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枷锁》作者:鸡毛啾   文案:   周渐青只想做个普通人,可偏偏方遇安不让。   自恋娇气没脑子的臭屁小傻逼攻×冷淡自卑的双性大美人受   很俗一梗,很俗一文   前排避雷:双性受,有生子。强制爱,攻是傻逼攻是傻逼攻是傻逼(高亮!)   周渐青被方遇安拽着手腕推进工具…   娇气小傻逼攻×自卑美人受 校园文   Original Novel - BL - 短篇 - 完结   双性 - 现代 - 强制爱 - 生子 第1章   周渐青被方遇安拽着手腕推进工具室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心脏下意识剧烈跳动了起来,随着对方的迫近,黑暗逐渐侵袭了视野所属的全部。   一小节裸露在校服之外的纤白的脖颈上,微细的绒毛随着方遇安灼热呼吸的喷打,不可遏制地立了起来。   他像只被扣紧了喉咙的动物幼崽,强烈的恐惧刹那间化为了实形,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大脑对身体的控制。   他梗着脖子,无法动弹了。   “哟,小周儿,刚刚体检去哪了?”少年玩味的语调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响起。   方遇安的一只手还没松开对周渐青手腕的桎梏,另一只手掌便又暧昧地顺着对方瘦削的下颌向上,轻佻地拍在了没有一丝肉的脸蛋上。   他像个单纯无辜的大男孩在和自己的好朋友开玩笑一样,似乎根本不知道身下人的恐惧,亲昵地叫着对方的名字,甚至还在话尾带上了一丝奶气的儿化音来。   周渐青浑身都绷住了,来自不属于自己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毫不留情地缠绕上了他畸形的身体,在听到方遇安问题的同时让恐惧推上了顶峰。   胃部传来的反胃感源源不断地顶上了嗓子眼,周渐青想要干呕,想要躲开方遇安在自己脸上又拍又掐着作乱的大手,他还想要推开对方大声告诉他让他滚远点。   可最终,他什么都做不了。   方遇安几乎把整个人都压在了周渐青的身上,身体与对方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几乎可以闻到周渐青身上残留的沐浴乳的味道。   像奶味。   方遇安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口腔也一瞬间干涩了起来。不知怎的,他看着眼前周渐青衣领下面的一小片光滑的皮肤,突然很想上嘴尝尝,是不是跟不停往自己鼻子溜的这股香气是一个味道。   沉默了半天,也没等到周渐青的回答,方遇安有些不爽了。   他有些用力地捏了捏周渐青的脸颊肉,把对方紧抿在一起的唇瓣也捏的不得不微微张开了一个小口,方遇安这才重新高兴了起来。   他挑了挑眉,笑得像个偷了腥的小狐狸,眼睛里满是得意道:“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   “我听说你去年高一体检的时候也溜了,小周,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呀?”他眯了眯眼睛,陡然逼近了身下的男孩。   周渐青闻言,脸色越发苍白了。   直到方遇安的手不规矩地扯上了身下的校服裤,周渐青才猛然惊醒了过来。   他一瞬间拼命挣扎了起来,纤细的手死死地掰着方遇安的手指,用力到指关节处发白,手背也暴起了青筋。   “方遇安!”周渐青红着眼尾瞪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要哭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方遇安见原本死鱼一样的周渐青突然挣扎了起来,再也保持不了平静,心尖上的火一下子就蹿高烧了起来。   他有些欣喜地想,这次还真瞎猫逮到死耗子,戳中他的弱点了呀!我就说这家伙每年一到体检就跑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是下面特别小?哼,看这家伙瘦的,不小就怪了,我看你这次还跟不跟面前在这装。   一边这么美滋滋地想着,方遇安手上动作没停,将周渐青更紧地困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他用肩膀摁着对方不让他逃脱,空出来的手则毫不留情地将少年的两只手腕握在了一块,举过头顶,按在了墙壁上面。   另一只手不顾对方无意义的反抗,伴随着周渐青越发奋力却也只是徒劳的动作,轻松地拽下了宽大的校服裤子。   “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周渐青终于哭喊了出来,随着裤子的掉落而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又细又直,在昏暗的小房间里白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瑟瑟发抖着,害怕地紧紧并在了一起。   方遇安的呼吸慢慢沉重了起来,口腔传来阵阵渴意,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却也只是徒劳。   他看着周渐青哭红的眼睛,看着他狼狈的湿漉漉的小脸,内心肆虐的欲望愈发暴增。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一只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没入了紧并的双腿缝隙,试探性地摸上了对方软成一坨的性器。   周渐青像是被扔上岸的鱼,浑身痉挛着抖动了一下,再次不管不顾地挣扎了起来。   “方遇安!方遇安!”他崩溃地叫着方遇安的名字,一遍遍的,“别!求你,我求你了……”   “……不,害怕了吧。你下面确实好小哦,怪不得你自卑不敢去体检。”方遇安浑身燥热,连眼眶都染上了红丝。头脑昏涨地胡乱说道。   其实也不算非常小,正常尺寸吧,只是比起自己,那当然要小很多。   突然的,游离在会阴的手指不经意没入了一个小口,周渐青的挣扎瞬间僵住了。隔着内裤的布料,似乎也能清楚的感到下面的湿润和温暖,方遇安整个人都呆住了。   “……是什么?这是什么?”前半句还有点卡壳,后半句已经非常流利地问了出来。   他紧紧盯着面前一脸死灰的周渐青,脑海里突然有个近乎不可能的想法浮现了出来,也不顾要按紧周渐青防止他挣扎了。他两手并用,手忙脚乱地就想脱掉对方的内裤。   周渐青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双目无神,任由方遇安脱去了身下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发现了,他要知道我是个怪物了……   方遇安屏住了呼吸,半蹲下身子呆呆地看着周渐青的下体。   男孩的下体阴毛稀稀疏疏,淡色的肉棒蔫头蔫脑地垂在草丛之间,甚至还有点可爱。   可这都不是最吸引方遇安的。   他像着迷般伸出了手,挤到男孩纤白的双腿之间,摸上了那片小小的肉瓣。   他的额头冒出了密密的汗水,咽了下口水,“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手指轻轻地在肉瓣的缝隙间摩挲,“嗯?”   他又贪婪地往前上了一步,微湿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了男孩的会阴。   “我知道了,”手指已经开始不满足于肤浅的浅尝辄止,想要拥有更深更亲密的接触了。   “你是个怪物。”   周渐青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到地上。   他的思维乱成了一团,身体秘密被人发现的恐惧充斥在脑海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方遇安用手指猥亵了。   他抖着唇瓣,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够了,你现在知道了,想怎样?”   方遇安一片混沌的大脑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周渐青的问题,想怎样?是啊,然后我要怎么做?   他的视线里只看得到眼前这个狭小的肉唇了。   “啊……”短促的一声尖叫突兀地卡在了嗓子眼,周渐青疼得拱起了背,却把自己更深地送入了对方怀中。   修长的食指猛地刺入了稚嫩狭小的花穴,大大咧咧地造访着这个从未被人探访过的幽密之地,一大股黏腻的甜水迫不及待地喷了出来,流了方遇安一手。   方遇安这才重新站了起来。   他看了眼沾满了粘液的手掌,食指与拇指来回摩擦了一下,像是在回味什么,然后才亮着眸子看向了周渐青。   周渐青的上半身,校服严丝合缝地拉到了最上面那颗扣子,下半身却不着片缕,两条细白的腿无力地站着,半硬不软的性器微微挺起,恰好把下面神秘的花瓣露了出来。   “你说你这种不男不女的家伙也配喜欢李成馨吗?”把一条腿挤进了周渐青的双腿之间后,方遇安双手撑着墙壁,低下头嘲笑道。   周渐青听到“不男不女”四个字,猛地握紧了拳头。他咬紧了牙,努力睁大眼睛,不想让眼泪掉出来。   “你看看你,骚成什么样了?”方遇安举着自己湿漉漉的手,笑得露出了一侧的小虎牙来,“我不过随便碰了几下,你就湿成这样了。”   --------------   鸡毛揉了揉寄几毛茸茸的小肚子抬起头打了个招呼,是新文哦   “……我没,”周渐青咬着下唇,… 第2章   “……我没,”周渐青咬着下唇,“我没有。”   他有些太瘦了,方遇安这么环着,都能看到男孩低下去的一截脖子上,过分凸起的骨头。   他一边红着眼睛反驳,一边难堪地想要躲开方遇安伸到自己面前的,泛着晶莹液体的手。   “小骗子,”方遇安的唇瓣贴着他后颈的骨头,暧昧不清地呢喃:“你就有。”   周渐青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抖。他被方遇安身上的热量烧得神志恍惚,只能竭力保持平静:“如果你只是想要羞辱我,你已经做到了,还不够吗?”   方遇安下意识就想反驳。   谁说我要羞辱你?   可不对,他就是想要羞辱他才对。   方遇安愣在原地,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开口:“对!我就是想要羞辱你!现在我手上捏着你的把柄,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你是个怪物吧?那你以后就要乖乖听我的了。”   周渐青麻木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和李成馨接触的,满意了吗?”   方遇安听他提起李成馨就是眉头一皱,可好像又挑不出话里的什么毛病,只好不甘不愿地恶狠狠道:“还不够,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周渐青轻轻“嗯”了一声。   方遇安见着他眼下乖巧的模样,也高兴了起来。   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周渐青,抬了下腿把他的身体抬高把抱进了自己怀里,略带讨好地对他说:“那我帮你穿衣服吧?”   “不”字还没出口,方遇安已经捡起了地上揉成一团的内裤,摆弄了两下,一边嗤笑道:“这什么内裤啊,跟抹布一样。”一边抬起周渐青酸软的一条腿,便像哄小孩子那样给他穿上了。   周渐青的脸上浮起了几分薄红,是气的,也有几分对方遇安话里嫌弃的尴尬。他强忍着内心反胃的冲动,一言不发地任方遇安给他穿好了裤子。   等周渐青换好了衣服,方遇安扯了扯他肥大的校服裤腿,又捏捏他的手腕比划道:“你怎么这么瘦啊,比那些小女生还瘦。”   周渐青垂着眼睑,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闻言,并没有回他。   他不知道方遇安在想些什么,怎么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自己聊天,也不知道他现下亲热的作态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刚刚才被威胁的人欺负完,就可以和好如初了吗?   也不对,他们就没好过。   他们上节体育课是上午的最后一节,今天恰好要体检,老师便让他们体检完直接提前下课了。   周渐青找借口向班主任请了假,在教室自习。后来见班上同学三三两两的回到教室,本以为可以又一次侥幸躲过,没想到却被方遇安拽出了教室。   方遇安不喜欢他,班上同学都知道。见他去纠缠周渐青,也没人出来阻止。   周渐青沉默少言,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与班上同学很少交流。大家不至于排斥他,却也没人会往他身边凑。   可方遇安不一样,他个子高高的,肤色白皙,眉眼艳丽横生,又向来笑嘻嘻的,像个小太阳一样,身边总是围了很多人。   原本他们是不会有什么交际的,可却出了个莫名的意外。   李成馨的奶奶在社区工作,他们在同一个高中,她便偶尔会帮奶奶给周渐青送些东西。一来二去被人看到,就不免产生误会。   小姑娘个子高挑,相貌清秀,脾气也好,学校里很多人都喜欢她,这里面,也包括了……方遇安。   他被大家娇惯坏了,仗着一张好脸蛋无往不利,结果却在向周渐青搭讪的时候遭遇了滑铁卢,又见到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喜欢的女孩子对周渐青却温言软语,自此算是记恨上了他,三番四次找过周渐青麻烦。   班上人见状,也不由得暗暗疏离了他。原本刚开始,偶尔还会有些见他好看来向他搭话的人,也渐渐消失了。   他被独立了。   周渐青之前是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的。方遇安说是找他麻烦,也不过是在经过自己课桌身旁时故意撞他桌子一下,或是见他路过挡在面前冷嘲热讽几句罢了。   周渐青冷眼旁观,只觉得他幼稚得很。   可没想到,他今天会……   想到这,周渐青鼻子一酸,使劲抿了抿唇,把上涨的泪意和恨意压了下去。   不能哭,就算哭,也不能被他看见。   一旁叽叽喳喳的方遇安可不知道周渐青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看起来高兴极了,出校门的一路上话就没有停过。即使周渐青只时不时回他一个“嗯”字,也没有半点不满。   “你饿不饿呀?我有点饿了。”   “我们去外面的小吃城吃黄焖鸡呗,他家黄焖鸡超好吃的!”   “你喜欢吃什么哦,我这个人超乖的,一点都不挑食。”   “我连苦瓜都吃!我妈妈说我特别厉害的。”   “你好瘦诶,摸起来到处都是骨头,等会多吃一点。”   ……   “不用了,我……我回家吃。”周渐青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了。   他根本不想看见方遇安,也不想跟他说话。   可听他一路“叭叭叭”的说过来,自己一个人都能兴奋地聊那么久,厌恶的情绪都要被打断了。他只觉得满是无语,心想,方遇安是这么话痨的一个人吗?怎么感觉他好幼稚?我不想跟你吃饭呀!   “为什么?”方遇安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卡住了。他放慢了脚步,精致的眉头皱起来看向了周渐青。   周渐青见他像是要生气的样子,压低了声音,低着头盯着他的脚尖,有些忐忑道:“我爷爷会在家等我。”   “那我也在等你嘛。”方遇安不高兴地嘟囔。   你怎么配跟我爷爷比?周渐青在心里吐槽。面上却轻声道:“不好意思。”   “那你明天跟我去吃饭!”方遇安踢开了脚下的小石子,闷声闷气说。   周渐青没说话,咬了下唇,见已经出了校门,犹豫地看了方遇安一眼,便想转身走了。   谁知刚走出去一步,方遇安便突然拽住了他的手。   周渐青心里一跳,下意识就想甩开对方的碰触,手上刚一聚力,却又生生忍住了。   他侧过头,递给了方遇安一个困惑的眼神。对方挑了挑眉,唇边露出一个矜持的笑来,“你还没有跟我说再见呢。”   周渐青一愣,不自在地撇开视线,轻声道:“那再见。”   “下午见!”方遇安挺着小脑袋,得意地笑了。   ------------   在这股自虐的痛苦中,他的灵魂终… 第3章   周渐青回家的时候,老人家已经做好饭了。   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下,站在楼梯上深呼了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睛,使劲拍了下脸蛋,好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一点。   “爷,我回来了。”   老爷子听到开门的声音,扶着桌子站起来迎了过去,“今天咋回来这么晚?”   他一边接过周渐青肩上的书包,一边问。   周渐青神色一僵,又很快调整正常掩饰了过去,“没,今天老师拖课了。”   “那快洗手过来吃饭吧,菜都要凉了。”老人家没有怀疑,催促道。   饭后,周渐青拿着书包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他家房子是许多年前那种最常见的老房子,一室两厅,因为年头过久,外表已经显得很陈旧了。   周渐青把书包放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后,便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他仰躺在床上,慢慢抬起胳膊搭在了眼睛上,脑海深处,方遇安不可抑制的惊讶的那句“你是个怪物”又重新涌了出来。   是的,他是个怪物。   周渐青面无表情地想。   许久,他才把胳膊放了下去。黑溜溜的眼睛里那股浓浓的悲哀终于把面无表情的假象撕扯了开来。   他把手心伸到了眼前认真地看了看,犹豫地咬了下唇瓣,才一狠心,顺着校服裤子宽松的边缘把手伸了进去。   ……紧贴着花穴处的内裤布料已经湿透了,还有点黏腻腻的。   周渐青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恨这个畸形的器官,恨这个淫荡的身体,也恨这个身体的主人——他自己。   手指粗暴地直接捅到了花穴里面,周渐青闷哼了一声,身体近乎病态的从这阵疼痛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胡乱抠着狭窄柔软的内壁,妄想把那些可恨恶心的体液全部掏出来。