捡到一只小麻雀 作者：梧桐色 文案： 一次偶然相遇，一时心软，江故帆把一个小哑巴带回了家，硬生生把自己给掰弯了。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故帆、小麻雀 ┃ 配角：江西辞、何志新、梁琚夏霖 ┃ 其它： 第一章 “分手吧。”江故帆随手扯下颈上刻有一个倩字的檀木珠子拍在桌上，坐在他对面的姚倩看了看他，平静的取下颈上的同款檀木珠放下。 一阵沉默，江故帆有些烦闷，随手把姚倩拿下来刻有帆字的木珠缠在了左腕，打上结，抬起头看到姚倩泛着泪光的双眼，刚抬起的屁股又跌了回去，一连抽了好几张纸巾递过去给她。 姚倩没说话，默默接过来捂着眼睛，硬是把眼泪又逼了回去。 江故帆把姚倩放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按了一串号码拨过去，电话接通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问，“谁？” “我。”江故帆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刻有倩字的檀木珠，语气有些不耐烦。 “帆哥？你换号了？”男声有些不确定的问。 “这是姚倩的号码，以后我不去学校了，你帮我看着她点。” “帆哥放心，绝对没问题。” “那行，明天你去接她。” “知道了。” 江故帆挂了电话，把手机推给姚倩，“号码是青子的，你见过。他在那边混了两年还行，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 “故帆！能不能......不分手！”姚倩终于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看他。 “我不想耽误你。”江远帆回答的坚决，“这事我没把握，估计得耗个几年，等你上完大学再说，要遇上合适的也别犹豫。这世上好男人就那么几个，错过了就没了，到时候还得后悔。” 江故帆说完就起身走了，在前台哪儿付了账，没敢回头去看姚倩。他知道姚倩肯定哭了，其实他也想，毕竟在一起三年了，他一直很喜欢姚倩，一个漂亮又坚强的小姑娘。 走出门口江远帆迫不及待的点上了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对身后的何志新说，“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送姚倩回去。” “哦。”何志新应了一声，还是跟着江故帆走，几次张口也没说出什么来。 “我不是让你送姚倩吗？你跟着我干嘛！”江故帆不耐烦的看了何志新一眼，失恋后的情绪果然是不可控的。 “不是帆哥，我就想问问，你和小嫂子真分啊？”何志新挠了挠后脑，他打小就跟着江故帆，从光屁股到现在十几年了，他看得出江故帆是真喜欢姚倩，怎么就舍得分手呢。 “不分，闹着玩呢。” “真的？”何志新一听乐了，结果招来了江故帆一记瞪眼，只能悻悻的跑回了咖啡店门口，守着里面的姚倩。 江故帆无声的叹了口气，站在垃圾桶旁边掐灭了烟头，走进一家饭馆打包了一堆吃的，准备去医院。这里离医院不远，江故帆没打车，就这么拎着吃的往医院走，准备在途中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绪，免得去了医院让江女士挂心。 医院旁边有个小公园，看病的逛公园的人多也热闹，也会经常遇到一些特别职业的。江故帆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孩，入秋了都穿着外套就他一件泛黄的长体恤，才十来岁的样子，脸也不干净，就一双眼睛在人群里打圈，然后鬼祟的摸到了一个男人身边轻车熟路的拿走了钱包。 这种情况江故帆见的多了，不想管也没那心情，继续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咒骂。江故帆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孩儿被失主抓到了，一脚踹在地上，男人拿回了钱包很生气的对着小孩踹了两脚，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小孩没吭声，双臂护着脑袋，闭着眼缩起身子，全身都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紧张状态，江故帆还能看到他腰上的一道淤青，是被棍子之类的东西打的，力道不小。 男人踹了好几脚也没停下，嘴里也一直骂骂咧咧的，周围的人知道小孩是个偷儿也没人阻止，就是说男人下手太重了，小孩吃不消。 江故帆叹了口气，走过去对男人说了一句，“别打了。” “你他妈管什么闲事！”男人挺横的，衣袖一撸就看见青色的纹身，是条盘在胳膊上的龙尾，还挺酷。 “没管闲事，这小孩一看就营养不良，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给打废了警察肯定找你。” 男人瞪了江故帆一眼没说话，朝地上的小孩吐了口唾沫，特别拽的掉头走了。 江故帆用脚碰了碰还趴在地上的小孩儿，“起了，还打算再来个碰瓷？” 小孩这才爬了起来，看样子被打的挺严重，嘴边挂着血，仰起头瞅着他，不说话也不走。 “饿吗？”江故帆看了看手上的几大盒饭菜，随手拿了一份给他，小孩没接，还是盯着他看，浑身脏兮兮的就剩一双眼了，乌黑乌黑的挺可爱。 江故帆笑了笑，把那份饭挂在了小孩手上，又从裤兜里摸出了五张百元大钞塞进打包饭盒的袋子里，“看着点人，小手法太不利索了，别再被人打死。” 这小孩儿一看就是被拐来的，他们这片就有一帮人专门做这个，拐来一群小孩，毒打，恐吓，让他们乖乖的去偷去抢，也不敢逃跑报警。 江故帆用空着的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一手灰，还挺油，转身走了。 江故帆进了住院部，上了四楼骨科，病房门口有两个人守着，见到江故帆起身喊了一句二少。 江故帆点头推开门进了病房，江女士正坐在病床边小声的接着电话，见他进来指了指电话，“你哥晚上的机票，安排人去接一下吧。” “我跟哥说，你先吃饭。”江故帆把打包的食物递给她，顺手拿过手机出了病房。 “小帆，家里怎么样？”江西辞问。 “爸没事了，早上刚出手术室，你晚上的机票？” “是，大概十点能到。” “还没去机场呢吧。” “收拾东西呢。” “把票退了。”江故帆走到楼梯拐角，点了根烟抽着。 “爸都住院了我能不回来？”江西辞一屁股坐到床上，得知老爸被人撞进医院他就没一刻消停过。 “头先是在手术室怕出不来，这事得通知你。现在出来了，爸的情况也稳定了，你就别来回跑了。” “爸住院那摊子事是个麻烦，我得回来看着。” “有我看着就行，你考个外国金融大学不容易，别再整脱了，咱爸可养不起你。” “嘿！你这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找打呢！” “别别别！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一招就给你秒了，你要回来我还得分心照看你。” “靠！我还是不是你哥了！有这么嫌弃你亲哥的吗？” “我这是实话实说，咱俩从小到大都是分工明确，你动脑子我动手。爸手头上的事我能接的住，关键是以后，爸一直想干点正事，就指着你这只海龟呢。” “我还是不放心，你才十八岁，高中刚毕业大学也才上两个月，不上了？” “上！怎么不上？成人大学，专攻打架勒索，年薪百万，你值得拥有！” “滚滚滚！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扯！” 江故帆不厚道的笑了，江西辞也是无奈的笑，推开窗点上烟，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说真的，你有把握吗？” “七八成。”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给我。” “现在就有事。” “说。” “你柜子里那箱红酒我正式宣布，归我了！” “你丫口气不小啊！吞我一箱！” “多劳多得，规矩不能改！” “你得留我一瓶！都藏几年了没舍得喝。” “别说一瓶，六瓶我都留给你，瓶儿！”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回来收拾你！” “好嘞，我和瓶儿都等着你。” 江故帆挂了电话再次回到病房，江女士还在吃东西，把电话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我给老大说了，先不回。” “怎么了？”江女士问。 “这边的事都是打打杀杀的，老大回来也帮不上什么，还是让他学完了再回来吧，做点正经生意，老爸也安心。” “你要一个人？”江女士放下碗筷看着他，江老头突然倒下，所有的担子都要压在江故帆一个人身上，她能不担心吗？ “怎么是一个人？齐叔他们不都在吗？有他们看着没事！”江故帆按在江女士的肩膀上，给她捏肩，守了一天了，都挺累。 “这些事我不懂，可妈妈担心你。”江女士拍了拍他的手背，江老头就是因为那些事才进的医院。 “我又不是小孩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把握，您就别担心了，多陪陪老爸，过二人世界。您不总说他忙？现在忙不上了吧，吃饭睡觉都得靠你，趁这个机会给他治服帖了，以后江家就是您的天下了。” “你这孩子！有这么说的吗？！”江女士呵斥，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我说真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你啊！就知瞎蹦哒，不如老大沉得住气。” “所以啊，他动脑我动手，分工明确战力品五五开。他屋里那箱红酒已经归我了，给我留一瓶，给他留着瓶，你跟爸在家烛光晚餐，浪漫吧？” “哟！那可是老大的宝贝啊！你爸开口都不给！” “现在是我的了，随便拿！” “可先别告诉你爸，知道了肯定天天惦记着喝，忌不住口！” “知道了，一切都听江女士的。” 吃完饭江故帆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接到了夏霖的电话，说是酒吧有人闹事，正开车过去，问江故帆要不要去一趟。江故帆答应了，让夏霖顺道接上他，然后跟江女士说了一声，到医院外面的那条街口等他。 夏霖很快驱车接上了江故帆，江故帆一上车就问，“酒吧什么个情况？” “北坡子叫了一帮人在酒吧，占座搞事，没动手，但酒吧营不了业。” “这事搞的挺文明。”江故帆勾了勾唇，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何志新。 “帆哥！” “在哪儿？” “酒吧呗，那群傻逼赖这儿不走了。” “去超市买十桶白酒，度数越高越好。” “白酒？酒吧里也有啊。” “让你去就去，话那么多！” “诶！我现在就去！” “英子在酒吧没？” “在呢。” “你把电话给她。” “哦！”何志新把电话给了吧台的小姑娘，说，“帆哥找你。” 英子拿过电话，“帆哥。” “酒吧最大的杯能装多少？” “带把的啤酒杯，大概350到400mL。” “还有更大的吗？” “帆哥，那得是瓶儿。” “瓶儿也行，只要长得像杯子，越大越好，弄几十个来，急用。” “好，我这就去准备。” 江故帆挂了电话开车的夏霖就问了，“这是整哪出？” “当然是请客啊。”江故帆往背椅上一靠，他到想看看有多少人惦记着江老头打下来的江山。 第二章 夏霖把车开到了酒吧门口停下，江故帆下车，门口站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点着烟，见到江故帆和夏霖赶紧把烟头丢地上灭了。 “帆哥！刀哥！” “继续抽吧。”江故帆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把门口放的一张支架小黑板拎了进去，夏霖跟在他身后边。一进酒吧就是陆续的问好，还有来自酒吧里异样的目光，江故帆没理，拎着小黑板进了吧台里面。 江故帆先是擦掉了之前写的推广小广告，然后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夏霖就坐在吧台前，两人往哪儿一杵就没人敢过来了。 写的差不多了一小姑娘拿着两个超大号的啤酒杯过来，放在吧台上，“帆哥你看这个成吗？” 江故帆抬头看了一眼，哦豁！还真挺大，“干的漂亮。” “五十个够没？” “够了，让人拿过来，你帮帮我看看这个。”江故帆把英子招了进来，给她看重新写好的小黑板。 “赠饮，凡进店者免费赠饮一杯？”英子念完就愣了，看了看吧台上那两只超大的啤酒杯，“这个杯？” 江故帆点头，“画点花边，弄好看点。” “好！”英子拿了几支彩色的粉笔开始在点缀，还在超大的赠饮旁边画了一只超大的酒杯，齐活后给了江故帆。 江故帆看后很满意，何志新也把十大桶白酒推进了酒吧，江故帆让他们给酒杯倒满，然后拎着黑板往吧台前一站，敲了敲吧台，五颜六色的灯光聚集到了黑板上。 “都认字吗？”江故帆敲了敲黑板，“我现在数十个数，要走要留你们自己选。” 江故帆自顾自的从一数到了十，没人搭理他，他也不搭理别人，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将吧台上倒好的一大杯白酒磕在了最近的玻璃桌上。 “关门！” “好嘞！”何志新应了一声，招呼守在门口的两个人给就把大门关上了，酒吧里的灯光也调成了黄光。 “喝！” 江故帆指着留平头的男人，这男人江故帆见过两回，是北坡子的二号打手，人挺冲，一把掀了桌子指着江故帆，“喝你妈！” 抬手握住男人的食指往后一掰，男人吃痛嚎了一声，抬脚要把江故帆踹开，江故帆看清了他的动作，扭身把男人的胳膊拧到了背后，照着膝弯踹了一脚，男人跪了，磕在地板上咔嚓一声响。 江故帆一只手拧着男人没松开，伸了伸另一只手，何志新特别默契的送上了一杯老白干。 英子趴在吧台上看着，这是超大的啤酒杯，容量1000mL，差不多就是一斤。何志新买来的是超市的十斤桶装酒，酒精度是60%，英子见过能喝酒的但这么喝白酒的她真是第一次见。 何志新十分配合的把男人的嘴撬开，由江故帆亲自给他灌酒，男人摇头闪躲江故帆就在手上使劲拧他胳膊，一杯酒灌下去洒了差不多一半，不过灌下的一半也够他受的了。 江故帆把男人推开，空酒杯按在吧台上，英子已经又倒了两杯，“今天谁要干不完这杯赠饮，卸胳膊还是两千块，你们自己选。” 江故帆点了根烟抽着，夏霖手里拿了一根钢管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敲桌子，那模样超级拽，平头挨打的时候没人敢上来帮忙也就是因为夏霖。 夏霖比江故帆大几岁，今年二十三了，在这片特有名气，曾经三刀干翻了一个足球队。当然不是真干翻了，夏霖被堵在小巷子里，手里拎了把刀，就砍了三刀，给人吓蒙了！从此夏霖就火了，人称要你命三刀，何志新一见他就叫三刀三刀的，现在都没几个人记得他叫什么名儿了，就知道三刀、刀哥。 夏霖三刀这外号很有震慑力，就算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往桌上一敲也能给人吓哪儿。 “还选不选了？要不然让北坡子自己来领人？”江故帆抽完一根烟也没人动，瞥了一眼地上的平头，已经醉了成虾了，一脸红，在地上打滚哼哼唧唧的。 “不想喝酒就给钱，一人两千！别磨磨唧唧的！”何志新了两人挨个收钱，都是混混，手头上没几个钱，收了一圈下来也就一万多。 何志新把钱给了江故帆，“帆哥就这么多了。” “买酒多少钱？” “往便宜的买，一桶五十。” “英子，杯子多少？” “一千呢，以后聚会可以用来搞比赛，看谁喝的快。” “提议不错啊。”江故帆笑，扯了十几张递给她，“今天下早班，玩去吧。” “诶！谢谢帆哥！”英子一点也没推辞，收了钱去休息室换好衣服从后门走的。 江故帆给自己留了一千，其他的又给了何志新，“今天酒吧先不开了，找个地方让他们吃个饭，你和刀哥留下，我有事。” “知道了。”何志新收了钱，对着北坡子那帮人喊了一声，“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 一帮人快步走出了酒吧，还有两人没忘了给平头架出去，一出门就开始打电话，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打给北坡子的。 何志新打发了酒吧里的其他人，又给门关好，开了一箱啤酒，三个人围坐在沙发上，碰了碰酒瓶，一口气干完一瓶。 “齐叔那边有消息了，人已经找到了，不过看样子是被收买的，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夏霖率先放下空酒瓶。 “北坡子、小娘子、大湾、老树，北坡子管偷抢拐骗，小娘子手底下都是一帮小姑娘，这俩可以除。”江故帆第二个放下酒瓶。 “老树跟江叔关系一直不错，而且离我们这儿远，我觉得也不太可能。”何志新抹了抹嘴，这一瓶酒下去还挺费劲的。 “老树那边我也信得过。”夏霖跟老树打过几次交道，觉得这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那就只有大湾了。”江故帆背靠沙发，大湾这人江故帆听过却是没见过，江老头说这人年轻心狠，胃口大胆儿也肥，是个狠角色！ “北坡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夏霖倾身从玻璃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江叔出事之前北坡子让手下人来酒吧里散货，被江叔收拾了一顿扔出去了。” “粉？”江故帆瞥了一眼夏霖，这种东西他们这几拨人还没有谁碰过，容易惹上事，不好脱身。 “北坡子惦记江叔的地盘也有好几年了，大大小小的摩擦不少，仗着和江叔一辈倚老卖老，特让人看不顺眼！”何志新忍不住说话了，“前两个月下面的人还看见平头把一小孩儿扔了。” 江故帆抬了抬眉，何志新说的扔就是扔，拐来的小孩不听话，挨了打要死不活的，没用了就找个地儿扔了。一般都晚上出门扔，扔的地方也偏僻，等人发现小孩也没了。 “是不是他指使人开车撞江叔，这事不好说。”夏霖吐着烟，“不过北坡子一定会继续找事，江叔住院，齐叔也是个文人，我们几个他看不上眼，得趁着这个时间把这片地方弄到他手上去。” “刚刚那个平头是北坡子手下的二把手？一把手是谁没见过啊。”江故帆问。 “小龙人龙浩，二十七岁，练过几年散打，跟北坡子好几年了，北坡子信任他，散货这事北坡子都交给他了。”何志新不像夏霖那么能打，所以他主要负责的跑跑腿打听事。 “干的过吗？”江故帆看了看夏霖，夏霖可没正经学过什么拳击散打，要你命三刀的名号全靠不要命打来的，怎么狠怎么来。 “不知道，没打过。”龙浩在这片里名头也不小，夏霖一时间的确没什么把握。 “大概差不多，我查过，三刀和小龙人都干翻过大湾手底下的二楞，都是三分钟搞定。” “刀哥很牛啊！”江故帆忍不住笑，二楞是个绰号，本命叫什么江故帆也不知道。只知道二楞是大湾他弟，虽然不是亲弟，但大湾一直对二楞不错，很多事都让二楞去办。 “不是！我什么干过二楞了？”夏霖皱了皱眉，他自己都没印象。 “去年国庆咱们在街口的小公园喝酒，二楞调戏英子闺蜜，让你从公园给他抡到了街上。” “哦~那是二楞啊？” “就是二楞！”何志新不免白了他一眼，跟江故帆一个德行，不想记的人永远记不住。 “新子！先让人跟跟北坡子那边，摸清楚那帮小孩儿什么情况，万一动手别给他们带进去。” “知道了帆哥。”何志新立马掏出手机起身到吧台那边通知人，还顺便拿了点英子珍藏的零食。 “小龙人那边你盯着，顺便看看能有多大把握，万一干起来心里也有个数。” “明白！”夏霖点头，“要不，我去拳馆玩两天？” “等北坡子这事完了吧，要不是他找的人就可能是大湾，大湾手底下人多，费事。”江故帆把腿搭到了桌子上，靠着沙发点了根烟，他喜欢这样，放松。 何志新拿了几包零食，鸡爪辣条豆腐干，都是英子喜欢吃的，放桌子上一放夏霖就拿了一包豆干拆开叼嘴里，然后拿了一支单包装的鸡爪丢给了江故帆，他爱吃这个，有味，也不占肚子一个爪子能下一瓶啤酒。 三个人边吃边喝边聊，说的都是北坡子和大湾手底下的那些人，那些事，解析解析。喝的差不多了何志新又去后边的休息室里扯了几张被子，往两人身上一丢，自己也卷着被子睡了。 江故帆是被电话叫醒的，打电话的江女士，江故帆接通电话走到吧台那边才说话，“爸怎么样？” “已经醒了，他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过来医院？” “一会儿，中午想吃什么，我带过来。” “随便吃点清淡的吧，你爸还不能吃东西，看见肉不得了。” “麻婆豆腐吧，拌饭香。” “好，你看着弄，我先挂了啊。” “嗯。”江故帆挂了电话，沙发上的两人也起来了，还犯迷糊呢。 “中午我得去医院，先做手上的事，小心点。” “知道了帆哥！”何志新应了一声。 “我送你过去吧。”夏霖起身，反正他开车过来的。 “别，你丫醉宿一宿还是呆着吧，我打车过去就行。”江故帆去洗手间随便洗漱了一下，然后出了酒吧。 这个时间还早，不到八点，这条夜市街白天都没几个人，江故帆走了一段到前面好打车，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应该是北坡子那边的人吧，平头被他收拾了，这个做大哥的肯定不能就这么了事，况且他一直惦记着这片地方，干掉江故帆江家没了人，自然就是他北坡子的。 江故帆就往偏僻没人的小巷子里走，拐弯的时候背靠着墙等了几秒后面就进来好几个人，手里还拿着棍！ 江故帆抬起腿就直接把最前面的那个人踹翻了，顺手掰了他的手腕一根不轻的铁棍就到了他手上，照着胳膊轮，给那几个人手上的棍子都打掉了，然后攥着其中一个人的头发撞在了墙壁上。 第三章 “昨晚上在酒吧见过吧。”江故帆一只手把人抵在墙上，昨天酒吧里人多江故帆没可能记住，但他有点印象，因为是真的仔细看过。 “不是大哥！你轻点！头发！头发！”那人嚎嚎，脑袋都磕出血了还挂念着头上的毛。 “坡子让你们干嘛来了？”江故帆问的心情气和，弄得后面的几个人都不知道是该跑还是留了。 “不是！真不是！是亮哥让我们来教训教训你！” “你们亮哥哪位啊？”江故帆可没听说过北坡子身边有这号人物！ “就是你昨晚上灌酒的那个。” “哦！平头啊！”江故帆弄明白了，感情这是私仇啊。 “亮哥本来是听老大的去酒吧找事的，结果灰头土脸的回去，老大发飙了，亮哥让我们来报仇的。” “你还挺老实。”江故帆笑了笑把人放开了，抬起他的胳膊用衣袖擦了擦他脸上的血，“给你们老大传个话，我江故帆会去找他的，让他等着别着急。” 江故帆出了巷子，检查了一下衣服上并没沾上血渍，在一家早餐店买了一杯豆浆打车。刚上车手机就响了，是何志新打来的。 “帆哥！你是不是遇到北坡子的人了？” “嗯。” “卧槽！知道是平头派的的人他们就没给我打电话，睡糊涂了，刚看到信息。” “又没事，挂了。”江故帆把手机揣回兜里，他并没有直接去医院，先回了一趟家。上高中以前他都和江女士在别墅住着，高中江老头就给他买了一个两房一厅，方便他上学，到现在江故帆也还住在哪儿。 推开窗给屋里透透风，江故帆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发愣，他有点想姚倩了。姚倩会做饭，味道不错，一放假两人就窝在这里看看电影聊聊天，特别惬意。他喜欢抱着姚倩窝在沙发上，那种感觉就像姚倩只属于他一个人，很满足，可现在就他一个人坐这儿，被秋风吹的有点发凉。 江故帆叹了叹气，点上烟走到窗口，其实他也没想跟姚倩分手。可江老头出了这样的事他得留在这儿，姚倩要继续上大学，江故帆对异地恋没什么信心，更何况姚倩本身就缺乏安全感。 如果是几个月半年的事他也不至于说分手，可现在他心里没谱，他不想这么耗着姚倩。 他想着，等他事解决的那天，姚倩还是一个人，他肯定再把姚倩追回来。如果姚倩身边有了人，先弄错清楚那人怎么样，要不是好人就揍一顿，是好人就只能祝她幸福了。 江故帆伸手搓了搓头发，已经干了，就这么在窗台前自然风干了。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江故帆出门打车去了医院，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打包了几份饭提过去，给守在门口的两个兄弟。 “小帆来啦。”江女士正用棉签给江老头润唇，刚动了大手术，没办法喝水。 “先吃饭吧。”江故帆把打包来的吃的给她，自己拉了个椅子到床边坐下，“爸！” “老大不回来了？”江老头清醒着呢，就是身子虚，说话没什么底气。 “他不是做这行的料，你那点儿江上得落我手里。” “攥手里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呗，也还没正式接手呢，改明儿摆一桌，请小娘子、大湾吃一顿，通通风。” “不请坡子？” “不请，昨晚上在酒吧搞事呢，就这两天吧，先踢一个出去，再好好跟大湾扯。” “坡子那人你还得小心点。”江老头动了动脑袋，偏过头看他，“小帆，是爸对不住你！” “这就废话了，江山早给晚给都得给不是。趁机会退休吧，江女士不只说一回了，环球旅行没着没落的。” “我怕你应付不来！”江老头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呢就知道跑偏。 “我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江故帆笑了笑，“放心吧，有齐叔和刀哥呢，你儿子死不了！” “呸！”江老头一听就怒了，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拧眉咧嘴的。 江故帆没心没肺的笑，“行了爸！我真没事，心里有数！” “唉~”江老头叹气，“我不担心你有事，我担心你那个小女朋友。你俩商量好的一个大学，好不容易考上了……” “分了。” 这回不止江老头瞪他了，江女士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小倩多好一女孩儿你怎么能……” “就是好才不想耽误，要换别人我都等她自己开口了。”江故帆扒拉着左手手腕上的木头珠子，“等事了了我肯定给人追回来，万一追不回来就再找一个，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江女士不说话了，姚倩她见过几次，很好的一个女孩，配江故帆那是绰绰有余，就这么分了怪可惜的。 “你真想好了？”江老头多少能理解他，越是喜欢就越在乎，会情不自禁的为对方着想。 “想好了，又不是小孩儿。” “那就随你吧。” “嗯。”江故帆应了一声，又问，“开车的人被抓了，不过是拿钱办事。坡子和大湾都有可能，爸！你看谁的可能最大？” “这个还真不好说。坡子势力不如大湾，不过最近沾上粉，有点要崛起的架势。大湾横，想统一这片也不是一两天了，所以他俩都有可能。” “那就还跟刚说的那样，从坡子这边开刀。我不像你这么有耐心，跟他们磨，就这两年累点，累完了休息。” “你自己看着办吧，老爸我累了半辈子，从今天开始就休息了。” “休息吧。” 江故帆并没有在医院里呆太久，何志新打电话说北坡子又来闹事了，这次不是酒吧，是他们这片的保护费，两帮人杠上了。 江故帆过去的时候两帮人僵持不下，没人动手也没人要走，杵在一家小饭馆门口，让人生意也没做了。 夏霖去跟小龙人了，这边何志新带队，那边是昨晚的平头，早上被江故帆拿脑袋磕墙的那位也在。 “你们这频率挺快啊，一天不到就来三回了。”江故帆没在门口，直接进了小饭馆要了一份炒饭，他午饭还没吃呢。 “姓江的你丫别横，有种跟老子单挑，别偷袭！”平头这回没拿手指头指他了，而是握了一根棍，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我那叫偷袭？不对吧？”江故帆扒了一口炒饭，味道还不错，回头跟饭馆老板说，“老板送外卖吗？” “附近的都送。”老板应了一声，这几条街都知道江故帆，经常在这儿溜达。 “给我张卡片，你家炒饭不错！” “好嘞！”老板给他上了一杯水，杯子底下压着一张小卡片。 江故帆喝了口水把卡片揣兜里，平头还拿着棍在他旁边，气的一脸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又喝多了！ “这几条街我爸管了快十年，现在轮到我管。北坡子要横插一脚可以，弄死我怎么横都行！”江故帆井条慢理的吃着炒饭，他不怕平头动手，这些人根本打不过他。 “我他妈就弄死！”平头是真冲，在江故帆手上吃了两次亏也没记住，一棍子挥过来就被江故帆单手接住，何志新更是没商量让手底下的人和平头的人打起来了。 这动静挺大，不过没闹多久平头这帮人就被治住了，江故帆还坐在哪儿，脚底下踩着的是平头的后颈，手里继续动着筷子，把最后一口饭吃完了才抬起头来。 “帆哥！现在怎么办？”何志新看着平头带来的那几个人，都被弄到旁边的小巷子里蹲起来了。 “刀哥呢？” “还跟着小龙人呢。” 江故帆打给夏霖，问，“有把握吗？” “五五开！”夏霖说，龙浩的确有些本事，技术和力量都不错。 “我现在去北坡子哪儿，小龙人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拖延点时间。” “知道了。” 挂了电话江故帆把平头从地上拎了起来塞进一辆面包车里，何志新开车，从夜市这边开到了旧街。 旧街这边都是平房，还没开发，人多钱少，不像夜市繁华，所以北坡子心里一直惦记着，想把两边都归到自己手下。 江故帆刚把平头从车上踹了下来街口几个年轻男人就围了上来，都是北坡子的人，也是这片的居民。何志新摔了车门，一直跟在后面的两辆面包车里刷刷下来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木棍铁棍棒球棍椅子腿五花八门的。 “都他妈滚开，我大哥找北坡子没你们什么事！”何志新拎着棍子砸街边的电线杆子，何志新本身没什么威慑力，毕竟还不到二十，年轻没名号，也没有吓死人的体格。不过那些人还是让开了一条道，毕竟平头在江故帆手上，身后还有一帮带家伙的人。 手下的人把平头拎了过去，往北坡子的老窝走，江故帆笑着攀上何志新的肩，“刚那两下要是刀哥，估计人都跑了。” “帆哥就这么嫌弃我？”何志新不乐意了，他也想像夏霖那样有一个响亮的外号，让人看见就怕，可他真不是打架的料，跟江故帆学了几年也就只会那两招，对付一般人可以，稍微厉害点的就得吃亏。 “不是嫌弃，你这样挺好。”江故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动手别太冲，悠着点。” “知道了，哪次打架我不是站在后面做指挥的。”何志新掂了掂手里的棍，然后学着演奏指挥家做了几个动作，还特得意的瞧了一眼江故帆，“怎么样？是不是特有范？” “特有！”江故帆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没过两秒就把拇指掉个头。 “嘿！我怎么那么想揍你。”何志新把江故帆搭在他肩上的手拍开。 “随便揍！”江故帆笑，一群人拐了好几个弯才到北坡子的老窝。 是一个倒闭的旧超市，地方大，有沙发货架，角落里还放着几口大锅，是北坡子用来涮火锅的。江故帆瞄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正中的沙发上，北坡子就坐上面，身后站了几个手下，都把袖子撸了上去，露出纹身。 “哟！什么风把江二公子吹到我这个小破街来了！”北坡子得有快四十岁了，穿得白衬衣黑西装，挺体面的。 “这不送人来了吗？”江故帆抬了抬手，身后的手下就给平头扔了出来，脑袋撞到了地上，又是砰的一声。 北坡子见平头狼狈的样一张老脸瞬间拉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砸在了平头的肚子上，平头闷哼了一声，让人拖到了一边去了。 “今天除了送人之外我也有事要问清楚。”江故帆点上烟吸了一口，“我爸撞车是你让人干的吗？” “我北坡子在混了那么多年，就是你老爸也得给我几分面子，你小子够拽啊！敢这么跟我说话！”北坡子说着，旧超市的两个门口涌进来三十来号人。“年轻人气血旺，我他妈就等着你往我这儿钻呢！” 江故帆仰头，随手把烟头按在了沙发上灭掉，“开车撞我爸的人是不是你收买的。”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跟我横呢！”北坡子嗤笑了一声，可他这有三十号人还都是他精挑细算的，江故帆就带了十几个，就算江故帆再能打今天也没想活着出去。 “那我只能当你是了。”江故帆说着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脚踩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挥拳正中。 第四章 北坡子脑袋一偏嘴里就尝到血腥味，狠狠的瞪了江故帆一眼，身后的手下反应过来向江故帆出拳，江故帆攥着北坡子的衣领往后退，北坡子的脑袋就被江故帆按在了桌子上。 江故帆一动手两边就开始了混战，何志新身边跟着两人，他两干架何志新就负责补刀，挥着棍子砸胳膊和腿，保管一棍下去起不了。 江故帆这边有好几个人，估计都是北坡子特别挑的，手上功夫不错，反应也快。江故帆把被撞蒙了的北坡子从茶几上拽了下来，一条胳膊扭到身后，像昨天对付平头一样往他膝弯上踹了一脚。北坡子跪了，冲上来的第一个人也被江故帆接住了棍子，反抢了过来，一棍子挥过去砸到了脑袋上，一秒倒地不起。 “再来？”江故帆用棍子指着后剩下的几个人，语气平静，但气势特强，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但碍于坡子还在江故帆手里，怎么也得把老大救出来，所以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江故帆这回没留手，先一棍子把北坡子砸晕了专心对付这几个，然后就是混战。江故帆左手挨了一棍子，不过偏了一下，没挨实，问题不大，那几个对手就惨了，全给撂地上了。 江故帆拿着棍子坐在茶几上，北坡子就晕在他脚边没醒，何志新那边也完事了，十三个人干翻了二十个，江故帆一个人干倒了八个，其他人看阵头不对跑了。 “都没事吧？”江故帆问。 “没事！帆哥！”一群人应了一声，其中有几个经常跟江故帆练拳，挺能打的。 “给他们找个地儿关上，再弄盆凉水。” 北坡子二十几号人被拖拖拽拽赶进了超市里面的小仓库里，还上了锁，何志新拍了拍手瞅了一眼仓库门口的货架。 “帆哥！有货！”何志新喊，江故帆走了过去，货架上有一个水果纸箱，里面装着两包白色粉末和一小包彩色颗粒。 “让我们的人都别动，这东西沾上了不好脱身。” “懂！” 何志新应了一声，往下传达，那边北坡子也被凉水泼醒了。江故帆走过去，开门见山的说，“我爸车祸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江故帆！我艹你大爷的！”北坡子还犟着呢，一开局自己先被打晕了，憋屈！窝火！北坡子真想弄死江故帆！ “去你妈的！”何志新一点不客气，上去就是一脚又给北坡子踹翻了。 “有种你弄死我！”北坡子狠狠的瞪他，颇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势头。 “我爸没死，也不用你陪葬！”江故帆又坐回了茶几上，“我就想知道谁动的我爸，是你还是大湾！” 北坡子拧着脸不说话，江故帆越想知道他就越不说，他就不行江故帆能把他弄死在这儿，只要他活着！今天这事就没完了！ “明白了！我爸的事跟你没几毛钱关系，不过跟我哪儿去闹事也没那么容易了！拐卖！藏毒！您老就收收心去里面待几年吧。” “江故帆！你丫的敢报警！”北坡子一听就愣了，他们这些人最忌讳的就是警察，一旦抓到了可不是打一架斗个狠就能解决的！ 江故帆笑了笑没说话，他没什么耐心，说干就干！北坡子这样的人除非弄死，否则就没个完，但他有底线，不沾腥！ 把人交给何志新看着，江故帆往超市门口走，打算在附近找个电话让警察来解决这事。还没到门口呢江故帆就听到了细微的动静，盯了一眼角落里的一个行李箱，有种不好的预感。 “艹！”江故帆骂了一声，快步过去给行李箱打开，里面装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是被蜷缩着身子塞进去的，后背露出了大片，全是青紫色的印。额头上有条口子，还在往外渗血，脚踝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片血肉模糊的，看着特别渗人！ 江故帆赶紧把人从箱子里抱了出来，那小孩伤的挺严重，呼吸也弱，一碰他就疼得自皱眉，一缩一缩的，瞧着特别可怜。 “没事没事。”江故帆横抱着小孩往沙发那片走。何志新凑了过来，看见他怀里的小孩抡起棍子就在北坡子背上砸了一下。 这一棍子动静挺大，给小孩儿吓醒来，柔柔的睁开眼就看见了江故帆，然后就是疼，疼的直发抖。 “直接报警，打120！”江故帆把小孩放在了沙发上，“去附近找个开门诊的应应急，这小孩耽误不起。” “我马上让人去。”何志新招呼了一声，其他人立刻照办去了，打电话的打电话，找医生的找医生。 “把坡子丢里面，留两个人看着，警察来之前再撤。” “好！” 何志新把北坡子送地上拎起来，还没走两步呢北坡子突然一个使劲把何志新推开了，往地上一滚从沙发底下摸出一把枪，对着江故帆就是一枪。 江故帆那会儿正在给小孩儿做简单的伤口处理，听到身后的动静立马起来，转身就看见北坡子从沙发底下摸出了一把枪，江故帆是真没看出来北坡子还能藏这么一个玩意儿。 枪响了，江故帆觉得肩膀有点麻，他没去多想，抬脚踢中了北坡子的手，打断了准备开出来的第二枪。枪被踹到了地上，第二枪打空了，何志新从把北坡子扑倒地上咔咔揍了两拳，全打脑袋上了。 江故帆这才觉得痛，长那么大挨过拳头挨过刀，还是第一次挨枪子，真尼玛难受。 “帆哥！”何志新两拳给北坡子砸晕了，这才猛的起身过来，把外套掀了直接脱下里面的T恤给他按住肩膀，然后就是一个劲儿的艹！骂人，按着他的手都在抖！ “没事！”江故帆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没什么劲儿，“你丫别抖！” “不是帆哥！枪子卧槽！枪啊！”何志新被那一声枪响吓了一跳，差点没缓过神来，这会儿看着江故帆一身的血，何志新有点难受，鼻子酸，眼瞅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结果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给吓了回去。 沙发上那小孩不知怎么的就哇哇大哭了起来，估计是被那两声枪响吓得，也有可能是被江故帆身上的血给震慑到了，挣扎着要起来，结果牵动了身上的伤，呜呜的看着江故帆。 何志新看到沙发上的小孩才想起来得让江故帆坐着，按着伤口慢慢让江故帆坐了下来，冲着守着北坡子的手下吼了一句，“赶紧把车开上来！” 江故帆坐在沙发上，小孩儿伸手过来攥他的手，脑袋挪过来靠着他的腿呜呜哭着。 江故帆低头看了小孩一眼，脏兮兮的，睫毛挺长，挂着泪珠，再看那一身伤，怎么看怎么可怜。 “别哭了，一抽一抽的不疼？”江故帆握了握他的手，挺烫的，估计是发烧了。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何志新瞪了他一眼，这一枪子也不轻松吧！ “我还能有心情唱歌呢。”江故帆勾了勾嘴角，没敢笑，得疼。 “就你那两嗓子，别再给小屁孩吓晕了。” “那就不嚎了，他要一晕再醒就难了。”江故帆叹了口气，抽出手在小孩头顶上揉了揉。 小孩呜咽了两声，又把江故帆的手抓进手里，脑门磕在江故帆戴在手腕的木珠子上。 “吓着了吧？”何志新看了小孩一眼，呜呜的哭声就没停过。 “吓着了。”江故帆回，被打成那样塞箱子里能不怕么，要不是他们来了，这孩子估计晚上就得被丢出去，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呢。 “真没想到北坡子心这么黑！”何志新按着江故帆的伤口没松手，以前听说了不少，可没见过觉得吧也就那样了，今天是亲眼见了，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没想到的多了去了，毒！枪！”江故帆动了动右手，中弹的就是右肩，还能动。江老头从来不碰这两样，也不让底下的人碰！他还以为北坡子就碰了其中一样，没想到两样都碰了。 “先别说了！车到了！一会儿警察也该来了！”何志新扶起他，可沙发上的小孩硬是不肯撒手，死死的攥着江故帆的手，脑门因为抵着木珠子留下了一个印，刚好就是江故帆的那个帆字。 不知道为什么江故帆看见小孩脑门上的字就想笑，也是真的笑了，扯了一下伤口，慢慢曲腿在沙发前。 小孩乌黑乌黑的眼睛瞅着他，想起身被江故帆按了下去，“乖乖在这躺着，别闭眼也别睡觉，很快就有人来了。” 小孩一个劲摇头，不撒手，看着他呜呜哭。 “别怕，坏人都关起来了，警察叔叔会带你回家的。”江故帆没哄过小孩，就在他脸上摸了摸，蹭了蹭。 小孩没说话，还是一根劲的看着他，闪烁着泪光，一副期待的模样。 “帆哥！不能再拖了。”何志新提醒，再拖下去警察来了他们就走不了了。 江故帆皱了皱眉，问小孩，“害怕吗？” 小孩不说话，脸贴在他的手背上，不怕才奇怪吧。 “看着哥哥就不怕了？”江故帆又问，这回小孩点了点头，江故帆一笑，“哥哥刚刚打人了看见没？警察叔叔会把哥哥抓走关起来，你想哥哥被关起来吗？” 小孩茫然摇头，手任然没松。 “所以哥哥得走，你看着哥哥，哥哥一会儿就在那辆车上，等人来了哥哥再走，行吗？”江故帆耐着性子哄他，小孩慢慢松开手，江故帆就在他脑门按了一下，“以后可别再被人骗跑了。” 江故帆在小孩的目送下上了车，透过车窗往超市里看了一眼，沙发斜对着门口，正好能看见。 “快开车！”一上车何志新就说，被江故帆叫住了，“再等等！” “帆哥！你这伤得及时治！” “不差这一时半会，那医生进去了就开车。”江故帆看到了一个提着药箱的男人一路小跑过来，一直到男人进了超市江故帆才说走，车子启动的时候江故帆又往里面看了一眼，朝那小孩挥了挥手。 小孩一直看着他，见他挥手知道他要走了，原本停下来的眼泪又出来了，张着嘴哭，却是没什么声音。江故帆又笑了，觉得这小孩挺傻，挺可爱。 车的很快开到了夜市那边的一家小药店，江故帆身上搭着一件外套遮住血下车，一眼看到了夏霖的车也停在着，何志新也看见了，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往里走。 小药店就一个小孩在玩手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江故帆一眼就把手机放玻璃柜上了，把后边的小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门里面是一个小手术室，夏霖光着上半身坐在椅子上，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工具给他缝合手臂上的刀伤，一边还站这个二十出头的郭达。 “怎么回事？”江故帆问，夏霖胳膊上那一刀看着不轻松啊。 “龙浩那傻逼玩阴的！说好了用拳头单挑还藏刀片！”郭达愤愤的说，把椅子推过来给江故帆坐。 “龙浩呢？”江故帆拧着眉问，在北坡子哪儿也没见到那个龙浩回来。 “让我连人带货踢警察局门口了。”夏霖眯了眯眼，瞅见了江故帆身上的血渍，“别管我这儿了，给帆哥看看！” “没事！先弄你的！”江故帆道，夏霖那儿本来就快弄完了。 “北坡子那儿没摆平吗？”夏霖问，要不然江故帆怎么会受伤，还见血！ “摆平了，就是不小心中了个奖。”江故帆把外套拿开，里面的那件白色的长T恤被染红了大片。 “艹！子弹啊！”夏霖愣了一下，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北坡子疯了吧！卧槽！” “别动！”穿白大褂的男人沉声说了一句，夏霖也就老实了，白大褂继续缝合，说，“麻醉剂剂量不够了。” “凑合着弄吧，再找也来不及。”江故帆没所谓，剂量不够也比没有的好。 第五章 做完手术之后江故帆就直接在手术台上睡了，这他妈哪儿是剂量不够啊，简直就跟没有差不多。夏霖在屋里守着，何志新去外面打听情况。中途白大褂进来过一次，给江故帆测了体温和一些检查又走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江故帆才醒。 夏霖眯着眼一宿没睡，听到江故帆这边有动静就过来，一只手给他扶起来坐着。 “齐容这个坑货！”江故帆抱怨，齐容就是给他做手术取子弹的白大褂，是齐叔的侄子，学医的，开这个门诊也不是为了赚钱，专门给他们这些人处理不能进医院的伤。 “帆哥淡定淡定！”夏霖给他到了杯温水，还好没伤到肚子里的东西，不然吃饭喝水都是个问题。 “我他妈淡定不了，痛的我心有余悸！” “那还得多亏北坡子那把枪是改装的，威力小，子弹没卡骨头里。” “要卡骨头里我宁可坐牢也不让齐容给弄！”江故帆喝了一大口水，子弹取出来他这伤就没什么了，不过得忌一段时间的辛辣酒，也不能使劲。 “那你还是去坐牢吧。”齐容已经把白大褂脱下来了，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浓郁的咖啡。 “那也得带上你一起。”江故帆在夏霖的搀扶下下了床，套上一件长袖的衬衣，外套也是随意披在身上。 “别贫了，赶紧走，收到风有人来查。” “这就走，麻醉剂赶紧备货！我可不想疼死在你的床上！” 齐容侧身让开，在江故帆没受伤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语重心长的道，“小心点。” “会的。”江故帆应声，和夏霖一块走了。 夏霖跟江故帆一块儿坐在后边，郭达在前面开车，没去酒吧，直接去了江故帆家里。 进门两伤员就瘫在沙发上了，看电影聊天，何志新中午才来，带了一堆青菜给他们吃，吃的脸都绿了。 “查清楚了，北坡子的枪和货都是从大湾那儿拿来的，我估计江叔那事就是大湾找人干的！”何志新也没吃独食，跟两人一块吃了顿青菜。 “大湾那儿有动静没？”江故帆用左手夹了口青菜，挺费劲的送到嘴里。 “没什么动静，拿货不是在大湾手里拿的，不够证据就抓了两个手下。” “酒吧哪儿没事吧？”江故帆又问，又是开枪又是群架毒品，费事！ “没事，我们是打群架，没开枪没藏毒，还救了一群小孩儿，几个兄弟进入被教训了一顿又放回来了。坡子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藏毒，还有枪，估计出不来了。” “那就行。”江故帆放弃了用筷子，直接上手抓了几根青菜塞嘴里，“下回买粥吧。” “那多容易饿！”夏霖伤的是左手，右手吃饭没问题。 “青菜也不管饱。”江故帆扯了张纸擦手，“明天吃火锅，叫上大湾和小娘子，问问老树，要没事也过来坐坐。” “是不是太快了，你伤还没好呢？”何志新抹了抹嘴，万一明天闹事江故帆和夏霖都得吃亏。 “放心，大湾不敢明着跟我干。北坡子找麻烦估计是他怂恿的，想看看江老头的接班人是个什么样的角儿！我这还没明着接手呢，先给北坡子干死了，他得花时间参考！” “大湾比北坡子横多了，不像会想事的人！” “他身边有人出主意，要不然北坡子也不会用文明人的方式去酒吧闹事。” “说的也是。”何志新点头，要是北坡子自己肯定招一帮人来砸了。 “你得去查查出主意的人是谁，还有大湾身边的人。” “知道了！”何志新去厕所洗了把脸就走了，估计也是一宿没睡。 吃过饭江故帆躺在沙发上，让夏霖去客房睡了，自己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越是这种时候越想姚倩了！ 江故帆在沙发上躺了几分钟，脑子里都是姚倩那张带笑的脸，心里特不是滋味，想翻身伤口又疼，干脆就没再动了。硬是待了半个小时裤兜里的电话响了，摸索着接起来。 “帆哥！我青子，接到小嫂子。”青子在电话那头挺高兴，也挺热闹。 “嗯。” “嗯？就完了？” “不然呢？” “帆哥！你怎么不问问小嫂子啊？” 江故帆没说话，青子也闷了一下，说，“帆哥你是不是跟小嫂子吵架了？我看她眼睛都肿了，闷闷不乐的，我都不敢说话。” “没吵，就分了。”江故帆说这话的时候就开始烦了，他脾气暴，江女士也不止说他一回了。以前有姚倩在还能劝一劝，哄一哄，江故帆也是，手里握着姚倩的手，眼里看着她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啊？”青子也被惊到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偷偷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姚倩，低声问，“帆哥那我......” “你就看着她，别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靠近她，别让她受委屈受欺负。”江故帆忍着痛自己爬了起来，姚倩坚强，也敏感，她不爱哭，什么事都别在心里，江故帆打第一眼见她就心疼，一直心疼到现在。 “帆哥，我算不三不四的人吗？” “算！别贫嘴！我的话记住了，她要出点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 “知道了哥！那我先挂了，得送学校。” “嗯。”江故帆挂了电话一点心情都没了，就记得青子那句话，姚倩眼睛肿了，哭的？因为他说分手所以哭了？ 江故帆想骂人！想揍人！ 想把惹事的大湾拉住揍一顿，然后什么也不管就去找姚倩，告诉她不分，怎么都不分！ 可他还是忍住了！ 坐在沙发上左手攥着手机，胸口不停的起伏，喘气都呼哧呼哧的响。 他得冷静，大湾不像北坡子那么好对付，他也不能去找姚倩和好，大湾肯定也盯着他呢。大湾已经把江老头弄去了医院，差点就死了，证明江老头对大湾的评价是对的，丧心病狂不折手段，他不能把姚倩扯进来。 “帆哥。” 江故帆正努力冷静呢夏霖就从侧卧出来了，看样子根本没睡。 “吵着你了？”江故帆喝了口水，冷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没，就突然感觉到一股煞气，吓着了。”夏霖笑了笑，从他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江故帆也没顾忌，一手掰开了就灌了半罐。 “新子说你跟姚倩分了？”夏霖没想睡，就是怕江故帆说他才去眯一会儿提提神，所以电话里说的他都听见了。 “走投无路了。”江故帆说，姚倩是喜欢他不假，但姚倩家里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那种。姚倩从小就听话，三好学生年年得，跟他不一样。跟姚倩在一块儿的时候他都很小心，不让姚倩看见那些事，因为姚倩她会怕，也会担心，那种感觉江故帆在江女士身上体会过，所以他不想姚倩也那样。 “这恋爱我是真没谈过，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也不如新子能找乐子。”夏霖端着啤酒用余光瞅他，江故帆这种不耐烦的表情他也很久没见过了。 “他那是瞎乐。”江故帆皮笑肉不笑，他也不知道姑子闷气怎么才能下得去。 “瞎乐也是乐呗。” “刀哥，你真没找过对象？”江故帆有些怀疑，夏霖人高马大长得也不错，能打又能抗，用女生的话说是男友力Max。 “真没。” “为什么不谈个？我记得英子那个闺蜜不是追过你吗？” “就没什么感觉。”夏霖捏了捏啤酒罐，所以江故帆的烦恼他是真不明白，因为他没遇到过那么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英子闺蜜挺漂亮啊，还没感觉？” “我哪儿知道，反正她往我身边蹭就那样。” “就哪样？” “不反感，也没反应。” “你想要啥反应？” “不想摸她。” “卧槽！刀哥你牛啊！”江故帆笑的发抖，赶紧摸了一根烟叼上，没点火。 “你笑啥？”夏霖看了他一眼，把空掉的罐子被他一捏丢垃圾桶里了。 “我说刀哥，你又不是种马还能看见哪个女的就有兴趣。”江故帆看了他一眼，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不对啊！英子那闺蜜身材不错，这你都没欲望？” “没。” “那你二十几年对谁有感觉？” 夏霖又开了一罐啤酒，边想边喝，喝到最后又是一罐没了，硬是没想出来。 江故帆一副怀疑的表情看他，问，“你丫是怎么做到的？没碰过一个女的？不会也没撸过吧？” “靠！谁还没撸过啊！” “你不是没感觉吗？靠什么撸？” “能怎么撸，看片呗。” “人一大活生生的大姑娘站你面前没反应，非要拍成片才有感觉？” “有气氛。”夏霖说完自己也乐了，使劲笑了两声。 “潮流啊！角色扮演？”江故帆按着伤口跟夏霖一块笑，笑的伤口痛也没停下。 夏霖晚上没回去，何志新快十点的时候也过来了，给他们带了夜宵，更换的药品。江故帆一看那绿油油的菜叶就想吐，倒在床上装死，宁可饿着。夏霖就不客气了，三两下给江故帆那份连菜叶带饭全送肚子里了，吃完还不忘喝了一大杯水。 何志新默默的给夏霖竖起大拇指，他本来就是怕两男人吃不饱订的大份，结果夏霖一点事没有就给两份都吃完了。何志新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半碗米饭，开玩笑的说，“要不这也给你？” “你丫动过的我不要。” “靠！你还能吃呢！”何志新拍了一下大腿，特别响亮。 “不吃能长这么壮？”夏霖嘚瑟的弯了弯右臂，肌肉啊！饱满！性感！ “再显摆扣你头上！”何志新恶狠狠的把剩下的饭扣紧垃圾桶里，还别说，夏霖那一身腱子肉是真让人羡慕。 哥仨闹了得有两小时，过了零点才休息，江故帆睡主卧，夏霖睡侧卧，何志新就睡沙发，反正江故帆中途起夜的时候还看见何志新窝沙发玩手机。结果第二天早上起床就看见夏霖受伤的胳膊搭在被子外面，何志新已经去床上睡了。 “你两干嘛呢？”江故帆踹了踹沙发给夏霖叫醒了，跟变魔术似的。 “昨晚上看见他差点翻地上了，就让他去屋里睡，床比沙发宽敞。”夏霖抓了抓头发，打着呵欠起来。 “天天跟梦里神仙打架。”江故帆啧了一声，何志新这样他都习惯了，才懒得管。 “我去叫他，都快十点了。”夏霖去敲门，里面和快打开了，何志新光着膀子一边出来一边套衣服，往沙发上一坐又不动弹了。 江故帆打电话叫了几分炒饭，三个人匆匆吃完就去了附近的商场，江故帆和夏霖一人买了两身衬衣，方便穿。 中午到酒吧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都是跟江老头的，年轻人居多，老一辈的就只剩齐叔了。不过齐叔身体不太好，很少出来，江故帆也有好一阵没见过齐叔了，直接来了个拥抱，“齐叔！” “臭小子越来越帅气了！”齐叔笑道，大力的拍了拍他的左肩，知道他受伤。 “遗传嘛！差不了！”江故帆一笑，动了动右肩，“齐叔，我这......” “放心吧，齐叔没跟你爸说。” “谢谢齐叔！” “还跟我客气呢？” “长辈嘛！该客气还得客气！”江故帆跟齐叔上了二楼，在小包间里坐下，夏霖和何志新也在。 “那边我已经订好了，不过齐叔还得说一句，大湾不好对付，你这身上还带着伤，别太勉强。” “齐叔，我爸就是心软才让大湾有了今天，小事我也能忍，但我爸还在医院躺着，这事！我忍不了！” “你跟你哥都是有主意的人，齐叔也不要劝你什么，就是不放心！” “我知道，所以今天晚上这顿饭还得请齐叔坐镇。” “应该的。” “这段时间我让小西跟着您，他机灵，手上功夫也不错。” “不用那么费事，大湾不至于动我！”齐叔挥了挥手，他现在也是半退了，不影响大湾什么。 “我想把这事尽快了了，大湾那边我怕他狗急跳墙，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你想怎么了？” “具体的没想好，一步一步来吧，接触两回之后才知道怎么处理。” “也好！晚上的饭局就算是第一次接触吧，心里有个底。” “嗯！”江故帆点头，就等着晚上的局亲眼看看大湾是个什么来头！ 第六章 按江故帆说的订的是一家火锅店，老字号了，包了全场。晚上江故帆戴了一个黑口罩往门口一坐，夏霖一身白衬衣黑西装杵他身后，看的何志新在一边连连啧了好几声。 “来帆哥！看过来！”何志新拿起手机对准两人，江故帆抬起头看了一眼何志新，抬眉的样子特别拽，何志新朝两人竖了竖拇指就给照片发出去了，江故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脸也挺帅！ 很快就人来了，第一个来的是小娘子，秋天穿外套的季节了小娘子也只穿了一件长袖的蕾丝包臀连衣裙，光着腿踩着一双恨天高走进来，身后边跟着两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穿的都很性感。 小娘子三十多岁了，但保养的好，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见着江故帆乐呵呵的就过来。 “虹姐。”江故帆笑了笑，小娘子本名叫覃虹，齐叔那一辈的人都叫她小娘子，但江故帆明显不行，得叫一声虹姐。 “叫什么虹姐啊！”覃虹摆手笑，“二少爷要是不嫌弃就直接叫我姐吧！叫虹姐生疏！” “虹姐还叫二少呢，更生疏。”江故帆扯了扯口罩，“虹姐跟齐叔叫就行。” “小帆啊？”覃虹问。 “虹姐不乐意？”江故帆挑眉，“我可才十八呢，总不能叫哥吧？” 覃虹被他逗笑了，“小帆就小帆！听着亲！这帆哥嘛让她两叫就行。” 覃虹这边刚说完身后的两小姑娘就甜腻腻的叫了两声，“帆哥好！” “好！”江故帆应了一声，让何志新把覃虹和两个小姑娘领进包厢里去了。 “帆哥，你看那俩哪个好看？”何志新从包间里出来直接问。 “左边的，眼大。”江故帆回，两个女的他就看了一眼，记不清什么样，但下次见到也能认出来。 “三刀你觉得呢？”何志新又问。 “差不多。”夏霖回了一句，他跟江故帆一样都只扫了一眼，有印象就行，不用费心记什么样。 “什么叫差不多？右边那个身材多好啊！虽然眼睛没左边的那个大。” “你观察的到挺仔细！”江故帆看了何志新一眼，这个年纪的少年啊，看的都是女人。 “美女啊！”何志新强调，覃虹带来的两个女的的确好看，身材也好，在大街上转一天也不一定能看到这么顺的姑娘。 何志新又和江故帆谈论了半天姑娘，从样貌身材到性格，聊得还挺嗨，夏霖就站在后面听着，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 “哟！聊什么呢这么高兴！”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挎着一辆改装的摩托车，身后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戴着头盔留着一头黑直的长发。 “还能聊什么！女人呗。”江故帆看了一眼那女孩儿，人已经从车上跳下来，头盔也摘下了，看着挺文静的，就是给人感觉有点冷，挺酷。 “这是我妹，蓝溪绫，小绫，叫帆哥。”老树把蓝溪绫手里的头盔拿了过来挂车头上。 “帆哥。”蓝溪绫也没正眼看他，就这么甩了一句，是真挺酷。 “小丫头挺酷。”江故帆说道。 “酷毙了！”老树领着蓝溪绫走了进来，“那么大阵仗请吃饭？不像你啊！” “那怎么着才像我？”江故帆问。 “江老哥一向低调，二少很狂啊！”老树笑，半搂着蓝溪绫，“是不是小绫！” “狂！”蓝溪绫附和，从外套兜里拿了一包烟出来，递给江故帆。 江故帆抽了一根点上，蓝溪绫收回来给老树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江故帆没想到她也抽烟，主要是年纪小，而且蓝溪绫看着也不像太妹。 “听说你给北坡子干进去了？”老树吐出一口烟圈，他的地盘跟夜市远，一般不来着，今天也是因为齐叔开了口，还有江老头的事才过来。 “干亏了。”江故帆把衬衣拉开，露出被纱布包住的伤口。 “什么高手能把二少打成这样？” “能打有什么用，避不开枪子儿。” “坡子牛啊！都碰这东西了！”老树也挺意外的。 “再牛不也让帆哥干进去了！”何志新在一旁插话，宣扬江故帆的事迹。 “江老哥没白夸你。” “江老头还夸我呢？夸什么？”江故帆好奇的问。 “能打！什么时候去拳馆比比？” “等事完了，随时奉陪！” “真打算跟大湾对着干？” “不然呢？”江故帆挑眉，大湾这事他不会罢手的。 “大湾比我早两年，打过几回交到，不好对付！”老树说的是实话，大湾现在势力是他们之中最大的，人多钱多，要除掉很难。 “知道不好对付，所以做足了准备，和他慢慢耗。” “今天也请他了？” “请了！”江故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挺晚了，估计大湾要给他下马威呢，到现在也没来。 “走！吃饭去！”江故帆起身，他可没那心情等大湾。 “不等大湾？” “等个屁！”江故帆随口一说，和老树一起进了楼上包厢，齐叔、覃虹和那两个小女孩儿都在。 “帆哥！”小西跟在齐叔身后，一身休闲装，看样子很年轻！ “让他们上菜。” “是。”小西应了一声出去了。 “不等了？”覃虹问，说是请他们几个管事的，可大湾还没来呢。 “爱来不来，少一个人我还能省点儿。”江故帆拉开椅子坐下，大湾来不来的对他影响不大。 “还挺抠门。”老树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然后又给蓝溪绫倒了一杯。 “江老头在医院花钱多着呢。” “也不至于抠成这样吧！”一顿火锅在能吃也花不了多少钱。 “得看谁吃，看的顺眼的吃个十桌八桌都行！要看不顺眼的，动一筷子也心疼！” “是这个理。”老树大笑，和江故帆碰了碰杯，两人就喝了一个。 很快上了锅和菜，江故帆一个劲往里烫肉，还在碗里放了小半碗辣椒，烫完了放碗里一搅，肉片上都是辣椒，闻着都香。 “哎哟！谢谢帆哥！” 江故帆还没送嘴里呢就被何志新截了胡，一筷子全弄自己碗里了。 “艹！你丫干嘛呢！”江故帆骂他，在他碗里抢肉！不想活了吧！ “你俩就可劲烫吧，烫完了都归我。”何志新一点也不在意，张口就把肉吃进嘴里了，“喝酒就算了还想吃火锅，一天天的就知道找事。” 江故帆吃肉的心情没了，喝了两口闷酒就傻坐着，看着其他人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老树一边吃一边陪他喝酒，覃虹身边的两个女的也是一人伺候一个，陪酒倒酒一点也不含糊，就连覃虹也亲自给齐叔倒了两回。不过七叔身体不好，喝了两杯之后就没再喝了。 火锅涮到一半包厢门被打开了，四个二十多快三十的男人走了进来，江故帆看了一眼竟然一个都不认识，不过看起来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哟！这就吃上了！也不等等哥几个！”带头的男人传了见花衬衫，一副中二的土鳖气息一览无余。 “花蛇，大湾手底下的人。”何志新低头跟江故帆解释。 “排老几？”花蛇这名号没听说过，所以绝不是大湾的头马。 “得四五了。” “瞎得瑟，轰出去。” 何志新应下，在花蛇拉开椅子要坐下的时候一脚踹开，“谁他妈让你坐着儿的，够格吗？” “我不够你够？”花蛇挑衅的看着何志新，何志新查他们，同样他们也查了江故帆。 江家这边最能打的就是江故帆和夏霖，现在两个人都受了伤，何志新也是个半吊子，根本不足为俱！ “够不够格试试？”何志新也不怵，就这么跟他对视，谁也不让谁。 “靠！怕你啊？”花蛇说着就跟何志新动起手来了，轮拳头！踢！一下也没砸着。反倒是让何志新瞅准了破绽一把擒住，掰着手指头一拧，然后手肘击中花蛇的后颈，脑门磕墙上了。 江故帆笑了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何志新的确比不上他跟夏霖，回回打架都有两人在身边做保镖，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何志新弱！但其实不是，何志新只是不擅长打群架，顾不过来，要真单打独斗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何志新把花蛇两次撞在墙上，然后恶狠狠的回头指着跟花蛇进来的人吼了一句，“来啊！” 看着花蛇被砸了一脸的血谁还敢上？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不想活了？ “什么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何志新攥着花蛇的后领提起来，“看清楚，这里面坐的都是老大，你！不够格！” “别费口舌，丢出去，碍眼！”江故帆发话，大湾没来，却叫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赴宴，还迟到，这是要给他下马威啊？ “得嘞！”何志新把人提起来包厢门丢门口，然后回身对那两人说，“还不滚，等着爷拎你们出去呢！” 两个人悻悻的走了，把花蛇也带了回去。 “大湾试探你呢？”老树靠着椅子没再吃了，本来也不是为了吃才来。 “试吧，又没少块肉。”江故帆表示无所谓，找一个半吊子，这是有多小瞧他！ “你这样也干不了架吧。” “怎么干不了？”江故帆把口罩拉了上去，遮住半张脸，“刀哥，给表演一下。” “哦。”夏霖放下筷子，单出右手，一拳头砸下去，给旁边的空盘子砸碎了，那叫一个响亮。 一时间包间里的人都看向了夏霖，夏霖出拳很随意，没用全力，砸的轻松，可谓是深藏不露。 “牛！”老树拍了拍手，“你行吗？” “看心情。”江故帆说，虽然左手不如右手好使，但也不是什么也干不了，打架凑合。 “今天心情怎么样？” “凑合！” “砸一个？” “别！一会儿老板以为我来砸场子的。” 哈哈哈……一群人哄笑了一阵，继续吃喝，过了零点才结束。覃虹带人回去了，老树领着蓝溪绫在附近开了房住下，说是明天去医院看看江老头。郭达开着车把夏霖他们一道又送回了江故帆家里。 一进门何志新就开始骂了，说大湾给脸不要脸，摆谱找不自在，乱七八糟说了一通。江故帆懒得听，进入浴室冲了个澡出来何志新才安静，跟夏霖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大湾都在哪儿散货？”江故帆拿了块毛巾搭头上，一只手懒得擦了。 “酒吧街那块，KTV酒吧溜冰场网吧，生意挺好。” “找人进去，把散货的人都盯紧了，拆足！” “没问题！” “刀哥明天跟我去拳馆，叫几个信的过的兄弟一起。” “好！”夏霖点头，“酒吧那边怎么办？没人的话大湾可能会找人去闹事。” “强子回来了，酒吧他看着。”江故帆倒在沙发上，强子和新子一样，从小跟江故帆一起长大，不过强子比他俩大几岁，高中毕业去当三年的兵，去年跟着他老爸去了外省做事。江老头出事之后强子就找过他，说赶回来，估计明早就到了。 “靠！强子！”何志新乐了，一想到强子回来别提多高兴了，不只是好友重逢还有更底气，强子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夏霖没说话，他跟强子不熟，也就去年见过几回，喝过两次酒，感觉那人挺老实的，也很能打！ “好了，都收拾了早点休息，以后有的忙了！”江故帆吩咐，这场仗可是持久战！ 第七章 医院里一直昏昏沉沉的小孩儿总算醒了，守在这儿的警察赶紧叫了医生过来，一阵检查过后小孩儿的眼睛开始骨碌碌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小朋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警察问，当时他们冲进超市的时候有个门诊的大夫再给他处理伤口，但还是令人忍不住唏嘘，特别是他脚上的伤，要不是医治的及时这辈子就都毁了。 小孩儿看了看他没回答，一双手攥着被子，眼神闪躲，瘦弱的小脸上写满了害怕和抗拒。 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还安慰他，但都没有得到回应，害怕情绪也没消失，警察只能找了心理医生过来。 经过两个小时的接触后心理医生告诉警察说，因为严重的打击伤害刺激到了心理，有自闭和抵触的倾向，而且还是个哑巴，沟通方面存在问题，目前的情绪很不稳定，需要家人的帮助。 “好的，谢谢！”警察送走了心理医生，开始着手调查小哑巴的身世情况，也很快从北坡子那儿得到了消息。 小哑巴是从一个山区里骗来的，起初不知道是个哑巴，就让他去偷东西。问起为什么打小哑巴北坡子说是头天回来什么也没带，就教训了一顿。结果第二天硬是不肯出去偷，加上酒吧的事，一股火气冲上来手上就没数了。 被救出来的小孩大大小小十几个，都送去了孤儿院，也找了心理医生开导。有些拐来的孩子也陆陆续续被家里人领了回去，但也有一些是被遗弃的。 小哑巴在医院养了半个月才下地，心理医生也来看过几次，但效果并不好，还是怕生，不敢和人靠近，见到高大一点儿的都会不自觉躲开，特别是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会显得特别害怕。 警察联系到了小哑巴的家里人，只有一个奶奶，老爸前两年出去打工一直没回，老妈说是跟人跑了。 因为老人家出远门晕车幸苦是警察把小哑巴送回去的，奶奶上了年纪，看了半天才认得小哑巴，小哑巴也因为离开的太久有些生疏了，但看得出小哑巴不抵触奶奶。 小哑巴被留在了奶奶家里，警察也特地嘱咐了周边的邻居和村委，又跟心理医生那边联系，跟进一下小哑巴日后的状况。 小哑巴和奶奶住在一起，因为奶奶年纪大了，干不了什么农活就在土屋附近种了点菜，不多但也够他们吃了。因为小哑巴脚上有伤奶奶也不让他干活，怕给累着，好吃的也都留给他。 小哑巴不能说话，也不认识字，只能听懂简单的话，加上自闭和陌生恐惧也没办法上学，所以每天都在家里，发呆或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小哑巴经常会一个人坐在屋外的柿子树下发呆，用树枝在地上划拉，奶奶不知道小哑巴划拉的是什么，但她感觉那个奇怪的图案可能是一个字。 奶奶觉得高兴，把零碎的钱拿去买了本子和铅笔，小哑巴拿到铅笔和本子开始涂鸦，来来回回都是那一个图案。奶奶把小哑巴涂鸦的本子拿去给邻居的看，邻居看了半天才看明白，跟奶奶说那个涂鸦是一个“帆”字，扬帆起航的帆。 小哑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把这四个字记住了，牢牢记在心里，还有那个用红绳穿着的木头珠子以及那个人帅气的脸庞。 那个给他饭吃，给他钱的大哥哥。 那个把他从行李箱抱起来，安慰他的大哥哥。 那个被他攥着手，抚摸过他的脸的大哥哥！ 小哑巴很想那个大哥哥！ 江故帆拆了拳套把地上的夏霖拉了起来，两个人都是一身汗水，经过几个月的对手较量夏霖更强了，他也是。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接过何志新递来的矿泉水从台上下来，听着何志新的战况回报。 大湾手底下的人被抓了五六个，都是因为贩毒，没办法捞出来。酒吧那边几次闹事也都被强子摆平了，还干废了两个。 “大湾那边已经不敢出来散货了，收敛了不少。”何志新说，对大湾的损失特别解气。 “还得盯着，别太得意了！” “知道。”何志新应下，“那个姚倩回来了……” 江故帆明显愣了一下没说话，点了根眼抽着，从上次说分手一直到现在都没见面，也没联系过。江故帆手头上的事挺多，没空去想，现在这么提起来江故帆的情感就泛滥了。 何志新见他那样没再说，跟夏霖使了个眼色默默走了。 拳馆就剩了江故帆一个人，他看着窗外已经全黑了，快过年了，街上挺热闹，挺有气氛的。 想到姚倩，去年这时候他们还在一起呢，压马路吃饭，找个地方放烟花。 姚倩问他明年还会不会在一起，江故帆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还答应姚倩会给她放一场属于她的烟花。 江故帆想到这儿鼻子就酸了一下，去拳馆的休息室冲了个澡然后开车去买了一大盘烟花，就在姚倩家楼下点燃了。 江故帆坐在车里，看着烟花咻咻咻往上燃，他没抬头去看，怕会忍不住掉眼泪，就握着方向盘一直等到烟花燃尽了才下车，准备把废盒子收拾了丢掉。 他刚下车就看见姚倩传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站在电梯口，一双眼红的跟什么似的，哭的厉害。江故帆的心一下就软了，大步往大楼里走，然后就是咔嚓一声，后背钻心的疼。 江故帆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周围涌出来好几个人把他围上了，手里拿着家伙，照着江故帆又抡了过来。 这回江故帆没让他得逞，夺过了一根木棍和一群人打在一起，江故帆能打但对方也不弱，江故帆挨了好几下没倒，最后一棍子抡到人的后脑，下手很重，那人砰的一声倒地上了，流了很多血。 惊叫声响起，姚倩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江故帆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她，手里的棍子也落在了地上。 姚倩怕他，对！就是怕！ 在姚倩面前他一直都挺能忍，不管什么事能不动手都不动手，所以就算姚倩知道他爸的身份也从未见过江故帆和人动真格的。这是姚倩第一次见江故帆打架，特别狠，就跟电影里的一样，头破血流的。她害怕！害怕江故帆一直这样，跟别人打架，他会受伤，别人也会！或许会打死人，或许会被别人打死！她真的很怕！从来没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 江故帆站了很久，他没有上前去安慰姚倩，因为他身上沾了不少血，姚倩见到了只会更害怕。 江故帆走了，上了车油门一踩冲出了小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驰聘。车子停在了江边，江故帆打开车窗点上烟，夜里的冷风袭来，将他的一股血气冲了下去。 冷静后果江故帆看着背椅，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姚倩看他的眼神，恐惧！不可置信！还有陌生！ 他知道，他和姚倩完了，就算现在把大湾干了他和姚倩也不会有可能了！ 心挺疼的，一点也不比齐容给他取子弹那会差！ 江故帆愣了很久，憋着眼泪一直没往下落，他不怪姚倩，他没那资格，任谁见了那样的场面都会怕。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冷静，怕大湾知道姚倩会去找麻烦，江故帆立刻拿出手机要给何志新打电话，让他找人过去。 电话还没拨出去强子就打过来了，按下接听江故帆还没开口就听见强子火急火燎的说了一句，“新子让大湾抓了！” “怎么回事！”江故帆问，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沉了下去。 “新子和刀哥刚分开就被围了，刀哥受了点伤但新子给大湾抓了，刀哥叫了一群兄弟过去了，我拦不住！”强子上了车，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能听得强子有多着急。 “人在哪儿？” “废工厂，我现在带着人正过去。” “把人都叫上，我要他命！”江故帆把手机砸在了副驾驶坐，发车往废工厂去了。 江故帆到的时候兄弟在工厂外面等着，然后一起进了工厂里面，夏霖带了七八个人和大湾的人对上了，但没动手，只有夏霖中间，一条腿跪在地上，大湾挟持着何志新让手下用棍子抡夏霖。 江故帆快步过去一脚把人踹开，给夏霖从地上拉起来，“还能不能行？” “帆哥。”夏霖咧了咧嘴，还能站的住。 “江故帆！那么多人竟然没把你干死！”大湾快三十了，身后的人押着何志新，双手被拧在身后，从嘴角落着血浆。 江故帆没理，把夏霖推给身后的人看着举步往前走，一身的煞气，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你他妈再敢往前一步我弄死他！”大湾拿了把枪抵在何志新头上威胁江故帆。 “开枪啊！”江故帆吼了一句，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来指着大湾，“他敢开枪我江故帆保你活不过今晚！” 一听这话身后的人都抽出了家伙，棍子刀都有，差不多百来号人，气势汹汹的往前走。 “别以为我不敢！”大湾用枪顶着何志新的太阳穴，他这里人不多，要真拼起来绝对干不过。 “你敢！开啊！”江故帆上前吼，一刀把刚刚揍夏霖的男人砍翻了倒在地上，哀嚎声顿时响起。 “他可是你最好的兄弟！”大湾没想到江故帆会这么处理，何志新在他手上还一点也不顾及。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新子今天要赔在这儿，我江故帆让你们所有人给他陪葬！” 江故帆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他只知道他所有的耐心都被姚倩一个眼神磨没了，被新子那一身伤磨没了！ 他跟大湾磨，为的是不碰老江头定下来的底线，尽量不碰法！ 但何志新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他必须保他！大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对何志新动手，威胁他，就算他妥协了，把命撂这儿大湾也不会放过何志新。 江故帆在赌，赌大湾惜命！ 何志新的命和大湾的命！ 大湾握着枪的手没动，他知道何志新活着才有价值，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盯着江故帆，盘算着该怎么做，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都在江故帆身上了。 砰的一声枪响，江故帆提刀冲上去把抓着何志新的两人砍了两刀，接住何志新，身后的人一拥而上，一群混战后抓了几个大湾的人，但大湾自己跑了。 江故帆抱着何志新，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托着何志新的后脑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帆哥，我他妈以为你不要我了！”何志新明显哭了，眼泪鼻涕和血流了江故帆一身。 “傻逼！”江故帆沉声说一句，他怎么可能不要他？ 回到车上强子把□□收了起来，何志新朝他竖了竖拇指，要不是强子那一枪他可能就真的完了！ “艹！”夏霖在副驾驶座骂了一句，何志新被抓他急急忙忙过去，全然忘了强子当兵那会儿是狙击手！ “以后别那么冲动。”强子拍了拍夏霖的肩膀，也多亏了夏霖稳住大湾，没发觉他的部署。 “没反应过来。”夏霖说。 “关心则乱。”江故帆抱着何志新，他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今天谢谢你了，刀哥。”何志新很少叫夏霖做刀哥，到但天看到他为自己挨打的时候特别感触，还有江故帆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帆哥！你刚那样吓死我了！艹！”何志新一边说话一边皱眉，疼得撕心裂肺的。 “闭嘴！回家！” 第八章 姚倩那边江故帆让夏霖去了，守了一个年，等姚倩开学了才回去酒吧，这短时间大湾挺安静安静，江故帆也安静。 “帆哥？”何志新叫了一声，他感觉江故帆身上的气场变了，收敛了三年的煞气又回来了。 “干嘛！”江故帆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这段时间江故帆一直住在他这儿。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总觉得你的总开关跳闸了。” “什么玩意！”江故帆看了他一眼，这话还真没听明白。 “你有没有照镜子，你眼睛里有煞气，欻欻欻往外冒！真的！”何志新举起手机给他看，照相功能，还是自拍。 江故帆看出来了，这哥们真横！ “就那天，你拎着刀往哪儿一杵，拧我胳膊的那俩傻逼都吓得发抖，我也抖！那两天做梦都是你提着刀在后边追我，跑不动打不过，吓得我一身一身出冷汗。” 江故帆按了按眉头，他能想象到姚倩当时有多害怕了。 “帆哥，虽然很帅但我挺怕你这样的，感觉跟换了一个似的。”何志新说着，又觉得不对赶紧改口，“不是换人，是觉醒，你上初中那会儿也这样，太久没见都快忘了。” “别跟江女士说。”江故帆一头倒在沙发上，抑制他煞气的开关没了。 “我知道，但是吧……江叔和江姨就快回来，看见你这样肯定不行。” “在他们回来把大湾除了吧。”江故帆说，没了大湾安全，或许他这股子煞气就没了。 “怎么除？他现在防备着呢，都不轻易出门了。” “上门干！” 江故帆金口一开战争就来了，不过调换了一下立场，以前是大湾找麻烦，现在是江故帆上门砸场子，一个多月的功夫酒吧街那一块儿全归江家名下了。 快清明那会儿江故帆就收到了风声大湾要跑，因为江故帆逼得太紧，手里的货散不出去，手底下的人收不到钱，还得防着被江故帆找事，就提前给大湾卖了！ 大湾只能跑路，带了两个亲信还没出市区就让江故帆带人截住了。 江故帆把手里的棍给了何志新，说，“有仇报仇！” 何志新当然不会客气，照着大湾就是一顿狂揍，一连抽了十来下之后就把棍子丢了，喘着粗气说，“这他妈太累人了！” 江故帆笑了笑让何志新退下，俯身从大湾身上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对着大湾。 “你给他们多少钱？让他们开车撞江孟然！”江故帆问，江孟然也就是江故帆的老爸。 “哈哈哈哈！”大湾狂笑了几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江故帆！就是老子让人开车撞的你爸！你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啊！” “想过。”江故帆如实回答，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江故帆第一个念头就是弄死凶手。但他忍了！因为江女士在那儿急得直哭，害怕江老头出不来，如果再失去一个儿子江女士会疯！ 在听说何志新被大湾抓住的时候，江故帆也有那个念头，但看到何志新被枪指着头，明明心里怕的要死却没吭一声，他知道何志新不希望他为了他赔上命！ 所以强子那一枪打的是他的手而不是脑门，他上去砍的那两刀也不是冲大湾，只是想把何志新救下来。 “持枪！贩毒！□□！根本不需要我动手！”江故帆保存了视频低头看着地上的大湾，“你会死！而我！会接管你的地盘，你一手打下来的江山！” “江故帆！进了局子我一定把你供出去！你他妈别想跑！” “我不会跑！我还会亲手把你送进去！”江故帆说完就上了车，夏霖把人绑进车里，一路来到了警察局门口。 夏霖打开车门，江故帆一脚把大湾踹了出去，还有手机一并扔了过去，随后扬长而去。 江故帆靠着背椅，点上烟深吸，何志新在前边开车，副驾驶坐的夏霖，眼神时不时就看向江故帆。 “好好开车！”江故帆踹了一下驾驶坐的椅子，踹得何志新一颠。 “帆哥，晚上庆祝一下呗？”何志新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感觉大湾除了江故帆也没见得多好！ “你们去，我晚上有事。” “找小嫂子复合？”何志新欣喜的问，他就等着这一天呢。 江故帆没回话，何志新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江故帆脸上一点喜悦都没有。 “我跟姚倩不可能了。”江故帆看向车外，就算所有的事都解决了，大湾没了，不用再打打杀杀，他和姚倩也不会有可能了！ 何志新想问一句为什么，可他没敢开口，只能闭上嘴把车开到了一家咖啡店门口。 江故帆下了车让两人回去，自己进了咖啡店，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点了杯无糖咖啡慢悠悠的喝着，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林宸问他。 “凑合。”江故帆回答。 “我还怕你会直接干了大湾。” “忍着呢！怕你逮我。” “工厂那事为什么不通知我？之后也一直不联系！” “大湾跟着，不然也不会有那出。”江故帆放下杯子，咖啡也喝完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休息！” “大湾还有上家……” “艹！别他妈再坑我了！为了你那点破事我又挨枪子又挨刀的！烦不烦！” “嘿！你小子又冲了啊！当心我上江女士哪儿告你黑状！” “去去去！赶紧去！告诉江女士她的黑心弟弟让她宝贝儿子去送死！”江故帆白了他一眼，他对面这个叫做林宸的警察就是江女士同母异父的弟弟。“真没见过你这种舅舅，还要不要我活了！” “我看你活蹦乱跳的，比蚂蚱还欢！” “那你找蚂蚱去，找我干嘛！” “你不是帆哥嘛。”林宸笑，这几个月直接干倒了两个老大，江故帆的名号可是响亮的很啊！“不过你得让手底下的人收敛点，现在警察都盯着你呢。” “江老头一直想干正道，现在就是机会，我打算开几家店安顿手底下的兄弟。” “是好事。” “开店的手续就交给你了，到时候联系，敢放我鸽子就去江女士哪儿告发你。”江故帆起身往外走，等手头上的事都安顿好了他也该找地方放松一下心情了。 “你丫还跟我叫板了是吧。”林宸也起身了，只见江故帆回身朝他竖了竖中指，随即出了咖啡店，那叫一个狂傲不拘，还没大没小的！ 林宸无奈的摇头，嘴角上扬，继续坐下去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了才走。 四月底江故帆就着手开店的事，网吧！酒吧！KTV甚至是奶茶店，从选址让拿棍打架的兄弟去学计算机修电脑做奶茶调酒，再到动工装修开业，江故帆花了整整一年才陆续搞定。 手底下那帮人倒也听话，毕竟给的不是工资而是分成，个个都挺高兴，不用打架受伤也能有钱，没事的时候就去酒吧聚一聚，拼酒！ 都安定下来之后江故帆也计划着出去散心的事，刚选了两个地方江西辞就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要在国外深造晚两年回来，要江故帆把之前看好的那家公司先弄到手里经营着等他回来。 江故帆一听就想砸手机，但想想那是亲大哥就忍住了，回到别墅撬开江西辞的房门给搬空去了自己的小公寓里，盯着那几瓶宝贝红酒想着开公司的事。 江西辞知道他不懂，所以那家公司他让人帮着收购了，但是经营方面还得自己来。 江故帆抽了一整天的烟最后把电话发给了何志新，让他查查别家公司有没有适合的人能挖过来。 何志新就在那边笑，说以前查的都是混混，现在查的是名企，这跳跃太大他有点接受不了，让江故帆骂了几句，果断去做了。 何志新效率挺高，很快给他发来了名单，在职公司和往年的工作经历以及学历都附在了上面，江故帆抱着笔记本看了半天脑袋都快炸了，最后才挑到那么一个人。 这个人叫梁琛，二十七岁，本市人，本科生，工作经历不多但能力很强，一直遭受上级打压，干了五年也只是一个小组长。 江故帆觉得可以接触一下，于是亲自跟了梁琛半个月，在梁琛深夜下班之后拿着棍给人威胁上了车，开进一家火锅店里要了一间包厢。 “坐。”进门后江故帆把棍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连声音都没有。 梁琛伸手把棍捡起来看了看，发现这根所谓的棍其实就是一个纸筒。 “什么意思？”梁琛问，莫名其妙的一辆车冲过来，莫名其妙的拎着棍给他威胁上了车，然后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了火锅店还发现棍不是棍。 “不好意思，怕你不跟着来！”江故帆笑了笑，把菜单推给他让他点菜。 “说完了再吃吧。” “也行。”江故帆从兜里摸了一张纸出来给他，“我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我找你是为了挖墙脚的。” 梁琛把折叠好的纸打开，里面是他的履历，“挖墙脚这词用的不太对吧。”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我哥收购了一家公司让我先给他管着，为了防止破产我只能自谋生路。我看过你的履历，也跟了你半个月，感觉不错。” “条件任我开？” “条件我开，你要觉得行明天早上九点去下面写的那个地址。” “你不得说说你的条件？”梁琛瞄了一眼地址，已经记住了。 “现在公司就是一个空壳，具体做什么没想好，你可以按照你拿手的来，说白了我给钱你做事，只要不亏就行，薪水两万，每个季度我给你公司纯收入的一个百分点。” “听上去不错。”梁琛笑了笑，没继续说。 “你可以带人过来，薪水我会按照个人能力去判断，当然你也得帮我带几个人，不用倾囊相授就是让他们有点样子，不至于吃白饭。” “冒昧问一句，你是什么人？” “现在是几家酒吧的老板，以前是混的，让你教的人也是我兄弟，挑的几个有文化性子好的。” “我看你年纪不大。”梁琛有点不信，毕竟江故帆年纪摆在这儿，说他是混他信，说他是混混头子还真有点难以想象。 “二十了。” “还有其他条件吗？” “其他的就不是条件了，不过你也得知道。我哥人在国外，学金融正在深造，之后你得跟他，你来之后公司上大的决定他也会参与，你们会有接触。如果觉得不合适或是之后我哥给你开的条件不满意你可以甩手不干，我也会私人给你一笔散伙费。” “你……很随意。”这是梁琛给他的评价。 “我当你夸我。”江故帆笑了笑，“能点菜了吗？” “点。” 吃过饭后江故帆把他送到了楼下，梁琛并没有急着下车，问他，“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故帆。”江故帆说道，“不用费时间查，你随便去个酒吧问问就知道了。” “还挺有名。” “不过你可别真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事呢。” “不傻。”梁琛解开安全带，“黑社会，你就不怕挑明了身份我会拒绝你？” “就算我现在不说你以后也会知道，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是这个道理，但不是谁都能做到。” “还当你夸我。” “就是夸你。”梁琛笑了笑下车，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江故帆也没问，直接开车走了，他相信梁琛会来，因为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能让他自由发挥的平台，展现他的实力。 当然这不是江故帆说的，而是江西辞！ 第九章 江故帆无数次收起想要砸掉笔记本和办公桌的欲望，点上烟深吸一口，逼迫自己放松。梁琛低头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偶尔抬眼看一副要揍人的江故帆，忍不住勾起嘴角。 “你是真能忍，竟然还笑的出来。”江故帆倒进背椅里，一看那份合同江故帆就想拎着棍过去吧对方暴揍一顿，让他见识一下帆哥的厉害。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再难都会笑。”梁琛把合同放下，“其实，这个合同可以签。” “签屁！所有的好处都是他那边的，我这什么都得干，干完了还捞不着钱！”江故帆手里的水性笔已经光荣的折成了两截，还被他狠狠握着。 “前期的确是我们吃亏，但只要把名声打出去了，往后开条件的就是我们。”梁琛点了点桌子，“这一单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直接告诉，我得忍那死胖子多久！”江故帆咬牙，梁琛说的不错，公司刚刚起步，最需要的就是名气，只要名气打出去了，公司也就稳定。 “半年。” “好！就半年！”江故帆把折断的笔丢进垃圾桶，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新的，刷刷刷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梁琛把合同收下，离开办公室准备后面一系列的工作。 “别忘了半年！半年过后我要揍他。”江故帆在梁琛打开门的时候提醒道。 “知道！”梁琛回应，拉开的门又关上，“还有，面对我的追求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你问一个钢铁直男要不要跟同性谈恋爱。”江故帆手双环胸靠着椅子看他，梁琛的性取向是半年前他才知道的。那天梁琛约他去吃饭，江故帆以为是公司的事就去了，结果一直吃到快结束也没有一句正事，反而被梁琛一句‘帆哥，我挺喜欢你’的话给弄得半分钟休克。 起初江故帆以为是梁琛跟他开玩笑，结果他一本正经的告诉江故帆说自己是GAY，是同性恋，问江故帆要不要考虑一下他。 说实话，梁琛是江故帆接触到的第一个GAY，更是第一次被女性生物之外的男性生物表白，那感觉有点奇妙。 江故帆还问梁琛，为什么会对他有好感，梁琛的回答是纯粹！梁琛觉得江故帆纯粹直白，从第一次见面起就这样觉得，江故帆随性直白，人也简单，任何情绪都流于表面，只需一眼就知道他的喜怒。 江故帆听完就笑了，说梁琛对他的评价不叫纯粹，应该叫傻！梁琛只是笑，并不反驳，在有些时候江故帆的确挺傻的。 “或许也有被掰弯的那天。”梁琛看着江故帆，两年前他选择来着并不是因为江故帆开出的那些条件，而是被江故帆本身所吸引。 “我想这个很有难度，至少我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万事并不绝对！” “有一种东西叫自信。” “好的帆哥！为了庆祝我失恋晚上要一起吃饭吗？作为筹码我能告诉你一个不错的消息。” “说说看。”江故帆挑眉，他喜欢这种感觉，交换的筹码。 “江西辞后天的机票，为了防止你逃跑让我保密。” “靠！”江故帆骂了一声，江西辞那家伙坑了他两年还不够，还想继续坑！ “晚上九点老地方见，别迟到。”梁琛随意的挥了挥手走出办公室，用这个消息换江故帆一次共进晚餐似乎还不错。 江故帆在网上找了一下午的旅游景点也没选好去处，和梁琛吃饭也是不停的划着手机，想找一个绝对安静舒适点的地方待一段时间，他已经想了三年了，有些小期待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考虑的惬意生活。 “去我家吧。”梁琛说，江故帆就愣了一下，视线终于从手机上移开了，看着梁琛。 “我老家有一套房一直空着，也就我过年回去住两天，装修的还不错，家具什么的都有，关键是偏僻，半山上，离镇上二十几分钟，去城里得有一两个小时。附近的人也都搬走了，要么在镇上要么去了县城，安静。”梁琛拿出手机给江故帆发了几张照片，“照片上那房子就是，山上有人承包的果林，天冷了下雪也会积两天，你要觉得行我打电话让我爸给你收拾收拾。” 江故帆翻看了那几张照片，拍得都是山，也有河，反正一眼看过去都绿油油的，感觉还不错。 “从这儿去要多久？”江故帆问，江西辞后天回来，明天一早他就得跑路。 “大概六个小时，我打电话跟我爸说？” “行！” 江故帆直接拍板同意了，梁琛打电话给他爸简单说明了情况，会有一个朋友去老家住一段时间，老爸很轻快了的就答应了，说明天一早就回去收拾。 梁琛挂了电话就看到江故帆狂吃，牛肉堆了一大碗，还有那要命的红椒，梁琛无声叹息，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弦不对会喜欢上江故帆。 江故帆起了一个大早收拾东西，也就是几身衣服和从江西辞房间里拿出来的红酒，其他的江故帆都没带，打算去了再买。江故帆开着车，看着沿途的风景，秋天的气氛挺强烈的，偶尔还能看见黄透了的银杏叶挂在树枝上。江故帆挺喜欢秋天的，不燥热也不冷，没有烦人的蚊子也没有连绵不断的春雨。 江故帆跟着导航到了镇上，梁琛说山里的路不一定能导出来，就让他爸去镇上接他了，就在镇口，梁琛还发了一张他爸的照片过来，不过没等江故帆仔细看梁琛的他爸就走过来了，敲他的车窗。 “叔！”江故帆叫了一声，把车门打开让梁叔上车，梁叔看上去有些年纪了，四十多快五十了，皮肤有点黑，跟梁琛不太像。 “梁琛昨晚上就说了有朋友要来玩，我还以为是他同学呢，没想到那么年轻，有二十了吗？”梁叔问，挺随意也不尴尬。 “二十二了。”江故帆开着车，“叔，这往哪儿开啊？” “左边，拐上去！前面路不好走，得慢慢开。” “好。”江故帆放了速度，看了一段路之后就明白梁叔为什么提醒了，这路上坑坑洼洼的还有凸起的大石头，得亏他这车底盘高不然得废这儿了。 “技术不错啊。”走过那一段之后梁叔说了一句，他都没觉得有多颠簸。 “坑太大，不敢开。”江故帆说道，所以特别注意了也就那么颠。 “也就这一段，前面就好了，这里的路也好认，沿着水泥路一直开，房子就在路边上。” “诶！”江故帆应声，果然一路上出现的岔路都是土路，看着挺费劲的。 路上有一个大弯，江故帆打了几下喇叭才慢慢开过去，没有车就看见一个小孩在路边，身上挺脏手里还拖着一只大麻袋。江故帆就扫了一眼，继续和梁叔聊天往目的地走了。 小哑巴愣愣的看着那辆车远去，那张脸就跟回放一样一下一下的出现在他眼前，那个人好像！好像他的大哥哥！ 小哑巴不确定，因为车开过去太过他就只看到了一眼，但感觉很像。小哑巴丢下了大麻袋撒丫子追着车过去，拼命的往前跑，眼睛直勾勾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在公路上七拐八拐的不见了踪迹。 下哑巴撑着双膝喘气，看着空旷的公路和山地只觉茫然，车子去了哪里？大哥哥去了哪里？他不知道，但他不想放弃，他想找到那个开车的人，看一看他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大哥哥。 小哑巴转身回去把落下的大麻袋捡了回来，沿着路一直往前走，这一段并没有什么岔路，小哑巴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也没在路边看到那辆车。小哑巴有些累了，蹲下来捏自己的脚踝，撩起裤腿能看到明显的疤痕。 小哑巴没有休息多久，继续往前走，遇到了一个岔路。小哑巴站在岔路前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该走那条路，如果他走错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大哥哥了？ 小哑巴有些害怕，吸了吸鼻子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想了大哥哥四年，一直很想很想！他不想错过，他害怕这一次错过了就要再等四年，或者更久！ 小哑巴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他没有选择往前而是坐在岔路口等，他知道大哥哥是从镇子上来的，镇子连着外面。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就是这么回来的，车子开了很久很久，开到了镇子上，然后再开到家里。小哑巴想大哥哥肯定也是这么来的，大哥哥肯定还会去镇子上，只要他在这里等就一定能见到大哥哥。 小哑巴从下午三点等到了晚上六点，天慢慢黑了下来，还落着毛毛细雨。他没有伞就把外套脱了顶在头上，眼睛专注的看着偶尔来往的车辆，可惜都不是大哥哥的车。小哑巴很着急，因为天黑了他就认不出大哥哥的车，如果大哥哥开着车离开了镇子他就再也见不到大哥哥了。 可是小哑巴越是着急就越没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路过的车辆都打着灯，有时候能照到小哑巴身上，也会有好心的人下来问他的情况。可是小哑巴不会说话，还怕生，见到有人靠近就会害怕的缩在哪儿发抖。 雨渐渐大了，小哑巴浑身湿透了，衣服都贴在身上，冷的发抖。他执着的看着两条岔路上的车，他告诉自己不能走，也不能睡，那样就见不到大哥哥了。 晚上八点多小哑巴淋了两个小时的雨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了，他努力撑着眼皮，坐在麻袋上抱着胳膊，一辆车刷的一下从他面前冲过去，小哑巴抬头看，看见了被照亮的车牌和车外形的轮廓。 小哑巴眼睛一下子都亮了，立刻站起来追着车跑，可天太黑了车子上里的人根本看不到车后面还有一个追着车跑的小孩，小哑巴就这样再一次被甩开了。 小哑巴不肯停下，车子是开到镇子上去的，他要去镇上，他要找到大哥哥。小哑巴在雨里跑，跑累了就停下来大喘几声，摔倒了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半个多小时，恐惧侵袭了他。 他害怕自己赶不及，会见不到大哥哥，他害怕车子从镇子上开走了就不会再来！ 小哑巴跑不动了，他好累，头好疼，胸口疼，眼睛也疼！他走在雨里，眼泪不断的往外落，和雨水一起遮挡了他的视线。 小哑巴又走回了那个大弯，张着嘴哭，哭的无声，抬起胳膊摸脸，都是水，冷冰冰的，特别难受。 小哑巴正难过呢，耳边响起了车喇叭声，一道强光打在他身上，射进他的眼睛里，很刺眼。小哑巴下意识用胳膊遮住眼睛，然后是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喂！你没事吧？” 小哑巴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好熟悉，他放下胳膊看那个人，高高的，面部的轮廓很明显，和记忆里的大哥哥是一样。 真的很像，小哑巴开心的咧嘴笑，伸手抓住了那个人的左手，果然在他手腕上看到一个被红绳串起来的木头珠子，上面刻着一个帆字，扬帆起航的帆！ 不假思索！ 小哑巴用力的保住了他，烧的滚烫的脑袋抵在他的胸前，再也不要放手了！ 第十章 江故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开车送梁叔回镇上顺便买了洗漱用品，再开车回去就碰上了一个站在路中间淋着雨的小孩。秋天不算的太冷，但夜里还是挺凉的，还下着雨，小孩全身都湿透了，看上去挺可怜的。 江故帆没做多少思考就下了车，他问了一声小孩没回答他，只是抬起头看他，咧开嘴笑，挺傻的。 还然后小孩伸手抓住了他的左手，特别烫，江故帆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小孩发烧了，正想问他家住在哪儿，小孩就一把抱住了他，用力勒着他。 江故帆拍了拍他的头，“上车。” 小孩抬起头来，抱着他的手却是不肯松开。 “我让你上车，不冷吗？你都湿透了，顺带给我也弄湿了。” 小孩默默松开往后退了一步，攥着他的左手跟着他往车上走。江故帆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小孩进入，然后自己绕过车头上车。 江故帆打开车上的暖气看了小孩一眼，小孩坐在车上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那种喜悦和兴奋让他很是不理解。 “把衣服脱了，”江故帆伸手到后排的袋子里抽出一条新毛巾给他，“擦一擦。” 小孩很听话的把衣服脱了下来，捧着毛巾贴在脸上，一蹭毛巾就变了色！ 江故帆不厚道的笑了，心想着这小孩得有多少天没洗脸了啊，赃成这样。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你发烧了，得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江故帆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他以为小孩是跟家里吵架跑出来的。 小哑巴看着江故帆，想告诉江故帆他想跟着他，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拼命摇头，紧紧攥着毛巾！ “和家里人吵架了？”江故帆又问，小哑巴还是摇头。 “那为什么不回家？” 小哑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故帆，意思是想和江故帆在一起。 “你……不会说话？”江故帆试探性的问？从刚才到现在他也只是摇头看他，一句话也没说过，甚至是连一个简单的声音都没发出来过。 小哑巴点头，还是指自己再指江故帆。 “你要跟我走？”江故帆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但小哑巴见到他的时候特别高兴，明明都难受成那样了还笑。 小哑巴拼命点头，对着江故帆又笑了，但依然没有声音。 “不怕我给你卖了啊？”江故帆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烫的不是一星半点，“你烧成这样得去医院，家里人会担心。” 一说到医院和家里人小哑巴又摇头了。 “是不去医院？” 小哑巴点头。 “回家？” 小哑巴摇头。 “跟我走？” 小哑巴点头。 “行吧，得给你洗洗，太脏了。”江故帆提了车速，得赶紧回去。 一路上小孩都盯着他看，有时候看他的脸，有时候看他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准确的说是他手腕上的木头珠子。 江故帆没在意，以为小哑巴是单纯的喜欢，到了岔路口的时候小哑巴的脑袋就立了起来，手趴在车窗往外看，还拍车窗。 “怎么了？”江故帆停下车问，小孩还是拍窗，指着外面。 江故帆往车窗外面看，除了岔路就是一个大麻袋，“你的？” 小哑巴点头，继续指那个麻袋，江故帆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下午在那个弯道看见拖着麻袋的小孩。 “你呆着我去拿。”江故帆下了车把麻袋捡起来放进了后备箱，然后继续开车。 梁琛家的老房子是一栋两层小楼，看上去不错，一楼就是几间空屋子，江故帆把小哑巴带到了二楼，领到了主卧的洗手间。 江故帆调了热水对着小哑巴，让他洗澡，小哑巴面对喷头喷出来的热水很是新奇，一直看着还用手去接，然后站在哪儿傻笑。 江故帆看着他，把沐浴露拿给他，“抹身上洗干净，一身泥。” 小哑巴听话的用沐浴露在身上搓，湿掉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挺长，关键还脏。 “你头发太长了，没吹风，剪了吧。” 小哑巴点头，江故帆从房间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把剪刀来，一撮一撮的给他剪了，又挤了一手洗发水在他头上抹。 “眼闭上，一会儿弄眼睛里了。”江故帆说，小哑巴把眼闭上享受着江故帆的手在他头顶抓摸的感觉，很踏实也很开心。 收拾干净后江故帆找了一张毛毯给他裹上，让他坐在沙发上，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小哑巴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一双眼睛就盯着江故帆，乌黑乌黑的，挺可爱。 江故帆也坐在沙发上看他，总觉得这小哑巴在哪儿见过，不过想不起来了。 “吃饭了吗？”江故帆问，这小哑巴特别瘦，一身骨头不见二两肉，江故帆给他洗头发的时候都不敢用力，就怕给他脑袋拧断了。 小哑巴摸了摸肚子，他一直在等江故帆没敢走，从中午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 江故帆看他这样就知道是饿了，去一楼厨房把晚饭热了一下，又煮了一碗青菜汤。 “先吃点吧，比饿着强。”江故帆把碗筷递给他，他的晚饭还是梁叔给做的，菜还剩点，汤没了。江故帆想着小哑巴正发烧呢，喝点热汤能舒服点，虽然是菜汤。 小哑巴没动筷子，抱着碗傻傻的看着江故帆，好像在问：大哥哥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快吃，吃完了睡觉。” 小哑巴这才动筷子，扒了半碗米饭又喝了一碗汤，然后拿着碗要从沙发上下来，被江故帆叫住了。 “你坐着儿别乱动了。”江故帆就让碗筷在茶几上待着了。 二楼有三间房，但只收拾出来一间，其他房间的床都没铺上。江故帆让小哑巴裹着毛毯进到房间里，从包里找了一条新内裤和纯棉的运动裤给他换上，虽然是个小屁孩，还是个小男孩，但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穿躺一张床上吧。 他的尺寸对小哑巴来说太大了，裤腰往下掉，裤腿堆在脚踝上。关键小哑巴一直提着裤腰，一撒手就得掉，也没办法去管裤腿了。 “算了，你穿这个吧。”江故帆又拿了一件长袖T恤给他，这回小哑巴穿着就挺好，衣摆到了大腿，把袖子卷起来就好了。 “去睡觉。”江故帆拍了拍他的后脑，还烫着呢，不能再折腾了。 小哑巴犹豫的爬到床上，感觉到床的柔软还忍不住按了两下，然后才打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江故帆把小哑巴脱下来的裤子拿起来往往浴室走，他也得洗洗了，刚没走两步小哑巴猛地从床上跳起抓住他，因为用力过猛脑直接砸在他后背。 “诶！你干嘛呢。”江故帆回身看他，小哑巴一脸不高兴，感觉像要哭了似的，紧紧勒着他的腰。 “我去洗澡。”江故帆说。 小哑巴一听慢慢松开手，指了指床，又指江故帆。 “我回来睡，就这一张床。” 小哑巴乖乖爬回床上，盖好被子，一双眼睛还是看着江故帆，一直盯着。江故帆去了浴室冲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小哑巴还是睁着一双眼睛瞧他。 “一个人怕？”江故帆没见过这样的小孩，沟通障碍，只能慢慢问。 小哑巴没反省，一个人不怕，他习惯了。 江故帆也没在问，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小哑巴立刻粘了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脸看着他的肩膀。江故帆感觉到他的体温依然烫的厉害，想问他是不是得去医院，不过没问，只是怕被子给他压好。 “睡吧。” 小哑巴闭上眼睛睡了，心里甜滋滋的，江故帆随手关了床头灯。 开了一天车江故帆也挺困的，但怀里多了个人，还发着热，江故帆一直没睡着，时不时就看一下小哑巴被子有没有盖好，体温有没有变化。折腾到凌晨小哑巴也没退烧，呼吸也重，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皱眉，诠释这自己的不舒服。 这回江故帆是真担心了，烧那么久烧坏了怎么办？必须得去医院了！ 江故帆起身，胳膊从小哑巴手里抽出来，小哑巴立刻睁开看他。 “你烧的太厉害，得去医院。” 小哑巴一听医院就慌了，扑过来抱住江故帆哭，一直摇头，嗷嗷的，声音特别嘶哑，江故帆觉得他能分分钟哭出血来。 “好好好！不去医院，不去！”江故帆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后背，把小哑巴放回床上躺着。 江故帆把手机拿到手里点开网页，搜索了一下发烧没有药怎么处理，网页弹出来一大堆。 物理降温，和姜糖水，生姜和糖厨房都有，江故帆去浴室拿了毛巾出来贴在他脑门上，给他拢好被子。 “哥哥给你煮点姜糖水喝，很快回来。” 小哑巴轻轻点头，一直目送到江故帆离开房间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糖水回来。 “慢慢喝，烫。” 江故帆摘下毛巾用被子裹着小哑巴坐起来，小哑巴喝着碗里的姜糖水，甜甜的，就是姜放了好多，有点辣喉咙。不过小哑巴还是很开心的把姜糖水都喝完了，只剩下几块姜片。 “好好睡，快点退烧了就不用去医院了。”江故帆把碗放在一边，也懒得再送下去了。 喝完姜茶小哑巴蒙着被子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江故帆只能打了盆温水给他擦了一遍，中途小哑巴睁了几回眼，看见江故帆还在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就这么来回折腾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时候温度终于降了下来，江故帆打着呵欠下楼，一宿没睡他不仅困了还有点饿。 厨房里的东西挺齐全的，梁叔说这地方远，要吃东西还得去镇上，就做主给他带了一包新米和一些蔬菜什么的，都是自家种的，新鲜好吃。不过江故帆并不会做饭，顶多能用电饭煲煲一锅米饭，想着小哑巴烧了一晚上胃口可能不太好江故帆就弄了一大锅水，煮上一杯米煲粥。再看了篮子里的那些菜，有两颗白菜一捆扎好的豆角，还有土豆和红薯，因为存放时间长就放的挺多，一大框子。 江故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又把厨房门口的冰箱打开了，空荡荡的。 江故帆只能把目光再放到那两颗白菜上，拿着刀按在菜板上还没想好怎么切呢，楼上就传出了响动，紧接着是一阵嘶哑的哭声。 江故帆把刀撂下三两步跑上楼去，进门就看见小哑巴坐在地板上哭，连鞋没穿，估计是踩滑了。 “摔哪儿了？”江故帆蹲下来给他抱到沙发上，温度还是有些高，但比起昨晚好多了。 小哑巴摇头，他哭不是因为摔了，他一早起来没看见江故帆，他害怕，害怕江故帆走了，不在了。更害怕自己昨天只是做了个梦，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真没摔疼？”江故帆问，没摔疼还哭的那么惨。 小哑巴点头，不疼！一点都不疼！ “那你哭什么？” 小哑巴说不出话，只能张开手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上，用行动诠释自己的想法。 第十一章 “一个人害怕？”江故帆托着他的后脑，小哑巴没说话他也就默认了，把沙发上的小毯子给他盖着腿，“哥哥就在楼下，煮早饭吃，饿了。” 小哑巴点头，裹着毛毯从沙发上跳下来，一副要跟着他下去的架势。 “要跟着哥哥？”江故帆问，小哑巴点头，上前拉住了他的左手。 “行吧，穿裤子。”江故帆带他进房间拿了一条裤子给他穿上，让他坐在床边，蹲下身来给他卷裤腿。江故帆发现自己挺神经的，还从来没给别人做过这样的事，是因为这小哑巴太可怜了？同情心泛滥？ 江故帆先给他卷了右边的再卷左边，发现他脚踝上有伤，虽然是旧伤，但面积挺大的看着不太舒服。江故帆握着他的脚踝看了看，有点眼熟，再抬头看小哑巴，眼睛珠子黑亮亮的，睫毛也挺长。 “靠！”江故帆一下子就想起来，这小哑巴可能是他从北坡子那儿抱出来的那个。 “你是不是认识哥哥？”江故帆问，小哑巴立马点头，咧开嘴对着他笑，拉起江故帆的左手放在额头上。木头珠子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印，小哑巴又掰着他的手指在印上按了一下。 “还真是你啊。”江故帆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也就见了一次吧，没想到小哑巴到现在还记得他。 小哑巴再次点头，伸手抱他，高兴的在他怀里蹭。江故帆也抱了抱他，对小哑巴的同情又加深了几分，想起昨天他在那儿淋雨，又想到之前在那个弯道碰到过小哑巴，有一种假象在他脑子里浮现。 江故帆让他在床上坐好，一本正经的问，“你是不是昨天下午就在路上看见我了？” 江故帆觉得不太可能，但是那时候小哑巴明显是拎着麻袋要往镇上走的，可晚上那会儿小哑巴还在那儿，麻袋却是被丢在了岔路口。 小哑巴点头，看着他，满满的喜悦。 “你追我车了？追到了岔路？” 小哑巴接着点头。 “不知道车去哪儿了，待着那儿等着？” 小哑巴还是点头。 “你一直没回家？在哪儿等到我开车出来，追着车？”江故帆皱了皱眉，那会儿才下午两三点，而且从六点就开始下雨了，天太黑江故帆开车也没注意那么多，旁边还有梁叔跟他说话，完全没看到岔路口那儿还坐着一个小孩。他应该是没来得及拦下，又从岔路口追回了那个弯道。 看见小哑巴点头江故帆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伸手捧着小哑巴的脸往中间挤，挤成了金鱼嘴才说了一句，“那么冷的天！傻不傻啊你！” 小哑巴弯着眼笑，笑江故帆心疼他，也笑自己还好没放弃。 “还笑，真想揍你！”江故帆松开他，让他提着裤子走出了房间，“以后不能再那样了，下雨了找地方避雨，天黑了要回家，知道了吗？” 小哑巴一手拽着裤子一手牵着他，脚上踩着一双大棉拖，走起路来挺费劲的，却还是认真的点头。 “饿了没？我煮了粥不知道好没好。”江故帆让他站在边上，厨房里的电饭煲还亮着，看来是没那么快了。 江故帆索性把插头拔了，“去镇上吃吧，懒得弄。” 小哑巴不在意，反正他只要跟着江故帆就行了。 江故帆拿了两件外套，让小哑巴坐在后座，副驾驶上都是泥，看来他得洗车了。 江故帆没开太快，毕竟昨晚上下了雨，路上有些滑，还是安全第一的好。 到了镇上江故帆开车转了一圈，早餐都是包子馒头和面食，就随便停到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店门口，进去要了几个包子和两杯豆浆。 江故帆接过吃的给了一张整钱，老板开始找钱江故帆就向他打听，“老板，你知不知道这小孩儿住哪儿？” 小哑巴不会说话，这样的人少，应该有人知道。 老板看了看贴着车窗的小哑巴，挺干净的，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老板摇头，“好像没见过。” “他不会说话，挺脏的，现在洗干净了。”江故帆说，洗干净后小哑巴挺好看的，眼睛大，脸也瘦小。 “小哑巴？”老板一听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么仔细一看还真是。 “对！昨天在路上捡的，问了也说不明白，一晚上没回去家里得着急了。” “他一个人。”老板把钱找给他。 “一个人？他都没成年呢吧？有十五了吗？”江故帆皱眉，一个小孩儿还是个哑巴，怎么都没人管？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说。他奶奶死了之后他就一个人了，见人就跑就怕。” “他奶奶？” “是，死了半年了，身后事也是村委会给办的。这小哑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一个人了，具体的你可以去村委会问问。” “好！谢了！”江故帆拎着吃的上车，给小哑巴拿了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开着车往村委会去了。 村委会就在镇上，没几步就到了，小哑巴包子还没吃完。江故帆让小哑巴下了车，两人一起走进村委会里，看见是生人门口的大爷还起身来问了。 一见人小哑巴条件反射的躲到江故帆身后，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抗拒，不安！ “没事，哥哥在这儿呢。”江故帆安慰他，回头跟大爷说，“叔，我想问问小哑巴家里的事。” “小哑巴？”大爷明显有些意外，问他，“你问他做什么？” “问问。”江故帆说完就拉着小哑巴走了进去，大爷也没在拦着。 村委会里就两人在，一男一女，三十来岁的样子，因为没什么人所以坐在那儿聊天，江故帆敲了敲中间的柜台两人才停下来。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男人问，对江故帆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他们镇上的人。 “我就来问问他的事。”江故帆按着小哑巴的肩膀在凳子上坐下。 两个人又看了看小哑巴，就问，“叫什么名字？” “他是个哑巴。”江故帆说，两人一下就明白了。 “你是他什么人？”女人问，小哑巴怕生，见人就躲，特别是高大的男人，女人还以为江故帆是小哑巴的什么亲戚。 “不是什么人，昨晚上在街上捡的。我刚问了人，说他还有个奶奶，但是没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他家住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一个人住？你们不管？”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他都不让我们靠近。”男人解释，“他奶奶半年前没的，身后事也是我们给处理的。” “我知道，听人说了。但他一个小孩儿还不会说话，挺容易出事的。” “知道知道。”男人一直点头，要小哑巴真出了什么事村委会也有责任。 “那他爸妈呢？家里没其他人了？”江故帆又问。 “他爸出去好几年了一直没个音讯，至于小哑巴的妈妈，说是跑了，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 “怎么回事？” 男人看了小哑巴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江故帆拍了拍小哑巴的肩膀，指着角落里的小板凳说，“去哪儿坐着等哥哥，行吗？” 小哑巴有些不愿，他想和大哥哥待在一起，但是大哥哥说了让他去那里等，小哑巴还是去了。坐在小板凳上，眼睛落在江故帆身上，看他的脸，看他的手，看他的后背，看他的腿......一遍又一遍，乐此不彼。 江故帆对小哑巴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继续问，“他爸就把他丢家里了，也不管？” “小哑巴的爸爸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去大城市里打几年工回来一分钱没有还要拿老人家辛苦攒下来的钱。”男人说着，语气里充满对小哑巴爸爸的鄙夷。“他也一直没结婚，反正没扯过结婚证。小哑巴也是六七年前被带回来的，八九岁的样子，也可能十来岁。反正又瘦又小，看不出多大，那会儿我上他家里问了。刘平子说他在外面找了一个女人，一直同居还生了个儿子，就是小哑巴。但是那个女人跑了，刘平子就只能把小哑巴带回来。不过那会儿小哑巴还不哑，能说话。” “那他怎么哑的？”江故帆忍不住看了小哑巴一眼，小哑巴发出过声音，但是声音很嘶哑，完全是拼命吼出来的。 “发高烧一直咳嗽，没及时看给烧坏了，那以后他就不说话了。”男人看了看小哑巴，又说，“刘平子不给他看，说是小病，看了也浪费钱。去医院还是邻居送他去的，医生给看的时候还发现小哑巴身上有很多伤，看着像被打的。” “他爸打的？”江故帆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发高烧不给治，烧坏了声带还挨打？ “反正新伤旧伤都有，一下子村子里就传开了，村委派人去过几次，没几回刘平就跑了。说是去打工，但一直没消息回来，联系不上。” “就没报警？” “报了，警察也没找着人，小哑巴就一直跟着他奶奶，半年前也没了。村委说领他去城里的福利院，但他见人就躲，怕的很，我们也不敢来硬的，心理医生说会刺激他，对他不好。” “他看心理医生？”江故帆的情绪更加不好了，被拐卖挨打，发高烧不给治，还打他？还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了。 “是，刘平子走了没多久小哑巴就让人给拐跑了，大半年才给送回来。伤的挺严重，走路的是一瘸一拐的，那一阵也是怕生最严重的，见着人就跑就哭。然后留这儿了，那个女心理医生两三个月来一回，不过从他奶奶走了之后小哑巴就不给她看了。就一个人拖着麻袋捡些瓶瓶罐罐的卖，不跟人靠近，也不要别人的东西。”男人说着忍不住看了江故帆几眼，好奇的问，“他穿的衣服是你的？” “昨晚上下雨了，他衣服都湿了穿不了。”江故帆回，忍不住点了根烟抽着，也给男人递了一根。 “我看他不怕你，也挺黏你。”男人接过烟说，这还真是头一回。 “他被拐到市里，我见过他，他还记得。”江故帆也实话实说，“能带我去他家看看吗？” “行，不过得中午。” “没事，我带他买点东西，中午了再来。”说完江故帆就带着小哑巴走了。 江故帆先把车来到了一家汽车修理厂洗车，然后趁着洗车的空荡让小哑巴给那一麻袋处理了，收垃圾的大爷看见小哑巴觉得挺奇怪，看见江故帆拎着的大麻袋才把小哑巴认出来，夸小哑巴收拾了挺好看，还多给了他十块钱。 小哑巴攥着十几块钱别提多高兴了，乐呵呵的还递给江故帆看着，江故帆用纸巾擦了擦手，在他脑袋上搓了搓，一脸傻样。 “没见过他那么亲近人，他奶奶在也不这样。”收垃圾的大爷说。 “他经常来这儿？”江故帆问。 “经常来，以前跟着他奶奶，这半年就他一个人，怪可怜的。” “是挺可怜的。”江故帆伸手捏了捏小哑巴的脸，提醒他说，“把裤子提好，一会儿掉了。” 小哑巴点头，双手把裤子往上提了提，然后一只手攥着钱提着裤子，一只手伸过来牵着他，是真的粘人。 第十二章 江故帆把小哑巴带进了一家服装店，小哑巴这身衣服得换，要不然走路都费劲。镇上本来人就不多，也不是什么假日店里显得有些冷清，但小哑巴还是很胆怯的靠在他身边，半步也不肯移开。 江故帆拿了几件衣服在他身上比了一下，突然发现这小哑巴是真挺好看的，几件衣服比着都不错。江故帆把那几件衣服拿到了收银台，“这几件衣服拿一下他穿的尺寸，试试。” “等一下啊，我这就去拿。”收银台的是个小姑娘，二十来岁，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去找了，很快就把江故帆要了找了过来。 江故帆推着小哑巴进试衣间试，从外套T恤到牛仔裤休闲裤乱七八糟试了一堆，越看越顺眼。看着小哑巴穿出来的最后一套江故帆朝他竖了竖拇指，然后对女孩说，“你算算一共多少，他身上这套就穿着。” “全要？”女孩问，虽然价格不贵但也有好几身了。 “嗯，全要。”江故帆招手把小哑巴叫过来，拿起放在前台上的剪刀，“剪刀用一下。” 女孩点头，一件一件的扫码，然后用袋子包好，把最后江故帆剪下来的吊牌扫完之后女孩报出了价格，两千多，一件一件算下来的确不贵。 江故帆摸了摸裤兜里的钱包，想着刷卡，又看到立在旁边的二维码，索性用了支付宝付款。 “衣服先放着，太多了一会儿再来拿。”江故帆说，给小哑巴买了衣服但鞋还没着落呢。 “好，那您一会儿再来，我给你熨一下。” “也行。” 从服装店出来小哑巴就扯了扯江故帆的胳膊，然后把手里捏着的十几块钱递给他，江故帆看了一眼，瞄到路边有一家奶茶店。 “请哥哥喝奶茶吧。”江故帆说，小哑巴看了看奶茶店点头。 江故帆瞄了一眼价格，点了两杯小号的原味奶茶，一共十四，小哑巴能买的起。奶茶做好了递过来，很礼貌的说道，“两杯十四。” 江故帆拿着两杯奶茶，小哑巴先是抽出一张十块的放在柜台上，然后一张一张的数，数了四张一块的过去。奶茶小哥把钱收走的时候小哑巴就一直盯着钱，万般不舍的样子，江故帆无奈的笑，将奶茶贴到他脸上。 “走了。” 小哑巴抬头看了看他，然后盯着奶茶，没舍得喝，觉得太贵了，不过看着江故帆喝着奶茶的样子小哑巴还是挺高兴的，也咬着吸管尝了一口，暖暖的，甜甜的，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江故帆瞄了他一眼，小口小口的啜着奶茶，挺高兴的，完全把那十四块钱抛到脑后去了。 江故帆看得出来小哑巴心疼钱，是穷的吧，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孩，能有什么钱，更何况老人家本来就节俭。 江故帆向小哑巴伸了伸手，小哑巴开心的把手放了上去，抬起头冲他笑，笑的很开心。 江故帆带着他走了一条街，进了一家门店比较大的鞋店，虽然不是什么牌子但至少没有发出胶臭味。江故帆吸着奶茶扫了一眼，有板鞋和运动鞋，板鞋穿着好看，运动鞋穿着舒服，就一样拿了一双让他试。小哑巴光着脚老板说不让这样试，江故帆就拿了一双新袜子拆开给他穿上，两双鞋各穿了一只在脚上。 “喜欢哪个？还是都喜欢？”江故帆问他，他看着都觉得不错，何志新说他这是随性病症，看什么都觉得差不多，不好看也不难看。实际上江故帆是真的不太喜欢挑东西，反正穿着不丑就成呗。 小哑巴盯着脚上的鞋看，看完左边看右边，看完右边看左边，似乎也选不出来。江故帆就笑，“两个都买吧。” 小哑巴没点头也没摇头，江故帆就让店员去找尺码，这两双小哑巴穿着明显大了。小哑巴新奇的晃着脚，这鞋好白，也很好看，他都只是在别人脚上看到过，从来没穿过。 他把鞋脱了下来，翻来覆去的仔细看，都快贴在脸上了，江故帆也没阻止他，感觉小哑巴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好奇，傻傻的，也挺可爱。 小哑巴把鞋翻了过来，鞋底对着自己，就看见了一个小贴纸，上面写字东西。小哑巴不知道那是什么，歪过头看着江故帆。 “那是标价，249，二百四十九块钱一双。”江故帆解释，小哑巴就懵掉了。 他看了看鞋，又看江故帆，然后把手里的鞋子放下，又脱掉了另一只鞋起身，拽着江故帆往外走。 “怎么了？不喜欢了？”江故帆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突然就要走。 小哑巴还是那样，一个劲拽他，江故帆被他拽到了店门口，里面的店员已经把新的尺码拿下来了。 “你等一下。”江故帆跟店员说了一声回头看着小哑巴，按着他的肩膀问，“为什么突然不要了？” 小哑巴低下头去，咬着唇把兜里最后两块钱拿了出来，不安的在手里揉着。江故帆看到了他的不安、自卑和难过，他把小哑巴抱了回去，让他坐在沙发凳上。 “小哑巴一个人住是不是？” 小哑巴点头，奶奶没了，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哥哥也一个人。” 小哑巴摇头，伸手指着江故帆，然后又指自己，告诉江故帆他不是一个人。 “哥哥一个人很无聊的，小哑巴要不要和哥哥一起？” 小哑巴强烈的点头，刚刚不好的情绪又被开心代替了。 “那哥哥给你买衣服买鞋，你陪着哥哥，可以吗？” 小哑巴点头，然后摇头，抬手指着地上的鞋，皱了皱眉，一百个不情愿。 江故帆想对了，小哑巴是嫌弃鞋太贵了，刚才买衣服的时候女孩说价格小哑巴没听见，而且江故帆也没掏钱直接用手机支付的，小哑巴不知道花了多少。现在听了江故帆说一双鞋两百多就懵掉了，他和奶奶一起住的时候都没花过那么多钱，每次去卖一袋子废品也才十几二十。 “可是哥哥喜欢怎么办？”江故帆问他，小哑巴没反应了，他又说，“你不要哥哥会不高兴。” 小哑巴皱眉了，看了看地上的鞋，再看江故帆，终于点了点。 “这就对了。”江故帆捏了捏他的脸蛋儿，让店员把鞋拿了过来。 小哑巴穿着新鞋在江故帆的指示下抬步走，按鞋尖，一再确认合适以后才买下，两双五百，并不贵。 因为下雨过后路上还挺湿的江故帆就让小哑巴穿了板鞋，好洗，用纸巾擦一擦就掉了。 小哑巴挺喜欢新鞋的，一直低着头看，白色的漂亮，又舒服，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 江故帆看着他笑，一手牵着他一手拿手机打电话，鞋盒都让小哑巴自己提着。 “忙吗？”江故帆问。 “接老板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梁琛一边看文件接起电话。 “跟你说个事。” “嗯。” “我带一个小孩回你家住。”江故帆在村委会时就有这个打算了，小哑巴还小，又不会说话，属于问题儿童，关键因为拐卖和殴打产生心理阴影，不能和人正常接触相处。小哑巴对他的依赖很重，也让他产生了一种责任感，最关键的应该是同情了吧，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是同情和可怜。 “小孩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私生子？”梁琛半开玩笑的说。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江故帆一笑。 “那得视频看看。”梁琛翻动文件，“带回去就带回去吧，又不是女朋友，不用我同意。” “我也不是征求你同意，只是礼貌的通知你一声。”江故帆又走回了汽车维修厂，车子已经洗好了。 “嗯，先这样吧，大老板回来了，不见你很生气，要召集大会。” “那就祝你好运。”江故帆挂了电话，给洗车的钱付了带着小哑巴上车，小哑巴坐在副驾驶上，鞋盒放在后座，江故帆又开车把那堆衣服拿了过来。 小哑巴趴在椅子上看后座的那堆东西，他不知道江故帆买了这么多，他以为就身上这一套。 “坐好，开着车呢。”江故帆说他，小哑巴立刻坐了回去，但任然往后瞄。 “心疼啊？”江故帆笑他，看着那堆东西跟看着钱都飞走了似的。 小哑巴闷闷不乐的捏着手里的两块钱，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没事，东西都不贵。”江故帆安慰道，把车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口，现在还早不到中午，他得去买点速食，面条、面包、牛奶水果之类的东西。 刚进超市电话就响了，江故帆一看来电显示是老大，江故帆接了放在耳边。 “你小子跑的挺快啊！”江西辞语气不太好，他这边一下飞机就赶来公司了，结果发现人不在公司，还以为他旷工，几番追问之下才知道这小子跑路了。 “弄得烦了，天天给人陪笑。”江故帆说着，推了一个购物车开始挑东西。 “犯得着跑路？” “不跑等着你拉我做苦力？求放过。”江故帆看着货架，随便拿了几袋零食。 “赶紧滚回来！还等着我逮你呢！” “不回。”江故帆果断拒绝，“等哪天休息够了再说。” “什么时候能够？” “过年吧，江女士也该回了。” “几个月呢。” “等不了啊？我丫等你两年了。” “你不也给我屋搬空了吗！” “那是我应得的！”江故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手里拿了一盒威化饼看，想了一会儿还是放进了购物车。 “别贫嘴，麻溜的回来。” “没门儿！”江故帆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哑巴，他就盯着购物车里的东西，默默的抓着购物车的架子跟着他走。 “想吃什么自己拿！”江故帆对小哑巴说，小哑巴没动，他知道都得花钱。 “跟谁说话呢？”江西辞抬眼看了看梁琛，回国的事他就跟他一人说过，被卖了！ “一小孩儿，暂时住一块儿，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得带他回去。” “怎么回事？” “一个问题儿童，有空再说吧。” “那行！我看什么时候有空跟梁琛去你那儿一趟。” “那就悬了！去年三十我俩都在公司睡的。”江故帆笑了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疼。 江西辞按了按眉头，公司刚起步的确忙，“那就再说，丢一堆事给我，忙！” “你应得的，挂了。”江故帆掐了电话，挑了几样水果和挂面，又去挑了小哑巴的棉拖和内裤，这才去结账。 小哑巴看着一样一样的东西扫码，再给装进袋子里，好多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一听收银阿姨报出来的价格小哑巴又懵了，三百多，又能买一双鞋了。 江故帆发现小哑巴是真的挺心疼钱的，他付账的时候拿的是人民币，小哑巴就一个劲盯着钱看。看着四张红灿灿的毛爷爷变成了一张十块和几张一块，心疼的脸都皱起来了。 江故帆你看他这样就想笑，把零钱给他，小哑巴摇头不要。 “东西太多了，你帮哥哥拿着。”江故帆又给了他一袋子零食提在手里，把零钱塞进了零食袋里。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江故帆并没有注意到，小哑巴却是露出大的笑脸，心疼的情绪又没了。 第十三章 中午去一家小面馆吃过饭之后江故帆开车去接上了村委那边的人，从镇上出来车一直开到了岔路那里，从土路上去了，一路抖抖抖开了十来分钟车子停在了比较宽敞的路边。 江故帆下了车一脚踩下去都是泥浆，男人指着一条石头铺的小路说，“从这条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这能看见呢，就那一家，土房。” 江故帆顺着男人指的路看过去，是一间很旧的瓦房，周边也是冷冷清清的，隔着一片小林子才有几户人家，都是两楼的砖房了。 “走吧。”江故帆拉着小哑巴下了车，看着不远但路不太好走，两边都是的杂草，长得特比壮实，还带着雨后的露水，扫湿了裤腿。 “那几家人这两年都搬镇上去了，所以走得人少。”男人走在最前边，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一根树枝在前面拍打野草，抖出一大片水。 “这片不会就他一个人吧？”江故帆在四周看了看，田地都荒废了，长满了野草，一个人也看不见。 “就剩他一个了，村委会里有几间空房本来是让他去住的，他不肯，就整天拖着麻袋满山跑。饿了就自己回来弄点吃的，给东西也不能明着给，得偷偷的放门口，下回去的时候你还能看见门口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都是零钱。” “他奶奶教的？”江故帆问，还知道不能白拿呢。 “可能吧，这说不了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拿着棍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土堆，上面还挂着几张红纸条，“那是他奶奶的坟。” 江故帆看了一眼，坟上长满了野草，看着格外凄凉。小哑巴也看了过去，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看起来很平静。 “他奶奶怎么没的？” “下雨天摔了一跤，后脑磕破了，有人听到小哑巴哭赶过来送医院，但是没救回来。”男人叹了口气，“他吓坏了，一直哭，发高烧咳血，到现在也不敢往那边走。” 男人指着土屋后面的一条山路，应该就是小哑巴奶奶摔倒的地方吧。 江故帆没说话，小哑巴已经推开了门进去，很快抱了一把木头椅子放在屋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哥哥不坐，带哥哥进屋里看看好吗？”江故帆从门口往屋里看了看，堂屋空荡荡的，里面还有一间屋子，有点暗看不清。 小哑巴朝里看了看，摇头，拍着椅子想让江故帆坐下。 “为什么不让哥哥进去？”江故帆问，他来这儿就是想知道小哑巴住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小哑巴低着头，双手抓着背靠，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一看你就是城里来的有钱人，他是怕你觉得脏、乱，怕你嫌弃。” 江故帆听了男人的话再看小哑巴，他听懂了，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水，感觉要哭了似的。 “别哭，哥哥看到你哭会不高兴。”江故帆伸手遮住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扫着他的掌心，有些微痒。 小哑巴吸了吸鼻子，眼睛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没有湿。江故帆这才把手拿开，跟他说，“你不是答应了跟哥哥一块儿住吗？那屋里有没有想带走的东西？” 小哑巴点头，往屋里看了一眼，但是他不想江故帆进到屋子里面，就跟那个男人说的一样，很脏。 “你昨天一身泥还往我身上扑，我不也没把你丢开。”江故帆笑了笑，“里面还能都是泥？” 这回小哑巴摇头了，屋子里哪能都是泥啊。小哑巴看着江故帆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拉着他往里走。 堂屋并没有什么物件，空荡荡的，有一条裂缝，挺大，还能看到外面树干。里屋还是很暗，窗户的玻璃碎了，所以用一块花布罩着，看着像是旧床单。小哑巴拉了一下灯绳，屋顶的灯泡亮了起来，是暗黄色的，照着屋里家具。 一张旧木床，一架旧衣柜，还有一台放在木柜子上的大头电视机，电视机上面挂着一个大钟，不过已经停下来不走了。 小哑巴打开衣柜，江故帆看了过来，里面都是衣服，有老人的，有小孩的，还有中年男人的。小哑巴把自己的衣服找了出来，很旧，有带补丁的，还有不合身的，看样子并不是买来的。 “都要带走吗？”江故帆问，随手拿了一件提起来，有潮湿的霉味，拿在手上都觉得冰。 土屋潮湿，不隔水，而且通风的窗户被封了起来，屋里不透风，地上也是干土，不平，放电视的柜子上有一滩水，看样子是漏雨。 江故帆不太理解这样的生活，如果是十年前似乎并不算什么，但要放在现在。一片山坡就他一个人，守着一间破烂的房子，守着一座孤坟...... 小哑巴扯了扯那一堆衣服，又扯身上刚买的，然后摇头。 “不要了还是别的？”江故帆没办法理解小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江故帆在考虑得教他认字了。 小哑巴想了想，似乎在寻找更好的表达方式，然后把两块钱掏了出来，指了指旧衣服，然后又把两块钱放进兜里，还特别拍了一下。 “有旧衣服就不用了花钱买新的了是吧？”江故帆总算明白了，小哑巴配合的点头，指着旧衣服看他。 “除了衣服还有什么？”江故帆暂且避开了这个问题，虽然他不在意给小哑巴买几件衣服，但小哑巴本身很在意这件事。 小哑巴拉着江故帆走到电视机旁边，打开柜子里的抽屉，抽屉里装着一堆乱七八糟东西，还有一个挺好看的铁盒子。小哑巴把铁盒子拿了出来，很宝贝的抱在怀里，江故帆没太在意那个盒子，视线定格在了那张被盒子压住的照片上。 照片是反着放的，江故帆拿起来看，照片上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微胖，看着普通。村委会说小哑巴的爸爸刘平是独生子，家里就他一个，那么照片上这个人应该就是刘平。 江故帆拿起照片来看，下面还有几张，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的独照，唯一的合照是和另外一个男人，两人关系不错，互相攀着肩膀。 “认得照片上的人吗？”江故帆把合照给小哑巴看，小哑巴盯着照片看，努力想了想，接下来的反应就令江故帆十分费解了。 小哑巴突然抱着头蹲了下来，抱在手里的盒子也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江故帆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为什么小哑巴会有这样的反应，害怕和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江故帆没有想太多，把照片翻过来放下，俯身下来，双手覆在小哑巴的双手上，慢慢的让小哑巴抬起头来。小哑巴哭了，眼泪滑过了脸颊，满眼的恐惧！ “看着哥哥！看着哥哥！哥哥在这里！别怕！”江故帆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泪，小哑巴愣愣的咬着嘴唇，听到江故帆的声音之后才慢慢松开，眼神也有了一丝变化。 随后，小哑巴伸手抱住了江故帆的脖子，从嘴里传出嘶哑的声音，“哥哥！” 这种嘶哑之声很难听，就像吃进一把沙子在嘴里，不断的磨着咽喉，干涩！粗糙！ 江故帆拍着他的后背将小哑巴抱了起来，让他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给小哑巴抱出了土屋，放在屋檐下的椅子上。 “这是怎么了？”男人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到江故帆用这样的方式抱着小哑巴出来忍不住问道。 “我给他看了照片。”江故帆摸了摸小哑巴的脑袋，眼泪已经止住了，但身体还是很僵硬。 “什么照片？” “一会儿再说。”江故帆看着一直上的小哑巴，“哥哥现在进去屋里把你的宝贝盒子拿出来，衣服不拿，太多了。” 小哑巴没点头也没摇头，应该还没反应过来。 “看着哥哥，别害怕。”江故帆又说了一句，这才起身折回屋里把地上的铁盒子捡起来，也顺便把那一张合照揣进了外衣兜里。 整个过程小哑巴都坐在椅子上看他，没有笑，没有哭，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 江故帆把盒子给了小哑巴拿着，和男人走到一边，将那张照片拿给男人看。 “胖的这个就是刘平，至于旁边这个没印象，应该不是我们这儿的人。”男人说，“你给他看这张照片了？” “嗯，如果找不到刘平可以试着从他身边的人入手，关系那么好的话他也应该见过。”江故帆回头看了看小哑巴，但是他见到这张照片后情绪就失控了，陷入了恐惧里边。那是原始的本能反应，这张照片里的人给小哑巴带来过伤害，成为了一片在小哑巴记忆里抹不去的阴影。 “但他这种情况应该也没办法。” “关键在于他看到这张照片会出现自我保护反应，双手护头，有可能这两个人之中的谁人打过他，而且并不是一般的教训殴打。”这是江故帆的判断，如果只是一般作为长辈的训斥小哑巴根本没有理由会害怕成这样。 “刘平的确打过他，但为人父母的也不至于......” “他不配为人父母，也不配做人子女。”江故帆打断男人的话，拿出手机把照片拍了下来。 男人没有反驳，为人子女，刘平未尽孝道，甚至连老母亲去世也不曾归来，添一捧黄土，上一炷坟香。 为人父母，殴打子女，任其病痛不治害终生不语，弃子远行，不归！不问！不寻！ 这样的为人子女为人父母当真是世间少有！ 江故帆点上烟吸了一口，忍住把照片烧毁的冲动，又折回了屋里把剩下的照片拿出来给了男人。“放你那儿吧，怕他再看见。” “好！”男人收下，“你要带他一块儿住？” “他现在这样也不能一个人住，我会在这里待几个月，住梁琛家的老房子。就岔路口一直往前那家，屋后边有一坡桃树。” “知道知道！老梁家！梁琛可是我们镇上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本科呢！现在在市里上班，你是他朋友？”男人似乎对梁琛的印象不错。 “对！朋友！”江故帆说道，“过年我得回市里，这段时间找不到刘平的话我会把他也带走。” “这个可以是可以，但得需要些手续。” “手续可以办。”江故帆时不时回头去看小哑巴，怕他情绪上有什么变动，“对了，他有名吗？” “没！连户口都没上！他奶奶就叫他小哑巴。” “他没户口？” “没！刘平没结婚，孩子也是连个出生证明都没有，后来村里说特别处理，只要做个亲子鉴定确认了就给上户口，但没来得及刘平就跑了。” “行吧，户口的事我会弄，但不会落在这儿，更不会落在刘平名下。”江故帆丢了烟头向小哑巴招了招手，小哑巴抱着小铁盒跑了过来，“去！把门关上，我们回家。” 小哑巴点头，铁盒子放在屋檐下，把椅子搬回屋里，关上门拿回铁盒回到江故帆身边，十分期待的看着他。 “走吧。”江故帆摸了摸他的后脑，三个人原路返回，江故帆也把男人送回了镇上才又开回梁琛家。 第十四章 刚下车江故帆就闻到一股肉香味，小哑巴也闻到了，砸了砸嘴，一副想吃的样子。江故帆领着小哑巴进了屋，手里提着一大包水果进去厨房，果然是梁叔在里面。 “梁叔！”江故帆打开冰箱把水果放了进去，小哑巴就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大袋子零食，但没有进去厨房，因为厨房里有一个陌生人。 “回来啦？”梁叔拿着锅铲往后看了一眼，结果不止看到了江故帆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小孩。 “这小孩是那个小哑巴？”梁叔瞅着小哑巴看了一会儿，有点不太相信。 “嗯，收拾一下挺好看的。”江故帆说，小哑巴已经猫到墙后面了，因为梁叔是属于他害怕那种类型，中年人也挺高大。 “过来。”江故帆对他招了招手，小哑巴犹豫还是过去了，江故帆按着他的肩膀说，“这是梁叔叔，这栋房子就是梁叔叔的，我们住在梁叔叔家里，知道吗？” 小哑巴听着江故帆的话点头，懵懵懂懂的，有些没搞清楚到底是谁家里，谁是的房子。 江故帆笑了笑，又说，“那梁叔叔煮了肉，想吃吗？” 小哑巴的眼睛闪了闪，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这是在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要钱，想吃吗？” 小哑巴的眼睛又亮起来了，连连点头，还摸了摸肚子，就差流口水了。 “但是，梁叔叔煮东西吃很辛苦，你要谢谢梁叔叔。” 小哑巴犯迷糊了，谢谢？他要怎么谢？ “笑。” 小哑巴咧开嘴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呆呆的傻傻的，很可爱。 “对着梁叔叔笑。” 小哑巴又转头看向梁叔，一副笑脸挺招人喜欢的。 “哎哟！小家伙笑的真好看。”梁叔乐了，很久没和这样的孩子处过了，“不用谢叔叔，要真的想谢一会儿多吃点。” “你看，梁叔叔很好对不对？”江故帆摸着他的头，小哑巴犹豫着点头，再好也有没有大哥哥好。 “他一点不怕你啊？”梁叔说，小哑巴在他们镇上挺有名的，也没见过他跟谁这么亲近。 “不怕。”江故帆说，“要帮忙吗？” “别！梁琛昨天就打电话说了你不会煮饭，让我没事过来给你改善一下伙食。”梁叔在锅里搅了搅，“这小孩得有十五六岁了，才这么一点高，营养肯定没跟上，可别什么都将就着吃。” “知道了叔！就是这煮饭吧，真不会。”江故帆也考虑到了，所以买了一箱牛奶和一排鸡蛋呢。 “要不跟我学学？虽然不是什么好菜但好歹有肉，关键是有营养。” “也行，反正我也没事干，学个技能傍身吧。”江故帆笑了笑，对小哑巴说，“把这些放到楼上去。” 小哑巴没动，看着江故帆不想走。 “听话，哥哥就在这儿不走。”江故帆哄他，虽然打算和小哑巴同住，但小哑巴这样过分依赖他还是不行的，他希望小哑巴有一天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小哑巴还是不动，拽了拽他的手，感觉是在撒娇。 “快去！哥哥在这里等你！” 这次小哑巴有些动摇了，提着袋子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楼梯口，然后蹬蹬蹬跑上去，放下袋子蹬蹬蹬跑下来，很快的冲进江故帆怀里。 梁叔笑了笑，把汤盛了出来放在托盘里，又洗了三副碗筷递给江故帆，“你两先上去吧，我再炒个菜就来。” “好！”江故帆接过来，“走！我们先上去，你别撞我，汤该洒了，烫！” 小哑巴听话的跟在江故帆身后，没有靠得太近，看来是知道热汤的厉害。 江故帆把托盘放在茶几上，汤碗和筷子都摆了出来，小哑巴就蹲在茶几前，看着汤碗里的肉片，呲溜了一下嘴 “要等梁叔叔一起吃，不然不礼貌。”