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撩的我 作者:醉江仙 文案 在唐素客看来: 谢直节颜值高,手艺多,会帮他做小说封面,会带他游戏上分,还会在竹林弹琴给他听,但如果他每天不那么撩他,他觉得他会更喜欢这个室友。 谢直节:明明是你先撩我。是谁大夏天非要穿背心短裤,是谁洗澡非要我给他拿睡衣,是谁酒量浅还经常喝醉? 谢直节X唐素客,主受,洁,有王者荣耀游戏情节,不玩游戏的也能看懂(应该) 多才多艺全能心机攻×话多颜狗□□美貌受 阅读指南: 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攻暗恋受。不等重生,也不候来生,从喜欢上你那一刻,就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素客,谢直节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你说这男人怎么就这么贱,得不到的时候念得跟什么似的,得到了又唧唧歪歪嫌弃我,早知道这样我当初怎么会嫁给他!” 陶盈盈一边哭哭啼啼地骂,一边捏着纸巾擦泪,美丽又脆弱。 唐素客坐在她对面听她诉苦,嗯嗯啊啊地应着,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朝窗外看去。 他有些坐不住了。 陶盈盈是他亲姐姐,只不过自小父母离异,他跟了母亲,她跟了父亲,两人交集少,但是每次见面,陶盈盈不是向他抱怨这个,就是抱怨那个。 结婚前,她抱怨父亲偏心,抱怨继母狠心,结婚后,她抱怨丈夫不专心,抱怨婆婆糟心,还抱怨儿子离心。 这活着也真够难的。 对面的叽叽喳喳不停,听久了他耳朵已经能自动屏蔽了,面上毫不改色地和着声,心里却偷偷地自己找乐子了。 外面似乎在上演一场闹剧。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膝盖上红了一片,身前一个女人撒泼地跪坐在地上,大哭大闹,拽着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不撒手。 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围人越来越多,女人哭得更起劲儿了,男人双手插兜,只能看到侧面,脸色看起来很冷淡,没有解释,也没有争执,而那个小男孩也没人注意,脸上挂着泪,一直坐在地上。 渐渐人群围了起来,唐素客便也看不见他们了。 他收回视线,对面的陶盈盈仍然哭个不停,“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有了新人忘旧人,天天扒在外面小妖精的身上,连家都不顾,他妈也不管,说我又不是天仙,管不住男人也是常事,他妹妹也一趁一和,说什么……” “离婚吧。” 陶盈盈哭声一顿,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长相精致皮肤白皙的青年:“你说什么?” 唐素客神情是轻柔的,甚至带着笑:“日子过不下去的话,就离婚吧,他对你又不好,不离婚等着过年吗?” “你说这话像话吗?我可是你姐姐!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就这么盼着我离婚,啊?我还有儿子,我离婚了他怎么办?”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仅有了新人忘旧人,还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陶盈盈:“……”。 唐素客站了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约好了下午五点搬家的,就不送你了啊。” 他推门出去,外面人群还没散,他顺着人群挤了进去,亲昵地从背后搭上男人的肩膀搂了过去: “嘿,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人家姑娘都等急了,你可别让我难做啊!” 他说着惊讶地“呦”了一声,没有看男人,而是转头看向女人和孩子,“什么情况?” 女人被打断的怔愣过去了,扫了眼唐素客,见他衣着不俗,眼睛转了转,哭叫起来。 唐素客眯着眼睛听了会儿,心里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他抬手打断明显已经哭累的女人,弯腰把地上的孩子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男孩很乖,圆圆的眼里虽然挂着泪,却没有哭闹,看着竟有些可怜。 唐素客扶着男孩的手紧了一瞬,面不改色地抬头,冲女人一笑: “这位大姐,先跟您说声抱歉,撞到您儿子了是我们不对,这医药费我们愿意付,这样吧,我做主,500块,咱们私了,您看,我兄弟等着相亲呢,误了时间这事儿可就黄了,” “你打发臭要饭的呢?”女人呸了一声:“500够什么啊?” 周围一片唏嘘。 唐素客微笑依旧:“您的孩子也就摔了一下,膝盖擦破皮了,上点药就行了,顶多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头错位,输液都不用,挂号费,拍片费,精神损失费,500怎么也绰绰有余了,怎么不够呢?” 女人咬着牙,“就是不够!万一骨折了要住院呢?” 唐素客微笑的脸顿时冷了下来:“那咱们报警吧。” 他摸了摸手上孩子的头,“我看您是一直嚷着要赔偿金,却一直没关心他,谁家母亲这个样儿,何况这么小的孩子膝盖皮破了也没哭,想必是经常受伤的,不知道是您虐童呢,还是这孩子是你拐来的,一直拿他碰瓷呢?想必无论哪个你都跑不掉!”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看到这里,有的人开始拿起手机对着女人拍了起来。 女人脸色变了又变,“那私了吧,500就500,就当被狗咬了。” “我傻吗?上杆子当狗?”唐素客悠悠哉哉地亮出手机:“咱们等警察吧,我报警。” “不用了。”身后一声低沉慵懒地男声传来。 根据声音传来的方位,是那个被碰瓷的人。 看这意思,是不想惹事? 唐素客皱了皱眉,回头看。 真是让人惊艳的一张脸。颜狗唐素客默默地想。 男人脸上没有他预想的,被冤枉的恼怒和无法解决难事的隐忍,甚至也没有身临闹剧的冷淡和嫌恶,相反,他看上去非常闲适,悠哉地像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一般,一点也不像热闹缠身的模样。 这一刻,唐素客意识到自己多事了,没有自己人家也能解决。 下一秒警车的响声证明了他的猜想。 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报了警,也不知道是怎么在女人眼皮子下面报的警。 唐素客默默地看着男人,心想,自己白出头了,没当成英雄,估计还被人看笑话。 跳梁小丑一样。 周围的人渐渐被警察驱散了,女人挣扎着被警察带走了也不忘叫嚣,而那个男孩儿,则被一个看上去很温柔的女警抱走了。 这儿没他事儿了。 他看了看,转身打算跟着人群离去。 “喂。”男人喊住他。 唐素客停下脚步,转身看他,面带疑惑。 “你口才不错。”男人表情懒散中带着笑,冲他说。 可惜唐素客并不喜欢这个赞美,他磨了磨牙,强撑着风度装逼一笑,掉头就走。 他的背影看起来应该会潇洒。 唐素客面无表情地想。 谢直节站在原地看着他走,旁边上来一个男人冲他汇报了一些事,却始终没等到回应,男人疑惑抬头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您在看什么?” 谢直节眯着眸子笑了笑:“一个小孩儿。” ☆、第2章 唐素客回到宿舍,联系好搬家公司最后确定时间,然后把自己收拾好的东西一样样挪出来。 他下学期就大三了,室友有的和女朋友出去住了,有的准备考研了,而他由于要做点兼职,住宿舍总觉得不方便,索性搬出去住。 等东西都收拾好,他看了看时间,还有10分钟。 他给室友周路打了个电话:“你什么时候能到啊?” 电话那头喘得厉害:“快了快了,我已经跑得浑身肉都飞起来了!” 周路为人颇为豪爽,关键是块头大,唐素客拉他一起去帮着搬家,方便,安全。 “我、回、来、了!!!——” “哐当!”一声,宿舍门被粗暴地推开了,周路弯着腰扶着膝盖,一边歇息一边喘气,白色薄T恤下,肥肉乱颤。 唐素客回头白他一眼,扔了瓶水过去:“时间快到了才猴急跑回来,早干嘛去了。” 周路连忙一把接过飞奔而来的水,拧开瓶盖仰头狂咽,一闷气喝了半瓶才停下,转头委屈巴巴地说: “不就慢了会儿吗,我又没迟到,是你让我帮忙搬家,又不是我求着你帮我搬,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唐素客本来正拿抹布擦着柜子,听到这里抹布一甩,转过身,清清雅雅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水还给我。” 周路把水往怀里一揣,扭头别身子,“不还!” 唐素客看着他不说话。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周路先败下阵来,他腆着脸上前憨笑着说:“老四咱俩谁跟谁啊,不是亲兄弟更胜亲兄弟,再说这水我都喝一半了,给你你又不能喝了,多浪费啊。” 唐素客温温柔柔地笑了:“亲兄弟,明算账,何况这水浪费了我也不心疼。” 周路连忙拍胸脯:“你不心疼我心疼!你天天写小说那么累,赚点钱容易嘛!” 唐素客含笑看他耍宝,就是不说话。 周路见他仍然不松口,一闭眼,嚎啕着扑了过来,老鹰扑小鸡一般地阵势,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四我错啦!咱们亲兄弟,本来就该帮你搬家,何况,你长得那么好,网上找的搬家公司又不一定可靠,我就应该跟着去保护你的!老四你原谅我吧!可怜外面那么大的太阳,我呼哧呼哧从食堂跑到这儿,渴得我命都快没了,这水就留给我吧,不然我就活不成了,你怎么忍心……” 唐素客本来就没生气,这下被他吵得脑仁疼,更不耐烦看他耍宝,一把推开他,笑骂:滚蛋”。” 周路嘿嘿一笑,没再吱声。 搬家公司很快来了,比约好的时间还早了几分钟,是一男一女,貌似是夫妻,唐素客看着那女人还要跟着上楼,连忙阻止她: “大姐你在楼下看行李吧,我们几个去搬行李就行了。” 女人黑瘦黑瘦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男人。 男人也黑,不过挺健壮的,听了唐素客的话嘴一咧,露出满口白牙,朝女人道: “成,你就留这儿吧。” 女人点了下头,乖乖地站到车旁。 等搬好行李下楼,唐素客给男人和女人一人递了一瓶水:“大热天的,辛苦了。” 男人接过水,道声谢,几人上了车之后,男人问:“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唐素客摇了摇头。 男人转身递了根烟过来,唐素客婉拒了,男人也不客气,把烟顺势递向周路,周路咧嘴一笑:“我也不抽。” 男人点头,回头点上烟,一面开车一面说:“小兄弟去哪儿呀?” “熙和水榭。” “呦,别墅区啊,那房租可不便宜。” 唐素客笑了笑没说话。 反倒是周路和男人聊的挺嗨,还仇富的比划了下手指:“可不是,他一个月房租6000多!我们住宿舍一年也就1000,啧,壕无人性啊!” 女人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听到这里,顿时蹬圆了眼睛,直愣愣地回头看唐素客,正好看到唐素客和周路在打闹。 他身后是几个花花绿绿地大件行李,满满地堆到车顶,行李几乎挤满了车厢,而他窝在矮小的板凳上,身形舒展不开,却依然看得出来身姿绰约,腰细腿长。 也或许是车内光线昏暗,他的皮肤看起来白的像精致细腻的瓷器,很耀眼,没有侵略性,是那种温润无声地,却让人不可忽视的美。 长得好,有钱,性格又好,天生被命运宠爱的人。 女人看了一会儿,可能觉得不礼貌,很快又回头坐好。 倒是男人很直爽:“你们这些富二代不差钱,房租贵些也没什么,住的舒服就行。” 周路忍笑忍的浑身发抖:“大哥你可看错了,我这哥们儿可不是什么富二代,他花的都是他自己挣的钱,也不多,偏他还穷讲究,对于别的方面还成,就是住的一定要好,住宿舍这两年可把他愁坏了。” 唐素客笑着抬腿一脚踹过去:“话真鸡儿多,刚才饭怎么没堵住你的嘴!” 周路连连求饶。 熙和水榭离他们大学不远,没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小区外面,本来以为顺顺利利的事儿,却出了点意外。 门口的保安皱眉看他们:“13栋?今天中午才刚有一家人搬进去,你们和别人合租的?” 周路是个急脾气,一听就炸了:“什么合租,我哥们他一个人租的,6000块钱一个月,白纸黑字的合同!你们怎么就放别人进去了!” 保安面不改色:“你和我吵没有用,人家拿了租房合同,核对过身份信息的,他们没有钥匙我放进去也住不进去,有什么问题你找房主吧。” 周路还要说什么,唐素客挥手打断了他,低头把背包拉开,拿出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上面只说熙和水榭13栋租给乙方半年,押一付6,的确没说整租,也没说租的哪个房间。 13栋是个小型别墅,3室2厅1厨2卫,面积认真说起来不大,他一个人住也不觉得空,更何况,他还从来没想过房主会在合同上玩这种文字游戏,也真是涨见识了。 是他粗心大意了。 这是唐素客第一次直面社会上灰色的地带。他还年轻,刚20出头,树苗刚吐绿的年纪,大学的象牙塔也只过了一半,顺风顺水长到大,即使父母离异,也没人亏待他,没吃过苦,没受过大挫折。 这和早上遇到的事不同。 碰瓷之说流传已久,他脑海里早就幻想过遇到了怎么处理,也早就想到了怎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骨子里的英雄主义,不低于每一个年轻热血的男人,更何况他也有能力。 没发生在他身上,谁都能理智对待。 而这,是真正发生在他身上的,第一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事。 以往的时候,各种糟心事奇葩事不是没见过,微博上新闻上一大堆,他听了看了也就过了,影响不到他,最多也就感叹一下被骗的人不谨慎,这么明显的骗局都看不出来,智商低。 但是事情到自己头上了,感觉不一样。就好气。 唐素客盯着合同,脸色黑绿交错,最后收起所有情绪,一脸平静地掏出手机给房东打电话。 ☆、第3章 修bug 电话很快接通,唐素客并没有一上来就质问,而是心平气和地和男人问候一会儿,才假装不明事实的问出声: “顾叔,房子里我看还有住家,是您的亲戚没来得及搬走么?如果是您亲戚,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地方住,我可以宽限几天,3天后再过来。” 可能觉得合同签了不能拿他怎么样,男人的态度很是肆无忌惮,给的解释也很敷衍,他随口道: “你说他们家呀,他们可不是我亲戚,和你一样,也是过来租的房客,那家都是老实人,平时在外上班,就晚上回家睡一觉,你也不用觉得约束,你们平时生活互不干涉。 何况和别人一起租还省点房租,你一个学生,跟父母要钱也不容易,我这也是为你考虑,不然你以为6000就能租下了吗?我这个房子买的时候就一千多万,装修下来又花了大几百万,我就为了这么点钱舍得租出去?不是我要出国了,家里缺不了人气,这房子我可怎么也不会租的。” 听到这里,唐素客已经明白了,男人就是看准了他是没有什么背景的学生,受骗了也没人出头,更何况合同也签了,还钻了法律的空子,打官司的路子也走不通,只能吃个哑巴亏。 他抿了抿唇,也不再客气,态度一反之前的礼貌,强硬起来: “顾叔,这事儿究竟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你不想和平解决我也不强求,不就是几万块钱么,纠结这么点钱没意思,这房子我不住了,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倒是徐叔您,还是小心为妙,这房子现在值不少钱吧,一不小心出现点天灾人祸的,可不是要心疼死?” 男人听出了他话里的冷厉,禁不住一愣。 他又想了想,最后觉得他自己想多了,当初人看房子的时候他趁机都问过底的,这人也傻,一点防备没有就兜底了,就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子。 想到这里,男人不屑地笑起来:“你小时候香港电影看多了吧,你以为我这别墅是九十年代的贫民窟吗,杀人放火想打想砸没人管?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动一下试试?” 唐素客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顾叔说笑了,我又不是那种不文明的人,何况我现在哪敢在电话里放狠话,一不小心被您录音了还要去告我恐吓呢,这事儿约莫您也不是做不出来,我只是怕我父母知道我受委屈了会受刺激。”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轻笑一声,讽气十足地说:“您不知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吗?我在您这儿吃了亏,我自己愿意,我家人可不愿意。我这次也就是跟他们赌气搬出来住而已,我这是低调,总不能碰到谁就说我爸是谁谁谁,顾叔,您,不会当真了吧?” 就像是被沉钟突然敲中了心脏一样,男人心底有一瞬间的慌乱。 渐渐地,他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之前不曾注意的细节。 唐素客来签合同的那天穿的衣服,他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说是著名某设计大师为一个世家受宠的小公子所量身定做,那个作品还得了奖。 他当时顺嘴问了一句,唐素客笑说是高仿。 他当时是信的,现在却有些犹豫了。 他又想起来唐素客所表现出来的家教,这些他当初不曾注意的,现在想起来却处处是漏洞,那明显是受过优秀的礼仪培训,以及良好的文化底蕴熏陶,被人精心教养出来的孩子。 再思及他刚才打电话时的先礼后兵…… 他知道有些古老的世家会很注重礼仪,做事有一定章法,出去找茬也会先给点甜头,假惺惺地客气客气,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时候,再亮出西装下的利刃。 美名其曰,好声好气和你说,你不识抬举,那就不怪我不客气了,而且我之前态度已经很谦逊了,出了这样的事怪不得我。 什么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打人脸?这就是! 男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几乎没有多想,他立马弯下了腰,即使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他也是满脸谄媚地笑,姿态很低地道歉,并承诺会和别墅里住的那家人解约,房子腾出来给他住。 前倨后恭,现实的让人唏嘘。 唐素客却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了,他语气极淡:“腾出来就不必了,那房子我不想住了,你把房租退给我就行了。” 电话那头连声应是。 挂了电话后,唐素客一抬头,便看到周路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奇又崇拜地看着他。 站在旁边的男人和女人也是一副服气的样子,倒是那个保安,明显见过大世面的,见到这么个发展也是没什么惊诧的表情。 唐素客冲他们笑了笑,盯着车里的行李发愁。他现在住哪儿呢。 周路盯着他欲言又止了许久,最后还是心里的好奇和八卦占了上风,憋不住问了一句:“老四你真是富二代呀?” 唐素客愁着呢,没好气瞪他一眼,“富二代你个头啊,我是富二代我就买别墅了,我用得着租?” 周路摸了摸脑袋没有说话,关于究竟是不是富二代这个问题,老四有时候说话,他都不知道哪一句话是真的。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哪来的哪去呗!” 唐素客撂起衣领扇了扇,看了看天色,太阳西斜,天上一片霞光,他却没心思欣赏。 虽然日头不再毒辣,空气却也都是闷热的,六月的天格外让人心浮气躁,他去车里拿了水出来,一人分了一瓶,又递给保安一瓶。 保安接过水,倒是对他脸色好多了。 唐素客边拧瓶盖边说:“歇会儿,喝点水再走。” 说完他和众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蹲在路边,一边喝水一边糟心。 这都是什么事儿,东西都搬过来了,租的房子却没有了,回去的话又不甘心。 就很憋屈。 正思索着,迎面一辆豪车开过来,周路无意瞄了一眼,立马两眼放光,激动地拽着唐素客的袖子,想叫出来,又不好意思,他用一种很克制的声音小声又兴奋地说: “老四老四,不愧是别墅区,随便出入的车都是豪车,这辆车我看过报价的。” 他伸出两根手指:“得这个数,还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天哪,哪天这车给我开一开不,摸一摸我都会发疯。” 他激动地脸都红了,唐素客却反应平平,他抬头扫了一眼,又不感兴趣地低下头,他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豪车开到小区门口,保安应该是熟悉车主,一见车子就打开了车栏,那车速放缓了,却没有开进小区,而是缓缓停了下来,车窗拉了下来 ,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周路贼兮兮地推了推唐素客:“他在看我哎!” 唐素客恹恹地抬头,只能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男人的后脑勺。 日暮低垂,周围是层层叠叠的树木,在一片晚霞地映衬下,车里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像一幅画。 唐素客不由站了起来,他有轻微近视,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想看得更清。这背影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人似乎在问保安什么问题,保安倒是看起来没那么拽了,像是很客气的模样。 男人似乎点了下头,而后突然转过头来,正对上唐素客探究的视线。 唐素客:“………” 这不就是早上那男人么? ☆、第4章 合租 面前是一座两层的小别墅,但很高,外面看起来很典雅,外围还自带青石小径和花木围成的栅栏,四周竹林环绕,整个格局古风古气。 谢直节停了车,拿出钥匙开门,率先进去了,带唐素客大概介绍了下房间。 本来周路也要跟过来的,但是他晚上吃太油腻了,又喝了那么多冰水,突然拉起了肚子,就没陪他过来。 唐素客一个人跟在谢直节后面,楼上楼下看了个遍。 这房子装修的挺讲究的,房主似乎还挺信风水的,就唐素客所知的皮毛而言,就看出来一星半点。 至于其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他是个比较痛快的人,之前看到房子的一瞬间就喜欢上了,和谢直节谈论了一会儿,心里大致有了谱,便直接问: “那这房租……” 谢直节闻言笑了,他是个长相占便宜的人,笑起来仿若百花齐放,晃得唐素客一个走神,便没听清他说什么,稀里糊涂的跟着点头。 刚点完头,他心里就是一凉,谢直节继续说着其他的什么,他都完全没心思听。 唐素客这人比较好面子,不好意思说你笑的太好看了我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 但是要他不问更是不行,房子他太喜欢了,如果强撑着住进来,房租贵了他也租不起,但若是找其他理由不住,万一房租能接受,他又不甘心。 唐素客内心天人交战了许久,最后还是败给了金币,他咬着牙心如死灰地问:“房租你能再说一遍么?” “什么?” “刚才我没听清,房租你能再说一遍么?”唐素客绝望冷漠脸说道。 谢直节盯着他如丧考妣的脸若有所思,“你觉得高的话,再减1000也是可以的。” 唐素客:“……”所以到底是多少啊摔! 谢直节没再逗他:“就3000吧。” 唐素客的心就如同坐了个过山车,这大喘气……!!!就是最后的房租…… “这不太好吧……”唐素客认真地说:“我是说,我之前租的那房子要6000,你这里少那么多,而且房子比那个好多了,你是不是怕我是学生不好意思要?没关系的,我平时会捣鼓点小兼职,付个房租还是没问题的。” 谢直节听了第一句话以为他还嫌房租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眯着凤眼听完唐素客的话,他惊讶地打量了唐素客一会儿,方才笑眯眯地说: “不防事,你之前那房租不是说一个人住的么,现在是我们俩合租,房租自然少一半,就这么定了,你还满意的话,就住进来吧,合同明天再说。” 房东愿意压低房租,唐素客也不是个非要上杆子给钱的傻白甜,他之前那样说也是有原因的,人家愿意帮他,他总不好欺负他不懂行情。 他把行情都告诉他了,谢直节再要价这么低,唔,他开心就好。 唐素客美滋滋地打电话给周路,不一会儿,搬家公司的车就到了别墅前。 他一直站在门口等,看见周路从车上下来就说:“我决定了,就住这儿!” 周路其实也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咋舌了一会儿:“这房租得多贵啊?3栋啊!刚才我问了,说编号越靠前的别墅越贵!” 这个小区里别墅的方位其实刚才他做谢直节车过来的时候就隐隐发现了。 整个小区,外围的别墅俨然是为了内围的存在而存在的模样,众星捧月似的,越到内围,别墅间的间隔越大,别墅边的风景也更美。 唐素客回头看了眼屹立于竹林间的别墅,不由好奇那被捧着的1栋和2栋又是何等模样。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摇了摇头,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搬好家,都这么晚了,人家搬家公司不要下班的啊? 他推了推伸着脑袋到处看的周路:“干活要紧,赶紧的,大哥和大姐还要回家呢。” 说着,他歉意地朝男人笑笑。 搬个家而已,本来以为就半个小时的事,折腾了半天,竟然都快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男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拉开车门,开始扛行李。女人也跟着上前要抗,唐素客连忙推了周路:“大姐你让他抗吧,他块头大,你帮忙拿点零碎的东西就好。” 女人有些不知所措,拉着大行李包不撒手。 男人回头就说:“你听唐小兄弟的就成。”女人乖乖地撒了手。 谢直节在不远处把这些看在眼里,等唐素客拉着行李箱进来的时候就说了一句:“你倒是挺怜香惜玉。” 唐素客一顿,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陶盈盈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瞬间头皮发麻,他僵硬地笑了笑:“哪儿的事。” 谢直节挑了挑眉,倒也没争辩,只说了句“你随意”,就上了楼。 唐素客其实东西不多,大多数都是衣物和书,没一会儿就搬完了,他付了款,想送周路的时候被他拒绝了: “你先收拾行李吧,我跟这位大哥回去就成了。” 唐素客也没跟他客气,等人走了,他才闷头忙起来。 整个别墅有两层,谢直节刚才说了,他住在二楼,一楼房间他可以随便使用。 唐素客又看了遍各个房间,把房间分布大概记清,决定两个客房一个当卧室,一个改成书房,衣物放卧室,书和电脑以及其他电子产品都放书房里,多的东西就放储物间里。 等他全部忙好的时候,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唐素客饿的心慌难耐,但他忙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汗湿了不止一次,有的小洁癖的他想了想,还是先洗澡吧。 其实这个程序完全没有错误。 但是他今天一大早起来收拾东西没怎么吃早餐,中午和淘盈盈见面更是没胃口吃,所以最后的结果…… 唐素客赤身裸体的站在雾气蒸腾的浴室里,大脑浑浑噩噩的,浑身无力,眼前一片光晕,他挣扎着把浴室的门推开,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5章 丁香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喊他,之后是一阵天旋地转,他似乎被人抱起来了。 唐素客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他无力地睁开眼睛,感觉嘴里有股腻人的甜味,浑身湿冷,黏得极不舒服。 “醒了?” 唐素客转过头,看到谢直节正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看他。屋内灯光明亮,他一身白色丝绸浴袍,光线折了又折,竟有些耀眼。 这个场景,就像傍晚时分那一幕,他狼狈地蹲在地上歇脚,无意抬头,却看到车上一身矜贵的谢直节,然后,那人下了车,从漫天红霞中走过来,笑吟吟地说: “嗨,又见面了。” 他那个时候其实有点懵,他是个天生感情细腻的人,也是个容易被颜值暴击的人,当时只顾着不断回忆之前那一幕,蹲在地上眨巴眼睛,半天没回话。 谢直节也不在意,“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以前见过你。” 这么烂的搭讪借口。 唐素客突然就惊醒了,他拍了拍裤腿站起来,伸出右手:“唐素客。” 谢直节拿那双凤眼细细瞅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握上去:“谢直节。” 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了一下,问:“丁香?” 周路他们听的一头雾水,唐素客却直接头皮发麻。 他从小到大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别人都会赞一声好名字,文艺又雅致,细细揣摩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唐素客听的其实是很害臊的。 无他,素客是丁香的别名,他叫这个名字,不过是因为出生她妈妈喜欢那句红遍大江南北的“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这样一想来,唐素客这个名字瞬间就鬼畜了,哪有什么文人骚客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意境。 谢直节这话一说,唐素客的脸几乎立即就红了,羞耻又别扭,他也是个想的开的,心里扭捏了一会儿,就厚着脸皮故作不在意地问:“怎么了?” 谢直节凝视了他一会儿,倒是放过这个话题,松开手,说:“没什么,听说你现在正找房子住?正好我住这个小区,现在一个人住,缺个室友,你方便的话,过来看看?上午你帮我了一个忙,这次算我还个人情。” 唐素客知道许多人不愿意欠人情,但他不觉得谢直节欠他什么,拧了拧眉:“上午我又没帮到你什么……” “周围那么多人,就你站出来了,不管你有没有帮到我,当时你有帮我的心,我就承这个情。” 谢直节说完不容拒绝地转身:“跟我来吧,房子你看的上就住,看不上回来就是,我只不过还人情,不是强要你住。” 后面的细节唐素客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当时夕阳下山,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男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模糊,有那么点飘飘欲仙的味道,这是个不穿广袖长袍,不用鼓风机就能走出那种味道的人。 当时他心里本来想什么都忘了,感觉自己就像落魄的宁采臣,于狼狈的时候碰到了鬼魅又艳丽的聂小倩,像失了心志,恨自己眼睛不能永远记下那个唯美的瞬间。 “又发呆呢?” 唐素客被惊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抬头,看到谢直节仍然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不花痴的时候,他神志还是清醒的,唐素客讪讪地笑了一下,“是你扶我过来的啊?谢谢啊。我……晕了多久了?” “不久,也就20多分钟,再过10分钟,你差不多就能长眠于此了。”谢直节换了个坐姿,声音寡淡地说。 “这么严重?”唐素客吓了一跳,本能不信,“我平时身体还可以啊,没出过什么岔子。” “不是什么大毛病,低血糖罢了,只不过你晕的时候旁边没人,昏迷的时间有点长,有点伤脑子罢了,还不影响生命。” 低血糖…… 唐素客想起了什么,舔了舔唇角,“怪不得觉得嘴里有股子甜味儿呢,你喂我吃的糖吧,谢谢你啊。” 谢直节懒洋洋的表情一顿,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不客气,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唐素客一头雾水地看着谢直节急匆匆出门的背影,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比如,他好饿,这附近外卖能不能送进来…… 唐素客之前出了一身冷汗,身上黏糊糊的,他皱了皱眉,起身下床看到自己仍然光着身体,随手拽了件睡衣穿上。 他先找点零食垫了下肚子,感觉空荡荡的肚子好受点了,才拿起手机点外卖,然后找了干净的内裤就急匆匆地朝浴室去了。 等洗完澡,吃完外卖又洗漱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他想了想,开始折腾自己的声卡和麦,等设备装好了,电脑里的基础设置也改好了,他才拿出手机,发了条微博: 唐客大官人:说好了晚上直播打游戏的,我是个守信的官人,等你们~直播间:xxxxxxx 唐素客发完微博,便进了直播平台,然后登陆了王者荣耀。 今晚是他第一次直播。 说来其实好笑,他本来是个写小说的,但是一直沉迷各种游戏,他的读者各种等更痛苦不已,好不容易现在写的文完结了,他能好好的打游戏了,嗷嗷待哺的读者在文下怨气冲天。 这下又好久都等不到新文了,要好久没官人消息了。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读者突发奇想:“大大你不如去直播玩游戏吧,我们去捧场啊!这样就能经常碰到你了!” 唐素客心里一动,却有些犹豫:“我爱打游戏是不错,但是却是个渣……” “没关系啊大大,我们会玩,我们教你玩!” 就这样,唐素客直播游戏这件事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他眨了眨眼,摸索了一会儿直播平台的规则,便点击进了游戏,开始看英雄出装。 出装弄好,等一会游戏开始的时候,有钱了装备就能自动跳出来,方便购买。 出装还在做,直播间便陆陆续续进人了。 唐素客看着屏幕下方飘过的一排排礼物,轻笑一声说: “各位金主晚上好,我是唐客,来了就是心意,礼物就不用破费了啊。” 缓慢跳动着的弹幕一顿,转瞬间就疯狂刷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笑声好苏,官人官人是你吗!” “声音美腻又温油的小受受,瞬间脑补十万字字母戏。” “不给你们脑补,抱走我家官人。” “不准。” “不准。” “不准。” 唐素客看着弹幕,情不自禁又笑了声,看到弹幕又有疯狂的趋势,连忙压了下来: “好了,我们开始进入正题了,你们想看我玩哪个英雄?” 弹幕上飘过各路英雄名,最后不知是谁提了下妲己,然后,唐素客就看到了满屏的“妲己。” 唐素客:“……” 他试着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耐不住这些磨人的小妖精,点击进入游戏后,他点了妲己。 “请尽情吩咐妲己,主人~” 看着屏幕上扭着腰摇着臀的女仆装妖精,直播间里一片“哈哈哈哈哈”,唐素客尴尬地咳了一声:“大家肃静点。” 可是这群小妖精不听他的,弹幕怎么压都压不下来,唐素客抿了抿唇,努力绷着表情等待队友选英雄。 好不容易挨到进入游戏了,弹幕稍微少一点,语音里的小女仆突然妖妖娆娆地冒出了一句: “几把…是什么~” 唐素客:“………” ☆、小妲己 唐素客虽然之前一再强调他是个游戏渣,都是瞎玩,但是粉丝们都以为他这是谦虚。 毕竟唐客大官人在外的形象一直都是谦虚低调,他的微博很少更新,在文下也很少回复评论,连作者有话说里都基本上都是摆设。 粉丝眼里的官人一直都是低调而神秘的,她们往往读了他的小说后激动地难以自持,疯狂地想接近他,但是根本就没人能联系的上他,粉丝们就这样一直抓心挠肝的。 好不容易在微博下软磨硬泡求着官人直播了,而今天也是粉丝们才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狼血沸腾! 看着男神大杀四方,血洗峡谷的场面想想就不要太爽!许多粉丝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这种心情只持续到游戏过去3分钟。 随着“欢迎来到王者荣耀”的激昂女音响起,粉丝们便看到顶着“唐客大官人”昵称的小妲己扭着小腰去了……下路。 粉丝们激动地想:这是要反套路? 王者峡谷上中下3条路,一般默认爆发高的法师中路,前期强势的战士上路抗压,辅助和射手下路发育顺便推塔。 但这也不妨碍高端局里出现反套路,比如虞姬、百里守约这种射程远,也就是俗称手长的射手走中路,而法师走边路。 这也是一种战术。 因为唐素客玩的是5V5匹配,粉丝们看不到他的段位,不过看他出门的走向,粉丝们想着,看来官人段位还蛮高的。 但是…… 游戏里唐素客的队友频频指着中路发信号:“保护我方防御塔”,下路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百里守约:“开始撤退”“开始撤退”“开始撤退” 围在直播间里的人便听到一声好听的男音疑惑说:“又没敌人过来,为什么要撤退?” 粉丝们:“………”这发展隐约有些不对。 百里守约:“滚。” 百里守约:“***叫你滚。” 唐素客随意看了一眼,没看懂,便没放在心上,继续操纵着小妲己清理兵线。 但是粉丝们却看懂了!出离愤怒! “凭什么让我们官人滚!” “动不动就骂人,小学生吧?” “我们小学生不背锅。” “官人不气,我们出去举报。” “XXXX是吧,ID我记住了,见一次虐他一次,是敌人专杀他,是队友我就演。” 唐素客看到弹幕才明白百里守约是骂他。 妲己:“好好说话。” 百里守约:“自己坑比还不准人骂?” 眼见着射手和法师在下路杠上了,辅助苦哈哈地去守中路了。 妲己:“我怎么坑了?” 百里守约:“谁让你走下路!” 妲己:“不是随便走吗?” 百里守约:“随便走个吊!我是下路英雄,你是中路英雄!” 唐素客拧着眉看着左下角的对话,问直播间里的粉丝:“他说的对吗?” 粉丝们这会儿已经差不多明白自家官人是真谦虚还是假谦虚了,都小心翼翼地说:“也对也不对。” 唐素客便虚心请教了一会儿。 他自从接触游戏到现在都是一个人摸索,很多都不懂,就是当时看到粉丝们说教他玩才同意直播的。 弄明白是自己不对之后,唐素客便非常自觉地道歉: 妲己:“抱歉,我不太会。” 妲己:“但还是那句话,好好说话。” 百里守约:“******!” 唐素客没再理他,而是专心玩自己的。 他差不多弄明白小妲己的技能之后,看了眼沉默的直播间,就笑着说:“你们不是说教我玩游戏。怎么这会儿不说话。” “怕大大你生气……” “+1,怕你心情不好……” “大大不要难过,谁不是从新手过来的!” 唐素客很是开朗的样子:“我没有生气啊。