粗暴不留情的动作疼得男孩缩起了身体,凸起的脊柱骨透过单薄的衣服,看着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他像只被煮熟了的虾,蜷缩成了一团。   他胡乱扯着肥厚的肉唇,用足了力道,甚至有种要被揪掉的错觉。他用指甲掐住了敏感的阴蒂,故意逼它疼痛,像在惩罚它的淫荡。   在这股自虐的痛苦中,他的灵魂终于得以脱离了躯体,暂得了这宝贵而短暂的喘息。   周渐青下午走进教室的时候,自己的位置上正围了一圈的人,方遇安似是被簇拥在了中间,正有些生气地抱怨道:“操,他桌子上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周渐青心里一跳,不好的预感跳出了脑海。他加快了脚步,快步走了过去。   围着的人正在和方遇安开玩笑,“你怎么突然要和他坐同桌,方便就近欺负呀?”   方遇安抬着下巴,不屑地说:“谁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你怎么不是那种人。”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结果一个男生笑着一抬头,就看到周渐青走了过来。   笑声戛然而止了。   围着的人们互相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便纷纷散开了。只有最开始和方遇安开玩笑的那个男生,还一脸看戏模样地靠在桌子上没动。   方遇安见人们突然散开,疑惑地回过了头,见到周渐青,原本紧绷着脸立马放松了下来,唇角一翘,两个酒窝便出现在了脸蛋两边,“小周!你来了,快过来把你东西收一收,搬到我旁边去。”   周渐青的身体慢慢僵住了。   “我不想换位置。”他低着头小声道。   “为什么呀!”方遇安又一次被他拒绝,脸色很明显变得不好看了。   一旁看热闹的傅正初插话道:“他不想换,那你换嘛。”   方遇安头一歪看了过去,回头又看看站着的周渐青,眉眼舒展了开来,“那也行。”   他拍了拍傅正初的肩膀,“大正,帮我搬东西。”   刚走了没两步,他又突然回过头在人群里找了找,对着一个矮个的女孩道:“哎,漂亮妹妹,咱俩换个位呗。”   女孩红着脸笑了笑,“我还以为你都不准备问我了呢,ok。”   “啵啵。”他抬手比了个飞吻过去。然后又对四周的人道:“哎,来几个人帮人家搭把手,谢了啊。”几个男生便嬉皮笑脸地站起来帮忙了。   傅正初侧过脸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周渐青,又看了看乐呵呵什么都没意识到的方遇安,无声地笑了笑。追上方遇安的脚步调笑道:“啧,方主子另觅新欢,不要我这个老同桌了。”   方遇安白了他一眼,“可别,没爱过。”   ……   两个人这么闹着,一边换好了座位。   等到第一节 课的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周渐青旁边的人就已经变成方遇安了。   班主任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方遇安,先是愣了愣,随后无奈地笑着骂道:“小王八蛋,我让你换位置了吗?”   方遇安也没站起来,靠着后面人的桌子坐的四仰八叉,义正言辞地反驳:“老陈,我这是为了向成绩优秀的学生好好学习,你应该表扬我才对。”   老陈摇了摇头,“我信你才怪!不说了,以后不准胡闹人家周渐青。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周渐青僵坐在椅子上,连老陈上课的声音都无法听到了。身边人气场强得几乎无法让人忽视,哪怕周渐青再如何安慰自己别想了也不能集中注意。   他的身体一点一滴被对方的气味环绕,不安逐步攀升,上课的声音在脑海渐渐消失。   突然的,对方把椅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滚烫的手掌毫无预兆地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面。   周渐青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身子一弹,吓得险些站了起来。   他微微偏过了脑袋,用余光看到方遇安正襟危坐,专注地看着黑板,并没有把眼神移到自己这边。可偏偏桌子下面的手却顺着大腿慢慢向上,很快便摸到了腿根处来。   周渐青反射性地伸手按住了方遇安的手不让他乱动,可对方力气实在比自己大过太多,根本无力阻止。   他吓得心脏都要跳出了嗓子眼,生怕被人看到,使劲并紧了腿,把方遇安的手掌夹在了双腿间。   方遇安一边装着认真听讲的模样,一边悄悄看着周渐青的反应,都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他的手掌陷入了对方温暖柔软的腿间,手指微动,便能感到腿根处的软肉紧致的弹动。他的嗓子一干,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突然很想伸进去肉贴肉着摸摸对方的大腿是什么触感。   周渐青这边正难堪着。   他的大脑终于响起了某种警钟,草食动物敏感的直觉提醒着他,方遇安的举动,已经要超出单纯报复的边缘线了。   可他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对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   他垂下了眼睑,用细微的声音低声… 第4章   “别……”周渐青突然握住了方遇安的胳膊,眼里满是乞求地看向了他,唇瓣微不可察地嗫喏着动了一下。   方遇安被他可怜的样子取悦到了,胸口酸酸涨涨,张开嘴用口型比划着无声道:“求我。”   周渐青皱着眉头,眼睛在灯光的反射下,几乎要产生一种泛着水光的错觉。在方遇安咄咄逼人的视线下,慢慢的,他的耳朵红了。   他垂下了眼睑,用细微的声音低声道:“求你。”   晚饭前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方遇安用笔头戳了戳周渐青的胳膊肘,见他抬头,上半身才倾了过去,嘴巴快要贴在了周渐青的耳朵上,小声问:“等会我们一起去吃饭哦。”   周渐青不自然地瞥开了视线,没有回他。   他不想和方遇安待在一起,也不愿意跟别人一块吃饭,因为会尴尬。   他每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只会点最便宜的那份,是为了省钱。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也当然不会希望被人鄙夷。   他只想做个最普通,最普通的人。   下课铃一响,方遇安就猛地拉住周渐青的胳膊站了起来,班上同学也不顾老师在讲台上还未离开,纷纷准备冲出教室赶往食堂。   方遇安的眉梢尽是喜悦,露着两个酒窝对周渐青絮絮叨叨:“快点快点,去晚了食堂人就多了。”   周渐青一声不吭的,内心纠结得要命。他半是茫然半是恐惧地想,难道他以后就要和方遇安绑在一块了吗?   结果刚走出教室门,方遇安的脚步就顿住了。   他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巴,对着前方笑着看他的中年男人抱怨道:“杨叔,”拖长了语调,“你怎么今天来了呀?”   杨叔笑眯眯地看他,走了上前,“小少爷,给你送饭呀。先生说你昨天还在跟他说食堂的饭要吃腻了呢。”   方遇安挠了挠脑袋,“啊?有吗,我不记得了,那好吧。”   然后一扭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了周渐青,“你跟我一起吃吧,杨叔每次都会带很多饭的。”   周渐青还没来得及回答,杨叔就已经看向了他,语气和蔼地说:“小同学也一起来嘛,跟少爷一起吃。”   周渐青面露为难地看向了方遇安,对方却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脚步一转,牵着他的手腕便又走回了教室。   杨叔把保温盒一一拿了出来摆在了两人的课桌上,一边给方遇安递筷子,一边向周渐青搭话:“小同学你叫什么呀?”   周渐青尴尬地坐在椅子上,两颊微红。   他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好像在占方遇安便宜一样,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一边纠结一边茫然地被牵到了座位上。   听到杨叔的问题,才微微抬起头,轻声道:“叔叔好,我叫周渐青。”   杨叔笑眯眯地点点头。   见自家少爷殷勤地把筷子塞到了对方手里,又飞快地夹起了平日里自己最爱吃的一道菜,放入了对方碗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催促对方吃掉,眼神不免露出了几分惊讶。   随后便笑得越发和蔼地对周渐青说道:“渐青和我们家圆圆关系很好吧。”   圆圆?周渐青有些迷茫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方遇安耳朵一红,恼羞成怒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哎呀!杨叔!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这个名字了嘛。”   杨叔笑着看他,也不理会炸毛的方遇安,对周渐青解释说:“圆圆是小少爷的小名。遇安两个字的音节连起来刚好是圆,小少爷小时候又长得圆圆胖胖的,就这么叫了。”   “我才没有圆圆胖胖的。”方遇安鼓着腮帮子,扒着饭费力地嚼着,一边口齿不清地反驳。   周渐青安静地听着,见杨叔在谈起方遇安时,眉目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疼爱,不禁有些羡慕地想,方遇安是真的很幸福呀。   下了晚自习,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方遇安堵着周渐青不让他出去,仰着下巴耍赖道:“你今晚来我家嘛,刚好明天放周假了。”   周渐青的脸色不大好看,强忍着内心的嫌恶,柔声柔气地解释:“不回家我爷爷会担心的。”   方遇安左右摇头,“你怎么老这么说,那你不会给他打个电话呀。”   周渐青僵着脸回道:“我爷爷不会用手机,平时都是借邻居家的电话用的。”   方遇安挑了挑眉,不可置信地说:“还有人不会用手机的?!”随后又撇了撇嘴,“那你给你爸妈说。”   周渐青闻言,顿时僵住了。他咬了下唇,低下头难堪地回道:“……我没爸妈。”   他的声音太小,方遇安一时没听清,往他面前凑了凑道:“什么?”   “我没有爸妈。”周渐青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   “啊?”方遇安呆住了。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挠了挠脑袋,把眼睛瞪得圆溜溜好像很无辜的样子,耷拉着头顶无形的耳朵,愧疚地说:“对,对不起呀,我不知道。”   周渐青没说什么,只低着头抠着肩膀上的书包带子,轻轻推了推方遇安。   方遇安顿时皱起了眉头,又想到刚刚的事,只好忍气吞声地给周渐青让开了。然后立马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了他的身后,刻意放缓了语调,讨好道:“那我陪你回家跟你爷爷说好了。”   周渐青的脚步停住了。   他终于抬起了头,原本平静的脸上已布满了冰霜,微微启唇:“你烦不烦?”   方遇安没料到周渐青突然停下,自己又跟的太紧,导致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撞到了周渐青身上。等到好不容易才站稳,就听到周渐青冰冷的语气。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几乎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   “你烦不烦?突然在玩什么同学友爱的把戏?明明之前还是你不喜欢我,我也讨厌你的关系。怎么突然威胁我完就变了?”   周渐青从中午开始就憋在心里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他的眉梢像是结了霜,俏丽的一张小脸面无表情。   方遇安握紧了拳头,脸色随着周渐青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讨厌我?!”   “我为什么不讨厌一个天天欺负我,拿别人的秘密威胁对方的人渣?”   “呵,我人渣?”方遇安几乎要被气笑了,他的眉眼浮起了几分暴戾,唇边勾起一个冷厉的弧度道:“那我就没有征求你同意的必要了吧。”   他一把握住了周渐青瘦削的手腕,逐渐收紧,拽着对方就大步地往校门口迈去。   周渐青被他拽得身体不稳,脚步踉踉跄跄地随着方遇安的动作而强制移动。   余光隐约扫到校园还有些未完全走完的人在好奇地向他们这边张望,周渐青又气又怕,鼻子一酸,白皙的眼尾便一点点变红了。   -----------------   周渐青红着眼睛,倔强地瞪他。 第5章   司机在校门口正等着,就见到自家少爷一脸怒气地拽着一个瘦瘦的男孩走了过来。把车门一拉,扯着人家就推进了车里。   他吓了一跳,讪讪地问:“怎么了这是?闹矛盾了?小少爷你别欺负人家老实孩子。”   方遇安踢了一脚前座椅,挑着眉头,不耐烦道:“谁欺负他了?我跟他闹着玩呢,不信你自己问他,我欺负他没?”   “嗯?”方遇安眯着眼睛,威胁地盯着周渐青,“你自己说,我欺负你了吗?”   周渐青红着眼睛,倔强地瞪他。方遇安越发生气,大着胆子就想直接在车里扯周渐青的裤子。   周渐青吓得往后面缩了缩,脑袋“碰”一下,撞在了车玻璃上。   他终于还是怕了,不敢拿自己的秘密跟方遇安这种疯子开玩笑。浅淡的唇瓣屈辱地抿成了一条线,细不可闻地吐出了一句“嗯”来。   方遇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冲前座的司机喊:“看,听见了吧,他自己都说我没欺负他了。”   司机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没有搭腔。他看出来自家少爷今晚脾气不大好了,透过后视镜,他看了眼把背挺得直直的,坐在一旁的男孩,无声地叹了口气。   方遇安家坐落于市区的一处别墅区里,小三层的格局,家家户户离得很远,外面还围了挺大一块花园。   方遇安刚等司机停下车,就匆匆拉着周渐青下了车往屋子里走。   周渐青内心七上八下,本以为会见到方遇安家人,谁知一进去才发现房子里空荡荡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方遇安直接用脚蹬了运动鞋,踢踏着换上了吐着舌头的哈士奇狗头拖鞋,正准备上楼,突然想到周渐青,脚步停顿了一下。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哈士奇狗头换给了对方,“算了,你穿我的。”然后重新挑了双奶牛猫的拖鞋换上。   方遇安倒还没想太多,只是下意识觉得不想让周渐青穿一次性的或是旁人的鞋子,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穿他的好了。   周渐青不安地站在原地,手指紧张地抠着书包带子,忍不住说:“我想打个电话。”   “干嘛?场外求助?”方遇安一瞪眼。   “没,我跟我邻居说一声,让他告诉我爷爷,免得我爷爷担心。”周渐青忍气吞声。   “那行吧,去我房间说。”方遇安说着,兴奋了起来,一蹦一跳着“蹬蹬蹬”跑上了楼。   周渐青拽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不自觉把它们揉成了一团。   他紧张地站在方遇安的房间门口,眼神控制不住地打量了一圈方遇安的卧室。   房间很大,说是卧室,面积可能都有周渐青家那么大了。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篮球海报,书桌上的书堆得乱七八糟,倒是没有看到脏衣服,勉强还算干净。   和每一个青春期的大男孩房间,并无太大差别。   他看到方遇安把书包遥遥地往沙发上一砸,一边向自己招呼道:“傻站门口那干嘛,快过来。”   周渐青犹豫了一下,还没动,方遇安已经大踏步迈了过来,拽着他的手走到床前,然后一推,把周渐青推在了自己床上。   然后想到什么,又蹬蹬蹬跑了回去,对着卧室门的门把一扭,把门给锁上了。   周渐青只觉脚下一软,便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上。刚一接触到被子,他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方遇安对着他嗤笑,“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嫌弃你。”然后把手机隔着半空抛给了他,“我去洗澡了,你打电话吧。”   周渐青抿着嘴巴,内心渐渐涌起了某种不详的预感,可他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会发生什么,至多也就是方遇安羞辱他,亦或揍他一顿吧。   周渐青摇了摇头,把内心那股不安强压了下去。然后低着头,小心翼翼拿着方遇安看起来就过分高档的手机,拨通了邻居的号码。   方遇安出来的时候,周渐青正坐在他的书桌前低头写着作业。   男孩微长的发丝耷在了额头两边,留下一道温柔的阴影。修长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美玉,引人摩挲。   方遇安心里一软,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发丝,一边向周渐青走了过去。   周渐青正在纸上笔画着打着草稿,突然感觉眼前的视野一暗,他下意识抬起头,便看到方遇安站在了自己的后面。   周渐青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到对方衣衫不整地露出了胸前一大块肌肤,内敛却颇有规模的胸肌显得有力而柔韧,眼神一闪,紧张地扭过了头。   “你干嘛呀,一惊一乍的。我洗完了,你去洗澡吧。”方遇安顿住了呼吸,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周渐青闻言,有些为难地瞥起了秀眉,尴尬地小声道:“……我没有换洗衣服。”   方遇安顿时就呆住了。在此之前,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呆呆地眨了眨眼,闷声闷气地说:“我应该有没穿过的内衣,让我找找看。”   