江故帆拍了拍沙发，“坐着儿来。” 小哑巴起身到沙发上坐下，还是盯着汤碗。 “哥哥去楼下，一会儿就上来，在这儿等哥哥。” 小哑巴摇头，伸手拽住他不让他走。 “为什么不让？”江故帆问，小哑巴歪了歪头，抱住他。 “怕哥哥会走？” 小哑巴点头，坐在沙发上，然后用手比划，一手捏了一个圈，一动一动的往前推，有点想两个车轮子在路上跑。 “你还记得？”已经快四年了，细枝末节江故帆记不太清了，印象最深的就是把小哑巴从箱子里抱出来和中枪之后那一声哭喊。经得小哑巴这么一提醒江故帆才记起来，小哑巴一直拉着他不让他走，最后车子开动小哑巴无声哭泣的脸。 小哑巴点头，攥着他的手，所以一点也不想离开江故帆半步，会再也见不到的。 “那一次是哥哥打架了，所以才要走。现在哥哥没有打架对不对？不会有人把哥哥带走的。” 小哑巴没有反应，是在考虑江故帆的话。 “哥哥答应你，不会走，要相信哥哥。嗯？” 小哑巴缓缓点头，拉着江故帆的手没松。 “哥哥真的只是下去拿东西。”江故帆摸了摸他的头，总感觉这样会显得比较亲近。 小哑巴听了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指了指门口，想要和江故帆一起下去。 “行吧，一起去。”江故帆妥协了，拉着他一块儿下楼去门口的小车棚里。 在小哑巴的注视下江故帆先把牛奶和鸡蛋放进了厨房，然后再从后座拿出了衣服鞋，还有一包属于小哑巴的日用品。 江故帆让他自己拎着鞋上楼，把鞋放在了客厅门口，衣服就暂时放在了卧室里，打算吃饭了再收拾。 两个人刚把东西收拾梁叔就端着最后两道菜上来了，一个炒鸡蛋一个白菜肉丝，看着不错。 “我给饭端上来，你两先喝点汤。”梁叔把菜放下，又折身去了楼下把一整个电饭锅都拿了上来。 “叔！这吃一顿饭还挺累的。”江故帆忍不住道，要多弄几个菜还得来回跑几趟。 “还不是梁琛那小子弄得，把楼下几间屋都搬空了，连个小板凳都没留一个。”梁叔喝了口热汤才盛饭，“他自己倒是舒服，每回回来就在这儿住着，饿了就到楼下煮碗面端上来慢慢吃。吃完了就给碗放着，下回饿了再拿下去，懒成虫了。” “这挺正常的啊，我也这样，一个人都吃外卖，吃完了往垃圾桶一丢就完事。”江故帆笑，给小哑巴夹了一大块炒鸡蛋给他，反正就是给他夹什么就吃什么，自己不主动伸手。 “你们年轻人都这样，可得早点找个媳妇儿，家里的饭吃着香，可别像梁琛似的，都三十的人了一点也不急！”梁叔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愁，心里想啊盼啊都是梁琛结婚生娃的场面。 “叔！这事可着急不得，一辈子的大事不得慢慢来嘛！”江故帆只有一瞬间的停滞，梁琛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告诉梁叔，老一辈的人思想都尘封，说不明白的。 “你也别替他辩解，梁琛啊就是不想结婚，叔知道！”梁叔叹了叹气。 “为什么不想结？”江故帆顺着梁叔的话问。 “他啊肯定没跟你说过家里的事吧。” 江故帆点头，不过何志新查过，资料上显示梁琛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独子。 “我跟他妈是媒人牵的线，没什么感情就觉得门当户对的，合适就结婚了。那些年村里都兴去外边打工，沿海的城市，繁华能赚上钱。梁琛奶奶死的早，家里得留人下来照看孩子，所以梁琛跟他妈留在家里，我一个人去外面找活干。那年头一来一去车费贵，时间长，只能打打电话，想着多赚点再回去。” 江故帆看了看梁叔，他的神情不太好，手里的筷子也没怎么动过。江故帆起身从电视柜下面拿了一瓶红酒，熟练的打开倒了两杯，“叔！白酒没有，这个将就喝点？” “哟！红酒啊？”梁叔喝了一口，“梁琛也带过几次回来，挺好。” “我哥藏的，让我给带出来了。”江故帆也喝了一口，“我啊更喜欢和啤酒，您想喜欢带两瓶回去。” “算了！我们这些老头和白酒就行。”梁叔摆了摆手，又喝了几口才继续说，“等我干两年活回来啊他妈已经走了，走了半个月，给寄回来的钱也拿了。那时候梁琛上二年级了，记得事，没哭也没闹，跟个小大人似的自己烧火煮饭，洗衣服上学。” “这么厉害呢？” “可厉害了！每天下学回来都帮我干活，晚上吃饭了再做作业，从小学到初中，再从初中到高中，上大学！成绩一直没差过！就是......没找过对象，一直到现在也没找过。”梁叔叹气，他潜意识里是觉得梁琛因为他妈妈的关系所以才没有谈恋爱，有抵触。 “那他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江故帆问，梁琛是同性恋，就算找过对象带回家里梁叔也不可能知道。 “没什么要好的，就跟个独行侠似的，能跟同学处得来，但是特好的就没有，也没往家里带过同学朋友，你啊第一个！”梁叔笑了，把一杯红酒都喝完了，江故帆又给他倒上。 “那我这是光荣啊？”江故帆也笑，说不准梁琛的性向还真是因为这个才开始跑偏的。 “叔心里头高兴着呢！你可得多劝劝他，天底下那么多好姑娘他一定能碰上。” “是这个道理，我肯定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那叔得谢谢你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 两人又扯了几句，慢悠悠的吃完了饭，江故帆和梁叔收拾了碗筷准备送下去洗，小哑巴又蹭了过来，跟在江故帆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 “这小孩得慢慢教，除了他奶奶没和人说过话，很多事不明白。”梁叔和江故帆在厨房里收拾，小哑巴就猫在门口往里看。 “沟通不了，得教他认字写字。”江故帆说。 “那可是个大工程。” “没事，我有空。”江故帆擦了擦手，梁叔没让他洗碗，就给灶台抹了一下。 “你怎么想带着他的？”梁叔有些好奇，小哑巴这样的说可怜是一定的，镇上也有些富裕的家庭想要照看他，但是小哑巴本身很难靠近。江故帆才二十来岁，年轻，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就算同情也顶多给几百块钱，给人领回家还真是让人费解。 “他几年前被拐卖的事叔知道吧？” “知道，后来又给送回来了，不过伤的挺重，你看他脚上那块疤，刚送回来的时候还瘸着呢。”这事动静挺大，镇上的人都知道。 “那会儿我见过他，被丢进箱子里，一身血挺严重的。他不怕我是因为我给他从箱子里抱出来的，他黏着我是怕我走，因为我给他抱出来又扔哪儿了。昨天我开车过来，他一眼就给我认出来，追了两趟车，淋了两个小时的雨......上午我去村委问了他家里的情况，也去他家看了。我要知道他这么过来的，那会儿肯定不会给他扔那儿！”江故帆看了看猫在门口的小哑巴，他走到哪儿小哑巴跟到那儿，既兴奋又时刻挂心。小哑巴这么依赖他，离不开他，让他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他认为自己把小哑巴从箱子里抱出来，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也该给他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你责任感挺强的。”梁叔说，要放在别人身上肯定做不到江故帆这样的程度，普通人还好，但小哑巴不但不会说话还有心理障碍，相处和生活都会很难。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责任感，就是见他这样放心不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有个小孩陪着也挺不错的。” “是挺不错的。”梁叔把洗好的碗放好，又冲了冲手，“这里偏，没什么人，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有个人在跟前晃悠也不至于太闷。” “梁叔没什么事可真得多来，我的抓紧学两道菜，万一哪天梁叔忙起来我就只能带着他吃白面了。” “肯定的！明天我带瓶二锅头来，酒厂酿的，陪叔喝两杯！” “喝酒没问题！”江故帆好爽的应下，手底下一帮兄弟成天在一起也都是吃吃喝喝，虽然大多喝的都是啤酒，但白酒也能喝点。 第十五章 吃过饭后已经是快四点了，梁叔跟江故帆随便聊了几句，到五点的时候就开着摩托车回去了。江故帆带着小哑巴去房间，把他的衣服都拿出一件一件叠好，外套也都挂了起来。 收拾完之后江故帆就懒得动了，往沙发上一坐，打开了电视机，也没更换频道，就任由电视机怎么响着。小哑巴坐在他旁边，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一点也没看电视。 “哥哥靠一会儿，你看电视。”江故帆说，昨晚都没怎么睡，这会儿吃饱喝足有点困了。 小哑巴点头，跑到房间里把小毛毯抱了出来搭在江故帆腿上。 “谢谢。”江故帆说，身体向后，闭上眼养神去了。 江故帆并没有睡，只是闭着眼放松，电视机里的声音他没有专注去听，不知道放的什么。半梦半醒的时候江故帆感觉到有人靠近，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左肩一沉，某个人的脑袋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 江故帆掀开眼皮看了一下，小哑巴睡着了，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体温还是有些偏高。江故帆拉开毛毯给他盖上，同时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就这么睡一会儿吧。 就这样江故帆也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是晚上九点多了，小哑巴还在睡，电视也任然在播放。江故帆没有叫醒小哑巴，打算再让他睡会，就盯着电视看了看。 电视里播放的是战争片，江故帆看电影比较多电视看得少，因为太长懒得追。看了一会儿对话之后就开始了持枪对战，砰的一声枪响，伴随一声尖叫左肩一轻小哑巴瞬间睁开眼坐了起来。 “怎么了？”江故帆偏头问，小哑巴看着不太对劲，呆呆的，瞳孔放大，突然伸手过来拉开了江故帆的衣领。 然后又是几声响小哑巴就捂住了耳朵，像个鸵鸟一样扎进了江故帆怀里。 江故帆反应过来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拉开小哑巴捂着耳朵的手，“别怕，那是电视剧，假的。” 小哑巴呜呜摇头，被江故帆拉开的手放在他的右肩，他看见了，好多血从那里流出来，因为那一声响，所以哥哥才会受伤！ “你看，哥哥没有受伤。”江故帆按住他的手，对于小哑巴的阴影江故帆已经说不出来什么。一次意外，江故帆把小哑巴从带着死亡的行李箱里抱出来，给了他生存下去的机会，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抹不去的阴影。 小哑巴因为江故帆的离开失去了安全感，也因为江故帆的受伤而抵触强烈的印象。 “看好，哥哥没事，别怕。”江故帆又道，小哑巴这才回神过来，看了看四周，然后把目光定格在江故帆身上，没有血。 “那个声音是电视里发出来的，不会有危险，也不用害怕。”江故帆解释，又把电视打开，零散的枪响变成了炮火，小哑巴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声音，坚持捂着耳朵缩进江故帆怀里。 无奈江故帆再次关了电视，任由小哑巴趴在自己身上，等他自己缓过劲儿来，撑起头看他。 “没事了？”江故帆问，小哑巴并不怎么高兴的按在他的右肩上，似乎还没分清过去和现实。 “来，哥哥给你看看。”江故帆坐直了身子，将身上唯一一件长袖T恤脱了下来。 小哑巴呆呆看着江故帆的右肩，被那只张牙舞爪的飞鸟吸引了，飞鸟在弹痕的左下方，用几笔黑色线条组成，随性洒脱。纹身的飞鸟成飞翔状态，头和眼睛都朝向那一道弹痕，有点归巢的意思，也像是奔向太阳。 小哑巴偏了偏头，手指在飞鸟的眼睛上戳了戳，然后盯着那块疤，没敢去碰。 江故帆曲腿踩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脸，“看够了吗？” 小哑巴指着飞鸟纹身，很不明白江故帆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 “哥哥的朋友开了一个纹身店，组团纹的。”江故帆解释，“还记得跟哥哥一起的那个哥哥吗？” 小哑巴点头，又摇头，他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但是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那个哥哥在这里纹、画了一条蛇，吃尾巴的蛇。”江故帆在他左手上画了一圈，纹身店是他一个手下开的，那会儿刚和大湾干完事，几个人喝了酒突然说到了纹身的事，然后就组团去纹了。 江故帆纹的是一只展翅飞鸟，为了节约时间只纹了几笔，一个轮廓，但也挺帅气的。何志新在左腕纹了一条咬尾蛇，简单，也酷，跟个装饰品似的。夏霖更利索了，在左肩纹了三把刀，是何志新提议的，说是应景，夏霖就真的纹了，特别野性。 画......小哑巴又在飞鸟的线条上搓了搓，没有掉，不解的看着江故帆。 “很特别的画，会一直刻在身上。”江故帆解释，伸手拿起衣服套上，在小哑巴脸上摸了摸，“饿了没？吃点东西再睡？” 小哑巴点头，但视线还是落在江故帆的右肩上，隔着衣服看那只飞鸟。 江故帆没在意，起身去了楼下，小哑巴就跟在他的身后。开火，江故帆先把肉汤热了热，然后才烧上水煮了两碗白面，临起锅的时候又敲了两个鸡蛋进去。 肉汤鸡蛋面，看着还不错，江故帆没让小哑巴自己端着，两份都放在了托盘上一起拿到了二楼，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哟！吃着呢？”梁琛看样子刚洗漱完，穿了一件棉质的长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打开冰箱开了一罐可乐。 “看看帆哥的手艺，肉汤鸡蛋面。”江故帆嘚瑟的把手机对着茶几上的那碗面，卖相还不是不错的。 “放盐了吗？”梁琛问，仰头喝了一口可乐。 “应该......放了。”江故帆不太确定了，瞄了一眼小哑巴，小哑巴已经吃上了，没什么特别反应，就跟中午吃肉汤的表情是一样的。 “什么叫应该放了？”梁琛乐了，他就随口这么一问。 “没太记，不过他吃得挺好。”江故帆又把手机对准了埋头吃面的小哑巴，的确吃得挺香。 “收拾起来挺好看的。”梁琛说，江故帆今天跟他说带个小孩回去的时候他就猜想可能是小哑巴，毕竟他们那片也没有谁家的小孩是能直接带走的了，而且江故帆跟江西辞讲电话的时候他也在，听见江故帆说要把小哑巴带回家的事，就更加确定了。 “看着很文静，也呆。”江故帆吃了一口面，手机就定格在了小哑巴身上。 “你在哪儿给他捡回来了的？他跟你走？”梁琛有些好奇，小哑巴在他们这儿还挺出名的，有时候跟梁叔打电话也会提那么两句，半年前给梁叔打电话的时候还特意说小哑巴奶奶去世的事。 “就昨天送梁叔回去，然后回来的路上捡的。” “不是！你是怎么做到让他跟着你走的？” “那得从我还在做混混的时候说起。”江故帆挑了挑面，“今儿都说两回了，我跟你细说吧，然后你跟老大说。” “嗯。” “前几年我跟旧街区的北坡子干架，这小孩儿就在哪儿，让北坡子拐来的，做偷。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让北坡子打了，装在行李箱里。” “你救他出来的？” “也不算救，打完架发现的，就给从行李箱抱出来。伤的挺重，不过那时候我还是混混，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不是？就打电话报了警，让警察处理。” “这样他就给你记住了？”梁琛挑眉，江故帆以前的事他都很少说，梁琛也没问过。 “哪能啊！刚把他抱出来就让北坡子开了冷枪，估计是给他吓得，尽记得我一身血和丢下他的事了。现在看着我跟什么似的，一离开他的视线就觉得我会走，会消失.....” “你挨枪了？”梁琛皱了皱眉，这可是要命的事。 “别一副我要死的表情。”江故帆看了一眼手机，“这事别告诉我老大，他不知道。” “知道了。”梁琛放下可乐罐靠在沙发上，“帆哥，我还是挺喜欢你，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江故帆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专注的吃自己的面。“这事得问你自己，下午梁叔还跟我聊天呢，让我劝劝你早点结婚，还说了一些你们家的事。” “说什么了？” “可能你不爱听，但我还得问一句，你喜欢男人是不是因为你妈？”江故帆瞄了一眼手机，梁琛坐在沙发上没说话，但表情挺凝重的。 “梁叔因为这事对你挺愧疚，虽然心里着急但也不明着催你，怕给你压力。不过，你要真是对女人没那个兴趣，也没打算找个形婚，这事还是得跟梁叔说清楚。” “我知道。”梁琛终于开口，但声音有些哑，“我打算找到那么一个人订下来以后再说。” “你心里有数就行，虽然咱两关系不错，但毕竟还是外人，插不上手。不过你要同意我能在梁叔这儿探探口风，看他对这事的反应态度，你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帆哥，你对谁都这样吗？”梁琛盯着手机发呆，虽然没有江故帆脸，但他还是能想象到江故帆吃面的样子。 “我没想让你误会，新子！刀哥！强子！我手底下的人都这样，真该带你见见他们。” “等你回来吧，有的是机会。” “跟老大谈好了？” “谈的差不多了。” “老大比我有成见，当初挖你的时候也是他首肯的，反正你跟着他比跟着我好。”江故帆已经把最后一口面扒拉进了嘴里，“至于我你就别想了，我不是GAY，也没打算变成GAY。” “这两年为什么没找过？”梁琛又问，他一直观望这江故帆，发现他那两年都没有过女朋友，和异性接触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那时候他才会对江故帆表白。 “你问过我这个吧。”江故帆把手机拿了起来，对着左手腕上的珠串，“这是一对，挂脖子上的，谈了三年，分手四年。” “你还喜欢她？” “这个就说不清了，反正目前还没想过再找一个。” “既然喜欢为什么分？还是她？” “我提的。”江故帆从裤兜里摸出烟点上，“她们家很普通，中规中矩的，她也是，跟你一样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跟她在一块儿就没碰过那些事，大学刚上没两个月我爸出事了，老大的国外，事得有人干。我不想她看见我跟个神经病似的天天干架，也不想把她扯进去，本来打算等事都处理完了再找她……” “找她了？” “没！还没干完就见了，在她家楼下让人围了，人多没收住手，给人干开瓢了，她就在一边看着，吓哭了。”江故帆抽着烟，脑子里闪过姚倩惊吓痛哭的脸，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帆哥威武。”梁琛也是一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就别夸了，那大半年过得真不怎么样。” “然后就一直没联系过？” “没办法联系，知道她过得好就行，多的也没必要知道了。”江故帆看了看小哑巴，他也吃完了，就连碗里的汤也喝了个见底。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怎么就能把一楼搬的只剩下厨房了，一条板凳都不留。”江故帆把两个碗摞在一起，吃个饭来回跑，真烦人。 “烦的。趴窗一看就知道家里有没有人，管你想不想见都在那儿拍门喊。” “喊你干嘛！” “相亲！” 江故帆乐得笑，拿着手机和碗往楼下走，“所以你就给搬空了？那怎么不把厨房也搬二楼去。” “油烟味大。” “就一碗面能有什么味儿，你丫事真多。” “我觉得还行，你要嫌麻烦可以把电饭锅和电磁炉搬上去，煮个早餐什么的。” “我看行，早上最不乐意动弹。”江湖发已经到了楼下，把碗放进洗碗池里，拧开水一双小手就出现了。 “你洗碗？”江故帆问，小哑巴点头，拿着碗在水底下冲，“用这个洗，按点洗洁精。” 小哑巴照着做，洗了一水池的泡。 “挺懂事。”梁琛说，江故帆的手机一直对着小哑巴，他看了半天。 “是挺乖的。” 第十六章 “把手擦擦。”江故帆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毛巾，擦了手两人往楼上走，视频也还没挂。 “他有名字吗？”梁琛突然问，镇上的人都叫他小哑巴，名字却是没人知道。 “问了，没户口。” “你还得给他办户口？” “办户口是小事，关键要找他爸，跑的不见人影了。” “能找到吗？” “让新子去试试，警察局那边说一声，看能不能行。” “是些麻烦事。” “还好，比上班轻松多了。” 梁琛笑了笑，和江故帆处事两年，大的决策都是他和江西辞定的，江故帆就是跑关系，跟人谈生意喝酒，但看的出江故帆一直忍着脾气。 “给他取个小名儿呗，总不能一直叫他小哑巴。” “小名儿怎么取？” “随便叫呗，顺口就行。” “顺口？啤酒二锅头？” 梁琛笑得不想说话，已经没办法好好沟通了！ 江故帆也笑，把小哑巴招了过来，“哥哥给你取个名儿好不好？” 小哑巴点头，他知道自己没有名字，奶奶也只是叫他小哑巴。 “你想叫什么？”虽然不知道没什么结果江故帆还是问了。 小哑巴认真的想，想不出来，就看着江故帆，犹豫的指了指江故帆的右肩，还在想那只飞鸟。 “这个？”江故帆拉开衣襟露出一小片纹身，小哑巴就点头。 “他要叫什么？”梁琛这边只能看见小哑巴，看不见江故帆。 “我纹了一只飞鸟，他要叫这个。” “什么鸟？” “我哪儿知道，就顺便纹的，几条线。” “麻雀？喜鹊？鹦鹉？猫头鹰？” “算了，叫小麻雀吧，听着讨人喜欢。”江故帆想了想说道，“以后哥哥叫你小麻雀，大名以后学会字了再取。” 小麻雀点了点头，又在江故帆肩上戳了一下，看上去挺高兴。 “那就这样吧，我得睡了，明天还有事。” “行。”江故帆也没在多说就挂了视频，小麻雀还在沙发上坐着，懒懒的样子。 “吃撑了？”江故帆问他，自己也挺撑的，小麻雀摸了摸肚子明显鼓起来了。 “那就休息一下再洗澡，哥哥打个电话。”江故帆点开微信把下午拍的那张照片发给了何志新，然后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有些吵闹。 “帆哥！”何志新叫了一声，吵闹的声音也慢慢变小了。 “我给你发了张照片，你查查那两个人看能不能找到。主要查那个胖的，叫刘平，另外一个顺带查，他可能知道刘平在哪儿。” “没问题。”何志新一口应了，“找到了怎么处理？” “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吧。”江故帆说，要找到人没处理好可能得动手也说不一定。 “知道了帆哥！”何志新那边停了半刻，应该是看照片去了，“对了帆哥，你没去上班了啊？怎么不来酒吧玩？” “我在梁琛老家，过年回，老实点别惹事。”江故帆叮嘱，现在那一整片都是他们的地盘，树大招风。 “老实着呢，兄弟们都忙着店里的事，有新起来的小混混闹事，三刀和小西处理着呢，齐叔也在。” “齐叔身体不好，能不惊动就别麻烦他了。” “我懂！等过一段时间我去找你玩！” “别带太多人，没地儿住。” “就我跟三刀，睡车里就行！”何志新说，他都习惯了。 “那就先这样，有消息了通知我。” “好！” 江故帆又把照片发给了林宸，毕竟是警察，有正规的通道，应该可行。 江故帆刚把照片发过去林宸就来电话了，“照片哪来的？” “捡的。”江故帆回答，“是不是跟你什么案子有关系？” “跟我这边没有，但问题挺大。” “谁的问题？刘平还是旁边那个？”江故帆问，如果不是什么重大的案子林宸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直接打电话过来。 “季元刚，在逃的绑架犯！我说你怎么这么会找事！”林宸啧了一声，都转做正行了还能碰上这些事。 “我又不找他，我找刘平。”江故帆说，把沙发上的小毛毯盖在小哑巴身上，这会儿他又迷迷糊糊的在打瞌睡了。 “这人立案了，一直没线索。你找他干嘛？” “他儿子让我捡回来了。” “......”林宸无语了，刘平立案就是因为小麻雀这事，而且他也知道小麻雀是江故帆给带出来的。 “干脆再丢一回吧，过两天再捡回来，事不过三。”林宸说，他也挺佩服江故帆和小麻雀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又碰上了。 “这回不丢了。”江故帆看着小麻雀，半眯着眼，脑袋也沉沉的往下点。 “靠一会儿，哥哥再叫你。”江故帆把他搂了过来，下哑巴就靠在他身上呼哧呼哧睡了。 “带他回来？”林宸又问，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江故帆本身也是个大孩子，再带着一个问题儿童，找个对象也不好处吧。 “嗯。”江故帆揉了揉小麻雀的脑袋，他已经决定了，刘平那样就算回来他也不会把小麻雀交给他。 “那你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了去办个户口，手续这边我来弄。” “谢谢舅！”江故帆笑了一声，就等着这句呢。 “就求人说话还有个样儿！”林宸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大湾那事解决了之后江故帆和他就联系的少，一方面是避嫌，另一方面江故帆怕林宸再给他找事。 “我一直比你帅。”江故帆勾唇，偶尔自恋一下感觉还是不错的。 “懒得跟你贫！一大堆事要处理。”林宸喝了一口咖啡，这会儿都十一点了。 “您忙！我就挂了。”江故帆没等那边回话就给掐断了，看了看怀里的小麻雀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比白天冷几度，这会儿小麻雀的体温又高了。 江故帆没有再叫醒他，把小麻雀放在沙发上，去浴室打了一盆水给他简单的抹了一下，换上了江故帆的衣服，裹着毛毯放床上去了。 江故帆坐在床边刷手机，检索了一下快速教人认字写字的方法，网页出来一堆，有很多小广告和程序，江故帆都点进去看了一下，感觉没太大用处。然后又下载了一个视频播放器，在里面输入学汉字的关键字，也弹出来很多。江故帆依然挨个点开看了看，都挺幼稚的，他反正是看不进去。 翻了半个多小时江故帆探了探小麻雀的体温，好像稳定下来了，但江故帆还是怕他反复，就找了个电影戴上耳机看，时不时就看一下小麻雀，他倒是睡得安稳。 看完电影也都快两点了，小麻雀也没有反复的迹象，江故帆这才安心闭眼睡，等再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 小哑巴趴在他的身上，见他睁眼立马抬起脑袋，一双乌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然后就是笑。 “睡醒了？还难受吗？”江故帆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好像正常了，江故帆不太确定，托着他的后脑靠向自己，两个人的额头相抵，小麻雀的长睫毛都快扫着他脸上了。 “嗯！好了！起来吧。”江故帆点头，温度和他差不多。 小麻雀从江故帆身上下来，等着江故帆起身才从被子里爬出来，两条腿零阻隔的接触到冷空气之后不由缩了一下。 江故帆把他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给他，自己也脱了上衣更换衣服，“吃了早饭带你去买睡衣，昨天没想起来。” 小麻雀点头，坐在床边穿好裤子，上身没动。 “怎么不换？”江故帆问他。 小麻雀拽了拽衣服，从床上下来穿上棉拖鞋在江故帆面前转了一圈。这个动作江故帆有点理解，昨天带小麻雀去买衣服的时候，每试一身他都让小麻雀这样转一圈。 “喜欢？”江故帆问，浅灰色的长款T恤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小麻雀点头，这是江故帆的衣服，他想穿在身上，就像大哥哥抱着他一样。 “那也要换，晚上出一身汗，要脱下来洗，还有被子，今天太阳好，洗完了晒晒晚上再穿。”江故帆看了一眼外面，阳光明媚，看起来不错。 小麻雀呆了一会儿，把江故帆说的话理解想清楚了才把衣服脱下来换了别的，然后抱着那件衣服盯着床看，拽了拽被子又停了下来，看着江故帆。 “怎么呢？”江故帆问他。 小麻雀拿着衣服在手里搓了两下，又在被套上搓了两下，顺带扯了扯。 “你洗啊？”小麻雀洗衣服的动作太明显了，江故帆一眼就看明白了。 小麻雀点头，又扯了扯被套，表示他拆不下来。 “这儿。”江故帆拉过被子给他看边上的那个拉链，然后划开，把里面的被心扯了出来，被套捋了捋放在小麻雀手上，又把下面的被单提了起来。 被套被单不重，被小麻雀抱在身上感觉挺有分量的，大概是他太瘦的关系吧。 “过来。”江故帆穿过落地窗把他带到走廊，也算是阳台，洗衣机就放在走廊的尽头，走廊的另一头就是楼梯口。 江故帆把洗衣机盖掀开，让小麻雀把衣服被单塞进去，开始教他使用洗衣机。小麻雀认真的看，在江故帆操作过一次后小麻雀也做了一次，一个步骤也没差。 “真聪明。”江故帆夸他，小麻雀高兴的笑，听着洗衣机里的响动，很好奇的样子。 “不管它，洗完了它会自己停下来。”江故帆跟他说，“去洗脸刷牙，你昨晚上都没洗澡，用毛巾擦一擦。” 小麻雀点头，洗漱他还是会的，而且那天晚上江故帆也从头到尾教过一回，小麻雀都记得。江故帆去了楼下，但走之前还是跟小麻雀说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没反应过来来还是怎样，这会小麻雀很快就点头答应了，继续对着镜子刷牙。 江故帆给电磁炉拿了上来放在客厅的小桌子上，接了一锅水烧上，又折下去提了一袋子鸡蛋和半箱牛奶。鸡蛋煮了四个，等鸡蛋快熟了调成小火才把牛奶倒进玻璃杯里放进去温热。 小麻雀已经收拾好了，坐在沙发上等着，有时候会拍过来站在江故帆身后看。 “会用这个吗？”江故帆问他，小麻雀摇头，他只会烧火。 “这是插头，插上电。”江故帆把插头□□再插上去，电池炉亮起红光，“打开开关，按这个选。你看有很多选择，有煲汤、蒸煮、烧水、火锅.....煮鸡蛋随便选一个，有火就行。” 江故帆并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就把功能定格在了烧水上，“你看选到哪个旁边的小灯就会亮，这个是控制火的。这个是加大，这个是减小，中间这个数字是火力，数字越大火越大。” 江故帆给他示范，小麻雀认真的听认真的记，江故帆问他，“数字认得吗？” 小麻雀点头，电磁炉上的火力显示1600，小麻雀左手竖起食指，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收起，做了一个六。 “嗯，比对了。”江故帆笑了笑，戴上手套把两杯牛奶拿了出来，然后再捞起鸡蛋放进盘子里，“走，吃饭去。” 小麻雀吃得挺快，两个鸡蛋和一杯牛奶没一会儿就完了，小麻雀就坐在地毯上，歪着头看他吃。 “还想要？”江故帆拿着最后一只鸡蛋，壳已经剥下来一半了。 小麻雀摇头，他只是想看着江故帆而已。 “把这个喝了。”江故帆把自己那杯牛奶给他，超市买的整箱纯牛奶，味道有些不习惯。 小麻雀摇头，两个鸡蛋一杯牛奶，他觉得没吃饱，江故帆再不喝牛奶的话肯定更饿。 “哥哥不喜欢牛奶，但是小麻雀得多喝，能长高。”江故帆伸手在他头上比划了一下，“你现在这样太矮了，跟个小孩儿似的。” 小麻雀伸了伸脑袋，头顶碰到江故帆的掌心，长高的感觉似乎很好呢。 “快喝，喝完了我带你去镇上。” 小麻雀点头，抱着被子咕咚几口就喝光了，嘴唇上的残渣也让他抬手抹在了手背上。 “以后用纸巾擦，吃饭前洗手，吃完饭要擦嘴。”江故帆扯了一张纸巾给他手背上的牛奶擦掉，“眼泪、鼻涕都用纸巾。” 小麻雀点头，抽了两张纸叠好揣进衣兜里，已经开始备货了。 江故帆觉得小麻雀挺好玩的，说什么都听，学的快，反应呆傻，特别是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江故帆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第十七章 把杯子洗干净收好，小麻雀用毛巾擦拭着茶几，江故帆走进浴室洗漱了一下，又和小麻雀把洗衣机里甩干的衣服被子晾好，这才出门。 这一次江故帆要买的东西也挺多，新的床单被褥和小麻雀换洗的睡衣，还得买菜。 梁叔说了今天回过来煮饭，江故帆也不好意思让梁叔破费，不过江故帆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到镇上梁叔就已经把菜都买齐了，装在摩托车后面正准备出发过去。 “梁叔！”江故帆喊了一声，从车上下来，小麻雀也跟着跳了下来，看见梁叔有些唯诺，但还是拉着江故帆的手冲梁叔笑了一下。 梁叔被小麻雀这一笑逗的合不拢嘴，差点就过来给小麻雀抱起来转两圈了。 “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饭了吗？”梁叔问小麻雀，小麻雀抬头看了看江故帆然后点头，回答吃过了。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指给梁叔，梁叔给你做。”梁叔看着小麻雀格外温柔，就跟看自己孙子似的。 “梁叔，你叫他小麻雀吧。”江故帆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名字的对话还真挺别扭的。 “小麻雀？”梁叔看了看小麻雀，鸟儿都是叽叽喳喳的，可小麻雀都不会说话。 “嗯，他自己挑的，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指了指江故帆的右肩，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着天上。 “小麻雀挺好的。”梁叔笑了笑，“那叔叔先回去做菜，小麻雀有什么想吃的就让你哥哥买，买回来梁叔做个你吃。” 小麻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江故帆征求他的同意，见江故帆对他颔首，小麻雀立刻回头对梁叔点头。 “那我先去弄着，你们也别玩太久了。”梁叔提醒，跨上了摩托车。 “知道了叔。” 看着梁叔发动车子离开江故帆才上车，把车子开到了昨天那家超市，他记得里面有卖床上用品。江故帆不擅长买东西，小麻雀就更不会了，所以江故帆按自己的喜好了买了一套纯色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那种。睡衣也是江故帆挑的，直接去服装店买了两件宽大舒服的T恤和两条棉质的运动裤，小麻雀还挺喜欢。最后江故帆进了一家文具店，买了一包A4纸，一个夹板，几支笔，小麻雀全程跟着，有些好奇的看着其他东西，五花八门的。 文具店除了书本笔之外还有很多玩具饰品，就是一个笔记本也是花样繁多，小麻雀好奇喜欢也是正常的，江故帆让他自己选，但小麻雀没有。 江故帆和小麻雀下车就闻到了香味，车里的东西也没拿就先去厨房了，梁叔正在洗菜，锅里熬着排骨汤。 “梁叔，这是做什么呢？”江故帆问，闻着特别香。 “弄个锅底，中午吃火锅吧。”梁叔把青菜喜好了放进篮子里，“梁琛说你爱吃，就是今早没碰见卖牛肉的。” “反正只要是肉就行。”江故帆笑了笑，他和梁琛出去吃饭最多的就是火锅，百吃不厌。 “我怕小麻雀吃不了辣，锅底就是清淡的，再弄一碗蘸酱凑合凑合。” “梁叔！蘸酱也能自己做啊！”江故帆没弄过，但总觉得要放好东西，特别麻烦。 “能做，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火锅嘛，有肉有就行。” “那行，先把配菜拿上去放着，那电磁炉在楼上是吧？” “嗯，拿上去了，早上煮个鸡蛋什么的懒得下来了。” “那正好，一会儿我给锅底装上来就成。” “好。”江故帆让下麻雀端着菜篮子，他去把车里新买的四件套和小麻雀的衣服拿了上去，文具得跑第二趟。 火锅简单，煲好锅底，洗好配菜就成，江故帆没插手的地方就抽了一张A4纸出来让小麻雀趴在茶几上写，他想看看小麻雀的文化程度到底有多少。 小麻雀拿着笔认真的写着，从数字1写到了9，然后在第二排上写下了一个字，一个整齐又生硬的‘帆’字。 江故帆在一旁看着他写，当帆字的轮廓展现出来之后他就明白了，小麻雀可能是把珠子上的那个字记了下来。 “知道这个字念什么吗？” 小麻雀点头，奶奶问过邻居，这个字念‘fan’，扬帆起航的帆。 “那你知道哥哥叫什么名字吗？” 小麻雀摇头看着他，江故帆把他手里的笔拿过来，在纸上写道：江故帆。 “江、故、帆。”江故帆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给他认，顺便跟他解释了一下单字，“江是江水，比河水更宽更广，知道吗？” 小麻雀点点头，江故帆说了他就知道，小麻雀觉得新奇，手指着‘故’字看着江故帆。 “故有很多意思，哥哥名字里的故是过去，旧的意思。” 小麻雀懵懂，并不太理解这个字，江故帆也没有再多做解释，“这个字小麻雀认识对么？” 小麻雀看着‘帆’字点头，在纸上画了一只简陋的船，一个桅杆和船帆，然后指着帆看他。 “对，帆！船帆！”江故帆又把船字写了下来，然后画上几条水纹，又写了一个水字。“水、船、帆。” 小麻雀点头，还是指着帆，让江故帆拿着笔，笔尖停留在帆字前面。 “要哥哥写什么？”江故帆问，但小麻雀表达不出扬帆起航的意思，就只是看着他。 “来玩个猜字游戏吧。”江故帆笑了笑，“要哥哥写几个字？” 小麻雀在纸上写下3，然后看着江故帆。 “里面有小麻雀认识的字吗？” 小麻雀摇头，固执的写了一个‘帆’字，然后在帆字前面点了一下，帆字后面点了两下。 “帆字前面一个，后面两个？” 小麻雀点头，心心念念的是江故帆把扬帆起航写下来，他很想知道扬帆起航到底是什么样的。 “扬帆起航？”江故帆问了一下，这个词还是很常见的。果然看见小麻雀疯狂点头，拉着他的手让他写。江故帆在小麻雀的‘帆’字前面写下‘扬’，然后在后面写下“起航”。 “扬、帆、起、航。”江故帆指给他，“就是开船离开的意思。” 小麻雀闪烁的眸子一下暗了，离开？是要走的意思吗？ “离开不太准确，用出发比较好。跟哥哥开着带你去镇上一样，扬帆是开船，起航是开着船走，能明白吗？” 这样比喻小麻雀就明白了，点头趴在桌子上照着写，一笔一划的，很僵硬。 “不用这么用力。”江故帆覆上他的手，带动着他的手在纸上写着，行云流水。“先写一遍看清楚笔画和结构，大一点没关系，你才刚学，以后就能好。手上不能太用力，容易累，只要手不抖笔画就不会歪。” 小麻雀盯着江故帆的手背，任由自己的手被他带着，简简单单的就写下了字，而且还很好看，比自己歪七扭八的字好看多了。 小麻雀弯着眼睛笑，忍不住去看江故帆，因为手把手教小麻雀写字两人挨的进了一些，小麻雀一转头脑门就贴在了他的脸上。 “好好的看字。”江故帆说，小麻雀又把脸转了回去，继续盯着纸。 “小麻雀写字呢？”梁叔上来的时候江故帆还在教他写，让他多适应几遍找找感觉。 小麻雀听到梁叔的声音立刻抬头起来，对着他笑了笑，很是宝贝的把纸拿反过来给他看。 “扬帆起航啊？写的真漂亮！”这几个字都常用字，梁叔也认得。 小麻雀还是笑，把纸有铺在茶几上继续写，江故帆起身，“写一遍，写完了吃饭。” 小麻雀没什么反应，但江故帆知道他听见了，跟梁叔把碗筷摆上，锅底也倒进了电磁炉里煮着，先下了火腿片和肉片，梁叔还特意把一碗油辣椒放在他面前。 “这个是自己弄的？闻着很香啊！”江故帆还在里面问到了芝麻的香味。 “就是干辣椒粉，把油烧开了倒进去，放了点芝麻和肉丁，更香。” “叔！你这么会做吃的梁琛怎么就一点没学会！”江故帆忍不住打趣了，梁琛家里他去过两次，冰箱里除了喝的就没其他的，厨房里更是干净的一层不染，比江故帆还不如，他偶尔兴起还变着花样的煮面吃，超市里的各种口味挂面他都买过。 “梁琛会做饭，比叔做的好。”梁叔用筷子夹了些生菜放进去，“没见过吧？” “这还真没，我以为他就会煮碗面。”江故帆看了看小麻雀写的字，很大很丑，但至少写对了，“先吃饭，吃完了再写。” “他妈走了之后我干活忙，饭都是他煮，那会儿还烧的是木柴。”梁叔从茶几下面摸出一个酒瓶，跟古装电视剧里的酒坛子差不多，看着挺有意思的。 “都说柴火饭香，以前还有朋友大老远去果园里吃呢。”江故帆很配合的把杯子也拿了出来，瓶盖一打开江故帆就闻到了酒香，粮食的味道，特别醇，“这酒真香。” “香吧，也有人大老远来买，卖给外地人贵一半呢。”梁叔给他倒上酒，香味更浓了，小麻雀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嗅了嗅。 “想喝呀？”江故帆问他，小麻雀点头，这个味道闻起来好吃。江故帆也没真让他喝，用筷子在酒杯里蘸了一下送进小麻雀嘴里。 小麻雀满心欢喜的含进嘴里吸了一口，下一秒脸就皱了起来，咂嘴。 “吃块肉。”江故帆捞了一块肉放他碗里，“小心烫。” 小麻雀夹起肉使劲吹了两下，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咬啊咬，等嘴里的味道散了才咽下去。 “小孩儿！”江故帆笑了笑，又给他夹起来几块肉和菜叶，“要辣椒吗？” 这回小哑巴摇头了，低着头吃碗里的肉。 “尝尝？”梁叔看他，江故帆这样应该很少喝白酒吧。 “肯定得尝尝！”江故帆先吃了两口肉垫胃，抿了一口酒后忍不住道，“味道挺冲的。” “老人家的口味，给劲吧？”梁叔大笑，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啤酒红酒，喝白酒的少！ “太给劲了，这杯下去估计的睡一下午。”江故帆酒量不算好，啤酒还好凑合，白酒喝的太少，真不怎么习惯。 “慢慢喝，关键是吃。”梁叔吃着肉片，又放了一些金针菇和香菜进入。 江故帆不喜欢菜叶，不过梁叔烫出来的菜叶不错，特别嫩，大概是因为自己种的吧，江故帆吃了挺多的。 “别光吃肉，一会儿消化不良了。”江故帆给小麻雀夹了些菜叶，看他吃的满头大汗的又给他倒了杯水。 小麻雀渴坏了，抱着水杯咕咚喝了大半杯，然后继续跟肉奋斗去了。 “你还挺会照顾人的。”梁叔看着江故帆和小麻雀，欣慰的笑。 “我哪儿会照顾人啊，他好养活。”江故帆笑了笑，一块肉裹着辣椒塞进嘴里，那味道别提都爽了。 “又是给他买衣服，又是教他写字，一般人哪有这耐心啊。” “我吧就是没什么事干，要有事我可能也没功夫照看他。”江故帆拼命往锅里夹肉，“昨天给家里打电话，说过年带个人回去，还以为我带对象回去呢。” “那误会可够深啊。” “那可不，我说是个男孩儿，我妈又傻了，问我是不是要出柜，给我整愣了！”江故帆清醒着呢，一直吃菜酒喝的慢，就想乘热打铁在梁叔着探探风声。 “出柜？还是出轨啊？”梁叔没太听明白，就这么问了一句。 “出柜！跟出轨不一样。出柜就是同性恋，我妈以为我喜欢男的。”江故帆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用余光看着梁叔，见他表情一僵，筷子都掉桌子上了，就这么整大了眼看着江故帆。 “你看我妈多能想！我也谈过女朋友，她竟然给我想成了同性恋！虽然这样的人有，也不少，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江故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一边吃一边抿酒。 “小帆！这个同性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梁叔把筷子捡起来，喝了一大口白酒才问。 “就是对男的跟男的，女的跟女的，对异性没兴趣。”江故帆解释，“我也没见过，就听说不少，还有人专门去国外结婚呢！” “还！还能结婚啊？！”梁叔一听更震惊了。 “国外能结，国内还不行！就一起住一起过，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也有怕家里人不同意的，找人形婚，表面上是夫妻背地里各过各的。要我说形婚还不如单着，多累！”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三天双更，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十八章 梁叔半天没说话，他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概念，有些接受不了，但也没说什么，就是看着江故帆，还忍不住看小麻雀，眼神有点摸不透。 “诶！叔！你可别误会，我真不是！”江故帆笑，“我取向正常，以前还谈过女朋友。而且退一万步，就算我是也不能对小麻雀下手不是，他就一小孩！我得有多扭曲才能对他下手啊！” “叔没别的意思！就是……理解不了！”梁叔已经喝完一杯了，又给倒上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就是喜欢一个人，对方跟自己性别恰好一样。”江故帆其实也不太理解，但也没什么偏见，所以梁琛对他说喜欢的时候没说他变态，更加没上手揍他。 “那梁琛他是吗？”梁叔问的犹豫，也有点担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江故帆说，“反正我觉得是不是也不影响什么，兄弟还是兄弟，朋友还是朋友。” “可那样不是就断后了吗？” “这有什么，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可以做代孕啊，想要几个要几个，男孩女孩都行。” “哦……” 梁叔没再问，江故帆也没有多说，转了话题继续吃喝，不过看梁叔的表情似乎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到饭后梁叔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杯水，问江故帆。 “那这样的人是不是过得挺辛苦？” “幸苦是肯定的吧？家里人可能不理解，周围的人也会议论。但我觉得，与其跟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还不如……一个人来的好。” 梁叔没了声音，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等酒醒了才告别，江故帆说送他梁叔拒绝了，没多久江故帆就听见了摩托启动的声音。 江故帆立刻给梁琛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做好心理准备，梁叔可能会问你性取向的事。” “怎么回事？”梁琛问，这么突然？ “中午吃饭我提了一下同性恋，梁叔问了好些问题，估计是猜到了。” “那我爸有什么反应？”梁琛有些担心了，这种事的确很难令人接受。 “最后他问我同性恋是不是过得很幸苦，我觉得梁叔是真的是在为你考虑，别太担心！” “好，我知道了。”梁琛的声音有点轻，有压力。 “抱歉，我没想到梁叔会联想到你。”江故帆也有点虚，梁叔的直觉也太准了，问他梁琛是不是的时候江故帆也有压力。 “帆哥！谢谢你！”梁琛靠着背椅，他没想过找人形婚，所以出柜是迟早的事，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江故帆给了他这个契机，他想和梁叔好好谈一谈。 “别谢！这事我也挺虚的，谈完了告诉我一声。” “嗯。” 江故帆把手机放下，这酒还挺上头，有些晃了。小麻雀吃完饭就继续写字了，看到江故帆把手机放下，人躺在沙发上，很主动的扯开小毛毯盖在他身上。 “谢谢小麻雀。”江故帆说，“哥哥睡一会儿，饿了就吃零食，在茶几下面，别乱跑，有事叫哥哥。” 小麻雀点头，江故帆就闭上眼睡了。 或许酒精的问题，也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江故帆一闭上眼就睡着了，中途醒来过两次。一次小麻雀还趴在茶几上写字，第二次小麻雀已经窝进他怀里，睡得特别香。 江故帆睁开眼愣了一会儿，小麻雀抱着他的胳膊还在睡，干脆给他放平了在沙发上，看了看茶几上的手机，才下午四点。 吃饭还早，再睡也睡不着了，江故帆划拉了一下手机，然后把小麻雀合上的纸打开看。 一张A4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扬帆起航’写了好几个，‘江故帆’写了有半篇，剩下的全是写的‘帆’。从歪七扭八到工工整整，再从工工整整到笔迹模仿，小麻雀最后写下的那个‘帆’字已经和江故帆写的七八分相似了。 江故帆的字并不丑，还有不少人说他写字好看，不是秀气工整的那种，就是很随意，看着舒服。 江故帆盯着那个‘帆’字看了半天，嘴角微微勾起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小麻雀，有一种很特别的成就感。 拿起手机找了个不错的角度拍了满屏的‘帆’，然后又对着小麻雀的睡颜拍了一张，和以前一样发进朋友圈里，只有图片没有文字描述。 这个微信是私人的，里面的好友都是手下的那些兄弟和朋友，刚发出去没多久朋友圈就变成了红色，十几条信息提示，而且还在陆续增加。 江故帆没去点，因为他知道朋友圈的点赞和评论得几个小时之后才会停下来，还是手底下那帮人太闲了，没事的时候都在他朋友圈里面扯起来约个酒泡个妹什么的，习惯了。 朋友圈里热火朝天的，微信信息也有不少，最快的就是何志新，把江故帆的朋友圈截了个图发过来问。 -帆哥！金屋藏娇啊！这么可爱的小妹妹竟然不早点介绍认识一下！ 江故帆一看‘小妹妹’三个字就笑了，看了一眼小麻雀，是挺好看的，抱着毛毯只露出半张脸，光是那一双眼睛就够迷人了。 -看头发 江故帆回过去，那边很快发回来。 -男的？？？？？ -带把的，要看？ -那就不用了，我还以为帆哥终于脱单了。朋友圈都炸了，当你在官宣呢！！！ -官宣不得合照 -几百年不发朋友圈，还发的是别人的照片，又不给解释解释 -一男孩有什么好解释的 -男孩也的解释啊，万一兄弟以为你搞基呢？ 江故帆已经懒得搭理何志新了，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看着小麻雀的照片，怎么会看成女孩儿呢？ -帆哥.......你会真看上他了吧？ 何志新见江故帆不理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还附带了一个惊恐表情。 江故帆看了一眼，他现在不止是不想搭理何志新，还想在他脸上来两拳。于是找到了夏霖的微信，头像就是他三把刀的纹身，太狂傲。 -去揍新子一顿 -哦 三分钟后江故帆收到了视频请求，是何志新发来的，江故帆点开就见到何志新捂住左边脸颊，身后边还有夏霖的身影。 “卧槽！帆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三刀揍我！” “让他管管你那张嘴！”江故帆给手机放在茶几上，前摄像头就只能看见天花板。 “帆哥！我错了！”何志新认错认的挺快，还没等江故帆回应呢又给话题转了，“那小孩儿谁啊？” “坡子拐的那个小孩儿。” “卧槽！就是行李箱那个啊？” “嗯。” “不是给送回去了吗？他来找你了？怎么找到你的？”何志新不知道小麻雀什么情况，就以为他是长大了来报恩了。 “他跟梁琛一个地方的。” “啧啧！这缘分！要是个小姑娘不得以身相许啊！”何志新乐的笑，完全没办脸上的伤当回事，当然夏霖也不能真下狠手打他。 “你还是把刀哥叫过来吧。” “叫他干嘛啊？”何志新问，然后就是手机晃动，看样子是真去找夏霖了。 “再揍你一顿长长记性。” 何志新果断停了，对着手机就吼了一句，“帆哥！你不爱我了！” 这一声吼的挺大，吓得小麻雀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见到江故帆就扑过来抱住。 “吓到了？”江故帆问他，对于小麻雀的投怀送抱已经有点习惯了。 小麻雀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这才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江故帆，那个突入起来的声音并不是江故帆的。 “哥哥跟人说话呢，你看。”江故帆给手机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何志新的脸，“记得他吗？” 小麻雀摇头，攀着江故帆的脖子没撒手，也只是看了手机一眼就把头抵在了江故帆的肩上。 “非礼勿视！”何志新一手挡住眼睛，“这么和善的画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污！”江故帆白了他一眼，又对小麻雀说，“这是那天和哥哥一起的那个哥哥，记得吗？” 小麻雀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手机，这次视线停止的时间更长，何志新也彻底看清了小麻雀。 “这小孩长这么好看啊？跟个小妹妹似的，眼睛也大。”何志新终于正经起来了，眼睛可是江故帆的一大爱好。 小麻雀没理他，又贴回了江故帆身上，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嘿！还不搭理我。”何志新挠了挠头，明明是夸他。 “他不会说话。”江故帆解释，又把手机放回了茶几上，由着小麻雀在自己身上酝酿瞌睡。 “哑巴啊？那会儿还吼了一嗓子吗？”何志新说，江故帆中枪那件事他记得太清楚了。 “是声带受伤吧，激动的时候就喊，负担挺大。” “还能说话吗？”何志新又问，得是什么病才能把声带弄坏了啊。 “不知道，还没带他去医院看，过完年再去吧。”江故帆现在不想去顾忌这么多，小麻雀这样哑着也几年了，只要不哭喊就没事，而且这地方偏，治疗也没那么好。 “你还要把他带回来啊？” “打算养着，给江女士再领回去个小儿子。”江故帆说。 “不是！他家里人能同意吗？” “他奶奶已经没了，剩下的我也不当是他的家人。”一提起刘平江故帆的语气就不太好，原本一个正常孩子让他给耽误成了哑巴，这种人压根就没资格。 何志新没接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看江故帆的样子这会儿也最好不要问。 “我跟三刀商量好了，月底过来，有什么要带的？”何志新转了话题问，他看的出江故帆对小麻雀家里人的态度很恶劣。 “能有什么可带的，你别开你那辆车就行，刮底盘。” “那就开三刀的车，我带个烧烤架吧，咱们吃烧烤。” “行！路上给我带两斤牛肉。” “哪儿没牛肉啊？” “没，镇上人少，而且有也不一定能知道，离得远。”江故帆挺喜欢牛肉的，刷火锅。 “行！那就再等几天，要不我找这个会涮锅的哥们？” “不用，我看着挺简单的，自己弄吧。” 何志新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帆哥，你确定你涮的锅能吃？” “试试不就知道了？” “帆哥！我真想象不出来煮饭的样子。”何志新啧了几声，他的帆哥啊！打架超狠爱涮锅的帆哥！竟然会有自己煮饭的这一天，奇迹啊！ “我特么穿西装上班你也这么说。” “哈哈哈！帆哥穿什么都帅！”何志新一声大笑跟吼似的，把半眯着眼的小麻雀又给唤醒了，揉着眼睛贴在江故帆身上，有些不高兴。 就怕空气突然宁静，要放在平时江故帆肯定送他一个滚字，或者直接把视频挂了。这会儿江故帆那边没声音，画面也没动一下，何志新隐隐感觉到了一股煞气。 “帆哥我这边有事挂了哈！牛肉你放心，我指定给你买两斤！不！十斤！”何志新憨笑的说完立马挂断了，拍了拍胸口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你又干嘛了？”夏霖瞅了他一眼，何志新那副样子跟江故帆要揍他似的，当然也的确让夏霖揍他了。 “没干嘛！就是......声太大估计给那小孩儿吵醒了。”何志新是这么想的，“帆哥对那小孩儿也忒上心了，还让那小孩儿蹭他身上睡觉。” 夏霖一听也楞了一下，一脸不信的问，“你没看错？” “哪儿能啊？！我给你看！”何志新把手机拿给他看，刚小麻雀醒了往江故帆怀里蹭的时候何志新就截了个图。 夏霖凑过来看，有两个画面，一个小窗口里面的何志新，一个是大窗口江故帆抱着小麻雀。 江故帆应该是坐在地上的，后背靠着沙发，小麻雀从左边抱着他的脖子，脑袋靠着江故帆的肩膀，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江故帆的表情也很自然，手还搂着小麻雀的腰。 何志新把手机拿回来对着自己，当时他都以为自己眼瞎了，江故帆看上去好相处，但他有自己的一条安全界线，一般人没办法跨越那条界。 除了家里人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何志新和强子，外人只有夏霖和姚倩进了那条线，齐容都不算。但是江故帆让那个小孩近身了，而且是特别亲密的那种，就算对方是小孩何志新还是觉得挺不可意思的。 第十九章 “洗个澡去床上睡。”江故帆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麻雀如梦初醒的样子，像一只懒猫，松散可爱。 小麻雀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撑着脑袋，眼睛睁开闪动着睫毛。 “不睡觉还是不洗澡？”江故帆问，拿起笔随手抽出一张白纸写下来，指给他看，“洗澡、睡觉。” 小麻雀果断指着‘睡觉’然后对江故帆摇头。 “睡够了？”江故帆笑了笑，那副模样怎么看都没睡够吧。 小麻雀拍了拍脸，指着白纸和笔做出很凝重的表情。 “是要继续写字吗？” 小麻雀点头，把笔拿了过来，一笔一画的把‘洗澡睡觉’写了一遍。江故帆撑着下颚在一边看，小麻雀写字的样子很认真，垂着的睫毛能更展现出它的长度，让江故帆有想去触摸的欲望。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江故帆就果断掐灭了，肯定是中午喝的酒还没醒，加上何志新把小麻雀当成女孩儿关系江故帆才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甩了甩头江故帆靠近小麻雀，拿过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小麻雀，这是你的名字。” 小麻雀！ 小麻雀看着白纸上出现的那三个字，奇怪的看向江故帆，指着那个三个字，然后指了指自己。 “对，小、麻、雀。” 纯粹简单的微笑在小麻雀脸上绽放，对于这个名字小麻雀是喜欢的，不仅仅是因为有了名字，更多的是他的名字被刻印在了江故帆身上。小麻雀伸手覆在江故帆的右肩上，笑得越发灿烂。 “还想写什么？哥哥教你。” 小麻雀指了指江故帆，但江故帆的名字已经写过一次了，小麻雀还是指着他。 “哥哥？”江故帆问，见小麻雀点头便在纸上写下，“哥哥。” 小麻雀拿着笔照着写，第一遍写的很大，第二遍就好了很多，几乎缩小了一半，第三次就跟江故帆写的字体差不多了，第四遍更加顺畅，字迹也在向江故帆靠拢。 让小麻雀继续写字，江故帆去了阳台，衣服和被子已经干了，但江故帆还是想多晒晒，毕竟这两天的阳光还不错。折身回房，将新买的床单被套收拾好，枕头套也换上了新的，这才跟小麻雀说了一声去到楼下。 小麻雀不像昨天那么缠着他了，大概是已经相信他不会离开，不会丢下他。江故帆煮了新米，把中午剩下来的汤底加了些菜肉煮了锅肉汤，最后尝试着做了一个煎蛋，失败了！ 火太大鸡蛋一下锅就焦了，江故帆把黑掉的鸡蛋丢进垃圾桶，洗了锅重新来过，这次调了小火，把鸡蛋打进去慢慢煎，还不停的用锅铲来回翻，所以最后到碗里的鸡蛋已经全碎了。 果然煮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江故帆端着汤菜上楼，小麻雀抬头看了看他，放下纸笔乖乖的去洗手了，等江故帆再下去把煮好的饭和碗筷拿上来小麻雀已经坐在茶几前等他了。 盛好饭江故帆先给他夹了几块炒蛋，小麻雀欢喜的吃了下去，江故帆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好像没放盐！就惦记着别焦了！ 第一炒蛋宣告失败，江故帆没再给小麻雀夹炒蛋，就从肉汤里选了几大块肉给他，小麻雀还是照单全收。 “小麻雀，想吃什么自己夹。”江故帆说，小麻雀抬头看了看他，然后盯着肉汤跟炒蛋没有动手，又把目光移到了江故帆身上。 “为什么不夹？”江故帆问他，小麻雀撸了撸衣袖，胳膊上有一条旧疤，小麻雀摸了摸伤疤，眼睛看着桌上的菜，继续低头扒饭了。 江故帆没想明白小麻雀的反应，放下碗筷来到小麻雀身边，抓住他的手腕指着那条疤问，“谁弄的？” 小麻雀迎面看他，眼神闪躲，回避的同时也在发自内心的抵触。江故帆不敢再问，怕让小麻雀想起不好的事，把他的袖子放了下来，抱了抱他，说，“哥哥不会在让你受伤了。” 是的！不会了！ 江故帆不止一次看到过他身上的伤痕，陈旧，同时也证明了伤痕有多严重。小孩儿的复原能力比大人的好得多，一般的划伤和摔伤在结痂掉落之后都会恢复如初。但有些严重的伤痕是没办法复原的，他们会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而小麻雀身上存在着不止一处那样的伤痕。 小麻雀身后搂着江故帆的脖子，很满足的靠在他身上，他喜欢江故帆身上的味道，会让他觉得安全和快乐。 江故帆揉他的头，带着他的手去夹汤碗里的肉片和青菜，小麻雀的一切顾虑、逃避都是因为恐惧，江故帆想把他从黑暗的阴影里带出来，希望他能展开尘封的双翼，飞向天际。 小麻雀被江故帆带动的时候很紧张，紧闭着双眼，手也有些抖，一连几次之后小麻雀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碗里的肉片，在江故帆再次握着他手夹菜的时候把手移到了炒鸡蛋碗里。 “那个没放盐，不好吃。”江故帆说，但小麻雀还是固执的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对他笑。 “你喜欢就吃吧，哥哥争取不忘记再放盐。” 小麻雀傻傻点头，又去夹了一块鸡蛋，很满足的样子，脑袋一偏就靠在了江故帆肩上。两个人从各持一方到相依而坐，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江故帆自己也没发觉到，在小麻雀依赖他的同时，他也享受着小麻雀对他的依赖。 晚上江故帆就不让他在写字了，洗完澡之后就在手机上找电影看，因为有小麻雀他也不能看打打杀杀的片子，也不能看国外的，小麻雀听不懂，选来选去又择回了电视剧，选了一个喜剧看。 是个古装片，何志新就很爱看这个，基本上几个月就重头看一遍，百看不厌的。 两人靠在床头，江故帆拿着手机，电视已经开始了。 “你看下边字幕，他们说什么字幕都会现出字。”江故帆说，江故帆也不指望小麻雀能几眼看明白，就是留个印象。 小麻雀仔细看着，但一句话下来对于初学者而言更本看不明白。 “别那么用力去记，就瞄一眼，听一听。” 小麻雀点头，继续盯着画面看，几个人坐在大桌子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好热闹。 江故帆对电视剧没多大兴趣，但比起幼稚的少儿动画好太多了，也就这么看着吧，关键是让小麻雀多听多看。 看了半集小麻雀一点反应都没有，江故帆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了一眼小麻雀，这孩子正专注的看着手机，睁大了眼笑眯眯的。江故帆不知道他看不看的明白，而且喜剧也不用看那么明白，笑一笑就好了。 第一集 看完小麻雀就靠在了江故帆身上，没有睡，就是感觉这样舒服。江故帆也没推开，关键小哑巴太瘦，他感觉不到什么压力。 第二集 看完江故帆就关了手机放到一边充电，“一天两集，看完了睡觉。” 小麻雀不困，但还是听话的躺了下来，神采奕奕的。江故帆偏过头就看见他睁大了眼睛，在模糊的夜里盯着他看。 “睡不着就想想你都看到了那些字，应该怎么念。”江故帆也躺了下来，现在还早才八点过，下午也睡了两个小时，没什么睡意了。 过了一会儿江故帆就问他，“记得几个？” 小麻雀立刻坐了起来，江故帆也跟着坐起来打开台灯，“写哥哥手上，就用手写。” 小麻雀竖起食指在江故帆手上写了一个‘小’，江故帆记得，那电视里有个小姑娘叫小贝。 “嗯，小。还有吗？” 小麻雀又写，这次是个‘才’字，江故帆又念了一遍，还在他的小手板上写了个‘秀’替他补全。 小麻雀写了好几个，都是简单的，但记忆还算不错，能默写出来，不过笔画有问题，江故帆就再写一遍给他纠正。来回折腾了半个小时两人又躺了回去，小麻雀还是抱着他一只胳膊，脑袋靠着他的肩膀。 江故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睡得挺好，醒来的时候外面也是蒙蒙亮，偏过头看了看小麻雀，他也醒了，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松一下手，哥哥翻个身。”江故帆说，一晚上没动弹还挺累。 小麻雀松开江故帆侧身过来跟他对上，看着他脸的轮廓，突然觉得小麻雀要是能说话该多好，会不会在他醒来的时候软糯糯叫一声哥哥？ 事实上小麻雀也的确叫过他一声，但那样的声音和情况只会让江故帆觉得心疼。 江故帆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他，“喜欢和哥哥住在一起吗？” 小麻雀点头，抱住他的腰，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喜欢的不得了！ “那小麻雀愿意跟哥哥走吗？离开这里。” 小麻雀还是点头，只有和江故帆在一起就够了。 “哥哥会帮你找到爸爸……”江故帆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小麻雀摇头了，江故帆的手放在小麻雀脑后，“哥哥知道他对你不好，哥哥会弄清楚为什么，不会把你交给他。”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小麻雀没能理解，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江故帆。 “小麻雀只要知道哥哥不会让你受欺负，也不会丢下你就够了。”江故帆说，他要何志新找刘平不是为了把小麻雀丢开，他只是要为小麻雀和死去的奶奶讨个说法。 这句话小麻雀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又把脸埋进去了。 两人依偎到了天明，照例让小麻雀洗漱，然后煮了鸡蛋和牛奶，不过这一次江故帆多给小麻雀煮了一个。 吃着鸡蛋的时候江故帆又教小麻雀写了‘鸡蛋’和‘牛奶’，吃过饭江故帆收拾过后回来就看见小麻雀不仅写了‘鸡蛋牛奶’，还把昨晚上记得的字都默写了出来，不过有一个字写错了，‘秀’字少写了‘乃’的那一撇，让江故帆纠正过来。 最后小麻雀把每一个学会的字都写在了一张新纸上，江故帆就一个一个的跟他解释字意和组词成句，小麻雀听的特别认真。 这两天梁叔都没来，江故帆也没学上什么菜，只能在手机上找了教做菜的视频和小麻雀一起看，煮出了不少失败品，最后江故帆自己都放弃了。不过小麻雀看得很认真，一边跟着视频煮菜，煮完了还能把视频里出现的一些简单字写出来，而且比江故帆炒出来的菜好吃。可能这就是天赋吧，江故帆那么想。 很快囤的菜都吃完了，江故帆不得不在第三天的早上开车和小麻雀去了镇上，打算购买两天的伙食，蔬菜和肉，水果也都吃完了。 江故帆带着小麻雀进了超市，蔬菜水果都明码标价，江故帆就让他看名字，多认一些字。有不明白的也会指给江故帆让他解释，旁边的人忍不住看过来，江故帆也不在意，小麻雀就更不在意了，不过有人靠近或者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小麻雀还是会紧张的抓着江故帆。 这是惯性，江故帆没办法让小麻雀现在就变好，只能慢慢来。出超市的时候江故帆把钱给他，让他付钱。 看着东西一个一个的扫码，然后收银大姐报出总数，小麻雀就慢慢数钱了，动作有些慢，还是跟前几天一样舍不得钱离开手。 江故帆低眼看着他，收银大姐也看着他，不过没催，倒是拍在后面的一个男孩火急火燎的说了一句，“能不能快点！磨磨唧唧的！” 小麻雀给吓了一跳，手里的钱全掉地上了，也没顾得上捡起来就往江故帆身上朴。 男孩儿看着不大，十几岁，见小麻雀这么个反应挺奇怪的，又看了一眼江故帆，闷声闷气的说，“我不是吓他……” “没事。”江故帆说了一句，安慰的拍了拍小麻雀，那男孩弯腰给地上的钱捡起来递过去。 “谢谢。”江故帆接了过来，快速的付了钱把小麻雀带了出去。 第二十章 “吓到了？”江故帆在超市门口问他，小麻雀拉着他的手轻轻点头。 “突然说话吓到你了？”江故帆又问，那男孩语气不算凶，就是有点突然。 小麻雀又点头，扯了扯江故帆的手，就这么站着。 让他缓缓吧，江故帆想，提着袋子牵着小麻雀在超市门口一站，回头率还挺高，先前的那个男孩儿也往这边看了过来，和江故帆来了个对视。 没几秒男孩儿提着一大袋零食过来了，瞅着小麻雀看了几眼，给小麻雀逼到了江故帆怀里，可怜兮兮的样都不敢看那个男孩儿。 “小哑巴？”男孩儿的语气有点不确定，但听到男孩儿叫他小麻雀疑惑的看了过来。 “真是啊！”男孩儿笑了，“我是林小北啊！你又忘了？” 小麻雀眨了眨眼，看着林小北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是牵着江故帆，但看起来已经不害怕了。 “认识？”江故帆问，小麻雀指着林小北点头。 “我以前住他隔壁的。”林小北说，这才仔细的打量着江故帆，眼生的很。 “江故帆。”江故帆报出自己的名字。 “扬帆起航的帆？”林小北问。 “是。”江故帆应声，有点奇怪林小北是怎么知道的。 “他从市里回来就一直写那个字，刘奶奶还来我家问过，我一听你名字就觉得是。”林小北解释说，“小哑巴现在？” “跟我住一块。” “比他一个人到处跑好。”林小北笑着说，“头一回见他跟人走，还拉手，我们都不敢碰他，会怕还会哭，刘奶奶也不行。” “也不让他奶奶碰？”江故帆倒是不知道这点。 “不让，刘奶奶干什么他就在一边跟着看着，一碰就缩，跟蜗牛一样！” 江故帆觉得林小北这个比喻挺贴切的，小麻雀在别人面前就是一只脆弱的蜗牛，碰一下就缩一下，有时候都不用碰。 “你们有事忙吗？没事的话去我家吃饭吧，我爷爷过大寿摆酒呢，有几个玩伴都认识小哑巴，挨着的，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去么？”江故帆低头问小麻雀，小麻雀回应只是看着江故帆。 “我们一帮小孩儿玩，没大人。”林小北又说，“小丽和阿宾，还记得不？” 小麻雀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小北，虽然不记得样子但名字还是有些熟悉。 “又忘了。”林小北挠了挠后脑，这语气感觉是常有的事。 “他经常忘？” “忘！我们上初中一个星期回去一趟，每次回来都得跟他再说一次才能知道谁是谁。” “他见我一次，隔了四年一眼就认出来了。”江故帆说，没理由一个星期就忘了才对。 “差别待遇呗，他就记得他想记的！我爸看他写那个‘帆’字以后就让我教他认字，我教他认，教他写，反正怎么教他都记不住。” 江故帆笑了笑，从兜里摸出纸笔给小麻雀，“写自己的名字。” 小麻雀点头，A4纸被跌成小块拿在手里，小麻雀拿着笔很快就写好了，递给江故帆。 “给朋友看。”江故帆指了指林小北，小麻雀又犹豫的递给了林小北。 “小麻雀？”林小北看了一眼，还挺工整，也没写错，“你教他多久了啊？写这么好？” “三四天了。” “三四天就学会了啊？”林小北感觉意外，他可是教了半个月一个字也没学会才放弃的啊。 “嗯，学了几个简单的。” “厉害了啊！”林小北对他竖了竖拇指，小麻雀懂的这个意思，就对他笑了笑，再次震惊了林小北，激动的对江故帆说，“我头一回见他笑！” “那他还挺高冷。”江故帆也是一笑，把笔盖好又插回兜里，“去见一下朋友好吗？哥哥陪你一块儿。” 小麻雀犹豫的看了看林小北，然后才对江故帆点头。 “那走吧，就前面不远，去年家里都搬到了镇上，我们几个也都去城里上高中了，两三个星期回来一趟，总见不到他人！” “满山跑呢。”江故帆说。 “是啊，刘奶奶走了之后他就开始躲人了，见谁都躲，吓得不行！”林小北走在前面，“我还挺好奇的，他怎么就不怕你？” 又是这个问题……江故帆无奈道，“因为我长的就像好人。” “我也不像坏人啊！”林小北一本正经的接茬，也没继续再说。 江故帆的车就停在超市旁边，因为不远就没开，就把买的菜放进去了，只提水果。 林小北家离超市就几分钟，摆酒就在一楼，几个空门市摆满了桌子，坐满了人。林小北带着他们上了二楼，门没关，客厅里坐着好些人，挺热闹的。 “爷爷你看我把谁带来了！”林小北一进门就喊，指着小麻雀说，“刘奶奶的孙子小哑巴，现在叫小麻雀了。” “真是啊？”老人探头看，有点老花眼看不清。 “真是！洗干净了都认不出来了！”林小北说，“这是小麻雀的哥哥。” “爷爷好。”江故帆说，拉着小麻雀进去客厅，屋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有不少人认识小麻雀，也知道他怕生都没靠近他。 “好好好！”老爷爷连连点头，就从衣服口袋里拿了一个红包出来，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一看就是今天收到的红包。 老爷爷把红包递给小麻雀，“快拿着。” 小麻雀明显往江故帆身上靠了靠，露出怯意，江故帆捏了捏他的手，“爷爷喜欢小麻雀才给的，要拿好，还要谢谢爷爷。” 小麻雀点头接了过来，对着老爷爷鞠个躬，然后抬起头来咧开嘴笑，江故帆又让他把买来的水果给了老爷爷。 小麻雀的举动很简单，但在众人眼中却是十分的不可思议，老爷爷更是连连带笑，“小麻雀乖！” “爷！我带小麻雀进屋里了啊！” “去吧！外面人多。” “知道。小麻雀，走！我们去屋里。” 江故帆跟着林小北进了里面的房间，客厅里传出议论的声音，都是有关小麻雀的，还有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小麻雀哥哥。 比起客厅的热闹屋里就要好的多了，只有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三个在打牌，还有一个女孩儿玩着手机。他们见到小麻雀的反应基本一样，先是打量了一会儿还然后跟什么似的嚷了起来。 “小哑巴？” “我去！真是小哑巴啊！” “他现在有名儿了，叫小麻雀。”林小北把零食放下，“小丽，阿宾，胖子，松！你看胖子都减肥了，为了追女孩儿。” 林小北指的那个胖子的确不胖，但也不怎么好看，屋里几个小孩儿包括那个叫小丽的女孩儿都没小麻雀好看。 “追上了吗？”江故帆问，带着小麻雀坐下，林小北扯了几个一张小桌子过来，放上一副新牌，那个玩手机的小丽也走了过。 “没追上，说我成绩不好！”胖子一副不在乎的样，“你说成绩跟谈恋爱冲突吗？” “不冲突，跟脸有冲突。”阿宾插嘴，数了数手里的排，“要是小北肯定就答应了。” “卧槽！我长的玉树临风的还嫌我丑！”胖子有些不服气，不过胖子的确没顾小北好看。 “镜子给你好好照照！”林小北笑了一声，“帆哥打牌呗，你教小麻雀打。” “行。”江故帆和小麻雀挨着，打牌好久没玩过了。 “斗地主吧，输了喝啤酒。”林小北说着就已经开始发牌了，动作很熟练。 “诶！帆哥是吧？你不是我们镇上的吧？”那边洗牌的功夫胖子端着酒问，看样子是输了。 “不是，过来玩的。”江故帆拿上牌一字排开，从大到小，数字小麻雀是认得的，“3到10，数字越大越厉害，前面是JQKA，然后是2。这个2特别，只有在打牌的时候才大。” 小麻雀懵懂的点头，就记了JQKA这几个。 “镇上有什么好玩的，要玩也去市里啊！”胖子又说。 “来躲清净，不想上班。”江故帆带了一把顺子下去，跟小麻雀说，“看！五个连在一起的，别人要是没有你就可以继续放牌了。” “你上班了啊？看着不大啊，我还以为你上大学呢！”阿宾也说，江故帆看着的确不大。 “上了两个月没上了。” “多可惜，大学里那么多漂亮妹子！”胖子一副惋惜样，他的目标就是上大学，找妹子！ “你就知道妹子！”阿宾白了他一眼，对胖子也是见怪不怪了。 “上大学也不一定能谈恋爱，谈恋爱也不用非去大学。”江故帆说，他手里的牌已经出的差不多了。 “听帆哥的意思是有对象啊！”林小北笑着甩了一个飞机下来，手里就剩两张牌了。 “高中那会儿有，追我的人都排队呢！”江故帆没牌压只能过了。 “帆哥真不客气！”阿宾笑，那边也已经开始了。 “帆哥帅！”一直没说话的小丽突然开口，竟然放出了两只鬼给炸了，然后放下一手顺子，林小北没得接，小丽又出了一对A。 “你们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帆哥这样，长的又帅又高的？”胖子问。 “关键是帅！”江故帆笑，林小北那里没接，小丽手上捏着两张牌看了看江故帆，江故帆就把一对2放了下去，然后是一个3带1，赢了。 “诶！点背！”林小北开了瓶啤酒倒上一杯，仰头就喝。 “帆哥有多高？”胖子又问了。 “大概187吧，忘了。”江故帆说，“你去练练身板，把肉练结实了人也精神，关键别老追人家。” “不追哪有恋爱谈？” “你学学旁边那个，叫松是吧？你看他往哪儿一座，不说话都比你有吸引力。” 胖子看了一眼松，松的确比胖子受欢迎，还被表白过。 “为啥啊？”胖子不乐意了。 “男人主要得淡定，有型！等你把女孩儿吸引过来了再风趣，事半功倍。”江故帆又拿上了牌，不过这回拍不怎么样，感觉会输。 “帆哥就这么泡妞的啊？”林小北笑问，他们这几个都差不多大，也经常一块儿，很少还有想江故帆这么大还跟他们一起玩的。 “我不泡妞，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我朋友的心得，可以借鉴一下。”江故帆偏头看一下小麻雀，他只是静坐看，江故帆就把牌给他拿着，打算从旁指点。 “那我回去试试，要不管用怎么办？” “那就不管用呗，等失败经历凑够了你就能去大学浪了。”江故帆说完屋里就笑了起来，胖子也笑，感觉江故帆这人挺好相处的。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小麻雀也在江故帆的指导下明白规则了，江故帆让他自己打，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问江故帆。输了几次，酒也都是江故帆喝的，林小北和胖子喝的最多，脸都红了。 差不多到了中午楼下开饭了，几个人也被叫了出去，林小北小麻雀肯定习惯不了跟别人一块儿吃饭，就说去端过来吃。 人都走后江故帆才得空问小麻雀，“喜欢这样吗？朋友！” 小麻雀看了看桌上的纸牌，迷茫的点头，伸手抱了抱江故帆，因为有他在所以很开心。 “告诉哥哥，老爷爷对小麻雀好吗？” 小麻雀没动，他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什么是好。 “那老爷爷有没有欺负过小麻雀。” 小麻雀摇头，欺负对于小麻雀而言就是挨打，那个爷爷没有打过他。 “那老爷爷没有欺负小麻雀，还给了小麻雀红包，这就是好知道吗？” 小麻雀点头，在江故帆手心里写了个好字。 “今天是老爷爷生日，对老爷爷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我们要给老爷爷送礼物。”江故帆拿出笔来，让小麻雀把老爷爷给的红包拆开，里面有五百。江故帆让小麻雀收着钱，又重新拿了一千塞进去，在红包的背后写到：长命百顺。 “在这里写你的名字。”江故帆指着一个红包的左下角，小麻雀拿着笔写上，“一会儿送给老爷爷，哥哥陪着你送。” 小麻雀点头，把红包收进了口袋里面。 第二十一章 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小麻雀数着手里的牌，他是第一次玩这个，因为江故帆在他身边所以感觉到了新奇，有些爱不释手。江故帆在一边看着他，客厅里已经没有了声音，房间里也安静，能听到楼下吃饭说话的声音。 小麻雀正拿着手里的牌从小到大一字排开，窗外突然传来响动，噼里啪啦的。小麻雀吓得尖叫一声丢了手里的牌捂住耳朵，紧接着是低头，蜷缩身子，张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也是瞬间滑落下来。 突然的鞭炮声对小麻雀来说冲击力太大了，江故帆赶紧抱住他，托着他的下巴抬起来。 “看着哥哥！别去想！别害怕！”江故帆是第二次看到小麻雀这样，尖叫和哭，眼泪跟喷泉一样停不下来，湿漉漉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无助和恐惧。 “别怕，哥哥在这里。”江故帆的语气很温柔，抚摸着他的脸将他抱在怀里。 但语言的安慰被窗外的鞭炮声掩盖了，小麻雀又捂着耳朵，并不知道江故帆说了什么，只是哭着，身体也因为恐惧在发抖。 江故帆不知道该怎么做，小麻雀看得到他，但恐惧却没有停止下来。江故帆只能抱着他，一手放在他脸上，一手在后背轻抚。 因为鞭炮的声音太强烈夺走了小麻雀所有的思维，等鞭炮声停止之后小麻雀才慢慢平静下来，江故帆把他捂着耳朵的手拉下来，“没事了，没事了。” 小麻雀抬着头眼泪还挂着睫毛上，吸了吸鼻子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张开嘴无声哭泣了一下，然后把脑袋埋进了江故帆的颈窝里，江故帆感觉到脖子一湿小麻雀一脸的泪就这么蹭在他身上了。 “没事了？”林小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小麻雀刚刚那个反应也把他吓了一跳。 “应该没事了。”江故帆的手放在小麻雀后脑，还好鞭炮没有太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小北这才把窗户推开，刚刚他进来就把窗户和门都关上了，希望声音小点。 “他得缓会儿。”江故帆抱着小麻雀没动，这一次比上次见到照片严重。 “爷爷本来说不放鞭炮的，嫌吵！我二叔刚过来，不知道小麻雀也在这儿，直接就点了。”林小北解释，小麻雀怕鞭炮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他一听到响就赶紧跑过来了。 “他这毛病怎么来的？”江故帆问，他来也主要是想问问林小北小麻雀以前的事，毕竟他们以前住的近，知道的也多。 “我也不知道，他以前不怕鞭炮的，还跟我们一块儿玩过，他被拐走了又送回来就开始怕了，类似的声音也会怕。” “鞭炮和枪声？”江故帆有些不确定，小麻雀是被拐了之后开始怕的，北坡子的枪一直藏着，估计唯一一回开枪就是对他，所以……小麻雀可能是因为他才害怕的这样的声音。 “对！电视里战争片，就那回以后他再也不看电视了！”林小北说，皱了皱眉，“他怕的是枪响？” 林小北问的不确定，枪这个字眼并不陌生，电视里看过很多，但对他们而言也只存在电视剧里。小麻雀见过枪！也听到过枪响！他害怕是被枪打中了还是他看见谁被打中了？ 江故帆没说话，林小北也没在问，就这么待着，等小麻雀缓过神来。中途小丽进来了，端了一些吃的放着，也没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小麻雀才把脑袋抬起来，摸了摸江故帆的右肩，这才伸手胡乱抹眼睛。 “别擦了，都蹭我身上了。”小麻雀的举动证实了江故帆的想法，挺无奈的，接过小丽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脖子。 小麻雀不动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好了吧？来吃饭。”江故帆放开手让他坐好，几个人这才开始吃饭。 小麻雀因为惊吓埋头吃饭，也不夹菜了，江故帆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林小北和小丽也时不时的往他们这儿看。 “帆哥，小麻雀是不是在外面……”林小北没问太直白，关键是小麻雀被送回来的时候太吓人了。 “已经没事了。”江故帆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他也不太想把小麻雀的经历说出来，毕竟那段记忆对他而言太糟糕了。 “你不会把小麻雀丢下吧？”林小北又问，“你是来这里玩的，你要走了小麻雀怎么办？” “我带他走。”江故帆低头看了小麻雀一眼，他确定了会一直带小麻雀，让他过上正常的生活。 “真的？”林小北不太肯定，江故帆不是他们这儿的人，跟小麻雀也是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加上小麻雀这样有缺陷的完全只能养在家里，教他也很麻烦，江故帆为什么愿意和小麻雀生活在一起。 “嗯。” “你为什么愿意带着小麻雀？”林小北问他。 “责任！”从江故帆把小麻雀从行李箱抱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帆哥，你要早一点来该多好。”林小北看着江故帆，如果江故帆能早一点出现，小麻雀也许就能早一点好起来。 江故帆停了停筷子没说话，他的确比林小北想得更早出现，但那时候的他除了一时同情之外再无能力做出其他。 “就算我更早的遇到小麻雀也不代表我有能力保护他。”江故帆说，“如果是两年以前我根本不会来这儿。” “我就是觉得小麻雀能遇到你很好，没别的意思。”林小北解释，时机和缘份这种东西他还是知道的，早一天晚一天或许都会错过！ “我知道。” “那帆哥什么时候带小麻雀走？”小丽问，“我们都要上学，两三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我们能去找小麻雀玩吗？” “年底回去，还有时间。”江故帆说，小麻雀已经三两下吃完了，坐在他旁边开始东看看西瞅瞅。 “那加个好友呗，下次回来约着一起打牌，我们总差一个人。”林小北笑了笑，小麻雀还是学的很快的，已经能上手了。 “晚点的，我买个平板给小麻雀弄个微信。”江故帆说，本来打算买菜完就去的。 “小麻雀好像没身份证跟户口。” “用我的，到时候办下来了再换。” “那一块儿去吧，反正下午他们都的上来聊天，人多。” “行。” 几个人约定下来，吃过饭后就去了，镇上不大卖手机的也就那么几个，江故帆就看了一个大门面的进去，林小北几个和小麻雀在后边走，手里拿着几根串，路上林小北买的。 江故帆没选太好的，就随便买了一个接近两千的，主要是用来看电视，他家里还有个六千多的，到时候让小麻雀用那个。 买平板老板还送了一个蓝牙音响，江故帆又拿自己身份证买了张卡插进去，付完钱就坐在那儿开始折腾，视频软件和微信都有，江故帆就注册了新的微信号，先给自己的微信加上。 江故帆给小麻雀的微信名儿就写的小麻雀，头像还没动，以后让他自己选。 江故帆拿着平板出来，几个小孩儿又一拥进了一家星巴克，点奶茶和小串。坐在一块儿挨个把微信加上，弄上备注，一个一个教小麻雀认。 “我们几个有个群，以后就能一起聊天了。”林小北把小麻雀拉进了群聊，大家都拿着手机发了鼓掌欢迎的表情出来。 江故帆把手机放在桌上，教小麻雀发了一个微笑表情，然后输入方式改成了手写，以后没事能跟他们几个聊聊天，练习认字写字。 小麻雀明显没用过手机，看着微信的画面一直盯着看。 这群小孩挺能聊的，聊的也都是学校里的那点事，关键他们几个上的同一个学校不同班。江故帆听着偶尔能插上两句，也想起了自己上学那会儿，想到姚倩。 “帆哥的女朋友肯定很漂亮吧？”小丽说，江故帆长的帅，气质也跟她见到的大多数不同，就比较好奇了。 “肯定漂亮！”胖子说，“跟我们看看呗。” “那得好好找找。”江故帆说，他跟姚倩在一块儿的时候还用的是QQ，合照就那么几张，他记得发过一回，情人节的时候。 “那就找找让我们开开眼。” “我看看。”江故帆打开久违的QQ图标，登录上QQ，里面有未读信息，江故帆没看直接点去了动态里。他发的少，所以很快就翻到了，那时候姚倩才十六岁，扎着马尾，齐刘海，很青涩也很漂亮。 “哇！美女啊！比咱们学校校花好看！”胖子第一个开口，姚倩皮肤白，眼睛漂亮，那时候还有点婴儿肥，特别可爱。 “眼睛跟小麻雀一样，又大又亮。”林小北也这么觉得，看起来和江故帆特别般配。 “那怎么分手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松一针见血问道，江故帆说高中那会儿有过女朋友，那就是说现在没有。 “嘿！你这小孩不开口就不开口，一开口就在别人伤口撒盐。”江故帆啧了一声，姚倩这件事本身是他处理的不对，不过感情上的事哪能说的那么清楚。 “我就好奇。”松直言。 “那你还是继续好奇吧。”江故帆叼着吸管，小麻雀拿着江故帆的手机看屏幕上的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情上的事江故帆提的少，知道的也就是何志新他们几个，更何况是这帮小孩儿，江故帆没必要说的那么清，能给他们看一眼照片就不错了。 几个人没再追问女朋友的事，又是一阵闲聊差不多一个时后才各自回家，江故帆也带着小麻雀回去。 江故帆坐在沙发上教小麻雀用微信，然后问他要用什么做头像，小麻雀就指他的右肩。 “用那只鸟啊？”江故帆问，小麻雀点头，他喜欢那只鸟。 “你可真会挑。”江故帆叹了口气，“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小麻雀笑着摇头，他就要那只鸟。江故帆只能把衣服脱了，用手机对着飞鸟拍，很小心的避开了弹痕，只拍出了飞鸟，然后用自己的微信发给小麻雀。 “这是哥哥的微信，能发照片，聊天跟视频，以后慢慢教你用，我现在教你换头像，以后有什么喜欢的就自己换。”江故帆让小麻雀自己弄，“有红色的是信息提示，点进去看，然后把照片点开，按住别动，看到这里的提示。发送给朋友、收藏第三个就是保存，在上面按一下，然后打开你微信资料里的头像……” 小麻雀换上新的头像，一副纹身飞鸟，看着挺酷的，跟小麻雀本身和名字都不相符，而且换上以后微信就响了一下，是小丽发过来的。 _小麻雀，头像很酷啊 前面三个字小麻雀认得，后面就只认得‘头’，疑惑的看着江故帆。 “头像，就是这个标识，这张图。你看小丽的头像是她自己的照片，哥哥的头像是一个字。”江故帆指给他看，他的头像是一个‘帆’字，毛笔字。“很酷，很是特别，形容词，酷是帅，好看。小丽夸你头像好看，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很自觉的在平板上写了一个‘谢谢’，然后点了一下发过去。 _小麻雀自己写的吗？ 这几个字小麻雀看懂了，回了一个‘嗯’。 _真厉害！ “真厉害。”江故帆重复小丽发的信息，小麻雀拿着笔在茶几上的A4纸写，‘夸我？’。 “对，就是夸你。”江故帆点头，这句话他也对小麻雀说过。 小麻雀点了点头，在平板上又写了‘谢谢’，然后看着江故帆，好像在问这样对不对。小麻雀没有和人接触过，正常的对话跟理解都存在问题，但现在他愿意和人沟通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吧。 江故帆点头后小麻雀把信息发送了出去，然后看着江故帆的微信发呆了。 “怎么了？”江故帆问他，小麻雀在对话框写‘哥哥’，然后江故帆的手机就亮了。 江故帆当着小麻雀的面点看手机，用九键拼音打字。 _哥哥在 小麻雀看到江故帆的回应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似乎已经体会到了这种文字对话的意义。 第二十二章 江故帆没让小麻雀一直盯着平板看，开始询问他害怕鞭炮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了确定。 “为什么害怕声音？”江故帆握住他的手，询问的同时也害怕小麻雀回想到不开心的事而失控。 小麻雀看着江故帆，看了很久才拿起笔写：哥哥 “因为听见声音，哥哥这里流血了，是吗？”江故帆指了指伤疤，见到小麻雀点头的时候心口一阵怪异的酸楚。 小麻雀继续写，这一次只写了一个字。 _死 江故帆愣住，死亡……他并没有教过小麻雀这个字，而且小麻雀对枪的认知是和死亡挂上勾的，因为电视剧还是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过？！ 江故帆不能确定，也不敢问他，如果是后者，小麻雀曾亲眼见过中枪死亡的人！那么……死的人是谁？杀人的是谁？小麻雀在这之中又是什么角色？ _不动 _死 _小麻雀不要 不动即是死亡！这是谁给他的定义？江故帆伸手抱他，小麻雀已经哭了，眼泪啪嗒一声落在纸上，晕染了死亡。 “哥哥不会。”江故帆说，“不会再让小麻雀那么担心了。” 江故帆现在知道了，小麻雀的恐惧来源于江故帆在他眼前受伤，同时也担忧江故帆会死亡，变成一堆黄土，无声无息。 小麻雀也抱着江故帆，下巴磕在他的肩上，眼泪慢慢停了下来。 “小麻雀，哥哥要问你几个问题，别害怕。”江故帆冷静后抱着小麻雀坐在茶几前，他想要搞清楚小麻雀对死亡认知的来源！ 小麻雀点头，靠在江故帆胸前，手里拿着笔和抄写板，上面夹好了白纸。 “如果害怕就看着哥哥。” 小麻雀再次点头，江故帆才来口问，“除了哥哥小麻雀还听到过那样的声音，对么？” 小麻雀点头，拿着笔的手并没有动。 “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的？” 小麻雀呆住，迷茫的摇头，他……不记得了。 “那……小麻雀和谁在一起？” 小麻雀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抬头看向江故帆，害怕的时候看着他……小麻雀在害怕。 “没关系，他们不在这里，不会伤害到你。”江故帆轻声安抚，“小麻雀不记得他们是谁也没关系，告诉哥哥有多少人。” 小麻雀低头写：4 “不动的有多少？” 小麻雀还是写：4 人数4死亡4，剩下的只有小麻雀一个，那么开枪的人是谁？ 江故帆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小麻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至少是在遇到他之前，也就是四年以前。他想了想，小麻雀是被人从这里拐到北坡子手上，因为不能说话卖不掉才会留下来做偷，这段时间也可以排出，同理，小麻雀被刘平带回来之后的时间也一并排出，那么只能再往前追溯。 “那时候你跟刘平在一起吗？”江故帆问，刘平称小麻雀是他的儿子，小麻雀在经历那些的时候刘平在哪儿？ 小麻雀抬头，有些迷茫，江故帆又说，“第一次把你带到这里的那个人，那个时候他在吗？” 小麻雀摇头，脸又贴回江故帆胸口，捏着笔在纸上写着，写了很久才拿给江故帆看。 小麻雀写的不是字，是一副很简单的图，是以他的视角所画出来的。 他大概是趴在地上的，视角很低，有一个人形的东西躺在他面前，脑袋对着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江故帆猜测那是枪。另外一个人在他右上方，只看到一双脚，因为离的近所以看不到上半身。还有一个在最前面，距离有些远，画出来的人也相对比较小，是瘫坐着的，手里依然拿着枪。 画里有三个人，看的出来有两个已经倒下，生死未知，有一个人站在小麻雀旁边，因为只有一双脚江故帆也不能判断，但是还差一个。 “这里有三个，还有一个呢？”江故帆问他，小麻雀伸手绕到后背拍了一下，“在你背后。” 小麻雀点头，江故帆又看了看图，小麻雀是趴着的，在他背后是指站在他身后还是把他压在身下？ “压着你的吗？”江故帆问？小麻雀点头，双手向上伸，手肘弯曲小臂护着头顶。 “他在保护你，对吗？”江故帆联想到这种可能，第四个人把小麻雀护在身下，确保他不会被子弹波及。 小麻雀还是点头，眼睛流露出来的害怕变成了难过，十分小心的靠在江故帆怀里。 江故帆没再继续问，小麻雀现在的情况也问不出来什么了，更关键的是小麻雀的过去也越来越复杂。 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手机里的信息也不想去理会，到了晚上天黑了江故帆才起身去煮面，已经不想在折腾其他的了。小麻雀也因为鞭炮和回忆弄得情绪低落，半步也不肯离开江故帆，一直到吃完饭江故帆让他去洗澡才暂时分开。 江故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打给林宸，“舅，你记得五六年前的案子吗？” “你又要查什么？”林宸问他，上次是查人，现在又问案子。 “枪击案，死亡人数可能有四个，跟小孩儿有关的事件。” “涉及枪支的可是大案，而且人数达到四人，如果有我肯定有印象。” “没有？” “没有。”林宸说。 “如果不是我们在本市发生的……” “那就得好好查查了，我也要翻档案才知道。” “那你翻翻。” “说的轻巧，我这儿一堆事没完！”林宸点上烟吸了一口，“为什么突然又查这个。” “我觉得小麻雀有可能不是刘平的儿子。”江故帆说，虽然只是猜测。 “为什么这么觉得？” “第一，小麻雀和刘平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点。第二，刘平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第三，村委会说验DNA证明亲子关系办户口之后他就跑了，是巧合还是心虚？” “心虚。”林宸说，“还记得你让我查的另一个人吗？” “记得，季元刚，在逃犯。” “是！绑架犯，而且绑架的都是家里又不错条件的小孩儿，从照片看他跟刘平关系很好，如果是为了躲避警察他很可能会把孩子交给刘平。” “所以小麻雀的确不是刘平的儿子。” “不是，之前查刘平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刘平打工地方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没有女人，更没有孩子！” “那你怎么还把他扔这儿？”江故帆一听就懵了，林宸知道这事，知道小麻雀不是刘平的儿子还把他丢在这儿不管不问？ “他不愿我能怎么办？绑回来关着？关一辈子吗？” 江故帆靠在沙发上没说话，他知道小麻雀是个什么情况。 “在知道他不是刘平的儿子以后我想过带他走，我也试过，可他又哭又叫还拿脑袋磕墙，我能怎么办？心理医生说他的情绪很不稳定，用强制性手段只会刺激到他，会让他失控。即便用药将他带走，也没办法用药养他一辈子，我总不可能把他送去疯人院吧。” 江故帆沉默了，如果林宸强行将他带走……后果很难想象。 “既然他不是刘平的儿子为什么愿意就在这里？”好半天江故帆才说话。 “一种心理暗示，他应该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儿，所以就把刘平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林宸灭了烟头，“那天在北坡子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把他抱出来后北坡子朝我开了一枪，之后我等医生到了才离开。” “你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 江故帆想了想，回道，“我安慰了他几句也没说什么特别，具体的记不太清了，好像还说了一句，让他别再给人骗跑了。” “这就是心理暗示，他不会记得别人说的话，但唯独记得你说的。因为无法分辨好坏所以拒绝任何人的接触，一旦不再交集就会不被拐走。” 江故帆按着额头，呼吸沉重，胸口也沉，林宸说的每一句都化成了巨石，一块一块的压向他。他的一句好心叮嘱竟然让他记了四年，也锁了他四年，直到现在。 “小帆，这并不是你的错。”林宸叹气，他了解江故帆是什么样的人，他会觉得小麻雀在这四年受的苦都是因为他。 江故帆看了一眼深吸，拿了一根烟点上，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关于小麻雀的事。” “的确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不太记得。在你跟北坡子打架的前一天，在医院旁边的小公园和他见过一次。” “他偷东西了。”江故帆听了林宸的话立刻想起来，那个因为偷窃被打的小孩儿的确就是小麻雀。 “是，北坡子交代他打小麻雀是因为他不肯再偷，我猜想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他们这样的孩子都是被打服帖的，如果不是什么特别原因根本不会再抵抗。” “大概是我跟他说别再偷了吧。”江故帆苦笑，原来作孽的是他？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要你知道，在小麻雀心中你有多大的份量，你能让他改变，也只有你能让他拥有正常人的生活。”林宸也是一口轻叹，“他不能说话也不愿交流，所以一直以来我也不知道能影响他的是你。现在知道不算晚，他还小，能够纠正，而你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带他步入正轨。” “嗯。”江故帆平静的应了一声，小麻雀也从浴室里出来了，走过来靠在他身上，这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把外套穿上，别感冒了。”江故帆提醒他，夜里有点凉，他刚洗完澡容易感冒。 小麻雀没去穿外套，把小毛毯拿起来盖上，靠着江故帆不肯动弹。 “他现在怎么样？”林宸问。 “下午问了点事，情绪还好，就是又粘人了。” “有什么收获？” “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他怕枪声，应该是在他被刘平带到这儿之前的事。四个人，有一个护着他，有两个应该是死了。但小麻雀说四个人都死了，我也不确定。” “他说四个人都死了？” “对，因为不动了。”江故帆看了看茶几上涂画的白纸，“我相信他能分的清现实，只是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最难忘的画面，所以判断会出现误差。” “这个我知道，我会着手查跟季元刚有关的绑架案，应该能找到些线索，小麻雀那里还是尽可能的沟通一下。” “我知道，就是不敢多问，他得哭。”江故帆侧脸看了一眼压在他左肩的小麻雀，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江故帆的右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哄他啊。” “严重了哄不了，注意力不在我这儿。”江故帆说，被鞭炮声刺激到的时候就不行。 “对了，医生说他脑袋受过伤，挺严重的。对他的记忆和智力都有影响，具体的要测试过后才知道。心理医生我联系过了，最近几天就会过去，你得参与进来。不然心理医生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也听不明白。” “心理医生不是专做这个的吗？怎么还和他沟通不了？”江故帆问，他觉得心理医生挺6的。 “那也得患者配合，你家这个是压根不跟她一块儿，一句话说个四五遍他都听不到耳朵里去，也明白不了。” “不会啊。”江故帆觉得小麻雀挺聪明的，不管什么事只要跟他说一遍基本都能记得住。 “那是跟你，不信你试试。”林宸点了一下手机，把一张照片用微信发给江故帆，“你让他看看，认识不。” 江故帆点开微信看，照片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的正装，看着还行的。江故帆把照片给小麻雀看，“认得照片里的人吗？” 小麻雀探头看了看，想了半天也只是摇头，重新靠回江故帆怀里。 “他摇头，不认识。” “这就是他的心理医生，四年！每年至少五次，四年也得二十来回吧，而且一去就是三四天，他到现在愣是记不住有这个人。” 江故帆笑了笑，“他连邻居家的小孩儿都不记得。” “所以才一直沟通不了，逼急了就叫唤，你多教他几个字，也试着让他多回忆点以前的事。” “知道。” “那就先这样，我把你电话给医生了，到了她会联系你的。” “嗯。” 江故帆把手机放到一边，右手放在小麻雀的后脑，扒开头发很轻易的就看到了那条伤痕，看出来是被什么伤到的，有半截小拇指那么长。 江故帆没现在就问他伤是怎么来的，感觉下午问的那些问题他还没缓过劲，江故帆不想逼他太紧，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 第二十三章 “看电视吗？”江故帆问他，小麻雀动了动，从江故帆身上撑起来，大概是想的吧。 “拿你平板的看，屏幕大看着舒服。” 小麻雀伸手把放在茶几上的平板拿来，递给江故帆，江故帆让他看着，告诉他哪一个是视频的图标，然后点进去登录了自己的会员号，教小麻雀搜索那部喜剧。 小麻雀抱着手机开始看，江故帆就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发现小麻雀站在浴室门口。 “怎么了？”江故帆问他，小麻雀把平板递过去，指着右上角的微信图标。 “响了是吧？” 小麻雀点头，他看着电视的时候微信响了一下，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退出视频，也不敢胡乱试，怕弄坏了。 “就这里点一下退出视频，然后从上面往下拉，点进去就到微信里边了。”江故帆点开后之间进到了对话框里，是林小北发来的。 -我成功在兜里发现了红包，也顺利的交给了爷爷，爷特别高兴说明天要来看小麻雀，但是现在！我爸想揍我 江故帆看着林小北发来的信息笑了一下，本来准备给林小北爷爷的红包因为小麻雀受到惊吓就给忘了，江故帆在和林小北他们分开之前才想起来，所以就顺手放林小北外套口袋里了。 小麻雀这项技能还在，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所以林小北根本没有察觉到。 “林小北把红包给爷爷了，爷爷很高兴，要来找小麻雀玩。”江故帆对小麻雀解释，还把林小北的原话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 小麻雀听完就使劲摇头了，抢过手机在屏幕上写，一连发了两条信息过去。 -不打 -疼 林小北那么说而已，他爸当然不会为了这事打他，顶多说两句而已。但小麻雀理解不了，从字面上认为林小北的爸爸会真的打他。 -没打，他就吓唬我 -爷爷说明天来看你，行吗？ 林小北那边很快回过来，许是想到了以前刘平打小麻雀的事，就直接把这条信息盖过去了。 江故帆把林小北的话重复了一遍，也解释了一遍，小麻雀没懂吓唬是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哥哥让小麻雀一个人去买东西，但小麻雀害怕一个人所以不去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一个人他害怕，有江故帆在他才敢去。 “但哥哥希望小麻雀能去，不去的话就不给你吃饭。” 小麻雀愣了一下，摸了摸肚子，又看江故帆，开始难过了。 “但小麻雀就算不去，哥哥也会给小麻雀吃饭，因为舍不得小麻雀饿肚子。” 小麻雀听了之后还是懵懂的，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看着江故帆。 “哥哥说不让吃饭，但还是给吃饭。林小北的爸爸说打他，但是不会真的打他，懂了吗？” 这回小麻雀有点明白了，就是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反正林小北不会挨打就对了。 “那爷爷明天要过来找小麻雀玩，可以吗？”江故帆问他，他得让小麻雀自己选择。 小麻雀低头下去在平板上又划拉了一下，给江故帆看。 -玩什么 “问哥哥？” 小麻雀点头，但是那条信息已经发送过去了，左上角显示正在输入中....... 大概是听老爷爷聊天吧，江故帆想，林小北那边已经发过来新的信息了。 -还是斗地主吧，我叫上阿宾 “斗地主，今天玩的那个。”江故帆解释，其他字小麻雀都认的。 -嗯 小麻雀回的简单，他还是挺喜欢那个的，江故帆一直在旁边教他，有趣。 -那小麻雀问问帆哥住哪儿 小麻雀拿给江故帆看，虽然知道他们住在一起，但江故帆并没说过住在哪儿。 -梁琛家，就岔路口过来，屋后边种的都是桃树 江故帆回过去，然后开始教小麻雀认识里面的字。 “梁琛，哥哥的朋友，就是梁叔叔的儿子。岔路是一条路分成了两条，小麻雀在岔路口等过哥哥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林小北那边也发来了信息，说明天上午就来，下午得回去学校。 “好了，去床上。”江故帆推了他一下，这小孩儿就穿着一件单衣在浴室门口站了半天。 小麻雀拿着平板拉着江故帆就去了房间，爬上床背靠床头，拉好被子盖上，曲起膝盖将平板放了上去，继续点开视屏播放器，凭借记忆把小窗口变大，然后点击继续播放。 江故帆再次肯定了小麻雀的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只有一次基本就能全部记住，而且这几天看完电视后小麻雀记住的字和词汇也越来越多了。 小麻雀看着电视江故帆就在一边看手机，用耳朵去听电视，感觉没多大一会儿小麻雀把平板拿了过来递给江故帆，画面显示的后面一集的开头，暂停了。 小麻雀很老实，江故帆说每天看两集小麻雀就只看两集，两集一完就十分自觉的把手机交换给江故帆。 “睡吧，晚安。”江故帆轻声说，小麻雀就钻进了被子里，拉着他的手靠着脑袋靠着他。 江故帆也把手机放在一边躺了下来，小麻雀立刻调整姿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小麻雀跟林小北差不多大，算下来也该十五六了，是个大男孩儿，应该自己单独睡一张床的。前两天是没来得及弄偏房，买了新床被后的第二天江故帆就收了之前的晒的被子套好，但小麻雀不肯在哪儿睡，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江故帆没办法拒绝，所以只能暂时任由小麻雀和他一起睡，想着过段时间小麻雀没有那么粘着他了再说，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估计要等很长一段时间吧。 这几天江故帆跟着小麻雀的作息睡的早醒的早，每天早上睁眼外面天都没亮，小麻雀也是，有时候比他醒的还早，就在他手心上写字，都是他前一天晚上看电视记下来的。江故帆醒过来就会跟他解释字意，词组和句子，纠正他写错的地方，然后一直到天亮才会起来。江故帆煮鸡蛋牛奶，小麻雀就去洗漱，然后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或者站在江故帆旁边看着。 小麻雀看了两天的做菜视频，比江故帆学的快，也比江故帆做的好，所以江故帆和小麻雀达成协议。早餐和晚餐由江故帆来，因为比较简单，早餐煮鸡蛋和牛奶，晚餐就是把中午热一热，或者煮个面。中餐就由小麻雀负责了，不过他没让小麻雀动菜刀，都是他把菜都处理好了让小麻雀掌勺，他也得在旁边看着，小麻雀被油烫了也没办法喊。 吃过早餐小麻雀早就温习新学的字，然后把默写下来没有错的字誊写到另外一张纸上，已经有小半篇了，密密麻麻的，也很整齐。 江故帆拿过来扫了一眼，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到现在的词汇，小麻雀的成长还是挺有进步的。 “哥哥说，你来写。”江故帆看着那张A4纸，他想抽写一下之前小麻雀学会的，看有没有忘掉。小麻雀点头，拿了笔和新纸过来，等待着江故帆的抽查。 “肉、生姜、芙蓉、警察、叔叔。”江故帆念的很慢，等小麻雀写完一个了才会念第二个，同时也看他有没有写错。 “很厉害啊，都对了。”江故帆笑着说，小麻雀一个字都没写错，就是在默写‘警察’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应该是笔画太多了有些记不住。 小麻雀被江故帆夸的直笑，扬着嘴角把A4字拿起来仔细看，他会写很多字了，哥哥还夸他厉害，小麻雀真的很高兴。 “好了，今天不写字了。昨天林小北说老爷爷要过来，咱们去把菜弄好，一会儿他们来了就可以一起玩。” 小麻雀点头和江故帆一起到了楼下，冰箱里有跟多菜，昨天买的，够吃两天的。 “今天吃什么？”江故帆问他，午餐的食材取决于小麻雀，菜谱得看江故帆的。 小麻雀拿了一包生鸡爪，一块五花肉，一颗芹菜，小红椒，土豆，大白菜。 “泡鸡爪、红烧肉、土豆片，白菜肉汤，要不再来个四季豆吧？”江故帆想，今天人多呢。 小麻雀点头，江故帆就搜了个红烧肉的视频给他看，然后把鸡爪煮上开始削土豆。 虽然不会炒菜但江故帆刀功好，土豆片切的很匀称，动作也快，切好片用一个大碗装好侵在水里，又用筷子戳了戳鸡爪，感觉差不多就给捞起来了。 “小麻雀。”江故帆喊了一声小麻雀应声过来，“鸡爪要放些什么？” 小麻雀先拿了一瓶白醋，然后是花椒、生姜、蒜、小红椒、芹菜，最后拿着盐盒在一旁看着。 倒上白醋，生姜切片，蒜拍碎，红椒切成节，芹菜梗切成段，然后和花椒一起倒了进去。小麻雀用手肘碰了碰江故帆的腰，递上盐盒，让他放盐。 “小麻雀，哥哥只是偶尔会忘记，不是每次都忘。”江故帆把盐盒接过来放了两勺进去，又问，“够了吗？” 小麻雀竖起一根手指，江故帆又加了一勺，然后才用筷子在里面搅了两下，一口气倒进了装鸡脚的罐子里。 “红烧肉学会了吗？”江故帆把罐子放好了问，手上已经开始切大白菜了，就几刀完事装进菜篮子里。 小麻雀在旁边点头，拿着五花肉在水龙头低下洗了洗，放在菜板上。 江故帆虽然没做过五花肉但还是吃过的，知道该怎么切，很快就搞定了，拿了最后的四季豆开始择菜。这个江故帆特地查过，得把两头摘掉，带出绿色的荆条。 很快准备工作就搞定了，江故帆切了好些姜丝和蒜在哪儿，炒菜用的上，反正就是尽可能的不让小麻雀碰刀。 两个人在屋前的水泥地站了一会儿，晒太阳，不多久林小北他们就到了，骑着两辆摩托车。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昨天的老爷爷，阿宾带着林小北。 “小麻雀！帆哥！”林小北老远就在喊，声音洪亮。 “挥一下手他就知道你听见了。”江故帆说，小麻雀抬起胳膊挥了一下，那边林小北也挥手，半分钟的功夫就到了。 “你住这儿啊，跟梁琛关系好吧？那小子不爱热闹，就喜欢住这儿。”说话的人是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林小北的爸爸。 “同事，过来玩。”江故帆说，“要打招呼，哥哥教过你的。” 小麻雀很自然的对着几个人笑，跟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小哑巴截然不同。 “真乖！”老爷爷说，笑的慈祥。 “是挺不一样的了，你可比那心理医生强多了。”林叔也那么觉得，来来回回好几次小麻雀也没什么反应。 “那不一样，他们是专业的。”江故帆笑了笑，拉着小麻雀和两个大人上了楼，林小北跟阿宾一人搬了一箱东西在后边跟着。 到了楼上林小北把东西一放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副扑克牌，小麻雀眼睛一亮，但没直接去，而是回头看了江故帆一眼。 “玩吧。”江故帆说，给几个人倒了水，三个小孩儿坐在一边，三个大人坐在一边。 “还是输了喝酒，小麻雀输了帆哥喝。”林小北一边说一边发牌。 江故帆应下，从茶几下面拿出几包零食给他们，“吃点东西再喝。” “谢帆哥！”阿宾应声，先拆了一盒威化饼递给小麻雀，然后又拆了薯片跟林小北一块儿吃。 “我听小北说你跟小麻雀住一块儿，还会带他走？”老爷爷问他。 “是，反正我也一个人，他也愿意跟我走。”江故帆打开一包烟递过去，两个大人一人拿了一根，没点火。 “我跟他奶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他奶奶一走按理说我该照顾他，就是他啊！不愿意！怕的厉害！” “他现在还不懂，但也知道您对他好。”江故帆说。 “他不知道也没关系，关键是他以后。你对小麻雀好小北都跟我说了，也听村委那边说了，又是买衣服又是买手机的，还教他认字了吧？那红包上的名字是他自己写的？小麻雀……老头子我都写不出来哦！” “在教，学的挺快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爷爷停了停，朝林叔使了个眼色，林叔才说话。 第二十四章 “你跟梁琛是同事？做什么的啊？”林叔问，应该是替老爷爷问的。 “公司目前是做室内设计和装修的，梁琛负责的多，管业务跟设计部，我就给打打杂。”江故帆接过林小北递来的啤酒喝下去，他们已经结束一局了，是小麻雀和阿宾输了。“我爸妈现在无业，正旅行呢，在家待的少，我哥也是刚从国外回来，小麻雀的事我跟家里说过，他们比较随意也尊重我的决定。”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江故帆主动把家里的事也说出来了，这让林叔他们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你们是担心他，怕他再给骗了。”江故帆能理解，同样也为小麻雀感到高兴。 “是啊，骗怕了。”老爷爷微微叹气，“他被拐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他被拐到市里，那会儿我见过他。我知道他是被拐去的，但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就让警察送回来了。”江故帆说这话的时候林小北和阿宾都看了过来，原来他们早就见过了，难怪小麻雀愿意跟着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 “嗯！所以我想带他回去，照顾他。” “这是好事。”林叔笑着说，小麻雀能遇上江故帆是他的幸运。 “对了，我想问问刘平的事，村委和梁叔知道的不多，你们是他的邻居应该比较清楚。”江故帆起身走到小麻雀身边，“哥哥跟林叔去外面说点事，你在这儿玩。” 小麻雀点头，目光一直追随着江故帆到了外面的走廊，确定他不会走才继续看着手里的牌。 江故帆也找了个小麻雀一眼能看到的地方，点上烟把打火机给了林叔。 “刘平这人……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他对小麻雀……”林叔说的犹犹豫豫的，声音也低，怕小麻雀听到。 “听说了，他打过小麻雀，也不给他治病。” “是！发高烧，送医院差点没救过来！嗓子也烧坏了，不能说话。” “他带小麻雀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他一起？” “那倒没有，就他一个人。” “那他跟同村没有没关系好的，就是一起出去打工的？” “有几个，但刘平跑了之后就跟村里的人断了联系，找不着！” “小麻雀脑袋后面跟胳膊上的伤是刘平弄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但刘平带小麻雀回来的时候脑袋是包着的，发高烧也是因为伤口感染。”林叔抽了口烟，“刘平打他让我撞见一回，就拉了一把椅子往他身上砸，有时候我都觉得小麻雀不是他儿子，哪有父母对孩子这样的！？” “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动手打小麻雀？”江故帆又问，联想到小麻雀身上各处的伤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个不一定，刘平爱喝酒，喝完了脾气臭就会打。刘奶奶会拉着，就吵得凶，动真格的有几回。我碰见那回好像是小麻雀饿了，家里没人就自己找吃的吧，给回来的刘平碰见了，就打他。”林叔夹着烟头，又说，“他吃饭不夹菜对吧？刘平在的时候他都不上桌吃饭，就在一边猫着，等吃完了才会去吃剩的。后来刘平走了，刘奶奶让他上桌吃饭他也只吃碗里，有什么吃什么。” “感觉是有人打过他，因为吃饭的问题，我让他自己夹菜他就看胳膊上的疤，我问他他就躲。” “这个说不上来，他刚来还会说话的时候也有人问过他，伤怎么来的，刘平是不是他爸。他都不记得，说话也吞吐，看着像......有问题。”林叔用手指了指脑袋，没直接说小麻雀脑子有问题，但那个样子的确不太对。 “估摸是刘平心虚了吧人就跑了，村委就给报了案，但是找不着人。一直有人说小麻雀不是刘平的儿子，警察还来取过他的什么D的，说是去比配。” “DNA？”江故帆问。 “对！就是那个！但也一直没个结果，应该是没配上吧？” “数据有限，只有人去立案才会留下了DNA数据，如果小麻雀的家里人根本没有报案，自然就配比不上。”江故帆叹了口气，如果连DNA都配比不上的话小麻雀应该就不会是被绑架或者拐卖，有可能是被遗弃的。可那样的话......季元刚跟小麻雀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小麻雀会被刘平带回来？还有小麻雀记忆里的画面，是谁在保护他？又是谁要伤害他？ “那他真是刘平的儿子？还是被遗弃的？” “不知道，得想办法找到刘平，从他那儿问。”江故帆慢慢放松，他不能太着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过去，是小麻雀的未来。 江故帆又问了一些刘平以前的事，去哪里打过工，跟谁关系好，林叔把知道的都说了，但刘平在村里的人际关系真不怎么样，要从村子里这边找到刘平的希望不大。 两人从阳台回来，小麻雀这边已经摆上了好几杯啤酒，江故帆坐到小麻雀身边，“都输了啊？” 小麻雀点头，看着江故帆情绪有些低迷。 “来，哥哥教你。”江故帆随手拿起一杯啤酒直接喝完，然后去拿第二杯，眼睛看着小麻雀手里的牌，还不差。 “小麻雀分心，老是看你，能打的牌也不要。”阿宾说，扔了一个对子。 “那是我帅，舍不得挪眼！是不是？”江故帆笑着，小麻雀能接受他走开，但总得看得见才会踏实。 小麻雀用力点头，挪了挪屁股往江故帆这边靠，两人又挨着了。 “帆哥！能不这么自恋吗？”阿宾笑了起来，他承认江故帆的确长得帅气，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夸自己不是？ “我这是有资本，还有小迷弟。”江故帆也不忌讳，让小麻雀把最大的一对压上，然后拆了一手顺子，最后手里头就剩三张了，一个小对和一张2，两张鬼也早出去了，所以2是最大的。 “小麻雀不像迷弟，他比迷弟更粘人。”林小北说，把牌一收挥了挥手，表示过。阿宾也是，手里就剩几张了，根本凑不出一个顺子。 “比迷弟更粘人的是什么？儿子？”江故帆挑眉，让小麻雀把2放了下去，最后就剩一对了。 “儿子不粘人，你看我从来不粘我爸，女儿是前世的情人，儿子是上辈子的仇人！”林小北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在笑，十几岁的小孩儿最叛逆，想法多。 “你小的时候还天天挂你爸背上！”说话的是老爷爷，直接当众给他戳穿了。 “爷！你怎么老拆台啊！”林小北笑乐了，那才多大点啊，哪记得这些。 “拆什么台！你爷说的事实！”林叔语气有点死板，估计还未昨天那事生气呢！ 林小北没说话，给牌放下了，反正也输了，就倒了杯酒咕咚灌下去了。 林叔这才跟江故帆说了昨天的事，“小北年纪小，不懂事！还把那红包给接了！” “叔！他没接！”江故帆说，“我让小麻雀放他兜里的，他不知道。小麻雀懂的不多，得慢慢教，爷爷给他红包是喜欢他，他接着是应该的。但也不能只一味的收取不懂付出，这样的价值观对他不好。” “这样啊？”林叔明显没想到这些，就觉得不该拿小麻雀的钱。 “对！我给他买衣服，他负责洗，我买菜他就煮午饭，我教他写字他就扫地。” “小麻雀煮饭啊？”林小北惊讶的问，感觉小麻雀应该不会才对。 “对，早饭晚饭我弄，午饭他弄。”江故帆笑着说，“一会儿给你们尝尝他的手艺。” “真的假的？”阿宾有点不太相信，毕竟在他们看来小麻雀就是一个什么也懂，什么也不明白，除了害怕和逃避之外什么都不会的一个小哑巴。 “你别不信，虽然才刚学但味不错，没准比你弄得还好。”江故帆拿起最后一杯啤酒喝了个精光。 “帆哥是不是吃饭特随便，所以只要不难吃都觉得不错？”林小北发着牌，感觉江故帆就是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人。 “我只是不挑食，不是没味觉。”江故帆放下酒杯，小麻雀输来的酒都被他摆平了。 玩玩闹闹到中午江故帆就和小麻雀到楼下开始准备午餐了，林小北跟阿宾也挺好奇的，就跟了上来，一人拿了一包零食在厨房门口瞅着，还跟江故帆聊天。 小麻雀做饭挺顺手的，就说那个红烧肉，要加的调料挺多的，小麻雀一点没落下，起锅出来挺好看，就跟视频里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个滤镜而已，而且味道特别香。 “我靠！这味可以啊。”阿宾忍不住称赞，红烧肉还是挺难做的，他妈试了好几次才成功，他本身也挺喜欢红烧肉的。 “我觉得小麻雀长大了可以去做厨师。”林小北提议，小麻雀没上过学，又是哑巴，唯一的出路就是学个一技之长了吧。 “那不行，太辛苦了。”江故帆说，给红烧肉放在一边的大蒸笼里盖好，后面还有好几个菜呢，不能放凉了。 “小麻雀以后找工作的话很困难吧？”阿宾说，他们接触到的都是去外地打工的，赚的都是辛苦钱，像做厨师还算一份高薪职业呢。 “等他能适应和人相处了再说吧。”江故帆没考虑那么多，甚至一直没想过让小麻雀学什么东西应对将来。 “帆哥不会是没想过吧？” “还真没想过，他这样别说去工作了，就是出去买点东西都要跟着。” “可小麻雀总是要长大一个人生活的，帆哥不也得结婚吗？难道结婚了还跟小麻雀住一块儿？我哥结婚都搬出去城里了，回的少，连我这个亲弟都不怎么管。”林小北抱怨，小时候他跟他哥关系很好的，但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就算过年回家也是各玩各的。 “结婚还早着呢。”江故帆说，“我都打算二十七八三十了再结。” “那得多老啊。”阿宾笑了笑，“我们这儿结婚的特别早，十几二十的，二十五六都算晚婚的。” “结婚不能早，特别是男人。二十来岁还跟个小孩似的，想一出是一处，心性未定，经不住诱惑。” “帆哥！你说话怎么跟个老头一样。” “你见过长成我这样的老头？”江故帆挑眉，已经帮着小麻雀把土豆片盛出来了，“再说了，没有稳固的生活和心态你拿什么照顾自己喜欢的人？难道就凭你喜欢她？可能熬到最后连那一点丁儿的喜欢也被磨没了，什么也不剩下。” “帆哥.......” “少打听事，你这样的出去得挨揍。”江故帆打断阿宾的话，不用想都知道他要问什么。 “帆哥你这就不对了，非把我们的好奇心勾起来，又不告诉我们，吊胃口了。” “吊你们怎么了？两小孩儿！”江故帆笑，他身边都是跟他差不多大的人，跟这样的小孩儿处的少，觉得挺有趣。关键是因为小麻雀吧，他觉得小麻雀应该多和同龄人相处，他跟林小北他们表现的越亲近小麻雀也会越放松。 “你又不比我们大多少。” “六岁得有半轮了，差两沟呢。”江故帆说完就笑了，林小北他们也笑，就小麻雀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他，为什么会突然笑呢。 “弄好了吗？”江故帆问他，小麻雀点头，火已经关掉了，做的还挺快。 江故帆让林小北两人一人端了几道菜上去，然后跟小麻雀洗了碗端着热汤上了二楼，因为有大人江故帆就把梁叔上次带的白酒拿了出来，跟林叔和老爷爷喝上了白酒，林小北跟阿宾还是喝的啤酒，只有小麻雀坐在江故帆身边抱着一碗热汤啜着。小麻雀不喝酒，江故帆也不希望他喝，可乐果汁这一类的饮料也少，喝的最多的还是牛奶跟汤，他还想着什么时候让小麻雀学着煲骨头汤呢，大骨头棒子最补钙。 刚上桌没多久那盘红烧肉就没了，江故帆就吃了一块，也只给小麻雀夹了三块，其他的都让林小北跟阿宾干完了，啤酒也喝的咕咚响。 第二十五章 “吃饱了吗？”江故帆问小麻雀，午餐摄入的食肉好像少了点啊。 小麻雀点头，红烧肉没吃上江故帆给他盛了一大碗白菜肉汤，他肚子都快鼓起来了。 “下午饿了可以吃零食，不能吃薯片。” “帆哥也太小气了，薯片都不让小麻雀吃！”阿宾满足的放下碗筷，红烧肉他吃的是最多的了。 “薯片味道太重，影响食欲。我还指望他多吃点饭能长高点。”江湖安拍了拍他的头，小麻雀比同龄的林小北他们矮了一大截，估计顶多也就150。 “除了吃饭还得多运动吧？打篮球什么的？很多人都说能长高。” “这儿有篮球场吗？”江故帆问，他每天都是带着小麻雀在家里窝着，运动好像还真没有。 “村委会旁边有一个，平时都没什么人。” 林小北这边说着江故帆放在房间的手机就响了，起身去接，打电话来的是一个高中的同学，只有存过号码但几乎没有联系过。 “帆哥？” “嗯，是我。”江故帆应了一声，上高中那会儿他名气还是挺大的，同学不管男女都这么叫他。 “呼！太久没联系还怕你换号了。”陈牧松了口气了，“是这样，头先见到新子，他说你没在市里？” “是，出来玩几天，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请帆哥给个意见。” “你说。”江故帆拿着电话走出房间，林小北和阿宾很主动的开始收拾桌子，江故帆没拦着，就打开了电视机，也不能让林叔跟老爷爷在哪儿干坐着。 “是这样，我呢想在老家开间酒吧，关系都有，手续也能办下来，就是缺了笔钱，而且也怕有人来闹事！新子说你开了不少店，手底下的人也不少，能不能帮忙问问有没有我老家那边的？” 江故帆明白陈牧的意思，江故帆是混早就在学校里传开了，陈牧想开酒吧除了上面的关系也得有道上的，要不然容易出事，就跟以前北坡子和大湾找麻烦一样。他手底下的人不都全是市里的，也有周边城镇的，虽然市里繁华热闹，但在家里就能谋生路的又何必跑那么远。 “你老家那儿的？”江故帆问，陈牧那边报了地址江故帆就笑了一下，原来陈牧跟梁琛是一个地方的，不过一个住乡下，一个住城区。 “有几个，但我不确定他们愿不愿意来，还得看你给他们开什么条件。”江故帆下了楼把冰箱里的水果拿了出来，给了厨房里洗碗的林小北，又问陈牧，“你还缺多少？” “不多，就还差几万，主要是心里没个底不敢开。” “这样吧，我给你问问。如果行的话我让他们自己凑十万给你，算入个股，年底收点分红他们自己也能多上点心。” “那这样的话？”陈牧有些犹豫，他开酒吧主要就是想赚钱，如果分出去不就代表自己赚的少了？ “他们也不是光给你看场子，调酒营销我让他们学会了再来，其他方面就你自己跟他们谈。” “那好！谢谢你了帆哥。” “没事，我现在给问问，有消息打给你。” “好。” 江故帆挂了电话就在群里发了条语音信息，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很快就一堆使劲闪，江故帆没理，拿着水果盘又上去了，小麻雀也一直跟在他后面转了半天。 江故帆跟林叔他们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麻雀又跟他们一起开始斗地主了，可能因为中午喝了不少酒林小北和阿宾都有点嗨，一直吵吵闹闹的没个消停。 江故帆还得吃饭前和几杯啤酒，中午也喝了点白酒，现在又得帮小麻雀和啤酒，喝的有点晕了。看了看微信，有几条私信过来的，都是问陈牧那个酒吧怎么样，是有这个心思吧。不过陈牧的酒吧只是设想状态，他们也挺没谱的，怕地方不好或者环境不好，江故帆揉了揉眉心，只能又把电话打给陈牧。 “你这边看过地方没？是新建还是盘别人的？”江故帆直接问，他也需要点消息。 “看过几个店面也找过转让的，有点拿不准主意。”陈牧跟江故帆一样，年轻！对于那么一大笔的资金出手考虑的很多，也比较谨慎。 “这样吧，你看什么时间有空我来一趟，给看看。” “那多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来跑去的。” “不远，一个多小时，刚好去逛逛。”江故帆说，镇上的店不多，他也想去城区里买点东西。 “看帆哥的，我随时有空。” “就今天吧，早点确定好了也懒得操心。” “行！那我等你。” “嗯。”江故帆合上电话，“你两下午得去学校？” “嗯，一会儿就得走，不然赶不上班车了。”林小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手里的牌，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故帆看了看手机已经三点了，去城区要一个小时左右，坐班车的话可能会更久。 “一块儿吧，我带小麻雀去玩两天。”江故帆说着把小麻雀招了过来，让他带一套换的衣服，他也得拿一套。 江故帆又带了一些水果和零食在车上，然后开车跟小麻雀到了镇上，林小北和阿宾还是坐摩托来的，各自回家里拿东西去了。 江故帆开着音乐行驶在路上，小麻雀就趴在床上看外边的风景，看厌了就转回来看江故帆，两小孩在后面聊天，偶尔还跟着音乐哼两声。 江故帆给他们送到了学校门口，从外面看挺大，管理的也严，不是学校里的车都不让进。下车之后林小北还回身招了招手，小麻雀也抬手挥了一下，跟林小北说再见。 林小北他们走了之后江故帆问小麻雀饿不饿，小麻雀摇头江故帆才打电话给陈牧，约了一个地址碰面。陈牧选在了一家火锅店门口，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的，看上去像情侣。 “帆哥。”陈牧一见江故帆下车就快步走了过来，那女的就跟在后边。 “好久不见。”江故帆礼貌的笑了笑，跟陈牧握手，副驾驶座的小麻雀也从车上跳了下来，关上车门，“这是小麻雀，我弟。小麻雀，这是哥哥的朋友。” 小麻雀听了就对陈牧笑了一下，然后抓着江故帆的手不动了，也不再去看陈牧。 “他挺怕生的。”江故帆说，可能是因为换了一个环境又有陌生人出现，小麻雀抓着他的手很紧。 “哦！先进去坐吧，让他缓缓。”陈牧说，把后面的女人拉了过来，“这是我女朋友，袁青青。” “帆哥。”袁青青看着有点内向，说话声音也小。 江故帆点了点头说，“吃饭不急，先看看地方吧。” “那好，看完了吃也是一样的。”陈牧说，就去给车开了过来。 江故帆没再开自己的车，反正只是去看看地方，转一圈还得再过来吃饭，而且各自开车也不方便谈事。 陈牧本来是想让江故帆坐副驾驶的，但车一开过来江故帆就开了后边的车门让小麻雀先上车，随后也跟了进去，还特别细心的为他扣上安全带。 “怎么突然想开酒吧了？”江故帆问陈牧，陈牧虽然和他们也算玩的开，但他跟姚倩一样都是好学生，突然说开酒吧还真让江故帆有点意外。 “做点小生意呗，比替人打工强。”陈牧说，其实他也有想过开别的店，最后还是决定了开间酒吧。 “你这刚大学毕业呢吧。”江故帆笑了笑，一晃四年可不就刚大学毕业吗？ “在外边实习了一年，感觉吧不如自己开间店过得舒服。同学里边好几个这样想法的，都凑钱准备自己干呢。” “可以试试。”江故帆名义下的酒吧有几家，生意也都不错，反正能赚不亏就成。 “帆哥！这高中毕业咱们都没一起聚过了吧？以前回来几次打你电话总忙。”陈牧从后视镜里面看了江故帆一眼，上大学过年过节都得回来，老同学聚了几次，但每次打给江故帆都被拒绝了。 “现在闲了。”江故帆笑了笑，那会的确事情多，还有就是挺害怕看见姚倩的，所以就拒绝了。 “那元旦一起聚聚？” “你们安排吧，到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江故帆没所谓，该放下的已经放下了，平常心对待就好。 “那行，找个时间跟他们说说。” 小麻雀看着江故帆，两个人都靠着窗坐，所以中间空着一大截。小麻雀以前坐在前面中间没座位，而且江故帆开着车，他就老老实实的待着看着，现在江故帆不开车中间也能坐，就开始扭了。扯安全带，折腾了半天才给弄下来，然后挪了挪屁股就往江故帆那边过去了。 江故帆没在意任由小麻雀往他这边靠，只是拉了中间座位的安全带再次给他系上，并且说了一句，“下车才能拆。” 小麻雀点头，双头撑在江故帆腿上往外边看，都是很高的房子，干净漂亮，人也多，跟镇上完全不一样。不过看多了小麻雀就没什么兴趣了，又跌坐了回来，无聊的用手指头在江故帆手上写写画画。 江故帆一边跟陈牧在讨论酒吧的问题，一边认小麻雀写在他手上的字，两不耽误。 “有盘出去的酒吧吗？地段不错的话简单改装一下就行，能省不少。” “我也这么想，不过地段好的生意都不错，也没人转。” “那到是，酒吧新开的话宣传要做足，不然也没什么意思。”江故帆又低头对小麻雀说，“刚刚那个字写错了，少了一笔。” 小麻雀停下想，想他刚刚写的什么，哪里少了一笔？然后继续写，写完了抬头起来看着江故帆，用眼神问他：对了吗？ “对了。”江故帆说，只要他提醒一下小麻雀就能很快的更正过来，而且下一次就不会再错，“在哪儿看看到的？哥哥没教你这个。” 小麻雀伸手指窗外，外面招牌他看见的。 “影，光下面的影子，你刚刚看见的应该是电影院吧？” 小麻雀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摇头，他也不知道，就只记得那个影了。 “那你看，看到不认识的就记着写下来，晚上哥哥在教你认。” 小麻雀点头，又来了兴趣探这头往外面看。 “他？......”从一开始见到小麻雀陈牧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没好开口。 “他不会说话。”江故帆直言。 “以前也没听说帆哥有个弟弟。”陈牧没想太多，况且江故帆看起来对小麻雀很好，小麻雀也很依赖江故帆，怎么感觉都像亲兄弟，就算不是亲的也是堂弟表弟之类的吧。 “刚捡来的。”江故帆笑了笑，揉了揉小麻雀的脑袋，这头发好像也该去修修了。给他捡回来的时候就用剪刀理了理，这会儿长了点就感觉参差不齐了。 “捡的？”陈牧有点不信，现在这个社会哪能捡到人的啊。 “对啊，就开着车，然后就从前面冒了出来，看着挺乖的就领回去了。”江故帆嘴角上扬，想到当时碰见小麻雀的时候，一脸脏兮兮的哪里可爱了。 陈牧笑了笑，也道，“是挺好看的一小孩儿，你要不说他是你弟弟还以为是小女孩呢，就是头发短了点。” “他有那么像女孩吗？”江故帆问，何志新第一次见他也这么说。 “瘦瘦小小的，看着挺像的。”陈牧说的也是实话，小麻雀瘦的很，而且个子也小，可不就跟个小女孩儿一样吗？ “男孩子发育的慢，没准过个一年半载的就上去了。我弟也是，上初中才一米五，高中两年就一米七几了。”袁青青说，她跟陈牧差不多大，应该是一起上大学的同学。 “听着是那么回事。”江故帆点头，小麻雀这是典型的营养不良，而且现在除了牛奶鸡蛋和肉食之外他们吃的都很随便，也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 “你要担心可以买点钙片和营养品给他吃，上大学吃了两瓶钙片还窜了5公分，现在有180了。”陈牧180的身高算不错了，但比起江故帆还是差了一点。 “试试吧，不能老跟个小姑娘似的。”江故帆说，车也开进了一条夜市街里。 “就这，附近有两个酒吧，生意都不错。”陈牧一边倒车一边说，“前边有个大商场，周围都是步行街，小吃服装店很热闹。那边还有一个大酒店，KTV网吧都有，这边影城看见了吧，帆哥要想看电影可以来这，环境比路边上那个好。” “嗯，先进去看看地方。”江故帆说，陈牧这边也把车停了下来，再往里面人多，车不好开进去，而且也没办法停车。 第二十六章 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街边小吃店挺多，也有网吧和一些零散的小店。江故帆和陈牧并排走，小麻雀在江故帆旁边，抱着他的胳膊一直缩，因为身边一直有人来往。 江故帆感觉到小麻雀的不适应伸手拦过他的肩膀，低声说，“没事，哥哥在这儿。” 小麻雀攥紧了他的衣服，脑袋往江故帆身上拱，脚下的步子也随着江故帆移动，尽可能不去看那些人，也不让他们碰到自己。 拐角之后人少了不少，主要是这条街逛的人不多，但有一家露天咖啡厅，气氛不错。再往里走就能看见一间装修的挺有风格的酒吧，对门是间KTV，在过几个门店就能看见一家连锁酒店。 酒吧挺热闹，从外面都能看出来里面有不少人，还有几个男的在酒吧门口，不太像客人，应该是看场的。 “要不进去坐坐？”陈牧问，反正在外面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我怕他适应不了。”江故帆看了看小麻雀，从进来这边他就一直攥着他的衣服，紧张劲儿还没过。 “里面有隔间，能行吗？”陈牧问。 “应该可以。”江故帆伸手抬起小麻雀的脑袋跟他说，“哥哥带你进去里面玩，人可能会很多，碰到了别害怕，哥哥搂着，不会丢。” 小麻雀有点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江故帆指的酒吧，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没表态。 “估计不行了。”江故帆也没办法，万一进去之后被人碰到他肯定哭。 “那就去这边看看，前几天我来看了，那有家店要转，地方挺大的，就是没这儿热闹。”陈牧把江故帆引到旁边那条街，的确冷清多了，转让的是一家两层酒楼，地方挺大，生意不怎么样。 “帆哥觉得怎么样？”陈牧问。 江故帆看了看四边，这里离商城比那条街近，就是街口比较窄，只有一家旧便利店，吸引不来什么人。 “这地方我觉得可以，但你前期投入会很大。”江故帆指了指街口，“得在街口弄点吸引人的东西，那家酒吧就是因为有个咖啡店，在这附近逛街累了就往咖啡店坐坐，自然而然就看见那酒吧了。得把便利店对面那个门店也弄下来，找别人或是自己，弄点吸引人的，把人流量吸引过来，再就是前期的宣传和酒吧本身的吸引力。” “那开什么店才能吸引人？”陈牧没想过，这样的概念笼统了。 “这你得问喜欢逛街的人。”江故帆笑了笑，和陈牧一起把目光移到了袁青青身上。 “大概就是奶茶店和小吃店吧。”袁青青说，“出来逛街的都是玩，除了买就是吃，然后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聊聊天什么的。” “但是这几家门店都很小，就算做也坐不了几个人。”想法是可以，但也存在不少问题。 “街口窄，门店小，但酒楼宽敞，把停车场换成露天餐桌，做精致的外装饰。”江故帆觉得这家酒楼的地段不错，但至于为什么没有生意就不得而知了。 陈牧和江故帆具体讨论了一下，营销和技术问题江故帆这边都能解决，而他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方面，如果没有人合作互相盈利的话他就得同时开两家店，会让他吃不消。 “真想开？”江故帆问陈牧，感觉陈牧对这个兴趣挺大的。 “没办法，我要不开这店以后怎么娶青青？”陈牧点上烟吸了一口，感觉压力挺重的。 “跟结婚有什么关系？”江故帆就不明白了，开酒吧跟结婚好像并没有什么冲突才是。 “青青是我在大学认识的，当地人，条件很好，标准的富二代。她家里虽然不反对我们交往，但是结婚需要达到他们期望的标准。帆哥也知道，我们家虽然还行，但比起富二代来差远了，而且我也想证明自己有能力给青青幸福！” “想法不错，有担当！”江故帆拍了拍的他肩膀，为了自己爱的人，他孤注一掷赌上自己的所有。 “帆哥你就别笑话了。”陈牧笑了笑，“还是资历不够，感觉做什么都没底气。” “其实不管做什么都只有做了才知道行不行！” “帆哥你这......”陈牧啧了一声，“我真怀疑你那么多家店怎么开起来的！” “就找地方，办手续，完事装修开业。”江故帆说的轻松，其实地方都是他一家一家找的，跑了不少地方，装修设计也都是他一一过目拍板动工的。 “当我没问过。”陈牧立刻摆手，要是能像江故帆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其实也不难，不要想着赔本，想着努力赚钱就行。”江故帆摸了摸小麻雀的脑袋，这地方没几个人，但小麻雀还是贴在他身上不肯挪开。 “话是这么说，但这样弄得话钱就差远了。”陈牧说，就这个租金和装修的问题，还有进货前期营销周转，得花不少钱。 “先这样吧，你好好考虑考虑。”江故帆看了一眼街口，袁青青已经回来了，拿了几杯奶茶还有一些小串。 “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买了几个口味，这边是辣的，这边没辣。”袁青青把两包串递了过来，本来是递给小麻雀的，但小麻雀没接。 “谢谢。”江故帆从袋子里拿了两串不辣的火腿，递给小麻雀一根，又把奶茶接了过来。 “不用客气。”袁青青笑了笑到了陈牧身边，“小麻雀是不是不喜欢这些？” “他不是不喜欢，就是怕生，要看见的多了就还好，能在一起玩会儿，别碰他就成。”江故帆一只手牵着小麻雀一只手勾着两杯奶茶，小麻雀已经吃上了。 “是这样啊，我还怕他不喜欢。”袁青青没有多问，小麻雀这样很明显就能看出一点问题。 “要不找个地方吃饭吧，我看他好像饿了。”陈牧看了小麻雀一样，吃着火腿挺香的样子。 “先逛逛，有奶茶垫着。”江故帆又把奶茶递给他，小麻雀小口的啜着，这是他第二次喝奶茶，还是很甜。 “那去商场那边逛吧。”袁青青说，江故帆也表示同意。 从这边去商场挺近的，走路十来分钟，这一路上都是店，服装饰品最多，然后就是偶尔小吃跟奶茶咖啡厅蛋糕店，热闹。商场也大，中心区域是金店玉器，还有手表眼镜之类的，周围一圈和二楼都是鞋店，三楼跟四楼是服装，在上面的江故帆就没怎么仔细看了。 一进商场江故帆就瞄到了一副墨镜，暗黑色的，一眼看过去挺酷，就拉着小麻雀过去带上了。 “酷！”陈牧一看就笑了，说实话江故帆戴着挺帅的，有点混的感觉，而且是看起来特有范的那种。 “家里那个忘带了，镇上也没有，开车老射我眼。”江故帆把眼镜摘下来看了看，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喝奶茶的小麻雀，直接挂他耳朵上了。 小麻雀看着眼前突然变暗的画面条件反射的去碰眼镜，被江故帆拦住了，仔细瞅了瞅小麻雀，总觉得有些怪。 “眼镜酷过头了，小麻雀应该比较合适这个。”袁青青以自己的审美拿了一个同款，但颜色不一样，是金色的。 江故帆给他换上效果很明显，有点文艺范，感觉挺不错的。江故帆给他拍了下来，然后摘掉墨镜问他。 “好看吗？” 小麻雀看了半天才看明白手里的那个人是自己，都快不认识了，但还是回应了江故帆的问题，点了点头。 江故帆直接让人包了起来付账，然后往二楼走了，他还想给小麻雀买两双好点的鞋，在店里挑的时候袁青青也挑了一双小白鞋，给脚上穿的高跟鞋换了下来。袁青青还给小麻雀挑了几双，不得不说袁青青的眼光很不错，至少比江故帆来的好。 挑完鞋江故帆又看到了一款双肩包，直接拿了一个灰色的丢给鞋子一起付钱了。江故帆给两幅墨镜放进背包里，他想着小麻雀的那个平板，下次出来可以放包里背着，还能再装一盒牛奶什么的，反正感觉用的上就买了。 江故帆手里拎着两个鞋盒，小麻雀背着背包，已经不再像第一次江故帆给他买鞋那样去纠结价格了，因为就算他不愿江故帆还是会买。 小麻雀把最后一口奶茶啜进嘴里，拿着奶茶杯四下看，干干净净的，要丢在哪里才好？江故帆把他带到了电梯旁边，只给他看垃圾桶上面的标志，“这两个标志在一起就是垃圾桶，放进去吧。” 小麻雀点头把奶茶杯放了进去，然后继续拉着江故帆的手跟着他走，好多人都看了过来，毕竟是两个男的，勾肩搭背还好理解，像情侣那样牵着手的就少见了。江故帆自然感觉到了那些异样的眼光，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放开小麻雀。 “饿了没？”江故帆问他，这会儿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平时他们在家六点就吃饭了。 小麻雀摇头，刚刚喝完奶茶他还不饿，只是停下来在江故帆手上写：哥哥不买 小麻雀看着江故帆，好像除了那副墨镜之外其他都是买给他的。 “小麻雀要给哥哥挑吗？”江故帆问他，还知道顾他了。 小麻雀摇头在江故帆手上写了两个字：不会 “哥哥也不会，就走走，有喜欢的告诉哥哥。”江故帆继续牵着他，小麻雀只是点头，时不时往店面里看。 到三楼江故帆就跟陈牧分开了，因为一边是男装一边是女装，江故帆带着小麻雀去男装店里看，这里的衣服感觉不错，江故帆打算再给小麻雀买两件，毕竟天越来越凉了，他都只有两件外套，不保暖。 江故帆不怎么喜欢挑衣服，就一眼看过去哪件比较顺眼就试哪件，有时候都不试直接拿了就走，反正自认为穿什么都好看。 江故帆看中了一件银灰色的长款羽绒服，很暖和的样子，关键看着就挺舒服的。江故帆东西放在沙发上，然后把小麻雀背上的包也拿了下来，让他脱了外套试了试。感觉还不错，比他身上这件外套好看，后边还有个帽子，要下个小雨什么的还能戴一戴。小麻雀伸了伸胳膊，感觉衣袖有点长了，遮住了半只手。 “长高了就不长了。”江故帆说，小麻雀点头，把衣服又脱了下来递给江故帆。 “让哥哥也买？”江故帆看了一眼小麻雀，眼里满满的期待，于是拿了一件大的往身上套。 “好看？”江故帆问他，穿身上挺轻巧，但他觉得热，羽绒服他都好几年没穿过了。 小麻雀点头，因为江故帆好看所以穿什么都好看，而且这件衣服是也是江故帆选的。 “好看就好看吧。”江故帆给脱了下来，只是把小麻雀那件拿给店员让他包起来。这下小麻雀不乐意了，把江故帆脱下来的那件抱在手里，一副非要买下来的样子。 “听哥哥说，衣服好看，但是哥哥穿着热。”江故帆说，就算冬天下雪他也没穿过羽绒服。 小麻雀摇头，在江故帆手心写：冬天 “是不是非要哥哥买？”江故帆又问，还头一回见他这么执拗。 小麻雀点头，把衣服又还到江故帆手里，拉着他去了收银台。江故帆只能无奈摇头，把两件衣服的钱都给了。 余下的时间两个人又逛了几家店，但凡江故帆想给小麻雀买的小麻雀都要算他一份，江故帆就只能往自己的风格挑，不然他就只能穿着一身卡通了，不过江故帆还是挺喜欢那件印着小恐龙的T恤，小麻雀穿上特别可爱。小麻雀自己也挺喜欢的，最后在小麻雀的一再坚持下江故帆也买了一件，不打算穿着出门，当睡衣应该不错。 逛完了江故帆就和小麻雀坐在休息椅上休息，已经不打算在去楼上了，陈牧那边就光的比较久了，差不多九点半才完事，还只有一个包，完全不如江故帆和小麻雀有收获。 第二十七章 “找个地儿吃饭吧，是在附近吃还是去停车的那儿？”陈牧问，要去江故帆停车的那儿就有点远，不过那儿有个火锅店，牛肉一绝，江故帆喜欢。 “去那边吧，我感觉到了牛肉在召唤我。”江故帆笑，他爱吃火锅，更喜欢牛肉火锅，他这点爱好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感觉都不用问。”陈牧笑，帮江故帆拎了两个袋子出了商场，关键他们买的太多了，而且基本都是两份。 袁青青瞄了一眼袋子里的衣服，“你们买的一样的啊？” “给他一个人买不乐意，非拉着我一块儿。” “挺好玩的，跟情侣装一样。”袁青青半开玩笑的说，而且两个人一直拉着手，要不是小麻雀是男孩还是怕生依赖江故帆，袁青青都怀疑小麻雀是不是喜欢江故帆了。 “情侣装不贴切，应该是亲子装。”