你们也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人生气,我们好好玩游戏吧,来,你们教我怎么玩。” 于是,直播间里的弹幕画风就很清奇了: “大大,不要买秘法之靴啊!妲己要快速支援,买五速啊!” “五速就是疾步之靴!” “大大你不要上去啊!你要等有三个大件才能秒人!先发育啊!” 有新进来的人进了直播间后深深地震撼了,感觉三观受到了重创,别的主播哪个不是骚的一腿,评论全是扣66666的,而这个主播…… 竟然让粉丝教怎么打游戏?竟然还真特么有观众?还不少!5w+,这得是积攒了多久的人气!!! 新人想到这里,特意去翻了下主播的资料,一看,开始直播时间:今天。 今天……今天…… 新人懵懵地走了。 唐素客全心放在游戏上,这个时候游戏开始13分钟了,他三个大件终于做出来了,听粉丝的话去上路抓对方射手。 唐素客非常有心机地蹲在对方红buff区草丛里,蹲了足足十几秒,对方射手过来打红,打到一半的时候,他瞬间钻了出来,一个二技能“眩晕”放了过去,然后三技能,一技能带走对方人头。 粉丝:“………”措不及防。 该说大大天赋异凛,不愧对“草丛三婊”祖师爷吗? 唐素客看着弹幕上纷纷刮过的“难以置信”,风轻云淡地说: “我只是刚玩这个游戏,还不熟,对节奏把控不好,又不是傻。” 粉丝们:“………” 唐素客一直直播到凌晨一点,他看了时间,说:“大家晚安。” 说起来挺晚的,但其实他才玩了6局。玩游戏的时候,总感觉时间过得格外快。 粉丝们有点不舍:“再来一局嘛!” 唐素客态度却十分坚决:“睡晚了对皮肤不好,今晚第一次直播是例外,从明天开始,晚上8点直播,11点结束。大家早睡早起。就这样定了,大家晚安。” 说完和大家打声招呼,他就退出直播间了。 他的书粉普遍年龄偏小,很多都是在上高中的年纪,他不想让大家熬夜伤身。 唐素客关掉电脑之后,摸了摸肚子,感觉刚才的外卖白吃了,他又开始饥肠辘辘了。 他打开卧室的门,想去看看厨房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垫垫肚子,却发现楼上灯还在亮着。 这栋房子一楼客厅非常的大,不止大,还高,完全囊括了一楼和二楼两层楼最中间的空间。 他那位站着都像打瞌睡的室友现在还没睡? 唐素客站在客厅里,抬头看完二楼,完全能看到谢直节的卧室和书房。 亮着灯的那间不是书房也不是卧室,窗帘拉得严实,房子隔音也不错,他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只能含含糊糊听到钢琴声。 这么晚了不睡觉谈钢琴,果然是搞艺术的人。 唐素客很是钦佩,然后淡淡然地去厨房找吃的,艺术家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他最后不得已扒出自己的桶装面,兑着临时烧的开水泡了,吃饱喝足回房间倒头就睡。 一夜无话。 ☆、竹林 昨天晚上睡晚了,唐素客第二天早上就醒的很晚。 他摸出手机一看,都10点半了,得,这早饭和中饭可以一起吃了。 他出来的时候没看到谢直节,二楼的们也全是关着的,大概去上班了,唐素客也没多想,匆匆洗漱好,出去到附近吃了个饭,等回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情。 他没有钥匙。 他拿出手机想给谢直节打电话,想起来也没他手机号。 这就操蛋了。 唐素客长着一张妍丽漂亮的脸,其实性格挺大大咧咧的,活得也挺糙的,此刻他毫无形象地蹲在别墅外面的台阶上,就差嘴里叼只烟了。 外面太阳晒的厉害,唐素客严肃地思考了人生十分钟,索性起身,打算在附近转一转。 熙和水榭在N市是非常出名的,不仅因为它是出了名的贵,还是因为这儿风景特别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背靠一座横贯数十里的大山,旁侧一片风景区,内里还亭台楼阁不绝,连小区里的咖啡厅都别具一格,夜景灯火阑珊,像秦淮河上的画舫,连路灯都是方方正正的灯笼模样,古风古意。 偌大的风景区里,别墅区围成小小的一团,像美轮美奂的桃花源一样。 唐素客当初找房子挑了那么久,最后一眼相中这里,不是没有理由的。 到处溜达的时候,他路过了13栋,远远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外面浇花,他想了想,没有走过去,而是走到别墅区的超市里,买了包烟和打火机,然后慢悠悠走到出口,找到了昨天那个保安。 唐素客递过去一根烟,笑嘻嘻道:“大哥,跟您打听个事儿。” 保安看了他一眼,没接。 唐素客递出去的手没收回去,仍然笑眯眯的:“我就问点常人都知道的,不问人隐私。” 保安面色稍缓,接过烟,唐素客非常有眼色的给他点上,一边问:“大哥您在这儿上班多久了?” 保安仰头寻思了一会儿,“从这儿开盘就在了,小5年了吧。” 唐素客“哦”了一声,又问:“那大哥您知道13栋,就我原来那房东,这房子买了多久了吗?” “也没多久,今年的事儿。13栋早就卖出去了,不过头几年一直没人来住,今年那栋房子才有点人气,说是转手了。” “那家人几口人啊?” 保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我怎么会知道。” 唐素客笑笑,知道问不出来了,就拐嘴提了下现房东:“那3栋,我现房东住了多久啊?” “他啊,神秘着呢,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知道呢。” 保安嘴挺严的,问了几句都打擦边球,唐素客见问不出来什么,不痛不痒的寒暄几句,看时间差不多到下班的点了,便拐道出门去菜市场买了点菜,提着回了别墅。 别墅的大门仍然关着。 在意料之中,不过唐素客还是有些泄气,半天下来又累又热又饿,他把菜往门口一扔,便走向竹林里躲太阳。 竹林有些年头了,种的稀稀拉拉,长势却很好,郁郁葱葱的,空隙也正好可以过人。 他留意到竹林似乎有一条小径,有些好奇,便顺着那小径走了进去。 一进竹林,空气似乎都清静下来,没有那么燥热,也没有什么嘈杂声,安静的他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绰绰的筝声。 唐素客怔了一下,顺着声音走过去。 眼前皆是重重叠叠的绿竹,偶尔路过点点野花,他却径直往前走,不过一会儿,眼前便如拨云散雾一般,他看见一身白衣的谢直节席地而坐,背后是摇摇晃晃的竹叶,周围似乎有风,而他闭着眼睛沉醉地弹着古筝。 那一刻,唐素客只听见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撩一下 唐素客不是刚通人事的毛头小子。 他不会认为自己这是动心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是视觉上的震撼所产生的连锁反应。 他趁着这股“噗通噗通”的劲赶紧掏出手机录了个小视频。 筝声骤然停下,视频里的谢直节豁然抬头,凌厉的目光直直射过来。 唐素客一个激灵,目光从手机上移开,不动声色的保存以后,才直视着谢直节冰冷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拍着马屁: “我就觉得太惊艳了,想永久留存这一刻,自己没事偷偷舔个屏,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不打招呼就偷怕,的确不是君子所为,唐素客一边觉得没拍多久有些可惜,一边默默唾弃自己狗腿的行为。 明明谢直节是坐着的,他却莫名觉得他气场庞大,看着瘆的慌。 不知哪句话逗笑了谢直节,他噗嗤一声,缓缓站了起来,随意挥了挥衣摆,冷峻严酷的态度也随着他身上沾的尘土飘走了,恢复了他略熟悉的那个懒洋洋模样: “怎么找到这儿了?” 冰冷的气氛乍然回暖,唐素客松了口气,他吐了吐舌头,苦哈哈地说: “我昨天忘了问你要钥匙,今天吃晚饭才发现我没有钥匙,也不知道我们家门的密码。来来来,加个联系方式吧。” 谢直节点点头,抱起古筝:“是我疏忽了,现在手机没带,回去加吧。” 两人往回赶,唐素客偷偷瞄了古筝几眼,问:“你除了会弹钢琴和古筝,还会什么啊?” 谢直节说:“大概都会一点。” 唐素客猛地一呛,他脑海里突然冒出谢直节光着膀子用力敲鼓的画面,莫名有点想笑:“都…都会一点?你这得学多少年啊……” 谢直节摇了摇头:“学多了,都大差不差,而且我只是粗通,不算精。” 唐素客忽然对他职业有点好奇:“冒昧问一句,你工作是?” 谢直节:“作曲和编曲。” 正好这一瞬间两人从竹林中走出来,阳光洒落到谢直节脸上,唐素客比他稍矮一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有种朦胧夺目的光。 唐素客恍惚地“哦”了声,笑笑:“好厉害的样子。” 谢直节唇角微扬,不置可否。 两人走到门口,谢直节的目光落到了台阶上摆着的蔬菜上。 毒辣的太阳下,嫩绿的菜叶恹恹地耷拉下来,就像是在外面逛了一下午无家可归,一头撞进竹林的唐素客,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楚楚可怜的唐素客疾步上前,弯腰利索的拎起挡道的购物袋,而后哼着小调站在门口等谢直节开门。 谢直节顿了顿,食指在密码指纹锁上按了一下,接着按了几个数字,然后后腿一步,示意唐素客上前。 唐素客瞪着眼睛:“???” 谢直节轻抬眼帘,腾出一只手拉起唐素客的右手,将他食指往指纹锁上一按,然后一头雾水的唐素客便听到: “正在识别。” 被松开手的唐素客后知后觉的发现手指发烫,他按了按跳的有些快的心脏,别开脸咳了声,不自在地问: “这样不太好吧?” 谢直节专心的添加新的指纹,侧脸的表情漫不经心:“有什么不好的?” “我还不知道租多久呢,指纹添加了就不好删了吧?” “到时候换一个就是了。” “哪用这么麻烦,你直接给我钥匙不就成了,何况……你要我录指纹说一声不就行了?干嘛拉我手啊?” 唐素客低着头磨脚尖:“如果我误会了怎么办?” “哦?”谢直节转过头,似笑非笑:“误会什么?” “误会……嗯……咳,”唐素客忽然意识到他现在太不爷们儿了,便身形一正,挺胸抬头,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占我便宜啊。” 谢直节似乎被逗笑了,他耸耸肩,揭过这一茬,打开门,率先进门。 唐素客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擦肩而过的时候,谢直节突然靠得极近,凑到他耳边,呼吸间气息撩拨着他,低笑说:“你没猜错,我就是gay。” 唐素客僵在原地不敢动,脸红到脖子,谢直节却像什么没发生一样,潇洒地上楼,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眼前。 真是gay?还是骗他的?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才刚认识,谢直节也不像是刚接触就调戏人的轻浮人,顶多就是逗逗他吧。 唐素客纠结了一会儿,便放开了,他拎着购物袋去了厨房,开始洗洗弄弄。谢直节的厨房空空荡荡,调料都是他今天现买的。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他才整出三菜一汤来,都是些家常小菜,却难得色香味俱全。 香气远远飘到楼上,顺着窗户飘进了屋子,谢直节打开门出来,看到唐素客端着盘子,飞快地从厨房溜向餐厅,约莫盘子太烫了,他手忙脚乱地把盘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双手捏着耳垂,火急火燎地跳脚。 谢直节走下楼,在他背后轻轻咳了一声。 正呲牙咧嘴的唐素客瞬间五官归位,一脸微笑地转过身,“怎么了?” 谢直节瞄了瞄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盘子,说:“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唐素客笑眯眯地回答,顺口提了句:“要不要一起吃点?” 谢直节点点头:“好啊。” 唐素客:“……” 饭桌上,唐素客一边扒饭一边悄悄观察谢直节,看他吃饭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勉强,不由钦佩。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气氛有点沉默,唐素客没话找话:“你今天一天都在竹林啊?” 谢直节抬眼看了下他,“上午在写生。” 睡了一上午的唐素客默默地转移了话题:“昨天后来那个女人怎么样了?那个小孩警察有找到他亲人吗?” 谢直节闻言没有抬头:“不用找。” 唐素客非常惊讶:“为什么?那小孩那么惨,一看就是被拐卖的,他家人现在还可能仍然在找他……” 谢直节轻描淡写地打断他的话:“那个女人就是他母亲。千真万确。” 唐素客愕然,喃喃道:“怎么会,那小孩身上到处都是伤,哪有母亲会那样对孩子……” 谢直节复又低下头:“那个女人离婚了,男孩儿有先心病,他爸不要他了。女人一个人养活他,又要给他治病,难免就走了歪路。” 唐素客一怔,胸口闷闷的,他重新拿起筷子,低头不再说话。 ☆、组队…(捉虫) 吃完饭后,唐素客瞄了眼懒洋洋窝在沙发里的谢直节,想了想,这顿饭是自己请他吃的,不好使唤人干活,便站起来收拾碗筷去厨房刷洗。 等收拾干净从厨房出来,看到谢直节还窝在沙发里,他点头打个招呼,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么早睡觉?” 唐素客惊讶回眸,沙发里的谢直节表情非常平淡,就像平常的聊天对话一般。 “没有,回房间打游戏。” “什么游戏?没准我们可以一起打。” 有个人组队玩自然比他单排好,唐素客闻言一喜,“王者荣耀,你玩吗?” “玩的。” “那你来我房间我们一起玩吧!”唐素客忍不住笑开了,听说会弹钢琴的人手速都很快,他迫不及待和谢直节开一局了,连忙拉着他起身:“快点快点!” 刚想问为什么要在他房间玩的谢直节看到唐素客房内的摆设后,惊讶地挑了挑眉:“你是主播?” 唐素客一边开电脑一边羞涩道:“其实我是个写手,嗯,写网络小说的那种,因为我喜欢玩游戏,读者想看,我就……嗯,直播一下,没想着靠直播做什么的那种。” 谢直节了然的点点头,他没拉过旁边的椅子,在唐素客旁边和他并排坐下,同时打开手机上的游戏APP,问: “你什么段位了?” 唐素客沉默三秒钟,“白银三。” 谢直节手上动作一顿:“白金三?” 王者荣耀的段位从低到高依次是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星耀,最强王者,荣耀王者。有些王者荣耀老玩家喜欢把铂金叫白金。 唐素客听懂了谢直节的潜台词,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没听错,就是白银,emmm,我之前玩游戏基本上都是为了看游戏上的风景,大多数时间都在做日常,也没有师父和亲友,真正玩PVP模式很少,所以,其实不太会玩游戏。” 他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你呢?什么段位?” 谢直节想了想,说道:“526颗星。” 唐素客眼睛顿时瞪圆了,“荣耀王者?” 谢直节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在点击“进入游戏”之前,他停顿了几秒,选择换区开个小号。 唐素客得到了答案,情不自禁笑弯了眼:“找个荣耀王者带我上分,美滋滋~” 他看了看时间,才19点半,还没到昨天说好的开播时间,也不讲究,直接发了条微博示意他开播了,便进了直播间,然后进了游戏,在好友列表找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 “唉,我没加你微信!” 等两人加了好友,直播间里已经陆陆续续进人了。 唐素客看了看屏幕下角不断飘过的礼物,笑眯眯地却不容拒绝地说:“夫人们别送礼物了,我不靠这个养家糊口,你们真有这心,哪天我开新坑了订阅支持一下就好了。” 从开播到现在一直沉默的谢直节抬头:“你刚才叫她们什么?” 直播间里突然传出好听的公子音,粉丝们齐齐一愣,而后便有些疯狂: “大大和谁连麦呢?交名字不杀!” “讲道理,大大这真不是你家老攻吗?” 唐素客没看弹幕也能猜的差不多,他想了想,关掉声音,然后扭头朝谢直节略带尴尬地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的笔名是‘唐客大官人’,当时年幼中二时期,起了这么个笔名,读者们一直图方便叫我官人,呃,相应地,她们自称我夫人……” 谢直节眼神微妙地看着电脑里的弹幕,突然伸手指了指一行飘过的弹幕:“老攻?” “嗯……这个……我写的小说……嗯,关于腐文化,所以,我很多读者认为我是gay。” 他认真地安慰谢直节:“她们都是开开玩笑,没有恶意的,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是直男。”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晋江最近流行的嘴上说直却弯的不能再弯的受,很是心虚地顿了下,补充道: “就算我是gay,我也会是攻。” 谢直节似乎笑了一下,他并没有对唐素客说的内容表示什么,而是迅速的做任务到达6级之后,充钱买了几个英雄,然后发起组队。 唐素客看到电脑上跳出的组队邀请,额角忍不住一跳:“玉树后.庭花是你吗?” 谢直节轻声应了一声:“嗯。” 耽美小说里或多或少都带点车戏,唐素客心里有鬼,看到“后.庭”两个字就忍不住想歪,他浑身上下毛毛的,恶寒了一阵,转头看看风光霁月的谢直节一眼,忍不住笑自己多心。 谢直节多高雅清贵一人,又是钢琴又是古筝又是写生,他似乎天生就该干干净净不惹尘埃的模样,想多了都觉得是玷污了他。 自己污还觉得全世界都污。 唐素客一边自我检讨,一边点击“同意”,开始组队后,唐素客看了看自己仅有的几个英雄,问:“我玩什么好?” “随便。” 唐素客想了想,还是玩了昨天自己玩的小妲己,毕竟技能是熟悉的。 谢直节选了一个赵云打野,毕竟低端局中,打野是最好带节奏的点,靠一个人就能carry。 前面十几局,唐素客完全是飘过去的。 谢直节一边给他讲解技巧,一边碾压般的推水晶,每局都10分钟不到,节奏非常快。 唐素客只要安安心心地躺就行了。 一开始,他躺的贼舒服,直到他上了黄金,眼看着要往铂金冲了,唐素客才有点心虚: “会不会太快了?我是说,我这算不算揠苗助长啊?我现在还不太会,空有段位,没有那个段位的实力,等以后不和你一起打游戏,我岂不是要被队友骂死?” 谢直节低头轻描淡写地说:“那你之前低段位没被队友骂么?” 唐素客闭上了嘴巴。 谢直节一边收割人头,轻松拿了个四杀,一边说:“走位,技巧,意识,这些你段位高了才会有用,段位低,队友不会配合,你也很难体会到游戏的乐趣,反而会因为各种各种的骂架和挂机,以及无脑送,无脑冲,和无脑投降而丧失对游戏的兴趣。” 期间直播间里的粉丝一直默默窥屏,等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才有粉丝小心翼翼地说: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我也……” “ 1” “我知道……是那个微信八区500多星的那个大神……王者荣耀目前已知最多颗星的那个……” “萌新瑟瑟发抖……” “□□丝瑟瑟发抖……” “刚进来,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抖什么,我也跟着抖一抖好了。” ☆、商量 等到冲铂金的那一局,出了点小意外。 唐素客的小妲己被2楼的队友首抢并迅速锁定了。 唐素客犹豫了一下,在频道内打字:“能把妲己给我用吗?” 2楼:我只会这一个。 队里现在法师射手打野上单都有了,就缺个辅助,唐素客便转头虚心地问谢直节:“那我用什么好?”  他知道阵容也很重要,在他对游戏还不了解的情况下,他不会逞强。 谢直节抬头看了下唐素客仅有的几个英雄,说:“鬼谷子吧。” “没有肉行吗?”毕竟他手里还有个人手都有的大保剑:亚瑟。 “不需要。”谢直节低下头如此说道。 唐素客乖乖点了头,选了鬼谷子,大概看了下技能,弄明白怎么连招之后,坐等游戏开局。 这期间他瞄了一眼弹幕: “大神好宠溺呀~” “是啊,官人好乖,想揉想捏想抱抱~” 简直没眼看。 唐素客莫名觉得喉咙痒,便起身倒了杯水,急急忙忙抱着杯子回来,坐下来一边操纵着软萌可爱的鬼谷子出发,一边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他、谢直节和射手一起蹲在红buff草丛里,然后他看到了谢直节发了局内消息: 赵云:一红给我,先到四抓人,后面都给你。 射手犹豫了下,从草丛里钻出去下路清理兵线了。 “如果你以后打野,就说后面都给他,这样射手才不会来跟你抢红,从而分你经验。这样到不了4,要一红的作用就大大减少了。” 唐素客惊讶:“射手也挺需要一红来压对线的人吧?” “等我到4级了去抓下路的人一次,就算不死,对面也要回家一次,这来回路上,就少了多少兵,少了多少钱,射手不还是想怎么压怎么压?” 唐素客想想也明白了,便点头:“好吧,那我和他一起走了。” “等一下,先帮我打一下野。你去帮我打下一个野,打到一半我过去了你走开,这样不吃我经验,我打的又快。赵云打野还是慢,我等会充点钱,买个百里玄策吧。” 唐素客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操作,这些小技巧游戏里并没有说明,如果今天不是谢直节告诉他,他恐怕一直都不知道。 他知道谢直节这是在教他,一边安心帮他打野,一边用心记下他说的话: “蹲草丛里看视野,你不要吃他兵线,让射手一个人发育。” “买个辅助装备,吃低保。” “多在中路河道和对面红蓝buff区草丛蹲一下,掌握对面的动向。” “二技能闪现冲进去,先打脆皮,我们轮流顶塔。” 当时间到23点的时候唐素客还有些恋恋不舍,不过时间已经够晚了,他还是狠狠心结束了直播。 游戏结束后,唐素客和谢直节就已经相当熟悉了一,他关掉电脑,嘻嘻哈哈地从背后抱住谢直节肩膀,激动地可劲儿夸他: “你真厉害!你怎么做到这么厉害的?刚才那局你手速好快啊!残血了还反杀了三个满血的人!牛逼!” 谢直节浑身一僵,他别过身体,背对着唐素客,语气听上去不太自然: “没什么,打多了就好了,而且刚才那局经济碾压对方太多,反杀也正常。” 唐素客对他的谦虚不以为然:“经济高不还是你打出来的?都是一样的兵线,一样的野区,你经济比人家高是你本事。” 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觉得这样说话不方便,索性从谢直节背后绕过去:“那些小技巧你怎么知道的?” 谢直节尴尬地咳了一声,顺势往书桌上一靠,双腿交叉坐着,说:“打多了就知道了。” 唐素客对他的答案非常不满意:“你也太敷衍了!” 他凑的太近了,谢直节被他逼的额头直冒汗,匆忙之下,顺手端起旁边的水杯仰头灌了起来。 唐素客一愣:“那是我的水杯。” 谢直节喝完一整杯凉水感觉好受多了,他放下水杯,说:“我没有传染病。” 唐素客一噎,谢直节又补充道:“我以为这是你给我倒的,毕竟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 呃…… 唐素客顿时心虚了起来,毕竟人家帮他上分,又耐心教他,请他喝杯水没毛病。 不过,想想这种待遇只有一个晚上,他又有点不甘心。 他眼睛转了转,打起了鬼主意,笑眯眯地问谢直节:“我看你厨房都不怎么用,你平时都怎么吃啊?” 这话题跨度也太大了。 谢直节索性直接问他:“怎么?” “你平时吃饭不方便吧?外卖也不干净,不如我们俩搭个伙吧?你教我打游戏,带我上分,我做饭带你吃,怎么样?” 谢直节倚在书桌上眯着眼睛看他,看他为了游戏绞尽脑汁的模样莫名想笑,便笑了,嘴上也没为难他:“好说好说。” 这就是同意了。 唐素客眼睛一亮,高兴之余继而想到了别的,犹豫着说:“饭我来做的话……你来洗碗好不好?” 谢直节说:“一码归一码,我教你打游戏,你做饭给我吃,洗碗不是附带的吧,你想讨价还价?” 唐素客没想着他一说对方就答应,当下循循善诱地说道:“你想啊,接下来几个月我们都住一起,为了生活更有保障一点,当然是事先沟通好了比较好呀,做饭暂且不说,洗衣服,浇花,拖地,打扫卫生,这些样样离不了人,你不能指着我一个人做吧?” 他朝谢直节眨了眨眼:“怎么样?分工合作?” 谢直节沉吟少许,然后在唐素客期待的眼神下说: “你不提我还忘了,我们合同还没签吧?你房租都没给,这是属于非法住房,我现在有权利赶你出门的,对吧?” 唐素客经他一提,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脸色一变:“糟糕!” 谢直节:“怎么了?” 唐素客:“我之前交的房租还没要回来!” ☆、再撩一下 唐素客皱着眉头盯了一眼手机,看时间太晚,便作罢了。 他看向现任房东,略带犹豫地问出声:“那我们的合同……” 谢直节弹了弹衣袖,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你人都在这儿,又跑不掉,合同什么时候不能签,先休息休息,明天再说吧。” 唐素客在背后目送着他出门,觉得他这室友性格太讨喜了。大气,不纠结。 有些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有风度,像是历经磋磨后醇厚的美酒,让人忍不住亲近。 正出神间,书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唐素客拿起手机,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就头疼了,他犹豫接不接。 手机那头的人就像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痛快的接电话一样,非常有耐心,掌心的手机震得漫长而急促,就像另一头手机主人的急迫心情。 在手机第三次停了又震的时候,唐素客无奈,接通了电话:“姐,你有什么事非要大晚上夺命连环call?” 陶盈盈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怒,质问他:“你怎么回事啊,我打了四个电话才接,我不打这么多你是不是就不接电话了?” 唐素客朝天翻了个白眼:“姐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时间,这都几点了,我不要过夜生活的啊?” “我还不知道你,你能有什么夜生活?你要是能谈女朋友,妈能天天愁的睡不着觉电话打到我这儿?她也不想想,我认识的能有什么好姑娘?不是眼睛长天上就是满脑子算计。” 陶盈盈的声音高昂而不屑,顿了顿,转而又低了下来,泫然欲泣地说: “我知道,你就是嫌我烦了,不想听我啰嗦,可是我不和你说我给谁说呢,爸妈不提了,我男人见天不着影,儿子就知道到处疯,平时相处的那些阔太太,哪一个不是面上巴结我,背地里编排我,你说说,除了你,我还能和谁说说心里话?” 唐素客本来有些不耐烦的心情渐渐不忍,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吧,什么事儿?” 陶盈盈的声音瞬间就活跃起来了,像变了个人: “你知道吗?段瑾遇他前一阵子迷上了一个小妖精,有人还特意拿照片给我看,啧,长得那叫一个妖艳魅惑,腰细腿长,一个媚眼就能勾男人魂的那种,我看的都心动了,段瑾遇更把持不住了,追的那叫一个人人皆知,百般讨好,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又是温柔小意,又是深情款款,好不容易约到人家去酒店开房了,你猜猜怎么着?” 陶盈盈仰天大笑:“结果那是个大叽叽女孩!把段瑾遇当场就吓软了,还差点菊花残满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唐素客:“………”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唐素客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丈夫出轨出的光明正大你这么开心?” 陶盈盈笑的很是痛快:“我怎么管都管不住他出轨,我就祝他以后约.炮惊喜多多,他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你们俩这样,对年年影响也不太好吧?” 陶盈盈嗤笑一声:“他家的儿子我管的着吗?还没管几句,他妈就跟我要吃了她孙子一样,我又不是后妈,她这样做也太难看了,年年现在都不认我这个妈了,你说我怎么样对他影响大吗?” 陶盈盈的婚姻无疑是不幸福的。她越说越想得开,唐素客心情却渐渐低落。 他从小到大似乎都生活在一个怪圈里。 家庭美满的少的可怜,不和的却多不胜数,出轨的见怪不怪,再婚是理所当然。 而这,也是他以后要过的生活。 他的思绪越飘越远,和陶盈盈聊天也没那么专心了,陶盈盈以为他困了,便说:“那你早点睡吧,以后再聊。” 唐素客挂了电话,又关了电脑,魂不守舍的出了书房,随手带住门,然后直奔浴室,脱了衣服,打开冷水,从头淋到脚。 夏夜的天闷而燥热,出了书房,没有空调,似乎从冷库进了火山一般,热的厉害,思维似乎也跟着黏滞,冲了把凉水澡,浑身一个激灵,唐素客舒服的直叹气。 差不多冲了十多分钟,唐素客洗完澡,拿毛巾擦完身体才想起来他没拿睡衣和内裤。 浴巾昨晚上用了到现在还没有洗,唐素客拧眉看了看洗衣篮里的浴巾,心里难受的几乎浑身发痒。 他平时都洗完澡当晚就洗衣服的,但昨晚上匆匆忙忙直播,把这事儿耽误了,这一耽误就耽误到现在。 唐素客悄悄开了一条浴室的门缝,外面的灯他进来时没有关,因此也看不到二楼到底有没有灯光,谢直节有没有睡觉。 他整个人藏在门后,一点点打开浴室的门,脖子伸长一点点往外看。 看—— 房子太大什么都看不到。_(:з」∠)_ 唐素客纠结了一会儿,估摸着这会儿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按照昨晚他的作息来看,谢直节这会儿就算没睡,估计也在琴房练琴。 他蹑手蹑脚的把浴室门整个打开,脚步几乎无声地向卧室踱过去。 到门前。  推。 我推。 怎么推不开???!!!  他早上出门没锁门啊!! 唐素客急的心头冒火,再加上天气原因,难免有些心浮气躁,眼看着一个澡就要白洗了,唐素客还没琢磨出怎么办,身后突然一声询问:“你在干什么?” !!!!!! 唐素客猛地回头,条件反射地捂住下身,他紧张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谢直节,脑海里模模糊糊记起来他说他是gay。 “你怎么在这儿?”明明他刚才没看到人!这才一会儿,他怎么就冒出来了? 谢直节却迟迟没有回答。 唐素客疑惑地看他,却突然感觉到不对。他的目光…… 他低头顺着谢直节的视线看到自己身上,然后猛地腾出左手捂住自己胸前。 这动作太娘了艹。 唐素客忍不住心里骂骂咧咧,一边脑汁急转,然后他意识到这个欲露不露的姿势可能对gay来说,刺激比全.裸更大,而且他都没全捂住!手不够多啊! 唐素客脑子乱糟糟的,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谢直节,这样他就看不到了! 等等! 背后好像更危险啊!! 唐素客连忙又转了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嗨呀 谢直节不紧不慢地欣赏了一会儿唐素客的东遮西掩,觉得差不多了,才轻笑出声:“你藏什么?” 唐素客觉得有点羞耻。 他瞪着谢直节,这个时候谢直节没有一点风度翩翩贵公子的自觉,他明知故问的样子贱贱的,唐素客挺直了脊背:“你知道我在藏什么。” 说完他又忍不住气闷。两个人的对话怎么看怎么像是打情骂俏。 唐素客抿紧了唇,“你怎么在这里?” “你昨天洗澡刚晕倒,我今天总要在这边看着点,以防万一,你昨天晕倒了是因为我正好出来有事,今天再晕倒可就没人发现了。” 唐素客的脸色好看了些:“谢谢你啊,我昨天是没怎么吃饭才会低血糖,我今天有好好吃饭,不会的。” “现在不觉得我是故意出来,占你便宜了?” 看着谢直节戏谑的眼神,唐素客索性放下手,不遮不掩,仿佛他现在穿戴整齐而不是赤身裸体一般,一脸正直地问: “我卧室的门是不是坏了,明明我早上出门没锁门,但是现在却进不去了。” 谢直节措不及防地呛住了,咳得脸都红了,他视线游移地说:“哦,那个门关门太用力的话锁会自动跳出来锁住门,之前就有点问题,只不过不住人,我一直没找人修,明天我再联系吧。现在先给你拿钥匙。” 唐素客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挑眉一笑。 果然人有时候就是不要脸日子才好过。 一夜好眠。 而谢直节回房间后就有些彻夜难眠了。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之前见到的美景,想的浑身发热,像窝了团火。 第二天一早,唐素客一大早就醒过来了,心里有事,他是睡不到自然醒的。 第一件事,和谢直节签合同。 出乎意料的,看上去一向早起的谢直节睡的挺晚,两个人对于昨晚的尴尬绝口不提,仿佛没发生这个事儿一样。 因为吃过一次亏,这次的合同唐素客看的特别认真。 确认无误后,他便签字了,然后他便跟谢直节要某宝的账号,想把房租转账给他。 谢直节并不急着要房租:“你先把之前的房租要回来吧,这边房租什么时候都可以交。” 唐素客不喜欢麻烦,他不想交个房租拖拖拉拉的,后面还要一直惦记着房租,挺烦的,因此他想现在转账。 谢直节也没坚持。 交完房租,谢直节便出门了,唐素客注意到他没开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神神秘秘的。 他现在要做今天的第二件事,要之前的房租。压一付六,一共四万多的房租,他可不会不当回事儿。 他摸出手机给13栋的房主打电话,出乎意料的是,那边一直处于一个关机的状态。 故意不接他电话? 唐素客不由得脑洞大开,那个房主不会打算不还他钱吧,想想他的人品,这极有可能啊! 找不到人,总不能坐以待毙,唐素客便带着钥匙出了门,他想去13栋那里打听一下情况。 还没到13栋,他便远远地看到别墅外面停了一辆警车。 他满心疑惑地走过去,看到别墅的大门大开,里面的人进进出出,但是面上都没有什么急迫的神色,唐素客找上了一个看上去不是那么忙的人: “警察同志,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唉?是你啊?”那个看上去很阳光的警察非常惊讶地说。 “你认识我吗?”唐素客有点纳闷,他没和警察打过交道啊。 “你不是就昨天蕴鸿街上那个见义勇为的小伙子吗?我昨天才见过你!” 唐素客:“……”他根本就不想记得这个事儿。 警察同志也是个话唠,兴奋地和他说了许多话,顺嘴提了一下那对母子的后续发展:“女人涉嫌多起敲诈勒索案件,拘捕待审,估计五年的刑事责任是跑不了的,男孩儿呢,被判到了福利院。” “哪个福利院知道吗?” “瑞阳福利院。” 那个福利院离这儿不远,唐素客知道它,还是因为大一的时候,辅导员组织了一次爱心活动,捐衣服,捐书,捐玩具,各种想得到的东西。 唐素客听完心里沉甸甸的,他默默把这个事儿记住,然后开始打听他现在想知道的事情。 “你说这家啊,房主呢,是个生意人,娶了个母老虎,据说是哪个大人物的女儿,这栋房子是结婚的时候他老婆送给他的。 那男人当了小白脸也不老实,在外面养了个小的,还是个有夫之妇,这不,他也够奇葩,小三怀了都没让她离婚,反而打着租房子的名义让她带着她丈夫住了这里,估计也是怕他老婆知道,但又不想放弃这个孩子。 他老婆也是个狠的,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找人哄着小三去做了羊水筛查,一查这胎儿DNA就查出来了,当下什么都没说,一封实名举报信就到了派出所,还附带房主做生意这些年偷税漏税,还有各种非法交易,一夜之间把男人搞的倾家荡产。 这不,男人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现在正找着他呢。其实这边大家都知道找不到,也就碰碰运气。” 唐素客非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之前租他房子的,今儿来想退房租的,怎么会出了这事儿?我前天才跟他通的电话啊!” 警察小伙子笑了笑:“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只跑跑腿,具体的内情,那要领导才知道。” 唐素客打听了半天,最后拧着眉头走开了。 好了,别说和男人要房租了,连人都找不到了。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13栋,格局很好,周围环境也挺雅致,树木繁盛,外面还搭一个水榭,亭台楼阁倒映在水面上,看着特别舒服,他还是觉得很喜欢。 难怪那个男人那一副谄媚现实的模样能买得起这房子,他之前就觉得房主和房子不搭,原来房子是这样来的。 关键还坑死他了。 他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能这么算了。 他不是能吃亏的人。 ☆、进展 唐素客开始早出晚归,每天忙得见不着人影。 他找私家侦探大概查了下他前房东,顾月知,很奇怪,那样市侩而功利的男人竟然有这么个文雅的名字。 大概看了下他的履历,是一个小公司的创始人,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不到一年,是再婚。 唐素客沉默地盯着手机里私家侦探发过来的文件,上面不是说男人经常在哪按摩会情人,就是在哪个会所应酬,整天花天酒地不沾家,最后更是养起了小三,因为他老婆不愿意生孩子。而他想要孩子。 而他的公司从账面上来看,其实是负营业的,也就是说,他等于是靠他老婆养着的。 唐素客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老公花自己的钱养小三…… emmmm,想想就好气,恨不能弄死他。不怪这男人老婆狠。 不对。 mmp为什么他要想自己有老公,不应该是老婆吗?冷漠.jpg。 尽管文件里的内容看多,但其实都没什么卵用,这些都并不能帮他找到顾月知,私家侦探也没有他的踪迹,唐素客一时间有些一筹莫展。 这天晚上他回家有点晚,发现谢直节已经到家了,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什么。 和他以为的谢直节很闲不同,他住进来的大半个月,谢直节大多数时间都早出晚归,按他的说法,工作上的事情要忙。 以往他都比谢直节到家早,天天望眼欲穿地坐等谢直节回家,今天看他在家,顿时高兴地迎上去: “今天这么早啊?” “对,郑导要的曲子交给他了,后面的时间估计要闲很多。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在外面吃的。” 谢直节冲唐素客招了招手:“过来,今晚你有口福了。” 唐素客好奇地上前,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来,同时看到茶几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陶瓷酒具,就问:“哪里来的酒?” “这是梨花酿,你尝尝。” 谢直节揭开酒盖,给唐素客斟了一杯,递给他,然后再给自己倒。 唐素客小心翼翼地接过酒杯,深深嗅了一口,酒香扑鼻而来,他满脸陶醉地说:“好香啊!这是梨花香吗?” 他轻轻地抿了一口,入口绵长醇厚,带着点梨花的冷香,让人身心愉悦,连续好几天的闷气一扫而空,唐素客忍不住喜笑颜开,心情很好地调侃谢直节: “我们这算不算一起喝花酒了?” 谢直节意味深长地说:“我不仅会喝,我还会采。” “噫,污的没眼看。”唐素客笑嘻嘻地换了话题:“你这酒哪儿买的?我给我妈送一瓶,她最喜欢花酒了。” “我自己酿的。” “自己酿的?” 会弹各种琴,会作画,会编曲,还会酿酒,唐素客简直被打击到怀疑人生,他问:“你还会什么?” 谢直节说,“会打游戏算不算?” 唐素客笑到仰倒:“算,算算算。”他仰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憧憬:“带我上分,请我喝酒,给我弹琴听,我真幸福!” 