周渐青洗完澡,尴尬地换上了方遇安拿给他的睡衣,他不自在地扯了下袖子,有些大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方遇安装着在目不转睛地看电影,实则整副心神都飞到了周渐青那儿,竖着尖尖的耳朵,一错不错地在听卫生间里的动静。   周渐青扯了扯睡衣的下摆,耳尖红得滴血,看着方遇安认真看电影的样子,犹豫地张了张嘴巴。   方遇安余光扫到周渐青忸怩的小模样,心都要化了。他背地里乐得不行,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没看到他的样子。   好半天,周渐青才终于磕巴着开口问:“……那个,我,我睡哪啊?”   方遇安心里偷笑,面上故作惊讶地扭过了头,像是才看到周渐青站在这,然后挑了挑眉,“跟我一起睡啊,不然你还想睡哪?”   周渐青一噎,面上浮起了几分薄红,有些羞恼地偏过脑袋,“……不太好吧,我可以自己睡沙发。”   方遇安在床上撑了一下跳下了床,突然把头伸到了他的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数清周渐青眼睛上像小刷子一样密的睫毛,“哪里不好?”   ----------------   所以现在,是该他享用的时刻了。 第6章   周渐青吓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像只胆小的兔子,一惊一乍的。方遇安忍不住在心里想。   可他已经没有哄兔子的耐心了。   他垂涎地注视着眼前这只皮毛光亮,鲜嫩水薄的傻兔子,他明明已经把他哄骗到自己的窝里来了不是吗?   所以现在,是该他享用的时刻了。   方遇安伸手拽着周渐青的肩膀,强制地把他搂向了自己。   男孩单薄的身躯还在泛着水汽,青涩至极。透过莹白的肌肤,从内里秀美雅致的筋骨中散发出幽幽的冷香。   他微微翕动了下鼻尖,眸色微不可查地暗了下来。   周渐青又一次被方遇安推到了床上,上半身整个的躺了下去。他慌慌忙忙地正想撑着手坐起,方遇安已乘机俯身压在了他的身前,两只胳膊分别撑在了他的脑袋两边。   他的睡衣穿得松松垮垮,撑在两旁的臂膀宽厚有力,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强烈的进攻欲来。   方遇安低下了头,唇角可爱地翘了起来,两颊的酒窝也立马随之露了出来,“小周儿,我想看你下面。”   霎那间,周渐青的脑子像是劈过了一道闪电,大脑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他在惊诧中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方遇安的话,可笑地自我欺骗着,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好半天,直到方遇安滚烫的手掀开衣服的下摆,赤裸着摸到了小腹时,周渐青才猛地回过了神来。   一瞬间,他整个人开始不可遏制地发抖,咬着牙想从方遇安的禁锢下挣脱出来。   被方遇安压在膝盖下的两条细腿也死命地挣扎了起来,周渐青胡乱推拒着方遇安的胸膛,一边崩溃地叫着:“方遇安,你疯了!你放开我!”   方遇安自然不会理他。   他甚至都不用单独分出心神来抵挡周渐青的挣扎,他那丁点力气,方遇安只当是情趣无视了。   他扯着身下人裤子的边缘一扒,周渐青小半个屁股蛋就露了出来,他自己深色的内裤穿在周渐青身上,衬得白皙的臀肉越发诱人。   他被眼前的这一幕刺激到了。方遇安屏着一股气,不管不顾地继续扒着周渐青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被一下子扒下来掉到了腿根处。   周渐青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耳朵像是陷入了耳鸣,眼前的景象也变成了大块大块的黑。他痛苦地伸出了手,想要求救,却只是被推入了更暗的深渊。   方遇安刚把周渐青的裤子扯掉,就紧接着一把掐住他的小腿,把两条细腿抬起来,好让那个隐秘的部位完全暴露在视野里面。   他的双手牢牢地掐着周渐青的大腿,忽略了它们的挣扎,也忽略了周渐青的叫声。   他的视野,心魄乃至灵魂,都被眼前这个小小的,神秘的器官彻底征服。   这本该是长在女性身上的东西的。   如果是在女性身上,那它可以说是完美的,诱人的,令人惊叹的。   可它偏不,它偏偏的,非要生在了周渐青的身体上。   于是自作自受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畸形的笑话,一个异类,一个注定不得安宁的存在。   连带着它的主人,这具身体的拥有者,也一并被打入了沉沦的命运。   方遇安是好奇的。   男性身体里近乎天分的本能让他不由自主地对此产生绮思。   这两片丰厚的肉唇对他来说是奇妙至极的。   他没有在现实看过女人真实的逼,可他忍不住固执地觉得,周渐青的逼一定是最好看的。   它小的是这么的恰到好处,颜色浅淡,泛着柔柔的粉。明明身上瘦得都是一把一把的骨头,可肉唇却偏偏是肉嘟嘟的。   他的嗓子干得难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想,他是在故意勾引我!这个人太坏了,真的太坏了!   然后像是被蛊惑了似的,突然低下头,把两瓣肉唇含进了嘴里。   “唔……”周渐青闷哼了一声,挣扎的动作一顿,整个人瞬间瘫软了下来。   方遇安大口吞咽着阴唇上的软肉,把它们吸得软成了一摊肉泥。   他绷直了舌头探入紧闭的花瓣之间,心痒地去挑逗着那颗小小的阴蒂,把它舔得一点点难耐地硬了起来,像颗熟透了的果子。   他把硬石头般的阴蒂咬在牙齿间,故意用牙齿碾磨,亦或咬着扯起,强迫着把它拉长。   周渐青在这难挨的折磨中,逐渐忘却了反抗。他的身体软成了一汪水,恬不知耻地大张门户,任人宰割。   身体越来越热,升腾的温度像是传递进了身体内部,于是慢慢的,从狭小的阴道口里,流出了透明的花蜜,把方遇安的下巴都沾得湿漉漉的。   周渐青绷直了脚背,大腿根也在痉挛地颤抖。他的唇瓣吐出了深深浅浅的呻吟,眼里浮起了一层水雾,模糊地遥遥落着,不知道盯向了哪里。   方遇安的唇舌越发放荡,随着蜜水不断的涌出,终于试探着,浅浅地刺入了穴口。   “啊啊啊啊啊啊!”周渐青猛地颤抖着尖叫了出来。   前面不知何时挺起的性器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随着顶端射出的几股白稠的液体,顿时软倒在小腹上,不动了。   刚刚探入穴口的舌头还未来得及更深一步,便被喷打着,灌了一嘴的蜜水。   方遇安哭笑不得地抬起头,把淫水咽了下去,忍不住揽起周渐青的肩膀,把对方搂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像只小狗那样舔着他的唇瓣,口齿不清地含糊说:“小周儿,尝尝你的淫水,骚死了。”   周渐青红了脸,软着胳膊推他。   随着高潮余韵的逐渐退去,周渐青的意识也终于得以恢复。   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了下来,唇瓣微微颤抖,用力地推开了方遇安,自己也随之狼狈地跌下了床。   方遇安正沉浸在温香软玉中爽得都要摇尾巴了,猝不及防被他推开,错愕地皱了皱眉,又突然想起周渐青在学校骂他人渣的那些话,顿时,“新仇旧恨”一齐涌进了脑海。   原本心怀的那点温存,立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冷笑着大步跨下了床,俊朗秀致的脸上尽是桀骜阴霾。   他不紧不慢地追着慌不择路的周渐青,看他衣衫不整地躲避,腿根处甚至还挂着淋漓的浊液。   最后,他被绝望地逼至了门口,在方遇安露骨的注视下瑟缩着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向来冷淡的一张脸上哭得一片狼藉,眼睛真的如方遇安想的那样,哭成了兔子一样的红,他抖得厉害,呜咽着求饶:“……不要,方遇安,不要……”   方遇安露着两个可爱的酒窝,闻言,挑了挑眉,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周渐青像是看见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乞求地看他,“求你了,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强……”   在最后一个“jian”的音节中,方遇安强硬地欺身而上,挤进了男孩的腿间。他笑得天真又娇气,嘴里却一字一句地说:“小笨蛋,我就是要强奸你。”   -----------------------   他惊恐地看他,泪水不堪承受地滚… 第7章   周渐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方遇安已捉着他的双腿,像揪着兔子耳朵那样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扔回了床上。   他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坐稳便蹬着腿想要逃跑。   方遇安站在床边仰头脱下了睡衣,然后低下头看着逃跑的周渐青,一把揪住了他的脚腕,拖向了自己。   他笑着看他,“别急,马上就给你。”   周渐青已经要绝望了,他惊恐地看他,泪水不堪承受地滚落,唇瓣颤抖着,“方遇安,你这是违法的。”   “我知道,那又怎样?”方遇安不屑地笑了,“小周儿,你敢报警吗?”他露着尖尖的虎牙,笑意盈盈地反问。   周渐青的身体瘫软了下去,他的眼里好像有什么碎了。深深地看了方遇安一眼,他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方遇安被他那个眼神看得心里一疼,他摇了摇头,强压下内心的那股酸胀,重新把注意力移回了那个小巧精致的女穴。   刚刚发泄完的阴茎可怜地蜷缩着,秀秀气气的一根,垂头垂脑地倒在小腹。   下面开着一朵淡粉的花,被丰厚的肉唇小心翼翼地藏着,只羞涩地露了一点幽深的洞口在外面,引人探究。   透明的蜜水还沾在穴口不安的翕动着,方遇安坏心眼地吹了口气,这朵小小的花蕊便立马委屈地颤抖了起来。   他的下体早已完全硬了起来,被包在内裤里,隔着布料鼓着一大坨。   方遇安爬上了床,半跪着压在了周渐青的身上。   他急切地脱下了内裤,散发着热气的那么一大根肉棒便立马难耐地跳了出来,不经意蹭到周渐青柔嫩的肌肤,马眼处顿时贪婪地吐出了几滴粘液。   周渐青被那根滚烫的肉棒抵着小腹,因为闭上了眼睛,无法看到肉棒具体的尺寸,脑海的想象不由自主地变得越发狰狞。   反胃的冲动一阵阵顶上嗓子眼,他害怕地握紧了拳头,更深地侧过了脑袋,不愿让方遇安看到自己的脸。   可方遇安却强迫地用手掐住他的下巴,固定住他的脑袋,逼他面向自己。   他用手扶着自己的鸡巴,坏心眼地让龟头蹭在周渐青柔嫩浅淡的唇瓣,留下腥膻的液体。   周渐青被性器腥臊的气味逼得屏住了呼吸,粗硬的阴毛刮过他白嫩的脸蛋,又疼又痒。他感到粗大的肉棒抵在了自己的嘴边,散发着灼人的热气。   周渐青屈辱地偏着头想躲,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滴在深色的床单,变成了一个圆形的点。   方遇安不依不挠,见他还是不肯睁眼,越发放肆地想把肉棒挤进唇瓣里面。   周渐青紧抿着唇,死死地咬住牙,他终于还是委屈地睁开了眼,还未开口,一串泪珠已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方遇安恶劣地笑了起来,挑着眉,一脸挑衅地看他。   “小周儿,你自己乖乖舔湿,不然等下吃苦的还是你。”   周渐青脸色一白,眼眶又不争气地气红了。   方遇安伸出手,带着浓重的色欲摸周渐青的脸,见他说什么也不肯张嘴,无所谓地笑了笑,终于大发慈悲地把肉棒从他的唇瓣移开了。   他往下探了探,伸出手去摸花穴的肉瓣,灵巧地分开它们,向下移到了穴口,摸到一手的透明花蜜,浅浅地刺入了一节指头。   周渐青闷哼一声,精致的眉头痛苦地皱了起来。他下意识夹紧了腿,伸手慌慌忙忙去推方遇安的胳膊,带着哭腔求饶:“…疼,不要……”   方遇安敷衍地在他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安慰,下半身,手指却依旧在残忍地继续向里面抽动。   他的额头急出了密密的汗水,草草扩张了几下,还未完全打开,便又立马挤入了第二根手指。   “唔……好疼,真的疼…”周渐青已经开始哽咽了,他虚弱地攀着方遇安的臂膀,不受控制地想要蜷起身体,希望能减轻一点痛苦。   方遇安的下体更硬了几分,青筋暴涨,难耐地抖动着。   他忍得满头大汗,不耐烦地低声骂了句:“操,小周儿,你下面怎么这他妈紧?”   一滴汗水顺着额头落下,汇聚到了下巴尖。方遇安抬起头,眼里已浮起了血丝。   他贪婪地用视线一寸寸扫过周渐青苍白的脸庞,紧咬着唇瓣的贝齿,以及每一次手指抽送时,他隐忍痛苦的表情。   蓬勃的暴虐欲随着欲火的肆虐,逐渐侵袭到了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他把一只手撑在了周渐青的耳朵旁边,眼神一错不错地看他。   另一只手扶住了粗硬的肉棒,满含威胁地顶在了微微张开的花瓣小口。   周渐青感受到从女穴传来的可怕的热度,吓得条件反射性地蹬了下腿。   方遇安立刻像猛兽咬住猎物的喉咙那般,强硬地压在了他的两条细腿上面,然后试探性顶着肉嘟嘟的阴唇上下滑动了几下,把龟头沾染上花穴一张一缩着怯生生吐出的晶液,在周渐青惊恐的目光下,下身一挺,粗暴地把肉棒顶了进去。   硬度灼人的性器终于畅快地长驱直入,毫不留情地破开处子花穴的那道薄膜,在鲜血淋漓中把自己完全地埋入了周渐青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周渐青猛地仰起头,秀美的脖颈在空中划下优美的曲线。他像只濒死的天鹅,把脑袋抵在了枕头,拱起背痛苦地尖叫了出来。   方遇安爽得头皮发麻,他长长地喟叹了一声,感受着幼嫩花穴内紧致丝绸般的触感,低下头在周渐青的耳边细细啄吻。   他如愿以偿,心情畅快的不得了。伸出舌尖一点点舔去周渐青脸上的泪水,一边舒畅地劝他,胡乱道:“让你乖你不听,现在疼了吧。好了,咱们不哭了,破处哪有不疼的,下次就好了…”   周渐青听了更是恨极。他下体疼得厉害,似乎连呼吸都会牵动到穴口。又思及对方话中意思,联想到未来,不免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方遇安已经忍不住,开始大张大合地抽动了起来。   他也是初次,兴奋得有些过了头。动作又凶又狠,娇嫩的小穴很快便被拍打的红了起来。   那根鸡巴每次插入时便又快又狠地插入小穴的壶嘴,发了狠抵着最深处的软肉折磨;抽出时又迅速地整根抽出,然后再次凶狠地完全没入,恨不得连下面两个同样分量不小的肉球也给挤进去。   软嫩的肉唇被拍打得生生张开,粗硬好黑毛亮晶晶的,淫水飞溅,下体相连处一片泥泞不堪。   方遇安喘着气,声音低沉而嘶哑:“小周儿,你咬的我好紧…”   周渐青闻言,唇瓣不受控制地泄出了一声抽泣。小穴下意识一缩,方遇安猝不及防,被夹得险些马眼一松,泄了出来。   -----------------------   鸡毛小声地说她不是故意卡肉的,鸡毛更小声地说她会尽量保证日更的!然后鸡毛超大声地说小天使们可以多多评论的!她会背着你们悄悄把评论叼进窝里时不时拿出来珍惜地舔舔哦(。   宝贝,看着我。 第8章   他恼羞成怒地拍了下周渐青的屁股,白嫩的臀瓣颤抖着,立马敏感地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来。   小穴艰难地吞咽着过于粗大的鸡巴,嫩逼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柱身,被强迫着不得不连柱身上浮起的青筋旁每一道沟壑,都细细的抚慰到。   方遇安感到那张小嘴牢牢地含住了自己,壶口又窄又紧,幼嫩的软肉服务得尽心尽力,殷勤地咬着肉棒,好像在被无数张湿润的小嘴吸吮。   他憋着一股气,埋头猛干了起来。过度的亢奋让动作没了轻重,掐在男孩腿根处的大手边缘,已浮起了骇人的青紫。   周渐青被肏得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他浑身酥软,没了力气,子宫口几乎被肏得发麻,宫颈又疼又酸,粗长的阴茎甚至让他有种要被贯穿了错觉。   方遇安就这么大概猛肏了有个十多分钟,才终于尝了个味儿,动作开始慢慢变得缓了下来,准备细条慢理地品味。   他伸手去捏周渐青白嫩的胸膛上,那两点青涩的乳粒。把它们揪在两个指头之间,揉捏拉扯,玩弄得怯生生挺立起来。   周渐青的乳头不比其他正常男生大了多少,像颗花生米一样,颜色却很是浅淡,色泽透明得近乎成了粉色。   方遇安把它们包在手心,让乳头羞怯地啄着掌心,被小石头般坚硬的奶蒂舔得直痒到了心里。   周渐青被他玩弄得胸口又疼又痒,扭着身体想要躲开,却还是被紧紧地捏在手里,甚至最后还恶劣地俯下身,张口用牙齿叼在了嘴间。   上面下面被一齐蹂躏的快感与痛楚共同涌上脑海,青涩的身体根本不堪承受,周渐青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泪水把眼睫毛打湿在了一起,水雾朦胧地看着方遇安。   方遇安被他盯得又硬了几分,顶着壶嘴的肉棒用力一撞,感到顶端含着自己的小口,粗硬的性器生生捅开了子宫口,不管不顾地操了进去。   周渐青闷哼一声,蜷缩着捂住肚子,疼得浑身打颤。   “宝贝,看着我。”   方遇安满足地喟叹一声,一边怜爱地看着周渐青痛楚地皱成一团的小脸,一边说。   周渐青只抱着肚子默默地落泪,不肯理他。   见状,方遇安握住他的腰肢,臀部发力,整根捅进了子宫,耻骨惩罚性地拍打在发红的臀尖,周渐青被逼得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泣,崩溃地求饶:“不……不要……”   “听不听话?嗯?”   他一边狠狠地操干,一边逼问。   “听,听话……”   周渐青被肏得失了神志,捂着肚子,唇瓣泄出透明的涎水,呜咽着回答。   他瘦得厉害,腰肢细得方遇安两只手都能握住,粗硬的性器完全顶进去,几乎要捅穿了小腹。   方遇安拿开他的手,按着他的肚子故意抵着壶嘴狠狠一顶,手掌下面的小腹立马清晰地印出了一个大概的弧度。   “老公大不大?肏得你爽不爽?”他喘着气追问。   周渐青被操得根本没有听清他的话,被拿开的手无措地握住了方遇安的大手,身体无力地随着方遇安的操弄移动。   