江故帆也没在意，感觉和小麻雀在一起就跟带了一个儿子一样。 “亲子装也不错，一帅爸，一乖娃，回头率挺高。”陈牧也觉得江故帆对小麻雀的宠有点像好爸爸的溺爱了。 “这句话爱听。”江故帆笑，竟然有点期待和小麻雀穿同样的衣服出门会有什么感觉了。 陈牧开着车又回到了碰面的地方，江故帆先把买的东西丢在后座，又把小麻雀的平板拿出了出来，发现手机信号灯一直在闪，点开看是林小北他们买的群聊，还有来自林小北的私聊。 “林小北找你。”江故帆把平板给他，小麻雀打开平板看，因为太大要两只手拿着，江故帆就搂着他的肩往里走，还得提醒他抬脚。 _小麻雀在哪儿玩呢 _什么时候回去 小麻雀看着信息，这两句他都懂，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不认识。 _买衣服 _买到现在？我还以为已经睡了 _没吃饭不睡 _都十点了 _现在吃 _那你先吃饭，宿舍该熄灯了 吃饭小麻雀是知道的，但后面‘熄灯’两个字就不懂了，把平板拿给江故帆看，寻求解释。 “就是关灯。”江故帆把小麻雀带进包间里坐下，直接就点了两份牛肉，其他的就让陈牧和袁青青点了。 “小麻雀喜欢吃什么？”袁青青问，她还挺喜欢小麻雀的，就是亲近不上。 “他不挑食，就是吃不了辣。”江故帆说，但他喜欢辣，特别是火锅有辣才够味。 “那就点鸳鸯锅吧，我记得你挺能吃辣的。”陈牧点了鸳鸯锅，袁青青就点配菜。 火锅上的快，江故帆一边汤牛肉一边给小麻雀烫丸子，没事还跟陈牧聊两句，说的都是以前上学那儿点事，但都很巧妙的避开了姚倩，应该是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 小麻雀吃的快，江故帆又跟陈牧喝了点酒，吃的慢，没一会儿小麻雀就抱着平板打起了瞌睡，江故帆干脆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了。 江故帆和陈牧挨着，该喝酒喝酒该吃还吃，就放低了聊天的音量，还是挺高兴的。 吃过饭后江故帆才把小麻雀叫醒，搂着他往外面走，陈牧去付了钱，到了门口就分开了。陈牧喝了酒所以是袁青青开车，江故帆懒得再折腾，就去车里把衣服拿上直接带小麻雀进了最近的一家宾馆，掏出身份证。 “开一间房。” “先生是两位吗？” “是。”江故帆说，“他还没有身份证。” “那请问他是您什么人？”前台小姐刷了一下江故帆的身份证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弟。” 江故帆说完前台小姐眼神就变了，立马说，“好的，请稍等。” 给了钱拿了房卡和身份证江故帆带着小麻雀进了电梯，刚关上门江故帆就忍不住说，“快点长高吧，又有人当你是小姑娘。” 小麻雀拍了拍胸口，向江故帆证明他的性别，毕男女的性别定义他还是懂的。 江故帆低声笑，除了身高之外他是不是得教教小麻雀别的，譬如把这小身板练出点肌肉来，还有他这细皮嫩肉的，都赶得上娇生惯养的袁青青了。去海边吧，江故帆这么想，给他晒黑点就没那么娇气了。 出电梯刷卡进房间，房间还不错，两张单人床，干净整洁。 “去洗澡，洗完了睡觉。”江故帆把包里的干净衣服给他拿了出来，让他去浴室洗澡。江故帆自己就在窗户边点了根烟，看了看手机。 陈牧看的那家酒店地理位置不错，要是营销做得好生意肯定好，他都盘算着陈牧不做他自己做了，于是拿了给小麻雀带出来的纸笔开始勾画。 江故帆素描不错，线条不需要尺也能画的直标标的，但是因为酒店内部结构没有进去看，所以只画了外装修和露天场地。 刚画完大致的轮廓小麻雀就出来了，半睁着眼抱住江故帆，湿漉漉的头发蹭了他一身水。 “怎么不擦干？”江故帆让他坐在床边，去浴室拿了毛巾出来给他擦头发，小麻雀就怏怏的坐着，眼皮越来越往下沉，坐着都快睡着了。 好在小麻雀头发短，擦了几下就差不多干了，江故帆给他放到床上拉上被子，“睡吧，哥哥洗个澡。” 小麻雀在枕头上蹭了蹭，抱着被子就闭上眼了。两个人平时都睡得早，八点多九点，最多不超过九点半，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能不困么？ 江故帆看了小麻雀一会儿才拿了衣服去洗漱，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挂了条毛巾，开了灌可乐喝了半罐才开始擦头发。 叩叩叩！ 江故帆看了一眼门口，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敲门？江故帆没想开，但很快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江故帆怕吵着小麻雀就大步过去把门打开了。 “警察！请出示身份证！”门口站着两警察，而且不止是江故帆这儿，别的门口都有警察。 “等一下。”江故帆回身去沙发上把包里的身份证拿了出来。 一个警察拿着江故帆的身份证扫了一下，然后做登记，另一个人朝屋里看了一眼，瞅见睡在床上的小麻雀问，“他的身份证？” “他没有。”江故帆直言不讳，靠着门框，并没有让警察进去打扰的意思。 “把他叫起来，报一下姓名和家庭住址。”警察又说。 江故帆沉了一下脸，走到床边把小麻雀唤醒，没让他起床就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见到门口进来的两个人有点不高兴。 江故帆只报了镇上和村里名字，更细致的他也不知道，“他没有名字，要是怀疑我可以打电话到村里确认，他现在跟我，要没什么事我们也该休息了。” “他的身份我们会去确认，但要麻烦两位跟我们回去警局一趟。” 江故帆烦闷的站了起来，说实话他现在懒得折腾，而且想小麻雀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真不想打扰他，于是俯身下去想要把小麻雀抱起来。 “不许动！”警察喊了一声，完全把江故帆当做了犯罪嫌疑人看待，拽着他的胳膊往后扯了扯，另一个人靠近床边想要把小麻雀拉起来。 “别碰他！”江故帆沉声说。 但很明显，警察压根不会听他的，一个男人带着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孩，的确很可疑！ “艹！我说了别碰他！”江故帆也上了脾气，要换作别人配合就配合了，但是小麻雀不一样，他会害怕！会哭！会叫！ 江故帆这一声把小麻雀的瞌睡吓跑了，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床边的人，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陌生的让人害怕！ 小麻雀本能的看向江故帆，江故帆也看着他，绕过拦着他的警察想要去床边安慰一下小麻雀，结果那警察愣是要拦着他，站在床边的那个把手伸向了小麻雀。 一声惊叫响起，小麻雀抱着头后退，似乎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害怕的嘴唇都在发抖。 突如起来的惊叫也让两个警察措手不及，没想到小麻雀会是这样的反应，站在床边的那个警察试探性的和他交谈，刚一动小麻雀的反应更大了，叫的更大声。江故帆站在一边，面前杵着一个警察，另一个警察站在床边挡住了江故帆的视线。 他没看到怎么回事，只听到小麻雀哭叫，然后就是咚的一声，小麻雀从床的另一侧摔下来了。 江故帆皱眉直接动手给面前的警察推开快步走到小麻雀那儿，小麻雀摔在地上缩着四肢，一边叫一边哭，嘴唇都发白了。 江故帆知道他怕人，但没想到会怕成这个样子，把小麻雀从地上抱起来，红着眼看了一眼还站在床另一边的那个警察，杀气腾腾的！ 那个警察被江故帆的眼神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声音，几个警察都围了过来。 “干嘛呢这是！”说话的人微胖，年纪也比较大，应该是带队的，看到屋里的情景问，刚才小麻雀那一声他在走廊里都听见了。 江故帆喘着粗气没说话，小麻雀还在哭，身体也抖的厉害，比之前几次都严重。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把语气放低，捧着小麻雀的脸轻声说，“看着哥哥！就看着哥哥！什么都不要想！听见了吗？” 江故帆心里也没底，毕竟之前几次这样的安慰都对小麻雀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他看着小麻雀，眼泪还在落，发抖的手慢慢抬起来攥着他的衣服。 “没事，哥哥在这里没事的。”江故帆去擦他的眼泪，伸手在他后背轻抚，像哄孩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去赶走他的恐惧。 “队长！我真没动他！”站在床边的那个警察说，“我是想拉他下来，还没碰到他就这样了！” “没碰就这样了？那要碰了还得了！”队长瞪了他一眼，虽然是查案，但也不能存在扰民，要是这小孩出了什么问题这舆论性就大了！ “队长我真......” “闭嘴！”队长训斥了一声，“让你们查通缉犯！你们倒好！非要拽一小孩儿起来！” “他没身份证明。”另一个警察说，“我们就想带回去查清楚！” “想查人口是吧！把这身皮脱了慢慢查去！”队长挥手，“出去出去！没一个有用的！” “谁他妈敢从这儿出去！”江故帆放开小麻雀站了起来，小麻雀已经没再哭叫了，但是眼睛还红着，手也还在抖，明显是余劲儿没过。 屋里的警察都没想到江故帆会来这么一嗓子，都看了过来。 江故帆走到门口一脚给门踹得关上，响声很大，几个人明显听到了木板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晃动，木门轰的一声倒了下来，可见江故帆是有多生气。 屋里屋外的人都被江故帆这一脚吓住了，小麻雀也是吓得抬头，从床上跳下来扑进了江故帆怀里。 江故帆搂着他，刚刚的气势又平衡了一下，盯着那个吓得小麻雀哭叫的警察，“我他妈说了！别碰他！” “我哪儿知道他能怕成这样？！”那警察也有点虚，毕竟江故帆那一脚要是踹在他身上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知道？哭第一声你耳朵聋了？”江故帆冷笑了一下，小麻雀是在男人靠近的时候就哭了一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从床上摔了下去，而且哭的更厉害了！ “我......”男人语塞，他以为小麻雀只是一时惊吓，平缓了就好！ “非要我说他给人碰会哭会嚎你他妈才听懂的是吗？！”江故帆气的厉害，从一开始他就耐着性子配合查，一是没想惹事，二是怕惊到小麻雀，结果可好了，配合还他妈配合成这样！ “都是误会！”队长出来讲和，对江故帆说，“这事是他们做的不对，吓着了小朋友，抱歉！” 江故帆看了一眼胖队长，还是把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身上，显然没有要罢手的意思！ 男人被他看得发毛，但好歹也是警察，平时到哪儿不是耀武扬威的，很快就横了起来，“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人我怀疑他怎么了！” 江故帆一听就冷笑了一下，揉了揉小麻雀的头顶反问，“CH443852，王安国涉嫌贩毒，非法持枪，诱拐儿童，多次聚众斗殴于2013年10月7日被捕。缴获毒品6KG，□□一把子弹4发，解救诱拐儿童17人。我报的地址熟悉吗？是不是有一个孩子就被送回了哪儿？就算是市里的案子你们这儿不关心，但刘平的案子是你们在负责吧？还是说你们根本连档案都没看过？” 第二十八章 CH443852是案件档案编码，而王安国就是北坡子的大名。江故帆这么一说两个人离开反应过来，再次确定了江故帆报出来的地址，也在随身携带的手机里查到了刘平和小麻雀的档案，上面描述了小麻雀的具体情况和病症。 “地址说了，情况也说了！人也叫起来了！去警察局协助调查！可以！我他妈耐着性子跟你说了两回‘别碰他’当我闹着玩呢？”江故帆这会儿眼前还是小麻雀缩在地上哭的情景，根本没办法把这股邪火压下去！ 屋里一下子没了声音，外面聚集的人倒是议论纷纷了，有来住宿的客人，也有旅馆的工作人员，都往屋里看，外面的几个警察拦都拦不住。 “好了！这事我也说了是他两做的不对！但退一万步说，他们也是为了小孩儿的安全着想！”胖子队长叹了口气，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的过失，不能把事闹大，闹大了不好收拾！ “这酒店连锁的？一间房一晚上300起，现在被拐卖都这么好待遇了？我身份证你们查了，有案底吗？还是假的？”江故帆没松口，决心和这几个人杠上了。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江故帆的身份证，没有案底，也不是假的，而且那小孩儿看着也不像被骗出来的。但当时他就想着那小孩儿没有身份证明，可能有问题就....... 胖子队长把江故帆的身份证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名字就停了下来，然后去看下面的家庭住址，回身看向江故帆试探的问了一句，“江家老二？” 江故帆也愣了一下，江家老二这个名字是长辈对他的称呼，小时候江老头那些朋友都这么叫他，叫江西辞也是江家老大。 “真是你啊！”胖子队长直接大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了江故帆肩膀上，“老金头！还记得不？” “金叔！”江故帆拍了一下额头然后笑了，“你这长得也忒胖了，没认出来！” “你这小子我也没认出来，都这么大了，那临门一脚！嚯！吓掉你金叔半条命！”金叔瞧了一眼摔在地上的门，还真是有劲啊！ “没忍住。”江故帆说。 “你这脾气还是跟你小时候一样，就是动静越来越大了！”老金头白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还不滚出去！跟老板说修门的费用我来出。” “不用了金叔！我砸的。”江故帆挺不好意思的，当着长辈的面发那么大火，还给门砸了，那叫一个尴尬。 “叔侄两计较那么多干嘛。”金叔挥了挥手让那两人出去了，“你怎么上这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就来这边玩，也不知道金叔在这儿来了。”江故帆说，拉着小麻雀走到沙发哪儿，让小麻雀坐下，然后从茶几上拿了烟递给金叔，“今儿这事千万别跟江老头跟江女士说，不然又要开始教育我了。” “不是，前段时间跟你爸联系他还说你脾气收敛了不少，在帮老大做公司，像模像样的。”金叔点上烟，怎么跟江老头说的不一样？ “别提了，天天给人赔笑，再有脾气都没了！”江故帆吸了口烟，坐在旁边的小麻雀又死皮赖脸的贴在江故帆身上。 “你啊！就这脾气！”金叔看着江故帆长大的，所以对他还是很了解，从小到大都暴脾气。 “现在都好多了，要不是有小麻雀在这儿那一脚我该踹他身上了。”江故帆和金叔坐在沙发上，门还敞着，外面的人也都散了。 “就你这一脚下去谁受得了，可得忍忍，再怎么样都是警察！”金叔提醒，又问，“今儿要不是我在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知道，没想。”江故帆说，小麻雀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了，睁着一双眼睛定格这江故帆的左手手腕上，也没有睡意。 “还不知道呢？”金叔笑了笑，那模样活像要吃人似的。 “我是真不知道，就看他哭成那样特别生气。”江故帆揉着他的头发，“能触发他的开关多，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经意想起的旧事！陌生人的靠近！还有除我之外的碰触！很多因素是我不可控的，但刚才，我如果我把那两人扣哪儿他不会怕成那样！” “那可是袭警！” “是！所以我忍了！可结果呢？”江故帆看了看小麻雀，他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攥着他靠着他，抹不下去的恐惧。 金叔没接话，这事的确是他手底下的人没办好，他也有责任。 “金叔这事就这么过了，不提了。”江故帆说，反正再怎么发火小麻雀该哭还哭，该怕还怕。 “在这儿玩几天？”金叔问。 “一两天吧，然后回镇上。” “那你就住这儿，这片归我管，我跟手底下的人说一声。” “谢谢叔！”江故帆笑了一下，他也不打算再换了，万一在碰上一回查房可就麻烦了。 “就别谢了！扯平了吧！”金叔起了身，“我这边还得找人就先走了。” “那行，有空了再聊！边吃边聊！” “没问题！”金叔挥了挥手就走出了门口，被江故帆踹翻的门也早被人拖走了。 金叔这边刚出门那边就有人来了，看样子是这里的经理，拿了新的房卡过来，就在江故帆这间房的对面。 “走！换个地方睡觉。”江故帆起身小麻雀也跟着起来，拿起沙发上的背包走了。 关上门江故帆就把小麻雀抱了起来，给他放在床上问他，“还怕吗？” 小麻雀点头，勾着江故帆的脖子不想放。 “哥哥在这里也害怕？”江故帆这么问小麻雀又摇头了，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为什么除了哥哥不让别人碰？”江故帆又问，“是怕被拐走吗？” 小麻雀没有反应，也不动，江故帆没办法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能让他上床睡觉。 关了灯小麻雀抱着江故帆比平时贴的更紧，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在黑夜里看着他的侧面，没有睡也没有动。 江故帆也睡不着，原本喝了酒的倦意都让小麻雀那几声哭喊吓没了，他怕人，怕除他之外所有人的突然靠近和触碰，为什么？ 因为害怕被拐走？ 因为害怕会挨打？ 江故帆不知道原因，但他希望小麻雀可以改变，至少可以和人正常接触交流。 就这么待了半个小时江故帆还是没睡，动了动小麻雀抱着的胳膊，小麻雀就给头抬了起来，看着他。 “有哥哥在这儿，别害怕。”江故帆扣着他的后脑，能做的能说的也都只是安慰。 小麻雀停了一下没动，有很快撑着起了半个身子越过江故帆打开台灯，从床上下来拿出江故帆塞进包里的纸和笔，开始趴在床上画。 江故帆也起了身，让小麻雀坐到小圆凳趴在茶几上，然后点了根烟静静看着黑色水性笔在白纸上留下一条一条的痕迹。 小麻雀画的很认真，有时候也会停顿一下，到最后把白纸交给江故帆的时候笔画呈现出一个‘人’。应该算是一个人吧，但小麻雀的画工太差了，只能用脑袋四肢判断那画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高大的男性。 歪七扭八的线条，扭曲的五官，模糊的衣着，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手臂上有一块长条的东西。 “跟哥哥一样的纹身？”江故帆指着长条问，小麻雀点头，注重的画了两只角。 “是这个吗？”江故帆在网页上搜索了龙形纹身给他看，小麻雀一张一张的扫过，最后指向了一张咬珠的龙纹身。 江故帆把照片存了下来，感觉会有用，“他是保护你？还是？” 小麻雀一时间没有回应，一双眼睛盯着江故帆，恐惧症又侵占了他。 “哥哥会保护你的，相信哥哥好吗？”江故帆抱住他，“哥哥不会再让任何欺负小麻雀。” 江故帆的怀抱很温暖，也让他感觉到了安全，好一会儿小麻雀才默默的把衣袖撩了起来，指着那条蜿蜒的伤疤可怜兮兮的看着江故帆。 “他弄的？”江故帆握着他的胳膊，那条疤在小臂外侧，上宽下窄，从深到浅，应该是在小麻雀面前居高临下砍伤的。 小麻雀点头，一直搓着疤像是要把搓掉一样。 “上一次哥哥也问了，为什么不说？”江故帆皱着眉头，任何一点关键都可以让他早一点查到真相。 小麻雀举起双手拍打着太阳穴的位置，被江故帆抓住了手，拉下来。 “是不是不记得了？”江故帆问。 小麻雀默默点头，因为头部受伤所以小麻雀可能遗失了一部分记忆，也有可能是因为原始的恐惧让他自动选择忘掉。但不管是那一种可能江故帆有一点可以确认，小麻雀在被刺激的同时想起过往，想起那些他遗忘的痛苦的回忆。 “你害怕是因为怕挨打？他打你？” 小麻雀还是点头，眼睛涌出泪水，趴在江故帆肩上呜呜哭了起来。 “因为你和别人说话，所以他打你？”江故帆想到这种可能，小麻雀的世界里不可能存在都是打骂过他的人，所以应该不会觉得谁都要打他。他逃！他害怕！或许是因为和别人接触后挨过打，而且打的很严重，让他记忆犹新，恐惧，加上被拐卖后的经历，所以不再和任何人有接触。 江故帆问他是不是怕被拐，这个问题不够全面，所以小麻雀没有回答他。 小麻雀点头，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再次蹭了他一身。 江故帆再次肯定了他的判断，小麻雀被人禁锢，殴打！很有可能是绑架或者拐卖！ 不管当时他几岁，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想外人求助，然而遭受的是毒打。 画里有纹身的男人，照片里的季元刚，带他来到这里的刘平，三个人！也有可能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还有那四个生死未定的人，有人保护他，也有人伤害他！ 小麻雀现在才十几岁，经历过北坡子的拐卖和毒打就已经够他受的了！更何况五六年前他才十岁，或者更小。 一个几岁的孩子，失去了自由！希望！童真！剩下的只有黑暗！ 他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戒备！恐惧！ 唯有在他身边才能得到一丝的慰籍和安稳！ 他告诉过小麻雀会保护他，但在恐惧面前这样的承诺依旧无助，无法驱散他的噩梦！ 江故帆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向他证明他有能力保护他！ 也或许是有的！ 那就是找到曾经伤害过小麻雀的人，让他们在小麻雀的眼前消失！将噩梦的根源去除。 江故帆托着小麻雀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的说：“哥哥答应你会找到那些欺负过你的人，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来伤害你！” 小麻雀看着江故帆，找到那些人？不再伤害他？ 小麻雀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那些人会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重复着殴打他的动作，疼痛！害怕！占据了他的所有！ 只有在江故帆身边那些人才会消失！ 只有江故帆的脸能出现在他视线里！ 只有江故帆的声音才能穿透他的耳膜铭记于心！ “小麻雀要相信哥哥做得到！保护你！陪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任何人！” 江故帆说的很认真，即便花上十年！一生！他都会让伤害过小麻雀的人付出百倍的代价！ 这是他的承诺！ 对小麻雀的承诺！ 第二十九章 江故帆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小麻雀还睡着，两条眉毛时不时皱在一块儿，抱着他胳膊的手也是收紧了松开，再收紧。 应该是做噩梦了吧，江故帆戳了戳他的眉心，捋平他的眉，那样惊叫无助的声音他再也不想从小麻雀口中听到，揪心！压抑！心痛！ 就像他昨天和金叔说的，能促使他恐惧的原因有很多，可控和不可控，他没办法做到让小麻雀不接收到那些信息，只能让他去克服，诱导他去接受！ 对小麻雀来说这个世界之分做两种人，江故帆和其他人。 江故帆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因为江故帆把濒临死亡的他解救了出来，让他看到了希望，同时也让他的眼中只剩下江故帆一个人。 小麻雀的世界并不是围绕着自己转动，他的世界围绕着为江故帆中心，除了江故帆其他的都是灰色。 他想试着把小麻雀世界里的黑白调节成彩色，让他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并且认知这个世界，这不单单只是教他读书认知那么简单。 江故帆想他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小麻雀接受其他人，他想了很久……始终得不到答案！ 小麻雀掀开眼皮，他感觉到了脸上的触感，是来自江故帆的，动了动脑袋看向江故帆，他平躺着，双眼睁开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醒了？”江故帆感觉到小麻雀动了动，低头看向他，“饿了吗？” 小麻雀点头，推了推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就这么盯着床上的江故帆看，看着看着就笑了。 “傻。”江故帆看了他一眼，小麻雀笑起来的模样还真印证了纯粹二字。 江故帆坐起身来，都快十一点了是该饿了，得带小麻雀去吃饭，最好再去找一趟金叔查查那个纹身的事。一想到纹身和画里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江故帆就没什么好脸了，阴沉沉的，跟平时的江故帆完全不一样。 小麻雀瞧着江故帆脸色一变立刻想到了他昨晚踹门的样子，有些可怕，同样也觉得江故帆是不高兴了。 不高兴？难过？ 小麻雀也经常会，江故帆都会安慰他，抱抱他，小麻雀也想安慰江故帆，所以他动了。 小麻雀突然跨坐在江故帆身上，学着江故帆的样子一手拍在他背上，一只手安抚着他的后脑，让江故帆的下巴枕在自己肩上。 小麻雀的举动令江故帆感到意外，却也没有拒绝，只是扣住他的腰抬起头问他，“安慰哥哥？” 小麻雀点头，又给他把脑袋按了下去，两只手分别在他的后脑和背上搓着。 “小麻雀长大了，知道心疼哥哥了。”江故帆笑，也顺势把小麻雀抱紧怀里，“先找东西吃吧，哥哥也饿了。” 小麻雀在江故帆背上又摸了两下才放开，光着脚跳下床往浴室里去了。 “小心点，滑！”江故帆在后面喊了一声，俯身给床边的拖鞋拎了起来走到浴室门口放下，“你怎么老不穿鞋。” 小麻雀嘴里含了一口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丫子，还是拿着牙刷把拖鞋穿上了。 “地上不凉？”江故帆拍了拍他的头顶，房间里铺的木地板就算了，浴室里可是瓷砖的，他还一点感觉都没有，万一有水一脚下去还不得摔个四脚朝天？ 小麻雀抬眼看他，包在嘴里的水还没吐出来，鼓着两个腮帮子跟个包子似的，还是白白胖胖的那种。 “哥哥一看你就饿的慌。”江故帆摇了摇头，“快刷，带你去吃饭。” 小麻雀点头吐出水开始刷牙，洗漱过后江故帆让他换上了新鞋新衣服，小麻雀扯着衣摆看衣服上面印着的那条绿色小恐龙，怎么看怎么喜欢，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江故帆。 “别想了，我不会穿着它出门！”江故帆已经套上了外套，他的那件小恐龙还静静的躺在床上。 小麻雀有点不高兴了，眼眸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看了看床上的小恐龙衣服又看江故帆，一秒从期待变成了难过。 “你还小，穿着可爱。哥哥穿着太幼稚了，不好看。”江故帆捏了捏他的脸颊，小麻雀这样就跟十三四岁的小孩差不多，不管穿什么风格的衣服都不会有多大的违和感。 小麻雀摇头，拉着江故帆的手写：好看 “哥哥很帅很酷，小恐龙太可爱！”江故帆把昨晚上买的眼镜给小麻雀戴上，“你看，外套是一样的。” 小麻雀没有笑，被墨镜遮住的眼睛也看不到是个什么情绪，就是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挪步。 “你是不是非要哥哥穿那个才肯出门？”江故帆叹气，这会儿都十一点多了，为了这件小恐龙足足磨了他半个小时。 小麻雀点头，手背推了推镜框，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江故帆又给他把墨镜拿开了，瞅着他看了几秒，又把目光落在床上的T恤上，他是真没穿过这么幼稚的衣服。 见江故帆一脸犹豫的样子小麻雀眼中有充满了期待，把床上的小恐龙拿了起来塞在江故帆手上，还给他把外套拽了下来。 江故帆还是换上了小恐龙，不过在换上的同时也将外套穿上，拉上拉链给小恐龙遮住了。小麻雀看着江故帆一连串的动作挺失望的，但还是伸手抱了抱江故帆的腰，背上背包和他一起出了房间。 打开房门就看到两个大哥搬着一面新门往上装，走廊里有还有一对刚从电梯里出来情侣用别样的目光瞧着他，江故帆揉了揉鼻子没当回事，反正也没人认识他。 出了酒店江故帆就带小麻雀在附近吃了米粥和小笼包，临上车还在便利店买了两盒纯牛奶给小麻雀。 小麻雀自己系好安全带啜着牛奶，江故帆把墨镜戴上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打开免提放着就开车了。 “金叔还在忙？”江故帆问，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听。 “还在找人，怎么有事？” “有点小事想请金叔帮忙。” “那晚点的，我打给你。” “好！那就不打扰金叔工作了。” “嗯。” 江故帆挂了电话在等红绿灯的空档又看了一下微信，陈牧一早就发了信息过来，问他今天准备去哪儿玩，也说考虑清楚打算今天去谈谈盘店面的事。 消息是早上九点发来了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去谈事了吧？江故帆想着和小麻雀看电影的事，陈牧也说那边的影院比这边的好，干脆就把车开了过去。 今天是工作日商场的人不多，江故帆和小麻雀直接坐电梯到了6楼的影城，江故帆看了一下电影播放列表感觉没什么可看的。关键有小麻雀在恐怖片不能看，国外的也不能看，他听不懂也认不明白，剩下的江故帆就没什么兴趣了，关键11月不是电影旺季，都没什么电影上映。 干脆找了一个时间最近的电影，买了一份爆米花和两杯可乐，跟小麻雀坐了一会儿就进放映厅了，反正也只是给小麻雀有个概念，等以后有好看的了再来就是了。 看电影的不多，江故帆又挑的最后有一排，只有他们两个人。小麻雀抱着爆米花一颗一颗往嘴里送，认真的看着超大的电影画面满是新奇，江故帆就往背椅上一靠眯眼养神了。 电影看了一个半小时，江故帆听到电影片尾曲睁眼的时候影厅里也亮了起来，小麻雀抱着一个空的爆米花盒子歪着头靠着背椅，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还想看？”江故帆问他，他到不觉得这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小麻雀摇头，举了举爆米花盒子，已经吃完了。 “还想吃？”江故帆挑眉，那么一大盒他可是一颗都没尝过。 小麻雀点头，拉着江故帆的手写：甜 “吃多了消化不良。”江故帆说，拉着他从影厅出去，“你要想吃明天再来看一场电影。” 小麻雀点头，既然江故帆说明天那就明天。看完电影江故帆又和小麻雀在附近逛了一下，这次没再买什么东西，毕竟昨天晚上已经买的够多了。逛到下午三点江故帆依然没有收到陈牧的任何消息，只好打了过去询问情况。 “帆哥。”陈牧很快接了电话，语气感觉不怎么好。 “没谈妥？”江故帆拉着小麻雀往酒楼这边走，这么大个地方价格肯定不低，但是地势不够好。太贵了人不愿意盘，太低了又不划算，的确是件难事。 “没。” “价格没谈拢？”江故帆已经进了拐角看到了酒楼。 “嗯。”陈牧看了一眼对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戴着墨镜，身上散发着一股子匪气。 “我过来看看。”江故帆说着已经进了酒楼，门口两个男的热情招呼，江故帆用手挡了挡，“我找你们老板。” “老板在和人谈事。” “我知道，来谈事的人是我朋友。” “跟我来。”其中一个男人说，把江故帆引到了二楼，敲门等了一会儿后男人才打开门让江故帆和小麻雀进去。 陈牧见到江故帆立刻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帆哥”，然后又对小麻雀笑了笑，小麻雀也对他笑。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是懒懒抬眼，透过宽大的黑色墨镜看了他一眼。 江故帆也看到了他，在第一时间猜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笑，他好像知道这家店为什么这么不景气了。 江故帆跟陈牧做了个眼神交流，让小麻雀坐在沙发上玩平板。 江故帆给自己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圈后说，“按现在价格的七成怎么样？” “七成？”男人冷笑一声对江故帆说，“那你们可以走了！” “其实赵老板也知道，七成的价格不低，而且赵老板这家店的确不好出手。小本生意用不上，大买卖又觉得这地儿偏僻，更何况出过事的店生意本来就不好做，也没人愿意盘，与其攥在自己手里亏着，还不如早点出手，赵老板你说呢？” “你知道的还挺多。”赵老板眯了眯眸子，对江故帆有了几分好奇，他在江故帆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关键是赵老板名声大，白手起家还能跟车厘子干得平分秋色。”江故帆笑了笑，赵老板是生意上的称呼，在道上赵老板还有一个名字叫独眼。江故帆听手底下的人说过，独眼左边眼角有伤，是跟人争地盘的时候让人砍的，虽然没伤到眼睛但也被包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独眼名气刚上来，道上的人就叫他独眼了。 “不是在我们这儿混的吧！”独眼说，这些诨名可不是普通人能叫得出来的。 “不是，就路过。”江故帆说，“赵老板要不要考虑一下。” “叫什么？”独眼反问江故帆。 “江故帆。”江故帆回答，虽然不在这儿混但也没想藏着掖着。 “好好的市区不待跑这穷乡僻壤的来！”独眼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江故帆，虽然不在市里，但江故帆那些事他还是知道的。十八岁就接了老爸的班，用一年不到的时间就给两个老大干翻了，一个人接下了大半个市区的地盘，剩下的那个老树跟江故帆不错，所以两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但谁都知道动起手来赢得只会是他江故帆！ “在哪儿待着不是待着呢！”江故帆灭了烟头，他不指望这点名声能让独眼犯怵，再少个一两层，他只是想警告一下独眼，酒吧开了以后别来惹事！ “所以是你要这个店？” “当然不是，我只是搭个伙。” 江故帆这么说独眼又把目光落在了陈牧身上，“打算把店盘下来干什么？” “开酒吧。”陈牧说。 “想法不错，现在的年轻人都爱这个！”独眼这么说但他自己也不老，还不到三十，“七成的价格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个条件，酒吧我要我的人看场！” “抱歉，这事我已经跟帆哥这么定下了！”陈牧回绝，独眼这人他不了解，所以他更愿意相信江故帆。 “他的势力的确很大，但也只是在市里，要万一出点什么事他未必解决的了！”独眼对陈牧说，余光却看向了江故帆，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能不能摆平也要试过之后才知道，我相信帆哥！”陈牧回答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独眼拍了拍手，“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按七成，不过六点之前你要把钱一次性付全，现金！” 陈牧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三点半了，距离六点还有两个半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弄到几十万的现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故帆看了陈牧一眼，说，“走吧！” 陈牧点头，三个人起身，独眼说：“六点一过，没有看到钱合约自动作废！” 第三十章 一出酒楼江故帆就问陈牧，“能搞定吗？” “这点事还能搞定。”陈牧说，“不过这人真不好说话，非要现金，故意刁难人！” “独眼这人心气高，知道这店在他手上没什么用还赔钱，巴不得早点甩出去。” “那他还要价那么高！”陈牧啧了一声，还一点不给少。 “他看你是外行想坑一笔呗，就不能由着他来，也不能明着拒绝！要真拒绝了他肯定不给你，宁可捏在手里亏着。” “我拒绝他看场怎么还愿意让那三成。” “他这是借手呢，这片地不止他一个，两帮人一直打来打出所以他那店才开不动。独眼跟车厘子斗了好几年没完没了，这几条街就是他两的分界线，也是混合区。等店开起来独眼肯定不会来店里搞事，没准还要忽悠车厘子来。” “他想借你手跟车厘子斗？”陈牧皱眉，那这店开起来麻烦可少不了。 “没事！我让新子多带几个人过来帮你，车厘子应该不敢动我这边的人，要真动！”江故帆没继续说了，他现在的确是让手底下的人收敛点，别搞事，但不代表就是真的洗手不干了，他们的手可比江故帆的手痒多了！ “我信帆哥！”陈牧说，要是不信江故帆他也不会打给他，直接打听独眼和车厘子就行。 “那你先去弄钱，我带他吃饭去。” “你们这是吃午饭还是晚饭？”陈牧点了点手表问。 “管他呢，饿了就吃呗。”江故帆笑了笑，和陈牧分开。 江故帆带着小麻雀去找吃点，转悠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家西餐厅的招牌，他不怎么吃西餐，但想着小麻雀没吃过就进去了，点了两份牛排和两杯柠檬水。因为西餐要用刀叉上餐的时候江故帆让服务员把两份都放在了自己面前，然后拿起刀叉飞快的切成小块给了小麻雀。 小麻雀看着盘子里小肉块，闻着香香的，用叉子戳了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吗？”江故帆问他，自己也切了一块在嘴里。 小麻雀点头，眼睛看着江故帆拿着刀切牛排的右手，又看自己盘子里切好的肉块，他感觉到了江故帆对他的小心翼翼。 牛排江故帆没吃多少，毕竟对这东西不怎么感冒，也就是带小麻雀吃个新鲜。小麻雀还是很给力的，一分牛排吃了个精光，柠檬水也喝完了。 “吃饱了吗？” 小麻雀点头，看电影那会儿他还吃了很多爆米花呢，本来就不怎么饿。 “先坐坐，哥哥想想应该带你去哪儿玩。”江故帆说，看着玻璃窗外面，这家西餐厅离商城挺近，但昨晚上已经逛过一次没什么好逛的了。金叔那边也没给他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空，陈牧这边倒是快到点了，就在附近溜达一圈等陈牧这边完事再说吧。 江故帆这么想然后付账带小麻雀出了餐厅，就这么牵着他在街上走着，这会儿天还早，人也不多，小麻雀就没昨天那么胆怯了，还会往两边的门店里看，遇到小吃还两眼放光。江故帆没多买，就两根串，怕他消化不良，那一整块牛排可不是闹着玩的。 走着走着就六点多了，天也黑了下来，陈牧打电话来说合同已经签好了，剩下的就是装修跟营业执照了。陈牧之前联系了一家装修公司谈了一下，但昨天听说江故帆自己就有家装修公司，就想着让江故帆的公司来做。江故帆本来就想自己设计试试，当然不会推辞，就是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了，得好好看看室内的设计。 于是江故帆又打给了何志新，让他明天一早过来，带上他的笔记本电脑，何志新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街上的人不知不觉多了起来，小麻雀又变成了一只鸵鸟缩在他怀里，一如既往的引来了不少目光。 “哥哥搂着你，就算被碰到也不要怕，不要哭！”江故帆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街外面带，到车上的时候小麻雀扣上安全带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靠着背椅不动了。 “有那么可怕？”江故帆摸了摸他的额头，刚刚一直攥着他发抖。 小麻雀看向江故帆，他昨晚说的话小麻雀都记得，可是就是会忍不住害怕，他也控制不了。 “没事，慢慢来。”江故帆说，“会有好的那一天是不是？” 小麻雀这才点头，冲他笑了笑。 “哥哥不要求你太多，但你得适应哥哥身边的朋友对不对？”江故帆没直接开车而是打给了梁琛，装修的事得让公司里的人来谈，他本来想着给老大打电话的，可想到梁叔那边的事就打给了梁琛。 “帆哥！”梁琛那边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江故帆一听笑了，这他妈肯定又是几个通宵。 “什么单子能整成这样？”江故帆问。 “商城！得赶在月初交工，愁死人！”梁琛伸手搭着眼睛，他才刚睡了半个小时。 “还有几天，忙的过来吗？” “忙不过来也得忙，忙了休假，这回我要休一个月。” “醒醒！别做梦了！”江故帆按了按车喇叭给他提神，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低咒。 “帆哥回来帮忙！转不动！”梁琛从大皮椅上站起来，点了根烟抽着。 “那可不行！说好的过完年再上班。” “没人性。”梁琛啧了一声，这两天他跟江西辞忙前忙后负荷挺大的。 “不贫了！有正事。” “嗯，你说。” “我朋友在城里开个酒吧，设计我负责，装修方面你这边能弄吗？” “让我想想。”梁琛抽着烟，抽烟一根又点上一根，一直到第三根被掐灭才说话，“从公司调人安排肯定不行，之前有个同学说在城里开了家装修公司，但生意不怎么样，一直想跟我们公司签合同作为分公司。我跟大老板说过这事，有意向但没时间考察，我给你地址和电话，你要觉得可以就找他弄，顺便把合同谈下来。” “可以，那你一会儿发给我。” “好。” “还有，梁叔那边怎么说？你也一直没联系我。” “忙忘了。”梁琛拍了拍脑门，“摊牌了，我爸让我别给老家那边知道了，怕人理解不了当神经病了。” “梁叔想的周到，这事真不是谁都能理解的，也亏是梁叔讲道理。” “他也不明白！不理解！他就是觉得对不住我，只要我愿意他怎么着都成！不过也说了，不管我结不结婚都得去代孕，你跟他说的吧。” “老一辈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后代，只要这事解决了其他的都能商量。” “是这么回事，也算放了一块石头下来。” “好事！那你继续睡，不打扰了！”江故帆准备挂电话呢梁琛就给他叫住了。 “帆哥要生日了。”梁琛说，他这是第一次知道江故帆的生日，还是江西辞说的。 “是啊！怎么？想送礼？”江故帆手肘撑着放下去的车窗，那两年他都没过过生日，忙！也没什么心情，就老大给他寄份礼物，江女士给他发个大红包。何志新夏霖他们都见不着他人，就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他房间，然后在群里塞个红包什么的。 “也不知道帆哥想要什么。”梁琛说，他唯一知道江故帆的爱好就是牛肉了。 “随便吧，我也不挑，有点意义的就行，不然都没用，书房都堆满了。” “我想想吧，先挂了，太困。” 江故帆这边挂断没多久梁琛就把电话和地址发了过来，江故帆一看离的不远，就开车过去了。 说是装修公司其实就是一个门店，东西挺齐的，店铺里只有一个人守着，有些冷清，也没看装修师傅。 江故帆从小麻雀包里拿出昨天画下来的半份装修图进到店门，敲了敲桌子，埋头盯着电脑的人才把脑袋抬起来。 “能做吗？”江故帆把A4给他，虽然没画全但一半的设计师都能看出个大概来，但这个人却是看的一脸懵逼。 “看不懂？”江故帆问，男的明显尴尬了一下。 “那个！我刚开始学……还不太明白……” “学设计？”江故帆看了一眼电脑，画面显示的是游戏界面，还是最近超火的游戏，挺嗨。 男人赶紧退出了游戏起身给他和小麻雀倒了茶，让他们稍等，然后退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江故帆喝着茶，小麻雀在他旁边坐着，等了有十几分钟才有人来。那人看着比梁琛大两岁，穿的挺正式，后面跟着一个老师傅，应该是装修师傅吧。 “您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李越涛。”李越涛伸手跟江故帆握了一下，又跟他介绍身后的装修师傅，“这是我们公司的装修师傅蒋师傅。” 江故帆点头把那张设计草稿递了过去，“你们公司装修过多少单子？” “这几年下来也有不少，家装和商业店铺都有，您这是要装修咖啡厅之类的？”李越涛看了一下草稿图，然后把图给了一边的蒋师傅。 “酒吧。”江故帆说，“有装修过吗？给个大致的方案。” “酒吧最重要的就是格局了，有的人喜欢热闹有的喜欢私立空间，这还得看到具体的环境才能做方案。” “那就先看看手上的，给你们做多久能完工？” “这个露天场设计挺特别，很多东西都要订做，估算得要四到五天才能完成。”蒋师傅仔细看过草图，上面画的东西一般买不着，订做还挺麻烦。 “师傅可以啊，看个草图就能知道东西得订做。”江故帆笑，这些都是他临时想的，从照明灯具到桌椅都是他特别画的，市面上没有。 “我也做不少年了，从学徒到师傅见了不少。”蒋师傅的资历的确老练。 “一个装修公司最看重的就是装修师傅和设计师，装修师傅我是见到了，设计师方便吗？” “我就是设计师。”李越涛笑着拿出名片，上面的确写的是设计师。 江故帆瞄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之前那个小伙身上，李越涛解释道，“他是堂弟，过来学的，什么也不懂让您笑话了。” “学东西得从基层做起，让他跟着蒋师傅吧。”江故帆拿起笔在草稿图上刷刷写下一串地址和联系电话，“你们的生意差在招牌小，没有标志性的案例，家装说小了贪便宜说大了看的都是大招牌。” 江故帆指了指另外一个门面放的装修材料，“换家供货商，这家被控有害物超标，正在调查中，现在退还来得及。” 江故帆这么一说李越涛就紧张了起来，跟蒋师傅一道过去看了，有害物超标可不是小事，一旦爆出来他们的公司可就跟着开不下去了。 “我看只有这一批，刚换的供货商？这家供货商最擅长的是收买，低价高售。”江故帆用手比划出了两个不同的高度，然后把中间这一段差价给拍平了收进口袋。 “看来先生很懂这行。”李越涛笑了笑，他明白江故帆的意思，负责采买的人从供应商那里得了好处，报高价，中间的差价都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小道消息。”江故帆起身，“具体的事明天见面再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您。”李越涛跟了上来被江故帆制止。 “不用这么客气，先处理这批货，消息随时可能会出来。”江故帆提醒，这消息他已经听说几天了，一旦落实新闻会立刻报道，那时候这批货会被收缴，钱能不能要回来就看运气了。 “多谢提醒。”李越涛再次跟他握手表达谢意，这批货值不少钱，而且一旦装上他们公司也会面临被客户举报的危险。 “不用客气。”江故帆说完就带着小麻雀上车了。 “涛哥，他说的话能信吗？”一直没说话的堂弟问。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越涛回答，有害物超标不是闹着玩的。 李越涛没有多耽搁立刻让人把货物装车，越过采购直接联系商家退货，连夜把货退了回去，也在第一时间拿到了退款。 第二天一早李越涛就接到了蒋师傅的电话，说那家供应商被查封了，好几家装修公司购买的材料也一并被缴获，闹翻了天！ 李越涛一听就愣了，立刻查看手机新闻，被查封的视频和缴获的图片，涉案人员以及下方的评论，炸了锅，有很多受害者联名讨伐装修公司，还牵连了两家老牌装修公司！ 第三十一章 江故帆伸了个懒腰，昨天半夜金叔那边才打电话过来，小麻雀已经睡了，江故帆只能把大概的信息说一下，看看金叔这边的档案里能不能查到这么一个人，还有林宸那边他也说了。 “起床了！”江故帆在小麻雀的背上拍了一下，小麻雀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半睁着眼在床上还没回神过来。 昨天两个人睡得也不早，江故帆带他去看江边的夜景，还吃了宵夜，回来得有十二点多了，这会儿已经早上八点多快九点了，小麻雀明显是没睡够。 “先起来一会儿在车上睡。”江故帆说，自己先去了浴室洗漱，没多一会儿小麻雀也跟着来了。 江故帆就在路边的蛋糕店买了小面包和牛奶，然后给车开到了酒楼这儿，这会儿还早，都是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店铺也没那么早开，有些冷清。 “来的挺早。”江故帆手里那捏着一盒牛奶呢，没想到李越涛和蒋师傅已经到了，昨晚那个堂弟也在。 “江先生。”李越涛大步走了过来，昨天江故帆写下的地址和电话，也在旁边写了一个江。 “去里面看吧。”江故帆说，拉着小麻雀往酒楼那边走，独眼这边的人已经撤了，桌椅板凳能搬的也都半空了，从外边看还挺萧条。 江故帆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拍了拍小麻雀的脑袋，问他，“能打开吗？” 小麻雀点头，江故帆就把钥匙圈拆了下来给他，小麻雀把钥匙圈掰直捅进锁眼里，捣鼓了没几下就开了，给U型锁丢到了一边。 李越涛几个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江故帆让他们来做现场勘查，却是撬的门，所以这酒楼是他的吗？是的他的话用得着撬门？就算没用带钥匙也用不着撬门吧。 “先看一楼，把尺寸量上，一会儿老板过来了再商量装修的问题。”江故帆说，蒋师傅那边就已经安排上了，开始测量并且规划。 陈牧住的不远也很快到了，和江故帆商量起来了装修的问题，李越涛也会在一旁提出一些比较专业性的建议，最后达成一致，李越涛也规划出了大概的示意图。 “那一楼就先这么决定了，二楼怎么说？”李越涛问，二楼只量了尺寸，一点规划都还没有。 “尺寸给我吧，二楼的装修设计我来。”江故帆伸手，“一楼的设计图你这边什么时候能做好？” “最多两天。”李越涛回答，酒吧是单大生意，能做好的话他商业这边的市场就算开拓出来了。 “就两天时间，你把设计图做出来，一旦确认立刻开工。”陈牧说，越早装修好越早赚钱。 “没问题。”李越涛把一楼的布局图卷起来拿在手上，现在很少能遇见这么爽快的老板了。 “不过我这边有点事要说明一下。”江故帆眼睛盯着二楼的布局图说，“首先就是设计图，整个装修过程都是按照设计图来实施，我不希望设计图上出现最低级的尺寸错误。再就是你们公司的人员管理，裙带关系我没意见，但前提条件是他脚踏实地的在做事，还有那个采买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及时解决！” “江先生放心，我会处理好！” “最后，这两天有空把你们公司的招牌换了。”江故帆给了他一张名片，“酒吧装修完后自己去签约，当然如果问题招牌还得换回去。” “翔云天际副总！”李越涛看了一眼名片傻呆了，江故帆竟是翔云天际的副总！之前他就听说夏琛跳槽去了翔云天际，一个新时代的装修公司，不到两年就成为了市里名列前五的装修公司。几天前他还去市里专门找过夏琛，夏琛没答复，只说问问看，得老板决定，他这边也有事没干完，所以还没等到消息就先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翔云天际的副总，还那么年轻。 “啧！你还是给名片还我吧。”江故帆啧了一声，这名片他是真不喜欢，要不是怕李越涛不信他才懒得拿出来。 “不不不！收着收着！”李越涛赶紧把名片收好，跟什么宝贝似的生怕让江故帆给抢走了。 “帆哥你也真是，送出去的名片哪有要回来的道理。”陈牧在一边笑，李越涛激动喊出的那一句是挺好玩的，副总太年轻啊！ “我就讨厌那个破职位！回回送出去就跟见了什么似的。”江故帆抱怨，他本来就才二十二，过了年算才二十三，而且长得又不显老，哪有半分副总的样子？ “这么拉风的名片你还不乐意了！”陈牧笑他，他能体会到江故帆递出名片后的感受，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想要？等酒吧开起来了名片直接写个董事长吧，更拉风！”江故帆白了他一眼，回身喊了一声，“小麻雀！” 小麻雀坐在凳子上晃悠腿，江故帆说有事要办，就让他坐在这儿不要乱跑，一听到江故帆喊他立马跳了起来，哒哒跑过来撞在了江故帆身上。 “你慢点！”江故帆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这么大惯性他不疼还怕小麻雀给自己撞疼了。 小麻雀摇头，拉了拉背包的肩带抱住了他的胳膊，他一个人在那里待了半天好无聊。 “先吃饭，今天想吃什么？要不大闸蟹吧？”江故帆跟陈牧李越涛两人挥了一下手就拉着小麻雀走了，这会儿已经十二点过了。 小麻雀点头，不管江故帆带他去哪儿，去吃什么他都很高兴。 江故帆挑了一家店坐下，又把定位发给了何志新，出来之前何志新就说快到了，刚好能赶上午饭。江故帆不知道何志新带了哪些人，就先点了几样夏霖跟何志新爱吃的那几样，等人都到了再慢慢点慢慢吃。 江故帆点了不少虾蟹，还有一些别的，刚上来小麻雀就盯着小龙虾和大闸蟹看，他只见过河里的淡水小螃蟹和小虾米，这么大的虾蟹还是第一次看见，除了兴奋之外还被香味引的直吸口水。 江故帆见他这样就想笑，开始给他剥虾，其实江故帆不怎么喜欢带壳的东西，太难弄，他还是喜欢简单的点。刚剥完一只虾何志新他们就到了，除了夏霖之外还有七八个人，一进门就是齐声一喊。 “坐！想吃什么自己点。”江故帆说着，已经上手拿了第二只虾开始剥，小麻雀吃得高兴，坐在江故帆旁边也没太在意进来的人。 “帆哥，你剥虾给他吃啊？”何志新看了半天，发现小麻雀吃完碗里的虾肉就盯着江故帆看，江故帆剔出来的虾肉也很自然的放到了他碗里。 “不行？”江故帆看了何志新一眼，自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不是不行！我就想着帆哥不是最讨厌嘛！”何志新也开始着手剥虾了，他爱吃这东西，味道鲜。 “是挺讨厌的。”江故帆也没反驳，要是牛肉的话他可能会无视这种繁琐的工作，但虾肉他没那么爱好。 “那你还剥给他吃？”何志新看了小麻雀一眼，好像真人比照片还生动一些，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特别有灵气。 “他又不会。”江故帆说着，剥虾的动作却是没停。 “你可以教啊，老大都给他剥虾了，咱们这些做小弟的是不是得给他送嘴里啊？”何志新也是半开玩笑，感觉江故帆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儿好过头了。 “得！在没经过他和我同意之前，你们几个可千万别近身碰他！”江故帆立马提醒，把虾仁放进小麻雀碗里，然后拿了一双新的一次性手套给他套上，手把手教他剥虾。 “真不是对象啊？还不让碰呢？”何志新又瞄了一眼小麻雀，就是头发丑了点，其他地方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别贫，说正事呢！”江故帆白了他一眼，何志新就轻声吹了一下口哨，转头跟旁边的夏霖说话去了，还忽悠霖给他剥了一碗的虾仁肉。 “刀哥！你就不该将就他！”江故帆订了一眼何志新碗里的虾肉，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别人。 “我跟刀哥是真爱！比的着嘛？”何志新嘚瑟，把剥好的虾肉送到嘴里，吃得那叫一个香啊。 “你两什么时候开始搞基了，我怎么不知道。” “搞搞更健康嘛！现在好多小姑娘都喜欢CP！有吸引力泡妞更方便！”何志新笑的没心没肺的，还用手肘捅了一下旁边不说话的夏霖，“是吧三刀？” “啊？”夏霖明显没听何志新说什么，手里还专心致志的剥虾壳呢。 “三刀！你可真行！”江故帆朝他竖了个拇指，其他几个就埋头吃得挺嗨，跟左邻右舍也聊的挺好。 “我咋了？”夏霖把虾仁放何志新碗里，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绝配！”江故帆摇头，夹了一片生鱼片蘸酱吃，也给小麻雀夹了一片。 小麻雀不挑食，江故帆给什么吃什么，不管什么东西都不说难吃，就算不喜欢的第二次夹过去他都会吃。江故帆觉得他挺好玩的，小麻雀应该不爱吃生鱼片的，吃第一片就咧了一下嘴，结果江故帆给他夹第二次的时候还是咧嘴吃下去了。 “这小孩儿真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何志新也在一边看到了，对江故帆的行为感到不齿，明知道小麻雀不爱吃还给他。 “是挺好养的，每天给他三顿饭就成。”江故帆也是一笑，拿掉了他手里的大海蟹，“这个不能吃太多。” 小麻雀看了江故帆一眼，然后十分不舍得把大闸蟹又放了回去，摘下手套还用纸巾擦了擦。 “对！留点肚子装爆米花。”江故帆这么一说小麻雀的眼睛就亮了，似乎已经闻到了爆米花甜甜的香味。 “看电影啊？帆哥！你那么急把我们叫过来不会就是去看场电影吧！”何志新半开玩笑的说，江故帆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点理由就把他们给叫过来。 “陈牧要在这附近开家酒吧，店面我看过了，装修也在准备，一会儿你们自己去看看，要愿意做的就说一声。刀哥，开业之后你得过来待几天，别让人找茬！” “没问题。”夏霖直接就答应了，市里现在还算风平浪静，他也没什么事干，就整天在酒吧坐着，怪无聊的。 “你们做的可以在自己商量一下，看看能拿出多少钱来，入点股也是好事。” “知道帆哥！”几个人应了一声，然后又问了下陈牧，毕竟是日后的老板，问一下总是好的。 江故帆对陈牧还算了解，人不错，再说他坑谁也不能坑自己手底下的人不是。 吃过饭几个就去了江故帆说的那个酒楼跟陈牧碰了个面，有两个年轻的还是想回市里跟着江故帆，其他几个都愿意留下，也差不多凑了十来万吧，跟陈牧签了份合同。 剩下的事江故帆没关，就带着小麻雀去看电影了，选的还是跟昨天一样的文艺片，何志新一看就没兴趣，拽着夏霖去看其他的了。 江故帆一直眯眼到电影快结束，小麻雀也把一份爆米花吃了个精光，懒洋洋的靠在江故帆身上，有点呆萌。 看完电影江故帆找了一家咖啡店坐着，把何志新带来的电脑打开，开始着手绘图设计。小麻雀就坐在他旁边，抱着平板看电视，江故帆本来想让他跟着何志新他们去玩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别在半路哭起来。 而且就在江故帆拿电脑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夏霖在咖啡厅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几分钟，不敢动也不看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 夏霖也表示无奈，他没跟小孩儿相处过，虽然小麻雀不是小孩儿，但他的这样比小孩更难沟通。 小麻雀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往江故帆这边瞄，看电脑上的画面一脸茫然，完全看不懂。小麻雀有点无聊了，时不时趴在桌上，或是抱着平板窝进沙发椅里，最后才拿了白纸开始练字写字。 但小麻雀会认会写的本来就不多，很快就写完了，写了满满一页，就是字体比较大。这回小麻雀是真的不知道干什么了，就一直看着江故帆，但江故帆一门心思盯着电脑根本没注意到小麻雀。 第三十二章 从下午到天黑，小麻雀彻底怏了，抱着平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江故帆感觉到肩上一沉，滑动鼠标的手停下，低头看了一眼倒在他肩上的小麻雀，无声一笑。看了看外面黑下来的天空，江故帆把绘图存好后合上电脑，该吃晚饭了。 江故帆没有第一时间叫醒小麻雀，因为看他睡得太香了，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把他叫醒，提着电脑把小麻雀带了出去。 晚餐吃得很随意，回到房间江故帆就让小麻雀洗澡睡觉了，自己继续赶工设计图。途中小麻雀起了好几回，不是喝水就是去洗手间，江故帆也没太在意，以为他是一个人睡有些不习惯，等他赶工到十一点多以后洗完澡准备睡觉才发现不对劲。 小麻雀侧躺着，身子有些蜷缩，两只手捂着肚子，痛的扭曲了起来。江故帆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发烫，还有很多汗水，感觉不像是单纯的感冒发烧。 “小麻雀。”江故帆抱他坐了起来，看他捂着肚子的问，“肚子不舒服？” 小麻雀很难受，听到江故帆的声音才慢慢的掀开眼皮，满眼的难受和委屈，轻靠在江故帆身上不动。 “哥哥带你去医院。”江故帆看小麻雀这样立马给何志新打了个电话，然后开了门拿上一件外套盖在他身上，直接把小麻雀打横抱起。 刚到门口何志新就和夏霖来了，看着江故帆抱在怀里的小麻雀，“生病了啊？” “吃坏了东西。”江故帆猜想，夏霖已经去按电梯了，何志新在后边关门。 “他吃了多少螃蟹？”何志新问。 “三四只吧。”江故帆也没数，“最少也有三只。” “帆哥你别太紧张，可能是螃蟹吃多了，闹肚子。”何志新跟着进了电梯，虽然也只是猜测，但江故帆的样子太着急了。 “他发着烧。”江故帆说，上一回发烧都感觉没那么严重，至少那会他不会疼成这样，一点气色都没有了。 这回何志新不说话了，吃螃蟹吃到发烧？还是拉肚子拉到发烧？ 上了车江故帆抱着小麻雀坐在后面，夏霖开车，何志新也紧张的往后看。江故帆一直抱着小麻雀，小声安慰他，低声细语的哪里有半点江故帆的样子。 何志新很久没看到江故帆这样了，上一次见到还是他没和姚倩分手的时候，江故帆在姚倩身边也总是温和的，妥妥的暖男男神一枚！ 小麻雀靠在江故帆身上，肚子被他的手捂着，但他还是难受，头疼，晕晃的厉害，肚子也疼，就跟有人一直用拳头砸一样，一直疼着。 小麻雀呜咽着哭，声音很小，也很沙哑，让人一听就觉得难受。江故帆只能紧紧抱着他，不断的往窗外看，希望可以在下一秒看到医院的标志。 夏霖觉得自己开的够快了，江故帆还是忍不住催了他几回，在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江故帆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把小麻雀抱了下去。 何志新下车只看到江故帆的背影，无奈摊手，“买点夜宵吧，估计得等一阵。” 夏霖点头开着车就走了，何志新也跟上了江故帆。 医院里的人不多，江故帆直接把小麻雀抱进了值班室，医生想要给小麻雀诊断，但小麻雀尽管这样还是拒绝被触碰。 江故帆只能伸手挡住小麻雀的眼睛，在他耳边说：“别怕，小麻雀想着哥哥就好！” 小麻雀呜咽了两声，有些抗拒的摇头，他害怕，因为看不见所以更害怕。 “听话，别让哥哥担心。”这种时候江故帆也由不得小麻雀任性了，收紧了手臂抱住他，“害怕也不要哭，就为了哥哥忍一次，别哭！” 小麻雀吸了吸鼻子，江故帆让他不要哭，所以他不哭！ 这医生还是头一回遇到不让碰的病人，在江故帆的坚持下医生很快对小麻雀做了简单的检查，而整个过程小麻雀的身体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 不过这一次小麻雀没有哭叫，江故帆也一直在他身边跟他说话，尽可能转移开他的注意，最后医生开了药直接给他挂上吊水，让他们去临时床位上休息。 江故帆把小麻雀放下，何志新也把吊水瓶挂在了床边，忍不住对江故帆说，“帆哥，你还是歇会儿吧。” 江故帆没动，就站在床边看着小麻雀，这会儿他已经昏昏欲睡了，但眉头还是皱着的，看得出来他很难受。 “不是帆哥！你这表情太吓人了，万一他一会儿醒了还不得被你吓哭啊。” 江故帆看了一眼何志新，烦躁的抹了抹脸，“你看着他，我去洗把脸。” “嗯。”何志新点头，这临时病床太简陋了，就在过道边上放着，也没个椅子能坐坐。 “这么快好了啊？”夏霖提着一堆吃的，有零食也有盒饭，他感觉自己去的也没多久，这边已经吊上水了。 “直接给抱进去了能不快吗？”何志新拆了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嚼着，又拿了一罐可乐打开，“再不快帆哥能把医院砸了！你是没看到那医生一见到帆哥的表情，差点就打电话报警了，操！” “是挺吓人的，好久没这样了吧。”夏霖就开了一罐可乐喝着，零食跟盒饭都还挂在手上呢。 “自从大湾进去之后就没见过他这样了。”何志新喝了一大口可乐，“你说帆哥干嘛对他这么上心？比对姚倩不会差了吧，今天看帆哥耐心成那样我都觉得比对姚倩还好。” “应该不会吧？”夏霖皱了皱眉，小麻雀是个男孩儿又不是女孩儿。 “怎么不会了，从酒店到这儿就没撒手过，给医生检查的时候一直抱着，而且医生也说了问题不大，过了今晚就能好，帆哥还是黑着一张脸，一点缓和都没有。” 夏霖不说话了，也开始慎重考虑起来，何志新说的没错，江故帆对小麻雀上心，而且不是一丁点儿，江故帆很在乎他。 “我让他休息也不休息，就说他脸色吓人，别把小麻雀吓到了，他就立刻洗脸去了。”何志新往右边努了努嘴，江故帆已经从走廊的尽头出来了，脸色也好了不少。 “帆哥，吃点东西吧。”夏霖给盒饭递了过去，江故帆接过来，这会儿的确也有点饿了。 “你们先回吧，有事在叫你们。”江故帆坐在床边，这吊水得打两瓶，估计的半夜了。 “没事，我跟三刀就去附近溜达一圈，完事了说一声，我们再过来。”何志新拍了拍手，全是碎屑。 “去吧。” 江故帆发话两个人就走了，现在车上把盒饭吃饭了就拎着一袋子零食开始瞎晃悠。 江故帆吃了半盒饭就没吃了，专心看着吊水，生怕一时忘了。小麻雀中途也醒过来几次，一眼看到江故帆就放心的继续睡了，等第二瓶快打完江故帆才把电话打给何志新。 取针的时候小麻雀醒了，警惕一下子就冒了起来，盯着那个来取针的护士看。江故帆拍了一下的他脑袋，伸手遮住他的双眼，“老实呆着，不许动不许哭。” 小麻雀瘪了一下嘴，觉得有些委屈，僵直身子不动了。江故帆赶紧让护士拔了针头，接手用棉签按住针孔，收回了挡住他眼睛的手。 “你看！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江故帆说他，感觉他紧绷肌肉的时候也会心疼，但这是他必须要接受的成长。 “还有，下次不舒服要跟哥哥说，别自己忍着。哥哥看你难受会担心你，知不知道？” 小麻雀唯诺的点头，他感觉到了江故帆的坏心情，可能是因为他不让别人碰，也可能是因为他生病了没告诉江故帆，也有可能是两者都有。 “还难受吗？能不能走？”江故帆又问他，还是没放心下来。 小麻雀已经不觉得难受了，就是闹肚子闹得有气无力的，坐起身抱住江故帆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 “要哥哥抱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很快身子一轻就被江故帆抱了起来，刚到大厅何志新两个就来了，看着被江故帆抱着怀里的小麻雀气色好了不少。 “还抱呢！”何志新倜傥，又是百分百的回头率，虽然本身就没几个人。 “虚脱了，看能不能在路上买的粥跟汤之类的。”江故帆说，海鲜引起的拉肚子，然后拉肚子引起的低烧，医生说小麻雀的身体状况不好，体质差，不能再吃凉性的食物，得多喝汤。 “刚刚那边有一家咸骨粥好像没关门。”何志新给夏霖指路，然后就开过去了。 店门已经关上了，何志新硬是让人又给开开现煮了一锅，最后拍下好几百块连粥带锅一起端走了，回去的时候夏霖就没开那么快了。 回到房间何志新就给粥盛了一碗出来给江故帆，“他肚子现在是空的，一次别吃太多，吸收不过来。” “知道了！你们也快去休息吧。”江故帆接过粥，这一折腾都半夜三点了。 “行，早餐我跟三刀带过来。”说完何志新就和夏霖出去了。 江故帆喂了小麻雀半碗粥，中间隔了半个多小时又喂了半碗，没过多久小麻雀就睡着了，他也就没再叫醒他。 江故帆看着床上的小麻雀根本没心思睡，这回真是他疏忽了，没察觉到小麻雀不对劲，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笔记本，江故帆在这一瞬间有点想放弃的念头！ 江故帆长呼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点上烟静静抽着。 多久没有这样的紧张感了？ 好像上一回还是何志新被大湾抓住的时候，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先是姚倩，然后是新子…… 江故帆有些烦闷，小麻雀跟别人不一样，说不了话，也表达不明白，他得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他身上。最关键的还是在医院的时候，小麻雀的反抗心理没有爆发，也没有哭。 恐惧是原始的本能反应，是可以克服的，只要经过尝试让他明白过去的伤害已经不存在，他就能放开这种恐惧。 但应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在不让小麻雀极度抗拒的同时让他接受，这事件必须要想好的事！ 江故帆一宿没合眼，又跟之前一样守了小麻雀一晚，怕他发烧，不舒服，也怕他会饿，做噩梦！ 早上七点多何志新敲开他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疲惫，眼里充了血丝的江故帆。 “我靠！帆哥你一晚没睡啊！”何志新赶紧把他推沙发上坐下了，倒了水给吃的拿出来。 “想点事。”江故帆说，拿起粥喝了几口，没什么味儿。 “小麻雀？”何志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嗯！他昨天没哭吧！” “在车上蹭你一身还没哭？”何志新白了他一眼，那是不是得又叫又嚎才算？ “不是！我是说医生碰他那会儿他没哭！”江故帆重申，他想了一晚都给自己想糊涂了。 “你不是让他别哭嘛！”何志新敲了一个鸡蛋，“我看他也一直忍着呢，你要不在那儿估计得哭的跟什么似的。我看他害怕是真的，但也有个轻重缓急，害怕搁你后边呢。” “什么意思？”江故帆问，但之前在小麻雀害怕的时候得哄很久才管用，还得等他自己慢慢缓过来。 “就不管什么他都把你放在最前边，你之前说哄不管用是吧？那是他陷进去了，爬出来需要时间，你完全可以给他装个救生圈，那样就陷不进去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问题是这个救生圈怎么装？！” “他不是听你的吗？你告诉他不能把那些毛病改了，你就给他送回去！”何志新刚说完就招来了江故帆一记瞪眼，他也不管，继续说，“帆哥你他迁就他了，所以改不了！也不是让他一次性改完，慢慢来呗。就跟昨天一样，他不是也让医生碰到，虽然过程有点狰狞，但也算个好点的开始！” “我知道……” “心疼呗！我都看出来了！”何志新嘿嘿笑，“帆哥，你得为他将来想，现在狠一点儿以后就都好了！” 第三十三章 小麻雀动了动身子，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猛的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正在喝粥的江故帆。 小麻雀这一下动静还挺大，江故帆回过头正好看见他坐起来，说：“穿上鞋过来吃饭。” 小麻雀的阴霾一下就散了，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蹬蹬蹬跑过来先给了江故帆一个熊抱。 “快吃东西，哥哥又不会丢了。”江故帆把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拉开，让他坐好。小麻雀一笑，端着碗喝了一大口，感觉肚子里还是空空的，也没什么力气。 “先吃一点垫肚子，一会儿再带你出去吃。” 小麻雀点头，吃了半碗就没再吃了，用纸巾擦了擦嘴就乖乖坐在江故帆旁边，一会儿看这儿一会儿看哪儿的，但眼神定格最多最久的还是在江故帆身上。 “我找到了一家汤品不错的饭店，还给送餐。”何志新说，还掏出了一张小卡片放在桌上。 江故帆低头瞄了一眼，在看到‘月子’两个之后直勾勾的看着何志新，真想问一句这东西上哪儿弄来的。 “帆哥你别这么看我啊！医生不也说了他体质不好得补补嘛！我跟你保证绝对没有比月子餐更补的了！” 江故帆扶额，尽管过去那么多年还是习惯不了何志新的思维模式！很牛逼！ 吃完早饭江故帆让小麻雀去洗了个澡，昨晚出了一身汗，带小麻雀出门还特意跟前台那边说了给房间收拾一下。 这回吃饭江故帆可没再弄什么花样了，就点了一锅山药排骨和几样家常菜，有荤有素，关键是清淡。一边点的时候江故帆还一边百度，生怕那些菜吃了对胃不好，医生也说了，小麻雀疼的那么厉害除了是闹肚子还有胃疼。 有汤有肉，味道也清淡，这些菜还是很符合小麻雀的胃口，所以吃的很高兴，还吃了不少山药。江故帆看着，心里盘算着要回镇上了就去买点药材什么的吧，煲汤，而且镇上还能买到散养的鸡，池塘里喂养的鱼。 不过......江故帆不吃鱼，烦鱼刺，最关键是别说鱼了！鸡和排骨他都不会弄！ “帆哥！要不专门请一个吧！”何志新坏笑的拿着那张月子餐的卡片，背后还有个连带广告名为月嫂。 “用不着！他自己能弄！”江故帆抢过卡片直接撕成两半扔桌上了，小麻雀有做菜的天份，虽然还没有尝试过高难度的煲汤，他觉得应该差不多。 “不过还挺奇怪，看他这样应该是什么都不会，竟然对做菜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小麻雀做饭这事江故帆还专门发过朋友圈，小小的一段视频可把江故帆的朋友圈都惊呆了。 “估计是他以前就会吧。”夏霖夹了一大块排骨放碗里，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一语中的啊三刀！”何志新一巴掌扇在夏霖背上，那叫一个响亮，给小麻雀吓得一秒抬头。 “没事。”江故帆伸手放在他的后脑，感觉到了那块伤疤的存在。夏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小麻雀后脑受过伤，可能存在失忆！而且他也一直怀疑小麻雀是被人绑架的，反正小麻雀之前能说话，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孩子。从教他写字开始，小麻雀很多字一看就会，很多词汇一听就明白，那就证明小麻雀和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都上过学，读过书。 但很可能是那伤把之前的记忆打没了，所以在被刘平带回去之后小麻雀除了呆傻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可以和人做简单的接触，因为不记得所以根本不存在害不害怕！ 现在他的害怕很应该是因为北坡子那单事刺激到了他，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而且是最令他感到恐惧的记忆，促使他成为现在的小麻雀。 “那要这么说的话小麻雀以前不会是跟厨子在一起吧，我看着挺有范的。”何志新说，从视频里就可以看出来。 “谁知道呢，那两人你查的怎么样？”江故帆问，小麻雀对过去的记忆很模糊，只有被刺激到之后才能回忆一些，而且还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那个季元刚没什么消息，因为警察通缉所以躲起来了，不敢冒头，不过那个刘平我这儿有点眉目了。” 何志新一说起刘平小麻雀就有了反应，下意识的抓住江故帆，和江故帆相处了那么多天他还是知道的。是那个叫刘平的男人带他去镇上的，是他的爸爸，是他的家人，他应该和家里住在一起的。但是他不喜欢刘平，刘平人会打他，欺负他，他不想和刘平住在一起！ 虽然江故帆说过找刘平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交代，不会把他丢给刘平，但他还是会觉得害怕，害怕江故帆会丢下他！ 江故帆握了握他的手，在小麻雀抓着他的那一刻‘不会丢下你’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江故帆冷静了一下，跟他说：“只要小麻雀听话，哥哥就不会丢下小麻雀。” 小麻雀盯着他看，江故帆这一次的回答更之前不一样了，虽然是有条件的，但这样对小麻雀来说更有安全感，只要他听话，听江故帆的话就可以一直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小麻雀扬起笑点头，把碗里剩下的一块山药吃了下去，很满足很开心。 江故帆又给他舀了半碗汤，夹了几块排骨和山药，“吃饱了就不吃，放着，有什么事叫哥哥。” 见小麻雀点头，小口的啜着汤，江故帆这才继续问何志新关于刘平的事。 “刘平以前在沿海上班，有个相好，其实就是他对人有意思，人对他没有。”何志新一边吃一边说，“那女人我联系上了，刘平找过他几回，最后一次是去年过年，我猜他肯定还在那儿。我跟那女人说了，如果刘平再去找她会立刻通知，我也找人去那边了，他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证。要么找个地蹲着不敢跑，要么办个假证混着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在外边走，人肯定给你逮回来！” “嗯。”江故帆应了一声，既然找到了刘平的所在，把人抓到就是迟早的事。 “不过还有一件事。”何志新用餐巾摸了摸嘴，“之前你说只要找到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现在呢，要不要改改主意？” 江故帆勾唇，那个时候江故帆还认为刘平就是小麻雀的父亲，为了小麻雀他也不会把刘平怎么样。然而现在，刘平充其量就只是一个打骂欺负过小麻雀的人，他可以看在刘奶奶的面上放他一条生路，但活罪可不是说免就能免的。 “了解！”何志新做了个OK的手势，“等找到人我让大黑熊去接！” 这会儿半天没说话的夏霖终于抬起头了，闷闷的说了一句，“用不上他，我去！” “你去干嘛啊！又不是去打架！”何志新又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你丫好歹是二把手吧，带个人还得你亲自去不成？！” 夏霖皱了一下眉没说话，很不情愿的样子。 “大黑熊？”江故帆可没听说过他手底下有这号人物。 “就刚冒头的那个小混混！长得人高马大的，关键是壮！单枪匹马的往酒吧里冲说要找帆哥单挑，然后让三刀秒了，现在赖在酒吧不走了。” “那你还挺放心他办事的。”江故帆说，这事他到没听何志新提起过。 “这熊孩子有点傻不愣登的，不过没什么心眼，要把他放外边浪跟我们作对还不如放身边呢！” “你跟刀哥商量着来吧，我现在也没那么多心思管。” “帆哥放心，核心谁也进不来。”何志新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而且他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有人混进来也干不了什么事。 “警匪片又看多了是不是！还他妈核心呢！”江故帆在他凳子上踹了一脚，其实他们这群混混也就剩那么几个留手着呢，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了！ “帆哥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混混啊！你是老大！我、三刀、强子可不就是核心人物了嘛！”何志新嘿嘿笑，特别欠抽的样子。 不过何志新说的也没错，江故帆除他们三个人之外，其他人在信任的基础信任下也都会有所保留。 一般人进不了他自行规划的领域，何志新跟三刀也会很主动的帮他挡去那些不相干的人，就比如说这个大黑熊，何志新能让他留下，但不会让他有机会接触到江故帆。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管用什么人，都要把人给我找到带回来！”江故帆说，这是他的底线，如果这一回刘平跑了，要再找到就没那么容易了。 “知道了帆哥！”何志新信誓旦旦的保证，刘平的资料他看了，也问了刘平联系过的女人和以前的同事。刘平最大的本事就是喝酒吹牛，打架不行，也没什么背景和底气，根本不是事！ 吃完饭江故帆没继续画他的设计图，而是把小麻雀带进了理发店，何志新他们也自己玩去了。 “剪头发，你这发型太丑了。”江故帆让他自己看着理发店里的大镜子。 小麻雀摸了摸脑袋，头发长了好多，还不整齐，看着怪怪的。 “让他们给你剪，好看。”江故帆又说，把他按在椅子上，“会碰到。” 一说会碰到小麻雀就不高兴了，要从椅子上下来，被江故帆按住了。 “哥哥在这儿看着你，有哥哥在也不行？”江故帆伸手把旁边的的椅子拉了过来，“害怕就抓着哥哥，但是不能不剪头发。” 小麻雀还是不乐意，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盯着江故帆看。 “看哪儿。”江故帆指给他看二楼，有人刚在二楼洗了头发下来，头发还湿答答的，“你看他们剪头发之前都要洗头发，给别人洗，就用手在你脑袋上一直摸，你要吗？” 小麻雀使劲摇头抗议，他才不要别人这么动他脑袋，想想就不高兴。 “所以……我们只剪头发，就给不整齐的地方修一修，很快能好。你不能乱动，你越动就越修不好，知道没！” 小麻雀停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伸过手攥着江故帆，一双眼睛就看着他，连眼皮都不想眨一下。 “小麻雀听话，一会儿哥哥给你买爆米花，小份的，不能吃太多。”江故帆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把站在一旁的理发师叫了过来，披上理发用的围布，开始修剪。 江故帆专门找的一个手快的，尽可能减少小麻雀的紧张状态，在希望他变好的同时也想让他不那么难受。 小麻雀不敢看镜子，应该是说不敢看镜子里那个陌生人，在理发师靠近的同时江故帆也感觉到了小麻雀的紧张，攥着他的手不停收紧。 江故帆反握紧小麻雀的手，把他的手裹进自己掌心，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从拇指捏到小指，让他尽可能不去在意身后理发的那个人。 起初小麻雀还是僵硬紧绷的，死死闭着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只想乖乖听江故帆的话，继续留在江故帆身边。可到后来，修剪的差不多了，理发师的手指蹭到了他的耳背，小麻雀再也忍不住猛地睁开眼扑到江故帆怀里。 江故帆被小麻雀抱着，剪下的碎发撒了他一身，理发师也惊的僵住，手里的剪刀还是张开的状态。 江故帆叹气，也是没脾气，在小麻雀背后拍了拍，解开围布给他脖子上的碎发扫开。 “剪完了。”江故帆说，小麻雀把脑袋撑起来，眼睛有些红，但他没哭也没叫，算是一大进步了吧。 “你看哥哥身上都是你带来的头发，给哥哥弄干净。”江故帆拍了拍衣服，有一些碎发扎进了衣服里边。 小麻雀定眼看，伸手一根一根给短发摘了下来，身体也慢慢开始放松。 江故帆摸了一圈他的头发，好在都修理的差不多了，小麻雀突然动的时候剪刀没在他头发上，要不然这脑袋还能再冒出来一刀口子。 “好了，哥哥给你爆米花去。”江故帆付过钱之后就领着小麻雀走了，虽然没弄个什么发型出来但至少不丑了！ 第三十四章 江故帆给他买了爆米花然后开车去了江边，这段路人少，安静，岸边种了不少银杏树，落了一地的金黄。江故帆还挺喜欢着，就带着小麻雀在沿路散步，没多久就有一个女人挎着黑皮包过来了。 这个女人就是江故帆在照片上看到过的心理医生，三十多岁，叫孟美琦，前两天就跟江故帆联系过了，约在今天的。 小麻雀对孟美琦的出现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是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不过在江故帆的提醒下还是用微笑打了个招呼。 孟美琦见到小麻雀笑还挺意外的，三个人继续沿着银杏树道走，一边谈论小麻雀目前的问题。 孟美琦从江故帆这里了解到了小麻雀最近的情况，同样江故帆也从孟美琦这里得知了小麻雀的过去，虽然跟他之前听到的差不多，但江故帆还是发现了新的线索。 “他学过画画，不对啊！他画特别弱智！”江故帆给那张纹身人拿给孟美琦看，这哪里是学过画画的？ “他学的应该是油画，我见过他用树枝在门板上划，姿势很专业。” 这个江故帆就不太明白了，他素描可以，但油画基本上不接触，就见过几回。就是一张画板一堆油彩，画笔和握笔的姿势都不同。 “虽然只是猜测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对他来说在很多情况下画画会比文字表达的更为直接。” 孟美琦说的这番话江故帆并不反驳，对于不会说话的小麻雀而言，画面比文字更有意义，而且画面呈现出来的答案更直接，或许他会在某一天绘画出过去所见的风景。 “他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按镇上的人说，小麻雀在刘平带回去之后是可以和人正常接触的，虽然怯懦但不会想现在这样抵抗。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被拐后的经历才会变成这样，但现在看来不止于此，一个噩梦遗忘又被另外一个噩梦唤醒，小麻雀过去的记忆对他的恢复是有帮助的。” “他的记忆很模糊，只有在受到刺激之后才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江故帆也很想小麻雀能把过去丢下的记忆回想起来，但这种方法太残酷了一些。 “我们都猜测他和任何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所以只要重复他以前做过的一些事，只要他有印象的应该会想起来一些！” “列如？” “和家人一起去游乐场，郊游，去油画室学习油画，这些都是很普通的生活。” “把他当做小孩儿养？”江故帆瞅了一眼身边的小麻雀，他倒是一点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自顾自的盯着路边的银杏树看。 “他比普通小孩花费的经历更多。”孟美琦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么耐心了，来教导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 “我也没耐心，就对他可能多那么一点儿。”江故帆勾了勾唇，他的确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因为不喜欢被事压着。 “他依赖你，你对他也有多余的耐心，这样就够了！”孟美琦看了看小麻雀，已经四年了，这四年来他在小麻雀这里一无所获，能看到他像一个正常人展开笑容，接纳这个世界，对孟美琦来说也算是一种慰藉吧，虽然小麻雀的成长跟她并无关联。 是啊！ 小麻雀依赖他！ 他也愿意将就小麻雀！ 这样就足够了！ 而后江故帆向孟美琦请教了和小麻雀沟通的方法，就是怎么引导小麻雀再不被刺激的情况下和人清楚，江故帆很早之前就在考虑，也在送小麻雀就医后有了一个想法，但是这种想法是强制性的，他不知道这样对小麻雀而言有没有坏处。 孟美琦回答是有的，但选择支持江故帆的方法，因为目前只有这样才能让小麻雀踏出第一步，利大于弊！ 中午江故帆是打算请孟美琦去吃饭的，但是被拒绝了，江故帆也没好强留，带着小麻雀跟何志新他们会合了，说是找到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饭店，何志新还特别声明跟‘月子’没关系。 饭店还挺远，沿着江一直开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也不知道何志新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何志新说的饭店在城市外围，冷清但也挺有意境，有点像农庄，装修的也很别致，关键是墙壁上挂了很多油画。小麻雀一进去就被油画所吸引了，看的目不转睛，小麻雀是真的学过油画。 “喜欢？”江故帆顺着小麻雀的视线落在那张金色的画上，正是他们刚刚走过的那一条银杏树道。 小麻雀点头，用手指着那副画，很喜欢。 “小麻雀想画吗？”江故帆揉了揉他的脑袋，或许可以从油画着手，让小麻雀去兴趣班看一看。 小麻雀抬起手，凭空做了一个捏着画笔的动作，然后滑动，一笔一画都很认真。 “那好，吃完饭哥哥带你去找画室。” 小麻雀点头，收回手拉着江故帆往二楼走，何志新说他们已经在房间里点餐了。 “地儿不错啊！安静，空气好，关键是这儿，一推开窗就能看到江和对面的山。”何志新挨着窗边跟夏霖坐一块儿，把窗户推开，果然能看到两山之间的江水和对岸的山坡。 “就是时候来的不对，那个服务员说春天的时候对面能开很多花，什么梨树、桃树、李儿，还有江边哪儿年年都种油菜，一层一层往上。” 江故帆看了一下，他记得大厅里的油画就有一副油菜花的，看着还行，关键他也不懂油画，就小麻雀最喜欢的还是那幅银杏。 “明年开年再来一回吧，反正一来一回两天就够了。”江故帆说，他倒是挺好奇小麻雀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会有一个怎样的春天。 吃过饭离开饭店时小麻雀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仰头盯着那副高挂的银杏树看，何志新瞄了一眼，“他想要啊？” “想着呢。”江故帆回答，他能看得出来小麻雀对那副画有多希望。 “我跟你问问，看老板卖不卖！”何志新说完就去，直接折回去问那个前台，“美女，油画卖吗？” “哪一幅？”前台美女问。 “就那个银杏树。”何志新指了指。 “其实这些油画都是老板自己画的，有时候客人看中的老板都会送。不过这一幅老板很喜欢的，经常会看着发愣，我也做不了主。” “那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志新也不好再问。 “你们可以看看其他的，其他的都能送。” “你们老板挺大方！”何志新笑了笑，吃饭送油画，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就不怕给搬空了？ “也不是什么人都送，要是为了贪便宜要画的老板不会给。”前台看了看小麻雀，“那个小男孩儿一看就是懂油画的，老板自己也说了，这里所有的油画只有那一幅银杏是有灵魂的。他一进门就看中了银杏，而且他握笔的姿势很专业，落笔也没有半点犹豫，他学油画多久了？没有个五六年练不到这种程度。” “五六年？！”何志新立马开始计算起时间了，小麻雀现在看怎么着也才十五六，剪去被拐后的四年、被拐的大半年、被刘平带回来一年多，小麻雀应该也就是十岁。学画五六年？那岂不是从四五岁就开始了？ 等等！他好像漏了刘平带小麻雀来到这里之前的时间，也就是小麻雀第一次被拐的过程...... “卧槽！”何志新激动的吼了一声，快步往江故帆他们这边走，还隔着七八步呢就指着小麻雀嚷嚷，“帆哥！他可能十七了！操！” “十七？”江故帆低头看了一眼小麻雀，怎么看都不像十七，比林小北他们看着都小。 “真的！小麻雀头先是不是在这儿画油画了？那前台的小姑娘说他的专业程度起码五六年！”何志新说的挺激动，“帆哥你想想啊！学画怎么也得四岁起步吧！而且四五岁就只能算玩！咱们就算他牛逼有天赋，学到十岁不算多吧？被留平带回去一年多，拐走大半年，之后又是四年，这得多少？这就六年了！况且他被刘平带回来之前，被绑架之后中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是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帆哥！他绝对不止十六！”何志新看着挺激动的，关键是之前他们一直认为小麻雀就十五，顶多十六，因为看着太小了，没想到这么一算下来竟然差了那么多！ 江故帆也没反应过来，但粗略的算了一下发现出处的确是有的，单单只是小麻雀来被刘平带到这儿之后就是六年。更何况之前在小麻雀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季元刚、那个纹身男人，四个生死不明的人，身上的旧伤，后脑的重击...... 江故帆的呼吸有些重，按了按眉头，“找个画室让他试试。” “我找找！”何志新说，已经翻开手机在地图上找了。 江故帆拉着小麻雀上了车，江故帆烦闷的抓着方向盘跟着夏霖的车，何志新的突然质疑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他以为小麻雀才十五岁，这个身高顶多算个营养不良，可这会儿突然就十七了，大了两岁一点儿没长！ 买钙片！买营养品！打篮球？！ 艹！ 还他妈管用吗？！ 江故帆顺了口气，回神过来的时候就瞄到小麻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表情也有点不高兴。 “不舒服就睡一会儿，到地方了哥哥叫你。”江故帆亲和的开口，小麻雀摇头，伸手过来拽了拽他的外套。 “怎么了？”江故帆问他，在开过红绿灯后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暂且停下。 小麻雀一只手伸进背包里把纸笔拿出来，点着包歪七六八的写了几个字出来。 -哥哥不开心 江故帆低眉看着那几个字，小麻雀已经写得很顺手了，虽然有些歪扭但看得出字体和他的很接近。 “哥哥只是想到不开心的事。”江故帆说，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很软，也有些凉。 小麻雀侧了侧脸贴在江故帆手背上，继续在写：小麻雀要哥哥开心 “好！哥哥开心！”江故帆笑了笑，小麻雀也跟着笑起来，拽着他衣摆的手就没再松开，因为没有妨碍到开车江故帆也没制止他。 江故帆重新启动车子按照何志新的电话指路开到了目的地，画室不大，门厅处挂满了许多油画，多是小朋友画的，有些幼稚。何志新已经和这边的工作人员说过了，直接给小麻雀带进了画室，画纸、各种画笔和颜料都有。 小麻雀最先看到的画板，伸手摸了摸，然后回过身看着江故帆。 “怎么了？”江故帆问，小麻雀摇头，把画笔拿起来在纸上勾勒出一个简单的轮廓，然后在调色板上调色。 很漂亮的金色，甚至没有用太多颜色去混搭，动作也很流利，涂抹在画纸上，深浅不一。 是银杏树道，和饭店里的那幅很像，但又不太像。视觉距离更近一些，就在树下，还能看到人行道上清晰的两道人影，一高一矮，两手相接。 “靠！还真是！”何志新看着那一张白纸在小麻雀手上彻底演变成景色，就是他这个外行也能看得出小麻雀的得心应手，熟练程度可不止有那么一两年。 江故帆也那么觉得，特别是调色，颜色是千变万化的，多则深，少则浅。很多人画油画在调色下的功夫最多，也最认真，因为一旦颜色变了，整幅画的意境也会跟着改变。 最后的颜色上完画也就完成了，小麻雀却没有停下，拿了起最小的那支圆形画笔蘸上黑墨，在画纸的右下角勾勒出一个字样。 这是惯性！ 当江故帆看到小麻雀最后的落笔时候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这一个落款没有完成，小麻雀突然松开了手，画笔掉在了地上，有些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写下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字，而且写的那么顺手熟练，就好像曾经写过了几百次那样。 第三十五章 小麻雀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的，脑子里一直重复闪过那一个尚未完成的字，反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浴室里洗澡了。小麻雀拍了拍脸，好像是被水浇醒的，匆匆挤了沐浴露把自己洗干净，擦干穿上衣服跑了出来。 他想江故帆了，想看着他，靠着他，牵着他，抱着他！只有那样，奇奇怪怪的画面才不会冒出来，也不会有不好的情绪。 “拿毛巾擦头发。”江故帆听到浴室门响就把要跑出来的小麻雀叫住了，小麻雀停下脚步，摸了摸一脑袋水，折身回去给毛巾扯了下来搭在头上。 “回神了？”江故帆笑他，让他坐在床边，双手隔着毛巾按着他的脑袋一个劲搓。 小麻雀埋脸在他的腹部，圈着他的腰蹭了几下，算是回应了。 “画画好玩吗？”江故帆问他，小麻雀把笔掉了之后整个人就呆傻了，江故帆叫了两声没反应只好把他先带了回来，晚饭也是点的外卖。一直到小麻雀进浴室洗澡之前都没什么反应，让干嘛就干嘛，不点头不摇头，像只听话又可爱的傀儡娃娃。 小麻雀把头抬了起来，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江故帆，他喜欢！很喜欢！那种感觉特别舒适放松！ 可是...... 小麻雀一想到那个未完成的字，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有点委屈的咬了咬唇，继续把脸埋了下去。 “就是一个字，想不起来没关系。”江故帆安慰他，然而他比小麻雀更在乎那个字，或许那个未完成的字就是开启小麻雀身世的钥匙。 小麻雀又蹭了两下起身，侧脸靠着江故帆的左胸膛，聆听着从江故帆胸腔里传出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铿锵有力。 “好了，哥哥去洗澡，你先去床上睡觉。”江故帆扯下他脑袋上的毛巾，手掌在他后脑拍了一下。小麻雀听话的松开，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目送江故帆进了浴室，然后一直等他再出来。 江故帆一出来小麻雀就兴奋了，闪亮亮的看着他，满脸期待。江故帆瞅了床上的小麻雀一眼，裹着被子就露出一半张脸。 “把嘴露出来，蒙被子里不难受？”江故帆拉开可乐罐的拉环喝了一口，可乐是小麻雀洗澡之前何志新买过来的，还有一些零食和牛奶。 小麻雀把被子拉了下去，用下巴压着，还是盯着江故帆看，他有点困了，想睡觉，可是江故帆没有要睡，他想抱着江故帆听着他的心跳声睡，一个人不想睡。 江故帆看了看手机，这会儿还早，比他们之前的作息还早了一个小时，不过昨晚两个人都没睡好，补补觉也是好的。 江故帆喝完可乐就去床上了，刚躺下去胳膊就被缠住了，小麻雀抬了抬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这是小麻雀最喜欢的姿势，手里抱着东西会让他有安全感，靠近江故帆的胸前听着轻轻的心跳声他会觉得舒服，不过江故帆就不太舒服了。 “换个姿势好不好？”江故帆说，把小麻雀的脑袋抬了一下，抽出胳膊从小麻雀的脖子下面钻了过去。 脑袋的位置没怎么变，倒是更贴近江故帆了，可是手里没东西了，小麻雀扭着身子动来动去的，怎么也不舒服。 “别乱动。”江故帆深处空闲的右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这么动来动去的怎么可能睡着。 小麻雀不动了，委屈的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江故帆也挺无语的，只好带着他左手搭在自己身上，“另一只自己看着办吧，抓被子抓衣服。” 江故帆刚说完小麻雀就的右手就伸到了他的腰侧，攥着衣服扯了扯，有点小满足。 “晚安。”江故帆说，小麻雀就在他肩上动了动脑袋，江故帆知道这是回应，于是也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了。 后面几天江故帆都一门心思放在小麻雀身上，吃过早饭就去散步，走走停停看风景，然后找个地方吃午饭，有时候就两个人，有时候跟何志新他们一起。下午就带他去画室，小麻雀都会把那一天看到的风景画一张下来，只是那个未完成的字再也没有出现过。 酒吧开始动工了，二楼的设计却还只是开了个头，江故帆看了看电脑又看了看小麻雀，把他叫到身边。 “知道这是什么吗？”江故帆指着电脑问他，小麻雀摇头，因为他看不懂电脑画面里的线条。 “这是哥哥的工作，是哥哥必须要做的事。” 小麻雀点头，趴在桌上写：哥哥是不是不能和小麻雀一起玩了 “哥哥还会陪你吃饭早餐，带你去散步，吃午饭。吃过午饭哥哥就要工作了，不能去画室，哥哥找人陪你去，三哥和新哥，小麻雀认识的，还一起吃过饭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夏霖和何志新他自然是记得的，毕竟他们跟江故帆的关系很好，看着他们一起说说笑笑的小麻雀就好羡慕，可他不会说话，不能跟江故帆聊天，小麻雀拿起笔继续写： _小麻雀不去画室 _看哥哥工作 _一起 “可是哥哥想看你的画。”江故帆从茶几下面拿出那幅装裱好的银杏树道，其他几幅也都装裱好了收在箱子里，打算让何志新回去市里的时候带回去。 小麻雀不动笔了，抱着油画框看，还用手摸了几下。他喜欢油画，喜欢画油画的过程，让他觉得宁静安心，就跟抱着江故帆聆听他的心跳一样。但小麻雀可以为了江故帆不画油画，却是不能为了画油画和江故帆分开，在他心里江故帆是最重要的，和江故帆在一起是最开心的！ 可是...... 江故帆说喜欢他的画，喜欢？就是看到会开心，很开心！就像小麻雀见到江故帆一样开心，小麻雀希望江故帆开心，希望他笑，一点也不希望他不开心，难过。 那是不是江故帆看不到他的画就会不开心？小麻雀想，因为他见不到他喜欢的江故帆就会很难过很难过，想哭，那种感觉小麻雀不喜欢，他不希望江故帆也会有那样的感受。 “哥哥会在房间等你，等着小麻雀把油画带回来，还有哥哥的晚餐。” _哥哥真的不去吗 “哥哥要工作，等工作完了哥哥给你买画具，这样小麻雀就能在家里画了，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有了画具他就不用去画室了，江故帆工作的话他也可以在一边画画。 为了能让能让江故帆开心，也未了自己能够一直留在江故帆身边小麻雀妥协了，第二天吃过午饭之后就跟着何志新上了车。 小麻雀坐在后座，透过玻璃车窗看着车外的江故帆有点难受，虽然他知道只是暂时分开到了晚上就会见到，但小麻雀还是舍不得，因为自从他跟江故帆再相遇之后就没有跟他分开过那么久。 感觉像是离别！ 江故帆看着趴在车窗上红了眼眶的小麻雀感慨道，上前敲了敲玻璃，夏霖在驾驶座给玻璃放了下来。 “别哭，画完画让你新哥买爆米花，只许吃一半。”江故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怪招人疼的。 小麻雀点头，抓着他的手低头蹭了两下，好舍不得分开。 “有是什么事写就写下来，他们太蠢，猜不到你想什么。”江故帆叮嘱，在和小麻雀的相处中大多时候都不用小麻雀写，江故帆能猜透一大半。但何志新和夏霖就不行了，他们跟小麻雀相处的少，弄不明白他脑子里想的些什么，所以只能靠文字沟通。 小麻雀再次点头，捏着他的手不想松开。 “好了，快去吧，哥哥回房间等你。”江故帆抽回手又在他脸上刮了一下，小麻雀吸了吸鼻子，胡乱抹着眼睛，夏霖也看到江故帆手上的动作，于是启动了车子开走了。 江故帆站在原地，小麻雀在车子启动后把脑袋探了出来，双手扒拉着车门往后看，一副可怜劲儿。 江故帆静静看着，等车子远去之后才提步上车，打开手机给何志新发了信息。 -他哭没 -没哭，揉眼睛呢 江故帆看着手机，因为舍不得想哭，却因为他一句话不能哭，他能想象到小麻雀委屈揉眼睛的样，有点心疼。 -不是我说，你两用得着那样吗？就几个小时整得更生离死别似的！ 何志新忍不住抱怨，搞得他跟夏霖都不知道该不该带走小麻雀了，这他妈尴尬的！ -看好他 江故帆回过去之后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回了酒店，虽然二楼的装修并不急于一时，但江故帆还是想把这张设计图做完，然后带着小麻雀多去走走，多陪陪他。 回到酒店着手开始画图，江故帆有点心神不宁的，老担心小麻雀会哭，也担心他强忍着不哭。 从午饭后的一点到下午四点，江故帆每过半小时四十几分钟都会问一问何志新小麻雀的情况，何志新也会头拍一张小麻雀的照片发给他。 刚开始两张小麻雀坐在画板前发呆，拿着画笔却是没动两下，画板上的画纸只有几笔。中间就是画了，不过状态不怎么好，虽然都是从背后拍的但江故帆能感觉到小麻雀低迷的情绪。最后一张是画要结束的时候何志新拍到了小麻雀的侧脸，整体来说很漂亮，有点小忧郁，最抢镜的还是小麻雀的那双眼睛，睫毛纤长，眼睛里跟藏着星星似的，闪烁着星光。 江故帆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最后把存到了手机里面，收起心神继续工作。 小麻雀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了，手里提着两个袋子，一进门就撞进了江故帆的怀里，又是笑又是蹭的，别提多开心了。 何志新跟在后边完全无视了眼前的场景，他已经习惯了，无力吐槽。夏霖就更无所谓了，把打包回来的饭摆在桌上，打开其中一盒开始吃。 何志新白了他一眼，给手里拎着的两份汤摆好，冲着还腻歪的两个人喊了一声，“要不先把菜放下来了接着抱？” 江故帆笑了一下，搂着小麻雀到了沙发这儿，放下几盒打包回来的菜，“先吃饭，吃完了让哥哥看你今天画了什么。” 小麻雀点头，乖乖坐在江故帆身边开始吃饭，因为适应了何志新和夏霖的存在，现在的小麻雀能自己动手夹菜了。 吃过饭何志新两人自动收拾了一片狼藉消失，留下足够的时间让两人独处。 小麻雀把画拿了出来，画的是横跨两岸的大桥，远处的山近处的水，把握的还不错，就是给人有点灰暗的感觉。 江故帆揉着他的头发，把他揽进怀里，“因为哥哥不在身边所以不高兴吗？” 小麻雀点头，所以他画了很久，而且画的一点也不好，他不喜欢。 “哥哥也想着你，别不开心了，知道吗？” 小麻雀觉得点头和摇头已经表达不出来了，所以找了纸笔开始写字： -哥哥想小麻雀 -小麻雀想哥哥 然后抬起手放在心脏跳动的地方，继续写： -小麻雀会难受 -哥哥也会难受吗 江故帆看着那一连串的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和小麻雀的想不在一个级别上，他纯粹是担忧小麻雀会适应不了，怕他哭。而小麻雀是单纯的因为见不到他，和他分开就会伤心难过。 “是一样的。”江故帆这么说，希望小麻雀能理解。 -那不分开 第三十六章 小麻雀写完之后看向江故帆，他舍不得离开江故帆身边，也不想江故帆跟他一样难受。 “知道工作是什么吗？工作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是赚钱的渠道，因为工作哥哥才能有足够的钱来养活自己，养活小麻雀。” 钱？ 小麻雀歪头想了想，在纸上写道： -工作就会有钱吗 “对，工作是付出，钱就是回报。” -小麻雀也要工作 -钱 -养活哥哥 “嗯......小麻雀想法不错！但是小麻雀还小不能参加工作，要等到二十岁之后，小麻雀适应了和人相处才行。” 小麻雀听完就失落了，因为他知道钱不好赚，他以前捡好多好多垃圾才只能换十几块钱，都不够江故帆吃一顿饭的。尽管如此小麻雀还是想和江故帆一起分担，抬手指着垃圾篓里的可乐罐子，寓意明确。 “不许！”江故帆使劲揉着他的脑袋，语气里戴着警告，“小麻雀听话，虽然因为工作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小麻雀，但只要小麻雀想着哥哥，哥哥就会很高兴了。同样的，小麻雀知道哥哥想着小麻雀，小麻雀也是高兴的对吗？” 小麻雀愣了一下才慢慢点头，好像真的是江故帆说的那样。 “所以小麻雀要快快长大，长高，那样就可以养活哥哥了对吗？” 小麻雀再次点头，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赚钱的事了，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应该怎么赚钱呢？ “傻！”江故帆笑，“别想这些，等你长大了自然知道该怎么赚钱了。” 小麻雀收了想法，脑袋一偏靠在了江故帆身上，手指头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捏江故帆左腕上的那颗珠子了。 江故帆低头瞄了一眼，小麻雀这是无意识的动作，没事的时候就去捏，摸，有时候半夜醒来小麻雀在梦里都还要摸两下。江故帆觉得可能是这个珠子给了他很深的印象，就像江故帆本身一样，这么一想江故帆就有主意。 “喜欢？”江故帆抬起左手在他眼前放，小麻雀本能的点头，因为是江故帆的他当然喜欢呀。 “那哥哥把它放在你这儿。”说着江故帆已经取了下来，把珠子放在小麻雀手上。 小麻雀看着手里的珠子，又看江故帆，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珠子哥哥戴了七年，很久对不对？” 小麻雀点头，七个年头的确很久。 “现在它是你的了，哥哥把它送给你，让它替哥哥陪着小麻雀。”江故帆给他绕在手腕上，准备系上的时候被小麻雀制止了。 -画画会弄脏 “那挂脖子上吧。”江故帆说，又给他套在脖子上系好，“哥哥还要忙两天，下午还是让三哥和新哥带你去画室，它会替哥哥一直陪着你。” 小麻雀拈这脖子上的珠子，翻过来看着那个‘帆’字，心脏跳的好快，感觉很特别，一点也不难受，甚至是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好了，哥哥再加一下班，你就在这儿看电视，有事就要记得告诉哥哥，困了就去洗澡睡觉。”江故帆叮嘱，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再赶一下。 小麻雀点头，把背包里的平板拿了出来，有微信消息，小麻雀看了一下是群聊，就直接点视频播放器去看了。 江故帆继续画图，小麻雀就在旁边，没多久江故帆就看到小麻雀把平板放下，找了衣服去浴室洗澡了。其实小麻雀不困，不过是因为江故帆说一天看两集，所以两集一完小麻雀就不看了，洗了澡出来窝在沙发里看江故帆工作。 江故帆也没有加班太久，一到九点就把电脑关上了，小麻雀高兴的扑进被窝里，开始等待江故帆从浴室里出来。 第二天中午何志新又换了一家新的饭店，把定位发给江故帆，跟夏霖已经开始点菜了。江故帆来的时候菜刚齐，把外套脱了搭在空椅上，包间还是挺暖的。 这不脱不要紧，一脱给夏霖和何志新都看愣了，这他妈什么鬼？深绿色的t桖，身前是一只卡通的不能再卡通的小恐龙图案。 “帆哥！你脑子进水了啊！”何志新真是服了，除了半大点的时候江女士给江故帆挑的那些卡通衣服之外，何志新这是头一次见江故帆穿的这么幼稚。 “丑？”江故帆瞥了一眼恐龙图案，早上起来小麻雀就把这件衣服套上，然后拿着江故帆的同款开始磨，死皮赖脸的没个完。 其实江故帆也不讨厌这件衣服，因为穿在小麻雀身上挺好看的，衬的他特别萌傻傻的。 “丑是不丑，看着年轻有朝气！关键这么穿着帆哥都不像帆哥了。”何志新感慨，“帆哥你的品位变异了啊？” “帆哥的品位没问题。”江故帆指了指小麻雀，何志新就把目光移了过去，发现小麻雀里面那件打底的衣服跟江故帆穿的颜色一样。 “同款？”何志新问，“你两到底买了多少件同款？” “一件羽绒服，两件外套，一个恐龙，就这么几件吧。”江故帆说，外套小麻雀不强求跟他一起穿，就是小恐龙小麻雀穿的时候一定会拉上江故帆一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讲究。 “闲的，不知道的以为你两谈来爱呢！”何志新只能呵呵一声，之前看那两件外套就算了，好歹是错开来穿的，这么幼稚的衣服真亏江故帆能买下来，也亏小麻雀能让他磨身上给传出来。 “谈什么恋爱，我这是带儿子郊游。”江故帆笑，给盛好的半碗汤端给小麻雀，还问他，“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他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也不在乎江故帆把他当弟弟还是儿子，反正他只要跟着江故帆就好了。 “在他眼里你说什么都对！”何志新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开始埋头吃饭，吃着吃着越发觉得江故帆有点不对劲儿，但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三刀，有没有觉得帆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何志新小声问身边的夏霖。 “手串没了。”夏霖停住筷子，江故帆进门他就看见了。 何志新一听就蒙了，眼睛盯着江故帆的左手手腕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还真是没了......那可是江故帆亲手做的一对儿，就算跟姚倩分手了四年也没摘下来过。 江故帆注意到了小麻雀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手腕，说，“给小麻雀了。” 何志新这才注意到小麻雀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有点长掉进衣服里面去了，所以何志新才没看到那颗珠子，不然他早嚎上了。 “不是！帆哥那可是......”何志新欲言又止，他知道江故帆有多喜欢姚倩。当初分手是迫不得已，他一直以为江故帆会再把姚倩追回来，所以就算要回了定情信物也没有丢，反而一直戴在身边。 这都四年了，江故帆一直没去找姚倩，也没有摘下来过，怎么现在说送人就送了！ “就是一颗木头珠子，我看他挺喜欢的。” 当初留下这颗珠子的确是为了再把姚倩追回来，可发生那事之后江故帆就知道没可能了，之所以没有取下来是因为心里还喜欢，也为了个自己留个念想。 至于现在把木珠送给小麻雀大概是因为自己真的放下了，心中仅剩的那点念想和回忆都不比小麻雀来的重要吧。 何志新不说话了，闷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几块炖肉，江故帆和姚倩分开四年了，一直没联系过，也就是姚倩上大二的时候被一富二代死缠烂打的追，江故帆带人去给那富二代揍了一顿，并且警告他不许再缠着姚倩。结果没几个月两人就在一起了，江故帆又让何志新查了个底朝天，家底清白，人际关系和私生活不混乱，关键对姚倩挺好，也没有脚踏两船的恶劣行径，自那以后江故帆就没再关注姚倩的生活了。 是真的放下了吗？ 那也算好事！ 吃完饭何志新从车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江故帆，“老大买的，先戴着吧，光手腕我看着都别扭。” 江故帆一看包装盒就知道是什么了，一块手表，表盘和表带都是夜空黑，刻度和指针是白色。款式很简单，却散发着独特的酷炫，江故帆扣在左腕上带好，很合适！这块手表是江故帆在跟江西辞视频时看到的，当时江西辞在外面，手机刚好拍进了手表的广告，江故帆一眼就看中了，没想到江西辞真给他买了。 小麻雀看江故帆戴在手上的手表，好奇的摸了一下，表盘很滑，摸起来挺舒服的，关键也好看。 “想要？”江故帆问他，如果小麻雀想要可以买个儿童款的给他。 “想要你给啊？”何志新白了江故帆一眼，十几万呢。 “老大买的能给？”江故帆伸手搭在小麻雀头顶，“买个卡通的吧，这个不适合他。” 何志新捂着胸口想吐血，带回来养着就不错了，还要给买这买那，关键还不便宜，真他妈见鬼了！ 小麻雀摇头，把藏在衣服里面的木珠拽了出来，他还是更喜欢这个。 “这孩子傻么？”见小麻雀摇头不要何志新又忍不住道，怎么看都是手表值钱吧。 “他精着呢。”江故帆笑，那颗珠子不管过去被谁戴在身边，那都是江故帆亲手打磨雕刻的，意义非凡！ “我都不乐意看你两秀恩爱了。”何志新十分不乐意，这两人相处的模式哪里像父子了？明明就是情侣嘛！ “你不是跟刀哥CP吗？自己秀一个呗。”江故帆打开后车门让小麻雀坐上去，叮嘱他，“别一个人乱跑，要笑，不能哭，哥哥一直陪着你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握着那颗木珠笑，他的哥哥一直在他身边。 “哥哥等你回来。”江故帆挥了挥手，夏霖就启动了车子，一边的何志新赶紧钻了进去。 今天的小麻雀没有昨天那么难过了，反而时刻带着笑容，就连油画也流淌着喜悦的色彩。 江故帆看他画的天空，湛蓝色的，连太阳投射的光线都是温和的暖色，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不得不说小麻雀的画很有渲染力，喜悦和悲伤都能从画里流露出来，令人感同身受，就连画室里的老师也说小麻雀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将来会肯定能成为一个很出色的油画师。 油画师吗？ 江故帆忍不住看向小麻雀，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就是这个油画师是不是太可爱了点？一点都没有大师的风范！ 小麻雀见江故帆看着自己就抱着平板靠了过来，完全无视了微信的消息提醒，就这么靠在江故帆肩上，特别满足。 “小麻雀想做画师吗？”江故帆问他，小麻雀知道油画，却不知道什么是画师，就抬起头看着江故帆。 “就是画油画，让很多人都喜欢上小麻雀的油画。” 喜欢？ 小麻雀才不在乎别人喜欢不喜欢呢，他只要江故帆喜欢他，喜欢他的油画就够了。 “算了，问你你也不明白。”江故帆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像画师还可以开店卖画，当然小麻雀去卖是不可能的，他可以找人看店，小麻雀只要负责画就好了。这也算是工作吧，有收入，也不需要和人接触太多，很适合小麻雀。 江故帆把油画收起来放好，一天一幅速度还挺快，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开展会了。江故帆刚装好坐回沙发电话就响起来了，是微信的视频请求。 “老大。”江故帆接起来，中午拿到手表之后他就给江西辞打了打电话，不过那会儿江西辞只说了一句很忙，晚点再说就给挂了。 “刚忙完，什么事？”江西辞这会儿在车上，坐在后座，有点疲惫的样子。 “没事，得了好东西就想显摆显摆。”江故帆晃了晃左手，“够酷！谢了！” “不是还有两天才生日？”江西辞看了一眼，的确跟江故帆很配，也不枉大老远从国外带回来给他。 “我把手串给小麻雀了，新子见不得我光腕。”江故帆把小麻雀揽了过来，跟他说，“这是哥哥的哥哥，大哥哥，跟大哥哥打个招呼。” 小麻雀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人，他是第一次见到江西辞，五官和江故帆相似，但江西辞比江故帆更成熟温和一些，小麻雀对着手机笑了一下，然后就趴在江故帆身上不动了。 第三十七章 “你把定情信物给他了？”江西辞也挺意外的，那一对项链是江故帆亲手做的，即便最后分手他也不觉得江故帆会把它送给别人。 “他挺喜欢的，宝贝的不行。”江故帆说，“而且，你送我这个不就是为了让我把它拿下来吗？” “我是怕你余情未了。”江西辞说，他送这块手表一个是因为江故帆自己喜欢，另一个就像江故帆说的那样，他希望江故帆能放下这段情。 “只不过是留个纪念。”江故帆说。 “随你吧。”江西辞看了看窗外继续说，“早点回来。” “元旦，答应了同学聚会，跑来跑去的麻烦。不过别让我干正事，找个轻松的活。” “你想怎么轻松？”江西辞挑眉，他一回来江故帆就跑了，丢给他一堆事不帮忙不联系，现在还跟他提要求。 “比如说早九晚六周末双休，待在公司对着电脑喝杯咖啡。”江故帆笑着说，他挺羡慕那样的。 “想那么多好做梦？”江西辞白了他一眼，他从回来就没休息过，还双休。 “我得带儿子。”江故帆捏了捏小麻雀的脸蛋儿，又软又滑，捏着挺舒服的。 “带孙子都不行！”江西辞看着整个人都靠在江故帆身上的小麻雀，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很粘着江故帆，也看的出江故帆对他格外上心。 “我要加班加点的他怎么办？”江故帆挑眉，现在分开一个下午还勉强，久了估计不行。 江西辞没没有直接回答，小麻雀的情况他并不是特别清楚，就听梁琛说是个哑巴，怕生，跟正常人不一样。如果是别人江西辞并不支持，但他知道江故帆的性子，所以就算得知小麻雀的情况之后他也没有反对。 “现在带的怎么样？”江西辞问。 “还行，现在有小兴趣了，能一个人玩几个小时。久了不行，也只跟我一块儿吃饭。”江故帆说，在发饭桌上吃饭，只要他离开小麻雀的视线就一定会跟上来。就算被江故帆制止，小麻雀也会离开餐桌，待在某个角落一直等到江故帆回来他才上桌。 “什么毛病。”江西辞皱了皱眉，没江故帆还不吃饭了。 “在改了，现在还能跟新子、三刀一块儿走。”江故帆说，其他人江故帆也不放心小麻雀跟着，不过关于触碰小麻雀还是很抵触，都尽可能的避免了。 “随你吧，别因为他耽误你自己就行，懒得操这份心。”江西辞点了烟继续说，“公司现在人手不足，你不是要早九晚六吗？做人事，明年开年把预配的人员招齐，招不齐自己补位！” “行，我试试！”江故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之前预算的他还记得，问题不大。 “还是那句话，早点回来了！挂了！” 江故帆把手机放到一边，小麻雀才把平板拿过来给他看，对话框里有未发送的文字。 _哥哥生日 “对，生日。”江故帆说。 小麻雀一听就跳了起来，把放在一边的背包拿过来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沙发上。 有一盒牛奶、纸笔、一些叠好的零钱，都是江故帆给他的。 小麻雀看着那些东西想了好一会，江故帆就在一边看着不说话，是想送礼物吧。 江故帆想对了，因为之前林爷爷生日江故帆这么跟小麻雀说过，生日要送礼，但小麻雀不想拿江故帆给他的东西再送回去。 没多一会儿小麻雀就把东西又塞了回去，快步走到床头打开抽屉，给他的宝贝盒子拿了出来，递给江故帆。 “送给哥哥？”江故帆明知故问，等小麻雀点头后又说，“哥哥可以打开看吗？” 小麻雀还是点头，江故帆轻轻打开，他一直很好奇这个铁盒里装的什么，毕竟从那个家里除了这个盒子以外什么也没带走。 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纸币，最多的是一块，还有几张五块跟一角，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是私房钱？还是小麻雀自己捡破烂攒的？ 江故帆没问，把盒子盖好有给小麻雀找了过来，跟他说：“生日送礼不一定是要钱，知道吗？” 小麻雀摇头，他没有生日，没有礼物，第一次知道生日就是林爷爷，江故帆说送礼就是给的红包，好多钱。 “礼物还可以是别的，比钱更贵重。”江故帆给他解释，“哥哥也会更开心。” 小麻雀不明白，除了钱之外的东西？那是什么？ “这个是大哥哥送给哥哥的生日礼物，手表。”江故帆指给他看，“哥哥很喜欢。” 手表？也要钱买呀？可他只有这么点钱，买不到这么好看的手表！ “礼物有很多种，小麻雀给爷爷的红包，大哥哥给哥哥的手表，还可以是一幅小麻雀画的油画。”江故帆指放油画的箱子，里面只有两张，一张银杏树，一张天空，“哥哥想要一张画，小麻雀为哥哥画的油画。” 小麻雀点头，拿着平板又写。 _都是哥哥的 江故帆看到这几个字笑了，捧着小麻雀的脸揉了几下，“给哥哥画一张与众不同最好看的画，只有小麻雀才能画出来的画。” 与众不同？ 什么才是与众不同呢？ “明天、后天过完之后才是哥哥生日，这两天小麻雀要乖乖的，生日那天哥哥陪小麻雀一整天。” 小麻雀点头，已经开始期待江故帆的生日了，因为那一天江故帆会一直陪着他。 “那这个盒子哥哥先收着，等小麻雀送哥哥新礼物之后再还给你。”江故帆给盒子收好，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这是小麻雀的宝贝，他不该拿。 小麻雀在画室盯着画板不知道该画什么，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与众不同，他想啊想，怎么也想不到，有点苦恼。 何志新看他这样就忍不住问了，“苦着脸想什么呢？” 小麻雀回过头看他，用纸笔写。 _什么是鱼中不同 “鱼中不同？与众不同？”何志新看小麻雀写的有些想笑，还真是错的与众不同啊。 小麻雀还是看他，指着那个几个字。 “与众不同就是跟别的不一样，独一无二。”何志新解释，也不知道小麻雀听不听的明白。 跟别的不一样？ 独一无二？ 小麻雀有点明白了，也知道该画什么，朝何志新一笑开始专心作画去了。 这一笑给何志新看呆了，由衷的感叹，如果小麻雀是个女孩儿肯定能迷死一帮老爷们，太漂亮了！ 小麻雀在哪儿专心画画，何志新就把那张‘鱼中不同’发给了江故帆，他要好好嘲笑一下江故帆。 江故帆坐了两个小时才起身休息一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拿起手机准备询问一下小麻雀的情况，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何志新发来的图片和文字。 -帆哥你这教育也忒不靠谱了 江故帆毫无疑问的笑了，这段时间没怎么教小麻雀认字和学习，单个字和常用的一些话他能明白，涉及到词语和成语就不一定了。 -是不能老给他看电视剧了 -你给他看什么了？能看懂？ -你常看的那个 -靠！终于有共同话题了 -可以沟通试试 江故帆回过去，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喝了半杯水江故帆又继续跟电脑奋斗去了，他想在生日之前把事情处理完，也能放心陪小麻雀玩一天。 何志新划拉着手机，他没有在小麻雀画画的时候去打扰，而且就算去了小麻雀也不会搭理他，这么多天这还是小麻雀第一次正正经经跟他交谈。 何志新偶尔抬眼看小麻雀，只能看到小麻雀背面，拿着画笔勾勒。何志新还挺好奇小麻雀要画什么，刚走过去还没靠近小麻雀就回头瞪他了。 没错就是瞪！何志新嘿了一声，问：“你瞪我干哈？” 小麻雀起身挡着画板，气呼呼的瞪着何志新，不让他看画板上的画。 “你可真小气！”何志新往旁边退了几步，“行了，我近视眼看不着。” 小麻雀还是看着他，何志新只好退到了画室的最后边跟夏霖坐一块儿了，“够了吧？” 小麻雀这才把表情缓和，慢慢坐下来继续画，何志新看他这样就来气，伸脚碰了碰夏霖的腿。 “你说他画什么呢还不给看？” “不知道。”夏霖正打游戏呢，看都没看何志新一眼，“得看上午帆哥带他去哪儿了。” 小麻雀画的东西很多，每天都不一样，有时候是树有时候是水或者天空，但那些画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当天他和江故帆一起看到的风景。 “这回不让看了。”何志新说，之前两天都没有这样。 “不看就不看呗。”夏霖还是不停的点着手机，反正他是不好奇的。 “三刀！刀哥！你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何志新哀嚎，一个打游戏，一个画画，他好无聊啊！ “我再好奇也弄不明白他。”夏霖没办法和小麻雀相处，他不爱说话，小麻雀是说不了话。夏霖也没那耐心和爱心，跟小麻雀独处就是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干嘛。 “得！白扯！”何志新抬起腿搭在玻璃桌上，有点无趣啊。 “你要闲就去外边溜达一圈。”夏霖抬头就看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 “算了，这小屁孩可是帆哥的宝贝，不能掉链子。”虽然是挺无聊的，但这里也没什么好溜达的，何志新还是喜欢在市里，没事就跟夏霖这边窜那边晃，然后回酒吧开两瓶，多爽！ “帆哥是不是喜欢他？”说到小麻雀夏霖就忍不住问了，那颗珠子对江故帆来说是个什么分量他们清楚，即便是丢了收起来他们都能理解，但是江故帆偏偏送给了小麻雀！ “不至于吧？帆哥是直男绝对没跑！”何志新这没说，但心里没底，因为江故帆喜欢的那些特性小麻雀都有。大眼睛，皮肤白，小可爱，乖巧，会做饭.....小麻雀全占了，除了性别！ “靠！拿不准了！”何志新骂了一句，只要是江故帆喜欢性别能顶什么用？！ “怎么弄？要不要跟老大说？”夏霖问的犹豫，如果江故帆真喜欢上小麻雀那可是大事啊。 “跟老大说没用，他们一家子心都大，要不然也不能同意帆哥一个人接手。”何志新皱着眉，如果是江故帆自己喜欢的人，甭管男女，就是骗子赌徒杀人犯他们都不会怎么样。 江女士说过，喜欢是自己的选择，不管未来的路怎么走，都别回头！ 所以江故帆高中早恋，大学分手，其后四年江女士都不过问结果，江西辞也没正经劝过他一句，就是送了一块表，让他摘掉过去。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拖着呗！帆哥现在肯定没察觉到这回事，只能祈祷小麻雀对帆哥没那个意思了，不然都没用！”何志新说完这话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艹！他要不喜欢帆哥能黏成那样？！” “那就是没办法了。”夏霖说完就继续低头看手机了，江故帆不喜欢勉强人，如果小麻雀不喜欢江故帆就还有的救，但小麻雀喜欢江故帆这事他都看得出来，也就江故帆自己当局迷了。 “靠靠靠！我的帆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弯了！”何志新嚎，他还想要个漂亮可爱的小嫂子呢！ 嗯…… 貌似小麻雀就挺漂亮……也很可爱…… “三刀！晚上去酒吧泡妞！我需要妹子！”何志新说，他需要妹子来安抚差点被掰弯的心情。 “我不去。”夏霖皱眉，直接拒绝了。 “干嘛不去！”何志新一听不乐意了，往他腿肚子上蹬了一脚。 “你丫一开房我就得等几个小时。”夏霖说着俯身拍了一下裤腿，给脚印弹掉了。 “我保证这回只喝酒聊天吃豆腐，绝不开房。”何志新立刻竖起了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 “真的？”夏霖有些不信，结果又被何志新踹了一下，只能点头妥协了。 快五点了，小麻雀的画还没画好，他不肯走，夏霖就只好跑了两趟先去买了两份吃的送来画室，然后又在酒店附近买了两份。 第三十八章 “怎么就你？他两呢？”江故帆打开门一看就只有夏霖一个人，手里拎着两份盒饭。 “他没画完不肯走。”夏霖给盒饭放桌上，“我给买了两份饭就过来了。” “他吃没吃？”江故帆问，有点担心。 “不知道，那会儿正画着呢，叫他也不听。”夏霖给菜盒打开，香喷喷的尖椒炒牛肉。 江故帆啧了一声，好久没味道这么亲切的味道了，“吃完了一块儿过去，我这边快完事了。” “这么快就完了？”夏霖问，之前不是说要忙几天吗？ “下午状态不错，明天跟陈牧和李越涛那边商量一下就能开工了。”江故帆夹了一大块牛肉放嘴里，那叫一个香啊。 “酒吧什么时候能开起来？”夏霖又问，江故帆也交代了，他得来守几天。 “争取在圣诞开业，要没什么问题元旦跟我一块回市里。” “哦。”夏霖应了一声，很快又问，“为什么不直接给车厘子干了？” “说来说去这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得尊重人给他们几分面子。我要的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他们要真来惹事你也不用真给，面子不值钱。” “知道了帆哥！”夏霖没再问什么了，埋头吃饭。 “刀哥，我看你怎么有点不对劲啊？”江故帆吃了几口就忍不住问了，他总觉得夏霖话少了好多，闷声闷气的。 “哪儿不对劲？”夏霖抬头问，他怎么不觉得。 “不怎么说话，愁眉苦脸的，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夏霖回，眼神明显有些闪躲。 “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江故帆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有什么难处说一声，能帮的一定帮！” 夏霖无声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什么个情况就如实说呗，这么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了啊！”江故帆笑了笑，夏霖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直肠子，饶不了弯的酷男！ “就新子！他老让我跟他一块儿去泡妞！” “泡妞就泡妞呗，他拉着你泡少了？”江故帆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给夏霖整得这么苦恼，感情就是为了这么一档子事。 “就觉得烦。”夏霖继续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去。 “那你跟他说不去，反正他要的是妹子又不是你。” “我说不去他老踹我。” “他哪天不踹你了！”江故帆又把筷子放下了，看着夏霖说，“刀哥，你这有问题啊。我们几个你跟新子关系最好，最铁！怎么会为了这么一单子事烦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就是......”夏霖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你究竟烦什么？烦新子，还是烦他泡妞？！” “我也不知道，平时都还行，就等的烦。” “等什么？”江故帆又问了。 “开房，几个小时在车上等着烦。” “他跟姑娘去开房你就在车上等？刀哥你让我说点什么好？”江故帆都不知道该不该笑了，“他要一时兴起通个宵你还等一晚上呢？” “等过两回。”夏霖回答，就在车上等的特别烦。 “不是！刀哥！他去开房你要没找到合适的就回呗，等他干嘛啊？！” 江故帆这么一说给夏霖说蒙了，是啊！他干嘛非得等何志新呢？他可以回家，去酒吧，喝酒玩游戏，干嘛坐在车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自寻烦恼！ 看夏霖恍然大悟的样江故帆就直摇头，刚低下头继续吃又猛地抬起来了，“刀哥，你到底是烦新子还是烦新子跟人开房？” “啊？！”夏霖被江故帆问蒙了。 “我问你，要是新子不是跟人开房，让你等他几个小时一晚上的，你烦不烦？” 夏霖想了想，他好像也等过那么几次，但都不超过两小时，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 “刀哥，你这反应我有点慌。”江故帆已经没心思吃饭了，试探的问了一句，“刀哥，你现在有对象了吗？或者有兴趣的目标。” “没。”夏霖说，他基本就在酒吧待着看场子，然后就是跟何志新四处乱窜，何志新泡妞他就在一边呆着，充当司机跟保镖什么的，没遇到有兴趣的，也没正经泡过谁。 “刀哥，找个女朋友吧，别跟新子瞎混了。”江故帆语重心长的说，要换以前江故帆绝对不会有这个想法，但自从被梁琛表白认知到这个领域之后，再看夏霖这种情况就不由的担心起来了。 夏霖是父母离婚家庭再组，夏霖跟着他爸，后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全家人的心思都在弟弟妹妹身上，夏霖从初中开始就寄校没回过家，高中还没毕业就因为打架给开除了，后面就一直跟着江故帆。 如果是夏霖GAY不会引起什么轰动，毕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可何志新是他爸妈从小宝贝到大的独生子，万一被夏霖掰弯了！那得惊天动地！说不准他还得被兴师问罪！ 当然江故帆不是说夏霖一定是GAY，是喜欢何志新，会把他掰弯，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了。 “我不想找女朋友。”夏霖闷声说。 “不想找女朋友还想找男朋友呢？！”江故帆吃饭的心情一下又没了。 “我又不是同性恋找什么男的！”夏霖直接脱口而出了，没有特别抵触，就很随口的一句。 “那就赶紧找个女朋友，少跟新子混，别回头也给你带成个花心萝卜。”江故帆还真不知道夏霖是怎么回事了，夏霖到底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喜欢何志新？ 江故帆不敢多想，何志新被夏霖掰弯的可能性高达八成，万一夏霖真喜欢何志新......后果有点难以想象！ “那帆哥管管他，新子最听你的。”夏霖说，他一想到晚上要跟何志新去泡妞就烦的头疼。 “老大那边缺人手，我让他去帮忙，就是跑个腿也行。”江故帆说，现在也只能把这两人分开在说了。 “现在不行？” “现在说了他也得去才行！等生日过完了，你们回去我让新子去上班。还有你也别老让着他，他要作抽一顿就没事了！” “我又不能真揍他！”夏霖皱了皱眉，要真揍何志新得跟他急。 “那你吓唬他。” “新子他不怕我啊！” “也对！他这么没皮没脸的。”江故帆扒了两口饭，想了想问，“新子最怕谁？” 夏霖没说话，就盯着江故帆看，不言而喻。 “靠！”江故帆给筷子放了，夏霖想得没错，何志新除了他不怕什么人，关键是脸皮够厚。 “我揍他都没下过狠手，收着劲他也得甩几天脸子，还是你来吧。”夏霖用筷子戳饭，一想到这儿他就没胃口了。 “市里最近没什么事，你就留这儿吧，让新子自个回去。”江故帆见夏霖这样也多半确定了，夏霖就是喜欢何志新，但这事他不能挑明，只能让他两尽可能分开。 “嗯。”夏霖应声，扒了两口饭就收拾了。 两个人各自开车到了画室，何志新正在休息区玩手机，小麻雀还坐在画板前调色，旁边放着外卖盒子没动。 “帆哥。”何志新起身，“叫了不应声，你去看看吧。” “行！我知道了。”江故帆越过何志新去到小麻雀身边，小麻雀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的护着画板，还以为又是何志新来偷看。 “哥哥不看。”江故帆随后扯了一块布给画板盖上，“先吃饭，吃完了哥哥陪你画。” 小麻雀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给手里的画笔放下，抹了抹脸，彩色的颜料就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洗手再吃。”江故帆又说，拉着小麻雀去了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夏霖跟何志新已经不在了。 估计是去泡妞了吧，江故帆没问，也没阻止，让他俩分开不能做的太明显。 夏霖给小麻雀的外卖比较清淡，一小盒汤，一份青菜，一份炒肉，还挺丰盛。 “哥哥吃过了，小麻雀自己吃。”江故帆在他旁边坐下，目光定格在小麻雀身上，已经在不自不觉中把小麻雀当成了中心点。 小麻雀吃的很香，喝碗汤饭吃了一大半，菜也只剩下一点渣，能吃是福。后面江故帆又在一边看小麻雀画了两个小时，调色涂鸦，江故帆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心里还是挺期待小麻雀的作品。 小麻雀画好后又等了一段时间才给画收起来，卷着放进背包里，牵着江故帆一起回了酒店房间。 第二天一早江故帆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去了酒吧，陈牧和李越涛都在，忙着一楼的装修，已经初有形态了。 按照之前想的，四面墙壁没有重新上漆，而是用墙纸代替，沙发和桌子也没有固定，可以随时移动位置，按照不同的节日更换墙纸，玩的就是新鲜感。 江故帆把笔记本打开，给陈牧介绍二楼的设计图。 “二楼按之前商量好的高格调，黑色调，吧台在中间位置，圆形散开。活动桌椅陈列架，按客人的人数和需求判定移动，可以创建独立空间，也可以自由拼桌……” 江故帆解答着自己的设计图概念，李越涛一边听一边记录，也会在过程中提出一些客观点。陈牧没接触过这些，但他从江故帆的描述中能想象出酒吧装修好的画面，有特色！也有足够的吸引力。 小麻雀坐在一边看他们说话，好多都听不懂，就把视线定格在江故帆身上发呆，发呆了两个小时小麻雀又回神了，他们已经转移了位置。 小麻雀无聊的划拉着平板，群里正吵吵着明天放假的事，就有人艾特小麻雀了。 _@小麻雀 明天放假要不要一块儿玩？（林小北） _打牌还是去河里？（胖子） _天都冷了还去河里干嘛（小丽） _我哥在家放了个烧烤架，可以烧烤（林小北） 小麻雀在平板上写，群里又冒出来好几条信息。 _哥哥生日陪我玩一天（小麻雀） _帆哥生日啊（小丽） _嗯（小麻雀） _和哥哥一起玩（小麻雀） 小麻雀发完就给平板关上了，一抬头就看到了江故帆，他这边已经结束了，伸手放在他的头顶揉了一下。 “无聊了？”江故帆问他，小麻雀点头，拉着他的手靠了过来。 “下回可以看电视，聊天，不用一直看着哥哥。”江故帆说，两个多小时小麻雀就一直看他，就刚刚看了会平板。 小麻雀把平板扣在江故帆手上，两只手一伸就给他抱住了，摇头蹭，头发都蹭出静电竖起来了。 江故帆只能笑，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脑一只手给平板打开，看看小麻雀都跟谁聊天了。 两个星期，小麻雀的聊天记录都没怎么动过，就群聊还在闪动，江故帆点开看了一下，就看到了生日和帆哥的字样。 江故帆又往上拉了几下，找到了小麻雀发送的信息。 “不跟他们玩？”江故帆问，那几个小孩儿挺开朗的，能带着小麻雀一块儿玩，还不错。 小麻雀摇头，抱的更紧了，他只想跟江故帆一块儿。 “生日要人多才热闹。”江故帆把平板递给小麻雀，“今天哥哥陪小麻雀玩，明天大家一起玩。” 小麻雀把脑袋抬起来了，好像林爷爷生日就有好多人…… “你让他们明天在学校门口等着，中午咱们去河边烧烤，小麻雀吃过烧烤吗？” 小麻雀摇头，他好像没有吃过。 “那明天就能吃了，不过小麻雀不能吃太多，会不舒服。”江故帆摸了摸他的肚子，自从上回小麻雀进了医院江故帆就特别注意他的饮食，还备了一些肠胃药、止痛药、感冒退烧，又顺带买了两瓶钙片，早晚一颗。 小麻雀享受的眯眼，很喜欢江故帆这么摸他肚子，很舒服。 “小样！”江故帆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跟他们说，说完了哥哥带你去遛弯。” 小麻雀点头飞快的在平板上写字，输入法反应出来的错字也没顾得上就发送出去了。 _哥哥说左学校门口等 作者有话要说：　　五天双更，节日快乐 第三十九章 江故帆带小麻雀去买了油画工具，画板画纸画笔颜料，画纸是小麻雀自己选的，靠手摸，老板说小麻雀挑的是他们这儿最好最好的。 “还挺会挑。”江故帆一看账单，画纸比其他的加起来还贵，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操作。 小麻雀没在意，从一包画纸里面抽了一张出来，在手里摩擦了几下，很是高兴。 把一堆东西放进后备箱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江故帆上车给副驾驶座上的小麻雀扣好安全带，“想去玩什么？游乐场还是商场？” 小麻雀摇头，抱着平板写：银杏树 “想看银杏了？” 小麻雀点头，他很喜欢那条种满银杏的小道，让人觉得舒服。 “那好，带点吃的慢慢看看，天黑了再回。”江故帆说着就把车开到了一家便利店，抽了一张整钱给他，“牛奶，可乐，饼干小面包，薯片只能拿一个。” 小麻雀拿着钱不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去买，哥哥抽支烟在车上等你。”江故帆说。 小麻雀使劲摇头，伸手拽着江故帆的衣袖扯了扯，他要江故帆陪他一块儿去。 “哥哥说的那些小麻雀都认得是不是？只要小麻雀拿给收银，他就会给你扫码装袋，不会被碰到的。”江故帆细心解释，他希望小麻雀能够独立一点。 小麻雀还是不愿意，坐在车上不动，拽着江故帆的手也没松开。江故帆瞧着他，垂着眼眸，有些小委屈，特别招人可怜。 “哥哥饿了。”江故帆用温和的语气跟小麻雀说，“帮哥哥买点吃的，哥哥饿得走不动了。” 这么一说小麻雀就紧张起来了，从背包里直接掏出来一盒牛奶往江故帆这边递。 “哥哥不喝牛奶，再长高小麻雀就追不上了。”江故帆伸手给他脖子上的红绳拿了出来，摩擦着那颗有纹路的木珠，“哥哥一直陪着你的，对不对？” 小麻雀低头看了江故帆捏在指间的木珠，又看车窗外面的便利店，最后才看向江故帆，把牛奶默默的塞回了包里。 “哥哥就在车上，害怕的话回头看一眼哥哥。”江故帆把珠子塞回衣领里，伸手抱了抱他以示鼓励。 小麻雀在他胸前蹭了两下，手里攥着钱，一下车就回头盯着江故帆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走，一到便利店门口小麻雀又回头了，江故帆还是坐在驾驶座上，同样也看着他。 小麻雀隔着衣服握紧木珠，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转身进了便利店，江故帆笑了笑，觉得小麻雀的反应很可爱，同样也证明了他的内心有多恐惧阴暗。 便利店不大，奶牛跟可乐都放在门口的冷饮柜里，江故帆能清楚到开到小麻雀打开柜子拿了一罐冰可乐，然后给门关上，又在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盒牛奶抱着进去了里面，因为拐了个弯，又有货架挡住江故帆就看不到小麻雀了，只能等着。 小麻雀垫着脚，一只手弯里抱着牛奶跟可乐，一只手举高去拿架子最上面的那盒饼干，他记得那个包装，江故帆说好吃。 架子并不算高，但最顶层上面放的比较多，小麻雀能拿到最下面那一个，抽出来的话上面的都要倒，小麻雀就只能垫着脚费劲的伸手去拿最上面那个。 江故帆等了几分钟也没见小麻雀出来，说实话他有点担心，怕小麻雀会出什么状况，心里还挺毛躁的。江故帆握了握方向盘，便利店没动静，老板也好好的在柜台待着，那就说明小麻雀没遇到什么问题，他只能耐心等，不然小麻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白费了。 小麻雀试了几次也没能拿到，垫着的左脚也开始疼了，只能放下来抬头傻看着那盒饼干，满脸都写着‘想要’的字样。 站在货架旁看了半天的少年终于受不了了，伸手给最上面那盒饼干拿下来。 突然出现的人让小麻雀本能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架子，好在架子是靠墙放的，没有被撞翻只是响了一下。 “给！”少年也不在意，就当小麻雀是被吓到了。 小麻雀瞅着那盒饼干，没有伸手也没动，因为江故帆说了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你不是想要？”见小麻雀不动那人又朝他递了递，小麻雀还是没接，抱着牛奶跟可乐不说话。 少年啧了一声，感觉自己做的挺多余，就给饼干放在下面的架子上，随便收刮了一些零食和饼干走了。 小麻雀见到人走了才把缩起来的脖子伸直了，还是盯着架子顶上的饼干看，试着垫脚探手，这一次终于拿到了，很开心的抱在手弯里。 这一幕刚好被从旁边货架里出来的少年看到，瞅了一眼他放在下面架子上的饼干，只觉得小麻雀奇怪，也没说话把一堆东西丢在柜台开始扫码结账。 少年拎着一大包东西走了之后小麻雀才抱着东西出来，可乐牛奶、一盒饼干一袋小面包，薯片买的是最小的包装。 “四十六块五。”老板给东西挨个扫码装进袋子里，收过小麻雀给的一百元整，开始找钱。 小麻雀把袋子牵开，眼睛往车上看，江故帆手里拿着手机挡住了小半张脸。 小麻雀不知道江故帆拿着手机在做什么，就一心想着早一点回到车里和江故帆在一起。 “五十三块五。”老板把零钱给他，小麻雀没接，抖了抖袋子，老板就给钱塞进去了。 小麻雀收了袋子就一路小跑的过来了，江故帆收了手机坐好，小麻雀已经打开车门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好了，没事，别怕。”江故帆拍了拍他的后背，对小麻雀的反应心疼不已。 小麻雀慢慢抬头，仔细又认真的看着他，用力收了收胳膊才放开，把丢在挡风玻璃前面的袋子拿过来，可乐小面包跟饼干都放在了江故帆腿上，然后拿着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 江故帆启动车子打开车窗，单手扣着易拉罐拉环伸出窗外打开，被小麻雀颠了一路都是泡沫，江故帆等气泡都没了才收回来开车走了。 “给哥哥拆个饼干。”江故帆握着方向盘，可乐放在了车门上。 小麻雀点头，听话的拆开饼干盒，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小包装，小麻雀撕开一个递到江故帆嘴边，张嘴就叼住了。 小麻雀一边啜着牛奶一边看江故帆，见他嘴不动了就拆一块递过去，一路上递了好几回回。 “哥哥吃饱了。”江故帆把第五块饼干吃下去之后就赶紧出声制止了小麻雀，在等红绿灯的空荡把最后半罐可乐喝了个干净。 小麻雀把没吃完的饼干收好，继续吸牛奶，牛奶盒已经扁了，小麻雀还狠狠吸了两口确定没有了才收起来，又把背包里那盒牛奶拿了出来。 “饿了？”江故帆问，小麻雀已经把吸管插了进去。 小麻雀摇头，他不饿，他只是想长高，那样就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一次不要喝那么多，在车上容易不舒服。”江故帆放慢了车速，小麻雀不晕车，但要喝两罐牛奶就不一定了，怕他颠出来。 小麻雀把手放在头顶比了比，告诉江故帆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牛奶。 “想长高啊？”江故帆笑，“早上的钙片吃了吗？” 小麻雀点头，早晚一次他没忘。 “那小麻雀很快就能长高了。” 小麻雀笑，比了比自己的头顶，又比了比江故帆的耳朵，很满意的样子。 “不想跟哥哥一样高？”江故帆挑眉，他的身高是187，到耳朵这里也是差不多180，对于男人来说这个身高也够了。 小麻雀摇头，脑袋一歪就靠在了江故帆肩上，也只有一下很快就起来了。 “想一直靠着哥哥？” 小麻雀笑着点头，他最喜欢靠在江故帆身上了，靠着他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胸口，又舒服又安心。 “小麻雀长高了长大了就要做别人的依靠了。”江故帆转了个弯把车子停下，伸手刮去他嘴角的奶渍，真的很难想到小麻雀以后会跟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在一起。 小麻雀楞了一下，随后把牛奶盒放在前面，伸直了腰冲江故帆拍肩膀，要他靠。 江故帆不由的笑起来，解开小麻雀的安全带说，“不是给哥哥靠，是给小麻雀未来的女朋友。” 小麻雀摇头，固执的抱着江故帆的脖子收紧，让他往自己肩上靠。 “别闹。”江故帆给他把手拿开，“到地方了下车。” 江故帆语气还是很温和的，但是小麻雀还是被打击到了，闷声不吭的下了车站在哪儿不动，等江故帆走过才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 江故帆没有甩开也不可能甩开，小麻雀不安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扬着嘴角往前走。 今天的气温比前几天冷，又在刮风，江故帆不由自主的把小麻雀的手裹紧，又靠近了几分，凭借高大的身躯为小麻雀遮挡了一定范围的冷风。 小麻雀捂着耳朵，感觉被风吹的有点难受，江故帆停下来给他外套的帽子拉好戴上，“今天风大，走一会儿就回去。” 小麻雀点头，把空出来的左手揣进口袋里，快步往银杏树那边走了。 小麻雀上一次来这里是十一月中，银杏还金灿灿的挂在枝头，这会儿已经寥寥无几了，树枝上只剩下零星的几片，其他的都落在地上了，铺出一条别有风味的金色小道。 这么冷的天沿江的路上没几个人，在银杏叶上走了一段之后江故帆就松开了手，让小麻雀自己玩。 小麻雀搓了搓手也不走，蹲下来开始捡地上的银杏叶了，江故帆就在一边点了根烟看着。小麻雀捡的都是大小差不多，颜色漂亮没有损坏的叶子，整整齐齐的拿在手里。 在脚边找不到了小麻雀就移步到了树干地下，哪里树叶堆积的最多，踩上去也舒服，小麻雀刚蹲下去就吓的跳起来，往江故帆怀里一撞。 江故帆被他撞了一个踉跄，按住他的腰往树底下看了一眼，发现树干下坐了一个少年。少年带着连衣帽，右手拿着手机，左手从耳朵里摘下额耳机，用诧异的眼光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这颗银杏有些年头了，树干刚好能挡住一个人的身形，所以江故帆跟小麻雀都没有发现后面有个人，是少年听到后面有响动才本能的探头出来看，这才把小麻雀吓到。 “我又不吃人犯得着嘛！”少年盘起腿，一袋子零食就放在腿上，正是小麻雀在超市里遇到的那个人。 “他胆小。”江故帆回应，拍了一下小麻雀的脑袋，让他起来。 “他不是胆小，是压根没有。”少年只挂了一个耳塞，打开一包薯片放嘴里送了两片，他记得小麻雀，毕竟十几分钟前刚见过。 小麻雀委屈的回头看了一眼少年，有点眼熟，但已经忘了侧着脸靠在江故帆的胸前，抱着他的手也没松开。 “他？”少年见小麻雀的反应觉得奇怪，正常人的十几岁少年是不会扒拉在另外一个男的身上，就算关系再好也不会，而且两次见到小麻雀他的神情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少年想问小麻雀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当然这样的话开玩笑可以，要真这么问会被揍。 “胆小怕人不会说话。”江故帆把小麻雀的特点一句概括。 少年点头，嘴里咔嚓咔嚓嚼着薯片，“难怪我给他不要，非要自己拿！” 少年这么一说小麻雀就反应过来了，指着少年看的却是江故帆。 “刚我在便利店看见他了，要那个柠檬味的夹心饼干，手短腿短的够不着，我给他拿下来吧他还不要。”少年语气里有些抱怨，“好不容易做回好人都不领情。” “要谢谢他。”江故帆对小麻雀说，不管下麻雀有没有接都应该跟这个少年道谢。 小麻雀点头，站在江故帆身前对少年鞠了躬，然后抬起脸笑了一下，挺阳光的，就像是这一地的银杏叶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要吃吗？”少年递了递手里的薯片，小麻雀摇头，面对着少年后脑紧贴在江故帆胸口。 “我给你吃的，不管你要不要都得谢我！”少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觉得小麻雀这样挺好玩的，特别是笑起来有点治愈。 第四十章 江故帆看出了少年的用意，明显是为了逗小麻雀玩，不过他也没制止，感觉小麻雀跟这样的人接触一下可能会有意想不到收获。 小麻雀疑惑的回头看江故帆，寻求他的意见，江故帆没反对小麻雀就又对少年笑了一下。少年也笑，从袋子里拿了一瓶瓶装可乐，“要喝吗？” 小麻雀还想摇头，被江故帆按住了，说：“拿给哥哥，哥哥口渴了。” 小麻雀看着少年手里的可乐有些犹豫，哥哥明明说过不可以拿别人的东西，现在为什么又要他拿可乐呢？ “哥哥在这儿，可以拿。”江故帆说，小麻雀这才有了反应，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可乐接了过来，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江故帆的手。 “要谢谢。”江故帆拿过可乐瓶打开，其实他也不渴。 小麻雀笑，少年也没有再逗他的意思了，就从一边的背包里扯了两本书扬了扬，“这样说话挺累的，坐坐？” “初三二班，安楠。”江故帆把书打开看了一下，第一页就写着少年的名字和班级，江故帆把书丢在地上让小麻雀先坐了下来，问他。“今天不放假吧。” “有个词叫逃学，你没干过？”安楠看了一眼江故帆，继续吃手里的薯片。 “干过。”江故帆说，逃学这种对他来说还真是家产便饭，特别是初中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带着新子到处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夏霖就是那段时候认识的，那会儿两人刚上初二，何志新因为一时嘴贱让夏霖揍了一顿，江故帆为了给何志新报仇又跟夏霖约了一架，然后三个人就算认识了。 夏霖跟江故帆是几个月后，因为一些纠纷夏霖被堵在了江故帆经常晃悠的那条小巷子里，好几个人围他一个，夏霖就拎了一把刀给人砍了。 就三刀，当时给那几个人吓得不轻跑了，就被砍的那人还在那儿，血淋淋的，其实夏霖自个也吓得不轻，怕被抓，被报复。 夏霖看着一地血吓得不敢动，但表情很狰狞，恶狠狠的样子，何志新到现在也会用这事来笑话夏霖。 夏霖是江故帆带回去的，被砍的人也是他给处理的，夏霖问他为什么帮他，明明之前还干过一架。 其实江故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夏霖不该这样就结束了，从那以后夏霖就跟着他了。 夏霖大他几岁，那会儿成年了，江故帆就让他去江老头的酒吧里帮手，江老头也一直夸夏霖厉害，三刀的名号也开始传遍了。 “看你也不像三好学生。” “怎么看出来的？”江故帆问，他自认为现在的形象还是不错的。 “直觉呗，还能是什么？算命吗？”安楠无所谓的笑，扬了扬手上的烟盒说，“给根烟呗，你的贵！” 江故帆也没拒绝，把裤兜里的烟盒递给了他，安楠拿了一根叼在嘴里点上，挺熟练的。 江故帆上初中也抽烟，只是抽的少，总得躲着江女士，所以对安楠的举止并不觉得惊讶。小麻雀就不一样了，江故帆抽烟的时候他总在一边看，好奇，但江故帆从来就不给他碰。 “熏嗓子，会疼。”江故帆刮了一下他的脖子，所以除了第一次让小麻雀尝酒之后，烟酒辛辣都没让小麻雀再碰过。 小麻雀点头往江故帆怀里靠了靠，他觉得有点冷，凉飕飕的。 “回去？”江故帆攥着他的手，很凉，在这么吹下去非感冒不可。 小麻雀摇头了，把脸往江故帆脖子里埋，双手也揣进了江故帆的衣兜里，他就想在这儿坐一会儿，跟江故帆一起。 “卧槽！好不容易找一个安静的地儿还能遇到大庭广众秀恩爱的，注意点形象好吗？体谅一下单身狗可以吗？”安楠夹着烟愤愤不平的样，他就看中了这一沿江，风大，天冷了一般没人过来，安静风景也好，最适合单身狗。 “羡慕可以自己找一个。”江故帆懒懒的说道，打算过一会儿再带小麻雀回去。 “找是要找的，不过肯定找姑娘。”安楠看着江故帆怀里的小麻雀，“你两真是GAY？” “你觉得？”江故帆挑眉，小麻雀只是爱粘着他，两个人关系亲近但并不代表性取向有问题。 “现在不是以后就说不准了。”安楠叼着烟从拆了一袋辣条，还挺香的。 “腐眼看人基？”江故帆不客气的伸手拿了一包打开，他很久没吃过这些了，味道还不错。 “我可是有女神的，怎么能腐？” “女神？确定不是女装大佬？” “艹！你丫肯定是基！！”安楠直摇头，“我女神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神！” “货真价实的直男。”江故帆回，因为老是和小麻雀手牵手出门逛街，还有几件同款，被误会是基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江故帆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而且如果他都在意了小麻雀会更在意。 “得！管你两是不是GAY，跟我也没几毛钱关系。”安楠无所谓的继续吃，“我看他挺冷的，我这儿有围巾要不要？” 江故帆看了一眼安楠，围巾？他怎么不觉得安楠是会戴围巾的人？ “女同学送的，诺！”安楠从背包里扯出来，是一块毛线围巾，手工织出来的。 “女同学？”江故帆挑眉接过在小麻雀脖子上绕了两圈，围巾拉高给脸也遮住了一半，只露出半截鼻梁和眼睛，小麻雀摸了摸围巾，暖暖的很舒服。 “你说这人吧就是千奇百怪的，我那么喜欢女神，女神不搭理人。那个女同学虽然长得也挺好看的，可就是喜欢不起来。” 江故帆见他感慨的样就忍不住笑了，“我看你年纪不大悟得到挺多。” “我说的不对？”安楠问。 “没毛病。”江故帆随口说，恋爱这种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你说我帅吗？”安楠突然问，江故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 “凑合。” “我觉得我挺帅啊，我女神怎么就不喜欢我？”安楠叹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可以先想想你女同学漂亮吗？为什么你不喜欢她。”江故帆笑，他好像还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因为他并没有主动喜欢过谁。 安楠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江故帆说话也太有点一针见血了。 “如果喜欢可以选择，我肯定选一个温柔点的女神！”安楠笑，把袋子里最后一包吃得抖了出来，是饼干，安楠的水喝完了再要吃饼干肯定得干死，就把饼干丢给了小麻雀。 “你俩慢慢秀，我要撤了！”安楠起身拍了拍裤腿，给屁股下面的书丢进了书包里拉好，看了一眼准备起身的江故帆说，“没用的书不用还我，走了！” 江故帆也就没再动，反正他自己也说不要了，小麻雀听了半天，没听太懂，等安楠走了之后才继续伸手去捡银杏叶。 “手冷不冷？”江故帆看他那样，手都红了。 小麻雀点头，把手里的银杏叶收好放进袋子里，通红的手就往江故帆口袋里钻。 “太冷，该回去了，吃饭。”江故帆再次重申，虽然有围巾当着风，但小麻雀的手一直也没暖和过。 小麻雀抬头看了看树，光秃秃的，有点萧条。他想来看银杏叶的，可是都掉光了，就只捡到了这么几片好看的。 小麻雀点了点头，踮起脚埋头在江故帆颈窝里蹭了一下，比围巾还暖。 “一会儿带你去买两件羽绒服，天冷了一件不够穿。”江故帆刮了一下他的脸颊，被风都吹凉了，其实今天也不算太冷，就是风大了点，又沿着江，是小麻雀体质太差了，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小麻雀扬起嘴角笑，扒拉着江故帆的胳膊一道回了车里，江故帆把车里的暖气调高，给外套脱下来放在后边，小麻雀就只是把围巾摘了下来，外套还穿在身上。 天色还早，江故帆就带他去上次去的商场买羽绒服，都是戴帽子，有一件帽檐上都是软软的白绒毛。小麻雀挺喜欢那件的，直接就穿上了，在商场里戴着帽子把软毛都捂在脸上玩。 江故帆也没制止他，牵着他往商场外面走，是时候该吃晚饭了。刚走下电梯江故帆的手机就响了，江故帆只好把小麻雀拉到一边，松开手去接电话，小麻雀就捏着他的衣角站在旁边。 “帆哥在哪儿了？我们跟陈牧一块儿，吃饭了去KTV玩。”何志新那边挺热闹，乱哄哄的，有点吵。 “吃饭可以，KTV不去了，太吵。”江故帆说，那样的环境不太适合小麻雀。 “放心吧，就我们几个跟陈牧和他女朋友，让他们安静点就成。帆哥！生日呢！别这么扫兴啊！” “明天一早回梁琛家，不能过十点。”江故帆看了看手表，现在才下午五点半。 “那我现在发位置给你，带小麻雀过来吃蛋糕！”何志新说完就给电话挂了。 江故帆带着小麻雀上了车，整个过程小麻雀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上了车才给帽子摘下来，探出脑袋。江故帆点开手机，按照何志新发过来的地址驱车而去。 何志新打电话催了好几次江故帆才拉着小麻雀现身包厢，砰砰砰连着几声，礼花的彩纸落了两人一身。 伴随着一阵轰闹江故帆整个心脏都悬了起来，板过小麻雀僵硬的身子，看到的是一张挂满泪珠的脸。 小麻雀哭了，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小麻雀抬起头看他，看着江故帆，害怕的话看着他，看着他就不害怕了！ 江故帆捏着他的下巴，拇指用力从他的嘴角顶了进去，撬开他紧咬着嘴唇的牙，厉声说道：“不许咬！以后都不许！” 小麻雀松开牙齿，舌尖上尝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看着江故帆，满满的委屈和害怕化作了一声嘶哑。 “哥哥我怕！”小麻雀喊，他真的很害怕，突入起来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就好像回到那个噩梦里。死了！不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哪里，挣不开！逃不掉！ 他很痛！很想喊！ 可是哥哥说不可以哭叫，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怎么都控制不了夺框而出的眼泪。 “不怕！哥哥在这儿。”江故帆从他的唇上移开，拇指沾染了一丝血迹抹在他的脸颊上，“有哥哥不用害怕。” “不要！丢下我！”小麻雀紧紧抱着江故帆，他又哭了，没有听江故帆的话，会被丢掉的！ “哥哥没有要丢下你。”江故帆托着他的后脑，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哥哥就在这儿，不会走，不会丢下你。” “不走！”小麻雀吸鼻子，含泪的双眸只能倒影出他的影子，轰鸣的耳朵只有他的声音能够传达进来。 “不走！哥哥不走！”江故帆轻声安慰他，伸手刮去他眼角的泪珠，“小麻雀答应哥哥不哭的，擦干净哥哥就当没看见过。” 小麻雀一听就把脸往江故帆胸前一埋，眼泪鼻涕和嘴角上的血丝都一股脑的蹭到江故帆里面的T恤衫上，有点惨不忍睹。 两个人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处视若无睹的恩爱大戏，趁着江故帆还没追究何志新和后面的那几个人赶紧把礼花筒给扔了，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在旁边看了半天，在看到小麻雀埋头在江故帆身上蹭的时候何志新直接骂了一声把眼捂上了，他敢保证，小麻雀是第一个敢把鼻涕蹭江故帆身上的人。 小麻雀总算是不哭了，但一直抱着江故帆不撒手，江故帆只能由着他，把一边的何志新瞪了一眼。 “回头再收拾你！” “不是帆哥！我又不知道他连这个也怕！”何志新觉得冤枉，他不就想热闹一下嘛，况且江故帆也没跟他说小麻雀会怕砰砰砰的声音。 “帆哥，真不是故意的。”后面那几个人是准备入伙酒吧的，都是本地人，知道江故帆明天生日特意买的礼花庆祝一下，没想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故帆还能怎么样？这件事是他没说，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礼花拉向的声音也会造成小麻雀的害怕。 “吃饭！”江故帆说了一句，低头看怀里还犯傻的小麻雀，捏着他的脸颊，“哥哥饿了，先吃饭。” 小麻雀把脑袋扬起来，下嘴唇有点肿了，还有几道牙印，好在没流血了。 “疼不疼？还能饭吗？”江故帆问他，拇指在小麻雀唇上刮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身边的人都开始倒吸冷气了。 “完了完了！”何志新一边说一边去捏夏霖的胳膊，“帆哥真被掰弯了！” 夏霖皱眉，没觉得江故帆被掰弯有多可怕，就觉得何志新这幅狰狞的表情挺可怕。 “那我们是叫嫂子还是叫啥？”另外几个人小声议论，他们都一致同意何志新的看法，江故帆是真的被小麻雀给掰弯了。 “儿子变媳妇儿？”陈牧搂着袁青青提出疑问，“所以他们买的还是情侣装？” “我也要买，那个恐龙。”袁青青举手表示，很有爱的感觉。 “明天去买。”陈牧笑，江故帆都能厚着脸皮穿出去他也能，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老，还年轻着呢。 “那我数一、二、三！” 第四十一章 “小嫂子好！” 整齐洪亮的声音给小麻雀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江故帆，江故帆扶额，有些头疼。 “瞎喊什么！” “没瞎喊，哥几个一致认为帆哥你弯了！”何志新很不服气的朝江故帆竖起中指，“真的弯了！” “滚！”江故帆说道，要不是有小麻雀在他肯定会上去踹他两脚。 “我们说的是事实，再说小麻雀不是挺高兴嘛！”何志新笑，他俩站一块满屏幕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他能懂？”江故帆白了何志新一眼，拍了拍小麻雀的后脑，“坐下吃饭！” 小麻雀这才点头，被江故帆拉到餐桌前坐下，两个人的椅子挨得紧紧的。 “说了就懂了呗！”何志新拉了椅子坐小麻雀旁边，“小麻雀，你想不想跟帆哥在一块儿？” 小麻雀当然想，用力点头。 “吃饭睡觉都一块儿愿不愿意？” 小麻雀还是点头，因为现在就是这样啊。 “长高了长大了还一块儿，三年十年一辈子都在一块儿？”何志新的所有问题小麻雀都是点头回答，最后何志新说，“那帆哥要找女朋友怎么办？” 女朋友？ 什么是女朋友？ 小麻雀疑惑，转头看向江故帆，用小眼神问他！ “帆哥有了女朋友就会跟女朋友一块儿吃饭一块睡觉。”何志新嘿嘿笑，有点不怀好意，说实话这副欠揍的样子江故帆都快忍不住要动手了。 小麻雀不高兴了，江故帆和别人一起睡，那他怎么办？ 小麻雀指着自己看江故帆，委屈、可怜，看的江故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麻雀不想帆哥被人抢走对不对？”何志新坏笑的更浓了，“那你亲一下帆哥，亲了帆哥帆哥就是你的人了，多少个女朋友都抢不走。”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一群人瞎起哄吵得江故帆头疼，他呀就不该来，敲敲了桌子，“都闭嘴！” “帆哥！哥几个认真的！”何志新用勺戳碗，“你真和小麻雀没那关系？” “能有？同性恋再加一个□□？我说你脑子让三刀踹了是吧！”江故帆直接把碗扔了过去，何志新偏头躲开，直接落在了夏霖手上。 “我没踹他的脑袋。”夏霖闷声闷气的，刚才起哄他也一直没说话！ “你现在就踹，往死里踹。”江故帆把打开的啤酒倒了满杯，一口灌下去，杯子重重的磕在桌上。 “警告你们几个，再把小麻雀往沟里带，我饶不了你们！”江故帆的话语里带着警告，小麻雀还不懂那些，对他的依赖都来自于四年前的救命之恩。 江故帆清楚，他对小麻雀宠溺，上心，迁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对小麻雀的责任跟同情，把他当做一个必须要照顾的小孩儿，仅限于此。 一群人讪讪闭嘴，开始吃饭喝酒扯话题，都很默契的避开了小麻雀，大部分说的还是酒吧装修的问题。 江故帆就在一边听着，跟他们碰杯喝酒，然后给小麻雀夹菜。不过小麻雀好像没什么胃口，拿着筷子不动，江故帆说他一句他才吃一口。 “不舒服？”江故帆问他，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温度还算正常。 “肚子不舒服？还是东西不好吃？” 小麻雀晃了晃脑袋，没有不舒服，也没有不好吃，他只是在想何志新说的话。 亲一下江故帆就能变成他的吗？ 然后谁也抢不走，他就能一直和江故帆在一起了。 他想和江故帆一起吃饭睡觉，不想江故帆被抢走。他想亲一下江故帆，把江故帆变成他的。可是‘亲’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别瞎想，他们逗你玩呢。”江故帆轻声说，已经在账本上好好记了一笔，打算事后算账。 小麻雀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想到何志新在逗他，有点生气，转头过气鼓鼓的瞪了何志新一眼。 何志新就笑，给小麻雀倒了一杯椰汁，算是赔罪了。 小麻雀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有点甜，很好喝，生气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满足的舔了舔嘴唇，又给嘴唇上的伤口疼到的，呲牙不高兴。 “别舔，过两天就好了。”江故帆瞧他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招他心疼。 小麻雀没再舔了，老老实实的吃饭，江故帆给他夹得都是清淡的菜，还有汤，让他吃的舒服点。 饭桌上进行到一半都喝了不少酒，江故帆也喝了几瓶，没醉就是肚子里装了不少啤酒有点胀。 “哥哥去洗手间很快回来，你就在这儿，不许下桌。”江故帆叮嘱他，小麻雀不愿意，他想跟江故帆一块儿。 “听话，可以不吃但不许下桌。”江故帆重申，“不然哥哥生气了。” 小麻雀只好点头，他已经哭过一次了，不能再不听话，会被丢掉的。 何志新一瞄到江故帆离开包厢就对桌上的一群人做了禁声动作，热闹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还有个人已经去门口望风了。 “小麻雀，知道什么是亲吗？”何志新挑眉问，这会儿他喝了不少，没醉但脑袋有点昏。 小麻雀摇头，多少有点好奇，但是......江故帆说何志新是骗他玩的。 “陈牧青青来给他演示一下！” “万一他真的亲帆哥了怎么办？”青青有点犹豫，虽然同性恋并没有什么，但是之前江故帆已经警告过他们了。 “放心好了，帆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再说了，他本来就喜欢帆哥，只是早晚的事！趁帆哥还是直男让他长点心，别给他无意中掰弯了就没得救了！”何志新瞄了一眼小麻雀，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小麻雀给江故帆掰弯的几率太大了。 小麻雀在桌上看了一圈，他们都看着自己，说的都是奇奇怪怪的话，而且本身小麻雀就对他们的声音有点认知不清，很模糊。 “看你青青姐。” 小麻雀把目光移到袁青青身上，陈牧勾着她的脖子往怀里一带，四唇相贴。 这个亲吻来得快去的也快，但袁青青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 “看见了吧，这就是亲！小麻雀只要亲帆哥一下，帆哥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谁也抢不走！”何志新朝陈牧竖了个拇指，“但是帆哥脸皮薄，你不能当着我们的面亲他，得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才能亲。” 小麻雀听完还想了半天才给何志新的话理明白，点了点头，门口望风的人也赶紧回到了位置上，包厢里又热闹了起来，和江故帆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了。 江故帆一坐下就感受到了来自小麻雀的别样目光，虽然小麻雀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他身上，但这一次和之前不同，集中点不同。 江故帆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瞎想什么呢，吃饭。” 小麻雀揉了揉脑袋，不疼，有点委屈，江故帆都不舍得打他的。江故帆笑，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越发觉得手感柔软了。 “吃饱没？”江故帆问他，一顿饭下来他就喝酒了，自己没吃什么东西，但印象里还是给小麻雀夹了几次菜。 “没事，订蛋糕了，先去KTV吧，位都订好了。”何志新吆喝，一群人又起来转移了战场。 江故帆拉着小麻雀走在后边，只想离这群喝醉了的神经病远一点，何志新订的KTV很近，从吃饭的地方出来两三分钟就到了。袁青青和陈牧也跟他们一样走在队伍的最后边，袁青青挽着陈牧的胳膊，两个人低声说笑还真是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江故帆摇头轻笑，在过街口的时候把小麻雀往怀里带了带，风大的，吹得小麻雀帽檐上的绒毛往一边倒，贴在了脸上。 “艹！这么冷！”何志新就穿了一件单衣，外套落包厢里了，他也懒得回去拿，快步到了夏霖旁边。夏霖个高身体也壮，能挡风，夏霖瞥了他一眼，默默地脱下外套搭在了何志新头上。何志新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穿上了，进了KTV也没脱下来，就让夏霖穿了个短袖杵在包厢里，有点反季节的意思。 KTV光线有点暗，小麻雀被五颜六色的光照的眼花缭乱的，紧贴着江故帆不敢乱动，耳边也都是嗡嗡嗡的声音。江故帆感觉到他的不适应，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让旁边的何志新离远点，就怕这时候碰到了小麻雀会大喊大叫。 何志新也不在意，点了歌点了酒，一边嚎一边喝，其他人是喝酒的喝酒抢麦的抢麦，闹哄哄的一点也闲不下来。唯一安静的就是夏霖跟陈牧袁青青了，夏霖不爱热闹，不管在哪儿有多嗨他都能淡定的坐在那儿。袁青青是他们这里唯一的女孩儿，所以比较矜持，全程都是跟陈牧聊天，偶尔才碰个杯子小抿一口。 小麻雀很不适应这么吵闹的环境，特别是何志新对着麦嚎的时候，小麻雀很不给面子的捂耳朵，何志新见他那样就越嚎越大声，什么歌音高就点什么歌，非跟小麻雀作对。 小麻雀觉得委屈，捂着耳朵瞧江故帆，他想走，他不喜欢这儿。江故帆把小麻雀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给夏霖递过去一个眼神，夏霖放下酒杯起身，提着何志新的衣领往后一扯，何志新就被丢到了沙发上，紧接着就是夏霖顶过来的膝盖，脖子也被夏霖的胳膊锁住了。 “艹！你下手能不能过下脑子，我他妈刚喝了几瓶！”何志新嚎了一声，夏霖的膝盖顶到了他的肚子，有点反胃想吐！ 夏霖犹豫的松开，他就想着收力了，忘了有这一茬，伸手从他的胸口往下抚了一把。何志新哼了一声，想吐就那一下，夏霖一松开他就好了，但何志新偏要装作一副难受的样儿捂着肚子往沙发上一倒开始碰瓷了。 夏霖挠了挠头，在沙发前边蹲下，问，“还想吐？” “你可以再用点力，我保管吐你一身！”何志新耍上脾气了，扭过头盯着沙发，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夏霖。 “那你起来，去洗手间吐！”夏霖拽了拽他，何志新硬是不动。 这两人冷战呢其他人该唱的唱该喝的喝，一点也不含糊，他们都习惯这样的情况了。 何志新矫情爱闹，毕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夏霖笨拙老实，回回何志新装点病啊痛啊的他都能信，而且紧张的不行。 江故帆看着两人，再回想起以前的相处，突然开始有点心疼夏霖了，怎么就喜欢上何志新了？ 喜欢就喜欢了吧，硬是喜欢了好几年都没发现，真是够迟钝的了！ 唱歌唱到快十点陈牧就让人把蛋糕拿了进来，蛋糕是三层的，江故帆不喜欢太花哨所以蛋糕连个花边都没有，最上面写的也不是生日快乐，而是‘帆哥最酷’。 点上二十二根蜡烛，KTV里的灯光全部灭了，只剩下蜡烛的柔光闪烁。 袁青青最为女生起了个头，紧接着一首不着调的生日快乐歌响起来了，说实话江故帆每次听他们唱生日歌都觉得难听，但回回也都只能忍，等到第四句唱完江故帆赶紧把小麻雀推到前面。 “给哥哥把蜡烛吹灭。” “呼！”小麻雀低头一口全吹灭了，这会儿包厢彻底暗了下来，小麻雀什么也看不到了，耳边还有还多声音。他有点怕，急切的转身想要找到江故帆，结果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江故帆就看到小麻雀的身体晃了一下就要往前倒，立刻站起身拉住小麻雀用力扯了回来，小麻雀被吓得心脏砰砰声跳，还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或者摔在蛋糕里。 第四十二章 “把灯打开！”江故帆抱着小麻雀送了口气，要在晚点小麻雀非一脑袋埋蛋糕里不可。 “摔到没？”江故帆问他，小麻雀被他抱在怀里轻轻摇头，他没有摔到，就是有点后怕。 “看不见就别乱动。”江故帆说，又问他，“刚刚一点也看不见？” 小麻雀摇头，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怕黑啊？”何志新拿着刀切蛋糕，还以为小麻雀又哭了。 “不怕黑，有点弱视。”江故帆给小麻雀按在沙发上，关了灯虽然黑暗，但点播器跟显示器都有微光，能看见周边的影子。 “啧！我看他就没哪点是好的。”何志新把第一份蛋糕给了江故帆，江故帆又递给了小麻雀。 “甜的。”江故帆说，小麻雀才用叉子送了一块奶油进嘴里，真的很甜，比爆米花还甜。 “小麻雀这样是不是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啊？”袁青青问，“他的声带坏了，做手术的话能好。” “联系了，元旦回去就治。”江故帆在听到小麻雀第一次惊叫之后就托齐容联系了这方面的医生，只要小麻雀不受到惊吓尖叫就不会对声带造成进一步的伤害，更关键的是治疗时的接触，小麻雀必须要提前适应。如果直接把小麻雀带回去治疗，他只会哭叫，对治疗不利。 “不过他这样不让人碰，能治疗？”陈牧也问，小麻雀在包厢里的那几声哭叫听得他都有点不是滋味，好好的一个小孩儿就这么哑了，得有多难受。 “一直在试，正常的情况不会再叫了。”江故帆说。 “正常的情况是？” “有我在场的绝大多数情况，这里就不行，光线太暗，而且吵，看不清，听不清，注意力会飘。” “帆哥，你这么带着他不觉得.......烦？”有人忍不住问了，一个不会说话随时需要人照看的问题儿童，一两天还可以，久了...... “虽然傻，但也招人喜欢。”江故帆说，关键是长得可爱还听话吧，很多时候小麻雀都不需要他怎么操心，只要牵着就行。 “是挺可爱的，我都想要有这么一个听话的弟弟。”袁青青由衷的说，她那个弟弟太调皮了。 “要什么弟弟？直接生个儿子不就完了！”何志新笑，他跟江故帆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跟陈牧自然也很熟。 “那也是生个女儿，儿子多闹腾，管都管不住！”陈牧也笑，他们都是从叛逆的年纪过来的，能明白。 “也是！想想咱们十几岁的时候，翻墙逃学，单挑群战，消停过几天！？”何志新举杯跟江故帆和夏霖碰了一下，然后指着陈牧说，“陈牧就跟我们一样，高一到高三的期期得三好学生，回回考试都跟姚倩争第一，你两数没数谁第一的次数多？” “姚倩吧，高考比我多两分。”陈牧说，“她全校第二，我第四，帆哥第七。” “第七啊！”何志新忍不住感叹，“初中毕业还特么跟我一样倒数呢，我第一，帆哥第二。” 袁青青捂着嘴笑，好奇的问，“那怎么就第七了，高考比中考难多了，而且高中好多知识都是建立在初中知识上面的。” “因为姚倩呗。”何志新脱口而出，然后就忍不住看向了江故帆，怕自己说错了话，不过江故帆好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表情很淡定。 何志新一沉默包厢里都安静了下来，姚倩这个名字他们都尽可能不在江故帆面前提起了。 袁青青秒懂，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努力学习，考取同一所大学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但是……江故帆现在却是一个人。 分手了吗？ 袁青青没问，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问，赶紧挑了话题，“那你呢，高考就没点长进？” “长进什么啊！我都没考！”何志新转着手里的酒杯。 “没考啊？”袁青青挺惊讶的，不管成绩怎么样，能不能考上高考都是给那三年付出画上的完整句号。 “高考前兴奋过度了，拽着三刀喝酒，在江边睡了一宿。完事重感冒进医院，我就奇了怪了！酒一样喝，风一样吹，我要死要活好几天他屁事没有！”何志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郁闷，打针吃完挂吊水，折腾的半死。 “体质差呗。”夏霖也还记着呢，给何志新送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了，抵抗力太差。 “就你好，壮的跟头牛一样。”何志新有点不服气，夏霖那一身肌肉实打实的，八块腹肌让人看了就羡慕。 “反正比你好。”夏霖直接给一整杯啤酒倒进嘴里，这会儿也没人再唱歌了，挺安静。 “那能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过帆哥！”何志新怼他，夏霖是出了名的能打，外面很多人传夏霖是江故帆手底下一号打手，实力在江故帆之上。其实不然，江故帆在初中就干翻过夏霖一回，后面夏霖跟了江故帆两人也有切磋，都是江故帆赢。 夏霖看了江故帆一眼，就像何志新说的那样，他打不过江故帆，以前不行，现在也不行。 江故帆就像是挡在他面前的一堵墙，一堵他逾越不了的高墙。 出生！家世！能力！ 甚至是和何志新认识的时间，他永远都比不上江故帆。 “打的过你就行。”夏霖说，又开了一瓶咕咚喝上了。 何志新张了张口没说话，他感觉到了夏霖的不爽，但也没在意，继续跟其他人喝酒聊天了。 蛋糕一人分了一块，不过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不爱甜食，只有小麻雀和袁青青把手里的蛋糕吃完了。 小麻雀摸了摸肚子，这会儿已经快十一点了，吃饱了就开始犯困。江故帆看了看时间，也是时候带小麻雀回去了！ “还要吗？”江故帆问他，小麻雀摇头，吃了一大块有点腻了，江故帆抽了张纸巾给他一嘴奶油擦干净，点开手机往夏霖那儿转了一万，又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别让新子喝太多 发完信息江故帆就起身了，举了杯酒，“你们玩，我带他就先回了。” “还早呢！”陈牧说，最近一直都在忙酒吧装修的事，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好好热闹一下，江故帆又要走。 “以后有的是机会！”江故帆仰头把一杯干完了，对何志新说，“悠着点，明早八点起不来就自个回市里。” “放心！有数！”何志新笑，虽然寿星不在了，但该玩的还是得玩。 江故帆前脚刚走后脚何志新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聊姚倩了，从两人认识到交往，三年！整整三年啊！何志新看着江故帆从混混变成了三好学生，看着他从倒数爬到正数，高考年级几百号人呢，江故帆竟然考了第七，多牛掰！ 为了能跟姚倩在一块儿，江故帆不旷课不打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有空就和姚倩泡在图书馆，探讨的也不再是打拳技巧而是高数物理。 “刚开学那会儿都知道吧，帆哥！一个人！就一个人给高三那群傻逼干翻了！”何志新说的兴起，一谈论到江故帆的事他就特别来劲。 “那帆哥怎么跟姚倩在一块儿的啊？”袁青青好奇的问，按理说江故帆是出了名的问题少年，姚倩则是三好学生，怎么会在一起的？ “陈牧，这事你来！你比我清楚。”何志新说。 “我跟姚倩那会儿刚进学生会，有一天早上执勤，校门关上两分钟帆哥就直接翻进来了。胳膊被划了一条口子，姚倩一看就傻了，还以为是翻校门给划的，拽着他就去医务室了。” “其实那天早上是我们让人堵了，打完架没想去学校的，不过他那游戏机前一天忘了带回去，准备拿了游戏机就撤，结果就碰上姚倩了。他跟姚倩在医务室来电的时候，我蹲街角喂了两小时蚊子，卧槽！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我得蹲到天黑。”何志新有点愤然，“我就不喜欢帆哥一点，见色忘义的。以前跟姚倩就是，为了追姚倩都不跟我们走一块儿了，说我们身上的混混气质出类拔萃，怕给姚倩吓着。” “那姚倩一直不知道帆哥是？”袁青青也不好明说，陈牧跟他提过江故帆的情况。 “知道，他们就是一个不问，另一个也不说，很默契的就跳过了这个话题。”陈牧端着酒杯，“姚倩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所以对姚倩管的也特别严，从来不让她跟外面的人来往，怕给姚倩带坏了。姚倩虽然跟帆哥在一起，但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芥蒂，所以在姚倩面前帆哥从来不动手，也尽可能远离那些事。” “帆哥也知道，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他跟姚倩就没可能了。”何志新摸了一把脸，“以前这些事都不敢往明面上提，就怕帆哥老惦记着姚倩，现在你说帆哥好不容易忘了吧，怎么就是因为一个小屁孩？！” “我觉得帆哥也不一定是喜欢小麻雀，他对小麻雀好应该是出于同情和责任。”陈牧是这么觉得的，同性喜欢这种事他一个直男的确是理解不了，更何况江故帆跟姚倩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就突然改变了性向？ “帆哥是！对谁都好，对谁都不错！但细节不一样！”何志新说，“就拿这酒吧，他能给你出主意，但具体的事都是你自己干，这是界线。如果只是同情跟责任帆哥把小麻雀带着身边照顾，他不会连擦嘴的事都做吧，一身的眼泪和鼻涕要换别人早一脚过去了。” 何志新这么一说陈牧也犹豫了，江故帆的性格跟脾气的确不是那么细心有耐心的人。 “那颗珠子，就算分手四年他也没摘下来过，小麻雀点头说个喜欢就送了。”何志新一想到这儿还是觉得别扭，之前都想让他给那珠子摘下来，现在摘了吧反而没底了。 “那帆哥是真喜欢小麻雀？”其中一个人问，姚倩跟江故帆的事他们也都知道，小麻雀他们也是瞎起哄，没想到是真的。 “就是喜欢，他自己没明白过来呢。” “不是！帆哥真弯了？！”几个人面面相觑，吃饭那会儿就是逗着玩，怎么就真的弯了。 “现在还没，他要在跟小麻雀天天腻一块儿早晚得想明白，这事你们得记住了，开玩笑不许当真。趁帆哥没反应过来，让他俩分开点。” “新哥！那你还让我小麻雀去亲帆哥？！” “就是要帆哥在没明白之前让小麻雀来，为了小麻雀有个正常的三观，帆哥肯定会跟他确保距离。” “那万一帆哥直接就明白了咋办？” “卧槽！”何志新拍了一大腿差点跳起来，夏霖在一边皱眉，拍就拍了，拍他干嘛！ “新哥你这是实力坑帆哥啊！”一群人笑了起来，说了半天何志新根本就没想到这关键的一茬。 “再来一打！起不来帆哥下手能轻点。”何志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光凭教唆小麻雀这条就够他挨一顿了。 “开个盘，帆哥到底是不是同？！”某人直接拍下了五张大钞在桌上。 “都那样了肯定是！”其他人纷纷拍出钱，齐齐挑眉看向何志新。 “压这么明显的事吗？来点挑战的。”何志新把皮夹的钱扯了出来，“咱们赌帆哥会不会回吻！” “这个行！我赌会！” “这可不一定，万一帆哥没反应过来呢！” “没准，小麻雀一看就像女孩儿，帆哥又喝了酒，把他当成女孩儿也不奇怪啊，肯定回吻！” “是哈！帆哥喝不少了，小麻雀那么秀气再给亲一下……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帆哥那点自制力还是有的，顶多……” “顶多什么？” “顶多摸一圈，还能真动他？！□□啊！” 何志新那么一说都笑了，陈牧默默拿出五百大钞，“我觉得帆哥肯定不会亲小麻雀，最多愣几秒。” “这么肯定？”何志新挑眉，要平常的江故帆绝对不会，但喝酒之后的江故帆就不一定了。 “直觉。” “那就买定离手！老规矩三刀公证。” 夏霖看桌上的一堆钱，默默开口，“你们谁能盯帆哥的梢？” 吵闹的包间停下，互相看了一眼摇头表示拒绝，他们还想多活两年。 第四十三章 江故帆这边牵着小麻雀离开KTV去打车，刚出KTV大门就听到了几声叫骂，一个黑衣少年从后巷跑出来，后面追上来好几个人。然后就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对视，这个少年竟然是下午在银杏树下遇到的安楠，安楠也认出小麻雀和江故帆，把帽子一掀激动的喊。 “卧槽！怎么到哪儿都能见到！” “你小子故意呢吧！”江故帆皱眉，追着安楠的人已经上来了，看着安楠跟江故帆说话，已经把两人算进去了。 “哪能啊！一天碰三回多有缘分！”安楠干脆不跑了，给背包脱了下来丢小麻雀脚边，“帮我看着哈，完事请你们吃宵夜。” 江故帆眯了眯眸子，安楠一米七多还没到一米八，身板可以，应该练过，但对方有四五个人，就算能打赢也得吃亏。 小麻雀都没弄清怎么回事呢安楠就已经和人打起来了，小麻雀瞅了一眼地上的包，伸手拽了拽江故帆，指着安楠。 “小麻雀在这儿别动，看着包。”江故帆把他的手塞进羽绒服的口袋里，“哥哥去拉架，马上就好。” 小麻雀点头，乖乖站在那儿不动了，江故帆把衣帽给他戴上，这会儿风还是挺大的。 江故帆过去就有两个人朝他冲了过来，江故帆都没躲一手捏住一只手腕两人就开始喊疼了，也成功的把那边叫的停了下来。 “靠！这么厉害啊！”安楠揉了揉右边的脸，挨了一拳肿起来了。 “闭嘴吧你！”江故帆给两人松开，“一个小孩儿哥几个犯得着吗？” “关你屁事啊！怎么？你给他出头！”其余三个人撸了撸袖子，已经无视了安楠朝江故帆这边来了。 “我又不认识他出什么头。”江故帆低头点了根烟，这大冷天的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怎么不认识，你还吃我买的辣条了！”安楠本来想自己解决的，江故帆既然要出这个头他自然不会拦着。 “你知道我是谁就认识！”江故帆都懒得看他，逃课打架一看就是个不良少年。 “不知道也不耽误啊！”安楠已经退到了江故帆旁边，回身冲小麻雀吹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口哨。 小麻雀的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两眼放光直接丢下背包跑了过来，从后边抱住江故帆，一脸好奇的看着边上的安楠。 “识趣的话就闪开！不然连你一块收拾！”对方显然是不会给江故帆这个面子了，而且这么一闹从KTV里又出来好几个人，给三个人围上了。 “艹！”安楠看这架势就忍不住骂了，竟然从上衣口袋摸出了一把折叠刀，指着说话的那个胖子，“今天你要弄不死我！我他妈弄死你！” “好啊！老子成全你！”说完胖子就挥了一下手，十来号人就涌了上来。 江故帆扶额，丢掉烟头把小麻雀的手拉开，对他说：“一会儿看见什么都别怕，要不想看就闭眼，不能哭，不能叫，听见没？” 小麻雀点头，直接就给眼睛闭上了。 江故帆还是挺欣慰的，拽住要跟人干仗的安楠，“看好他，别碰他也不能让别人碰到，不然我就是真的弄死你！” 江故帆很久没打过架了，自从大湾之后就没有过，手痒的时候就跟夏霖他们去拳馆切磋，这会儿看对方人想着速战速决，下手就重了点，第一个靠近的人直接让江故帆一拳砸蒙摔地上了，挣扎了两下硬是没起来。 江故帆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甩了甩手，第二个就好多了，江故帆拧住他的胳膊往后一翻，手肘击中他的后颈，抬起腿踹在了第三个人的肚子上。 第二个人胳膊被卸了，后颈砸了一下踉跄撞在地上让人扶了起来，人虽然没事但也打不了了。第三个人的肚子被踢了一脚，踢在了胃上，已经捂着嘴开始泛酸水了。 三个人！连江故帆的边都没碰着就给打趴下了，剩下的几个人没敢再上前，就怕步了那三个人的后尘。 “就一个小孩儿能碍着你们什么。”江故帆收了手也没有要再打的意思，“这天还不晚，一会儿遇到巡逻就没那么好过了。” 胖子也有点犹豫了，最近警察严查，这片闹区是重点巡逻对象，要在这么耗下去肯定得碰上。 “你让他把东西交出来！”胖子喊，嗓门挺大。 江故帆把目光落在了安楠身上，问，“你拿他们什么东西了，这么追你！” 安楠同样看了一眼江故帆，没有立刻接话。 “拿来！”江故帆重申，既然有反转的余地他也没什么兴趣跟他们继续耗下去。 安楠不肯，拿着刀指江故帆说，“你要觉得麻烦就走！别想让我把东西还给他！” “我让你拿出！该不该给我心里有数！” 江故帆这么一说安楠就有点动摇了，把刀收了起来，随后掏出一包白色的药丸，指着那个胖子说，“他给我同学下药！女同学！” 江故帆知道这是什么药，也知道把药给回去之后有什么后果，把药塞接了过来拿出手机对那几个人说，“现在走！你非要这东西的话咱们就耗到警察来为止，到时候查出什么不该查的东西，不该查的人，后果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江故帆这边说胖子那边就接到了电话，应该是有人报信，转头带着人跑了。等人走了江故帆才拨通电话，电话是给夏霖打的，他相信现在只有夏霖是最清新的那个。 “帆哥。” “把KTV老板堵了，一个都不许放走。”江故帆说完就挂了电话，转头打给了金叔。 “小帆，我这会儿在巡街，有什么事？” “你之前查的案子我这有线索。” “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不用，我看见你车了！”江故帆挂了电话举高手，警车很快就开了过来。 “怎么回事？”金叔下车快步过来问，今天天气冷，这会儿街上都没人了。 “给。”江故帆把那包药给他，金叔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药，江故帆继续说，“带药的是个胖子，应该是这区的混混，手底下有十来个人，跟这家KTV有关系。胖子跑了带人跑了，KTV里面的人我让新子他们拦着了。” “你们几个进去盘查，其他人分散到街上把那个胖子找出来。”金叔立刻吩咐下去，□□案已经发生好几起了，之前的受害人都是爱玩的年轻女性，都以为是酒后乱性完全没意识到时被□□，□□案被爆出来是因为一个女学生。她声称自己去酒吧里跟同学一起玩并没有喝酒，但事后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在她的血液样本里检查出了迷药的成分，警方立刻立案展开调查。 但因为当事人神志不清，线索不够，加上罪犯收到风声一直没有在作案，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那个胖子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藏青色单衣外套，牛仔裤，棕色皮鞋，左手中指戴戒指，右手小指畸形，应该是车厘子的手下胖头鱼。”江故帆说。 “你怎么知道是胖头鱼？”金叔身后的警察问了，这个警察江故帆也见过，就是上次死活要带他去警察局吓哭小麻雀的那个。 “胖头鱼在车厘子之前跟白老，那根手指是白老砸断的，因为一个女高中生。”江故帆拍了一下小麻雀的后脑，小麻雀一下就给眼睛睁开了，见到金叔咧嘴一笑。 金叔笑着点头，“你带着小麻雀就别在街上晃了，早点回去。” “知道了，打个车就回。”江故帆小声对小麻雀说，“跟金叔挥手再见。” 小麻雀听话的抬起手摇了一下，金叔也朝他挥手，然后带着人往KTV里面去了。 江故帆拉着小麻雀往前面走，这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拦到车。安楠给地上的包拎起来背上快步追过来，“你认识警察还知道那么多道上的事，你是干什么的？” “打工的。” “瞎扯！打工能戴这么贵的手表？还那么能打！”安楠不傻，一点也不信。 “那你是学生？哪有学生去抢混混的东西？”江故帆问，发现安楠胆子也的确够大的，明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拿的是什么东西还敢去抢。 “不抢难道看着他把药下我同学杯子里？！”安楠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 “今天要不是遇到我你怎么收场想过没有？” “我又不傻，跑出来肯定往人多的地方去，总有人肯报警！我也算运气好，一出来就碰上你们，一天三回是不是挺有缘的。而我发现哈，如果不是之前遇上两回你是不是都懒得管？！” “管的过来吗？”江故帆说，而且也不一定，要是成年人江故帆肯定不管，安楠一看就是个学生，不管对方是谁江故帆应该都会站出来。 “我看你就像管闲事的人。”安楠笑，“怎么样，请你们吃夜宵？” “太晚了。”江故帆拒绝，小麻雀都在开始打呵欠了。 “那就下次。”安楠说着给手机拿了出来，点开微信说，“留个微信。” 小麻雀揉了揉眼睛，把背包放下来拿出平板跟安楠加上了好友，安楠还替小麻雀写上备注。 “走了！”安楠挥了挥手，小麻雀也朝他挥手。 “小麻雀想和他玩？”江故帆问，小麻雀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按理说安楠的靠近小麻雀会躲开，但是小麻雀没有，还拿了平板跟他加微信。 小麻雀点头，把平板又放进包里，挽着江故帆的胳膊又开始打呵欠了。 江故帆一边走一边看车，终于见到了一辆空的出租，挥手拦了下来。 一上车小麻雀就靠了过来，半眯着眼困的不行，江故帆捏他手指头，“一会儿就到了，别睡。” 小麻雀摇头，他困，特别困。 “算了，睡会儿，到地方了哥哥叫你。”江故帆没逼着小麻雀清醒，没过两分钟小麻雀就在他肩上睡着了。 到了地方江故帆先付钱，然后看了一眼睡熟了的小麻雀没忍心叫，扶着小麻雀靠在车上，自己先下了车随后给小麻雀抱了出来。 小麻雀还是很轻，养了快一个月也没见长，抱在手里轻松自如。 小麻雀被江故帆抱着，舒服的很，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江故帆没醒，伸手环着江故帆的脖子又睡了。 “今天挺晚呀。”这半个月的前台都是这个女孩儿轮班，几乎每天下午五六点都能看到小麻雀回来。 “嗯。有点事。”江故帆说。 “我帮你按电梯。”前台女孩儿快步过来按下电梯，“这是你弟弟？” “嗯。” “你对你弟弟可真好。”前台女孩儿说，等电梯门打开女孩儿也跟着一块儿进来了。 “7楼。” 前台女孩儿按下楼层，眼睛忍不住往江故帆和小麻雀哪儿看，等到电梯到了楼层才问，“你们是亲兄弟吗？我觉得一点也不像，你比较……” “比较凶神恶煞？”江故帆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是亲的。 “也不是，就是看着酷酷的，跟你弟弟一点儿也不像，你们刚住进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女孩儿没好意思再说，用房卡打开门，“你别介意，我们就是好奇八卦，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江故帆随口一问。 “帅哥都被帅哥拐走了，所以单身也是不无道理的。”女孩儿笑了笑，“我们一起的好几个女孩儿都喜欢你，就是不敢问！” “我有女朋友。”江故帆说，虽然是前女友。但合适的谎言可以解决同性恋的猜测，也能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女孩儿笑着说，“那我就不打扰了，早点休息。” 女孩儿说完就走了，还顺手关上了门，江故帆把小麻雀放在床上，给他脱了外套塞进被窝里，玩了一天就不打扰他的美梦了。 第四十四章 小麻雀睡得挺香，江故帆从浴室出来小麻雀还在被窝里做梦，手机就放在茶几一个劲响个没完。江故帆走过去看，是老大发过来的视频。 “还不睡呢！”江故帆点开，手机安静的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上擦湿漉漉的头发。 “饭局刚完。”江西辞的声音有点疲惫，估计是这段时间太忙了。 “工程忙完了？” “结束了。”江西辞说，“生日快乐。” “谢谢老大。” “没跟新子他们一块儿？”江西辞发现他那儿挺安静的，好像是酒店的房间。 “刚回来了。” “刚过十二点。”江西辞看了一下时间，寿星走的这么早？ “小孩困了，得睡。”江故帆说，拿起手机调了个后摄像头对着床。 “他跟你睡？”江西辞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刚才手机晃动，很明显整个房间都只有那一张床。 “他不肯单睡。”江故帆说，“半夜醒了没人就起来找。” “你能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 江西辞笑了一下，“你自己习惯就行吧，他这会儿不找你？” “看他什么时候睁眼动手，看不见人摸不着就得找。”江故帆这边刚说完呢小麻雀就动了，江西辞能看到被褥动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颗小脑袋从床上弹起来四下望，等看到了江故帆才把一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他这样能好？”江西辞比较怀疑，小麻雀的神经绷得太紧了。 “慢慢来吧，找个机会让他一个人睡着试试。”江故帆把手机对着小麻雀，小麻雀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江故帆赶紧说，“穿鞋。” 小麻雀停了一下，给床边的拖鞋穿上。 “去洗澡，换衣服。”江故帆说，小麻雀乖巧的点头，在沙发上的袋子里找到自己的衣服抱着去了浴室。 “还挺听话。”江西辞看着手机里面的小麻雀，像颗棉花糖一样，松软香甜。江故帆从小就喜欢这样的，看着乖巧养眼，相处下来也特别让人放松。 “江女士不是一直说没生一个这么乖的吗？带回去给江女士过过瘾。”江故帆笑了笑，江女士应该会很喜欢小麻雀。 “前两天打电话说回来给你过生日。”江西辞低头点了根烟，“元旦过后应该会回来。” “那不是得回别墅？” “已经跟英姐说了，到时候直接带小麻雀回别墅，有什么需要的让英姐提前准备。” “也行，住到过完年再搬吧。”江故帆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很少再回别墅里，而且这四年江西辞在国外，江女士江老头去旅游一两年才回来一次，别墅他就回过两次，两次都是去撬江西辞房门搬东西。 “对了，你办公桌上的那个盆栽我拿走了。”江西辞眯了一下眼，江故帆也眯看他，表情不太好。 “那破松树我养四年你就给拿走了？！”江故帆能高兴的了吗？养了四年的盆栽，他还挺喜欢的，就这么给江西辞搬走了。 “梁琛怎么就不拦着点！”江故帆啧了一下，而且拿走了也没跟他知会一声。 “我是老板，自然要听我的。”江西辞直了直背，“我没拿走你放家里的拳套就偷着乐吧。” “拿走了你也用不上！”江故帆又跟江西辞扯了一些，了解了公司目前的状况，又接了两个大工程，翔云天际的招牌也彻底打出去了。不过江西辞想趁现阶段扩张业务，不仅仅是设计装修，还有广告设计品牌设计。 “你可真能折腾。”江故帆扶额，现在只是设计装修就够忙了，还要增加工作量，江西辞是疯了吗？ “趁着年轻，过几年就专心找对象结婚了。” “怎么没找个洋妞？”江故帆挑眉问，在国外六年江西辞都没有谈过恋爱，应该说江西辞从小到大都没有过。 “没遇上合适的。” “那你的要求可太高了。” “高吗？” “太高了！” “为了高要求的未来伴侣得拼搏。” “那我降低标准是不是能脱离？我觉得几家酒吧也够我活了。” “女朋友不是问题，你得养儿子！还是努力赚钱吧！” 江故帆看了一眼浴室，小麻雀已经洗澡出来了，换上了一身纯棉的休闲装，脑袋上搭了块毛巾哒哒哒跑过来。 “自己擦头发，擦完了睡觉。”江故帆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小麻雀擦着头发好奇的凑了过来，看见手机里面的人就咧开嘴笑了一下。 “小麻雀还记得大哥哥呢？”江西辞问，一共也就见了这么两回。 小麻雀点头，因为江西辞跟江故帆长的很像，他自然就记得了。 “我俩长的像不像？”江西辞又问，总觉得可以逗逗他。 小麻雀在两个人脸上扫了一眼然后点头，手指头戳了戳江故帆的眼睛跟鼻子，这两个地方最像。 “眼神不错啊。”江西辞说，“能认错吗？” 小麻雀摇头，指着江故帆的眉毛，江故帆眉毛上挑，比江西辞看着凶，然后指江故帆的嘴唇…… 小麻雀突然想到了袁青青和陈牧亲的画面，亲一下就江故帆就变成他的了吗？亲一下江故帆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亲一下就可以一辈子跟江故帆在一起了？ 小麻雀想了一下，他不想江故帆被人抢走，他想和江故帆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不分开。 小麻雀突然直起腰来，攀上江故帆的肩膀凑了过去，两个人的嘴唇就这么贴在了一起，小麻雀睁着眼看江故帆，同样江故帆也在看他。 这个严格来说不算是吻的吻对江故帆来说太过意外，因为平时两个人的接触就很亲密，小麻雀攀肩凑过来的时候江故帆单纯的以为只是拥抱，所以并没有阻止他。 亲吻这个词对江故帆来说并不算陌生，但对小麻雀而言要单纯的多，因为何志新的教唆，亲吻可以把江故帆拴在他的身边，这是一种保障，会让小麻雀感到安心。但对江故帆而言完全不一样，他似乎意识到了一个严重性的问题，本该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亲吻他竟然促使他的心脏疯狂跳动。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太久没有跟异性相处了吗？还是因为小麻雀像极了一个女孩儿？ 江故帆不知道，也不敢深想，甚至没有动。 因为他害怕伸出手不是去推开，而是扣紧小麻雀加深这个亲吻。 江故帆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疯狂，也极力压制身体里的那股冲动，垂着眸看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小麻雀就这么贴着江故帆，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就够了，所以一直贴着不敢动，睁大了眼睛去看江故帆的眼睛，怕他会生气。 两个人就这么贴了十几秒，视频那边的江西辞也这么看了十几秒，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半大的小男孩强吻了自己亲弟弟，这是要把他的亲弟弟掰弯的节奏吗？而且他的亲弟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都十几秒了两个人还保持着嘴唇相贴的姿势没动，还在深情对望。 江西辞叹了口气将视频挂断，接下的事就有点少儿不宜了，不过.......他的亲弟弟应该也不至于这么饥渴难耐！ 江故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把身体平静下来后任然没有把小麻雀推开，反而觉得唇上的触感意外柔软，舍不得消失。 又过了几秒小麻雀觉得不舒服了，因为没有新鲜的空气回到嘴里，他的难受拧了一下眉，然后张开嘴偷偷吸气。 只是很轻微的蠕动，却像是一颗点了火的炸弹在江故帆身体里炸开，一瞬间！江故帆伸手将小麻雀拉开站了起来，快步进了浴室碰的一下关上了门。 打开喷头，江故帆把小麻雀用的热水调到凉水，直接从头顶浇了下来，把身体里爆炸后烧起来的火焰彻底浇灭！ 江故帆靠着墙，水还在往下喷洒发出细细的响声，冷静下来后的他在急速思考。思考身体变化的原因，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异性，身体处在敏感阶段，加上小麻雀偏女相潜意识里把小麻雀当做了女孩。 还是真的像何志新说的那样...... 小麻雀乖巧可爱，模样不输给任何一个女孩儿，完全是江故帆喜欢的类型。 如果不是知道小麻雀是男孩江故帆可能会直接亲下去吧，可小麻雀是男孩，他根本不明白两个男人之间意味着什么，而且江故帆自己也没搞明白他对小麻雀到底有没有生出别样的情感。 江故帆不排斥同性恋，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不论性别身份江故帆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在他眼里任何的障碍困难都可以克服跨越，除非对方不再喜欢，或者喜欢不再是全心全意。 就像当初和姚倩分手，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他知道在姚倩面前暴露本来面目之后有什么结果，所以他才那么的小心翼翼不让姚倩去触碰到另外的那个自己，因为一旦触碰，纯粹的喜欢就会变质！ 如果他对小麻雀动了情，以小麻雀这样的状况能回应他吗？ 小麻雀...... 江故帆伸手关掉了喷头，水声停止，浴室外面传来了零碎的哭声，是小麻雀的声音！ 江故帆脸色瞬间一沉，把身上湿透了的衣物脱下裹上浴巾打开门出去，小麻雀就站在浴室门口，哭的特别伤心。一见到江故帆出来哭的更厉害了，一脸用手擦脸一边哑着嗓子说。 “哥哥、不气、小麻雀......错了！不气！” 小麻雀的嗓子很疼，每说一个字都很疼，疼的打颤，吐字也不是那么清晰。 “别哭，哥哥没生气。”江故帆折身去浴室拿了块毛巾给他擦脸，这一天哭两回了，好像也不对了，这会儿已经过十二点了。 小麻雀哪里能收的住，他就记得江故帆把他推开一声不吭的走进浴室里，板着脸很可怕的样子，小麻雀从来都没见过。 “看着哥哥，不要哭！”江故帆重申，用毛巾把挂在他睫毛上的泪珠抹去，“哥哥不是生你的气。” 小麻雀吸了吸鼻子，张嘴还没发声嗓子就疼了起来，江故帆给他擦干净手，说，“去把送给哥哥的生日礼物拿来，哥哥有礼物收就不气了。” 小麻雀点头，拽着江故帆的手要带他去拿，被江故帆制止了。 “小麻雀自己去拿，哥哥得把衣服穿上。”江故帆说，他这会儿就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光着，屋里再有暖气也折腾不起，更何况他才洗了一个凉水澡。 小麻雀仰头看了江故帆一会儿，确定了他是真的没有生气了才去把电视柜门打开，那副画就放在里面，除了小麻雀之外谁都没见过。 “站那儿别动，哥哥说好了你再过来。”江故帆在沙发上的袋子里找了一身衣服开始套，小麻雀要这会儿过来保准能给他看光。 小麻雀抱着画不动了，就这么站在大电视前面，等小麻雀看到电视屏幕上面倒影出来的人后，江故帆已经提上了裤子，弯腰从包里拿了一件T恤衫往身上套。 “好了。”江故帆说，直接又坐回了沙上，小麻雀抱着卷好的画过来，递给江故帆。 江故帆接过画看了一眼小麻雀，说，“那哥哥打开了。” 小麻雀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江故帆。 其实江故帆也挺期待的，慢慢把卷起来的画铺平开，江故帆看到的是自己，站在雨夜里的自己。 画风有点黑暗，背景一片漆黑，还有丝丝冷雨划过，江故帆站在雨里，眉毛上挑，原本应该是凶神恶煞的样子，眼神却异常温和。 细微的发丝，神情，穿着的衣服，腕上的红绳木珠，每一处都细致的无可挑剔。 这就是小麻雀眼中的他吗？ 第四十五章 江故帆盯着画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站在他身前的小麻雀说，“哥哥很喜欢。” 小麻雀一听就笑了，张开手向江故帆扑了过来，江故帆立刻抬手阻止，小麻雀就撑在了江故帆的手上。小麻雀歪着脑袋看他，似乎不明白江故帆为什么不让他抱，皱了皱眉就开始不高兴了。 江故帆叹气，他还以为小麻雀又要抱着他亲一口，条件反射了。 “可以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亲。”江故帆说，等小麻雀点头才收回了胳膊，小麻雀也顺势倒在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在颈窝里蹭。 “你还小不明白，以后哥哥会告诉你。你得答应哥哥以后不许那样，不能再亲哥哥，也不能亲别人。”江故帆叮嘱，万一他哪天找到一个小玩伴，舍不得分开就亲上去怎么着，不得直接被扇一巴掌！ 小麻雀点头，撑起脑袋在江故帆手上写字。 -不要女朋友 -不抢走 小麻雀很认真的看着江故帆，迫切的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和保障，江故帆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抱了抱他。 “去睡觉，明天要早起。” 小麻雀摇头，重复的在江故帆手上写道：不抢走 “哥哥现在没办法回答你。”江故帆伸手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等哥哥有了答案在告诉你好吗？” 小麻雀愣住了，失落从他的眼睛里跑了出来，委屈、不安、难过占据了他的所有。何志新说的是对的，江故帆真的会被抢走，可是他明明都亲过江故帆了为什么还是会被抢走！ “听哥哥说！”江故帆捏了捏他的脸，让小麻雀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哥哥不会被抢走，哥哥永远是小麻雀的哥哥，不会丢下小麻雀。” 小麻雀这才缓和下来，委屈的扁了扁嘴，有点不明白了。 哥哥不会被抢走，不会丢下他，那哥哥为什么还要说不知道？ “女朋友，哥哥不能保证有还是没有。” 江故帆说完小麻雀的情绪又上去了，因为何志新灌输给他的就是‘女朋友’会抢走江故帆。 “所以哥哥跟你保证，不管以后有没有女朋友哥哥都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小麻雀。” 小麻雀疑惑了，‘女朋友’不会抢走哥哥？是因为‘亲’把哥哥拴住了吗？ 小麻雀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干脆不想了，趴在江故帆身上不动弹了。 “好了，去睡觉。”江故帆在他身上拍了一下，小麻雀赶紧站起来爬上床，睁着一双大眼睛轱辘转，等着江故帆到床上来一起睡。 江故帆把画收好，打算回市里再找人装裱，装裱的精致一点。拿着手机看了一下，有很多未读的信息，都是手底下那帮人掐点发来的，一条一条的点开很费时间，所以江故帆都不看，直接点开了江西辞的微信。 最后的聊天记录显示的是聊天时长并没有其他的信息，江西辞的确是看见了吧，小麻雀亲他的画面，然后就给视频挂断了.......这种感觉有点糟糕！ 算了不想了！ 江故帆给手机丢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江西辞会找时间跟他好好谈论一下这件事的。 早上七点多江故帆就醒了，实际上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一闭眼就是小麻雀吻他的场景，在他脑子里面转悠了一整晚，特别折磨人。 醒过来看了看时间，江故帆没多想就把小麻雀叫醒了，让他去洗漱，问林小北他们什么时候放学。江故帆则给夏霖打了一通电话，夏霖很快就接通了，表示会把何志新叫起来。 离开酒店退房的时候是七点五十，江故帆开的是五人座越野车，后备箱已经被画具所占领，这段时间换洗的衣服就只能放在夏霖的七座商务车里了。 何志新是被夏霖扛下来的，直接丢在了后座上，江故帆看了一眼何志新，没拆穿他装醉的伎俩，带着小麻雀开车往学校去了。 今天星期六，学校要上完一节早自习才放学，江故帆他们过来的时候差不多，刚好碰见胖子、松跟阿宾是三个从校门口出来。 “帆哥！”阿宾喊了一声，他认得江故帆的车。 “就你们，他们人呢？”江故帆问。 “他们还在里面呢，收拾东西。”胖子朝小麻雀挥了挥手，小麻雀也跟他挥手说好，“我们先去坐班车。” “不用那么麻烦，有车。”江故帆指了指后面那辆黑色的商务，夏霖就从车上下来了，“我朋友，叫他们赶紧下来。” “我打电话给他们。”阿宾说着就开始打电话了。 江故帆下车给人带到夏霖那儿，“叫刀哥，三哥也成。” “三哥。”三个人默契的喊了一声，刀哥太奇怪了。 “嗯。”夏霖应了一声，有点太冷酷。 三个人把东西放在了车上，然后站在在街边等林小北他们出来，没多久他们几个就风风火火的来了，除了见过的林小北和小丽之外还有一个长头发的女生。 “帆哥，这是我同学王倩，想跟我们一块儿去烧烤。”小丽说，一边的王倩挺不好意思的朝江故帆点了点头，轻声叫了一句‘帆哥’。 “那就走吧，先找个地方吃饭。你们两个坐我的车，后面车上有根花萝卜。”江故帆跟小林和王倩说，王倩长得挺漂亮，按何志新的性子肯定得撩两把，不能祸祸人家女学生。 几个人上了车，江故帆在前面开出学校范围之后找了一家小饭馆，这里离学校远人少。 这么一帮人还挺热闹，学生就有六个，两女四男，再加上何志新小麻雀和夏霖何志新正好十人，给小饭馆坐了一半的位置。 这会儿人多何志新就不装醉了，眼神在小麻雀身上扫了一圈之后就锁定了王倩，变这法的逗两个女生开心。 胖子在一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就差给何志新跪一个拜师学艺了。 江故帆懒得理何志新，就照顾到小麻雀吃早饭，还专门给他点了一杯鲜奶。 小笼包配鲜奶味道还不错，小麻雀吃了好几个，又给鲜奶喝完，满足的摸了摸肚皮已经饱了。 “这儿哪有卖牛肉的？”何志新突然问，想起来还欠江故帆两斤牛肉。 “前面菜市场有，不远。”王倩说，已经跟何志新聊的很嗨了。 “要不你带我去？”何志新笑说，王倩是标准的淑女类，关键是真漂亮，五官清秀皮肤又白。 “一块儿去吧，我记得哪儿有个文具店，可以买个篮球！而且我们这么多人，一个烧烤架会不会不够？要不要再买一个？”林小北问，他不知道夏霖他们也带了一个。 “烧烤架不用买，刀哥车里有一个，你们看看烧烤还缺什么一块儿买吧，我带小麻雀去走一圈消食。”江故帆说。 “那一会儿在停车的那儿碰头。” 这样几个人又分开了，江故帆带着小麻雀遛弯，其他人去了市场买东西。 不过附近没什么可看的，小街小巷除了早餐店小饭馆就是便利店，还有一些零碎的文具店跟五金店。 江故帆拉着小麻雀走了两圈就回车上了，等着夏霖他们回来，江故帆开了车上的音乐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小麻雀，让他把信息一个一个点开再退回去。 小麻雀挺认真的在弄，比江故帆有耐心多了，江故帆在一边看，有红包和转账都点了。有的几百有的上千，刚把所有的信息点完手机又响了一下，是短信。 小麻雀点开来看，所有字他都认识，然后数了一下数字后面的‘0’，竖起四根手指。 这是银行到账通知，显示到账金额为二十二万元整，江故帆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点开微信找到江女士的微信，发送视频请求。 江故帆刚点开那边就接通了，江女士坐在沙发上一身休闲装，看样子还是在酒店里，并没有江老头的身影。 “江女士好，谢谢江女士大红包。”江故帆举着手机把两个人都撞进手机视频里，“小麻雀跟江女士打个招呼。” 小麻雀笑，好奇的看着手机里面的江女士，也和江故帆很像，不过更江西辞更像，都比较温和。 “这就是那个小孩儿？”江女士问，江故帆应了一声说是江女士激动的挥手，“老江！老江快过来看，这小孩儿多好看，比咱家的可爱多了。” 很快视频那边就多出了一个人，正是江故帆的父亲江孟然，从沙发后面撑着江女士的肩膀俯身下来，“是比两小子可爱多了。” 小麻雀一见到江孟然就有点呆了，盯了半天手机，又转头盯着江故帆，伸手戳了戳自己的眉毛，一模一样的眉毛，往上挑着。 “他这是干嘛呢？”江女士问，突然戳眉毛。 “认人呢。”江故帆笑着说，伸手绕过小麻雀的后颈放在肩上，“这是哥哥的爸爸妈妈，也是小麻雀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 想小麻雀知道这两个词意，因为以前刘平是他爸爸，但是刘平对他不好，老是打他。 “刘平不是你爸。”江故帆说，让他看着手机屏幕里面的人，“他们才是小麻雀的爸爸妈妈，会对小麻雀好，保护小麻雀。再过一个月小麻雀就能见到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玩。” 小麻雀懵懂的点头，一起吃饭，一起玩，对他好，保护他？ 像江故帆对他这样吗？ 小麻雀立刻又摇头了，江故帆挺无语的，问他为什么摇头。小麻雀从包里拿出的纸笔开始写，江女士那边就问了。 “小辞就说你要带小麻雀回家，也没细说。” “小麻雀怕生，接触恐惧症。”江故帆瞄了一眼小麻雀举过来的A4纸，上面写着：只跟哥哥睡 “小麻雀写什么呢，给爸爸妈妈看一下。”江女士说，接触恐惧症？是指对所有人的接触吗？ 小麻雀犹豫的又给纸对着手机举了起来，小麻雀的字几乎跟江故帆一模一样，看的江女士都忍不住点头称赞，“小麻雀写的真好看。” 小麻雀笑，他知道这是在夸他，高兴。 “小麻雀跟哥哥睡一起？”江女士问，并不是怀疑什么，只是了解自己的儿子，跟江孟然一个德行，就是亲儿子到了三岁也会被踢下床。 小麻雀点头，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玩，但是他只想跟江故帆一起睡。 “妈妈不跟小麻雀抢，妈妈有爸爸。”江孟然开口道，看了一眼江故帆别有深意。 小麻雀开心一笑，低头又在纸上写了起来了。 “小麻雀多大了？看着很小。”江女士问。 “十五六七。”江故帆也不太肯定。 “到底是十五、十六、还是十七。” “我以为他十五，但可能十七。” “怎么看都不像十七啊。”江女士表示怀疑，小麻雀看上顶多十六岁，小小个的样子，气质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也觉得不像，才到我这儿。”江故帆在胸前比了一下，“一米五的样子，什么也不懂，写字刚学的，听人说话也不是太明白，就看不出来年纪。头先算了一次，从他到这儿开始有六年，那会儿看着就有十岁了，之前都是空白期，不过他会画油画，问过几个专业的油画老师，小麻雀的水平不错，应该学了有五六年。小孩儿学油画都是玩，也不会正儿八经的练，就算他从五岁开始学，学五年十岁。但是他怎么到这儿的，中间怎么也的算个一年半载的，然后到了这儿六年，算下来就十七了。” “那你可要多花点心思，别跟你自己一个人那样随便吃点就算了，他还在长身体，要吃的营养。”江女士叮嘱，转头问江老头，“十七属什么来着？” “00年，属龙。”江老头说。 第四十六章 江女士就笑了一下，小麻雀这边也写完了，听到他们没再说话才把纸举起来。 -爸爸 -妈妈 “小麻雀真乖。”江女士笑意更浓了，拍了一下江老头，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我现在订机票，就后天，你赶紧把小麻雀给我带回来。” “说好了元旦。”江故帆不乐意，他还没休息够呢，一回去准被抓取做苦力。 “我不管，后天回去我就要看到小麻雀来接机。”江女士蛮横的说，这么可爱的儿子她实在太稀罕了，迫不及待的要回来好好看看这个小儿子。 “我这边朋友酒吧要开业，圣诞！圣诞一过我马上回。”江故帆说，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圣诞可以再过去，我等不了这么久！” “十天！十天行了吧！”江故帆继续跟江女士讨价还价，他还是想多轻松几天。 “那就十天，不能逾期！”江女士妥协下来，继续点着江老头的手机，“小麻雀喜欢什么？妈妈给你买礼物。” 礼物？ 小麻雀歪头在纸上写：小麻雀没有生日 “对哦！年龄能算生日怎么算？要不然跟小帆一天吧，两个人一起过。” “是个好主意。”江故帆对江女士的提议表示同意，对小麻雀说，“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也是小麻雀的生日，小麻雀跟哥哥一起过。” 小麻雀点头，生日啊？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江女士把摄像头切换了一下，画面对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都是江女士出去游玩的照片以及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小麻雀来看看，喜欢什么样的。”江女士一张一张的点开给小麻雀看，是一些工艺品，雕刻出来的摆件和小饰品，还有玉器。 小麻雀好像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一连看了好几张都没什么反应，到一张玉器眼睛就亮了，不过不是看的玉挂坠，而是旁乱入的小孩儿，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小孩背在后面的小恐龙毛绒背包。 “小麻雀喜欢这个玉石挂坠？”江女士问。 “不是，他喜欢旁边那个小孩儿背着的恐龙。”江故帆解释。 “这个啊？”江女士把图片放大，指着恐龙背包问。 小麻雀点头，把棉袄的拉链拉开，里面那件小恐龙衣服就露了出来。 “这么可爱的衣服上哪儿买的。”江女士笑出声，把手机拿给江老头看，“真后悔没在他两小时候买两件，穿着多可爱。” “就算你买了他们能穿？”江孟然反问。 “还不是你！整天在他们面前装什么酷，好好的两个儿子都让你带歪了。”江女士在江老头身上打了两下，江故帆和江西辞从小都被江老头□□的很独立坚强，所以幼稚的衣服三岁之后就没穿过了，看到小麻雀穿的这么可爱江女士就眼红。 “这个不歪，你带，我不管。”江老头举手投降，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道上下黑手的人多，所以两个儿子他教育严厉很多。 “这还差不多。” 江女士把目光重新放在手机上，就看见小麻雀在动江故帆的外套拉链，江故帆不让他动。 “别闹，坐好。”江故帆说他，小麻雀不乐意，固执的抓着他的拉链头。 “干嘛呢这是？”江女士回个身的功夫两个人就这样了。 小麻雀指江故帆，江故帆就给他手握住拉了下去，“再这样哥哥生气了。” 江故帆说，他里面穿的那件恐龙同款呢，要让江女士瞧见不得乐疯了。 小麻雀扁了扁嘴不动了，就这么趴在江故帆身上，也不看手机。 “你可别欺负他。”江女士一看小麻雀那委屈样就开始教训起江故帆了，这么一个宝贝小可爱多招人喜欢。 “我没欺负他。”江故帆把手机凑到小麻雀面前，“笑一个给江女士看。” 小麻雀笑了一下，直起身子坐回副驾驶位，刷刷写下几个字给江女士看。 _龙哥哥也有 “龙哥哥、也有，还是龙、哥哥也有？”小麻雀这不打标点符号还挺难理解。 小麻雀就指江故帆，固执的告诉江女士恐龙衣服江故帆也有，还穿在身上。 江女士看着小麻雀比划，有点明白了，看了一眼扶额的江故帆，简直就是此地无银。 “小麻雀，把哥哥衣服拉开让妈妈看看。”江女士说，“有妈妈在他不敢生气，快去。” 小麻雀疑惑的看着江女士，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给伸了过去，江故帆给他攥住了，“不行。” 小麻雀歪头，好像在问他为什么。 “听话，不然哥哥以后都不穿了。” 江故帆这么说小麻雀只能作罢，江女士也没有再勉强，脸上的笑意已经表达的够充分了。 江女士忍着笑咳嗽了两声，说，“我跟老江也该出门了，去给小麻雀挑点礼物。你现在没什么事干，又不用上班多给我打几个视频，让我跟小麻雀增进感情。” “一会儿我用他微信加你，慢慢聊。”江故帆说。 “那样也好，这边先挂了。” “嗯，小麻雀跟江女士再见。” 小麻雀对着手机挥了一下手，江女士也做了一个再见，挂断视频江故帆手机上又收到了一个短信，还是银行信息，提示到账金额十七万元整。 这是给小麻雀的吧，江故帆想，很快江女士的微信信息就发过来了。 -给小麻雀的，不许私吞 -不敢不敢 江故帆回过去，然后把小麻雀的平板拿出来添加江女士的微信，还一边跟小麻雀说，“江女士给小麻雀发红包了。” 小麻雀看了看手机，上面没有红包啊。 “银行转账，十七万，先放哥哥在这里。等小麻雀有身份证了可以办张银行卡存进去。” 十七万？ 个！十！百！千！万！十万！ 小麻雀用了六根指头才数明白，疑惑的看着江故帆，他算不明白到底有多少了，感觉就是很多很多。 “不用想那么多，那是江女士给的，是小麻雀的妈妈给的。”江故帆给他加上，那边很快就通过了，“这是江女士的微信，小麻雀可以跟江女士聊天，想刚刚那样打视频。” 小麻雀点头，在表情里面找了个微笑发过去，接着在对话框里输入‘妈妈’。 江女士看到小麻雀发过来的那两个字心一下就软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怎么还哭上了！”江老头就收个包的功夫，回头一看江女士就双目含泪的盯着手机，赶紧走过来抱了抱她。 “高兴！”江女士说，“早点回去吧，我想看看小麻雀。” “不是说好了十天？” “有点等不急。” “有小帆在他还能跑？不是说给他买礼物吗？一天选一个，选十个就回去了。” 江女士点头，靠在江老头身上给小麻雀回去信息。 -小麻雀乖，妈妈去给你挑礼物，有什么喜欢的告诉妈妈 小麻雀看了信息，竖起六根指头给江故帆，礼物？生日礼物不是已经给他了吗？ “妈妈喜欢小麻雀，所以想给你送礼物，想让小麻雀开心。”江故帆解释，小麻雀点头，很快在平板写下了回信。 -谢谢妈妈（可爱笑脸） 小麻雀跟江女士用微信聊天，江故帆就用网上银行把十七万转到了另外一张银行卡里，那还是上学那会儿用的银行卡，里面没什么钱了，到时候一张卡都给小麻雀好了。 刚转完何志新他们就回来了，林小北抱着一颗篮球和小丽坐上车。 “勾搭跑了？”江故帆把手机放下启动车子，王倩没来就只能说明何志新得手了。 “帆哥说的花心萝卜就是新哥吧？这速度也太快了，就买个牛肉的功夫。”小丽忍不住说，王倩可是他们学校数一数二的美人，文静内敛，就这么被何志新拿下了。 “买个牛肉算好了，他下楼扔个垃圾也能勾搭上。”江故帆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就怕一会儿人家小姑娘认真了，得哭的闹。 “新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林小北也好奇，笑话段子收放自如。 “被逼的。”江故帆笑，“新子爱跟刀哥一块儿，你们觉得哪个更帅？” “三哥吧，人帅，高大，而且特别酷。”小丽说，作为一个女性的审美来说夏霖的确比何志新更有吸引力。 “他两一块儿看上刀哥的多，新子不服，身高气质追不上就只能靠嘴皮子了，不折不扣的渣男。”江故帆一点也不客气的揭何志新的老底，也是希望小丽能给王倩提个醒，别真的陷进去了。 “不过三哥也好奇怪啊，都不说话。” “你们一群小孩儿他能说什么？”江故帆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副驾驶座的小麻雀，还拿着平板跟江女士聊天呢。 “那三哥是做什么的啊？”小丽又问，有些好奇，比起何志新他对夏霖的兴趣更高。 “开酒吧的，比较高冷。” 江故帆说这边跟小丽他们闲聊，后面车上的一群人已经闹翻了天，特别是胖子跟阿宾两个，跟着车载音响里面的音乐甭管会不会都使劲乱嚎一通，震得夏霖耳膜疼。夏霖忍着没翻脸，要是别人叫上来了估计早让夏霖乱走一通扔下去了。 夏霖在前面开车，松挺安静的瞅着窗外不说话，阿宾和胖子就坐在中间乱吼，眼睛时不时的往后面瞄，偷看何志新跟王倩。 王倩手里抱着一束漂亮的粉色玫瑰，女孩儿都喜欢玫瑰，但何志新从来不送红玫瑰，因为何志新只记住乐红玫瑰的花语，爱情。 何志新跟王倩说笑，聊的是他上高中那会儿的事迹，半真半假的，王倩听的也挺开心，一直到了镇上都没停。途中何志新又是给她拧瓶盖又是拿小零食的，看胖子两眼发直，从心底里感叹何志新的技艺高超！ 到了镇上江故帆就把小丽和林小北放下来了，从夏霖车子里搬了他和小麻雀的东西放在后排，先回一趟梁琛家把东西放下再回镇上碰头，一帮小孩儿也有不少行李得放回家。 江故帆把车停在梁琛家门口打开车门下来，小麻雀还抱着手机在看，点点的特别开心，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江故帆伸手把小麻雀的平板拿了过来，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我带小麻雀烧烤，晚点给你视频！” 说完江故帆低头跟小麻雀说，“不能老看手机，晚点给江女士打视频。” 小麻雀点头从车上跳了下来，开始跟着江故帆把东西拎到楼上去，刚上楼江故帆就注意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阳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盆栽，是一个仙人球，得有江故帆拳头那么大了。江故帆瞄了一眼，把东西放回房间折回来对着仙人球拍了张照，然后发给梁琛。 -几个意思 然后又继续下去搬东西了，把小麻雀的画具用品都搬到了一只空着的小房间里放着，又给昨天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边。小麻雀默契随后倒进去洗衣液，插上电打开，让洗衣机运作起来。 “过来让哥哥看你嘴好了没。”江故帆招手，小麻雀立刻走了过来。 江故帆捏着他的脸颊，让小麻雀张开嘴，内唇的伤痕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就外嘴唇还有点肿。 “以后不能再这么咬了，吃饭都难受。” 小麻雀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亲江故帆的画面，疑惑的摸到江故帆唇上。 “想什么呢你！哥哥说了不行！”江故帆拨开他的手，那个吻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_为什么 小麻雀扳开他的手掌写道，就是很想再亲江故帆一次。 “哥哥想好了再跟你说。”江故帆说，把小麻雀算作十七岁的话他也算是个大小孩儿了，应该了解家庭。 小麻雀点头，把脸埋进江故帆胸口，听着他胸膛里发出的心跳声，还是很满足的。 第四十七章 江故帆开车到了镇上先去了一趟梁叔哪儿，之前跟小麻雀逛超市的时候买了两瓶酒，今天正好给梁叔带过去。 梁叔在家，开门见到江故帆还挺惊讶，“我还以为你们得再晚两天回来呢。” “刚好林小北他们放假就一起回来了。”江故帆拍了拍小麻雀，让他打招呼。 小麻雀笑，伸手递过去瓶包装好的白酒。 “这可不能要，一看就贵的慌！”梁叔给人请进来，但不愿意收东西。 “梁叔，这可是小麻雀头一回送东西。”江故帆说，小麻雀还是举着手看梁叔，不肯放。 江故帆这么一说梁叔就把东西收下了，“谢谢小麻雀。” 小麻雀很开心的笑，牵着江故帆的手在沙发上坐着，梁叔倒了两杯热水过来，又从里面屋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梁琛过年带回来的，这东西我也喝不惯你们拿去喝吧。”梁叔拿出来的是一瓶红酒，江故帆一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低，但也没拒绝就收下了。 “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啊！”江故帆笑说。 “梁琛那小子都说了，你是老板，我们这地方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就行。” “梁叔你可别这么看我，我是梁琛朋友不是老板，所以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江故帆不太喜欢老板这个身份，显着生疏。 “还是，梁琛说让我把那盆球给你拿过去，说是你生日。他要给你当老板看也不至于送个球，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梁叔笑。 “我还想说他来呢，干嘛送个仙人球？”江故帆问，这会儿梁琛也还没回他信息，估计太忙。 “他也没别的了，家里就那几盆球。”梁叔指了指阳台，江故帆果然看了两盆仙人球，比他那盆小点。 梁叔起身带他们到了阳台，一排仙人球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盆的颜色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从小到大，看的江故帆直笑。 “他怎么这么无聊，得是一年一盆了吧。”江故帆说，这大大小小很有规则啊。 “就一年带回来一盆，从高中到现在吧。那是第一个，快十五年了，实在没地儿放了。”梁叔指着楼底下花坛里的那颗超大仙人球，直径都快一米了。 “幸好他没想把这东西给我。”江故帆看了一眼，真是大的够离谱的。 “越大越不好照看，那个快死了。”梁叔说。 “养这么大怪可惜的。”江故帆说，关键是十几年的感情吧。 “是挺可惜的。”梁叔顿了顿，有指着阳台上面的空缺说，“给你的是那个是15年带回来的，就是14年买的，养了4年。那个长的慢，和其他的品种好像不一样。” “梁琛故意的吧，非把不一样的给我。”江故帆啧了一下，心里暗自朝梁琛竖了一个中指，鄙视他。 “那个好看点，刺儿小不容易不被扎，这些弄不好就扎一手刺。”梁叔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梁叔应该就经常被扎吧。 “梁叔该让他自个弄，给他扎成刺猬。” 梁叔笑了笑说，“他忙，一年就回来那么一两次，呆的时间也不长。” “等这阵忙完他就有时间了。” “年轻人忙点好，有出息！” “梁叔怎么不去市里跟梁琛一块儿住？”江故帆突然问，之前梁琛就跟他提起过想让梁叔去市里方便照看，但梁叔不肯。 “我年纪大了，去市里也找不到活干，又不认识人多无聊。在这里就挺好，街坊邻居都是老相识，没事还能一起打打牌喝两杯。” “也是，市里空气不好，没这儿轻松。” 江故帆又跟梁叔聊了几句才离开，也给那瓶红酒带走了，等他们到了集合的地方人都还没到齐，王倩和小丽去超市买烧烤用的调料，何志新也跟着去了。夏霖就靠在车头抽烟，林小北几个正在清点物品，看食物够不够或者还差点什么。 “要不烤两条鱼？”林小北提议，烤鱼也挺好吃。 “那得活鱼现杀了烤。”胖子说，嫌麻烦。 “可以用桶装过去，反正有车。”阿宾也挺想吃鱼的。 “河里有鱼吗？”江故帆刚过来就听见他们讨论烤鱼的事，鱼鲜，蛋白质高，有营养。 “水深的地方才有，我们也没鱼竿呀。” “刀哥车里有。”江故帆看他们买的东西还挺多，都是烤串必备，“买酒了吗？” “买了，五箱啤酒。”胖子指了指后备箱，“还有两瓶椰汁。” 江故帆点头，小麻雀好像挺喜欢喝椰汁的，在车头跟夏霖一块抽了根烟的功夫何志新他们才回来。 林小北在江故帆车上指路，很快就沿着公路到了河边，给车停好拿上东西从小路下河，这段时间天气干燥，没怎么下雨，所以河里都没什么水，看到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 几个人找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给烧烤架架上，又给食物拿出来处理加工处理，鸡翅膀和肉都得事先腌制一段时间。这些事都交给两个女生处理了，夏霖从车上拿出两个钥匙扣，上面挂着两个圆柱型的东西，丢给江故帆一个。 “哪边有鱼？”江故帆按了一下后面的圆柱开关，一根锋利的尖头就弹了出来，折射阳光。 “下游那边，那里有个深水池，挺大的。”林小北指着下游，用怀疑的口气问，“这个能叉到鱼？” “放心吧，只要他俩有胃口能给河里鱼都叉过来。”何志新在一边说，“弄几条小鱼，味儿鲜，别给头插了。” 江故帆压根没理他，拉着小麻雀往下游走，就夏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跟着江故帆身后一块儿走了。 叉鱼吃！ 钓鱼网鱼他们见过，叉鱼还是头一回，几个男生兴致勃勃的跟着去了，非要亲眼见证不可。 深水池里他们烧烤的地方不远，站在一块高点的大石上还能看见，江故帆让小麻雀在一边看着，捏住尖头跟圆柱衔接的地方把圆柱往后扭，给圆柱扭了下来连同钥匙圈一起给小麻雀拿着，江故帆手里就只剩下一个箭头一样的东西，但比箭头更加锋利。 “这么小怎么弄啊？”胖子问，就十公分的样子，除了锥形部分后面是螺旋杆。 “去找根木棍过来绑上就行。”江故帆打发了几个小孩儿去，自己站在水边上看。水很轻，能看到里面游着的鱼，都是小鱼不大。 江故帆把玩着手里的锥形头，夏霖已经脱了鞋撂上裤腿站水里面去了，惊了水潭里面的鱼四处乱窜。 “温度怎样？”江故帆问，水淹到了夏霖的小腿。 “凑合。”夏霖回了一句，就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等几个小孩儿把木棍找来。 “那我就不下水了。”江故帆从小麻雀手里拿过钥匙扣，在圆柱口的边缘里扯出一条铁丝。 小麻雀眼都亮了，举着圆柱往口里面看，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别把手指头伸进去，割手。”江故帆叮嘱他，小麻雀就不乱看了，老实拿着钥匙扣站在江故帆旁边看水潭里面的鱼。 没一会儿胖子他们就回来了，找了好几根木棍，有捡来的干木棍，也有现掰断的树枝。 江故帆拿了一根折断的树枝，比较结实，用铁丝把木棍和锥形头固定好，冲小麻雀说，“想要哪条？” 小麻雀看着水潭里的鱼，游来游去，指了指边上那条小鱼。 “你可真会挑。”江故帆笑着摇头，目标太小，逃脱的可能性大。 “你们几个别吵。”江故帆嘱咐了一句，拿着鱼叉悬在水面上，等了一分多钟突然出手刺下，水里泛起一点红色，江故帆把鱼叉往上一提，那小鱼儿也被一起带了上来。 “卧槽！这就起来了啊！”胖子和阿宾忍不住惊呼，一秒的功夫鱼叉下去上来就多了一条鱼。 “不然呢？”江故帆给鱼拿下来，拈着尾巴在小麻雀面前晃了两下。 小麻雀挺意外的，直勾勾的盯着江故帆看。 “你要活鱼啊？”江故帆问，小麻雀点头，戳了戳那条鱼，已经不会动了。 “这鱼不好看，还是吃吧。”江故帆说，给鱼丢到胖子他们带来的塑料袋子里，这里的鱼小，得多弄几条不然不够吃。 “还不高兴了。”江故帆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家里有，比这个鱼好看。” 小麻雀点了点头，继续盯着水潭看。 “帆哥，那条大。”胖子指着游过来的那条，是对面夏霖赶过来的。 “有点远，试试。”江故帆拿着鱼叉静了几秒，果断出手将鱼拿下，尖头刺中了鱼尾。鱼没死，弹跳的厉害，江故帆没直接把插收起来，而是插在水潭里慢慢从深水区移到边上，让胖子用塑料袋子网上来的。 “给小麻雀玩会儿。”江故帆说，这条鱼大那么快死，装点水还能游会儿，烤起来也新鲜。 “帆哥让我试试呗。”胖子把塑料袋给了小麻雀，他看江故帆玩的挺轻松的，也想试试。 “给，别掉水里了。”江故帆把鱼叉给他，往旁边站了站。 “帆哥你这么说我有点慌。”胖子拿着棍也不敢动手，万一真掉水里那不得冻死，他可不像夏霖那么好体格，站在水里一点事没有。 “悠着点，手上用力就行。”江故帆说，也站旁边没动了，万一胖子真掉下去可就麻烦了。 小麻雀凑了过来，抓着江故帆的手，另外一只手上还提着塑料袋。 “好玩吗？”江故帆问他，好有网就好了，能网两条小的养着玩两天。 小麻雀点头，牵开塑料袋给他看，鱼在里面动，但是袋子太小转不开身。 “一会儿舍得吃吗？”江故帆又问，不会不让烤了吃吧。 小麻雀拧眉想了一下，把袋子给江故帆，要给他吃。 “一会儿烤了吃。”江故帆收着，胖子那边一连戳了好几下别说鱼了，鱼尾巴都没碰到一下。反观夏霖那边，松拿的袋子都快装满了。 “够了，让他们玩吧。”江故帆喊了一下，夏霖拿着棍到了岸上，放下裤腿提着鞋就走了，松拿着塑料袋跟在后面。 “三哥真难相处，一句话也不说。”林小北拿着鱼叉过来，他刚刚一直和松在夏霖那边。 “他这会儿心情不好。”江故帆说，“胖子，你别太用力，那么大动静鱼都吓跑了。” “不是用力才快嘛？”胖子问，不然慢慢下去鱼还是得跑啊。 “用不用力跟速度没关系，你放松点，手腕自动下去带点劲儿就行了，那东西锋利。” “哦！那我再试试。”胖子继续去尝试了。 “三哥干嘛心情不好，不是帆哥生日吗？”林小北问，也拿着鱼叉开始试了。 “他甩脸又不给我看，不影响。”江故帆没所谓，点了根烟跟小麻雀一块儿在大石头上坐了下来，这会儿太阳也出来了，晒的暖洋洋的很惬意。 “三哥跟新哥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关系还那么好！”林小北小声的说，怕惊动了水里的鱼。 “还成吧，他两认识了得有快□□年了。” “那么久？同学啊？看着不像！” “不是同学，新子上初中那会儿刀哥已经上高中了，他两打架认识的。” “新子跟三哥打？能行吗？”林小北有点不行，怎么看何志新都不是夏霖的对手。 “怎么不行？就被劈头盖脸揍了一顿。” “那还能这么好？”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就小孩过家家，打完就算了。”江故帆吐了口烟圈，“新子心大，不记仇。” “新哥是真牛逼啊！一束花就搞定了王倩，帆哥能跟新哥说说不，我拜个师。”胖子还是挺在意这个的。 “别学他瞎混，招打！” “帆哥又吓唬人。”胖子不信，他看何志新挺潇洒的。 “没吓唬你，看见刀哥手背上的疤没？新子泡妞泡了个有主的，要不是刀哥在新子手就没了。”江故帆按了烟头，也就是前两年的事，那一刀可把何志新吓傻了，吓得一年都多没敢去泡妞，现在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 他要是老老实实找个女朋友谈恋爱结婚就算了，关键就是不认真，只知道玩，这不是让夏霖有机可趁嘛！ 一想到这儿江故帆就开始叹气了，要何志新被夏霖掰弯了他怎么跟何叔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结束，存稿掏空，谢谢一直追的小伙伴。 第四十八章 胖子跟林小北两个弄半天也没盯上一条鱼，小麻雀都在旁边看累了，靠在江故帆肩头昏昏欲睡，今天的太阳暖，加上昨晚没睡好，小麻雀的确是有点困了。 “别睡，一会儿还要吃饭呢。”江故帆说，小麻雀就把脑袋撑起来了，努力掀开眼皮。 “你两小心点，我带小麻雀溜一圈，不然真得睡着了。”江故帆说，拉着小麻雀起身沿着河岸走。 小麻雀慢慢有了精神，还会挑石头踩，江故帆看着他，“喜欢这样吗？和朋友一起出来玩。” 小麻雀停下来点了点头，回身指着还在水潭那边的林小北和胖子，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 “所以，一点也不可怕是不是？” 小麻雀笑了一下，因为有江故帆在，什么都不怕。 “小麻雀要学会和人相处，那样才能长大，懂事，哥哥才能带你去更多的地方。”江故帆牵着他的手大步跨过河面，继续说，“今天是小麻雀十七岁的生日，过完今天小麻雀就要吃十八岁的饭了。十八岁就是大人了，要知道很多事。” 小麻雀点了点嘴唇，在问江故帆是不是关于亲的事。 “对，亲！”江故帆拉着他又走了一段距离才继续说，“小麻雀知道什么是家吗？” 小麻雀点头，蹲下身子捡了快小石头在大石上写： _爸爸 _妈妈 _小孩儿 _家 “对，爸爸妈妈和孩子，这就是一个家。”江故帆也捡了一块石头继续写，“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是爸爸的阿爸妈妈，外公外婆是妈妈的爸爸妈妈。等到孩子长大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他们两个在一起组建成新的家庭，成为爸爸妈妈。” 小麻雀点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亲是爸爸妈妈之间才能做的事。” 爸爸妈妈才能做的事？ 小麻雀蹲在地上想了一会儿，用石头在‘爸爸’下面写了一个‘男’，在‘妈妈’下面写了一个‘女’。 “对，小麻雀以后也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跟她组建家庭，和她一起生活。” 小麻雀皱了皱眉，盯着江故帆看了半天才划了几个字出来。 _女朋友 “嗯。”江故帆应道，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认知。 小麻雀愣了半天，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然后低头在石头上拼命划，特别用力。 江故帆看着他在‘女朋友’旁边写下‘哥哥’，在下边写了一个‘小孩’，然后画了个圈圈起来，在圈外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小麻雀指着自己看江故帆，眼睛红红的很不高兴，江故帆会有女朋友，会和她生下孩子组建家庭，可他不在那个家庭里。 “小麻雀也会找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她一起生活！” 江故帆这句话彻底刺激了小麻雀，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扯着嗓子喊，“小麻雀要和哥哥在一起！” “小麻雀！别说话！”江故帆按住他的肩膀，“别哭，听哥哥把话说完。” 小麻雀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固执的说，“不走！” “不走！哥哥不走！”江故帆哄他，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不要女朋友！”小麻雀抱得更紧了，何志新说的没错，女朋友会把江故帆抢走，他不要！ “小麻雀听哥哥说……” “不要！”小麻雀摇头，每一个字都把嗓子扯的生疼，“不要哥哥被抢走！” “哥哥不会被抢走。”江故帆拉开他的手与他面对面，用严厉的口气说，“哥哥说了你不能说话！” 小麻雀委屈的闭上嘴，他知道江故帆是生气了。 “听哥哥把话说完，把眼泪擦掉不许哭。”江故帆说着已经自己伸手去擦了，看着他哭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哥哥知道你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小麻雀，所以哥哥会陪在小麻雀身边，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哥哥永远都是小麻雀的哥哥。” 小麻雀吸了吸鼻子已经不在哭了，看着江故帆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他相信江故帆不会骗他。 “哥哥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知道，亲不可以跟别人做，知不知道？！” 小麻雀点头，指江故帆。 “哥哥也不行，亲了就要在一起组建家庭，所以小麻雀遇到那一个想一辈子都在一起的人才能亲。” 小麻雀点头，还是指江故帆。 “哥哥不算。”江故帆刮一下他的脸，在他自己没有弄明白对小麻雀的感情之前他不会做出任何诱导小麻雀的事，他不希望让小麻雀有无谓的期待。 小麻雀有点失落了，因为他只想和江故帆在一起一辈子，当然只想亲江故帆一个人！ “组建家庭的事等你明白什么是爱情了再来讨论，现在不要瞎想，好好过生日。” 小麻雀点头，反正只要江故帆答应他不丢下他就够了。 江故帆给从衣兜里抽出纸巾给他擦脸，自从遇到小麻雀他就有这习惯了，走哪儿都带两包小纸巾，就怕小麻雀哭了蹭他一脸。 “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想躲到什么时候。”江故帆瞟了一眼大石头后面的林小北和胖子，从小麻雀喊第一声的时候两人就过来了，然后就猫在哪儿没动。 “帆哥。”两个人挺不好意思的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他们也是听到小麻雀喊才过来的，还没到呢就又听见小麻雀喊了一句什么‘不要女朋友’。胖子就直接给林小北拉住躲到石头后边偷听，果然听到了劲爆的消息。 小麻雀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没什么反应，就是委屈劲儿还在，泛着泪光的眼睛看了他两一眼。 “快捂眼！”胖子捂着眼怼了一下旁边的林小北，这尼玛杀伤力太大了。 林小北就对小麻雀笑了一下，对江故帆说：“我们就以为小麻雀出什么事了，才过来的。” 江故帆点头，初衷是没错的，不过后面的行为就有点招打了，“别捂了，直接戳瞎了吧，省事。” “那不行，还得看美女呢。”胖子打开指缝瞅了一眼，又赶紧闭上了。“帆哥，小麻雀这是实打实的掰弯神器啊！王倩也没他好看。” 胖子说的话一点也不假，小麻雀脸部柔和，眼睛漂亮，皮肤白，这一哭就更明显了，泛泪光的眼睛就跟戴了美瞳似的直放电，勾的人心痒痒。 人都是视觉动物，男人喜欢漂亮美女，女人喜欢俊朗帅哥，其实说白了都是喜欢好看的，又在乎什么男女？ “闭嘴吧你！”林小北瞪了他一眼，小麻雀再怎么漂亮都是男孩儿，怎么能把他当女孩儿看，还说那么一些不着调的话。 况且小麻雀和他们的观念本来就不一样，连最基本的情感都不懂，很容易在认知上被带跑偏，江故帆跟小麻雀说那些摆明了是纠正小麻雀，胖子还在这儿胡言乱语。 胖子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赶紧把手拿了下来，“帆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没别的意思。” 江故帆勾了一下唇，对小麻雀说，“以后离那个胖子远点。” “欸！帆哥我错了！真错了！”胖子连忙解释，小麻雀最听江故帆的话了，他要小麻雀离他远点小麻雀非跟他保持十米间距不可。 “我这可是为你好。”江故帆拉着小麻雀往回走，越过胖子的时候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怕你弯！” “帆哥......”胖子感觉自己挺无奈的，就随口一句玩笑话，也不算是玩笑。 江故帆没搭理他，拉着小麻雀继续往前走，不过胖子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一点。胖子怎么说也是个一心只知道追美女的直男，对小麻雀都会有一瞬间的晃神，要是遇上本身就对同性感兴趣的人会怎样？万一有同性追求下麻雀怎么办？ 江故帆想了一下立马停住了，他绝对会一拳头砸死！ 回到水潭那边江故帆把两个尖头取下来装回钥匙扣里，这东西太锋利，稍有不好就是血崩的场面，他可不想听几个小屁孩哀嚎。 他们几个回来的时候已经点上火了，两个女孩儿一人一个烤架，把鸡翅穿在架子上烤，翻面刷油还挺像那么回事。小麻雀也想试试，江故帆就拿了两串给他玩。 “你别烤糊了就行。”江故帆说，让小麻雀翻面他就负责刷刷油，撒点调料进去。 等烤熟了之后小麻雀分给了江故帆一串，然后拿着自己那串开始吃，江故帆看小麻雀吃得挺开心也吃上了，刚咬进嘴里就吐掉了，给小麻雀手里的那串也拿了过来。 “别吃了，太齁！”江故帆说，许是调料撒太多了，一口咬下去咸的发慌。 “帆哥还是看着吧。”小丽在一边笑，接过松递过来的串，把烤好的肉串分了一半给江故帆和小麻雀。 “我觉得烤串应该挺简单的。”江故帆咬了一口烤肉，味道还不错，再配两瓶啤酒更爽了。 “帆哥！接着！” 江故帆这么想何志新就喊了一句，紧接着就是一个啤酒罐扔了过来，江故帆抬手接住伸直手拉开环，一堆气泡就冒了出来。 “三刀！”何志新又冲蹲在水边洗鱼的夏霖喊了一句，丢过去一罐。 “靠！这样都能接住！你们练过啊！”阿宾手里拿着一罐，夏霖跟何志新起码相距十米开外了吧。 “懒癌病！”江故帆说，拉着小麻雀坐在了旁边的大石头上，夏霖还是在蹲在哪儿，仰头直接给一罐喝完了丢开，继续刮鱼鳞了。 “三哥还真是人狠话不多啊！”胖子啧了几声，全程下来也只有江故帆跟他说话会搭理，其他人基本都无视了。 “这是刺激过头了。”江故帆也觉得夏霖沉默的有点可怕，再看新子，一点察觉的意思都没有，还跟王倩你侬我侬的，变相找抽！ “什么刺激？” “别问那么多，吃你们的！”江故帆把啤酒罐放下，“在这儿坐着，哥哥去拿几串鸡翅膀。” 小麻雀点头继续啃手里的肉串，目送江故帆到了何志新旁边，拎着他的后领就往一边走了。 “帆哥你轻点！”何志新拽着自己的衣服，就怕江故帆一激动给他扯烂了。 “你怎么就不长点记性！成天就知道泡妞！”江故帆甩手让何志新一个踉跄差点摔水里，要不是有人在他真能揍何志新一顿。 “不是！帆哥你生那么大气干嘛！”何志新一脚踩在水里，好在鞋子防水，不然就得透心凉了。 “你知道不知道她才多大你就泡她？！”江故帆都没好话说了。 “我知道，十六，高二……” “你能长点心吗？！还想什么时候让刀哥再替你挨一刀？！”江故帆压低了声音，“我这两年我懒得管你，你要还这样我只能让何叔送你去当兵，好好治治你这儿臭毛病！” “我不去！打死也不去！”何志新抗议，当兵太累，也就强子能受得了那份苦！ “那你还作天作地的，把你小命赔进去才算完！” “帆哥我不是非要泡妞！”何志新解释，一副苦恼样。 “那就给我消停点，不然就去河里好好清醒清醒。”江故帆严声说完就走了，在王倩那儿拿了几串鸡翅膀，“新子玩惯了，喜欢他不值当！” 王倩愣了一下，抬起头看江故帆问，“为什么？” “你知道他干什么的？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知道他用那张破嘴骗了多少女人？”江故帆直言不讳，“他送过的花开家花店都多余！睡过的女人比你们班人数都不会少！” 江故帆说完就走了，也没看王倩是个什么表情，等拿着烤串到小麻雀儿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王倩哭着跑了。 何志新站在哪儿没动，抹了一把脸，还挺疼。 “那个胖子！你过来。” “我？”胖子一脸疑惑的看着何志新，突然叫他做什么。 “废话！赶紧的。”何志新被当众打了一巴掌，心情不太愉悦。 胖子只好过去，何志新攀着胖子小声说了几句，胖子立马拔腿去追王倩了。 第四十九章 何志新叉着腰又在哪儿站了一会儿才过来，王倩那儿松接上手了，烤着几串肉，还有一条小鱼。何志新很不客气的把肉串都拿了起来，松抬起头看他，有点不友好。 “那是给三哥的。”松说，夏霖一直在哪儿洗鱼，连个串都没尝到。 “我给他拿过去不就得了。” 何志新说走就走，又拿了两罐啤酒，走到夏霖旁边坐了下来，把烤串递给他，夏霖看了一眼是何志新，也没说什么就伸手接了。 “艹！你丫一手鱼鳞吃的下去吗？！”何志新不客气的怼他，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腥味。 夏霖看了何志新一眼，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又往旁边挪了一下，“那你离我远点。” “看你忙活半天，赏你的！”何志新把烤串伸到夏霖嘴边，夏霖垂眼看了一下，张嘴咬掉了半串，味道还不错。 “帆哥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管我泡妞的事了。”何志新闷头吃串，单手拉开啤酒罐拉环喝了一大口，放在一边又拉开第二个，还是像喂串一样递过去。 夏霖低头咬住拉罐边缘，仰头喝了一口，何志新接住放边上了，配合的相当默契。 “还让我爸送我去当兵，那不是要我命吗？”何志新继续抱怨，“你说是不是打赌的事让帆哥知道了，故意整我？！” 夏霖用刀破开鱼肚，完全没有要搭理何志新的意思。 “嘿！你说句话成不成？跟我甩半天脸子有意思吗？！”何志新一手过去拍在夏霖按鱼的左手，力不大，但鱼滑，刀在鱼肚子上划出一条口子然后撞虎口上了。 “艹！”何志新没想到会这样，红色的血一下子蔓延了整块石板，流进河水里了被冲淡了。 “还愣什么神！赶紧洗洗！”何志新把烤串一丢攥着夏霖的手按进水里，给他把手上的鱼鳞碎片一起抹开看了看伤口，不深！水冲了一阵血就没了，何志新才把他的手拽出来。 “没事吧？”何志新问，伤口又冒了点血丝出来，得包扎。 “没事。”夏霖抽回手拿起刀准备继续破鱼。 “别弄了，不差这么几条。”何志新把刀从他手上拿过来放进水里洗了两下收好，拎着他破好的鱼起身走，夏霖也只好把两个打开的啤酒罐拿上跟了过去。 “这么快弄好了啊？”小丽接过来，把鱼放在烤架上，又递过来几串鸡翅跟火腿。 “这几条够了，三刀手割了有什么东西能包一下？”何志新问。 “没事吧？严不严重啊？”小丽紧张的往夏霖这边看，就看到夏霖左手虎口哪儿流着血。 “没事。”夏霖说，这算小伤，跟破皮没啥区别。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你等着我去找找有没有东西能处理一下。”小丽撂下烧烤架上的东西不管了，去他们放东西的那儿翻找。 “怎么回事？”江故帆也带着小麻雀过来了，来拿烤串，闻到了夏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没事，就割了下手。”夏霖任由血液蔓延，不想管。 小麻雀看见了夏霖手上的血，顺着手指滴溅到地上，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江故帆感觉到小麻雀的不自在，把他扯到自己身后。 “找个东西包一下。”江故帆说，虽然不严重但还是要处理一下。 “小丽去找了。”何志新翻动了一遍烤串，怕糊了。 江故帆把烤好的串统统拿过来给小麻雀，说：“拿过去跟他们一块儿吃，哥哥在这儿等鱼。” 小麻雀点头，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夏霖的手，拿着烤串走了。 “你们两个别给他喝酒。”何志新冲林小北和阿宾喊了一声，就剩他俩只知道吃，什么也不会。 “知道了帆哥！”林小北应声，其实就算他们给小麻雀也不一定会喝。 何志新翻面江故帆就刷点油撒调料，何志新一个劲叫唤让他少放点，怕被咸死辣死，夏霖就在一边伸着手任由小丽用圈纸给他包了两层。 “一会儿回去在药店买点药水重新包一下。”小丽说，事先没想到会有人受伤，就没买药和创可贴。 “没事，三刀皮糙着呢。”何志新尝了一下刚烤好的鸡翅，太咸了，忍不住说，“帆哥！我都说了少放点，咸的下不去口。” “猪舌头就得腌！”江故帆说着又给他拿了一串，非要他吃完不可。 小丽看着江故帆，低头半天才说，“帆哥，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新哥。” “怎么了？”江故帆问。 “就是王倩，她是看到我手机里照片才说要来的，觉得你帅。”小丽老实把手机交出来，照片是偷拍的，角度不是很好，但像素不错，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江故帆帅气逼人的气息。 江故帆看了一眼照片，是他们去喝奶茶的时候照的，小丽坐在他对面，而且拍照的时候他察觉到了，只是没说而已。 “她就说想来认识一下，说了好几回，早上也一直在宿舍……”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在意。”江故帆说，小丽带着王倩出现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王倩看他的眼神不一样，而且如果是事先商量好的小丽肯定会提前说。 “帆哥你真不生气啊？”小丽问，她偷拍江故帆，还在江故帆不知情的情况下带了一个爱慕他的人来。 “气你偷拍？”江故帆笑，“把照片藏严实点。” “哦。” “难怪呢，王倩哭着跑你都不去劝，塑料姐妹花啊。”何志新连连摇头，已经完全搞不懂女人了。 “我们是同班，但一个是班花一个是女汉子，讲实话不太熟！再说了，王倩为了帆哥来的，半路被你拐跑了我能怎么样？我也跟她说了你是花心大萝卜，她不信我啊。”小丽摊手表示无奈，回去她家的时候小丽就跟王倩说了，是王倩自己不领情，她能有什么办法。 “我怎么就花心大萝卜了？”何志新不乐意的喊。 “帆哥说的，又不是我。”小丽直接把锅甩给了江故帆，继续烤串了。 何志新看了一眼江故帆，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认了啊。 江故帆在烧烤架这边守着鱼，随便跟何志新夏霖闲聊几句，喝点啤酒，有时候也接一下烧烤的班，让小丽跟松休息吃点。 鱼好了江故帆喊了一声，不远处的三个小孩儿都围了过来，把几条鱼给瓜分了，小麻雀分到了一条最大的，拿在手里看也不吃。 “怎么不吃？”江故帆问他，闻着挺香的啊。 小麻雀摇头，直接咬了一口鱼，连带着细刺。江故帆赶紧让他吐了出来，这么吃下去非扎破嘴了不可。 “小麻雀没吃过鱼吧？”小丽说，“刘奶奶也不舍得买鱼吃。” “上回不是带他吃海鲜了吗？”何志新都是一点一点掰进嘴里的，怕被扎死。 “鱼片的刺都处理好了的。”江故帆把鱼头两颗眼珠子用牙签串出来喂小麻雀嘴里，再给鱼头去掉，一点一点喂给他。 “帆哥你自己不吃啊？”林小北问，一条鱼都喂给小麻雀了。 “我不吃鱼。”江故帆细心的给小麻雀除掉鱼刺，怕扎到他。 “他嫌麻烦，虾，螃蟹，带壳带刺的，反正一切麻烦的都不爱。”何志新补刀，他就爱吃鱼，但不喜欢活鱼的腥味。 “一点看不出来。”小丽吃着鱼，烧烤架暂时熄火都开始吃吃喝喝了。 “就是，给别人弄比自己吃麻烦多了，还得折刺儿。”阿宾单纯的咬一口鱼，然后再把刺儿都吐出来，简单粗暴。 “差别待遇呗，要换别人帆哥早撂了，爱吃不吃吧。”何志新笑，就是因为江故帆对小麻雀的特别耐心加细心他才会觉得江故帆喜欢小麻雀，甚至超过喜欢的爱，对小麻雀无意识的包容。 “新子，说到这儿咱们是不是该算算帐了。”江故帆拍了拍手，最后一块鱼肉已经喂到了小麻雀嘴里。 “帆哥！这么多人呢，留点面子。”何志新快速闪身到夏霖身后，手里的鱼还没放下。 “你有脸？”江故帆看了一眼夏霖，夏霖把手里的烤串放下，他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但人没让开。 “帆哥……小麻雀在呢，文明教育，拒绝暴力！”何志新有点慌，开始拿小麻雀做挡箭牌。 江故帆看了一眼小麻雀，他正喝椰汁呢，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还是别折腾他了。 “好啊，文明教学。”江故帆打开啤酒罐喝了一口，“一百个俯卧撑，做完了再吃。” “那还有得吃吗？”何志新不乐意了，等他做完烤串烤鱼都没了。 “那就看你的速度了，手撑水里，脸要沾了水面我就让你在这儿泡个澡，去去火气。”江故帆语态温和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信，何志新手抖，一百个标准俯卧撑，他有点难！ “一！二！” 江故帆还没数到三呢何志新撂下烤串赶紧跑了出去，手掌撑在水里，脚还在岸边上，开始了俯卧撑。夏霖跟着过去，站在岸边上给他数数。 “帆哥！一百个不得累死啊！”阿宾最多能做二三十个，太多了胳膊撑不住。 “他做的了。”江故帆知道何志新的体力，一百个不算多，就是想教训一下他。 “我最多就四十，顶了天。”阿宾说，看着何志新的标准动作还挺快。 “缺乏锻炼。”江故帆听了直摇头，现在的小孩儿大多都吃吃喝喝，体质不行。 “那帆哥和三哥能做多少？感觉你们比新哥厉害多了。”小丽好奇的问，江故帆跟夏霖身板都硬，一看就知道能打又能抗。 “一百多两百吧，没数过。”江故帆活动了一下手腕，自从公司建立起来他就忙，很久没运动了。 “帆哥不会当过兵吧！”林小北感叹，一百多两百的俯卧撑，太牛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爸当过兵，跟新子老爸是战友，从小训练。”江故帆已经喝完了手里的啤酒，问小麻雀，“吃饱了吗？” 小麻雀点头，已经撑了，摸了摸鼓起来的肚皮往江故帆肩上一靠，眼皮沉沉要睡觉。 “当兵打架是不是都特别厉害？”阿宾几个对当兵这事还挺感兴趣，因为他们镇上当兵的不多，觉得当兵的都很厉害。 “还行吧，比普通人肯定不一样。”江故帆说，“怎么？你们想去？” “想啊！不过当兵要求还挺高的，有体能测试。” “可以自己教练体能，跑步俯卧撑什么的，机会大。”江故帆把小麻雀的脑袋掰正，让他坐直了，“在这儿睡得感冒，别睡。” 小麻雀揉眼睛，他是真的困。 “我带他去抓螃蟹吧，他挺喜欢的。”林小北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提议到。 “哪有螃蟹？”江故帆问。 “前面有条水沟，那里有。”林小北指着河岸前边那道缺口，正是从山上蔓延下来的一天水沟。 “小心点，别掉水里。”江故帆叮嘱。 “那我能拉着他？”林小北问，小麻雀又不让碰。 “你问他。”江故帆指了指小麻雀。 “不好走的地方我拉着你？”林小北问。 小麻雀看了一眼江故帆，再回过来看林小北，没回应，他想跟江故帆一起去。 “去给哥哥抓两只来玩，别掉水里，会生病。”江故帆说，小麻雀就点头，“让小北牵着你，牵着就不会摔了。” 小麻雀又点头，上前抓住了林小北的手指头！ 林小北抬手看了一下，乐笑了，攥着他三根手指，跟几岁的小孩儿牵人一样。 江故帆也忍不住笑，小麻雀拉着他的时候都是一只手塞他掌心里，那样安全。林小北就不一样，给不了小麻雀那样的安全感。 第五十章 几个小孩儿都去了，就剩江故帆和小丽还在，安静的看着河边还在苦苦支撑的何志新，江故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小丽看着挺担心的。 “帆哥，新哥没事吧。”小丽烤着茄子，吃多了肉也需要素食解解腻。 “能有什么事，别被表面现象蒙蔽，他精着呢。”江故帆说，何志新根本没事，就是装。 “哪儿那么容易看出来啊。” “直觉。”江故帆随手拿了一根串吃着，“你觉得新子跟刀哥怎么样？” “嗯……有点不一样，CP感十足。”小丽看了看水边上的两个人，何志新已经做完了俯卧撑，坐在地上摇左手，夏霖再给他按右边胳膊。在说话，声音不大，但能感觉到夏霖身上的冷气在消失，和之前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有时候觉得你们女生的直觉挺可怕。”江故帆忍不住感叹，特别准。 “大概是女生比男生想得多看的多，我就觉得帆哥跟我们不一样，小麻雀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帆哥很冷很酷，看着挺好说话的但是新哥和三哥都听你的，就跟电视啊小说啊里面的男主角似的，像我们这样的完全就是非主线过路人，你带小麻雀走了之后肯定不会再来了吧。”小丽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小麻雀也不一样，我们几个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小麻雀他像城里人。” “怎么看出来的？” “就感觉吧，气质这种东西说不上来。他被拐走之前能跟我们一块儿玩，那时候我们都才十来岁，整天花着一张脸上山下河的。小麻雀就不一样，他很爱干净，不喜欢太阳，就是下水跟我们一块儿抓螃蟹也会把裤腿卷好，摆正鞋子。” “爱干净？我见他那会儿就跟泥人似的，一脸灰。”江故帆说，小丽描述的小麻雀跟他认知的完全不一样。 “他自己抹的，就被送回来之后没多久，那会儿我们还没搬走呢。突然有一天就浑身是泥了，衣服上脸上都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江故帆问，事出必有因，他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都在上学，一个星期才回去一次，林爷爷应该知道，可以问问小北。” “嗯……应给没什么事。”江故帆说，小麻雀被拐走后经历了很多事，可能是习惯了那样一身脏乱。 “帆哥真的很关心小麻雀。” “他身上秘密太多了，问不了，只能自己发掘。” “也是，小麻雀他……还能继续说话吗？”小丽忍不住问，她还记得小麻雀的声音，就像黄鹂鸟一样，清脆悦耳。 “会的，到时候带他回来玩！” “真的？” “骗你做什么？” “也是，就当再旅游一回，下次可要春天再来。” “看花？” “对啊！油菜花、桃花，一到春天漫山都是。看完花等两个月，还能吃桃、李、枇杷。” “好像还真是。”江故帆笑了笑，今年梁琛还给了他一箱枇杷。“冬天就只有橙子。” “还有山楂跟野枣，在山上林子里面，裹个糖浆串糖葫芦，小麻雀挺喜欢甜食的。” “糖葫芦能自己做？”江故帆表示疑问了，糖葫芦不都是买的吗？ “卖糖葫芦的也是自己熬的糖浆啊。” “你会？” “不会，可以在网上查，反正网上什么都有。” “山楂这会儿出来吗？” “这都是十一月底了，山楂最晚十月就熟了，超市应该还有。” “明天试试吧，你来？” “可以啊，去松家里弄吧，晚上去他家烫火锅，新哥牛肉都准备好了。” “行，你们看着弄。”江故帆起身，夏霖跟何志新已经过来了，“我去看看他们几个，别一会儿真掉沟里了。” “帆哥还是担心小麻雀吧，老是往那边看。” “直觉别那么准！”江故帆笑了一下，他能不担心小麻雀吗？ 江故帆刚走何志新就过来了，直接把烤架上残余的几根串塞进嘴里，“胳膊都差点报废了。” “早呢，差十个。”夏霖喝着啤酒，他给何志新数少了是个。 “你还说，你就不能再少数十个！”何志新瞪他，九十个也很累好嘛！ “帆哥知道，超十个不行。”夏霖说，何志新被江故帆罚也不是头一回了，少数几个江故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了就不行，过不去。 “帆哥怎么就那么精！”何志新愤愤的咬着烤串，吃了一嘴肉又吐了出来，“艹！他到底是为了哪件事发火的！打赌的事你告密没！” “没有。” “那就是说，小麻雀真的对帆哥下手了？！”何志新恍然大悟，看向夏霖，“帆哥什么反应？” “跟平时差不多。” “完了完了！没反应！” 江故帆顺着河道走了几分钟就看见那条水沟了，水沟不大，四五米的样子，都是乱七八糟大小的石头，水也不深。江故帆刚往上面走两步就听见了林小北他们的声音，是在喊小麻雀，让他别跑，然后就看见小麻雀从一块大石头后边跑了出来，林小北他们在后面追。 出事了！ 江故帆大步上前，鞋子踩进水里喊，“小麻雀！” 小麻雀闻声抬头，当看到往他这边来的江故帆之后更激动了，踩着水从上游跳了下来。 那道坎不高，也就一米，按理说没什么事，可小麻雀跳下来身子一歪就往左边倒。 江故帆急了，左边是和乱石，这一摔不仅得湿还可能磕到石头上！ 不止江故帆急，林小北他们也急，连忙伸手拽住了小麻雀，衣服胳膊，松直接跳进水里这才把小麻雀抱住扶正。 江故帆松了口气，走过去接过小麻雀，把车钥匙掏出来给阿宾说，“车里有小麻雀的衣服鞋，带他去换。” “我没事，不怎么冷。”松说，从水里走了出来，鞋子全进水了，裤子也湿了一截。 “去换！” “快去吧，感冒了怎么说。”阿宾推了松一下，松也只好跟着去了。 小麻雀死死的抱着江故帆的腰，脑袋埋在胸口，有点发抖。小麻雀这样问不出个什么，江故帆只能先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站着。 “怎么回事？”江故帆问林小北。 “小麻雀看见周军了。”林小北指着上游，“就在那儿，周军开了辆摩托车停在公路上，小麻雀一看见他就跑，我们没拦住。” “为什么看见他就跑？” “刘奶奶跟周军打过架，就小麻雀刚被送回来没多久，我爷爷说的。”林小北也不知道王军会突然出现，把小麻雀吓成这样。 “你爷爷还说什么了？” “让我们离周军远点，而且周军一去我们那儿附近我爷爷总盯着他。” 江故帆沉着脸没说话，他感觉那个叫周军的有问题，一种莫须有的直觉。 “帆哥……我们先回去吧，小麻雀脚都肿了。” 江故帆低头看了一眼，小麻雀的左脚脚腕已经肿了起来，应该是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 江故帆把他抱起来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俯身下来脱掉了他的鞋子，握了握他的脚腕没敢用力，但小麻雀还是觉得疼，从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忍着点。”江故帆说，添了两分力又在他的脚腕上按了两下，小麻雀疼的呲牙，但却是忍着没哭，就这么低着头看江故帆。 江故帆没有再继续，把鞋给他套在脚上没系鞋带，弯腰给小麻雀抱起来快步离开。 何志新老远就看到了江故帆抱着小麻雀过来，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何志新问。 “把脚崴了，你给他看看。”江故帆还是把小麻雀放在大石头上坐着，半搂着小麻雀让何志新给他看。 何志新握住他的脚腕捏脸色一下就变了，“扭伤不严重，消肿了歇两天就能好，不过……他的旧伤应该没长好，骨头位置不太对。” 位置不对？长歪了？ 江故帆阴沉着脸，如果是那样小麻雀根本不能进行长时间的站立和行走，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小麻雀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不适应，实际上除了雨夜后的发烧也就只有吃坏肚子的那一次。 小麻雀是一直忍着没告诉他？ 但是不对啊！当时小麻雀是被林宸接走的，他不可能会让小麻雀留下后遗症，如果有他一定会拍医生按时查看，就像那个心理医生一样，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告诉他一声！ 林小北盯着小麻雀的左脚看，脚踝那里有一处明显的伤疤，他知道是被拐之后造成的，让小麻雀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好好走路。 “我记起来，刘奶奶跟周军打架之后小麻雀的脚又开始瘸了，还老往自己脸上抹灰。”林小北突然说，那会儿他还小，根本没注意这些。 小麻雀还是在抖，特别难受，又害怕，紧紧的抓着江故帆，皱着脸硬是没哭。 江故帆一听紧握的拳头发出咔擦声响，沉着一张脸吓得何志新直发毛，他又看见了，看见了四年前的江故帆。 “帆哥！冷静！先带小麻雀回去找医生！至少先消肿！”何志新起身对夏霖使了个眼色，夏霖立马折身回去和小丽把烤架收拾了，一个人扛着两个烧烤架往公路上走。 “去帮着搬东西，这会儿别靠近他，容易出事。”何志新拉着林小北去把没喝完的啤酒和吃的抱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上，何志新点了根烟，夏霖启动车子才看到江故帆抱着小麻雀上来，神情缓和了不少，但何志新知道这是暴雨前的宁静。 “要出事了。”何志新说，自从大湾的事过了以后江故帆就收敛了锋芒，这会儿又爆发了！ “帆哥的样子好可怕。”小丽小声的说，让人从心底里畏惧。 “放心，他不是冲你们。”何志新伸手出窗外弹掉烟灰，江故帆的恨劲儿有时候他都怕，更别说这几个小孩儿了。 江故帆把小麻雀放在副驾驶座上，把背椅后调，让小麻雀靠着，扣上安全带折回驾驶座上启动车子。 江故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了，他在想小麻雀为什么那么害怕周军，周军对小麻雀做过什么？还有小麻雀的旧伤！ 明明他就在小麻雀身边！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江故帆启动了车子，腰上的衣服被小麻雀攥紧，他在害怕，即使他就在这里也驱散不了小麻雀内心的恐惧。 “没事！哥哥在这里。”江故帆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小麻雀，用自己的方式击散他的噩梦！ 开车到镇上，江故帆直接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抱着小麻雀进去。 “要在这儿给小麻雀检查一下吗？”何志新问，其他人都不敢问。 “不！我会提前带他回市里。”冷静下来的江故帆开口，市里的医疗设备和条件比这里的好，而且在市里他能更好的照顾小麻雀！ 在医院医生给小麻雀做了冰敷消肿，这次没有像第一次反应那么大了，只是全程都拉着江故帆的手，依靠着他来缓解自己的恐惧。 “还疼吗？”江故帆看着小麻雀的脚，已经敷了药包扎好了。 小麻雀摇头，其实在车上就不疼了，他更多的还是害怕。 “今天是小麻雀的生日，不开心的事要忘掉，知道吗？”江故帆碰了碰他的脸，这是小麻雀记忆里的第一个生日，他希望小麻雀能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事他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小麻雀犹豫的点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安心待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江故帆笑。 “真乖。”江故帆抱起他，说：“晚上我们一起吃火锅，哥哥再给你买一个蛋糕。” “帆哥！蛋糕我们订了。”林小北一直站在门口，他也挺内疚的，提议去捉螃蟹结果变成这样。 “你们还订蛋糕了啊？”江故帆挺意外，没想到几个小孩儿还整这一出。 “帆哥生日我们也不知道送什么，就订了一个蛋糕，反正就是一个气氛，而且小麻雀喜欢甜的。”小丽那边拿了药，应该是夏霖不乐意来医院包扎吧。 “送他吧，我给小麻雀生日订今天了，一块儿过省事。” “那可以，我还怕买的送不出去呢。”小丽笑，“我先拿过去给三哥。” “嗯。”江故帆应声，抱着小麻雀走出医院放上车。 第五十一章 松是留守儿童，父母都去外地打工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不过家具都还齐全，就连烫火锅的锅都有。 江故帆给小麻雀放在沙发上，让林小北几个跟他玩牌，松和小丽去厨房忙了，江故帆本来打算问问林小北周军的情况，不过林小北并不了解，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要不去问问梁叔？”何志新说，三个人坐在阳台晒太阳。 “梁叔不会让我动他。”江故帆说，梁叔的为人他看的出来，要知道了肯定会拦着江故帆。 “问梁琛？” 江故帆看了一眼夏霖，或许可以试试，林小北说周军三十多岁，梁琛认识得可能性很大。 江故帆有这个打算手机就响了，刚好是梁琛打来的。 “梁琛我问你个事。”江故帆接起电话直接问，“你认不认识周军？” “你碰见他了？”梁琛语气有点激动，“还是小麻雀？” “你认识他？”江故帆也很意外，听梁琛这口气他不仅认识，应给还很了解。 “他是变态，对小孩儿有兴趣的那种！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加上他平素为人都不怎么样镇上的人都对他有意疏远！前两年他去了外地打工赚钱后一直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他没个几年不会回来了！”梁琛有些紧张了，江故帆突然问起周军，难道是周军对小麻雀做了什么？ “他家在哪儿？！” “沿河走，过桥靠里面，两层砖房，绿色门，屋子右边有座坟头。” “我知道了。” “晚上去，别被人看见了，麻烦。”梁琛提醒，他知道江故帆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并不会阻止！ “知道。” “还有，生日快乐。” “你还好意思说，就一个刺球！”江故帆调侃。 “净化空气不好？” “那你可以还我一颗松。” “又不是我拿走的，再说了，养了几年的时光送你了还想怎么着！” “一个刺球都让你说邪乎了。” “你要不满意可以去搬那颗最大的！” “你是想扎死我吧！”江故帆没好气的说。 “那你可能是第一个被刺球扎死的老板。”梁琛一笑，“听大老板说提前回来？” “嗯，出了点事。”江故帆说，他可能等不了十天了。 “小麻雀的事？” “算是，江女士看上他了，让我赶紧给带回去。” “不放松了？” “回去歇着，歇到元旦完再说。” “也行，这边手头上的事都忙完了，我也能久违的放个假。”梁琛伸了个懒腰，已经很久没有放松过了。 “什么时候放假？” “就这两天吧。” “行，你过来我再回。” “酒吧开业你还来吗？” “没什么急事就得来，怎么也请你了？” “哪能啊？我又不认识老板，同学聚会，订哪儿了了！” “都没开业呢就定了！” “这还得多亏帆哥一语中的啊，县城里的装修公司都查了，就剩那么几家争着请，又打上了翔云天际招牌往街口一杵，装修都有人围观。”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是没晚上去看吧，李越涛把街口的店盘下来给他老婆开奶茶店，已经开业了，晚上好多小姑娘去哪儿买奶茶往酒吧门口一坐，现在装修赶工也只能是白天。” “没听他们说。”江故帆说，他只知道门口开了家奶茶店，但不知道具体的事，没问。 “小麻雀的事就够你忙了，李越涛给我看了你的装修设计，理念特别，新意十足。” “爱玩的人都喜欢新鲜感，觉得刺激。” “也是这个道理，到时候可要好好体验一把了。” “估计得元旦过后吧。” “圣诞赶得及，听李越涛的口气老板可能会推迟到过年那段时间开放，人多热闹。” “平时也不冷清。” “外出工作的人都回来，不用我说你也能懂。” “懂懂懂！”江故帆笑了笑，又闲扯了几句才给电话挂断，把松叫来了。 “帆哥。”松过来喊了一声，应该是有事吧。 “你家有多的被褥吗？晚上我们几个住这儿。” “有，我拿出晒晒。” 松说完就进去了房间，不一会儿拿出几床棉被，跟夏霖他们合力搭在椅子上晒在了阳台，阳台被棉被占领，江故帆几个只能转战客厅。 “帆哥，来吧！”阿宾把七八个啤酒罐摆上，都是小麻雀输的。 “又输那么多。”江故帆看小麻雀，小麻雀就对他笑，心情已经好回来了。 下午江故帆一直在喝啤酒，厕所来回去了好几趟，有点晕，也没醉成狗。 林小北几个就不行了，中午喝下午也喝，醉的厉害，一个个靠在沙发上不动弹。小麻雀也靠在江故帆身上，不是喝醉了是单纯的困，一群人迷迷糊糊睡到了六点才清醒。起来的时候就闻到了火锅的香味，茶几上又摆了两瓶红酒，地上还有三箱啤酒。 “还喝啊？！”阿宾现在一看见酒就头疼。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何志新打开红酒，倒在了醒酒器里面，两瓶都倒进去了。 “感觉喝了一天。”林小北也说，还晕着呢。 “这可是好酒，一千多一瓶呢。” “那么贵啊！”小丽把配菜端出来就听见何志新这一句，吓得手里的盘子都差点脱手了。 “一会儿你喝两杯试试就知道了。”何志新丢了酒瓶，又去厨房把洗好的玻璃杯拿了出来，清一色的玻璃杯，刚买的。 火锅上桌，几个人刚围上胖子就破门而入了，赶紧找了个空隙坐下咕咚就干下一杯红酒。 “卧槽！累死我了！”胖子抹了抹嘴，“这红酒好喝呀！” “一千多呢！能不好喝！”小丽白了他一眼，跟喝凉水一样就灌下去了。 “我的天！这么贵啊！”胖子惊叹了一句，眼神往醒酒器看，还想再来点。 “自个倒！” 江故帆开口胖子就不客气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你没上啊？！”何志新笑说，往锅里烫了一盘新鲜牛肉。 “她哪儿看的上我啊！”胖子夹了一块汤底的排骨，“我就给她送回家了，连句谢谢都没有，我决定了！以后一定找一个倍儿有面倍儿有钱的工作，让那些现在不搭理我的以后都来倒贴！” 胖子一席话惹的众人哄笑，小麻雀也笑，朝他竖起拇指，鼓励他。 “以后我肯定找个比你还漂亮的女人做老婆！”胖子举起杯子朝小麻雀敬了一下，仰头咕咚一声灌到底。 江故帆笑了笑没说话，这是又刺激了一个！ 红酒喝完喝啤酒，几个小孩儿已经喝不下了，就剩江故帆三个，拿着瓶喝。 胖子瘫在沙发上起了个头在哪儿唱歌，唱单身情歌。 抓不住爱情的我 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 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 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 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 来给我伤痕 …… 唱的还挺想那么回事，就来来回回的唱，给其他人也带进去了。小麻雀张嘴没发出声音，但还是很高兴的跟着无声哼唱。吃完火锅几个人把桌上的东西收了，集体坐在客厅回神醒酒消食，松打开电视找了个电影看，是个爱情片，里面就有亲吻的画面。 小麻雀是唯一一个没喝酒最清醒的人，看着亲吻的画面就想到江故帆说的话。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加上孩子就是一个家庭，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事，江故帆也会！ 他会有女朋友，和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组建家庭。 那他呢？ 到那个时候他会在哪里？ 小麻雀有些难过，他不想跟江故帆分开，不想他有女朋友，不想他有自己的家庭丢开他！ 小麻雀侧过脸看江故帆，江故帆盯着电视看有些醉了，身上的体温也高出了许多。 伸手抱住，小麻雀整个人都粘在了江故帆身上，他想拥有他，想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怎么了？”江故帆伸手揽着小麻雀，因为自己的高体温显得小麻雀有些挺凉，很舒服的贴在他颈窝里。 小麻雀抱得更紧了，沙哑的说，“不要女朋友。” “嗯，不要。”江故帆快速的回答，绕过了大脑思考脱口而出。 这样的回答让小麻雀得到了安抚，同时让江故帆觉得诧异，不得不继续思考那个问题，他对小麻雀到底有没有爱情的成分！小麻雀对他呢？是依赖的喜欢？还是爱？ “小麻雀说什么？”林小北小声问了一句，他就听到小麻雀说话了，但是没听清，脑子有点昏。 “没什么，继续睡吧。”江故帆说，这要是夏天估计都躺地上了，也亏松家里的沙发够大。 “还吃蛋糕吗？”胖子又问，他也困。 “肯定吃啊！小麻雀生日呢，礼物我还没给。”小丽只喝了一杯红酒，人清醒的很。 “小麻雀跟帆哥一块儿过啊？”何志新直起腰看了一眼抱在一块儿的两个人，还腻歪着呢。 “省事。”江故帆回应。 “不早说。”何志新抓了抓头发，小麻雀过生日他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但是他手头上没现金，包不了红包。 “临时决定的，再说他也用不着什么，有个蛋糕有点气氛就行。” “生日那能随便过呀。”小丽说，“更何况是小麻雀第一个生日。” “就是，头一次呢。”何志新已经摸到夏霖的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数，一共是三千五，低声对夏霖说，“一人一千七，回头还你。” 夏霖没应声，直接把空钱包又装回了兜里。 何志新拿到钱分成两份，又找松要了两个红包塞进去，打算吹完蜡烛再给他。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到电影结束才摆上蛋糕，点上蜡烛。 十七根蜡烛在黑夜里闪动，一群人在烛光下唱生日歌给小麻雀，当生日歌唱完时江故帆拦住了要直接吹灭蜡烛的小麻雀。 “许个生日愿望。” 愿望？ 小麻雀想了想，很快闭上眼睛开始许愿，然后在睁开眼睛将蜡烛吹灭。 客厅的灯打开，小丽第一个把继续拿出来，浅蓝色的包装，上面还扎了个深紫色的蝴蝶结。 “小麻雀生日快乐。”小丽说，把礼物递给他。 小麻雀抱着礼物笑，有点好奇里面是什么，就想拆开。 “礼物要生日过后才能拆。”江故帆制止他，哪有当面拆礼物的，不过他好像就是收到了直接拆开，也不管人在不在。 小麻雀不动了，把盒子放在腿上，口水直流的看着蛋糕，他想吃。 何志新就直接了，把两个红包推了过去，“我跟三刀的。” 林小北送的也是一个大盒子，不过能从包装盒看出来是个头戴款的蓝牙耳机，阿宾、松和胖子一起送的，是一块手表，没打开不知道什么样，不过价格应该不便宜。 收完了礼物小麻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江故帆，所有人都送了，就他没有。 “哥哥没准备，先欠着。”江故帆轻声说，突然之间也没想送什么。 小麻雀有点失望了，还是瞅着他，想现在就要。 “好！现在送现在送！”江故帆妥协，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钱包，把银行卡和身份证抽了出来，只留下一张十七万的银行卡和两千多的现金。 小麻雀在皮质的钱包上摸了好几下才开心的笑起来，统统抱进怀里，然后指着大蛋糕。 “好了！开吃！”胖子把刀一抽，直接把蛋糕分成几大份，一人盛了一份，给小麻雀是最大的一份。 不过几个人都才吃过火锅，喝了酒，这会儿根本吃不了多少，而且也都不怎么喜欢吃甜的，只有小麻雀还能吃点，其他人都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生日过的有点长……下一章哥哥要去打人啦(?▽?) 第五十二章 今天的小麻雀格外兴奋，一直到凌晨过后才睡着，江故帆起身穿上外套从房间出来，夏霖跟何志新已经在客厅等了。 “小麻雀一会儿得醒，新子留下来看着，有什么事打给我。” “那行。”何志新不反对，他这会儿还晕着呢，是真喝多了。 “走。”江故帆和夏霖一块儿出去了，开着车顺河流过了桥很快就看到了梁琛说的那栋房子。 “在车里等我。” 江故帆从副驾驶下来，一根铁丝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大门，点开手机屏幕，借助微弱的灯光从一楼走到了二楼卧室。 梁琛说知道周军嗜好的人不多，一来是他藏的好，二来是这种嗜好的确上不了门面，长辈又怕教坏了小孩儿，所以只说是周军行为不检点，让自家孩子离远点就算了。 两年多前周军在经人介绍后娶了一个外地女人，周军为了养老婆就外出打工了，两年都没回来。 不过江故帆并没有发现除周军以外的人，床上只有一个周军，一屋子都是酒味。 江故帆打开那瓶没喝完的白酒，捏着周军的下颚直接灌了进去。 周军从梦中惊醒，挣扎着躲开，奈何自身的力气比不过江故帆，加上喝的酩酊大醉就更不行了。 白酒从周军口中溢了出来，弄湿了被褥，周军使劲喘气，刚想把喝下去的酒给吐出来人就被江故帆一只手拽了起来，抵在窗口。 “刘家的那个小哑巴。”江故帆掐住他的后颈往下压，周军半个人都到了窗户外边。 “什么哑巴！我不认识！”周军反抗，胳膊被拧到身后，疼得直颤。 江故帆手上用力，“你要不肯说我就直接做最坏的打算，弄你个半身不遂，让你站不起来！一辈子甭想做男人！” “大哥！有话好好说！”周军不是被江故帆的话吓到了，是被他拧的手都快断了，疼得直打颤！ “少废话！说！”江故帆又添了几分力，小麻雀怕周军是肯定的，就光是周军跟一老奶奶打架都得治，更何况周军有□□，江故帆不排除刘奶奶跟周军打架是因为小麻雀！ “刘家那个哑巴我没动过他！真没动！”周军哀嚎，感觉自己垫背到了极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有人翻出来找他算账。 “你没动他他怕你？！”江故帆提起周军往墙上撞了一下，撞得周军脑袋发懵，“要不再来几下？！” “别别别！”周军喊，“我是想着他不会说话，还傻，肯定没人知道！但是我真没碰上他，他一直叫唤，把人招来了！” “一个手指头没碰上？！”江故帆扯着他又往墙上一撞，砰的一声响脑袋都出血了，“想清楚了再说！” “我说我说……”周军一脸血，顺着脸往下滑，“他一直叫唤，我就按着他捂着嘴让他别叫……” “然后呢？”江故帆沉声问，小麻雀那时候才多大？十二三岁，刚从北坡子哪儿九死一生的回来，怎么还遇到这么一个人渣！！ “我没碰他真没碰！”周军哀嚎，如果说碰了江故帆能放过他吗？！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让别人说，你应该知道差别！”江故帆把钥匙扣挂在手指上，按下开关，锥形头一下子弹了出来，抵在周军脖子上。 周军吓得冷汗直冒，那天他对小麻雀下手刘奶奶是亲眼看见了，后面打架是林爷爷出来帮的手。虽然刘奶奶死了，但林爷爷还在，他肯定知道！ “我就摸了几下，他奶奶就来了！真的没干别的了！”周军哀嚎，胳臂疼，脑袋被撞的也疼，一想到江故帆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就更疼。 “卧槽你大爷！”江故帆一脚踹在周军腹部，引得周军弯腰狂吐起来，恶心的气味一下子蔓延开了。 