谢直节把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唐素客满上,问他:“说到上分,好几天没一起打游戏了,你最近很忙?” 话题说到这里,唐素客心情顿时就不那么美好了,他坐起来,愁眉苦脸地把自己的事说了,谢直节沉默了一会儿,问他: “你之前房租付了多少?” “一个月6000,压一付六,我总共付了四万二。” “你请侦探的钱都要不少吧?” 因为是断断续续要加钱,唐素客这之前都没细算,他打开手机,看了下账单,才惊讶地说:“这才几天,前前后后花了两万多了!” 就这他都没找到人! 唐素客愤愤不平地说:“都说他们事务所的业绩一级棒,我看光说不练假把式!” 但是他现在有点骑虎难下。 钱已经花了,他不想无功而返,但是后面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这是个无底洞。 唐素客好气!他赚点钱容易吗? 谢直节望着他委屈兮兮地脸,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你是怎么找的私家侦探?” “嗯,就是从网上看的评价,去他们店里定的。” 谢直节心里有了数,点了点头,“你找的是哪家?” 唐素客报了名字。 谢直节很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告诉他:“这家店在圈内风评其实不太行,他们的评价都是刷的,他们给的消息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消息,真正私密且致命的消息,他们不会卖给你,一是怕太得罪人,容易出事,二是——” 他意有所指地说:“他们可以把这种消息卖给他们查的那个人,还能赚的更多。” 唐素客狠狠皱眉:“那顾月知是不是知道我查他了?” 谢直节摇头:“这倒不会,他们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不然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 唐素客松了一口气,没打草惊蛇就好。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泄气地往沙发上一靠,无力望天。 那他现在该怎么办呢? 好像真的进退两难。 他继续去查,这个侦探事务所估计也查不出来什么,换一家,又要重新花钱,之前花的也浪费了。如果不查下去,他又不甘心。 他还没吃这么大亏过,真不甘心。 “我可以帮你。”谢直节突然说道。 唐素客扭头:“怎么帮?” “我认识点人,在查人行踪方面还不错,也便宜,而且还是事成付款,你要不要试试?” 唐素客这几天在外面跑知道办事有多难,他有点疑惑地问:“有这么好?” “嗯,我一个朋友开的。” 唐素客见有希望,顿时大喜过望:“啊,那太感谢你了!我我我……”他激动地不知道怎么好了,说:“我改天请你吃饭!” “嗯,我等会给他打个电话,对了,你现在有哪些线索了?我一并告诉他,省得浪费时间。” 唐素客连忙把手机掏出来,拿给他看。 谢直节大致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最后停在一个地方,眼眸转深:“这个人……” “怎么了?”唐素客好奇地看过去。 谢直节把手机向他那边移一点,指着一个名字给他看:“你看他前妻,这个叫钟婉晴的。” 唐素客听的还是有点晕乎,谢直节却一字一顿地说: “这是那天我们在蕴鸿街遇到的那个女人。我去警察局做笔录的时候,那个女人报的名字。” 唐素客惊讶地张了张嘴,讷讷地道:“不可能这么巧吧?” 谢直节把他手机放下,拿起自己的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淡淡地说:“谁知道呢。” ☆、醉酒 事情有点头绪了,还有个人帮他,总算不是一个人暗无天日慢慢等待的感觉,唐素客想想就觉得美滋滋。 看着阳台上谢直节打电话的背影,唐素客一边开心一边悄咪咪地喝着小酒。 他其实酒量不大,但谢直节酿的这个酒太好喝了,他觉得花酒,应该度数不大吧?没忍住,就多喝了点。 等谢直节打完电话,交代完注意事项,便看到唐素客窝在沙发里,抱着美丽易碎的陶瓷酒瓶,傻兮兮地冲他咧嘴笑。。。 谢直节上前去拿酒瓶,唐素客身体一转,躲过去了,“干嘛抢我东西?这是我的!” 他醉酒了似乎像变了个人,平时都唐素客人如其名,虽然他言情举止看起来很糙,但长相占了便宜,总是给人一种矜贵清隽的感觉。 而现在…… 唐素客从沙发上跳起来,手把瓶子举得老高:“你来拿啊,够不着,哼,你够不着!” 谢直节还寄希望于唐素客就算醉了却也还有点意识,便说:“你下来,这样很危险。” 唐素客如他所愿下来了。 谢直节刚松了一口气,便看到唐素客抱着酒瓶跑开了:“你来追我呀,追我呀,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谢直节:“……”没忍住硬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追过去,把唐素客按在墙上,一边夺过酒瓶,一边制止他扭动,语气暗含危险地说:“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他其实想紧贴着他,让他感受他现在有多难熬,但谢直节还是忍住了。 唐素客被压制的非常不舒服。 他现在心里有团火,他急着把他释放出来。怀里抱着的东西被拿走了,他不舒服的蹭了蹭,便感觉手上一紧,勒的他都疼了。 唐素客的神志因此清晰了一瞬。 他委屈地扭头:“你弄疼我了。” 他的眼前有些花,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晃,他用力眨了眨眼,睁开眼的一瞬间,模模糊糊看到谢直节用一种要吃人的发红眼睛看着他,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点无奈的宠溺:“你老实点!” 之后的记忆便模糊了。 第二天唐素客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头有点疼,但不厉害,不过浑身发虚,像被掏空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出门,看到谢直节难得在看报纸,不由好奇地问:“你看的什么报纸?” 谢直节没有抬头,声音闷闷地传来,“时尚类的。” 唐素客哦了一声去刷牙洗脸,他刷牙的时候照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脸。 红润,有光泽。贼帅。 emmmm,不像是纵欲过度。看来没有酒后乱.性。 所以……他为什么感觉身体被掏空? 昨晚上的记忆很是混乱,他像是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但仔细想来,脑海里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种感觉就像是夜里做了一个印象非常深刻的梦,但是一早上醒来,却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 简直要逼死强迫症。 唐素客心痒难耐了半天,洗漱完经过客厅的时候,实在没忍住,便问谢直节:“我昨晚上喝醉了,老不老实?” 谢直节抬起头,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一抬头,唐素客便看到他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唐素客本来没觉得自己喝醉了会怎么样,一看他这个表情,立马紧张了,他问:“我昨晚怎么了?” 谢直节说得很是委婉:“你舞跳的很不错。” 原来昨晚上他跳舞了啊,看来昨晚累着了。这就难怪他今天没精神。 唐素客这下放心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他想了想,随口问了一句:“我昨晚跳的什么舞?” 谢直节的表情简直难以描述:“极乐净土。” 唐素客便笑了:“这个舞我跳的是不错,别人想看我还不跳呢,算我回报你昨晚请我喝的酒吧,我……” “你开着直播跳的。”谢直节补充道。 唐素客:“……” 他的表情僵在谢直节说完话的一瞬间,他强做坚强的笑了笑:“你说什么?” “你昨晚,开着直播,在你书房里跳了个极乐净土,你粉丝全都在尖叫。” 唐素客面上仍旧是笑着的。 坚强,要坚强,他想。 坚强你妈比! 他瞬间爆炸了:“卧了个槽!老铁!你昨晚怎么没拦着我点!!!我这三次元要炸了!!!” 谢直节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疲惫:“我昨晚怎么没拦,看着你到凌晨三点,看你终于睡了,我才回去洗澡,刚洗完,就听到你书房有动静,我一进去,才看到你在直播跳舞。你也挺了不起的,醉酒了也这么机智,还会装睡。” 唐素客哑口无言了一会儿,仍抱有侥幸心理:“半夜三点多了,粉丝应该没几个在的。” “你错了,你的粉丝一个叫一个,直播间里两千多人,还有人专门屏录了下来。” 唐素客:“………” 假酒害人! “还有。”谢直节面色复杂地说:“我也出境了,你的粉丝都问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唐素客:“还有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吧。” 谢直节这下微笑了:“你跳完舞了,在两千多人面前吻了我,法式舌吻,五分钟。看不出来你技巧还挺不错。” 唐素客尴尬的同时又有点小骄傲,他说:“这当然了,我之前可是有特意练过的。” 谢直节脸上笑容转淡:“是吗。” “对啊,”唐素客兴致勃勃地向他安利:“就是那樱桃练啊,你也可以试试,可有用了。” 谢直节脸色好看了点,他低头把报纸放下,一时也没有说话。 倒是唐素客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不好意思啊,你昨晚那么照顾我,都没和你说谢谢,我昨晚发酒疯还连累你了,你放心吧,我的读者都很乖的,我告诉他们把你的那段删掉吧,好不好?” 谢直节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之前打过招呼了,他们只会圈地自萌,视频不会拿出去。” 唐素客愣愣地哦了一声,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打算去吃饭了。 谢直节却喊住他:“你为什么要做这个职业呢?你不喜欢曝光三次元,但这个职业应该非常容易暴露吧?” 唐素客笑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去做咯。” 他说完转身走了。 谢直节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默良久。 ☆、找上门 谢直节朋友的动作很快,唐素客第三天就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让他惊讶的是,顾月知竟然没出N市,而是就隐藏在闹市旁边的破旧小区群里。 唐素客找到顾月知的时候简直都认不出来他。 现在的他,一身休闲运动服,头发放下来,脸上带着和煦阳光的笑容,与之前西装革履的模样相比,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不止。 顾月知当时正在菜市场里买菜,转身掏钱看到站了不知多久的唐素客,脸上笑意一顿,两人沉默地对视一会儿,顾月知若无其事的付钱拿菜,然后朝他走去,“跟我来。” 唐素客一路跟着他去了他所在的小区,小区很旧,像是80年代的房子,路边一排杨树,到处有三三两两的老人聚在一块打麻将,还有人遛着狗停在那聊天。 这是一个生活气息很浓厚的小区。 唐素客一路看着顾月知热情而的和那些老人打招呼,感觉有些神奇。 两人爬了楼,在3楼停下,顾月知掏出钥匙开门,一边说:“有什么等会儿说。” 唐素客站着不进去。 他有些戒备的说:“我怎么知道进去了能不能出来。” 顾月知嗤笑一声:“你还真是香港电影看多了。敢一个人找上门,不敢进门?” 唐素客对他的嘲讽不为所动,只说:“现在在外面警察到处找你,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怕我泄露你行踪之后狗急跳墙?还是小心点为妙。” 顾月知把门打开,转身看他:“你不想进来是吧?那就在外面等吧,我要先做饭。” 唐素客却乍然一笑:“谁说我不进去?”他一边不客气地踏进门,打量着屋里的摆设,一边说: “我既然来了,肯定做好万全的打算了,我手机的GPS现在开着呢,来之前还特意告诉我朋友我来干什么,还给他分享了个位置,今天晚上我不回家,明天警察就能找上你的门。” 他说着望了下地面:“不用换鞋吧?” 顾月知见他进来,便自顾自拎着菜进了厨房,“没那么多讲究,你随意。” 他把菜放完洗了手才出来,给唐素客倒了杯水:“家里没有茶叶,你将就点。” 唐素客接过杯子,顾月知才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谈判的态度问:“你今天来是要钱的?先说好,我现在可没有钱,银行账号都冻住了。” 唐素客打量了他一会儿,蓦然笑了一下:“我还没提钱的事儿呢,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今儿我来是为了一件事。” 他拉开包链,拿出一张照片摆到茶几上:“看看这是谁?” 顾月知漫不经心地拿过来瞅了一眼,上面一个笑颜如花的女人,他不在意地说:“看来吗查完还花蛮大功夫的,连我前妻都查到了。我当时结婚很少有人知道的。” 唐素客问他:“你们离婚多少年了?” 顾月知其实差不多都快忘记女人了,他扶额想了会儿,说:“大概五年了吧。” 唐素客又掏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顾月知嗤笑一声:“一张接一张,环环相扣,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你们大家公子都是这么会来事儿的?” 他随手拿过照片看了一眼,一怔,几乎是一瞬间,浑身上下包裹的刺都消失了,他低头捏着照片,手抖的不能自己。 上面是一个表情阴郁的女人抱着一个精致漂亮的男孩儿,男孩儿四五岁大的模样,五官上隐约有他的影子。 唐素客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打断节奏,他说:“你前妻和你离婚后8个多月就生下了这个孩子,医院存档病历上,孩子并没有早产,所以………” 他意有所指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顾月知却听懂了潜台词:只要他不是被绿了,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顾月知几乎瞬间就肯定这是他的孩子。 那个女人那么爱他,怎么可能出轨。 他几乎忘情地看着照片。他是个传统的男人,他想有个后,这么多年,他渴望有一个孩子,几乎都绝望了,老天却给了他一个,他千思万盼,好不容易孩子月份大了,却被现在的妻子发现了,以那个母老虎的性格,孩子是肯定留不住了。 他消沉了好一阵时间。 却没想到唐素客带给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这男孩儿五官越看越像他,他越看越欢喜,忍不住抬头问:“他在哪儿?” 唐素客表情非常淡:“我不知道。” 顾月知情绪非常激动,他坐不住了,起身在茶几上来回踱步,像是为难了很久,终于狠下心说:“我现在把房租退给你,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唐素客不为所动:“那不是我应得的吗?” 顾月知狠狠地吸了口气:“那你想要多少钱?” 唐素客笑了笑:“谈钱多伤感情,而且我看了你的履历,发现你的整个前半生都不遗余地地赚钱,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吸血虫一样,赚各种昧良心的黑心钱,我和你要钱,岂不是要你命!” 他说的虽然难听,但是听到他不要钱,男人松了口气,笑了笑,自嘲地说:“你们这种大少爷怎么懂得没钱的辛酸,你吃不饱穿不暖过吗?你懂家人生病没钱看的感受吗?你女人跟着你连一支口红都不舍得买的滋味你知道吗?穷日子我过的实在怕了,我这辈子什么都能没有,就是不能没钱!” 唐素客:“哦,要钱不要儿子?” “儿子和钱我都要!”顾月知心说,如果不是现在他不方便,自己都能找人去查,怎么会求着唐素客,面上却忍耐着说:“你想要什么条件?” 唐素客定定地看他一眼,起身就走:“什么条件都没有,你前妻坐牢了,他一个人在瑞阳福利院,没人照顾,我看他可怜才来告诉你,信不信由你。” 他说着就打开门,顾月知却喊住他:“等等!” 唐素客扶着门,转身一笑:“怎么,你还不想我走?” 顾月知讪讪地笑:“怎么会,我还怕明天一大早警察上门呢。”他顿了顿,还是不能相信有人为什么到手的钱都不要,便犹豫地说:“你真不开条件?” 唐素客:“把我的房租还给我。” 顾月知像是怕他反悔一样,连忙进卧室给他拿了钱出来:“喏,四万二,你数一数。” 唐素客没揭穿他一开始说没钱,现在又有钱的事,他把钱接过来,直接塞包里,说:“不用了。” 临走前,他想了想,突然回头说:“我看不起你,不是因为你没钱,而是因为你活的不像个男人。你之前说不舍得买口红的那个女人,她为了养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还走了歪路,不管为什么离婚,你一辈子都对不起她。” 他说完转身便走了。 门在眼前被关上,顾月知愣了愣,气恨地跺脚骂道:“关你屁事!” ☆、叫哥哥 事情的进展总是令人意外,唐素客本已把这事抛于脑后,顾月知却在半个月之后自首了。自首之前,他来找了来找唐素客: “我现在不能见他,我不能叫他知道他有我这样的父亲,你帮我照顾他两年吧,我还有点存款,知道你看不上,但也算我仅能做的一点事了。” 唐素客很是怪异:“你怎么会想到让我照顾?我又不会照顾小孩,也没有领养资格,况且我们关系也不算亲近,你…… ”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顾月知却听懂了,他苦笑说:“我也知道很唐突,但是我身边的确没有信任的人,虽然没和你怎么接触过,但看得出来你人很好,他跟了你不会受苦,我在里面也放心,你……” “打住打住!”唐素客不客气地打断他:“你说自首就自首,把孩子丢给我一个陌生人拍拍屁股就走,我给你带孩子?凭什么?我看上去像傻的吗?” 顾月知又说了许多好话,唐素客都不为所动,最后失魂落魄的走了。 唐素客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看他走,却在他离开后,自己拖人把男孩儿的领养手续办好了,在他姐名下。 他不是帮顾月知,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小孩没人照顾,太可怜,他照顾这个小孩儿,和顾月知无关。 这世上那么多可怜的人,他不可能每个人都帮,但是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他又有能力帮,他一定会帮。 陶盈盈很是幽怨:“我自己儿子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他?” 唐素客说:“我来照顾。” 然后他就打电话给谢直节,小心翼翼地问:“你介意家里有个小孩儿吗?” 谢直节问他:“长住?” 唐素客听他语气不是很反感,立马觉得有戏,赶紧向他保证:“小孩儿不吵不闹,很乖,不调皮,平时待我屋里就可以了,你也认识,就上次蕴鸿街碰到的那个小男孩儿。” 他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着,要不重新租一栋房子吧。在人家家里带小孩儿是挺不方便的。 唐素客犹豫着说:“要不就算了,我另找……” “可以。”谢直节打断他:“你带他过来吧。” 唐素客大喜过望:“你真好人,爱你么么哒!那就这样说啦,谢谢啊,我去接他,拜拜!” 电话那头的谢直节握着手机发呆:一个直男会说“么么哒”吗? ……… 3栋屋子里从此住了3个人。 小男孩叫莫念,跟了母亲的姓,性格有点过于安静了,甚至有点冷冷的。 唐素客把他接过来的那天,是个艳阳天,他来了之后,显得很懂事,尽管紧张,好奇,也不乱看。 唐素客带着他很谢直节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他熟悉房间。 他把储物间腾出来了,储物间不大,就本来就没多少东西,把房间改造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儿童卧室。 一点点教他屋里的东西怎么用,小男孩儿从头到尾只安静的点头,最后礼貌地说:“谢谢叔叔。” 措不及防听到这里的唐素客心情一言难尽:“……我应该没比你大多少。” 当时谢直节就在旁边看书,听到这里瞄了他一眼。 唐素客莫名其妙的有点羞耻,他脸上似乎都热了,辩解道:“我今年才20岁。” 然后他看了看四岁半的小莫念,突然发现他叫他“叔叔”似乎也没错。 他突然就陷入了感觉自己还很小,却已经到了能被人叫“叔叔”的年龄的恐慌,莫名有点悲哀,说:“随你怎么喊吧。” “好的,哥哥。” 唐素客顿时高兴了不少,他低头看了看幼小乖巧的小莫念,越看越喜欢,便说:“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莫念脸上的表情顿时低落了下来,“哥哥讨厌我吗?是念念不乖吗?” 唐素客很是奇怪小孩的思维方式,“为什么这样说?” “妈妈每次带我去做坏事的时候,都会说带我出去玩。” 他低着头,紧张地捏着衣角说:“念念想待在家里。” 唐素客听了心头蓦然一酸,连忙蹲下来搂住他,好声好气哄他:“好,我们待在家里。” 阳光正浓,客厅里一片细碎的剪影,唐素客俯下身搂住男孩的背影看起来特别温柔,连空气似乎都不那么燥热了。 谢直节一直落在书上的目光此刻正定定地看着两人,突然觉得,家里有个孩子也不错。 因为是带孩子新手,唐素客一时也不知道准备些什么,他照着自己的外甥喜欢的一些玩具准备着,却发现小莫念似乎不喜欢这些。 因为他看见玩具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光。 不待在家里,那怎么找点东西给孩子打发时间呢? 唐素客苦思冥想了许久,小莫念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愁眉苦脸,然后从自己兜里掏出手机摇了摇:“哥哥我可以玩游戏。” “哦?什么游戏?”贪吃蛇还是黑白方块?唐素客如是想到。 “王者荣耀。” “!!!!!”唐素客有点惊讶:“你才几岁?” 他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出来,你这么大点,会玩吗? 不是歧视小朋友,而是玩这游戏毕竟是要靠脑子和手速的,小孩的大脑和身体都没发育完全吧?他们也没接触过什么教育,懂战术吗? 小莫念害羞地低下头:“哥哥你玩吗?我们可以一起玩。” “玩!”唐素客立马掏出手机,一边报出wifi密码,一边说:“不过我们不打排位哈。” 他怕被坑。 小莫念点了点头,乖巧地说声好。 “你是用微信玩还是QQ?来加个好友吧!” 唐素客加玩好友,登录游戏,给小莫念的微信发了个邀请,便等待他进组。 等待的时间有点漫长,好一会儿,他右边的框框里才跳出来个人,看头像是小莫念的,然后他就愣了。 名字为“莫念不是小学生”的下面,一个明晃晃的“最强王者”。 那暗金色的标志非常耀眼,瞬间就刺痛了唐素客的眼睛,他捂着胸口说:“这号之前是你妈妈在玩吗?” 小莫念没有抬头:“她不玩游戏的。” 唐素客尤不死心地问:“那你是找了代练吗?” 小莫念奇怪地说:“没有啊,我自己打的。怎么了哥哥?” 唐素客默默地看了眼自己名字下面的“铂金IV”,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开始吧。” 一旁的谢直节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 ☆、心态爆炸 一进选英雄界面,2L就秒选了一个黄忠。 这是个没有位移的脆皮,特别容易被切,但是到了大后期发育起来,一放大招,敌方脆皮进去活不过3秒。 其他两个队友选了王昭君,宫本武藏,唐素客瞅了眼迟迟不动的小莫念,问他:“你选什么?” 小莫念低头盯着屏幕:“哥哥你先选吧,我补位。” 唐素客默默地选了一个大宝剑,然后他就看到小莫念选了一个打野露娜。 这个游戏一共6个职业,分别是坦克,战士,刺客,法师,射手,辅助,大多数英雄的定位都是一到两个,比如貂蝉、不知火舞这种,她们是法师刺客一体,简称法刺。 再比如凯,雅典娜,苏烈,吕布这种,战士和坦克一体的,即可以出输出装,也可以出肉装,看局势出装备。 这个游戏因为各种英雄的不同搭配和各种出装而多样化,因此也让人欲罢不能,总想尝试不同的英雄,尝试不同的玩法。 每个人都有颗想要秀的心,毕竟人都有梦想。 而若说王者荣耀里比较秀的英雄,无非就那么几个,韩信,露娜,关羽,李白,诸葛亮,貂蝉,花木兰,一般这种英雄灵活,保命能力强,打架也强,上限也非常大。 相应的,上手难度也非常高,在不同的人手里用起来,两极分化也非常大。 而这其中最秀最难玩的英雄,非露娜莫属。一要拼手速,二要拼技术,还要会抓住时机,总的来说,非常考验个人实力。 相同经济下玩的好的露娜,不说一打五,一打三是肯定能打的过的。 唐素客看到小莫念选露娜的时候,心里还激动了一下,他想着,小莫念自己打上的王者,技术肯定不在话下,露娜应该会玩的。 然而当英雄选定完毕,到了双方准备进入游戏界面,他心就凉了。 小莫念的露娜熟练度上,明晃晃的白板。也就是说他露娜玩的不超过十把。 再看看对方的阵容,诸葛亮,关羽,张飞,李元芳,姜子牙。 他的心态立马就炸了。 他知道,李元芳这个版本非常强势,打野推塔两不误,控龙还强,一个人solo大龙,不一会儿就solo完了,一不留神大龙就被偷了。 最重要的是,他带着队友来反野,你前期根本拿他没办法。 王者峡谷的建筑物有主水晶,上中下各三路的三座防御塔,中间一条河道让敌我双方对望,塔以外的地方都是野区。 双方野区里分为蓝buff区和红buff区,各有三只野怪,一个鸟,一个猪,还有一个buff。 蓝buff增加每秒回蓝,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冷却缩减,红buff增加百分之二十的伤害,还有黏人减速的效果。 如果打野拿到了蓝buff,有冷却缩减加成,可以加快刷野速度,如果中路法师拿到了蓝buff,可以增加回蓝,可以尽情赖线和游走支援,不用回家。 而红buff,除了射手没有控制技能,比较需要它黏人以外,其他人要红buff意义不大,输出本就不高,不求那点伤害,射手可以一直普通攻击,也就是平A来黏人,伤害也高,而刺客和战士,主要靠一套秒,吃技能伤害,平A流不合适,所以一般红buff都给射手。 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队伍是野核体系,打野是绝对核心,经济他全拿,野区全要,然后他带躺。 而除了这种己方的野区,地图上还有三种公共的野怪,一种是河道边的乌龟,一个是大龙和小龙,这是双方争夺的重中之重。 大小龙之争,历来是双方头破血流拿命也要抢的生物,两个龙坑边一直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而李元芳打龙又是出了名的快,地图上一见不到他,野区又没有野怪的话,那他要么在打龙的主意,要么在打你防御塔的主意,就很烦。 野区谁都可以进,这是不会被防御塔攻击的地方,也造成了中端局以上非常流行的:反野。 而玩李元芳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反野了。 他不仅吃自家经济,还要拿你家钱,让你家打野无处发育。那话又说回来,反野有什么好处? 击杀野怪可以获得经济和经验。 经验可以增加等级。英雄的技能随着等级提升,会增加攻击力,冷却缩减,也就是CD,会变短。 当然,在等级都达到15级以后,就满了,大家都一样。 经济,也就是金币,可以攒起来用来买装备,经济越高,钱越多,买的装备越多。不过背包里只有六个格子,你钱再多,也只能买六个装备,再想出其他,也只能选择一个卖掉。 而经济到一万以后,大家都六神装,都平起平坐了。 这个时候,拼的就是团战技巧和个人操作。 然而,唐素客看了下对面的阵容,心知是对面是根本不会给他们都到六神装的好吗? 姜子牙的被动给队友加经验,只要他不死,每10秒他就给队友加一次经验,开局根本不敢和他们打架好吗? 果然,队友看到对面阵容心态就炸了,左下角出现小剧场: (十连跪)黄忠:看来我要8连跪了。 (对面五个儿子)王昭君:六分投,别浪费时间。 唐素客没管他们,他指挥着自己手下的亚瑟出泉水,正要跟射手去下路,便听到露娜在敌方蓝buff区发了个信号,然后左下角聊天显示: 莫念不是小学生(露娜):一起,反蓝。 然而队友心态已经炸了,没一个人听他的,该走哪走哪。 露娜原地转了一圈,自己去了对面蓝区。唐素客想了想,顺势一拐,也去了对方蓝区。 两个人观望了一会儿,又探了下草丛,发现野区没人,赶紧开始打野,唐素客帮露娜打蓝打到一半,就去了小鸟那里,帮她打下一个野怪,想尽早打完,怕对面回防的快。 对面现在不在蓝区,不用想了,肯定在己方野区,两人蓝区野还没打完,就听到信号频频发出高昂嘹亮的女音,李元芳拿了个三杀。 队友显然已经不在状态了,频频地团战,兵线都不管,也不发育,复活了不怕死的又冲上去,连塔带人被李元芳带走。 唐素客看到己方的adc这样,就一路紧跟露娜。 他本来还以为莫念的这个白板露娜会是个坑,练英雄的,却没想到,这个露娜非常秀,手速很快,连招很利落,他基本上就没怎么打野,都是在蹭经验。 唐素客犹豫:“要不我去团战吧?经济你一个人吃?” 小莫念摇头,说:“不用,你要经济才能站得住,可以给我挡伤害,我才能有输出。” 唐素客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到处打野,到处收兵线,一路发育,都没管黄忠,游戏开局四分钟不到,他就死了六次。他一个亚瑟都三千多的经济了,黄忠才两千不到。 队友显然很生气。 (十连跪)黄忠:辅助都不保护我的? (对面五个儿子)王昭君:两个傻.比眼瞎了? (不要打我小鲁班)宫本武藏:不打了。 然后他就站泉水挂机了,再也没出过家门。 对面一片大好优势,显然也飘起来了,不忘嘲讽: (全部)关羽:对面赶紧投吧。 (全部)关羽:赶紧的,一群傻比。 唐素客随意看了一眼,然后回了一句: (全部)(唐客大官人)亚瑟:看我们昭君昵称。 对面显然把唐素客的话看进去了,然后小地图上的关羽就不动了,唐素客发现了,赶紧发了个“请求集合”,然后去缠住了关羽,关羽原地不动被动挨打,而后被披星戴月赶过来的露娜杀掉了。 三秒后,左下角出现了一行字: (全部)关羽:昭君你***说谁是儿子呢? 转眼时间到了八分钟,此时对方已经推到了己方高地防御他,露娜和亚瑟不得不回来防守,他站在前面挡伤害,后面露娜疯狂输出,转眼拿了个三杀。 队友沉寂片刻,然后纷纷积极起来,但是他们前期死的太多,团战的时候根本站不住脚,很快就剩两人二打五了。 露娜这个时候已经是残血了,队友吓的不行,连连发出“开始撤退”。 也不用队友们说,露娜标记了旁边野区的鸟,一下子飞了过去,敌人紧追不舍,地图上开始出现了露娜满地图遛狗的场景。 她一边飞一边磨对面血线,但是尴尬的是,身上没蓝bufd了,技能要省着点用,她秀不起来。 唐素客急着去救他,跑过去想吸引一下火力,但对面却不为所动,打定主意要取了露娜的命,一路狂追。 可怜亚瑟这个短腿又没位移的人,怎么跑都跑不过去。 唐素客急的不行,嘴上也不闲着,“等我等我”“我马上到”“追不上怎么办!”,眼看着露娜的蓝即将耗尽,而队友这个时候复活还有十几秒,如果露娜死了,水晶绝对守不住。 他着急的头上开始冒汗:“怎么办怎么办!” 正六神无主时,旁边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那人嗓音低沉带着华丽的音色,说:“给我,我来。” ☆、三人开黑 唐素客一听谢直节愿意帮忙,瞬间大喜过望,忙不迭把手机塞给他,然后紧挨着他,紧张地观察局势。 谢直节并没有像唐素客一样,亚瑟追着露娜跑,而是快速把布甲鞋,也就是影忍之足卖掉,秒换疾步之靴,然后跑到几方那里打蓝,然后对小莫念说:“过来拿蓝。” 露娜此时正在对方红区。 她拿着剑,后面跟了一大堆人,一边说着“逃跑的姿势都那么帅,我真幸福”,一边一个一技能标记了大龙,借此飞到了己方蓝区,一个惩击收掉了亚瑟给她留着的蓝bulf。 对面看到露娜有了蓝,便有些止步不前,队里应该在进行激烈的沟通,商量到底撤退还是继续进攻,小地图上的关羽又站着不动了。 至此,露娜被救下来了,应该不会被一波了。唐素客松了口气,很是钦佩。 这招他怎么没想到呢。 此时上路一大波敌方兵线正好赶到二塔的地方,敌方的五个人也追到了蓝区。 谢直节很冷静地观察了局势,开始发布命令:“在这里团一波,我来吸收伤害,你标记旁边的兵和鸟,标记省着点用,一次大只飞一个兵。这样可以无限刷大,不用平A。不要怕,我们能打得过。”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地图上的亚瑟瞬间跳出草丛,拦住他们回去的路,在蓝区不停地吸引火力,左扭右扭,又是沉默,又是挥剑把人赶开,挡在露娜的前面,借着草丛和地形的掩护,他居然没掉多少血! 唐素客:“……” 这不是我的亚瑟!我每次明明一进人群就被秒! 对面显然没想到两个人敢回头打,他们本来之前就被露娜耗了不少血,措不及防之下,瞬间爆炸。 广播信号里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女音,到最后“penta kill”的时候,全场寂静。 对面显然气炸,频道里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全部)诸葛亮:姜子牙你钓凯子呢?人都快死了把人推走救她一命? (全部)李元芳:如果这局我用了孙尚香,呵呵。 (全部)姜子牙:他麻都别说我,打不过人怪辅助,一堆** (全部)张飞:要么站撸,要么漂移,关羽你真6 (全部)关羽:对面来中路收人头,我千里送。 一听关羽说这话,大家都不信。毕竟之前关羽可是推来推去,让王昭君一个大都没放完过,黄忠也从来没一坐到底过。 这时己方队友全部复活。 露娜此刻在solo大龙,亚瑟也在泉水补状态,其他三个人一个也不敢出高地,怂怂地躲在防御塔下防守。 然后他们很快见到了骑马提刀而来的关羽,直冲高地防御塔,队友他们连忙摆出防御的姿势,黄忠瞬间原地放大,却见到关羽竟然站在塔下一动不动,很快被A死了。 昭君黄忠宫本:???? 还真送? (全部)关羽:说了来中路拿人头,怎么非要我跑过去? (全部)关羽:快来,你们推慢点,我要送满一百次。 (全部)关羽:你们放心收,我不怕举报,他们不配赢。 (全部)关羽:反正不是排位。 关羽说送就送,居然不是诱饵,而是真的要演给他们看,还演的非常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全部)(对面五个儿子)王昭君:谢谢卧底。对面就你不是我儿子。 危机过去,谢直节已经把手机还给唐素客了,他空虚寂寞地提着剑站在高地上,看到信号栏发出: 敌方投降认输。 这赢的实在没成就感。嘻嘻。 游戏结束后,唐素客贱贱地给关羽点了个赞:你是个可敬的对手。 点完赞,他看了下露娜的输出:53% 他们没团多久,敢情之前那些人团那么久,都没发出输出?啧啧。 唐素客抬头看了小莫念一眼,“白板露娜?” 小莫念眨巴着眼睛,很无辜地说:“我之前有打了几把,而且也查过露娜的连招,不是我厉害,是她太强。” 唐素客瞬间心动。他夸了下小莫念,然后厚着脸皮转头叫谢直节:“一起玩吧?我也来玩玩露娜。” 谢直节眯着凤眼打量了他一会儿,说:“可以。” 唐素客喜滋滋地拉小莫念和谢直节,然后开始匹配。 然而事实很快迎头给他一巴掌。 前几局还好,碰到的队友还不错,因为有谢直节和莫念拿到了前期就跟强的英雄,一直带躺,局势一面大好,队友也没说什么。 到第四局的时候,开局不到3分钟,他已经在野区死了2次。 队友安琪拉很是嘲讽地不停说: “月下无限断。” “露娜你会吗?” 唐素客自己玩的不好,也不好说什么,他埋头发育,看了下经济,然后拿了蓝去中路蹲一波嬴政。 正好兵线过来了,嬴政出来放一个一技能,刚放完露娜就从草丛里蹿出来,眼看着打残血了,对面却过来两个人,瞬间把露娜给杀死了。 唐素客看着对面残血的嬴政,又看了下原地不动的安琪拉,气的要命: “安琪拉你站那卖萌呢?” 安琪拉很是幸灾乐祸: “我就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辣鸡露娜。” “断你嘛比。” “就等你死了拿蓝呢。” 谢直节这局玩的是一个射手马可波罗,小莫念玩的是辅助大乔,都在下路发育,没来得及顾上唐素客。 谢直节拧眉看了下局内消息,然后一边打红,一边打字: (玉树后.庭花)马可波罗:他断大碍你放烟花了? (玉树后.庭花)马可波罗:拿完蓝送给对面? 安琪拉看到马可波罗3-0-1的战绩,没吱声。 小莫念也看到了局内消息,他嘴唇动了动了,看了眼唐素客,还是没说话。 他不想让唐素客认为他是个没礼貌的小孩。 谁知安琪拉也没放过他,在她又一次成功被对面嬴政单杀之后,又炸了: “辅助眼瞎?我血量要没了不放大救我?” 小莫念其实之前已经救过他两次,在他残血的时候自己挡她前面,让她顺利逃跑,还给她放了个回城圈,她却这样说,他嘴唇一瘪,躺枪躺的很气。 唐素客自己被骂都没说什么,看到小莫念被骂却忍不了,他说: “从现在开始,你再也拿不到一个蓝。” 小莫念也说:“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享受不到大乔的辅助。” 此时已经来到了6分,谢直节的马可波罗已经出到了末世,他拿到装备的一瞬间,在局内打字: 马可波罗:“从现在开始,我带躺。安琪拉你泉水躺好。” ☆、唐唐? 后来的局势一面倒,后来对面见了马可波罗掉头就跑,赢的很是顺利。 安琪拉终于闭上了嘴。 之后的好几天,唐素客一直沉迷于游戏,等谢直节把他带上了钻石,去外地出差之后,他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 他一边构思新文,一边带着小莫念。 唐素客发现这孩子智商非常高,他之前还以为孩子在游戏上是天分高,后来发现这孩子什么都学的快,非常容易上手,就是乖的太过分了,乖的有点小心翼翼了。 很不可思议,他才四岁半的年纪,却已经很懂得察言观色,没有一点这个年龄孩子的童真。 唐素客对比一下自己比小莫念大3岁的小外甥,那叫一个顽皮好动,就差上房揭瓦了,怎么想小莫念怎么让人心疼。 他大概能猜到这是小莫念之前的生活环境对他造成的影响,所以琢磨着,帮他报个兴趣班什么的,让他和别的小朋友接触一下,希望他能渐渐开朗起来。 他摸了摸小莫念的头:“你喜欢什么?别人家小孩都从小学各种才艺,我们也去学好不好?学了表演给哥哥看。” 小莫念眨巴了下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欢喜,眼神里却有点犹豫:“那要很多钱吧?” 唐素客心中一软,蹲下身抚了下他的脸,笑说:“钱不钱的,是大人要考虑的事,小朋友乖乖学习就可以了。你喜欢什么?” 小莫念又眨巴了下眼睛,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萌的唐素客心肝直颤,他没忍住又摸了下小莫念的头,说:“喜欢什么只管说,哥哥这点钱还是出的起的。” “我喜欢谢哥哥每天晚上弹的那个。” “钢琴?”唐素客想了想,说:“正好,我外甥也正学钢琴呢,我给你报他的学习班,你在那边我不用担心被欺负,那小子是个混世魔王,我让他照顾你。” 小莫念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开心地笑:“谢谢唐哥哥。” 事情就这样定了,唐素客和陶盈盈提了下这事,陶盈盈答应的特别爽快。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唐素客匆匆忙忙带着小莫念一路跑出小区门口,就看见一身黑色连衣裙,精心打扮的陶盈盈,正不耐烦地坐在红色的法拉利跑车里等候,副驾驶上,他的小外甥正不老实的前俯后仰。 “你怎么来这么慢?” 陶盈盈问他:“不是十分钟之前就出发了吗?” 唐素客一边喘气,一边没好气地怼她:“我又不像你,有车一族,小区这么大,我也只有两条腿,我还能飞过来啊?” 说完他拉了拉手里的小莫念,指着陶盈盈说:“这你上次见过的,叫姐姐。” 他手指又一转,指向旁边的小外甥,说:“这是她儿子,名字是段郁年,你叫他大侄子。” 小莫念穿着一身萌萌的背带裤,背着巴掌大的书包,个头比同龄人矮了许多,只到成人膝盖,此刻小小的一个人甜甜的喊着:“姐姐好,郁年你好。” 陶盈盈本来臭臭的脸顿时笑颜如花,说:“你好你好,赶紧上车吧,外面晒。” 一直沉默审视着小莫念的段郁年却不干了:“我比他大,凭什么他叫我侄子?舅舅你有没有搞错!” 唐素客笑眯眯地:“他叫我哥哥,你也想听叫你哥哥吗?” 陶盈盈拍了拍他:“比年龄有用吗?要比辈分。傻儿子,” 段郁年不高兴地反驳:“按辈分他也叫我哥哥,他是收养在你名下的,按道理就是要叫你妈妈,叫我哥哥!” 车里一时寂静。 本来嘴角带笑的小莫念顿时低下了头。唐素客也没了笑意。 陶盈盈沉下了脸,一把拿下墨镜,一巴掌拍了过去:“胡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大人就是这样教你的?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 段郁年嗷呜一声大哭了起来。 唐素客无奈阻止他:“姐你别打了,就这么点儿小事,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这在外面呢,他不要面子的啊?” 陶盈盈气的眼泪都出来了:“你知道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之前不听话,都是他奶奶惯出来的,我一个儿子快被她捧废了,你看看他,今天说的话像话吗?都八岁了,该懂事了,你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动不动就哭,哭哭哭,哭你妈比!” 她说着又生气的打了起来,唐素客连忙按住她:“我才要问问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小孩哪里不对和他好好说不行吗?动不动就暴力教育,我爸就是这样教你的?” 他一边拦陶盈盈一边哄段郁年,可那小子见有人给他出气,立马摆出一副不听不管的嚎啕大哭姿态,唐素客哄了一会儿,吵的脑仁疼,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就特么是个熊孩子。 “再哭我就把你扔下去了!”唐素客板起脸,沉声说道。 他平时眉眼弯弯,唇角微微上翘,天生自带三分笑意,这脸一板起脸,立马变得非常严肃,再加上小孩似乎天生怕舅舅,段郁年被他吼得一愣,讪讪地停止了大哭,却忍不住抽噎起来。 陶盈盈红着眼睛望着车外,唐素客板着脸教训段郁年,段郁年哭丧着脸抽抽搭搭,小莫念左看右看,终于出声道:“唐哥哥,要不,我就不去学习班了吧。” 唐素客教训段郁年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小莫念:“怎么了。” 小莫念低着头:“就是不想上了。” 唐素客一看他的神情,哪里还有不明白了,他不禁有些为这孩子的敏感而心疼,再看看敢大声笑大声闹大声说出自己想法的段郁年,更加确定了要送小莫念去学习班的事,他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小莫念: “学习班必须上,不仅学习班,你马上五岁了,现在上学都有些晚了,等九月一到,我就送你上幼儿园,你记住,机会要善于抓住,不要轻易地放弃,男子汉,要硬气点,不能别人犯的错却让你退一步。凡事,是你错,勇于承认,不是你错,坚守阵地。” 小莫念似懂非懂。 唐素客相信他能懂,又转头看向段郁年:“你自己回去好好反思一下。你八岁了,不是一岁,想要得到什么,或想达到什么目的就必须哭。你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你妈妈,她在你家过的什么日子你心里清楚,你不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你爸妈离婚了,看你怎么办。” 陶盈盈正伤心着,听了这话唾他一口:“说谁离婚呢?我这辈子死都不离!我就和段瑾遇耗一辈子!” 唐素客摇了摇头:“不是很懂你们女人。我就做不到自己另一半在外面桃花漫天开,自己还稳如泰山。” 说完他让陶盈盈去后面坐:“你这个情况呢开不了车了,我来吧。马上时间就晚了。” 一路无话。 这是段郁年和莫念的第一次见面,他们两个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不好,都不喜欢对方。这个时候,一个是父母还没离婚,被家人捧在手心,天真烂漫的熊孩子,一个是刚离开福利院,刚被收养,寄人篱下,处处小心的小可怜。 唐素客把两个孩子送到学习班,交了学费之后,才和陶盈盈离开。 陶盈盈情绪已经控制的很好了,她去了卫生间补了下妆,出来的时候又是美丽得体,艳光四射。 两人刚走到地下停车场,她带上墨镜,拿着包,坐上跑车,关上车门,优雅地说:“我和别人学好做美容,你自己玩吧。” 被扔在原地的唐素客不甘心地冲她离开的方向大声喊:“这大热天的你让我去哪儿玩啊!不就是说了你儿子两句,有这么报复我的吗?” 周围一片寂静。 唐素客喘着气,无奈又郁闷。 “唐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确定的疑问。 唐素客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衣,面容英俊硬朗的男人,他惊讶地说: “你怎么在这儿?” ☆、我很想你 唐素客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本来愁眉苦脸的表情瞬间平淡的起来,他说:“过来办点事,马上就走。” 说完,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周自衡连忙喊住他:“唐唐,旁边有家星巴克,我记得你喜欢喝咖啡来着,请你喝杯咖啡吧,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我们叙叙旧吧,这么多年没见了………” 他表情略带哀伤,语气低沉而沙哑,说:“我很想你。” 车库里及其安静,他声音里隐忍的哭腔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唐素客听着也跟着难受起来,毕竟那是他曾经那么尊敬喜欢的一个人。 但是想到他姐姐,他的心肠又硬了起来,他转过头,说:“这么多年,我早就不喜欢喝咖啡了,我现在喜欢喝茶。” “请你喝茶也行,我同事最近正好从黄山那边寄了点正宗的毛峰给我……” “你还是请我姐喝茶吧,你刚才没看见她吗?” 周自衡又想靠近,又有些怕把他吓跑,他有些伤感道:“我刚才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你,没有注意旁边是你姐姐。” 看到唐素客的表情又冷了下来,周自衡连忙停下话,他勉强笑了笑,“我之前和她在这儿见过面的,毕竟,我是这儿的钢琴老师,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 唐素客点了点头,没说话,两人相对无言。 周自衡沉默了许久,才艰难问出:“那你现在还喜欢钢琴吗?” “什么?”唐素客疑惑。 “就是你小时候喜欢的那些。”周自衡笑容有些艰涩:“你那时候说喜欢多才多艺的人,最好什么乐器都会,你还说,最喜欢住在山里,住一个落在大树上的木屋,吃自己种的菜,喝自己酿的酒,最好旁边有个竹林,傍晚的时候在那里乘凉喝酒听小曲儿。” 周自衡顿了顿,惋惜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可惜我能力有限,只学会了钢琴,也只有最平凡的套房。” “是吗。”唐素客并不记得他说的这些,他直接说:“我自己都没什么印象了。” 周自衡表情有些受伤。 他说:“这些年了,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说完他情绪激动了起来,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这么多年,我每晚都在想,都怪我当时太心急,我怎么不能再等一等,等你长大,我再和你说这些………” 唐素客觉得杵在这儿很是尴尬,他并没有什么久逢知己的感触,相反,他觉得很不耐烦。 他一把甩开周自衡的手,索性直接说出口:“你不要在这儿和我回忆什么过去,我们没有过去,有也是你和我姐的过去,我们之间,要有,也只是你欲图不轨,觊.觎未成年,你喜欢谁没错,但你不该在和我姐谈的时候,来勾.搭我,还十一岁的我!” 他说完还觉得气愤难当:“我特么才十一岁,亏你还长得人模狗样的!如果不是你没什么实质性行动,我早就报警了!不是你,我姐怎么会匆匆忙忙嫁给段瑾遇那个王八蛋!旧事不提也罢,就当它过去了,谁年轻的时候还不犯点错,但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惦记这事儿呢!以后我们别见面了,我们之间不联系是最好的,省得见了面难看!”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的周自衡是什么表情。 就是去了趟学习班,惹的满身腥,唐素客气的回家掏出手机就打了三场排位,全输!他更气了! 自虐的差不多了,唐素客微微冷静下来,去找了救星,他在微信里戳了下谢直节: “在不在,在不在。” 那位很是高冷,过会儿,直接发了个问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唐素客伏低做小地问:“打游戏不?大神带我上分啊!” 说完他又发了个软萌可爱的表情包过去。 那边有一会儿没消息,过了会儿才发过来:“不打。” “打嘛打嘛!”唐素客连连哀求,又说了一堆好话,连我做饭我洗碗我拖地家务活我全干都说了出来。 那边有两分钟没回消息。 唐素客等的有点心灰,对方聊天的冷淡,让他也没好意思再厚着脸皮求下去,便自己打开游戏。 刚点击排位的那个界面,手机里便传来一声微信的消息音。 唐素客心态很是消沉,他有点不想看,但想了想,还是随手点了下屏幕,看到一行字: “来吧,带你上分。” ??? 唐素客一愣,转而大喜:“真的?” “嗯,上游戏吧,邀请我。” 游戏很快开局。 谢直节选的李白打野,唐素客选了个辅助大乔。他最近迷上了这个可以送队友回家的辅助。 但是开局之后,队伍里打的很是艰难,因为没有肉,没人抗伤害,几乎就是李白一个人的顺风,其他人完全被对面锤爆了。 唐素客正和射手在下路敌方蓝区搞事情,对面刺客过来了,他吓得赶紧放了一个大,转眼间,队友全过来了。 但是,己方差点团灭了。除了李白都死了。因为敌方也全都赶来支援了。 队友很是气愤:“大乔能不能不要乱放大?” “就知道十个大乔九个坑。” 唐素客很是不服气:“打不过人你怪我?我送你回城的时候你怎么不谢我!不想过来别过来啊!” 而这个时候,李白正遭对面三个人的追杀。 李白被他们追了大半个峡谷,从敌方高地塔转到我方蓝区,又转到对面蓝区,眼看着后面三个追兵,侧面有杨戬复活包抄过来,所有人都以为李白不行了! 只见杨戬预判一下李白的移动速度,往他前方放狗,而这个时候,李白却转身回头了一步! 神走位! 如果他没有回头,就正好被那个狗咬到了,下一秒杨戬追过来,残血的李白绝对被秒杀! 李白顺利逃脱。 敌方忍不住发来贺电:“李白哥哥好帅啊!” 回城的时候,谢直节说: “有这打字功夫,不如去发育。” “大乔跟我。” “你们开语音,麻烦听我指挥谢谢。” 唐素客嘴上逞强,其实心里还是蛮内疚的,因为他没有输出,对团战帮助不大,他觉得谢直节带他很累,很拖累他。 听了谢直节的话,他很乖的立马把语音打开。 跟了谢直节一起走之后,他发现轻松很多,不用担心对面刺客随时过来,不用担心对方走位不慎被埋伏。 李白甚至还有心情和他晒操作。 有一波他残血的时候,放了个回城圈,地图上大乔乖乖在圈里站好,却只见旁边的李白一个一技能窜过来,又是一个位移,然后和大乔并排站好,两人乖乖回城。 就在满血的一瞬间,李白按了下第三段一技能,回到了原地,也就是对面的红区! 根本不用大乔放大招,自己就瞬移了! 唐素客发现上一秒还在身边的李白,下一秒就不见了,很是奇怪,想了一番后,大感惊艳!两个人就这样在地图上皮了起来! 可怜他俩在这边皮的不能自已,那边三个队友被敌方虐如狗,一次,两次,次数多了,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忍不住吐槽: “好嘛!我们被打的要死,这边两个狗情侣在秀恩爱!” 唐素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谢直节看到了,也说了一句:“我秀恩爱没误我杀人推塔。” 队友闭嘴不言。谢直节见到了,不再多言,开始认真指挥: “对面蓝刷了,猴子肯定去拿了,蹲他一波。” “先轮流上去顶着,不要让龙被塔打死了,龙死了这高地推不掉。” “大乔放一个回城圈,然后再原地放一下大招,残血的回去补一下状态,再回来。” 这局赢的很开心。 唐素客很高兴地给谢直节点赞,立马拉他开始第二局。 那边,琳琅满目的酒会上,主持人正宣布有情今晚的特邀嘉宾谢直节,却发现,谢直节不见了。 最后还是有人在外面的椅子上找到他,然后震惊地说: “这么重要的时候你打游戏?” 谢直节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最近发生了蛮多事,更新跟不上抱歉了,哎,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哪个生命离开这个世界,大家且行且珍惜。不要熬夜,要三餐规律,注意锻炼,最重要的,生活态度要好,积极面对一切。 ☆、愁啊 那天以后,周自衡不知道从哪里问到了唐素客的号码,又是打电话又是微信加好友,唐素客冷笑看他作,然后转头拉黑了。 他过后问了他姐,才知道这么个人这些年活的可谓风.流快.活至极,男朋友见天的换,难怪他嘴上说想自己,这么多年在同一个城市,两人却从没见过面。 呵呵。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八月底,要开学了。 唐素客是个性格比较大大咧咧的人,做事还三分钟热度,没那么多耐心,还有点没心没肺,而这也造成了,很多事他不会想那么多。 于是,时间长了和谢直节熟悉了,他就渐渐在他面前释放本性,别看他外表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其实活的可糙。 不出门不正经穿衣服,平时就在书房和卧室花式玩手机,刷微博逛B站打游戏看小说,这些占用了他绝大部分的时间,只有到了吃饭的时候才起来活动活动。 至于直播游戏,那股新鲜劲儿过去了,他才发现这玩意儿太累人,坐时间长了腰椎颈椎各种疼,还手脚发麻,渐渐的,直播的次数就减少了。 混日子的时间过的格外的快,于是等他醒过神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望着一小点大的小莫念,他终于开始发愁起来,小莫念上哪个幼儿园呢? 还有,他两个月的存稿时间,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 眼看着旧文下和微博私信里一堆读者嗷嗷待哺,他就有些头疼。没有存稿,没有大纲,只有脑子里隐隐约约的想法,指望什么开新文? 更何况,没有小说封面,他拿什么开新? 一想想那些个画手画一副图要一两个月,他就想仰天长叹,恨不能自己去买个数位板自己去学画画了,可惜他没这天赋! 他想了想,还是联系了一下他合作多次的画手,却没想到人家要准备考研,不接新了! 小莫念的学校要找,大纲要写,封面要找人画,还要尽快存稿,唐素客顿时头大,走到哪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愁到尽头,债多不压身,他索性破罐子破摔! 唐素客把小莫念送到了段郁年的学校,并威胁加利诱八岁的段郁年多多照顾小莫念,然后,在和读者说好开新的那天,就无大纲,无存稿,裸更了…… 而封面,那是他花了十来分钟在word文档里做的,很简单,白底黑字,书名作者名,无排版,无花哨,简单粗暴,关键是好做。 这一天,读者们早早地就在刷唐客大官人的作者专栏,等着新文开坑。 唐素客发了第一章之后,两分钟不到,漫天的霸王票和营养液评论撒过来,一边恭喜开新,一边美滋滋地猜,唐客大官人今天是五更呢,还是十更呢。 无它,在遍布晋江满堂的谈恋爱甜甜虐虐的小言文中,唐素客他是个走剧情流的,升级打怪大长篇,感情那是餐后甜点,全为剧情服务。 文中剧情精彩万分,跌宕起伏,行文又十分流畅,节奏感非常强,对于如何引人欲罢不能这一点,拿捏的非常到位,一看就是有大纲,有存稿的。 虽然每每有人吐槽他文笔不行,但读者们都没当回事——你行你上啊。 因为文长,本本都是上百万字,于是他更新的也快,基本上开新文都是老规矩,多更几章,交代好背景,让人知道这个文讲的是什么。 读者们抱着这个想法进入了新坑,这篇名叫《当时明月在》新文,开头一改唐客大官人以往恢宏大气的习惯,写的很是细腻委婉,文笔十分优美,开头就是主角攻受两人割袍断义,生死离别的场景。 明明字数不多,却看的人肝肠寸断,想想就觉得虐的不行,久久沉溺于这种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等人醒过神来,点出去看了看作者名,“唐客大官人”,没错啊?官人不是写快意恩仇爽文风的吗,怎么写起情情爱爱了?还是个虐文!关键是!!!他文笔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关键是!!!坐等右等,居然没下文了!没有加更! 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没看文就发撒花评的读者们,看完文了纷纷沉默,最后在微博私信里纷纷敲他,小心翼翼地问: “大大你是被盗号了吗?” “大大你是不走豪放派,走婉约风了吗?不要啊,求剧情,求打脸!求花式打怪!” 唐素客微笑着看读者们接受不能,想了想,最后在文案上补了一句: 此为放飞自我篇,字数少,大概50万之内,谈恋爱为主,剧情为辅,我要证明,我不是文笔不行。 读者们看到后纷纷哭泣:“大大求你回来吧,写剧情我们圈地自萌不好么,非要磕破脑袋写自己不擅长的感情戏多累啊!” 唐素客笑嘻嘻地看着评论,然后义无反顾地打开小黑屋,开始了自己第一篇无存稿无大纲放飞自我之路。 这种你们不让我做我偏要做的感觉真鸡儿棒! 没有写连载的时候,真是身心愉悦,想偷懒都不用找借口,但一旦开始连载了,有人等更新了,唐素客再懒下去,就说不过去了。 他开始矜矜业业地码字。 第一次跨越不同的领域,他写的很慢,再加上精益求精,花的功夫就更多了。 以前他只用考虑剧情,闭着眼睛都能写一大堆,一天三更是常事,然而为了字字珠玑,含而不放,他写了之后删删减减,最后八千字的文就只剩下一千了。 因为写的是古耽,他为了写出更优美的文,他不惜花了很多时间去阅读一些古诗文,古书籍,去培养自身的文学素养,以写的更行云流水。 尽管花的功夫比之前多,但看到文下清一色夸他进步的人,唐素客也忍不住高兴地扬起嘴角。 他写的感情戏非常多,剧情也没落下,担得上一篇非常好的小说,之前捂着眼睛以身试毒的服读者们,渐渐地惊喜连连,到处游走奔告,大肆宣扬,霸王票和营养液雪花一般飘了过来,这本新书的数据好到不可思议,拉同期别人的新文老远老远。 但有一件事,唐素客开始发愁了。 编辑茶蛊给他漏个底,说他下个星期的榜单是APP上的图推,把唐素客高兴了好一会儿。 这是个非常好的榜单,新书很少上,他之前新书都没上过这么好的榜单。 但是有一点,封面太过简洁,要求换封面。 现在版权维护意识强,小说封面基本上都是作者们找人做,而大多数画手的技术也就了了。 这种出来画小说封面的人,要么是混三次元的艺校学生,要么是业余自己学的,她们生活中其实很忙,画这个也是为了赚点生活费,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在画上,都是想赶紧画完了事,真正那种一心为你画封面的人,很难找。 非常少。 唐素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却也要去考研了。 他封面喜欢精益求精,找不到人了,索性自己做,甭管好不好,那是自己做的,如果现在换封面,让他找别人做,那他又免不得要挑刺,想要精着来,但一个星期的时间哪够? 一本小说频繁的换封面,是个很伤元气的做法,大多数读者喜欢收藏了养肥,书架里也只有封面和书名,或许当时看到文案感兴趣收藏了,过一段时间想起来,却找不到这个封面了,便也忘了这本书。 所以,唐素客轻易不换封面。 然而若要因为封面让他放弃这个榜单,唐素客又有点不甘心,他和编辑百般撒娇求情,但最后都无果,唐素客只好先答应换封面,然后怏怏地瘫在沙发上到处找人。 愁,真愁。 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谢直节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见状便问: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心喜 他这话一说,到处找都找不到人做封面的唐素客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想到高手在身边呢! 可是转念又一想,他又有点低落。 他看过谢直节的画,他画的是一副水彩画,上面一朵盛开的蓝牡丹,尺寸是16开,纸张是阿诗300克,颜料是美丽蓝、HB、史明克,都是一流的成本,他说是自己的练习作品,却也有专门为那副画起名字。 他隐隐约约的知道谢直节的画很受追捧,中间他还听到有人到处托关系,求谢直节的画。 这样一个人,让他给自己画小说封面,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人家愿意吗? 何况他和谢直节只是合租的室友关系,勉强算个朋友,却算不得亲近,他如何开这个口呢? 谢直节看唐素客又锁紧了眉,约莫猜出来他的想法,不由好笑,“两个月了,我们的关系连帮个忙都要遮遮掩掩?” 唐素客被他看穿,有点小羞涩,他考虑再三,最终张了这个嘴:“那个,其实我平时业余时间捣腾点小爱好,emmmmm……” 他犹豫了好久,脸上有点红:“上次不是和你说我平时会写点小说么,那个啥,小说不都是需要封面么,我就想找人画个封面,你画的画都太高大上了,我怕让你画封面,你会为难。” 谢直节看着他脸上漫起来的绯色心里一动,他垂了眼睫,不动声色的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唐素客眼睛又是一亮,紧张地问出来:“那你愿意画吗?” “那就看看你想画什么样的,还要看我的画你喜不喜欢。” “能的能的,”唐素客见他有意给自己画封面,高兴地直点头,忙不迭夸他:“我看过你的画,可喜欢了,你的画风真是我见过最喜欢的!” 谢直节被夸的微微眯起凤眼,嘴角微微上翘,他掩饰的咳了一声,面部表情自然地问:“你写的什么类型的小说?大概是讲什么的,想要什么样的封面?” 唐素客被问到这里,整个人微微一僵,他平时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在写小说,但不知道他写的什么,毕竟……如果别人知道了他写的耽美,肯定会被怀疑是gay。 但是他看了看谢直节,他眼睛有细碎的星光,看上去温柔而真诚,而且这个人又说他是gay…… 唐素客不自觉放下了心里的防备,笑着说: “我写的耽美小说,就是谈恋爱的主角是两个男性,以前其实我写玄幻的,也就是性向正常的小说,成绩还行,但不算特别突出,这个时候朋友说我的文都自然腐,不如直接来晋江,干脆写耽美算了。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过来了,把那些友情深厚的兄弟情都算到了爱情上,成绩居然不错。” 他说完看谢直节惊诧的表情连忙解释:“你不要觉得我这行为低劣,卖腐来赚钱,其实我接触耽美这一块儿后,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挺好的,没那么多磨磨唧唧的烦心事,他们的爱情也挺美好的。” 谢直节听的一怔,他直直的看着唐素客,看他认真解释的样子,谈到gay时,脸上一点厌恶的表情都没有,还有点他不自知的羡慕。 这个样子的唐素客,不禁让他有些心神不定,又有些高兴。 他想笑,却莫名眼角有些湿润,他连忙眨了下眼睛,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封面,多久要呢?” 唐素客一喜,连忙说了他的要求,两个人正讨论着,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唐素客抱歉地看了谢直节一眼,掏出手机一看,见是个陌生的号码,想接电话的动作就是一顿。 周自衡这一个多月以来,变着花样地骚.扰他,被拉黑了还不死心,不停地换号码打给他,搞的他现在看到陌生号码心里就排斥。 谢直节看他犹豫的样子,问:“骚扰电话?” 唐素客点了点头:“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之前关系还挺好的,可惜后来发生了点事,就没再联系过了,现在隔了快十年了,重逢之后他就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谢直节看出了他脸上的厌烦之色,本来没什么想法,听到那个十年的时候,表情微微一变,他不动声色地把这件事放在心底,然后和唐素客继续讨论封面的问题。 可是唐素客的手机铃声停下不超过三秒,又响了起来,手机那头的人俨然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唐素客恼火地接过手机,冷声道: “你下次再给我打电话,我就去你工作的地方,把你当年做的事抖出来,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 可是过了好几秒,他都没有听到周自衡的声音,他愣了一下,便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小心翼翼地温柔女音: “请问是莫念家长吗?他在学校和人打起来了,你能赶过来一趟吗?” 唐素客又一愣,然后便赶紧担心得问:“他受伤了吗?” 那头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您有空吗?最好还是现在过来看一下吧。” 唐素客挂了电话,便有些神不守舍,小莫念那么小,怎么会和人打起来呢,会不会吃亏呢,还有段郁年那小子,不是让他照顾小舅舅吗? 不过一个在幼儿园部,一个在小学部,有什么顾不到的地方也是有的,唐素客暂时想不了那么多,赶紧起身向谢直节告辞: “不好意思,小莫念出了点事,我去学校看看他。” 谢直节闻言,顺势站了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唐素客发愁担心的心里不由滋生了些欢喜,他看着谢直节,这个人是真的好,认识不过两个月,帮他许多忙,带他游戏上分,还给他做小说封面,现在有事他也跟着去,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的人。 唐素客出口的语气亲近了许多:“那多不好意思。” 谢直节拿出车钥匙,微微一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挺喜欢小莫念的,走吧。” 两人很快赶到了学校,到了老师的办公室,本来以为会满身狼狈的小莫念却在沙发上安坐如山,身上干干净净,而以为不会在场的段郁年却灰头土脸,一脸的戾气。 再看看旁边一个和段郁年岁数一样大的小男孩儿,满身脏污,哭个不停,一双父母在老师面前拍桌子要求给个说法。 唐素客心里一沉。 ☆、粉红色 了解缘由后,唐素客心里一阵哔了狗了的无语。 的确不是对方无故找茬,而是那个小男孩亲了小莫念一口,就被段郁年揍的鼻青脸肿。 对方很是无辜,还有点后悔:“他那么可爱,我怎么知道他是男孩子?” 坐旁边当隐形人的段郁年顿时又扑了上去,在谁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当着人家家长的面把人家孩子揍了。 ……… 唐素客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门,给他姐打电话,可是一直打不通。 唐素客便对段郁年说:“那我送你回家。” 一直恹恹地蹲在地上的段郁年说:“不想回家。” 唐素客以为他是耍小孩子脾气,正想教训他,就听他说:“你不用找她了,她最近正和我爸闹离婚呢,没空管我。” 唐素客一怔,随即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前几天他姐还一脸倔强的说这辈子都不会和段瑾遇离婚,这才几天,怎么就要离婚了? 他问:“你知道你妈为什么要离婚吗?” 段郁年闷闷地说:“我哪知道,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表情有些沮丧,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一直安静乖巧的莫念瞄了他一眼。段郁年发现了,朝他做鬼脸,吐了吐舌头,莫念转过头,不再看他。 段郁年鲜活的表情便落寞了几分。他低下头,又沉闷了下来。 唐素客没注意到两个小不点的互动,他拧着眉,深深地担心着他姐姐。 以她那么爱段瑾遇的模样,她必是被伤透了心,才提出离婚的。 谢直节这时候把车从车库开出来了,在几人面前停下,唐素客转了个圈,示意谢直节把车窗打开。 谢直节放下车窗,疑惑地看着他。 唐素客俯下身,双臂交叠在车窗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好室友,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这明显求人的语气和隐藏的撒娇谢直节都没注意到,他眼睛顺着唐素客敞开的领口朝里面看了一眼,便有些移不开了。 唐素客身形偏瘦,但不孱弱,身上的肌理看上去非常有弹性,薄薄地一层肌肉,细白柔嫩的肌肤覆盖着,还有那若隐若现地两点粉红色…… 谢直节咳了一声,看上去有些敷衍地说:“你说。” 唐素客觎着他的表情,谢直节本人长得是真帅气,五官是那种很端方君子的剑眉星目,他还不经意听别人叫他小杨过,足以见他颜值之高。 而这颜值再加上他一直没什么情绪变化,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仿佛在说着“尔等皆凡人”的高傲模样,让人讨厌不起来,虽然他这室友看上去很好相处,但他莫名就有点怂他。 可能他看上去太不食人间烟火了,虽然唐素客和他处了很久,但总像中间隔了什么,没办法像和周路他们那样随意打打闹闹。 他不知道这个看上去端方君子的室友此刻正盯着他的脖子以下美好风光,只斟酌着开口,地用商量的语气说:“我姐姐最近有些事,我怕她没时间照顾我小外甥,就想把他接回我们家先住两天。” 谢直节沉吟了一瞬,开口道:“你不是快开学了吗?” 唐素客笑了笑:“就先接他出来解解闷,我怕他现在待家里,对他打击太大,让他缓缓再回家。” 谢直节沉默不语,唐素客盯着他的表情,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他细细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带莫念过来住就已经算谢直节好说话了,再带段郁年过来住,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 他有些忐忑,正想再说什么,便听谢直节问他:“我为什么要同意?” 唐素客直接愣住,他想过谢直节会不同意,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在他印象里,谢直节一向是个委婉细腻的人。 唐素客嘴巴张了两下,正要说什么,便听谢直节微笑着说:“我同意。” 心里如坐过山车的唐素客:“………” 回到家之后,唐素客把段郁年安排在莫念的卧室。 本来有些横行霸道,领域意识非常强的段郁年却二话不说就颠颠儿地跑莫念卧室里,围着莫念高兴地叫,一会儿“小舅舅”,一会儿“莫念弟弟,”也不管辈分,就随心所欲地叫。 莫念却不理他,一反在大人面前的乖巧,他神色有些冷冷的,面对段郁年的纠缠平静地不像一个四岁的孩子。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被段郁年打滚而弄脏了的床单,眉毛拧成两条河。 门外的唐素客没管两个小孩的相处,他去厨房洗菜做饭去了,他想给段郁年做点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都睡过了,今天暂时更这么多,等更辛苦,留言发红包,么么哒 ☆、套话 晚上唐素客烧了两荤三素一汤,两个孩子早早围在厨房门口,盯着他手下锅里的食材直流口水,谢直节站在孩子后面,注视着的却是做饭的人。 唐素客穿的一身米黄色休闲装,极修身,又围了条豆绿色的围裙,从背后只看的到脖颈一快的肌肤,那衣服衬的他皮肤白嫩,腰身盈盈一握,很是亮眼。 谢直节目光在他腰臀处流连了一会儿,又盯着他脖子露出来的肌肤半晌,眸色转暗。 唐素客炒菜的功夫想喊段郁年摆好碗筷,一转头,对到谢直节略带侵略性的目光,心头一跳,连忙回过头,不知怎的,从脸红到脖子。 他心里噗通噗通的,转眼冷静下来,又回头朝段郁年吆喝:“段年年,饭快好了,去摆好碗筷!” 段郁年心里极苦逼。 莫念没来之前,小舅舅一直喊他“年年”,莫念来了之后,小舅舅就给他前面带个姓。 关于称呼的事他抗议了不止一遍,每次小舅舅都拿莫念比他小来堵他。 现在到好,一个比他大那么多的人站在他后面,却喊他来拿碗筷,段郁年很是不服气:“小舅舅你偏心!为什么不让谢叔叔拿碗筷?” 谢直节眉毛一挑,顺水推舟地说:“我来拿。” 唐素客连忙冲他笑笑,拒绝之意非常明显:“不用了,这点事儿臭小子可以搞得定。” 说完,他亮了亮手中的锅铲,威胁地对段郁年示意:“我做饭我最大,想吃我的就得听我的,有本事你做饭我去拿碗筷?” 谢直节盯着唐素客这罕见的鲜活表情,眼睛都不舍得眨。 而一旁段郁年不服气的表情一萎,怏怏地去拿碗筷。 谢直节要跟着去,唐素客连忙阻止他。一是他觉得谢直节逼格太高,摆碗筷会坏了他身上的不食人间烟火气,二是,他想找点事情给段郁年做,省得他沉浸在父母即将离婚的事情中想太多。 他冲谢直节使了使眼色,本来还要朝他小声解释,出乎意料的,谢直节居然懂了,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唐素客满意地笑笑,转过身去翻了下菜。 倒是小莫念出了厨房,走到愤愤不平的段郁年身边,很是乖巧地说:“大侄子,我陪你去拿吧。” 段郁年看着才四岁半,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不止的莫念:我拒绝! 他烦躁地把碗筷摆到餐桌上,又把椅子往外拉开,小莫念一直围在段郁年身边嚷个不停,一口一个大侄子,段郁年烦不胜烦,最后终于崩溃:“你到底怎样才不叫我侄子?” 莫念神色非常乖巧地说:“你别穿着脏衣服往我床上爬。” …… 那边谢直节看着莫念跟在段郁年身后出去,若有所思道,“有玩伴就是不一样,小莫念倒是比在我们身边开朗的多。” 唐素客从两个小孩出去就转过头继续炒菜了,听到这话,也不稀奇:“小莫念也就和他和的来,他平时看他那些同学的表情……,怎么形容呢…” 唐素客忍不住想笑,又觉得不厚道,最终还是忍笑和谢直节说:“我觉得他平时看他同学的表情,都是一副“mdzz”的表情。” 谢直节看他高兴的样子,唇角微扬,点点笑意溢出。 晚饭几人都吃的高兴,而更犯规的是,谢直节居然掏出了一坛他自己酿的酒! 唐素客很是兴奋,他喝过谢直节的梨花酿,自那之后一直念念不忘,但碍于两人并不是很熟的情况,并不好意思讨要,现在谢直节主动拿出来,他别提有多惊喜了! 他打开酒塞闻了闻,陶醉地感叹一声:“好香!”而后抬起头,眼睛发亮地问谢直节:“这还没到秋天,你哪来的桂花酒?” 谢直节微笑:“我有个小酒庄,这是去年酿的,存到现在的,味道正好,你尝尝?” 酒塞打开之后,香浓中带点甜的酒味四溢而出,唐素客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两个孩子,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谢直节,最后一人得到了一小杯。 剩下的被唐素客和谢直节分了。谢直节酿酒这么多年练下来,可谓是千杯不醉,而唐素客就不一样了,三杯下肚就有点晕晕乎乎,后来直接醉得东倒西歪,恨不能就地倒下睡觉。 谢直节把两个孩子抱到小莫念的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就回客厅,把唐素客抱回卧室,用毛巾给他擦干净脸,脱了衣服后,唐素客迷迷糊糊觉得舒服了,抱着被子里就想睡。 谢直节却没让他睡。 他从白天听到唐素客说有人纠缠他之后,便动了这个心思,这种手段也许卑劣,但他就算明里装作无意间打听,也一定会让唐素客对他有心防。 所以,他便拿出了那瓶酒,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他试探地喊了两句唐素客,确认他神志不是很清晰后,便问他:“你说,白天有故人纠缠你?” 唐素客嘟嘟囔囔的,话说的听不清。 谢直节坐到床上,俯下身,附耳过去,听唐素客喃喃地说:“睡……想睡…好困啊…” 谢直节唇角微微牵起,诱哄道:“现在还不能睡,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让你睡。” 唐素客晕晕乎乎地样子:“什么……问题啊?” “你白天为什么不接那个电话?” 唐素客闻言眉毛都揪成一团,满脸的茫然,谢直节轻声提醒他:“你白天有一个电话,为什么不想接?” “唔……我以为是一个老朋友的电话……嗯,现在不是朋友了。”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十……多年了吧,记不清了,我好困,我要睡觉!” “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让你睡,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唐素客显然困极,吐字极模糊,谢直节听了好半天才听出来:“他……他是…是基佬,又……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我才不接…他电…话。” 谢直节沉默良久,再回神,唐素客歪着头,白净的脸上一片乖巧,显然已经睡熟了。 谢直节盯着他的睡颜良久。 综合唐素客早上说的那个十年,再加上他现在说的信息,再大概筛选了他身边来来回回的人,不难猜出这个人是谁。 他也知道这个人。 死基佬,对不起他姐? 谢直节忍不住轻笑,没想到当年引无数狂蜂浪.蝶的风.流才子周自衡会有今天。 先是被所爱之人厌弃,只能小心翼翼地守着他,远远地看着他,还不敢叫他知道。 后是无意间重逢,百般低姿态,却被人躲瘟疫一样,连电话都不想接。 谢直节的眸中逐渐明亮,像细碎的星海乍然迸发光芒,亮的惊人。 同样是出类拔萃的俊俏人物,同样是十来年的感情,谢直节想,他一定不会是这个结局。 他也不会让结局发展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如文案所示,这是个心机攻,前面做了许多铺垫,全是攻为了接近受的手段。不过攻只是耍了点心机,不会不择手段哈,emmm,我写的很隐晦,可以回头看看撒~ ☆、唉 唐素客一大早醒来的时候,还没回忆起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就被自己嘴巴里的酒气熏了个头晕脑胀,他看了眼自己身上仅存的内裤,直接拿了换洗衣服想去浴室。 