方遇安从他的肩膀下面穿过去抱着周渐青的背坐了起来,把男孩抱在怀里操干,肉瓣压在耻骨软了一摊,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这个姿势让本就进入得很深的阴茎更深了几分,周渐青哭着抱着方遇安的脖子想往上逃,却被方遇安捉住臀瓣,用力地按向了自己。   “快说,老公到底大不大?爽不爽?”方遇安不依不饶。   “大,大……呜,”周渐青抽泣了一下,“爽……”   方遇安得了趣,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大开大合地操弄起来,交合处一片泥泞不堪,被打成白沫的淫液流得到处都是。   不知过了多久,方遇安突然加重了力道,力气大得恨不得连卵蛋也挤进了嫩穴,他死死抵着花穴,将精液一股股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周渐青的身体内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周渐青抓着床单,痛苦地尖叫了出来。   他失神地看着半空,身体随着滚烫的精液注入痉挛地抽动着,粉嫩的性器一齐喷射出了精液,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方遇安射完精,舒畅地叹了口气,拖着肉棒恋恋不舍地从幼嫩的花穴里抽了出来。抽离出来的刹那,交合处发出了噗叽一下的水声。   他拖着周渐青昏迷的脸,用大拇指擦去男孩脸上的泪水与淫液,又动手理了理他汗湿的额发,怜爱地亲了亲他的脸蛋,语气里尽是喜爱:“小废物,小周儿宝贝……怎么这么就昏过去了,没用……”   方遇安扯下了一团狼藉的床单和被子随手丢在地上,然后抱着昏迷的周渐青去浴室草草清洗了一番,才重新回到床上刨出一床新被子准备睡觉。   半夜的时候,周渐青迷迷糊糊地发起了烧。   方遇安抱着香香软软的人体抱枕睡得正香,却被怀中人不安地低语和折腾吵醒了。   “你干嘛呀,老乱动……”他含糊地问了句,眯着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摸索着开了床头灯。   方遇安使劲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清醒一点,才低下头向怀里人看去,结果原本困顿的意识被吓得立刻清醒过来了。   他轻轻拍了拍周渐青烧得通红的脸蛋,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呢喃问道:“小周,你是不是发烧了?”   周渐青自然无法回答。   他搂着男孩瘦弱的肩膀,心疼地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抱着他手足无措地坐在床上。   好半天,方遇安才猛地回过神来,动作急迫地跳下了床,拿起手机急忙戳了几下,也不知道是要给谁打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就在方遇安急得想摔手机的时候,终于接了。   电话那头的人迷迷糊糊地问:“小少爷,大半夜的,你有什么事吗?”   方遇安举着手机,着急地大声叫着,“你快过来!小周发烧了!”   ?小周是谁?电话那头的人先疑惑了一下,随后猛地惊醒了过来,生怕这个金贵的小少爷出了什么差错,也不再细想,挂了手机便慌慌忙忙穿上衣服,下楼去了。   -------------------   周渐青听了,气得细白的脸皮发红… 第9章   医生赶到的时候,方遇安正举着被子往周渐青身上盖。他往周渐青身上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被子,把对方包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在外面,像是觉得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   医生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方遇安就已经赤着脚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开了门拉住他的手便急迫地往床边拽。   医生抬眼,仓促间只扫到大床的中间像是躺了一个人,被厚厚的被子围着,衬得几乎没了身形。   他吓了一跳,像是突然被灼伤了眼,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细看了。   眼观鼻鼻观心地诊断完后,他对一旁焦急的方遇安说:“这位身子太虚了,现下又发了高热,等退烧了之后好好补补身体就行。”   至于高热的缘由,医生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刚刚诊断的时候,床中央男孩伸出的白玉一般的胳膊上,一直蔓延至指尖的红印,心下惴惴,闭了眼,不再多想。   等挂完吊瓶,他匆匆收拾完东西,便仓促离开了。   周渐青醒的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了。   他浑身酸软,脑袋涨得厉害,下体被使用过度的地方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连前面的那根都在昨晚的放纵中被方遇安一直握住搓红了。   几乎是在醒来的一瞬间,他便立刻疼得红了眼眶。   方遇安还在睡觉,他睡得很熟,胳膊压在周渐青的腰上,整个人环住了他,把自己牢牢地圈在了怀中。   周渐青呼吸一窒,仓皇地推开他的胸膛逃出了对方的桎梏。   这一番折腾下来,让本就浑身无力的周渐青越发没了力气。方遇安睡的熟,没被吵醒,只在睡梦中嘟囔着说了句,小混蛋,别折腾人了……   周渐青听了,气得细白的脸皮发红。他抖着唇瓣不可置信地瞪他,像是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瞪了半晌,看着方遇安睡得就差流口水的脸,又觉得自己蠢,他又能把他怎么样呢。他发了狠咬住自己的下唇,心想,谁让他是个怪物?   周渐青咬着牙用纤细的手腕撑起身体,强迫自己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进浴室,捡出自己的衣服。艰难地换好了校服之后,走到门边试探性地开了下门,竟然打开了,便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床上的方遇安,见他还是没有醒,然后轻手轻脚地拉开门,走了。   他一口气走出了这一片的别墅区才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宽大的校服罩在身上,显得男孩的身形越发单薄。后颈碎发未完全挡住的地方露着星星点点的青紫,可以想见脱下衣服后,身上又会有着怎样多的痕迹。   周渐青努力使了下劲儿,还是没站起来。   腿抖得厉害,高烧过后的身体还很虚弱,他使劲撑着地面,最后还是摇晃着重新站了起来,趔趔趄趄地继续向前走。   方遇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蹬了下被子,眼还没睁,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狠狠地蹭了蹭,手下意识往一旁摸去,扑了个空。   他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扑腾翻了个身,便一屁股坐了起来。   皱巴巴的大床床脚堆了一大坨的被子,他身旁空落落的,连被褥都凉了,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方遇安先是一脸懵逼地呆坐在床上愣了半晌,睡得迷糊的大脑慢慢回过了神来,黑溜溜的眼珠子瞪大,气得一巴掌拍在了床上,没拍响,反陷进了柔软的床褥里。   这下让方遇安越发生气,板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想到一声不吭就偷偷溜走的周渐青,他愤愤地窝在床上蹦了几下,心里咬牙切齿地想,小废物你完了!你绝对完了!   周渐青回到家的时候,满头的汗水,脸色白得过分,唯独唇瓣还是艳丽的红。   老爷子不在家,邻居看到,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周渐青艰难地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没事,便开了门进去了。   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周渐青才卸下了全部伪装,颦着精致的眉,将自己整个人摔进了床里。   他下面滚着灼热的刺痛,里面像是涨着,被性器进入的异物感久久不散。周渐青闭了眼,都逃不开壶嘴处被粗大的肉棒反复折磨着的错觉。   周身的气息似还被方遇安身上的气味笼罩着,周渐青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那股反胃,踉跄着跌下床,纤细的脚腕崴了一下,也不在意,跑去了卫生间。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毫无血色,眼眶又红又肿,怎么看怎么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弯着腰扶住了洗手池,痛苦地干呕了几下,没有吐出来,只让眼睛变得又红了一点。   周渐青迷茫地伸手抚上了镜子中的自己,靠着墙一点点滑落,跪坐在了地上……   老爷子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他年纪大了,却不肯退休,找了家小工厂给人家看门,闲来无事也会去街上捡捡瓶子卖。   周渐青在他回来之前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不愿让爷爷看出异样害他担心。   老头也确是没看出来,见到周渐青还挺开心地问他昨晚去哪个同学家玩了。   他头一次见自家孙子在别人家留宿,以为他终于有了个玩得好的伙伴,不再跟原来那样一个人,也不爱跟同龄小孩说话,孤零零的。   可他没料想到,他想的这个玩得好的伙伴,已经把他的孙子玩到床上去了。   周渐青脸色白了,讪讪地笑了一下,胡乱搪塞道:“……是我同桌。”   老爷子笑呵呵地拍他肩膀,“以后多跟人家玩,别自个天天闷着。”   周渐青的嗓子梗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   晚上吃饭前的时候,老爷子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敲门声,腾不开手,便大声喊着周渐青的名字让他出来开门。   周渐青正写着作业,翻了半天书包,也没找到自己的数学卷子,他把眉头皱成了一团,心说不会落在方遇安那儿了吧,这么想着,不免为难地抱紧了书包。   然后就听到爷爷的声音,赶忙踩着拖鞋小跑着出了房间。   一开门,隔着木门外面的那层纱窗,就看到方遇安挑着眉,正露出了一副桀骜的小表情笑着,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显得单纯又危险。   周渐青愣住了。   “渐青,谁呀?”爷爷在厨房里扯着嗓子喊。   周渐青回过了神,垂下眼睑就想关门。   方遇安却早有预备,看见他的动作便立马大声叫了起来:“爷-爷-好-!我是你孙子的好朋友!”   周渐青关门的动作关到一半,被方遇安一嗓子喊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得意的笑脸,又一次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   ----------------------   方遇安心里痒痒的,想,怎么会有… 第10章   老爷子耳尖地听了一耳朵,立马举着锅铲就跑了出来,见周渐青还扶着门傻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地问:“渐青,怎么还不开门呀?”   周渐青身子一僵,咬着牙,没有吭声,只得憋屈地为方遇安开了门。   方遇安一进门就立马挂上了一副乖巧阳光的笑容,声音洪亮地向老爷子自我介绍:“爷爷好!我叫方遇安,您叫我安安就行。我跟小周玩得很好的,在学校里,咱俩还是同桌呢!”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他看着方遇安这种大方活泼的孩子就喜欢,又听他说跟自家孙子关系好,更是满意,笑呵呵地连连点头。   周渐青气得红了脸,心里又怕方遇安胡说八道吓到爷爷,背着老爷子的面狠狠瞪了他几眼。   方遇安瞧了,只当没有看到。心说你个小废物给我等着吧,面上继续谦敬地与老爷子聊着天,还故意挑了几件学校里的事情当趣味讲给了爷爷听。   老爷子从没有过这种和小辈分享校园生活的经历,他家孙子性子冷,不爱说话,一时之间和方遇安聊得热火朝天,好不热闹。   周渐青一个人站在一旁,倒显得像是多余的人了。   最后还是方遇安大发慈悲,见周渐青气得单薄的身子都在抖,又念他昨晚刚被自己开了苞,露着两个小酒窝,一脸乖巧地对老爷子说:“爷爷,咱们吃饭吧,我看小周都饿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长长地咏叹自己,我可真是个不计前嫌的大好人啊。   吃饭时,方遇安在饭桌底下故意用脚蹭了蹭周渐青的小腿,周渐青小幅度地躲闪着,但因怕发出动静,怎么都没能躲开,   方遇安见他又急又气还一副生怕被老爷子发现的小模样,心里越发舒坦。一边得寸进尺地把脚挤进了周渐青使劲并紧的大腿,用脚趾暧昧地蹭着内侧的软肉,一边笑嘻嘻地故意跟周渐青说话:“小周,今晚我能睡你家吗?我想跟你多玩一会。”   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眉目一派单纯,语气无辜还带着一丝小委屈。   周渐青还没来得及张口,老爷子就已笑着回道:“这有什么不行,安安你今晚就睡咱们这儿,跟渐青一个屋。”   方遇安喜上眉梢,接过话头欣喜地说:“那谢谢爷爷了!”   徒留周渐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边难堪地躲着方遇安放肆的动作,一边委屈地撇开了脑袋。   老爷子还不知道自家孙子的委屈,见他一声不吭的,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下他的肩膀,“你同学来找你玩,你就不知道陪陪人家?”   方遇安瞧见老爷子打周渐青的动作,眼神一凝,眸色立马微不可查地暗了下去。   他藏起了内心突然涌出的不开心的情绪,揽住周渐青的脖子不动声色地给他揉了揉肩膀,一边向老爷子撒娇:“爷爷!你别欺负小周啊,小周就是不好说话而已,我了解他的。”   爷爷笑呵呵地摇摇头,“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们渐青,哎——”说到这儿,他忍不住长叹了口气,“不说了不说了……”   周渐青冷眼旁观方遇安的举动,只觉得可笑,欺负他最多的人,难道不就是他自己吗。   吃完饭,老爷子把他们俩赶进了周渐青的房间,说让他们好好玩,自己收拾起了东西。   周渐青僵着身子关上了门,立刻冷下脸看向了方遇安,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操……”他声音抖得厉害,“操都给你操了,还不肯放过我吗?”   方遇安怜爱地看着他故作强硬的模样,心里不争气地软成了一片,也顾不上跟他算今早偷跑的账了,俯身揽着周渐青的肩膀就往自己怀里带,无视了对方的挣扎,温声哄道:“好了好了咱们不闹了,让我瞧瞧,下面还肿不肿?”   周渐青见他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质问,驴头不对马嘴地问着话,心里凉了一片,身子发抖,眼泪一时没有忍住,簌簌地滚落下来,滴在了方遇安的手心。   方遇安去拽他裤子的动作这才停下了。   他瞧着周渐青哭得湿漉漉的小脸,不知怎的,心脏突然刺痛了起来。   他在昨晚之前都不觉得周渐青是个爱哭的人,可这个结论却在昨天晚上的放纵中被彻底打破了。   周渐青爱哭极了,他身子实在青涩,皮肉酥软,方遇安每一个抽送的动作都会让他颤抖着落下泪珠。疼了也哭,爽了也哭,被肏狠了哭,射精的时候还在哭,方遇安心里痒痒的,想,怎么会有怎么爱哭的人呢。   可现下他穿的整整齐齐,被自己搂在怀里,背上的骨头瘦的凸出来硌在了胸膛,锁骨分明,哭得内敛又绝望,却让方遇安的心突然疼了起来。   他讪讪地停下动作,局促地用手接他滚落的泪珠,“……哭什么,别哭了,我不欺负你了还不行。”   周渐青张了个嘴,话没出口,先抽噎了一声,“放,放开我……”   方遇安不甘不愿地松手了。   他守在一旁眼巴巴地看他,明明高了周渐青足足一个头多,却委屈地低下了脑袋,耷拉着无形的耳朵,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周渐青的声音细微地,低不可闻地响起,“……方遇安,求你了,放过我吧。”   方遇安听见了,一个字没落。他立刻像被什么烧到一样抬起了头,怒火还来不及发泄,瞧见周渐青虚弱的神情,又不忍心了。只好强憋着怒气把俊俏的小脸蛋扭得一团狰狞,瓮声瓮气道:“不行!就这个不行!”   周渐青身子一颤,更深地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方遇安心里憋屈得很,这金贵的小少爷打出生起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人生唯一的挫败都全应在了周渐青身上。明明人家厌恶他厌恶的不行,他还不得不低眉下眼地安慰,舍不得动他。   他手足无措,好声好气地对周渐青说:“你乖乖的,我就对你好。你看你家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天天舍不得吃饭。再说,我这么好看,你又不吃亏,你跟着我,我还保证会替你保守秘密的。而且你看你爷爷,那么喜欢我,你要跟我闹翻了他肯定会很难过吧,你说是吧?”   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大串,自以为安慰的话语实则条条都精准地踩在了周渐青的底线。   周渐青一脸泪水面无表情地听了,闭了闭眼,指甲深深没入了掌心的软肉。   他垂下眼睑,轻声说:“……别为难我爷爷。”说罢,就推开方遇安,走到床边沉默地侧躺了上去。   方遇安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慢慢思索了下,有点惊喜地走过去,用手搭在周渐青瘦弱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问:“你这算是答应我了?”   