周军跪在地上吐了一地，江故帆站在后边，抖着手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 他需要冷静！冷静！ 和以前一样，他不敢往深了想！因为他想象不到小麻雀被周军欺负的时候有多害怕！会哭成什么样！他更想象不到小麻雀在理解那种行为之后会留下怎样的阴影！ 江故帆把周军拖进主卧的洗手间里，打开喷头对着他冲，“碰他哪儿了！！” 周军胡乱扑腾叫唤了几声，然后整个人都瘫在那里不动了。 “我他妈问你！碰哪儿呢！”江故帆一拳头砸在周军的颧骨上，他现在连剁了周军的心都有了！ “腰……还有背上……”周军哆哆嗦嗦的说出那么一句，他现在感觉已经飘了，不觉得疼，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江故帆感觉自己松了口气，把钥匙扣收回去，关掉的水在周军左腿脚踝上狠踹了一脚，“他脚怎么回事？！” “摔的！摔的！”周军抱着腿直哆嗦，这一脚又把他的疼痛感唤醒了！ 江故帆冷笑了一声，把周军的左腿扯直了，然后猛的拉上洗手间的推拉门，只听到一声长远的嘶吼周军已经满地打滚了。 “别让他在看见了你！否则！我让你中间那条腿也尝尝被门夹的滋味！” 江故帆说完就走了，从周军家出来上车，全程都板着一张脸。 “看什么？开车啊。”江故帆坐到车上，差不多停了半分钟夏霖也没动静，就看见他往自己身上瞄。 夏霖启动车子，眼睛又在江故帆身上扫了一眼，那几声惨叫在安静的深山里格外响亮，这会儿声音没了，他就担心江故帆没收住手。 车子刚开走一会儿被吵醒的邻居才裹着一身厚实的棉袄过来敲门，结果门直接就开了。 “周军？！”邻居喊了几声，没听到动静，又上了二楼。 打开灯一地的酒瓶以及呕吐物，特别恶心！房间里没看到人，邻居又喊了几声才听到卫生间的动静，好家伙！一脑袋的血，身上湿淋淋的，浑浑噩噩的倒在地上还胡言乱语。 车子刚开过桥江故帆手机就响了，是何志新打来了的微信视频，江故帆点开视频画面还没显示出来就听见了小麻雀的哭声，惨兮兮的听德江故帆格外不是滋味。 “小麻雀。”江故帆叫了一声，坐在床上抱着脑袋的小麻雀一下就停了哭，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何志新拿起的手机，可那边好黑，小麻雀看不见江故帆的样子。 “别哭，哥哥现在就回来。”江故帆柔声道，“新子，把手机给他自己拿着。” 何志新立马把手机递了过去，小麻雀抱着手机呜咽的哭，盯着手机屏幕看，想要捕捉到黑暗里江故帆的轮廓。 “把眼泪擦干净，被子盖好。”江故帆说，小麻雀刚要抬手擦眼泪又被江故帆叫住了，“用纸巾擦，没有让你新哥找找。” 小麻雀听话的扫了一圈，没看到哪里有纸巾，然后只能盯着何志新看。何志新认命的去客厅找了一大盒抽纸过来，还提了一个垃圾桶。 “手机先放着，把脸擦干净。”江故帆说，然后就看到屏幕晃悠了两下，已经没有了小麻雀的脸，只能看见他动来动的衣角。 “为什么哭？”江故帆看着他已经擦干净的脸问，“哥哥不是说过了吗，哥哥晚上有事，起来见不到哥哥也不要哭，哥哥很快就能回来。” 小麻雀咬了一下唇，从床头拿过自己的平板，点开江故帆的微信，在对话框里写字。 -梦 江故帆退出视频点开小麻雀发过来的信息，只有那么一个字，于是问他，“做噩梦了？” 小麻雀点头，觉得委屈，很像抱一抱江故帆。 “别怕，只是梦。”江故帆说，看了看车窗外面，距离镇上还有几分钟，“不是喜欢礼物吗？现在可以拆开看了。” 小麻雀的小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起伏，盯着床头柜上放着的三个盒子，又盯着手机屏幕看，好像是在跟江故帆确定。 “拆吧。” 得到江故帆的肯定小麻雀才把手机靠着枕头放好，然后去拿了最大的那个盒子，林小北给他的。小麻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满心欢喜的拆开，一手抓着一个耳罩拿起来翻看，然后自己把耳机带到了头上。 小麻雀摸着耳罩给手机里面的江故帆看，问自己做的对不对，可视频那边黑漆漆的，就连江故帆的声音都没有了。 其实江故帆有说话的，只是手机声音没开多大，小麻雀戴上耳机就听不见了。看小麻雀着急的去摸手机何志新很不厚道的在一边笑，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把耳机给揭了，他怕一伸手过去小麻雀得哭。 江故帆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打开车灯，漆黑的画面一下子就亮了，小麻雀退了一点，戴着耳机继续拆下一个盒子。这次他拆了个小的，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手表，黑色皮质表带，表盘上有一只红色蜘蛛。 蜘蛛侠？ 江故帆瞄了一眼，小麻雀已经戴在手腕上了，举着胳膊看，也不不知道胖子几个为什么会送这么一块手表给小麻雀看，跟小麻雀有点不太相配，不过小麻雀本身很高兴，在表盘上面戳了好几下才放下来拆最后一个包装盒。 这是小丽送的，因为是彩纸外包所以除了小丽之外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小麻雀好奇何志新也有点好奇，就连一边站了半天的松也盯着看。 “你们怎么送他那么一块手表？”何志新问松，不像他们这些小孩儿的审美啊。 “他喜欢蜘蛛侠，其他的太卡通戴着不好看，这个我们选了好久。” “那小丽那丫头送的啥，包这么严实。”何志新又问。 “她一个人去买的，不知道。”松也不知道，所以才会好奇。 小麻雀把外包装的彩纸拆完，然后打开纸盒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水晶球，水晶球里面是一个小雪人，还有很多泡沫和亮片，小麻雀一摇泡沫跟亮片就飘了起来，像下雪一样。 小麻雀扬起嘴角，用力晃了几下水晶球，然后放在床上看着里面的泡沫慢慢沉淀，又拿起来晃，一连几次江故帆看的都没脾气了。 “确认过了，是真的傻。”何志新在一边笑，水晶球底座上面有开关，应该能放音乐和自动旋转，但小麻雀不知道，固执的手动还乐在其中。 “要不给他开开？”松说，但是没往小麻雀身边靠。 “你去？”何志新看松，他只是摇头，“看着他就行了，万一过去又哭了怎么着，我耳朵都让他震聋了。” 江故帆下了车，在楼下的路灯底下检查自己的衣服，袖口上面沾了点血，江故帆只好给外套脱了丢在夏霖车上，这才上楼，敲门之后松很快打开了。 “去睡吧。”江故帆说，看松这样肯定是小麻雀给吵醒的。 “嗯。”松点头，路过小麻雀所在的房间还忍不住看了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你俩也去休息吧。”江故帆把小麻雀放在枕头上的手机拿过来，挂掉视频丢给了何志新，何志新果断拽着夏霖走了。 小麻雀被江故帆拉回了视线，直接伸手抱住了站在床边的江故帆，死死的抱在江故帆的脖子，生怕一个松开江故帆就会溜走消失。 江故帆拍了拍他的手，“再用点力哥哥就被你勒死了。” 小麻雀没反应，手一点也没松开，江故帆这才伸手把他戴在脑袋上的耳机拿下来，“把手松开。” 小麻雀听到声音松开手看了看他，然后把手移到了江故帆的腰上。 “礼物喜欢吗？”江故帆问他，手表耳机水晶球，小麻雀应该最喜欢那个水晶球吧，看了半天了。 小麻雀连连点头，指着那个水晶球笑，特别开心。 “来！哥哥给看看！”江故帆说，把水晶球后面的开关打开，音乐响起，灯光闪烁，水晶球里面的小雪人也开始旋转，连带着泡沫飞舞。 是挺漂亮的，不过除了好看之外没什么用处，至少江故帆是这么觉得的。小麻雀就不一样了，一直盯着水晶球看，喜欢的不行。 “这么喜欢啊？”江故帆问他，小麻雀笑着点头把水晶球抱在怀里往江故帆身上一靠，什么乱七八糟的烦恼都没了。 “那还睡不睡觉？”江故帆坐在床边，这会儿才凌晨两点，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呢。 小麻雀摇头，还是靠在江故帆身上不动，明显是不准备睡了。 “高兴的不想睡了？”江故帆问他，答案是摇头，小麻雀抱着球表情有一瞬间的不安，很快就又消失。 “怕做噩梦？”江故帆抬起小麻雀的下巴，让两人对视，他猜想小麻雀可能是梦到周军。 第五十三章 小麻雀唯诺的点头，梦里的他陷入了无助的过往，在那里他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和黑暗，他一点也不喜欢。 “告诉哥哥小麻雀梦见了什么。” 小麻雀拼命摇头，他不想回想到那些不愉快的画面。 一想到小麻雀在梦里独自挣扎的无助模样江故帆就恨不得折回去把周军狠揍一顿，虽然已经揍过一回了，可心里一点也不解气。 “相信哥哥吗？”江故帆问他，小麻雀轻轻点头，有点不明白江故帆是什么意思。 “先把水晶球放哪儿。”江故帆说，小麻雀很听话的放了过去，然后就被江故帆从后面抱住了腰，嘴巴也被捂着。 小麻雀知道身后的人是江故帆，没有惊叫和挣扎，整个人都被江故帆翻身过去平躺在床上。 江故帆松开了他的嘴巴，手撑在他的颈边，问他，“害怕吗？” 小麻雀摇头，因为是江故帆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怕。 “噩梦是这样的吗？”江故帆把手按在小麻雀腰侧，试探的问了一句。 小麻雀感觉到江故帆放在他腰间的手，有点发烫，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额头抵着江故帆的胳膊。 “告诉哥哥，小麻雀梦见了什么害怕的事。”江故帆没有妄动，怕给小麻雀造成一段新的阴影。 小麻雀不敢看他，侧着脸枕在枕头上，额头抵着江故帆的手臂，半睁着眼，已经陷进了记忆里面。一个陌生的又可怕的男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不让他跑，把他按在地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边。他觉得害怕，还有恶心，不停的哭喊着....... 江故帆把他的脸拨正，让他直面自己，问他，“是不是你今天看到的那个人？” 小麻雀呜咽了一下，挣扎着勾住江故帆的脖子，他需要来自江故帆的安慰才能平复恐惧。 小麻雀的反应证实了江故帆的想法，江故帆把他的手掰开，让他重新躺在床上，温柔的抚摸着小麻雀的脸颊，让他安心。等见到小麻雀脸上的阴暗消散江故帆才小心的把手重新放在他的腰间轻轻捏了一下，小麻雀不适应的扭了一下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江故帆。 江故帆身体僵直了半天，鼓足了勇气把手伸进小麻雀的衣服里，顺着腰移到了背上，手掌在他背上快速的扫了两圈。 江故帆觉得自己疯了，被脑子里冒出的念头吓疯了！一声不吭的关上灯把小麻雀搂紧怀里，盯着小麻雀的头顶连眼都不眨一下。 小麻雀也没反应过来，还停留在江故帆伸手进他衣服里面滑动的感觉里，好半天才回神，要翻身过去抱他。 “别动。”江故帆低声说道，手双环在小麻雀的腰上，不敢妄动一分。 小麻雀听话的不再乱动，只是抬手覆盖在了江故帆的手背上，脑袋向后挪了几分，跟江故帆贴在一块儿。 “哥哥不是要你想到不开心的事。”江故帆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哥哥是希望你不要记得那个人，那件事，不值得你记住。” 小麻雀有点没听懂，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掌心在江故帆的手背上摩擦，就像江故帆抚摸他那样，很舒服。 “听话别乱动。”江故帆叹了口气，让小麻雀忘记是不假，可更多的是江故帆自己的私心。在周军口中得知小麻雀被他触碰过之后江故帆真的很想弄死周军，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不希望小麻雀被旁人触碰，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不想，当他再一次见到小麻雀的那一刻，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抹去别人留在小麻雀身上的印记！ 小麻雀立刻停住了，以为江故帆不喜欢这样，生气了。 江故帆收了收胳膊，让小麻雀和自身更为贴近，“还会再做噩梦吗？” 小麻雀摇头，现在他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江故帆，以及被江故帆触碰的感觉，一点也不恶心，反而很舒服很安心。 “不能让别人这样碰你，牵手抱一下可以，不能乱摸！”江故帆给小麻雀打预防针，如果可以的话拥抱都不想跟别人有。 小麻雀拉着江故帆的手贴在肚皮上揉了两下，他也只要江故帆这样摸他。 江故帆不再多言，小麻雀本身就很难跟人相处下来，应该不会让人那样碰他。所以江故帆要做的就是隔绝那些外来因素，绝对不能让第二个周军出现！ “睡吧，晚安！”江故帆低头在小麻雀发上吻了一下，这样的吻小麻雀感觉不到，不过还是因为江故帆的触碰而感到开心，乖乖的闭上眼睡觉了。 感觉到小麻雀睡熟了江故帆小心的从床上下来，离开房间去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一脸，任由水珠顺着头发脸颊滑落，视线一直定格在左手上。 小麻雀很瘦，腰上背上都没什么肉，而且皮肤也很滑很细腻，一点也不输给女孩儿。江故帆现在想的都是左手上的触感，以及小麻雀那时候的红透了的脸。 或许已经没必要再去思考了吧，他喜欢小麻雀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同情，是想把他占为己有的喜欢！是想和他携手一生的喜欢！是他爱小麻雀同样也希望小麻雀爱他的喜欢！ 江故帆没有在洗手间待的太久，很快就擦干了脸回到房间里，怕小麻雀又醒了找不到人。江故帆刚躺上床小麻雀就贴了过来，侧过身枕在他肩上，一只手抓着他腰上的衣服，一只手搭在他的肚子上，这么一段时间小麻雀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睡觉方式。 江故帆完全没了睡意，因为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小麻雀的情感，江故帆不得不开始为以后考虑。 他是弯了，可小麻雀还是个未知数，是等他长大了让他自己选择还是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就把他也掰弯了再说？江故帆有点拿不定主意，就算小麻雀如此依赖他他没有资格去改变小麻雀的人生轨迹，因为这条路脱离了正道！荆棘丛生！ 江故帆看了看小麻雀，他已经忍受了很多异样的目光，江故帆不希望他以后的人生也是如此。所以，他不会只顾及自己，不会干涉小麻雀的成长过程，在小麻雀明白什么是家庭和爱情之前，他都会守护在小麻雀身边，保护他！ 可江故帆不知道的是，他的举动已经影响可小麻雀，那一个晚上小麻雀的梦里都是江故帆亲吻他抚摸他的画面，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江故帆睁开眼的时候小麻雀就坐在床上一脸惶恐的看着他！ “睡醒了？”江故帆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感觉到他身体僵直，“怎么了？” 小麻雀扁了扁嘴，要哭不哭的看着江故帆，水汪汪的眼睛泛着泪光。 “不舒服？”江故帆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肚子不舒服？” 小麻雀摇头，江故帆撩开被子看他的腿，“脚踝痛？” 小麻雀还是摇头，坐着不动。 “告诉哥哥哪里不舒服？！”江故帆挺着急的，不是肚子也不是脚，难道还有别的隐患？ 小麻雀低头，目光注视着的部位让江故帆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事实就是如此，小麻雀有生理反应了！ 相处下来近一个月来第一次生理反应！ “难受啊？”江故帆问他，小麻雀直点头，求助的看向江故帆。 “自己弄。”江故帆敲了一下小麻雀的脑袋，没想到小麻雀会有这样的反应，一直就觉得他是小孩儿，但是再小也有十几岁了，是个大小孩了。 小麻雀不明白，还是看着江故帆，不舒服！ 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小麻雀的难受并没有停止，江故帆只能无奈的伸手过去，从后面环住小麻雀。 “看好？只教你这一次，以后自己解决！” 江故帆又去洗手间洗了手洗了脸，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小麻雀就侧躺在床上，面色潮红，跟丢了魂一样。 “把裤子换了。”江故帆从背包里拿出了新裤子丢到床上，小麻雀没反应，魂还没找回来！ “再不起来哥哥揍你了。”江故帆捏了捏他的脸颊，小麻雀才回神坐了起来，下巴抵在膝盖上不敢看江故帆。 “好了，很正常的事，说明小麻雀在长大了。”江故帆安慰他，小麻雀应该是头一次吧。 小麻雀支起头看了一眼江故帆，不敢直视江故帆的右手，有点别扭，倒也不觉得恶心，具体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别想了，把裤子换下来，吃早餐。” 小麻雀闷闷不乐的换上裤子，左脚还不能下地，只能挽着江故帆一跳一跳的跳出房间，客厅里就只有夏霖在，其他人都还在睡。江故帆看了看手机，今天有点晚，都九点多了，估计都喝多了起不来。 “坐着，想吃什么？”江故帆让小麻雀在沙发上坐好，茶几上放了一堆吃的，包子、油条、豆浆牛奶什么的，还有两碗打包的小面。 小麻雀指了指热腾腾的面条，他好久没吃过面了。江故帆打开盖，用勺子把辣椒末舀了出去才递给小麻雀，让他自个吃。 江故帆咬了两口肉包子望着外面，又下雨了，小细雨，光看着就挺冷的，实际上江故帆也冷。外套丢在夏霖车上了，所以到现在他都只穿着一件长袖，还是印着恐龙的那件。 “要不给你外套拿上来？”夏霖在外面就吃饱了，桌上都是带给他们的早饭。 “算了，在屋里不出去。”江故帆瞄了一眼小麻雀，他坐在沙发上吃得正香，笨拙的拿着筷子往嘴里送，偶尔也会抬起头去看江故帆。 “待一天啊？”夏霖看着外面，他有点待不住。 “不用，下午送几个小孩儿回学校，让新子直接回市里，梁琛休假肯定忙，你留几天，要待烦了就先回，等开业了再过来。”江故帆说，让何志新去跑个腿也成。 “刚那边来电话了，车厘子被抓进去关了一天，要找我们算账。”夏霖说，胖头鱼是车厘子的手下，虽然带药的事跟他没关系，但警察还是抓人走了个过场。 “他想怎么算？”江故帆问叼着豆浆的吸管，他要怕车厘子就不会让夏霖堵了KTV里面的人。 “最近查得严他也不敢怎么闹，说了单挑。”夏霖把玩这手机，其实这都是小事根本没必要惊动江故帆的，“点了名。” “点我名儿？”江故帆挑眉，要是其他人夏霖就自己解决了。 “嗯，已经传开了，就等你应。” “车厘子自己上？”指名单挑他这个老大，车厘子可真会作。 “要别人项和早给人揍了。” 项和是这两年才进来的，一直跟着夏霖，能打也能挨，听江故帆说要在这边开酒吧就屁颠屁颠的跟着来了，顺便探亲陪爸妈。 “跟车厘子说过两天吧，现在没那闲工夫。”江故帆把喝完的豆浆丢垃圾桶里，好久都没跟人约过架了。 “真应啊？”夏霖挺意外的，他告诉江故帆只是要他一句话，没想到江故帆就答应了。 “干嘛不应，活动活动筋骨没什么不好。”江故帆的拇指压着食指一按，咔嚓响。 “还活动呢？那傻逼不是让你揍医院去了吗？！”何志新裹着大外套出来，丝毫不客气的把第二碗面端了起来开吃。 “忍了，没下狠手。”江故帆继续按着指节，从食指到小指，按完右手按左手。 “那倒也是，就脑门开了条口子，一条腿骨折。”何志新唆了一口面条，“我还以为你怎么着都得弄他一个半身不遂呢。” “想！怕收不住！”江故帆原本就是那样的打算，但他要放开手周军那条小命保不住，所以就让门夹了一下走了。 何志新停了下手没说话，江故帆打架很少动真格的，会收不住。大湾手底下那个头马就是让江故帆给踢废了，在床上养了两年多，差点连命都没保住。 “不过那傻逼也是够恶心人的，送他去医院的那个邻居以为是抢劫伤人报了警，警察一来就把人给拷了。说是.......”何志新看了一眼小麻雀，把卡到嘴边上的话又咽了下去，“受害人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儿，还在上小学，事发也没多久，估计身份也是刚确认的，不然早就抓他了！” “你知道的挺清楚。” “受害人父母可是个狠角色啊！确定嫌犯之后直接去找媒体曝光了，你看哈！就一晚上，点击率上百万了！”何志新把手机拿给江故帆看，他也是无意中看见的。“这是他老婆，也被这连带扒了，下面那个链接是他老婆发的视频，还展示了离婚证，说是在那之前就已经离婚了。好在他们没孩子，还有一个不管男女都得遭罪！” “贴子什么时候发出来的？”江故帆问，热度够高的。 “昨天下午发的，半夜就热了，推贴转帖的一堆。” “别给他看见。”江故帆把手机还给何志新，虽然小麻雀不认识几个字但照片认得清楚，好不容易把他的噩梦压下去江故帆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第五十四章 吃过早饭小麻雀就在沙发上看电视，松也起来了，跟着夏霖一块出去了一趟，买了点菜，林小北他们也跟着过来了，客厅里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小丽买了一大袋山楂和冰糖进了厨房，很快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小麻雀好奇的朝厨房那边看，手里的牌都不放了。这会儿他们是四个人打对家，松去了厨房帮手，夏霖跟何志新一块玩手机游戏，江故帆就坐在小麻雀旁边看手机。 “别馋！”江故帆把小麻雀的脸拨正，“好好玩。” 小麻雀只好把视线收了回来，不过心思还在糖葫芦串上，所以输了。这一次输了不是喝啤酒，是喝水，江故帆喝了七八杯快撑死了，比喝酒还难。胖子比江故帆还先倒下，倒在沙发上说什么也不来了。江故帆拍拍手起身，他也喝多了，急需去解决一下。 江故帆没用多少时间就出来了，刚到客厅就发现小麻雀抱着他的平板对准自己，不像是拍照，还在平板后面笑。 “天呐！老江！这还是你儿子吗？”看到江故帆穿着这么一件卡通的衣服江女士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江老头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硬是没想到一个措词只能默默的走开了。 “小叛徒。”江故帆伸手把小麻雀的平板拿了过来，后摄像头对着小麻雀，一只手举着平板一只手去捏他的脸，“谁让你拍哥哥的。” 小麻雀还是笑，牵着自己的衣服让小恐龙彻底暴露出来，和江故帆穿的一模一样。 “像不像情侣装？”胖子对边的林小北说，很小声，就怕让江故帆听见。 “别乱说。”林小北一肘子过去搭在胖子胸口，胖子立刻老实闭嘴了。 “看一下你怎么了？还不让啊？” 江女士笑道，“别欺负小麻雀了，我给他挑了一些礼物，你让他看看喜不喜欢。” 江故帆这才撒手，把摄像头调成前摄像头之后才给平板还给小麻雀，带着警告的语气说，“不许再拍哥哥。” 小麻雀看着江故帆没答应，想不通江故帆为什么不让他拍，视频里的江女士喊话了，“小麻雀别怕，有爸爸妈妈给你撑腰。” “别太惯着他。”江故帆忍不住道，看江女士这架势要把他宠上天了不可。 “帆哥！你真好意思说这句话？”一直沉默的何志新抬起头来，“你现在就已经把他惯到极致了！” “有吗？”江故帆不以为然，结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肯定。 “太有了！”几个小孩儿叫唤，就江故帆穿的这一身衣服都能看得出来，小麻雀的可爱同款，完全不是江故帆的风格。 “那行！以后对他严厉点。”江故帆往沙发上一坐小麻雀就把屁股挪了过来，放着好好的沙发不靠非要靠在江故帆身上，低头盯着平板，全都是他喜欢的恐龙。 恐龙背包，恐龙外套，恐龙鞋子、恐龙挂坠、恐龙手表...... “他有手表了。”江故帆把小麻雀的爪子抬起来。 “有了啊！”江女士看了看小麻雀手腕上的手表，昨天都还没有。 “生日朋友送的礼物，你别给他买那么多，挂坠、包他都有。”江故帆说，小麻雀虽然喜欢也用不了。 “那是你买的能一样？！”江女士不在意，可以换着来。 “他虽然是挺幼稚，但也十七岁了，穿戴这些出门过了。” “那怎么办？我都买了。”江女士把衣服牵开看，还是不错的。 “让你少买点非不听。”江老头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说话的一天一个结果买了一堆。 “多可爱，小麻雀肯定喜欢对不对？” 小麻雀欢喜的点头，因为礼物所以开心。 “我看就没有你不喜欢的！”江故帆又捏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是来自所有人的目光凝视。 “都看我干嘛！”江故帆无奈的问一个个都盯着他不放。 “我们都在看……” “帆哥你……” “对小麻雀……” “多严厉……” 何志新开了个头，胖子以长调结束，都宠成什么样了还严厉呢？！ 江故帆无声一笑，戳了一下盯着平板看的小麻雀，低声说，“靠沙发去。” 小麻雀摇头不动，反手在江故帆腰上戳了两下，举起平板给他看。江故帆瞄了一眼，画面依然是那些和恐龙有关的礼物，小麻雀看着江故帆，眼睛亮闪闪的，明显是喜欢。 江故帆扫了一眼，指了指那边背上印着小恐龙的外套问他，“喜欢啊？” 小麻雀点头，脑门还是往江故帆身上靠，被江故帆挡住，低声说，“坐好了。” 小麻雀立刻直起腰来，举着平板对江故帆笑。 “他要那件外套，其他的用不上，能退就退了吧。”江故帆说，就算小麻雀抱着视频也没用，不会说话，光看看表情也没几个人能理解。 “帆哥，我真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胖子咬着薯片，刚才还说撑得慌现在就吃上了。 “什么？” “我们只能看懂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完全搞不懂他是在高兴什么，不高兴什么。”阿宾也表示如此，像那么多东西放在一起，还都是他喜欢的那一类，怎么确定他喜欢的是什么。 “因为他抠门。”江故帆说，“手表背包坠子他都有了，衣服鞋必须来回换，多一两件没事。” “那怎么不是鞋，那双鞋挺帅气的啊。”胖子说。 “他喜欢白鞋。”江故帆指了指小麻雀脚上穿着的白色板鞋，白到发亮，“而且那衣服上的恐龙跟他身上穿的很像。” “我现在突然就想唱首给送给小麻雀了。”胖子一脸感慨的样子，已经唱了起来。 你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 你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 就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 一群人被胖子逗笑了，江故帆也笑，这歌他也听过，很小的时候的，有一定的年代感了。小麻雀笑的更欢了，一头扎进江故帆怀里笑的发颤。 胖子一看小麻雀那样唱的更起劲了，从头唱到尾： 你头上有犄角 你身后有尾巴 谁也不知道 你有多少秘密~ 然后就是大合唱了，惹得视频那边的江女士都出声了，问：“谁家的小孩儿这么闹腾。” “小麻雀的朋友，送礼物的那几个。”江故帆把摄像头调到后面拍了一圈，很热闹。 “怎么都是男孩儿，连个小姑娘都没有。”江女士说，这一客厅做的可不都是清一色的男同胞吗？ “有一个小姑娘，在厨房裹糖葫芦串呢。” “那正好，我让英姐给那条丝巾寄过来，到时候让小麻雀给她。” “不用寄，拿给老大吧，让梁琛捎回来省事。” “随便吧。”江女士把衣服叠好，“那双鞋我看看能不能换个白色的，其他的真退？” “退吧，给他也没用。”江故帆抬起小麻雀的脸，“他也不缺什么，我都买的差不多了。” “那好吧，小麻雀有什么喜欢的一定要告诉妈妈。” 小麻雀乖巧的点头，已经蹭在江故帆身上不想起来了。 “那我就不打扰小麻雀跟朋友一块儿玩了。”江女士对小麻雀挥了挥手，小麻雀也笑着对她挥手。 胖子还在那儿唱犄角犄角尾巴尾巴，阿宾跟林小北已经听烦了，一人锁着他的脖子一人压住他的腿，打算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 小麻雀笑的更欢了，在胖子唱‘你头上有犄角’的时候两只手比成剪刀放头顶上，还忍不住随着音乐弯了两下。 江故帆半握拳抵着下巴，这么欢实的小麻雀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没有胆小怯懦，所有的阴霾都消失不见了。 “他怎么光比划角不比划尾巴。”何志新拿着手机对着小麻雀，打算拍个小视频发朋友圈。 “你可以教他。”江故帆抬起小麻雀的身子让他坐直坐好，“不能老往哥哥身上靠。” 小麻雀不理解为什么江故帆不让他靠，呆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也不笑了！ “你看他们，谁老是靠在别人身上。”江故帆说，要在昨天以前他并不会推开小麻雀，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对小麻雀的心意，面对小麻雀的亲密接触他已经没办法继续控制了。 小麻雀有点不乐意了，伸手去握江故帆的手，好在江故帆没有躲开，小麻雀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牵手了。 何志新快速按下拍照将两人牵手的画面定格，偏身给一边的夏霖看，夏霖淡淡的扫了一眼没说话，继续玩他的手机游戏了。 何志新楸了他一眼，点开朋友圈发图，没有任何文字描述。 很快小丽就端着两盘糖葫芦串出来了，香甜的糖味让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人手一个开始啃糖葫芦。 糖衣甜，山楂酸，说实话江故帆不太理解这样的味道，和他同样不能理解的还有夏霖，就咬了一个其他的都给何志新。 “不吃糖葫芦的吃瓜子吧。”松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提出一袋子瓜子倒在大盘子里，还有一些糖果和小饼干。 江故帆果断选择了瓜子饼干，把手里的糖葫芦串给了小麻雀。 “对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小丽吃着糖葫芦串，马上就该吃午饭了，他们还没开火呢。 “我想吃红烧肉。”阿宾突然想起来上次小麻雀下厨煮的红烧肉，特别好吃。 “别说红烧肉！我也想吃。”胖子砸了砸嘴，为了减肥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红烧肉了。 “别想了，我只会糖醋排骨不会红烧肉。”小丽说道。 “不是糖醋排骨比红烧肉更难做吗？”何志新扔掉竹签，一整串糖葫芦都被他吃进了嘴里。 “红烧肉是五花肉太油了，我又不吃当然也不会做啊！” “那你都会些什么。” “土豆块土豆片土豆丝土豆泥。”小丽小说，“还有大白菜小青菜包菜花菜油麦菜。” “能来点肉吗？不说红烧肉，咱来点肉片肉丝肉丸子。”别说夏霖跟江故帆了，何志新也受不了全素宴啊。 “吃饺子吧，想吃什么馅儿都行。”小丽突然说，“我也好久没吃过了。” “我要大五花馅儿的。”何志新跟胖子同时举手，他们需要肉。 “我要韭菜馅饺子。” “那就这两种，多了麻烦，我去弄。”小丽说干就干，在厨房看了一下食材，没有的就打发人去买了。 小丽先剁的五花肉，让客厅里的人先包着，然后又去准备韭菜馅儿了。林小北他们都会包饺子，江故帆几个就不会了，只能看着。小麻雀对包饺子有兴趣，拿着饺子皮学着他们的样夹馅儿进去，包起来，就是包的不好看，折没捏好。而且馅儿也是要么多了半天合不拢，要么少了饺子扁扁的，包了好几个才找到感觉。 几个人很快就把饺子包好了，小丽拿过去下锅，同时也把韭菜馅儿端了出来，让他们继续包。 饺子味儿不错，份量足，肉多，而且蘸料小丽也准备的很充分，辣的跟不辣的都有，一个个吃的肚子都鼓起来才罢休。 何志新满足的打个饱嗝，往沙发上一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弄的吗？” 烧烤火锅糖葫芦串，就连饺子味儿都那么香。 “除了家常菜其他的都不会。”小丽说。 “这就够了，现在的女孩儿有几个会做饭的？”何志新瞧了小丽一眼，突然发觉小丽也挺漂亮的，不过不爱打扮，什么粉底眼线唇膏都没有，就连眉毛都是纯天然的，要画个妆一点儿也不比那个叫王倩的差。 “厨房油烟重，夏天热的要死，谁愿意待？”小丽笑了笑，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做饭。 “你不就愿意？”何志新笑，“我要结婚肯定就找个你这样的，天天回去都有一桌子菜。” “那也不行啊，也就是得空，平时不都得上班吗？” “还上什么班啊，养在家里就够了。” 何志新冲小丽抛了个眉眼，吓得小丽抱着胳膊一脸惊恐，“新哥！你可别吓我，我胆小不经吓。” “我有那么差劲儿？！”何志新不乐意了，这小眼神摆明了嫌弃。 “我又不喜欢花萝卜，我喜欢帆哥跟三哥这样的，成熟稳重。” “我不成熟我不稳重？”何志新反问。 小丽就笑，不答话，已经表明的很充分了。 第五十五章 江故帆带小麻雀回到梁琛家里，几个小孩已经跟夏霖他们一块儿回县城上学去了，关上车门江故帆穿着单衣把背包拎了出来，里面装的都是小麻雀的礼物。 江故帆打开副驾驶车门盯着小麻雀，小麻雀也盯着他，然后笑着朝他伸手，江故帆只能认命的把他抱起往屋里走。 “回来了啊。”梁叔在厨房，听到车子的声音就拿着锅铲出来看，就瞧见江故帆抱着小麻雀进屋了。 “梁叔。” “这是怎么了？”梁叔看到小麻雀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被纱布包了起来。 “去河边玩把脚崴了。”江故帆说，楼下也没个地方能歇手，“我先带他上去。” “去吧，饭马上就好了。” 江故帆抱着小麻雀上楼给他放在沙发上，又把背包放在他旁边，说：“你就在沙发上，哥哥下去帮忙一会儿就上来。” 小麻雀点头，从背包里拿出平板，告诉江故帆他可以看电视聊天，会一个人好好呆着的。江故帆欣慰一笑，小麻雀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的太多了。 江故帆帮忙把晚餐端了上来，三菜一汤很是丰盛，盛上饭梁叔就给昨天送过去的酒拿出来了，倒了两杯让江故帆陪他一块儿喝。 “贵的味儿就是不一样哈。”梁叔喝了一口，闻着没酒厂自酿的香，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我爸也爱喝这个。”江故帆说，江老头一直夸这酒好喝，他也喝过几回，看见就买了。 “肯定特别贵吧！” “没梁琛那瓶贵。” “他啊！就不乐意跟我喝两杯白的。”梁叔笑。 “白酒劲儿大，容易醉。”江故帆说，梁琛的酒量没多大，回回去应酬都是喝到吐的那种。 “他那点酒量不如你。” “我随我爸，我爸能喝！有机会你们可以试试，就喝白酒。”江故帆跟梁叔碰了下杯，用空碗给小麻雀盛了碗汤让他慢慢喝。 小麻雀扒了两口饭就去瞄平板，看到有信息立马抱起来划拉，江故帆看到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说他了，“吃完饭再玩。” 小麻雀抬头看了江故帆一眼，有点不乐意，江故帆瞄了一眼，对话框上面是安楠的名字。 “跟他说你先吃饭，吃完了再跟他玩。” 小麻雀有点失落，但还是点头应下了，在对话框快速滑动，然后把平板放在了沙发上开始埋头吃饭。 “吃慢点。”江故帆又说他，使劲往嘴里塞都把腮帮子撑起来了。 小麻雀只好细嚼慢咽的吃着，时不时的往沙发上瞄，看平板的指示灯有没有亮起来。 “小麻雀学的挺快啊，都能跟人用手机聊天了。”梁叔笑说，他用智能机跟微信还是梁琛教了他半天才学会的，打字不利索，就光发语音。 “跟林小北他们几个聊的多，基本的沟通没问题了。”江故帆说，一群小孩儿整天在群里聊个不停，嗨的很。 “是好事，有朋一块儿玩性子开朗多了。” “是啊，刚刚还不乐意回来，想跟他们一块儿去学校。” “他还能上学吗？”梁叔忍不住问，以前是没人管，现在有江故帆在能送去学校学点东西自然是好的，而且同龄人多，能交到朋友。 “跟不上，只能送补习班或者请家教。” “那也好，多读点书认几个字，将来也能自力更生。” “他现在有自力更生的技能了。”江故帆指了指昨天搬回来放在客厅的箱子，“他会画画，一会儿拿给你看。” “小麻雀画的是要好好看看。” 吃过饭小麻雀就去看手机了，江故帆跟梁叔收拾了碗筷把箱子打开，裱好的画基本都在夏霖车上，江故帆只留了两幅，一副银杏叶一幅天空，然后就是小麻雀的画具跟画纸。 “是好看哈，跟真的一样。”梁叔不懂画，反正看着好看。 “什么时候让小麻雀给梁叔画一张挂客厅，挺有意思的。” “一张画要画很久吧。” “他画的快，最多一下午就好了。”江故帆给画架立好，画纸固定上，画笔跟颜料也都拿了出来。 小麻雀一看见画架就把腰坐直了，江故帆笑，“这会儿不画，太晚了。我给你支起来明天画，画一幅送给梁叔。” 小麻雀点头，抱着平板看江故帆，微信还在响他却是丝毫没有理会。 梁叔又坐了一会儿才说回去，这次江故帆坚持把人送到了家，不仅是因为天气冷了摩托车吹风，还是因为下雨路滑，摩托车不安全。一个来回时间也快，江故帆回来的时候小麻雀还在沙发上看电视，说好的两集还差那么一点。 江故帆也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喝了杯水等小麻雀看完了才起身，往浴室放了一把椅子，扶着小麻雀进去让他自己刷牙洗脸，然后接了一盆热水放上毛巾。 “药没拆就不洗澡了，擦一擦。” 小麻雀点头开始脱衣服，江故帆背过身去挤了牙膏开始洗漱，没一会儿就听到后面的水声了。江故帆想到了不好的画面，果然是心理暗示太严重了，最初他还给小麻雀洗过澡呢都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呵呵了！ “哥哥给你拿毛毯过来，有什么事就敲板凳，哥哥能听见。”江故帆压根没回头看小麻雀是点头还是摇头，自顾自的出了浴室关上门，走到阳台上抽了根烟才慢慢缓和下来。 拿了毯子到浴室门口江故帆没直接进去，先是敲门问了一声，“洗好了吗？洗好了就敲三下，没洗好敲两下。” 浴室里传来两声响，江故帆只好在门口等，又开始想入非非了。江故帆一连叹了好几次，越想越觉得奇怪，虽然小麻雀的的确确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小孩儿，还是个男孩儿。 为什么会对一个小男孩有性趣？ 江故帆说不上来，明明之前的相处也是亲密无间，但自己对小麻雀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就因为那个严格来说不算吻的吻，就这么一下给他沉寂的火种点亮了，如果只有那么一次江故帆还能当做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憋着了。 可是....... 那一整晚他眼前都是那个吻，他深知小麻雀是男孩儿，却还是忍不住去回忆。 喜欢还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一旦发觉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这喜欢来的太突然，弯的也太莫名其妙了些，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江女士交代才好，还有日后跟小麻雀的相处，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更何况小麻雀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动不动就往他身上蹭，很危险！ 江故帆正想呢浴室里传来了三声响，推开门抖开毯子直接把小麻雀裹住抱了起来只露出半个脑袋，进到房间给他丢进被窝里，又从衣柜里找到换的衣服给他。 “自己穿，穿好了睡觉，哥哥去洗澡。”江故帆看到小麻雀点头才走，很快又折回房间把平板放在了他的床头，这才去了浴室。 江故帆这个澡洗了挺长时间，要不是有安楠陪他聊天小麻雀都快睡着了，听到门响小麻雀立刻划拉了几个字发过去。 -我睡觉了 -挺早的，晚安 小麻雀缩在被子里，一双眼睛都镶在江故帆身上，看着他进屋，坐在床边，然后掀开被子进来，立马伸手抱住。 “好好睡觉不许乱动。”江故帆说，还是像之前那样用肩膀给他当枕头，小麻雀把手搭在他的肚子上满足的合上眼睡了。 小麻雀睡相还是可以的，不伸胳膊不踢腿，相对的江故帆也能好受很多，躺了半个多小时就跟着进入了梦乡。 然而......清晨就是他的噩梦了！ 江故帆睡眠轻，有一点动静就能清醒过来，所以当小麻雀往他身上撞了第一下江故帆就醒了，在十分清醒的情况下被小麻雀撞了第二下。 什么情况！ 江故帆打开灯掀开被子，小麻雀迷迷糊糊的在江故帆身上蹭了几下，向江故帆宣告他的不舒服。 江故帆扶额，没想到这小家伙又来了，还是无意识的本能反应。 “快起来别睡了！”江故帆把他从梦里叫了起来，小麻雀揉着眼睛坐起身子，很快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扁了扁嘴看向江故帆，祈求帮助。 “别想，自己解决！”江故帆果断拒绝了！第一次就算了，哪有再让他来的道理。 小麻雀低头看，手颤颤巍巍的伸了过去，还没碰到呢就立马转了向，勒着江故帆的腰不撒手。 “乖！像哥哥那样就可以了。”江故帆安慰他，这事真的不能一直由他代劳。 小麻雀摇头，不舒服的扭动，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水，可怜兮兮的看着江故帆。 “小麻雀，别的事哥哥都能帮你，这个不行。”江故帆咬牙，天知道在他帮小麻雀解决的同时他得受多少罪！ 是啊！只有江故帆他自己知道，小麻雀根本不能明白，他只知道自己难受而江故帆还不肯帮他，一时间急的哭了出来。 江故帆只看到他嘴唇微启，眼角的泪便落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难以抗拒，即便是他江故帆也不能！ 俯身，江故帆张口含住了他的唇瓣，带着惩罚的意味吸咬了两口才闯进他的口腔里肆意妄为。真正意义上的亲吻和小麻雀的理解相差太多，他错愕的睁大了双眼看着江故帆，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眼睛和睫毛。 小麻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江故帆吸走了，就连脑子也一起被吸走了，浑浑噩噩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江故帆的吻很深，将小麻雀的呼吸全部掠夺，听到他难受的呜咽声才慢慢松开。小麻雀张着嘴拼命呼吸，一张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被憋的还是害羞。 害羞？ 小麻雀知道害羞吗？ 江故帆想，伸手过去安抚，将他的不安和躁动释放出来，然后一声不吭的去了浴室。 当凉水浇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江故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深处的狂热也慢慢冷却下来，换了衣服擦干头发，江故帆开始为自己考虑了，考虑他大冷天的天天洗冷水澡会不会得什么后遗症。反观小麻雀，竟然还是他离开的那个姿势躺在床上，脸上的红晕散去了大半，不过还是有点明显。 “回神了！”江故帆捏他的脸，小麻雀偏头看他，指着自己的嘴巴，有疑惑。 江故帆跟他说过不可以亲，亲是要和女朋友做的事，可是刚刚江故帆就亲了他。 “你不让哥哥有女朋友，所以得赔哥哥一个男朋友。”江故帆的拇指扫过他的嘴唇，强忍着想要再次吻上去的冲动又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男朋友？ 小麻雀懵懂的看着江故帆，还有男朋友的吗？ “你看，说了你又不明白，让你乖乖的又不肯。明明都回应不了还非要勾引，你说哥哥要拿你怎么办才好？”江故帆对小麻雀是真没办法了，一举一动都能牵扯他，点燃他，还不用负责，江故帆感觉自己早晚会让小麻雀折腾到萎！ 小麻雀哪里听得明白其中含义，抓着江故帆的手写道：教 小麻雀想弄明白，男朋友女朋友，想知道江故帆为什么又可以亲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回应江故帆。 “哥哥不想带歪你。”江故帆虽然这么说，但早就用行动把小麻雀带歪了，正郁闷呢就看到小麻雀坐起身来往左边歪了一下，然后用奇怪的眼撒很看着江故帆，一秒被逗乐。 江故帆失声笑，小麻雀看他笑自己也笑，烦恼什么的一下子又烟消云散了。笑过之后江故帆关了灯搂着小麻雀躺回床上，这次两人都是侧躺，小麻雀完全被江故帆的身体遮住，双手绕到小麻雀身前在手机上面输入了一个网址。 画面出来了，江故帆让他自己拿着手机看，“老实看完了再问。” 第五十六章 小麻雀看完整个人都懵掉了，丢掉手机转过身抱住江故帆，头顶抵着江故帆的下巴不动。江故帆拍了拍他的后背将手机网页关闭放回了床头，任由小麻雀在他怀里回神冷静。 两个人依偎到天明，雨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房间，江故帆推了推他，小麻雀立刻抬起头来。 “想问什么？” 小麻雀沉默之后摇头，江故帆失笑问，“是想问的太多了，不知道该为什么好了？” 小麻雀点头应答，他想问视频里的人做的事是不是和亲一样只能和女朋友一起做，他想问江故帆为什么那样亲他，是不是也把他当成了女孩子，因为很多人都把他当女孩儿看。 “那是身为人的本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你就是这么来的。”江故帆找的是一段比较温柔的片子，时间也不长，了解了解就够了。 小麻雀皱了皱眉，怎么来？ “只有做了那样的事才会有小孩。”江故帆跟他解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然后生下自己的孩子就是一个家庭。” 小麻雀点头，揉了揉自己的嘴唇看江故帆，那为什么江故帆又要亲他呢，是因为他像女孩儿所以才会亲他吗？ “哥哥没把你当女孩儿。”江故帆抱了抱他，怎么可能把他当成女孩儿来看待？ 小麻雀就更不明白了，亲是男女之间的事，小麻雀亲江故帆是因为不知道亲的意义。可江故帆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亲他？ “哥哥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江故帆起身，他看到了小麻雀眼中的不理解，就像当初他看梁琛时一样。 小麻雀的性取向还是正常的，江故帆认为自己不该带偏他，他不想小麻雀在懂事明白之后再讨厌他，恨他！但江故帆并不知道在他起身后小麻雀的眼睛里充满了失落。 江故帆把小麻雀抱到了浴室洗漱，在电池炉上烧上水放进四个鸡蛋，然后在浴室门口等了一下把小麻雀抱出来放在沙发上，全程都没有一句话。 突然的沉默让小麻雀很不习惯，可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故帆的背影发呆。他不知道江故帆为什么生气，是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还是不该没有听江故帆的话自己来？小麻雀不知道，他很迷茫，他不喜欢看到这样阴沉沉的江故帆。 小麻雀剥着蛋壳，眼睛一直往江故帆那边看，他还是那样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阴沉，压抑。 小麻雀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江故帆看向他，问：“怎么了？” 小麻雀摇头，在他掌心写道：不生气 “哥哥没有生气。”江故帆怎么可能生气？他只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竟然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对小麻雀做出那样的事，他跟周军又有什么差别？ -哥哥不开心 “哥哥只是在想一些事。”江故帆安慰道，他原本就是一个不善于隐藏的情绪的人，这种时候又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哥哥想什么 “想什么时候带你回家。”江故帆撒了谎，只想避开那些敏感的话题。 -哥哥骗人 小麻雀不相信，他能感觉到江故帆的变化是因为在那之后，根本不是因为别的。 “哥哥没骗你。”江故帆轻叹，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麻雀脚不舒服，哥哥想早点带你去医院治疗，希望你能跑能跳能说话。” 小麻雀点头捏了捏喉咙，他也很想说话，可是说每一个字都要很用力，还很疼。 “但是哥哥回去了就要上班，会很忙，从早到晚。” 从早到晚？小麻雀拧了一下眉，那样他是不是就不能和哥哥在一起了？小麻雀不想让江故帆去上班，可是上班是必须要做的事，他不能任性，不然哥哥会不高兴。 -不难受 小麻雀在江故帆手上写，他可以忍耐，他可以不说话，他就想和江故帆早晚都在一起多待几天。 “可哥哥不想看你难受。”在江故帆第一次听到小麻雀惊叫发声的时候他就在想，要不要直接带小麻雀回去，但自私心作怪，认为小麻雀已经哑了这么些年也不在乎多这几天，只要他不说话就不会难受。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小麻雀的旧伤肯定是有影响的，或许在他带着小麻雀四处遛弯的时候他就觉得疼，只是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 小麻雀的目光下移，盯着自己的左脚，用力了跑的久了的确会疼，可他不在乎啊，他只要江故帆在就好了，其他的一点也不重要。 “所以，过两天哥哥就带你回家好吗？” 小麻雀拧着眉不动，他不想去，他不想看不到江故帆，可是他摇头的话江故帆会不会生气，把他丢掉？ “哥哥一直陪着你的，对不对？”江故帆把他藏在衣服里面的木珠拿了出来，这会儿觉得不该把这东西给小麻雀了。 小麻雀把木珠捏在手心里，一直看江故帆，然后垂头答应了。比起不能时时刻刻见到江故帆小麻雀更害怕被丢掉，会永远都见不到他。 看着小麻雀无精打采的模样江故帆满满的负罪感，因为他的自私逃避让小麻雀也跟着不开心。 吃过早饭江故帆带小麻雀去了镇上的医院，这一次江故帆让医生检查了小麻雀的脚骨，跟何志新说的一样，骨头有些错位。医生说骨头错位并不严重，但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骨头已经歪着长好了，得重接。 “他这样走路会有影响吗？” “会有，长时间的行走站立都会出现疼痛症状，跑！跳就更不行了。” “多久算长？” “十分钟左右，具体还得看他自己，严重的话可能几分钟。” 江故帆在门口站了半天才进去抱起小麻雀离开，医院门口有很多人坐在花坛上聊天，江故帆能听到‘周军’‘变态’‘被抓’的字样，看来周军被抓的事在这个小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江故帆刚把小麻雀放在车上就看到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进医院，看来周军伤的不轻，江故帆没多做逗留上车启动车子。 叩叩！ 江故帆一看车窗，没想到是金叔，立马又下车了。 “金叔你怎么在这？”江故帆是真意外，“又有什么案子劳您出马？” “不是都传开了吗？你还能不知道？”金叔递了根烟给他，又往车上瞅了一眼小麻雀，小麻雀也看他，然后对着他笑，金叔回笑，“小麻雀怎么了？” “脚崴了，刚拆绷带。”江故帆点上烟，“这事动静不小啊。” “十来岁的小女孩儿的！”金叔叹了口气，“上面发话了，要马上给人带回去，这不就来了。” “怕什么又跑不了。” “也算他倒霉，跑到乡下来躲还遇上入室抢劫了，被打断了一条腿。” “断了？”江故帆表示怀疑，他就是怕自己收不住手才摔门，难不成砸断了？ “骨裂。” “那你们不查查入室抢劫？” “看了报告，除了大门被撬之外屋里都没有被翻动的迹象，啥东西都没丢，我看就是私下报复！” “那还说什么入室抢劫？” “入室抢劫可以说外来作案，私下报复肯定就只能是熟人，要真查出来到底是抓还是不抓？”金叔笑，“问过了，镇上好些人都知道周军，估计是自家孩子被欺负了，报警了怕对孩子不好，揍一顿出出气。” “要是揍一顿能出气就好了。” 金叔看江故帆有点不太对劲，再加上小麻雀的伤，“你动的手？” “嗯。”江故帆并没有否认。 “因为小麻雀？” “是。” 金叔不再多问，拍了拍江故帆的肩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片，“查到了最接近的一个，是不是你得让小麻雀自己确定。” 江故帆反过来看，是一张照片，身体健硕的大光头，皮肤黝黑，脖子挂银链。 “要真是他千万别乱来。”金叔叮嘱，“黑头势力不小，有人有家伙。” “我知道还怎么做。”江故帆把照片收好，“刘平我这边有消息了，一旦确定没有血缘关系我会把人给你，季元刚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可以从刘平那儿下手，他两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把小麻雀给刘平带走。你放心，这事我跟小宸都在查，一有消息会通知你。” “谢了！” “跟我还说这个！”金叔灭掉烟头，“听说车厘子把那单事算你头上了？还点名要跟你单挑。” “约拳馆了合法切磋，金叔要有兴趣可以观战。”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金叔摇头，只要事情不闹大就行了。 江故帆没和金叔说太久，很快就上了车去接梁叔，梁叔那边菜都买齐了，江故帆只好买了两瓶白酒。 江故帆在楼下给梁叔打打下手，顺便也学个一招半式的，万一梁叔突然有事来不了他也不至于给小麻雀吃白面。不过梁叔也说他没有做饭的天份，总爱少放点什么，就算全放齐了味道也不怎么样。 “找个会做饭的老婆就省事了。”梁叔笑说。 “我也是这么想，家里的饭比外边的香。”江故帆还是挺喜欢那种感觉得，以前跟姚倩一有空就去他那儿做饭吃，姚倩掌勺他就给洗洗菜端个盘子啥的，特别有归属感。江故帆甩了甩头，怎么又突然想到姚倩了。 “看你笑的，想到什么了？”梁叔问。 “没什么，就前女友。” “哦......”梁叔翻了一下锅里面的肉，怕糊了，还是忍不住问，“别嫌叔絮叨，叔看你条件人品都好，怎么还分手了？” “各有各的难处呗。”江故帆折豆角，“要没点难处估计一毕业就结婚了吧，整好四年。” “那怪可惜的。” “也不可惜，她现在过的挺好，男朋友比我靠谱多了。” “叔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但叔还是得说，以后遇见好的可千万别放手了，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好的？” “肯定的！”江故帆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他是不想放，但负罪感太重，不放不行。 吃过饭江故帆跟梁叔坐着聊天看电视，让小麻雀自己去画画，有些特意避开和小麻雀的接触。小麻雀也感觉到了，拿着画笔对着洁白的画纸一点心思也没有，一个人胡思乱想的。 “这是闹别扭了？”梁叔看了好几次小麻雀，垂头丧气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江故帆也看向了小麻雀，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小麻雀一下笔也没动过，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孩儿嘛就要多哄哄，晾着他不管可不行，容易乱想。”梁叔起身，“你好好跟他说说，晚饭热热就成，我先回去了。” 江故帆没有出声阻止，他的确是刻意避开小麻雀，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但是根本冷静不下来，从来都没有想现在这样焦虑过。 他想了很多，想到自己都混乱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麻雀才好。在小麻雀面前任何的想象和反应都像是一场犯罪，令人不齿的犯罪！可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因为喜欢根本不受控制。 他想等！等到小麻雀能够明白同性恋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等到他长大成人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可一旦靠近，小麻雀任何一个举动都能打的他溃不成军，就想今晨的那个吻一样，会让他忍不住去占有。 他真的不想伤害小麻雀！ 第五十七章 “小麻雀。” 江故帆的声音在小麻雀听来永远都是最吸引的，听到江故帆叫他的名字小麻雀立刻来了精神抬起头看他。 “过来。”江故帆说，小麻雀的画架子离沙发不远，几步路就到了江故帆没去接。 小麻雀走过来站在江故帆面前，对他笑，看的江故帆心软，酒劲儿在身体里泛滥。 伸手握住小麻雀的手腕用力拉向自己，抱住他，让小麻雀靠在江故帆的胸膛，聆听自己狂热的心跳。 “哥哥没有生气，哥哥只是因为一些事不开心。”江故帆按着他的后脑，仰头靠着沙发，“很快就会好了。” 小麻雀停着江故帆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每一下都敲进了他的心里，带动着他的心脏一起跳动，让他慌乱。 “哥哥喜欢你，不会讨厌你，更不会丢下你，不要胡思乱想的知道吗？” 小麻雀抬起头来看着江故帆，不会丢下他的话江故帆说了很多次，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觉得害怕。 “要哥哥怎么做小麻雀才会相信哥哥不会丢下小麻雀？”江故帆叹气，小麻雀敏感，没有安全感，不管他怎么保证都没用。 小麻雀也不知道，只是看着江故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最后又倒在了江故帆身上。 小麻雀在想，江故帆也在想，要怎么做才能给小麻雀足够的安全感？ 小麻雀突然撑起身子把嘴巴凑了过去，贴在江故帆的唇上。他缺失的安全感完全是因为何志新的一句话，他害怕江故帆会被抢走，会丢下他，会把他排除到家庭之外。而这样的害怕只有亲吻能够消除，因为亲过之后江故帆就是他的了，再也不会被抢走。 江故帆又炸了，酒精状态下的他更容易被撩拨，控制力也会下降。江故帆扣住小麻雀的后脑加深了这个亲吻，舌头钻进他的口腔里滑动，还带着令人沉迷的酒香，卷着他小舌纠缠不休。 第一次亲吻只是简单的嘴唇相贴，第二次是江故帆的单方面掠夺侵占，这一次小麻雀才知道什么是亲吻，让他忘记了呼吸。 江故帆松开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吸气。” 小麻雀呼哧呼哧的连喘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低着头不敢看江故帆的脸，怕看到的是一张生气不高兴的脸。 江故帆抬起他的下颚，嘴唇贴在他的唇上，一秒后分开，“张嘴。” 小麻雀听话的张开，江故帆的唇又压了上来，舌头钻进他的嘴里游走，比刚才那个吻温柔许多。 “要换气。”江故帆退出来提醒，小麻雀赶紧呼吸，然后又是一次深吻。 小麻雀靠在江故帆的肩上，满足又踏实，江故帆拍了拍他让他起来，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去洗手间解决了。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麻雀抱着小毛毯窝在沙发里，有点想睡的样子。 “哥哥也困了。”江故帆说，中午喝了不少白酒，又被小麻雀这么一折腾是真的困了。 小麻雀抬眼撩开毛毯，江故帆跟着钻进去给小麻雀抱住，终于明白自己不管怎么去考虑都会被小麻雀打乱，还是什么都不想顺其自然吧。 两个人睡了好几个小时，江故帆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在夜间时针和分针发出微光，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快九点了。 江故帆起身打开灯，客厅亮起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小麻雀确定没醒才去了楼下。都是中午的剩菜剩饭，热一下就能吃，江故帆很快上来，小麻雀已经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了。 “这回不怕了？”江故帆把碗筷放下，看小麻雀挺淡定的。 小麻雀摇头，他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知道江故帆不会走。小麻雀裹着毯子从沙发上滑到地毯上，只伸出两只手来吃饭。 “冷？”江故帆问他，小麻雀点头，裹在被子里暖暖的一点也不想出来。 “吃完了就去洗澡，洗完了继续睡。”江故帆给他盛上热汤，把菜向他那边推了推。 不过下午两个人都睡了那么久晚上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小麻雀躺在被窝里睁着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压根一点睡意也没有。小麻雀开始动来动去，翻个身蹬个腿，有好几次都踹到了江故帆腿上。 “别乱动。” 江故帆说了他好几回，但小麻雀实在无聊待不住，心痒痒的，还是翻来覆去。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后江故帆终于忍不住了，翻身将小麻雀锁紧怀里，双手勒住他的腰和胳膊，厉声说：“再乱动哥哥生气了！” 小麻雀立刻老实了，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任由江故帆收紧手臂后背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 “听话，别乱动。”江故帆放轻了语气，自从和姚倩分手后的四年他就一直处于禁欲状态，小麻雀要老这样动来动去的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 “睡不着就看会儿电视。”江故帆抽手把床头柜上的平板拿给他，让他自己找电视看，他也能缓解缓解。 电视的声音响起江故帆的压抑也缓解了很多，松开小麻雀平躺着身子，眼睛盯着天花板，想着还是早点把小麻雀带回去吧，有江女士在他也能脱身修养一下。 小麻雀还是只看了两集就睡了，清早江故帆又像昨天那样醒过来，把小麻雀叫醒，捏着他的下巴。 “是不是故意的？” 小麻雀连连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就在梦到江故帆亲他，碰他就这样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非要让哥哥看得着吃不着憋坏了才开心。” 江故帆一股脑的说，小麻雀也听不明白啊，犹豫的要自己动手，但到最后还是可怜兮兮的向江故帆求助。 江故帆是彻底认栽了，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就跟小麻雀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江故帆气他一丁点儿自制力和行动力都没有，小麻雀委屈的看着江故帆不想他生气。 小麻雀抱着被子坐床上，江故帆就站在床边，额前的碎发海抵着水珠，才短短几天他都洗了多少个凉水澡了，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麻雀扭捏的抓着被子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从江故帆捏他腰开始每天晚上都会梦见江故帆，梦见江故帆抱他亲他，捏他腰上，摸他背，还有帮他解决痛苦。然后他就这样了，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啊。 “想揍你！”江故帆说，只管撩火不管灭火，实在太气人了。 小麻雀一听就把两只手抱脑袋上了，低着头不敢看江故帆，就怕江故帆真的打他。 “抬头把手拿开。”江故帆用命令的口气说，小麻雀也只能乖乖听话，他意识到江故帆是真的生气了。 江故帆两只手捏住小麻雀两边脸颊，往外扯往中间挤，挤出一个金鱼嘴松开又往外扯。 小麻雀不觉得疼，眼睛瞅着江故帆慢慢露出笑意，江故帆没打他，不会疼了。 “就知道笑。”江故帆说他，把脸颊上的肉挤到中间，厉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出事！” 小麻雀哪里知道，眼睛对着江故帆笑。 “就算是哥哥也会做伤害你的事，明不明白？！” 小麻雀摇头不明白，在小麻雀心里江故帆是最最好的，不会打他欺负他，就算欺负他他也愿意被欺负，只要是江故帆不管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诱导哥哥犯罪吗？” 小麻雀摇脑袋，他什么时候诱导江故帆了？ “分床睡吧。”江故帆说，再这样下去的话他非疯了不可。 “不要！”小麻雀脱口而出，着急的向江故帆扑过来用力抱住，他不要一个人睡。 “小麻雀，你长大了。”江故帆说，一个有生理反应的人他已经不能再把他当小孩儿看待了。 小麻雀抬起头看着江故帆，长大了就要分开？如果是哪样小麻雀宁可一辈子都长不大，“不长大，小麻雀不长。” “你非要哥哥跟你说明白吗？”江故帆叹气，自私心啊~又开始作妖了。 小麻雀点头，他想明白，为什么不可以跟江故帆一起睡，为什么长大了就一定要分开？ “还记得昨天哥哥你看你的视频吗？” 小麻雀点头，他当然记得，江故帆就像视频里那样亲他。 “是男人和女人一起对吗？” 小麻雀还是点头，因为那就是和女朋友一起做的事啊，做完了就会有小孩儿出来了。 “男和男也可以。”江故帆看着小麻雀，果然露出了十分不理解的表情。 小麻雀歪了歪脑袋，他知道男的和女的该怎么做，毕竟从头看到尾了，可是男的和男的应该怎么做？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江故帆捏他脸，还真是软萌好摸啊，“你只要知道能做就行。” 小麻雀只好点头继续看着江故帆，还是不太明白这跟他们分不分开睡有什么关系？ “哥哥想和你做。” 小麻雀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晕晃晃的看着江故帆，江故帆说想和他做？像视频里的人一样吗？光光的抱在一起？ 小麻雀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就红透了脸，不敢去看江故帆，只是不安的攥着他的衣服。江故帆托着他的下巴往上抬，看到他红透了的脸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差点又上来了。 “但是哥哥不能和你做。”江故帆让小麻雀和他对视，只有这样小麻雀才能把他的话听进去。 “为什么？”小麻雀问，江故帆说想，又说不能，为什么？好奇怪呐！ “哥哥怕你后悔。”江故帆把他圈在怀里，“两厢情愿的事不能由哥哥单方面决定，哥哥不知道你怎么想，不知道你长大了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只喜欢哥哥。”小麻雀嘟着嘴说，他才不会喜欢别人。 “是是是！小麻雀最喜欢的是哥哥。”江故帆顺着他的话说，“以前哥哥也很喜欢一个女孩儿，像喜欢小麻雀一样喜欢。” 小麻雀不高兴的看着他，只想到了‘女朋友’这三个字，哥哥有女朋友...... “我们不在一起了，但是哥哥以前真的很喜欢她。” 仅管江故帆如此解释小麻雀还是很不高兴，一直想着‘女朋友’‘女朋友’，会把哥哥抢走的‘女朋友’！ “喜欢是会变改变的，更何况小麻雀还小，不知道哥哥的喜欢跟小麻雀的喜欢有什么区别。所以哥哥只能等，等到小麻雀明白哥哥的喜欢，回应哥哥，在此之前我们分开睡。” “不想分开。”小麻雀使劲摇头，他想抱着江故帆睡，他想梦里是他醒来还是他，他不想一个人睁开眼只有漆黑黑的一片，什么也抓不到。 “只是分开睡，哥哥还是在这里，不走。”江故帆安慰他，再同睡下去真的会出事。 “不要！”小麻雀喊了一声，然后就是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可怜又倔强。 “那小麻雀没有哥哥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不睡觉吗？”江故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小麻雀沟通才好了，他说了很多，可小麻雀听明白的只有那一句。 小麻雀哭着点头，曲着腿把脸沉到膝盖上，固执的喊着，“不睡！不睡！” “小麻雀！看着哥哥！”江故帆按着他的肩膀，他想小麻雀一个人最多只是不习惯几天，没什么问题，可他没想到小麻雀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告诉哥哥是不是因为怕黑才不敢一个人睡？” 小麻雀别扭的摇头，哭着说，“噩梦！醒！看不见！大箱子！” 江故帆抿着嘴不说话，小麻雀伸手抱着他的胳膊，“抱着哥哥，梦里都是哥哥，不害怕。不分开，小麻雀不长大，只喜欢哥哥，亲！哥哥不抢走！” 小麻雀的嘴唇贴了过来覆在他的唇上，江故帆并没有深入，只是在想，如果小麻雀是正常的孩子，那些话应该算是最真诚的告白吧？可小麻雀他不是，他极度缺乏安全感，像吸毒者依赖毒品一样依赖着江故帆，这种依赖能够延伸为爱情吗？ 小麻雀在江故帆唇上贴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退开张了张嘴，“哥哥，亲！” “后悔吗？”江故帆问他。 “不悔！”小麻雀说。 “记住你说的话，不后悔！不管小麻雀以后喜不喜欢哥哥，哥哥都认定了小麻雀。哥哥是个很自私的人，就算后悔哥哥也会绑着你，把你关在笼子里一辈子不放手。” 小麻雀还没来得及说不进笼子呢嘴巴就给堵住了，呼吸被掠夺，小麻雀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喜欢....... 第五十八章 小麻雀躺在床上偷笑不肯起，江故帆在一边点了根烟和梁琛电话，梁琛说现在出发中午就能到，让他把梁叔接过来吃饭。江故帆应了，把手里的烟抽完了才起身给小麻雀拉起来，去洗漱。 今天还早，江故帆也没煮早餐就直接带着小麻雀去了镇上，买菜买酒，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堆然后堵到了梁叔家门口。 “今天这么早呢？”梁叔刚下楼就看见了江故帆的车，小麻雀也在里面。 “今儿起得早。”江故帆说，等梁叔上了车立刻启动车子走了。 “是挺早的，天儿刚亮就起了吧。” “五点就起了，天亮了才出门。”江故帆打着方向盘说，“我买了点菜，五花肉排骨莲藕还有一些经常做的那几个，你看看还差点什么。” “够了，就三人吃不了那么多。”梁叔说，看样子并不知道梁琛今天回来，江故帆就没说破。 把买的菜都放在冰箱里面扛着小麻雀就上了楼，梁叔跟在后面，看着小麻雀趴在江故帆肩上，笑的特别开心。 “他这样不难受啊？”梁叔问，压着肚子脑袋朝下看着就不好受。 “他觉得好玩。”江故帆给小麻雀摔在沙发上，“梁叔坐，我去洗点水果上来。” “不用这么麻烦。” “洗几个果子能有什么麻烦的。”江故帆下楼洗了一串两串葡萄和几个苹果，还有几个黄灿灿的橙子。 江故帆把水果放茶几上，从房间里给小麻雀的耳机拿出来扣他头上，连上蓝牙让他听点小音乐，又在纸上写：有什么事写给哥哥 小麻雀点头，抱着平板窝在沙发上，江故帆拿了遥控器过来给梁叔，“今天能随便看了，他听不着。” “又给他买新鲜玩意儿了？”梁叔笑着找了个谍战片看，比之前看的家庭剧偶像剧好多了。 “那几个小孩儿给他买的，还有那个表。” “林家那几个？” “对，就林小北他们。” “那几个小孩儿对小麻雀还不错，经常满山找他玩，给他带吃的。不过也不像粘你这样，就离得老远，吃的也是放这儿走开了才去拿。” “那他平时都干嘛？满山跑？”江故帆问，医生说他不能长时间走动。 “白天睡觉晚上溜达，捡点废品，然后存够一袋拖着去买。”梁叔开了剥着橙子，“那天你来的时候看见了吧，就拐弯那儿拖着大麻袋。” “看见了。”江故帆说，剥了一个葡萄还没怎么着呢就被小麻雀张嘴咬嘴里去了，一丁点儿也不客气。“他晚上出来溜达？能看得见？” “天气好晚上有月亮，就跟白天一样。遇到天气不好下雨的就点一堆火，烧一晚上。” 江故帆听完苦笑了一下，他要早知道是这样就不会说分开睡把小麻雀弄哭了。 小麻雀带着耳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就看微信群，跟林小北他们聊天，然后张嘴吃江故帆剥出来葡萄。江故帆剥了半串，小麻雀就吃了半串，吃得一嘴甜就去倒了一杯热水喝，不肯再吃了，江故帆就给另外半串剥进了自己肚子里。 梁叔一边看电视一边跟江故帆闲聊，中途还聊到了周军，就说了几句，梁叔没细说，江故帆也没问。到了十点梁叔就去楼下开始煲汤了，江故帆抽空给梁琛打了个电话，问人到哪儿了，能不能赶得上午饭。今天不是什么假期，所以路上不堵，差不多能到，让江故帆给争取点时间。江故帆至少下楼又把刚煲上汤的梁叔请了上来，一直到十一点半又才下去炒菜，四菜一汤江故帆又让梁叔多做了一个炒蛋，成了五菜一汤，加上一盘江故帆买的凉菜摆了满满一桌。 “梁叔开瓶酒吧，我下去拿碗。”江故帆说着就下去了，洗了五个碗四双筷子，又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才老远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开过来了。 “再不来饭都该冷了。”江故帆说，梁琛一笑从车上下来，在后座拎出来两瓶红酒。 “老大给你带的。” “还算有点良心，赶紧上去，他们该以为人跑了。” 一上楼梁叔就想问了，怎么拿个碗还这么久，刚一转头就看见跟在江故帆后面的梁琛，卡到喉咙里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爸！”梁琛喊了一声，手里提了两瓶老白干，一看包装就知道贵。 “你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又买酒！哟都跟你说了咱这儿酒厂的不比外面的差，还花冤枉钱。”梁叔一口气说了一堆，语言上的责怪可面上都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偶尔来个惊喜没那么无聊。”梁琛把酒放下，“吃饭吧，他都等急了。” 梁叔看了一眼小麻雀，小家伙盯着桌上的鸡蛋半天，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诶！吃饭吃饭！”梁叔笑着说，自家儿子突然回来他是真高兴啊。 江故帆这会儿已经把饭都盛好了，给小麻雀头上的耳机摘掉，小麻雀一下就抬起头了，看着江故帆。 “梁琛，梁叔叔的儿子，哥哥的朋友。”江故帆指着梁琛对小麻雀说，小麻雀看了看梁琛，又看梁叔，有点像，但又不是很像。 “要打招呼。”江故帆又说，小麻雀赶紧勾了一下嘴角，对着梁琛笑了一笑。 “小麻雀好。”梁琛笑着说，很难想象那个成天花着脸到处跑的小哑巴洗干净了会这么漂亮。 小麻雀回笑了一下，很快拿起江故帆给他盛好的汤一边吹一边喝，喝了小半碗之后就开始盯着江故帆。江故帆知道小麻雀想干嘛，于是给他夹了炒蛋跟红烧肉。 “不用怕他，以后会经常见到。”江故帆说，小麻雀见到陌生人就会紧张，要好几天才能放的开。 小麻雀点头，低头把炒鸡蛋吃完了才吃红烧肉，扒掉半碗饭之后又开始盯江故帆。这次江故帆给他夹了很多青菜，小麻雀不怎么喜欢但还是乖乖吃完了，去喝汤，啃排骨。 梁琛喝了半杯白酒已经上脸了，红的不行，完全不及江故帆的酒量。梁叔见到儿子回来高兴，拉着江故帆喝了整整两杯白酒，又喝了几杯红酒才算完，醉的不行让梁琛扶去偏房睡了。 “不行！梁叔太能喝了。”江故帆靠在沙发上，那两杯白酒份量太足，后面又喝了红酒，江故帆也晕。 “你比他能喝，没倒头就睡。” 梁琛收拾桌子，小麻雀去倒了一杯热水给江故帆，江故帆跟梁叔喝过好几回，喝完酒躺沙发上都会喝点水，小麻雀记得。 “谢谢小麻雀。”江故帆喝了一口，把嘴里沉淀的酒味咽了下去，“梁叔今儿高兴，容易醉。” “你俩是不是有事没事就这么喝？”梁琛笑问，他可知道自家老爸什么德行，不喝酒不吃饭，一吃饭准喝酒，还特别喜欢坐陪。 “喝一点，没今天这么多。”江故帆说，平时最多都只有一杯白酒。 “我这酒量赶不上，尽兴不了。” “差不多就得了，喝酒还伤身呢。”江故帆把手搭在眼睛上，有点昏沉。 “劝也没用，给买红酒吧他又不爱喝。” “老人家的口味，跟江老头一样。” “是啊，改不了。”梁琛声音有点底，年纪大越喝酒越伤身体，他担心也劝不住。“帆哥也去睡吧，好受点。” “有这想法。”江故帆撑起头把胳膊压在小麻雀的肩上，“哥哥喝晕了，睡觉去。” 小麻雀点头，抱着他的腰身一块儿进了屋里，梁琛透过门看见小麻雀给江故帆外套拽下来，把自个儿的外套一脱也跟着爬进去了。 江故帆晕晃晃的抬了一下眼，然后胳一伸就把小麻雀搂紧怀里，还呓语一句，“别乱动。” 小麻雀没乱动，就贴着江故帆闭上眼跟着一起睡了。 梁琛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心里突然冒出来一种感觉，他喜欢的那个帆哥好像被另外一个男人掰弯了！ 失策啊！ 梁琛笑的无奈，现在也才彻底明白他和江故帆是根本不可能的，早该放下了！ 江故帆又睡到了夜里，等到梁琛来敲门才醒，起身推了推被窝里的小麻雀，小麻雀有点不乐意，揉眼打呵欠一头短发睡得乱糟糟的，坐在床上不肯下地。 “还想睡呢？”江故帆碰了碰他的额头，小麻雀抬起脸一下就扎他怀里了，“吃完饭再睡，一会儿没得吃了。” 小麻雀吸了吸鼻子，闻到了香味，侧过脸往门那边看，就看见梁琛一脸笑意的立在那儿。两人对视了几秒，小麻雀就把脸侧回来，在江故帆肚子上蹭了好几下才从床上下来。 盘着腿坐在茶几面前，盯着碗里的汤排骨，小麻雀又打了一个哈欠，低头呲溜了一口汤才开始动筷子。晚上三个人已经不打算喝酒了，就吃个饭说道几句，小麻雀竖起耳朵听，就只听到了江故帆的声音，说明天下午就带他回去。 小麻雀不开心，他记得江故帆说过，他回去了就要上班，很忙很忙，不能一直跟他待在一块儿。 “不多待几天？”梁叔还挺舍不得，多个人吃饭也热闹，他啊一个人太冷清了。 “不待了，家里人都想看看小麻雀，而且他现在老说话，我怕他嗓子受不了。” “他能说话？”梁琛问？不是哑巴吗？怎么还能说话？ “能说，就干干的扯着嗓子喊，费劲，估计也疼。”江故帆又给他加了点汤，小麻雀捏了一下喉咙，说话是会很疼，所以他才一直不说话的，江故帆也不让他说。 “那你不早点带他回去？还能去公司帮点忙。”梁琛笑了一声，江故帆走的这段时间可把他忙飞了。 “我要那时候回去他能有时间带他去看？”江故帆挑眉，肯定会被江西辞拉去做苦力，通宵达旦的，“再说，带回去治他肯定要哭。” “你要现在把他带出去说是小哑巴估计没几个人信。”梁琛很同意江故帆的话，别说是带去看医生了，就是见个高大点的人也能吓哭了，“他以前见我还哭呢。” “什么时候啊？”江故帆问。 “在镇上碰到过两回，他跟他奶奶去买废品，对面不就是修车的吗？我要离他近点就掉眼泪。” “胆太小。”江故帆也觉得，小麻雀一旦离开他就会变得很敏感，会害怕的缩起来。 “总能好的。”梁叔说，小麻雀能从见人就跑就哭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总有一天他会和正常人一样。 “慢慢来吧，也着急。”江故帆说，他有能力养活小麻雀，所以不管他好不好都没所谓，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小麻雀能早点明白喜欢到底是什么，能给他一个回应。 吃过饭梁琛就送梁叔回镇上休息了，江故帆还以为梁琛会在镇上陪梁叔，结果九点就回来了。他和小麻雀在看电影，爱情片，小麻雀看的懵懵懂懂却还是很来劲，江故帆就不行了，看的没劲。 “你两可真有闲心。”梁琛一看就乐了，还真没觉得江故帆是个会看爱情电影的人。 “我还以为你得陪梁叔。”江故帆说，挪了挪位给梁琛移了一半边的沙发。 “得待大半个月呢，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梁琛先给自己到了一大杯水，才往上沙发上坐。小麻雀就在江故帆的另一边，挨得很近，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卡擦卡擦的吃着。 “大长假啊，是不是很爽？”江故帆笑了一下，小麻雀这边就把脑袋靠了过来，把包装袋举高，告诉江故帆说没有了，但还想吃。 “不能吃那么多零食，丢了坐好看电视，看完睡觉。”江故帆说，小麻雀就乖乖起身把包装袋丢进了垃圾桶里，不过没肯好好坐着，非要靠在他身上才算完。 “还凑合，没想好干点什么。”梁琛看了江故帆一眼，顺势把小麻雀搂了过来。 第五十九章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块儿的？”梁琛问，他问到了空气中的酸臭味。 “你觉得怎么算在一块儿？”江故帆反问，“他能知道喜欢跟爱情的区别？” “言下之意是帆哥单方面的恋爱？挺苦啊！” “没辙啊，他要能长点心我可就好受多了。”江故帆是很苦恼，精神上和□□上都是，“给想个招。” “我能想什么招？” “能让人暂时停止生理反应的招。”江故帆捏了一下小麻雀的脸，要再来几回他是真的要疯。 梁琛一下就愣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江故帆，这还是他认识的帆哥吗？ “不是我！他！跟吃药了一样，天天早上来一回。”江故帆一想到这事就头疼，有反应就有反应吧，还非让他动手。 “你对做什么了？” “我能对他做什么？”江故帆看了梁琛一样，“我有那么饥渴？” “没有认知就没有反应。” “看片。” “男女版的还是？” “男女的。”江故帆郁闷了一下，他是不是也该补一下男男版的？ “估计印象深老梦见，你给他看点别的刺激一下。”梁琛忍着笑，“真没做点别的？” “接吻，要给你表演一下吗？” “算了吧，这刺激我可受不了！”梁琛拒绝，喝了口水，“还挺羡慕小麻雀的。” “羡慕什么？” “有帆哥的爱。” “要不你装个可爱，我试试能不能分点爱给你？”江故帆说笑，也成功的把梁琛逗笑了。 “我还是做个三十岁的大叔吧。” 电影结束后小麻雀去洗澡了，江故帆找了半天的‘刺激’，结果和梁琛共同选了一个比较轻口味的鬼片。小麻雀洗完澡出来江故帆就开始放，心里又惦记着小麻雀会不会怕的做噩梦，会哭，所以全程都抱着小麻雀。 其实鬼片不吓人，就音乐比较刺激，小麻雀一听突然出现的声音就一哆嗦，看到一半说什么也不肯再不看了，捂着耳朵埋头在江故帆颈窝里拼命摇头。 “好了好了，不看了！”江故帆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梁琛也顺势关了电视机，指了指洗手间，这会儿江故帆抽不开身，他就先去洗漱了。 江故帆把小麻雀抱回了房间，给他放在床上的时候小麻雀也不肯松手，看来是真怕了。 “小麻雀不怕，哥哥在这儿呢！”江故帆拍着他的背哄他，小麻雀还是抱着他的腰没撒手，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舒服。 江故帆只好拿了手机出来点开音乐，挑了一个比较平和的调子放着，心理医生也说音乐有助他平复心情。听了有十来分钟小麻雀才好点，抬起头来委屈巴巴的看着江故帆。 “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给你看那个。”江故帆叹气，只希望这个方法能行得通吧。 办法是凑效了，小麻雀没有在第二天早上出现生理反应，但是江故帆任然不觉得轻松。因为小麻雀一整晚都在做噩梦，没个几分钟就惊醒了，让江故帆心疼的不行。所以江故帆一宿没怎么合眼，只要感觉到怀里人有些不对就会出声，告诉小麻雀他在这里。小麻雀也会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再一次入睡，如此来回折腾了半宿，到凌晨江故帆才眯了一个小时。 两个人顶着黑眼圈坐在沙发上，梁琛把早餐面端过来的时候还在回神，梁琛不厚道的笑了，“办法奏效了？” “是有效！不过还是算了，不想再有下一回。”江故帆端起碗挑了一筷子面条，关键是小麻雀心里害怕。 “能忍得了？” “不然能怎么着？难不成硬上等他长大了再后悔？记恨我一辈子？”江故帆可不想被小麻雀记恨讨厌。 “就算他不是GAY也不会恨你。” “那我也做不到现在就对他下手，我要的是喜欢，不是感恩。”江故帆说，把另一碗面端给小麻雀，小麻雀还困着呢，捧着碗没动筷子，江故帆也没强求。 “那只能希望他能早点明白，帆哥也能早日脱离欲的苦海。” “借你吉言。”江故帆吃了几口面又说，“下午要不要一块儿去县城转转？” “不直接回市里？” “县城那边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顺便看一下酒吧怎么样了。” “去看看，刚好跟李越涛谈谈合同的事。”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吃过饭江故帆给小麻雀带上耳机让他听音乐画画，自己去收拾行李，别的没有就衣服多，光羽绒服都有好几件，估计得把后座也装满了。 “你和小麻雀的衣服留两套在这儿吧，什么时候过来还能凑合着穿。” “也是！圣诞可能还得过来一趟。”江故帆又把行李箱的衣服都拿了出来，只装了他和小麻雀的那几件衣服同款，其他的都留下了懒得带走。 “你还真是，明知道就待不了几天还给他买那么多。”梁琛看这衣柜里那一大摞衣服，得找个地方收起来。 “看他穿的好看就没想那么多。”江故帆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这是一早就被他吸引了吧。”梁琛打趣的说。 “要说也还挺奇怪的，之前吧跟他在一块儿也没觉得什么。” “那怎么突然就开窍？” “生日那天让新子闹的，回来就给我亲了一口。” “然后你就有反应了？自制力不怎么样啊！” “我在他面前就压根没有。”江故帆叹气，“那天晚上揍完周军回来之后看见他我就知道自己玩完了，只要碰他，亲他都得出事，往深了想就更不行了。” “帆哥你怎么熬过来的？”梁琛大笑，距离生日已经有两天了吧。 “还能怎么熬？” “帆哥，不是我说你，闲的没事给他看什么片？把自己给套进去了。”梁琛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没事我能给他看那个？” “那你干嘛给他看？” “让他知道什么是性行为。” “所以他就天天晨勃给你看？” “不是，看之前就那样。”就是因为小麻雀连续两次都那样江故帆差点忍不住，只好给他看片理解理解。 “你不是说因为看片？” “那不是看片？” “那他第一次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我摸他了。”江故帆想，那天晚上好像没别的事发生。 “那你得摸他哪儿了，这么刺激？” “就腰上和背上。” 江故帆的回答让梁琛大失所望，同情的拍了一下江故帆的肩膀说，“其实可以不用忍得那么辛苦。” “几个意思？” “正常人会被同性摸到□□？还只是腰！” “小麻雀是GAY？”江故帆有点惊讶，他有点拿不定小麻雀的取向。 “不！他是受！”毫无疑问小麻雀‘受’的属性太强了。 “得！别说了。”江故帆按了按眉心，越说越想越难受啊。 收拾完东西梁琛就去接梁叔了，顺便准备今天的午餐，江故帆就在沙发上陪小麻雀画画。 小麻雀画的是风景，就是阳台外面的风景，从近的大树到远处河对面的大山，一个点的房子，一条细线的山路，很有味道。 小麻雀戴着耳机仔细画着，一直到中午吃饭才画好，梁叔一个劲夸小麻雀画的好。 “这要大点挂客厅很有范儿啊。”梁琛也说，没想到小麻雀还有这项技能，完全可以当饭吃了。 “看他什么时候有心情了画个大的吧。”江故帆把小麻雀的耳机摘了下来，揉他的耳朵低声说，“这副送给梁叔叔好吗？” 小麻雀点头，他本来就是听江故帆画给梁叔的。 “小麻雀真乖，先吃饭。”江故帆把画架搬到一边，拉着小麻雀一块儿坐到了茶几前面。 今天的午餐是梁琛准备的，江故帆还是第一次吃到，味儿不错，有点大厨的感觉。 “手艺还不错啊！”江故帆感概，还以为是梁叔随口胡说的。 “那就多吃点，机不可失！”梁琛很少下厨，平时都一个人根本吃不了多少。 “是得多吃点，来，小麻雀吃个鸡腿。”江故帆给他夹了一个在汤碗里，这鸡汤煲的清淡，微甜，小麻雀已经喝了一碗了，这是第二碗。 小麻雀拿着鸡腿吹了两下就开咬，等把肉吃完骨头放下还意犹未尽的唆了一下手指头，看的江故帆都有点嫌弃他了。 “帆哥，你是不是不给他饭吃啊！”梁琛被逗乐了，一个鸡腿至于那样吗？ “比我还能吃。”江故帆用纸巾给他擦手上的油，丢人呐。 “光吃不长啊，也没见他长个，还是那么瘦。”梁叔给他夹了两块红烧肉，小麻雀看了一眼梁叔，又回头看江故帆。 “多吃点，长肉！”江故帆说，小麻雀瘦的厉害，养一个月了也没见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讲究。 小麻雀点头，对梁叔笑了一下埋头吃肉，他就喜欢吃肉跟炒蛋，特别喜欢。 “你给他买点维生素片，促进吸收。” “天天给他喝牛奶也没见有什么用，钙片营养品都有。”江故帆说，也吃了小半个月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那他就是能吃不胖的，多少人都羡慕不来。”梁琛说，能吃是福，不胖是命。 “胖不胖的就随便了，关键太矮。”江故帆说，一米五还不到一米六，往外一带十有八九能认成女孩儿。 “身高不能强求，还是顺其自然，没准明年开春就长了。” “开春？你以为笋啊，拔地而起！” “春天适合生长。” 两个人笑了半天，小麻雀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完全不知道两个人笑什么。 吃过饭江故帆把东西放上了车，画也收了下来，打算去县城装裱好了再让梁琛带回来。 梁琛说带梁叔一块儿，梁叔不肯，说今儿邻居嫁闺女得去帮忙，梁琛也就不强求了，开车把梁叔送回镇上。 江故帆和小麻雀在车上没下来，就看见老远有人叫梁琛，然后给父子俩拦下楼下说了半天。 小麻雀有点不高兴，一直耷拉着耳朵不说话，江故帆碰了一下他，“怎么不高兴了？” 小麻雀抬起头看他，有点小委屈，往江故帆身上靠。 “你写个哥哥，这样哥哥不明白。” 小麻雀把纸笔拿出来，写：哥哥上班不想分开 “还记着呢！”江故帆心疼的捏了一下他的脸，“哥哥尽量多陪小麻雀。” 小麻雀仰头和他对视，疑惑的写：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块儿不腻？” 小麻雀摇头，他就喜欢跟江故帆一起。 “那也不能老在一块儿，哥哥还是要上班的。”江故帆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别不高兴，哥哥喜欢看小麻雀笑。” 小麻雀抬脸对江故帆笑了一下，心情还是有点失落，江故帆抱了一下他，“听话，哥哥不会让小麻雀一个人的。” 小麻雀点头，埋头在江故帆胸口好半天才起，抬起头还在江故帆嘴上亲了一下。 “非礼勿视！”梁琛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还有人呢，也不怕被看见。” 江故帆笑着把小麻雀推回副驾驶上，对车窗外面的梁琛说，“聊完了？” “聊完了，走吧。”梁琛说，直接拉开后车门坐下。 “不开你自己的车？” “借走了。”梁琛说，刚刚那人就是来借车的。 “行吧，走着。”江故帆启动车子，得先去一趟学校把江女士交代的东西送过去，好像还不止那一条丝巾。 第六十章 江故帆先把画送去装裱，然后才去小丽他们在的学校，发微信让小丽出来拿东西，小丽一见江故帆激动的跟什么似的，一路小跑着过来，先跟小麻雀打了声招呼就可怜兮兮的向江故帆求助。 “帆哥救命！” “干嘛了！”江故帆被小丽弄得莫名其妙的，救命？救什么命？ “新哥发病了，从那天送我们回学校就一个劲让人送东西，不是同城服务就是快递，我都要疯了。”小丽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心里烦的很。 “他送你东西你还不高兴？” “可他送的都是化妆品护肤品啊，我哪儿用得上那些东西，也不敢用，太贵了！”小丽皱眉说，全是名牌，她都不敢拆。 “化妆品不用就算了，护肤品用得上。”江故帆推了推小麻雀，小麻雀才把袋子递给她，“江女士让带的，蓝色盒子里是丝巾，给你的，其他的你拿给胖子他们分吧。” 小丽一眼就看到了盒子上面印的logo标志，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但直觉告诉她这玩意儿肯定不便宜。 “帆哥，我能不要吗？”小丽问，搁她身上浪费啊。 “你问他。”江故帆搂着小麻雀的肩膀，小丽还没问呢小麻雀就使劲摇头，还把袋子往她身上推了推。 “帆哥，你看我带丝巾像样吗？” “就保个暖，江女士颜色买差了，橘色看成蓝色，好看还是好看，不过江老头说江女士不合适橘色，就一直放着了，你要不收放回去还是在家吃灰。” “那怎么不早点送人啊。”小丽问，还一直放家里。 “我们那一窝清一色爷们，送谁去？” “一个女孩儿都没有啊？” “有一个，出国玩去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江故帆说的就是英子，两年前出国的到现在没回来，就偶尔寄点礼物打个电话。 “这样啊，那就谢谢帆哥和小麻雀了。” “不用那么客气，一般人也不送。”江故帆又说，“新子那边我会去说，他就是一时新鲜，过几天就消停了。” “嗯。”小丽点头，“帆哥是不是要带小麻雀回去了？” “圣诞还会过来。” “圣诞我们也不放假啊。”小丽说，圣诞好像星期一呢。 “提前两天，看你们放假。” “好，那我先回去上课了，小麻雀再见。”小丽冲他挥了挥手，小麻雀也抬手挥了两下！ 小丽刚走出去两步又倒回来了，从衣兜里拿出来一根棒棒糖给小麻雀，小麻雀接了过来对小丽笑，一点也没推辞。 “帆哥可一定要带小麻雀再回来玩。” “一定的。” 小丽进了校门江故帆才拉着小麻雀回车上，小麻雀已经把棒棒糖塞嘴里了，橘子味的，甜！ “这会儿去哪儿？”梁琛在后面问。 “先去拳馆。”江故帆启动车子，“跟人约架了。” “你不都从良了吗？还整这出。” “架不住有人作死。” “跟谁约的？还上拳馆？” “车厘子，文明单挑，点名了，不接不好说。”江故帆按夏霖发的定位过去，虽然改行转正了但他江故帆还是老大，没办法。 “那你带小麻雀去？” “带他去看看，让他知道我是什么人。”江故帆说的轻松可心理也没普，小麻雀胆子小，从小被人欺负惯了，老挨打，江故帆呢恰恰是打人的那个。 江故帆没直接开到拳馆，先停在附近买了一包一次性口罩，然后又去了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跟一杯咖啡。咖啡给了梁琛，他跟小麻雀一人一杯奶茶，喝的还挺惬意，等到了拳馆门口江故帆就把口罩戴上了，让小麻雀围上围巾，遮住半张脸。 “你要来一个吗？”江故帆把口罩给梁琛，问他要不要带一个。 “我带它干嘛。”梁琛可不习惯。 “装逼。”江故帆笑说，打开车门下去就有一帮人围了上来，齐声喊了一声‘帆哥’，架势挺大的。 “我说你们怎么来那么多人！”江故帆的人基本都在市里，就上次酒吧来了几个，这会儿得有二十几号人了。 “给帆哥壮声势啊！”项和嘿嘿声笑，还偏头对车里的小麻雀挥手打招呼，江故帆过生日吃饭他也在。 小麻雀看了他一眼，压根不记得项和，就把车门一开拿着奶茶猫到了江故帆身后，因为对面人太多了。 “还用你们壮声势？”江故帆没好气的说，估摸都是太闲了，想干架吧。 “这不是还想一睹帆哥风采，顺便看看未来小嫂子嘛！”项和搓了搓手，何志新发的朋友圈他们都看见了，都想见见小麻雀就一股脑的来了。 “把‘未来’两字去了。”江故帆平静的说完拉着小麻雀进了拳馆，留下一干人等在风中凌乱，还真就弯了？搞到手了？ 梁琛等江故帆进去了才从车上下来，还没走两步呢就被项和撘住了肩膀，很自来熟的说道，“你是梁琛吧，让帆哥挖来的大经理。” 梁琛看了项和一眼，只说了一句是就把项和的爪子拿开了。 “帆哥住你那儿对吧？他跟小嫂子有没有？！”项和对他挤眉弄眼的，上次打赌他也参与了，然而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大家伙都吵开了也不敢当面问江故帆。 “我还能趴门上？”梁琛给了他一个白眼，真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江故帆小弟，一个个无法无天的。 “哪儿还用趴门上啊？就帆哥那身板，只要在一栋房子里都能听见，要不然姚倩第一回 也不至于下不来床啊！”项和哈哈大笑，其他人就没笑得那么肆无忌惮，还防着江故帆突然杀回来呢。 “你跟帆哥多久了？知道这么清楚？”梁琛问，姚倩都是四年前的事了吧。 “不到三年，帆哥的战绩新哥回回喝醉了都得跟我们掰扯一回。”项和也是听何志新说的。 何志新梁琛知道，经常从江故帆嘴里听到，但没见过真人，梁琛也不搭理他们，直接进了拳馆。 江故帆搂着小麻雀去了休息区，夏霖已经在哪儿等了，对面还车厘子的人，十多个，就连独眼也来了。 “帆哥。”夏霖一见江故帆就起身迎了上来。 “坐。”江故帆把小麻雀按在了沙发上，坐在夏霖旁边，“跟你三哥一块儿，不能乱跑。” 小麻雀抓住江故帆的手，只露出来的半张脸瞧着江故帆，好像在问他要去哪儿。 “哥哥一会儿在那儿，你能看见哥哥。”江故帆指了指中间的擂台，“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别害怕，更不能哭叫。” 小麻雀点头，有点怀疑他会看到什么。 “帆哥！我跟他不对付！”夏霖说道，他根本没办法和小麻雀相处。 “你看着他就行，别让他乱跑。”江故帆也不指望夏霖能照顾小麻雀。 “帆哥我……” “我跟小麻雀玩！”安楠突然冒了出来，小麻雀见到他还挺高兴，拍了拍沙发示意让他坐。 “你怎么在这儿！”江故帆没想到安楠会突然冒出来。 “我收到约架风就来凑热闹呗！”安楠嬉皮笑脸的说，往小麻雀身边一座，“放心吧，有我看着小麻雀没问题。” “看着他俩！”江故帆已经不太想搭理安楠了，让夏霖多费点心吧。 江故帆没换衣服，就把外套鞋一脱戴上小弟送来的拳套，连口罩都没摘。车厘子那边早准备好了，外袍一脱全副武装的上来，看着挺像样。 车厘子江故帆是第一次见到，三十来岁，光着膀子看上去比穿衣服的江故帆强壮一圈。 “装模作样！”车厘子很不客气的说，还戴口罩。 江故帆没说话，默默的摘下手套朝车厘子竖了个中指，车厘子的火气一下子就给点起来了，一个挥拳过来！ 这一拳吓得小麻雀蹭的一下站起来，还没开始叫呢就看见江故帆偏头躲开，拳套也重新套在手上了。 “他打不过帆哥。”夏霖说，一眼就能看出小麻雀对江故帆的担忧。 小麻雀看不出来啊，就看到那个人要打江故帆，他不乐意，想要过去。 “你去你哥哥该生气了！”安楠一针见血，小麻雀立刻不动了，他怕江故帆生他气不理他。 但是害怕并没有停止，小麻雀紧张的抠着沙发，没看到车厘子挥拳他的心脏都是猛地一跳，见到江故帆躲开或是挡下才会暂缓，然后又跳起来，小麻雀硬是把自己给急哭了。 “我的天，你哭什么！”安楠看着小麻雀眼泪滚滚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打架的一点事没有，看打架的倒是哭了。 小麻雀吸鼻子，抬手胡乱的擦着眼泪，江故帆说了不许哭，他不哭！ 江故帆在台上全心投入到对战中，并没有注意到台下的小麻雀，抬手挡，闪身躲，江故帆在台上的两分钟里都没有主动出手，反观车厘子连连出拳步步紧逼。 梁琛不太懂打拳，但江故帆的名号在市里响亮的很，都知道他能打，但具体有多能打谁也不知道，也有谣传江故帆只是仗势欺人，实力并不怎么样。梁琛相信江故帆的实力，但他不太明白江故帆为什么不选择主动出击。 “帆哥跟他闹着玩呢。”项和跟一帮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跟车厘子那边的小弟完全不一样，不喊口号不助威的，都跟一群二大爷似的聊天的聊天吃瓜子的吃瓜子。 “他们实力相差多少？”梁琛问。 “车厘子练的是肌肉，看着很牛掰，其实就那样，帆哥认真的话一分钟就能给他整骨折。”项和解释，“我就跟帆哥打过一回，自认为还算能打，结果疼了两礼拜。能跟帆哥教上手的只有刀哥。” 梁琛顺着项和指的方向看到了夏霖，和小麻雀一起在休息区那儿，跟项和他们几个一样，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 拳赛一回合三分钟，但他们这也不算正规比赛，所以就是看谁先被打趴下，江故帆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过了三分钟，神色一变突然出拳！ 拳头一出车厘子的身形就偏了一下，项和一群人提声高喊，语言粗暴：“干他！” 江故帆最大的优势就是出拳快，拳头重，就算抬手挡也卸不了多少力道，而且从不给人回转的余地，在第一拳出击之后就是接连不断的拳击和脚踢，让车厘子防不胜防限于被动的挨打状态，半分钟的功夫脸上身上都出现了明显的淤青。最后一拳落在了车厘子耳侧，一拳头下去车厘子失去了重心，耳边嗡鸣，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紧接着砰的一声倒地抽了两下，硬是没起来。 “帆哥威武！” “帆哥干嘛不攻下盘，一看就不稳！”项和对台上的江故帆喊了一下，明显是放水嘛！ “就你话多！”江故帆摘下拳套，车厘子那边的人已经上来了，看着江故帆的眼神怒气冲冲，但又不敢下手，打不过啊！ “艹！一群傻逼看什么看！”项和里台子近，看到那些人就恨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台子上，那声音十分沉闷，“不服来战啊！” 项和一开口二十几个人直接给台子围上了，特别狂傲的叫阵。 “都滚滚滚！”江故帆随手把取下来拳套砸在项和身上，然后看着车厘子那群人十分平静的说，“这事就算过了，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江故帆直接从台上走了下来，运动了一下有点汗外套也没穿，就搭在胳膊上，项和他们几个临走还对车厘子那帮人留下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小麻雀看江故帆从台子上下来哪里还待得住，哒哒哒的跑了过来一头撞在江故帆身上。 “别抱，哥哥身上有汗。”江故帆把他推开，看到他微红的眼睛，伸手碰了碰的眼角，“哭什么，哥哥又没事。” 小麻雀摇头，固执的伸手抱紧江故帆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不肯放。 “听话先放开。”江故帆拍了拍他的后背，估计是吓着的吧。 小麻雀还是摇头，他不放开。 “哥哥要去洗洗。”江故帆叹气，早知道他怕成这样就不带他来了。 小麻雀抬起脑袋看了江故帆一眼，还很认真的在他身上嗅了嗅，这才松手退开半步，转而牵着江故帆。 “要跟哥哥一块儿去？”江故帆侧目看了他一眼，宽大的毛线围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就剩一双漂亮眼睛在外面，真是勾人。 小麻雀点头，把围巾往上拉了一下，给鼻梁都遮住了。 “恋爱中的帆哥果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某人摊手一脸感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跟他们几个掌庆祝一下吗？怎么就拉着小嫂子说走就走了。 “帆哥看不见咱们能听见。”项和一脸坏笑，在夏霖身边呆的久了也跟何志新一样无法无天的。 于是众人尾随至拳馆更衣室，趴在门口听墙角，面对这种行为夏霖和梁琛都只能无奈的摇头，安楠倒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依然坐在沙发上卡擦卡擦吃着薯片。 第六十一章 “要真闲就去给我拿身衣服，车钥匙在梁琛那儿。”江故帆拍了拍门，给趴在门上的几个人吓得一个激灵一哄而散，果然帆哥还是帆哥。 江故帆把外套放在凳子上，对小麻雀说，“哥哥去冲个澡很快出来，你在这儿等哥哥，一会儿有人敲门你要开门把哥哥衣服拿进来，知道吗？” 小麻雀点头，乖乖坐在凳子上，旁边就是江故帆的外套。江故帆拉着衣领就把上衣拽了下来露出结实的肌肉，小麻雀就呆呆看着，到江故帆进了小浴室里才把目光收回来，心脏咚咚声响。 没过一会儿小麻雀就听见了敲门声，起身去开门，项和把袋子递给他，往里面瞄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江故帆的踪迹，就扒拉着门看小麻雀。小麻雀也看着他，因为他拿到了衣服要关门，项和掰着门他关不上。 “小嫂子，帆哥跟你玩亲亲没有？”项和一脸坏笑的看着小麻雀，他们打的赌必须得有个结果啊。 小麻雀懵懂了半天才把项和传到他耳朵里的声音理顺，然后点头，用力推了了一下门，还是没有反应。 “那帆哥还有没有做别的？” 别的？别的什么？什么才是别的？小麻雀不明白，疑惑的看着项和半天，然后转身跑回去敲江故帆的门了，他不知道的可以问江故帆，江故帆会告诉他。 “靠！”项和果断关门，他还是先撤吧，走到了一半他又停住了，站在走廊那儿点了根烟，万一有人闯进更衣室可怎么搞！ “怎么了？”江故帆问，当然小麻雀是不会回答的，“哥哥马上就出来，你站旁边，闭眼。” 小麻雀听话的退开了一点，然后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也能感觉到江故帆在靠近。 “哥哥说睁眼才能睁开。” 小麻雀点头，完全没有违抗江故帆的话，一直闭着眼睛。江故帆穿好衣服在小麻雀眼角上刮了一下，“刚刚为什么哭？” 小麻雀摸索着拉住江故帆的手，写道：哥哥会疼 “哥哥打人小麻雀不害怕？” 小麻雀摇头，就觉得江故帆问的奇怪，又没有打他为什么要害怕？ “睁眼吧。”江故帆说，拿起外套抖了一下才套上，“刚刚为什么敲门？” 这会儿江故帆已经背过身去了，没听到小麻雀有什么动静，回过头就看到小麻雀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张小照片。 照片是那天去医院时金叔给他的，也是小麻雀描述的那个胳膊上有龙纹身的男人，江故帆本来是打算给小麻雀认的，但回去之后因为冷战的事给忘了，照片也一直放在兜里没注意上。 “小麻雀？”江故帆过去把小麻雀拉了起来，没有眼泪没有惊叫，只有异常空洞的双眼毫无神色。 “小麻雀，回神看看哥哥！”江故帆立马确定了照片里的人就是小麻雀记忆里的那个人，将照片收进衣兜里拍了拍他的脸，还是没有回神过来。 “小麻雀！”江故帆喊了几声小麻雀都没反应，傻傻的就跟灵魂出窍了一样，连个眨眼都没有。 “小麻雀别害怕，哥哥说过会保护你！”江故帆把小麻雀背包里的耳机拿出来给他戴上，点上音乐，很快小麻雀眨了一下眼，泪珠一瞬间落了下来。 “乖，小麻雀不哭。”江故帆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轻柔的说着安慰他的话，为他抹去泪水，“哥哥在这儿，别怕！” 小麻雀僵硬的抬起头看向江故帆，他害怕！真的很害怕！害怕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会骂他，打他，会关着他不给他吃饭，会杀掉保护他的人！ 小麻雀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脑袋一阵刺痛，耳边也是尖锐的声音。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伸着手去捉，捉着他的手抱住他，只有那样小麻雀才能感受到江故帆的存在。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江故帆把他抱起来坐在凳子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哥哥在这里小麻雀不会有事！” “木言！不要死！”小麻雀终于叫出了声，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故帆，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喊，“不要死！不要死！木言......” 江故帆的手一下子顿住了，小麻雀嘴里叫的是谁？木言？好像小麻雀周围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那是小麻雀以前就认识的？可小麻雀不是都忘记了吗？难不成看到那张照片刺激过剩想起来了？ 江故帆没说话，任由小麻雀在他抱着他喊了一阵，没过一分钟小麻雀手一松脑袋一偏就失去了意识。江故帆把耳机来下来试着叫了两声，没动静，只好擦掉小麻雀脸上的泪抱起来出了更衣室。 项和抽了几根烟了才看到江故帆出来，手里还抱着小麻雀，看着像睡着了一眼，就是眼睛有点红，皱着脸不开心。 “小嫂子是睡着了？”项和问，这么一回儿不太可能吧。 “吓晕了。”江故帆猜想是，他能猜到小麻雀到底经历过什么，从脑袋上的伤疤就能看出来。 “不至于吧！”项和一脸吃惊，他的想法跟江故帆完全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闭嘴！”江故帆没好气的说，项和不知道小麻雀多少事，肯定又他妈想歪了。 项和果断闭嘴，跟着江故帆到了拳馆，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他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梁琛知道一看小麻雀就觉得不对，这会儿不止眼睛红，脸也红了。 “做噩梦送医院也不顶用啊！”安楠突然跳了出来，伸手探了一下小麻雀的脸，“不是发烧，热的。” “你一小孩儿懂什么！”项和瞪了他一眼，去医院看一看总是好的，心里有底。 “我爸是医生你说我懂不懂？”安楠对项和一点儿也不怵，添了一下拇指上的薯片碎屑，“你不是要回市里吗？能不能顺个风捎带一程，我还能当免费司机呢。” “你这逃课项目还挺远。”江故帆没搭理他，抱着小麻雀往外面走，安楠追了上来，还没开口呢就看到独眼带着几个人在门口站着，自觉地闭上了嘴。 “这就走了？不打算吃个饭聊聊？”独眼说话还算客气，毕竟也是亲眼见证了江故帆的实力，就连项和那一脚他手下就没几个人接得住，还有一个一直都没出手的夏霖。 “没那心情。”江故帆走到车边把小麻雀放在后座，睡觉的话还是后座比较舒服。 “车厘子这人出了名的小肚鸡肠，你就这么放过他了？不怕他对你身边的人下手吗？”独眼没拦着江故帆，他能感觉到那个小孩儿对江故帆有多重要，走哪儿带哪儿。 江故帆关上车门，斜靠着车点上烟，“谁都知道车厘子的为人，我没废了他是我有这个自信，就算他来算账我江故帆依然能像今天这样打的他满地找牙！一样的道理，我也知道你独眼最擅长煽风点火，你要我跟车厘子杠上劲儿，能弄死他固然好，弄不死你再对付他也是事半功倍！” 独眼笑了一下，“就算是又怎样？酒吧立在那儿，那可是车厘子的地盘，就算没有我你们还是要挣个你死我活！” “没错！酒吧在哪儿立着，不管怎么样都避免不了摩擦。虽然我一分钱没拿，但手底下的弟兄靠酒吧吃饭，要真弄出点什么事让酒吧有了损失，我江故帆保证，你和车厘子都得从这个县城消失！”江故帆并没有说笑，他要现在干翻了车厘子，改明儿来找茬的就是他独眼，既然独眼要拿他当枪使，他不介意擦个枪走个火，把独眼这个‘持枪人’一起干掉！ “开车。”江故帆拉开后座进去让项和开车，他们几个肯定不是一人一辆车来的，项和的车让别人开回去吧。 项和点头，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别人，拉开驾驶座坐了上去，刚关上门副驾驶就被拉开了，安楠直接跳了上来。 “下去！”项和跟安楠不太对眼，感觉这小子太狂了！ “又不是你的车！不下！”安楠也不客气，直接把安全带给系上了。 “随他吧，到了市里给他找个地放下！”江故帆随口说，打开车窗把夏霖叫了过来，“梁琛要去酒吧，你车他过去，要没什么事就给他当两天司机。” “嗯。”夏霖点头，梁琛他也知道，跟江故帆关系挺好的，关键人家是读书人，不会打架，跟着也好，不然让车厘子那帮人堵了就不好了！干他们这行的容易结仇，被堵也是经常的事，所以他们从来不单独行动，至少是两个人！ 江故帆摸了一下口袋，除了照片还有装裱的收据，递给夏霖，“给梁叔的，你去拿！” 夏霖接过来，这家装裱店他去过，知道地址。 “车厘子要动手不用客气，有什么事我兜着，独眼那边也防着点。” “放心吧帆哥！” “有刀哥在放心的很！”江故帆笑了一下，吩咐项和开车离开，其他从市里专程赶过来的人也陆续开车跟了上来。 “这就被丢下了。”梁琛笑了一下，亲眼目睹了江故帆作为大哥的风采，感觉还不错。 “上车！”夏霖启动车子开到梁琛旁边，“帆哥让送你去酒吧。” “还好！没被忘！”梁琛打开车门钻了进来，至少不用去打车挤公交了。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江故帆让小麻雀靠在自己身上，围巾已经取下来了，脸上的热度也散了下去。中途安楠一直在吃，不是薯片就是瓜子，偶尔回过头看小麻雀。 夜幕降临小麻雀依然没有醒，时而难受的扭动轻哼，也落了几次眼泪。安楠扭头看了小麻雀半天，从脖子上扯下来一个奇怪的黄色三角给江故帆。 “什么东西？”江故帆看着不像挂饰。 “护身符，你给他戴着。” “我信你个鬼哦！”项和忍不住吐槽，竟然还真有人戴护身符在身上，信鬼神吗？ “信个屁！”安楠呸了一声，“反正干着急也没用，放个平安符安安心。” 江故帆没推辞，把平安符放在了小麻雀的外衣里面，贴着T恤，如果平安符真的有用就让小麻雀早点从噩梦里醒来吧。江故帆并不相信平安符有什么用，但是为了小麻雀他愿意试一试。 很快小麻雀的脸色有了缓和，原本皱着的眉平复了下来，也不难受的闷哼了，就像平时睡着了一样。 “这么邪门？”项和看了一眼后视镜，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就好了？ “那是你没见过更邪门的！”安楠悠哉悠哉的嗑着瓜子，他看项和也不大顺眼。 “我说你这儿小孩儿怎么那么欠？” “天生的看谁都不顺眼，管得着吗？” “我又不是你爹管什么管！闲的蛋疼？！”项和呵呵一声，要换别人早就上手了。 安楠哼了一声没理他，戴上耳机靠着车窗继续卡擦卡擦吃上了，几个小时的车程还不算太难受，下了高速项和问安楠住哪儿，要不远的话还能给他送回去。 “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就行。”安楠伸了个懒腰，还在继续吃，也不怕撑死了。 项和也就真的把车停在人多的广场附近，安楠解开安全带，“护身符先给小麻雀戴着，我会自己找他拿。” “帆哥！你上哪儿认识的这么一个奇葩？！” 安楠走后项和忍不住吐槽，说话冲的厉害，要不是因为江故帆在这儿他真能把安楠给丢下车去。 “不算认识。”江故帆抱着小麻雀，小麻雀到现在都没醒，他还是有些担心。 “要不还是带小嫂子去医院看看？都睡这么久了！” “这会儿是真睡着了，没事。” 江故帆这么说项和也不再多言了，专心开车，往夜市旁边的小区开。半道上有辆车并了过来，一辆黑色的大商务，江故帆眯了眯眼，旁边的车窗摇下来看到的是一个和江故帆七分相似的男人。 “跟着这辆车，让后面的人散了。” 第六十二章 车子开进了别墅的车棚，何志新第一个跳下来打开后座的门，江西辞拿着笔记本下来，看着江故帆屈身把小麻雀抱了出来。 “老大！”项和是见过江西辞一回，是认得的。 江西辞点了点头，直径进去了别墅，何志新走过来拍了一下项和的肩膀，把后备箱打开，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纸箱，两个人把东西搬到了门口，又给车钥匙放下才走。 江故帆把小麻雀抱进自己的房间，脱了衣服鞋盖上被子，再回身的时候江西辞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老实交代吧！到底怎么回事！”江西辞问的当然是江故帆跟小麻雀的关系，除了视频里的那个吻，何志新回来之后一直跟他说江故帆有多心疼小麻雀，下午又听到江故帆承认小麻雀的事，他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也要关心一下！ “能怎么回事，给掰弯了呗！”江故帆不以为然的说，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小麻雀的确是你喜欢的那类型，长的漂亮性格也可爱，可他毕竟是个男孩儿，还是认知障碍，你确定他能准确的回应你？” “不确定！不过我想试试！” “小帆，说实话我认同你把他带回来当亲人，但是爱人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江西辞点上烟，“这四年你不谈恋爱也没有怎么接触女性，对小麻雀未必不是一时兴起，如果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不是同性恋，以后要怎么面对？！”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对他做出越距的事，至于你说的一时兴起，我觉得我能判断对小麻雀的感情！我喜欢他，爱他，想占有他和他携手一生！” “如果他想起以前的事，有了正常的认知，性格改变，不是你要的小可爱，或者他的家庭并不认同你们之间的关系。” “的确性格和家庭都是我不能控制的，但是我答应过小麻雀不会离开他，除非……他不再需要我。” “既然如此大哥就不多说了，喜欢就不择手段，趁他还在认知阶段直接掰弯了吧，也省的以后夜长梦多。” 江故帆能够判断自己对小麻雀的感情，同样江西辞也能看得出江故帆对小麻雀有多认真，作为兄长他有义务提醒，也希望江故帆能得偿所愿。 “我也想，就怕他以后后悔。” “那就让他爱上你，离不开你！”江西辞吐出一口烟圈，“瞻前顾后可不是你的风格。” “是啊！都让他整魔怔了！”江故帆苦笑一声，“先别告诉江女士，我想有了结果再说。” “知道！” “这两天我会带他办身份证，去医院，忙完了再去公司帮忙。” “那可得快着点，梁琛放假我手头上的事就多了。”一说起公司的事江西辞就忍不住头疼，有点明白江故帆为什么不愿回了。 “谁让你放他长假的，活该！”江故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一点也不顾及。 “没法子，梁琛跟着你两年都没几天休假，跟着我又是好几个通宵，再不放假我怕他跑了！” “是得好好养着，很难在找到他这么有能力的帮手。”江故帆对梁琛的评价还是挺高的。 “是这么个理！”江西辞把烟灭了，“我哪儿还有点事，先去忙！英姐做了你爱吃的牛肉，我让她给你端进来。” “谢了！” 江西辞一走江故帆就守到床边来了，小麻雀还是没醒，睡的挺安稳。江故帆坐在床边，盯着小麻雀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有敲门声响起，江故帆起身去开门，是英姐端着一大碗炖牛肉来了。 “还是英姐做的牛肉香！”江故帆已经很久没吃到过英姐做的饭了，还怪想念的。 “香就多吃点，还有一大锅呢。”英姐笑着把一大碗牛肉和米饭放在桌上，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人，“小麻雀还没醒呀？” “还没呢。” “他喜欢吃什么，我先做着，一会儿醒了就能吃。” “瘦肉粥吧，没那么快凉。”江故帆也不确定小麻雀什么时候能醒。 “那好，我这就去做。” 英姐笑着走了，江故帆把汤汁盛进饭碗里，又挑了几大块牛肉，还没动筷子呢就看到被子动了一下。江故帆放下碗走过去，床上的小麻雀还是没睁眼，不过江故帆看到了他嘴角流出的银丝儿。 江故帆瞄了一眼桌上的牛肉，光闻着就香，“怎么睡到现在还不醒？都等饿了，还是先吃饭。” 说着江故帆就去把桌上的那碗牛肉端了过来，先是呲溜了一口汤汁，然后夹起一大块牛肉送进嘴里，吃的那叫一个香。江故帆嚼着牛肉，余光看着床上的小麻雀，除了嘴角的口水没其他动静，还挺有定力的。 “这牛肉味儿香有嚼劲，比外面的好吃多了，吃一碗都不够，得吃一锅。”江故帆拿着碗凑近小麻雀，就看叫小家伙的吸了吸鼻子，哈喇子都快流到枕头上了。 “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江故帆隔着被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还学会装睡了。 小麻雀一听立刻把眼睛睁开了，坐起来对着江故帆傻笑。 “傻不傻！”江故帆说他，在床头柜抽了一张纸巾给他嘴角擦干净，小麻雀就盯着江故帆手里拿碗牛肉，饿了！ “想吃？”江故帆明知故问，看着小麻雀连连点头忍不住勾起嘴角，“以后还装不装睡了？” 小麻雀赶紧摇头，说什么也不装了。 “起来吃。”江故帆说，把牛肉放回桌上，小麻雀已经套上衣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捧起碗喝了一大口汤汁，满意的咂了咂嘴。 小麻雀拿着勺子把牛肉块往嘴里送，很快就给一大碗吃了个干干净净，江故帆撑着下巴看他，嘴角上都是汤汁。 “吃饱了吗？”江故帆问他，看他这幅吃样儿他都感觉小麻雀没吃饱。 小麻雀点头，刚抬起手想要抹嘴就被江故帆一个眼神吓回去了，自觉地扯了一张纸巾擦嘴。 “哥哥没吃饱。”江故帆说，一碗米饭加一碗炖牛肉才是他的标配，这会儿差远了。 小麻雀立马蔫儿了，盯着自己的吃光的碗看，又看了看江故帆面前的那只碗，比他的小了好多。 “怎么办？”江故帆问他，小麻雀立刻起身把两只碗叠到一块儿，拽着江故帆出去，他都听到了，锅里还有。 “你慢点。”江故帆叮嘱他，小麻雀立刻听话的放慢了脚步，跟江故帆一块走出房间。 江故帆房间对门是江西辞的房间，往右拐就是一个小客厅，沙发电视都有，靠着墙壁的地方有围栏，是往楼下的走的楼梯。 小麻雀顺着楼梯往下到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了一楼装在天花板上的大吊灯，亮闪闪的。二楼是客房，一般没什么人来住，江女士就把其中一间改成了小影院，江故帆偶尔也去坐坐，看个鬼片什么的有气氛。 一楼一边是客厅，一边是厨房饭厅，江故帆让小麻雀在餐桌坐下，很快就盛了两碗热腾腾的炖牛肉过来，不过这一次两个人所用的碗掉了个儿。 “睡了一下午了，吃完哥哥带你消消食再睡。”江故帆说，这炖牛肉他可还没吃够呢。 小麻雀点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可比刚才斯文多了，大概是真的吃饱了吧！快吃完的时候英姐送了两杯白水过来，她每回给江故帆单独做牛肉味道总是要放的重些。 小麻雀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然后捧着水杯看着江故帆吃，越看越香越想吃，然后又忍不住吃了几口。 江故帆只笑，在吃完之后喝掉了半杯水，那边英姐已经过来了，准备收拾碗筷。 “老大怎么没下来吃饭？”江故帆问，厨房里只有炖牛肉跟才煲的粥，并没有其他食物。 “小辞这几天忙，都是在公司吃的饭，就下午打电话来说你要回来，让我准备点你爱吃的，也不让我做其他的。”英姐收拾着碗筷，朝端坐着的小麻雀一笑，还真是跟江女士说的一样，可爱招人疼。 江故帆应了一声，看向小麻雀，小麻雀很快朝英姐回了一个笑脸，从椅子上下来抓住了江故帆的手。 “粥当夜宵吃吧，我带小麻雀去消消食，英姐也早点休息。” “诶！”英姐点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笑意连连，她是看着江家两兄弟长大的，也能多少体会到江女士的心情，两个儿子固然懂事但从小就跟个小大人一样，没有一点孩子心性。所以江女士并没有体会到多少做母亲的感觉，小麻雀的到来无疑是圆了江女士的梦。 江故帆拉着小麻雀在院里的石子路上，花园是围绕着别墅建成的，进门左边是车库，右边是葡萄架回廊，走过回廊就是一片花圃，江女士最喜欢的月季，因为好养活而且冬天也不会枯萎。 月季会经常修剪，因为江女士不太希望月季长的太疯狂，只有几株搭了架子，其他的都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月季一开整个庭院里都弥漫着花香味，起风的时候还会传到屋里。江故帆带小麻雀走了一圈就停了，怕小麻雀会疼，虽然小麻雀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江故帆让小麻雀坐在月季花圃的休息椅上，这是江女士的专用位子，经常跟江老头来这儿坐坐，寻找一下恋爱的感觉。 小麻雀不肯好好坐着，非要扒拉着背靠跪在休息椅上去看后面开出来的月季花，江故帆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小麻雀喜欢就只能由着他了。 小麻雀看花江故帆就只能看会儿手机了，微信上有不少人发来的信息，江故帆一半不会挨个点，因为重要的事都会打电话，不打电话的只能说明都不重要。 江故帆随便点开几个看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梁琛发来的信息，是几张图。一张是奶茶店的门面，一张是酒吧门口的露天场，已经装修好了，超大的遮阳伞还有座椅上面都缠了小灯条，在那儿喝奶茶的小女孩都在举着手机自拍。江故帆看了看发送的时间，还显示的是晚上七点，这会儿也才八点过。 -谈个合同那么久？ 江故帆发送过去，很快那边回了信息过来。 -逛逛 -一个人逛街？兴趣不错 -孤家寡人能有什么办法 江故帆笑了一下，很快回：你可以跟刀哥走近点假装不是一个人 -气场太大镇不住 -我都不怕怕他干嘛 -他满脸都写着别靠近我 -刀哥还是挺好相处的 -原谅我实在看不出来 ....... 江故帆看手机就没怎么注意小麻雀，完全不知道小麻雀已经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然后突然跨腿过来和江故帆面对面，搂着他的脖子撅着嘴讨要亲吻。江故帆顺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把手机放进衣兜里搂着小麻雀的腰身。 “花看够了？” 小麻雀点头，又在江故帆嘴上啄了一下，然后扬起嘴角直笑，还是江故帆最最最好看。 “别这么坐哥哥腿上。” 小麻雀此刻是跨坐在江故帆身上的，还懒得不肯支起腿，屁股就压着他的大腿，这种姿势江故帆可把持不住。 江故帆这么说小麻雀就把腿在支起来了，两个人的视线也跟着来了个对调，小麻雀还挺喜欢这样的，能更清楚的看到江故帆的脸，就盯着他的眼睛跟眉毛看。 “为什么装睡？”江故帆突然问他，小麻雀还从来没这样过，让江故帆有点在意。小麻雀很快摇头否认，垂头抵在江故帆的脑门上，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小麻雀不肯承认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原因，所以江故帆并没有追问，而是捏着他的腰继续说，“今天你抱着哥哥叫别人的名字了。” 江故帆能感觉到小麻雀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摇头否认，并抬起头在江故帆手上写：小麻雀不记得 “不记得那个人是谁？还是不记得自己有叫别人？” -没叫人 “真的没有？”江故帆有点不信，但看到小麻雀点头就没好再戳穿，捏着小麻雀的脸说，“不记得没关系，小麻雀只要记得哥哥就够了。” 这一点小麻雀是承认的，开心的点头，江故帆看小麻雀的可爱样一时又没忍住，勾着他的后颈拉下来照着他的嘴唇添咬了一会儿才放开。 第六十三章 这一晚小麻雀睡得还不错，清晨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这让江故帆很欣慰，带着他洗漱后下楼吃了个早点，也就是昨晚的瘦肉粥跟水煮蛋。江西辞一早就走了，在餐桌上留下来了一个文件袋，江故帆打开看原来是给小麻雀办身份证的资料。 吃过饭江故帆也不耽误，在路上给齐容打了个电话说晚点过去医院，然后开始看小麻雀写下的名字。 江故帆要他自己取名，小麻雀写了好几个，什么远航、起航、一航……反正都有一个航字。 “扬帆起航啊？”江故帆问，小麻雀就点头，他就想用扬帆起航的航字做名。 “一航吧，江一航。江起航听着怪怪的。”江故帆说，他并不喜欢远航，江远航一听就很疏离！ 小麻雀点头，十分认真的把江一航三个字填在了文件的名字栏上，因为林宸事先打过招呼所以办起来很快，交了文件后就直接拍照了。不过身份证需要几天时间，不能及时拿走，江故帆就留了电话。 办完身份证出来江故帆就把车开到了医院，临下车时江故帆又耐心的叮嘱道，“一会儿医生给小麻雀检查的时候不要害怕，要注意听医生的话，要配合，知不知道？” 小麻雀点头，他知道江故帆是为了他好，给他治病。 “因为小麻雀有什么事都不告诉哥哥，所以今天除了检查脚和喉咙其他的地方都要检查，哥哥要知道小麻雀好好的。” 小麻雀还是点头，并在纸上写：小麻雀听话 “嗯！小麻雀真乖！”江故帆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最怕的就是小麻雀会抵触。 这一次小麻雀是真的很配合，让抬腿就抬，让张嘴就张，医生的每一个询问都能得到及时的回应。做完两项检查以后江故帆还带他做了视力听力测试，拍片磁共振，基本上能做的都做了一遍，结果还算好。 没有近视但有轻微的夜盲，听力没问题只是注意力不够集中，那些旧伤恢复的都很好，并没有留下除了失忆的其他后遗症。 既然回了市里江故帆就不再耽误了，当天就给小麻雀办理了住院，安排上了手术。 临近手术室的时候小麻雀就开始紧张了，江故帆也紧张，手术室他不能进去陪着，就怕小麻雀会哭。 小麻雀捏着江故帆送给他的珠子，不安、躁动，牵着江故帆的手不断收紧。 “别怕，哥哥会在外面等你出来，一步也不离开。” 小麻雀点头，病房是单人病房，没有外人在，小麻雀就照着江故帆的唇上咬了一口。 齐容在窗口看到这一幕眼都值了，搞了半天不是何志新瞎糊弄人，是真有这么个事啊？江故帆弯了？弯的挺快啊！前前后后也就一个多月！小麻雀是吧？牛逼啊！ 小麻雀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就有点想哭，江故帆心里也挺郁闷的，不放心。大大小小都是个手术，而且后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康复期，江故帆就怕有什么后遗症。 “别担心，老蒋是这个圈里顶尖儿的人物，保证康复期后你的小麻雀能跑能跳。”齐容坐在江故帆旁边的休息椅上，“刚小麻雀在我没好说，他声带的问题其实挺严重的，就算手术做完也不一定能恢复。” “什么意思？”江故帆一直认为小麻雀的声带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他还是能发声的。 “高烧后引起的急性喉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导致病变恶化，在受到惊吓后高声惊叫同样会给他的声带造成严重负担。就算现在接受治疗也没有多大用，只能起到缓解疼痛的作用，解决不了发声困难和嘶哑的问题。” “没有一点可能？”江故帆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问齐容。 “我只能说几率不大，就像正骨手术之后的康复练习，小麻雀也可以做一些发声练习，但具体的效果谁也保证不了。” 江故帆没有说话，他原本一直期待小麻雀能正常的跟他说话交流，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他，可这会儿一丝的期待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对小麻雀的心疼！小麻雀不是天生的哑巴，而且就算是伴随着耳聋天生的哑巴也可以带上助听器之后慢慢开口说话，可小麻雀怎么就不能！ 小麻雀很快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因为只是局部麻醉所以出来的时候小麻雀睁大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守在门外的江故帆，然后努力朝他笑了笑。这一笑江故帆的心都酥了，拉着小麻雀的手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没有丝毫的避讳。被江故帆这么一亲小麻雀笑的更浓了，开心的不行。 推进病房，江故帆不假他人之手直接把小麻雀抱到了病床上，然后小麻雀上了夹板的左腿就被吊了起来。下半身的麻醉还没过去，小麻雀就看着自己的腿被吊着，其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然后就是挂吊水，说明了手术的情况，以及这段时间的注意事项，江故帆都一一记下了。齐容可不想在病房里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就以吃饭为借口出去了。 “小麻雀今天很勇敢啊。”江故帆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小麻雀的手术小，除了行动之外并不印象什么，饮食方面也没有太多限制。 小麻雀就笑，朝江故帆的方向动了动脑袋，江故帆立刻出生阻止，让他好好躺着别乱动。小麻雀摇头不乐意，向江故帆伸开双手，求拥抱。 “一会儿的，都过中午了你还没吃东西，吃了午饭哥哥陪你睡会儿，床大。” 小麻雀连连点头，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他很快就能蹦蹦跳跳不会疼，特别开心。 看到小麻雀开心的样江故帆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将苹果切成小块儿用牙签串起来递到他嘴边，小麻雀张口咬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吃完苹果小麻雀就觉得无聊了，只能躺在床上不让动，他也不能说话，就只能呆看着江故帆。 “看会儿电视。”江故帆把病房的电视打开，随便找了个正片看，小麻雀瞅了两眼电视机兴趣不高，再一次向江故帆张开双手。 “一会儿的。”江故帆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小麻雀只能转头盯着电视看，一脸淡然！ 齐容推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两张明明望着电视却已经神游了的脸，把两份盒饭放下，“要没什么事我就撤了。” “撤了吧！”江故帆说，下一个手术安排在明天早上，所以下午就没什么事了。 齐容哼了一声就走了，这摆明就是嫌他这个电灯泡碍眼了呗，当然江故帆本身就是这么想的。把病床向上调了一点，江故帆把小麻雀那份饭打开，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吃。等小麻雀吃饭江故帆才开始吃他那份，三两下就吃完了，给垃圾一丢，脱了外套躺到床上，胳膊从他的后颈穿过，小麻雀一个抬头脑袋就枕到了江故帆肩上。 “睡吧，午安！”江故帆吻了吻他的发梢，用遥控器关掉电视，让小麻雀安静入睡。小麻雀满意的在江故帆身上蹭了一下，这才闭上眼酝酿睡意，江故帆就没睡，他还要盯着吊水。 小麻雀这次又睡了一个天昏地暗，到了晚上才醒，中途项和他们几个来了一次，不过看到病房里面的情景都很自觉地闪人了，一直到七点才冒头，顺便带了两份饭过来。然后他们就亲眼见证了什么叫秀恩爱，江故帆像中午那样喂小麻雀吃东西，小麻雀这会儿还迷糊着呢，江故帆递过去他就张嘴咬，结果弄得两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费劲的嚼碎了嘴里的东西，喝了一大杯水才好。 项和他们几个站在那儿都犯尴尬癌了，果断的效仿齐容闪人，并发誓以后都要离这两个人远点。 江女士收到江故帆带小麻雀回来的消息后立刻订了机票飞了回来，回到别墅才知道人在医院，又急急忙忙赶到了医院。 江女士还以为是感冒之内的小病，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小麻雀吊起来的左腿，质问江故帆道：“怎么弄成这样了，是骨折吗？严不严重？” “江女士！淡定淡定！”江故帆把江女士按在床边坐下，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麻雀才继续说，“是骨头错位了，做了矫正，过段时间就能好。” “好好的怎么会错位？是不是摔哪儿了？”江女士的心可没那么宽，就想着小麻雀做了手术，吊着腿不能动，还得住院，心疼的很。 “没摔！真么摔！”江故帆解释，“就生日那天崴了脚，给新子看才知道骨头歪着长好了。” “你真是！怎么不早点带小麻雀治疗，还拖到现在！”江女士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江故帆，骨头长歪了得多难受啊！ “是是是！我的错！”江故帆顺着江女士的话说，“可能要住两天，等伤口好了打上石膏回家养。” 江女士瞪了江故帆一眼才作罢，转头柔声问小麻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冷不冷。小麻雀就摇头，对着江女士笑，跟视频和微信不一样，小麻雀现在能触碰到江女士，也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有什么不舒服想要的一定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小麻雀点头，突然伸手拉住江女士的手，酝酿了半天才张开嘴道，“谢谢妈妈！” 小麻雀的声音固然撕裂喑哑，但在江女士听来却是悦耳的，俯身抱了抱小麻雀，开心的眼泪都掉下来。 “跟妈妈不用说谢谢，知道吗？” 小麻雀还是点头，抬手替江女士抹去眼泪，他不知道江女士为什么哭，但是他知道江女士是江故帆的妈妈，也是他的妈妈，送他礼物又关心他的妈妈。 江女士见到小麻雀格外的开心，因为小麻雀不能讲话所以全程都是江女士在说，说的是她在国外见到的风景趣事，还有给小麻雀挑选的礼物。小麻雀听得很认真，对江女士口中说的世界表示好奇，流露出十分向往的神情。 “哥哥以后带你去玩，想去哪儿哥哥都带你去！”江故帆说，小麻雀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比听到江女士说的新奇世界更高兴。 “小辞回来你怎么不跑去国外？”江故帆是个什么性子江女士清楚的很，江故帆不喜欢跑，最远的就是跑跑国内，像出国这种长途跋涉江故帆从来都不会考虑。 “我要是出国了谁去给小麻雀捡回来？”江故帆丝毫不在意，出国的兴趣他的确不高，但是小麻雀喜欢啊。 “你啊！就知道找借口！” “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得亏我不爱出国，要不然怎么会再遇到小麻雀？”江故帆有时候真的很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把梁琛挖了过来，庆幸自己选择了去梁琛家度假，才有了和小麻雀的再次相遇！ 江女士听了江故帆的话忍不住看向小麻雀，问，“你之前遇到过小麻雀？” “嗯，四年前遇到了两次。” 江故帆没有具体的说明，江女士也没有多问，只是说江故帆和小麻雀很有缘分。在病房待到了十一点小麻雀开始犯困了，江女士本来想留下来陪护的，让江老头打包扛走了！对于江老头的行为江故帆只想说四个字，干得漂亮！要江女士留下来陪护他还怎么跟小麻雀一块儿睡？ “困了就睡，哥哥打盆水来给你擦擦。” 小麻雀伸手拍了拍脸，他还是想跟江故帆一块儿睡，江故帆很快打了水过来，先用毛巾给他擦脸，然后是脖子。擦脖子小麻雀就不行了，痒的厉害，一直缩脖子，江故帆也没办法擦。江故帆说了几次让他别乱动，小麻雀点头答应，可毛巾一过去就不行了，江故帆只好先给他擦手。擦完了手江故帆撩起小麻雀的衣摆，就打算随便擦一下，可当江故帆看到小麻雀平坦的小腹和腰身就不行了，又给衣摆拉了下来。 “现在不热，还是不擦了。”不管热不热擦一擦总是要舒服些的，但是江故帆怕自个忍不住，想想还是算了。 第六十四章 小麻雀被江故帆搂着反而有没了睡意，一直在他肩膀蹭来蹭去，蹭个不停。 “好好的别乱动。”江故帆说他，睡个觉还不老实。 小麻雀也就消停了一小会儿，没事的右脚在江故帆的小腿上蹭，一下两下三下……终于被江故帆一个侧身过来夹住了，捏着他的脸颊，质问道：“是不是不听话！” 小麻雀摇头，隔着衣服在他的胸口上写：睡不着 “睡不着也好好待着。”江故帆把他的手拿下来握紧手心，“要听哥哥的话，不能老是动来动去。” 小麻雀点头应下，老实待着不动了，其实江故帆也没有多少睡意，于是问他，“小麻雀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哥哥吗？” 小麻雀点头，他当然记得！因为他在医院旁边的小公园偷东西挨了打，是江故帆救的他，还给他吃的给他钱，就是钱让人抢走了！ “哥哥知道，小麻雀最听哥哥的话。”江故帆抱着小麻雀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因为他的一句话小麻雀差点送了命，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小麻雀噘嘴，他才不要江故帆亲额头，他要亲嘴。 “出院以前不亲。”江故帆平躺回去，也不能老顺他意，不然苦的还是他自己！ 小麻雀一听不乐意了，开始在床上扭来扭去，伸胳膊，扭腰，踹腿，存心不让江故帆好过。 “是不是故意的！”江故帆锁着他的手，在他虎口上按了一下。小麻雀一点也不在意，就抬头噘嘴要江故帆亲他。 江故帆侧身过来咬住小麻雀的嘴唇，手也钻到了他的衣服里面，捏他腰上的软肉，堵着他的嘴不让呼吸，折腾的小麻雀双手乱挥了才放开。 江故帆撩开被子坐了起来，严肃的问，“够没？” 小麻雀使劲喘气，小心脏砰砰乱跳，哪还有余力去回答江故帆的问题。 江故帆抽了根烟叼在嘴里没点，就这么看着小麻雀，过了一分多钟小麻雀才好点，红着脸看江故帆，眼神有点别扭。 江故帆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按了两下打火机，“忍着！” 小麻雀摇头，伸手去拽江故帆的衣服，不舒服的挪了一下屁股。 “好玩吗？”江故帆问他，小麻雀连连摇头，他现在就是不舒服。 “知道不舒服还瞎闹，活该。”江故帆把椅子拉过来坐下，跟小麻雀保持距离。小麻雀腿被吊着，下不来床，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江故帆。 “这次装可怜没用。”江故帆不打算在这事上惯着小麻雀，就该让他自个体会一下。 小麻雀哼哼，不安分的乱动，江故帆就只是看着他，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小麻雀自己越捱越难受了。 “哥哥......”小麻雀略带哭腔，双眼蒙着一层水雾，一脸委屈样。 江故帆最后一道防御让小麻雀这一声‘哥哥’叫没了，把病床旁边的小台灯给灭了，叼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小麻雀什么时候才能帮哥哥一次？” 小麻雀扬了扬脖子，从嘴里发出几声细微的□□，很快就被江故帆堵住了。这一次江故帆没那么轻易放过他，在小麻雀释放之后咬他耳朵，亲吻他的脖子，把好不容易灭下去的火又撩拨了上来。 等第二轮结束后江故帆才把灯打开，踩在凳子上给摄像头后面的线扯了，这才去洗手间打了热水，将被子一掀。这一次是从头擦到尾，衣服也换了新的。 “还要不要再来一回？”江故帆坐在床边问他，小麻雀赶紧摇头，说什么也不来了。 “我看你挺舒服的。”江故帆勾唇，他都听见小麻雀舒服的哼哼了。 面对江故帆的调侃小麻雀红透了脸，双手捧着脸把眼睛也一块遮住了，根本不敢看他。看小麻雀害羞的劲儿江故帆无奈笑，给台灯调暗，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睡吧。” 小麻雀张开指缝偷偷看江故帆，就看见他进了洗手间，水声哗啦啦响了半天，小麻雀打了几下呵欠，没等到江故帆出来就睡着了。 声带手术室第二天一早开始的，江女士赶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江故帆也趁这个时间向江女士说明了和小麻雀相遇的来龙去脉，当然，他并没有告诉江女士他在私自调差小麻雀的身世。小麻雀的过去牵扯太多，江女士又是个爱操心的主，说了只会让她徒增担心而已。 手术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因为麻醉的关系小麻雀一直迷迷糊糊的，特别难受。江故帆只能在他旁边说话，哄着他，一直等小麻雀清醒了之后才得空出去休息，让江女士照看着小麻雀。江故帆没走的太远，就在楼下的空草坪上站了站，吹了几分钟的冷风又上去了，在楼梯间碰到了偷偷抽烟的江老头。 “说说吧，查到多少了！”江老头开门见山的问。 “没什么头绪。”江故帆说，刘平、季元刚、黑头，他只查到了刘平的踪迹，季元刚没消息，黑头他没人何志新去打听。 “老金跟我通了气，黑头这个人你听说过，北方数一数二的黑道人物，案底一大堆，可警察就是抓不到人！” “我知道，所以先不动。”江故帆说，不过他既然打算查小麻雀的身世就不会半途而废，更何况黑头对小麻雀造成的伤害，他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江家好不容易开始转白，说真话！老爸不想你为了小麻雀再踩进去！”江老头吐了口烟，“他现在在我们江家，那就是我江孟然的儿子，过去的都不重要！” “的确过去的事不重要，因为都已经过去了！”江故帆说，“可那些人那些事还在他梦里徘徊，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挥散，我不想他一辈子都活在漫无边际的恐慌里！” “所以你要为了他搞黑头？！他可比北坡子，大湾难对付的多！” “这不像是你说的话。”江故帆不以为然，黑头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也正因为清楚他才没有让何志新他们涉足，这件事单纯而言是他的私事，他不会牵连身边的人！ “像我说的话！”林宸从楼上下来，江故帆还看到安全通道门口守着的警察，难怪江老头能在这儿放心大胆的抽烟，原来是有人看门。 “舅，你怎么在这儿？”江故帆对林宸的出现比较怀疑，他可是个大忙人，难不成医院有案子？ “专程找你的。”林宸分别地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根烟，再给自己点上，“有事找你帮忙。” “黑头的势力在北方，你找我也没用！”江故帆说，低头点上烟吸了一口。 “收到风！黑头要带人南下，躲他的死对头，顺便开拓南方市场，这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 “所以！你又要我给你做线人！”江故帆不大乐意，因为线人身份敏感，还束手束脚的，得算半个警察了。 “你要对付黑头，有警方协助不是更好？” “当然不好！你是要抓他，我是要揍他！完全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大湾那次不也是让你揍完了再给我。”林宸说，找警察去做卧底容易暴露，风险大，江故帆就不一样了，江家的名号在整个南方都没有名，江故帆又是这一代的当家人，黑头来肯定会先找他！ “这回不一样！”江故帆不松口，大湾那会是江老头没出什么大事，住半个月就生龙活虎了，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江故帆也从最初的想弄死大湾，到最后只是让何志新胖揍一顿。可黑头留给小麻雀的是一辈子抹不开的阴影，江故帆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黑头！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他一条腿，要他一辈子都开不了口！”他要把折磨了小麻雀四年的痛苦全部都还给黑头！ 小麻雀饿的厉害，肚子不舒服，胃疼，江女士也哄不好，只有看着江故帆牵着他才能好点。 “听话忍一忍，哥哥也没吃陪你一块儿。”江故帆说，他也是从早上到现在也没吃，“要实在难受就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饿了，能吃东西了哥哥再叫你。” 小麻雀听话的睡了，拉着江故帆的手没放开，江女士看在眼里，即便留下她也帮不了什么忙就跟江老头先回去了。 “只能吃粥。”到点后江故帆把小麻雀叫起来，倒出保温桶里的白米粥，已经没什么温度的，但是吃到嘴里不凉。医生嘱咐了，小麻雀现在只能吃流食，而且还不能吃热食。 江故帆还是像之前一样喂给他吃，清汤的白粥小麻雀也吃的很满意。 住院四天，第五天早上江故帆就给小麻雀办了出院手续，带回别墅照顾，齐容也会跟着去住几天，方便照顾小麻雀，毕竟要养三周才能下地，声带就好很多，第三天已经可以吃点正常的食物了。 江故帆把小麻雀从车上报下来放在轮椅上推着，江女士已经等候多时，第一件事就是推着小麻雀进电梯直接到了三楼。小麻雀都惊呆了，前几天跟江故帆都是从楼梯下来的，而且只待了一个晚上，都不知道还有电梯。 江故帆就没跟着上去，因为江老头和江西辞都走，三个大老爷们打算聚在一块儿吃个早饭。 电梯是按在右侧的，也就是江女士他们的房间对面，电梯旁边是一个相对比较小的房间，只粉刷了墙壁，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这里以后就是小麻雀的房间了，小麻雀可以选择任何喜欢的家具来装修。”江女士说，别墅三楼四个房间，江女士原本打算生三个孩子的，最后一胎生个女儿，只可惜没有那个福气，剩下江故帆之后就一直没怀上，这个房间也就空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了，可以让小麻雀住。 小麻雀摇头，翻开扣在腿上的本子写道：小麻雀跟哥哥一起住 “妈妈知道，小麻雀跟哥哥一块儿住。但是小麻雀会有长大的一天，还是会一个人住的是不是？” 小麻雀有点不开心了，划拉着本子有写：不长大 “好好好！小麻雀不长大！永远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麻雀。”江女士笑，推开落地窗把小麻雀带到了阳台，一眼就能看到院子里开放的各色月季，特别漂亮。 “那我们先把房间做成小麻雀的画室，小麻雀以后就在这里画画，好吗？” 小麻雀点头，房间很大，阳台的视野也好，做画室再好不过了，就是有点浪费！ 看过画室之后江女士又把小麻雀推到了江故帆的房间，她带回来的礼物都在放在了江故帆房间里，除了之前定好的外衣和鞋子江女士还带回来了其他东西。 “明天就去上班？要不要这么急？”江故帆对江西辞的剥削愤愤不平，小麻雀才刚出院呢，他还打算多陪小麻雀几天。 “我要出差两天，公司这边得有人看着，忙完这两天就行，你不也得提前把标配准备上，过完年好做你自己的事。”江西辞说，江故帆和林宸的协议他已经知道了，公司之后他会自己管理，但能剥削的还是要剥削一下！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江西辞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况且公司本来就是他们兄弟两个人的，该干活还得干活！ 吃过早饭江西辞就去上班了，上楼去找小麻雀，先去江女士房间看了没人才回自己房间，推开门后江故帆就愣了，一屋子乱七八糟都是些什么鬼？ 沙发上多了四个恐龙抱枕，还是绿、黄、红、蓝的彩虹般，跟他原本的黑白沙发完全不匹配！还有躺在床上的那只，都有小麻雀那么大个了吧，关键比小麻雀还肥啊，把床都占去一半位置了！ “小帆来了啊，快看怎么样！”江女士满心欢喜的把小麻雀的背包举高，上面多了一只绿色的小恐龙公仔，随着江女士的晃动还发出叮铃的声音，江故帆有一种被恐龙包围的感觉，有点心塞！ 第六十五章 面对一屋子的恐龙江故帆果断的把小麻雀推了出去，江女士从后面追上来，刚出门就被江老头拦下来了。 “老江！你拦着我干嘛呀！”江女士推了推他，她还想跟小麻雀多待会儿呢。 “老二明天去上班，别管他们了。”江老头说，看了一眼江故帆的房间，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还是有所震撼，这样的风格跟江故帆实在不搭。 “那就算了！”江女士转身回房，她还有风铃没挂上呢。 “我来吧。”江老头跟着进来，接过江女士手里的风铃去了阳台，当看到阳台上多出来的摇椅之后忍不住摇头，因为里面还窝着两只绿恐龙，这要是让自家老二看到了一定会抄起摇椅直接丢下去吧！ 江故帆把小麻雀推到花园里，找了一出月季开的最盛的地方停下，点了根烟站在小麻雀身后。小麻雀看着面前的花，双手转动轮椅往前推了一段，然后转个弯回到江故帆身前，抬头看他。 “有那么喜欢？”江故帆问他，他的房间都快变成恐龙世界了。 小麻雀笑，拿着本子写：妈妈喜欢 “你不喜欢？”江故帆挑眉，肯定是江女士问小麻雀喜不喜欢，然后小麻雀点头，江女士就一股脑全放进去了。 -喜欢 -妈妈开心 “可哥哥不开心！”江故帆往旁边走了几步在休息椅上坐下，小麻雀推着轮子追了上来，举着本子给江故帆看。 -哥哥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太多了。”江故帆说，沙发上床上到处都是，看得人头大。 -那怎么办 小麻雀问，他都答应江女士收下了。 “放空房间去，只能留两个。”江故帆说，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小麻雀点头，想了一下又在纸上写：小麻雀不想要自己的房间 “江女士要你住她对门那间？”江故帆问，那个房间江女士一直空着，肯定会想让小麻雀住进去，搞成童话乐园都有可能。以至于在住院的这几天江女士没有动手，肯定是想征求小麻雀的意见，从粉墙颜色到家具装修，都会依着小麻雀的喜好来。 -小麻雀要跟哥哥住一起 “你老实点哥哥没意见。”自从上一次提出分房小麻雀哭过以后江故帆就没了这个打算，不过按照公司现在的状态来说加班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哥哥明天要开始上班了，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果然江故帆一提到上班小麻雀脸色就变了，很不高兴的样子。 “哥哥尽量早点回来，别不高兴。”江故帆伸手刮了一下他的脸，小可怜样是够惹人疼的。 -多早 “争取十点之前。”江故帆说，加班这事他可保证不了，况且从公司开车回来也要半个小时呢。 十点......小麻雀想了一下，平时他都已经跟江故帆一起钻被窝睡觉了。 -一点也不早 “已经很早了，你还挑！”江故帆顺势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小麻雀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江女士江老头陪着你，你可以看电视，画画，跟江女士聊天，累了就睡，哥哥保证每天都回来了。” -可是小麻雀想跟哥哥一块儿 “哥哥也想跟小麻雀一起，所以哥哥会很努力工作，忙完了就能回来陪你了。” -那小麻雀想哥哥了怎么办 “那就给哥哥打电话。” 这样小麻雀才妥协的点头，江故帆对此表示欣慰，感觉小麻雀懂事不少。 “来，让哥哥抱一下。”江故帆起身将小麻雀抱起放在休息长椅上，搂着小麻雀靠在自己身上，前几天还心心念念去上班可以离小麻雀远点，现在反而舍不得了。 -那可以亲亲吗 江故帆低眉看着小麻雀写下的那行字立刻说：“不可以。” -为什么 -小麻雀很听话了 “哥哥没有说小麻雀不听话，哥哥是怕你大喘气。”江故帆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发梢，“你刚动完手术，得慢慢养。” -哦 小麻雀有点失落，靠在江故帆怀里不动了，他很想念江故帆的亲吻。 “你还不高兴了。”江故帆苦笑，自顾自的说着，“天天投怀送抱也不怕哪一天哥哥忍不住了给你吃干抹净。” 就好比住院的第一天晚上，要不是小麻雀吊着一条腿他真能做到底，想到这江故帆就有想法了，这种事虽然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毕竟没经验，是不是该补补课？ 小麻雀打了个呵欠，有点昏沉，哪里知道江故帆在想什么，就迷迷糊糊要睡。江故帆很佩服小麻雀的睡眠，只要待着不动就开始犯困，靠在他身上不够三分钟准睡着，想当厉害了。 江故帆只好把小麻雀抱回了别墅里面，毕竟已经是寒冬腊月了，就算有太阳也不能在外面睡，得感冒了。英姐在客厅收拾，看见江故帆抱着小麻雀进来立刻去按下了电梯送两人上了楼。江女士已经被江老头请回房间了，不过江故帆还是看到了房间里又多出来的恐龙小夜灯和挂在阳台的风铃，无言以对。 小麻雀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午饭也是预留的粥，虽然连续了好几天可架不住英姐的手艺好，小麻雀一点都不觉得烦。 吃过饭小麻雀才发现房间里的恐龙少了很多，只剩下床上那只被他抱了半天的大恐龙和沙发上的一只小绿龙，其他的什么小夜灯、风铃和摇椅上的抱枕都不见了。 小麻雀瞅着江故帆想问问恐龙都去哪儿了，会不会被他都丢掉了。 “在那边房间里，你要想玩就自个转着轱辘去。” 小麻雀摇头窝进沙发里，这会儿他还是想跟江故帆在一块儿，明天江故帆去上班了他再去。 “下午不睡了吧？” 小麻雀摇头，他都睡了一上午了哪里还睡得着。 “那哥哥带你去看电影。” 小麻雀点头答应，江故帆把他抱起来放在轮椅上，从电梯下到二楼打开最边上的房间，把小麻雀抱到沙发上坐好，打开投影仪在笔记本上找了一个动画电影，专门给小孩儿看的那种。江故帆刚点了播放英姐就进来了，送过来一些小零食和饮料。 小麻雀看的认真，一连看了两部都意犹未尽的，最后还是让江故帆强行推出来的。江女士和江老头出去串门了，所以两个人一直腻腻歪歪的晚上，临上床时江故帆果断的把床上那只恐龙丢到了沙发上，碍手碍脚的。 因为要去上班，所以江故帆起的比较早，小麻雀摸到身边没人的时候江故帆已经换好衣服了，是西服正装。小麻雀第一次看到江故帆穿正装的样子，看两眼发直，特别是江故帆系领带的时候小麻雀就一直盯着他的手看。 “看什么呢？”江故帆回身对他笑，已经把领带系好了。 小麻雀也笑，伸长了手给本子和笔拿过来，写道：哥哥帅 “多帅？” -很帅很帅 “喜欢哥哥吗？” 小麻雀用力点头，最喜欢最喜欢！ 江故帆笑了半天才带小麻雀到楼下吃饭，江西辞已经恭候多时了，吃饭的时候小麻雀就不太高兴，因为他知道吃完饭江故帆就走了，他舍不得江故帆走。 “哥哥又不是不回来了。”江故帆知道他舍不得，从把小麻雀捡回来之后还没分开过那么久呢。之前让小麻雀去画室也最多待一下午，也就三四个小时，小麻雀不习惯是正常的，就是江故帆自己也不大习惯。 “你不是喜欢院子里的月季花吗？画一幅月季给哥哥看好吗？” 小麻雀此时的注意力就被引到了油画和月季花上去了，点头应下心情放松了许多，就是在江故帆走之前差点掉眼泪，让江故帆吻了一下额头才给眼泪逼回去。 江故帆走了，小麻雀彻底成了江女士的私有物，先是推着小麻雀逛了一圈花园，然后吩咐江老头把小麻雀的画具从三楼的房间搬下来，选了一个最好位置放下。然后又是热茶蛋糕小毛毯的，看的江老头呼哧呼哧的在旁边点了根烟抽着，现在就先打电话把老二叫回来！ 其实小麻雀不用照着景画，但是画具已经搬出来了也没必要再搬回去，而且看着四面一个劲想江故帆还不如看看花。小麻雀拿起画笔直接调色开始作画，已经省略掉了描绘大图的步骤。 江女士也去过几次画展，感觉油画比较一意境，不过她到都是成品油画，像这样看着各种颜色汇聚成画还是第一次，比较新意，特别是从最初的风马牛不相及到完成时的色彩辉映，总感觉是看了一场美妙绝伦的魔术表演。 小麻雀放下笔才发现衣袖上面沾了不少颜料，伸手擦了一下没擦掉，这可是他缠着江故帆买的那件灰色同款。小麻雀擦了好几下颜料都还在，急的脸都红了。 “没事没事！能洗掉。”江女士过来说，“咱们先回房间把衣服换下来洗。” 小麻雀点头，任由江女士推着轮椅往屋里走，一直呆在边上的江老头也跟了过来。 “你跟着来干嘛，还不快点把画具收到屋里去。” 被江女士这么使唤江老头还是挺不乐意的，最关键的是从头到尾江女士都没正眼瞧他，一门心思都在小麻雀身上了。 “快点呀！”江女士见江老头还在原地忍不住催促，江老头也只能认命的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回到屋里。 江女士替小麻雀换了一件外套，也寻思着给小麻雀买一件防护衣，那样小麻雀就能放开手画了。说起画江女士还没来的及好好欣赏一下呢，于是推着小麻雀又下去了一楼，江老头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别提有多郁闷了。 “小麻雀画的可真漂亮。”江女士连连称赞，画不愧是画，意境出来之后比双眼看到的实物还有美艳几分，特别是细节上，露珠停留在花瓣上格外娇艳欲滴。 江女士是越看越喜欢，于是问，“妈妈真的好喜欢，可以送给妈妈吗？” 小麻雀皱了一下眉有些纠结，他画月季是因为哥哥想看，所以他才画的，画下来给哥哥看。 “不可以吗？”江女士看小麻雀一脸纠结样问。 小麻雀摇头，快速抄起本子写：画新的送 江女士一看就笑了，继续问小麻雀，“这幅不行？” -哥哥要看 “那哥哥看过了再送给我不就好了？” 小麻雀停了一下笔，感觉江女士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差一点就点头同意了，然后拼命甩了一下脑袋，在‘画新的送’这四个字上圈了几下，再次抬头看着江女士。 “好吧，小麻雀给我画新的，要比这幅还漂亮。”江女士说，江故帆在小麻雀的眼里比她重要多了，江女士吃味！ 上午过去的还算平静，因为一大半时间都是在画画，在画的世界里小麻雀就没有那么敏感。等到吃饭的时候就不行了，因为小麻雀的每一餐饭江故帆都在他身边，看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会给他夹菜，盛汤。 一顿饭下来小麻雀都会不停的往右边看，可看到都是江女士，他开始发呆，神游，想江故帆。想他在做什么，吃饭了没有，是不是也在想他？ 没有江故帆在小麻雀的食欲都明显下降了，只吃了一小碗粥，也没怎么吃过桌上的菜，就把筷子放下托着腮专心去想江故帆了。 小麻雀不吃饭着急的是江女士，担忧的问小麻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麻雀只是摇头，他就是想江故帆了。江女士劝了半天小麻雀也不肯再多吃，心里越是想着江故帆就越难受，做什么都没心情，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眼睛都红了。 “小麻雀这是怎么了？”江女士看他这样心疼的不行，问他什么都只是摇头。 -哥哥 江女士看着小麻雀想写在本子上的字笑了一下，说：“想哥哥了是吧？” 小麻烦点头，特别想。 “那我们给哥哥打个视频电话。” 这会儿江故帆正召集人员开会呢，刚坐下没两分钟手机就响了，打断了正在汇报的公司职员。 第六十六章 “先暂停一下。”江故帆起身说，到了会议室外面才接视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麻雀快要哭出来的脸。 “怎么不高兴了？”江故帆柔声问，视频里的小麻雀委屈的不成样，眼睛都红了。 “还能怎么了？想你了呗！”江女士调笑道，镜头也跟着抖了两下，距离拉进了些。 “哥哥也想小麻雀，但是哥哥现在有事，晚点再发给你。”江故帆往会议室里看了看，都正襟危坐的等着呢。 这边小麻雀还没反应呢就传来了江老头的声音，“都说了在忙在忙你非要打过去。” “再忙接和视频说两句的时间总有吧，再说了，公司的事能有小麻雀重要？”面对江女士的强词夺理江老头只得冷哼一声作罢，继续喝他的茶看他的新闻了。 江故帆没功夫搭理他们两夫妻，就看着小麻雀低头写字。 -想哥哥 “哥哥知道小麻雀想，哥哥忙完了就回家。” 小麻雀还是固执的在纸上写着想念江故帆的字样，看得江故帆一阵心软。 “这样好不好？哥哥开着视频不挂，小麻雀看着哥哥上班。” 江故帆这么说小麻雀就妥协了，点头答应，江故帆重新推开会议室的门，“谁手上有蓝牙拿来用用。” “我这儿有。” 一个同事把蓝牙递了上来，江故帆把蓝牙连上手机，对视频里的小麻雀说，“要哥哥看手机就敲三下。” 小麻雀点头，把江女士手上的平板抱了过来，一直盯着视频画面里的江故帆看。 江故帆把手机竖着靠在会议桌上的水杯，隐藏了视频对话框，然后敲了敲桌子说，“继续。” 会议继续，江故帆听着公司成员的汇报，同时也注意着视频对面小麻雀的情况。在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江故帆就听到了江女士的声音，说小麻雀睡着了让江老头给抱回去休息，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又听见江女士数落江老头笨手笨脚，把小麻雀给吵醒了。 江故帆点开视频，果然看到小麻雀那张迷糊的脸，小麻雀感觉到江故帆在看自己，很快拿出笔写道：哥哥忙完了 这会正开会江故帆就没说话，拿起笔在他的笔记本上写：没有 小麻雀看到这两个字顿时失落了下来，睡意也更浓了，江故帆又继续写：去床上睡 -看哥哥不睡 这会儿会议已经说到人员紧缺的问题了，江故帆说，“在现有的工程项目上贴招聘启事，还有那些招聘网站上都发出招聘，面试统一安排在上午，所有人由我直接面试。” 江故帆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写，写好之后把本子立起来对着手机，看着视频那边的小麻雀点头才把本子放下，继续开会。很快小麻雀就被江女士推到了楼上房间，双手撑着床右脚着地就这么爬上去了，也幸亏是这床不高，要是再高点就未必爬的上去了。 江故帆猜测小麻雀的平板是江女士拿着的，正好把小麻雀爬床的画面拍了出来，江故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真想把卖力爬床的小麻雀扛起来丢到床上。 江故帆这一笑不要紧，对面还在汇报的姑娘立刻收住了声，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江故帆。真的不是她花痴，是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江故帆不爱笑，永远都是板这一张脸，特别是签了合同之后脸都要黑上好几天，因为他会很忙很忙！ “继续说你的。”江故帆挥了挥手，眼睛还是看着手机，小麻雀已经乖乖睡在床上了，脑袋枕着那只大恐龙，被子上面还放着他的本子。 -小麻雀自己在床上玩、让江女士回去休息 小麻雀点头应好，立刻在本子上写了下来，举给江女士看。 “真的不用妈妈陪你？”江女士有些不放心，毕竟小麻雀现在行动不便。 -小麻雀可以 “那好吧，有什么事就发微信过来。”江女士说，给小麻雀拢好了被子，“困了就睡一会儿，妈妈一会儿再来看你。” 小麻雀点头，目送江女士离开房间后才把视线移回到平板上，江故帆还是坐在那儿，偶尔开口说两句话。 这个上月总结和月初计划的会议有点长，江故帆开完回到办公室视频画面显示成了黑色，应该是睡着了平板扣在了被子上面，江故帆把手机插上电，没挂断视频，蓝牙也戴在耳朵上。他知道小麻雀睡眠浅，怕他一会儿醒过来看到视频挂断会不高兴，关键是怕小麻雀会出声叫。 为了能早点回家江故帆迅速的处理着工作，途中小麻雀醒了两次，都没有叫江故帆，第三次醒的时候平板已经没电变黑了。小麻雀没哭没闹，抱着大恐龙又迷了一会儿才从床头柜里拿出充电器接上，还没开机呢江女士就敲门进来了。 “小麻雀没事，是没电了刚充上。”江女士说，“小麻雀睡醒了吗？” 小麻雀支起身子点头，把大恐龙抱在怀里，有点懵然。 “把手机给小麻雀，我跟他说。” “等着。”江女士把手机拿给小麻雀，点开扬声器，“哥哥找你。” “小麻雀，是哥哥。”江故帆手机放在桌面上，手里还看着文件。“听到哥哥说话敲一下。” 小麻雀看了看周围，伸手在床头敲了一下。 “哥哥一会儿有事不能接电话，小麻雀在家要听江女士话，陪江女士玩，答应哥哥就敲一下。” 小麻雀一边点头一边又敲了一下。 “哥哥要九点才能回，小麻雀吃完饭早点睡，不用等哥哥。”江故帆刚说完就听到了一连串的敲击声，他知道这是小麻雀在抗议。 “好了好了，在房间等，别乱跑。” 连续的敲击声断了，小麻雀想抱着江故帆睡。 “那哥哥先挂了。” 江故帆挂断电话继续做事，一直忙到七点多才消停，也没吃饭就开着车回去了，到家也才八点，比预计的早了些，一楼客厅只有英姐在厨房。 “怎么还做鸡蛋羹了？”江故帆问，他已经闻着香味了。 “小麻雀没怎么吃东西，怕他一会儿饿了。” “正好我也没吃。”江故帆让英姐把鸡蛋羹端了出来，一块儿拿到楼上。 江女士在陪小麻雀电视，还是那个古装喜剧，江故帆一推开门小麻雀就看了过来，扬起笑脸推着车轮子就过来了。 “别！哥哥拿着吃的。”江故帆赶紧叫住他，伸腿踩住轮椅，要撞上得洒了。 小麻雀还是笑，向他伸手求抱，江故帆把鸡蛋羹放下，双手捆着小麻雀的腰直接给他提了起来。小麻雀开心的不行，一直笑，差点就抱着江故帆的脖子亲上去了。 江故帆捏了一下他的腰，把他放在沙发上对江女士说，“赶紧回去陪着江老头吧，一会儿来逮人了。” “这是嫌弃我了！”江女士起身把平板放下，“小麻雀晚安。” 小麻雀对江女士挥手道了晚安，看着江女士关上门才一脸期待的看着江故帆。 江故帆轻声笑，在小麻雀唇上啄了一下，“先吃饭。” 小麻雀点头，一边吃还一边往江故帆那边瞄，跟几百年没见过似的，一直傻笑不止。 吃过饭江故帆把收拾了送下去，小麻雀死活要跟着，寸步不离，江故帆也由着他，顺道在花园里逛了一圈才回房间。 小麻雀兴奋劲半天没下去，等江故帆洗完澡又给他简单的擦了一下身子换上衣服还没有睡意，拉着江故帆看他上午画的月季花。江故帆没正经瞧过院里的月季花，这会儿看到小麻雀的画还真挺不错的，有那么一点感觉。 这几天江西辞跟梁琛都不在，所有事都要经过江故帆处理，忙得头昏脑胀，还要抽时间督促小麻雀吃饭睡觉，就连小麻雀的身份证都是江故帆都是从午饭时间抽出来去拿的，在公司放了好几天才拿回家去。一拿到身份证江女士就迫不及待的给小麻雀办了护照，想带小麻雀出国旅游几天，不过小麻雀不愿意，他还是想每天等江故帆回来。 江老头等着这天很久了，给江女士喝下安眠茶后直接包了飞机出国，势必要让江女士远离小麻雀，因为在小麻雀面前江老头的存在感几乎为零，这让江老头很不高兴。 “那现在怎么着。”江故帆抱着小麻雀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刚出差回来的江西辞。 “能怎么着，带去上班吧，天天粘着正好。”江西辞说，反正小麻雀只要看着江故帆就不吵不闹，不会影响到江故帆的工作。 “我怕他习惯了天天跟着去。”江故帆不是不想，但也不能总带着他去上班吧。 “那有什么办法，他这样也离不开人，齐容和英姐应付不来他。” 一边的齐容抬了抬头，他很同意江西辞的观点，只要是江故帆不在的场合小麻雀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什么时候才能长的大。”江故帆靠在沙发上感叹。 “长大的定义你得先区分一下，心理和生理。”江西辞合上笔记本，“既然心理上没办法就先解决生理的。” “诱惑我犯罪呢？”江故帆揉着太阳穴，喜欢的人就在自己怀里他也想啊，可他不能！ “你情我愿的不叫犯罪。”江西辞看了一眼小麻雀，“说不定他也想呢。” “你又知道了？”江故帆挑眉，他倒是补充了一下知识，可小麻雀只有男女方面的认知，再说他现在单着腿，也不能开口，他能怎样？ “从某种层次上来说，亲密接触能够促进感情，使人成长。你不愿意让他接触，那他永远都在原地踏步，更加不会回应你。” 江故帆对江西辞说的话深思熟虑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下不了手！” “这我就表示怀疑了，你跟姚倩一块儿的时候她也没十八岁，当时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 面对江西辞的话江故帆是真无言以对，那时候他都没想那么多，只是顺其自然。或者说是认定姚倩，以为他们可以携手白头，然而他向姚倩提出分手，做了负心人，心中对姚倩有愧，以至于现在畏手畏脚。 “爱情是魔鬼，是荷尔蒙泛滥，冲动自私，欲望就是一切！能控制的欲望，要么爱的不够，要么……” “怎样？” “无能……”齐容剥开一根香蕉咬了一口，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江故帆问道，“你是不是憋太久萎了？要不要给你开点药！” “滚！”江故帆不失礼貌的微笑，要是早几年的江故帆估计早个小麻雀吃干抹净了吧，哪里还用得着洗冷水澡。 “认真的，你喜欢小麻雀，小麻雀也喜欢你，两厢情愿还有什么值得你犹豫纠结的？整的帆哥都不像帆哥了！”齐容怎么说也跟江故帆认识十几二十年了，一直雷厉风行的帆哥竟然会有畏首畏尾的一天。 “他要后悔呢？我能真捆着他一辈子？！”江故帆最怕的就是将来小麻雀明白事理了后悔，他真的不想伤害到小麻雀。 “那就证明你爱他不够，你不相信他，同样也不信你自己。都说旁观者清，我们都能看得出小麻雀对你有多依赖。” “依赖不等于爱。” “但依赖的确是爱的表现，他是失忆，不是爱无能！” 江故帆有点乱，从未这么纠结过一件事，都是让小麻雀闹得！ 江故帆敲了一下小麻雀耳朵上的耳机，小麻雀立刻取了下来仰头看他。 “走，回屋睡觉去。” 小麻雀点头，默默的把平板上的音乐软件退出，可事实上他压根就没开音乐。 第六十七章 小麻雀是在梦里被叫醒的，江故帆已经换好衣服了，得体的西装穿在身上英气逼人，给小麻雀看的直犯花痴。 “回神！都流口水了！”江故帆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麻雀条件反射的抹了抹嘴，根本没有口水嘛。 “你天天看哥哥不腻？！”江故帆问他，小麻雀看他的眼神特别痴迷。 小麻雀摇头，怎么都看不腻，帅！帅的冒星星。 “不腻就不腻吧，先把衣服换了。” 吃过早饭江故帆就带小麻雀去上班了，特意避开了高峰期后才推着小麻雀进办公大厦。 一进公司小麻雀就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小麻雀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外套，怀里抱着一个灰色的背包，上面还挂着一只绿色的小恐龙挂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小麻雀生的的确好看，五官柔和有点雌雄莫辩的感觉，再扣上外套的帽子十个有九个把小麻雀当做了女孩儿，同样也对小麻雀和江故帆的关系开始浮想联翩。 毕竟江故帆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冷面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板着一张脸，而现在的江故帆简直温柔的不像话，看的公司的女职员都快抵抗不了犯花痴了。 江故帆并没有在意，直接把小麻雀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门刚刚关上就有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开始议论了，猜测小麻雀是不是江故帆的女朋友。还有不少女职员在羡慕小麻雀那双眼睛，漂亮的不像样子，皮肤也白，嘴唇红润的跟化了妆似的。 “啧啧！你们这群女人啊！跟一个小男孩有什么可比的！”何志新勾着项和的肩膀走过来，项和这两天也被抓过来当跑腿司机了，手里还拎着一包零食和一盒新的水彩笔，是江故帆吩咐买来给小麻雀打发时间用的。 “什么小男孩儿？”有人问，何志新跟着江西辞进公司有一段时间了，平时嘻嘻哈哈的跟公司里的人都相处的不错。 “就帆哥推进来的那个，男孩儿！不是小姑娘！”何志新说，他一进门就听这几个妹子再说什么眼睛美瞳跟睫毛，他一猜就是说的小麻雀。 “忽悠我们呢吧，”女职员们不信，怎么看都是个小女孩儿啊，而且个子也在哪儿摆着呢。 “看好了！”何志新把手机掏出来给他们看那张牵手的照片，一头短发足矣证明小麻雀的性别了。 江故帆的独立办公室够大，除了大办公桌外还放着一套沙发茶几和文件柜，小麻雀不肯在沙发上去坐，非要粘着江故帆，转着轮椅就靠了过去，让轮椅挨着大靠椅。 “那哥哥一会儿去面试你是不是也得跟着去。”江故帆拿着一摞简历，这些都是人事那边一早拿过来的，人事负责初审简历，他负责进一步的面试，已经好几天了简历收到了一堆，面试的人也不少，可能通过江故帆面试的只有三个，距离指标还差的远呢。 小麻雀点头，既然江故帆都带他来上班了，他肯定要跟着的呀。 “去就去吧。”江故帆说，反正小麻雀又不吵又不闹，影响不了什么。 江故帆拿着简历看了起来，先了解一下，才看了两份项和就敲门进来了，把买给小麻雀的东西放下。 “有什么事我电话给你。”江故帆说，公司是项和头一次来，除了跑个腿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在这儿打两把游戏。”项和直径过去了沙发哪儿，反正他也没什么事，要等江故帆找他再跑来跑去的麻烦。 “随你吧。”继续看着简历档案，离十点的面试时间还早，江西辞回来把能接的事都接回去了，他现在做的也就是招聘，没什么事干。 项和翘着二郎腿就开始了，偶尔朝江故帆那边看，就秒到了他桌上的那盆栽，是颗不怎地的仙人球。 “帆哥怎么弄这么一个玩意儿放桌上？”项和问，不好看也没什么意思，关键还扎人。 “梁琛送的。”江故帆说道，把看过的简历分两边放开，小麻雀觉得好奇也探头过来看。 “就上次带来拳馆的那个？”项和还有点印象，梁琛长得不差，而且有书生气，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不该送点更特别的吗？” “还能有比刺球更特别的？”江故帆笑，看着小麻雀推过来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哥哥上班都做什么 “哥哥什么都做。”江故帆说，“现在是要招聘，合格的人就可以过来上班。” 小麻雀看着那一摞简历有点好奇，江故帆就随手把没看的几份给了小麻雀，让他玩。小麻雀接手过来，先是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然后再看文字，有好多他都不认识，看的懵懵懂懂的。 “我看别人桌上摆的不是花就是招财的，这么个刺球放着怪别扭。”项和无法理解梁琛的喜好，更不能理解江故帆竟然会摆在桌上。 “不赖！至少没人想拿走。”江故帆说，他之前那盆迎客松多漂亮有范，还不是让江西辞给他拿走了。 “老大啊？”项和虽然跟江故帆没多久，可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何志新说了不少，他两一直都是你拿我的宝贝，我拿你的宝贝，撬门打架无所不用其极的。 “不然还能有谁。” “我觉得你们兄弟感情特别好，从来不争权夺利。”项和一脸感慨，“哪像我们那家子，芝麻大点事都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好像是跟项氏集团的少爷吧。”江故帆把文件放下，项氏集团是本市的三大集团之一，旗下的商场占据南方的半分之四十，每个城市都有至少一个大型商场是属于项氏集团的，公司刚刚完成的那个项目就是属于项氏集团的。 项和拿在手上的手机滑了一下，有些吃惊的看着江故帆，不明白江故帆是怎么知道的。 “谈合同的时候见到了项庆，别说还跟你挺像的。” “不是啊帆哥！你什么眼神？我跟项庆哪里像了？”项和对江故帆的说话不乐意，他跟项家的根本一点也不像。 “总是有点血缘，多少会有些相似之处。” “人家可是本家，我就是个支脉，能有什么相似的。”项和继续按着手机，他可没把自己当成项家人看。 “我就比较好奇了，你放着好好的项氏继承人不做，跑来我这儿做什么混混。” “帆哥！我虽然姓项，跟项氏集团沾那么一点亲，但离继承人差远了好吗？” “要不是继承人能送你出国留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父亲在当时的的确确是项氏领袖，你也是项家重点培育的接班人。就算你父亲被撤职发配也没有剥夺你继承人的权利，是你自动弃权辍学回国，也拒绝再踏入项氏半步。” 江故帆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项和就淡定不住了，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帆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早，你刚跟刀哥那会儿知道的。” “那还不早！没到两个月我就跟着刀哥了！”项和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他还以为没人知道呢。“帆哥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我要不知道能让你跟着刀哥？”江故帆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进来的人我都让新子查过，特别在‘上水’里的人。” 项和愣了一下，‘上水’就是夏霖目前管理的那间酒吧，是江家的核心，江孟然当年就是靠着‘上水’起势把江家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既然早就知道了干嘛突然这个时候挑明了说？”项和问，总感觉要没什么事江故帆绝对不会挑明他的身份。 “以前是不需要。”江故帆拍了拍小麻雀的肩膀，让他在那儿坐好，拿着那一大摞简历走过来往茶几上一丢，“现在特别需要。” “帆哥！有话你直说！直说！”项和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公司现在缺人手，简历一大摞面试下来也没几个能用的。” 项和随手拿起几份简历看了一下，感觉还不错啊，不免问道，“帆哥，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 “设计师是其次，现在最主要的是缺两个助理。”江故帆把几份简历抽了出来指给项和看，“这几份是最理想的，但是跟你还差点。” “别逗了帆哥！我都没毕业，而且这两年除了打架看场子就是玩游戏，你让我上班当助理，这不是要我命吗？！”项和立马躲开了，江故帆这是要拉他入伙啊！ “但你留过学，各方面能力均衡，况且你也不可能一直都在‘上水’看场子。”江故帆之前就有让项和来公司帮忙的想法，在这几天的招聘过后这种想法就越来越坚定了。 “帆哥！你就真放心让我最这双打架的手来拿文件？”项和觉得江故帆疯了，彻底疯了！ “要不放心我跟你说什么说。”江故帆把文件收起来，“更关键的是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项和问，他来的时候江故帆就已经开始忙公司的事了，很少在‘上水’露面，在项和的印象里江故帆就是武能安帮，文能建业的人物，比项家那些人更值得他敬佩。 “以后你就知道了，最近跟着我就行，还有小麻雀，你试着跟他沟通一下。” “帆哥你也太难为我了，我哪儿能和他沟通啊！”项和摇头，小麻雀除了江故帆之外谁也沟通不了。 “慢慢来！”江故帆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必须得有你帮手！” 这边江故帆和项和讨论了半天，小麻雀也把那几份简历看完了，偷偷瞄了一眼江故帆，趁他没注意把其中一份简历叠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面，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拆开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 很快到了十点，项和拿着分类的简历到了会议室，江故帆推着小麻雀跟着进来开始了面试。 小麻雀抱着本子写写画画，项和在一边还是听了几耳朵，兴趣不大，就在门口传个话叫人进来面试。江故帆面试挺快的，速战速决，每个人都只问一两个问题，问完了直接让项和传下一个，结果二十个人一个半小时就搞定了。 简历已经被分成两份，一份只有一个面试简历，另一份简历的右上角都被江故帆用笔划了一条线，表示淘汰。 “你好！” 项和拿着面试过的文件去找人事安排，刚出门就被一个漂亮女人叫住了。 “有事？”项和问，看着对面的女人总感觉有些眼熟。 “这是我收到的面试短信，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没错，但是你一直没有叫我的名字。”女人给项和看了短信，的确是翔云天际的面试邀请。 “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你问问。”项和说，或许是漏掉了。 “我叫姚倩。” 项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差点就直接爆粗口了，“你等一下我进去给你问问。” 说完项和就又进了会议室并关上门，等进来了才有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会不会是江故帆故意不面试姚倩的？ “你干嘛呢？”江故帆问他，进了门一句话也不说就盯着他看。 “没什么！”项和摇头，但还是觉得不对，如果江故帆不想面试姚倩的话肯定会让人事通知的，怎么还会让姚倩在外面等这么半天？ “没事赶紧把文件送过去，一会儿出去吃饭。”江故帆说，小麻雀还趴在桌上画着呢，用水彩笔画的，有些乱，跟小麻雀的油画比不了。 “帆哥，漏了一个面试的。”项和说，看到小麻雀在纸上划拉的画笔突然就停了想下来，抬起头瞪他。项和心里顿时苦叫一声，原来是小麻雀搞的鬼！ 江故帆看了一眼桌上，没有多的一份简历了，只能摊手说，“叫进来吧，也不多这一个。” “要不还是算了吧。”项和犹豫的说，一个前女友一个现男朋友，这场面似乎有点尴尬，关键的是小祖宗还一脸不高兴的瞪着他呢。 “怎么，你觉得不行？”江故帆问他，怎么感觉项和吞吞吐吐的。 项和赶紧摇头，这事还是让江故帆自己来吧，“我给你叫人。” 第六十八章 项和把人叫了进来，江故帆抬眼一看就愣了，同样愣住的还有姚倩，她怎么也没想到四年后的重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小麻雀瘪了瘪嘴，看着两人像定格了一样对视着，不高兴！特别不高兴！伸手扯了扯江故帆的衣袖，江故帆才回神过来，对姚倩说道，“好几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姚倩拢了拢耳边的话，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出，有些尴尬。 “你的简历给我看一下。”江故帆向她伸手，姚倩礼貌的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预备的简历递了过来。 江故帆确定他没有在那堆简历里看到姚倩的，是人事漏了还是被谁拿走了？江故帆这会儿没去追究，专心看着姚倩的简历。 “你想做设计师？”江故帆问，姚倩的应聘职位就是填写的设计师，“有设计图吗？” 姚倩递上自己的设计图纸，目光落在江故帆身旁的小麻雀身上，跟其他人一样有些好奇。小麻雀这会儿已经把帽子摘掉了，短短的头发并没有让姚倩把他认作女孩儿，如此姚倩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一个小男孩儿跟在江故帆身边。 小麻雀也看她，看她的眼睛五官，看她的长发打扮，看她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绳，再抚上自己的胸口，心里很不是滋味。低头盯着本子看了一会儿，小麻雀立刻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字，然后递过去压在姚倩的设计图上给江故帆看。 -饿 江故帆侧面看了他一眼，小麻雀撅着嘴一眼就看出了不乐意，于是将设计图递还给姚倩说，“在做设计师之前有没有兴趣先做一段时间的助理？你的设计图画的不错，但缺乏实际经验，所以设计图还是存在瑕疵。我会跟人事那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来上班。” “谢谢。” 江故帆听不出姚倩是用怎样的语态对他说出‘谢谢’两个字，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很恍然，在他抬头看向姚倩的时候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咖啡馆，明明是面对面不过两米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那我先走了！”姚倩一身离开，打开门的那一刻面前出现了两张脸。 “哈哈！好久不见啊！”何志新一脸尬笑，项和把姚倩叫进去何志新就来，两人趴在门口想偷听，结果姚倩又出来了。 “嗯，好久不见。”姚倩笑了笑，那几年里她和何志新接触的很多，是同学也是朋友。 “面试完了哈？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何志新问。 “不用麻烦了，有人在等我。” “男朋友？”何志新问，自从姚倩和那个富二代在一起之后他们就没再打听姚倩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一起。 “算是，未婚夫！”姚倩抬起左手，中指上的钻戒特别闪。 “那结婚可得通知一声。” “一定的。”姚倩给何志新道别，最后还是没有问小麻雀的事，提着包走了。 “卧槽！吓死我了都！”项和松了口气，这场面也太淡定了。 “别放松的太早！还有一个小的！”何志新指了指会议室，他可是听项和说了，小麻雀肯定知道姚倩，前女友登场没那么好过吧！ 会议室里小麻雀突然起身一条腿站直抱住江故帆吻了上去，从心底里出现的危机感让他十分不安，害怕何志新说的‘女朋友’会把江故帆抢走，害怕江故帆对姚倩的喜欢没有消失。 江故帆按住小麻雀的后腰往自己身上压，让小麻雀跨坐在自己身上，轻柔的吻着他的唇，一点一点磨合。 一吻结束小麻雀靠在江故帆怀里，脸上的不安仍未散去，好像亲吻已经不能抚平他不安的情绪了。 江故帆把他的脸抬起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又咬着他的耳朵，“哥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小麻雀缩了缩脖子，他最怕江故帆咬他耳朵了，痒痒的难受，身体会跟着心脏一块儿抖。 江故帆很快松开，捏了捏他的耳垂，“别不高兴了，哥哥会心疼。” 小麻雀这才点头，冲江故帆咧开嘴笑了笑，又继续趴在江故帆身上了。 “高兴了是吧？”江故帆搂着他，小麻雀点头，有了江故帆的承诺他当然开心。 “那是不是该跟哥哥交代一下！”江故帆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小麻雀立刻伸手拨开江故帆的手握紧，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江故帆。 “藏哪儿了？”江故帆问他，看来还是他低估了小麻雀，在他面前说话从来不会顾及什么，也在小麻雀面前多次提到姚倩的名字，他肯定是记得的，所以才会在姚倩进门的时候有这么大反应。所以江故帆想，姚倩的简历或许不是被人事漏了，是在他给小麻雀看的那几份简历里边，让小麻雀偷偷藏起来了。 小麻雀眼神有些闪躲，下意识的往旁边椅子上的背包那儿看，江故帆圈着小麻雀往上一托放在了会议桌上，起身提起小麻雀的背包把里面那份简历拿了出来。 江故帆把小麻雀叠好的简历卷了起来，一下一下的砸在手心里，挑眉看着坐在会议桌上的小麻雀。小麻雀有些心虚，因为他在江故帆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听话可爱的孩子，可现在他竟然在江故帆面前做起了偷偷摸摸的事，他怕江故帆会生气。 “拿着本子和笔，哥哥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许喊不许哭。”江故帆坐回大靠椅上开始提问，“为什么藏起来？” -不想哥哥看到 “吃醋了？” 小麻雀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在本子上写：哥哥喜欢她 “哥哥跟你说过，她是哥哥以前喜欢过的人，已经过去了。” -女朋友 -会抢走哥哥 -小麻雀不是女孩儿 -不能做哥哥女朋友 -想和哥哥一起 -不分开 -不抢走 ....... 小麻雀还在继续写，说好的不掉眼泪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泪珠滚落在纸上，晕染了小麻雀书写的字。 “她不会抢走哥哥，她订婚了。”江故帆抚着他的脸颊，倾身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她要结婚了，所以不会抢走哥哥。” 小麻雀吸了吸鼻子，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家’字，疑惑的看着江故帆，结婚是组建家庭吗？ “对，她快结婚了，快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了，所以小麻雀根本不用担心哥哥会被抢走。”江故帆给他把眼泪擦干，“小麻雀不是女孩儿，是男孩儿。所以不是女朋友，是哥哥的小男朋友，和女朋友一样的，明不明白？” 小麻雀摇脑袋，女朋友怎么会跟男朋友是一样的？ “跟女朋友做的事跟你也能做，也能结婚。” -哥哥和小麻雀结婚 小麻雀神游了一下，他的世界里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结婚，成为家庭的。可他是男孩儿不是女孩儿啊，怎么结婚？ “对！结婚！虽然很少但并不是没有，哥哥给你下个最后通牒！等你到十八岁生日还不明白，不反抗，哥哥就只能把你吃干抹净了带去国外结婚。” -小麻雀现在就要 “要什么？”江故帆又在他腰上捏了一下，刺激的小麻雀扭动了两下，连手上的字都跟着写歪了。 -结婚 “现在还太小了，怎么着也得十八岁。”江故帆说，“以后不能胡乱生气，有什么不高兴的，害怕的都要跟哥哥说。” 小麻雀乖乖点头，仰头在江故帆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抱着他的腰开心的晃腿。脑子里一直徘徊着‘结婚’两个大字，结婚！结婚！他要跟最喜欢的哥哥结婚了！ 不得不说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何志新跟项和趴了半天一句话也没听到，于是开始各种瞎想。 “吃饱了没事干是吧！”江西辞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往两个人背上来了一下，看何志新那一脸八卦样就准没好事。 “老大！”两个人立刻在门口站直了。 “小帆在里面？”江西辞看了一眼会议室，这几天江故帆都在这里面试。 “还有小嫂子。”项和说，用胳膊捅了一下旁边的何志新，在问他要不要把姚倩的事跟江西辞说说。 “听墙角很嗨啊。”江西辞眯了眯眸子，把过错都归在了何志新身上，“十个有九个是你教出来的！” “我哪有那么无聊啊！顶多七个！真的！”何志新嘿嘿笑，他也不是谁都教啊。 “这回又听什么？”江西辞问，何志新从小跟江故帆混在一块儿没大没小管了，而且江故帆本来就没什么架子，只要不过分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姚倩刚来面试了。”何志新说完看了一眼项和，项和就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特别小麻雀瞪他的事。 “看来不傻嘛。”江西辞笑，要真是江故帆眼里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哪里还能预感情敌，简历估计就是让他藏起来了。 “老大，你说小麻雀不会是装的吧？”何志新也纳闷了，照理说小麻雀就算知道姚倩是江故帆的前女友也顶多哭一哭，搏个同情要个承诺什么的，那里会偷偷摸摸的。 “装倒不至于，本能反应还是真的。”江西辞说，这段时间他也跟小麻雀多少有些接触，小麻雀对江故帆的依赖，对事物的认知，还有对外界本能的抵触这些都不是能装的出来的。 “去给把这些文件给我复印了。”江西辞把文件给了何志新，然后就剩下他跟项和了，“跟你说了没，过来帮忙。” “说了。”项和答道，“就是怕干不好。” “没你想的那么难，这几天你先跟着小帆，等完事了跟着梁琛学。” “我都没碰过设计这块的，还是装修设计。” “又不让你画图，明年公司会拓展业务，梁琛会跟进新项目，我就能松口气了。” “老大怎么跟帆哥一样，都是想着拽人下水自己上岸。”项和抱怨，他都野惯了，突然要他来上班做这做那的。 “你也可以再找人下水，我不介意。”江西辞笑了笑转身走了。 江西辞走了没一会儿江故帆就推着小麻雀出来了，把姚倩的简历拿给了人事，顺便提前安排了姚倩的职位。 “帆哥，姚倩真的会来上班？”项和忍不住问，按照两人的关系应该会避免尴尬才对。 “她对设计的执着从初中持续到现在，所以她不会拒绝这个机会。” “她又不一定非得来翔云。” “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再有能力也会缺乏实际经验，就算被聘用在没有关系情况只会被埋没，梁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江故帆推着小麻雀进到电梯里，“姚倩高傲，她不会为了上位阿谀奉承，但她需要一个平台去证明自己的实力，翔云是于她目前而言最好的选择。” “那帆哥是看中她的实力，还是只想帮她？”项和问道，眼神下意识看向小麻雀，就怕小麻雀突然瞪他一眼，结果小麻雀跟没事人一样，一点神色变化都没有。 “姚倩有那个能力，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江故帆说，其实两种原因都有，他相信姚倩的实力，也想力所能及的帮她一把。 “帆哥，小麻雀这会怎么一点反应的没有了？”项和凑到江故帆旁边小声问，他还是更好奇在提到姚倩的时候小麻雀为什么没有反应。 “你想他有什么反应？”江故帆反问项和。 “那会儿他还瞪我来着。”项和摸了摸鼻子，他可是头一次见小麻雀凶人，奶凶奶凶的那种。 “他又不能一个劲儿的瞎吃醋。”江故帆拍了拍小麻雀的脑袋，“是不是？” 小麻雀点头，在本子上迅速写下几个字。 -不吃 -酸 项和在内心呵呵一声，只想说一句：我信你个鬼！ 第六十九章 江故帆上午就是面试，下午吃过午饭就坐在那儿看文件，小麻雀也看不懂，看着看着就打呵欠了，想睡。 “去沙发上睡会儿。” 小麻雀摇头不乐意，江故帆只好放下文件把他推了过去，不顾小麻雀的扭捏脱掉了他的鞋子和外套往沙发上一丢。 “好好待着，不困也不许下来。” 小麻雀一听就不高兴了，抓着江故帆的胳膊也不让他走，还撒娇的晃了两下。江故帆扶额，面对小麻雀他还真是一丁点儿的自控能力和立场都没有了，俯身下来在小麻雀脸上亲了一下。 “可以睡了没？” 小麻雀这才点头，双手做了个抱的动作，江故帆看了一下房间，最后把小麻雀脱下来的外套丢给了他。 “将就着抱吧。”江故帆不再搭理小麻雀，从书架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张毛毯给小麻雀盖上，之前上班熬通宵可是家常便饭，所以一直备着。 小麻雀抱着棉袄盖着毛毯，一点也不冷，却是睡得不踏实，没过几分钟就睁眼醒了，江故帆看着他翻来覆去跟煎饼一样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又睡不好？”江故帆在沙发旁边蹲下，江女士跟他说过好几次了，小麻雀睡眠特别浅，别说碰一下就行，就是不碰也老醒。以前小麻雀总跟他一块儿，是吃的好睡的香，所以他从来没觉得小麻雀胃口小，睡眠浅。 “要哥哥抱？” 小麻雀点头，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攥着江故帆，他总是做噩梦，很多很多噩梦。 “沙发太小，哥哥坐这儿让你牵着睡。”江故帆说着就去把那一摞文件拿了过来，往沙发上一坐小麻雀就把脑袋枕了过来，脑袋搁在他的大腿上仰头就睡，一点也不忌讳。 江故帆是不指望小麻雀有什么长进了，也但愿他一辈子都这么听话又可爱，像快牛皮糖一样粘着他。 虽然江西辞回来了但也有事需要他帮忙处理，下午就来了好几个敲门的，送文件拿文件，签字什么的。无一列外都被眼前的这幅景象吓得冒冷汗，他们的帆哥究竟是怎么了？中邪了还是被妖魔鬼怪迷惑了？ 从第一个人进来之后的每一个人都是特别小声的敲门说话，生怕把枕着江故帆大腿的小孩儿给吵醒了，毕竟确认过关系，这是未来的帆嫂，得供着。 短短一天时间小麻雀和江故帆的关系就在公司传开了，上到经理下到保洁都知道他们的老板弯掉了，无数少女心都已破碎了！ 之后的几天小麻雀都跟着江故帆来上班了，上午看面试，下午就睡觉，恍恍惚惚又是一个星期，小麻雀该去医院做检查了。 项和给开车，齐容也跟着去了医院，小麻雀拍片的时候齐容就没在了，说是去拿什么东西，江故帆不太在意，只是专心听医生阐述小麻雀的伤口情况。 小麻雀恢复的不错，已经不需要用石膏固定了，可以开始做康复治疗，也就是可以下地走动了。不过小麻雀的左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运动了，需要活络一下筋骨，也就是在下地走动之前按摩一下。 捏脚捏小腿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可江故帆看到小麻雀撩起裤腿后露出来的小腿就不淡定了，心里别扭。 “我来吧。”江故帆坐着把小麻雀的腿拎到自己腿上，握着他的脚捏了两下，然后顺着脚踝往上。 小麻雀伸直了左腿，右腿曲起来，膝盖撑着下巴，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就是开心。因为江故帆在身边开心，因为江故帆关心他开心，因为江故帆放下身段给他按脚开心，总之就是开心。 江故帆手上的劲道合适，小麻雀觉得很舒服，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太久没活动有点僵硬，这会儿都好了。 按了有几分钟齐容就敲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盒药膏，“用这个药他身上的疤能去掉。” “他一个男孩儿又不是小姑娘用不着这么矫情。”江故帆把药拿过来，应该是齐容专门去拿的吧。 “能涂掉就涂掉吧，等疤都没了看不见了兴许他就不怕了。”齐容说，虽然小麻雀是个男孩儿，可挡不住他精致啊，还把江故帆拐了去。 “拿好，谢谢你齐二哥。” 小麻雀仰头朝齐容笑了一下，齐容只是挥了挥手，继续对江故帆说道，“黑头那事你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江故帆把小麻雀的腿放了下来，“自己捏，哥哥去门口抽根烟。” 江故帆关上门站在窗户前面，让小麻雀能清楚的看到他，“黑头的事别当他面说，他都能记着。” 齐容往病房里瞄了一眼，继续沉声道，“黑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我知道，这事也不光为了小麻雀，林宸也一直有这个意思，怕我不答应。”江故帆叼着烟没点，“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刚收到风，黑头跟顾家火拼，阵头挺大，不过没抓到人，应该是往这儿来了。” “我这边安排的差不多了，圣诞过后就行动。” “那小麻雀怎么办？如果是黑头绑架的小麻雀他肯定能认出来，而且你要得到黑头的信任怎么都要暴露几个弱点才行！” “这些我都有安排了，不过小麻雀正在恢复期我不想再出什么岔子，得委屈你一段时间。” “这都是小事，我是担心你安全！你们这一家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大！都不带劝的直接鼎力相助了。” “我们这是互相尊重！”江故帆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候等我通知。” “知道了。”齐容抬手，两人击掌握拳，“我保证让他活蹦乱跳。” “有你放心！” 齐容和江故帆正说这话呢旁边就串出个人来，江故帆偏头看了一眼，是安楠。 “帆哥。”安楠叫了一声，还没等江故帆问他怎么在这儿就把手机举了起来，“我来找小麻雀。” “他在里面。”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安楠说完就开门进去了，小麻雀还在捏脚，看见安楠进来就笑了一下。 “你还很他装呢？”安楠把包撂下直接坐在床上，“你也不嫌累的慌！” 小麻雀拿起笔刷刷开始写，然后举起来给他看。 -哥哥肯定问我以前的事 -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肯定想你把以前的事都记起来，才不想让你一直傻呢！” -不能让爸爸知道我喜欢哥哥 “怕你爸生气不同意？” 小麻雀点头。 “那是你帆哥该考虑的事，你瞎操心什么？” -爸爸很凶的 -有枪 “你帆哥也不差啊，咱们市里大哥大！怕什么？” 小麻雀不动笔了，他也知道江故帆的身份不一般，是大哥，警察里面有关系，可他也知道爸爸有多厉害，要是知道他喜欢上江故帆肯定大发雷霆！ “再说了，就算你装傻不说他也能查啊，不然他怎么找到那张照片把你刺激的恢复记忆了？” 小麻雀还是摇头，不打算告诉江故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 “随便你吧，反正是你俩的事我也掺合不了。”安楠朝他伸手，“护身符。” 小麻雀伸手拿过背包打开，从隔层里掏出那张符给到安楠，还写了谢谢两个字给他。 “是你们帮我在先的就不用谢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找个机会坦白吧，要让帆哥知道你骗他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安楠也是好心提醒，有谁愿意被自己喜欢的人欺骗呢。 -哥哥会生我气吗 小麻雀拧着眉问，他最怕的还是江故帆会生他气，不理他！ “生气肯定会的！你就撒个娇，装个可怜，问题应该不大。” -哥哥不理我怎么办 “你就死皮赖脸缠着他呗，反正他又舍不得揍你！” 小麻雀沉思了一下，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一方面不敢告诉江故帆他已经恢复记忆，一方面又怕自己撒谎会被讨厌。 -哥哥还在查那个人 “照片上那个？” 小麻雀点头，他都听见了，但是江故帆故意避开了他，肯定是因为藏简历那件事让江故帆对他有防备了，所以现在好多话江故帆都不当着他的面说。 “那你就得期望帆哥赶紧把人搞定，从别人那儿套出话总比让他知道你骗他来的好。”安楠把玩着手里的护身符，小麻雀记忆是恢复了，可架不住人家失忆之前就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所以小麻雀的智商还欠着费呢。 -我怕哥哥会受伤 小麻雀吃过黑头的亏，心里有阴影，他就担心江故帆会因为他跟黑头卯上，吃亏！ “那你也太不了解他了，四年前他可是咱们市里的传说，上任第二天就把郊区的北坡子连锅端了！”安楠很早就听说过江故帆，但一直没见到过，拳馆那天才知道是江故帆。 -我知道 -哥哥就是在那天救我的 -还受伤流了好多血 小麻雀怎么可能忘记，就是因为看见过江故帆受伤才会觉得害怕，他知道枪有多厉害，夺取过很多人的生命。 “那你就跟他说明白，你想起来了，不用让他继续查！” -我不敢 “还是怕你家里人？” -说了哥哥肯定会带我回去 “你哥哥要跟你一块儿，肯定希望得到你家人的认可啊。”安楠在旁边的水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抛了两下就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反正你哥哥早晚要知道，不如早点坦白了说。” 小麻雀还是摇头。 -等我十八岁再说 “等你十八岁？那得明年吧？”安楠想了一下，之前小麻雀能拿到身份证还拍给他看了的。 -哥哥说了等我十八岁就结婚 -结婚了再跟哥哥说 小麻雀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只要结婚了家里人也拿他没办法，江故帆也不会因为他撒谎不要他！ 安楠猛地咳嗽了一阵，连嘴里的苹果碎屑都喷了一地，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盯着小麻雀，“结婚？！！” 小麻雀点头，不明白安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安楠用纸巾擦手抹嘴，然后喝了一大口矿泉水淡定一下，同性恋这个词他不陌生，虽然接触到的目前只有小麻雀和江故帆这一对，但是他也是知道的。因为会有很多人不理解，会在背后议论，影响生活和工作，很多同性恋人也都是隐藏发展，只有及个别少数会选择去国外高调结婚，之中承受的压力也不是他能说清楚的。 “你哥有魄力，你比他更有魄力！”安楠朝小麻雀竖起拇指，为了跟江故帆结婚他连家人都可以暂且不认，牛掰！ 齐容又忍不住里面瞄了一眼，感觉小麻雀和安楠相处的格外融洽，有些意外。 “你不进去看看？”齐容问。 “他有事瞒着我，太早戳穿就没意思了。”江故帆早就注意到了小麻雀的不对劲，只是一直没戳穿，就想看看小麻雀要瞒他到什么时候。 “你一点也不介意？”齐容表示怀疑，任谁都不希望被自己喜欢的人所欺骗吧。 “介意什么？介意他脑子突然灵光了，知道耍心眼了？”江故帆挑眉反问，以前的小麻雀虽然也呆傻可爱讨他喜欢，但江故帆总觉得心里没底，就怕小麻雀日后会起了别的心思，可现在看来小麻雀不管怎么变对他的喜欢都不会变。所以其他的事对江故帆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麻雀还在他身边，对他的依赖不变，喜欢不减，足够了！ “你不是最讨厌被欺骗？” “那也得分人。”江故帆笑了笑，任何人都讨厌被欺骗，当然他也一样，不过小麻雀他就没办法生气，反而觉得挺有意思。 “帆哥！沦陷了啊！” “早陷进去没救了。”江故帆伸手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能走了吗？” 小麻雀点头，把左腿放下来踩了踩站起身往江故帆这边走，江故帆没动，就这么站着等他过来，然后被小麻雀抱了个满怀。 “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江故帆其实还挺担心的，毕竟是一场手术，医生也说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才能慢慢恢复，这段时间还是要避免长时间的行走和剧烈运动。 小麻雀先是点头而后摇头，又牵着江故帆回去病床拿起了本子翻页开始写字。 -一点点不舒服 -不疼 “这是正常现象，这段时间适当的锻炼一下慢慢就能好。” 第七十章 小麻雀第一天的康复训练江故帆就没去上班，一大早就带着小麻雀去花园遛弯了，踩在石子路上慢慢走。 小麻雀牵着江故帆低着头走，看脚上穿的新鞋，江女士给他买的，白色运动鞋侧面印着小恐龙，穿着特别舒服。 “不能走太久，累了就休息。” 小麻雀点头，扬起脸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跟喉咙，问江故帆他什么才能说话。 “这个不急。”江故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绕到前面，在他的咽喉上蹭了一下，“小麻雀很想说话吗？” 小麻雀点头，他当然想，做梦都在想自己可以说话了，跟江故帆面对面聊天，叫他哥哥，一直叫一直叫。 “试一试吧，看还会不会疼。”江故帆停下来看他，距离手术已经有两个多星期了，齐容前两天就说可以试试发声，但江故帆还是希望小麻雀多养两天。 小麻雀张口，一点声音也没吐出来，捏了捏喉咙疑惑的看着江故帆，他不是做手术了吗？不是都好了吗？为什么会没有声音。 “用点力，大声一点。也不能太大，疼的话就先不说。” 这就是江故帆最担心的，手术的效果齐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他一直没有告诉小麻雀，怕小麻雀的满心期待会失落。 “哥.......哥.......” 小麻雀歪了歪头，对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感到意外，喑哑低沉，用他知道的词语来形容就是鬼哭狼嚎，但也不够全面，因为他发不出那么大的声音。 “会疼吗？” 小麻雀轻轻摇头，他不觉得疼，只觉得难过和委屈，眼睛里泛着泪花，他知道自己再也变不会以前的声音了。 “怎么还哭上了？”江故帆心疼的捧起他的脸，“小麻雀应该高兴，以后能跟哥哥聊天了。” 小麻雀一个劲儿摇头，他不要用这样的声音跟江故帆聊天，他宁可自己就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也不要再说话。 “不哭！哭了哥哥该心疼了。”江故帆擦掉他眼角上的泪珠，“再叫一声哥哥。” 小麻雀还是摇头，双手上举捂着自己的耳朵，连他自己都讨厌那样的声音。 “哥哥想听。”江故帆拉开他的手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然后托起他的腰俯身在咽喉上咬了一口，“快点，再叫一声。” 小麻雀被江故帆的两个吻弄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有余力思考别的，抱着江故帆的腰弱弱叫了一声，“哥哥~” “再叫一声。” 江故帆隔着衣服又在小麻雀后腰上掐了一下，小麻雀扭腰，仰起头就喊：“哥哥哥哥哥哥.......” 江故帆笑，小麻雀也跟着笑，嘴里一个劲儿的叫个不停还真像一只麻雀。江故帆捏住他的下巴在唇上亲了一下，打断小麻雀的念经，“不能一直说个不停，得养着。” 小麻雀当即鼓起腮帮子不乐意了，明明是江故帆让他叫完一声又一声的，这会儿又让他不要说。 “走，回去喝点汤。”江故帆拉着小麻雀回了别墅，英姐已经把煮好的冰糖雪梨银耳汤放餐桌上了。 小麻雀很喜欢冰糖雪梨，关键是甜呀，英姐偶尔也会给他岔个其他口味，比如罗汉果之类的药材，不过小麻雀不怎么喜欢，所以还是冰糖雪梨比较多。 小麻雀喝了半碗齐容才从二楼下来，一脸松散刚睡醒的样子，见小麻雀和江故帆坐在餐厅叫了一声早，然后从厨房的冰箱里拿了杯牛奶和面包什么的往餐桌上一坐吃上了。 小麻雀抬头看了齐容一眼又低下去，继续喝自己的冰糖雪梨，有点心不在焉的。昨天晚上江故帆给他背上抹药膏的时候就说了，他腿要好好锻炼才能好的快，帮他锻炼的人就是齐容，会有肢体接触，让他好好配合不许闹别扭。 齐容吃过早餐就去了楼上，二楼有间小型的健身房，跑步机、动感单车、哑铃、臂力器、单杠、跳绳还有一个大沙袋，反正东西挺多的，也齐全。 小麻雀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沙包，他知道江故帆会打拳，而且特别厉害，走过去抱着沙包往江故帆这边看，他也想玩。 “等你能蹦跶了哥哥教你。”江故帆说，伸手给他招了回来，“把鞋脱了。” 小麻雀听话的坐在瑜伽垫上把鞋子脱了，还没抬头呢就一个身影就在他旁边坐下了，小麻雀看了一眼来人是齐容不是江故帆。 “我就给你捏着一回，你记着地方以后就自己捏。”齐容说着就已经上手了，隔着运动裤捏在他的小腿和脚踝上，跟江故帆的手法不一样，齐容手上用着劲儿，会疼，令小麻雀难受的皱起眉来。 “疼是正常的，不然一点效果也没有。”齐容这话是说给江故帆听的，就他心疼小麻雀那样保不定过来揍他一顿。 “忍着点，就刚开始会疼。”江故帆当然知道，从小到大打架受伤哪一次不是齐容给处理的，他也有过扭伤错位，都是让齐容按摩针灸好的。何志新那两下子也是从齐容这学过来的，给应应急。 “他这要针灸吗？”江故帆问，齐容给他来过两次，感觉比按摩好使。 “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得寸进尺了哈！白给按摩不算还要来一套针灸？” “那是我对你针灸技术的肯定。”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您嘞？”齐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这个看恢复情况吧，你要实在不放心我抽空给他来一回，一万一套谢绝还价！” “坐地起价啊！”江故帆啧了一声，齐容的手艺的确不是盖的，要不是碍于和江家的关系他早就功成名就了，现在也就是个门诊大夫。 不对！应该是前门诊大夫，这两年事少了，受伤的人也不多，齐容就抽空带了个徒弟，现在已经是无职业者了。 “不然我吃什么？” “不打算进个大医院做医生？”江故帆问。 “不去，跟着你们野惯了，去医院束手束脚的，麻烦！”齐容起身去开了跑步机，调的比较慢。 “你教他怎么用，就这个速度，感觉疼了就下来。”齐容脱了外套，压着胳膊扭了两下腰，然后就抓着单杠就开始做引体向上。 “你说你一个医生，还是无业医生这么锻炼有必要吗？”江故帆就纳闷了，齐容以前就是个书呆子，对于健身也只是跑个步什么的，怎么突然转了性一样开始沉迷健身了，动作还挺标准，胳膊上的肌肉都出来了。 “人总是要学会改变。”齐容停了一下继续向上。 “说的在理。” “我什么时候不在理了！” “大多的时候都不在理。” “比如？” “比如说三十而立结婚成家的，你今年都三十一了，别说对象连跟鸡毛都没有！”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随随便便出趟门就能捡回来一个！” “难道我捡回来的不好吗？”江故帆的语气十分欠揍，都给抓着单杠做引体向上的齐容气的撒手了。 “说真的，除了他那张脸之外没什么可取的。”齐容特意看了一眼小麻雀，当然主要的还是看他的反应，“一身的毛病胆子还小。” 果然小麻雀不乐意了，气鼓鼓的瞪他，还真跟项和说的一样，生气都生的那么呆还那么傻。 “眼神收回来。”江故帆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小麻雀的事的确挺闹腾的，先是刘平季元刚，后面是周军黑头。 “抓点紧吧，再有一个月就该过年了。”齐容说，总不能过年都过不安生吧。 “时机还没到。”江故帆并不着急，或者说急也没用。黑头受伤躲起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但江故帆相信黑头已经到了他们市里，在暗地里做事。 “先跟你通口气，我可只能陪你玩到下个月十号，得出国一趟。” “差不多够了。”江故帆说，马上就要圣诞了，离他的计划也越来越近了。 圣诞节是星期一，所以江故帆提前两天带小麻雀去了县城，齐容和项和也跟着，坐在前排。本来何志新也要跟来的，让江故帆扬起拳头给吓回去了，不过还是死皮赖脸的让江故帆给小丽带了一套护肤品和化妆品。江故帆当时特想揍他一顿，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至少这次何志新认真多了，况且小丽是个好女孩儿，万一能成也是好事。 小麻雀抱着平板一直划拉个不停，是在群里面和小丽他们聊天，今天是星期六，这会儿他们已经放学了，现在在店里吃早餐，在规划今天一天该怎么玩。 他们问小麻雀想去哪儿，想玩什么，小麻雀不知道，跟江故帆在一起最多的就是找个地方遛弯，然后腻在他身上，抱着他睡觉，都没正经去哪儿玩过。 只好把平板里的聊天内容拿给江故帆看，询问他的意见。江故帆一看还挺多，什么电玩城、恐怖片、游乐场的，还有滑轮.......滑轮江故帆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玩过，现在都没碰过了，可以去玩玩，带着他的小麻雀去青春一把。 “恐怖片能看吗？”江故帆可还记得小麻雀上次看过恐怖片的反应，一晚上都没睡好。 “不那么恐怖的。”小麻雀说，那会儿是自我意识不够强大，总觉得里面是真的，所以就害怕。 “行吧，要受不了再出来。你一会儿别跟他们说个不停，杯子里有蜂蜜茶，喝完了就跟哥哥说。” “嗯。”小麻雀还是习惯性点头，他现在每天早上都做发声练习，说话已经轻松很多了，但是声音不会变，低沉嘶哑，所以除了在江故帆面前他都不怎么说话的。 “睡会儿，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江故帆说，他们六点就出发了，现在八点，差不多十点才能到。 “聊天，不睡。”小麻雀扬了扬平板，现在他写字可快了，要不是江故帆在他都想用拼音打字，比手写的快，但他不能露馅儿！ 小麻雀还真拿着平板聊了两小时，一直到县城才放下，在约好的游乐场碰面，小麻雀下车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围了上来。 “这回还认得我们吗？”胖子第一个问，他们可是见识过小麻雀的记忆能力，特别牛掰！ “认得。”小麻雀扬起嘴角笑，他的记忆里有林小北他们，对他好他记得。 “小麻雀真的能说话了啊！”几个人兴奋的喊，“叫一下我们的名字，别给记混了啊。” “小北、胖子、小丽、阿宾、松！”小麻雀直一个念一个，都没错，把小伙伴们都给惊呆了。 “小麻雀这么说话还会疼吗？脚是不是也好了？”小丽问，那天何志新说小麻雀骨头错位她也听到了。 “做康复治疗呢，不能一直站着也不能一直说个不停，得慢慢恢复。”江故帆替小麻雀回答，“明年再带他来一趟就能跟着你们满山跑了。” “绝对要来啊！咱们上山摘桃去，那几颗野桃比种的还甜！”胖子提议，他可馋了。 “还能去河里摸鱼，吃烧烤。” “你们能摸上吗？”项和摔上车门，又是一群小屁孩。 “一起上呗，摸几条是几天，要不帆哥再教教我们？” “有空吧。”江故帆没拒绝，“现在的小孩儿都不满山跑了吧，有手机有电脑的。” “也不怪我们啊，都跟着小麻雀跑习惯了。”林小北笑道，“就不在家待着，也不看电视，那会儿智能手机还没那么普遍，买不起。就跟他一块儿抓螃蟹，摸鱼，爬树摘果子，比手机游戏有意思。” “还会爬树啊？”江故帆还不知道小麻雀有这个技能呢。 “爬！摘枇杷，枇杷甜。”小麻雀舔了一下嘴唇，好像甜的水果他都喜欢吃。 “枇杷可以，下回给哥哥也摘一串。”江故帆顺势撘住他的肩膀，“走！先去玩，玩够了吃午饭。” 第七十一章 游乐场不要门票，一群人直接就进去了，项和跟齐容跟在后面是真没法跟一群小孩儿玩上，有代沟，就找了个地儿坐着吃个冰淇淋什么的。江故帆也玩不上，游乐场什么的他都几百年没来过了，但小麻雀喜欢，看见什么都要玩一次。碰碰车、旋转木马、索道、过山车、鬼屋.......总之看见什么就玩什么。 其他的还好，过山车和鬼屋江故帆对小麻雀来说太刺激，不让他玩，小麻雀还跟他生闷气，最后江故帆也只能退步让他二选一。小麻雀就有点纠结了，鬼屋和过山车他拿不定主意，其实是都想去玩。小时候他都没玩过，因为小啊，太刺激的不让他玩，那时候他就羡慕，特别是鬼屋，不让小孩儿进，怕给吓着。 小麻雀一会儿看过山车，一会儿看鬼屋，越想就越拿不定主意，纠结上了。 “怕高吗？”江故帆问他，坐过山车除了受得了刺激之外就是不能恐高了，要恐高刷的一声下来不得叫出来啊。 “不知道。”小麻雀说，他也没站在什么高的地方。 “那就先试试海盗船，刺激小，要不怕就能做过山车。”小丽扬了扬手上的票，他们在网上订了套票，所有项目都能玩。 “嗯。”小麻雀拽着江故帆一块去了，坐在海盗船中间的位置，刺激能小点。 对海盗船江故帆不觉得刺激，坐的很淡定，小麻雀攥着他的手感觉有点紧张，江故帆反握住他的手说，“别害怕，有哥哥在呢。” 听到江故帆的声音小麻雀就安心多了，海盗船开始摇晃的时候也没那么害怕，就跟坐车上下坡一样，不觉得害怕。 海盗船摆了两个来回之后幅度就增加了，抛上去、下来、再往后摆，小麻雀就感觉屁股一空要掉下去似的，刚开始两下还有点慌，死命的抓着江故帆的手，等适应了两个回合就好多了，感觉还挺好玩的，就跟飞起来了一样。 小麻雀笑，张着嘴特别想跟着耳边的声音叫两声，但是他没有，因为江故帆不让他说话大声，对声带有影响。所以小麻雀就张着嘴假装喊了，过过瘾。 海盗船的幅度慢慢减小后停了下来，小麻雀从海盗船上下来，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左腿一软直接倒江故帆身上了。 “吓软了啊。”江故帆笑话他，给他拎起来抱到旁边放下，后面还有一堆人要下来呢。 “才没有。”小麻雀反驳，也没觉得多害怕，而且右腿好好地，就左腿软，没劲儿。 “小麻雀怎么了？”小丽问，林小北几个也陆陆续续下来了。 “腿吓软了。”江故帆的解释遭到了小麻雀的严重抗议，仰着脖子冲他喊，“都说了不是吓的，不是！”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江故帆搂着他的腰让他一只脚站着，“我带他找个地方坐会儿，你们继续玩吧。” “一起去呗，正好渴了休息一下，前面有个小超市能坐会儿。” 一群人一起过去了，小麻雀被江故帆半搂着慢慢走，有时候还一条腿跳两下。 “小麻雀看这里。”小丽站在前面对他喊，小麻雀抬头就看见小丽拿着手机，感觉是在拍照。 小麻雀就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拽着江故帆的胳膊玩单腿跳，挺开心的。 “再不快点哥哥就抗你过去了。”江故帆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这么单腿蹦跶得蹦跶到什么时候去。 “不要！那么多人看着丢人。”小麻雀把抬起的左脚放了下去，这会儿已经没事了，但他还是乐意牵着江故帆一块儿走。 小麻雀乐呵呵的笑，结果看见小丽还举着手机往后退着走，感情不是拍照片是拍视频呀。 见到小麻雀眼神过来小丽笑了一下冲他们挥了挥手，说，“我感觉要这会儿下场雪你两能走到白头。” “不下雪也能白。”小麻雀小声嘟囔，小丽也没听见，就看见江故帆突然低头在小麻雀耳侧亲了一下。 “我的天！少女心炸裂了。”小丽刺激的手机都差点掉了，她一直幻想的CP竟然成真了，这种感觉比自己恋爱还幸福啊！ 小麻雀没想到江故帆会突然亲他，还是在人那么多的游乐场，脑袋一下子就嗡了一声，烧红了脸不敢看江故帆，更不敢看周围的人是个什么反应。 “害什么羞，你不是还要跟我一块儿白头吗？”江故帆笑，他可是把小麻雀嘟囔的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块儿白头啊，听着很浪漫。 小麻雀抬手摸了摸脸，有些烫，觉得自己没出息，被江故帆亲一下摸一下就脸红，一点长进都没有。 进了超市江故帆就看见齐容跟项和了，一人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位置，没看出来这超市里面还有家甜品店，做奶茶咖啡和一些简单的甜品。 江故帆也点了一杯咖啡，让柜台的小姑娘倒了一杯白开水，小麻雀包里有一罐蜂蜜，冲水喝比和奶茶好。小丽他们就点了几种口味的奶茶和小蛋糕，把靠窗的两张桌子拼到了一块儿才让所有人都坐下。 一群小孩儿闹腾，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就商量着怎么把手里的玩券用完，券还剩了不少，就订了几个都能玩的。林小北他们几个去玩滑索，小丽和松去过山车，小麻雀得休息一会儿，等到他们都结束了然后一块儿去鬼屋。 吃完东西他们就陆续出发了，然后在超市集合一起去鬼屋，项和也跟了上来，说是之前进去过，感觉还不错，重温一下。 其实鬼屋不吓人，最多的就是音效作祟，小麻雀进去一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不舒服了，而且鬼屋里面光线暗，有光的地方都打在‘鬼’身上，还是荧光绿，看着瘆人。 江故帆搂着他走在队伍的后面，项和在最前面，没事还跟身后的小丽指点一下鬼怪的所在，吓得小丽叫唤，就差上手揍他了。 “怕成这样晚上还跟他们一块儿看恐怖片吗？”江故帆在他耳边问，那些声音光效和突然冒出来的‘鬼怪’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还跟小麻雀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没怕，声音吓人。”小麻雀反驳，双手捂着耳朵，其实样子也挺吓人的，还有凸出来的眼珠，用针线封起来的脸，血淋淋的字....... “害怕就闭着眼，哥哥带你出去。”江故帆搂紧他，明明害怕还嘴硬。 小麻雀就把眼睛闭上了，看不到那些场面兴许就没那么怕了，不过耳边的声音还在，小麻雀就发挥了自己的特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给屏蔽掉了，专心寻找江故帆的声音。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小麻雀捂着耳朵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 “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还胆小，只会给缠着哥哥，给哥哥添麻烦。” “长进了，还知道是给哥哥添麻烦。”江故帆笑，“左脚，抬高点。” 小麻雀听话的太高跨过了一具‘尸体’，因为害怕不敢睁眼，就委屈的用肩膀撞了一下江故帆，“哥哥嫌弃我。” “没嫌弃，喜欢你还来不及嫌弃什么。”江故帆搂紧他继续说，“哥哥有时候忙不能老看着你，你不能闹小孩脾气，得听话。” “小麻雀听话。” “哥哥知道，小麻雀现在长进很多了，能让齐二哥给你按腿了是不是？” “疼，不敢用力。”小麻雀说，穴位他都记住了，可自己捏就下不去手，怕疼没效果。 “你现在恢复的好，过一阵就不用天天按了。” “就能学打拳了吗？”小麻雀欣喜的问，他还记得江故帆带着拳套的时候有多帅，他也想那样。 “等哥哥把事办完了就教你。”江故帆说，小麻雀体能太差，练练也是好的。 “上班的事吗？”小麻雀又问，可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 “私事。”江故帆松开手，在小麻雀后背推了一把，“出来了，跟他们去玩会儿，我有事跟你三哥说。” “嗯。”小麻雀点头，他看到了站在项和旁边的夏霖，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江故帆跟夏霖到了一边的树底下，那儿人少，说话方便，小麻雀就跟几个小孩儿在旁边不远的小摊上玩，□□摊和套圈。小麻雀站在小孩儿堆里，一看就矮一截，也是他们之中最漂亮的那个，皮肤白大眼睛，最重要的是他心不在焉的老往这边瞄。 “黑头那边有消息了，在老陈那儿，暂时没行动，不过他手底下的人好像也在找季元刚。” “季元刚现在还不松口？”江故帆点了根烟，黑头的人在找季元刚，江故帆觉得十有八九是为了小麻雀。好在小麻雀手术后他手底下的人找了刘平，也套出了季元刚的消息，现在两个人都在他手上。刘平还好处理，打一顿什么都招了，季元刚就嘴硬，折腾了两天也没说出小麻雀的事。 “吊着命，也不能真要他命。”夏霖说，他这段时间除了盯着车厘子和独眼之外就帮江故帆看着季元刚和刘平。 “先不管他，把足迹都清干净，别让黑头的人找到什么。”江故帆跟夏霖说这话，视线还是往小麻雀那边看。 “季元刚这边不会有人查到，小麻雀的来历没变，就是刘平外面带回来的‘儿子’，小时候的照片换了底，不一定能认出来。” “底片给我看看。”江故帆伸手夏霖已经把照片拿出来放他手上了，照片有点旧，用一个小密封袋装起来的。 照片里的小麻雀还很小，看着不到十岁，又瘦又小，但脸还是干净的，旧衣服也穿的很整洁，跟小丽说的一样。 “他是不是一直没长个儿？”这是江故帆看完照片后的第一个问题，感觉那时候小麻雀就一丁点儿，现在的小麻雀还是这么一丁点儿。 “肯定长了，不然就只有你腿那么长。” “行吧，起码现在到胸口了。”江故帆嗤笑了一声，好像第一次在医院碰到小麻雀的时候他就只到他腰，除了一双眼睛五官都看不清楚。 “计划跟项和说了没？” “还没，怕他甩手不干。”江故帆把照片收好，“晚上你跟他说，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嗯。” “车厘子跟独眼那边怎么样了？”江故帆问，计划开启之后他就没时间管这边了，要车厘子和独眼过来闹事陈牧那边不好弄。 “车厘子让你打断了两条肋骨，现在且养着呢。独眼趁车厘子修养带人砸了他老窝，反正现在是独眼一家独大，不过我看他没有要动酒吧的意思，有点虚。” “独眼心里没底短时间不会动，跟陈牧的那几个就别让他们参与这事了，回头市里的消息一传开独眼就得趁火打劫，得防着。”江故帆说着说着人就往前走了，脸色看着有点阴沉。 夏霖跟过去，看到站在套圈的旁边小麻雀在低头跟人说话，看样子是不小心撞一块儿了，脚边还有被撞洒了的奶茶。小麻雀低头是在道歉，可对方并不接受，还伸手指小麻雀，态度不怎么好，项和立刻把小麻雀挡在了自己身后，然后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项和抬手就是一拳过去，给那人当场打的鼻血直流。 这会儿江故帆和夏霖也走近了，就听见那人捂着鼻子嚎了几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项和也有火，抬起拳头还准备砸，看到走过来的夏霖和江故帆才十分不甘的甩了手往旁边站了站。 第七十二章 江故帆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大致的情况他都看见了，小麻雀一直往他那儿看所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拿着两杯奶茶的人，小麻雀立刻回身向那人鞠躬道歉了，不过对方没接受，还惹恼了项和挨了一拳。 江故帆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因为他只看到项和在动手的同时小麻雀变了脸色，僵直的厉害，就连小丽在他旁边说话都没反应。 江故帆伸手在小麻雀耳边打了个响指，“回神了。” 小麻雀这才抬起头来，不高兴、委屈、还有自卑，江故帆把他搂过来，夸他说：“没哭，长进好多，想要什么奖励哥哥买给你。” 小麻雀摇头没说话，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上，不高兴的情绪还没下去。 这时候挨打人的同伙已经过来了，也算不上同伙，应该就是朋友，一块儿来玩，江故帆还看到了两个女的，站在边上没过来。其他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就过来了，还找了家伙事在手上，看样子是要来干架。 “你跟他们玩会儿套圈，喜欢什么哥哥一会儿帮你套。”江故帆捏了捏小麻雀的脸，打架的场面还是不要让一群小孩参合了。 小丽拉着小麻雀退到了套圈摊后面，也没说要套，就紧张的往这边看，还是担心，几个男孩儿压根就没挪步，这种时候没理由做缩头乌龟！ “你们看着就行，别过去，一会儿误伤了。”江故帆提醒，然后就往前面去了，一句话都没说。林小北他们就看见江故帆伸手，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挨打的那个人就被提了出来，江故帆拽着那人的后领拖到一边，按着头往干上撞了一下。 胖子下意识捂住脑门，脑袋在树干上撞的碰一声响，听着就疼。也是听到哀嚎声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拿着随手找来的家伙事准备干，还没怎么动手呢就被夏霖和项和打趴下了。 “老实呆着，不然让你们尝尝骨裂的滋味。”项和捏了捏拳头，咔咔声响，还真是有点瘆人啊。 江故帆把那人撞了一下就没动手，因为对方是真的弱，嚎了两声就倒地上不起来了。江故帆就是想再给他几脚都没那个心情，然后点了根烟往树底下一蹲，想跟这哥们聊聊天。 “你刚指着他说什么。” 那人没说话，估计是还疼，没缓过劲儿来，江故帆也不着急，又等了半分钟，抽了两口烟这才伸手掰着那人的手指往后撅，结果又是一阵叫疼，听得江故帆耳朵发麻。 “我问，你指着他说什么了！” 江故帆重复，一字一句的特别清楚，那人也算是反应过来了，握着自己的手腕嚎了一嗓子，但是什么也没说，估计也明白自个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会儿要再重复一遍还得招打。 江故帆也没继续，毕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行凶，江故帆松开手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沾血迹，然后起身淡定的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说。 “等晚上的，咱们慢慢玩。” 江故帆说完就走了，顺路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见江故帆收手夏霖和项和也跟了过来，那几个人立马把受伤流了一脸血的哥们弄走了，倒是看热闹的人还没散，对着那棵行凶的树指指点点的。 江故帆没在意，上来勾住小麻雀的肩膀问，“看中那个了，哥哥给你套。” 小麻雀摇头，拽着江故帆要走，急的脸都红了。 “真不玩了？”江故帆问他，就见到小麻雀拼命摇头，拽着他不撒手。 “帆哥！现在不是应该跑路吗？”小丽跟小麻雀一样也紧张，都流血了好吗？还让这么多人看见了，肯定会有人报警。 其实也犯不着跑，毕竟没把人怎么着，警察来了也就是问两句，更何况被揍的人都跑了，不过江故帆还是顺了小麻雀的心说了一句，“哥哥带你跑路去。” 套圈摊里游乐场门口不远，几步路就到了，他们这头刚上车那边警察就来了，小麻雀赶紧推着驾驶座上的项和让他赶紧开车。 “诶！我现在就开！你别推啊！一会儿油门当刹车踩了。”项和发动车子不紧不慢的倒车转弯出了停车场，问江故帆，“往哪儿跑？” “找个地儿吃饭。”江故帆拍了拍小麻雀的背，让他不要那么紧张。 “去商场那边吃吧，有家不错的火锅店，电影院也有，就不来回跑了。”项和也是为了小麻雀考虑，不是得休息吗。 “嗯。” 游乐场到商场那边开车十几分钟才到，项和刚把车停稳夏霖的车就到了，一群小孩儿陆续下来，打趣的说，“跑路怎么还往人多的地方跑啊。” “跑路也要吃饭的！”项和笑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我让老板留了位，走着！” 项和带头进了火锅店，门面很大，上下三层，一楼是小桌，二楼是大桌，三楼就是几个包间。项和一进门就有人来招呼了，看着挺熟的样子，直接给领到了三楼的包间里。 火锅味道不错，尝了几块牛肉之后小麻雀不高兴的情绪就散了，但还是不开口说话，问什么都是摇头点头或者用手比划，实在表达不了的就是在平板上写，其他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问小麻雀不肯说话的原因，江故帆也没勉强他，猜想还是因为在游乐场的事。 快吃完的时候江故帆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丽站在过道，应该是在等他。 “怎么了？”江故帆问。 小丽皱了一下眉，“小麻雀给那个男的道歉，那个男的说他声音难听，还说.......” “说吧，没事。”江故帆也能想到，不然项和也不至于抬手就是一拳。小麻雀敏感，他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好听，所以除了在江故帆面前他都很少说话，今天也跟小丽他们玩的开心才没顾忌。 “恶心.......”小丽说的很轻，要不是江故帆耳力不错还听不到这两个字。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跟你说，可小麻雀现在不愿意讲话，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安慰他。”小丽语气不怎么好，是着急又心疼，说话都带着鼻音感觉要哭出来了。 江故帆也不比小丽好多少，他以为那个男人顶多说小麻雀说话难听，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句。 恶心？ 真是给他脸了！ 江故帆直接推开门把项和叫了出来，项和也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放下筷子就出来了，顺道关上了门。 “把那傻逼给我翻出来！”江故帆一边说着一边点上烟，没直接回包厢又转头去了洗手间，他不想这个样子见小麻雀，会吓着人！ 等江故帆走远了小丽才反应过来，心脏都快骤停了，跟上次在河边一样，但又不太一样。那会儿小麻雀在，小丽也隔的远，只看到江故帆脸色的变化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气场，这会儿她就觉得腿软，还有点抖！ “你没事吧。”项和在小丽肩上拍了一下，惊的小丽猛地往后一退，看来是吓得不轻。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小丽有些不安，她只是想让江故帆知道情况好劝小麻雀，没想到江故帆会发这么大火。 “这事你还真没错！”项和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说我也会说，要瞒着帆哥后果更严重。” 小丽咬着唇没说话，以为是项和在单纯的安慰他。 “小嫂子一看就被打击到了，要闷上个两天一直不开口帆哥更疯！这事早说早好！” “帆哥他生气了！” “嗨！他那又不是冲你生气。”项和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按了一下，蓝色的火光窜出来，“帆哥生气就有一个圈，站的越近影响越大，我这也是头一回见他气成这样，以前都是听说。” 项和来的时候大湾已经被抓了，江故帆忙着公司的事，虽然因为公司的事整天板着一张脸但也没发过脾气。不过在‘上水’的人也都打过这方面的预防针，所以项和的的确确是第一次亲身体会，要不是知道前因后果他真会以为江故帆是要连他一块儿揍了。 “会不会出事？”小丽还是有些慌，在游乐场江故帆已经把人打成那样了，如果不是她在江故帆面前提起来这事肯定就过去了。 “放心吧！出不了事！你就别瞎想了，赶紧回去吃饭！”项和给小丽强推进了包厢，然后打了几个电话才跟着进去。 小麻雀一直往门口那儿瞄，江故帆都出去好久了一直没回来，他有点担心。 “帆哥是出去打电话了，这里太吵听不见，一会儿就回来了。”项和安慰了两句，也不知道江故帆什么时候才能把火气压下来。 小麻雀听进去了，但还是习惯性的往门口看，又过了两分钟江故帆才推门而入，戾气已经散干净了。小麻雀看到江故帆就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江故帆被抱住，伸手拍了怕小麻雀的背，让他撒手坐回去吃饭，小麻雀没挪步，伸手进江故帆的裤兜把烟盒拿了出来。拿着烟盒小麻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给烟盒装到了背包里，拉上链拍在腿上。 “有那么重的味儿吗？”江故帆低头嗅了嗅，他一连抽了好几根，知道烟味重还特意在门口站了几分钟。 小麻雀点头，还特意朝他竖了三根手指，这是每天的定量，从小麻雀做手术后就开始了，每天执行，江故帆一直没超过。 “不抽就不抽了。” 江故帆说，往椅子上一坐把杯子里剩的半杯啤酒喝光了，然后又吃了点菜，在包厢里坐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才移驾。 下午他们就没上哪儿去转悠，就找了一家电玩城，兑换了一堆硬币，从街头投篮到赛车，从街斗到射击江故帆都带着小麻雀玩了个遍。转了一圈后江故帆就和小麻雀坐在了一台街斗机前面开始PK，江故帆都让着他，跟着他的节奏来。 夏霖在旁边看了一段时间，还是没忍住走过去找了一台机子坐下，也没动，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然后给何志新发了个视频过去。 “哎！卧槽！你怎么玩哪儿去了！”何志新声特别大，这东西他也好久没碰过了，挺怀念的。 “那几个小孩儿过来的。”夏霖说，把手机往机器上一放，从旁边江故帆那儿拿了两个硬币塞进去，然后就开始了。 “你丫眼红我是不是！”何志新对着手机吼，“不行！你跟帆哥说说，让我也过来玩两天。” 夏霖没搭理他，就自个开始游戏了，何志新也不在意，一个劲儿说自己的。 “还真是岁月催人老哦，想当年我就是电玩城一哥啊，哪一款游戏的记录不是我打出来的？诶！你说学校门口那家电玩城还在不在？什么时候去瞧瞧再PK一回？” “你倒是说句话应个声啊！他妈的给我打视频一句话不说什么意思！” “诶诶诶！左右左啊！你怎么还那么菜！” 毫无疑问夏霖死了，伸手往江故帆这边拿硬币，就听见何志新问：“怎么没看见小丽那丫头？我给她买的那些东西用了怎么样？是不是变白了？” 夏霖拿起来的硬币又放下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现的那张大脸，僵直着不动了。 “你那儿信号不好啊？怎么不动了？你要看不出来就把小丽叫过来，我自个看！” 夏霖回头看了一眼在抓娃娃的小丽没作声，平时没觉得，这会儿看小丽有点不顺眼，回手就给视频挂断了，坐在游戏机前面半天不作声。 江故帆看见了也没管，就觉得夏霖这吃醋吃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夏霖起身往小丽那边去，脸黑的不像样，江故帆还真怕夏霖就这么过去找小丽麻烦，还是出声把夏霖叫住了。 第七十三章 江故帆把一篮子硬币都给了小麻雀，让他去找林小北他们一块儿玩，小麻雀看了看夏霖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坐在同一台机上，江故帆塞进去两个硬币，机器启动，跟夏霖来了一场对决。江故帆有段时间挺喜欢这个的，跟何志新两个没日没夜的往游戏厅跑，也就是刚上初中那会儿。 “你跟新子头一次见面就是在游戏厅吧。”江故帆突然开口，手里的动作也没停。 “嗯，PK！”夏霖那会儿上高中，但是刚接触到这款游戏，着迷的厉害，练了很久也算小有成就，然后就碰上何志新了。“他说我菜鸟，隔壁卖杂货的老太太都比我手快。” “然后你两就打起来了。” “他个子小，没力气，跟个姑娘似的！也没怎么着就流鼻血！” “他鼻子太脆，一碰就流鼻血。” “他说是让你从小揍的，有事没事上来就是一拳，哪儿都不打就打鼻子！” “他是不是还说他那张脸最大的败笔就是鼻子让我揍塌了！” “也没榻。”夏霖说，其实何志新长得也挺好看的，有点小帅，就是说话德行太欠揍了。 “刀哥，你觉得新子跟小丽怎么样？”江故帆分神看了一眼夏霖，就见他身体停顿了一下，眼神失焦，很快就又恢复了。 “新子就是爱玩，再过两天就没那个兴趣了。”夏霖说，语气也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也有大半个月了，我觉得新子这回不一定是玩。” 这回夏霖就没那么快缓过来了，让江故帆一招秒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着，也没点，这儿空气不好，不让抽。夏霖沉着脸不说话，江故帆也没继续说，等着夏霖先开口。 很快夏霖有了动静，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手指上，“我觉得我可能喜欢新子！” 江故帆在内心咆哮了一句，感情刀哥终于开窍了，嘴上还得故作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我觉得我喜欢新子！”夏霖重申，“那天你问我，如果新子不是跟女人开房，让我等多久问都不会烦。我就是见不得他跟别的女人一块儿！见不得他对人好！见不得他费尽心思讨别人开心！见不得他喜欢别人！” “刀哥刀哥！淡定一下！”江故帆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怎么吼下去整个电玩城的人都该看过来了。 夏霖把烟重新叼上，也没什么顾及的就点上了，起身去了个小角落里，至少那儿人少。 等抽了两口烟之后夏霖才又说，“帆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同性恋的病？”江故帆挑眉问，夏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达方式有问题，立刻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就不说！”江故帆也挺烦的，烦夏霖都顿悟了何志新那儿怎么办？伸手摸了摸口袋，又想起来烟已经被小麻雀给没收了。 夏霖把自己的烟递了过去，江故帆顺势拿起一根点上，“是不是喜欢新子你还是自个确定清楚了再说吧。” “是喜欢！”夏霖语气坚定，他也是一再确定了才会对江故帆坦白。 “不是！刀哥你怎么突然就开窍了！”江故帆还是想不明白，按理说都让两人分开了，没理由夏霖会突然顿悟啊！ “你走的那天晚上梁琛让一个男的找麻烦，我就动手揍了他，他就说梁琛是同性恋，恶心人，说我是他姘头什么的！”夏霖吐出一口烟圈，继续说，“跟你和小麻雀在一块儿不太一样，就感觉小麻雀小，跟个姑娘似的，你喜欢他也不算是同性恋，就跟喜欢一个小姑娘没什么区别！说梁琛喜欢男人，说我跟梁琛是一对，就觉得奇怪，当时心里就想跟男人一对也是跟新子！” “本来也没太在意，就那几天新子老让我带东西给小丽，就觉得莫名其妙的总是不爽，看小丽也不爽！我就去酒吧喝酒了，刚好梁琛跟他几个同学也在，就被叫一块儿喝酒了。反正一看见梁琛我就想起来同性恋那个词，忍不住问了他一嘴。” “问什么了？” “问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喜欢另一个男人，他就笑，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没有，连个女人都没喜欢过。他还笑，说我不应该问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喜欢另一个男人，应该问什么叫喜欢一个人。” 江故帆笑岔了，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感觉自己听了一段绕口令。夏霖听见江故帆咳嗽就没说话了，想给他拍两下让江故帆挥手拒绝了，“你继续说。” “梁琛说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时时刻刻想着他，甭管高兴还是不高兴，什么事都想第一个告诉他。他和别人在一起会烦躁不爽，他喜欢别人会心痛失控。帆哥！我第一次知道窒息后的沉闷原来叫心痛！”夏霖摸了摸脸，自从他跟了江故帆后和新子关系就一直很好，经常一块儿出去喝酒吃饭，形影不离的。第一次为何志新心疼应该是大湾那次，何志新被大湾抓了要威胁江故帆，他看着何志新被打成那样胸口就开始发闷。 自从那次之后他总是跟着何志新，潜意识里就是怕那样的事会再发生，他看着何志新泡妞，混迹夜场，他很烦躁，却始终没有缺席过，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厌烦，替何志新挡了那一刀。 “帆哥，我.......” “喜欢就追吧！”江故帆打断夏霖的话，他知道夏霖想说什么，何志新是他从小一块儿到大的兄弟，只要江故帆不松口夏霖永远不会对何志新说喜欢。 “帆哥？”夏霖感到意外，没想到江故帆会是这样的回答。 “我不是新子，没办法替他否定你，我不反对你喜欢他，也不支持，追到了算喜事，追不上还是兄弟！我就一点，不能撕破了脸，你们两个都是我兄弟，我可不想见到你两老死不相往来的场面。” “知道了帆哥。” “还有，等这事过去了再说，给你们放两个月假慢慢折腾，这事别分心！”江故帆说，这事不能出岔子，得出事。 “嗯！” 江故帆灭了烟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怕味儿太重让小麻雀闻着了跟他生气。从洗手间出来在电玩城转了一圈才看到小麻雀，跟小丽一人一个娃娃机正全神贯注的夹娃娃。 江故帆走过去快要靠近的时候小麻雀突然回头，看见是江故帆才咧嘴笑了一下，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指着窗口里那堆愤怒的小鸟玩偶。 “夹着了吗？”江故帆明知故问，见小麻雀失落的摇头又问他，“夹多少次了？” 小麻雀给他看篮子里的硬币，明显比刚才的又少了一半，看来套进去的不少啊。 “哥哥也来试试，很久没玩过了。”江故帆投进去硬币然后握着操纵杆把夹子移到娃娃选中的娃娃上面，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放下。夹子精准的抓到了娃娃，但遗憾的是娃娃在夹起的途中又掉了下来。 小麻雀看着掉下来的娃娃有些失落，敲了两下玻璃窗看着江故帆，还是想要。 “再试试。”江故帆再次投币开始操作，这一次他移动了一下位置，夹子放下去抓住了娃娃，提上来往回走，这一次娃娃没再中途掉下来。 小麻雀看着娃娃从出口里溜了出来开的笑起来，弯腰给娃娃拿出来捧在手上看了看，一只红艳艳的小笨鸟，还圆鼓鼓的。 “跟你很像啊！”江故帆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是别的什么像，就感觉小麻雀气鼓鼓瞪人的时候跟这只小笨鸟很像，挺可爱的。 小麻雀捧着小笨鸟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小笨鸟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啊，特别是眉毛，又黑又粗的。 江故帆还是笑，把小笨鸟丢给了夏霖拿着，抓着小麻雀的手开始教他玩娃娃机。这种娃娃机的爪子都是被动了手脚的，准头再足都不一定抓的上来，最重要的还是看运气和技巧。 江故帆教下麻雀又抓了两个，旁边的小丽都眼红了，她抓了半天也才抓出来两个，江故帆一来就是三个。 “求你三哥去，他也会。”江故帆笑了笑，小丽立刻转头对着夏霖，求夏霖教她，当然夏霖没吃这套，他不太喜欢跟女孩处一块儿。 “三哥！就当是帮个忙好不好？”小丽走过去扯他衣服，夏霖任然不为所动，小丽插了一下腰抬头对夏霖说，“你不教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新哥说我喜欢他！” 夏霖当时就愣了，特别生气瞪着小丽，抓着小笨鸟的右手收紧，是真有揍人的冲动了。 “三哥！我可是站你这边的，CP党！”小丽抬手挡，当然夏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对小丽动手，就是看着有点吓人罢了。 夏霖没说话，抬步过去，投币摇杆放夹子，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把娃娃拿起来塞进小丽怀里，冷声说，“不许打电话给他。” 小丽愣愣的点头，等夏霖走出去好几步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好了教的吗？怎么就一个！” “知足吧，有这么一个不错了！”江故帆已经放手让小麻雀自己玩了，“你要不是女孩儿刀哥早上手了。” “那我多亏啊，我又不喜欢新哥，也没答应跟新哥一块儿，无缘无故挨顿打。”小丽抱怨，“王倩那会儿也不见三哥这么生气啊。” “木头开窍了。” “那三哥能追上新哥吗？他俩会不会打起来啊？”小丽担心的问，感觉有点微妙啊。 “说不准，新子不讨厌刀哥，但应该没往那方面想。” “那不行！这么好的CP不能黄！我要帮三哥追新哥！”小丽信誓旦旦的说道，可把江故帆惊着了。 “你可别帮倒忙了！” “凭我三十六本耽美长文的知识绝对靠谱啊！”小丽拍了拍胸口，十分自信。 江故帆就笑，感叹了一下小丽那三十六本耽美小说的渊博知识。 小麻雀又自己夹了一个小笨鸟，然后挨个的娃娃机都试了一遍，每个娃娃机里的娃娃都夹出来一个才罢手，好看的不好看的都有，数量还不少，江故帆就找了个大袋子拎着。 因为拿着不方便，江故帆就先带他们去酒店开了房间，把能放下的东西都放下了人，然后去吃饭，买电影票。电影院在商场附近所以都没开车，江故帆也没让夏霖继续跟着，就他带着一帮小孩儿去了电影院。 本来是要买连坐的，小丽选票的时候故意分开了，给江故帆和小麻雀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他们几个在前面几排。 爆米花可乐是小麻雀手术后禁止食用的，今天算是破例，给他买了一份。 这个恐怖片上映的时间比较长，所以看的人不多，最后一排的座位就他们两个，所以从开始江故帆就抱着小麻雀，怕他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小麻雀也挺配合，有害怕的不想看的就埋头在江故帆肩上，等恐怖的音效过去才抬头继续看。中间有一段成人片段，拍的挺模糊，不过大多恐怖片都有这么一段。小麻雀也不看，就把脸埋在江故帆的颈窝里，等声音过去了才抬头，也不往屏幕看了。 反正一部电影下来小麻雀光顾害怕了，江故帆就顾着小麻雀了，剧情两个人都没记住，临到末尾小麻雀就拽着江故帆去了洗手间，结局也没看。 从洗手间出来两个人就没再去放映室，就在大厅坐着等那帮小孩儿看完了出来，小麻雀趴在桌上，盯着旁边的江故帆看。江故帆在看手机，从小麻雀的角度能看到他完美的轮廓，甚至是在大厅等待入场的小女生都会时不时的看过来，小声的笑着说话。 小麻雀有时候就在想，想江故帆为什么喜欢他，是像江西辞说的那样吗？江故帆喜欢的是他长的可爱，又听话，还是说江故帆喜欢他是因为同情？ 小麻雀最怕的就是那样，所以他不敢告诉江故帆他想起来了，怕江故帆会把他送回家，那样他就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小麻雀了，江故帆就不会这么心疼他，处处惦记他。 可是....... 江故帆知道他撒谎了会不会生气？ 肯定会生气，会不理他，会丢掉他！ 小麻雀皱眉，如果江故帆真的因为他撒谎而不喜欢他了该怎么办呀？ “还没缓过来啊？”江故帆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小麻雀这段时间吃吃喝喝的长胖了，脸上的肉捏起来更舒服。 小麻雀摇头，他才不是被恐怖片吓得，他就是....... 第七十四章 小麻雀刚拿出平板准备跟江故帆坦白小丽他们就出来了，然后就是一顿讨论，讨论的还是两个人都没记住的剧情，小麻雀只能不停的点头，眼神还是往身后的江故帆那儿瞄。 江故帆走在后面，一群小孩儿太吵他也嫌闹腾，正好项和办事回来了，跟他交代。 “人找到，是直接动手还是找个地儿关起来。” “不用，随便找两个人跟着他，不用太隐秘。” 江故帆的话项和有点不太理解，专门吩咐他找人又不动手算怎么回事？ “心理战，老大爱玩这个，对付有势力的人没用，但对一般的小混混比揍他一顿给劲儿。”江故帆跟他解释了一下，以前他也不干这种事，不痛快。 “哦！我知道了，就是故意让他知道有人跟着，担惊受怕，吃饭睡觉都得惦记着。”项和恍然大悟，这种对付人的方法还真不是江故帆的风格。 “多找几个人跟。” “懂！吓唬也要往大了吓唬！”项和嘿嘿笑，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了。江故帆这边有大事要干，所以不能找自己的人跟着，为了一个小混混也犯不着，项和在这边待了几年，有朋友也有路子，很快就联系上人去做事了。 小麻雀心里一直惦记着跟江故帆坦白的事有点心不在焉的，夜宵也没吃几口，江故帆以为是他玩的累了，直接带着小麻雀回了房间，让那他们自己玩。 “去洗澡，洗完了睡。” 小麻雀点头，趁着洗澡的时间好好组织一下措辞跟江故帆坦白，洗完澡出来小麻雀迫不及待的拿了纸笔出来，让江故帆没收放了回去，把一支药膏给了他。 “擦药，擦不着的地方哥哥洗完了帮你擦。”江故帆说完就去洗漱了，小麻雀也只好先擦药，胳膊上腿上能擦的地方都擦了，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把纸笔拿出来写。 江故帆出来的时候小麻雀就盘着腿坐在床上，低着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江故帆也没看，直接把本子抄起来合上连他手里的笔一起丢了。 小麻雀吃惊的看着江故帆，也没觉得江故帆是在生气，为什么要丢掉他的本子和笔。江故帆也看他，突然伸手把小麻雀按在了床上，撩起他的衣服挤出药膏抹在了伤疤上。 这应该是江故帆对他最粗暴的一次，之前都是小麻雀趴在江故帆身上一点一点的擦，这会儿是把他按在床上像搓澡，白花花的皮肤都让他搓红了。 江故帆一直盯着小麻雀看，看他从惊讶到皱眉也没吭一声，这是彻底不想开口了吗？ 江故帆松开手把小麻雀的衣服放下来，按着他的后颈轻轻拿捏，“为什么不说话？” 江故帆感觉小麻雀的身体瞬间僵硬，抱着小笨鸟不吭声，拒绝回答江故帆的问题。 “是不是真的不说话了？”江故帆又问，小麻雀依旧不吭声，也没回应。 江故帆俯身在小麻雀的后颈咬了一口，立刻得到小麻雀的抗议，反着手来推他，江故帆轻松的抓住了小麻雀的手按在床上，开始对他为所欲为。 小麻雀敏感，有时候亲个耳朵在腰上摸两下就会有感觉，这一次江故帆也没怎么样小麻雀就有反应了，难受的蹭着被单，江故帆直接从小麻雀身上起来了往床边一坐。 “什么时候肯说话了，哥哥就什么时候帮你。”江故帆勾起坏笑，这样的情况下小麻雀会特别有趣。 小麻雀先是爬起来跟江故帆装可怜卖萌了两分钟，见江故帆不为所动就开始生气了，气鼓鼓的样子特别可爱。江故帆就笑，小麻雀更生气了，伸手过来拧江故帆的胳膊，江故帆哪里能让他得逞，抓着他的手往固定在背后，照着他的脖子又咬了一口，故意挑逗他，让小麻雀难受，他自己也难受。 小麻雀被江故帆欺负的气喘吁吁，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哥哥~” “哥哥在，哥哥现在就帮你。”江故帆笑意更浓了，把小麻雀圈进怀里替他解决掉不适。 小麻雀靠在江故帆身上，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呼吸还是有些急促，有点反应不过来。江故帆抱着他没动，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床上坐了好几分钟。 “小麻雀认识今天被哥哥打的那个人吗？”江故帆捏着他的耳垂，还是要把小麻雀这个心结打开才行。 小麻雀摇头，江故帆惩罚性的在他腰上捏了一下，“好好说话。” “不认识。”小麻雀弱弱的说，江故帆凶他欺负他，他委屈不高兴。 “既然不是认识干嘛为了他不跟哥哥说话？” “没有。”小麻雀解释，他才不是因为那个人不跟江故帆说话，是那个人说他声音难听，说他恶心。 “没有为什么不说话，还得哥哥欺负完你才肯说。” 小麻雀沉默了，说自己声音难听、恶心的话他说不出来。 “你不是最喜欢哥哥吗？不是哥哥说什么你都听话吗？” 江故帆这两句话戳到了小麻雀的心坎里，抓着江故帆抱着他的手，“难听，不想哥哥听见，会.......” “哥哥喜欢听小麻雀说话，不管是好听还是难听哥哥都喜欢，当然最喜欢听你喘气。” “哥哥！”小麻雀推了一下江故帆，一想到刚才那些画面他的脸都烧红了。 “哥哥认真的。”江故帆吻着他的发旋，“不用去在乎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又不认识他，管他做什么？” 小麻雀愣了下神，好像是这个道理。 “再说了，他长得那么丑好意思说你么！” 小麻雀给江故帆逗笑了，其实那个人也不算丑，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小麻雀也没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就光记得那个人说他声音难听了。 “反正哥哥想听，小麻雀的朋友也想听，其他人不用管。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人说一次咱不搭理他，说两次就揍，打不过哥哥帮你。” “嗯！”小麻雀点头，但很快又说，“可是打架不对啊，会被关起来的。” “随便打人是不对，但是也不能被欺负对不对？小麻雀是哥哥的宝贝，哥哥都不舍得说你欺负你，怎么能让小麻雀被别人欺负。”江故帆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哥哥有分寸。” “那个人流好多血，会不会有人来抓哥哥？”小麻雀问。 “哥哥没用力，就撞破了，上点儿药止血就能好，不会有人来抓哥哥。不过小麻雀可不能学哥哥打人，太凶了不好。”江故帆还真担心小麻雀近朱者赤。 “不打人。”小麻雀拍了拍胸口，“保护哥哥。” “那就不打人，等办完事哥哥教你几招防身，不被人欺负就行。”江故帆松开小麻雀，起身去包里又扯了一条内裤给他，“赶紧换了睡觉，折腾一天了。” “不想动。”小麻雀还是坐在那儿，索性把两条腿盘了起来看着江故帆说，“哥哥是不是在找他们？” “谁？” “就是照片里的那个人，胳膊上有纹身。”小麻雀说，双手不安的抓着膝盖上面的裤子摩擦，想趁这个机会儿跟江故帆坦白。 “已经找到了。”江故帆从包里摸出烟叼在嘴里，他能看的出来小麻雀是想跟他摊牌。 “哥哥，不找他好不好？”小麻雀皱了皱眉，没想到江故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到了黑头。 “给哥哥一个理由。”江故帆点上烟站在窗边，推开窗对小麻雀说，“盖好被子。” 小麻雀在床上滚了个圈，裹着被子又坐了起来，“那个人有枪，是坏人，我不想哥哥是受伤。” “哥哥会小心。”江故帆吸了口烟，看来小麻雀是已经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了。 小麻雀摇头，他亲眼看见过江故帆受伤，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疤痕到现在还留在他的肩上。 “我不想哥哥因为我受伤。”小麻雀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哥哥是想帮我找到过去，现在我已经都记起来了，哥哥就不要去找他了好不好！” “难受就哭出来，不用憋着。”江故帆把烟头掐灭，走过来抱着他说：“哥哥知道你害怕，会做噩梦，不愿意靠近人。为了哥哥你很努力去适应，去接触，哥哥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哥哥！”小麻雀一下子就哭嚎了起来，他不是不想，是真的会难受，每靠近一个人，被触碰他都会觉得窒息，会想起那些可怕的事。他已经很努力去接受，适应了，可是他真的做不到像一个正常人那样。 “其实哥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就是仗着你喜欢哥哥逼着你去接受，总是恐吓你，不听话就要丢掉你。” 小麻雀在他怀里摇头，哭着嗓子说，“哥哥不会丢掉我。” “嗯，哥哥舍不得丢掉，但是哥哥做得不对，哥哥不该老是逼着你，应该慢慢来。”江故帆搂着他，让他一次性哭给痛快，他知道小麻雀都想起来了，他知道那些记忆对他来说有多痛，可小麻雀一直忍着，不告诉他也没哭过。 “哥哥一直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小麻雀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可哥哥也知道既然是发生过的事就没那么容易忘掉，只能把源头掐灭。只要伤害过小麻雀的人都不在了，再想起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没那么害怕了？”江故帆问他，他知道小麻雀一直都在害怕，每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靠近他都会全身紧绷起来，潜意识的逃避和自我防御，这不是他能轻易改变的。 “哥哥知道这么做有风险，但是哥哥必须那么做。哥哥希望小麻雀不再害怕过去，可以对朋友敞开了一起玩，可以每天都笑的无忧无虑的陪着哥哥一起老。” “害怕没关系，哥哥牵着你抱着你，想哭也没事，哥哥会哄你逗你开心。” 小麻雀嗯了一声，眼泪又哗啦哗啦的往外流，想伸手去拿两张纸巾擦一下又被江故帆抱得紧紧的，腾不开手。 “没事，哥哥不嫌弃你。”江故帆笑说，小麻雀抓着江故帆的衣服就往他脸上一顿擦，邹邹巴巴的还湿了一大片。 江故帆捏着他的下巴在他眼角亲了一下，脱掉脏掉的上衣抱着小麻雀往床上一倒，“躺会儿，然后敷个眼睛再睡，明天该肿了。” “嗯。”小麻雀应声，伸手在江故帆的纹身上描绘着，然后指尖落在那块疤上，欲言又止。 “不疼了，随便戳。”江故帆拦着他的腰，一只手搁在脑袋下面，“黑头到了市里，哥哥会想办法抓住他。” 小麻雀皱了皱眉，他知道江故帆不会放弃抓住黑头的念头，但是他还是会担心。 “危险会有，但是小麻雀要相信哥哥。”江故帆低头用力亲了他一下，“哥哥会把危险降到最低，这几天小麻雀要跟项和齐容在一块儿，他们会保护你。” “我想跟哥哥一块儿。”小麻雀说，最害怕的还是跟江故帆分开。 “你在哥哥容易分心，哥哥跟你保证，最多不会超过十天哥哥一定接你回来。” 小麻雀没说话，只是在江故帆的颈窝里蹭了蹭点头答应了，他知道分心会让江故帆面临更大的危险，因为他亲眼见到过。 “其实十天也不长，每天画一幅画就过去了，不过你现在画画速度太快，几个小时就能画一张。还是跟以前一样，下午开始画，上午还得跟齐容锻炼，发音练习也不能断，哥哥会问，如果小麻雀偷懒了哥哥连他们一块儿打。” “哥哥不讲道理。”小麻雀瓮声瓮气的说，随便打人。 “哥哥是混混讲什么道理？”江故帆笑，“市里是哥哥的地盘，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哥哥很厉害，打架。”小麻雀确信这一点，但还是忍不住抚上那道枪伤，再厉害也躲不开子弹。 江故帆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先把裤子换了，哥哥给你拧块毛巾冷敷一下，慢慢说。” “哦。” “还是冲个澡吧，你刚哭了半天，鼻涕眼泪到处都是。” “没有，都擦在衣服上了。”小麻雀指着地上的那件衣服，“不想动。” “那就算了。”江故帆起身去了浴室，先给自己洗了把脸，然后擦了一下身上才拧了一张毛巾出去，小麻雀已经换好了坐在床上等江故帆出来。 第七十五章 “躺好了。”江故帆拿着毛巾过来盖在他眼睛上，又给他把杯子拢好，这才从包里拿出衣服穿上，给水杯里冷掉的蜂蜜水倒点重新烧。 “哥哥？”小麻雀喊了一声，他没听到江故帆的动静。 “哥哥在这儿没走。”江故帆说，小麻雀粘着他的劲头一直没消下去过，也不知道后面几天他该怎么熬。 “哦。” “哥哥去哪儿会跟你说。”江故帆把烧好的水倒出来，放进蜂蜜搅拌了两下，等水那么烫了才拿过来。 小麻雀喝了几口，甜滋滋的，关键是润喉咙。江故帆把杯子盖好放在床头柜上，用毛巾给他抹了把脸才送回浴室，然后抱着小麻雀躺在床上。 “江老头当过兵，很厉害的那种，你知道他怎么变成混混头子的吗？” “不知道。”小麻雀摇头，江故帆也没跟他说过。 “那时候世道乱，一条街有好几个老大，争地盘打架，倒霉的还是正经做生意的人。那会儿江老头退役出来想自己做个小生意，就是生意不好做，本钱赔光了不说还被混混追！” “爸爸不是很厉害吗？”小麻雀问，他觉得江故帆就很厉害，那江老头应该也很厉害。 “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是不是？所以江老头就自己拉了一帮人，把其他那些个老大都打出去了，自己做了老大。” “爸爸好厉害！”小麻雀感叹，虽然江故帆说的很简单，但做起来肯定很难。 “嗯！江老头很厉害，从身无分文变成一个老大，从一条街打到整个夜市，江老头就这样刹不住车了。”江故帆笑了笑，继续说道，“哥哥很小时候的时候江老头就教哥哥打架，开枪。” “哥哥很小就会打架吗？” “嗯，很小的时候就会，江老头在外面会得罪人，怕他们报复，会对家里人动手。所以哥哥和大哥都很能打，枪法也好。” “可是……哥哥没有枪，还被那个坏人打伤了！”小麻雀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做任何事都有一个度，江老头不是自己要做老大的，他更想做生意，可是一旦上了道就很难来下来。江老头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不碰越界的事，也不轻易招惹人。带枪算越界的事，哥哥只带过一次。” “哥哥也有枪？”小麻雀疑惑了，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一直以为他没有。 “嗯，这次哥哥会带着，把黑头抓住，让警察叔叔把他关起来。” “那哥哥会不会也被关起来？” “不会，哥哥跑的快，抓不着。” “哥哥骗人，金叔叔是警察，跑也跑不掉。” “那就不跑，坐着跟金叔叔喝杯茶。”江故帆笑。 “哥哥不会受伤，也不会被关起来？”小麻雀需要一个肯定。 “嗯！哥哥保证不会！” “那哥哥要早点去接我，小麻雀会很想很想哥哥！”小麻雀用力抱住江故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起来不让江故帆分心，祈祷他能全身而退！ “嗯，哥哥答应你事情一办完就去接你。”江故帆也抱了抱小麻雀，“还有一件事哥哥要征求小麻雀同意。” “什么？” “哥哥会问他小麻雀的事，如果你不想哥哥问哥哥就不问。” 小麻雀没说话，在江故帆颈窝里蹭着，有点不安。 “别怕，哥哥在这儿。”江故帆拍了拍的后背，“哥哥不是非得知道小麻雀以前的事，就跟江老头说的一样，小麻雀现在姓江，是江老头的宝贝儿子，是哥哥的小男朋友，其他的都没关系。” “哥哥会生我气吗？”小麻雀不安的问，紧张的攥着他的衣服。 “气你什么？”江故帆笑问，喜欢还来不及呢。 “其实那天看到照片我就想起来了，一直没跟哥哥说。” “现在不是跟哥哥坦白了吗？哥哥不气。”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哥哥就给你踹床底下去了。” “也是哦。”小麻雀趴在江故帆身上笑，“那以后小麻雀惹哥哥生气了怎么办？是不是就把我踹到床底下不抱我睡了。” “那得看为什么生气，小事哥哥不踹你，往大了你就抱着哥哥，脱了衣服抱。” “为什么要脱衣服呀？” “那样哥哥就舍不得踹你走了，就一直抱着你。”江故帆笑着在他腰上摸了一把，“什么时候惹哥哥生个气？” “我很听话的，不惹哥哥生气。”小麻雀伸手把江故帆的手从衣服里面推出去。 “怎么，不喜欢哥哥摸你？” “喜欢哥哥摸，就是哥哥老欺负我，也不帮我。”小麻雀嘟囔，每次撩出火江故帆都会凉他一阵。 “你还好意思说，每天在哥哥身上蹭来蹭去，什么时候帮过哥哥？” “哥哥也会那样吗？”小麻雀隐晦的摸到江故帆小腹上，没敢继续下去！ “你是说的哪门子废话？你有的哥哥也有，你难受哥哥就不难受了？”江故帆说着就把小麻雀的手按了下去，可爱的小男朋友在怀里，他比小麻雀更煎熬。 小麻雀立马把手缩了回来，好几次张嘴也没发出声音，还处于震惊当中，以前都没往那方便想，而且每一次都浑浑噩噩的，之后江故帆也是去洗手间解决，他都没注意到。 “想什么呢！”江故帆问他，一直不说话，也没睡着。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 “什么？” “就是觉得……哥哥的……”小麻雀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干脆不说了，“我困了，睡觉。” 江故帆就笑，抱着小麻雀在他耳边说道，“除了画再给你布置点作业。” “什么作业？”小麻雀问，突然又扯到作业上去了。 江故帆低声说了几句，小麻雀听完就懵掉了，也没说话，就把手抬起来抓捏了一下，然后在江故帆下巴上咬了一口。 “别闹了赶紧睡。”江故帆也不生气，在小麻雀嘴上啄了一下，“等事办完了哥哥亲自验收作业，教不出来就让你睡沙发！” “说了不恐吓的！”小麻雀嘟嘴，不太乐意。 “不是恐吓，是激励，交上作业哥哥给你奖励！” 小麻雀哼了一下，侧过身背对着江故帆，他现在有点生气了。不过生气归生气，他还不想睡沙发，关键是江故帆说的奖励，是什么呢？小麻雀想着想着又往后挪了挪，完全贴着江故帆这才入睡。 小麻雀迷迷糊糊的没摸到江故帆就睁眼坐起来了，江故帆在房间，不过在窗边站着，看他起身就过来了。 “去拿了点吃的。”江故帆说，小麻雀已经钻出被窝抱住他了。 “先吃东西，这会儿都十点了。”江故帆把他扯下来，其实他也起的晚，昨晚折腾的久了。 “嗯。” 吃完早餐小麻雀才去洗漱，江故帆给他拿了一件大棉袄，帽子上面有白毛绒的，穿着暖和，临出门还给他戴上了围巾。 “外边下雪了。”江故帆把他带进电梯的时候才说，估计会冷。 “不喜欢下雪，会冷。”小麻雀说，还搓了两下手。 “山上更冷，你都怎么过的？”江故帆忍不住问，小麻雀那个家里的衣服他可是亲眼见过的，乱七八糟的一堆没一件暖和的。 “烧柴，有火就不冷，还能丢红薯进去烧来吃。” “还能一直烧着？有那么多东西给你烧吗？” “有，他们都用电不烧木头了，就丢在破屋子里，有好多。我也怕烧完了，就去林子里捡，一次一点囤了好多，也没烧完。” “你是不是还想着什么时候回去把烧完了？”江故帆笑，还是心疼他。 小麻雀摇头，“想哥哥，不想别的。” “小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江故帆在他脸上弹了一下，“冷就说，实在不行给你买两个暖宝。” “暖宝？” “贴身上就能发热。” “我只知道热水袋小太阳。” “什么小太阳？” “就插电烧起来，还能转来转去。” “暖和么？”江故帆也没用过，听上去感觉还不错。 “不知道，我也没用过，就看见别人用。” “在家里用不上，去外面多穿点，实在冷就买身保暖的，贴两个暖宝。”江故帆说，这会儿已经出酒店了，“冷不冷？” 小麻雀裹着棉袄加围巾，眼前是一片白，感觉不到什么寒意，就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和手有点冷，被风吹的。 “不冷。”小麻雀说着把两只手揣进衣兜里，这样就不冷了。 “手冷吧。”江故帆一眼看穿。 “揣着就不冷。”小麻雀在口袋里搓了两下，已经在发热了。 “行吧。”江故帆搂着他的肩去了露天的停车场，夏霖他们已经在等了。 因为是露天的，车子上积了一层白雪，小丽站在车尾，手里捏着雪团，在后备箱盖子上堆了两个小娃娃。 小麻雀走过去看，娃娃的眼睛是石头，树枝做胳膊，脑袋和肚子一样圆圆的，还挺好看。 小丽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捧着两个小雪人放到了车头前面的花坛上，竟然还有四个，一共六个。 “你这是得有多无聊啊。”江故帆啧了一声打开车门坐进去，暖气已经开了，小麻雀爬进车里就把帽子和围巾摘了下来。 “反正也没事干啊！”小丽不以为然的说道，人已经上了车在扣安全带。 “他们人呢。”江故帆问，夏霖的车不在这儿，应该是开走了。 “让那群小孩儿拐体育馆了，生命在于运动。”齐容启动车子，从停车区倒车出来。 “项和也去了？”江故帆又问。 “没！受了点刺激需要时间缓缓。”齐容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后座的小麻雀，他能明白项和的心情。 “那就缓缓，这会儿上哪儿去？” “我哪儿知道？头一回来！”齐容开车使入车流之中，小县城不大，商场就这么两个，除了项氏集团名义下的商场其他都是小卖场，没什么可看的。 “小丽呢？” “这天气齁冷的，我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你还是问小麻雀吧。”小丽说，要搁平时她这会儿肯定还在被窝刷小说呢。 “刚不是还在玩雪吗？叫都叫不进来。”齐容笑，玩的那么嗨这会儿叫起冷了。 “玩够了呗，下了雪也办法玩滑轮。” “我昨天好像还看见这附近有个什么风火轮，地方挺不错的。”齐容说，昨天没事自己出来溜达了一下，好像是看见了这么一个招牌。 “不行！我要上去了威威肯定打死我！”小丽使劲摇头。 “威威？男朋友啊？”齐容问，一听就是男的，还叫的那么亲。 “哪能啊！威威我同桌，他哥是那儿的老板，乱！不让我去！”小丽解释，“他哥还有一个专门卖滑轮的店，本来说今天去借来玩的，结果还下雪了。” “想好没？”江故帆问他，后座上只有他们两个，小麻雀还非要坐在中间的位置上，靠着江故帆才乐意。 小麻雀认真的想，说：“银杏。” “已经秃了，叶子也扫干净了。”江故帆没想到小麻雀会突然提到银杏小道，那里沿着江，特别冷。 “去看看。” “不怕冷了？” “不冷，冷了有暖宝。”小麻雀笑，他就是想去看看。 “去就去吧，就走一圈。” “嗯。” 齐容按小丽的指点到了沿江的公路上，没多一会儿就看到了那条光秃秃的小道，还挺长，能想象到银杏挂满枝头的场景。 车刚停下小麻雀就迫不及待的下去了，取下的围巾也没拿上，一出车门就被灌进来的风吹的一哆嗦。江故帆把围巾给他套上，又把帽子盖了上去，转头问车里齐容，“要不要来溜会儿？” “你溜麻雀我溜什么？”齐容笑，“这丫头又不给溜。” “那我溜二哥！”小丽朝齐容挑眉问道，“给不给？” “给！”齐容下车，关上车门胳膊一伸就给小丽圈了过来，小丽个子不高，一米六出头，比一米八的齐容矮了一大截，就像杵着一根拐棍似的。 第七十六章 齐容和小丽在后边斗嘴，小麻雀拉着江故帆的手一颗银杏一颗银杏数着，他很喜欢这里，宁静，就是树叶落光了之后很萧条，他还是更喜欢金灿灿的银杏挂满枝头的模样。 小麻雀数了十七棵银杏，在第十八颗银杏树旁边的长椅上发现了熟人。 “诶？你们怎么又来这儿了？！”安楠把鸭舌帽一掀耳塞一摘，他跟朋友看着江，聊着天，也是等小麻雀他们走进了才发现。 “遛弯。”小麻雀说，“你怎么也在这儿？” “跟朋友玩。”安楠指了指旁边的男生说，“我朋友，高泽威！” 安楠的话音刚落下后面的小丽就喊起来了，挥这边挥手，“威威！你怎么在这儿！” “啧！”高泽威很不爽的啧了一声，“都跟你说百八十回了，别用这么幼稚的称呼叫我！” “谁让你哥你这么叫你的！”小丽看了看高泽威身边的安楠，就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你又不是哥！”高泽威白了小丽一眼，“你不是天冷死不出门的吗？怎么还跑这儿来了！” “溜二哥！”小丽笑着拍了拍身后的齐容，然后指着小麻雀说，“小麻雀，我跟你说过的，这是帆哥！” 高泽威目光定格在了江故帆身上，是安楠拍他才把视线收回来，坏笑的对江故帆说：“威威~的大哥高泽凯，跟车厘子算死对头！” “艹！都说了别叫那么恶心了！”高泽威推了安楠一把，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故帆，这段时间江故帆的名字在他们这儿已经传开了，高泽凯也不止在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过。 江故帆想了一下，这里的势力分布很简单，独眼和车厘子是首当其冲，现在车厘子败了最大的就是独眼，后面就是一些小势力，各自占着自己的底盘。 高泽凯，旱冰场，江故帆有那么一点印象，笑了一下没说话，按着小麻雀的头顶说，“遛弯了去吃饭。” “我请！”安楠喊了一声，“上回就说了一直没逮到机会。” “你确定？”江故帆挑眉，可不止他们几个。 “我请客吃什么当然我说了算，能吃饱吃不穷就成！”安楠笑了笑，“赶紧遛！遛完了回来！” 江故帆摇头没说话，领着小麻雀往前走了，四个人往长椅上一座，小丽就嘚啵嘚啵的跟高泽威聊了起来，齐容听了几耳朵，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特别的。 遛完一圈回来人已经上车了，安楠带着头盔坐在一辆银白色的摩托车后面，对车里的小丽说，“现在叫他们出发，差不多能一起到那儿。” 高泽威开车在前面带路，齐容开车跟在后面，拐了几个弯没多久就到了一条老巷子里，车进不去，只能徒步，还是陡的不行的石梯路。 “我去！还有这样的地方！”齐容不免感叹，石梯两边还有店铺，看样子都是老店了，装修很旧，不过有几家小吃店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别看这里不方便，有几家老店味道很好的！”小丽说，指着一路过来的店铺慢慢介绍。 石梯路没多远，但走起来挺费劲的，特别是对于小麻雀而言，没一会儿就不行了。 “就这随便找一家吃。”江故帆说，搂着小麻雀不让他走了。 “那家店，就几步路了。”安楠指了指右前方那家店，“要实在走不了就抗上去吧，反正这儿也没几个人。” 江故帆还没回话呢小麻雀就已经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了，江故帆瞪他他就笑，也懒得浪费时间抱着小麻雀的腰往上送了送，然后托着小麻雀的大腿就这么抱了起来。 小麻雀靠在江故帆肩上，看到的是一陂往下的石梯，一晃一晃的往后退。 走在前面的高泽威忍不住往后看了看，他不怀疑小麻雀的性别，只是怀疑两人的关系，但并没有捅破了来说。 安楠说的这家店是个饺子馆，来吃的人不多，但人一进来就味道了香味，安楠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二楼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安楠先让老板来了几样招牌饺，剩下的让他们自己点了。 小麻雀点了一份蛋饺和一份香菇肉，其他的都让他们点了，安楠又跟高泽威去拿了一箱啤酒，要了一锅大骨汤。饺子刚上来夏霖他们就到了，一窝蜂的围了上来，林小北他们都是认识高泽威的，就安楠第一次见。不过都是男孩，说几句就熟了，才发现知道安楠跟他们差不多大才上初三。安楠说是自己跟家里人赌气没中考，就被发配到这来了，中考考上了就回去，考不上还得继续在这儿呆三年。 小麻雀不喝酒，也不跟他们碰杯子，就吃着水饺看他们，不过饺子味道很好，比小丽的手艺高超，味道香，馅儿也足，小麻雀几种馅儿吃了个遍最喜欢的还是蛋饺，吃了整整一盘儿！ 这一顿吃的不贵也管饱，安楠去结账的时候还跟收银的小姑娘聊了会儿天，一看就是熟客。 吃过饭高泽威就开着摩托车上载着安楠狂风嗖嗖的走了，小麻雀跟安楠挥手告别后才钻进车子里。 下午他们在附近的小吃街逛了一圈，又补充了一点能量，到了三点夏霖就把那帮小孩儿送回学校了，说是平安夜学生自觉组织了活动，热闹一下，临走的时候还给小麻雀买了一个圣诞节主题的音乐水晶球。 小麻雀拿着音乐水晶球看了一路，嘴角一直带着笑，心情不言而喻。 今天是平安夜，酒吧开业，陈牧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他过来看了，所以齐容就直接把车开了过来。 酒吧不临街，花篮都堆到了拐角，两串红鞭炮也紧跟其后。酒吧里已经满人了，项和也在，跟几个朋友在聊天，陈牧和袁青青也在不停的走动。 江故帆没进去凑热闹，带着小麻雀去了街口的奶茶店，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梁琛了。 梁琛是陈牧请来的，因为是江故帆的朋友，还是李越涛的同学，梁琛本来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凑个热闹。 “凑热闹还一个人躲这儿来了！”江故帆给小麻雀点了杯热奶茶，跟齐容一人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着，也没想进去。 “有个熟人。” “让刀哥揍的那个？”江故帆问，一般的熟人梁琛也不会躲。 “他跟你说了？” “顺口提了那么一嘴！”江故帆喝了口咖啡，“我觉得你保密工作做得挺好，怎么让一神经病在大街上就揭了！” “他是有点幻想症，离神经病差那么一点。”梁琛不紧不慢的说，好像没什么在意的。 “怎么说？” “以前公司的晚辈，对他好点以为我追求他。”梁琛笑了笑，“说起来正儿八经喜欢追求的也就你一个。” 齐容一口咖啡呛在嘴里，又是一个劲爆的小道消息，他保证，何志新都不知道这事！ 小麻雀抬起头看梁琛，歪着脑袋解析梁琛说的话，然后又看向江故帆，他记得江故帆和他的关系很好。 “放心，我不跟你挣。”梁琛喝了口咖啡，有点苦，“挣不了，你哥哥不喜欢。” 小麻雀的脸色才好看点，冲梁琛笑了笑，继续低头喝奶茶去了。 “他这是好了？”梁琛又问，感觉跟之前也不一样。 “好了七七八八，也不能说全好了。”江故帆说，至少心结还打不开。 “这样不错了，你也那么不用纠结。”梁琛知道江故帆的顾虑，现在小麻雀还是喜欢他，江故帆的顾虑也就打消了。 “现在就是顺其自然了。”江故帆看小麻雀，就等什么时候气氛到了。 “早日成事。”梁琛举了举杯，以咖啡代酒了。 几个人坐了一会儿，很快项和跟夏霖就过来了，说吉时已到，陈牧请他去掀招牌。 江故帆给小麻雀戴着耳机，怕一会儿放鞭炮他会不适应，留下了项和跟齐容陪他，小麻雀本是不愿意，江故帆哄着亲了他一下才好。 小麻雀戴着大耳机伸长了脖子往酒吧门口看，这会儿天已经擦黑了，点上鞭炮噼里啪啦响，小麻雀有点不适应，旁边又没有江故帆在，就一个劲捂住耳朵上面的耳罩。 外面红屑漫天飞，项和跟齐容做了一个眼神交流，从小麻雀背包里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给小麻雀看。 -去车上等 小麻雀看了一眼项和，又看了一眼酒吧，人太多了看不清江故帆，于是点头跟着项和他们出了街。 出了街小麻雀就觉得不对劲了，项和没带他去他们停车的那边，而是转了个方向去了另一边。 小麻雀回身要回去找江故帆，就看到几个人影窜了出来把项和身边的齐容左右架住，然后就是一道手劈砍在后颈上晕了过去。 那几个人都戴着口罩和帽子，两个人架着齐容，另外一个人朝小麻雀看了过来。 “他怎么弄？”戴口罩的人问项和。 “没办法！扛走！”项和叹了一下，伸手快速的捂住了小麻雀的嘴，一个回身到了小麻雀的身后，从后面圈住他的肚子抱了起来。 小麻雀拼命的晃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抓着项和的胳膊往外掰，连续几次给项和胳膊都抓出红痕了。 “小祖宗别闹！”项和叹气，抱着小麻雀快步到了一辆面包车前把他塞了进去。 车里有人接手，捂住小麻雀的嘴按在后座，很快晕过去的齐容也被塞了进来。小麻雀还在挣扎，呜呜哭着，要不是嘴被捂着这会儿得尖叫着找哥哥了。 “小祖宗别哭了行不行！”项和看着小麻雀哭的那样就胆颤，胡乱扯了几张纸巾去擦他眼泪，“你要再把嗓子哭哑了帆哥不得弄死我啊！” 小麻雀一听到江故帆的名字就明显愣了一下，也不哭了，就盯着项和看，想起来江故帆昨天晚上对他说的话，江故帆让他跟着项和齐容，所以他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他？ 想到这里小麻雀的面色就缓和了好多，也没再继续哭，项和就让人松开了，车子也在同一时间启动。 “你别担心，帆哥怕他们对你动手只能用这样办法。”项和说，“你可千万别再哭了。” 小麻雀点头，探起身子趴在窗口往后面看，他这会儿已经不害怕了，但还是舍不得跟江故帆分开那么久，看着倒退的街灯小麻雀还是没骨气的掉了几颗眼泪。小麻雀抹了抹眼泪，一闪过的不止有昏暗的街灯还有一辆黑白相间的摩托车。 “靠！”安楠骂了一句，抓着高泽威喊了一声，“掉头！小麻雀在那辆车里！” 高泽威二话不说的给摩托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加大马力嗖的一声追了上来，开车的人往从车镜看到了追上来了的摩托车，也加了码。 “后面有人跟过来了！” 项和往后看一眼，是一辆摩托车，因为带着头盔所以认不出来，但感觉不像是黑头的人。 “甩开！”项和说。 “甩不掉！这小子的车改装了！马力比咱们的大。”开车的人说。 “我说你怎么找这么一辆破车！”副驾驶上的人忍不住怼了开车的人一句，有些不爽。 “我还想开你的车呢！那不找死吗？”开车的人猛地转了一下方向盘，一车子的人都跟着歪到了。 也就是这一个大转弯后面的摩托车冲到他们前面，开车的人只能踩了急刹，面包车就在摩托车前面停了下来。 安楠跳下车，随手从兜里套出一把折叠刀对着车里的人喊，“活的不耐烦了啊！连江故帆的人都敢抢！” 安楠一看就觉得不对，小麻雀贴在车窗上哭就算了，车还是一辆旧的生锈的面包车，靠窗的两个人都带着帽子和口罩。他让高泽威开车追，车子立马提速，又想到江故帆要对付那个叫黑头的人，安楠第一个感觉就是绑架！ 高泽威这会儿也下车了，从摩托车侧面抽出一根钢管，一看就是不是头一次。 车里的人没动静，安楠就往高泽威这边靠了一点，低声说，“小心点，咱们就拖延点时间，帆哥肯定马上过来。” 高泽威点了点头，看今天的阵头就知道江故帆又多在意小麻雀，肯定不会由着小麻雀被人绑走。 “嘿！两小孩儿！”开车的人笑了一声，副驾驶座上的也笑了笑，没说话。 “艹！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项和骂了一句，安楠他已经认出来了，至于旁边的高泽威他今天没在，就不知道了。 “没办法，一块儿带走吧，给他找个伴儿也挺好的！”副驾驶座上的人说，已经下了车，后面还跟了一个，“下手轻点，别给小孩儿弄坏了。” “知道！”那人说，捏了捏骨节，这点数他还是有的。 第七十七章 安楠跟高泽威互相看了一眼就上来了，毕竟手里有家伙，对方还手无寸铁，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会吃亏。 为了不耽误事两个人都是速战速决，直接把他们手上的家伙事卸了，然后锁了胳膊就给拽进了车里。 安楠被拽着的时候就骂骂咧咧的，还踢腿在那人身上踹了一脚，让他一巴掌拍在了后脑，“闭嘴！” 安楠愣了一下，被摔进车里才反应过来，身上还压着后面被摔进来的高泽威。 “老树？” 安楠试探的问了一句，坐上副驾驶的人就笑了，“半年不见手上功夫见长啊，都知道拿刀了！” “卧槽！真是你啊！”安楠把高泽威推起来挤在一块儿坐上了，又忍不住偏头看了看后面的人，小麻雀盯着他看，脸上没笑容但也不至于害怕。项和跟齐容坐在他左右两边，齐容还摇着脖子。 “你们这儿到底怎么回事啊！”安楠弄不明白了，老树怎么跟项和他们一块儿，还绑架小麻雀？不对！这会儿应该不是算绑架了。 “这事回头再说，说说你两是不是脑子让车轮子压了，要换别人早给你两干哪儿了！”老树没好气的说，给这两小孩儿气的。 “我这不是着急了吗？再说也就是你们，要一般的小混混我两不至于被秒杀啊！”安楠叹了口气，“要不你再教我两招狠的！” “你丫就老实点吧，要不你小绫还得揍你！”老树回头看了一眼高泽威，问，“这是你同学？” “不是！我高二了！”高泽威说，停顿了一下又问，“老树是西区的老树？” “怎么了？不像？”老树笑问。 “不是，就一天看见两个老大有点......”高泽威没往下说，看见江故帆的感觉还好，因为没动过手，就跟平常人没多大区别。老树就不一样了，他跟安楠打架不少回，但没有一次是像这样被秒控的，有点感触。 “高二啊！那得高考了！”老树叹了一下，“就别跟安楠瞎混了，一天到晚做事不过脑子！” “我什么时候没过脑子了？！”安楠抗议，对于老树的评价坚决不同意。 “你有脑子你跟胖头鱼那群人打？你有脑子你带这小子拦车？！”要不是在车上老树都该揍他了。 “被僵尸吃掉了。” 车子里瞬间安静了，然后紧接着是一阵爆笑，纷纷看向坐在最后排的小麻雀，表示这句话接的好，接的精辟！ “你还说！要不是看你扒拉在车窗上哭我能这样！”安楠说他，竟然还是说他的脑子被僵尸吃掉了？ “我想哥哥。”小麻雀低声说道，因为想所以哭。 “小祖宗，你两才分开不到半小时！”项和忍不住吐槽。 “十天见不到。”小麻雀嘟囔，他现在都想回去找江故帆了，可是又怕江故帆会因为他分心。 “见不到就见不到呗，小别胜新婚！”安楠一笑。 “没结婚。”小麻雀反驳。 “我真是.......赶紧看两部都市长片吧，治治你的脑回路！” “我不傻！” “不傻，十岁的智商十岁的脑回路，赶紧长大点，不然你哥多受罪！” 小麻雀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虽然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了，可这几年自己一直过的浑浑噩噩的，不是被北坡子抓去当偷就是一天到晚躲着人，唯一清醒就是想着江故帆的时候，他的思维模式还是跟十岁的小孩儿没多大区别。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才停，在黑灯瞎火的山路上换了一辆商务又继续，这次直接开到了市里的。这地方比较偏僻，都是几层的平房，车子停在了一栋三层的砖房门口，几个人从车上下来开门进屋。 “你们两个住这儿别出门，要什么提前说会有人带过来，微信游戏不许玩.......”老树交代了几句才走，屋里就剩他们五个，各自找了房间休息。 这房子安排的不错，东西齐全什么都有，齐容把小麻雀带进预定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只超大的绿色恐龙，小沙发上也有。 “我住你对门，有什么事就叫我们，要实在睡不着就看会儿电视，桌上有平板，画具在隔壁房间，门没关，”齐容说，打开床边的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新的，只要一套睡衣是小麻雀一直穿的那套。 “我能不能给哥哥打电话？”小麻雀问，见不到听听声音也是好的。 “有机会他会打这个电话，但是你要记住你不能打给他。” “为什么？”小麻雀皱眉，万一江故帆一直忙都没时间打给他怎么办？ “你知道他现在准备做什么，他把你放这儿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不让自己分心，明白吗？” 小麻雀点头，看着齐容又问，“哥哥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受伤？” “他心里有数，不会出什么事！”齐容给他把衣服放床上，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小麻雀，说，“黑头还在派人找你，所以只要你不出现小帆就不会有事。” 小麻雀明显僵了一下，抱着背包的手一再收紧，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累赘，只会给江故帆添麻烦。 “你别想太多，他为了你自个儿心甘情愿的，你这一矫情起来就给他衬傻了。”齐容往旁边站了站，“这会儿太晚了，你早点睡，有什么事再叫我。” 等齐容关上了门小麻雀才把背包放下，里面只有一个耳机和保温杯，平板和纸笔都没有了，有点空荡荡的。他去洗了澡，然后裹在被子里抱着大恐龙，一闭上眼都是黑头凶狠的脸和刺耳的笑声。 他不敢睡，也睡不着，头一次到了晚上他还没有等到江故帆回来，床上就他一个人，开着暖气也觉得冷冰冰的，心里难受的厉害。他睁大了眼睛，也没关灯，就这么愣了好久，又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平板，随便点了一个视频看，又觉得索然无味。 小麻雀把平板放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江故帆，特别的想，想去找他，打电话给他，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乱跑，不能让江故帆分心，还有黑头还在找他，他不能出去，再被抓住的话就跑不掉了。 小麻雀在床上滚了几个圈，睡不着不敢睡又不知道干嘛，最后还是爬起来裹上大棉袄小声的去了隔壁房间。 齐容三点醒了一下，就因为江故帆一再交代的事，心里惦记着就醒了，套上外衣去了小麻雀的房间。推开门屋里灯是打开的，可人不在床上，齐容又去了洗手间看，还是没人。 平板背包都在，齐容觉得小麻雀应该不是半夜跑了，于是去了隔壁的房间，打开门就看见小麻雀背对这门在灯光底下画画，很认真，就是他推门也没有反应。 齐容没进去，就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刚走就看见项和从走廊的尽头过来了，也没说话跟着齐容往屋里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应该没什么事吧？” “现在没事回去睡吧，外面有人守着，不会跑了。”齐容说。 “诶！都是些什么事啊！”项和打了个哈欠，心里惦记着也没办法睡好了。 早上齐容起来第一件事还是去看画室里的小麻雀，他还是拿着画笔不停的画，似乎是一晚上没睡。齐容走过去看了一下，画纸还没被铺满，就一些乱七八糟的颜色铺在画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齐容又往周围瞄了一下，发现角落里铺着一张画，是一张侧脸画，嘴里还叼着烟，眼神不似平时他所见到的沉稳，有一丝特别的柔情掺和在里面。 齐容看的出神突然听见了一丝细微的声响，回头一看是小麻雀手里的画笔掉了，在纸上划出一道特别明显的线条，一双眼睛眯了起来，脑袋往下一垂又猛地抬了起来，睁开一双大眼睛精神抖擞的。 “吃个饭再画吧，天都亮了。”齐容说，小麻雀没说话，就看着画板好半天，随后点头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鸡蛋牛奶是小麻雀最喜欢的早餐，齐容给他端上的时候令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紧接着露出失落的神色，低头撮了一口牛奶，咂了咂嘴，“糊了。” 齐容尝了一口，转头对厨房里喊，“项和！你怎么热的奶！” “到锅里热的啊！”项和一副明知故问的口气，探出头问：“怎么了？” “你自己尝。” “哦！”项和拿起一杯牛奶尝了一口，紧接着就是连呸了几声，骂道，“艹！太特么难喝了！” 项和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抄着一把菜刀，给桌上的两杯牛奶拿回去了。小麻雀只好剥鸡蛋吃，蛋壳儿已经裂了，还有几条白须贴在蛋壳上，小麻雀敲了一下蛋，也没多用力里面的蛋黄就流出来。 小麻雀盯着蛋黄看了一下，齐容已经等不及去厨房把项和拎了出来，差点把项和按在桌上让他给盘子里的蛋黄舔干净。 “诶！我都说了做饭不是我强项，我只会点外卖。”项和说，“要不你试试？” “我没下过厨。”齐容往餐桌上一座，要不然他也不会让项和去。 “那怎么着？要不叫那两小孩儿起来问问，总有一个会的吧。” “问问吧。”齐容叹气，也没办法了，他这刚起身小麻雀也起了，把盘子端回了厨房，给锅里参上水打火。 一连串的动作说不上行云流水也算的熟练，点上火之后小麻雀在冰箱里找到了几盒鲜牛奶和鸡蛋，鸡蛋放锅里用大火煮了一阵才调成小火慢慢煮，又把鲜牛奶倒进玻璃杯放锅里用开水微热。 厨房里有专门的防烫手套，小麻雀戴上先把三杯牛奶拿了出来，再捞鸡蛋，每个盘子里都是标准的两个鸡蛋加一杯牛奶，当然小麻雀就只端了自己那份，然后坐在餐桌上慢慢吃。 齐容喝了口牛奶，终于是正常的热牛奶味儿了，鸡蛋也没裂，敲开了是熟的整个，忍不住问项和，“你怎么煮的鸡蛋？” “就加水把鸡蛋丢进去，水一冒泡就捞出来了。”项和在盘子边缘敲鸡蛋，“我也不知道鸡蛋要煮多久啊，早知道就煮面了。” “还是算了吧，估计面也熟不了。”齐容摇头，还是等那两小孩儿起了问问吧，看有没有一个会煮饭的，不然这十天都得叫外卖了。 高泽威比安楠起的早，九点下来的，说是晚上没吃宵夜饿的，齐容问他会不会煮饭他就摇头，表示只会煮一碗清汤面，还是粘在一块儿的那种，就连早餐还是小麻雀去厨房里煮的第二次。 高泽威把牛奶和鸡蛋一扫而光之后看了一眼小麻雀，说：“把安楠那份给我吧，他不到下午起不来，也不用指望他会下厨，他只会泡面，连三分钟都不等。” 小麻雀第三次进厨房，还是两个蛋一杯奶，再次让高泽威消灭的一干二净，吃饱喝足后高泽威问，“中午吃啥？” 齐容项和没说话，直接把目光移到了小麻雀身上，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小麻雀身上。 “红烧肉！”小麻雀说，他看见厨房砧板上有一条五花肉，项和给一小半切成片了，还剩了点。 “一个红烧肉不够吧，咱们五个人。”高泽威说，一个人吃都够呛。 小麻雀只好又去厨房看了一圈，除了砧板上的五花肉冰箱里还有块排骨和一些蔬菜，加上鸡蛋凑合着能有一顿，于是把中午要吃的菜都拿了出来往砧板上一放看着项和。 “诶！动刀这种事我来！”项和很自觉地进去了，抄起刀几个起落就把排骨斩成几段了。 “小一点。”小麻雀说。 项和又把斩断的排骨再从中间斩断，装在碗里，“红烧肉切多大个儿。” 小麻雀用手比划了一下，项和就按照致使切了，从主菜到配菜，从配菜到姜蒜必备品，项和把所有需要抄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才从厨房里退出来。 小麻雀先把排骨汤煲上了，然后坐在客厅拿着平板发呆，上面没有微信，也没有账号密码，更不记得江故帆的电话号码，所以想联系也联系不上，只能呆想。 想了有十分钟的样子从沙发上起来进去厨房，齐容跟项和时不时往厨房里面看，就高泽威淡定的玩着手机游戏。 第七十八章 “不是让你们别登游戏吗？”项和眯了眯眸子，哪有被绑架了还玩游戏的。 “昨晚上申请的Q号，没事！要不然这十天怎么过？”高泽威说，“下午开黑吧，刚好五个人。” “啧！可以有！”项和表示同意，找点事做也能让小麻雀分点心，是好事。 趁着午饭还没开始项和在手机上申请了几个Q号，把小麻雀和齐容的也准备上了，刚完事就味道了一股肉香味，偏头看向厨房，“好像是红烧肉的味道，挺香啊！” “比排骨味儿香。”高泽威也说，“没看出来他还会煮饭啊。” “我也没看出来，还以为新哥跟我说笑呢。”项和说，起身去厨房门口看了一下，红烧肉的颜色很正啊。 一个排骨莲藕汤，一个红烧肉，一个炒鸡蛋，一个青菜，还有一个拍黄瓜，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项和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儿红烧肉，味道是真不错，不会比饭店里的差。 安楠是闻着味下来的，上桌就开吃，是一点都不客气。小麻雀煮了挺大一锅的，但还是被吃的一干二净，连菜叶都没剩下一片，汤也喝光了。 “你们是不是都不吃饭？”小麻雀咬着筷子问，他自己都没吃饱，肉和排骨只吃到了一块儿，汤也没喝上。 “学校伙食太差。”高泽威抹了抹嘴，虽然学校离家近，可他们学校管得严，要求住宿星期六星期天才能回家，家里有没个煮饭的，通常也是去外面吃或者叫外卖。 “我没吃夜宵早饭，饿的！”安楠说，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了，“晚饭多准备点吧，不够吃。” “冰箱没吃的了，只有鸡蛋牛奶。”小麻雀说，还有几把青菜，他不爱吃就没多炒。 “我让他们送多送点来，想吃什么列个菜谱吧。”项和掏出手机，他原本的计划是随便炒两个菜配合外卖一块吃的，现在都有小麻雀了还吃什么外卖啊。 “来个麻婆豆腐回锅肉。” “我要水煮鱼跟红烧排骨。” 项和一问安楠跟高泽威就一人点了俩，一道素菜三份肉，伸手碰了碰齐容的胳膊，“你要来点什么？” “随便吧，也不挑。”齐容说，关键是小麻雀手艺不错，比外卖香，吃什么都好。 “行吧，小麻雀，你要吃什么？”项和又问小麻雀了。 “山药排骨。”小麻雀说，然后把筷子放下走了，是要去楼上画室完成他没有完成的画。 画板前面的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单人沙发，小麻雀坐上去就觉得软软的，挺舒服的样子，小麻雀干脆往后面躺了下去直接呼哧呼哧睡了起来。 他是真的困了，一晚上没睡就算了还做了一顿连他自己也没吃饱的饭，一倒下去就不想起来了。 不过小麻雀也没睡多大一会儿，齐容拿着被子想给他盖上小麻雀就睁眼了，身体还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你这么睡得感冒了。”齐容还是给他搭上了毛毯，“要不给你整个大沙发上来，画累了就往上一躺。” 小麻雀抱着被子摇头，看了看画板说，“做噩梦，不想睡。” “那你以前怎么过来的？”齐容问他。 “就这么坐着，实在困极了就睡，不敢晚上睡，醒了看不见人就觉得自己还在那儿，没出来。” “小帆在这儿你就不怕了？也不做噩梦？” “嗯，有哥哥很安全。”小麻雀说，一提起江故帆就想的慌，心里痒痒的，难受。 “我给暖气打高点，你要熬不住就睡，我们也不碰你，你要怕没人我叫安楠上来，你不是跟他挺熟的吗？”齐容说，小麻雀敏感的很，就算是睡着了靠近也会被惊醒，除了做噩梦小麻雀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对任何人都有防备。 小麻雀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拿起画笔专心作画，不过很快安楠他们几个人就上来了，先是跟小麻雀打了声招呼，问他要不要一块儿玩会儿游戏，小麻雀摇头，继续画画。 有安楠他们在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小麻雀安心许多，画了没多大一会儿歪着头就睡了，这一次睡眠时间也不长，最多半小时小麻雀又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继续画，这么反复了四五次小麻雀就没再睡了，花了两个小时把未完成的画画好了才起身。 “这画的快赶上大片了啊。”安楠嚼着薯片过来，画板上无一列外又是一张江故帆的画像，这次是带笑的正脸，特别温柔。 “还是自带美颜特效的大片！”项和笑道，这么温柔的江故帆也只能在小麻雀面前才能出现了。 小麻雀不在意他们说的话，就这么盯着画看了好久，就像看着江故帆本人那么安心。 一连几天小麻雀都没睡好，也没吃好，黑眼圈重，一点精神也没有，画画也集中不上精力了，干脆抱着被子缩在床上，困了就睡会儿，做噩梦了就起身坐在床上愣愣神。 江故帆的电话是第六天打来的，小麻雀有点发烧，正在床上休息，一听着电话响就蹦哒了起来拿过平板秒接听。 “哥哥？”小麻雀直接开口问，激动的手都在抖。 “嗯，是哥哥。”江故帆温柔的说道。 “哥哥，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小麻雀抱着平板躺回床上，起的太急有些头晕。 “快了。”江故帆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玉石，正面印刻着一个航字，背面是几个还未成形的线条，这几天他一有空就在做这个，特别是想念小麻雀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明天？我真的很想哥哥，一直都在想。”小麻雀蹭了蹭脑袋下面的恐龙，“吃饭想，画画想，看电视想，睡觉也想。想哥哥夹菜，想哥哥牵手，想哥哥抱，还有亲！” “想这么多呢？那等哥哥来接你的时候统统补回来好吗？” “嗯，我要哥哥夹菜！” “嗯，想吃什么都夹给你。”江故帆低声笑了笑，“有好好吃饭睡觉吗？” “他们吃饭抢，我没那么快，吃剩的。”小麻雀委屈的说道，“以后只做给哥哥吃，不给他们。” “现在也别给，你就做你自己的。”做饭这件事齐容跟他说过，夸他手艺好，而且是越做越好吃，说的他都馋了。 “我学炖牛肉了，只给哥哥吃。”小麻雀小声说着，炖牛肉他看了视频，但是一直没做，不想给他们吃。 “好，哥哥很快接你回来，吃小麻雀做给哥哥的炖牛肉。” “嗯。”小麻雀应声，听到江故帆的声音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有点困了。 “睡一会儿，哥哥不挂电话，小麻雀醒了也能听见哥哥的声音。” “哥哥一直说话吗？我老是做噩梦，梦见那些人欺负我！” “那哥哥给你唱歌，就不会做噩梦了。” “嗯。”小麻雀听话的闭上眼睛，耳边很快传来江故帆低沉的声音。 小麻雀听不太懂江故帆唱的什么，歌词就跟念出来的一样，没什么节奏感，但是听进耳朵里特别安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齐容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小麻雀睡着也没去打扰，关上门走了。 江故帆半天没听见声就知道小麻雀睡了，念歌词改成了轻哼，把手机放桌上拿起工具继续在玉石上打磨。 玉石是小麻雀出院后买的，买了一对儿，上班忙，下班又得陪着小麻雀，就一直没时间弄。这几天他不用去公司，掀了几个新起来的场子，又跟老树打了几次，得点空就弄这个，一边磨一边想着小麻雀，感觉自己从未这么惦记过一个人。 何志新过来敲门，也没说话就指了指外面，是有事。 江故帆看了一下手机，上面显示通话一小时十五分，他这一挂断小麻雀肯定又得醒。齐容跟他说了几次，说小麻雀不怎么睡觉，今天还有点发烧，再耗几天肯定得去医院。 江故帆哼着调子从茶几下面翻出来一支录音笔，打开录音放了一段，设置重复放在了手机旁边，这才把玉石用红绳绑好收进盒子里。 “黑头冒头了，在老树的地盘上，意思是讲和吧，咱们跟老树一闹他生意做不了。”何志新说，点了根烟抽着，“我估计他得把老树卖了跟咱们做生意。” “仓库找到没？”江故帆问。 “找到了，三刀让郭达带人去了，黑头这边有不少家伙，我们得跟你一块儿进去，别人我也不放心。”何志新说，这事换以前他肯定得好好劝江故帆，让他别掺和。黑头跟他们不一样，跟大湾北坡子也不一样，他们都是小打小闹，黑头可是混迹了大半辈子的黑老大，就算把黑头送进去也指不定要留下多少后患。 但黑头是小麻雀的病根，到现在也都揪着小麻雀不放，要不趁现在收拾了再把小麻雀弄出点什么闪失江故帆得后悔一辈子。 “刀哥跟我进去吧，你在外面。” “那怎么行？虽然我不如你俩，但好歹能当个肉盾。” “就你这身板别逗了，改装的枪都能给你打穿了。”江故帆笑了笑，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就在外面呆着，里面让刀哥和小西陪着就行。” “帆哥！”何志新不乐意，他跟江故帆最久，关系也最铁，没理由夏霖和小西都去了他在外面待着！ “听我的！”江故帆换了一副口气何志新立马老实了，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江故帆都不会松口。 楼下夏霖和纪川西已经在等了，上了车副驾驶座的纪川西把一个纸盒递了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把枪，江故帆给枪上膛别在腰后，点了根烟抽着。 计划都是提前准备，一路上都没人说话，到了地方下车，酒吧门口停满了车，分别站两队，一边是江故帆的人，一边是老树的人，还有几个应该是黑头带过来的。 江故帆让何志新留在外面，就只带了纪川西和夏霖进去，天花板上的灯把大厅照的很亮，能看清楚大厅里只有六个人，加上他们应该是九个。 老树和黑头坐在一方，后面各自站了两个人高马大看起来很厉害的跟班，老树身后的两个江故帆认识，打过几次交道，是老树信得过的人，也都知道这一次的计划，所以他们要对付的人只有黑头和他身后的跟班。 黑头有狠劲，档案里也有命案在身，还有黑头后面左边那个打手，是黑头身边的金牌，听说是国外特种部对出来的，还当过雇佣兵，右边那个刚跟黑头不久，但身手相当不错，特别是枪法很得黑头欣赏。 江故帆拉开椅子坐下，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开始按着打火机，一下一下的，看着火苗子窜起来又灭下去。 “小帆！这事我已经跟你解释的很清楚了，他给我钱，我替他办事，我的确不知道绑的是你的人！”老树看上去也挺烦的，主要是江故帆这几天砸了他的场子，揍了他的人，是真砸真揍了！ “你这一句话撇的干干净净，我的人到现在还没找着，总得给我一个说法。”江故帆靠着椅背，“再说了，人是你带走的，去了哪儿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放下人就走了，地儿我也说了，他自己再转个手溜一圈我也没辙不是！” “在你的地盘上找个人不难，我也给了几天时间了，今儿得给我一个结果！人在哪儿！” “实话说了吧！人我是真不知道在哪儿，你要问得问你手底下的人！没准叛徒不止项和一个！”老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样江故帆身后的夏霖。 “别他妈瞎逼逼！刀哥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帆哥的事！”纪川西指着老树吼了一声，气壮山河之势啊！ “看见没有，你都多久没管过‘上水’了，现在都认三刀才是‘上水’的老大，你？江故帆？”老树嗤笑了一声，“酒吧那边可都是三刀带过去的人，没有他放水我能这么容易把人带走？” 纪川西还想说话被江故帆抬手打断了，手上的打火机也放在了桌上，看着对面的老树，说：“你觉得我能信你的话？” “信不信你自己判断，这几年老江退居幕后，你哥俩也忙着自己的事业，‘上水’的人听你还是听三刀的你比我有数。至少在外面提起‘上水’首当其冲的是他，不是你江故帆！” “所以呢，今天来是想借刀哥和老树的手把我除了，好开拓的市场？”江故帆终于把目光放在了黑头身上，至始至终黑头一句话都没说过。 第七十九章 “哈哈哈哈！”黑头大笑了几声，蹭亮的脑袋在灯光下发亮，“江老弟哪里话，我可是为了跟两位讲和，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为了一点小事闹成这样？” “的确是小事，我也说过了，把人交出来，我既往不咎。”江故帆笑了一下，“不过看这阵势人你们是交不出来了。” 黑头刚想说什么江故帆就蹭的一下起来了，一脚踢在桌子腿上，硬是把实木桌子向黑头和老树那边移了几公分。 “那我就只能自己动手找！”江故帆这一脚动静挺大，外面已经闹起来了。 “江老二！你别得寸进尺！”老树拍着桌子起来，从腰后套出一把枪指了过来，同时老树身后的人也掏了枪出来。 “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江故帆没掏枪，身后夏霖跟纪川西也没动，动的是黑头。 黑头的枪指在了老树的太阳穴上，还真跟何志新说的一样，是要把老树卖了。 “艹！你他妈什么意思！”老树转头看黑头，枪口也从太阳穴移到了脑门。 “都说江家势大，就是不碰过界的事，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种情况都没带枪？”黑头没理会老树，把目光定格在了江故帆身上。“占着这么多地盘竟然就只是开几家酒吧，还真是什么奇葩都有。要是你两都在折在这儿了，我也就能在这儿安个窝了！” 江故帆笑，“你想的还挺天真的。” 黑头扣上了扳机，“就算只能弄死一个另一个也都不会好过！” 一声枪声贯穿耳膜，老树立刻向前踏出一步头向后仰，伸手钳住黑头拿枪的手，把□□缴了下来。江故帆在同时单手撑住桌面飞身而起，十足的力道踹在黑头身上，把他击飞了出来。 黑头身后，两个人跟班已经打了起来了，实力不相伯仲，夏霖紧跟江故帆身后出拳加入了扭打。 黑头借助江故帆的力道往后滚了一圈，老树的手下砰砰几枪也不知道打没打着，就看见地板上多了一道血痕。黑头顺势踢翻了一张桌子把子弹挡了下来，掏出另一把枪上膛。 “他有两把枪！”强子喊了一声，被黑头手底下的那个跟班一圈砸中胸口向后退了两步，夏霖快速切身过来牵制住了跟班，给强子时间缓和继续联手对付。 “王八蛋！”黑头骂了一声，窜起来对着江故帆他们这边一连开了几枪，但着这样高难度的状态下黑头没办法瞄准，江故帆他们也有所准备，都及时的找了掩护。 黑头从桌子后面跳到了吧台后面，杯子酒水被枪子打碎了好多，强子跟夏霖这边配合着打占了上风，但一时半会拿不下人。黑头不敢冒头，江故帆他们几个也不能冒然上去，容易挨枪子，正僵持着呢从酒吧后面传过来几声枪响。 江故帆猛地看向老树，他没有安排人在后面，林宸也不可能一声不吭的进来还开枪。 “艹！不是我的人！”老树吼了一声，捂着手腕靠着桌面，“得亏老子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儿，不然得成马蜂窝了！” “你们俩看着你老大，别出去，找好东西给他挡着！”江故帆说，从腰侧掏出枪来，他就知道这事这么顺！ “你丫还真带了！”老树还挺意外的，老江家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没想到还能再一次看到江故帆带枪。 “闭嘴待着吧，瞎折腾！”江故帆背靠墙柱，拿着枪没即刻动手，而是看了看右边的夏霖和强子，两个人都及时退开了没受伤，那个挺能打的人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去了黑头哪儿。纪川西在江故帆旁边，刚刚枪响两人都反应的挺快，就是他的脸上让飞起的碎玻璃划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江故帆竖起食指，然后是中指，竖起无名指的时候三个人同时开枪。江故帆很久没碰过了，但感觉还不错，听声辨位的本事没丢，在探出身开枪之前就确定了大概位置，一连开了三枪打中了两个，然后滚到了一边的桌子后面，踢开了倒在地上的椅子。 强子趁江故帆他们冒头摸到边缘的沙发下面，拿到了他的□□，第一枪打掉了天花板上的灯，然后透过夜视镜锁定一连干掉了三个。 黑头后面的人进来了八个人，加上黑头和跟班十个，江故帆干掉了俩，夏霖干掉了一个，强子干掉了三，还剩四个，都躲了起来不敢冒头，怕被强子秒，整个酒吧骤然安静。 江故帆回顾了一下刚才的情形，猜测黑头和跟班还在吧台后面，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凭着记忆绕开了阻挡物，打算去吧台那边。 酒吧已经全黑了，除了强子的视野之外其他人都看不清东西，只能靠声音来辨别，江故帆纵使放轻了脚步也被黑头的人有所察觉。夏霖深吸了一口起，刚刚的混战后他离吧台最近，听到江故帆那边的声音之后抬手啪啪啪几枪又打碎了老树珍藏的好酒。 即便是枪声扫射也没有人冒头，江故帆按了一下火机，火苗咻的一声窜起，被抛出扔到了吧台，一下子就烧着了。 昏暗的酒吧一下子又亮堂了起来，江故帆根本没搭理剩下的几个杂鱼，抬腿对着吧台踹了一脚，带着火苗的酒瓶和碎玻璃哗啦一声落了下去。 砰砰又是两枪，夏霖跟强子一人干掉一个，现在唯一剩下的又只有黑头和跟班了。 火苗还在烧，几个人的枪都没放下，强子锁定着吧台，夏霖和纪川西警戒两边，老树捂着手腕站起来，血还在往地板上滴。 江故帆挥了下手，让老树的跟班带着老树先出去了，包扎要紧，自己抬起腿又踹了一下，这次把吧台踹歪了往下倒。 不过吧台没真的倒下去，被一股力量又抬了起来，一只□□刚冒出来就被强子打掉了。跟班从吧台后面跳起，拳头带风，还没到江故帆面前呢夏霖已经过来了，一脚过去踹出了十分的力，硬是把跟班从半空打了下来。 江故帆给纪川西使了个眼色，让他帮着点夏霖，黑头的跟班不是一般人，刚才夏霖和强子联手也没搞定，这回夏霖一个人挺悬的。纪川西去了，江故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吧台上，端着枪对着吧台砰砰放了两枪，打的是差不多一个地方，眼看吧台都要打穿了黑头才出来。 江故帆捏了捏关节，对黑头挑衅的说道，“单挑？你赢了我放你走！” 黑头没说话直接冲了过来，不管江故帆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现在他都有打死江故帆的冲动！ 他黑头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败在江故帆这个毛头小子手上，其实这是也不能怪他没脑子，而是从头到尾给他设的局太多。 强子在他身边待了两年，他一直很信任强子，到现在他都不相信强子是江故帆这边的人，应该说是强子是警察那边的卧底！ 老树！江家！市里两大龙头都是警察的人！ 那么大个局！全把他套死了！ 江故帆这回没像跟车厘子动手似的还放点水，一上来就是全力以赴，长拳！踢腿！一味进攻完全放弃了防守，很快黑头身上就添了不少伤。 黑头拳脚功夫不如跟班，虽然厉害但在江故帆面前没什么威胁，倒是夏霖那儿比较吃力，强子端着枪瞄了一下打的太快容易误伤，干脆放下枪点了根烟。 耳麦里传来了林宸的声音，酒吧外面已经全部清场了，黑头的手下也都被控制，现在是私仇报复，不适宜外人插手。 “刀哥！”江故帆一脚把黑头踹飞了出去，回身快步加入了夏霖和跟班的战场，把跟班的招式挡了下来，夏霖也在这个时候转头和冲过来的黑头对上了。 跟班看了一眼江故帆，握了握拳，一连串的杀招就过来了。江故帆只能躲，躲不开就抬手防御，找准时机一拳打在了跟班的手肘上，这拳力道很大，跟班向后退了半步，手肘的关节都要裂了一样。江故帆没给他一丝缓和的机会，一连几个重拳打了过去，跟班躲了一半挨了一半，加上之前的体力消耗和伤势，这会儿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江故帆趁一时气弱凌空而起，在墙柱上借了个力踢中了跟班的太阳穴，跟班只看到眼前一黑身体下坠，重重磕在了地板上。 纪川西来不及震撼，上来直接卸了跟班的两胳膊，还用变出来两根带贴脸的锁一只脚锁了一个椅子。 “不是小西！你这东西哪儿弄得？”江故帆忍不住问，也没见他带进来啊。 “老树藏沙发底下的，拿这个锁人可比绳子结实多了。”纪川西抬手擦了擦脸，抹了一手血。 “现在怎么弄？”夏霖那边也结束了，脚踩着黑头的肩胛骨，也是卸了俩胳膊。 “这是跟齐二学的吧！”强子叼着烟笑，胳膊卸了抬不起来就没什么杀伤力了。 “学了大半年，我们几个都会了！”纪川西笑说，“强哥枪法越来越厉害了哈，晚一点老树可就爆头了！” “那儿那么容易，帆哥捏着钥匙呢。”强子把烟按在了桌上，“林宸已经在外面了，有什么事赶紧办，拖久了不好。” 江故帆拿着枪对着黑头左脚脚踝开了一枪，枪法准的很，正中红心，然后又踢翻了吧台，让吧台砸在了受伤的左腿。 “这腿好弄，说瘸能让他一辈子站不起来，怎么弄哑？”夏霖问，已经没踩着黑头了，这会儿踩着也没意思！ “这多简单，塞进去两个碎瓷片就得。”纪川西说。 “打架能把碎瓷片打进去吗？”江故帆没好气的说。 “先问小麻雀的事吧，问完了再说。”夏霖也点了根烟，很久没打成这样了，缓口气再说。 “不问了。” “干嘛不问啊？咱们来不就是为了搞清楚！”纪川西愣愣的问，这会儿不问了？那他们费那么大劲儿来干嘛。 “他不想我知道，反正林宸会问，到时候我也会知道。”江故帆手，抓了抓后脑，“等进去了让齐容给他弄点药哑了就行。” “那现在干嘛？叫他们进来？” “不急！玩会儿！”江故帆捡了几块碎玻璃片，夹在手指之间掷了出去，毫无疑问碎玻璃是插在了黑头伸手，一片、两片、三片....... “我这会儿想把小麻雀弄过来看看，又怕给他吓着。”江故帆丢着手里的玻璃片说道，黑头早疼的晕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胆儿小，别哭的止不住了。”夏霖说，这样的场面不是一般人能看的下眼的。 “诶！帆哥的小情人我还没见过呢，什么时候碰个面吃一顿！”强子问，他对小麻雀还挺好奇的，毕竟是把江故帆掰弯的人。 “过两天吧，我得跟我家小情人腻歪几天。”江故帆把手里的碎玻璃片用光了才罢手，点了根烟，“走了，先去看看老树。” “嗯。” 江故帆没走正门，后面何志新已经等了半天了，看着三个人全须全影的出来才放心，开着车过了警戒线往医院去了。 老树没什么大事，子弹擦伤而已，包扎完就准备出院了，江故帆来的时候老树正准备上车。 “真没事？”江故帆抬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像是没什么事。 “你这是多想我出事？”老树一拳头砸在他胸口，“你说这算什么事？丫的我帮你，兄弟挨打场子被砸，我他妈被抢指着脑袋还见血了！你呢！屁事没有！” “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江故帆指了指右脚，说，“劲儿用的太大，有点肿。” “艹！神经病！”老树笑骂了一句，打开车门，“赶紧回去吧，收拾一下去接你的小情人，改天吃个饭正式认识一下。” “嗯！”江故帆应声，最后拍了一下车窗说，“谢了！” “谢屁！老树干事有报酬的，别忘了，南城那两家酒吧归我了！” “行！再送你一奶茶店！给小绫玩玩！” “听着不错，走了。” 江故帆看着老树的车扬长而去才坐回车上，纪川西不在，是去医院包伤口去了，十分钟左右才出来，车子直接开到了江故帆的小区。 江故帆下车给了何志新一张卡，“给那帮小子放几天假，找人把那两弄过来，关酒吧地下室。” “知道了帆哥！” 江故帆回了家，先看了一下手机的通话，已经挂断了，关掉录音笔江故帆把电话拨回去显示关机，于是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把脏了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第八十章 江故帆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桌上的手机在响，是小麻雀平板上的那个号码，一接通电话就传来了小麻雀急切的声音。 “哥哥你去哪儿了？不是说醒了也在吗？” “哥哥洗澡去了，打你关机，是不是没电了？”江故帆套上外衣拿着车钥匙出了门，收拾赶紧该去接他的小情人回家了。 “嗯，没听见哥哥哼调调。”小麻雀抱着平板，还有一根电源线接着床头的插座。 “好听吗？”江故帆问，关上门进了电梯，他还没不带音乐直接清唱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 说实话吗？”小麻雀问了一句，给一边的齐容问笑了，把保温杯放在床边走了。 “说吧，哥哥气量大。” “唱的没调调，哼着有。”小麻雀说，开头那几句基本都是念出来的。 “唱的时候光想词了，没找着调。” “哥哥是不是不会唱歌？”小麻雀喝了点水，他听着江故帆的声音睡了好几个小时，睡到半夜了，这会儿也不困，但是被窝里暖，不大想起来。 “还凑合吧，哥哥也不能什么都会。”江故帆是怎么什么音乐细胞，属于记得住词记不住调的那种，按何志新的话来说就是没兴趣，不然歌词都记得住怎么记不住调？ “那哥哥会什么？打架吗？” “也有高雅点的，比如说素描跟钢琴。” “钢琴？”小麻雀歪了歪头，“我好像也学过。” “嗯？那什么时候给哥哥弹一个听？” “忘记了，就记得小星星的谱。” “一闪一闪那个小星星啊？” “嗯。” “那你跟哥哥差不多，哥哥也只会一首。” “也是小星星？” “不是，我也忘了，什么时候去琴行玩吧。” “不想去琴行，想回家。”小麻雀闷闷的说，已经六天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哥哥这会儿办点事，办完了就来接你，很快。”江故帆已经上了车，把手机转成了蓝牙模式。 “很快是多快？”小麻雀皱了皱眉，“是不是还要明天？后天？” “你别老惦记着，哥哥问你，有没有听话好好练习？” “有，每天晚上练两个小时。”小麻雀说。 “不是早上吗？” “他们睡懒觉，老是叫我去煮蛋热牛奶。”小麻雀跟江故帆抱怨，而且晚上没睡好早上迷迷糊糊的，就索性改到了晚上，出点汗睡眠质量会好点，但似乎对小麻雀没什么用。 “他们事真多！”江故帆转动方向盘，他都舍不得让小麻雀起早了做吃的，这帮人还挺会指使人。 “嗯，老让我看做菜的视频，还让我看跳墙，可难弄了。” “佛跳墙啊？”江故帆笑了一下，那可是名菜啊。 “嗯，要弄好多东西，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还不如红烧肉。” “看看就成，看到什么好吃的记着，哥哥有空就带你去吃。” “嗯。” ....... 江故帆一路上都在跟小麻雀说话，问他这几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画了几幅画，二十分钟的路程一下就到了。江故帆要直接跟小麻雀说他现在过来接他，小麻雀非急疯了不可！ 下了车就有两个人过来了，恭敬的叫了一声帆哥。 “辛苦几天了，都回吧。”江故帆说，除了项和齐容他还安排了六个人过来，两个人一班轮流守着，就怕有什么事。 “两个人应声走了，江故帆开门进去，齐容就在客厅坐着喝茶，江故帆对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又指了指电话。 齐容朝他立了三根手指，表示小麻雀在三楼，然后继续靠着沙发喝茶了。 江故帆放轻了脚步上楼，也没再说话，就听着小麻雀在电话那边一直说。 “哥哥怎么不说话了？”小麻雀趴在床上，胸口压着大恐龙，撑着脑袋，平板就靠在床头立着。 电话那边还是没声音，小麻雀又听见之前的对话，以为是江故帆有事，也就没说话了，等着江故帆那边忙完了继续说。 小麻雀又等了两分钟，江故帆那边还是没声音，就像挂断了一样沉静。小麻雀立刻爬了起来，先是把平板点开看了一下，电话并没有挂断，还有计时的数字再跳。 平板有电，通话也没有挂断，可是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小麻雀有点慌，直接撩了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要去找齐容，让齐容带他去找江故帆！ 江故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蓝牙还挂在耳朵上，就是没说话。看着小麻雀点开平板，然后从床上跳下来，像是定了神一样的看着他。 “别看了，快过来给哥哥抱一下！”江故帆张开手，小麻雀抱在手里的平板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光着脚跑了过来，临近是还来了一个起跳。 江故帆托着他的大腿往上送了送，让小麻雀的腿盘着他的腰，先是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然后又在脖子上亲了几下。 “想哥哥没有？” “想！特别想！”小麻雀抱着江故帆的脖子，凑过去吻他的脸，下巴，高兴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想哭了啊？”江故帆笑，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哥哥都来接你了就别哭了，自己把眼泪擦了，哥哥腾不开手。” “嗯！”小麻雀应了一声，抬手就用睡衣的衣袖擦干净了，抱着江故帆不撒手。 “把外套拿上，外边冷。” “现在是回家吗？”小麻雀问，勾手把脱在床边的外套拿了起来披上。 “嗯，回家。”江故帆抱着小麻雀小楼，齐容还在客厅里喝茶，“跟二哥说再见。” “二哥再见。”小麻雀对齐容挥了挥手，齐容笑了，也跟他挥了下手。 “强子回来了，改天聚。”江故帆说。 “还是在‘上水’？” “还能改吗？”江故帆笑说，“别迟到了。” 江故帆把小麻雀放进副驾驶，开着车往回走，车速明显比来的时候快了很多。 小麻雀一直在笑，侧着脸一直在看江故帆，就想去抱着他，亲他。江故帆又何尝不是，早就想把小麻雀按副驾驶位上好好亲一顿摸一把了，但他得顺口气忍着，慢慢来。 江故帆没回别墅，直接带小麻雀去了夜市旁边的小区，上电梯的时候小麻雀就问这是哪儿。 “这是哥哥的小家。”江故帆把小麻雀领了进去，开门开灯关门，然后按在小麻雀在门板上啃了好几口。 “有没有做哥哥交代的作业？”江故帆揉着他的脸问，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 “我......忘了.......”小麻雀弱弱的说道，低头抓着江故帆的外衣，他就光想着江故帆了，没往这方面想，而且，“哥哥不在，都没反应。” “现在有了？” “嗯。” 小麻雀应的小声，要不是江故帆听力好还真听不着，低头又在他嘴上亲了好几下才给抱起来往房间里去了。 江故帆把小麻雀放在床上，自己脱了外套上来，就在小麻雀脸上脖子上腰间一带游走了一段，感觉差不多了才把小麻雀的手拉过来。 “帮哥哥一回，哥哥给你奖励。” 江故帆起身拉过被子给小麻雀盖上，他这会儿正神游还没下来呢，江故帆去了洗手间给自己洗了把脸，又漱了口，原本还想洗个澡的，但想到还躺在床上的小麻雀就算了。 用毛巾擦了脸江故帆从洗手间出来，小麻雀还躺在床上没动，江故帆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脸，有点烫，感觉像是发烧。 小麻雀哼了一声，用脑门贴着江故帆的手背，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就这么赖着。 “饿了没？要不哥哥给你煮点吃的。”江故帆摸了摸他的脑袋，想着吃了东西精神点再带小麻雀去洗个鸳鸯浴。 “牛奶，鸡蛋。”小麻雀小声说，虽然那几天他都吃到了，可不是江故帆做的都没味儿。 “那你躺着，困了就眯一会儿，哥哥做好了叫你。” “嗯。” 江故帆去厨房坐上水，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丢进去又捞了出来，也不知道想起谁说的感冒发烧不能吃鸡的话，又给鸡蛋放了回去。冰箱里有不少东西，因为这几天在这儿住着就随便买了点，但也没动过，除了鸡蛋还有一些别的，有点乱也不知道做什么，怕做出来不好吃。 挣扎了一分钟江故帆拿了一根火腿出来，切成片，又折了两片菜叶，打算煮个汤，喝点热乎的比较好。 调料江故帆是一点一点放的，一直尝到味不错了才停手，给汤盛到碗里端过来。 小麻雀猫着睡着了，江故帆把他叫醒喂了几口，后面小麻雀就自己抱着碗喝了。江故帆给他把换的衣服找出来，又去浴室放了水，端起小麻雀没喝完的小半碗汤仰头喝了个精光。 “洗澡去。” “不想动。”小麻雀抱着被子，下半身还光光的埋在被子里。 “抱你过去。”江故帆笑，掀开被子把小麻雀抱了起来，小麻雀挣扎了两下就没动静了，任由江故帆连人带衣服一块丢进了浴缸里。 “自己把衣服脱了。” 江故帆站在浴缸外面，扬手脱掉了身上仅剩的那件长袖，结实的肌肉一下就露了出来，看的小麻雀两眼发直。等江故帆进来的时候自己的衣服还没脱，江故帆伸手抓着他的衣服就给掀了往外面一丢，小麻雀还是愣愣的看着他，抬起手摸到了他发紫的胳膊。 小麻雀的表情挺不高兴的，看见江故帆身上有伤，虽然没有见血但青紫的程度也让人觉得疼。 “别哭，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伤，我跟你三哥打着玩都比这严重。”江故帆按了点沐浴露往小麻雀身上抹，牛奶的香味一下子就散开了，让江故帆有一种在小麻雀身上留几个牙印的冲动。 小麻雀也学着江故帆的样子给他抹，一点一点的，遇到淤青还会绕开，怕弄疼了江故帆。 这个鸳鸯浴没洗出格，主要是江故帆一直忍着，怕一上手就停不下来了，就是临出来给小麻雀解决了一次。 再次躺会床上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小麻雀一直笑呵呵的，有点兴奋过了头，翻来覆去的不肯睡。 江故帆也睡不着，搂着小麻雀盯着天花板，兴趣来了就在他腰上拧一下，掐一下，摸一下，最终被小麻雀咬住了脖子，还挺狠的。 第八十一章 “好了，睡觉吧，哥哥不闹你了。”江故帆抱着他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再闹下去又该起火了。 “我睡不着。”小麻雀柔声说，揉了揉被他咬过的地方。 “怎么了？”江故帆问他，“还做噩梦？” “没有，哥哥在不做噩梦，我是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事也哥哥说说。” “就是我妈妈，小时候她总跟我说她跟爸爸的事。” “嗯。” “爸爸很喜欢妈妈，但是姥爷不同意他们在一块儿，爸爸就带着她私奔了。” “哦，你姥爷为什么不同意？”江故帆问。 “我不知道，妈妈没告诉我。” “你姥爷后来同意了吗？还是你爸带着你妈妈走了就没回去？” “姥爷同意了，因为生米煮成熟饭，姥爷没办法，又舍不得妈妈在外面吃苦。”小麻雀坐了起来，对江故帆说，“小麻雀不苦，哥哥对小麻雀特别好。我不想告诉哥哥我想起来的事，是不想哥哥带我回家。” “怕你爸爸不喜欢哥哥？”江故帆摸了摸他的脸颊，这件事他也考虑过，不管小麻雀的家里接不接受他都没有打算放弃小麻雀。 “嗯，爸爸想我跟小月结婚，说是联姻，小时候就一直让我跟她玩。她叫小月，我叫小星星。” “小星星是你本来的小名儿？”江故帆问，自动过滤了不重要的信息。 “嗯，我还是喜欢哥哥给我起的小麻雀。”小麻雀扬起脸笑了一下，继续说，“爸爸虽然很凶但还是很疼我的，姥爷最疼我，因为我最小。就算爸爸姥爷不愿意我跟哥哥结婚，只要和爸爸妈妈一样生米煮成熟饭就行了！” “嗯......这思维模式没毛病！”江故帆笑，没想到小麻雀自己闷着想了那么多。 “哥哥！我们是不是已经煮熟了啊？”小麻雀问的认真，一想到江故帆给他的奖励就脸红。 “没有。”江故帆抬头把胳膊塞到脑袋下面，这才那儿跟哪儿啊，就成熟饭了。 “啊？”小麻雀惊讶瞪着江故帆，衣服裤子都脱了，还一起洗了个澡这样都不算啊。 “啊什么！咱们这样只能算是煮在锅里的饭，半生不熟的，还欠一把火。” “哦.......”小麻雀一下子就没了精神，大概是想着没有煮成熟饭家里人会不同意吧。 “别瞎想，哥哥没问。”江故帆伸手把坐着的小麻雀楼了回来，“你不跟哥哥说，哥哥还以为是什么大秘密说不得，就没问。” “真的？”小麻雀撑起头看江故帆，有点怀疑。 “哥哥骗你做什么。”江故帆搂紧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别胡思乱想的，有什么事哥哥会处理。” “嗯。”小麻雀老老实实的躺会了江故帆肩上，抱着他的腰乐呵了一下，很快又撑了起来。 “哥哥，怎么样才能煮成熟的啊？” 江故帆认真的看了小麻雀一眼没说话，摸索着拿到了手机，网页点开一半又放下了，把小麻雀拉回怀里翻了个身圈住他。 “这个改天再说，先睡觉，哥哥累了。”江故帆在他后颈亲了一口，这会儿要再看一段估计就直接熟了，他可不想那么早就把他的小情人吃透了。 这一觉睡得踏实，江故帆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小麻雀还在睡，身子已经侧过来面对着他了，脑门贴着他的脖子，胳膊随意搭在他的身上。 江故帆没动，怕给小麻雀吵醒了，虽然时候不早但架不住他睡得香啊，江故帆是真不忍心。但又怕小麻雀起来了会饿，现煮又麻烦，就把手机拿过来给何志新发了个消息，让他找人送点粥过来，用保温桶送，不会凉。 江故帆就这么愣着，愣了有二十分钟他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开门，不到一分钟又关上了。 这套房子的钥匙他给了何志新一把，送点东西，找人收拾方便，像这样一声不吭的放下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麻雀睡到了下午三点多才轻哼了一声，然后掀开眼皮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我饿了。” “饿了就起来吃，有粥。” “嗯。”小麻雀应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房间里开了暖气，从被窝里钻出来也没有多冷，就这么愣愣的坐着不动了，还没回神呢。 江故帆先起，从衣柜里扯出一件自己的外套给小麻雀披上，捏他的脸，“吃完了再洗漱，不然嘴里没味儿。” “嗯。”小麻雀点头，被江故帆这么捏一下瞬间清醒了好多，拉着江故帆从房间走到了客厅。 江故帆把小麻雀安置在沙发上，从厨房拿了两只碗跟勺，把保温桶里面的粥倒了出来。闻着挺香的，还冒着热气，味道应该也还不错。 小麻雀喝了一整碗，应该是没吃饱，意犹未尽的，江故帆在他脸上弹了一下，“就这么点喝完了也不管饱，去洗漱换身衣服，哥哥带你去外面吃。” “嗯。”小麻雀点头去了洗手间，很快又出来了，对着收拾碗筷的江故帆说，“毛巾牙刷。” “在屋里，那个书桌下面的抽屉里。”江故帆说，之前就想着把小麻雀接过来着住，准备了一些要用的，结果忘了放上去。 小麻雀又进到屋里，拉开抽屉找到了未拆封的牙刷和毛巾，还在抽屉里面看到了一支录音笔和小盒子。小麻雀对录音笔没什么兴趣，就是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拿出来看了看，也没打开，跑到了厨房门口问江故帆去了。 “送你的。”江故帆看了一眼，昨天顺手就放抽屉里了。 “礼物？”小麻雀问，黑色的盒子没有多漂亮，却是很精致的。 “算是，你先洗漱了再打开慢慢看，不然一会儿出不了门。”江故帆洗着碗，小麻雀是小孩儿性子，特容易满足，要看见盒子里面的东西保不齐就得一直摸在手上了。 “嗯。”小麻雀听话的把盒子放在了茶几上，去了洗手间洗漱。他刚刷完牙准备洗脸江故帆就进来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笑着去刷牙。洗完脸小麻雀站在一边看他，问，“哥哥又送我什么呀？” 江故帆没理他，一嘴泡沫说了也不一定能听懂，就看回头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让他自己去看。小麻雀站着没动，就这么盯着，一直盯到江故帆洗漱完一起去了客厅。 打开盒子小麻雀最先看到的是红绳，然后才是一块圆润的翠玉，小麻雀可不会看品质，就觉得颜色漂亮看着好看，最关键的是玉牌上印着江故帆名字。 帆！ 小麻雀迫不及待的拿了起来，手指接触到背面的纹路立刻把玉牌翻了过来，是几个简单的线条勾勒成的鸟，和江故帆身上的纹身一样。 “太难的弄不了，本来还想刻只恐龙，但玉牌买小了装不下，容易弄坏了。”江故帆说，他也只是单纯的会那么一点，技艺不够，只能刻几条线了。 “哥哥自己做的？”小麻雀拿着玉牌扑倒了江故帆身上，激动的脑门撞在了江故帆的下巴上。 “嗯，磨了好几天。”江故帆揉了揉下巴，又在小麻雀脑门上按了一下。 “哥哥！”小麻雀趴在江故帆身上喊了一声，然后又没动静了。 “嗯！哥哥在这儿！”江故帆在他的耳垂上捏了一下，这是激动过头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高兴，特别高兴。”小麻雀拉着江故帆的手放在左胸口，“一直砰砰跳，都快跳出来了。” “喜欢吗？”江故帆在玉坠上弹了一下，小家伙的确是兴奋过了头。 “嗯，跟喜欢哥哥一样喜欢。”小麻雀把玉坠握紧掌心里，又把以前那颗珠子从领子里拉了出来，“那这个怎么办呀？” “放起来戴玉坠。”江故帆说着把穿着木珠子的红绳解开，挂上玉坠打了个死结，“这是哥哥送给你的紧箍咒，戴上它你就是哥哥的小麻雀了，一辈子都是。” “嗯！”小麻雀甜甜的应了一声，低着头看脖子上的挂坠，摸摸正面的字又摸摸背面的鸟，开心的停不下来。 “好了，先去换衣服，咱们去吃饭。”江故帆拍了拍他，就这么跨坐在他身上不打算起来了啊。 “哥哥。”小麻雀叫了他一声就是没动。 “嗯？” “小麻雀也想做一个送给哥哥。” “你把盒子拿过来。” 小麻雀听话的把盒子拿了过来，看着江故帆把盒子关上，翻到背面再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和他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玉坠，只是印字不同，这一块儿印的是一个‘航’字。 小麻雀拿起来看，背面是一样的飞鸟花纹，也用红线穿了起来。 “一对儿。”小麻雀把两个玉坠放一块儿看，背后的飞鸟花纹简直一模一样。 “嗯。”江故帆原本就是买的一对儿，先做的‘帆’字的那个给小麻雀，再做的‘航’字那块。 “哥哥戴。”小麻雀拿着红绳往江故帆脖子上套，也没管江故帆愿不愿意。 说实话江故帆有几年没戴过东西了，有点不大习惯，“打个结，结实点的，不然掉了。” “嗯，紧箍咒！”小麻雀呵呵笑，倒在江故帆身上一阵腻歪，还是江故帆催他去换衣服出门才动。 这几天一堆事，闲下来就在磨玉坠，江故帆就买了一点日用品没准备衣服，只好让小麻雀先穿他，就跟头一次带小麻雀去镇上一样，给他卷好裤腿，脚上勾着一双棉质的拖鞋就走了。 “哥哥衣服大了。”小麻雀扯着衣摆，都遮到了屁股下面，再长点就能到膝盖了。 “吃完东西去买，附近有个商场。”江故帆勾着他脖子，还好带过来一件棉袄外套，要不然就他衣柜里那几件单衣小麻雀非冻感冒了不可。 “嗯。”小麻雀先是应了一声，然后改口说，“我有好多衣服了。” “有吗？”江故帆可没注意这些，而且他本身就没带小麻雀去逛几次，一次也没买几件。 “嗯，妈妈买了好多，都在衣柜里。哥哥接我回来的那里也有好多，还有画。”小麻雀说，都快忘了自己画了几幅画在哪儿没拿回来呢。 “我让人送回别墅去了，就买几身洗的，得在儿住到过年。” “就我和哥哥？” “嗯，就我们两个。江女士得过年才回，到时候要办宴席把你介绍给亲戚朋友认识。”江故帆打开车门让小麻雀进去，自己绕过车头去了驾驶座。 小麻雀没说话，就只是看着江故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要不喜欢哥哥跟江女士说说，就不办宴了。”江故帆启动了车子，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小麻雀突然问，有点紧张。 “嗯？” “没有我哥哥会有女朋友，结婚生孩子，妈妈很喜欢小孩儿。”小麻雀低声说着，不敢往江故帆那儿看，“哥哥没告诉爸爸妈妈，是不是也怕他们不喜欢我？” “不是。”江故帆否定了小麻雀的疑问，把车停在了路边，“那会儿哥哥觉得你是依赖哥哥，不一定就是喜欢。我要跟江女士说了他肯定把你当儿媳妇儿看，要是你长大了不喜欢哥哥了，江女士会难过，你也会尴尬。” “我喜欢哥哥，不管记不记得都喜欢。你们老说我小孩儿，觉得我傻，什么也弄不明白。” “哥哥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你还小，明白吗？” “我都要十八岁了。”小麻雀嘟着嘴说，有点不喜欢江故帆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真十八啊？”江故帆笑了一下，“小龙人？” “嗯。”小麻雀点头，认真的看着江故帆说，“我不是小孩儿了，就算这几年我过的浑浑噩噩的，只有十岁，我也分得清喜欢跟不喜欢，我就想跟哥哥在一起，就算跟别人不一样也要！” “哥哥也没想过放你走。”江故帆重新启动了车子，转进一条小巷，“没跟江女士说明是哥哥做的不对，我会跟她说清楚，你也别担心她会不喜欢你。江女士没什么要求，只要哥哥喜欢的她都喜欢。” “妈妈不会讨厌我？” “不会，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江故帆笑了一下，说，“晚上给她打个电话吧。” “嗯。”小麻雀点了点头，“那爸爸呢？爸爸老瞪我，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是不是喜欢，就是.......吃醋！” “吃醋？” “对！江女士心疼你，江老头吃醋，又不敢冲江女士甩脸子就只能瞪你。” “爸爸很喜欢妈妈？” “喜欢，差点跟你爸爸妈妈一样私奔了。” “姥爷不同意？” “对！姥爷不同意！” “是不是也跟爸爸妈妈一样煮成熟饭才同意的？”小麻雀笑问。 “没有！江老头死皮赖脸住姥爷家不走了，姥爷没办法只能答应。”江故帆停车熄火，捏了一下小麻雀的鼻尖，“你别想那么多，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只要你喜欢哥哥，哥哥都不会撒手，明白吗？” “嗯！不撒手！” 第八十二章 江故帆带小麻雀随便吃了个炒饭就去商场了，主要是小麻雀这一身大人衣服穿着有点惹眼，锁骨老露出来，他那儿也没个围巾遮遮，小麻雀也说脖子凉飕飕的。 进了商场江故帆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买了条米白色的围巾套上，再慢慢去挑衣服。买了两件换着穿的棉袄，几件内穿的长袖，加绒的不加绒的都买了，还有鞋和裤子，七七八八下来也不少。 “想想还有没有要买的。”江故帆想了一下说，“睡衣和内裤没买。” “不用睡衣，我穿哥哥的衣服，大，舒服。”小麻雀挺喜欢穿江故帆的衣服，就是有点大了，不过在家里穿就没所谓。 “行吧，那就买内裤。”江故帆也不强求，带着小麻雀去了专区。正巧刚到门口手机就响了，江故帆让小麻雀先去看，自己在门口接电话。 电话是何志新打来的，说是黑头老窝的势力让人一口气全端了，就是侥幸跑出去的也都陆续被送到了各地的警察局里。 “这势力不小啊！”江故帆说，黑头虽然被抓了，但也只仅限于黑头和他带过来的几个人，黑头混了很多年，手下人多，就算抓了黑头下面的人也不会散的那么容易。江故帆还想着林宸会为善后的事头疼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全落网了。 “顾家虽然是从商的，但这几年跟黑头明争暗斗的也在黑道上发展了不少实力，特别是顾家老二，我听说上次给黑头差点干死就是他出的手，能跟黑头身边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的跟班打个平手！三刀都跟我说了，他跟强子联手才压制的住！” “是厉害，要不是刀哥跟强子耗了他的力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诶！就不说这个了！小麻雀那事跟你说了没？” “说了一点，也没说全，还整出一个未婚妻！我都不想把他送回去了！”一说到这儿江故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那就别送了！顾家八成以为他没了，要不也不能跟黑头往死里干，万一黑头伤着他怎么办？” “再看看吧，又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那你自己拿主意吧，强子打电话催了问什么是聚，我琢磨就明天吧。你带小麻雀早点过来，顺便看看仓库里的那俩，项和刚给人弄来。” “行。”江故帆看了一眼店里，几句话的功夫小麻雀还站在那栏架子前面没动过。 “对了，明儿聚会要不要叫上梁琛？反正老大是要来的。” “我给老大说一声就行。” “嗯，那你继续腻歪着，我就不打扰了。”何志新说完就给电话挂了，江故帆收了手机进店，在小麻雀的耳朵上弹了一下。 “买个内裤还挑花眼啊！” 小麻雀没说话，就是看江故帆，皱着眉，眼神有点飘忽。 “怎么了？”江故帆问他，小麻雀也没说，咬了下唇一脑袋撞进了江故帆怀里。 江故帆感觉到抵着他腿的小家伙，这是精力过剩了吗？总不至于挑个内裤也能被刺激到吧！ 江故帆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小麻雀拉出店里搭着肩去了洗手间，也不管有没有人直接把小麻雀推进了隔间里关上门。江故帆没有多余的动作，低头吻上他的唇切入正题。 江故帆一直在他唇上磨着，主要是怕小麻雀出声，毕竟不是在家里想怎么弄就这么弄了。很快江故帆松开了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缓缓，又给他收拾了一下才出来。 江故帆洗了个手，小麻雀就在旁边看着，这会儿洗手间没人，江故帆捏着他的鼻子问，“说吧，看见什么那么刺激？” 小麻雀摇头，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没看见什么，就是想着哥哥了。” “哥哥是药啊！想一下就起来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挑的那会儿看见差不多的，就想到哥哥昨天给我拽掉了，还那样，我......” “哪样？” 小麻雀拧了一下眉，一脑门又磕在江故帆胸口，摇了两下不说话了。 “好了不逗你，买完东西回去。”江故帆勾着他的肩膀往外走，这次江故帆直接进去拿了几盒给完钱就走了，又去买衣服的店里把东西都拿上直接回去了。 把买回来的东西收好天已经黑尽了，三点多才吃的饭这会儿也不饿，睡觉又太早，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没到几分钟又抱一块儿亲上了，差点撩出火来。 “去看电影吧，随便逛逛吃个宵夜再回来。”江故帆说，光在沙发上待着不到十分钟就得腻歪到床上去，火气太重了。 “看恐怖片！”小麻雀说，他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江故帆在他身边就好了。 “看个不那么恐怖的，怕你做噩梦。”江故帆揉了揉他的头发，一边跟小麻雀出门一边在手机上查了一下，也没几个电影，就随便订了一个评分比较高的，又订了爆米花套餐。 这家电影院离他这儿近，走过去就十来分钟，江故帆就没开车，给小麻雀一路走过去的。 晚上风大，小麻雀带上帽子围着围巾只露出半张脸，不仔细看都以为是小姑娘，江故帆搂着他也没多大不自在，不管别人看小麻雀什么样他都愿意搂着。 到了电影院小麻雀就把帽子摘了，江故帆看了一下时间电影也差不多开始了，拿了票和吃的进了放映室。 不是小麻雀理想的恐怖片，小麻雀也没闹，就吃着爆米花盯着大荧屏看。这场电影人挺多的，几乎是满座，江故帆买票的时候就剩角落里两个位置了。 电影演的什么江故帆就看了个大概，是个爱情片，感觉说不上来，毕竟没认真看，就拿着手机发了几信息出去。 小麻雀先是伸长了脖子认真看了半个小时候，然后就泄气了似的往背椅上一靠，没过多久就歪着脑袋靠江故帆肩上了。 “不好看啊？”江故帆低声问他，他觉得应该还可以，毕竟都坐满了。 “没有，就是想靠着哥哥。” “那靠会儿，睡一觉也没事。”江故帆搂着他，继续按着手机，先是约了梁琛，又跟老大说了一声，这会儿在跟江女士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视个频。 “哥哥怎么不看？”小麻雀瞄了一眼手机，看到的是江故帆和江女士的对话，已经确定好了大概的时间。 “哥哥不太喜欢看电视啊电影什么的。”江故帆说。 “那哥哥都做什么？” “好像也没做什么，忙着找地儿，开店，办手续，然后就是上班，烦着呢。” “开店？”小麻雀疑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丁点儿都不了解江故帆。 “嗯，附近有一家，一会儿带你去转转，刚好那里架钢琴，给哥哥弹个小星星吧。” “不知道还会不会。”小麻雀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大概还是记得的吧。 “没事，不会就瞎按吧，反正怎么按都有声。” 小麻雀低声笑了笑，往嘴里塞了两个爆米花，心情比爆米花还甜。 电影院离店里不远，电影结束后他们就去了，五分钟的距离。 “KTV好大呀。”小麻雀站在门口看，进进出出的也有不少。 “离我那儿近就弄了个大的，有时候过来玩一下。” “来唱歌？” “我不唱，你新哥爱这玩意，热闹，反正都是闲的。”江故帆带着他进去，门口站成两排的服务员抽出一个往里面领。 “不进去了，用个琴。”江故帆指了指大厅放着的黑色钢琴，也没等服务员回应就去了。 这两年他都没来过，店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新来的不认识他，但也没阻止，毕竟钢琴就是放这儿给客人弹的。 “去吧，给哥哥弹个小星星。”江故帆在他额头弹了一下。 “我一个人不敢。”小麻雀抱着他的胳膊，大厅零散的放着沙发，有不少人呢。 “怕羞呢？”江故帆笑了一下，搂着他过去，还在边上顺了一把椅子。 小麻雀坐在钢琴前，纤细的手指停在黑白琴键上并没有直接按下去，而是跳动手指适应了一下，等到钢琴发出声音大厅里播放的音乐也停了下来，被钢琴音符所替代。 琴音很清脆，一听就知道是一架不错的琴，是开业那天一个长辈送来的。江故帆听着调子，没跑偏，就是刚开始几段音符有些生疏，镶接的不是太好，曲子到一半就流畅了。 曲音落下的时候小麻雀紧张的看向江故帆，他不知道自己弹的好不好，但他听到了几个零碎的掌声，这算是鼓励吗？ “过那么久还记得呢？”江故帆笑。 “嗯，小星星。”小麻雀扬了扬嘴角，“哥哥要弹吗？” “试试吧，哥哥也好几年没碰过了。”江故帆起身把小麻雀按在了椅子上，手指在接触琴键时发出几个清脆的音符，有不少人看过来，期待着江故帆的表演。 江故帆在钢琴前坐下，琴音随之而来，轻快利落，小麻雀觉得耳熟，又想不起是什么曲子。 悦耳、轻盈，很多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看着大厅中央的拿架钢琴，还有弹奏钢琴的人。 小麻雀看着江故帆的手指在琴键飞舞，每一个下坠，弹起都能牵动着他的心脏随之跳跃。 正在小麻雀心动之际琴音戛然而止，小麻雀疑惑的看向江故帆，“哥哥怎么不弹了？” “忘曲了。”江故帆尴尬的笑了笑，曲谱他就只记得这么一段，后面的忘了。 “那怎么办？我还没听够。” “等哥哥想起来了再弹。”江故帆捏了一下他的鼻尖，“名儿忘了，现在找琴谱也找不着。” “梦中婚礼！”临近的小沙发上一个女孩儿说道，“曲子是梦中的婚礼，手机上就能搜到谱！” “诶！我这儿搜到了，给你！”旁边有人把平板递了过来，“多来几遍吧帅哥，太好听！” “听吗？”江故帆看了一眼琴谱问小麻雀，小麻雀点头，“要听。” “行吧。” 江故帆又从头到尾的弹了一遍，尾音消散的时候才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小麻雀在一半的时候就从藤椅上起来站他旁边了。 “哥哥再弹一次。”小麻雀没听够，这大概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曲子了，因为是他最喜欢最喜欢的人弹奏的曲子。 “好吧，就一次啊，咱两还没吃晚饭呢。”江故帆只好又来了一次，中间的部分还特意重复了一遍加长时间，松开最后一个键之后江故帆就起身了，并不给小麻雀撒娇的机会把平板还给了那个女孩儿，并且道了谢。 “哥哥！再弹一次！就一次！”小麻雀抓着江故帆的胳膊不肯走，想听，听不够！ “以后再弹，你要喜欢哥哥给你找个地方录下来都行，现在去吃饭。” “可是我现在就想听。” “那就想着，再撒娇哥哥就亲你了。” 小麻雀看了看两边，还有不少人在看他们呢，只好低着头不情不愿的跟着江故帆出去了。到了外面小麻雀把右手塞进江故帆的衣兜里，拉了拉围巾遮住半张脸，“哥哥为什么不弹了？” “再弹两遍有小姑娘过来要我号码怎么办？” “嗯？”小麻雀不明白的看他。 “喜欢哥哥弹钢琴是吧？好听是吧？” “嗯！喜欢！” “别人也喜欢，你没看到那几个女孩儿老偷拍我吗？” “她们也喜欢哥哥？”小麻雀停了下来，有点紧张，还有不高兴。 江故帆笑了笑，低头快速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儿人太多了，哥哥就想弹给你听！” 小麻雀伸手把江故帆领子里的玉坠拽了出来，“哥哥是小麻雀的，不给别人喜欢，有紧箍咒！” “嗯，让江女士买架钢琴放家里，哥哥教你弹那个什么来着？”江故帆光想着谱又忘了曲名，有点纠结。 “梦中婚礼。”小麻雀提醒。 “对！梦中的婚礼，哥哥教你弹，以后你就弹给哥哥一个人听。” “嗯。”小麻雀点头，笑了笑，拉着江故帆的手继续往前，“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等你生日，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原来那个。” “我想跟哥哥一块儿过生日，不要原来那个行不行？” “你说行就行吧，生日哥哥带你去玩。”江故帆捏着他的掌心，“熟饭让哥哥想想什么时候煮出来。” “晚上，小麻雀想跟哥哥煮成饭。” “哥哥也想。” “那晚上煮吗？” “不煮，先给你加点柴。” “哦.......”小麻雀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哥哥，小麻雀不是小孩儿了。” “哥哥知道，也没有看个内裤就能起立的小孩儿。”江故帆一想到这事还乐呢。 “我都说了是想到哥哥才那样。”小麻雀在江故帆手上也掐了一下，“哥哥老笑话我！” “好了！哥哥不笑就是了。”江故帆收敛的笑容，“喜欢哥哥那样帮你吗？” “嗯......喜欢。”小麻雀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往他身上靠了靠，“很舒服。” “晚上也让哥哥舒服一会儿吧。” 第八十三章 小麻雀吃饭一直心不在焉的，吃一口饭得有一两分钟才得动下一口，一顿饭吃下来半个小时也没把那半碗饭吃饭。江故帆盯着他看了半天，目光呆呆的，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吃饱了没？”江故帆问了一句，小麻雀完全没反应，江故帆之后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小麻雀这才抬起头看他，嘴里还有没嚼碎的米饭。 看着小麻雀这样江故帆轻叹了一下，“不喜欢就算了，哥哥也不是非要你用嘴，用个手就行了。” 江故帆一说完小麻雀的脸就跟烧着了一样发烫，红的明显，抱着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给呛着了一直咳。 “诶！着什么急！”江故帆起身过来给他拍后背，那会儿就是随口一说，当然他也是想的，没想到小麻雀会因为这么一句话神游半天找不着调。 小麻雀咳了半天才好，没说话，也没再动筷子了。 “喝点汤吃饱了再回去，不然还得饿。”江故帆给他盛了半碗汤出来，“别乱想了，哥哥就随便说说。” 小麻雀捧着汤碗喝了一小口，突然站起来拉着江故帆就走，越过前台的时候江故帆才把他拽回来扣在怀里。 “没给钱呢。”江故帆说，掏了钱出来结账，小麻雀不好意思的在江故帆怀里蹭了一下，一直到回家都没开口。 江故帆也没说话，就当小麻雀是闹别扭了，而且这会儿他也不知道小麻雀到底闹了什么别扭。是因为他说了让小麻雀用嘴他不愿意，还是现在说不用了他不愿意？不过江故帆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竟然要一个小孩儿给他....... 唉！还是太冲动！ 江故帆打开门开了灯，还没坐下呢就被小麻雀拽去了房间，抬头亲江故帆，当然江故帆也顺势亲了下来，也只限于亲吻。 吻了一会儿江故帆就松开了小麻雀，这会儿差不多快十点了，江女士一会儿得打视频过来，他得先跟江女士说明白再让小麻雀来。 “去洗澡。” 小麻雀摇头没动，江故帆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低着头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我只是觉得怪怪的，没有不愿意。” 江故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会儿是真想把小麻雀按床上，不管他愿不愿意会有什么后果，先吃干个净吃个够本再说。 江故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这股子邪火压下去，坐在床边把小麻雀拉了过来，用很严肃的口气对他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麻雀看着他没说话，不明白江故帆是什么意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没有不愿意，就是一想就有点......奇怪......” “恶心？” 听到江故帆这样的说话小麻雀连连摇头，一嗓子吼出来说，“不是！” 江故帆掏了掏耳朵，这嗓子是真心好了吧，这么大动静！ “哥哥觉得恶心？”小麻雀声音又低了下来，莫名其妙的问出来这么一句。 “我要觉得恶心还舔你干嘛，好玩啊！”江故帆把他抱了过来，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哥哥是怕你觉得恶心。” “我没觉得恶心。”小麻雀仰了仰着脖子，被江故帆一舌头舔的发颤。 “那也去洗澡，一会儿江女士得打视频过来，跟江女士说完再给你谈煮熟饭的事。”江故帆又在他脖子上啃了两口，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裤把小麻雀推进了浴室里。 江故帆找到了之前没怎么用的那个平板，充上电连了网，挑了一个比较平和的片点进去按了暂停放到了一边。 小麻雀还没出来江女士就把视频打了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小麻雀呢？” “洗澡呢。”江故帆起身去了客厅，点了根烟往沙发上一坐。 “事情都办完了是吧，什么时候把小麻雀带过来，我带他到处玩两天！反正说什么也不能把小麻雀送回去！” “你说不送就不送？小麻雀是人家的亲儿子！”江老头在旁边说，对江女士如此在意小麻雀的行径实在吃味。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能送走！听见没有！”江女士这句话是对江故帆说的，她被江老头带出来才知道小麻雀的事，一直担忧着，江老头还不许他打电话回来问。 “他自己也不想回去。”江故帆吐了口烟，小麻雀回去是早晚的事，就算他们都不愿意顾家也会找上门。 “诶！是他们对小麻雀不好吗？”江女士问，虽然她是不希望小麻雀回去，但江故帆这么一说她又有点在意。 “那倒不是，小麻雀是怕他家里人不喜欢我。”江故帆笑了一下，“今天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什么事？” “出柜的事！”江故帆也没什么可顾及的，就看见视频的江女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腿。 “跟小麻雀？” “嗯。” “我就说呢，长得可爱又听话你怎么不下手！感情是早好上了！”江女士说完就捂着嘴笑了，“什么时候好上的怎么不说一声，我还老想着给小麻雀单独弄个房间呢！” “没回来之前就好上了。”江故帆听到开门的声音，是小麻雀从洗手间出来，江故帆冲他招手，“以前没说是没确定好，现在确定了，得跟他过一辈子，抱孙子的愿望你就只能指望老大了。” “算了吧，就算有孙子你爸在我也抱不上手。”江女士倒不在意这个，他更关心的是小麻雀家里的情况，“顾家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家族，又和白家结了亲，能这么轻易就松口吗？” 小麻雀刚过来就听到了顾家的字样，错愕的看着江故帆，是疑惑还有不可置信。 “别瞎想，哥哥是真没问。”江故帆把他勾过来亲了一下，又是那股子奶香味，勾魂哦。 “那哥哥和妈妈怎么会知道？” “猜的，黑头又不是职业绑匪，绑架的人肯定是和他有过节的人。这几年顾家对他穷追不舍的，逮着机会就是一顿打，而且他这次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你，大概是想拿你威胁你二哥。” “二哥也来了吗？” “还在市里，你要想见他我带你去。”江故帆抱着他，江女士那边的视频也还没挂断，“这会儿先不说这些，江女士看着咱们呢。” 小麻雀这才把注意放在手机上，看着江女士的笑脸弱弱的唤了一声，还怕江女士会不理他，没想到江女士直接就应了，还问江故帆有没有欺负他，弄疼他。 小麻雀只是摇头，“哥哥对小麻雀很好。” 江女士就笑了一下，笑的特别意味深长，“你就不能抓点紧嘛，不然等顾家找上门来了都没成事！” “抓着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江故帆搂着小麻雀，估计他也没听明白。 “我能不急嘛！生米成熟饭懂不懂啊你！” “哥哥不跟我煮！”小麻雀突然插嘴，给江女士都逗笑了，指着江故帆就说，“你看你还不如小麻雀有魄力！” “我这不是下不去手嘛！”江故帆也挺无奈的，能看能摸不能吃，也不是不能吃，就是觉着把还能再养两年。 “那就是你自己考虑的事了，反正我就一条，就算把姓把名儿改回去了你也要把小麻雀带回来，儿子能丢，儿媳妇儿不能丢！” “知道了。” “那就行，你们那儿时候不早了吧，赶紧休息。小麻雀乖，你哥要欺负你就跟妈妈说，妈妈替你收拾他。” 小麻雀点头，但嘴里还是说，“哥哥对我很好，没欺负。” “小麻雀晚安。” “妈妈晚安。” 视频挂断小麻雀就忍不住问，“哥哥是不是跟妈妈说了？” “嗯，说了，你现在不是小儿子是儿媳妇儿了！” “女孩儿才是媳妇儿。” “那你想不想做哥哥的媳妇儿？” “想！” “那就是了。”江故帆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又觉得不过瘾，把舌头伸进去搅了几下才退出来，“哥哥去洗澡，屋里平板上有教你怎么煮熟饭，自己去看。” “哦。”小麻雀挺没精神的去了屋里，拿起平板点开来看，这会儿江故帆已经拿着衣服去了浴室里。 江故帆只是简单的冲了一下，换了身休闲的衣服，从浴室里面出来小麻雀没在看片了，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等江故帆走进坐在床边了才把脸抬起来。 “哥哥，我是下面那个吗？”小麻雀问。 “嗯，害怕吗？”江故帆没着急碰他，就怕小麻雀看过之后觉得不舒服，再被他这么一碰就反感了。 “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不舒服，有点恶心。”小麻雀把脑袋靠在江故帆腿上，“看着那里面的就恶心，想到哥哥又不会。” “这样啊。”江故帆摸了摸他的侧脸，听到小麻雀说恶心的时候他还真是吓得心脏都骤停了。 “哥哥......会不会很疼啊。”小麻雀又问，抬了抬头靠在他的腰侧上。 “怕疼？” “嗯，不喜欢疼。”小麻雀挪了挪窝，整个人都靠在了江故帆身上。 “所以哥哥不敢碰你，怕你哭，又觉着吧你还小，舍不得。”江故帆揉着他的头发，心情复杂。 “我不小，十八岁了，虚岁！”小麻雀固执的说道，不喜欢江故帆把他当小孩儿看。 “十八了，长的跟十六似的，未成年知不知道。”江故帆勾着他的下巴抬高，怎么看都觉得小，越发觉得自己是变态了。 “那哥哥什么时候才会跟我煮熟饭呀。” “不知道，顺其自然吧，要那天压不下去火了哥哥也没办法控制。” “我……听哥哥的。” “不怕哥哥哪天忍不住了弄疼你？”江故帆挑眉，那视频还算比较和谐，但也拍全了的，说实话江故帆看了也隔应，但一想着小麻雀又都是火，恨不得就那么直接闯进去。 “不怕，是哥哥就不怕。”小麻雀把脸埋在江故帆的肩上，“小麻雀喜欢哥哥，怎么样都喜欢。” “哥哥也喜欢小麻雀。”江故帆把小麻雀搂在怀里躺了下去，关了灯，“今天就这么睡，别乱动了，哥哥今儿火气有点重，你一动我真该做点什么了。” “哥哥……我的起来了……”小麻雀支支吾吾的说道。 “看片刺激了吧！”江故帆笑了笑，把手伸了进去。 “不是看片，是想着哥哥那样亲我了，光光的那样。”小麻雀喘息着，张嘴咬住了江故帆的肩膀。 “别叫小麻雀了，叫小色鬼吧！”江故帆笑了两声，这么一顿折腾他的也来了。 给小麻雀解决完之后江故帆拉着他的手过来，小麻雀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没反抗，听着江故帆沉闷的喘息声，纠结来很久才开口。 “我也可以用嘴吗？” 江故帆无疑被小麻雀刺激到了，直接把他推坐在床头捏着他的下巴吻了很久…… 江故帆没直接来，等快结束了才送到小麻雀嘴里，然后弄了他一脸，可把小麻雀吓傻了。江故帆给他洗完脸揉进被窝都没缓过神，就捂着自己的屁股不吭声，有点担心。 第八十四章 小麻雀醒的时候江故帆已经不在床上了，但他也没喊，因为他一睁眼就看见枕头旁边的纸条。 -哥哥在厨房 小麻雀笑了一下，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江故帆去哪儿都告诉他的那种安心，一点也不会觉得害怕了。 小麻雀从床上爬起来，床尾放着一件外套，小麻雀拿起穿上去了洗手间洗漱，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厨房，从后面一把抱住江故帆的腰身。 “诶，别乱动啊，拿着刀呢。”江故帆就这么一说，也没有推开小麻雀的意思，手里还在继续切牛肉的动作。 “哥哥我饿了。”小麻雀在他背上蹭了两下，额前的碎发都飞起来了。 “我给你拿。”江故帆放下手里的刀，早餐是他煮好了的，因为不知道小麻雀什么时候能醒就用热水温在了锅里。 鸡蛋牛奶放进圆盘里，江故帆递给他，“去吃。” “哥哥不吃？” “吃过来了。”江故帆拿起刀继续忙活，“中午吃炖牛肉，我查了一下挺麻烦的，得早点动手做。” “嗯，我就在这儿吃。”小麻雀站到了旁边，一边敲鸡蛋一边往江故帆这儿看，在咬了一口鸡蛋后小麻雀笑了起来，“还是哥哥煮的好吃。” “不就一个鸡蛋吗？也没味儿。”江故帆笑了一下，全世界的水煮鸡蛋都一个味吧。 “不一样，项和煮的一敲就流黄了，牛奶也有糊味儿。” “看来还是有比哥哥更不会煮东西的。” “哥哥煮的好吃，就是不放盐。” “宝贝儿！哥哥就那一次没放，你能忘了吗。”江故帆叹气，那盘炒鸡蛋小麻雀是要记一辈子吗？ 小麻雀嘿嘿笑了两声，把一大杯牛奶都倒进了肚子里，走过来抱着他的胳膊，“亲一下。” 江故帆低眉看了他一眼，小麻雀正噘着嘴等他的吻，江故帆笑着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带着响儿的，给小麻雀亲的笑弯了眼。 小麻雀把鸡蛋跟牛奶吃完了才来帮忙准备配料，然后炖到锅里，炖牛肉需要一些时间，上锅之后两人就去了客厅的沙发看电视。江故帆抱着小麻雀往沙发上一倒就挪不动步了，听到房间里的手机响也懒得动，就这么眯着眼躺着。 “哥哥电话。”小麻雀推了推他，响半天了。 “不想动。”江故帆在小麻雀的后劲嗅了嗅，还残留着牛奶沐浴露的香味，闻着饿。 “我去拿，哥哥松一下。”小麻雀缩了缩脖子，呼吸洒在他身上有点痒痒的。 “嗯。”江故帆应声，又在小麻雀的后颈上舔了一下才放开。 小麻雀一下就窜起来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看了江故帆一眼才去房间把手机拿了下来。 音乐已经停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电话，小麻雀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没有标注名字，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谁打的？” 江故帆问，小麻雀快步走过来把手机递给他，“只有数字。” 江故帆扫了一眼还是把小麻雀搂进怀里躺在沙发上，接起了电话。 “黑头死了！” 江故帆一接通就听到了林宸冷冷的声音，黑头这条线他跟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抓住了罪还没定就死了，可想而知林宸现在有多生气。 “怎么回事？”江故帆问，他能确信自己把黑头交出去的时候活的好好的。 “点滴里面加了药，艹！”林宸咒骂了一声，江故帆出手挺重的，所以当天晚上黑头就被送进了医院，一天24小时看护，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了。 “你找人打听一下是哪路人干的。” 林宸说完就咔嚓一声给电话挂断了，江故帆立刻打了电话让人去查，怀里的小麻雀愣了愣，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 “哥哥？” “嗯。” 小麻雀皱了皱眉，“是照片里那个人死掉了吗？” “是。”江故帆捏着他的耳垂，“哥哥抓到了他，在医院有警察看着，但是有人在他的打点滴的药里动了手脚。” 小麻雀抱着他的胳膊明显收紧了一下，身体还有点抖，江故帆抱紧他，摸着他的脸，“害怕了？” “我怕梦见他，永远都在笑，笑爸爸找不到我，笑我在吃苦他们都不知道。”小麻雀咬着唇，他最怕的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想起在黑头手里的那段时间，他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希望，每天重复着挨打挨骂的日子。 “现在没事了，有哥哥在这儿。”江故帆身后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况且他已经不在了，不会再伤到你了。” “那我还会看到他吗？”小麻雀抬起头问，拧着眉，眼神闪烁。“我总能看见木言和黎叔叔他们。” 木言.......江故帆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小麻雀在看到黑头的照片后抱着他哭，嘴里喊得也是那个名字。 江故帆悬在小麻雀的身上不动，也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小麻雀被江故帆看的不舒服，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江故帆还是没反应，小麻雀又亲了一下他的唇，在他得到江故帆的回吻之后轻哼了一下。 “就是你抱着哥哥喊得那个木言？”江故帆扣着他的手腕按在头顶，有点醋意。 “哥哥不乱吃醋。”小麻雀动了动手，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看着江故帆说道，“木言是木叔叔的儿子，我们是好朋友，爸爸妈妈不让我出去玩都是木言陪着我的。” “那我跟他像么？”江故帆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连他自己不明白是为什么。 小麻雀摇头，“木言很温柔，他跟我一样身体不好老是生病，我们在一起就是画画，看书聊天。” “喜欢他么？” “喜欢，但跟喜欢哥哥不一样。我喜欢哥哥，不希望哥哥和别人结婚，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更不想哥哥去亲别人。我想做哥哥的媳妇儿，给哥哥煮饭吃，还想赚钱给哥哥花，当然还想跟哥哥亲，煮熟饭。” 江故帆失笑，没想到小麻雀在看过片儿之后还惦记着跟煮熟饭，于是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以后抱着哥哥不要叫别人，哥哥会吃醋。” “哦。” 江故帆松开小麻雀的手又躺进了沙发里，搂着他问，“那些事你还记得多少？” “模模糊糊的，我不敢去想。” “跟哥哥说一说，哥哥跟你一块儿面对。” 小麻雀沉默了，江故帆也没着急催他，就这么抱着他过了有十来分钟小麻雀才开口。 “姥爷快生日的时候爸爸跟大哥很忙，二哥在国外没回来，只有我跟妈妈和木言去，爸爸不放心就让黎叔叔送我们。车子在半路停下，然后就是很乱的枪声，黎叔叔护着我和木言一直跑，但还是被追上了。黎叔叔他们都中了枪，流了很多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只有我和木言被带走了。我和木言同岁，他们不知道我和木言谁才是他们要绑的人，就一直打我们让我们承认。” “那个人总是笑，我记不得他的脸，就记得他每次抡胳膊在我眼前晃过的纹身。我们在那里待了很久，一个黑屋子里，湿哒哒的还有霉味儿，被带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很热很热了。” “他带着我们跑，各种地方，每次遇上人我和木言都会想办法求救，但每次都会被他发现，打一顿，不给饭吃。有一次实在饿极了就偷偷抓了一把桌上的饭，也被发现了，拿了刀要砍掉我的手！” 江故帆能感觉到小麻雀的抵触和害怕，一直往他怀里缩，身体在抖。 “没事没事！”江故帆又拍了他两下，这段过去的记忆一直紧固着小麻雀，他无法体会到小麻雀的绝望，也没有安慰他的方法。 小麻雀掉了眼泪，闷闷的却没有哭出声，“我害怕，一直哭，是木言跳起来抢了刀，替我挨打。从那次以后木言的身体更不好了，一直发烧，退不掉，他们也不给木言请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很久只好告诉他们木言就是他们要绑的人。果然他们还是怕被绑回来的人死掉，去请了医生给木言治病，他带我们回到了原来那个黑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特别冷。” “我和木言在屋子里缩了好几天才被带出去了，是他们要当着爸爸的面杀掉木言，让爸爸难过。我很怕，怕木言死掉，我告诉他我才是，木言却咬口说自己才是。” 小麻雀哭出声音，一直在用手抹眼泪，哭的嘶哑，“他很生气的要开枪，木言推开了我，我摔在地上起来就看到木言浑身都是血，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就是看着我。” “我害怕，一直哭，抱着木言不肯放手，我怕我放开了就再也看不到木言了。我记得爸爸带了人来，那个人用枪指着我让爸爸自杀，我也害怕，但是更恨那个人。恨他欺负我打我，恨他害死了木言还用我威胁爸爸！” “我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还踢他，他很生气打了我一巴掌，后面我就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 “醒过来的时候还在那个黑屋子里，头也疼，身上也疼，他问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笑，笑了好久。” “那你怎么会被季元刚和刘平带走？”江故帆问，黑头因为和顾家有了过节所以绑架小麻雀，但在两个人之间他找不到正确的人，一直不敢贸然出手，带着小麻雀他们四处躲。 在被告知木言就是他要的人之后他打算搏一搏，当然他的本意就是要杀掉他们两个，只是木言推开了小麻雀。在顾家赶来的时候用小麻雀做人质，在混乱之中小麻雀受了伤，失去了记忆，但还是被黑头带走了。 “他说爸爸以为我死了，就把我交给了另一个人，让我走的远远的，吃一辈子苦，不让爸爸知道，就算有一天爸爸知道我没有死掉也会痛苦一辈子！” “带我走的那个人很凶，打我、骂我也不给我吃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突然有一天他把我又带给了另一个人，去了山上。” “就是刘平家？” “嗯，大概是，我……记不清了，因为头疼。”小麻雀摸了摸后脑，摸在那块伤疤上，现在想起来依然很疼。 江故帆抚上他的后脑，轻柔的抚摸着，明明知道伤口已经好了却依然害怕弄疼了他。 “老奶奶对我好，会偷偷给我吃的，邻居也会，但是……他还是打我，特别疼。没过多久我就生病了，脑袋沉，一直咳嗽，迷迷糊糊好多天醒过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了，我也不能说话，记不住东西，看不清人。” “看不清？” “嗯，我看的见邻居，他们经常给我拿吃的，但分不清楚谁是谁。那个人给了我一个鸡腿，我以为他是邻居，结果不是！” “是北坡子的人？”江故帆皱了皱眉，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小麻雀被塞在行李箱的场景。 “我不知道，我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有很多小孩儿，大的小的都有！有的被带走了，有的去外面偷东西回来，他们教我开锁，偷钱，学不会不给吃东西还要挨打！我怕挨打，特别疼，还要饿肚子……就只能去偷东西！” “偷不到东西要挨打，偷了被抓住也要挨打，每天都是那样，很难受，慢慢的我就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声音了。” 看不见人听不见声音…… 江故帆猜测应该是自我封闭，把思想放空，如同机器一样重复这生活，没有思考，没有情绪…… “我不知道待了多久，过了多长时间，统统不记得，只记得有一天哥哥摸我的头，给我吃的还有钱。我看到了哥哥的样子，听到了哥哥的声音，脑袋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我不想一直那样浑浑噩噩的，我想去找哥哥！” 小麻雀停顿了一下，眼泪也停了下来，抱紧江故帆说，“我找到哥哥了，找到了……” 第八十五章 江故帆有点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往杯子里加了一勺子蜂蜜冲上热水，小麻雀就黏在他身后，脑门贴着他的背。虽然已经没有在哭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小麻雀的不安，其实不管放在谁身上这样一段记忆都会成为一身的阴影，抹不去剪不断的。 “慢慢喝，有点烫。”江故帆把水杯递给他，小麻雀说了很多话，也哭了半天，嗓子有点干痒不舒服，喝点蜂蜜水会好点。 小麻雀攥着江故帆的衣服，跟着他又去了厨房，他们的牛肉还在锅里炖着呢。江故帆打开盖，牛肉味儿很香，就是又点干，汁儿都快没了。 “凑合吃一顿吧，下回调个时间，都给忘了。”江故帆说着把牛肉盛了出来，小麻雀就在他身后，小口的喝着水也没说话。 把米饭舀到碗里，江故帆把炖牛肉仅剩的汤汁儿倒进了一个碗里，进进出出两次才给米饭和牛肉拿到饭厅。 “先吃饭，吃完了带你去医院看看。”江故帆把淋了汤汁的碗里插上勺子推给小麻雀，还顺带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麻雀把水杯放下，带着汤汁的饭吃到嘴里特别香，扬起脸对着江故帆笑了笑继续埋头吃了。 小麻烦胃口很好，很快就把碗里的吃完了，又吃了一碗炖牛肉，放下碗的时候还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江故帆收了碗去厨房，小麻雀又跟了上来，从后面抱着他。他原本不想洗碗的，这下就只能洗了，还顺带把用过的锅碗瓢盆统统洗了个干净，连台面也从头到尾抹了一遍。 “好了，去换衣服。”江故帆拍了一下他肚子上的手，小麻雀才松开，去了房间把大棉袄穿上，又换了裤子，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等江故帆出来。 “疼吗？”江故帆问他，听到小麻雀难受的咳嗽之后就没让他再说话了。 小麻雀摇头，那会儿还有点疼，喝完蜂蜜水就好多了。 “还是要去看。” 小麻雀点头，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上，侧着头看着开车的江故帆。 衣服离夜市没有多远，去了之后江故帆直接找到了给小麻雀动手术的医生，问题不大，但医生还是再三叮嘱不能用声过度。能不说就不说吧，江故帆想，又带小麻雀去拍了个片，看看脚踝上愈合的情况，都还不错。 从医院出来江故帆给他买了一杯热奶茶，甜的，哭了一上午吃点甜的心情好。 “去找孟医生聊聊天吧。”江故帆突然说，没发动车子，就这么看着小麻雀。 小麻雀也看着他，不明白江故帆为什么会提起孟美琦，更关键的是他已经忘记了这么一个人。 “哥哥想小麻雀不被噩梦缠着，不害怕，不掉眼泪，可以快快乐乐的放下所有的戒备，去交朋友，放飞自己。哥哥一直以为只要把那些伤害你的人抓起来，让你知道你是安全的，不会再受伤就会好，但好像不是这样。他们还活在你的梦里，即便现实死去任然存在，你会害怕，会胆怯，会对陌生人又不该存在的防备，哥哥不想你一直这样。” 小麻雀慢慢的低下头去，江故帆说的这些他都知道，黑头死了，已经不在了，刘平和季元刚也被抓了起来，不会有人在伤害他。可是.......在失去江故帆的身影、声音、气息，他闭上眼睛涌上来的还是那些记忆，一遍一遍的重复播放。 他放不下，一旦离开江故帆他还会变成以前那个脏兮兮不会说话的傻子、疯子！ “心理医生是专业的，她会帮你摆脱掉那些东西。”江故帆伸手抱过他，“去看一看好吗？” 小麻雀在他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应声同意，江故帆又抱了他一会儿才放开，打电话联系了孟美琦，然后开车去了她的治疗室。 孟美琦是林宸找的心理医生，能力方面江故帆并不担心，更重要的是她了解小麻雀的情况，治疗会更理想。 到了地方江故帆把小麻雀现在的情况跟孟美琦说了，之后就是两个人的单独治疗，江故帆在门外，烟点了一根又一根，有些急躁！ 他一直以为只要黑头消失了小麻雀就能好，不过还是想的太天真了一些，小麻雀的情况没那么理想，能坚持跟人在一起聊天说话单纯的只是因为他希望小麻雀那样。 小麻雀在讨好他，扛着内心的恐惧站在他面前微笑，就像是在巨浪里航行的帆船，随时都有可能被大海吞没。 江故帆在门口等了很久，中途何志新来了电话，人已经确定了，是一个跟黑头有仇的人，现在已经去警察局自首了。 “抓捕黑头的消息是秘密进行的，他怎么会知道黑头被抓了，还在医院？”江故帆有些怀疑，黑头被抓捕后消息一直是封锁状态，就算是从哪里走漏了风声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黑头。 “那个男人从北方过来一路都有人接应，他唯一的女儿昨天就出了国，是顾少锋手下的人安排的。” 顾少锋就是小麻雀的二哥，江故帆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顾家和黑头多年来因为小麻雀拼的你死我活，顾少锋也是在黑头之后到了市里，他肯定知道黑头被捕的消息，所以安排了一个跟黑头本身就有仇的人来做这件事，为的是给小麻雀报仇！ “顾家那边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了，让人过来通知要跟你见一面，应还是不应？”何志新问。 “先应下来，时间地点通知我。” “嗯。” 挂断电话江故帆又点上了烟，要不要和顾少锋见面他还是想跟小麻雀好好沟通一下。 里面小麻雀跟孟医生谈了很久，差不多天黑了才出来，打开门的那一刻小麻雀就扑过来一把抱住他。 “哥哥！我饿了！” 这是小麻雀第一句话，弄得江故帆都不知道该不该笑了，抓了抓他的头发，“想吃什么？” “嗯.......吃面吧，好久没吃过了。” “好，跟孟医生说再见。” “嗯。”小麻雀点头对后面跟出来的孟美琦鞠了个躬，“谢谢孟医生，再见。” 孟美琦笑了笑，“小麻雀再见。” 江故帆没有问小麻雀和孟美琦聊了什么，但看得出小麻雀这会儿已经放松了很多，把车停下江故帆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坐下点了两份面条，味儿还不错。 “哥哥，我们现在回家吗？”小麻雀往窗外看，这会儿天已经全黑了，路灯也亮了起来。 “先不回家，哥哥带你去认识哥哥的朋友。”江故帆说，距离约定的七点还有半小时，应该能赶上。 “哥哥有很多朋友？”小麻雀把目光收了回来，从开始的夏霖何志新，到后面的项和齐容，江故帆身边有好多好多人。 “还好。”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朋友？” “这个你让我怎么回答？就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同学，在外面打架认识的，还有朋友介绍的朋友。” “同学？” “嗯，陈牧就是同学，你见过的。” “哦。”小麻雀应了一声，偏头看着窗外，很快又回过头来，“上学好玩吗？” “还行，反正都是玩，你没上过学？”江故帆问。 “没有，我一直待在家里，偶尔去姥爷家，去过几次游乐场玩也只让我坐木马，别的都不让我玩。” “小可怜样！”江故帆笑了一下，“难怪你看见什么都想玩一趟。” “嗯，哥哥......我还能上学吗？”小麻雀凑过来问，很认真。 “我找人问问，看能不能进去，直接上高中吧？年纪都跟你差不多，大学不太适合你。夜市不远有个高中，哥哥的地盘也安全。”江故帆对小麻雀突然要上学的念头感到意外，不过这并不是坏事。 “嗯！”小麻雀点头笑，“那我什么时候能去上学？” “先学半年吧，不然听不懂也无聊。” “哥哥教我么？” “那得看哥哥忘没忘，去买点书吧。” “好。” 江故帆开进了夜市，在附近的书店里订了一套初中的教材，拿到书后江故帆才开去‘上水’。 今天的‘上水’并不对外营业，门口立着一块歇业的牌子，但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门口还有两个人在抽烟聊天，见到江故帆立刻喊了一声。 “帆哥好！小嫂子好！” 江故帆笑了一下，搂着小麻雀进去了店里，大厅里闹哄哄的，拼酒的划拳的聊天的，还有几个人围着打牌打麻将。 “帆哥好！小嫂子好！” 一声喊过吓得小麻雀一缩，躲到了江故帆的背后，主要是声音大，还整齐。江故帆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他别害怕，搂着他去了隔间。 这个隔间是酒吧最大的隔间，除了这样的聚会不会对外开放，江故帆到的时候人已经齐了。齐容、强子、老树都在，还有老大跟梁琛。小麻雀挨个把认识的人都叫了一遍，剩下的就是老树跟强子了。 “这是你强哥，那个嘛就叫叔。”何志新跟强子坐一块儿，夏霖坐在何志新的另一边。 “诶！别叫强哥，叫四哥！”强子说道，强哥什么的有点难听了。 “四哥。”小麻雀听话的叫了一声，然后又叫了一声老树，“叔！” “啧啧！这小孩儿是越看越乖啊！”老树大笑，“挺配的，不比姑娘差。” “这话说得，有几个姑娘比他好看？”何志新起身往外走，“人都到齐了，我让他们送菜过来，巴巴等到现在都快饿死了！” 上菜，还有酒，白的、红的、啤的都有，五花八门的就开始边聊边喝，小麻雀就坐在江故帆边上吃东西，听他们聊天，不过大多时候听不懂。 因为来的时候吃了一碗面条现在根本不饿，小麻雀就闷头吃了几根烤串，然后就待着不动了。 “无聊了？”江故帆低声问他，小麻雀摇了摇头，往江故帆身上靠了靠。 “哥哥带你去遛个弯。”江故帆跟跟他们说了几句就待着小麻雀从隔间里出来了，大厅也是一样的吵闹，江故帆没做逗留直接出酒吧。 路灯下面小麻雀能看到细小的雪花飘下来，江故帆给他戴上帽子，“就走一圈，外面太冷了。” “嗯。”小麻雀把手揣进江故帆的衣兜里，“哥哥经常这样跟他们一块吃饭吗？好热闹啊！” “也不是经常，有事的时候或者太无聊。” “哥哥也会无聊吗？” “有一段时间，就刚开完店，计划着去旅游，找个地方轻松一下。” “然后就去了山上？” “没，刚计划了两天就被老大抓了壮丁，去开公司，注册、审批，弄了两年老大从国外回来我才去，第一天晚上就把你捡回来了！” 小麻雀笑，“那时候好怕哥哥走了就不回来了。” “现在不怕了？” “不怕！有紧箍咒！”小麻雀拍了拍胸口，“哥哥才舍不得丢下我。” “嗯！舍不得！”江故帆低头快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怎么舍得弄丢？ 逛了一个圈江故帆头发上落了一堆雪，伸手拍开，视线向左偏移，看到了印在墙上的人影。 这个人跟着他有一会儿了，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跟踪的水准很菜。江故帆不知道这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没有感觉到危险，所以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这会儿那个人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江故帆跟小麻雀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拉着他过去了，那个人贴墙角站着，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一直到手机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拿走才反应过来看着江故帆。 “跟着我们做什么？”江故帆问，已经把拨通的电话挂断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江故帆身边的小麻雀，说：“他长得像我朋友。” 对于这个解释江故帆并不怎么相信，拍了拍小麻雀的肩膀准备走，那个人立刻伸手拦住了，“我没说谎，他真的很像我朋友！” 江故帆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递了过去，那人接过手机没再继续打电话，看了一眼小麻雀，似乎还在判断。 小麻雀也看他，那个人年纪感觉跟他差不多，但是比他高一些，一米七五的样子，偏瘦，跟他一样穿着厚厚的棉袄，脸色有点发白，看上去是身体不好。 小麻雀视线下移了一下，看了看他的手，发白的掌心上有一条不明显的伤疤。 小麻雀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一双手紧紧抓着刀刃的画面！ 不假思索小麻雀拉起他的右手来看，伤口贯穿了整个手掌，是巧合吗？小麻雀不知道，心急的扑过去拉开他的外套拉链，扯开衣领，他看到锁骨上的一块红色的印记，像是一颗小红心。 第八十六章 小麻雀愣住了，张着的嘴动了动，不知道了说了些什么。那个人也很吃惊，小麻雀的举动无意证明了他是认得自己的，他伸手把小麻雀抱住，一个劲儿笑，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以为我看错了！我以为真的会有那么像的人！”他说，抱着的手臂一再收紧。 “木言！”小麻雀终于喊了一声，间距七个小时候再次嚎啕大哭，不过这一次江故帆并没有拦着。 “是我，我是木言！” “我以为你死了！”小麻雀咬着唇，他一直不敢回忆，不仅仅是害怕黑头，而是不敢面对木言死在他面前的事实！ “我没死！顾叔叔把我带回去治好了！没死！”木言激动的说，“我看见你撞在了石头上流了好多血，还被推到了海里！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 确定了两人都没死之后就剩哭了，江故帆站旁边尴尬的点了根烟，没一会儿街边停下了两辆车，几个男人从车里面出来直接往这儿走了过来。 “木言！” 前面的那个人喊了一声，木言抬起头拍了拍小麻雀的后背对那个人喊，“二哥！小星儿！是小星儿了！” 江故帆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形晃动了一下，随即快步走来，似乎不太相信木言的话，只是盯着小麻雀的后脑看。 “真的是小星儿，他认得我，你看他认得我！”木言激动的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上却满是笑容。 顾少锋没说话，伸手把小麻雀从木言怀里拉了出来，当看到他那双眼睛的时候顾少锋明显怔了一下，用指尖触碰他的睫毛。 小麻雀抬头看顾少锋，小时候顾少锋最喜欢碰他的睫毛，说他眼睛好看，像个小姑娘，小麻雀也会扣他的手掌心，对他笑。 顾少锋看着小麻雀抬手在他的掌心扣了扣，对他笑，从震惊到失笑，把小麻雀抱进怀里，“小星儿。” “二哥。”小麻雀呜咽了一声，他没想到会这么突然遇到木言和顾少锋，又是激动又是高兴，最重要是木言还没死！活的好好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爸妈一直都很想你！天天给你扫墓！”顾少锋说到着又觉得不妥，不顾形象的呸了几下，对着后面的人说，“赶紧打电话让他们给我把那破牌子砸了，订机票！不！包个机现在回去！” 小麻雀一听回去就不行了，挣扎着推开顾少锋，“我不回去！” “你说什么傻话？不回家去哪儿？” “不回！现在不回！”小麻雀往后退，转身跑到了江故帆身后，抓着他腰上的衣服探出头看着顾少锋不说话。 顾少锋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存在，一个气场不亚于他的男人，看上去他们的关系不错，他家的小星儿很依赖这个人。 “江故帆！”江故帆伸手，“看来不用另行约过了！” “顾少锋！”顾少锋伸手和他握了握，“是你从黑头手里救小星儿出来的？” 江故帆伸手绕到背后把小麻雀拉了出来，“黑头把他给了一个绑架犯，辗转到了山里，让我捡回来的。” 顾少锋看了一眼小麻雀，似乎再问他江故帆说的是不是真话。 “哥哥救过我，在箱子里！”小麻雀紧贴着江故帆，“我不想回家，我想跟哥哥在一起。” “那就一块儿回去，难道小星儿不想爸妈，不想大哥二哥吗？” “想！但是.......爸爸会生气！”小麻雀犹豫，攥紧江故帆的手，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爸能生什么气？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 “不是......”小麻雀想解释，但又不敢，扯了扯江故帆的胳膊。 “嗯......先坐一会儿慢慢聊吧。”江故帆说，并没有回去酒吧，而是去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面。 咖啡厅的老板认识江故帆，亲自过来招待。 “帮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谈点事。”江故帆说，老板愉快的答应了，带他最里面的位置，让店员推动架子做出了一个封闭的房间。 江故帆给小麻雀点了一杯蜂蜜水，小麻雀没喝，只是不安的看着江故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故帆知道他的顾虑，低声说，“跟你的朋友出去坐坐，这里有哥哥。” “可是……”小麻雀犹豫的看了一眼顾少峰，他还是担心。 “相信哥哥能处理，好吗？” 小麻雀点头，起身过去拉着木言往外面走，手里还拿着蜂蜜水。 “别让他说太多话，看着他把水喝完。”江故帆叮嘱，木言点头跟着小麻雀一块出去了。 “小星儿的声音怎么会变成那样？”这是顾少峰第一个问题，小麻雀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从钢琴里发出来的音符，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听他唱歌，看他的眼睛，可现在…… “算是高烧引起的，没有及时治疗引发的一系列病症，上个月动了手术，可以说话但恢复不了正常的声音。”江故帆喝了口咖啡，“下午去检查了一下，因为一直哭，说了很多话，用声过度还得养着。” 顾少峰沉着眉，对于这个解释相当不满，“谁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黑头还是别人？！” “如果硬要说罪魁祸首应该还是黑头，小麻雀在……” “小麻雀？他现在的名字？” “是！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并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给他取了这个小名儿，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江一航。” “你继续。”顾少峰端起咖啡又放下，这会儿他实在没有胃口。 “他和木言受伤之后失去了记忆，按木言说的应该是后脑重击。黑头把他带了回去，在你们误认为他死亡之后把他交给了一个叫季元刚的绑架犯。不过没多久季元刚就被通缉了，为了更好的逃避追捕季元刚又把他给了一个叫刘平的男人带去了山里，小麻雀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了声音！”江故帆低眉，咖啡杯在顾少峰的手里出现了一条裂纹，“那两个人在我哪儿，你可以带走，不过要留一条命给我，我这里还要交差。” 顾少锋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了，咖啡杯上的裂缝也没有在继续延伸，他抬头看向江故帆，问，“小星儿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 “做手术之前，我拿到了黑头的照片，他看到了就记起来了。”江故帆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至于为什么不肯回家，是因为他交了一个男朋友。” 顾少锋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愤怒的看向江故帆，咖啡杯的裂纹再次扩张，应声而碎！ 江故帆忍不住唏嘘，这大概是就是传中的武林高手吧，铁砂掌还是鹰爪功？ “小麻雀现在的状态并不算的上多好，过去的事没那么快放下，木言和你在一起，你应该明白那段经历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小麻雀比他经历的更多！他想起来很久，但一直对我闭口不提，不仅仅是被绑走后的经历，还有他的身世。因为他知道我会带他回去，也知道你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当然，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家庭都不会被轻易接纳，更何况是只手遮天的顾家。” “所以呢？你打算一辈子藏着他？！”顾少锋的态度并不算好，若是换了别人他可能早就动手了，可偏偏这个人是江故帆，是这片天的老大，是救了小星儿的恩人！ “我没打算藏着他，如果要藏我能保证顾家永远都找不到他，而不是在街上偶遇相认。我跟他说过，我可以用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但他似乎并不接受。他很执拗，偏执的认为只有那一个方法，所以在条件达成之前他不愿意回去顾家。” 顾少锋没说话，今天晚上的事有些刺激过了头，先是木言突然失踪，然后找到‘死了’八年的小星儿，现在又告诉他小星儿交了一个男朋友，为了这个男朋友连家都不肯回，这都算什么事啊！ “冒昧的问一句，你和木言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江故帆笑，点了点左腕。 “深紫的水晶手链看上去不太符合你的画风，木言戴着倒是挺合适的。虽说黑头已经死了，但在你来之前应该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在黑头有能力反扑的情况下你没理由带着一个没有丝毫武力值的木言。而且在黑头被捕之前我的人并没有见过他，只能说明是你把他藏了起来，带他涉险的同时保护他，这很矛盾。没有特定的理由我想你并不会这么做，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出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他跟小麻雀一样摆脱不了那些记忆，为了让他忘记，你选择让他亲眼见证罪魁祸首的消失，这样的挺而走险好像也不是你的风格！” “木言从小就住在顾家，对我而言他和小星儿一样都是我弟弟，就因为一条水晶珠串？你的怀疑是不是太过了。”顾少锋此刻并没有什么表情，至少此刻看不出他和木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那脖子上的红印是虫咬的？这天寒地冻的虫子还挺顽强。”江故帆笑出了声，他可不会一丁点儿证据都没有就在这里瞎猜，再怎么说也是二舅哥，得罪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顾少锋不友善的瞪他，江故帆举了举手，“衣服是小麻雀拉的，我只是看见了。”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小星儿我必须带回去，当然你可以跟着，毕竟是你救了小星儿，理应请你去做客！至于你们的关系能瞒着多就是多久！” “应该一天也瞒不住，他会缠着我睡一张床！”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顾少锋拍着桌子站起来，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宝贝小星儿跟别的男人睡一张床上的画面了！ “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只是舍不得。”江故帆轻叹，要是小麻雀能长到木言那个身高估计他就不会忍着了！ 顾少锋这才拉开了椅子又坐下，沉默了半天才问，“你没做到底吧！” 顾少锋也是男人，他能明白和自己喜欢的人同床共枕有多刺激，不碰是不可能的，只是限于到了什么程度。 “暂时没有，太小了点，舍不得动。”江故帆把杯子里剩下的那点咖啡喝完了，“小麻雀那边我会跟他谈谈，看能不能让他舍弃那个必要条件。” “什么必要条件？” “效仿父母。”江故帆笑了笑起身，对趴在架子缝隙上的小麻雀招了招手，小麻雀立刻跑了过来把他抱住，有些胆怯的看了看顾少锋。 他一直和木言在偷听，但没听多清楚，看见顾少锋把杯子捏碎还拍着桌子站起来的时候差点直接闯进来了，还是木言拉着他的。 “小星儿，二哥问你，你跟他是不是认真的！”顾少锋严肃的问，虽然江故帆已经说过来了，但他还是想听小麻雀亲口承认。 “我喜欢哥哥，很喜欢，想和哥哥一辈子在一块儿不分开。”小麻雀紧紧抱着江故帆的腰，继续说，“我不想回家，爸爸肯定要赶哥哥走，我不要跟哥哥分开！” 木言似乎没想到小麻雀和江故帆有这层关系，张了张口又停住，但看小麻雀的眼神有些担心。 “江故帆！顾阳天的手段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能不能把小星儿从顾阳天手底下带走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不管顾家做什么小麻雀都是我江故帆认定了的人，我不会放手！”江故帆的回答很肯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没有想过放弃小麻雀。 顾少锋看了一眼江故帆没说话直接甩手走了，木言对小麻雀笑了一下算是告别，然后快步追上了顾少锋。 顾少锋的情绪很不好，失而复得的喜悦并没有把小星儿喜欢男人这个事实压下去，他并不反对小星儿喜欢江故帆，只要江故帆对他好，愿意宠着他就够了，但不是他这么想就可以的！ 回到酒店顾少锋打开一瓶红酒往嘴里灌，木言关上门走过来没说话，只是从身后抱住他，轻声叫了一句，“二哥！” 顾少锋停顿了一下，还剩下半瓶红酒随手放在桌上，回身托着木言的下巴吻了下去。 顾少锋的吻很急促也很霸道，木言承受着他居高临下的深吻，尝着他舌尖上的红酒余香，慢慢的吻从木言的唇上移开，一路向下停在了他的脖子上，那里还有昨夜他留下的印记。 “对不起.......” 顾少锋的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他抱着木言，抱得很紧！这是他最爱的人，爱了七年的人，可他却给不了木言片刻的名分，永远只是能藏着他，把他隐匿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　　要完结了，哈哈哈哈！终于要完了 第八十四章 “二哥生气了。”小麻雀牵着江故帆往酒吧走，顾少锋临走时候都没跟他说再见。 “有点吧。”江故帆说，他相信顾少锋能够理解，与其说生气更多的是担心小麻雀。 “二哥要带我回去怎么办？就不能和哥哥在一起了。”小麻雀担心的问。 “你在哥哥这儿没人能带走你，即便回去哥哥也会陪着你一起，知道吗？”江故帆搂紧他，“这个问题咱们迟一点儿再探讨，出来半天了都在催我们回去，电话都要爆了。” 江故帆扬了扬手机，何志新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了，他都没接。 “嗯。”小麻雀点头，“哥哥，我的平板去哪儿了啊？木言给我留了号码。” “在我那儿，一会儿回去了拿给你。” “嗯。” 两人又去了酒吧，江故帆因无故缺席被罚了一轮，后面又是一顿喝，喝到最后都趴下了才陆续散伙。 江故帆揉了揉脑袋，这次喝多了点，视线有点模糊，但意识还算清醒知道打车回去。 路上小麻雀一直被江故帆搂着，到了屋里关上门了才放手，直接靠在了沙发上面。 “哥哥？”小麻雀趴在江故帆身上，一路上都没说话，这会儿又直接闭着眼像要睡了一样。 “喝太多了，没劲儿。”江故帆伸手搭在眼睛上面，这会儿觉得灯光有点刺眼，“平板在靠床的柜子里，估计没电了，充一下。” “嗯。”小马去应声没去房间，伸手摸了摸江故帆的脸，有点烫，“哥哥是不是不舒服了？” “还好，去玩吧，哥哥坐会儿洗个澡就睡。”江故帆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这会儿已经零点过了。 小麻雀还是没动，就这么贴着，江故帆也没制止他，眯了回神才起来，“哥哥去洗澡，你换身衣服就睡吧，太晚了就不瞎折腾了。” “嗯。” 小麻雀点头先去把平板拿了出来，插上电充着，然后一边换衣服一边开机，点开微信的好友添加，把记在纸条上的号码输入了进去。 小麻雀换好衣服窝在被窝里等待通过好友的信息提示，但一直等到江故帆出来也没等到。 “去洗个脸睡。”江故帆推了推他，洗完澡出来已经有几分清醒了。 小麻雀听话的去洗漱了，等他出来的时候江故帆躺在床上睡着了，小麻雀小心翼翼的钻进被窝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继续抱着平板等，时不时的把微信点开来看一下。 江故帆掀了一下眼皮，看到平板还亮着，把小麻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又给平板推到一边，“别看了，睡觉。” “哥哥，木言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木言也生我气了？” “生你气做什么？这个点估计都已经睡了，就算没睡也有自己的事。”江故帆的手钻进他的衣服里摸了一把，他这会儿酒气重呼吸也重。 “什么事啊？”小麻雀又问，或许是见到木言有点兴奋过度了吧，这会儿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少儿不宜的事。”江故帆在他腰上掐了一下，碰到了小麻雀身上的痒痒肉，令他不自觉扭动，给江故帆的火气撩拨了上来。 撸过麻雀之后江故帆坐了起来，点看平板看了一下信息，是通过验证的提示，应该是木言。 “是木言。”江故帆把平板放到小麻雀枕边，起身去了浴室。 小麻雀愣神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翻身过来点开平板，点开木言的对话框发了一个动态表情包过去。 木言刚把手机放下微信就响了，拿起来看竟然是小麻雀的信息，立刻回了过去。 -小星儿还没睡？ -没有，在跟哥哥玩 -都好晚了 -木言也没睡呀 -嗯，快睡了 木言盯着微信左上角的正在输入的字样看了一会儿，很快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小星儿是喜欢那个人吗 小麻雀看着那几个字拼命点头，手里哒哒哒按过去。 -嗯，很喜欢很喜欢 木言看着信息没说话，他不知道小麻雀对江故帆的感情有多深，但他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顾家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这么晚还跟谁在聊？”顾少锋光着上身从浴室出来，身下穿着一条休闲长裤，走过来在木言光洁的背上按着。 “小星儿，他加我好友了，刚没看见。”木言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也不知道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路是他自己选的。”顾少锋把手机还给他，“跟他说一声了睡吧。” “嗯。”木言跟小麻雀道了晚安，趴在床上没动，有点累。 “还是疼？”顾少锋顺着后腰按到他的后颈，停留在他脖子上的一处吻痕，还是太心急了。 “没有很疼，就是累。”木言的下巴磕在胳膊上，很享受顾少锋给他的按摩，很放松。 “我也就做了一次。”顾少锋慢慢按到了他胳膊上，“都带你锻炼半年多了体力还是那么差，明天还起跑步吗？” “不了，这会儿就已经是‘明天’了。”木言拉住顾少锋在他身上按摩的手，“还是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去看小星儿吗？” “嗯。”顾少锋俯身在木言嘴唇上轻啄了一下才搂着他入睡。 江故帆把调好的蜂蜜水递给小麻雀后又躺回了床上，酒劲儿还没消完，加上这会儿本来就是深更半夜的所以江故帆特别困。小麻雀把平板放好，喝了几口蜂蜜水才钻进被窝里，折腾过后他也困了。 早上江故帆起的比较晚，小麻雀已经不在床上了，还学他留了字条。其实小麻雀不留字条江故帆也知道，小麻雀起床的时候他醒了一下，不过没动又睡了。 江故帆先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没多大会儿就听到脚步声过来了，小麻雀拿着铲子打开门，“哥哥醒了。” “嗯，醒了，早餐吃什么？” “煎蛋，卷火腿，感觉会好吃。” “嗯，那就吃煎蛋卷火腿，我去洗漱，你别把自己烫着了。” “知道了。” 江故帆从浴室出来，把小麻雀早上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又去房间把被罩和被单都拆下来换上了新的。 吃完早饭江故帆带小麻雀去买了点零食水果和中午要吃的菜，刚到家小麻雀就收到了木言的信息，说过来看他，问他要江故帆的地址。江故帆报了小区的名字和门牌号，小麻雀发过去，然后一起进厨房忙活了，这一顿他们并不打算出去吃。 顾少锋和木言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江故帆事先给小区的保安打过招呼，所以两个人直接上来了。 “木言！二哥！”小麻雀拉着他们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你们在这里等，很快就能吃饭了。” “他做？”顾少锋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我跟哥哥一块儿做，我怕刀，哥哥会帮我弄好，哥哥炒的没我炒的好吃，他不放盐。” “都说了就那么一次，能不再提了吗？”江故帆在厨房里切着土豆，小麻雀今天突然说要吃土豆片，就买了。 “那也是没放啊。”小麻雀笑着跑进厨房，打开火烧上油开始炒菜，没几分钟客厅里的两个人就问道了一阵香味。 “去看看？”木言碰了碰他的胳膊，顾少锋从进门就没高兴过，看到小麻雀跟江故帆那么亲密，还一块儿煮东西吃就更生气了。 “你自己去看。”顾少锋点了根烟，他以为江故帆应该是住在别墅里拽啦吧唧的大少爷，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小区里住这儿，还进厨房。 “那我去了。” 木言起身去了厨房，小麻雀刚好把一盘小炒肉盛出来，看到木言站在厨房门口就想献宝一样拿了副筷子过去。 “你尝，哥哥说很好吃的。” “嗯，尝尝。”木言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味道谈不上什么人间美味但也绝对不差，“是很好吃，你什么时候学的？” “看视频上这么弄的，拿去给二哥吃，他都没吃过我做的东西。”小麻雀推了推他，他现在还要忙着做其他的呢。 “怎么不看了。”顾少锋叼着烟，瞄了一眼木言端着的一盘小炒肉，这么快就有东西出锅了？ “尝尝小星儿做的。” 顾少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的确还算不错，也因为这一口吃的顾少锋神色缓和了许多。 “要不我也去学着做菜吧？” “是打算给我吃黑锅贴吗？”顾少锋挑眉，勾着木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你要真想学就煮面吧，或者煲粥，买两包榨菜就行了。” “我真的有那么菜吗？”木言失笑，白粥榨菜是不是也太寒碜了点。 “主要是上次那锅太糊了，我有阴影。” “那就算了，还是清汤面白粥配榨菜吧。” 小麻雀陆陆续续出了几锅，红烧肉、土豆片、小炒肉、麻婆豆腐、糯米蒸排骨还有一个鱼头汤。 自家炒出来的分量很足，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小麻雀很兴奋的跟木言一块儿聊天，但就是不伸筷子去夹菜，基本上都是江故帆夹什么给他就吃什么。 顾少锋盯了好半天才说，“这么大人了要吃什么自己夹。” 小麻雀抬头看了一眼顾少锋，伸手在最近的盘子里加了一块土豆片，还没放到碗里呢就掉下来了。 “他要适应几天，现在会害怕。”江故帆把掉到桌上的土豆擦到一边，又给他夹了几片到碗里，低声在小麻雀耳边说了句没事小麻雀的表情才有所好转，低头扒了几口饭不说话了。 “他有一段时间记不着事，对危险和陌生的环境比较敏感，虽然你们并不算是陌生人，但毕竟很久没接触过，他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顾少锋的表情越发阴沉，不再是因为小麻雀喜欢江故帆这件事，“小星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故帆看了一眼小麻雀，旧事重提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小麻雀自己也知道。 “我吃饱了，去房间看书。”小麻雀把筷子放下，没等江故帆回答就已经下了桌。 “我陪小星儿。”木言也跟着放下。 “客厅有零食和水果。”江故帆说道，起身从餐边柜里拿了一瓶红酒给顾少锋倒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二哥是不是不喜欢哥哥？”小麻雀摊开书，那是江故帆昨天给他买的，说教他。 “不是那样的，二哥是担心你。” “可是二哥都不笑，他以前很喜欢我的，是不是我记错了？”小麻雀犹豫的问，他记忆里的顾少锋跟餐厅里坐着的那个顾少锋完全不一样。 “二哥很喜欢小星儿，没有变过。他不是生你的气，是担心你，很担心。” “因为我喜欢哥哥？” “嗯。” “所以我才不敢回家，爸爸肯定会很生气的。”小麻雀勒了一下怀里的小恐龙，说道，“哥哥想我回家，说爸爸妈妈肯定很想我，我应该回去。” “他们都很想你，见到你肯定很开心。” “那他们会同意我跟哥哥一起吗？其实我想再等等，等明年生日了再回去。哥哥答应等我十八岁了就结婚，那样爸爸反对也没用了。” 小麻雀的话让木言有些意外，结婚对相爱的男女而言或许很简单，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哥哥一定要我回去的话，木言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小麻雀伸手拉住木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最好的朋友，也在一起经历过痛苦，在一起的时间比爸爸哥哥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他信任木言，也依赖木言。 “我……回不去了……” “什么回不去了？” “我回不去顾家了。” “什么叫回不去了？为什么回不去了？”小麻雀疑惑的问，木言从小长在顾家，爸爸妈妈和哥哥们都把他当成亲人看待，怎么会回不去？ 第八十八章 江故帆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顾少锋，其实他知道的也并不全面，基本上都是听别人说起的，还有昨天小麻雀自己的描述。但有一件事对小麻雀的影响特别大，那就是不上桌不主动找东西吃，给什么吃什么，即使很难吃他也会忍着咽下去。 顾少锋的表情很阴沉，江故帆有些担心他手里的高脚杯，这可比咖啡店里的白瓷杯脆多了，不过好在顾少锋没有再次施展他那高深的武功，而是将手里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木言有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样，不敢上桌吃饭，给什么吃什么，就是烫了舌头也不会吭一声。”顾少锋张开右手握了握，“他说他很努力握着刀，但还是刺到小星儿，然后就是一眼的血，什么都记不清了。” 江故帆没说话，这段记忆小麻雀也跟他描述过，但只说了木言握住刀，替他挨打然后一直生病，并没有提到他手臂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他害怕上桌吃饭，因为潜意识里不只是挨打那么简单，还有木言，恐怕木言对吃饭恐惧也是一样的。 “木言和小星儿不一样，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照顾小星儿并且保护他。那天的情况我并没有看见，只是后来木言一直跟我说没推开小星儿就好了。他总觉得如果自己没推开小星儿的话沉海的应该是他，小星儿就会获救。” “昨天上午小麻雀还哭着说是木言把他推开了。”江故帆说，“他一直认为木言为了他中枪死的，看到黑头的照片第一件事就是叫木言的名字，让他不要死。” 顾少锋只是笑了一下，说，“他们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腻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多，比喜欢我还喜欢木言。木言也是，从木叔走了之后他一直把小星儿当作最后的亲人。” “所以把他们困在噩梦里的人不仅仅是黑头，还有他们自己。” 害怕是必然的，身体上的疼痛会消失，疤痕会淡去，但失去最亲近的人是永远抹不去的痛，更何况他们两个人都在潜意识里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对方，自责、悔恨，让这场噩梦难以散去。 两人对坐着沉默，他们都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抛开那条沉重的锁链，也同样清楚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并不适宜有外力阻塞。 顾少锋低头点了根烟，掌心撑着餐桌棱角，还未开口房间里的小麻雀突然跑了出来。 “小星儿，你别问！”木言从后面追出来拉着小麻雀说，“别问好吗？” 小麻雀皱着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回家？” “因为我要订婚了。”顾少锋起身走过来，烟头随手灭在了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订婚？”小麻雀满是疑惑，他不明白顾少锋订婚跟木言回不了家有什么关系。 木言的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凉起来，尽管一早就知道了，但从顾少锋嘴里听来还是会忍不住难过。他爱的人很快就会和另一个女人步入婚礼的殿堂，而他只能生活在狭小又黑暗的空间里，见不得光亮。 顾少锋伸手把木言楼了过来，对小麻雀说道，“记着！顾少黎已经死了，你叫江一航，是江故帆从山里捡回来的小麻雀，跟顾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二哥？”小麻雀看着顾少锋，从未想过顾少锋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是要跟他撇清关系吗？就因为他喜欢江故帆所以不认他了吗？ “不要回去，这不是建议，是忠告！”顾少锋缓和了语气，伸手把小麻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二哥希望你能好好的，别回家，永远都别回去！” 顾少锋说完就抱着木言走了，他很清楚江故帆都小麻雀有多少感情，不会轻易放弃。但在顾阳天面前毅力根本微不足道，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手段去击垮，让他放弃，即便江故帆能撑下来小麻雀也会崩溃，所以他宁可接受小星儿已经死去，也不愿看到会有那么一天到来。 小麻雀愣愣的站在客厅，眼泪无声下落，江故帆走过来擦掉他脸上的泪，抱他在沙发上坐下。 “哥哥.......二哥他不要我。”小麻雀呜咽，委屈的抱着江故帆的脖子，心里难过，还有些疼。 “他没有不要你。”江故帆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是在保护你。” “可是二哥叫我永远都别回家，还说我已经‘死了’！” “你忘了？你问木言为什么不能回家。” “嗯，但是木言不肯说，我问二哥，二哥说他要订婚了，那跟木言不能回家有什么关系？” “你二哥喜欢木言，像哥哥喜欢小麻雀那样喜欢。” “那木言也是像我喜欢哥哥这样喜欢二哥吗？” “是。” “木言是二哥的小男朋友，是我的小嫂嫂？”小麻雀抱着江故帆的脖子问，扬起来的笑脸突然又沉了下去，“可是哥哥要订婚了，是跟木言订婚吗？那他们为什么不高兴？木言都要哭了。” “你二哥不是要跟木言订婚，是别人。” “别人？二哥是不喜欢木言了吗？为什么要和别人订婚？”小麻雀拧着眉，想着顾少锋抱着木言的样子明明那么心疼，又怎么会不喜欢。 “是爸爸不让对不对？”小麻雀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跟江故帆说，“我不要回家了，以后都不要了！哥哥你别带我回家，别带我回去！” 江故帆拍着小麻雀的背不说话，他相信顾少锋深爱着木言，他本身也不是愿意妥协的人，而且还是在木言面前宣布即将订婚的消息，看木言的反应似乎也是早就知道了的。 顾阳天这个人江老头跟他提及过几次，顾阳天是顾老爷子的私生子，踩在黑白线上过活，当年在黑道上得罪了不少人，跟黑头就是那时候结下的仇。后来和一个富家女在一起后才慢慢转到正道上来，那个富家女应该就是小麻雀的母亲白洁，两人结婚后顾家为了白家这条门路才将顾阳天认祖归宗，没到三年时间顾阳天就把顾家侵占了，一直到今天顾家上下都以顾阳天马首是瞻。 顾阳天有手段！ 这是江老头的原话，在得知小麻雀是顾家的孩子后江老头就提醒过他，这门亲事不好结，但江老头并没阻止，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江故帆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把小麻雀藏起来很简单，就像江故帆说的那样，只要他愿意顾家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一个已经是死去的人！ 但他不希望这份感情连家人的认同都得不到，或许是他想的太天真了，并不是每个家庭都像他们一样无所畏惧，他知道得到顾家的认同很困难，或许根本做不到。但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因为试过了才知道结果，他希望小麻雀能快乐，有至爱也有至亲！ “小麻雀，你想他们吗？”江故帆问，小麻雀看到顾少锋和木言的反应就足以证明他对家的思恋，只是这种思恋被恐惧遮挡住了。 “想......可是我害怕。”小麻雀抱紧江故帆，说道，“木叔叔是为了爸爸才走的，爸爸答应过木叔叔会照顾木言一辈子，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木言救过我，为我受伤还差点死了，可爸爸还是把木言赶走了！” 小麻雀越说越害怕，越发的不敢回家了，如果回家就意味着要和江故帆分开他宁可一辈子都不回去。 江故帆捏了捏他的脸，又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小麻雀现在的情况并不稳定，所以他不打算再深思这个问题。 哄好了小麻雀后江故帆收拾了餐桌，这一整天小麻雀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江故帆只好转移了注意力教小麻雀解了几道算术，等小麻雀睡着了之后才留了一张纸条出门。 江故帆进了上水，何志新、夏霖、项和、纪川西、郭达随后跟进了酒吧的隔间里。 “那两个人顾少锋已经带走了。”何志新说，江故帆之前跟他通过气，所以顾少锋来他就直接给人交出去了。 “达子、小西，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去一趟，在那边发展点势力，这门亲事可能得以私奔落幕，我得防着点，不然带不走小麻雀。” “干脆就把小麻雀留着，我看顾家未必敢上咱们这来抢人！”项和说，顾家势力再大也是在北方，在这里还是江家说了算。 “话不是这么说，作为一个称职的女婿......” “帆哥，你这应该是儿胥吧？”何志新忍不住打岔，还女婿呢。 “那就儿胥！”江故帆尴尬的捏了捏喉咙继续说道，“作为一个称职的儿胥，不管顾家同不同意这门亲事，礼数咱必须做到！第一件事就是......” “准备聘礼？”郭达问，好像是那么回事！ “不！准备后路！”江故帆低头点了根烟，聘礼也就那么回事，关键是退路，他把小麻雀带回去就得把他带回来。 “那这个任务还挺艰巨的！”项和笑道，“帆哥，我也去吧，那边我也认识一些朋友，能帮上忙！” “你有更重要的任务！”江故帆抖了抖烟灰，“给我把梁琛拐了！” “拐梁琛？干嘛使？”项和挠了挠头，怎么又扯到梁琛头上了。 “再开一家公司，让梁琛管着，你给找门路，钱我出。”江故帆把两张银行卡扣在桌上，“正好老大说了要拓展业务，开一家设计公司，我已经跟老大合计过了，这个办法可以试试。” “你是怕顾家对公司下手？”项和问。 “不是没有可能，手底下的酒吧也得防着点。”江故帆看了一眼夏霖，酒吧的事现在都是他在管。 “知道！我会看着！” “嗯。”江故帆叹了口气，“新子，你探一下顾家的风声，特别是和顾少锋的订婚对象，想办法从女方那边把婚事搅和黄了！” “靠！怎么搅和！”何志新骂了一声，对江故帆的物理要求表示抗议！ “我管你怎么搅和！就是自己上手勾搭也得给我弄黄了！” “让我勾搭还不如让三刀去呢！我家小丽就是让他勾搭走的！”何志新哼了一声，这会儿对夏霖意见大得很。 “那就刀哥去，你跟着配合一下搭把手！酒吧我再找人！” 何志新很愉快的就答应了，夏霖没说话，不过看上去不怎么高兴，江故帆又督促了项和跟纪川西他们几句起身走了。 江故帆前脚刚出酒吧大门夏霖后脚就跟了上来，“帆哥。” 江故帆摆了摆手，“放心吧，新子不会真让你去勾搭人，不适合你！” 夏霖一听就不说话了，只是继续跟着江故帆走着。 “新子说你给小丽勾搭走了？”江故帆又问。 “我没，是她自己跟新子说喜欢我。”夏霖皱了皱眉，为这事新子还差点跟他打一架。 “新子什么反应？” “也没什么反应，就这几天没跟我说话。” 江故帆无奈的笑了笑，新子不讨厌夏霖是肯定的，但要是哪方面江故帆也没准，但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这回就当是去旅游吧，头先还答应给你俩放假呢，办完事多玩几天再回吧。” “嗯！” 江故帆给夏霖打发回了酒吧，自己也走到停车的位置开车回去了。 小麻雀还没醒，江故帆把枕头边的纸条收走，又换了衣服，刚趟进去小麻雀就黏了过来。 “醒了啊？”江故帆轻声问。 “嗯。” “做噩梦了？”江故帆摸到了小麻雀手心里的汗，已经冷掉了。 “嗯！”小麻雀往江故帆身上靠了靠，“哥哥，我害怕！” “怕什么？” “怕跟哥哥分开！” “不会分开！哥哥保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哥哥都会牵着你，坚决不放手！”江故帆拥紧他，“别担心。” “嗯。” 顾少锋和木言没有再来找过小麻雀，只是木言时不时会在微信上跟小麻雀聊会儿天，把原本的‘小星儿’改成了‘小麻雀’。两天之后顾少锋带着木言走了，只是在微信上跟小麻雀道了别，没多久江故帆就收到了手底下人的电话，说季元刚和刘平被顾少锋派人送回来了，命还在但魂没了！ 这件事江故帆没关系小麻雀，不希望他又想起那些，只是会定时带小麻雀去孟医生那儿聊会儿天，剩下的时间就是教小麻雀读书锻炼。 第八十九章 一晃就是过年了，江故帆带着小麻雀去机场接机，江老头成功的被江女士从后座赶到了副驾驶座跟小麻雀聊上了。 江女士走的时候小麻雀还不能说话，这会儿是拉着小麻雀说个不停，从机场到别墅一刻都没消停过。 这次江女士又带了不少礼物回来，加上之前陆陆续续邮寄回来的把小麻雀那个画室都快堆满了，江女士和小麻雀坐在礼物堆里一边拆一边找地方放好，最后给画室整成了恐龙乐园，让人不忍直视。 江故帆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江老头正和大儿子在客厅喝茶，江故帆很快加入了进去，喝了几杯茶之后江老头开始询问江西辞的婚姻大事。 “这事急不来。”江西辞说，至少他现在还没遇上让自己心动的人。 “别的事就不说了，这事上面你还是不如老二！”江老头说道，毕竟江故帆是谈过两回恋爱的人了，江西辞还是二十几年快三十年的老光棍。 “我哪儿能跟他似的随手捡一个回来！”江西辞笑了笑，“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我也不强求你什么了，三十岁之前找个人结婚！” “还有两年！不着急！”江故帆笑了笑，“实在不行就多出去溜溜，没准真能捡一个！” “那我试试！捡个稍微成熟一点儿的，带小孩儿太累了！” “累吗？我觉得还凑合！”江故帆说，小麻雀听话，就是费点心思。 “憋的累！”江西辞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小心身体！” “身板好着呢！” 几个人又说了一通才去楼上叫小麻雀和江女士下来吃饭，英姐的手艺很不错，小麻雀已经拜英姐为师了，每天都会去厨房溜达一圈学一个菜做一个菜。 年三十前别墅来了很多人，都是江老头的那些老兄弟，齐叔、金叔还有何志新老爸他们都来了，带了自家孩子孙子过来串门，热闹的厉害。连续几天江故帆都忙得不可开交，陪长辈聊聊天，跟同辈打几圈麻将喝喝酒，有时候晚上还出去泡泡酒吧。以前江故帆都是去通宵的，今年就只走了个过场，不过被罚了酒，每次回去都挺晕的。小麻雀会等他回来再睡，有两次晕的厉害小麻雀还给他煮了醒酒汤，味道还不错。 这种热闹一直持续到年三十才消停，吃过年饭之后江故帆带小麻雀到花园里玩烟花棒，好看有气氛也不响，挺合适小麻雀的。 小麻雀拿着烟花棒晃了晃，金色的火花在空中亮起，很漂亮。 “哟！挺悠闲的！”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为了让烟火更漂亮江故帆关了花园里的路灯，小麻雀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是单凭声音判断是一个陌生人，拿着烟花棒躲到了江故帆身后。 “别怕，是咱舅！”江故帆笑着把小麻雀拉出来，指着靠近的林宸说，“江女士的弟弟，叫舅舅。” “舅舅好！”小麻雀很听话的叫了一声。 “嗯！”林宸点头应下，点了根烟，从衣兜里摸出来一个红包给他。 小麻雀这些天收了不少红包，期初还有些不习惯，江故帆说了一次后小麻雀就不再拒绝了，每次都是笑着接过还附带一声谢谢！ “谢谢舅舅！” “玩吧，我去屋里坐会儿，晚点过来喝几杯！”林宸说。 “没问题。” 林宸走了之后小麻雀才拉着江故帆的手问，“我是不是见过舅舅？” “嗯，见过！你还记得呢？”江故帆说，北坡子那单案子也是林宸处理的，小麻雀作为受害人应该是见过林宸的。 “舅舅跟哥哥有一点像，我还以为是哥哥来接我了，结果不是。”小麻雀还记得那么一点。 “看着不是我你是不是还哭了？” “嗯。”小麻雀点头，他是哭了，委屈的，失落的。 “啧！小可怜儿样！来给哥哥亲一个！” 小麻雀抬头噘嘴，很快就有一片湿热的吻落了下来。 在院里转了几圈给手里的烟花棒都玩光了两个人才进到屋里，林宸正和江老头他们在一块儿聊天，见江故帆回来就摆上了酒，纯白的。喝的江故帆是烧心又烧胃，一回房间就直接倒床上睡了，睡到了早上五点又醒了，胃里空的难受。 小麻雀不在房间，江故帆起身走了出去，猜想小麻雀应该是在厨房给他煮东西。最近喝酒太频繁了点，英姐早晚都会备点醒酒和暖胃的吃的，小麻雀跟着学了不少，这两天江故帆喝醉了都是小麻雀来伺候他。 到了楼下江故帆直接去了厨房，小麻雀穿着厚厚的睡衣在厨房忙活。 “哥哥，是不是难受了？”小麻雀过来摸了摸他的肚子，“哥哥坐一会儿，粥马上就好了。” “没事，哥哥在这儿等，好了直接吃，饿坏了。”江故帆摸了摸小麻雀的脑袋，又忍不住拍了两下，“是不是长高了点，手感不太对。” “真的吗？”小麻雀一下子兴奋起来，往江故帆怀里一撞，抬手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然后退开看，有些失落的说，“好像没有。” “这样比不出来，过完年回去给你弄个墙贴，一个月量一次就明显了。” “好！”小麻雀应了一声，又在江故帆身上靠了一会儿才回厨房，粥已经好了，小麻雀盛了出来和江故帆一块儿去餐桌上吃。 小麻雀的手艺是越来越好的，煮个粥都能煮出大厨的味道，江故帆喝了半碗就觉得肚子里舒服多了。 “以后别那么早起了。”江故帆说，这会儿吃完天都没亮。 “也不早。”小麻雀把碗收好，“反正我也不会别的，就起来煮一下粥，平时哥哥都起的比我早。” “嗯，哥哥以后少喝点。”江故帆也并不是喜欢喝酒，就可能习惯了，一帮人聚在一起就是喝。 “才不信哥哥，说好的三支老是超标。”小麻雀笑着进了厨房，禁烟是因为那会儿他刚走了手术，不适合闻到烟味。 “还数着呢！”江故帆笑了笑，都这么长时间了，而且抽烟都会尽量避开小麻雀。 “数着，为了哥哥的健康。” “那给定高点，三支肯定不够。”江故帆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小麻雀刷碗，数了数去就几个月的时间，总觉得过去很久。 “那就五支吧，早上中午晚上一支，上午下午一支。”小麻雀认真的说，“又超标了怎么办？” “你说。” “嗯......”小麻雀用手冲着碗想了一下，回头对江故帆说，“要是哥哥超标了我就跟着哥哥一块儿抽。” “你再说一遍！”江故帆瞪了他一眼，就他那个嗓子还抽烟呢！ “哥哥害怕啦？”小麻雀咯咯笑了几声，把碗放好有用毛巾擦干手扑了过来，抬起头看他，“哥哥是不是害怕我跟着你抽烟。” “你要敢点火我就揍你！”江故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是有点生气了。 “哥哥不超过不就好了吗？”小麻雀拍了拍裤子，睡衣特别厚实，江故帆下手也不重，都没觉得疼。 “哥哥跟你认真的说不许碰！” “那哥哥不许超标！”小麻雀感觉自己抓到了江故帆的小辫儿，特别开心，“也不能再喝醉了，多难受。” “嗯。”江故帆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看着小麻雀一大早起来煲粥他已经不想再多来几次了，而且还是大冬天的，房间里还好点暖气足，客厅就那么暖了。 “回屋再睡儿，他们没那么早起。”江故帆说，拉着小麻雀回了房间。 两个人又睡了一个回笼觉，再起来的时候就是英姐过来敲门了，叫他们起来吃汤圆。 英姐家里没人，所以只有他们在英姐都是跟他们一块儿过年，热闹，就是江女士他们不在江故帆也会在过年抽一天时间跟她吃顿饺子或者汤圆。 英姐包的汤圆漂亮，馅儿的种类也多，每个人喜欢的口味都有，甜的芝麻馅儿、咸的肉馅儿、还有素菜馅儿。 小麻雀爱吃甜的，一边吹一边咬吃的特别欢，吃完五个芝麻馅儿还去江故帆碗里掏了两个肉馅儿的，也好吃。 “你别吃太多了，糯米不好消化。”江故帆把他又舀到碗里的五个芝麻馅舀出来两个放到自己碗里，“没吃够等明天早上的，让英姐给你开个小灶。” “香。”小麻雀舔了舔嘴唇，那个芝麻馅儿的特别香，他还尝到了核桃的味道。 “香也不能多吃。”江故帆在他脸上弹了一下，“听话。” “那明天早上还吃吗？” “吃，英姐不给你做哥哥给你做，芝麻核桃馅儿的！” “那还是去外面买吧，我怕哥哥把糖忘了。”小麻雀说完就埋头继续吃了，一点也不在意江故帆是个什么表情。 “哟！小帆什么时候还学会包汤圆了！还是芝麻核桃馅儿的？”江女士调笑道，江故帆从小不进厨房，顶多就能煮个面吃，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说给小麻雀包汤圆的。 “不就是把芝麻核桃碾碎了加点糖包进去吗？能有多难！”江故帆不以为然的说道，反正看上去挺简单的。 “那你会揉面团吗？多少糯米粉加多少水？揉成什么样捏多大一块儿怎么包不散？”江女士说了一通，还没跟着江老头去旅游的时候她都猫着跟英姐学吃的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唉~还是买吧！”江故帆被江女士这么一说放弃了，做吃的他是真不擅长。 “你啊也得多学学，怎么能老是让小麻雀动手！”江女士数落他，十次在饭点打电话九次都是小麻雀在厨房忙，还有一次是在外面吃饭。 “他手艺比我好，我还学干嘛？多委屈胃啊！” “多来几次不就好了，你又不是学不会！” “学那么多干嘛，烦人的！”江故帆把最后一个汤圆吃进去，有小麻雀在除了早上的鸡蛋或者热点粥，他已经不打算进厨房了。 吃过早饭一家人就开着一辆大商务出去，小麻雀趴在车窗上问，“哥哥，我们去哪儿？” “去看爷爷奶奶。” “那怎么不早一点去，一起吃年饭？”小麻雀又问，过年不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吗？ “去了就知道了。”江故帆说，把小麻雀揽了过来，“得两个小时，靠一会儿，到了叫你。” “嗯。” 小麻雀没再多问靠着江故帆慢慢睡了，到了地方江故帆才把他叫醒，睁开眼就看到一片葱绿，路边两侧都是压低了的青竹。 小麻雀跟着江故帆下车顺着一条石阶路往下走，两边还是竹子，被规划在了木桩里，一直走了五分钟竹林才消失，小麻雀就看到了两座用石板砌起来的坟堆。 小麻雀扯了扯江故帆的胳膊，被他搂着往前走，从侧面绕到了坟前，石碑正面刻了很多字，出了中间那一行之外其他的字都很小，看不清楚。 “左边的是爷爷，右边是奶奶。”江故帆给他指了一下，“有照片，江老头是不是跟爷爷很像。” “嗯，凶！” 江故帆笑了一下，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拿出来，上坟必备的纸钱、香、蜡烛。江故帆先点了蜡烛插在两座坟前，一边继续点香一边说。 “又是新的一年了，江家的老大27，老二23，老三刚捡回来的十八，看看是不是很可爱。”江故帆笑着把小麻雀拦了过来，带着响的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把老二迷得神魂颠倒的，性向都变了。” 小麻雀碰了碰嘴唇，抬头看了一眼那两座墓碑，顿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江故帆伸手过来碰了碰他，“跟爷爷奶奶说声好。” 小麻雀点头，曲着腿准备跪下去，让江故帆拉住了，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你干嘛呢？” “不是要磕头吗？”小麻雀问，不仅是长辈还是去世的长辈，又是过年。 “不用，爷爷奶奶不吃这套，嫌麻烦！”后边来的江女士和英姐一人拿着几支鲜红的花朵插在墓碑前的花瓶里，“你打个招呼就行了。” “嗯。”小麻雀还是从墓碑鞠了个躬，“爷爷奶奶过年好，我叫江一航，是哥哥从山里捡回来的小麻雀，是哥哥的男朋友。我今年就十八岁成年了，哥哥说等我十八岁生日就结婚，明年这个时候来跟爷爷奶奶拜年就不是哥哥的小男朋友了，是哥哥的媳妇儿。” 第九十章 “诶！我说你们大过年的能不虐狗吗？”江西辞在后面啧了一声，把红灿灿的鞭炮铺开，“爷爷奶奶偏心了啊，都保佑小帆找了一个小可爱也不操心一下我的终生大事，你们的儿子都给划目标了，万一三十还找不到怎么交代是不是？” “这句话说对了！你呀就没小帆有运气，兜兜转转四年还能给小麻雀找回来。你赶快上来给爷爷奶奶上柱香，求他们保佑一下，赶紧再给我找个小可爱回来！”江女士对他招手，手里拿着点燃的香，示意让他赶紧上来。 “来了！”江西辞放下鞭炮过来，拿着香敬了一下，“爷爷奶奶就别听你们儿媳妇儿瞎指挥了，不要什么小可爱，给找个知性温柔的，笑起来有酒窝，不要喜欢月季的，一院子月季看了二十几年腻死人了！” “臭小子你怎么说呢！”江女士恨不客气的在江西辞背上拍了一下，“再说我让把院子里的月季都铲了丢你屋里去！” “爷爷奶奶看到了吧，你们的儿媳妇儿就是这么欺负大孙子的。”江西辞把香插好，小鼎里已经插了三柱了，加上他的四炷香，还差江老头那柱。 “就欺负你！” “没天理，我要离家出走！”江西辞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给他带远点，一会儿噼里啪啦的得跳起来。” “现在没那么怕了！”江故帆说，还是给小麻雀带上了耳机，“走！哥哥带你去看看爷爷奶奶的小花园。” “嗯！” 小麻雀愉快的答应了，跟着江故帆穿过竹林到了另一边，是一片漂亮的红山茶园，山茶花围着一栋小木屋，门前又一颗光秃秃的大树，上面还挂着秋千。 “哥哥，那个是不是柿子树啊？”小麻雀问，那是一颗很老的树，枝丫断了很多，有点风烛残年的感觉。 “对，一颗很老的树，比江老头年纪还大。”江故帆笑道，拉着小麻雀走进花园里，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鞭炮声响了很久才下去，小麻雀把耳机摘下来放回背包里，拉了拉挂在树枝上的秋千，好像不太结实。 “你别上去坐，要摔。”江故帆提醒，“这柿子树已经太老了，经不起折腾。” “哦！” 小麻雀没再去动那个秋千，在窗外看了一眼木屋里面，老式的床、被褥、梳妆台，很多东西小麻雀见都没见过。 “哥哥，这个屋子是给爷爷奶奶住的吗？”小麻雀问，山茶花园，竹林，还有这个木屋。 江故帆嗯了一声，随手摘了一朵山茶花递给他，“这是奶奶喜欢的山茶花，好看吗？” “好看，红艳艳的。”小麻雀拿在手里，跟月季花的漂亮不太一样，小麻雀觉得山茶比月季更加艳丽。 “下次给奶奶画个山茶花吧，奶奶肯定很高兴。” “嗯！那是不是要给爷爷画个翠竹？”小麻雀指了指花园外面的竹林，竹子和山茶花都是种植的。 “画吧，给他们挂客厅上。” “嗯。” 江故帆带着小麻雀在花园里转了几圈，折了两支山茶花带回车上去了老屋。老屋离竹林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就在路边上，三层楼带着院，车子刚停下就听到了几声狗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牵着一只大土狗从院里走了出来。 这人是江老头的老同学，自家儿女长大了就回了山里悠哉几年，江老头请他给看个房子，其实也不用怎么看着，就给通个风什么的，年前来收拾一下房子，人齐的时候就来住一天，不齐的时候就去上个坟就走了。 今年江老头提前打电话来说了，房间肯定收拾了，菜也有，一进屋英姐就忙起来了，小麻雀跟着进了厨房，帮忙打个下手，很快就开始了午饭时间。 下午江故帆带小麻雀去附近走了一圈，消消食锻炼一下，路上小麻雀问了很多关于爷爷奶奶的问题，不过江故帆也答不上多少，毕竟他都没见过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很早就走了，那会儿江老头跟江女士才认识，还没结婚。江故帆小时候来上坟也问过，江女士说爷爷是突发病走的，走的很急，一点话也没给奶奶留下，没过多久奶奶也走了，医生说是相思成疾，加上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所以江故帆只知道奶奶喜欢山茶花，爷爷喜欢翠竹，两个人很相爱。 “我喜欢恐龙，哥哥喜欢什么？”小麻雀拉着江故帆的手问，他突然觉得爷爷喜欢的青竹，奶奶喜欢的山茶花，还有江女士喜欢的月季花特别浪漫。 “哥哥喜欢你。”江故帆笑，捏了捏他的手，“要不然哥哥给你买两只蜥蜴回来养着。” “才不要，不可爱。”小麻雀在电视里看到过蜥蜴，挺像恐龙的，但是他喜欢的是卡通的恐龙呀。 “那你想个别的，能种能养的。” “嗯……”小麻雀努力的想着，似乎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植物动物，溜达了好几分钟才开口，“银杏吧，银杏好看。” “那就银杏，找地儿给你种一片。” “好！”小麻雀开心的说，“能不能再养个狗，或者猫。” “养狗吧，不要泰迪沙皮京巴还有斑点！” “白色毛茸茸的。”小麻雀说，江故帆带他遛弯的时候他看到有人遛狗，白色毛茸茸的好看。 “博美？萨摩？要大的小的？” “大的。” “那就萨摩。”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买？” “过完十五，你不是跟他们约好了要玩到开学吗。”江故帆说，一放寒假那几个小孩儿就开始叫唤了，一直叫到现在。 “我也想上学，有很多朋友。”小麻雀一直惦记着这事，很努力的在学初中的课。 “我给你上了个学籍，中考完下半年就能去。上半年好好学，不然跟不上。” “哥哥教的我都会了。”小麻雀说，他现在已经学到初一的课程了，江故帆还给他测试过，分不低。 “嗯，再学几个月。” “安楠问我上什么高中，他要跟我一块儿。” “安楠人不错就是暴脾气，你别跟着他学打架。”江故帆对安楠的印象有好有坏，有正义感，也仗义，就是太脱了。 “不打架，锻炼身体。”小麻雀挥了挥拳，他已经跟江故帆学了半个月了，感觉挺好玩的。 两人回了家，晚饭后一家人聊了会儿天就各自回屋睡了。第二天早上吃的还是汤圆，芝麻核桃馅儿的，小麻雀又吃了十来个，然后就一直打嗝。江故帆听着打嗝声是哭笑不得，明令禁止吃汤圆，只限元宵解锁一天。 初三过完江女士和江老头就飞走了，江故帆带小麻雀去了镇上，林小北他们已经在镇口等了，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儿，应该是家里的亲戚，一群人涌到了村委会旁边的小广场上。 广场不大设施也没有多少，一个篮球场两拨人打，旁边还有两个乒乓球台，打羽毛球的也有几队。广场边上是按了几个小公园里面那样的健身器材，木椅上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挺热闹的。 今天的太阳足，出来的人挺多的，已经没座位了，江故帆就站在边上往篮球场上看，林小北他们几个在教小麻雀打篮球。反正就是对着求一顿拍，告诉他游戏规则，怎么投篮。 江故帆这么看着有点无聊，就拿了根烟吊着没点，旁边椅子上坐了个大爷，点了烟问他要不要打火机。 “不点，戒烟呢。”江故帆笑了笑。 “看你不是我们这儿的人，来见家长的啊？”老大爷问，估计是一个人晒太阳太闷了想找人说说话。 “没，带小孩过来玩。”江故帆指了指篮球场上的小麻雀，老大爷以为他是跟某个姑娘回来的。 “诶！这女娃长的真水灵！”老大爷看了一眼小麻雀就笑。 “是男孩儿，不是姑娘。”江故帆无奈的摇头，小麻雀又没戴帽子，也不知道大爷是个什么眼神还能把小麻雀人称女孩儿。 “这么漂亮的小子我不是我们镇上的吧，是林家小子的同学？”大爷又问，听口气是认识林小北。 “朋友。” “城里的吧！大过年的往山里跑。” “过年城里都空了，没意思。”江故帆说，基本都回家过年了。 “山里空，也就热闹这么几天。”老大爷挺感慨的，突然又转了话题，“小伙子没结婚吧？” “没。” 江故帆应了一声，正郁闷大爷怎么问他这个，大爷指着不远处一个女孩儿说，“那是我孙女，上大学了，漂亮吧。” “漂亮。”江故帆看了一眼，没化妆，反正比旁边两个好看。 “介绍给你认识啊。” 大爷对江故帆挤眉弄眼的，给他都逗笑了，说，“我倒是想，就怕有人吃醋跟我闹脾气。” “这是有对象了啊！”大爷的语气明显有些失落。 “有了，再过年就结婚。”江故帆说，“您孙女儿好看，肯定给您找个又帅又多金的。” “有钱没钱的不重要，关键是知道心疼人，那刘家丫头嫁个有钱人又怎么样，男人就知道在外面鬼混，还挨了不少打.......” 大爷越说越有劲，江故帆就只是听着，偶尔问两句，就这么闲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小麻雀都玩累了，一脸汗跑过来往他身上一撞。 “哥哥，我热。”小麻雀喊了一声。 “把外套脱了。” “脱了冷，风大。”小麻雀缩了缩脖子，他身上穿着那件银色的羽绒服，特别厚实，所以里面没多穿，一脱了冷飕飕的，而且广场地势比较高，周边没建筑物，扛不住风。 “穿我的。”江故帆把外套脱下来，比小麻雀的大棉袄薄多了。 “哥哥会不会冷？”小麻雀抱着衣服，江故帆里面只穿了一件厚T恤。 “还行，要冷了就套你的。” “嗯。” 小麻雀把衣服换了下来，挽着袖子又跑到了球场上继续玩去了，江故帆正对着球场，背对风口，一阵风刮过来了就不太能受了，把小麻雀的外套搭在了背上，挡挡风。 “都这么大人了还惯着呢！”老大爷笑，小麻雀看着也有十几岁了，在他们眼里就是小大人。 “没办法，娇气着呢，得惯。”江故帆又跟老大爷聊了几句，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几瓶水，可乐矿泉水果汁儿什么的让他们自己挑了。 江故帆他们是在县城里吃过午饭才进的镇，玩了几个小时后之后广场上的人就少了，得回去准备晚饭。江故帆把小麻雀叫过来换回了衣服，小麻雀那件袄实在不适合他，搭着太热，不搭着风又吹得凉。 “走，去梁叔哪儿吃饭去。”江故帆说，来之前他跟梁叔说了来蹭饭，梁叔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梁叔做的好吃。”小麻雀上来攥住江故帆的手，跟小丽他们挥手道别。 “晚上把围巾和帽子戴上，晚上风大。”小丽在那边挥手喊。 “知道了。”小麻雀回了一声。 “晚上干嘛去？”江故帆问。 “放烟花，砰砰响的那个大烟花。”小麻雀一只手划了个半圈，一脸期待的样子。 “不怕了？”江故帆问，那动静可比鞭炮大多了。 “所以哥哥要陪我一块儿去，戴耳机走远点看，也能看到。” “嗯，约的几点？” “九点来这儿集合，然后再去。” “行，去超市买双手套，不然冻你一手冻疮。” “以前有，现在没了。”小麻雀搓了搓手，又往脸上搓了几下，“哥哥，我脸干了，都起壳儿了。” “风吹的，一块儿买瓶擦脸的吧。”江故帆叹气，带小麻雀进了超市里面，先去拿了一双厚实的卡通手套，然后在货架前面挑擦脸的。 江故帆没买过这些东西，自己也没用过，挑不出个什么东西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好。 “给小丽打个视频问问。”江故帆说，小女生应该知道。 小麻雀点了小丽的微信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小麻雀？和帆哥逛超市呢？” “嗯，买东西，不知道买什么的样的。”小麻雀调到后摄像头对着货架上的瓶瓶罐罐，他也不懂。 “你们别买了，新哥之前给我的都没拆呢，我拿给你们，肯定比几十块钱的好。” 小麻雀没应声，看向江故帆让他做决定。 “你们在超市门口等我，我这儿就过来。”小丽又说了一句，然后给视频挂了。 江故帆勾着小麻雀去付了钱，当然只买了那双手套，然后在超市门口等了两分钟小丽就过来了。 “走！这边。”小丽说，带着他们往自己家里走。 第九十一章 小丽家住林小北家对门，中间隔了个停车的坝子，还有不少老爷子老奶奶生了堆柴火在哪儿聊天呢。 江故帆一看到火堆就忍不住想到小麻雀，在他脸上碰了一下，“是不是就像那样，生堆火发呆。” “嗯，烧小树枝还能埋两个红薯。” “还挺会想享受。”江故帆笑了一下，他们已经到了小丽家。 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人在聊天，小丽进门就喊了一声，“妈！我带朋友来了。” “喊什么。”小丽妈妈人在厨房，听到声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小丽身后的两个人后愣了一下，“这是小麻雀和他哥哥是吧，快进来快进来！” “谢谢阿姨。”小麻雀跟着小丽门，除了小丽妈妈还有几个人在客厅，是小丽家的亲戚，大人小孩儿都有，还有一个跟小丽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 “谢什么，桌上有糖自己拿，小丽去把那包巧克力拿出来。” “不用了麻烦了，我们就来拿点东西。”江故帆说。 “来了就多坐坐，吃个饭再走。”小丽妈妈说。 “哎呀！妈！帆哥跟小麻雀有地儿去，梁叔比你手艺好多了！”小丽说完就一溜烟跑房间里去了，还回头对小麻雀喊了一声，“快过来，我给你拿巧克力。” 小麻雀看了江故帆一眼就跟着去了，装了一口袋巧克力，小丽领着剩下的放到了客厅又折回房间，把收好的密码箱搬出来打开，里面都是何志新送她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她一个都没动过。 小丽看了看这一箱子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对小麻雀说，“要不一箱子拖走吧。” “你没用？”江故帆站在门口看，包装都还是整整齐齐的。 “我哪儿敢啊，拿手机一扫全是上千的，我肉疼。”小丽托着腮，“我都藏着不敢跟我妈说，怕被打死！” “有什么不敢的。” “我一个月生活费才一千，我妈得以为我去外面瞎混了！”小丽叹了口气，“在宿舍我就拆了一个，我室友就问我你是不是傍大款了，哎哟喂！就长我这样的，那个土豪瞎了眼。” “何志新。”江故帆笑了一下，“小麻雀，去把阿姨叫过来。” “嗯。” 小麻雀立刻去了，小丽妈妈这次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拿着铲了。 “阿姨，我让小丽帮忙带了点东西过来，您这边留两套，其他的你帮我分一分送给另外几位阿姨吧，我怕拿过去她们不肯收。”江故帆说，的亏何志新买的多，光护肤品就有几套，化妆品没多买，就两套。 小丽妈妈一听是送人的立刻就开始瞪小丽了，江故帆赶紧又说，“我就是让她带回来，她不知道。” “唉！你这送什么礼啊，一看就挺贵的，还那么多！” “没多贵，朋友做这个的，拿的都是进货价。”江故帆笑了笑，拿了两套绿色装的出来递给小丽妈妈，“这个最好用，您留着。” “那多不好意思。”小丽妈妈有些犹豫，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江故帆，那有直接收人家东西的。 “阿姨！我这儿也不会挑东西送人，你可别嫌弃了。要实在不喜欢我去换别的。” “阿姨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那您要实在觉得别扭改天我带小麻雀来蹭一天饭，行吧？” “一天哪够，多蹭几天。” “好！”江故帆一口答应了，让小丽拿了一套小的给小麻雀，跟小丽妈妈说了一声就走了。 小丽把他们送到楼下，“帆哥！你可真会哄人。” “我最怕这样的，以前过年看见两个阿姨把一个红包推来退去，唉！看着就别扭！” “这个我知道，就像这样。”小丽开始一人分饰两角了，摆着手说不要不要不要！然后往外推手说给你给你给你。 “不要不要不要！” “给你给你给你！” 小麻雀笑的不行，抱着江故帆的胳膊一通乐，都笑咳嗽了。 江故帆拍了拍他的背，对小丽说，“那些东西放着才是浪费，就当是小麻雀送的，不要有心理负担。” “知道了帆哥，谢谢！”小丽笑了一下，跟两个人挥手跑回了楼道里。 上车之后江故帆就把那套护肤品拆了，挨个拿出来看了一下，然后打开了一瓶水乳往小麻雀脸上抹了抹，是有点干干的，没那么好摸了，又倒了一点水出来多抹了几下，“你以前没抹东西是不是起一层红壳儿。” “嗯，硬了都。”小麻雀在脸颊上按了两下，这会儿好多了。 “还是软点好，捏起来舒服，嫩。” “哥哥不用吗？”小麻雀看着江故帆已经把小瓶子收起来了。 “哥哥皮厚，用不着。”江故帆启动车子，打算把车开到梁叔家楼下去。 “香香的。”小麻雀嗅了一下，水乳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什么味？” “不知道，感觉像吃的。” 江故帆无声一笑，打着方向盘直视前方，“来给哥哥尝尝什么味的。” “嗯？怎么尝？当水喝吗？” “脸过来。” 小麻雀把脸伸了过来，江故帆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本来他是想舔的，但想到水乳刚擦上去还是算了。小麻雀也在江故帆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坐在那儿傻笑。 镇不大，几分钟就到了，江故帆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和小麻雀上了楼。 家里就梁叔一个人，梁琛只抽空回来待了三天就走了，新公司那边有一堆事要处理，忙不过来。梁叔也能理解，但就是觉得一个人冷清，所以江故帆说带小麻雀来的时候特别高兴，一大早去买了牛肉和酒，准备上了火锅。 江故帆他们到的时候菜都准备好了，锅底也烧上了，就等着吃。小麻雀一进门就叫了一声梁叔，可把梁叔乐坏了，这还是小麻雀第一次叫他呢。 “欸！小麻雀是不是长高了。”梁叔看着小麻雀从他身边过去问了一句。 “长了一点，不太明显。”江故帆说，他也感觉到了。 “他这儿还小，肯定能继续长。”梁叔把锅端了出来，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开着电视边吃边看，聊几句，碰几杯。 这次江故帆没喝多少，梁叔也没多喝，说是梁琛年三十带了个朋友回来，跟他喝了个天昏地暗，两人都喝多了爬都爬不动，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那人你认识吗？是不是梁琛的？”梁叔其实是想问那人是不是梁琛的男朋友，但看着小麻雀又没好直说。 “项和是吧？应该就是朋友。”江故帆说，项和是不是同性恋他不知道，但如果两个人好上了应该会跟他说。 “哦......这样啊！”梁叔顿了顿，“那他有喜欢的人了吗？我也不好问，他也不主动说。” “目前应该没有，梁叔！这事不能着急。”江故帆说。 “唉~我就看他一个人辛苦，这回过年就回来三天，说忙得很。” “这事怪我，我那儿有点麻烦得让梁琛帮个忙，我保证以后多给他请两个帮手，让他多回来陪您。” “叔也不是这个意思，就一个人冷清了点。”梁叔感慨，一年到头都是一个人。 “要不梁叔去市里吧，就不用这么来回跑麻烦。” “市里消费多高啊，我年纪大了又干不了什么活，干点苦力梁琛又不同意。” “您看照顾花园算苦力吗？” “照顾那几颗刺球就够费劲了，还花园呢，得把花都养死了！” “不是花，就一个院子，准备种几根银杏，您帮忙看着点就行，有地儿住离梁琛上班的地方也不远。你要闲下来还能给弄点吃的，怎么也比外卖强。” 梁叔看着江故帆半天没说话，喝了一口酒之后才说，“你不会是专门让我过去找的地儿吧！” “一半一半吧，反正树都是要种的，那地方又比较合适。请别人看也是看，请梁叔我还更放心点。” “不是！好好的种什么银杏啊？”梁叔对江故帆十分不理解，就是种也是在自家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哪有专门找地儿种树的。 “我要哥哥种的，浪漫。”小麻雀仰头笑了一下，江故帆跟他说地方选好了，树苗也定了，到时候会带他去种。 “哎哟！浪漫不是该种花吗？” “有月季花和山茶花，我想要银杏。” “银杏也好，金灿灿的。” “嗯，秋天的味道。” 吃过饭小麻雀帮梁叔收拾厨房了，江故帆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两人才出来，梁叔怕小麻雀冷就把小太阳打开了。 小麻雀很喜欢小太阳，很暖，但是待久了有点烤人，江故帆跟梁叔聊天的功夫小麻雀就走来走去好几趟了。 “这是钥匙，衣服我都晒过了，在左手边那个房间里。” “谢了叔！您早点休息。” “你们也别太晚了，大晚上的湿气重，没准还会下雪。” “好。” 江故帆这次来开的是家里那辆大商务，就是怕人多了坐不下，车子开到小广场上的时候那里还有不少人在放烟花，拿手里的放的，品种挺多，还有孔明灯。 “啊！冷死我！”小丽第一个跑过来打开车门直接钻进来了，毛线帽围巾手套，装备特别齐全。 “真想问问是谁提议的大半夜去放烟花？”江故帆把暖气打高了点，其他人也纷纷上来了。 “还是我。”小丽呲牙笑，“城里肯定不让放大的吧。” “前几年还让放，这两年不行了，放鞭炮都要偷偷的。”江故帆踩了油门，“往哪儿走？” “左边一直走，顺着水泥路。”林小北坐在窗边指路。 江故帆往后看了一眼，“是不是少了一个？” “阿宾去堆火了，不然得冷死。” 出了镇就不用指了，老远就看到不远的山坡上燃着一堆火，火光旁边还站了个人正冲他们挥手。 江故帆下车就看到火堆旁边的烟花了，好几桶，还有手机拿的烟花棒，孔明灯。 “红薯埋了没？”胖子往火堆旁边一座，找了根木棍戳着火堆。 “埋了，十来个。”阿宾把鸭舌帽扣好，“我去拿点喝的，守半天了。” “我跟你去。”松起身跟着去了。 火堆周围放了几条板凳，几个人围在一块儿坐着，正面不冷，就是风一吹吧背后凉飕飕的。 阿宾跟松很快回来了，还跟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应该是阿宾的妈妈，拿了两袋子饮料和零食，还有一袋鸡翅跟肉串。 几个小孩儿都叫了一声阿姨好，小麻雀也跟着叫了一声，阿宾妈妈知道小麻雀也知道江故帆，还特别给小麻雀带了个红包，小麻雀接过来说了声谢谢阿姨。 “快别谢了，以前给你还都不拿。”阿宾妈妈笑着说，“那一盒护肤品小丽妈妈刚给我拿来了，网上一查都上千，太贵了。” “用着还行吗？我也不太会挑。”江故帆笑了笑，何志新对这些东西是行家，买的肯定都是好货。 “好着呢，拍脸上吹一天也不干。”阿宾妈妈抬手摸了摸脸，比她自己买的好多了，“你们玩，东西吃完了过来拿。” “知道了阿姨！”一群人回应，阿宾妈妈笑着回去了。 “我妈为了那盒东西差点扇我！”阿宾打开一瓶可乐喝了一大口，“非让我给她查，说没见过这牌子，一查就傻眼了，说什么都要退回去！” “我妈也是，扫把都拿上了！”胖子不愧是肉食动物，这会儿已经开始烤鸡翅膀了。 “那怎么没揍你？”江故帆问。 “我妈说了，人家大老远送过来再给退回去多不好，要实在不好意思就多请几顿饭！”小丽把燃好的火石扒拉出来，“一个晚上就上演了四次给你给你给你、不要不要不要的大战，看的我都笑抽抽了。” “对，她们在哪儿推，我们就在旁边嗑瓜子看看戏，虽然每年都能看到。” “还是干脆点好！”江故帆说，他不太喜欢这样的，要换别人他可能觉得矫情，但这会儿他没感觉，就觉得挺纯朴的。 第九十二章 围在火堆前吃吃喝喝了才开始放烟花，这次小麻雀没走远，就被江故帆搂着站在边上看烟花炸响咻的一声窜到天上开出彩色的花来。 很漂亮，像花又像雨，在烟花响起之后小麻雀抬起的脸颊上感受到了一丝冰凉，他抹了抹，扬起了嘴角。 “哥哥！下雪了！” “冷不冷？”江故帆碰他的脸，不凉，但没他的手暖。 “不冷！”小麻雀摇头，继续看着天空上燃起的朵朵烟花，有说不出的幸福感。 “哥哥！亲我一下！” “嗯？”江故帆低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一群小孩儿在呢。 “亲一下！”小麻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会儿特别想让江故帆亲一下。 江故帆只好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又舔了一下，小声地说，“一会儿回去了慢慢亲。” “不用！你们随便亲，我们都看不见！”林小北点了一个烟花棒玩着，上次去公园他们就看出来。 “还是不了，大过年的不能虐待单身狗。”江故帆笑说，要只有他们两个江故帆肯定跟小麻雀来个刺激的长吻，不过这会儿还是算了，太引人注目！ “虐都虐了不怕虐得更深一层！”胖子说。 话虽如此，但江故帆还是没有在外面跟人亲热的习惯，而且还是狂风呼啸，雪花飘摇。 几个人都戴着帽子，在雪花下把烟花放完了，灭了火掏出红薯裹着纸巾一人拿了一个围进车里。阿宾家住的最近，就山坡过去几分钟，挨着公路自家建的几层小房，其他人都住在镇上，江故帆把人挨个送到家之后已经是凌晨了。 江故帆把车停在梁叔家楼下，小麻雀还捧着那只红薯一边吹一边咬，看着挺好吃的，关键是香。 “给哥哥尝一口。”江故帆说，因为要开车他那个让小麻雀拿着的，结果这孩子吃完一个又一个的。 小麻雀用纸巾抱着红薯，小心的把皮剥开，露出一大片红薯肉递了过去。 味道还是可以的，但离美味佳肴还是有一定距离，江故帆吃了一口没再继续要，打开门下去了。 小麻雀对着红薯一通吹了几下，赶紧把剩下的塞进嘴里，兜着一堆红薯皮下了车，把垃圾丢进楼下的大垃圾桶里。 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这个点梁叔应该早就睡了，江故帆打开客厅里的灯，拿着杯子在饮水机里接了热水，还是兑了点蜂蜜进去让小麻雀喝。 小麻雀抱着水杯抿了两口，眼睛一直盯着江故帆看。 “看着我干嘛，快喝，得睡觉了。” “哥哥说回来亲的。” “把杯子放下。”江故帆说，人已经过来了，在小麻雀放下水杯的同时吻了下来。 江故帆吸着他的舌头不放，在几次尝试把小麻雀的衣服推上去之后江故帆选择了放弃，转而抓着他的手轻轻揉捏。 这个吻并不长，江故帆很快就放开了小麻雀，小麻雀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抱着江故帆的脖子又凑了上去。 “别闹，梁叔看着呢。”江故帆拉开了小麻雀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感觉有点尴尬了。 小麻雀扭头过去，正好看见梁叔站在沙发旁边，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小麻雀的脸蹭一下就红了，把头扭回来埋在江故帆胸口，不敢出声更不敢看梁叔了。 “欸！去洗澡，我跟梁叔聊会儿。”江故帆拍了拍他，看来他跟小麻雀在一起的事梁琛没跟梁叔说过。 小麻雀别扭了的在他怀里蹭了一下才起来，低着头捂着脸一溜风的从梁叔身边跑过去了。 梁叔一直没开口，估计还没想的太明白，知道同性恋并且接受梁琛同性恋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什么不适应，就是有点惊讶吧，小麻雀和江故帆，哥俩变夫妻？夫妻好像不太合适，那应该是叫夫夫？ 不对啊！ 梁叔把目光转向江故帆问，“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前女友。”江故帆尴尬的笑了一下，当初提示说梁琛是同性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是，这会儿又被当场抓了个包......有点戏剧了。 “那你怎么突然又？还是跟小麻雀！”梁叔还是不能理解，小麻雀就算了，心智不全，眼里只有一个江故帆。可江故帆怎么会从一个正常性向转变成了同性恋？ “说实话，把他捡回来的时候我没想过那么多，就觉得他是我的责任。我宠着他迁就他，都以为是对他的同情，可后来我觉得不是。我能容忍他蹭我一身的鼻涕眼泪，能迁就他只缠着我一个人，也可以因为他一句话不找女朋友不结婚。”江故帆说到这儿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想起小麻雀一遍一遍在他面前重复，在一起，不要女朋友的话，一次一次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心疼。 梁叔没说话了，还在消化江故帆说的那些，其实他不太明白，不管是江故帆说的喜欢小麻雀还是同性恋他都不理解。 “你什么时候跟小麻雀在一块儿的？”梁叔问。 “过完生日。” “闹别扭那天？”梁叔想了想问，那天江故帆和小麻雀都不太对劲，还以为是吵架了，并没有想那么多。 “差不多就那几天。”江故帆递了根烟过去，两人都点上了，“其实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挺变态的，一小孩儿，之前还有点认不清事，现在就好点了，至少确定他是愿意跟着我，心理负担没那么大。” “你家里人同意了？”梁叔又问，他能默认梁琛是同性恋完全是因为对他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那份愧疚他本身应该很难接受这样的事。 “他们挺乐观的，不太在意这些。”江故帆笑了笑说。 “你们这些年轻啊跟我们那时候是真不一样，要放在我们那个年代估计没谁能接受得了。”梁叔叹了口气，“得有好多年了，那时候我都还没结婚，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好好两个人就给活活逼死了。一个受不了指指点点的压力跳河死了，另一个跟着殉了情，到现在估计都没人记得了！” “梁叔也不是对你们有意见，就是吧！真的别让人知道了，遇上能理解的不关心的还好，要遇上那些人.......受罪！”梁叔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他表面上对梁琛是同性恋不在乎，可他心里担心的很。所以才让梁琛不要回来，乡下人思想没那么放得开，就怕哪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知道了梁叔。” “知道就好，你们早点休息，我也去睡了。”梁叔起身走了，还没走出客厅进房间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可千万别在外面这样。” “嗯，我注意！”江故帆笑了笑，其实他也挺注意的了，只是没想到大晚上的梁叔竟然还没睡，突然就出现在客厅了。 小麻雀冲了个澡就裹着睡衣跑出来了，脚上挂着拖鞋哒哒哒冲进房间一秒跳上床裹紧被褥，“冷死了！” “你怎么不带外套进去？头发也不擦！” “我不知道这么冷。”小麻雀裹了裹被子，半点都没有把手拿出来的意思，就只露出个脑袋看着江故帆。 “别睡下去，我给你找个吹风吹吹！”江故帆说着走出去了，吹风就放在客厅和餐厅镶接的架子上，拿过来擦在床头的插座上，暖风呼哧呼哧就出来了。 江故帆不太喜欢这个声音，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用毛巾擦擦就好，毕竟家里有暖气，而且开的很足。这里不一样，天冷了就开个小太阳烤烤，要不就在外面生堆火，没几家会装暖气。 江故帆给小麻雀吹着头发，手指偶尔会插进他的头发里面，很舒服，不仅仅是暖风吹过来，还有江故帆的手。 小麻雀很享受，在江故帆关掉吹风之后对他撒娇说再吹一会儿，不过这次江故帆没同意，揉着他的头发说，“再吹就枯了，摸着不舒服。” “哦，那不吹了。”小麻雀抬手在脑袋上揉了几下，他的头发软，摸起来就像小绒毛一样，江故帆时不时就会在他脑袋上揉两下，要是真的吹枯了江故帆不喜欢摸了怎么办。 “我去洗澡，你把床头的水喝完了睡觉。” “嗯！”小麻雀应了一声，抱着温热的蜂蜜水一口喝光，然后缩进了被窝里面。 江故帆洗完澡出来小麻雀还裹着被子坐在那儿，看着江故帆湿漉漉的头发脑袋上还搭着毛巾，立刻把电吹风又插上来了，举着要给江故帆吹。 “吹吧，吹完了好睡觉。”江故帆往床边一座毛巾一掀小麻雀就来了。 小麻雀没给江故帆吹过头发，也没这么一直在他头上来回摸过，有点小兴奋。捏着他的头发在手里搓了几下，没有自己的软，也不长，还没吹几下就干了。 江故帆从小麻雀手里拿过电吹风关上，拔了电放在靠墙的小桌子上，回身搂着小麻雀进了被窝。 “嘶~你脚怎么跟铁块一样！”江故帆把小麻雀楼了过来，隔着长裤都感觉到了小麻雀那冰凉刺骨的温度。 “一直这样。”小麻雀说，紧贴着江故帆的脚往后退了退。 “靠过来，一会儿就暖了。”江故帆说，“明天装个暖气，冷成这样不行。” “热水带就可以了。”小麻雀往江故帆身上靠了靠，“以前奶奶就给我烧水，裹着就不冷了。” “那也只能暖脚，你手别放我肚子上，往上点，要实在冷自己撩衣服放进去。”江故帆是真么觉得小麻雀身上这么凉，都快赶上冰块了。 “手没那么冷，抱着哥哥一会儿就暖了。”小麻雀在他身上蹭了两下，很踏实的就睡了过去。 小麻雀手暖是挺快，但脚靠着江故帆半个多小时后之后才慢慢开始变暖，弄得江故帆自己也没睡踏实，就更坚定了装暖气的念头。所以第二天一早江故帆就跟梁叔说了，打了电话让人过来安装。 李越涛很快带人过来，李越涛是梁琛初中同学，也是他们镇上的，梁叔认识，这房子买下来也是请的李越涛装修的。那时候梁琛就说装个暖气，梁叔说就他一个人根本用不着就没装，这会儿也是江故帆说小麻雀怕冷才同意的。 因为之前有过安装的意向李越涛并没有花多少时间来测量勘察，直接让人动工，到了晚饭时间也就装好了，加上几个安装师傅他们又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打开暖气之后小太阳就彻底失业了，江故帆把外套脱了下来在跟梁叔下棋，小麻雀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一个会飞的恐龙动画电影，他看的很有劲。 “这暖气跟夏天似的！”梁叔也把外套脱了，的确是比小太阳烤着舒服多了。 “就是出门要多穿点，不然容易感冒。”江故帆说，这会儿刚打开所以暖气开的比较高，等一屋子都暖了就能往下打点。 下完一盘棋就暖气十足了，小麻雀都忍不住哼哼把外套脱了只剩下一件T恤在身上，往沙发上一倒拿了个苹果来啃，要放在没暖气的时候他肯定连拿一个苹果的勇气都没有。 江故帆把温度调成了低了点，就跟平时在家一样，小麻雀看完了电影舒舒服服的去洗了个澡，然后在江故帆身边坐下，盘着腿看他们下棋。 江故帆很久没玩这个了，生疏的很，加上本来就不精通这玩意所以每次都输得很惨，惨到梁叔都不想跟他玩了，开门去隔壁给老爷爷拉过了来。 老爷爷怕冷穿的厚实，一进来还没感觉什么，坐下没两分钟就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了，一边脱还一边说，“老梁啊，你家咋这么热！” 梁叔笑了半天才说，“装暖气了，舒服吧！” “诶！舒服！”老爷爷笑着回答，往江故帆那儿看了一眼，“小琛回来啦？哟！还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对象！” “你什么眼神啊！那是梁琛他同学，过来玩的！” “诶！老了看不清咯！”老爷爷摆了摆手，继续看着棋盘。 “哦！看不见人能看到棋上的字儿？” “唉呀！小琛回回过年都猫山上我都多久没见过了，哪儿还记得啊！” 梁叔跟老爷爷墨迹上了，你一嘴我一嘴的，下棋的思路也没断，最后已经不说眼神了，该说偷棋，斗嘴斗的不亦乐于。后面老爷爷的儿子叫他回去睡觉也不肯，说老梁家暖和不回去了，要跟老梁下一宿棋。 小麻雀看了半天实在困了，打着呵欠靠在了江故帆身上，江故帆才把他带回去睡觉。 第九十三章 自从装了暖气之后梁书家就热闹起来了，一群老爷爷老太太围在客厅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就连隔壁家的两个小学生都把作业拿过来做了。江故帆和小麻雀白天去外面，晚上才回来，但几乎每次回来梁叔家里都有人。 小麻雀打着哈欠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是为别的，是客厅里闹哄哄的睡不着。 “早知道不装了。”江故帆掏了掏耳朵，一次比一次晚，一声比一声大。 “哥哥，我困！”小麻雀翻身过来胳膊腿儿都压在了江故帆身上，这会儿都一点多了。 “我也困，你问问他们有谁没睡的，家里有空的，我们去避个难。”江故帆揉了揉脑袋，这动静吵的脑瓜疼。 小麻雀爬起来拿到了平板，刚点开群聊就听见外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了，然后就是一声关门和脚步声。 “咳咳！”梁叔在门外咳嗽了两声，“明儿把那几个小孩叫来占位，没那么吵！” “知道了，梁叔！”江故帆应了一声，在小麻雀的手机上飞快的打了几个字发送出去，转手搂过他睡了。 第二天一帮小孩儿把客厅包了圆，书和本子摆满了茶几，一本正经的做作业看书。除了林小北他们几个还有一些年纪小点儿的，上初中，作业基本上都是堆到开学前才开始赶。刚好里面有个上初二的，和小麻雀的水平一样，江故帆就拿了几张测试卷给小麻雀做。 氛围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昨天那么闹腾了，老爷爷老太太看见一群小孩儿在积极向上很自觉的没来打扰，梁叔还专门去超市买了几箱牛奶跟小零食。 江故帆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就随意扯了一本高中的书来看，好像还看的懂，江故帆瞄了一眼堆在桌上的测试卷，林小北他们几个只有小丽是不同班的，所以作业不一样，没办法像林小北他们那样分工再对抄。 江故帆摸了一张数学测试卷出来，拿起谁没用的笔开始填空，选择，判断，小题结算，大题看了一眼没动放然后继续拿下一张。做了几张数学卷江故帆又换了语文和英语的，都是把前面的做完了后面的大题没动。 小丽看着江故帆那惊人的答题速度，而且在对照试卷后面的答案之后竟然全对！ 然后补作业变成了补课，只要是做不明白的就挨个拿来问江故帆，求个解答步骤。就连初中的课文也来找他，江故帆看了一眼直接丢给林小北了。教到后面江故帆就罢手不干了，拿了小麻雀做出来的试卷检查，语、数、外、物里四门课各做了一张卷，错的也有，但是不多，总体上来还好，江故帆就挑着错了的讲给他听，然后让他自己再做一遍。 第二天小麻雀就开始跟着初中那几个小鬼讨论解题了，氛围还是不错的，小麻雀很喜欢这样，一群人围在一块儿，不管做什么都开心。 把该补的作业都补完了也就开学了，镇上有初中，但开学没那高中早，十五没到就得去学校了。江故帆开车送他们去的，顺便带小麻雀去感受了一下校园风。 小麻雀越来越期待上学了，江故帆本来打算带他回市里就去宠物店买只小萨摩的，小麻雀居然说他要看书，要早点上学，等学完了再去买。江故帆自然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除了正常饮食睡觉小麻雀都在看书，做题，不亦乐乎。 小麻雀靠墙站着，江故帆拿着笔给他做标记，短短两个月又窜起来七公分，现在已经是一米七零。 “笋子都没你长得快！”江故帆拍了拍他的头，现在已经是入夏了，新公司步入正轨，江西辞要去国外暗箱操作，翔云天际的管理又要靠他了。 “才171啊。”小麻雀失落的看着那个赞新的标记，“哥哥明天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嗯，你要去补习班还是请个家教。”江故帆翻着小麻雀昨天晚上的测试卷，现在小麻雀学的是初二的知识了。 “我问了安楠，他说他休学过来教我。”小麻雀贴到江故帆背上，“哥哥十八岁的时候多高啊。” “大概185还是186。”江故帆把写错的地方圈了起来，“安楠教你读书？我怎么觉得他是要教你打架。” “那哥哥现在多高？” “你给哥哥比一下。”江故帆拿着测试题往身高墙贴前面一站小麻雀就拿着笔过来了，抬着手做上标记，江故帆看了一下，因为买的是儿童墙贴所以最高刻度是一米八，目测应该接近一米九了。 小麻雀拿着三十公分的直尺从180的刻度摆正往上，记号跟直尺刻度上的9重合，“189，哥哥不是说自己187吗？” “很久没测过了，两年前是187。”江故帆这会儿已经坐到了沙发上，把卷子放到一边，“你想让安楠教你？” “嗯，他说补习班进度慢，请家教还不如请他，然后就说休学下午过来。” “你看过他成绩吗？”江故帆问，补习班的学习进度的确不适合小麻雀，江故帆的意思是请家教，去别墅教小麻雀，有英姐看着他比较放心。 “安楠说他成绩很好，不放心的话可以测试。”小麻雀把微信的聊天记录给他看，安楠的的确是这么说过。 “那就等他过来吧，找别人我也没那么放心。”江故帆把小麻雀拉进怀里，胳膊锁着他的腰身往沙发上一倒，“趁他没来先撸只麻雀。” “哥哥！别亲耳朵，痒！”小麻雀缩着脖子，在江故帆含住他耳垂的时候忍不住发颤。 “不亲耳朵？”江故帆放开他的耳垂在耳背上舔了一下，小麻雀咬着嘴唇，急促的喘息着。 “亲哪儿？”江故帆又问了一声，一口咬在他单薄的耳垂上。 小麻雀喘的更厉害了，扭过头贴在了江故帆的唇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才委屈的开口，“哥哥，我腮帮子酸。” “我亲又没让你亲。”江故帆笑了一下，手退回到他的腰上，“要不要换？” “不一人一次了？”小麻雀问，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定下来的，这几个月都是一人来一次。 “谁也没规定，要不要来？” “要！” 事后江故帆换了身衣服神清气爽的坐在沙发上喝可乐，小麻雀还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个抱枕，两个胳膊撑着抱枕手掌托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瞪着他，从他从洗手间出来一直瞪到一罐可乐喝完。 “气半天了你。”江故帆说，手刚伸过去就被小麻雀一巴掌拍掉了，“不舒服？” “酸酸的。”小麻雀闷声说了一句，掌心揉了揉两边脸颊，“哥哥老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 “你说不规定一人一次的！” “是没规定。”江故帆笑了一下，把小麻雀搂过来，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在他脸颊上搓了几下，“所以两次换一次，要不三次换一次？” 小麻雀没理他，伸手在他腰上狠掐了一把，但是没怎么掐到肉，硬邦邦的！ “中午吃什么？我叫外卖，还是出去吃？”江故帆又问，小麻雀这会儿生气呢，肯定不会下厨了。 “我要吃哥哥做的。”小麻雀说。 “也行，看看几点了。”江故帆的手还在他脸上搓着，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小麻雀抬手发现自己的手表没带，扒着江故帆的手腕看了看，“快十一点了。” “那你趴会儿？” “嗯。”小麻雀从江故帆身上起来，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找了个电影，然后抱着沙发角落里的小笨鸟开始看了。 这架势看来是不会动了，江故帆只好起身去了厨房，先煮上饭，然后慢慢考虑炒点什么菜。反正怎么简单怎么来，炒个鸡蛋，和小炒肉，汤怎么弄？鸡蛋汤好像最简单，那就把炒鸡蛋改成小青菜，然后做个紫菜蛋花汤，上次去超市好像买了点紫菜，应该没吃完。 江故帆一边想一边倒腾，小麻雀坐在沙发上时不时伸长了脖子往厨房里面看，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了。 江故帆的厨艺还在正常水平之下，能吃，但味道的确不怎么样，所以小麻雀吃的不多，饭后啃了一个大苹果才满意。 “晚上出去吃。”江故帆洗了碗出来，“有家刚开的西餐厅。” “嗯。”小麻雀嗯了一声，然后靠过来在江故帆身上，“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这事哥哥急，你不用急。”江故帆捏了捏他的脸，这事小麻雀不止问过他一次了。以前还是觉得他小，这几个月蹭蹭长一通都是大小孩儿了，好像也是时候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小麻雀没再问，靠着江故帆迷迷糊糊睡着了，一直到安楠给他打电话才醒。 安楠已经到市里了，现在正打车过来，小麻雀挂断电话后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去走走，醒瞌睡。”江故帆说。 “嗯。” 今天天气很不错，有太阳也有厚厚的云层，不会热也不凉。在小区溜达了一个圈安楠又打过来了，说他现在已经到了，三个人在楼下碰的面。 安楠对小麻雀的身高变化直呼惊讶，一直问江故帆到底给他吃了什么，怎么就从一米五蹭到一米七？！ 对此小麻雀感到很高兴，一进房间就有咔咔咔啃掉了一个苹果，安楠也把小麻雀做错了的问题答了出来。 “怎么样，教他绰绰有余！”安楠把测试卷拿给江故帆看，随手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别说初二初三，就是高二的我也能教！” “真怀疑你是不是闲得慌，还要复读一年初三！”江故帆看了一眼题，那几道是难题，江故帆教了小麻雀一次，但小麻雀要学的东西很多，所以对于这样的难题没那么快能记住。 “千金难买我乐意！”安楠笑了笑，把包里的一摞书都倒了出来，那些书基本上都是新的，就只写了个名字。“我不住你这儿，但你得包我两餐饭，小麻雀做！你做的我不吃！” “你倒是想！”江故帆把试卷放下，“你休学家里人不管？” “没事！保证了中考过线，其他的不管。好在小麻雀报的学校不错，不然我爸又得给我再发配一趟！” “那你住哪儿？”江故帆又问，安楠虽然是市里的，但住在城西，老树那片。 “你们小区对面有个公寓，我租了一个半月，刚好中考！我中午过来吃饭，下午开始，晚上十点结束。” 江故帆同意了，不过安楠没有直接开始，挎着空包就走了，要去买换洗的衣服，然后顺便看看自家女神。江故帆本来是想送他的，安楠拒绝了，要自己一个人去，江故帆也没强求，带着小麻雀去看了场电影，天一黑就去了新开的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很有格调，大厅放着一架钢琴，有人在弹奏，每一曲结束后都有新的曲谱送上来。 位置是提前订好的，靠着窗，江故帆点了两份招牌牛排和红酒，小麻雀就一直看着窗外。 “看什么呢？”江故帆问他。 “不知道，就看看。”小麻雀收回目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故帆，其实他怎么喜欢西餐，因为总是要面对面坐着，他其实更喜欢跟江故帆挨着坐。 “要坐过来吗？”江故帆撑着下巴问他，小麻雀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然后起身跑了过来，江故帆起身让他进去，靠着窗坐。 他们这一桌在最后面，所以前面没人，后面隔了几步才是另外一桌，江故帆开始肆无忌惮的调戏小麻雀了。隔着衣服捏捏腰，搓一下大腿，撩起衣摆进去摸一把，一系列的动作引起了小麻雀的极度抗议，挣扎，但很明显在江故帆面前都是徒劳无功的。 这种小调戏一直持续到服务员送餐才结束，江故帆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给他，“要自己试试吗？” “嗯！”小麻雀点头，现在他没那么怕了，切水果都是他自己来的。 第九十四章 小麻雀抿了一口红酒，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白酒，江故帆用筷子沾给他尝了一下，味道并不好。红酒没有白酒味道那么重，配着牛排味道香醇，反正比白酒好喝。 小麻雀吃两块牛肉就去抿一点红酒尝个味，等牛肉吃饭脸也红了，还有些头晕，眼皮重的厉害。 江故帆碰了碰他的脸颊，有点烫手，放下手里的酒杯给他抱了过来，“回家吗？” “嗯，头晕。”小麻雀嘟囔，就觉得脑子像浆糊，浑身软哒哒的一点劲也用不上，想睡。 江故帆招来了服务员放上一张银行卡，很快服务员把账单和银行卡送了过来，小麻雀一直靠在江故帆身上没动，在江故帆扶他起身的时候很不高兴的哼哼了一声，不大想动。 “能不能走，不能抗你出去了。”江故帆搂着他说，小麻雀这酒量简直了，加起来估计不够一口的。 “不要！那么多人。”小麻雀意识还算清醒，知道人多不好意思，双手拍了拍脸被江故帆搂着往外走。 小麻雀就觉得晕晃晃的，跟着江故帆的步伐往前迈腿，中途似乎听到江故帆跟人说话了，小麻雀不大记得，听到车子解锁的声音才打起精神来钻了进去，扣上安全带。 “哥哥也喝酒了。”小麻雀靠着背椅，“酒驾不对！” “几分钟就到了，哥哥怕你走不回去，起个风就该把你吹走了。”江故帆笑了一下，启动车子开出停车区汇入街道。 “不会，我长肉了。”小麻雀在自己腰上捏了两下，特别满意的说，“软乎乎的，哥哥也喜欢捏。” “没你脸蛋儿软。”江故帆腾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跟个红汤圆一样，光看着就可口。 “给哥哥亲。”小麻雀乐呵呵的把脸凑了过来，让江故帆伸手拨开了。 “这会儿别勾搭哥哥，车多。”江故帆说，这会儿街上车多，可不能乱来。 “就勾搭！”小麻雀偏头看着江故帆，“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喜欢谁？”江故帆被小麻雀问的好笑，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那哥哥为什么都不跟我做？”小麻雀说话带了点鼻音，江故帆以为他哭了伸手过来却没碰到眼泪，但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还要哭了。”江故帆瞧着他看一脸的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欺负。 “哥哥喜欢我吗？”小麻雀又问。 江故帆勾着他的下巴亲了一下，带着肯定的语气说，“哥哥喜欢小麻雀。” “那哥哥爱我吗？”小麻雀解开安全带勾住他的脖子，不等江故帆回答已经吻了上去。他渴望江故帆的回答，同时又害怕得到一个他不想的答案。 江故帆喜欢他是肯定的，他知道江故帆一直很迁就他，宠他，不管他喜欢什么江故帆都会给他，不带丝毫的犹豫。 可他还是会觉得不安，已经半年了，他长高了，也长大了，江故帆却从来没有一次跟他做完，一遍一遍说着喜欢却从未说过一声‘爱’！ 小麻雀的唇舌还残留着红酒的香味，令江故帆意乱情迷，还是一辆车快速从他们身边飞驰而去江故帆才清醒过来。小麻雀还勾着他的脖子，身上的T恤已经被推到了胸口，嘴唇贴着嘴唇，浅尝着彼此的呼吸。 “做吧！”江故帆说，把小麻雀的衣服拉了下去，让他在副驾驶上坐好，打着方向盘掉了个头扎紧一条小巷里。 小麻雀还沉浸在那个吻里，慢慢理顺呼吸，江故帆已经把车子停在一家情趣店前，打开车门下去了。 小麻雀没跟着进去，脑袋靠着车窗看着江故帆进店很快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便利袋。小麻雀没在多出来的袋子上纠结，问江故帆，“哥哥还没回答我。” “什么？”江故帆问，现在满脑子都是把小麻雀按在床上的念头，其他的已经没地儿放了。 “哥哥爱我吗？”小麻雀又问，“比喜欢还喜欢！” “一会儿你就知道哥哥到底有多爱你！”江故帆侧身在小麻雀嘴上咬了一口，转头启动车子挑了一条最近的路开了回去。 回到家不过几分钟，江故帆把小麻雀按在床上亲了一通，然后把在情趣店买了的东西抖在床上，双手撑在小麻雀脑袋两边，“洗澡吗？” “嗯。”小麻雀应了一声，偏头看到床上多出来的东西，他没见过，有些好奇的拿了一个过来。 “一会儿哥哥教你怎么玩，先去洗澡。”江故帆又在他脖子上磨了一阵，“一起洗么？” “光光的，不要。”小麻雀推了推江故帆，“我去洗澡。” “嗯，洗快点，哥哥去客厅的浴室洗。”江故帆说，已经起身到衣柜旁边了，找了一件自己平时不怎么穿的白衬衫出来给他。 江故帆在客厅的浴室里淋浴，眼前一次又一次闪过小麻雀穿衬衫的样子，松松垮垮的衬衫套在身上，两条腿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火气也越来越重了。 江故帆胡乱的冲了两下就出来，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打开房间门便看到穿着白衬衫侧躺在床上的小麻雀，没有盖被子，衣服只遮到了大腿，特别漂亮，而且性感。 江故帆努力的压制着身体里的火气，保持还算平常的步伐走了过去，轻柔的翻过小麻雀的肩膀让他平躺着，俯身下去吻住他的唇。 没反应？ 江故帆再次撑起身子，试着叫了两声，小麻雀脸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呼吸平稳，这是睡着了？ 江故帆盯着小麻雀看了一会儿，扫了一眼床上那好几盒套套跟润滑剂，勾引了他半天，什么瘾都勾出来了他甩手不干睡着了！ 不负责任！ 江故帆在小麻雀身上定格了半天才下来，坐在床边点了根烟，压制住自身的欲望，好半天才把床上的东西收好放进抽屉里，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等中考完再慢慢算这笔账！” 小麻雀睡到了九点才醒，江故帆已经去上班了，小麻雀看着枕头边的纸条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小麻雀对着镜子刷牙，发现自己穿的跟平时不大一样，是一件白色的衬衫。 这是江故帆的衣服，虽然他经常把江故帆的衣服当睡衣，但是从来没穿过白衬衫。小麻雀扯开领子看了一下，脖子和锁骨上有明显的红印，昨天上午江故帆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才对的。 小麻雀想了一下，手里的牙刷机械式的运动，一直到洗完脸仰头摔在床上小麻雀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做吧！” “一会儿你就知道哥哥到底有多爱你！” 小麻雀捧着脸，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色又冒了出来，做？江故帆答应跟他做了？可是为什么一点也不疼呢？ 小麻雀摸了摸屁股，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奇怪啊！小麻雀翻了个身侧躺着，跟昨天晚上洗完澡出来那样躺着，突然想起来了，他昨天好像从浴室里出来就睡着了！ 小麻雀郁闷的在床上滚了几个圈，怎么能睡着呢！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睡着了！ 小麻雀正郁闷着平板就响了，在床上打了个圈滚到床边拿起平板，是江故帆给他打视频电话了。 “哥哥。”小麻雀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桌上有早点，菜在冰箱里，有什么想吃让他们买。”江故帆低着头并没有看手机，他这会儿刚接手，有很多事得处理。 “嗯。”小麻雀应了一声，盯着屏幕里的江故帆看了一会儿，今天的江故帆穿的很随意，没有西装革面也没有衬衫，因为衬衫在他身上。 “哥哥，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小麻雀翻了个身改成侧躺，平板靠着床，看着屏幕的江故帆放下手里的文件把视线移了过来。 “把衣服换了，一会儿安楠过来你也这么穿吗？”江故帆语气有点冷，小麻雀在家里不出门就是穿他的衣服，只有出门才会穿自己的。 “这就换。”小麻雀坐了起来，把平板放在床上去衣柜里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换上，然后举着平板问，“现在可以了吗？” “嗯。”江故帆瞄了一眼手机，视线继续在文件上游走，“去吃早餐，哥哥这会儿忙，得挂了。” “嗯，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安楠回过来陪你，不用怕。”江故帆柔声说道，“亲哥哥一下。” “木马！”小麻雀对着手机噘嘴亲了一下，“哥哥拜拜。” “嗯。” 视频挂断小麻雀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去吃早餐，看了看冰箱里的吃的足够他跟安楠一天的伙食了，然后去书房做新的测试卷，一直到书桌上的闹钟响起来小麻雀才停下笔去厨房开始忙午饭。 这几天江故帆都回来的很晚，都是掐着点的，九点半，十点，有时候是十点过后，反正没有提前很早回来过。但不管江故帆什么时候回来安楠都会很快速的撤退，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个人，但是小麻雀发现江故帆跟他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虽然江故帆还是会抱着他睡觉，亲吻他，但是他们再也没有做过那种事，就连用手都没有。 小麻雀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半个月了，还是一点好转都没有。 “你想什么呢？”安楠转着笔看他，讲题也没听，一直在神游。 “哥哥生我气了。”小麻雀抱着小笨鸟，“我该怎么办？” “生气就生气呗，反正不用一天就好了。”安楠没所谓的说，小麻雀乖巧懂事，他不觉得小麻雀会招惹江故帆生气，就算有江故帆也不会真的生气。 “可是都半个月了。” “嗯？”安楠把手里转动的笔停下，“我怎么没看出来？” “哥哥对我没那么亲了。”小麻雀没好意思说具体的，感觉有点丢人。 “那你哄哄他呗。”安楠说，“送给礼撒个娇就行。” “送礼物？”小麻雀揪了揪小笨鸟的翅膀，好像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他应该送江故帆什么呢？ 项链？ 江故帆有，跟他一样的玉坠，还是他亲手做的。 手表？ 江故帆也有，去年的生日礼物，江西辞送的，江故帆一直很喜欢，都没摘下来过。 衣服鞋子？ 江故帆有很多，而且他也不带帽子围巾。 “送戒指呗，你不是想跟他结婚吗？”安楠重新转动手里的笔，“而且戴着也不碍事。” “戒指？”小麻雀摊开手看了看，是个不错的提议，已经在想象江故帆收到他送的戒指后抱着他亲的画面了。 不过小麻雀很快回神过来，有些苦恼，“可是我没钱买啊。” “你会没钱吗？我看你最不缺的就是钱。”安楠白了他一眼，才不相信江故帆会刻薄了小麻雀。 “那些都是哥哥的，拿哥哥的钱买礼物送给哥哥？”小麻雀摇头，“我想自己送，有什么办法可以赚钱吗？”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赚过。”安楠低头看了看题，“你还是先想想送什么样的吧，我先去吃点。” 小麻雀开始托着腮想，有点想不出来，于是跑出来问安楠的意见，安楠直接把他带到了金店里面让他自己看自己挑。 小麻雀果断的淘汰了金戒指，总感觉黄灿灿的圈戴在江故帆手指头上特别滑稽，很快他也排除了镶了钻的，虽然闪闪的很好看但他认为江故帆不喜欢钻石，不够酷。最后他把目标定在了铂金戒指和银戒指上，但挑了很久都挑不上喜欢适合江故帆的戒指。 小麻雀趴在玻璃柜台上叹气，已经是第五家了，都找不到他想要的。 “实在没有满意的话您可以向我们订做。” “可以订做？”小麻雀看向那个店长姐姐，他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如果订做的话是不是就独一无二了？跟他戴着的玉坠一样。 “是的，写上尺寸和要求我们会给您设计出来，或者直接提供设计图。” “那我要自己画一个。”小麻雀笑了一下，刚转身就看见安楠拿着一堆零食进来了。 “你不问问多少钱？”安楠说，“订做要给定金的，你把图纸拿来就得给。” “哦！”小麻雀应了一声又回过去问，“订做一对儿戒指要多少钱？” “那要是什么材质，尺寸和工艺。” “我还不知道用什么样的，你先告诉我订做的话订金要多少。” “银饰的话几百就够了，铂金就比较贵，订金一般在一千以上，具体的还是要看你的需求。” “那好吧。”小麻雀听到一千的订金之后就没了底气，一千啊！听上去好多！ 第九十五章 小麻雀坐在床上发呆，他已经洗过澡了，但是不想睡，江故帆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小麻雀一脸的苦恼，也不知道是功课太难了还是别的，走过去在他脸上刮了一下。 “有什么事跟哥哥说说。” “哥哥，我想赚钱。”小麻雀看着他，在得到安楠几次建议和他还是选择求助江故帆。 “你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把中考过了，赚什么钱！”江故帆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也不知道小家伙吃什么什么药了，突然又想赚钱了。 “哥哥你告诉我嘛，我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很快赚到一千，不对，五千！”小麻雀张开手在江故帆面前晃了晃，急切的问。 “你想多快？”江故帆反问，从一千越到五千，跨越度还挺大。 “嗯......有多快？” “你现在噘着嘴让我好好亲一下，亲完了就给你五千。”江故帆说，勾着他下巴往上抬了抬，“要吗？” 小麻雀摇头，把江故帆的手扒拉下去，“我想自己赚。” “那就去捡瓶儿吧，2毛一个捡个两万五就够了。”江故帆继续擦在头发，小麻雀已经不高兴的扑过来坐在他肚子上了。 “哥哥！我很认真的！”小麻雀说。 “是缺钱还是想自己赚钱？”江故帆抬了一下头，把手掌放在脑袋下面枕着。 “我想自己赚钱。” “那就等中考完了去公司帮忙，哥哥给你开工资。”江故帆说，“你要不愿意去公司就找个兼职做。” “兼职能赚多少钱？”小麻雀问。 “一天几十一百的，看你做什么。” “那我什么时候能赚到五千啊？”小麻雀有点泄气了，就算一天一百一个月也才三千，要两个月才能赚到五千，时间好久啊。 “所以你是缺钱呢还是想赚钱呢？”江故帆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怎么回事老实交代了吧。” 小麻雀盯着江故帆看，犹豫了半天才说，“我想送哥哥礼物，用自己赚的钱。” “嗯，想法不错，哥哥喜欢。”江故帆笑了一下，把坐在他肚子上的小麻雀按了下来，满意的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我想早一点送给哥哥，不想等那么久，我会好好学习好好考试，不会影响的。”小麻雀趴在江故帆身上，撒娇似的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 “行，让我想想。”江故帆起身点了根烟，赚钱的办法有很多，但都无一例外都需要本钱，空手套白狼也不是不行，但江故帆觉得这样赚来的钱意义并不大，还需要脚踏实地。 其实最脚踏实地的就是找个工厂做工了，一天到晚踏踏实实的什么也不想，不过江故帆舍不得，而且这个方法也并不太适合小麻雀的要求，速度不够快。 江故帆一个烟点完了之后才站起来，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简单的说了几句后挂断了。 “给你找了个兼职，时间不长，工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江故帆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现在睡觉。” “嗯！” 兼职是定在星期天的，江故帆提前跟安楠打了招呼取消了这一天的补习，带小麻雀去了兼职的地方，一个还算专业的摄影棚。 “帆哥！”摄影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也算是个富二代，特别喜欢摄影就搞了这么一个工作室，生意还算不错。 “叫静姐。”江故帆指着杨静说。 “静姐。” 小麻雀叫了一声，得到杨静热情的回应，一把抓住小麻雀的手说道，“这双眼睛也太符合我这一次的拍摄主题了，帆哥！我能签他吗？” “不能！”江故帆果断拒绝，把杨静的爪子从小麻雀身上扯开拉进自己怀里。 “你不是说给我介绍个模特吗？”杨静问，带过来这么好根苗子还不让她签！ “是模特，不露面的那种。”江故帆拉着小麻雀往沙发上一桌，“来两杯奶茶，原味的。” “我没听错吧？你要奶茶？”杨静怀疑的看着江故帆，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吗？ “不让？” “让让让！等着！”杨静随手抓了一个工作人员去买，在江故帆对面坐下，“帆哥，真不露面？那么帅藏着多可惜。” “就是帅才得藏着，总怕人惦记。” “那你还带他来我这儿，不是存心气我吗？”杨静忍不住看向小麻雀，那双眼睛闪亮的跟星辰一样，好想拍！ “带来赚钱啊，不露面的，你开个价。”江故帆说。 “能拍眼睛吗？就眼睛，我太喜欢这双眼睛了，适合本期的星空主题。” “可以拍，但发不发得我决定。” “成交！” 杨静直接去张罗拍照的事了，小麻雀喝了一口刚买回来的奶茶，眼睛看向四周，还在适应中。 “哥哥，拍照片就能赚钱吗？”小麻雀问，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嗯，一会儿你得配合，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哦！”小麻雀又低头吸了一口奶茶，问江故帆，“哥哥会陪我吗？” “我在这儿不走。”江故帆不动声色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算是鼓励。 很快场面就绪，拍摄背景需要后期合成，所以背景是绿色的，道具只有一颗璀璨的钻石。 小麻雀换了一身黑色的高领毛衣，衣领拉高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如同星辰一般的双眸。 第一个动作是小麻雀低头看钻石的画面，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曲起，胳膊搭在膝盖上，嘴唇和鼻尖压着胳膊，睫毛微垂，有一种特别的忧郁感。 第二个动作是抬头，钻石被放在小麻雀的额头上，下半身的动作不变，一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一只手后向撑地。 两张都是侧面的角度，完美的诠释了小麻雀面目饱满的结构和修长的睫毛，黑色的风格搭配闪亮璀璨的钻石正如星空一般。 杨静拍了很多照片，也拍过不少人，但很少见到像小麻雀这样的，每一个镜头都无可挑剔！ 一组照片结束后杨静宣布了休息，小麻雀迫不及待的把衣领拉了下来往江故帆怀里一扑，“这个毛衣穿着好热。” “去换了。”江故帆说，这都五月份了，穿着这么个玩意儿吹空调也难受，关键是他看着也挺热的。 “嗯。”小麻雀从他怀里出来跟着工作人员去了更衣室换，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一套了，一件黑色带闪的长袖，领口有点大，更关键的是衣服透明。 江故帆抬头第一眼就被迷住了，在周围传来对小麻雀的夸赞时才反应过来，指着要上台拍照的小麻雀说，“回去。” 小麻雀被江故帆一声呵斥叫停了，不解的看向他，小麻雀没下来，江故帆大步上去把他拽了下来拖进试衣间。 “啊！我的小星星！一张都没拍到！”杨静哀嚎了一声，早知道就应该先下手拍两张了。 “哥哥？”小麻雀皱了皱眉，手腕被江故帆捏疼了。 “把衣服换了。”江故帆松开他关上了试衣间的门，外面的声音还能传进来，议论着小麻雀有多迷人，性感！ 是的！ 他的小麻雀不再是那个傻傻呆呆的小可爱了，他长高了，肢体修长，五官立体，小可爱的气质已经慢慢被帅气遮掩。 “不好看吗？”小麻雀抓着衣摆往上撩开，不知道江故帆为什么生气，“他们都说好看。” “他们说好看你就穿给他们看？”江故帆语气不太好，把头转到一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克制了。 “哥哥不喜欢不穿就是了。”小麻雀套上自己的T恤走过来拽了他一下，“哥哥别生气了。” “没生气。”江故帆在他头上搓了一下，脑子里有闪过白衬衫和黑闪闪的画面，有点上火，想流鼻血。 “哥哥那会儿凶我了！”小麻雀捆着他的腰，垫了垫脚把下巴搁在江故帆肩上，吓得他心脏咯噔一下差点暂停了。 “不是凶你。”江故帆搂着他的腰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哥哥是着急了。” “哦......哥哥真的没生气？” “没有，不生你气。”江故帆说，“走了，先出去。” “嗯。”小麻雀跟着江故帆出去，杨静已经没有在拍了，换了另外一个摄影师。 江故帆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看着杨静，眼神不是那么的友好。 “我错了！帆大大别生气！”杨静奉上两杯新鲜出炉的果汁，还有两块可口的小蛋糕，希望能把这事糊弄过去。 “不露脸，不穿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拍得了继续，拍不了我找别人！”江故帆冷冷的说道，他是小看了杨静的审美。 “能拍！绝对能拍！我保证没有小透明大衣领开高叉小蛮腰，咱们换个青春的主题。”杨静狗腿的拿了一张穿校服在某个学校拍摄的照片，青春洋溢还是有的。 “不露脸。”江故帆再次提醒。 “不露！坚决不露！露双眼睛给我就行了！”杨静说，在江故帆还没开口之前对后面的人叫了一声，“赶紧收拾了出外景！” 除了小麻雀其他模特都是杨静经常用的那几个，随叫随到，换上蔚蓝色的校服后小麻雀还让江故帆单独给他拍了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特别开心。 拍摄的场地就在学校，操场教室走廊天台，每一张照片小麻雀都有出境，但无一例外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要么是小麻雀自己外穿着外套用袖子捂着，要么是其他模特伸个胳膊伸个腿挡住，全程杨静都在调整怎么把小麻雀的眼睛露出来，还要露的自然，等到拍摄结束后杨静就倒在沙滩躺椅上不动了。 “别装死了！起来！”江故帆踢了踢椅子，单手勾着还穿着校服的小麻雀。 “起不来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杨静有气无力的说。 “算工资！” “你直接开个价吧，要多少问小青青拿，让我休息一会儿。” “跟你说正经的，起来！”江故帆又踢了一下，还随便开，要能随便开他用得着带小麻雀上这儿来吗？ “好好好！正经的说你别踹！”杨静坐了起来开始一本正经的谈了，“辛苦费一天500，照片用的上才算钱，那几张星空的我拿一张做封面，算两千怎么样？” “好！”小麻雀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下子就两千啊，加上五百的辛苦就是两千五了，可以去订戒指了。 “欧耶！”杨静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她已经要飘起来了！ “静姐，这个衣服可不可以给我？扣工资？”小麻雀划了划拉链，他还是第一次穿校服，挺好看的。 “直接穿走。”杨静大气的摆了摆手，“工作室的衣服你喜欢的就拿走，不算钱。” “我要这个就可以了，谢谢静姐。”小麻雀挺高兴的，穿着校服外套热了也没脱下来。 “工资我先给你两千五，后面的照片我确定好了再跟你算。”杨静在包里翻了一阵没看着手机，把钱包抓出来问，“现金行吗？” “嗯。” 小麻雀拿着钱往副驾驶上一座就开始数钱，一张一张的铺平熟了两遍才满意的放进自己的钱包里，笑的合不拢嘴了。 “打算送哥哥什么？”江故帆问，小麻雀突然说要送他东西，而且为了礼物要自力更生，他倒是好奇小麻雀要送他什么需要五千。 “不能说，说了没惊喜。”小麻雀抱着背包，他赚了一天的钱都在里面了。 “那就算了，让我多期待两天吧。”江故帆笑了笑，这种期待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了。 “可能要很久。”小麻雀靠着背椅，他这会儿是赚到钱了，可是他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好订做一个什么样的戒指。 “不会要一年两年吧？” “应该不会，我就是想不出来。”小麻雀说，目光落在江故帆的右手上，他没见过江故帆戴戒指，也不知道江故帆喜欢什么，所以不知道该做个什么样的江故帆才会喜欢。 “慢慢想，哥哥不着急。”江故帆腾出手握住小麻雀的左手，“礼物重在心意，哥哥知道小麻雀很认真的在想就够了。” “嗯。” 第九十六章 安楠见过小麻雀的油画技术，都能赶上大师级别了，可当他看到小麻雀用签字笔折腾出来的涂鸦之后他想戳瞎自己的眼睛，这尼玛太难看了！ “你哥是怎么受得了你的。”安楠咔咔咬着苹果，小麻雀拿到第一笔工资后有好几天了，下午做两张测试卷之后就一直看是研究戒指，不知道研究成什么样了，反正他是看不懂的，太丑了。 “我怎么了？”小麻雀抬起头看他，不明白安楠说什么。 “你自己看，能看懂是什么？”安楠指着某一个圆圈，他需要一个合理解释。 “戒指啊。” “你确定？”安楠又在那个圈上戳了一下，“这一坨是什么？” “不知道。”小麻雀咬了一口笔头，“我觉得一个圈圈不好看，想加点什么，但又不太对，哥哥不喜欢。” “所以呢？这是啥？大钻石吗？”安楠看了一眼圈上的一坨不明物，有点头疼。 “钻石是多边形的。” “你的戒指也不是圆的。”安楠在纸上画了一圈，一个标标准准的圆圈，比小麻雀画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我想画圆，但是画不好。”小麻雀也很无奈。 “所以咱能用颜料画吗？我再多看了两眼晚饭都吃不下了。”安楠抱怨，密密麻麻的一堆不圆的圈，黑乎乎的，还有不明物，有点恶心！ “好吧！”小麻雀把本子合上，把收好在箱子里的画具拿出来，调了个夜空蓝勾出一个弧度，然后点上白色，不一会儿就勾勒出了银河，虽然是浓缩版的。 “星空戒？”安楠看了一眼，感觉还行吧，不过用铂金做就不现实了。 “比一个圈好看，比钻石好看，比黄灿灿好看。”小麻雀晃了两下腿，“就是幼稚，看着像玩具。” “不够酷。”安楠说。 “嗯。”小麻雀点头，江故帆适合酷酷的东西，就跟他戴着的那款手表一样。 黑色吧，小麻雀又调了一个黑色，戴着一点点的蓝，不至于太单调，然后在黑色旁边调上银色。 “夹心饼干。”安楠把吃完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里，这样的戒指一抓一大把，也不算多特别。 “不好看吗？”小麻雀问。 “你去网购看一下，全是。” “好吧。” 小麻雀又尝试了好多都感觉不怎么样，抱着小笨鸟在床上打滚，各种郁闷。 “滚半天了晕不晕！”江故帆拿着一只小笨鸟砸了过来，刚好砸在他脑门上。 “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小麻雀抱着两只小笨鸟坐了起来，都半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还不笨，都对了！”江故帆看着手里的试卷，这是安楠给他的，这成绩放一般的学校已经是名列前茅了。 “可是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送什么样的。” “你先说送什么，我给你点建议。”江故帆说。 “对戒，结婚用的对戒。”小麻雀往江故帆身上瞄了几下，没敢直接了当的看。 “挺有意义的，没看中的吗？”江故帆问，他都还没考虑买对戒的问题，他也没戴过戒指一类的东西，以前上学的时候跟何志新买过那种装酷的，但戴着不习惯就摘了。 “嗯，感觉跟哥哥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不酷，我想说订做个深蓝色带星星的，可看着像玩具.......” “挑个别的材质做出来就不会。”江故帆打断他，夜空戒指感觉不错，“画了没有，给哥哥看看。” “我去拿。”小麻雀从床上跳下去，很快就把他画的那张图拿了过来，不止有星空戒和夹心饼干，还有很多其他的，什么心电图跟银杏叶。 “做星空的吧，你不是叫小星儿吗？”江故帆说，“用黑曜石或者钨金做，这样的小星星肯定不行，星座应该可以。”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星座。” “我给你查查，几月的？” “六月十五。”小麻雀说。 “双子座的。”江故帆把年月日输进去后现出来的就是双子座，好像中考也是那几天。 “那哥哥什么星座的。” “天蝎的。”江故帆把手机放到边上，“你自己找地方订做还是让哥哥帮着找？” “我自己，是不是很难做出来啊？”小麻雀问，感觉挺麻烦的。 “能做出来，不过你那两千五肯定不够。”江故帆把小麻雀推到床上抱着，“杨静会在找你，后面那几张照片得钱也没结呢，钱不是问题。你先把图纸整理好，材质选好，还有咱两的尺寸。” “嗯，我知道了。”小麻雀调整好睡姿躺好，“哥哥，我想牵着你。” “牵吧。”江故帆把手递过去，很快被小麻雀捉住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十分满意的睡着了。 小麻雀用两天的时间把图纸整理好了，杨静那边的尾款也过来了，用了几张照片，因为不是封面酬金就不多，加起来还不到两千。小麻雀从江故帆哪里换来了现金，拿上图纸去了金店，找到那个说可以订做的店长姐姐。 “用钨金做，星座可以用钻石，凹进去不要凸出来了的，内圈印一片银杏叶，尺寸我都写在上面了。”小麻雀跟店长姐姐解释完之后问，“订金要多少？什么时候能坐好？” “这个我看看。”店长姐姐仔细看了一下图，不算麻烦。 最后小麻雀交了两千订金，得到了一张收据，店长姐姐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能做好，但保证不会超过半个月，坐好后会通知他来拿。 小麻雀拿着收据看了一下，星空戒一对，订金两千，尾款三千二，一共是五千二，比他预计的五千还多了两百。 小麻雀算了一下自己的余额，只有两千多了一点了，还差一千，他要想办法赚钱了。 江故帆又抽了一天时间带小麻雀去拍照，这次是比较时尚酷炫的街拍，小麻雀换了好几身衣服，都是暗色系的，挺帅，而且十有八张是背影看不见脸的，还有两张侧脸戴口罩，说不出的神秘感。 拍了一天之后小麻雀又得到了五百的幸苦费，照片的钱还是等到确定后了再转给他，小麻雀坐上车就看到江故帆拿着笔记本发呆，凑过去看，是他的照片，低头看着大钻石的照片，背景合成了，是一片星空。 “杨静说你很有做模特的才能，要试试吗？”江故帆问他，所有的照片他都看过了，的确很有感觉，不管是星空校园还是酷帅的街风他都能轻松驾驭。 “可以赚很多钱吗？”小麻雀问，对摩托的概念并不深。 “还行，看发展，有点名声的拍个照就是上万的。”江故帆说。 “是要露脸吗？” “嗯。” “那我不要，这样就好了。”小麻雀把钱收起来，如果不是为了买礼物他也不会来。 “不做模特？” “嗯，哥哥不喜欢。”小麻雀笑，“哥哥吃醋，他们夸我好看，那个化妆的姐姐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啊。”小麻雀靠在江故帆肩上，“最喜欢哥哥。” “喜欢？”江故帆挑眉，“不爱了？” “爱！”小麻雀笑，下巴被手指勾起，江故帆的唇就吻了下来。 江故帆的吻很温柔，舌头在他唇齿间一点一点探索，深入，小麻雀喜欢这样的吻，动了动舌头迎合上去。 说实话，江故帆并不喜欢被打扰，特别是这种时候，他松开小麻雀打下车窗，看向杨静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你最好有点急事。” “挺急的，真的！”杨静尬笑了一下，冲小麻雀挥了挥手，“中考之后能不能过来拍两张照片，上次的那张封面很受欢迎，我想拍两张照片做下一个系列的预热。” 小麻雀点头，但没好意思去看杨静，因为他知道和江故帆的亲吻肯定被看到了。 “中考完我打给你。”杨静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对着远处穿着职业装戴眼镜的女人做了一个V字手势，终于看见了现场直播，欧耶！ “回家！”江故帆把车窗关上，他就知道这丫头是故意的。 马上就要中考了，江故帆回家一次比一次晚，有时候过了十二点才回来。小麻雀等的打瞌睡，最后受不了睡觉了，有两次江故帆回来就看他睡在沙发上。 “今天还不走？”齐容看了一眼在专心贴钻石的江故帆，这会儿已经过十二点了。 “你别说话！最后一颗了！”江故帆左眼戴着一个支架放大镜，手里拿着一个小镊子，正在给黑戒贴最后一颗钻石。 “这都半个月了吧，你可真够闲的，不用管公司了？”齐容在旁边点了根烟，光着膀子靠在沙发上。 “让新子看着呢，没什么事。”江故帆小心翼翼的把钻石贴上，这太费眼睛了，感觉要瞎！ “三刀还没搞定他呢？”齐容又问。 “都没开口，怕新子生气连兄弟都没得做。” “也是，新子那脾气，要么爱了，要么就滚。”齐容叼着烟，“顾家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等他考完试玩两天，下个月顾夫人生日，送个惊喜。” “顾少峰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打电话道了个谢，带小麻雀回去的事他不赞同。”江故帆把做好的戒指拿起来看，还不错，黑色的面上贴着点点钻石，双子座，漂亮！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带他回顾家？”齐容也不太赞同，顾家容不下一个木言又怎么能同意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变成别人家的媳妇儿！ “他想家，嘴上不说但心里想着。再说他跟我在一起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干嘛不能回？”江故帆转动着戒指，仔细看了一遍，“你给我看看有什么不行的地方，看不清了。” 齐容起身过来，把戒指拿到手里看了一遍，“完美。” “那就行。”江故帆把戒指放进盒子里关上，“我先回了，戒指你帮我拿到店里，等中考完再让他去拿！” “14号？” “嗯，下午四点过后，别太晚。” “有安排？”齐容问。 “做点有利于身心的运动。” “嗤！早该做了！”齐容笑了一声，都他妈大半年了。 “这种事一旦做了就停不下来，得选个适当的时间。”江故帆勾了勾唇，苦难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夜夜笙歌吗？” “是日夜笙歌！” “当心身体！”齐容郑重的拍了一下江故帆的肩膀，笑得十分猥琐！ “好着呢！”江故帆笑，“走了！” 江故帆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小麻雀抱着小笨鸟睡在沙发上，只穿了一件长T恤，腿都在外面。 “小麻雀？”江故帆叫了一声，小麻雀窝在沙发上没反应，江故帆俯身把他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去洗了个澡。 刚躺下小麻雀翻了个身贴过来，哼哼唧唧的找了和舒服的姿势呆着不动了，江故帆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温柔的说道，“晚安。” “晚安。”小麻雀迷糊的回应了一声，在江故帆腰上捏了一把，呼哧呼哧的又睡熟了。 早上江故帆七点就把小麻雀叫了起来，推着他去洗漱换了衣服，检查了一下包里的文具和准考证，然后带着他出去吃早餐。 “紧张吗？”江故帆把车停在学校门口问他，今天就是中考的第一天了。 “不紧张，就是兴奋，特别开心。”小麻雀笑着说，他没上个月，更没考过试，所以不太明白考试的紧张感。 “别开心过头了，看着准考证上的座号别认错了。”江故帆提醒。 “知道了。” “过来给哥哥亲一下。”江故帆勾住他的脖子在脸上吧唧了一口，“加油！” “嗯！”小麻雀在他脸上回了一下，“哥哥要在这儿等我。” “就在这儿等你，上午考完了带你吃好的，找不到地方就问，别害怕。” “有哥哥在不怕。”小麻雀嘿嘿笑了一声，在江故帆的目送下拿着背包进了学校大门。 第九十七章 中考进行了两天半的时间，虽然不比高考但学校外面还是有不少家长在等候考试结束的学生，小麻雀就是在所有家长的注视下跨出学校大门的。 “这么快？”江故帆坐在车里，在小麻雀上车的同时启动了车子。 “嗯，做完就出来了。”小麻雀说，把背包丢到了后座，“他们怎么都看着我？怪怪的。” “是不是就你提前交卷了？”江故帆笑问。 “嗯。他们都不走，我饿就出来了。”小麻雀摸了摸肚子，“今天中午吃什么？” “你挑，考完了可以慢慢吃。” 小麻雀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想吃的，“还是哥哥挑吧，我也不知道吃什么。” “先随便吃点把，然后两场电影，晚上红酒配牛排。”江故帆把车开到了商场，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去买了票跟爆米花，不过离电影开始还有点时间。 “那边有娃娃机。”小麻雀指着放在大厅的娃娃机，没什么人玩。 “你抓还是我抓？”江故帆兑换了三十个币，除了娃娃机也没其他玩的了。 “一起，比赛！”小麻雀说。 “有奖励吗？”江故帆把币塞了进去，调整好角度放下勾爪，没起来，但移动了娃娃的位置。 “哥哥要什么奖励？”小麻雀问，也已经投币进去了。 “让我想想。”江故帆摇着操作杆放下爪子，“赢了你就跳个舞给我看。” “我又不会跳。”小麻雀把江故帆夹起来的娃娃拿了出来，是一只白色的小兔子，穿着小裙子很可爱。 “不用跳，扭两下就行。”江故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快开始，一人十五个币，谁夹的多谁赢。” “那我赢了呢？” “你说。” “我赢了哥哥就要跟我做完。”小麻雀捏着小兔子，低着头没敢看江故帆。都一个多月了，自从上次他睡着了以后江故帆就不碰他了，接个吻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不敢问江故帆为什么，怕江故帆说不喜欢他了。 “宝贝儿，不管今天你能不能赢我都睡定你了！”江故帆勾着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不过你可以选择在什么时候喊停，要输了未来的几天都得我说了算。” 小麻雀投进去的硬币只换回了一个玩偶，江故帆有三个，胜负已定。但小麻雀没有什么不高兴，反而有些兴奋，江故帆终于要和他做完了，他要变成江故帆的小媳妇儿了！ “笑成这样还能不能好了？”江故帆买的是恐怖片票，这个点人不多，两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电影里惊声尖叫他就在哪儿傻笑。 “哥哥！我高兴！”小麻雀靠了过来，“真的特别高兴！” “看出来了。”江故帆揉着他的头发，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我以为哥哥不喜欢我了。” “还要我怎么喜欢你？”江故帆问。 “就因为那天我不小心睡着了，哥哥都不碰我了，”小麻雀抓着他的手捏着，“一直很晚才回家，老躲着我。” “哥哥有事，忙呢。” “骗人，哥哥那几天晚上回来都没香水味。” “我身上什么时候有香水味了！”江故帆捏着他的鼻子，还真没看出来小麻雀还有这心思。 “有的，之前都有，最近才没有。”小麻雀低头在他身上嗅了嗅，“很浅的味道，从那个接电话的姐姐身上沾到的。” “狗鼻子啊你！”江故帆在他伸手捏了一把，所谓的接电话的姐姐是江故帆新弄来的助理，小麻雀去公司的时候见过一次。 “所以哥哥都跑哪儿去了？是不是找小三了？！”小麻雀戳着他的腰质问。 “对啊！找小三了怎么办？生气吗？”江故帆把他的手按了回去，“黑灯瞎火的别戳。” “不生气。”小麻雀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小三肯定没有我好看对不对？” “是！谁都没你好看！”江故帆低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帅气的小可爱！” “又帅又可爱！”小麻雀咯咯笑了几声，说，“我们去吃饭吧，想回家了。” “还早呢。”江故帆看了看表，还不到四点。 “想回家了。”小麻雀闷闷的说。 “是想回家还是想哥哥了？”江故帆突然凑近，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并没有继续做什么。 小麻雀没说话，眼神闪躲，完全应了江故帆的猜测。 “今天不回家。”江故帆说，搂着小麻雀的肩膀拍了一下，“无聊了就睡会儿，电影完了我叫你。” “不回家吗？”小麻雀皱眉问。 “嗯，不回。” “那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多住几天。”江故帆在他脸上刮了一下，兴奋的又止小麻雀一个人？ 小麻雀没睡，坚持把电影看完了，手里的一桶爆米花也吃了个干净，刚从放映室出来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小麻雀接了起来。 “江先生你好！你在我们店里订制的星空戒已经做好了........” “我这就来拿！”小麻雀激动的打断电话里的声音，把手机放进包里，“哥哥！戒指做好了！” “是吗？现在去拿？”江故帆在他脑袋上搓了一把，兴奋成这样了吗。 “嗯，我都还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样的。”小麻雀笑着，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好像快一点看到，快一点戴在江故帆手上。 “肯定好看。” “要是像玩具怎么办？”小麻雀问。 “你就是订个塑料，用草扎个圈哥哥都会戴在手上。” “哥哥对我真好！”小麻雀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踮起脚在江故帆嘴上吧唧了一下，然后拉着江故帆跑出了电影城。 去金店的路上小麻雀一直在幻想做出来的星空戒是什么样的，好不好看，合不合适？戴在江故帆手上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拉着江故帆的手捏手指，中指跟无名指，戴哪个好看呢？好像尺寸是中指的，应该戴中指比较好看，可无名指才是带婚戒的，中指是订婚。 到了金店门口小麻雀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跑进去，店长姐姐就在柜台前，见他进来把一个黑色的盒子拿了出来。 “是这个吗？”小麻雀问，已经把盒子打开了，是一对儿黑色的戒指，点点的星钻勾勒出简单的星座图案，真的像星空一样。 “你看一下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意！和我想的一样。”小麻雀看了一眼内圈，里面印着一片银杏叶，然后把戒指放了回去和上盖子。 江故帆没下车，看着小麻雀从店里出来，手里捧着那只黑色的小盒子又开始傻笑了。 “我能看吗？”江故帆问。 “现在不行，不浪漫。” “那什么时候能看？”江故帆又问。 “等晚上，晚上吃饭的时候。”小麻雀摸了摸盒子，装进背包里，“现在去吃饭。” “不等晚上了？”江故帆挑眉。 “不等了，想给哥哥看。” “好！先去吃饭。”江故帆启动车子出了市区，窗外的建筑物越来越矮，然后只有一片葱葱绿色和偶尔出现的房子。 “哥哥，我们去哪儿？”小麻雀问，都开一个小时了。 “去看星星！”江故帆笑，“饿了吗？后面包里有吃的先垫垫。” “不饿，我们去哪儿看星星？” “山上。” “还真的是山上啊？”小麻雀跳下车的时候说，车子一路拐拐拐，他都要晕了。 “嗯，这片地方都没人，清静，二楼卧室旁边有个小花园，入夜了就能看到星星。”江故帆推开门进去，并没有在一楼停留，直接带小麻雀上了二楼。 “这也是哥哥的房子吗？”小麻雀问，他都没来过。 “江老头的。”江故帆推开门，房间里亮一层暖洋洋的黄光，很温馨。 “哦。”小麻雀看了一圈，房间里什么都有，电视沙发还有玻璃餐桌和冰箱，“哥哥，那个是微波炉吗？” “嗯。想吃什么热一下就行。”江故帆说，微波炉和冰箱放在最左侧，中间有一层架子隔着，两边都有窗。 “不是说吃牛排吗？”小麻雀又问，倒是看到了玻璃桌上的醒酒器。 “你老实坐着就行。” “哦。”小麻雀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江故帆前后走了两趟，先是把红酒倒进醒酒器里，又拿了两只酒杯，一个烛台，然后站在微波炉前面不动了。 小麻雀等了一会儿，听到微波炉叮了四下之后江故帆端着两份餐具从架子后面出来了，“来吧。” “是牛排吗？”小麻雀过来看，盘子里就躺着两片牛排，就是没有像店里面那些配菜。 “这个就别挑了，能吃就行。”江故帆点上蜡烛把房间里的灯关了，整个房间都被蜡烛的光亮包裹，还有红酒的香味。 “这个我知道，烛光晚餐。”小麻雀笑着，动手切盘子里的牛排，“怎么没有花啊？” “你有喜欢的花吗？” “没有。”小麻雀说，要是有的话也不会让江故帆给他种银杏了。 “不喜欢酒香被花香盖下去。”江故帆给小麻雀的杯子里倒了一口的量，给自己倒了半杯，“现在浪漫了吗？” “嗯，浪漫。”小麻雀咬了口牛肉，味道意外的好，“哥哥怎么弄的，好吃。” “就放微波炉里烤的。” “不是！味道很好，哥哥调料放对了。”小麻雀又咬进去一口，是真的好吃。 “那你失望了，调料不是我放的。”江故帆尝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就像小麻雀说的那样，调料放对了。 “难怪啊！”小麻雀笑，抿了一口红酒，比上次喝的那个味道还要淡些。 “这个味没那么醇，你可以多喝点，也不会多醉人。” “我怕再睡着了。”小麻雀没打算多喝，就尝个味。 “没事，哥哥会叫醒你。”江故帆喝了一口，“不把戒指给我看看吗？” “吃完了再看，我现在有点饿了，不想动。”小麻雀低头吃了几口，一摸上戒指他就不想吃东西了。 “嗯，那先吃。”江故帆吃的很慢，眼睛一直都放在小麻雀身上，他的每一个动作，表情，烛光在他面容上闪烁，从他眼中刻印出的光亮.......他好像已经等不及了！ 仰头饮下一杯红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对面的小麻雀还没吃完，正在一点一点的浅尝红酒的味道。 他的唇贴着酒杯，红色的液体滑过他的唇舌，江故帆的身体顿时想火烧了一样，想要狠狠的亲吻他！ 江故帆含住一口红酒过去，把小麻雀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推到沙发上，嘴唇迫切的覆在他的唇上，用手捏住他的双颊强迫他张开嘴将嘴里的红酒渡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吻和红酒灌入他的口腔，小麻雀有些手足无措，被迫吞咽着从江故帆嘴里渡过来的红酒，还有一些红酒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脖子。 江故帆松开他的唇，舌头一点一点把溢流出来的红酒舔进嘴里，再次封住了小麻雀的唇舌。 没有了红酒小麻雀更能感受到江故帆的唇舌在他口腔里翻搅，夺去了他所有的呼吸，头很晕，不单单是因为江故帆霸道的亲吻，还有酒精的作用。 小麻雀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被江故帆抱了起来，小麻雀闭着眼晕了一会儿，身体很快被温柔包裹，让他觉得很舒服。他掀开眼皮看了看，眼前有雾水，他躺在水里，江故帆正帮他擦拭身体。 水里？小麻雀往边上看了一下，好像是个水池，比浴缸大。 “花？”小麻雀从水里抬起手，有红色的花瓣贴在他的胳膊上。 “玫瑰花。”江故帆在他嘴唇上舔了舔，“喜欢吗？” “嗯，喜欢，玫瑰花是爱！”小麻雀往江故帆身上靠过去，“哥哥爱我吗？” “爱你！”江故帆的唇再次落了下来，一点一点的在他唇上磨合，特别温柔。 “戒指！”小麻雀在水里摸了一通，他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迫切的想要把戒指带在上，去证明！ “在外面，一会儿去拿。”江故帆的舌头又钻了进去，搅乱了他原本就不平稳的呼吸。 指尖滑过一丝冰凉，伴随着身体的疼痛小麻雀看到一整片星空都在他眼前晃动…… 第九十八章 “嘶~”小麻雀倒吸了口凉气疼的喊了出来，“哥哥……我屁股疼……” “疼就别乱动！”江故帆的手掌压着他的腰，平时睡觉还算老实的小麻雀扑腾的一个晚上，要不是被他按着早疼醒了。 “不舒服……”小麻雀脑门贴着江故帆的脖子，就这么趴了一晚上。 “疼过这阵就好了。”江故帆在他后脑勺摸了几下，“乖，忍一下。” “哥哥不心疼我了。”小麻雀幽幽说道，昨天他那么求江故帆也不停，都疼哭了。 “要不心疼还得多来两次，你当我这大半年白忍了？”江故帆抬手在他后腰拍了一下，“还勾引我么？” “不敢了……”小麻雀弱弱的说，偏头看到窗外一片葱绿色，还有河水流过的声音。 “还做吗？”江故帆又问，要不是顾及小麻雀是第一次，他肯定不会只做两次就算了。 小麻雀没说话，张嘴咬住江故帆的肩膀，还用牙割了两下，生气了。 “不想做了？”江故帆抬起他的下巴，两个人眼神相交，“哥哥没伺候好你？不舒服？” “你别问了，丢脸死了！”小麻雀推了推江故帆捏着他下巴的手，没推掉。 “这么帅的脸怎么会丢？”江故帆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了一下，嘴唇移到小麻雀的耳朵旁低声说着什么。 “我疼……”小麻雀立刻扭动着身子，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泪珠子都要滚出来了，“哥哥~我疼……” “好了！哥哥不闹你了，别哭。”江故帆松开他放在自己身上，手掌托着他的后脑揉了揉，“别哭。” 小麻雀吸了吸鼻子，泪珠还是滚了出来，落在江故帆的颈上，特别委屈的说，“疼.......” “我再给你抹点药，睡一觉就好了。”江故帆说，伸手从枕头边的摸到了一支药膏，还没打开就被小麻雀推了回去。 “不擦，丢人。” “怎么丢人了？”江故帆扣住他手腕拧到背后，“不是疼吗？擦点药好的快。” “伸进去也疼啊！”小麻雀哼了一声。 “那你想怎么着？”江故帆被小麻雀一声哼逗笑了，拼命喊疼还不让抹药，“抱你去泡个澡吃点东西再睡？” “不想动.......”小麻雀幽怨的说道，“肚子没感觉了，不知道饿不饿。” “那继续趴着？饿了再说吧。”江故帆把他的手松开，搂着他的腰轻拍了一下，“别乱扑腾了，一会儿又得疼醒。” “还不是哥哥！” “我怎么了？我让你扑腾的？”江故帆在他后腰上捏了一把，还怪上他了。 “昨天我那么求你你都不停，害我一整晚都梦到，我不让你碰你还打我！”小麻雀气的鼓了起来，但很快又泄了下去，疼的没脾气了。 “所以你扑腾一晚上？”江故帆不厚道的笑出声来，难怪哼哼唧唧睡不好。 “嗯，梦里可难受了，还打我。” “我哪儿舍得打你，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心疼我还那样，我都求你了！”小麻雀一口咬在江故帆肩上，还是之前咬过的那里，不过这次没用力，他只想证明在自己到底有多生气。 “宝贝儿，那种情况你求我出去跟邀请我进去有什么区别？”江故帆依旧在笑，笑的如沐春风神清气爽，“再说，昨天不是打赌了吗？你赢了就可以随时喊停，输了就得听我的。” “那我赢了哥哥会停吗？”小麻雀问。 “不会！”江故帆想都不想的回绝了，那种情况他怎么可能停的下来？ 小麻雀彻底泄气了，脑袋一偏看着窗外的绿色发愣，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再次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反正太阳斜斜的，肚子也饿。探起头抓了个小兔子过来垫在胸口，这才发现江故帆已经不在床上了。 “哥哥？”小麻雀喊了一声，脑袋往房间里看，也没见到人。 “这儿呢！”江故帆从架子后面探出个头，“你趴会儿，我弄点东西吃。” “嗯。”小麻雀又趴了下去，手伸到后面隔着小被子摸了摸屁股，好像没那么疼了。小麻雀试着翻了个身，还是有点不舒服，但相比之前好太多，侧着身子躺了一会儿之后小麻雀裹着被子跪坐在了床上。 “哟！能起来了啊！”江故帆端着一碗粥过来，闻着很香，把小麻雀的馋虫勾了出来。 “哥哥再这样我生气了。”小麻雀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被单滑过肌肤一下子落到了腰上。看着江故帆看过来的眼神小麻雀赶紧把被子拉了上来一直裹到脖子上，用手抓着，看着江故帆。 “喂你吃。”江故帆无奈的说，一点一点喂给小麻雀。 “哥哥，几点了？”小麻雀问，他的手表好像洗澡的时候被摘下来了，醒了两次也不知道具体睡了多久。 “下午四点。” “又该吃晚饭了。”小麻雀把最后一口粥呲溜到嘴里，“哥哥，我还要。” “等着，我去拿。” 在吃光两碗粥之后小麻雀满足的躺回了床上，又继续眯着眼准备睡了，刚闭上眼就被江故帆裹着被子抱了起来。 “哥哥？” “泡个澡能睡舒服点。”江故帆说。 “还没到晚上呢，吃了晚饭再泡，” “我怕你晚上不想动。”江故帆直接把小麻雀丢进了浴池里，还是跟昨天一样的玫瑰花香，闻着很舒服。 被热水包裹小麻雀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趴在浴池边上享受着江故帆带给他的按摩，什么疼痛和不高兴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麻雀眯缝着眼，看到浴池前面的台子上放着一个小瓶子，好奇的拿过来看了一下，小麻雀还没想明白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就被江故帆拿了去，小麻雀瞬间不安了起来，想转过身去却被江故帆按住了，耳边传来了江故帆急促的呼吸声。 小麻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浴室里出来的，脑袋昏，身体重，反正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裹着一件雪白的浴袍。江故帆从身后搂住他，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睡吧。” “嗯。” 接下来的几天小麻雀终于领悟到江故帆为什么一直不肯做到底的原因了，因为真的会停不下来，江故帆一直缠着他做，不管是早上下午还是晚上，只要他兴趣来了就开始，光浴室里就有三次。小麻雀委屈，难受，想把江故帆踹下去，可每次都会沉沦在江故帆的亲吻里，怎么逃都逃不掉，以至于那几天小麻雀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脚都没挨过地。 “闷了？”江故帆小花园的玻璃窗，外面的夏风灌了进来，带着灼热的温度打在他身上。 “第几天了？”小麻雀幽幽的问，才吃进去的午饭已经又被江故帆耗干净了，浑身没劲儿。 “第五天，凑够一星期吧。”江故帆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这是他上山后第一次抽烟，感觉味道都不一样了啊。 “不凑了行不行？”小麻雀问，他都快跟床长一块儿了。 “不凑也行，拿什么条件跟我换。”江故帆叼着烟看向他，单薄的床单只遮住了他一半的身躯，后背有好几处还未散去的红痕，肩上的位置尤其明显。 “我咬你了？”江故帆伸手落在他肩头，还有清晰可见的牙印。 “嗯......哥哥自己不知道吗？”小麻雀偏头看了看，咬的他可疼了。 “没注意上，疼吗？” “这会儿不疼了。”小麻雀看着江故帆说，“我能用什么跟哥哥交换？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哥哥给的，穿的住的吃的用的，嗯......哥哥是不是在包养我啊？” 江故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知道包养呢！” “我又不是真的傻，哥哥是不是一直帮我当傻子看了。” “没当你傻，觉得你还小，很多事不明白也不知道后果。”江故帆笑了笑，“明明什么都不懂还一个劲的往我身上凑，知道我有多纠结吗？” 小麻雀摇头，在床上滚了一个圈，像个蝉宝宝一样缩了起来。 “那时候你满脑子就只有我吧。”江故帆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发梢扫过指尖让他有一种特别满足感。 “嗯，就只能看见哥哥，其他的都看不到，也听不到。要哥哥指了，说了才看的见，听得见。”那种状态小麻雀的记忆很模糊，但大概的他还是记得。 “那时候你只能看见我一个，喜欢的自然只有我。”江故帆抖了抖烟灰，吸了一口继续说，“有时候挺害怕的，害怕你看得见了，听得见了，喜欢的就不止是我了。” 小麻雀愣了愣，他从来不知道江故帆有过这样的想法，从被子里伸出左手和他的左手相扣。 江故帆感觉到两只戒指相触，垂眸下来，看着两根无名指上的星空戒指，似乎真的能体会到一眼万年的境界。 “我爱你。” 江故帆的声音很轻，轻到让小麻雀觉得虚无缥缈，像是没有发出来过一样。 “哥哥，你刚刚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小麻雀才出声问道，十指相扣的手不由的握紧，静待着江故帆的回答。 “我爱你！”江故帆说，同时把躺在床上的小麻雀捞进怀里，抱着他坐在双腿上，“以前不说是觉得你未必能明白，现在我认定了你，不管以后你会遇上谁，爱上谁，我都不会放手！” 这样的话江故帆以前也跟他说过，认定了他不会放手，可那时不管说多少次他都一样的害怕会失去。他知道江故帆喜欢他，但那种喜欢也可能不是他想的那种喜欢，或许单单的只是同情，觉得他可怜，把照顾他当成一种责任，而这种责任与爱无关。 在听到江故帆说爱他的那一刻，喜悦无限蔓延，那是在他过去的十八年里从未体会到的感觉，甚至比重遇江故帆更让他快乐！ “啧！你哭什么？”江故帆没想到小麻雀会这样，呆呆看了他几秒钟之后就开始哭了，而且是哇哇大哭，肩膀一抽一抽的趴在他身上哭，都不知道他这是伤心还是难过了。 “我高兴！哥哥终于说爱我了！” “我也不是第一次说爱你。”江故帆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小麻雀问他的时候就回答过。 “不一样！这一次不一样！”小麻雀摇了摇头，双手抱住江故帆的腰，“我能感觉哥哥会和我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哥哥爱我！比喜欢还要喜欢！是爱！” “嗯！我爱你！”江故帆勾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一点一点的品尝他的味道。 小麻雀的心情又愉快的起来，从江故帆说过爱他之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爱的味道，也格外粘着江故帆了。江故帆去热晚餐他跟着，洗碗他跟着，去洗手间后直接被按在了浴池里，爱的运动和清理一并做完了才被抱上床，专心致志的看了一晚上星星。 “哥哥，明天回家吗？”小麻雀枕在江故帆肩上问。 “不回！我都包养你了你还有什么筹码能跟我交换？”江故帆搂着他的腰身，这么迷人有诱惑力的小家伙怎么舍得松开？ “哥哥坏蛋！”小麻雀哼了一声，拱了拱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停更两天，好有一两章结局，一起发吧！本来还想写两张番外的，但是没电脑只能写个结局了 第九十九章 小麻雀打着哈欠被江故帆套上衣服裤子，当脚穿进鞋子里才反应过来，往江故帆怀里一靠，问道，“回家了吗？” “嗯，公司有点事要处理。”江故帆说，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比预计的七天还多了两天。 “哦！我还想睡觉。” “去车上睡，得开两个小时。” “嗯。” 小麻雀一上车就呼哧呼哧的睡着了，中途被摇醒了几次，也不是江故帆开车技术不好，而是路本来就不好走，弯道多，有几段路还坑坑洼洼的，小麻雀觉得自己只醒两次就算不错了。 “不睡了？”江故帆问，车子已经开回了市里，到处又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了。 “嗯，睡饱了。”小麻雀把椅子调回去坐好，“哥哥直接去上班吗？” “嗯，要陪哥哥去吗？”江故帆问。 “要去，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江故帆给小麻雀买了不少吃的才去公司，梁琛不在，江西辞也不在，所有事都要过他的手，瞅着办公桌上的那一打文件江故帆就开始头疼。 “都要看吗？”小麻雀问，整整齐齐摆了一桌子。 “嗯。”江故帆把零食放茶几上，低头在小麻雀脸上亲了一口，“哥哥先忙会儿，你自己玩，困了就睡，饿了就吃。” “哦……”小麻雀应了一声，但又觉得哪儿不对，屁股刚坐下又抬了起来，“哥哥……我是猪吗？” “那也是光长个儿不长肉的猪！”江故帆翻开文件，小麻雀的确是长高了不少，但依然瘦的跟排骨一样，也就腰上和脸上有点肉。 “猪有我好看吗？”小麻雀瞪他。 “没你好看，也没你好吃。”江故帆笑，“想一下中午吃什么。” “吃肉，我好久没吃肉了。” “粥里不是放了吗？”江故帆看着文件，一心二用的跟小麻雀聊着天。 “那是肉沫才不是肉，我都饿瘦了。”小麻雀掐了一把腰，没那么多了。 “我天天给你吃红烧肉也没见你长肉啊。” 江故帆冲他招了招手，小麻雀走过来，“哥哥不做事了吗？” “我看看是不是真的瘦了。”江故帆在他腰上握了握，好像是没那么软了，“中午吃点好的吧，补补，长点肉，体力也得跟上。” “吃什么好吃的？”小麻雀问，顺便把江故帆的手拨了下去。 “想吃什么都行，五花肉大排骨，我定个桌。”江故帆说着拿起手机发了信息出去，“要点几个菜吗？” “哥哥知道我爱吃什么，有肉就行了。” “好。” 江故帆订了桌还点了不少菜，小麻雀瞄了一眼信息，反正是他们两个吃不了的。 “哥哥有客人吗？”小麻雀问，有好多菜呢。 “不出意外的话会有。”江故帆把他拉到怀里，让小麻雀侧坐在他的腿上，“哥哥爱你。” “嗯。”小麻雀轻声应，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很浅，在江故帆探出舌头的时候就结束了。 “这算勾引吗？”江故帆抹了一下嘴角，刚准备来一下小麻雀竟然退开了。 “不算。”小麻雀从江故帆身上起来，刚准备走就被江故帆拉了回去。 “亲完，这么点不够。”江故帆说着又吻了下来，被小麻雀抬手挡住了，“怎么，不让亲？” “不是不让……” “那就把手撒开。”江故帆说，搂着小麻雀的手并未松开。 “不行！哥哥老踩不住刹车！”小麻雀嘟着嘴，谁知道江故帆会不会突然失控按着他做到底，反正这几天他是被江故帆弄出阴影来了。 “我怎么了？”江故帆没第一时间就理解到小麻雀的意思，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舔了一下，小麻雀立刻把手挪开了，换来江故帆霸道的深吻。 “哈哈……”小麻雀张着嘴直喘气，能感觉到江故帆在他身上乱摸乱掐的手，终于在平息之后把江故帆的手拽了出来。 “哥哥！” 小麻雀喊了一声江故帆才从欲望的深渊里清醒过来，把小麻雀乱掉的衣服整理好，又在他嘴唇上舔了一口才松开。 “太冲动了。”江故帆说，差一点就没控制住自己，不过他还真的想在这张桌上跟小麻雀来一次。 “哥哥每次都这样！”小麻雀抱怨，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才完全平复下来。 “还不是你太迷人了。”江故帆从背后抱住他，“舍不得松手，恨不得天天挂在身上，按在床上才好。” “哥哥……” “说真的，哥哥现在就特别想做。”江故帆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哥哥……我还不舒服呢。”小麻雀推开江故帆，早知道他就自己回家了。 “还难受？”江故帆放低了声音问他，他做过很多这方面的功课，虽然没有具体操作过，但每一次他都很小心，都是等小麻雀适应之后才开始，而且他也听小麻雀的□□，不应该还会疼才对。 “嗯……”小麻雀应了一声，人已经跑到沙发上去生闷气了。 “是哥哥弄疼你了？”江故帆问，难道他听到的□□都是错觉吗？ “也不是疼……就是累，这几天老梦见哥哥绑着我，我都快郁闷死了。”小麻雀抱怨着，“而且这里是办公室，外面还有人，怎么能做那种事？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真的不疼？”江故帆撑着下巴看他，不知廉耻的问，“那舒服么？” 小麻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堪入目的画面一一呈现在他眼前，啊！脸都丢光了。 “下次回来在这儿做一次吧，我先预订。”江故帆说的一脸认真。 “不行！会被人看到的！”小麻雀不愿意。 “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有人进来。”江故帆再次拿起文件，“还是说你以后都不想做了？” “也不是……就是哥哥老那样，我不喜欢。” “哪样？” “就每次我都累个半死了哥哥还要来，烦人！还老骗我！”小麻雀嘟囔。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抱我洗澡的时候啊，你说你不会，结果洗一半又来，骗我两次。”小麻雀都记着呢，特别生气。 啊！洗澡！江故帆捂住鼻子，画面太美好需要短暂河蟹！ “宝贝儿，这会儿不适宜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忙完了带你去吃饭。” 小麻雀本来还打算争取一下的，可还是怕继续这个话题后江故帆会真的忍不住现在就来，只能算了。 江故帆忙完已经一点过后了，小麻雀正吃着饼干就被江故帆拉了起来，“走吧，去吃饭。” “客人来了吗？”小麻雀问，一上午都没人来。 “在楼下等半天了。”江故帆说，拉着小麻雀出了办公室。 从办公大楼出来江故帆直接上了车，小麻雀还在扣安全带的时候车子就启动了，后面还跟着一辆车。 到了饭店江故帆下车看了一眼后面跟过来的那辆车，对出门迎接的经理说，“请他们上来。” “好的江先生。”饭店经理说道，很快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先生你好，江先生有请。” 车里的人没回应，只是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下来打开了后车门，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从车上下来，随经理一起进去了饭店。 包厢内江故帆点的菜已经上齐了，小麻雀刚把一块肉塞进嘴里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了三个高大的男人。 小麻雀差点叫了出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躲到了江故帆背后。 “我有那么可怕？”男人问，小麻雀的反应着实让他寒心，“为了一个男人连我这个大哥都不认了？” “我没有不认大哥。”小麻雀攥着江故帆的衣服，他不知道顾少昀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他知道顾少昀不会像顾少峰那样放纵他。 “那还不出来。”顾少昀往椅子上一坐，气场相当强大。 小麻雀犹豫的探出一个头看着顾少昀，小声问，“爸爸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你活着，还是知道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顾少昀看着他，并没有像顾少峰看到小麻雀那般惊喜。 小麻雀紧张的不敢说话，和顾少峰的亲近不同，顾少昀是家中长子，比小麻雀大了十几岁，关系比较疏离。 江故帆拉着小麻雀坐下，并把旁边的椅子拉了过来挨在一起，牵着小麻雀的手握紧，让他安心。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都该回去。”顾少昀说。 “我不是不想回去，大哥也知道爸爸，他肯定不会同意我跟哥哥在一起，爸爸连木言都赶走了更何况哥哥！” “你明知道爸不会同意你怎么还会跟他在一起！”顾少昀皱着眉，在看到小麻雀左手上的戒指更是气愤，他们的关系可能比他预想的更糟糕！ “我喜欢哥哥，我爱哥哥！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小麻雀反驳道。 “你是有婚约的！” “那是爸爸自己订下的，我从来没答应过！” “那也不能找个男人！”顾少昀看向江故帆，眼神如刀一般锋利。 “为什么不能！”小麻雀直视顾少昀，“是你们丢掉我的！放任我在外面被欺负！你们救不了我哥哥可以！如果不是哥哥我已经死了，你们连我的骨头都找不到！现在又凭什么管我喜欢谁跟谁在一起！” 顾少昀是当真没想到他的弟弟，那个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 “欺负我的坏人都是哥哥抓住的，只有哥哥能保护我。而且哥哥对我很好，他会教我读书认字，让我上学，会带我交朋友去玩。你们只会关着我，哪儿也不许去，唯一的朋友只有木言，你们还要赶他走！” “你知道，你从小身体就不好，爸妈只是想保护你。”顾少昀说。 “保护我？那我和木言为什么会被抓走？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没有来找我？”小麻雀逼问，“你让我回家？回去做什么？连唯一一个朋友都不在了让我继续对着那四面墙吗？” “小星儿！” “大哥！如果不是见过二哥我根本记不起你的样子，爸爸也是，我长那么大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压根不记得。我记得最深的是木言，是他陪我一起长大，一起受苦，替我挨了一颗子弹，是他救了我的命！可到最后呢？爸爸还是赶走了他，爸爸难道忘记木叔叔了吗？”小麻雀看着顾少昀，没有哭却是伤心，“爸爸从来只有家业，权势，利益。他来救我是不是就因为那一桩婚约，一旦我死了，婚约没了，连骨头都懒得找了！” 顾少昀没了话，他该怎么反驳？他没得反驳！因为小麻雀说的都是对的！在看到小麻雀一身是血的被推到海里顾家都认定他已经死了。 “其实也没什么的，因为根本就没有顾少黎这个人。”小麻雀看着顾少昀突然笑了起来，“对不对？顾家只有两个儿子，一个顾少昀，一个顾少峰。而顾少黎从来就没出现过，顾家根本就没有第三个儿子！不是死了！是压根就不存在！顾少黎根本就不存在！小星儿也不存在！爸爸根本就不想要我！” 小麻雀哭了，哭的很难受，拉着江故帆离开饭店的时候顾少昀任然没有开口反驳他的话，所以他说的是对的…… 顾家至始至终都只有两个孩子，他根本就不存在。 第一百章 “别哭了。”江故帆按着他的后脑压到胸口，他没想到小麻雀会突然说那些，顾家不存在第三个孩子他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告诉小麻雀，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哥哥故意的是不是！”小麻雀推开江故帆质问道，“哥哥故意让我去拍照片让爸爸他们看到，对不对！” “是。”江故帆揉着他的发梢，“你没理由一直躲，你不也说过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就回家吗？” “我不回去！以后都不要回去了！”小麻雀打开他的手，“哥哥……你说你爱我的！为什么要丢开我！” “我没有要丢开你，我会跟你一起去顾家，做为你的男朋友。” “我不要！回去了就再也走不掉了！”小麻雀把江故帆的手抓回来放在心口，“哥哥，我不想跟你分开，一点也不想！我以为爸爸是喜欢我的，可以为了我接受哥哥，可是不对！爸爸不喜欢我！他从来都不喜欢我！” “他怎么会不喜欢你。”江故帆叹气，小麻雀现在对顾家的误会很深啊。 “如果喜欢为什么顾家从来就没有第三个孩子，我是叫顾少黎吗？可为什么是查无此人？”小麻雀小声啜泣，在顾少昀不承认他们的感情开始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愤怒。 “对于这个要听听哥哥的理解吗？”江故帆在他头上安抚，“绑走你的那个人在你爸妈相识之前就有了过节，你和木言从小体弱多病也大多可能是因为他。” “什么意思？”小麻雀问，他只知道他和木言很容易生病，却从来没想过为什么。 “你两个哥哥身手都不一般，和我一样是从小锻炼出来的，不只是强身健体更多的是怕被报复。顾阳天在没有被顾家接受之前是黑道上的人，有几个仇敌并不奇怪，再加上顾家这个大漩涡，顾阳天不得不严格对待你两个哥哥。” “所以才会绑走没有任何能力的我？” “不对，他们并没有想要绑走你，他们最初的想法是在你未出世前抹杀掉。”江故帆把他揽进怀里，“你妈妈和木言的妈妈都有身孕，又是闺蜜好友，所以不管是出入医院还是请私人医生开的药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我查的还不清楚，但也八九不离十，你和木言在出生之后对外宣布了死亡，所以顾家并不存在第三个孩子，少黎，黎应该是光明和未来的意思。” “爸爸是为了保护我？”小麻雀从江故帆怀里探起头来，有些不解，心中任有疑惑。 “你和木言从小被禁止出门应该是有人对你们的‘死亡’表示怀疑，而且一直在寻找机会，你们的行踪应该是顾元奇透露出去的。” “四叔？”小麻雀记得这个名字，因为顾元奇有时会出入顾家大宅。 “对，在你和木言被绑架之后顾元奇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应该早就被顾阳天解决了。” 小麻雀沉默不语，这些他都不知道，爸爸妈妈甚至是二哥都没提起过，他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不可以离开家里。 “还有你那句为什么不找你，你想想，当时看到木言中枪你是什么反应。” “我以为木言死掉了……”小麻雀咬着嘴唇，现在想来都还觉得难受。 “你被推到海里，下面是一堆礁石，而且当晚骤雨不断台风不歇，顾家派人打捞了十几天都一无所获。加上他对顾家恨之入骨，谁都没有想到他会事先在海里埋了人，把你救了回去。” 其实这一点江故帆也想不明白，黑头是为了报复顾阳天，那为什么还要把小麻雀救回去。 “爸爸妈妈没有不喜欢我？” “要是不喜欢怎么会因为一双眼睛就让你大哥亲自来找你？” “可是大哥不让我跟哥哥在一起。”小麻雀攥着江故帆的衣服，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虽然我们在一起没错，但在很多人眼里并不能接受，如果有一个人祝福那么相对的可能有两三个人在背后谩骂。流言蜚语是一把利刃，你看过八卦新闻吗？” “看过，不多。”小麻雀说。 “很多人受不了那些网络攻击，轻微点的一笑而过，较真的患上抑郁甚至自杀，他们也只是不想你经受这些。” “我知道，哥哥说过陌生人的看法不重要。”小麻雀说，他知道他和江故帆的关系并不正常，但他不在乎这些。 “但亲人的认同很重要，虽然哥哥也不能保证得到他们百分之百的肯定，可总得试一试对吗？” “可……我怕回去了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小麻雀犹豫挣扎，虽然时隔多年，他也曾一度忘却，但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又怎会不想念呢。 “别怕，哥哥会跟你一块儿回去。能提上亲最好，要是不能……” “怎么办？”小麻雀急切的问，那也是他最害怕的！ “只能带你私奔了，正好去旅个游。”江故帆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个，“没吃东西饿了吗？” “饿了。”小麻雀摸了摸肚子，他就只吃了一块肉。 “回去吃吗？” “吃。”小麻雀扬起笑脸，雾霾又一下子清理干净了。 “那就下车吧宝贝儿！” 就这样江故帆和小麻雀又回到了包厢里，在顾少昀的注视下吃了个饱。 “嗝~”小麻雀捂着嘴打了个嗝，已经实在吃不下了。 “吃不了就别吃了，还得溜达半天才能消下去。”江故帆说，小麻雀就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吃的特别多。 “唔，哥哥我要去遛弯，太撑了。”小麻雀又捂上了肚子，的确是吃太多了。 “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完呢。”江故帆在他肚皮上顺着。 “那我跟哥哥一起去公司。”小麻雀不想跟江故帆分开，一会儿都不想。 “你要消食，去走走。”江故帆看了一眼对面的顾少昀，继续对小麻雀说，“也跟你大哥说说话。” “我不想，我害怕。”小麻雀瞄了一眼顾少昀，气压沉沉的一点也不好沟通。 “别怕，在我这儿没人能带走你。” “那好吧。”小麻雀算是答应了，在离开饭店之后抱着江故帆依依不舍半天，最后还是江故帆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放开。 小麻雀看着车子钻入车流消失，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看着顾少昀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开心。 “想去哪儿。”顾少昀问，虽然江故帆没有在周围布下人，但他深信没有江故帆的首肯他无法带小麻雀离开这儿。 “不知道。”小麻雀回答，拉着背包带子往前走，顾少昀也只好跟上。 顺着马路走了十几分钟小麻雀一直没说话，顾少昀也不知道说什么，快十年没见了，加上本身就不亲近，还有一个江故帆横在中间，他真不想无心之言再伤了小麻雀，让他更加抵触回家。 “哥哥说的是真的吗？”小麻雀突然停下来问身旁的顾少昀。 “什么？” “不让我出门是为了保护我。” “算是。”顾少昀看着他，小麻雀的模样变化不大，特别是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 “对不起。” “嗯？” “说那些话是我不好，因为你们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小麻雀在旁边的花坛坐了下来，“我想回去的，可是爸爸连木言都不肯接受。” “来之前少峰跟我说过了。”顾少昀低头点了根烟，“木言的事的确是顾家对不起他，但你知道，爸的意愿没人能改变。” “所以我才不要回去！我宁可让你们都当我死了也不愿意跟哥哥分开！”小麻雀皱着眉，“可是哥哥想我回家，希望能得到爸爸的认同。” “你为什么非得喜欢他！就只是因为他救了你？感激并不等于爱情！”顾少昀说。 “不是这样的！”小麻雀反驳，“哥哥是特别的，帮我的人不止哥哥一个，但我只能看到哥哥，听到哥哥！他照顾我，保护我，只有在他身边我才会安心，才会快乐。如果这样的感情不是爱那我一辈子也不要懂什么爱，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如果没有哥哥我宁可变成那个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的傻子！” 顾少昀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他丢掉烟头回身对小麻雀说，“你的决心我看到了，江故帆那边我会再谈，至于爸对这件事的态度只能靠你们自己。” “大哥不反对我跟哥哥在一起吗？”小麻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欣喜的看着他。 “我同不同意没用，整件事最大的阻碍还是爸，只要他不松口你们就不能在一起。” “那怎么办？”小麻雀又瞬间失落了下来，果然还是爸爸最可怕。 “你就真的愿意为了他不要家人？”顾少昀沉声问道，说破天小麻雀和江故帆也才相识不到一年，怎么会连亲情都可以舍弃。 “我没有不要你们，但是哥哥对我真的很重要，如果没有哥哥我宁可什么都不要。” 小麻雀的这个回答着实令人心痛，顾少昀叹了口气说道，“回家多陪陪妈，她很心疼你。” “嗯，我知道了。” 小麻雀又溜达了半个小时觉得累了，求着顾少昀把他送回了公司，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江故帆撒娇求了个吻。 “哥哥我想睡觉。”小麻雀眯缝着眼，吃饱了走累了想睡觉。 “我让人送你回去。”江故帆说，他这里可没有休息室给他睡。 “我睡沙发。”小麻雀指了指沙发，从下面柜子里抱出小棉被就去了。 小麻雀窝在沙发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开始睡，手里抱着一只小恐龙抱枕，很快就睡熟了，顾少昀也开始了和江故帆的交涉。 小麻雀睡的很安稳，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顾少昀也不在了。 “大哥呢？”小麻雀扫了一眼办公室都没有看到人。 “回酒店了。”江故帆说，文件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饿了吗？” “还不饿，中午吃太多了。”小麻雀起身把被子叠好，“哥哥忙完了吗？” “快了，过来陪哥哥坐会儿。” “嗯。”小麻雀把旋转椅推了过去坐在江故帆旁边，就这么挨着就很满足了。“大哥说什么了吗？” “聊了一些。”江故帆看着文件，伸手搂过小麻雀的肩膀，“中午跟你大哥谈的怎么样？” “还好，大哥应该不反对了，就是让我多陪陪妈妈。”小麻雀在他身上蹭了一会儿，“我想妈妈了。” “你爸妈感情应该不错吧。”江故帆勾了勾唇，看来顾少昀是有意在帮他们。 “嗯，爸爸特别喜欢妈妈。”在小麻雀的印象里爸爸妈妈跟江老头和江女士一样，感情特别好。 “那这事应该好办了。”江故帆笑，“等忙过这几天就带你回家。” “哥哥……我还是怕……”小麻雀靠在江故帆身上，很不安心。 “来，亲一个就不怕了。”江故帆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小麻雀抹了抹嘴，“哥哥！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儿看！” “当你是大人？”江故帆挑眉，嘴唇移到他耳边，“大人的世界你还承受不了！” 小麻雀一下子红了耳朵，被江故帆蛊惑的想歪了，特别不好意思。 随后的几天顾家就开始对翔云天际和江故帆名义下的酒吧KTV出手打压了，虽然只是威胁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伤害也足够江故帆头疼了。因为要在顾家出口气的同时保全自己的利益不受损，江故帆不太会把握，瘫在沙发上开始想江西辞和梁琛了，他们两个比较擅长应对。 然后第三天江西辞就如约回国了，在江西辞下飞机的同时江故帆带小麻雀坐上了飞去北方的飞机。 这是小麻雀第一次坐飞机，趴在窗户上看外面层层叠叠的白云，心中有期待也有紧张和不安。 第101章 结局吧 “帆哥。”夏霖按了按食指，咔擦一声，“真要抢人？” “没办法，都三个月了，顾阳天一直不松口，公司那边也完全动不了。”江故帆仰头靠在沙发上，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有十天没见到小麻雀了，微信和电话也在三天前断了，这让他很不安。 “顾家没那么好闯，又加了人手。”纪川西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达子，我们现在有多少人？”江故帆问，之前让郭达和纪川西过来是对的。 “不好说，顾家威望太大，外人不敢轻易用，一旦走漏风声就很难把小嫂子带出来了。”郭达说，他手底下现在的确有不少人，打打下手跑个腿还行，要真和顾家对着干没几个人有那胆气。 “那就只能耍点手段了。”江故帆坐直了身子，慢悠悠的把缠在胳膊上的绷带拆了下来，露出一条狰狞的伤疤，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小麻雀带回去。 顾家大宅，小麻雀一脸通红的躺在床上，嗓子嘶哑干涩，头痛不已，半梦半醒之间一直叫着江故帆。 “哥哥……”小麻雀难受的翻了个身，眼皮掀开有很快闭上，什么都来不及看清就又昏睡了过去。 “医生还没来吗？”白柔问，从昨天清晨开始小麻雀就开始发烧了，断断续续的吃了药也不见好，一天一夜过去现在更加严重了。 “马上就到了，夫人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小星儿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白柔急的落泪，顾阳天则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小麻雀会成这样也都是因为他！ 在江故帆带小麻雀回来之后他便处处打压江家的势力，迫使翔云天际暂停，几家酒吧也都停业整顿，还一次次教唆江故帆为他办事。 这三个月来江故帆为他办成了不少事，能力丝毫不逊色他惊心培养出来的两个儿子。就跟江故帆说的一样，顾家和江家联姻绝不会输给其他任何一个大家族，若是江故帆和小麻雀其中有一个是女孩儿他不会反对，可问题的关键从来就不是家世，而是性别！ 他跟顾少昀谈话时被小麻雀无意撞见，在得知因为顾家的交易令江故帆受伤后小麻雀对他大发脾气，死活都要去找江故帆，还说什么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顾家。 顾阳天也是被小麻雀的话逼急了，命人强行把小麻雀关进了房间，然后就开始不吃不喝不睡，抵触着所有人，就连白柔也靠近不了一分。 医生很快在顾少峰的带领进了房间，白柔跟下人让开，医生拿出了听诊器还未靠近小麻雀就把眼睛睁开了。 “别碰我！”小麻雀吼，眼泪拼命往下滚，紧紧抱着被子缩在床上。他好难受，全身就跟烧着了一样，哪儿都疼。 “小星儿你别这样。”白柔坐回床边，刚伸出手就看到小麻雀闪躲的缩着脖子，抵触着她的靠近和触碰！ “我不是小星儿，小星儿死了。我是哥哥捡回来的小麻雀，我叫江一航。”小麻雀的神志不清，脑袋嗡嗡响作一团，昏沉的厉害，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 看着小麻雀再次昏睡白柔才让医生继续，但事情比他们想的棘手，医生再次靠近时小麻雀又清醒了过来，处于本能的嘶喊。 “别碰他。”白柔把医生推开，她真的不想看到小麻雀这样撕心裂肺，“我们不碰你，你好好睡觉好吗？” 小麻雀的声音依然哭着，像是回到了之前没有江故帆的状态，不愿被靠近，不愿被触碰，害怕砰砰的声音，再次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退出小麻雀的房间后哭声才下去，小麻雀躺在床上，呼吸柔弱，嘴里喃喃的叫着江故帆，终于沉沉睡去。 “少峰，你老实告诉我小星儿跟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白柔擦拭着眼泪，她就看的出来小星儿跟江故帆的关系非同一般，小星儿异常粘着他，最初的几天甚至吵着要跟他睡一个房间。那时她并不在意，只当是小星儿对他的依赖，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顾少峰没说话，白柔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受不得刺激，所以小麻雀并没有向白柔坦白，就连木言离开顾家的原因也都是瞒着她的。 “他们是恋人？”白柔又问，在看到顾少峰的表情之后白柔确定了自己的答案，“你和小言也是？” 顾少峰低眉，沉默半晌才回了一个是。 “你把江故帆找来，我要跟他谈谈。”白柔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小麻雀，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撑不住的。 “爸让他处理生意上的对手受了伤，为了避开警察他已经不在市里了。” “顾阳天怎么能这么做！”白柔气的手抖，既然不承认这层关系又怎么能让江故帆为顾家冒这个险，若是江故帆有半点差池往后小星儿该怎么办！ “我会尽快联系上他。” 是夜，江故帆带人埋伏在了顾家周围，先是让人引开了顾阳天和他身边的高手，又在顾阳天的回路上设了套，然后一个人摸进了顾家。 顾家别墅有不少巡逻保安和摄像头，人多反而更容易被发现，江故帆前期在顾家住过一段时间，摄像头分布和巡逻他都很熟，很快从外墙爬到了二楼的阳台，这里就是小麻雀的房间。 “小麻雀？”江故帆试着喊了一声，小麻雀并没有回应他，正打算用暴力解决的时候他听到咚的一声。 “哥哥……”小麻雀摔在地上，他听见了江故帆的声音，他想起来，可是身体完全没力气，挣扎了几下反而从床上跌了下来，身体更难受了。 “小麻雀？！”江故帆确定了小麻雀就在里面，但是小麻雀为什么不回应，那一声响又是怎么回事。 “哥哥……”小麻雀张嘴，喉间干涩，每吐出一个音节都疼得厉害。 “哥哥踹门进来，你找个地方待好，小心玻璃，找好了就回应一下哥哥！”江故帆肯定小麻雀是出事了，三天没有半点联系，就连顾少峰都没有给他消息，太奇怪了。 小麻雀掉在了床边，他偏过头看见了玻璃窗印出来的影子，用被子裹住全身连脑袋也蒙好了，伸手拍在地板，一下又一下。 “哥哥踹门了！”听到敲击声传来后江故帆往后退了一步，对准玻璃门一脚踹了过去。 哗啦啦…… 玻璃碎的到处都是，江故帆大步跨进去，脚下踩着碎玻璃，借助月光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小麻雀。 “小麻雀！”江故帆大步过去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他那异常的温度，把他放在床上江故帆的手贴在他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 “哥哥……” 一声嘶哑让江故帆再次震惊，已经顾不得其他把床头的灯打开，在抽屉里找到了给小麻雀的退烧药。 小麻雀刚到顾家的时候就因为水土不服发烧，吃过退烧药就好了，这些都是剩下的。 “哥哥……别走！”小麻雀呜咽了一声，抓着江故帆不放。 “哥哥不走，你发烧了必须吃药，我去给你拿水。”江故帆说，俯身贴近他，“听话，哥哥马上过来。” “嗯。”小麻雀松开手，强撑着眼皮看着江故帆拿起杯子离开了房间。 江故帆刚跨过门口就迎来两个保安，手里还拿着电棒，江故帆拉上门很快把两人撂倒，接着又出现了好几个。 “都给我住手！”白柔从三楼下来，身上披着一件披肩，对身边的佣人说，“去把医生叫过来。” “是，夫人。” 女佣退下，白柔向江故帆走来，“你跟我进来。” 江故帆只好跟着白柔进去，小麻雀还醒着，见到江故帆进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从被子里伸出手来。 江故帆上前把他的手握在手里，“累了就睡会儿，哥哥在这儿陪着你。” “哥哥不走……” “不会走。”江故帆轻声回答，摸出手机给夏霖发了条取消行动的消息，然后点开了一段录音，是他答应小麻雀录的那首钢琴曲。 小麻雀在音乐里睡下了，医生也很快过来，检查的时候小麻雀睁了下眼，江故帆只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麻雀就没反应继续睡了。 小麻雀的情况并不好，高烧持续不退，又几天没有进食，加上神经高度紧绷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调理好。 医生配了药要打点滴，针尖扎进去的时候小麻雀难受的呜咽，江故帆只能轻声哄着他，之后又给他喂了一些糖水才安静下来。 江故帆对小麻雀耐心细心白柔都看在眼里，还有从衣袖里渗出来的血色。 “顾阳天让你做了什么？”白柔问，顾少峰说他受了伤看来是真的。 “余家。” 白柔笑了一下，不再说什么起身出了房间，在走廊遇见了赶回来的顾阳天和顾少峰。 白柔抬手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顾阳天脸上。 “你是不是非要逼得小星儿再死一次才甘心！”白柔对顾阳天吼道，顾阳天一直瞒着她江故帆和小麻雀的事，她心里知道顾阳天是怕她受刺激，可她最怕的是再失去小麻雀一次啊！ 这两天小麻雀一直病着，不肯进食也不愿任何人靠近，整日哭着，如同当年木言被救回来时一样。唯一能接近他的只有顾少峰一人，她早该看出来的，小麻雀钟情江故帆，顾少峰也对木言情有独钟，怎么就偏偏不知，让他们两个多吃了这么多苦。 “顾阳天你别忘了小星儿和木言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你种下的孽！谁都有资格反对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白柔按着胸口，怒气撞的胸口发疼，呼吸不畅。 “你别动气，这事是我做的不够好。”顾阳天扶住她，安抚着为她顺气，“你想怎样都行，别气坏了身子。” “我只要小星儿能好好的，喜欢谁跟谁过都无所谓，我只要他好好活着，过得开心。”白柔轻声啜泣，把顾少峰拉了过来，“小言也是我的孩子，离开那么久也该回来了，要是有人再逼你结婚你就带小言私奔，不用顾及别人！” 顾少峰看了一眼顾阳天，见他并未多言便点头应下，这事看来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吧。 “你和小言的事应该一早就告诉我，也不至于让小言受这两年的委屈。”白柔叹了口气，年初险些就把顾少峰的婚事订下来，“那女孩儿莫不是你故意拐走的？” “不是，爸用木言威胁我，是江故帆让人把她带出国的。”顾少峰说，也算是参了顾阳天一本。 听到这话白柔又狠狠瞪了顾阳天一眼，甩开了他的手独自回了房间，顾少峰还听见白柔摔门的声音。 顾少峰松了口气，调整好心态才给木言打了个电话，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至于白柔的话他想明日一早再给木言一个惊喜。 挂断电话顾少峰进了小麻雀的房间，江故帆正光着膀子处理伤口，缝好的伤口已经崩开了，流了不少血。 “我看你伤的不轻，竟然还敢来闯顾家。”顾少峰调侃，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江故帆的勇气。 “就是要这个时候抢人才最容易。”江故帆笑了笑，“要不然能那么容易把你们引出去？” “或许是故意的呢？”顾少峰给他丢过去一卷绷带，“顾阳天买的，试试？” 江故帆接到手里有一丝意外，顾阳天买的？这算什么？承认他了？ “岳父大人终于开窍了吗？”江故帆问。 “在小星儿病倒的时候就已经开窍了，只是找不到了一处台阶往下走！”顾少峰看着床上的小麻雀，只希望他的快点好起来。 “那你想听听岳父大人为什么反对同性恋吗？”江故帆缠着绷带，“三十年前有一个男人自杀死了，他的爱人随后殉情，那个受不了语言攻击而自杀的男人是岳父大人同母异父的弟弟。” “没听他说过。”顾少峰沉思起来，他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叔叔。 “那个社会可没现在这么开放，他强迫你结婚，却不阻止你跟木言好，应该是希望你们在外人眼中还是正常人。”江故帆很快缠上了绷带，“但他没办法像控制你这样控制小麻雀，所以只能从我身上突破，让我知难而退。” “你也够可以，连余家都能搞定！” “赔了一条胳膊。”江故帆动了动左臂，这可不是一笔好买卖，“话说回来，小麻雀出事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要是通知了你这出戏还怎么演。”顾少峰起身，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故意让他回来抢人？江故帆挑眉，还真是老谋深算。 小麻雀修养了几天总算是好了，又变成活蹦乱跳的小麻雀了，加上木言重回顾家小麻雀做梦都是笑着的，以至于离开顾家时格外不舍。 “哥哥，我们什时候再回家？”小麻雀问，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公司，在顾家修养的那段时间翔云天际重新步入轨道。江西辞和梁琛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新公司，所以翔云天际只能交给江故帆来打理。 “放假就回去，今年在那边过年。”江故帆说，把办公室的门锁上了，从后面抱住小麻雀说道。 “对哦，安楠还问我什么时候去学校。”小麻雀回身过来抱住江故帆，现在他不用垫脚也能把下巴搁置在江故帆肩上了。 “休息两天。”江故帆手上势力把小麻雀压在了办公桌上，“宝贝儿，咱们有多久没做了？” “三个月。”小麻雀说，回顾家后就没做过，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 “真是憋死我了！” 江故帆已经啃了下来，纵使小麻雀有些不愿但还是没能逃出他的魔爪，被江故帆吃干抹净后抱进了休息室里。 这个休息室是他们去顾家之后把江西辞的办公室重新装修的，电视沙发和大床，装备还是很齐全的。 小麻雀趴在床上哼唧，觉得丢人，也因为太久没做过身体有些不舒服。江故帆给他盖上被子，低头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满目春风。 “宝贝儿，你还欠我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