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外面抱着手机玩的一大两小齐齐看过来,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都中午了,这其实对于他来说是常事,但今天在两个小娃娃面前赖床,有点儿羞耻度爆表。 气氛一度沉默,最后唐素客硬着头皮打了个哈哈:“你们都起这么早啊。” 谢直节把盯着唐素客看的两个小孩头转过来,打量了一下裸着的唐素客,调侃道:“身材不错。” 唐素客光着身子站在那儿,心情有点操蛋。 一大早起床就想洗个澡而已,没想那么多,没穿衣服就开门,弄得他现在进不得退不得,脑子里有点儿空白,思维几近停滞,他想了许久,脑子里一点头绪都没有,反而想起对面这是个gay。 正好这时候谢直节又夸他身材好,唐素客闻言一惊,猛地抓紧了手中的浴袍就想往胸前遮。 遮到一半,看到谢直节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讪讪地停下了动作,一是太娘了,二是他浴袍是干净的,还没洗澡不想往身上穿,三是人家谢直节摆明了对他没什么想法。 估计他不喜欢自己这一款的。 其实也对,就算男人喜欢女人,也有的人喜欢冷艳,有的人喜欢娇俏,有的人喜欢温柔,有的人喜欢性感。 想到这里,唐素客也放下心了,大大方方地冲他点头示意,“身上太黏糊了,我去洗个澡,你们先玩。” 说完他一头钻进了浴室。 等他的身影不见了,谢直节这才放开对两个小孩的禁锢,允许他们自由活动。 小莫念没说什么,倒是段郁年一脸苦逼地说:“完了完了,我们三个一起挂机,要被队友骂死了!” 谢直节和小莫念默契地对视一眼,纷纷开始认真打起了游戏。 本来队友看三个人挂机,一直气急败坏点投降的,最后看有可能赢,连忙发了个“稳住,我们能赢!” 也是逗比。 唐素客出来的很快。本来夏天洗澡就快,他冲了一把就出来了。 看到客厅里的三个人在开黑,他心痒难耐地也拿起了手机…… 谢直节头也没抬:“你先去吃点饭,厨房里留好的包子和汤。” “我不饿。”唐素客一心想打游戏,立马出口反驳:“等我饿了再吃吧。” “你先吃点儿吧,等这局打完了带你一起开黑。” 唐素客眼睛一亮,立马颠颠儿地跑去厨房折腾了。 包子在蒸笼里热着,豆浆是现磨的,也放在锅里温着,唐素客拿了筷子和小菜,就把包子和豆浆端到餐厅里,趁谢直节他们这一局还没结束,一边吃,一边想着事情。 他姐姐怎么就想离婚了呢。 不过他倒不是很担心他姐姐。 她虽然经常哭哭啼啼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看上去像是菟丝花一样柔弱,但她骨子里其实和妈妈一样的坚韧强悍,不是能吃亏的性子,人也够聪明,不然也不会在陶家和段家都混的风生水起。 这次的事,他想来想去,不外乎也就是他那个姐夫又出轨了,他姐姐这次忍不了了而已。 至于手机联系不上,约莫她现在不想见人,估计是想一个人静一下。 唐素客快速地吃完饭,然后放心地跑去玩游戏了。 然而事实很是打他脸。 两天以后,唐素客的母上大人秋女士打电话过来:“香香啊,年年在你那儿吧?” 当时唐素客正和谢直节讨论封面有关的细节,听到这里眉角一跳,他连忙看了一眼旁边的谢直节,见他在数位板上认真的勾勾画画,才躲到一边儿去了,低声道: “妈!说了不要叫我香香!我一个大男人,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秋女士不理他的抗议,直接说明来意:“年年在你那儿吧,有空把他带过来吧,我们争取到他抚养权了,段瑾遇那个小王八蛋以后别想见他儿子了。” 唐素客有点懵:“这就离了?不是……” 他反应过来:“年年去你那儿干嘛?你不是在B市吗?他不要上学的啊?” 秋女士风轻云淡地说:“你姐姐在我这儿养胎呢。” “养、养胎?” “这事说来话长,你姐姐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回N市了,年年一个人在那边没人照顾,你帮他把转学手续办了,送到这儿吧。” “谁说没人照顾,我不是人吗?”唐素客说。 “你自己还上着学呢,怎么照顾孩子?废话别多说,就这样了。” 秋女士说完就挂了电话,很是风风火火的模样。 剩下唐素客愁眉不展地望着天花板。 他想过姐姐和段瑾遇会离婚,但没想过她明知自己怀孕了还要坚持离婚,更没想到,她就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唐素客犹豫怎么和段郁年说这个事儿。 另一边,他又着人去查她姐姐和段瑾遇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事他之前一直没怎么问,段瑾遇之前一直是这么副花花肠子的样子,陶盈盈也一向不让他插手,他也就慢慢不管了。 到现在,似乎不管不行了。 如果他姐姐受了委屈,他肯定要给她双倍讨回来。 他们家不是没有男人。 ☆、打架 事实却让唐素客有点意外,也非常气愤。 他本以为他姐姐和段瑾遇离婚顶多是因为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再来点出轨小三、找到真爱这些狗血套路,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离婚,仅仅是因为他姐怀孕了,段瑾遇却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按照段瑾遇的说法,他都许久没碰过陶盈盈,哪来的孩子?! 唐素客什么都没说,该吃吃该喝喝,不过当晚就带着人去了段瑾遇常去的酒吧。 他进去没多久,就在吧台那边找到了一个人喝闷酒的段瑾遇。 离了婚的他,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摆脱陶盈盈而显得意气风发,反倒是有些颓废阴郁,胡子拉碴,不停地灌酒,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一概不理。 唐素客对其他人打声招呼,然后带着人走过去,段瑾遇已经喝多了,看上去有点迷糊。 唐素客朝另一个人使了眼色,一人架一只胳膊,把段瑾遇拉起来往外走,同时脸上带着笑说道: “姐夫你该回家了,今晚可是你和我姐的结婚纪念日。” 然后无视段瑾遇的反抗,把他一路往外拉。 周围人看了一眼没有怀疑,唐素客很顺利地把人带到了酒吧外面,把人堵在小巷里,让一个人盯梢,其他人什么话也不说,先七手八脚的把段瑾遇暴打了一顿。 唐素客褪去了一贯的温文尔雅,此刻犹如发怒的小豹子,所有的怒气全往地上的人身上发泄,几乎使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刻,他脑海里不停的浮现着陶盈盈的面孔,她出嫁时甜蜜的脸,她生段郁年时幸福的脸,她带人捉奸时愤怒的脸,她说要死缠一辈子时哀伤的脸。 这张脸,从青涩少女到妆容精致的少妇,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有人看他一脸戾气不禁有些怕,拉着他:“差不多了,别把人打死了。” 唐素客心头仍有些怒气难消,他又狠狠地踹了段瑾遇几脚,指着他鼻子骂:“我姐姐跟了你十二年!她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你他妈这是往她心口戳刀子!” 段瑾遇仰躺在地上,止不住地咳了一阵,血顺着他嘴角不停地往外冒,他却似乎没事人一样,嘴角带着恶劣地笑: “人都是会变的,没准她看不惯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想给我顶绿帽子戴戴,报复我呢?” 唐素客闻言眼睛瞬间血红,一脚踹上去,“你他妈少污蔑人!” 他犹觉不愤,又加了几脚,却被人从身后抱住:“差不多了,别真把人打死了,这儿有摄像头呢。” 唐素客冷哼一声:“有摄像头怎么了,我在家里等着他报警!” 说完,他看了眼地上趴着遍体鳞伤的男人,一把将人提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段瑾遇: “我姐姐嫁给你一天好日子没过过,给你生儿育女,孝顺父母,到最后还要被你这样伤害,你算什么男人!” 段瑾遇吐了口血沫,嘲讽地笑笑,“谁知道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 “哦?你似乎很确定孩子不是你的?” “对啊。”段瑾遇抬头,冲唐素客露出了一个堪称恶毒的笑:“我的精子存活率为零。我十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唐素客:“!!!!!” 精子率成活率为零,那段郁年是怎么来的?陶盈盈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唐素客盯着段瑾遇的眼睛许久,“我不信。” 他直接上前扯段郁年的头发。 一直对挨打没什么反应的段瑾遇,此刻却如同被人撕碎了一样,哀嚎个不停,一边大声地骂骂咧咧,恨不得把他全家问候个遍。 “你要打就打,拽头发这种女人的招数你用起来也不嫌丢人?” 听着段瑾遇那杀猪般的痛呼声,一旁围观的人忍不住头皮一凉。 唐素客直接扯下了段瑾遇的一把头发,看到他头顶明显秃了一块儿,心情大好,拿着手中的头发冲段瑾遇耀武扬威地摇头摇, “我就爱扯头发,你管得着?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见你一次我扯一次!” 他说完不再看地上狼狈的段瑾遇,直接带人走了。 唐素客买了两条烟,给几个人一人分几包,而后一人给了五百块钱,和他们称兄道弟了闲聊了一会儿,才和人分道扬镳。 回到家,他已经精疲力尽。 谢直节看到瘫倒在沙发上的唐素客,知道他今天去干了什么,也不问,直接去浴室把热水放好,到客厅里说: “最近天热,去洗个澡解解乏吧。” 唐素客从柔软的沙发中抬起头。 谢直节穿着白色的真丝衬衫,衣服微微泛着柔软的光,衬得他整个人都美好温柔的不可思议。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不知怎的,身心俱疲你唐素客看到这样的谢直节,却觉得心头一暖,不由自主地把今天晚上的事向他倾诉了。 真是奇怪,之前怎么没觉得谢直节这样让人有安全感呢? 唐素客脑海里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没多在意,注意力便转移到晚上的事了。 谢直节坐下来,把唐素客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还没等唐素客从这个过于亲密和暧昧的姿势中回神,他就动起了手指,给唐素客按摩起来。 打了一晚上架,身心俱疲的唐素客顿时舒服的叹了口气,立马全身就放松了下来。 谢直节一边给他按摩,一边问:“那些人可靠吗?” 唐素客正想着他姐姐的事,满不在意地回他:“都是老早就认识的人了。” “哦?看起来不像啊,你是学校的乖学生,他们是社会上的小混混。” “哈哈,其实都是小学时候的事了。”唐素客的注意力不自觉被谢直节带跑偏,他朝谢直节挤眉弄眼地道: “你也知道,老师喜欢的学生嘛,总会惹些麻烦,我那个时候性格强势,又吃不了亏,和别人发生冲突了,不想被别人堵,就只有主动堵别人,堵到别人怕了。这几个人,都是老相熟的,讲义气,不怕他们对我不利。” 谢直节垂了眉,他知道唐素客这么一段经历。 也是这样,他才认识他的。 ☆、沟通 那个时候他父母正处于僵持状态,他被送到了外公家避风头,外公家对面那栋楼就是唐家,恰巧唐家也在闹离婚。 他从窗户里看见楼下带着一帮人,和别人打架的唐素客,他站在中间,旁边的人为他马首是瞻,他一脚踩着人,一边下巴朝天地骂人,神气地不行,模样精致又张扬,把欺负他的人都一个个怼回去。 然后他看到唐素客打完架给那群人一人分几块巧克力。 那么小的人,就懂得收买人心。 谢直节低垂着眉眼,一面分心,手指灵巧的给唐素客按摩,一面回想往事,嘴角微微扬起。 当年那个张扬又漂亮的小少年,现在已经长大了,学会了收敛,学会了用温文尔雅掩饰自己,但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改不了的。 依旧是那个怒气值一旦爆表,就暴力解决的小豹子。 今天晚上的事,其实他是知道的,唐素客的动作并不隐秘,他想知道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知道又如何,他并不打算干涉他的决定,他把唐素客留在身边,不过是图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守着他,不让他处于危险之地,而不是禁锢他,监视他,对他指手画脚。 唐素客没注意到谢直节的走神,他头和脖子被揉的舒服,压抑了一晚上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理智归位,他细细想今天办的事,不禁有些揣揣:“你说,我今晚做的对吗?” 唐素客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不易察觉地宠溺问:“怎么这样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帮亲不帮理,不听段瑾遇解释就断定他是错的?” “不会。”谢直节根本不觉得这是个事,“就算郁年不是他的孩子,他这么多年都没问,本身就说明了他们之间感情有问题,夫妻是一体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好好沟通? 沟通过,孩子如果是他的,就好好过日子,如果不是他的,那就干脆离婚,也算一种成全,省得彼此耗着那么多年,一个男人,这点担当都没有,他能过得幸福就是老天不长眼。” 唐素客被他逗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躺在沙发上扭个不停,谢直节浑身一紧,额角微微冒了汗。 这样下去是折磨自己,谢直节无奈地拍了拍唐素客:“安静点。孩子都睡觉了。” 唐素客连连点头,然而等安静下来,他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安静的时候,特别是夜晚的时候,思绪开始放飞,人都要感性一些,也容易想的多些。 他有些自嘲地说:“有时候挺羡慕你们gay的。” 谢直节的手一顿。 唐素客继续道:“我从小到大,身边人的婚姻似乎都是不幸福的。我爸妈,我姐我姐夫,包括我身边的亲戚朋友,就没有一对夫妻能白头到老的,不是为了家产,就是感情不和,要么婆媳关系,要么小三插足,总之离婚的理由千千万。 他们轻易地就能离婚,仿佛不过是打游戏选了个英雄自己不喜欢,无所谓地玩一下,反正这局结束下局还可以重新选一样。” 谢直节心中一紧,各种滋味复杂难言,又涩又甜。 他想说你大可不必这么悲观,gay有gay的苦楚,男女最起码有那一纸婚书,受法律保护,有了孩子想离婚会更慎重一些,而gay之间,只能谈一辈子的恋爱,即使到别的国家扯了那张证,终归还是要活在国内,他们父母亲人在这里,他们从小到大熟悉的生活在这里,哪里能轻易割舍,而一旦割舍不了,生活在国内,那那张国外的结婚证又有什么用? 他们想分就分了,根本不用考虑家庭和孩子的问题,更不用考虑财产分割的问题,最大限度的自由,恋爱根本没有保障。 别人一样还是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一样会暗地里笑话你小心得痔疮,不然怎么继续性生活,或许还当面好奇地问你gay之间做是不是真的爽,得到答案后心里还轻蔑地笑:脏! 但这些谢直节都不敢说。 唐素客现在稍微有那么点弯的势头,他怕他提一个字,唐素客就如那微风过境的竹林,瞬间挺得笔直。 谢直节心里有千言万语想,最后到了嘴边的,也只叹息了一声,安慰他说:“不要想太多。” 唐素客微微敛眉,翻了个身,苦巴巴地道:“怎么可能不想太多,一想到这就是我日后要过的日子,我头就大了!” 谢直节一僵,手上的力气忍不住大了些,唐素客立马一声哀叫:“轻点轻点!哥,轻点,啊我的脖子!” 谢直节微微抱歉:“不好意思,我手酸了,没控制好力气。” 唐素客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按摩有多累他是知道的,难怪谢直节手都酸了。 他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笑嘻嘻地趴到谢直节身后,说:“我来帮你捏捏吧?” 谢直节按住他的手,拒绝道:“天已经晚了,你也累了吧,赶紧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唐素客想了想,他明天还要早起去做亲子鉴定的事,的确该睡觉了。 他打了个“OK”的手势,爬起来想去卧室拿浴袍准备睡觉。 刚站起身,他就僵在原地。 拐角小莫念的那个房间,门开了一条缝,一高一矮两个孩子半身藏在门内,脸上一片震惊,显然已经听到了刚才他们说的话。 段郁年一直是个爱吵爱闹的熊孩子,任性乖戾却也不失天真可爱,让人又气又笑。 然而现在,他静静地待在房间门口,面色苍白,眼神没有焦虑,整个人像是遭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见唐素客看到他了,他迅速看了唐素客一眼,二话不说转身把小莫念拉进屋锁了门。 唐素客顿时心急如焚。 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其他的段郁年听到了也没什么,就是段郁年怀疑他不是他孩子的这件事太伤人,如果段郁年听到了…… 唐素客欲哭无泪,他不确定段郁年究竟听到了多少,但现在显然不能让他就这样把自己锁在屋里。 唐素客连忙敲门,又是哄又是骗,奈何门始终不开。他无奈给莫念打电话,问他听了多少。 小莫念看了段郁年一眼,在他的注视下犹豫了一下,说:“说年年爸爸妈妈要离婚了。” 唐素客拧着眉,有些不信。 他情急之下没有想那么多,却见谢直节拿着钥匙过来,“我来吧。” ☆、红痕 门开了,门内两个孩子顿时暴露在他们视野下,相对于较沉默安静的小莫念,段郁年要显得很是悲愤。 不想见人,却连锁门都没用。 唐素客站在门口很是踌躇,面对年幼天真的段郁年,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谢直节看出了他的为难,便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来跟他说。” 有些话,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不好说。唐素客有许多顾忌,谢直节却没有。 他用一种非常平和的态度和段郁年解释,并没有隐瞒,从他父母已经离婚,离婚的原因及□□,再到段瑾遇说的那些话,统统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 “你八岁了,有基础的判断力了,明天我们去给你和你爸爸做亲子鉴定,你是和我们一起去,还是在家等我们?” 段郁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认真地说:“我想一起去。” 谢直节摸了摸他的头,并没有给予太多安慰,一直暴躁不安的段郁年却奇迹地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唐素客带着段郁年,和那天晚上从段瑾遇头上拽下来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排了一上午的队,医生让回家等结果。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焦躁的,整整三天,家里的气氛挺压抑,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唐素客看了眼上面的诊断结果,把那张检查报告甩到了段瑾遇脸上,冷笑道: “这就是你说的精子存活率为零。” 唐素客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陶盈盈,她怀孕的月份小,本就忧思过虑,再拿这些烦心事扰她,怕出事。 而且眼前还有个更需要照顾的人。 知道结果后,整整一个星期,段郁年一直反复发烧,去医院查血也没有感染,喝了药效果也不是很明显,医生说约莫是心理因素。 喂他吃药也并没有唐素客想象中那么困难。 如果是以前那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段郁年,喂个药不定怎么折腾呢,现在却平静的吃药喝水,睡觉,很乖巧的样子。 唐素客出门后偷偷尝了那颗药,当场苦的眼泪直流。 眼睁睁地看着活蹦乱跳的段郁年一天天沉默,变成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少年,就像是一夜长大一样,唐素客又是心酸又是愤怒。 他宁愿段郁年成熟懂事是在他一步步接触人生后,从生活中一天天,一点点感悟而来,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股脑把所有事都压他头上,瞬间失去童真,被迫一夜长大。 段郁年整天养病不想出门,唐素客想了想,就让小莫念陪着他,给他解个闷。 等唐素客出了门,把门关上,段郁年强撑着的身体才狠狠往床上一摔,面无表情的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一直注意着他的小莫念眼睛转了转,拿出唐素客给他买的小人书,一边翻,一边安静地读。 想安静一下的段郁年终于烦躁不堪地掀开被子,一脸烦不胜烦的表情: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小莫念低头没理他。 见他不理人,段郁年很是生气,他朝小莫念龇牙咧嘴的恶狠狠说道:“舅舅让你照顾我,可没让你给我守灵,你念什么经!再说了,你才刚上学吧,认识字吗?” 小莫念抬头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冷冷的,看的段郁年一个瑟缩,有些心虚,他才低头继续读。 他在那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读,段郁年坐床上不胜其扰,最后眼不见心不烦地拉被子包住脸,捂住耳朵。 这次小莫念却直接脱了鞋上床,挨着段郁年坐下来,继续他的“念经生涯。” 段郁年听着听着,渐渐竟然有些困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小莫念听到“呼噜”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他合上书,看段郁年穿着衣服躺在被窝里,眉毛揪了许久,最后才不情不愿地自己去洗漱,换好睡衣干干净净地往床上躺。 他甚至还抱着一个熊娃娃挡在自己和段郁年身边。以免他越线。 而一墙之隔的唐素客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因为段郁年生病,为了小心为妙,这个星期,家里没有开空调。 正是酷暑难耐的时候,唐素客在家里热的也不在乎形象了,每天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花花绿绿的大裤衩,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发现谢直节无视他的穿着之后,他便不在意了。 更何况,这样真的比穿衣服凉快好多啊! 刚洗完凉水澡从浴室出来的唐素客默默地感叹。 坐在客厅等着唐素客的谢直节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没挪开目光了。 刚出浴的唐素客有一种纯天然去雕饰的美,头发湿漉漉的,皮肤白嫩透红,身上的水迹也没擦干,点点水珠顺着脊背流下,经过凹进去的纤腰,流入弧度明显的臀瓣,纯真而诱.惑。 谢直节不禁喉结一动。 唐素客拿着毛巾擦头发,似乎心有感应似的,他猛地回头,发现谢直节在看他,不禁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在谢直节面前“坦荡荡”地试验,他已经证明了谢直节对他没感觉,便没有把他的性向放在心上。 谢直节目光微微一荡,他光明正大地又扫了唐素客一眼。 此刻的唐素客从锁骨到胸口再到大腿,浑身都充斥着红痕,一道道淡粉色在他肌肤上,非常像是激烈的情.事后留下的痕迹,暧昧又妖冶。 唐素客一直没出过门,有没有会过情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谢直节却有意逗他,问道: “你过敏了?” 唐素客有点茫然地回他:“没有啊。” 他顺着谢直节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不在意地笑说:“你说这些啊,我洗澡的时候抓的。” 说完他如法炮制在大腿上一块白皙干净的皮肤上用力按了一下,然后松开,指着那地方瞬间出现的红痕笑眯眯对谢直节说: “你看,我没说错吧?我没有过敏,我皮肤就这样,稍微用点力就会留下痕迹,如果经常磕磕绊绊,那就浑身又青又紫的,家里人都说这是皮薄的原因,不过朋友说我这是血小板少,需要去查查。” 谢直节“唔”了一声,在唐素客转身拿毛巾擦头的时候,目光幽幽地晃到了他背后那大片的红痕上,呼吸渐渐灼热。 他之前等了那十来年,都不如现在这一刻叫他难熬。 ☆、码码字 自从唐素客在谢直节面前裸着上身,只穿个大短裤来回晃悠,而谢直节视而不见,确定他对自己没啥想法之后,唐素客是越发的放飞自我了。 在男生集体宿舍住了两年的坏毛病也渐渐显形了,不仅比之前还赖床,还懒得令人发指,家务活统统扔给了段郁年,美名其曰他必须有点自理能力了。 秋天渐渐莅临,空气中不仅弥漫着磨人的燥意,还有些密不透风的闷热,唐素客天天要么坐在电脑前码字,要么躺在竹林里的木制摇椅里乘凉,喝点小酒听听古筝,日子过的不要太潇洒。 等乏了,还有专人为他按摩,趁着醉意渐渐入睡。 由于长期码字,他的颈椎和腰椎都不太好,想买一个按摩椅的,谢直节闻言,却说机器按总比不过人按来的舒服,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谢直节望着趴在竹床上哼哼唧唧一脸享受的唐素客,再想想他这些天越来越少的衣料,虽然这是自己有意引导,但这种看得着摸得着,偏偏又说不得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境遇,总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唐素客又一次舒服的哼了一声后,谢直节手上动作一重,顿时把他疼的叫出声,一个鲤鱼打挺从竹床上跃起来,揉着脖子委屈巴巴道: “谢直节你弄疼我了!” 谢直节眸色复杂的望着他,突然上前把他狠狠压向自己怀中,嗓音暗哑地说:“你再叫下去就不止这一点疼了。” 一瞬间,一股淡而冷冽的香草气息扑鼻而来,脸被埋在对方的胸膛间,他身体被勒的有点疼,但对方有些危险的气息却让唐素客一动也不敢动。 等明白他说了什么,唐素客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谢直节又起身离开,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我刚才突然有了点灵感,先去画画了。” 唐素客瞪圆了眼睛,傻了一般地看他走远,心跳如鼓,噗通噗通地似乎响在耳边,他有点懊恼,这么点阵仗就被吓懵了,还有点夹杂着欢喜的不好意思。 居然被一个Gay撩到了。 昂——  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转眼,唐素客又打消了这么个念头。  刚才顶多算两个闹着玩,哪能认真。 唐素客摇了摇头,抛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开始关注谢直节的后一句话——他的封面。 唐素客抱着头躺在竹床上,笑弯了眼。真鸡儿期待。 想到这里,他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也不躺在竹林里避暑了,一骨碌翻起来,下床穿鞋,颠颠儿地去了卧室开电脑,码字! 《当时明月在》已经更新到第九章了,第一章上来就开虐,攻受反目,两个分开后,受被敌人埋伏,死无葬身之地。 这本书的定位是非传统武侠风,没有开挂没有金手指没有重生,但是,有灵异。 没错,是灵异。 据说受所在的家族有一种可让人永生不灭的宝物,这个消息现在武林中稍有消息的人都知道,现在傅家是岌岌可危,几乎是武林中的活靶子。 因为心有惦念,他死了之后,他的魂魄仍存在于人世间,经人点拨,附身于别人身上,借助别人的身体行事,同时也帮那个人完成一件事。 就这样,受一边收集消息帮自己家族解困,一边帮原身做任务,而攻则渐渐发现,自己身边怎么突然之间到处都有受的影子,捉迷藏一样的,到处找他。 因为人鬼阴阳相隔,自带悲剧的色彩,读者们纷纷表示想想就好虐不太敢看,但设定太吸引人,却又忍不住去看,然而…… 现实却是全程一路哈哈哈。 本以为这是本哀怨嗔恨交杂,你侬我侬的唧唧歪歪小说,却没想到这是个披着虐文皮的逗比剧情流小说。 只能说,大官人不愧是大官人吗,感情戏辣么多,却依然是剧情流,偏偏还丝丝入扣,让人欲罢不能。 前十章的剧情大概就是,受附身的第一个人,是攻的准妹夫。 这是个爱好风花雪月,夜夜做新郎的花花公子,而受附身上来的这一天,他不愿意去青楼,却又不想让人看出破绽,便号称,是看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到手之前,他是不会去找新鲜玩意儿了。 这个姑娘的身份也是有考量的,是武林盟主的外甥女,然后,他趁着追求这个武林盟主外甥女的机会,不着痕迹地去调查,有哪些人想对付傅家。 另一方面,他要完成花花公子的嘱托——摆脱他身上的婚事,对象也就是攻的妹妹。 受自然照办。 面对哭的稀里哗啦的妹妹,攻找到壳子里一半是受的花花公子,道理说不通,那就打一架吧。 攻是武林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而花花公子的身体都差不多被掏空了,受才不会逞强和他打架,但对比不善言辞的攻,他却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狡言善辩之下,和攻整整玩了半个月的捉迷藏。 而攻也渐渐在花花公子身上找到了受的影子,他又是困惑又是不敢置信,沉迷于拧眉无法自拔,等他终于有勇气去确认的时候,却发现,花花公子还是那个花花公子。 婚约解了之后,他也不追武林盟主外甥女了,也不洁身自好了,依然夜夜做新郎。 攻隐隐有点低落。 还没等到他低落完,就发现,他的发小身边居然也有受的影子!!! 唐素客写到这里,看字数够了,又捉了次虫,然后才把文发布上去。 之后,他就开始悄咪咪地窥屏了。 评论区一片哈哈哈。 “所以,这篇文又名‘我身边的人都像他’(摸下巴)” “笑cry,受这样洁身自好的办法真的不用考虑他走了之后,花花公子怎么面对外甥女吗哈哈哈” “ummm这是遛狗吧啊嗝哈哈哈” 当然也有人问:“虽然是主受,但真的想知道攻是个什么想法嘻嘻嘻,想想就带劲儿” 唐素客笑眯眯地看完评论,十分大方地一个个发红包,看了眼时间,最后离开电脑前,揉了揉腰,准备去做饭。 而另一边的段瑾遇此刻却胡子拉碴,颓废极了,他瞪着猩红的双眼,把亲子鉴定摔在她面前,死死地盯着段夫人: “妈,我要一个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献给等我的大佬们,谢谢支持~我不算一个有毅力的人,但如果小天使多多鼓励我,我会加油日更的! ☆、干的漂亮 段瑾遇浑浑噩噩的走出医院大门,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面色沉重的不在少数,他脸上的茫然无措也不算突出。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精神世界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他去找了母亲,段夫人却对此事一无所知,比他还迷茫。 段瑾遇兜兜转转,最后去了医院重新检查。 “你的精子存活率低到近乎于无,但并不是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医学的发展一向迅速而充满着未知性,至于十年前你查的精子存活率为零,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十年前,医疗界各方面手段及仪器都没有如今这么前沿。” 年迈的医生非常有风度的向他解释了这些,甚至用了些很形象的比喻,段瑾遇却并没有被安慰到。 让他手足无措的,从来不是精子率为零变成了大于零,而是他因为精子率为零却有了孩子,被“戴绿帽”这件事压在心头整整十来年,从而如何对待陶盈盈母子的。 为父不慈不教,为夫不忠不仁,他明知陶盈盈在自家的处境,却冷眼旁观甚至有L意推动,让她从一个娇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妇。 每每想起陶盈盈离婚后看他那无怨无恨的解脱眼神,段瑾遇心口就一阵闷痛。 他揉着胸口,一改往日风.流浪.荡的作风,洗心革面地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了一阵,把精神养好,然后又每天不沾家了。 只不过他这次不是去乌烟瘴气的香艳场所,而是直接飞去了京市,每天变着法儿的抱着鲜花的跑到他岳母娘小区门口等待。 只不过这次不是大学女生宿舍楼下了,他连小区都进不去,他心心念念的人连看都看不见他,也不会有好事的人去陶盈盈耳边用羡慕或者嫉妒的语气提到他,而陶盈盈,也不再是被精心呵护着,一心只爱浪漫的无知少女。 他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晴天等至下雨,始终没看到他相见的人,十几天过去,饶是他精心修养了一段时间,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而正是他落魄的时候,微挺着小腹的陶盈盈扶着精心打扮贵妇人模样的秋女士下了楼,经过他身边,陶盈盈眼尾都没扫一眼。 段瑾遇胸口堵的厉害,却不敢有任何怨言,他继续在小区门外等,却一连几天也没见两人回来过。 他担心不已,连忙着人查了两人的动向,却得知两人几天前就去了N市。 段瑾遇望着眼前那片精致清幽的小区,身体一阵阵发寒。 …… 却说陶盈盈和秋女士经过段瑾遇身边,然后上了车之后,一直有些沉默,有些提不起精神。 秋女士暼她一眼:“心疼了?” 陶盈盈摇了摇头,有些失神地嗟叹道:“只是觉得世事难料。” 她的目光幽幽地转向窗外。从前觉得遥不可及的,等她不想要了,却又唾手可得了。 真是天意弄人。 ……… 唐素客每天在家里过得悠哉极了,眼见着快开学了,他当然要抓紧这最后一段逍遥的日子,每天不是逗逗段郁年,就是和小莫念打打游戏。 当然,他也会每天空出三个小时来写更新。 而其他时间,他就自由发挥了。 直播依旧有,虽然频率少了很多,但是他每次开播观众都特别多。 他的直播间里还算清静,因为不是和平台签了约的,没有什么推荐位,没有什么曝光率,因此来的都是自己的粉丝,没有专门找茬的。 弹幕也是很和谐,特别是他每次坑了队友一把,然后被队友发了个“干的漂亮”嘲讽之后,弹幕就是一片哈哈哈。 唐素客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打了3个小时被禁止进入对局了,就顺其自然地想下播,然而粉丝们却不乐意。 “官人和我们撩会天撒~” “对呀,反正15分钟之后又能玩了,正好借着中场休息的机会来临幸我们一下下啊~” 他写的文其实都挺正经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吸引的都是些能自寻车点的小萌物们,评论区天天上演花式play,就连现在直播的弹幕都不能幸免。 唐素客不禁闷笑出声。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尾音有点儿上翘,带着钩子似的撩人。 猛然间看见本来平和的弹幕疯狂地在刷,唐素客随意地瞄了一眼,看到一片“嗷嗷嗷好苏好苏”“双手打字以示清白”后,赶紧克制地收了笑声。 他自己也知道他笑起来什么样,所以平时笑的时候都会微微克制出声,现实里直接是只见其微笑不见其声,而直播的时候,他都很少笑。 毕竟,直播的时候他一般都是话唠附身体质,完全没有男神形象,基本上都是: 露娜打蓝:“卧槽他抢我蓝,兄弟们上啊干他!” 鲁班抢龙:“我的!咦???抢到了!” 残血被诸葛亮套了大:“兄弟快救救我!帮我挡一下!” 蜜汁自信和人单挑上前找茬却被打至残血时: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猴哥你别追我了!” 韩信遛着一堆人满地图跑,最后只剩一个人追他的时候,他掉头就反打: “你是真滴皮!” ——然后他死了。 马可波罗四级之前下单,有红,压线的时候:“河道野怪是我的,小鸟也是我的,我经济比你高这么多,还有红,这兵线你就别想碰了,你碰一下你就得死。” ——然后他被对面的人喊了两个帮手过来捶死了。 四级之前有红的射手,能压着对面未满四级的战士吊打,压线是一种高端局很常见的套路。 所谓的压线,就是卡在敌方防御塔前,挡住他清兵线的路,自己在兵线旁边,补一下刀就有钱拿,一个兵不漏。 而对面由于离兵线太远,兵线又敌我双方互相消耗了,不会有己方兵线再过去,这样对方离兵线太远,是一个兵都吃不到,一点经济都没有,此消彼长,经济差越来越大,自然压着对方打。 而压线太过,自然容易反弹,毕竟,对方还是有队友的,如果喊人过来,那自然吃不消。 这个时候,辅助给的视野就尤为重要了。 一个好的辅助,能随时掌握敌方打野和大部分人的动向的。 而他的马可这么灵活的英雄,居然被抓死了,还是有辅助给视野的情况下,还死了,emmmm 队友又发了个“干的漂亮”以示敬意。 唐素客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生生的受下了这个礼,然后胡扯了一大堆,弹幕上都是一片“强行解释”的嘻嘻哈哈。 至以上,唐素客在直播里的形象完全是毫无形象,一点男神包袱都没有,而突然这么苏苏地笑了一下,粉丝们自然受不了。 机灵点的早已录下来,而剩下的依然在苦苦哀求他再笑一次。 眼见着打游戏也打不安生了,唐素客捉摸着,要不就下播吧,可是这样辜负小萌物们的期望好像也不太好,正犹豫着,他的电话响了。 唐素客看到显示屏上的“秋女士”,疑惑地关了麦,然后接起电话:“妈,怎么了?” ☆、和事佬 电话里的秋女士的声音甜如蜜:“香香啊,中午吃的什么好吃的啊?” 唐素客额角青筋直跳:“妈!” “那宝宝?小糖糖?小可爱?” 唐素客:“………清蒸鲈鱼,水晶肘子,拔丝山药,糖焖莲子,猪脚黄豆汤,就这些,还有什么事吗?” 秋女士甜腻腻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不少:“还就这些?我和你姐姐今天中午就吃了点山芋粥!” 她的声音转而变得可怜兮兮:“我们母女俩,不,加上盈盈肚子里的小家伙,祖孙三人天天清汤寡水,几天下来就瘦的脱了形,我皮肤都没有以前水灵了,小香香,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鱼红烧排骨和红枣莲子羹了。” 唐素客当做没听到那个称呼,只疑惑地说:“家里不是有保姆吗?” 秋女士一唱三叹道:“这不保姆家儿子出车祸了,回家照顾孩子了吗,家政公司的又不敢信,我一时半会儿哪找到合适的阿姨啊,其他的还凑合,就这吃的呀,我们大人凑合凑合还行,你姐姐双身子,这胎要是养不好,那可是要坏事的啊!” 唐素客慢慢也琢磨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直说道:“你想来我这边?” 秋女士的声音瞬间转晴,喜滋滋地道:“是滴呀,宝宝你真是聪明,不愧是我儿子!” 唐素客认真考虑了一会儿,说:“不行家里就请个专门的厨娘吧?我马上开学了,在家的时间不多,你们的饭就又没着落了。” “宝宝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呢,这请人总要仔细找的吧,我们主要就是度过中间这个难关啊!” 