过了好久,直到方遇安要沮丧地拿开胳膊,周渐青才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   便下意识弯下身子,伸出红艳艳的… 第11章   方遇安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他侧坐在了周渐青的床上,俯身亲上了他的脸颊,从发根到耳廓,印下一连串潮湿的亲吻,黏黏糊糊地说:“小周,你好香。”   周渐青认命地闭上眼,不再反抗。身体被方遇安搂着,对方的体温格外蓬勃温暖,连带着将温度从身体相接触的地方传递了过来,让周渐青向来偏低的体温也变得暖和了起来。   可身子越来越暖,心脏却越加冰冷。   方遇安亲着亲着,温香软玉在怀,不由自主地动了情。下面那根恬不知耻地抵住了周渐青的腰,灼热似要隔着衣服传出。   周渐青感到抵在腰间的坚硬,下意识颤抖了一下。也顾不上害羞,抓着方遇安胸前的衣服,微微仰起头看他,轻声问:“我……我下面还疼,能不做了吗……”   方遇安被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整个人晕晕乎乎,都要升天了。他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还没想明白周渐青在说些什么,就连连点头称好。   好半天过去了,方遇安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他倒没今天非要按着周渐青再来一次的意思,虽然他确实挺想做的。   十七八岁的男孩,正是发育的年纪,平时见了一点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都要忍不住浮想联翩许久。方遇安一朝破处,又怎么能不食髓知味呢。   可现下,他还真顾忌着周渐青的身体,不敢过多放肆。   他抱起周渐青坐直了身子,温声跟他说:“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下面还疼得狠吗,让我看看,我找医生开了药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抱小孩那样抬着周渐青的屁股去脱他的裤子。   周渐青的脸“刷”一下红了,忍不住想,他怎么找的医生?要跟医生怎么说?他不记得昨晚发烧时,医生已经来过了。   他手忙脚乱地抱着方遇安的脖子往他身上躲,心里还是怕方遇安会做些什么的,忍不住喊:“不要!你别这样……”   可方遇安这次却不听他的了。   他毫不费力地托着周渐青软绵绵的两个屁股蛋就把裤子连带着内衣一块脱了下来,雪白的两条细腿露了出来。裤子褪到了瘦弱的腿弯处,虚虚地挂着。   嘴里还抱怨着:“羞什么,你身上现在我哪没看过了?”   周渐青闻言,长长的睫毛突兀地抖了一下,心里又羞又气。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几乎贴在了方遇安的身上,又连忙撑着背,悄悄地挪开了。   方遇安抱着周渐青靠在床头,身子往下面探去。一只手勾起了他的一条大腿,把屁股勾了起来,另一只手伸到腿根,掰开软绵的大腿肉,贴在了两瓣肉嘟嘟的阴唇上面。   周渐青整个人一颤,身子便立马软下去了。   “……肿了。”方遇安低头看着红肿的肉唇半晌,突然吐出来了这么一句。   他感觉温度似乎热了起来,忍不住想把衣服脱了。额头渗出了汗珠,口干舌燥。   修长的手指在肥厚的肉唇揉捏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它,逼迫娇弱稚嫩的花瓣强行绽放。   ……阴蒂也有点肿,黄豆大的一颗,捏着又软又硬,简直想逼人把它一口咬下来。   方遇安伸手抚弄了一下,小豆子敏感地一颤,上方周渐青口中也随之控制不住地泄出了一声轻喘。   阴蒂下面的穴口已经变回了最初紧致的模样,小小的一点,羞涩地张着口,看着让人不敢置信,它是怎么把方遇安那根大家伙吞下去的。   穴口挂着几根银丝,在方遇安灼灼的目光下,不安的翕动着。软肉是红的,艳丽的红,是使用过度了的颜色。   周渐青咬着下唇,手指攥着床单,下身绷紧,生怕叫了出来。   方遇安眼睛发红,咽了下口水,下体硬得难受,不敢再玩。匆匆抹了药膏涂在手指,也不敢细看,憋着一股气把指头伸进了穴口迅速抹匀了,便急忙退了出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放下周渐青的腿便心痒地就着他的两瓣屁股狠狠捏了几把,直把雪白的臀肉捏的满是红痕,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才全当是勉强解馋,放手了。   周渐青抿着唇,隐忍地皱起眉头,眼尾红了一片。   方遇安看着,心里又不满足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摸摸眼尾那片花瓣一样的肌肤,摸完了,见周渐青睫毛扑闪扑闪,仍觉得不够,便下意识弯下身子,伸出红艳艳的舌尖,轻轻舔了上去。   周一上学的时候,方遇安脸上一直挂着笑,白净的脸蛋上两颗深深的酒窝异常显眼。上楼的时候被来往经过的女生瞧见了,忍不住互相推推彼此,一脸羞涩笑容地打闹成了一团。   傅正初被他笑得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推了他的肩膀一把,“您能不笑了吗?操,头一次见你周一这么开心的。”   方遇安收起了笑,一脸严肃,义正言辞地说:“怎么?我热爱学习不行。”   “行行行。”傅正初故意做了个干呕的表情,语气敷衍。   方遇安却已经不理他了,他确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脚下又加快了步伐,快步走进了教室。   一进教室门,他的眼神便落在了自己新位置的旁边——周渐青果然已经坐在椅子上低头背着英语单词了。   他笑得自得又炫耀,脚步轻快得近乎蹦着走到了位置旁,“小周!早上好!”   方遇安声音洪亮地大声问好。   周渐青背书的嘴型一顿,抬起头,神色平淡地向他“嗯”了一声。   周围悄悄把视线投向这边的人见了,只觉啧啧称奇。   傅正初走到座位旁,见到这一幕,饶有兴致地看了眼方遇安没有半分不满,依旧乐颠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前座男生回头见了,夸张地抖了抖,“操,大正,你笑啥呢,笑得好恶心呀。”   傅正初收了笑,挑了挑眉问道,“作业写了吗?今天还想抄吗?”   男生立刻闭了嘴,手伸到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乖乖转过身去了。   ------------------------   你觉得你乖吗? 第12章   方遇安兴冲冲地把手里提着的早饭拿了出来,往周渐青课桌上一摆,也没在意下面垫着的英语书,眼睛睁的圆溜溜地看他,像只讨宠的大狗狗。   他生得着实好看,眉眼像是画一般,是水墨一笔一笔勾勒出的,精致,动人。   可周渐青瞧了,却只觉得腻味。   他轻轻皱了眉,看着被油袋子压住的课本,嘴唇动了下,到底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方遇安见他没反应,忍不住戳了他的脸蛋一下。一戳,软绵的皮肉就陷下去了一个小窝,方遇安眼睛一亮,顿时觉得好玩,忍不住又对着周渐青的脸蛋连戳了好几下,直把雪白的皮肤戳得慢慢染上了霞色。   他手上动作着,嘴里还得寸进尺地抱怨:“太瘦了你,都是骨头,一点肉都没有,快多吃点。”   周渐青被戳疼了,偏着脑袋想躲,听了他的话心下觉得可笑。总之他现在可以说是厌恶极了对方,方遇安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只觉得烦躁。   直到方遇安看见周渐青目露乞求地看向了自己,眼里像是含着雾气,才收了手。他瞧着周渐青隐忍的表情,心里爱得不行,左右摇摇头看了看没人望向这边,脖子一伸,便迅速地亲在了他脸蛋上的那抹红痕。   周渐青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凳子在地面上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周围人也吓着了,好奇朝他看了过去。   被众人疑惑的目光盯着,周渐青站在座位上慢慢红了耳朵,只觉得脖子以上都是火辣辣的烧灼。他把背挺得笔直,内心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看什么看呀,别看了别看了,我在逗他玩呢。”方遇安突然开口。   他牵住了周渐青的手腕拽了拽,示意他坐下。同学们这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你干嘛呀,这么大动静。”方遇安蹭到他耳边,把下巴垫在周渐青的肩膀上,黏黏糊糊地抱怨。   周渐青握着手,忍住了推他的冲动,低声道:“别在教室这样,…小心被别人看见了。”   “看到就看到,怎么了!”方遇安不满。   “……”周渐青把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方遇安看着他倔强又委屈的侧脸,心软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烧卖解开袋子,低着头嘟囔:“行行行,听你的还不行。真是的,就你事多。”   话音未落,他举起一只烧卖塞进了周渐青的嘴里。   到了晚上,上晚自习之前,两个人却又闹起来了。   方遇安按着周渐青的胳膊不让他走,说自己让家里人送饭了的。   周渐青深吸了一口气,“……你自己吃就好了。”   方遇安不高兴了,“为什么?”   周渐青:“你家人给你带的饭,我一直吃不好……”   方遇安挑着眉,“哪不好了?操,饭就是老子特地带给你的,你不吃,那我是傻逼吗我?”   周渐青身子僵住了。   他看着方遇安眉眼间的暴戾,唇瓣抿得都泛白了,最终还是松了口。   一顿饭吃的无比沉默压抑。   今晚的饭不是杨叔送的,周渐青没见到送饭的人,只方遇安一个人出去了一趟把饭拿回来了。   除了饭菜之外,还有一盒草莓。方遇安全程臭着脸吃完了饭,一抬头看见周渐青冰冷的脸,越想越气,故意拿起了一颗草莓戏弄他,抵着他的唇瓣非要喂给他吃。   周渐青死死抿着嘴巴,不肯张口。   方遇安见状,下意识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草莓被挤得破了皮,红色的汁水顺着周渐青的唇瓣流到雪白的皮肤,慢慢汇聚到了下巴尖上,衬得暧昧而多情。   直到草莓最终被挤烂了果肉,汁水把下巴糊得一片狼藉,周渐青也没肯松嘴。   方遇安本还存了几分心软,这下却是彻底火了。   他冷下了脸,拽着周渐青的手腕大步往教室外面走。周渐青仓皇地擦拭了一下嘴巴,被拽得磕磕绊绊,重心不稳地被迫跟着方遇安的脚步。   宁承阳抱着篮球一头汗水地走进教室,恰好和方遇安撞在了一起。他擦了把头上的汗,有些茫然地看了眼一脸戾气的方遇安,问:“怎么了这是?鱼儿,你干嘛呢?欺负人?”   方遇安眯起眼看他,语气冰冷:“谁欺负他了,我还有本事欺负他?”   宁承阳傻乎乎地挠挠脑袋,“啊?你语气这么冲干嘛,我这不是看你最近跟他关系挺好了的吗?”   方遇安不耐烦:“你别多管闲事。”   说罢,他拽着周渐青的手腕就想出去,谁想周渐青站稳了身子,手上突然一用力,竟挣开了他的束缚。他脸红得厉害,看到事情突然闹大,心里茫然又害怕,眼神下意识就泄出了一点乞求。他偏着头,只露了小半张莹白如玉的侧脸,低声哀求:“……你别闹了行不行?”   方遇安冷着脸,明显还想继续。可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余光突然一扫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重重地哼了一声,故意推开宁承阳,转身回到自己位置去了。   宁承阳平白被迁怒,也没生气,只翻了白眼,嘴里嫌弃着,“操,鱼儿这什么臭脾气,女孩子都没他善变。”   周围围着的几个姑娘听了,笑嘻嘻地眯着眼看向宁承阳说:“怎么?你的意思就是女生就爱发脾气了?”   宁承阳立刻板起脸,正经地问道:“什么?谁说的?真是太过分了!”说罢一转身,一溜烟跑回位置上了。   剩下的人见状,顿时哄笑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渐渐消散了下去,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徒留周渐青一个人茫然地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看到方遇安坐在凳子上一副大爷的坐姿,看也不往这边看,犹豫地想,自己要不要过去。   铃声突然响起,周渐青握紧了一下拳头,又颓然地松开,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你觉得你乖吗?”   周渐青见方遇安沉默着给自己让了地方,放自己坐回了位置,也没冷嘲热讽几句,正要松口气,一坐下来,却看到桌子上的本子翻开的那一面写了这么一句话。   周渐青僵了身子,心脏骤然缩紧了。   方遇安撇过头看他,挑了挑眉,也不说话,拿过本子又写了几句话放到了周渐青的桌子上。拿起校服便大大咧咧地走出教室了。   小自习是做作业的时间,班上没有老师。班长见方遇安嚣张的样子,也没说些什么,任凭对方光明正大地逃了课。   而周渐青则僵硬地坐在原位,也没有写作业,手脚发冷地看着方遇安下面写的那行字。   ——小骗子,你一点都不乖。你还记得当初我说了什么吗?你要乖乖的才行。刚刚人多,给你个面子,等会自己来校医院的休息室,我等你。   ------------------------   小周,出息了啊 第13章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 第二节 自习上了一小半的时候,周渐青突然举起手,等老师看向了他时,垂着眼睑说道。   老师见他脸色苍白,确实一副不大好看的神色,并未怀疑,关切地问:“没事吧?你先回家去吧,实在不行去医院检查检查。”   周渐青沉默地点了点头,安静地收拾完书包,从后门出去了。   校医院的休息室亮着灯,周渐青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手悬在空中半晌,还是轻轻推开了门锁。   刚一推开门,就听到方遇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周,出息了啊,还知道过来?”   周渐青抿着唇,攥紧了拳头,屈辱地眼眶发红,又不敢发作。   方遇安却比他还要生气。   他一个人在这坐了半天,听着下课铃响之后上课铃又响的动静,却迟迟不见周渐青的身影,以为他不肯来了,气得心里火烧似的,心想真是白给他脸了。   就在他气得快要拍桌子走人的时候,周渐青终于来了。   他冷笑了一声,看着周渐青死人一般冰冷僵硬的脸,更是气极,口不择言道:“对你好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吗?非要老子发狠了才知道听话,周渐青,你是不是犯贱?”   周渐青听了,脸色越发苍白,咬着唇瓣,把背挺得笔直,却透出一股莫名的脆弱。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再有下次,我就让全校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怪物。”   周渐青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单薄地打着摆。他的心头凉了半截,木着脸,认命地垂下了头。   “过来,把衣服脱了。”方遇安发出命令。   周渐青闻言,顿时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方遇安却面无表情,抱着胳膊仿若看戏一般催促道:“听不到吗?快点。”   “可这,这有监控器的……”周渐青手里攥着衣服的下摆无措地揉扯,声音发颤,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了。   “我让你脱!”方遇安陡然抬高了语调,打断了他的话。   周渐青握着手,看他不带一丝温度的脸,闭了眼,胳膊颤抖地抬起伸到脖子下面,犹豫了一下,缓缓拉下了校服外套的拉链。   他的下巴抬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让优美的颈部曲线完全暴露了出来,像只引颈受戮的天鹅。   方遇安的眼睛一错不错地黏在周渐青的手上,视线随着他手的移动而移动。   周渐青的手一如他的人一样,也是极瘦的。手指修长白皙,许是皮肤太单薄了,几乎可以透过手背看见皮下青色的血管。   方遇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口干舌燥,心里咬牙切齿地想,他就是在故意的!非要,非要故意勾引我!   周渐青被方遇安火热的眼神盯着,深吸了一口气,胳膊软得厉害,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继续动作。   指针一秒秒转过,方遇安开始不满足于在一旁观看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扯着对方纤瘦的手腕紧紧攥在手里,一个用力,将周渐青按在了桌子上面。   腰部猛地磕在坚硬的桌角,周渐青闷哼了一声,下一秒,唇齿间的声音已被方遇安放肆地吞入口腹。   他举起周渐青的双手按过头顶,俯身整个人罩在了他的上方,这是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   他急迫地亲上了周渐青单薄苍白的唇瓣,舌头刺探着挤开紧闭的牙齿,贪婪地扫过细嫩的口腔深处每一处的地方。   “唔……嗯……”周渐青闭紧了眼,无措地抓着方遇安的衣服。他被吻得喘不过气,呼吸堵在了口中,周渐青摇着头想要躲开,却怎么也逃不掉方遇安纠缠不清的舌头。   他大口喘着气,口水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滑落,把下巴染得黏黏腻腻。舌根被吮得生疼,津液飞溅,鼻翼呼吸间尽是方遇安霸道的味道。   等好不容易大发慈悲地放过周渐青,方遇安扯下他一小半裤子便随之灵活地把手伸了进去,手指在小巧的肉唇上暧昧的摩挲,然后精准地掐住小小的阴蒂,把软腻滑溜的豆子掐在两个手指间肆意玩弄。   “呃……啊啊……”周渐青发出了一声急促的短叫,下意识抬高腰,想要让臀部远离对方手掌的肆虐,却被方遇安一个用力,像弹橡皮糖那般狠狠扯起阴蒂。疼痛与灭顶的快感一齐袭来,周渐青软了腰,再也无力动弹。   “骚货,别急,等会有你受的。”方遇安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着,唇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下身很快便被玩弄得流出了粘液,羞涩地从小小的穴口顺着肉唇吐出一点一点透明的花液,把方遇安的手指也沾染的黏黏糊糊。   分开肥嫩的肉唇,手指在狭小的花穴外面打着转,就着晶莹的蜜水,毫不费力地塞进了一根手指。   周渐青身子一颤,险些从桌子上掉下去。   方遇安慌忙收紧了胳膊,让对方单薄柔软的身体更紧密地与胸膛贴合嘴上不忘抱怨着骂他“小废物”。   花穴早已恢复了最初的紧致,狭窄的几乎让方遇安忍不住怀疑它还能不能再吞下自己的第二根手指。里面又嫩又热,穴肉紧紧地咬着食指,细密地照顾着每一寸肌肤。   花穴还是有点肿的,可方遇安却只随意扩张了两下便很快又强行塞进了第二根、第三根手指,粗大的指关节摩挲着柔嫩的内壁,指腹恶意地揉按,手指在花穴里快速地抽动。   周渐青的腿软成了两根面条,整个人的重量全靠方遇安的手臂撑着。后腰一直磕着桌角,想必皮肉早已青紫。周渐青的眼红的厉害,眼里水雾蒙蒙,却强撑着不肯哭出来。   他算是被方遇安的三根手指彻底玩透了身子,大腿簌簌地抖着,根本无法控制。   “小周……你好紧哦。你把我咬的这么紧,是不舍得我出去吗?”方遇安不知不觉间,怒气已经慢慢消散,贴着周渐青红透的耳廓,含糊不清地问。   周渐青听了,又羞又恼,下体无意识收缩了一下花穴,反倒把手指咬的越发紧了。   方遇安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牵动着胸腔的振动,传到周渐青的耳朵,带来一阵不可抑制的酥麻。   方遇安深吸了口气,看着周渐青石榴般红艳晶莹的耳垂,心里爱得不行。手上发了狠,对着柔嫩的穴肉使劲捅了几下,直把下体捅得一片泥泞,嫩肉水光褶皱,被带着几乎一齐挤进了穴里。   -----------------------   周渐青茫然地看着他,一滴泪含在… 第14章   周渐青被玩得浑身酸软,眼角晕着大片大片的红,津液顺着无法闭合的唇瓣流出,亮晶晶地涂在脸上,显得淫乱又暧昧。   他绷紧了腿,连足背也弓起一道不堪承受的弧线。从秀致的脚踝没入,每一寸皮肉,都是十足的情色。   方遇安勾着他两条酥软的长腿猛地抬起架在了肩上,俯身更深地逼近了下面那朵羞怯的小花。   周渐青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身体失去了重心,生怕掉下桌子,下意识攥紧了方遇安的臂膀,嘴巴里控制不住地泄出一声惊呼。   方遇安感受着周渐青牢牢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心下舒坦畅意,哄了句“乖”,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晚饭时未吃完的水果。   周渐青疲软地垂过脑袋,侧枕在了桌上,迷茫间突然隔着眼里朦胧的水光瞧见了方遇安的动作,心里一惊,不安瞬间涌上了心头。   方遇安果然坏笑着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把灯下那张精致的脸蛋都衬得邪恶了起来。   “小周儿,喜欢吃草莓吗?”   周渐青的心凉了半截。他干涩着嗓子,在方遇安不依不饶的目光下,僵硬回道:“喜……欢。”   “喜欢那刚刚喂你怎么不吃?”方遇安故意问他。   周渐青难堪地抿紧了唇瓣,把单薄的唇角拉成了一道苍白的直线。   “算了,谁让我疼你呢?刚刚不肯吃,现在再喂你好了,这次,咱们用下边那张小嘴吃。”方遇安拽着周渐青翘起的前端,一边把在手里揉搓着一边笑嘻嘻地说。   周渐青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方遇安满含笑意的眼神,身子发冷,下意识踢着腿想要逃走。   “唔嗯……”谁料脆弱的性器被对方恶意地掐住,周渐青闷哼一声,挣扎的动作一顿,重新无力地栽回了桌子。   “我又重新洗过的,放心,不脏。”方遇安认真地挑起一颗饱满鲜艳的草莓,看着周渐青牛头不对马嘴地安慰。   小穴收缩得厉害,像是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危险,瑟缩着打着颤。方遇安掰开肉唇又重新往花穴塞进了一根手指,在啧啧的水声中抽送起来,嘴上还在嫌弃:“一不含住什么东西就又紧回去了,真是的。”   周渐青的呼吸声逐渐加重,死死咬住牙关,不敢松口,生怕吐出什么声音。   方遇安也不阻止他,只在心里愤愤地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随即,抠弄着敏感狭窄的内壁越发快速地捅入。   前面粉色的那根越翘越高,难耐地打着颤。周渐青的呼吸越发急喘,双腿发抖,快感一波波冲击着脑海,强迫他卷入欲望的漩涡。   他忍不住想挣开手往下摸去抚慰挺立的性器,却在即将碰上的一刹那,被方遇安制止了。   方遇安冲他投过来乞求的目光无辜地笑了笑,“别急,试试看你光靠这张小嘴能不能出来。”   “不……”话未说完,方遇安又加进了一根手指,抵着顶端的那张壶嘴粗暴地抽动起来。   周渐青呼吸一窒,身体僵硬了一瞬,前端与花穴一齐喷射了出来。   方遇安被他的淫水打湿了半张手掌,举着手翕动着鼻尖凑到鼻下嗅了嗅,啧啧称奇:“宝贝,你也太骚了吧。”   周渐青在高潮的余韵中放松了身体,他在极度的快乐中,思维深处仍然清醒的那一部分灵魂满含唾弃地自我嘲讽道,是啊,你可真是下贱。   高潮过后的身体仍旧十分敏感,周渐青失神的喘息还没停下,敏感的花穴便突然被一个冰凉的,说不出软硬的物体抵住了。   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颤,下一秒,那个物体便被强行塞进了体内。   “呃……啊啊……”周渐青身体猛地弹动了一下,像只被丢上岸的死鱼。身体被异物侵入的陌生感让他下意识夹紧了花穴,却只徒劳地换来了更深的侵犯。   “草莓好吃吗?”方遇安灼热的呼吸喷打在大腿根处的嫩肉,眸色暗了下来,沉着声音问。   眼前的景象可以说是香艳至极。   淡粉的花穴被玩弄着变成了糜烂的深红色,外面红肿的白馒头上还挂着晶莹的花液,簌簌发抖。紧窄的花穴被饱满的玛瑙一般的草莓强行撑开,露出肿胀的内壁,被冷风一吹,有规律地收缩起来。   方遇安的呼吸愈发急促,手上忙乱地拽了几次,才脱下了裤子的拉链。   青筋环绕的粗壮柱身跳了出来,难耐地颤抖,方遇安扶着阴囊,抵在可怜地因为闭不上而一张一合的花穴外面,在周渐青惊恐的注视下,粗硬的肉棒长驱直入,整根埋了进去。   前面的草莓被肉棒推着挤进了壶嘴那处,不上不下的卡着。马眼抵在微凉的草莓上,刺激得阴茎越发坚硬。   “不……不要……”周渐青害怕地缩着屁股,手上推拒着,却仍然被方遇安环住填满了身子。   他怕地蜷在方遇安的怀里可怜地发抖,抓紧他的衣服乞求:“进,进去了……呜呜呜,不要……”   “怕什么,”方遇安说着,又恶意地撞了一下,耻骨拍打在白嫩的臀肉,发出沉闷的肉体相撞声。   “就是特地给你的小骚屁股吃的。”方遇安恶劣地笑了。   下体粗暴地捅进,又快又狠,周渐青被插得呜呜直叫,失神地尖叫:“太快了……不……不,轻点……”   方遇安赤着眼,看着男孩痛苦地扬起的脖颈,忍不住低下头,叼着他小小的喉结放在牙齿间碾磨,像只危险而美丽的野兽。   周渐青被草莓完全没入的恐惧折磨着,一心担忧着它会被捣烂在自己的身体内部拿不出来,连被粗大性器整根没入的疼痛都完全忽略了,颤抖着单薄柔韧的身躯抱住方遇安有力的臂膀哀哀求饶。   方遇安痴迷地注视着周渐青泫然欲泣的脸庞,泪珠缀在他的腮边,只觉美得惊人。   他下面发了狠,顶着娇嫩的壶嘴一阵猛操,把草莓也一起顶入了更深的地方。   周渐青感到草莓被更深的没入,吓得直缩屁股。他抱着肚子,泪水潸然落下,失神地喃喃:“要坏了…呜呜……要,要被弄坏了……”   方遇安掐着他的细腰,动作没轻没重,操干得越发粗暴。闻言,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就是…就是要狠狠操坏这个淫荡的小屁股,免得它惦记着勾搭别人……”   周渐青已被操得双眼无神,只知道抱住肚子沉默地落泪。   在射精来临前的那一瞬间,方遇安强制性地分开了周渐青握成拳的双手,与它们十指相扣。然后死死地顶住花穴最深处里那张脆弱的壶嘴,连底部的两个卵蛋几乎也要一齐顶进去,在灭顶的快感中畅快地释放了出来。   滚烫的精液一股股注入了壶口,周渐青的身体随着射精一颤一颤地无意识发抖,咬着下唇安静地哭泣。   方遇安突然心一软,爱怜地亲了亲他汗湿的额发,低声道:“别怕,我把摄像头挡住了。”   周渐青茫然地看着他,一滴泪含在瞳孔里要落不落,透出一股脆弱的无辜来。   ----------------------------   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委屈。 第15章   那天事后,方遇安桎梏住周渐青的两条长腿,搂在怀里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把手指重新探进了被玩弄至红肿的花穴。   他几乎是把整根手指埋了进去,也未能碰到壶嘴的那颗草莓。   方遇安皱了皱眉,却也没担心,一边不停拍着周渐青瘦弱的后背抚慰,感受着男孩虚弱的呼吸喷打在敏感的脖颈,内心几被巨大的满足感塞满。一边在水果盒子的旁边摸索出了一根银制的勺子来。   勺子塞进去的时候,周渐青本来没什么反应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方遇安怕他挣扎,慌忙按住他的后脑勺,让对方的脑袋整个埋进了自己的颈窝,手上动作强横而粗暴,嘴上却不住温柔地哄着,“好了好了,不怕了,我们宝宝好乖的哦,马上就好了。”   周渐青实在是被肏狠了,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精致的眉头微微颦着,抿着唇瓣,连呼吸都是虚弱至极。   最终,在周渐青细微得仿若动物幼崽般的可怜的呜咽声中,壶嘴里那颗表皮都被捣得破破烂烂的草莓终于被勺子带了出来。   之后一连几天,方遇安都规矩得不行。   他心里大概也隐隐清楚,自己这次算是把人欺负狠了。现在想到那晚一切结束时,周渐青虚弱地被自己搂在怀里的一小团,都不免心生愧疚。   周渐青却像是彻底被他肏顺了,对着方遇安再不敢拒绝,听话极了。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周末。   周渐青临时找了家西餐厅的兼职,因餐厅格外高档,工资开得自然比别家高出不少。   他生得好看,穿着服务员统一的制服,越发衬得细腰长腿,在人群中格外瞩目。   宋辉和庄鹏飞几个男生刚一走进了餐厅,就一眼就看到了周渐青。   他脸色平淡,唇边挂着浅浅的,礼貌式的笑容,却并不会引人反感,只觉瞧了神清气爽。穿着一身小西装式的制服,腰背挺拔,垂敛着眉眼安静地站在一旁,好似颗青翠的树苗。   宋辉挑了挑眉,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扭过头对同伴说:“看那边,啧,那不是方遇安那小子的新玩具吗?”   庄鹏飞看他,“你什么毛病?天天盯着方遇安看?”   “谁他妈天天盯着他了,你能别说的那么恶心吗,谁让他老那么嚣张的。”宋辉不爽。   他家和方遇安家算是世交,因着大人的关系,小孩子也不免经常接触。宋辉讨厌方遇安仗着自己的好看脸蛋成天花言巧语讨大人开心,方遇安自然也不会喜欢一个对自己成天摆臭脸的小孩,两个人就此算是隐隐结了仇,彼此互不搭理,见了对方不好还忍不住拍手称快。   几个男生里,只有庄鹏飞和宋辉家世相当,其他人都家境一般。明上不说,心里确是存了攀关系的念头,见宋辉想找周渐青的麻烦,自是没人阻止。   宋辉故意挑了个离周渐青近的位置坐下,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周渐青不明真相,乖乖地走到桌子旁,低头轻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宋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渐青皱了眉,看着对方满含恶意的眼神,后知后觉感到了不对劲。   “你不是方遇安最近新宠的小玩意吗?怎么,他连钱都给不起你的,还要你到外边来打工吗?”   周渐青身子一僵,脸色一瞬间苍白了下来。   他以为宋辉知道了他和方遇安的关系,甚至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他还并不是唯一一个,方遇安以前也对别人做过同样的事情。却没想到,宋辉只以为他是方遇安的小跟班,故意说这些话羞辱他罢了。   他一方面觉得羞耻万分,另一方面,心中不免更深地加重了对方遇安的厌恶。   周渐青抿着唇,加快语速丢下句“不好意思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宋辉翘起二郎腿,看着庄鹏飞无奈地看着他的表情,摊了摊手,暂时息鼓偃旗。   结果中途吃饭的时候,宋辉又开始犯贱了。   他故意当着领班的面招呼周渐青过来,指手画脚地让他帮忙换一份餐具。   周渐青看着他递过来挑衅的眼神,面无表情地俯身想要端走宋辉面前的餐盘,谁知宋辉竟故意打翻了手边装满蘑菇浓汤的碗,滚烫的热汤顷刻泼洒在了周渐青白皙的手上,只有少部分溅到了宋辉的衣服。   宋辉却猛地跳了起来,椅子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叫声。还不待别人说些什么,宋辉已经臭着脸骂了起来,“你没长眼吗?看看我衣服,全洒上汤了,要不是我躲得快,是不是还得烫伤我?”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不远处的领班看到这一幕,头上的汗唰一下就流了下来,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周渐青白皙的手背被烫得红了起来,因他生得极白,越发衬得手上的烫伤狰狞起来。   “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领班堆着笑脸,恭敬地对宋辉道,丝毫没有分给一旁的周渐青一个眼神。   周渐青捂着灼痛的手,咬住了下唇,有心辩解是对方故意打翻的碗,目光却在触及宋辉毫不掩饰的恶意时,屈辱地闭上了嘴巴。   没用的,就算他是故意的,又能怎么办呢。周渐青握着拳,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   宋辉抱着胳膊,不耐烦地说:“你看不出来吗?你家的服务员笨手笨脚的,把我的汤打翻泼我身上了。算了,我也不追究你们店什么,不过,至少得让他给我道个歉吧?”   “这是当然。”领班点头,目光终于移向了周渐青。看他低着头,腰背挺得笔直,一言不发的样子,微微皱了眉,“事情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这位先生不追究,只是让你道个歉罢了,你委屈什么?”   委屈?周渐青自然委屈。   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委屈。   他生出来委屈,活下来也委屈,想要堂堂正正的委屈,想要做个普通人更是委屈。他短短十七年的生命里,说不清,也不想数,他到底受过多少委屈。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充满委屈。   “你怎么还在发呆,快道歉啊。”领班看着周围有意无意,围起来的越来越多的人,不免开始紧张了起来,催促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周渐青。   周渐青咬紧牙关,闭着眼反复张了好几次嘴巴,就在终于下定决心开口的那一刹那,一道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道歉?道什么歉?”   方遇安阴沉着脸,兀自挤开人群走了进来。看见独自站在一旁,身影单薄的周渐青,阴霾的视线逐一从宋辉等人和领班脸上扫过。   他一把握住了周渐青的手腕,在对方下意识的呼痛声中仓促地松了手,视线这才落到了周渐青红肿的整只手上。   他瞬间心疼了起来,甚至不争气得心疼红了眼眶,心想小周怎么一离了他就这么可怜委屈,非要故意惹他心疼。然后一边怜惜地捧起周渐青的手,凑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睁着红彤彤的眼睛问他:“疼不疼呀?有没有好一点?”   周渐青一愣,不知怎的也感到眼眶一热,原本压在心底的委屈翻腾着涌上心头。他睁着同样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方遇安轻轻摇了摇头,“……不疼。”   --------------------------   他想摆脱那个畸形的器官,拼了命… 第16章   方遇安听了,眼眶越发红了起来。明明被欺负了的是周渐青,他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梗着脖子像只被抓住长耳朵的兔子,眼巴巴地看着周渐青。   他瘪着嘴,看起来实在难过得不行,怏怏地耷拉住无形的耳朵,“…骗人,你骗人。”   周渐青被他沮丧的小表情盯着,慢慢的,连难过都难过不起来了,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然后下一秒,刚刚还对着周渐青露出委屈的草食动物神情的方遇安,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他的眉间浮起一丝冰冷的暴戾,精致的脸蛋挂着寒霜,看向了宋辉。   方遇安甚至连问都不用问,就猜到是谁干的了。   宋辉在方遇安看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反应过来后又有点恼羞成怒,心说我他妈为什么要怕他啊,然后挺着胸脯,就想开口讽刺。   谁知还不待他说话,方遇安就已经一言不发地一拳打在了宋辉的脸上。   场面一瞬间混乱了起来,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   宋辉猝不及防之下,连挡都没有反应过来,捂着被打的颧骨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庄鹏飞慌忙扶住宋辉,目露惊疑地抬头看向了方遇安。   就像宋辉没有料想到方遇安会直接动手一样,庄鹏飞同样感到错愕。   从某种意义来说,方遇安其实挺懒得和宋辉较劲的,偶尔看到宋辉找事,还会当个乐子嘲笑。却没想到今日宋辉招惹了周渐青,竟会让他真的动了怒气。   