唐素客犹豫:“那你的工作室……” 秋女士一听有希望,顿时大手一挥:“我远程遥控就可以了,这么点事算什么?” 唐素客最终只能答应,他头疼地扶了下额,已经能预料到后面一段时间的鸡飞狗跳了。 事情答应下来,唐素客开始起琢磨秋女士和陶盈盈来了之后的落脚之处了。 陶盈盈离婚后分了两套房产,在N市并不缺住的,但是无一例外都离他挺远,而且她们也应该不会在这儿待太久,唐素客琢磨着,就在这小区附近,最好能在这个小区的。 想来想去,他把目标定在了原来看中的那个13栋。 想到13栋的主人,唐素客又想到了小莫念,他敲开小莫念的门,看到屋子里两个小孩,大点的那个,正如同暴躁的野兽,拿枕头生闷气,另一个小点的,正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看儿童读物,腿甚至还一晃一晃的卖着萌,也是气人了。 唐素客对着小莫念招了招手,小家伙连忙放下手里的书,小短腿颠颠儿地跑过来,抬起头,露出已经养出婴儿肥的脸庞,很是乖巧地说: “哥哥有事找念念吗?” 唐素客指了指愤恨地看着这边的段郁年:“吵架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段郁年被欺负了的样子。 小莫念回头看了眼几乎想原地爆炸的段郁年,转过头,低落地说道: “我们组队打游戏,他嫌我每局都抢他野怪,抢他人头。” 唐素客:“……” 他很是严肃地把头转向段郁年,说:“段年年你不能这样知道吗?他拿你点经济怎么了,这多大事啊,值得你这么生气吗?就这点出息?” 段郁年很是憋屈:“下路野区都被他打完了,蓝还给法师了,上路又吃我个小鸟,我全程地图上就只有一只野怪是我的,你让我怎么打?” 唐素客:………这绝壁不能忍啊,如果是他估计也要炸。 不过如果他这样说了估计两个孩子之间就是□□味四起了,他故作高深地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可以喊人和你去反野呀?队友把你经济吃完,连这点事都不帮忙?” 说到这里段郁年更是气愤了:“反了呀!可我好不容易把对面打到残血,他鲁班一个二技能把我人头抢了!200块钱呢!我打一个蓝才100块!” 唐素客力做和事佬:“那你野拿了吗?” “当然拿了,不然我多亏?” 唐素客咳了一声:“你看这还不够?一片野区差不多300块,一个助攻100,你反野的目标达成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何况,你队友的经济起来了,你们又把对面的野区给反了,彼消此长,经济差越拉越大,你不就更好打了吗? 更何况,有队友带你躺赢多舒服?要是我,只要你能带躺,野区你随便拿,人头随便抢,我无所谓。” 段郁年晕晕乎乎地,觉得好像没毛病。 唐素客不等他反应过来,连忙一锤定音,然后带着小莫念出了门。 关上门,唐素客才开始仔细打量小莫念。 本来一直淡定地小莫念开始心虚了起来,乖乖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出。 唐素客轻叹一口气。 两个年岁相差不大的孩子的确容易闹别扭,他小时候和他姐就不知道打了多少架,不过小孩子闹矛盾不是什么大事,越打才越有感情,但是,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 唐素客看着小学生乖乖坐的小莫念,问到:“三字经会背吗?” 小莫念迟疑地点了点头。 唐素客了解地点了下头,然后说:“好久没抽查你作业了,你背给我听听吧。” “人之初,性本善,………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自子孙,至玄曾。乃九族,人之伦。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 小莫念智商本就出众,对于人人耳熟能详的三字经更是不在话下,他不太明白唐素客为什么突然抽查他的课业,但他上学一向努力,也不心虚,开口就背。 他咬字清晰,口齿伶俐,背的也是朗朗上口,从前到后几无停顿,然而背到了这一句,福至心灵一般,他突兀地停下了背诵,抬头,讷讷又惊慌地看向唐素客。 唐素客盯着他不语。 小莫念突然就怕了,他眼睛瞬间就红了,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趴到唐素客腿边,含着泪花儿地说: “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段年年了,我不知道他会气成这样,我这就去和他道歉!” 唐素客连忙拉住他。 他也没想到小莫念会怕成这样,明明他也没板着脸也没骂他,不过这也说明了他及其没有安全感,本来他想说些什么,最后轻叹一声,抱住小莫念,无奈地说: “我不是说你俩吵架不好,虽然明面上你叫我哥哥,但现在法律上,你和段年年其实是兄弟,兄弟之间有点小矛盾是最正常不过,但是我们闹了矛盾不应该实行冷暴力,而是应该好好沟通交流,去解决问题,不是吗?” 小莫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毕竟是个孩子,智商再高,对于人情世故上的弯弯绕绕估计也是参不破,唐素客也不勉强,只道: “其实刚才让你被三字经,不止想说这件事,而是想问问你,你想爸爸妈妈了吗?” ☆、探视 小莫念一怔,随即便沉默下来。 他不安地低着头,低垂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浓浓的阴影,唐素客一时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哪有孩子不想妈妈的呢? 唐素客见小莫念沉默,也不好多说,只是在征求他的同意之后,带着小莫念出现在女子监狱的时候,却得知,女人不愿意见亲属,颇有些心灰意冷,再也不愿和外界联系的味道。 唐素客担心地看向小莫念,却发现小莫念的神情似乎一点意外都没有,平静地似乎过头了。 他一瞬间心疼的难以抑制,蹲下身抱住小莫念的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小莫念努力抱住他的脖子,拍拍他的肩膀,反过来安慰他:“哥哥不难过,念念都没有难过。” 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难过。 在他仅有的记忆里,女人不是对他动辄打骂,就是拿他撒气,偶尔对他笑一笑也是为了拉他出去行骗,母亲一词,在他的印象里,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字眼而已。 唐素客感性起来简直没完没了,他吸了吸鼻子,最终拐了个弯,带着小莫念去男子监狱里去找他爸爸,顾月知去了。 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顾月知终于从被带出来了。 他清瘦了许多,之前养的一身富态肥膘消失殆尽,牢服里空荡荡的,脸上的世故变成了稳重坚毅,整个人倒显得年轻了许多。 看到唐素客的时候,他很有些惊讶,显然不明白唐素客为什么会来探监,踱步到椅子上坐下,也不开口,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唐素客打量了他两眼,也不废话,直接把只到他大腿被挡住的小莫念抱了上来,放在他腿上坐好,然后指着顾月知对小莫念说: “这是你亲生父亲。” 小莫念紧紧地盯着顾月知,身体有些僵硬,唐素客不住地抚着他的背部,好让他放松点。 而本来看起来很淡定地顾月知却瞬间不淡定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唐素客腿上的小家伙,大脑空白了两秒,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唐素客: “你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唐素客,眼睛里流露的意思不言而喻,他辛辛苦苦地洗去自己一身不堪的泥污是为了什么,唐素客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唐素客却直接把孩子带到他面前,还是他最落魄最无能的时候。 顾月知气的浑身发抖,眼神凶狠地恨不能当场发飙,却碍于小莫念在场不敢轻易情绪外露,父子第一次见面场合本就不好,他不想再在小莫念心里留下他暴戾凶恶的印象。 他瞪着瞪着,目光却不自觉看向唐素客怀里的孩子,眼神卑微又带着渴望。 唐素客拍了拍小莫念僵硬的身体,轻咳一声:“好了,你别吓着他。” 顾月知闻言才少许收敛了一些。 唐素客看顾月知平静下来,拍了拍小莫念的脸,示意他出去玩,然后在顾月知恋恋不舍的目光下,捡了些小莫念的日常生活说给他听。 小莫念多聪明,打游戏打的多好,学会了两首钢琴曲,已经上了幼儿园小班,也开始上学习班,现在还能背三字经和千字文………等等等等。 他说的都是些日常,顾月知却听的很是着迷。 他从唐素客的话里猜出来唐素客到底是收养了莫念,因此心里之前被打断计划的恼羞成怒也渐渐变成了羞愧,又是感激又是欢喜。 冷静下来,他也知道唐素客还是一介学生,领养一个孩子是有多么不容易,经济精力一样不能缺,这恩情欠大发了。 唐素客见顾月知渐渐冷静,便提出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的13栋现在还租吗?我发现13栋许久都没有住人了,正好我现在急需租一栋房子,时间匆匆,也来不及找别的,就想到了你这儿。” 顾月知听了却很是遗憾:“抱歉,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了。” 他苦笑一声:“13栋被我前夫人收回去了,这栋房子本是她送我的新婚礼物。” 唐素客:“………”千想万想,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他神色黯淡下来,却听顾月知说: “不过我却知道那栋小区有空房子,常年没有人住。你也知道那个小区的布局,由外向内,像百鸟朝凤一般,越向里走,房子越漂亮,房价越高,就好像外围的所有房子都是为了陪衬最中间的那栋。而我说的空房子,不止一栋,是传说中的1栋和2栋。” 唐素客先是一喜,听到后面却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果然,顾月知说道: “为什么叫传说呢,因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买房子的时候,房子还没开始公开拍卖,开发商直接说1栋和2栋已经被买走了。 很多人不服,一个小区的,谁比谁高贵一等似的,想去1栋看看究竟有什么好的,却一个个地都碰了壁,别说1栋了,就连2栋都没找到。” 说到这里,顾月知脸上带着嘲讽地笑意,而后继续说道:“然后他们就开始在小区门口守株待兔,想知道买下这两栋房子的是哪两个人,守了一个月才发现,根本没有人住。” 唐素客沉默地盯着他:“所以,你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呢?你们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我去哪儿找房主?去哪儿找他租房子?说出来不是废话么?” 顾月知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也就是和你八卦一下这个小区的传说而已。” 唐素客无语,又和顾月知聊了几句,看探视时间到了,便带着小莫念告辞了。 临走之前,他对顾月知解释了一下:“我知道你的用意,想等你干干净净,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小莫念面前,有个新的开始,做一个很好的父亲。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就是人心,也许小莫念更需要的,是他脆弱时候,一个虽然污浊缠身却关心他,为他遮风挡雨的爸爸,而不是等他有自保能力了,来一个锦上添花,给他无限零花钱的父亲。” 顾月知一怔。 唐素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小莫念比你想象的要勇敢。希望你不要连一个孩子都不如。”  在监狱里说话的时候,唐素客还能忍住不把失望表现出来,等出来了,他望着手机里秋女士发的:“香香呀,我们明天下午到,爱你笔芯。”——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他回家也是魂不守舍的,心想,大不了这几天先让她和姐姐住酒店吧。 正愁眉苦脸的时候,谢直节从楼上下来,见他这幅模样,顺嘴提了一句,唐素客也没有防备,把他的烦恼说了出来。 谢直节听完了,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我倒是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码着码着睡着了,半夜又醒了,然后,我把它码完发上来,昂 ☆、摊牌(上) 唐素客大喜过望,连忙追问谢直节有什么办法。 谢直节却神秘一笑,拉起唐素客的手,在他迷迷糊糊间带他出门,左拐,进了竹林。 唐素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牵着自己的手上,很奇怪,这样基基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动作,他竟然一点排斥的感觉都没有。 谢直节走在他前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高大又帅气,像行走的太阳那样夺目,而那个太阳回头不知怎的,回头冲他笑了一下。 唐素客满腹的心思瞬间就乱成了一团。 周围的景象像水印了一般都逐渐模糊,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个人,整个世界都因他而亮了起来。 像是迫不及待的带他去见那个地方,仿佛那人等待了多年就为了这一刻,那个人笑了之后,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唐素客跌跌撞撞地跟着他,渐渐小跑起来。 而这仿佛是一个讯号,那人瞬间抛弃了快走,带着他沿着竹林中的小径奔跑了起来。 唐素客的目光追随着他,这一刻,他的心中什么都没想,而且还居然有种,他正带着自己私奔到天涯海角的荒谬感。 唐素客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等他喘着粗气发现自己正和谢直节对视着的时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此刻的谢直节和他平时接触到的都不一样。 工作忙到打不起精神时慵懒的谢直节,帮他解决麻烦时稳重可靠的谢直节,带着他打游戏时话少靠谱又男神的谢直节…… 之前的谢直节平和又温和,看上去极有风度,他在他面前肆意妄为,任性又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照顾和妥贴。 而此刻的谢直节,眼睛明亮至极,模样看上去非常郑重,他立的笔直,站在竹林里,竟比他身边的竹还挺拔。这一刻,他仿佛收起了之前披在身上的所有伪装,光芒万丈地站在他面前,绰约的身姿风骨尽显,却又一言不发,仿佛正酝酿着千言万语。 唐素客被他的视线烫的脸通红,他尴尬地移开视线,心里很是别扭,忙掩饰性地笑道:“刚刚好像在拍电影一样,我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 谢直节抿了抿唇,目光直直盯着他,声音醇而厚地“嗯”了一声以做回答。 唐素客的脸越发烫了,他连忙抬头看了看天,煞有其事地掀了掀领口散热:“天好热啊。” 谢直节依旧“嗯”了一声。 唐素客为了转移注意力,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竭尽可能地在转移两人的注意力,打着哈哈道:“谢直节你带我来干嘛?” 谢直节好脾气地凝视着他,绕道到他身后,双手握住他肩膀,把他转了个方向,指着他前方在他耳边说:“这就是你想见的2栋。” 不用他说,唐素客也已经看到了。他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震憾又惊艳,继而整个人瞬间就炸了。 此处处于半山腰,身边是还未散去的雾,身后是来时的那片竹林,而他身前,则是一处令人叹为观止的树上屋。 像是古老的神话故事一样,眼前巨树的树干粗到两个人环抱不住,枝叶繁密,错杂交叠,而树干和树枝的交界处,是几间别致雅趣的小木屋,野味十足,充满了神秘与美丽。 他兴奋地围着那颗树转来转去,又好奇地看着上方的树,可是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拜访这个木屋的主人,不知道怎么上去,大声说话又怕吵到木屋里的人,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谢直节,想向他求助,却发现他正面带微笑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唐素客攸地安静了下来。 他心中那些七上八下地渴望忽然就落了地。 谢直节抬步慢慢向他走来,眼神温柔地看着他:“我就是2栋的房主。” 唐素客嘴唇张了张,不知怎的,忽然就不敢说话了。 周围寂静极了,他听到头顶有清脆婉转的鸟叫声,听到暗处的树林里小动物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听到他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谢直节却不容他逃避,他紧跟着上前一步,问:“你喜欢吗?” 唐素客讪讪地笑了笑:“我很喜欢,但是我找房子是想给我妈和我姐暂住,她们住这儿,恐怕不太方便。” 谢直节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而是转过身,带他走到树下,在唐素客面前按了下树身上的一块凸起。 下一秒,从木屋上突然垂下来一条树藤梯,层层叠叠,一直垂到地面上。 谢直节率先踩了上去,唐素客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本有些忐忑,踩上去才发现这种藤梯十分结实,一点摇晃的感觉都没有,他随着谢直节上去,来到了木质的走廊,而后看着谢直节在他面前推开木门,进了屋子。 唐素客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与想象中的简陋不同,这个木屋处处精致,眼睛所到之处,精雕细琢,所有的家具也是清一色的木质,每个细节都处理的很完美,他竟然还在小几上看到一瓶木制的雕花。 他盯着盯着着了迷,等回过神来,发现谢直节打开窗口,站在窗口往外看。 唐素客走了过去,看到远处层层叠叠的树林和盘绕期间的轻雾,如同美丽的画卷一般,恍然有种俯瞰半个山林的感觉。 谢直节负手打量着这片自己亲手所打磨的世外桃源,温声对唐素客说: “这木屋一共有九间,通电通水,日常生活完全可以正常进行,阿姨和你姐姐过来完全可以住。” 唐素客听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谢直节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说: “你以前总是说喜欢多才多艺的人,最好什么乐器都会,你说最喜欢住在山里,住一个落在大树上的木屋,吃自己种的菜,喝自己酿的酒,最好旁边有个竹林,傍晚的时候在那里乘凉喝酒听小曲儿。” 他转过头来,“现在你想要的都在你面前,你喜欢吗?” 唐素客怔怔地看着他,他对谢直节说的这些话其实没多少印象,虽然他也的确很喜欢,但是,只要稍微有点文艺的人,都会喜欢这种生活吧? 他怎么会认为这是自己说的呢? 唐素客讷讷地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谢直节一直发光发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 他沉默了许久,问:“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一章,晚上大概还有……如果我没有码一半睡着的话^_^ ☆、秋女士驾到 唐素客心里慌极了,他连忙避开谢直节失望的眼神,吞吞吐吐道: “我……我不是……我脑子有点乱,我……你也知道我最近太累了,脑子浑浑噩噩的,这个……一时半会儿想那么久远的事,我……” 后面的话在谢直节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下,渐渐消了音。 都是聪明人,他这样过于敷衍的解释,反而可笑。 唐素客有些心烦意乱,他心里很乱。 他到现在都觉得难以置信,他一直觉得谢直节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不惹尘埃的神仙人物,不是说他不好,相反,他简直太好了。 家境好,相貌一流,性格好相处,多才多艺,打游戏还很棒! 他什么都好,反而给人的感觉太遥远,太不可捉摸了,和他相处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亦如水中月,雾中花。 而突然有一天,这个神仙似的人物告诉自己,他喜欢了自己很多年,并且他这么好,都是因为这么多年一直为自己儿时的戏言认真努力着。 这这这……这太荒谬了。 谢直节打量着唐素客躲闪的眼神,并不容许他逃避,而是一步步上前,逐字逐句问道: “以前的你忘了,我们就不再提了,我只问一句,我这个人,你可还算喜欢?” 我这个人,你可还算喜欢? 句句如雷,砸在唐素客的心里,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见树屋,到摊牌,到追问,谢直节步步为营,彻底打乱唐素客的心防,仿佛在证明着什么,他近乎急切地说: “你也知道,我并不是gay啊,我……” “嘘!”谢直节食指抵上他的唇瓣,微微一笑道:“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gay,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欢我。” “这个……我不知道啊!”唐素客急的都要疯了。谢直节的气势太盛,逼的他脑子都快不能思考了,哪能一点点想到底喜不喜欢他。 谢直节望着他的眼睛柔和了一瞬,笑容晃人眼,他低下头,“我来帮你证明你喜不喜欢我。” 下一瞬,他覆上了那张因紧张而显的苍白的唇。 —— 唐素客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谢直节带他去的那个树屋,他给秋女士和陶盈盈在酒店里订了两间房,作为暂时落脚的地方。 秋女士并不满意,不过唐素客也并不在意,他一心研究给陶盈盈的孕妇餐,并没有太多精力去照顾秋女士,尤其是在知道秋女生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给他安排相亲之后。 既然打定主意要在N市留一段时间,秋女士便联系了秘书,最后在小区里也买了套房子,是7栋。 原来的房主买了别墅没过半年就破产了,被银行挂出来拍卖了。 好巧秋女士这个时候过来,赶上了。 她说这个是她的幸运数字,正好装修也和眼缘,就直接买下来了。 唐素客知道的时候有点无奈,又有点奇怪,总感觉有些太巧了。不过他对秋女士的做法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秋女士让他搬进去的提议,被唐素客拒绝了。 唐素客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与谢直节端方君子的形象不符的是,他的吻灼热而富有侵略性,满满的荷尔蒙包围着自己,一吻过后,他双腿发软,浑身无力,差点瘫在地上,最后还是谢直节拉了他一把,把他带进怀里,才没闹出笑话。 想到这里,唐素客脸上微微泛红。 当时他正在给陶盈盈准备加餐的甜点,在烘培机前迷之微笑了好一会儿,被秋女士抓个正着: “我说你怎么这么排斥相亲呢,原来有女朋友了?” 唐素客被他妈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立马反驳道:“怎么可能?” 秋女士眯了眯眼睛:“那是男朋友?” 唐素客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妈?” 秋女士一副很开明的模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我又不是老古董,你放心,妈妈很尊重你的性取向的,你打小就和小男生走的近,也从来没表示过喜欢哪家小丫头,连过家家的时候都是和男孩子玩,到长大了,更没听你提过喜欢什么女孩子,我这还猜不出来我傻吗?” 唐素客想了想小说里大多数家长的反应,不确定地问:“那个……您一点儿都不生气?” “气什么?” “……传宗接代啊…” “那个老不死的又不只你一个儿子。”秋女士翻了个白眼:“何况他有没有后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那流言蜚语呢?” 秋女士柳眉一竖,冷哼一声:“我看谁敢在我面前说一个字?” 唐素客想了想,耐心地说:“我还在上学,后面还要工作,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不是……” 秋女士更开心了:“那就不工作了,回来继承家业吧。” 唐素客:“……” 他妈支持他出柜,然而他并没有柜可出怎么办,好着急! “段年年和小莫念快放学了,我去接他们。” 唐素客落荒而逃。 回去的路上,唐素客有点心绪难宁。他忍不住回想起了秋女士说的话,竟然有点兴奋。 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 他哼着歌回了家,打开门,高兴地转了个圈,正嗨着,身体陡然僵直。 “你你你你你……你回来啦?” 那天唐素客忐忑地跟着谢直节回到家里,知道他要出差后,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强迫自己忘掉这件事,一心张罗着秋女士和他姐姐过来的事,这两天家里就他还有两个小萝卜头,他还是比较自在的。 所以看到本来出差的谢直节突然出现在二楼的走廊,唐素客吓得直接结巴了。 他担心谢直节对他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谢直节凝目盯了他一会儿,笑了笑:“这次的事情很顺利,曲子导演很喜欢,没怎么大改,我就回来了。” 他似乎总是接触到那些大牌明星大牌导演。 唐素客出神地想到。 随着谢直节一步步下楼,唐素客立马回神,不由自主地往墙角缩,防备又机警地瞪着谢直节,像个高度警惕又炸毛的小野猫。 谢直节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家人在这儿买了房子,以后就是邻居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新邻居?” ☆、追妻之路 唐素客就这样一路被谢直节带着逛了一圈商场,然后接段郁年和小莫念放学,再然后回了小区,去了他妈的新家。 他大脑放空了一路,偶尔看看气氛和谐的两个小孩,偶尔抬头看看嘴角含笑开着车的谢直节。 等到了7栋的门口,唐素客一边按着指纹锁,一边若有所思的盯着双手拿着礼物的谢直节,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妈买的房子,还知道房子在这里?” 谢直节微微一笑:“我就是知道。” 唐素客见他不肯说,郁闷的皱了皱鼻子,开了门招呼人进门,一边喊秋女士:“妈,来客人了!” 秋女士闻言而来,见到谢直节微微一愣,还没说话谢直节就抢先一步上前递了礼物: “阿姨好,我是小唐朋友,我叫谢直节,您喊我小谢就可以了,初次见面,一点小礼物希望您不嫌弃。” 秋女士笑的很是耐人寻味的看着谢直节,下午她才问唐素客有没有男朋友,不到一个小时这人都带回来了。 呵呵。没男朋友?我信你个鬼。 她见谢直节比唐素客高了半个头,身边看上去也比自家儿子结实,约莫知道了两人上下的关系,便以看女婿的眼神打量谢直节。 这会儿见女婿带礼物上门,她顺手接了礼物,询问了一下便当场拆开,眼睛随意一撇,她一愣,下一秒惊喜地叫了出声: “哇,这是前一段时间Gesit刚出的限量版包包哎,我一直想买可惜没抢到!小谢谢谢你啊,我太喜欢了!” 这个包还没发行就被某人买断的谢直节微笑不语。 送礼物嘛,人家都有了还送什么,自然是让她买不到,再送她了。 秋女士欢欢喜喜地摸着包,再抬头看谢直节的眼神儿已经非常慈祥了,她回头喊了一嗓子让陶盈盈下楼,一边亲亲热热地扯着谢直节问东问西,弄得一旁的唐素客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段郁年和小莫念两个小孩儿则抱着自己的礼物待在一旁,低声叨叨着什么,不时抬头看像几个大人们。 仔细听能隐约听到: “我感觉我要多个小婶婶。” “什么小婶婶,明明小唐哥哥更像小婶婶。” ……… 唐素客如坐针毡地听了一会儿,满头黑线地挪开了注意力,看着一旁的两个女人被谢直节逗的咯咯发笑。 几个人一起吃了饭,回去的时候,两个小孩儿被留下了,美名其曰秋女士想孩子了,要留两个孩子住一晚。 临走前,陶盈盈悄悄地对他说:“要把握好机会,春宵一刻值千金。” 唐素客:“………” 他别别扭扭地跟着谢直节回了家,一路上平平静静,一直到家门口,谢直节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唐素客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你不是说今晚算拜访邻居吗,干嘛买那么多礼物啊。你是不是……” 谢直节点头:“我是存心的。” 唐素客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着谢直节,月光洒在他脸上,而他对着自己揶揄地笑了起来: “我打定主意追你,怎么不好好讨好一下未来丈母娘。” “什么丈母娘!我是攻!”唐素客脑子里的遐思立即被打断,他条件反射地说了这句话。 谢直节盯着他但笑不语。 攻不攻,试试就知道。 唐素客显然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顿时一阵脸红气短,转身开锁进屋一气呵成。 谢直节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 很快就开学了,唐素客把家里接送小孩儿的任务交给秋女士后,便收拾收拾去上学了。 宿舍里只剩周路一人,唐素客给他带了点自己做饭糕点,顺利会师结束后,他便开始了大三的学生生涯。 学校的生活异常平稳,每天就是上课上课上课,那些社团活动他统统都推了,再加上同学们考研的考研,找兼职的找兼职,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反而到显得他闲。 但是唐素客却过得一点都不平淡,相反,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了。 因为从这天后,谢直节吹响了正式追人的号角。 他每天打扮的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唐素客的视野中,偶尔还只裹着浴袍在唐素客眼前晃,他看着唐素客的眼神越来越火热,越来越有侵略性。 唐素客每天起床窗前都摆着一束丁香花,当他起床去推开窗的时候,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心情瞬间就好了。 捏着手里盛开的花,唐素客微微动容。他都不知道不是春天也能开出这么美的招摇的丁香,可见栽培这花的人花了多少心思。 每天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有人弹琴给他听,最逗的一次,是谢直节弹着小曲儿唱昆曲,还被他唱的像模像样。 当他码字累了的时候,他会躺在竹林的摇椅里,谢直节慢慢地给他按摩。 当他结束了一天的疲惫,谢直节还会变戏法一般地拿出一坛酒,给他喝两杯解解馋。 他想过拒绝谢直节对他的好,但那人却说: “不要为了拒绝我而拒绝,你总要先感受下我的好。” 唐素客:“………” 道理我都懂,可是追一个人难道不是无限对他好么,让他做饭做家务是个什么鬼? 对此谢直节面容平静,非常理直气壮地说:“我对你好,不是我想讨好你,我喜欢你,才愿意对你好。无限对一个人好,本身他就把自己摆在这一段感情里的弱势一方,想以自己对你好博得的情感,那不是爱情,那是友情。” 至于做饭做家务—— 谢直节抬起了自己能做手模的手:“你看看我的手,它每天为你弹琴,它还为你酿酒,还给你画封面,一旦它累了,你就听不到那么美妙的曲子,喝不到你想喝的酒,更没有专属的封面制作了。 这样,你实在觉得烦,我们买个机器人在家里做家务,最后,做饭……” 谢直节淡淡地笑了:“你敢吃,我就敢做。” 不信邪的唐素客让谢直节做了一顿饭,不得不说,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卖相看上去相当不错,不过吃了以后,唐素客再也没有提过让谢直节做饭的话。 ☆、我想和你试试 正当唐素客对谢直节的攻势无所适从的时候,谢直节又开始出差了。 第三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唐素客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漆黑安静的夜晚让人的思维却越发清晰。 家里没了小孩子,感觉到处都空荡荡的,他悠悠地发呆,不知不觉又想到了谢直节。 之前谢直节在他眼前晃的时候,他觉得各种别扭,现在静下来仔细想想,谢直节的一举一动被他无限放大,就像戴了十层滤镜一样,哪哪儿都觉得好。 现在关键是他要快点想清楚,谢直节已经摆明了态度在追他,如果他不想接受的话,就早点想办法拒绝,不愿意耽误谢直节,喜欢的话,就早点接受,大男人没那么多婆婆妈妈。 不过,拒绝这样一个人,真的很难哎。 他承认他已经有点被谢直节打动了。任何人都拒绝不了这么优质的男人专心专意地对你好吧。 他是写小说的,情感天生敏锐细腻,也比别人更加明白一份纯粹感情的不易和珍贵。 他本身就是写耽美的,对男男相恋并不排斥,现在他妈妈也表示赞同,连别人那儿最难过的家长一关他都直接过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就两方面。 一:他能不能忽略外面的闲言碎语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这个几乎也不成问题。他身边的那些亲戚自己的事都乱七八糟搞不定呢,哪来的闲功夫管他? 再说了,他以后大概就全职写小说了,顶多做个编剧,工作的话,固定的同事也不太多,他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二:他对着一个男人能不能硬得起来? 他总不能谈一场柏拉图恋爱吧?那对谢直节也太不公平了!但如果后面在一起了,两个人亲热的时候,他硬不起来怎么办?难道要借助工具吗?这也太令人难堪了。 唐素客想到这里,很严肃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开始搜索GV。 正看到一半时,手机突然响了。 唐素客像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一样,脸瞬间爆红,他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脑里放浪的声音,接起电话:“喂?”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谢直节的声音微含笑意,好听又有磁性,听得唐素客耳朵有点酥酥麻麻的。 他又看了看电脑上正上演限制级的画面,脸红心跳地说:“没,没有很晚呀,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这两天没见,你有想我吗?” “不想。”唐素客脸红红得想,好会撩啊。 “真是不巧,我很想你。”谢直节看着窗外通明的灯火,温柔地说道。 唐素客: “……”怎么办怎么办他的脸要烧起来了。 “所以,为了早点见你,我打算早点回来,现在已经到门口了。” 一直心不在焉的唐素客听到这里悚然一惊,电脑里还放着GV呢,谢直节回来看到怎么解释? 他连忙站了起来去关房间门,跑到一半,连忙折回来手忙脚乱地关电脑,关到一半,谢直节才轻声笑道:“逗你呢,我没回来。” 唐素客心里一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松散下来,一惊一乍间,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逗人很好玩吗?” “这么慌慌张张的,你刚才在做什么?” “哪有!”唐素客立马反驳,他眼睛一转,果断选择撒谎:“我是在给你开门!” 谢直节不置可否地笑笑,唐素客也聪明地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干嘛干什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谢直节揣着兜走到无人的阳台,看了看窗内斛光交错的缤纷晚会,又看了眼下方神秘漂亮的花园,最后视线定格在天上悬挂的一轮圆月,低声说:“我啊,我在看月亮。你呢?” 唐素客心中一动,抬步走到窗前,调皮一笑:“我也在看月亮。” 说完听到谢直节那边低低地带着磁性的笑声,他又忍不住脸红了。 两人一时无言。 但此时的他再也没感觉到无聊,更没觉得寂寞,相反,即使电话那头的人一个字没说,他也觉得有人在默默地陪伴着他。 从小到大,唐素客虽然朋友多,父母也对他还算疼爱,但无人时候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孤寂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的。 父母爱他,但是他们有更在乎的人,姐姐也有自己的家庭,朋友喜欢他,但没了他还有别的朋友,亲戚们自不必说,关系好的同学们,每天不是在抱怨上司不够通情达理,就是在抱怨女朋友不够理解他。 他似乎突然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似乎这个世界上有他没他一个样。 而现在,却有了一个人似他如珠如宝,小心翼翼地把他捧着心口温着,他怎么能忍住不动心。 连这种默默无言地打电话,他都觉得像年轻情侣间的小情.趣,让他的脸上不自觉微笑,心口默默发甜。 漫长地时间过去,那头谢直节忍不住低声长叹:“真的好想你。” 那声好听的叹息烫得唐素客心头发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也好想你。” 谢直节一愣。 他怔怔地望着亮闪闪的花园,似乎整颗心都被点亮了,旁边有小孩儿在扯着他裤腿闹腾什么,他都没心思理会,而是愣愣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那头唐素客虽然有点害羞,却依然红着 脸,语气清晰地说道:“我也好想你。” 谢直节眼睛噌得亮了,他嘴角咧地老大。 那一霎那,犹如苍海过境,山崩地裂,他心里所有的心墙通通倒塌,所有的理智心机和手段通通溃散,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了,脑里心间耳边都只剩下那五个字:我也好想你。 他傻傻地无声笑了,原地愣了许久,而后匆匆地说道:“你等我!”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什么追求的攻略、步骤,什么惊喜、欲擒故纵,他现在只想早点赶回属于他们俩的家。 挂了电话,他抱起脚边的小孩儿狠狠地亲了一口,“叔叔现在有事,你去找爸爸。” 说完抱着小孩儿到大厅里,把小朋友塞到他哥手里,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走了。” 一身冷峻的谢承泽接过闹腾的小孩儿,神色温柔了些,他看向这个不太让家人省心的弟弟,说:“现在就走?你一年才回来了两次,今天爸60大寿,你别惹他生气。” 谢直节眉宇间的喜色有些抑制不住,他随意点点头:“我没打算去跟他说,你等会见了他顺便提一嘴就行了,我走了啊!” 不等谢承泽说什么,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N市,才过去了两个小时,他顺路去买了一捧玫瑰,风风火火地赶到家里,从外面看见一室漆黑。 他看了下时间,凌晨1点。 谢直节释然地停好车,开门,打开客厅的灯,却看见唐素客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等他,灯光下的他显得格外温柔,让谢直节的心一瞬间软得不行。 过了好一会儿,谢直节才开口:“你刚才说的话现在还作数吗?” 唐素客抿了抿唇,站起来迎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自然作数,我很想你。” 谢直节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他脱掉外面的衣服,松了松领结,捧着玫瑰走到唐素客面前,微微弯腰行了个非常绅士的礼,郑重道:“那么亲爱的唐先生,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 因为谢直节微弯着腰,唐素客得以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双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特别迷人,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温柔、坚定、包容,让唐素客等待的这两个小时里的不安不翼而飞,焦躁的心瞬间沉淀了下来。 他伸手接过这捧耀眼浓艳的玫瑰,珍惜地抚摸了下娇嫩的花朵,心中突自激动了会儿,才抱紧了谢直节,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我想和你试试。” 这与想象中的答案有所差异,谢直节顿了顿,说道:“也行,我们先谈着试试,你觉得我哪里不好你再……” “不是!”唐素客飞快地打断了他,纠结了几秒,然后趴在谢直节耳边悄悄说了几个字。 谢直节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他惊愕地看向唐素客,安静了一会儿,在气氛变得僵硬之前哭笑不得地说:“这会不会太快了?显得我很禽.兽。” 唐素客羞得脸都红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嘟囔道:“是我想试试,又不是你想……,我都没嫌弃你,你倒是嫌弃自个儿了。” 谢直节无言以对。 他回想刚才唐素客说的那几个字,默默地心动了。 ☆、在一起 唐素客这个提议很令人心动,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驰摇曳,不过谢直节考虑了片刻,摸了摸他脸,“顺其自然就好。” 他不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他不差这一时半刻。 然而唐素客却不这么想。 从做好决定到现在,整整过去两个小时,这期间他一直犹豫不决。 他仔细想了遇到谢直节以来的种种,从初遇,到租他的房子,到打游戏,到后来的种种,之前只觉得两人有缘分,没想到一切都是谢直节处心积虑在创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这世上居然有人把你儿时的一句戏言放在心上,一步步变得同你梦里一般优秀到无法触及,登高绝顶后,来一步步接近你,带你走近他的世界,为你编造一个近乎梦幻的美丽围墙,让你偶尔探出头去,却不让外面的世界伤害你。 这种人,何其难得,他不想错过。 唐素客一个人回忆了那么久,竟然觉得挺甜,自己不自觉的开始傻笑。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往往会比较冲动,唐素客就是想趁着这股冲动劲儿,直接迈出这一步。 其实他有时候挺胆小的。 这让他想起了年幼时候去蹦极,那时候他非常想跳,看着别人跳也觉得非常刺激好玩,可是望着脚下高高的悬崖,一颗心揪得紧紧地,恐惧,害怕,惊慌,种种情绪盖过了他想玩的念头,为之却步,而直到现在他也没再去蹦极。 他知道,今晚是一个机会,稍纵即逝,也许,过了今晚,他就再也不敢踏出这一步。 想到这里,唐素客的眼神越发坚定了,他脸上的羞涩渐渐褪去,抬起头来,看向温柔笑着的谢直节,认真说道: “我不骗你,我对你有感觉,但是我以前没有经验,我……我不知道咱俩能不能和谐有爱,就是……合不合拍,如果都OK的话,那就处着看看呗,万一我对你硬不起来,X生活不和谐,那我们也不会幸福的,你说呢?” 谢直节看着唐素客微红着脸强做镇定地说这些话的样子,咬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摇头无奈地摸了摸唐素客的脸颊,亲昵地摸了摸,“我很赞同。跟我来。” 说着他迈步拉着唐素客走向了二楼。 唐素客手里还捧着花,一听这话,本来坚定的小眼神立马怂了,他心里揣揣,又是期待,又有点怯意。 谢直节故意在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下,见唐素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忍心逗他,又带他继续往前走。 他打开卧室旁边的一扇门,见谢直节一脸懵的样子,嘴角轻抿,带他走进去,而后立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唐素客怔愣、发呆、惊讶、恍然、惊喜若狂的样子。 此刻唐素客像是尝到了心心念念糖果的孩子,他笑得合不拢嘴地奔向一整面墙的酒架上,一坛一坛的凑上前去嗅,隔着坛子都能闻到一股股酒香味儿,乐得摸不着北,他笑容灿烂得回头问: “这些我都可以喝吗?” “都是你的。”谢直节笑着说。 “啊!发财了!”唐素客高兴得直蹦,抱着手里的酒坛舍不得松,一个个看过去,竟不知道先喝哪个是好。 谢直节笑看他纠结的样子,出门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他下楼把人送过来的东西摆上餐桌,之后才来领某个已经晕头转向的人。 看着唐素客一副头大的模样,谢直节扬起嘴角,修长的指尖从一个个酒坛上跳过,最后落在了其中一坛上,轻轻一提,拎了起来, “今天太晚了,喝点清淡的,这坛花酒不错。” 两人刚走进餐厅,唐素客就愣住了。 餐厅里此刻只有墙壁两盏小灯在亮,那点点光亮不及餐桌上的半分,此刻那里烛火通明,鲜花四溢,布置得美轮美奂,摄人心魂。 谢直节把唐素客带到餐桌上,拿出他一直珍藏的琉璃杯,斟满了酒后更显得玲珑剔透,光芒四射。 唐素客愣了许久,才讷讷地转头看向谢直节,心头震动。 即使是他提出的,即使是这么匆忙的时间,这个人他依旧大费周章地给他制造惊喜,这满满地仪式感,让他眼眶发热。 这个人,这个人…… 他怎么就这么好。 这么这么这么好。 “我有什么好看的,吃饭,晚上没怎么吃吧,来,吃点宵夜垫垫肚子。” 谢直节捏了捏谢直节的脸,两人开始一边吃夜宵,一边饮酒。 “其实……呃……”唐素客打着酒嗝对谢直节说:“这个酒和月光更配……嗝……” 谢直节笑着点头:“是是是,你说的对。” 他捏了捏唐素客的鼻子,这人喝地晕晕乎乎,也不觉得疼,冲他傻兮兮咧嘴一笑。 谢直节盯他良久,轻声问:“还知道我是谁吗?” “嗝……当然!” “那我是谁?” “你,就是你啊……” 谢直节轻笑,“我叫老公。” “老公?” “嗯。” “????”唐素客睁着迷蒙地双眼瞪向谢直节,不明白这个人在笑什么。 谢直节弯着眸子摸了摸唐素客的发旋,又揉了揉,他看着唐素客的目光越来越温柔,最后轻轻低下头去,品尝他的甘甜。 (响应净网行动,此处自行想象。) 一切水到渠成。 那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圆满了。除了身体上的快感让他满足地轻叹,他的灵魂更是在微微颤抖。这个他惦念了无数时光的人,终于是他的了。 …… 第二天早上,唐素客是被憋醒的。 此刻他浑身酸胀无力,抖着腿下了床,差点一跤跌在地上。他缓了好一会儿,一瘸一拐地上了厕所。 回到床上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想再动了。腿感觉就不是自己的,浑身都被掏空的感觉,他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迹,看一眼都觉得哆嗦。 “咚咚!” 谢直节敲门进来,朝里看了一眼:“宝贝你醒了?” 唐素客见到谢直节就想到了昨晚,还来不及羞涩,就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那是叫他,想到昨晚这个人的狠劲,他心里就是一阵悲愤,冷哼一声: “喊谁宝贝儿呢?” 谢直节见他难得闹别扭的姿态,觉得十分有趣,有意逗他:“你昨晚让我喊的。” 唐素客一噎,当即说不出话来。他昨晚上被干得狠了,迷迷糊糊的,好像还真的喊了。 谢直节走过来,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给唐素客看:“宝贝你今天想穿哪件?” 唐素客郁闷地吐出一口气:“我都要下不了床了,穿什么啊!” 谢直节闷笑一声,没吱声。 唐素客看他偷乐的样子,没好气道:“你昨晚上不能轻点吗?你看看!” 他指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你看看,这得有多疼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谢直节见状,默默地脱下了自己的衬衫,转过身去。 唐素客看着他身后鲜红的爪印,瞅了瞅自己刚盖过拇指没多少的指甲,心虚地不吭声了。 谢直节见他低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闷声一笑,穿好衣服,俯下身一把抱起唐素客,“下不了床,就我抱你吧。饭还是要吃的。” 唐素客被谢直节一路抱着,他盯着这个人温柔的侧脸,心里暖暖的。 这个美好的一画面,直到很久以后,他都记得。 …… 秋女士很快发现了两人的事。 精明的她很快发现了唐素客脖子后面的吻痕,当着唐素客的面没说什么,把他支开后,喊来了谢直节。 谢直节见到秋女士不断打量他的眼神,心神一动,明白了什么,便一改往日的殷勤浮夸,敛神沉默起来。 秋女士见他没有慌张,也没有急于表态,而是一身沉稳得体的气度,心中暗自满意,面上却不露声色,“你跟我来。” 谢直节恭谨地跟着秋女士进了书房,他匆匆扫了一眼书房,没敢多看,他知道,此刻是关乎他与唐素客命运的一刻,哪里表现不好,可能,他与唐素客的路程就要更曲折了。 秋女士盯着墙上的山水画很久,才转过身来,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谢直节,缓缓说道: “唐唐刚出生的时候,是唐家的金疙瘩,那个时候我和他父亲感情还好,他受尽了宠爱,性子便养得有些跋扈,直到现在也没好多少。我知道你是S城谢家的二公子,教养风度都是一流,我们家唐唐,恐怕配不上你。” 谢直节惭愧地笑笑:“我因为出柜的事,前几年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这两年家里人能接受了,但还是看我不太顺眼,二公子的名号,名存实亡,我只怕唐唐跟了我会受委屈,是我配不上他。” 秋女士眼眸微闪:“你这就傻了,谢二公子的身份,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谢直节洒然道:“我自十四岁起,开始自己养活自己,到现在为止,没有要过谢家一分钱,没动用谢家半点势力,更没透漏过自己是谢家的人,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二公子的身份,要不要也没什么关系。” “哦?”秋女士饶有意味地说道:“这么小就知道自己是gay了?” 谢直节丝毫不脸红:“因为我遇到唐唐的时间早。” 秋女士盯着他仔细看了会儿,轻笑一声,“是个厉害人儿,我们唐唐糊涂,以后吵架,怕是吵不过你。” “您说笑了,我哪里舍得和唐唐吵架。” 秋女士淡淡地说:“我可没说笑,再好的感情,时间长了都会变淡,我也是过来人,再明白不过,这男人一旦变了心,那是十头马都拉不回来,人心易变啊。” 谢直节冷静道:“阿姨,谢谢您提醒我,我会努力抓住唐唐的心。” 秋女士:“………” ☆、见唐母 在谢直节滴水不漏的回话中,秋女士有些欣赏,却又为自己的傻儿子担心。 她这个儿子,看似朋友满天下,却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太重感情,缘分反而不容易长久。 小时候走到哪都一堆人跟着的人,这些年长大了,身边亲近的人越走越远,渐渐地形单影只起来,身边没什么联系的人,一到放假了,简直是查无此人。 时下年轻人爱旅游,爱到各种冒险游乐场找刺激,爱逛街,爱打球,爱跳舞,等等等等,到处都是他们朝气蓬勃、乐此不疲的身影。 可她这个儿子天天宅在家里玩手机,打游戏,刷短视频,他看着过得自得其乐,她却总是为他难过,他这样孤零零的怎么行,日子总不能这样过下去。 好在她终于等到另一个人闯进他的世界了。 秋女士不住地打量着谢直节,对这个差不多要当她另一个儿子的男人,她实在难以说清楚内心什么想法。 对于纠结烦恼的儿子,她自然是万般支持鼓励,深怕他刚伸出一只脚,又被她打回了自己的围城里。 可是眼见事情尘埃落定了,她这个一开始大力支持的人反而动摇了。 其实她很高兴有个人出现在唐唐身边,可是仔细一番调查后,发现这中间有这么多猫腻,她实在开心不起来。 毕竟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她不像唐素客那样心思单纯,随随便便被人拐走了,反而还以为是自己撞大运了。 从唐素客的角度来说,谢直节在一个恰当的时间,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之后又是一步步讨他的欢心,一步步想方设法让他喜欢上他,可谓是浪漫至极。 而从她这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么多的巧合,那么缜密的心思和布局,那么强的掌控欲,这样心思深沉的男人做伴侣,如果这两人一辈子和和美美还好,若是唐唐中间有个什么别的心思……那谢直节会做出什么事? 秋女士垂下了眼帘,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眼见气氛沉寂起来,谢直节扫了一眼秋女士眉黛紧锁的模样,忽然展颜一笑:“妈,您不用太为我和唐唐担心。” 秋女士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喊我什么?” “妈!”谢直节嘴角笑意更深:“对不起,刚进门的时候就想这么喊了,怕惊着您,我就忍住了,觉得等您能接受我了再改口比较好,怕唐突了您。” 秋女士:“……”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喝掀开杯盖喝茶压压惊。 对不起,我现在也觉得唐突。 等等,我好像还没说接受呢吧? 谢直节睨了一眼被秋女士捏在掌心的青绿色花纹的陶瓷杯,上前一步接过杯子,将杯子里冷掉的水倒了,他又变魔术一般,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锦盒,拆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杯子,才倒了温水。 他不紧不慢地做着,一边解释着:“妈,听唐唐说您胃不好,冷水就少喝吧,我最近特地为您研制的花茶,是用了十几种花卉和其他材料糅合晾晒炮制而成,不仅美容养颜,还暖胃健脾,很适合养身。” 说这些话的时候,谢直节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秋女士静静地凝视着他,在说到唐素客的时候,她轻易地看见他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那光泽柔和温暖,从眼底蔓延到脸颊,看见此刻的他,就像看见了岁月静好的模样。 秋女士心弦悄然一动,陷入了沉思。 谢直节泡完了茶,见到发呆的秋女士也不急,静静站了会儿,才把杯子往秋女士面前一递。 秋女士瞬间回神,她冲谢直节抱歉地一笑,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杯子轻轻一抿。 茶刚入口,她就是一怔,嘴巴动了动,却不敢说话。 谢直节见她这表情,立马解释道:“妈,千万别吐出来,这茶入口是苦了点儿,后面的滋味如何,您仔细品一品。” 秋女士听了这话,只好尽力忍耐。这茶刚入口,又苦又涩,还有点辛辣的味儿,越到后面越苦,苦得舌头都麻了,时间过得漫长无比,久到她都觉得谢直节在耍自己了,正忍不住想吐出来,却峰回路转,尝到了那么一丝甜。 秋女士一怔,只一瞬间的功夫,那丝甜味就翻江倒海,迅速占有了她口腔的全部角落,甘醇清爽,滑而不腻,那甜味还掺杂着几缕花香,像京剧中的变脸一样,一会儿一个样,种种甜味不一而足,直到这口茶咽下去了,她还没缓过神来。 秋女士怔了许久,刚回神,一直等待着的谢直节就为她解释道: “这种茶的灵感来源于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唐唐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正吃着跳跳糖,我以前一直不爱吃甜食,直到那天,我才品尝到甜食的迷人之处。而今,我把这种花茶研制出来,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一生。’我希望我人生所有的苦都是在认识唐唐之前,认识唐唐,与他相知相守之后,我希望我们的生活一直甜甜蜜蜜,美美满满。我也有信心,让这份甜永不衰竭。” ☆、秀恩爱 秋女士仔细品着口腔里残留的甜味,面上的肃然褪去几分,又恢复了初见谢直节时的热情,嘴角微微一提,她笑得格外慈祥: “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和唐唐好好的。他性子直,没什么坏心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直接过来找我,我来收拾他!” 谢直节知道这一关终于过去了,他松了一口气,心存感激道:“谢谢妈!” 秋女士挥了挥手:“我今天也乏了,你回去忙吧,在我这儿待久了,还不知道那个小兔崽子会担心成什么样呢。” 谢直节笑道:“怎么会,他知道妈是疼他呢,定不会和您置气。” 秋女士被他哄得捂嘴咯咯笑了起来:“看你这小嘴甜的,难怪能把那小兔崽子哄到手。” 谢直节又和秋女士聊了会儿,才微笑着告辞,等他走了,陶盈盈才扶着大肚子进来:“这么轻易就把儿子交给他了?妈,这可不像你。” 秋女士安坐在椅子上,细细品着谢直节给她泡的那杯茶,叹了口气:“不然又能怎样,你别看谢家老二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龙有逆鳞,把他惹急了你试试。” 陶盈盈还是有点不甘心:“事关唐唐终身大事,妈您怎么也该当心点,您想想当初的段瑾遇,他那个时候那么小意讨好您,最后时光鉴定,不还是渣男一个,谢直节现在看着挺好的,不一定以后什么样呢。” 秋女士摇了摇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但凡他姓段的肯对你多用上一份心,我当初也不会那样为难他。你看看他当初上门带的什么,人参名酒名牌包名牌表,还特意从意大利买了名画送过来,论名贵论份量都不差,就是缺了一份心意。能花钱买到的东西,对他段瑾遇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你再看看这个。” 她晃了晃手中的花茶:“你肯为你爱人的一句话,去花无数精力时间去研究你没碰过的领域吗?据我所知,谢直节他会酿酒,可没听说过他还会制茶。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做到这一步,无论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这份感情也值得被认可。唐唐是个有福气的。” 秋女士顿了顿,眼神逐渐怅然:“但凡那老不死的当年肯对我用上半份心思,肯做到谢直节对唐唐的十分之一,我怎么也不会和他离婚。这人哪,要知足,小谢已经很不错了。” 陶盈盈闻言,想起了段瑾遇是怎么待自己的,心里更是难受。他抚了抚腹中的孩子,眼神伤感。 秋女士连忙眨了眨眼,低落地情绪一扫而空,“说这些干什么,跟妈说实话,你现在还惦记着段瑾遇不?” 陶盈盈怅然道:“惦记有什么用,我在他身上花了十年的时间,倒头来他对我丁点儿信任都没有,不惦记了。” 秋女士逼视着她的双眼:“如果段瑾遇现在回头向你求复合呢?如果他向你下跪认错,保证以后一心一意好好对你,如果他天天风雨无阻在你跟前献殷勤,如果他把身边那些女人全部散去只求你一个呢?如果他以年年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父亲为由求你回心转意呢?怎样,你,会心软吗?” 陶盈盈有些心慌:“……我,我不知道。” 秋女士见陶盈盈伤心,心疼地摸了摸陶盈盈的发旋,也不忍心逼她,只说道:“你现在也别想姓段的了,我们公司那些青年才俊多得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要家世有家世,等你这一胎生下来,好好保养打扮,带着姓段的儿子去相亲,让他儿子跟别的男人姓,喊别的男人叫爸爸,气死他!” 陶盈盈终于破涕为笑。 另一边,在家只打了两局游戏,就发现谢直节不见了的唐素客有点懵,给他打电话发现他手机没带,喊人也喊不到,去小竹林也没找到人,他正犹豫要不要去树屋那里找人,谢直节回来了。 “你去哪了?我打了两局游戏就找不到你了!” 唐素客一见到人就黏了上去。他俩正热恋期,一会儿功夫不见,就觉得哪里难受,想时时刻刻黏着他。 谢直节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妈知道咱俩的事儿了。” 唐素客闻言一惊,“你妈知道了?那你家里会不会反对?” 谢直节刮了刮他的鼻子:“是咱妈。” 唐素客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妈?你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我妈同意了?” 谢直节笑得非常灿烂,冲他点点头。 一直以来,他的心头大患终于过去了。他知道唐素客是个孝子,他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人,如果唐妈不同意,他很难判断唐素客会做何选择。 而对于唐素客,一点不确定,他都不想容忍。 现在终于过了秋女士那一关,他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的笑晃花了唐素客的眼。一直以来,谢直节的笑容都是矜持的,优雅的,宠溺的,有冷笑,有痞痞的,有流氓的,唯独没有这样灿烂的,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一般,自内而外开心地笑意。 唐素客被他笑意感染地也忘了问秋女士有没有为难他,跟着笑了一会儿,便想起来自己刚才打游戏半途退出的原因,拧着眉心,气哄哄地说: “刚才我打了一局蔡文姬,被骂送人头,他嘴里不干净,还问候我全家!气死我了!有本事他自己玩辅助啊,留给我辅助位还骂人,好气啊!” 谢直节含着笑摸了摸他的头,看了看时间,说:“我先去做饭,你加一下那个人的好友,晚上拉上郁年和莫念,加上那个人一起玩游戏啊。” “为什么要拉他?我都快被他气死了,还带他上分?” “你先去加,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看到谢直节嘴角露出的微笑,唐素客立即明白了什么,当即嘿嘿一笑:“了解!” 他立马颠颠儿地地回房拿手机,加了“专拿鲁班祭天”好友,在好友验证里附了一句:“晚上一起排位,有12区百星大神开小号带躺:)。” 那人很快同意加了好友,来了句:“卧槽,真的假的?” 唐素客嘻嘻笑:“自然是真的,晚上你就知道了。” 等晚上段郁年和莫念放学被送回来,几人刚吃完饭,唐素客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 “来来来,赶紧开黑!” 莫念抱着作业小声逼逼道:“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唐素客:“今天我在游戏里被人实名辱骂了。” 莫念一把扔开作业,拿起手机:“来吧!” 段郁年对莫念这种墙头草的行为非常看不上眼,摇了摇头:“有点原则好不好?” 谢直节轻轻瞟了他一眼,段郁年立马改口:“当然,舅舅的事儿就是原则。” “专拿鲁班祭天”一直在游戏上挂着,很明显一直在等唐素客的通知,见唐素客一上来,立马发消息过来: “开不?” 唐素客也不废话,直接开了五人排位,把那人拉了进来,然后又把谢直节等人拉进来,“专拿鲁班祭天”打开了队内语音,是说着一口方言的中年男人,此刻的他一点也没有下午的嚣张气焰,态度谦卑地不得了,他看了看几人下面一水儿的尊贵铂金,问道:“敢问哪位是百星大神啊?” 唐素客指了指3楼的谢直节,那人连忙问好,“大神求带。” 此刻的谢直节非常高冷,并没有和他废话,直接道:“报位置吧,我先来,我打野。” 然后他给了在座各位递了一个眼神,几个人连忙开始抢位置,给“专拿鲁班祭天”留了个辅助位。 “专拿鲁班祭天”还没反应过来,位置就被抢光了,他嘿嘿笑了一声,小声向4楼的莫念问道:“我不会玩辅助,可以把上路让给我吗?” 谢直节打断了他的话:“会不会没关系,跟紧我,给我开视野就行了。” 唐素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锋芒毕露的谢直节,他有点诧异,转而抛之脑后,只觉得此刻他为自己出气的模样帅出天际! 第一局谢直节选了李白打野,他点名让辅助拿新英雄瑶,“专拿鲁班祭天”也不敢有异议,谢直节越是高冷越是霸道,他反而更信这是个百星王者,对谢直节很是顺从。 谢直节也没让他失望,开局五人全反蹲在蓝buff旁,对面过来后,他顺利地拿下四杀,之后更是畅通无阻,“专拿鲁班祭天”就舒舒服服地跟紧李白,什么也不用干,躺得贼舒服。 正有些飘飘然的时候,一波上高地的时候,李白越塔杀人后回到野区,可“专拿鲁班祭天”傻眼了! 他被李白留在了对方高地上!而这个时候三路高地还没破,瑶只能瑟瑟发抖地躲在防御塔伤害的交界角落里,而对面还2人立马复活,他根本来不及回城! 就这样,瑶被李白卖了一次。“专拿鲁班祭天”之前没玩过瑶,这次排位能用,还是因为补位的缘故,不清楚瑶的技能,到现在还晕乎乎的,上过王者的莫念却立马就明白了谢直节这是在整他。 这还不算,之后的时间,明明李白有终结比赛的能力,他却偏偏像是享受游戏一样,一直找对面打团抓人,这样一来,瑶死的次数便更多了。 “专拿鲁班祭天”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团战都赢了,胜利有很大希望,他便也没有多想。 唐素客看着一直是团战祭品,战绩0-10的瑶,笑得手机都快拿不稳了,谢直节见他笑成这样,才干脆利索的结束了这场比赛。 之后又打了几局,谢直节分别拿了几局司马懿,元歌,公孙离,“专拿鲁班祭天”各种死,花样被卖到高地等死,若说他第一局还不明白,后面便回味过来这是人家在整他,可是却又的的确确是在带他上分,也没人怪他送人头,更没人举报他,他便也没法子直说,真是有苦难言。 他就这样拿瑶打了好多局,直到后面碰到一局对面选了鲁班的,谢直节这才松了尊口:“你拿蔡文姬吧。” 总算不用被卖到高地孤立无援了! “专拿鲁班祭天”刚松了口气,打游戏的时候就发现对面似乎格外针对他,团战谁不打就打他,团战明显打不过也要疯狂揍他,明显他们这边有皮薄身板脆的C位,却全都来针对他! 今天接连被队友针对,现在又被对面针对,“专拿鲁班祭天”哭着打下了字: (全部)专拿鲁班祭天(蔡文姬):我绿了你们吗?为什么都针对我?? (全部)搞.我全都得死(鲁班):看你ID。 “专拿鲁班祭天”看了看ID,瞬间想吐血了,他被针对了半天,就为了这? 这一局结束后,“专拿鲁班祭天”心态直接爆炸,一句话没说就退了游戏,头像直接变灰了。 唐素客看到他一声不吭就退游的样子,笑得格外丧心病狂,直到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才转向谢直节,抱住他用力亲了一口: “来,奖励你一下。” 谢直节本来高冷的表情瞬间融化,笑得非常温柔:“乖,以后谁欺负你了就都告诉我,我帮你治他。” 一旁的莫念和段郁年:“what????”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我做错了什么?我好酸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更新了!最近感觉自己真的好勤奋呢~ ☆、小别 一场秋雨一场寒,在下了几场雨之后,天气逐渐转凉,而在熙和水榭的3栋里,四个人的生活也逐渐步入了正轨,段郁年和莫念都在上学,谢直节依然很忙,唐素客也在思考以后的人生规划了。 他没什么大志向,没有驰骋商场的雄心,也没有遨游学海的抱负,不过现在上上学,写写小说的安稳日子,他也挺喜欢的。 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考研。 但是学习这个东西,是需要氛围的。 最近谢直节又出差了,没人能管着他。唐素客起初决定和两个小不点一起看书复习,然而不到半个小时,场面就变成了三个人拿着手机打王者,一边打一边飙各种话。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次,唐素客痛定思痛,接送两小只的事情交给了陶盈盈,也算每天给她找点事情做,省得她天天胡思乱想。 而他自己,则从家里搬了点生活用品回学校宿舍,每天跟着考研的同学去自自习室,中午在食堂吃,回宿舍睡个午觉,晚上9点多再回家,还要写两个小时的更新,之后才能洗漱睡觉。 宿舍现在只有周路一个人住了,两个关系本来就不错,现在更像连体婴儿,走到哪,另一个人就在哪儿了。 “你干脆搬回来住算了,在外边儿住还要出房租,又离得远,每天来回跑你不嫌折腾啊?” 这天晚上下自习,唐素客收拾书本的时候,等在一旁的周路看他实在辛苦,看不下去了,劝了一句。 谢直节已经出差大半个月了,今天晚上他回来,唐素客有点归家心切。 听了周路的话,他头也不抬地回:“哪儿能啊,我住那有山有水,风景又美,晚上走那边儿空气正新鲜呢,算是解乏了,再说晚上走走还能锻炼身体,又能静得下心,多好的一件事儿,怎么算得上折腾?” “这不像你啊老三。”周路惊奇地上上下下打量他,感觉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你以前可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打开水买饭这些你从不干,多走一步路都能累死你,现在你跟我说锻炼?说静心?” 他铜铃似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不会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了吧?这才每晚都急匆匆回去。” “恭喜你答对了。”唐素客面色不变,语气平淡地说道。 “嗨呀老三!你这可不厚道!有弟妹了怎么都不说一声,喊大家伙回来聚一聚啊!” 唐素客听到“弟妹”一词,脑海里联想起谢直节面若冰霜的模样,不经意轻笑一声,弄完手里的书本,才抬起头,冲周路咧嘴一笑道: “是呢,不仅有弟妹,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在等我回去。我先走啦?” 周路本来都觉得唐素客在外金屋藏娇这事儿准了,一听到孩子,立马精神萎靡下来,嘟囔道:“又骗我,真是嘴里没一句真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唐素客轻晃着脑袋走到前头,笑着说:“哎呀呀,说真话都没人信啊。人心啊~” 周路已经认定了他说的是假话,翻了个大白眼,跟了上去,信口诌道: “信信信,你家中已有娇妻,还有两个幼子在嗷嗷待哺,希望兄台这次能金榜题名,好回家荫妻封子,正所谓……呃——!你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了?” 周路挠了挠被撞疼的肩膀,他没等到唐素客的回答,却见他像失了魂一样怔怔地看着前方,周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看上去像一个男人。 因为灯光黑暗,他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不过仅看那身姿,也能看出对方气度不凡,像是个男性公敌。 周路看着唐素客发呆的模样,又看看对面那个男人一动不动的模样,一瞬间联想到唐素客刚才说的不知真假的红颜知己,脑子里瞬间划过大大的两个字:情敌! 周路一惊,悄悄靠近唐素客,“喂,对方来者不善啊,咱们……” 还没说完,却见唐素客惊喜一叫,继而像一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一跃横胯到那个人身上,两个人就这样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先是被唐素客叫声吓得一趔趄的周路,这次嘴巴彻底呈了一个“O”字型。 与此同时,路上正好经过看到这一幕的一众女生,纷纷捂住了嘴巴,一边发出诡异而变态的笑声,一边拿出手机纷纷拍照。 唐素客见到大半个月没见的谢直节,惊喜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凭着本能跳到谢直节身上抱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地独特香味,这长时间的思念及读书的疲惫,他一瞬间觉得特别委屈,眼眶微微湿润。 谢直节冲周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抱着唐素客转了个方向,避开那些手机的摄像头,然后一边轻抚着唐素客后背,一边轻声安慰: “没事奥宝宝,我已经回来了,后面去哪儿都带上你好不好,宝宝乖~” 唐素客不好意思地说道:“瞎喊什么啊,谁是你宝宝。” 谢直节轻哄:“当然是你了,我最可爱的宝宝。” 旁观的周路已经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宠辱不惊、波澜不兴的老三吗?这是哪个小浪.蹄子?众目睽睽之下竟做出此等事!简直没眼看! 呜呜呜好羡慕T_T 唐素客哼唧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笑了,心情美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发现这是公共场所,一声卧槽涌上心头,立马从谢直节身上爬了下来,冲周路挥了挥手,赶紧拉着谢直节急匆匆地跑了。 一边跑唐素客一边自我唾弃,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闷闷不乐地问谢直节:“我是不是越来越娘炮了?” 谢直节抿唇一笑,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无论男女,遇见爱人时候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一切由爱发出的本能体现方式是相同的,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相爱与否。乖,顺着你自己的内心想法来,外界的看法咱们不管它。” “可还是好怕啊!一想到未来哪天我突然会无心理障碍撒娇卖萌,就觉得自己好娘啊!” 谢直节轻笑出声:“不会,没有哪种行为是规定了性别特有的,男人可以害怕可以掉眼泪可以撒娇卖萌,女人也可以胆大可以霸气可以做女王,没有娘炮和男人婆,只有性格的体现方式。大家喜欢做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罢了。” 唐素客仔细想了想,“你说得也对奥。” 谢直节轻嗯一声:“咱们赶紧回家吧,回家有惊喜送给你。” ☆、惊喜 听说今晚有惊喜,唐素客一路都在想今天是什么节日,然而直到回到了家,他都没想出来。 他偷偷瞄了眼嘴角微翘的谢直节,心里就像是有个痒痒挠似的,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谢直节让唐素客在沙发上等了会 ,进屋拿了份文件出来。 没花没烛光晚餐没浪漫?唐素客浑身一僵,看到谢直节看过来,强作若无其事般缓缓一笑,在他的示意下,打开了文件。这是一封手写的书信,一手漂亮的行楷,恢宏大气。 在现代网络邮件横行,电话短信霸屏的时代,很难想象还有人郑重其事得去写这么一封信。 “尊敬的唐客大官人您好,有幸拜读您的作品《当时明月在》,……………”落款是一个全国各地人人耳熟能详的名字:王壬。 唐素客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他的视线在这封信上扫了几圈,最终定格在那个名字上,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疼。 他目光呆滞地看向谢直节:“王导?” 谢直节抿唇一笑,摸了摸他的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这这这……”唐素客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这也太惊吓了吧!” 作为一个码字工作者,谁不想卖IP,经济上的原因就不提了,最重要的是,它对一个作者的出圈而言,意义实在太重大了。 唐客大官人其实在晋江里顶多算个小神,他写的文一直不温不火,最近才有点起色,之前的文因为大多是剧情流,自然跟IP绝缘,倒是有些小游戏想来买版权,但公司价钱没同意,就成了泡影。 他没想到,自己的即兴之作,才刚冒头,就有人上门想买版权,还是导演亲自上门。 一般情况下,作品都是被娱乐公司看上,买下版权,再确定导演,联系拍摄团队,最后定下日程。 而他这个,是导演亲自写了信过来问他的意见……唐素客默默地问谢直节:“你出了多大力才说动王导的啊?” 谢直节:“你也太小看自己了,据我所知,你这篇文的数据很不错?” 唐素客眼睛转了转,倒是没有否认。他之前写的那些文,思考剧情和节奏起来花了无数心思,最后成绩不算差但也不能算好,而这篇文,开坑的时候,基本上是随性开的,一点存稿也无,剧情都是当天灵感爆棚随性写的,反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有点要大火的趋势。 自从开坑后,这本书一路追赶各路大神,而入V以来,这本书更是一路横扫千军,碾压各路神仙,最后一直占据榜首,成功迈进了新书榜和金榜第一,稳居不下。 见状,唐素客自然是花了更多的心思在上面。 自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天生适合写情情爱爱,剧情更是他的强项,这篇文想不火也难。 