庄鹏飞探究的目光不禁盯向了周渐青,他突然意识到,这两个人真的只是跟班的关系吗?   宋辉捂着脸,感到颧骨传来一阵阵火辣的疼痛,整个人都气懵了。他气急败坏地瞪着方遇安,若不是被庄鹏飞拽住了胳膊,恨不得整个人扑上去和他打上一架。   “方遇安!你他妈有病啊,我操,老子招你惹你了!”   方遇安不答。只臭着脸又看向了一旁焦急不安的领班。   “你是憨比吗?道歉,道个屁的歉,没弄清状况就随便冤枉人,当个领班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语速飞快,一串话嘟嘟嘟机关枪一样迸射出来,说得领班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抖着唇瓣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遇安却还没停,继续摆着一张臭脸道:“放心,爷爷今儿的记住你工牌号了,我倒要看看这破餐厅要怎么处理你这种人。”   领班心里一阵抑郁,心说我哪种人了,面上却不得不僵着脸挤出微笑,“这位先生,确实是您的朋友在工作中先出的差错,我也完全是公事公办啊。”   方遇安嗤笑出来,看也不看破口大骂的宋辉,只盯向了庄鹏飞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庄鹏飞紧紧拽着宋辉不让他动,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沉默地点了点头。   “宋辉,等着,这事儿没完。”   方遇安牵过周渐青未被烫伤的那只手,丢下这句威胁后,也不看周围人看戏的目光,大大咧咧地挤开人群走了。   方遇安一言不发地牵着周渐青走到了自家汽车边,直到上了车,才沉着声音对司机说:“去医院。”   周渐青一怔,微微挣了一下手腕,轻声道:“不用了,没那么严重。”   “怎么会不严重!”方遇安提高了语调。   看到周渐青惊吓地瞪大了眼睛,又重新压抑住上涨的怒意,闷声闷气地说:“……对不起,我不是在对你生气,我是,气我自己。”   他沮丧极了,捧着周渐青被烫伤的那只手,手足无措。既想轻轻地抚摸它给它安慰,又害怕自己的碰触会弄疼了对方,难过地继续道:“他把你弄伤了。”   “被烫到肯定会很痛的。”   “我有时候碰到装了刚出锅米饭的碗就会烫到。”   “你的手都红了。”   “红了好大一片啊。”   “看着就疼死了。”   ……   被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纤细手突然微微动了下手指,在方遇安的掌心留下一道温柔的触感。周渐青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都不疼呢,你疼什么呀。”   方遇安轻而易举地,便被这温柔的碰触所抚慰了。   他的心里慢慢跑出了一只只雀跃的小精灵,心情立刻便飞扬了起来,红着耳朵,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心疼呀,我那么喜欢你,心疼死了。”   周渐青一怔,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看向了对方。方遇安却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轻手轻脚地用最柔软的指腹描摹着周渐青手背上红肿的边缘,像只笨拙的,拿出了自己全部柔情的大型猛兽,透出股傻乎乎的蠢气来。   “真的没什么事,我回家抹点药膏就好了。”周渐青张口。   方遇安闻言,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立马挪动着屁股往周渐青那边蹭了蹭,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小周儿,今晚去我家嘛,我家药箱东西很全的,我爸妈也不在,就我俩。”   语气里带着无意识的撒娇。   周渐青沉默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   方遇安眼睛爆亮,激动地在车厢里小幅度蹦了一下,把司机吓了一跳。黏黏腻腻地把脑袋搭在周渐青的肩膀上,欣喜地说:“太好了!”   周渐青没说话,眼神在方遇安看不到的地方沉没了下来。   回到别墅后,方遇安一进来便噔噔噔踩着拖鞋跑去找医药箱,然后急匆匆拉着周渐青坐到沙发上要帮他抹药膏。   他动作轻柔到了极点,生怕弄疼周渐青,看到周围白皙的肤色与红肿皮肤形成的强烈反差,忍不住又心疼了起来,“你怎么不知道走呀,要不是我去了,你不得被欺负死啊。”   周渐青沉默了一下,“…我还想领工资。”   方遇安身子一僵,结结巴巴地问:“啊?那,那我…”   “没事。”   方遇安羞愧了,“我明天帮你要回来!”   想到什么,又慌忙补充,“你以后不要去打工了,很辛苦的,缺钱的话我直接给你呀。”   他说得坦荡,丝毫不觉得这是多么羞辱人的话。   他也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在方遇安看来,他是在和小周儿谈恋爱的关系了,男朋友之间还用分什么你我吗?当然是不用啦。方遇安美滋滋地想。   周渐青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沉默着没有接话。   “小周钱不够吗,感觉你老去打工。”   周渐青惊讶了一瞬,心里奇怪自己之前的事方遇安怎么知道。   其实严格说起来,他家虽然说不上富裕,却也并没有穷到极致。周渐青和爷爷努力攒钱的目的,只是为了攒够给周渐青做手术的钱罢了。   他想摆脱那个畸形的器官,拼了命地想。   小周还不喜欢安安呢,他只是学乖了,小傻逼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嘻嘻   ---------------------   气温逐渐升高。 雾气在蒸腾。 第17章   “你怎么会去那里?”周渐青抿唇,不愿回答,故意转移了话题。   方遇安果然立马就被带跑了,他有些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宁承阳和他爸刚好在那里二楼吃饭,走的时候看到你和他们了,怕出事,就跟我说了一声。我一听,立马就跑过去了,饭都没吃!”   说到后面,他特地加重了语气,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周渐青,祈求表扬的心情完全溢于言表。   周渐青沉默了一瞬,避开了方遇安放光的注视,轻声道:“我也没吃,你家有食材吗,我去做点东西吧。”   方遇安先是失落了一瞬,待听清周渐青话里的意思后,马上又开心了起来。他几乎是用着受宠若惊的语气结结巴巴地回了句,“真,真的吗!”你要给我做饭?!   周渐青不解地看他,不知道这有什么真不真的。   方遇安已经蹦着跳下了沙发,飞快地小跑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立刻冲着周渐青激动地大喊,“有食材有食材!可全了!小周,你快过来!”   周渐青有些好笑,走到方遇安身旁看了眼冰箱里的东西,蔬菜生肉一应俱全,他侧过半边脸,一边对着食材挑选,一边问方遇安:“你想吃什么?”   方遇安看着在冰箱冷白的灯光照射下,露着小半张脸的周渐青,不知怎的,突然晃了下神,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强烈的,以致来势汹汹的冲动。他不知道那股冲动是什么,只好有些不得疏解地把脑袋放到周渐青的肩膀上,对着他的颈窝使劲蹭了蹭。   鼻端闻到周渐青身上温暖干净的味道,方遇安缓过神,舒展了眉眼,用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温柔的声音小声说:“你做的我都爱吃呀。”   周渐青最后还是没做什么复杂的饭,只洗了把白菜,拿出几个鸡蛋来准备下锅面。   方遇安一直黏在了他身旁,走一步跟一步,亦步亦趋,活像只大尾巴成精。   光跟着也就罢了,他废话还特别多,嘴巴不停地叭来叭去,竟是一刻也没有停。   “你还会做饭,好厉害呀!”   “哎呀,少放点白菜,白菜不好吃。”   “要做荷包蛋吗?我想吃实心的,溏心不好吃。”   “诶?为什么要先炒白菜?”   “不用放酱油吗?看上去会不会好吃一点。”   ……   ……   周渐青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也是,方遇安什么时候不是一个废话筐子精呢?   面端上餐桌后,方遇安才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急冲冲地夹起一筷子塞进嘴巴,却被刚出锅的面烫到,张着嘴巴疯狂哈气。   周渐青拦了一下,没有拦住。看着方遇安被烫到,一边用手做扇给他在扇风,一边无奈地说:“小心一点,很烫的。我厨艺一般,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吃的。”   “谁说的,明明超好吃!”方遇安呼哧呼哧地给舌头降温,还不忘反驳。   他向来是个挑食的主儿,什么山珍海味到他口中,都能挑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的缺点来。却偏偏对着周渐青做的这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面,露出了惊艳的神情。大口大口满足地吃着,最后甚至连汤都给全部喝进了肚子。   周渐青饭量一般,最后还剩了一小点没有吃完。方遇安吃完后在一旁巴巴地看着他,见状,毫不嫌弃,甚至还隐含期待地对他说:“吃不下了吗?给我吧,我帮你解决。”   周渐青:?   他沉默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这是我吃过的。”   “我知道啊,没事!”方遇安殷切地把周渐青面前的碗移到了自己面前,就着对方的筷子直接吃了起来。   周渐青看着方遇安畅足的小表情,把那句“是不是有点不大好”给咽回了肚子里。   吃完饭,周渐青本来准备来收拾碗筷,却被方遇安揽着肩膀丢下一句“你手还伤着呢”给带到了二楼卧室。   周渐青看到熟悉的门口怔了一下,方遇安没带动他,回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啦?”   周渐青安静地看着他,见到方遇安神色中掩饰不住的迫切与欣喜,闭了眼,再睁开时已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方遇安牵着周渐青纤细的手腕,放在手里喜爱地反复摩挲。围着他像只摇尾巴的大狗,心思溢于言表,“小周,我们去洗澡吧。”   周渐青努力控制着不让身体僵硬,沉默地点了点头。   方遇安没看出他的不情愿,得到允首后立刻欢天喜地地拽着周渐青往浴室走。明明已经急迫得不行了,面上还要假装镇静地补充,“你手受伤了不方便,我可以帮你的。”   结果一进了浴室,大尾巴狼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方遇安胡乱扯着周渐青的衣服,把对方脱了个精光。   暖白的光源下,周渐青的皮肤越发显得白皙如玉,泛着暖色的光泽,引人上手抚摸。   方遇安呆呆地看着,竟“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傻乎乎的。   他张着嘴巴,眼珠子几乎要黏在了周渐青身上,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入手是温润柔软的触感,心下荡漾间,方遇安一错不错地盯着周渐青的眼睛,结结巴巴道:“我,我们一起洗。”   气温逐渐升高。   雾气在蒸腾。   方遇安扣住了周渐青的后脑勺,逼迫对方更深地与自己接吻,唇舌交缠间,发出了暧昧的水声。   他的一只腿卡在了周渐青的双腿间,迫使他不得不把身体更紧密地与自己贴合。光裸的肌肤毫无障碍地亲密接触,柔韧与柔软碰撞,荷尔蒙发酵起来。   方遇安亲得气势汹汹,攻城略地间,根本不容周渐青的拒绝,恨不得连他柔软的口舌也给一齐吞进嘴里。   周渐青被亲得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张口求饶时破碎的声音都被完全堵在了唇间。他的眼里浮起了一丝水光,口水来不及吞咽,也被对方尽数掠夺。   “小周儿,小周儿…”   “小周儿,宝贝儿,我可喜欢死你了…”   “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呀…”   方遇安含着周渐青的唇瓣,含糊不清地呢喃。   意乱情迷中,周渐青前面粉色的那根逐渐翘了起来,委屈巴巴地抵在了方遇安的小腹。   方遇安感到小腹间的触感,闷笑了一声,抬头离开了周渐青的唇瓣,一道暧昧的银丝拉在两人的唇间,方遇安伸出舌尖,当着周渐青迷茫的目光,慢慢舔了唇瓣。   ----------------------   是他的信仰,他的主,他一生的爱… 第18章   喷浴洒下花一般曲线的水珠,落在周渐青白皙的身上。他的双腿发软,大半个背靠在瓷砖墙上,冰冰凉,让原本火热的皮肤都降了温度,然后在骤降的温差中,跳出一个个难耐的鸡皮疙瘩。   方遇安着迷地看着他,口腔传来阵阵渴意。他知道,只有把面前的这个人完全吞吃入骨,连骨头发丝都不要放过一点才能彻底摆脱。   ——可他舍不得。   于是只好用着全身的力气忍耐,看究竟是他先在这股强烈的渴望中变成一只没有理性的野兽,还是爱意最终战胜了猛兽的本能,成为圣徒心甘情愿承服的安息乡。   水汽越发弥漫,阻挡了视线。   方遇安慢慢跪了下去,手从周渐青的腰肢滑落至柔韧修长的大腿,他虔诚地抱住了他的臀部,眼神痴迷而深爱。   他抱住的不是臀部,是他的快乐源泉,是他主动奉献的枷锁,是他的信仰,他的主,他一生的爱神。   周渐青靠在墙上,还未缓过神,下一秒,便感到身下被柔软的口腔包住了,他腰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隔着朦胧的雾气,只能隐隐看到方遇安黑色的头发跪在双腿之间。   周渐青绷紧了大腿根部的嫩肉,青葱的手指陷入了方遇安意外柔软的发丝。他仰高了脑袋,后脑抵在瓷砖,喉结绷起了一个舒爽难耐的弧度。   “……方遇安,方遇安……”   方遇安听见周渐青压抑着的带着一丝哭腔的喊叫,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大的满足,他把周渐青小巧可爱的鸡巴含在嘴里,就好像含住了对方。身心舒畅中,方遇安越发卖力地吞吐了起来。   大约吞吐了十几个来回,周渐青的嗓子里泄出了一声压抑至极的啜泣,瘦弱的身子剧烈颤抖着,被含在高温口中的鸡巴随之喷射了出来。   周渐青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与方遇安变回了平视状态。   方遇安眉梢都挂着快意,他丝毫没有嫌弃周渐青的精液,没有犹豫地直接吞了下去,看见周渐青没用地摔下来,咧开嘴笑了笑,捧着他红霞纷飞的脸蛋便和对方交换了一个带着精液的,腥涩而暧昧的深吻。   “小坏蛋,尝尝你自己的味道。”他的酒窝挂在脸上,怜爱地搂着周渐青这样说。   周渐青本来便被这个腥涩的吻呛到,一颤一颤地咳了起来。闻言,羞红了脸,咳得更是厉害起来。   方遇安笑得前仰后倒,嘲笑他真不愧是个小废物。   头顶的喷浴还在锲而不舍地落着水,水珠溅在两个人的头上,眼睛旁,睫毛上,模糊了视线。两人对视着,渐渐地,方遇安收了大笑,拉过周渐青再次缠绵地吻了起来。   一吻结束。   方遇安打横抱起周渐青,把他放在了宽大的洗手台上。周渐青被冰得打了个哆嗦,扭着身子便想跳下来,却被方遇安一把按住了。   “小周儿不乖哦,不许乱动。”   他用一只胳膊揽起他软绵的烂泥一般的双腿翻了个面,周渐青便立刻被辖制住了行动,上半身蜷在周渐青的怀里随之被翻了过来。   周渐青早已放弃了反抗,他在一次次的交锋中终于逐渐认清了自我,那就是没有自我。他只能悲哀地任方遇安玩弄,祈求慢慢的,在某一天他可以玩腻,然后放他自生自灭。   是的,本来,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当方遇安带着高温的大手落在了自己的臀瓣,企图分开它们去触碰后面那个本不应用来承欢的菊穴时,周渐青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他失控地用惊恐的声音连连尖叫:“方遇安!你干嘛!别,别碰那儿……”   方遇安一边用大手包着他饱满软绵的臀瓣把玩,一边对周渐青的惊慌感到好笑,他毫不在意地安抚:“别怕,今天我们试试后面。”   周渐青听了,却越发惊恐起来。   方遇安还在继续,“我早就想试试后边这个小洞了,宝贝,你可真棒,一前一后哪都能玩。”   周渐青瞪大了眼睛,丝毫不觉得这是夸奖。   方遇安直接把打开的润滑剂的尖管塞进了周渐青的屁股,强迫那个狭小的带着稚嫩色泽的小嘴吃下去一屁股的润滑液。   然后紧接着便粗暴地把手指塞了进去,在感到周渐青强烈抵抗的时候随手甩给他一个不带尊重的巴掌,继续残忍地扩张。   当然,方遇安不觉得这是不尊重的。他满心欢喜地想,我们是在调情,是独属于情人的调情。   由于本就不是为做爱而存在的穴口,即使经过了步骤完整的扩张,仍然还是在方遇安扶着粗硬性器挤进去的一刹那,让周渐青眼前一黑,被剧烈的疼痛逼得几近昏迷了过去。   他僵硬着身子,像一只猝然被强光照射的青蛙,大张着畸形的下体,不敢动弹。   比第一次破开前面的花穴时还要紧,方遇安舒畅地喟叹了一口气,掐住周渐青纤细的腰肢缓慢抽送起来。   “你怎么夹得这么紧?小屁股头一次吃男人舍不得吗?”方遇安贴在周渐青的后颈,一边叼着后颈脖的软肉放在牙齿间咂摸,一边吃吃地笑着问。   突然地,他又收了笑,一巴掌拍在艰难地吞吃着自己肉棒的臀瓣上,恶声恶气地威胁:“不许让别的男人碰你,你的屁股只能吃我的鸡巴,也只有我的,听到了吗?”   周渐青闭着眼,手指塞进了嘴巴,防止吐出恶心的声音,闻言,丝毫不想作答。   方遇安却偏偏来了劲,较真着死活要听到周渐青答应,于是恶劣地加快了下身抽送的动作,胯部强有力地鞭挞着柔嫩的臀瓣,粗硬的阴茎在脆弱的内壁尽情地插送,不管不顾地把它肏成了一个可笑的容器,自己的鸡巴套子,天生该被方遇安上的玩意儿。   “呜呜……听到了,听到了……”周渐青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根本无力承受这种力度的肏干,拼命拍着方遇安的胳膊想要求他慢点。   疼痛累积过多,已经逐渐变成了麻木,诡异的饱胀感堆在小腹,让周渐青甚至有种屁股被塞满的错觉。   后穴无法像前面那般,在这粗暴毫无章法的性爱中品尝到一丝快感,火辣辣的疼痛着。   周渐青被肏得口水直流,软倒在洗水台上,像匹配种的母马那般被方遇安肆意插干,然后在一片远离喧嚣的白光中,终于暂时脱离了这痛苦的人世。   