看着这篇文的热度这么好,唐素客有时候也暗戳戳想过,会有那些不入流的小公司小成本小制作买下来,启用一圈新人拍成网络剧,但他从来没奢想过会是王导这种拿奖拿到手软的大导演亲自买版权,那可是电影圈之神! 这就像你只想买个巴掌大的小蛋糕尝尝味道,却有人给你送来了巨大的半人高多层蛋糕一样,唐素客感觉自己,嗝,吃不下…… 他忧心忡忡地说:“我的文数据是比之前好,但圈子里比我好的多得是,还有那么多金牌编剧的剧本任王导挑,他为什么想不开来找我?你到底用什么办法逼他挑我的?你没有犯法吧?” “瞎想,其实是王导准备转型了,他之前拍的都是文艺片,叫好不叫卖,这次想拍个商业片试试水,选了好久没选到合意的,他问到我这里来,我就推荐了你的新书,恰巧入了他的眼。 ” 说是这样说,唐素客却明白,谢直节在这里是出了不少力气的,他眼圈红了红,也不再拒绝谢直节的好意,上前搂住谢直节,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吸着鼻子说:“这个惊喜我很喜欢,你真好。” 谢直节摸了摸他的头,“高兴就好。先吃饭吧,等会饿坏了。” 唐素客笑眯眯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重重点头。 见谢直节走远了,唐素客又摸了摸手中的信,目光在那狂放而飘逸的字体上一寸寸碾过,最后郑重地把它收了起来。 从这天起,周路明显感觉到唐素客有点变了,以前他成绩好是好,但人没什么上进心,谈恋爱打游戏两不误,现在可好,每节自习都不漏的上,练习题刷得比谁都快,连宿舍都回得多了,就像是焉啦吧唧的绿苗苗,突然浇了滋润的春水,在地里扎了根一样,整个人都沉了下来。 一开始周路还暗暗地怀疑他受什么打击了,后来见他和对象边开视频边写作业,偶尔抬头看一眼对方,还一视而笑,简直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直到期末考试,唐素客的成绩一飞冲天,高高挂在了榜首,周路一直憋在肚子里的疑惑才一起爆发: “老三,你别吓我,怎么突然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是游戏不好打还是恋爱不好谈?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唐素客睨他一眼:“我打游戏和谈恋爱耽误学习吗?”  周路:“……” 他心情略复杂:“好好好,知道你是大佬,那么大佬请问,你干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天天起早摸黑的学习啊?” 唐素客起身收拾书本,临走拍了下周路的肩膀,笑得眼睛都迷起来了:“你不懂,这是男人的责任。” 周路:“……” 作为枕边人的谢直节自然也发现了唐素客的改变,他观望了许久,在某一刻,突然明白了什么,心头微暖。 唐素客认真学习的同时,小说他也没落下,他天生情感细腻,很能共情,再加上感情上开窍了,他写起来更是如鱼得水。 这次的文还有一点不一样。因为谢直节,也因为王导,他对这篇文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开文的时候那么随意,随着灵感和性子来,到了中途的时候,他反而耐着性子打磨了起来。 他反复揣摩推敲两个角色的性格和经历,又重新写了一份完整的大纲,细细修改了很久,日子长了,他一有空闲下来,便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小说上,写的质量自然水涨船高。 心思放多了,写的心情也变了。从刚开始的想到哪里写哪里,到现在是想到什么苏什么戳人肺管子怎么写,又甜又虐,写的他全程捂胸口。 太太太太太太心水了。 感情戏重的文,从来都离不开床.戏,更何况他从一个纯纯的小雏鸡变成了经验丰富的小美0,文风不自觉还带了点火花。 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谢直节看着那么一个正经优雅的贵公子,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在床上也那么放得开。 什么叫穿衣是仙,脱衣便成妖,这才是,看着他在自己身上挥洒汗水,闭眼享受的性感模样,还有第二天起来酸酸涨涨的小肚子,唐素客就有点脸红。 红着红着他就给攻受安排了一次床.戏。得益于有谢直节这么好的灵感在,唐素客红着脸写完了之后,也没放存稿箱,而是迫不及待地放了出来。 看着读者们嗷嗷叫着流鼻血,他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家庭和睦,爱情甜蜜,生活滋润,很容易滋养人的事业心,身后有依靠,浑身就有一股使不完的劲,整个人很有干劲,敢拼敢打,做什么都自信。 一个人过得幸不幸福,是很容易从他的眼角眉梢看出来的。他的这种状态被秋女士和陶盈盈看在眼里,又是欣慰又是羡慕,还有点心酸。 她们两个人的性格有点像,爱与恨都特别强烈,爱的时候轰轰烈烈,分的时候也是惨淡收场,情路坎坷,反倒是这个看着温温吞吞,什么事都不爱计较的儿子/弟弟,被人宠到了骨子里。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陶盈盈的心也一天天静了,每天赏花逗鸟,过得很是自在。她现在还有空和段郁年相处了,没事逗逗自己的儿子,母子俩感情倒是好了不少。 这期间她的前婆婆经常打电话过来,想见见她们段家的孙子,话里话外还是想要她和段瑾遇复合,陶盈盈嗤笑一声,没放在心上。 她现在很少想起段瑾遇了,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爱了太久,也失望了太久,放下了之后,反倒是一身轻松。 唐素客也每天拉着谢直节陪陶盈盈养胎。 秋女士毕竟还有个公司要管,只能偶尔过来看看,大部分时间还是唐素客在照顾她。 衣食住行这一块儿倒是不用他操心,有专人团队在管,他就拉着谢直节给陶盈盈做胎教。 从三字经到千字文,从古筝到钢琴,什么诗文乐器都对着陶盈盈的肚子弹了一遍。 陶盈盈笑呵呵地看着小两口新奇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这么喜欢,等生下来抱给你养吧。” 谢直节和唐素客同时安静了下来。 当时段郁年和莫念正好放学回家,刚要走进院子,就听到了陶盈盈的这句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8岁的段郁年很清楚。经历了父母离婚反目之后,他已经成长了很多,也能听懂大人们说话的潜台词了。 他都能听懂,那么莫念肯定也能听懂。别看他还没满5岁,,但是段郁年知道,这小孩聪明得很,他肯定能听懂。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跳,连忙去看莫念,但见他低着头,脸上看不清神色,身体却绷得僵硬,难过却又强制按耐的模样看得段郁年心里一阵难受。 两个人忍不住停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悬着心,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就觉得这寂静灼烧的人心惶惶,忐忑不安。 正煎熬的时候,就听院子里唐素客温柔清越的声音传来: “别,我们已经有莫念了,一个都快养不活呢。” 不知为什么,段郁年一直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院子里恢复了笑闹声,他也有空去看莫念的表情。 此刻他的头已经抬起来了,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像个被抛弃,天寒地冻里在外面溜了一圈又被陌生的母燕珍惜衔到自己窝里的小雏燕,看着可怜又可爱。 莫念迈着小短腿登登登跑到唐素客面前,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裤腿,奶声奶气地说: “哥哥,我很好养的,我每顿就吃一点点饭,长大以后我还能赚很多很多钱,到时候我养你啊!” 唐素客好笑地看着信誓旦旦的莫念,摸了摸他触感极好的发顶,“好,哥哥等着你赚大钱,以后养哥哥。” 他并没有把小孩子的誓言放在心上。 他小的时候想过当科学家,当医生,当老师,当警察,想过各种职业,能为国家为人民发光发热,奉献一生,可是随着时间的变化,时迁事移,早年他的那些梦想早就被抛之脑后了,连和谢直节说过的那些对另一半的幻想都忘记了,弄得他现在都很内疚。 所以莫念说的话,他觉得很感动,感动完了也没放在心上,却不知,有的人天生受尽宠爱,得到了什么不容易放在心上,说过的话见过的人很容易忘掉,一块美味的蛋糕丢了不觉得可惜,一段不算深厚的友谊也能随着时间淡化,想起来也不觉得扼腕。 没办法,这就是他们的天性,控制不住,也难以控制。 但对另一种人来说,他们天生拥有的少,生命中偶然出现一丝温暖便死死抓住,怎么也不肯放手,小心翼翼地呵护,为之奋斗,只想它像被精心养着的娇花,能慢慢盛开,永不凋谢。 这一刻,莫念仰着头看着温柔笑着的唐素客,稚嫩茫然的心中,突然有了目标。 他要赚钱,赚大钱,要好好养哥哥,给哥哥吃最美味的食物,住最大的房子。 唐素客对莫念的宣言没放在心上,倒是谢直节,多看了莫念两眼,想到莫念一直不肯叫唐素客“叔叔”,现在又一副迷弟的模样,忍不住眯了眯眼。 回到家他就跟唐素客提了这事:“以前你没明确提过这意思,今天既然当着姐姐的面说了,就把莫念过继到咱俩名下吧,这样也正好和郁年平辈了,省得他们两个小的总是因为辈分的事吵嘴。” 唐素客想了想莫念那个当街拿儿子碰瓷的妈,又想到那个还在牢里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的爸,咂摸了一下嘴, “不好吧,顾月知就这一根独苗苗,不知道多宝贝呢。” 再说陶盈盈收养和他可不一样,收养那是养父母,等顾月知一从牢狱之灾里脱身,可还是莫念的爸。 而一旦过继了,那么法律上,他就算莫念的爸了。想想就觉得顾月知会发疯。 谢直节一副“你放心”的模样,十分自然地说道:“这个交给我来办,保证不为难他。” 具体他怎么办的唐素客不知道,不过等谢直节后面领着莫念去办过继手续的时候,唐素客就忍不住感叹谢直节的手腕来了。 感叹完又忍不住嘤嘤嘤。这种又Man又男友力爆表的男朋友真是打着灯笼难找啊,他这是什么神仙运气,他都要嫉妒自己了! 办完手续的谢直节也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只有莫念,改口的时候特别不情愿,叫唐素客爸爸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唐素客作为新手上路的老父亲,还是和莫念培养了一下父子情的。 这次就他,谢直节和莫念三个人,一家三口把该逛的亲子节目都逛了,什么游乐场、水族馆、动物园、电影院,他们通通都去了。 时光就这样从秋季溜到冬季,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就要套上厚厚的羽绒服,裹着围巾,一边埋怨天气一边复习,准备迎接年底最大的考试。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时隔三个月才更文,最近有点累。 ☆、过年 对于考试,唐素客从来没有怕过。他成绩本就不错,平时也是认真上课,考试前复习起来倒不是很难。 倒是周路,平时打游戏翘课追女朋友,还有各种社团活动,花在学业上的功夫就少了,一到期末就慌得不行。 看着唐素客悠哉悠哉复习的模样,周路难得有些怨念:“你平时谈恋爱打游戏也都没落下,我到底是哪里没跟上,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学习这玩意儿,就像人拿着画笔跟着视频学画画,一笔一画照着画,起点是一样的,刚开始看还没什么分别,可是只要一走神,再看过去,一个是神仙画作,一个是菜鸟涂鸦,差距立见。 都快考试了还有空碎碎念,唐素客飞他一个眼刀,想了想,递给他一份笔记。 “这是我平时自己总结的重点,准不准不清楚,你就当个玩意儿看吧。” “就等你这句话呢!” 周路顿时喜笑颜开,他如获至宝的接过去,迫不及待地翻开,埋头狂记。 考试前的一段时间天气接连下雨,一直不见晴,天气越发寒冷,唐素客在阴雨连天的时节中,度过了这次期末考试。 考完的那天整个人都放松了,他收拾好东西,从学校大门走出去,终于有空放慢脚步回家。 他打着伞,伴着滴滴答答的雨声,从形色匆匆、步履不停的行人中穿过,经过热闹繁华的街道,悠悠闲闲地转入静谧的小区,绕过葱葱郁郁的常青松,如诗如画波澜不惊的湖面,到陶盈盈那里接莫念,临走的时候身后又跟着个跟莫念连体的段郁年,脚步轻快地到了家。 年底一直忙得见不着人影的谢直节此刻也在家。 有时候心情好坏就在一瞬间。在那一刻,唐素客的心高高飘到了云端之上,他觉得心软乎乎的,看着谢直节微笑迎过来的模样,嘴角咧开傻笑着也不知道动弹。 “考得不错?”谢直节接过他手里的伞,问道。 唐素客双手插兜,得意地挑眉:“这还用说?” 眼见两个人说起话来谁都顾不上,跟在后面的两个小孩对视一眼,默默地自己动手脱下儿童雨衣,放下书包,正要悄咪咪地去掏手机,被唐素客一蹬:“先写作业!” 段郁年、莫念:“……” 谢直节笑眯眯地看着唐素客教小孩,也不言语,等他把两个小孩拎到书房出来了才递给他一份礼盒。 谢直节最喜欢搞这些出其不意的小浪漫,唐素客嘴角笑得抿不住,开心地睨了他一眼,接过礼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了一支万宝龙的钢笔。 烫金奢美的笔帽和流畅内敛的笔身,上面描着精致的花纹,拿在手里是恰到好处的沉重感,细节之中处处彰显华贵,低调又张扬。 文人墨客总是有点笔杆子的情怀,唐素客这个拿笔杆子吃饭的人,自然也极喜欢钢笔,他高兴地拿着这支钢笔爱不释手,觉得哪哪儿都好,开心坏了。 唐素客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一声尖叫:“老公~!” “老公老公老公!” 他一下子跳到谢直节身上抱着他,对着他的脸猛亲几下,然后埋在他怀里哼哼唧唧,“我好喜欢!” 谢直节托着唐素客,拍他一下,“别闹,等会孩子听到了。” 一般情况下,唐素客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克制的,私底下他倒是没少叫老公,但从不肯在床下叫,这次显然高兴坏了。 “不管,就闹!” 谢直节摇摇头没办法地笑笑,不过唇角的弧度却有些压抑不住。 两个人蜜里调油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天渐冷了,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温度升升降降,日子过得很快。 年节将至,唐素客这边家人早就说好了,未免陶盈盈来回路上折腾,秋女士过来这里过年。而谢直节这边,则是按惯例回家过年,他虽然平时不着家,但过年这种日子还是躲不掉的。 越接近年节,唐素客越舍不得谢直节离开。两人在一起后虽然经常因为工作学习分开一段时间,但过年这种日子还是想和亲密的人一起厮守的。 好在唐素客心里也知道不该拦着谢直节,他一边默默地帮谢直节整理衣物,一边碎碎念:“回家了态度好点,别冷着脸不说话,心里有气了也别当面给人难看,不过如果别人太过分你也别忍着……” 谢直节从身后抱住他:“我晓得的,就回去三天,过完年我立马回来,要记得想我,嗯?” 唐素客的眼眶微微泛红,闻着谢直节身上的气息,更让他舍不得了。 也许文艺青年天生感情就敏感脆弱,之前母胎solo还好,自从和谢直节在一起,被一个人千般宠万般爱地放在手心里捧着,他就越发依赖谢直节了。 他以前很不能理解那些闹分手的男女,其中一方死缠烂打,任人作贱,没有任何尊严地祈求对方复合,甚至为此自杀的人的想法,连一个人最基本的人格都失去了,只为了能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吗? 不过他现在开始慢慢理解,并能体谅那些人。 已经拥有过这样美好的爱情,谁又想突然又轻易地失去,他们挽留地或许不是那个人,他们只是想挽留那段感情,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没死心,便试着去挽留,渐渐地顾不了其他。 年龄越大,懂得道理越多,他就变得越来越能体谅人,见的人越多,看得越多,他也越来越豁达从容,也越来越能体会到人生的酸甜苦辣。 他曾经活得很潇洒,也一直觉得自己会这样潇洒下去,但遇到了一个人以后,他开始变得牵肠挂肚,敏感多疑,情绪多变,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之前的潇洒让他觉得很好,奇怪的是现在这种状态竟然也没有让他觉得很厌恶,开心了就笑,不开心就闹,想说什么就说,想要什么就要,心情好了可以当街喊“老公”,心情差了可以撒娇卖痴寻安慰。 人生的酸甜苦辣,竟是样样都让人回味无穷。 之后的两天,唐素客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写小说的时候也不专心,做饭打游戏更是敷衍了事,他看了看明明只少了一个人,却显得冷清空荡的房子,索性把房门一锁,带着两个小的去陶盈盈那里住。 陶盈盈月份大了,两个小的经常围着她和肚子里的“妹妹”玩,一个弹琴一个念诗,像模像样地做起了胎教,唐素客见状,也凑了个趣,在陶盈盈面前打游戏,被她揪着耳朵跑。 秋女士倒是要年三十才能回来,年底公司事情多,她走不开,唐素客并两个小的在家里贴对联,收拾饭菜,弄些温馨的小摆设物件,打算热热闹闹地过个年。 比起唐素客这边的热闹,谢直节那边几乎算得上冷清了。 他们家在祖宅过年,谢父一直不着家,谢母身体不舒服多在房间休养,大哥谢承泽忙着公司的事,唯一在家陪着他的就是3岁大的小侄子。 过年要忙的事家里有管家,他招呼着人里里外外地布置,事事尽心,倒是这个宅子里最忙的人了。 只离开了一天,但是谢直节此刻却格外的思念唐素客,两个人躲个空就视频联系,人不在一处,心却是甜的。 年三十晚上,忙里忙外的几个人终于赶了回来,饭桌上人虽然多,但都不怎么言语,冷冷清清的。 谢父和谢母是商业联姻,又是离婚后再婚,本就没多少感情,平时相敬如宾地过着,至于大哥谢承泽,依然是商业联姻,不过孩子生下来女方就提出了离婚,也没争孩子抚养权,说追求她女神去了。 一家子平平淡淡地吃了顿饭,谢父把谢直节单独叫到了书房,问了些无关大雅的事情后,突然开口道: “你现在身边有人了?” 谢直节并不意外谢父知道这件事,他挑了挑眉,淡淡警告道:“是啊,花了十来年追上的。” 谢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儿子一堵,他憋着一股气压了好一会儿,才说:“有空带他来一趟。” “怎么?说服不了我想花钱开路?甭打歪心思了,您年纪大了,好好享享儿孙福吧,别折腾了。” 谢父气得暴跳如雷:“在一起了不见个家长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棒打鸳鸯的老顽固?” 谢直节闻言诧异地望向他,像是第一次见他父亲一般,但也不过两秒,他当机立断道:“得令!必不负所托,儿子今晚就回去,明儿把你儿媳妇给带来。” 他说着就要出门,被谢父喊住:“既然你们交往了,那他父母那边也约个时间吃饭吧,毕竟是亲家,后面少不得要见见的。” 谢直节却摇了摇头:“这个恐怕不太好办。” “他那边父母不同意你们的事?” “他母亲同意的,只是他父亲那里,现在还没叫他知道。” 谢父闻言,眸子里的光微闪:“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上忙的。他父亲,曾是我同学。关系还不错,想必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吃饭 清雾朦胧,月华流照,一间私人的会所内,谢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当头就七八个人迎了上来,问好的,带路的,捧衣服的,众星捧月般把他带到了最好的包间内。 会所的主管跟后面小心地道:“我们老板不巧这会儿不在,不过他交代过一定好生伺候着您,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们就候在门外。” 谢父点头道:“有劳。” 等包间里的人都出去了,谢父才慢慢踱步到靠窗的地方,对着月色想心事。 他今天屏退左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得也是最合自己心意的衣服,认真给自己收拾了许久才出的家门,可以算得上是盛装打扮了。 只为了见一个故人。 人的年纪越大,越是怀念年轻时候的情分,在酒色权利场里打磨一圈,人情世故经历个通透,也就越发怀念过往满腔热血,激情澎湃的日子。 十八九岁是个冲动又无知的年纪。那时候不觉得一辈子能遇到这么个让你脸红心跳,夜不能寐的人有多幸运,只觉得新奇、刺激,还有点掩人耳目之下大胆而为之的窃喜和轻蔑。 等二十四五岁了,恋爱脑的那阵疯头过去,又开始不满足于一事无成,处处受家人的制肘,像是翅膀硬了的燕子,想要单独筑巢一般,他开始抗衡,开始发奋实现自己的抱负,在一次次陷阱和毒坑里和人打交道,抢生意,刺激又充满了成就感。 人的一颗心就那么大,装满了事业后,其他的就被抛之脑后,等他在事业的路上越走越远,恍然发现,他已经打算和人联姻了。 这期间,他竟然从没想过那个人。而他,也已经很久没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从肌肤相亲到形同陌路,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两个人仿佛顺理成章般越走越远,一前一后地结婚,生子,再没联系。 一晃过去这许多年,谢父已经许久没想起过“唐明卿”这个名字了。 冷风拂面,刺骨的冷意让谢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怔了怔,正好听见开门的声音,紧接着进来一个人。 唐明镜。 即使到了这般岁数,他看着依然风华不减,深邃的眼神让人着迷,头上的银丝给他更添了一份柔和。这么多年过去了,见到这个人。他依然心跳如鼓。 “近来可好?”谢父哑着嗓子道。 “多谢关心,一切都好。”唐明卿在谢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脱下绅士帽,淡淡地说道。 “你都有白头发了。”虽然他头上的银丝很好看,但是谢父莫名觉得刺眼。 “比不得谢总清闲,家里的儿子不成器,少不得要多花几分心思。” 谢父沉默两秒,这才想起来谢直节拜托的事。 对于这个儿子,他很难说清楚什么心情。他羡慕他的勇气,却也怕他和自己一样到老了以后遗憾,明面上他一直反对,但他却从来没打压过自己儿子,更没对他使出什么手段,甚至是默默地在他身后为他保驾护航。 等知道他身边有人,还是唐明卿的儿子后,谢父就更下不了手了。 他心里百般滋味,复杂程度难以言表。 他嘴里不说,其实心里最喜欢这个和他像的儿子。至于老大,什么都闷在心里,沉稳可靠有余,他对他工作能力十分信任,但亲近上却短了许多。  谢父干笑两声,他摸不清唐明卿什么态度,便喊了服务员上菜,他深谙谈话之道,酒足饭饱之后,才是交流的好时机。 唐明卿静静地看着上的都是他以前喜欢的菜,连酒水都是他之前喜欢的,抬眼对上谢父暗含期冀的眼神,突然一笑,他指了指饭桌上各色看上去就很辣的菜说道: “我以前做了个胃部手术,已经很多年都不吃这些,也不喝酒了。” 谢父一顿,“抱歉,我这就让人换掉。” “没事,你不知情,无知者不怪。” 气氛渐冷,谢父有点坐立难安。他想过很多次两人这次见面的情形,他以为唐明卿会对他冷嘲热讽,或者吵吵闹闹,毕竟以前唐明卿就以牙尖嘴利在学校里出名,一百个语文老师都说不过他一个,两个人吵架,他从没吵赢过唐明卿。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来之前想到要被唐明卿骂一顿,他竟然还有些欣喜。 千想万想,却没想到唐明卿来了之后一句指桑骂槐的话都没有,安安静静,大大方方的,对过去只字不提。仿佛两个人是最普通的故交好友久别重逢。 他越是这样谢父越是难过。仿佛对那段感情如珍似宝,难以释怀的只有他自己。 谢父嗓音干涩地道:“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当初是我对不住你……” 唐明卿连忙打断了他:“您说的哪里话,过去的事我早都忘了,现在大家都过得挺好的。” “我没忘。” 唐明卿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开始说着家里妻儿的事。 他和秋女士离婚之后,又找了一任妻子,生了了小儿子,妻子温柔体贴,儿子活泼可爱,就是书读得不是很好,为了这个事儿他费了许多脑筋等等。 谢父愣愣地听着他满脸温柔地说着妻儿,一顿饭的功夫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还没怎么说话,唐明卿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之后笑容满面的告辞,说家里催了。 临走的时候,谢父好歹想起了谢直节的嘱托,开口道:“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现在正和你家儿子交往,正打算见父母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约个时间?” 唐明卿身形一顿,说道:“他长大了,什么事他自己做主就好,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 说完他就告辞了,独留谢父失神地看着门口消失的背影,心绪难宁。 一个多小时后,谢父才回到家,对殷切贴上来的谢直节简短两句打发了之后,上楼洗漱完,便躺到了床上。 旁边是他的妻子,身上一股药味儿,咳嗽不停,谢父背对着她睡着,做了一个梦。 梦里阳光明媚,困意重重,他离开了满是读书声的教室,偷溜到操场边上的大树下,见四处没人,便爬上去,想躲个空找地方睡觉,却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青天白云,绿树如冠,在阳光织就的密网下,一个白衣少年正倚着树干小憩,浓密的黑发,干净的眉眼,漂亮的像梦一样的画面。 忽然,少年醒了。 他听见自己傻乎乎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唐明卿。” “唐宋元明清?有意思。” “偕老共卿卿的‘卿’。” ……… 谢直节得到了好消息当时就和唐素客说了,他行动力很快,立马就约了双方家长见面的时间。 因为正是春节,家里人都在,时间也好约,第二天晚上,两家人便聚在了一起,连陶盈盈都去凑了个热闹。 秋女士一大早就去做了造型,回来之后和陶盈盈锁在房间里折腾了很久,才盛装出来。 她笑吟吟地问唐素客:“儿子,我今天看上去怎么样?” 唐素客绕着他妈转了一圈,说一一大片拍马溜须的赞美之词,最后总结道:“真美!真不愧是我妈!” 把秋女士乐得捂嘴直笑:“讨打!” 傍晚的时候全家出门,一路上唐素客时不时盯着陶盈盈瞧,得了一个白眼:“看什么看,我好得很,天天在家,我都给憋坏了。” 唐素客闻言便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地方后,谢直节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外面候着,那人迎上来,恭敬地打招呼:“秋姨。” 谢直节跟着喊了一声,紧接着介绍道:“这是我哥,谢承泽。” 秋女士一双利眼扫过谢承泽,眼里闪过一丝赞叹,同时客气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好叫你们在外面等。” “应该的。”谢承泽不卑不亢道。 一群人进了会所,谢父和谢母站起来迎,谢父:“一晃多年,秋总风采依旧啊。” 秋女士客气道:“谢总也不减当年。” 两家人很是客气了一阵,才落座。唐素客父亲没来,大家很有礼貌的没有过问。 大人们在一块儿聊天,几个小的被安排到一块玩儿了,段郁年负责照顾两个弟弟。 谢承泽只待了一会儿,有公务,又离开了。 秋女士在和谢父聊一些生意上的话题,两人不知怎么回事,有点不对盘的模样,话里话外机锋无数,你来我往,谁也没落下风。 至于谢母,反倒是和陶盈盈聊得来。两人从孩子奶粉聊到护肤品,又聊到上学,有说不完的话题,看上去气色都好些了。 唐素客看来看去,只能挤到谢直节身边,感叹道:“怎么感觉没有我立足之地啊。” 谢直节一边安慰地摸摸他的脑袋,一边视线在秋女士和谢父之间扫个不停。他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火.药味有点浓。 莫不是秋女士还在考验他的家庭?还是谢父刻意找茬,想破坏他和唐素客的感情? 好在一直到饭局结束,两人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倒是让谢直节松了一口气。 平安度过这一关,等回到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高兴。从今天开始,他们俩的关系算是彻底定下来了,唐素客笑嘻嘻地趁机讨酒喝,他对谢直节的私藏惦记很久了。 谢直节也高兴,对唐素客的小心思也没异议,等两个小孩都睡了之后,掏了一瓶梅花酒出来,清香冷冽,陶醉怡人,把唐素客迷得不行,抱着谢直节直嚷嚷: “你可真是个大宝贝,你怎么这么十项全能呢?” 谢直节也跟着喝了点酒,他心中的情绪激荡不已,抱着唐素客好一会儿,听着他哼哼唧唧地发着酒疯,脑子里那根的弦突然就断了。 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爱你 彼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说实话这个点让唐素客出门他是有点崩溃的。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如果不用上学和交际,在有了外卖和网购的条件下,他真的可以一个月不出门。 而现在这个人居然让他出门,还是个醉酒的人,唐素客忧心忡忡道:“都这么晚了,有什么地方咱们明天去看,啊?” “乖,今晚带你去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平时谢直节是个很迁就唐素客的人,但是遇到了这种让他坚持的事,唐素客就知道,今晚不跟他去,是睡不了觉了,无奈之下,两个人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全副武装的出门了。 当头就是一阵寒风,酒劲儿瞬间醒了,吹得唐素客立马就想掉头进屋,却被谢直节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赶紧锁了门。 夜已深,小区里却并不暗,一路上青石曲径,亭台楼阁中点缀着古色古香的路灯,看上去比白天多了一分神秘。 还是上次熟悉的路,只是路上竹是绿的,叶却已经枯黄,不过伴着夜灯的青黄交接也自有一片深冬的意境,看着令人舒适。 唐素客紧紧地攥着谢直节的手,从一开始的不同意出门到现在渐渐安静,寒风似乎也不再刺骨,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闻着谢直节身上传来的酒味,笑着说: “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连夜私.奔?” 谢直节睨他一眼,发出低低地笑声:“我用得着私.奔么。” 唐素客哑然,“你就这么自信你爸妈同意咱俩的事啊?” “不是。” “嗯?那是什么?” 此时正穿过竹林,到了最幽静偏僻的地方,谢直节的眉眼在夜色下看不分明,唐素客只看到他温柔的眼神: “我不会让你背负骂名,处处躲避的过一生,若是他们不同意,那我就……” 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唐素客没听清他的话,连忙追问:“你就怎么做?” 谢直节摇了摇头,却不肯再说。 唐素客一直缠着他,再问,却见谢直节停了下来,他转眼一看,不满地嘟囔道:“这不就是你上次带我来的小木屋么,我还来住过几次,怎么就非要晚上看了?” 谢直节并没有言语,而是带他上了树屋,惹得唐素客翻了个白眼:“故作神秘。” 谢直节也不恼,领着他进屋,然后在唐素客目瞪口呆地注视下,转了一下固定在墙上的花瓶。 他围着那花瓶看来看去,突然激动起来:“卧槽?这不是传说中的密室吧?还有开关的?” 下一秒,只见那扇墙分成了好几扇门,自动推开,一个崭新的地方缓缓出现在眼前。 蓝天白云,雾气腾腾,仿若海市蜃楼,又仿若人间仙境一般,山川湖泊,飞鸟麋鹿,瀑布如银河直下,花草姿妍绝世,美轮美奂的出现在他眼前。 唐素客这下连卧槽都说不出来了。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拽着谢直节胳膊高兴地直跳,脸都红了,只会啊啊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 等缓过那阵劲儿来,他又如个炮.弹说个不停: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你是怎么做到的?现在可是夜里!天居然是亮的!还有那些树,还是绿的!那些鸟,那些鹿!还有那天鹅!啊啊啊啊啊啊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 他摸着自己的心,“不行了,我要晕了!” 谢直节笑吟吟地从身后抱住他,面向前方,说:“这个小区,你以前不是一直找不到2栋和1栋吗,上次带你看了2栋,这次带你看1栋。” 他指着眼前的山水说道:“这就是1栋。” 唐素客左看右看:“房子呢?我现在近视程度这么高了吗?还是你房子建的太远了?” 谢直节摇了摇头:“1栋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房子,若真说有,便是天为盖,地为席,山川湖泊是房梁和地基,花草鸟兽为装饰和点缀,这房子,是我送你的求婚礼物,喜欢吗?” 唐素客恍惚道:“感觉像做梦一样。我是喝醉了做梦了吧?” “你不是在做梦。”谢直节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道: “这个小区是我开发的,那个地方,采用了视觉模拟和季节模拟以及其他的技术合成的,有些是假的,但大部分是真的,虚实结合,看上去反而更像是真的。 我还种了一大片丁香,有紫色的,白色的,蓝色的,淡黄色的,到四五月份,你会见到漫山遍野的丁香,那个时候的景色很美,我本来打算那个时候向你求婚的,只是今晚太高兴了,忍不住就带你来了这里。” 光是这样看就已经很是震撼,很难想象,花开之时,漫山遍野的花海会不会直接把他吹晕掉,唐素客如游魂一般听了半天,关注点却有点奇葩: “我们两个男的怎么结婚啊?” 谢直节摸了摸唐素客的耳朵,有点发凉,便关上窗户,开了空调,才说: “我们两个男人,一样可以穿婚纱和礼服,办酒席,请主婚证人,请伴郎团,宴请双方亲朋好友,我们可以还弄个直播,地铁上,公交站上,繁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我们的身影,还有市中心最高的那个大楼屏幕也不能漏了,直播还可以同步到微博、抖音各大app上,就散几万个红包,所有的红包口令都是祝我们幸福长久,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有,红包可以直接发给我吗?” 谢直节:“………” “可以,你想要多少都可以。”谢直节摸了摸口袋,发现空空如也。 屋子里已经暖和了,被冷风吹散一点的酒劲儿又上来了,谢直节有点头疼,一时冲动虽说惊喜是有了,但准备到底还是不充分。 他习惯了做什么事都有个章程,犹如下围棋一般,走一步想三步,他喜欢把什么都安排地妥妥当当,但人生总有些事情根本不在计划内,情之所至,总是有些事情难以把控。俗称,上头。 他无奈道: “这些都是计划好了的,却没想到临时起了变动,如果不是今天过来,你会看见我带着我所有的银行卡和公司股份和我名下的所有资产,我会拿着我的全部身家来向你求婚。相比于一纸文书的法律约束,我更相信自身的人格品质,未来我很难说的清,但我愿意把我的钥匙,放在你手里。” “你就不怕我拐着你的全部身家跑了?” “你不会。”谢直节自信道。 “那可不一定,我现在是觉得有个知心人好,没准我以后就觉得钱好了呢?到时候你老了,万一我嫌弃你,把你甩了,找个比你更年轻,更好看,身材更好的人呢?” “但是你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唐素客一愣,然后瞬间泪流满面,难以自抑。 谢直节从来没说过“爱”字。 对于感情,他也见多了分分合合,支离破碎的婚姻,背叛,原谅,决绝,反目,他见了太多,他也一直相信世上有爱情,但他从不相信爱情能持久,也不相信爱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等到世界上出现了一个谢直节,他才知道这世上有人一直喜欢着他,他觉得很欣喜,这个人再有颜有钱有才华身材好,对他不错,他又有点感觉,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至于爱情,他写了很多小说,看过很多电视剧,电影,里面的主角说过无数次“爱”,深情地,痛苦地,漫不经心地,调侃地,玩笑地,若无其事地,各种各样的都有。 他听地多了,见地多了,内心也就越来越难以触动,再加上越长越大,心绪很难有太大的起伏,有时候看见路边乞讨的老人他竟然都不觉得可怜,反而想着有手有脚又身体硬朗,为什么不去工作养活自己。 他从没想过谢直节轻飘飘地一个“爱”字,会说的如此动听,如此曼妙,宛如仙乐一般,让他神魂颠倒,涕泪交加。 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爱”字所打动。 唐素客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但他看着谢直节的眼神却更加晶亮了,他冲着谢直节又哭又笑,突然觉得,只要是这个人,他什么都不在乎。 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朝三暮四,他统统不在乎。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他已经活了四分之一了,何不对自己好点儿,为什么要想那么久远的事呢,当幸福来的时候,去享受它,珍惜它不好吗。 也许以后会发生不顺心的事,但那又如何呢?酸甜苦辣全,才是人生不是吗? 谢直节静静地看着唐素客表情变化,见他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的时候,不由一笑,他顺手折了花瓶里的一朵花,单膝毁在唐素客面前: “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唐素客擦了擦眼泪,冲谢直节咧开嘴,笑出了一嘴白牙,接过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一个小短篇,持续了两年,把我想写的写出来了,也满足了我心中所有对爱情的幻想,祝看完的小伙伴,也能早日找到你的爱情,另,特别感谢“青山不改”小宝贝,这两年来,辛苦你了,你是我坚持把这文写完的动力,感谢你的一路陪伴,么么_(≧▽≦)/_,祝你早日脱单~下篇文的话,还没想好写哪个,很多都是做梦时候的灵感,都想写,但是我只有一个,好纠结,要不然你们选一个吧,我看看开哪一个。 最后的最后,争取新文早点发,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耽误这么久了。发誓(破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