方遇安死死抵住周渐青的臀瓣在菊穴的最深处彻底喷射了出来。   他心满意足地拔出鸡巴,身下人立马瘫软了下去。方遇安疑惑了抱起周渐青,剥开他汗湿的粘在脸上的头发一看,却发现对方已经昏迷过去了。   方遇安愣了一下,把身上乱七八糟一片体液的周渐青更深地抱紧,失笑不得。他轻轻擦拭着周渐青额上的汗珠,甜蜜地黏黏糊糊地骂他:“废物东西。”   ----------------------------   他是坦率的,热烈的,天真却又残… 第19章   方遇安对于开启一场性爱的频率与比狗嗅着骨头时还要疯狂的迷恋,总让周渐青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得了性瘾。   当十七岁的青春期大男孩把他所有的精力全都宣泄在一个人身上时,那将会是极为可怕的。   这个周末,方遇安在前一晚刚刚结束一场畅汗淋漓的性爱前提下,第二日清晨,身下那个嚣张粗长的肉棒仍旧张牙舞爪地挺了起来。   他按着周渐青的后脑勺和对方交换了一个过分缠绵的深吻,直到最后周渐青无力承受,垂死捶打着他的胸膛,才让方遇安不甘不愿地放过了他。   在晨日灿烂的金辉下,方遇安会趁周渐青端坐在书桌前一丝不苟地做着作业时,从背后扑上去抱着他的脖子,像一只猎食的猛兽,啃咬着周渐青雪白的后颈,把它咬成暧昧的红色后再涂满了自己的口水,这是标记。   午饭时,他会让周渐青坐在自己腿上,拨开他宽松简单的睡衣,压着他瘦弱的肩膀逼迫对方用前面稚嫩的花穴吞下他火热的性器。   白嫩饱满的阴阜与粗硬黑亮的耻毛密切接触,带来刺刺的疼痛。挤压下丘状的白馒头被迫可怜地分开,露出内里深粉色的花瓣。   方遇安这时便会发出满足地一声喟叹,搂着怀中人孱弱到无力承受,只能簌簌发抖着的身体,贴着他的耳朵,用那张精致得仿佛小天使一般的脸蛋,吐出恶劣的话来,“宝贝,别发骚,快认真吃饭。”   然后在结束这顿对于周渐青而言过于崩溃的午饭后,他便会直接掐着少年修长柔韧的双腿开始肆意宣泄掉他强烈蓬勃的性欲。   伴随着精液源源不断地注入壶口的深处时,预兆着这场性爱便到达了尾声。   方遇安会餍足而灵活地拱到玉体横陈,遍布精液的周渐青的双腿间,用柔软的唇舌抚慰那个使用过度的地方。   直把周渐青舔得身体泛红,双腿抖动,控制不住地紧缩,拳头死死拽住餐桌的边缘,最后只能用濒临哭泣的破碎尖音求他快点,放过自己。   方遇安却总把他的求饶当做口是心非的蜜口谎言,眸色深沉地盯着面前不断流着甜水的花穴,笑嘻嘻地问他真的不想要吗?   他亲昵地贴着他的后颈,你个小骗子。   同时,他也从不吝啬他甜言蜜语的称赞。他是坦率的,热烈的,天真却又残忍的。   他夸周渐青好看,哪哪儿都好看得紧,连藏在裤裆里那个以前从没见过外人的小逼都好看得不得了。   可也正因他的慷慨大方,让那些称赞都显得廉价了不少。   物以稀为贵,总是如此。   所以,方遇安才会对自己这副畸形的身体感到迷恋吧。   周渐青看着窗外,感受着身体在频繁的快感过后渐渐涌出的酸痛,静静地想。   新一周风平浪静地过了两三天。   这日,课间操结束后,方遇安和傅正初、宁承阳几个男生笑着打闹成一团边说边走回了教室。他一眼看到已经坐回位置上的周渐青,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炫耀的笑来,对着傅正初他们抬了抬下巴,笑得傻乎乎地说:“看到没,我们小家周儿可真好看。”   傅正初闻言顿了一下,宁承阳却已经大大咧咧地开始吐槽道:“什么你们家,鱼儿,你笑得好恶心啊。”   他装作抖了抖鸡皮疙瘩,“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前不久刚欺负完人家,转脸就又张口闭口你家小周,你变脸真的好快哦。”   方遇安带笑的脸蛋立马冷了下来,他正想挑眉反驳宁承阳懂个屁,他和小周可是在搞对象,话到嘴边又想起周渐青不让他跟别人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勉强把话咽回了肚子。   方遇安看看什么都不知道的宁承阳,想到自己如今身为恋爱中的人这样不一般的身份,眼神中不免就浮起了几分怜悯,也就不再生气了。   他高深莫测地对着宁承阳笑了笑,眉梢飞扬,“你懂个屁。”   宁承阳:??   他抬起胳膊挠了挠脑袋,看着方遇安脸上欠揍的笑容,突然有些手痒痒。   突然,一旁的女生插话道:“诶?宁承阳,你脖子下面那个红红的是什么印子啊?”   宁承阳闻言,脸色立马僵了一瞬。他赶忙放下了胳膊,整理了一下衣领,遮住那道红痕,然后故意耍贱道:“你干嘛!你怎么偷窥我冰清玉洁的身体!”   女生们立马笑出声来,“滚蛋!谁他妈要看你啊!不小心瞟到了好不好!”   宁承阳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笑嘻嘻地解释:“被虫子咬到了而已。”   方遇安隐约扫到了一眼,听到他的解释,心中有些疑惑,心说什么虫子咬的跟吻痕一样。然后又摇摇头,觉得宁承阳这种单身狗身上怎么配拥有吻痕,便不再多想。大步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去找身上被自己种满小草莓的人了。   快走回座位时,方遇安突然停顿了一下脚步,收起了脸上的喜色,面无表情地和周渐青对视一眼后,坐回了座位。   课桌下面,他的手却一点一点慢慢地牵住了周渐青的手。   方遇安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脸,侧过头看着脸上浮着浅红,一言不发假装看书的周渐青,忍不住手上用力拽了拽对方,待看到周渐青悄悄瞥过来的小眼神时,终于再也装不下去冷淡的神情,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周渐青的脸一瞬间更红了。   方遇安笑得趴在了桌子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却仍旧紧紧牵着周渐青软乎乎的小手不肯松开。   等到笑得没了力气,方遇安就着趴在课桌上的动作,扭过头眉眼含笑地看向了周渐青。   他压在课桌上的那半边脸被挤得变了形,脸颊肉嘟嘟地堆在腮边,显得滑稽又有点莫名的可爱。   他大张着嘴巴,对着周渐青比出夸张的口型,“我-们-好-像-在-偷-情-哦。”   周渐青一怔,微微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又猛地低下头,不再理他了。   方遇安则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害羞的小周,忍不住再次傻笑了起来。   来啦来啦!前几天在考试,今天终于解放了!鸡毛立马带着小周和鱼仔马不前蹄地回来啦!小天使:为什么要叫憨憨鱼儿?宁承阳:因为方-遇(重音)-安啊。小天使:那你身上又到底是什么?宁承阳(捂紧衣领,惊慌失措):啊,啊,你说什么?PS:你们叫鱼仔憨憨真的好傻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所以,我就只悄悄地想想好了。 第20章   方遇安在教他的小周儿英语。   这节英语课,老师让他们前二十分钟自己背单词。   周渐青成绩很好,但唯独英语相对比较薄弱,口语方面更是不行。   方遇安却不一样,他英语很好,发音更是极为标准。   他不是一般定义里的那种学习好的学生,可若单拿成绩来看,他又确实很是不错。   不得不说,老天爷有时候是真的偏心。   你给了他健康的身体,俊美的相貌,聪明的头脑;还要给他优渥的家庭,疼爱自己的父母。   你瞧,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是从每个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的了。   周渐青不羡慕他,他也没有什么精力去羡慕。   只是有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地想,要是最初的时候,分给自己的能多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好,他就会很心满意足了。   可是,他也只是想想罢了。连想想,都只能悄悄的,趁着没有人的时候。   毕竟这种想法实在太贪得无厌了,像个可怜的讨厌鬼。周渐青在心里小声说,所以,我就只悄悄地想想好了。   方遇安扶着周渐青的肩膀,半强迫地把少年搂在了怀里,指着英语课本后面的那页单词表,一本正经地教着。   周渐青不自在地小幅度挣扎了一下,有些羞恼地低声斥道:“方遇安,你别这样抱着我。”   方遇安低头看他,严肃着脸:“小周!你能不能好好跟着我学哦,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个姿势比较方便而已。”   周渐青话语一憋,不知道说些什么,脸颊慢慢染上一层霞红。   方遇安看在眼里,唇边飞快勾起一道弧度,又瞬间收敛,继续假装的若无其事地教着周渐青读英语单词。   英语老师从后面走过来,见到方遇安黏黏糊糊地把周渐青夹在胳膊下面,比对方大了一圈的身形衬得他越发像个欺凌弱小的“恶霸”,不免摇摇头,心说这个方遇安是越来越不得了。   方遇安正心花怒放地搂着自家小周“悉心教诲”,突然,就感到头顶一痛,被人敲了一记爆栗。   他一愣,还来不及发脾气,就听到英语老师无奈地呵斥他:“方遇安!不许欺负周渐青,快让开,好好背单词。”   方遇安鼓起腮帮子,像只生气的花栗鼠,故作气愤:“老师你冤枉人!谁说我欺负小周了,我在教他怎么读单词好不好?我这么有同学爱,你居然说我欺负他。”   英语老师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少油嘴滑舌,真要教人家就好好教,不许故意夹着人家。”   说罢,她便转身继续在教室里来回巡查了。   方遇安扭过头,做出委屈的表情来看着听了英语老师话后,脸蛋爆红的周渐青,瘪着嘴巴拉长了声音:“小周,老师欺负我。”   周渐青扭头,“谁让你非要这样。”   方遇安追着去看周渐青的脸,“可是我明明是为了教你嘛。”   周渐青看到方遇安俯下身子,伸头凑过来的脑袋,抿着嘴巴不好意思地把他推远了一点,“那我自己背吧,”小声嘀咕,“你别靠这么近。”   “不要!”方遇安趁着课桌的遮掩,在下面悄悄环住了少年纤细的腰肢。   “我恨不得把你揣在身上才好,才不要离你太远呢。”   周渐青怔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一颤,微微敛下,好半天,才轻声回了句,“别胡说。”   方遇安丝毫没有察觉对方话里的情绪,露着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扒着周渐青的胳膊兴冲冲地问:“小周,那我明天早自习教你,好不好啊?”   “……好。”   结果第二天,方遇安一大早到了教室。怀着期待的,大概类似于幼时和小伙伴约好第二日一起去春游前的那般心情,一直到早自习的铃声响起,身边的人却都迟迟未到。   方遇安慢慢地忍不住皱起了眉,心说难道小周睡过了?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又臭着脸等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等到对方。   方遇安终于坐不住了,他一推桌子,把椅子蹭得发出“呲”的噪音。   前桌的男生被他吓了一跳,一脸懵逼地回头看他,“鱼儿?咋了?”   方遇安却并不理他,直接起身大跨步走出教室了。   宁承阳见状,隔着过道拿纸团砸向了傅正初,见对方抬头看向了自己,大张着嘴巴,一脸夸张地比着嘴型:“大正,鱼儿又发什么病呢?”   傅正初端着书本的手一顿,眼神划过一丝戏谑。他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遇安身旁空着的座位,耸了耸肩。   宁承阳一头雾水地看他,眼睛里满是迷茫。   傅正初顿时无语,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低头继续预习着课本了。   方遇安直接跑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见老陈沉着脸在电话里说些什么,只好臭着脸在门口蹲着等他打完电话。   然后看他刚一挂了电话,他立马就猛地弹了起来,开始使劲拍门。   老陈听到砸门声一怔,见是方遇安,无奈地问他:“进来进来,门板都要让你砸坏了。不上早自习跑我这干嘛?”   方遇安脸色不大好看,“老陈,我同桌今天没来,他请假了吗?”   老陈闻言一怔,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脸色又变回了刚刚接电话时那样沉重的神情,严厉呵斥:“不管你的事,快回去上自习。”   方遇安才没被他唬住。   他一见老陈这番作态,心里一咯噔,不安的预兆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皱着眉,神色满是焦急:“老陈你别糊弄我,到底怎么了?小周出什么事了?!”   说到后半句,他只感觉浑身发冷。   老陈却摇了摇头,“不是,别瞎猜。你呀,”他用手指虚点方遇安,叹了口气,“是周渐青家里出事了。他爷爷昨晚上突然昏倒进医院,现在还在抢救呢。”   方遇安一听不是小周出事,顿时松了口气。待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心脏又猛地提了起来。   他心想,小周和他爷爷关系那么好,突然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很慌吧?而且之前也没见过他父母,估计是在外地,一时也赶不回来,只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守在医院,他得多害怕?   想到这,方遇安心里一紧,只感觉鼻子一酸,忍不住便心疼了起来。   他一转身跑出办公室,丢下句:“不行,我得去找他。老陈,今儿的请假,记得给我说一声。”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老陈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方遇安这个臭小子!”他叹了口气,又忍不住自言自语了句:“没想到这俩人关系现在这么好……”   --------------------------   那不算极致的疼痛,却偏偏连绵不… 第21章   方遇安一口气跑出了校门口,看着校门前人来人往的车流,才慢慢地停住了步伐。   他俯身扶住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内心突然浮起了一丝迷茫。   ……他不知道小周现在在哪个医院。   呆呆地愣了半晌,方遇安突然回过神来,直起身子,掏出手机拨通了他母亲秘书的电话。   “安安?怎么啦,找徐叔叔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温和地问他。   方遇安焦急地回道:“徐叔叔,你快帮我查一下我同桌小周现在在哪所医院!”   对面的男人一怔,随后失笑不得:“你别急,慢慢说。小周是谁?”   方遇安只好按捺住急躁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他叫周渐青,他爷爷昨天晚上突然昏倒进医院了,现在应该还在抢救,徐叔叔,你快帮我去查。”   “好好好,我马上就给你查,安安不着急啊。”男人连声应道。   方遇安握住熄了屏的手机,心烦意乱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不一会儿,他大概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一屁股蹲了下来,迷茫地盯着手机发呆。   很快,对面便拨回了电话,“安安,我查到了,在市二医院,急诊科。”   方遇安猛地站了起来,一句话也顾不上回复,挂了电话便拦了一辆出租车,赶过去了。   “徐秘书,怎么了?安安怎么突然给你打电话?”一道温柔的女声自突然身旁响起。   这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只宠爱地给她周身的气韵增加了几分醇厚,让本就精致的容颜显得越发耀眼。   徐秘书回过神来,冲一旁的女人点了点头,恭敬地笑着说:“安安突然让我帮他查一个同学的爷爷在哪所医院。”   女人微微挑眉,漂亮妩媚的桃花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面上也浮起了一丝饶有趣味的笑意,她侧过头,“安安和那个同学关系很好吗?”   徐秘书点了点头,“是的,安安最近确实和那个男孩子玩得很好。”   “男孩子呀?我还以为会是个小姑娘呢。那那个男生叫什么?”   “周渐青。”   女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了桌面,“在医院?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徐秘书,你带些人去安安那边看看,照应一下。”   “好的,董事长。”   ……   方遇安随手扔给司机一百块钱后,连找零都顾不上收,便下了出租车。   他飞快地跑进医院后,看见眼前医院大厅里拥挤的人群,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方遇安无措地咬了下唇,一时不知要去哪里找他的小周。   直到一旁走过的护士见他傻愣愣地站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帅哥,要去哪个科室?”   方遇安才眼睛一亮,连忙道:“急诊科!”   “直走向右,一走进去就是。”   “谢谢姐姐!”方遇安嘴巴甜甜地道了谢,抬脚便跑了过去。   甫一进来,人群骤然空旷了不少。   一大群一大群的人围在一起,面色沉重,不时传来绝望的抽泣。   而在这里面,独自一个人,孤零零靠在墙上的周渐青便显得格外瞩目。   他没有哭,只面色分外苍白。   唇角有些泛干,起了死皮。头发是乱糟糟的,没有整理,前额的碎发落在了眼睛两旁,将眼中的情绪一并遮住。   方遇安一怔,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心脏便已突兀地传来了连绵的针扎般的触感。   那不算极致的疼痛,却偏偏连绵不断,不给你一丝喘息的余地。   方遇安停下了仓促的奔跑,放缓了脚步,沉默地走到了周渐青的身旁。   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放在了周渐青的肩膀,将少年温柔地揽入了怀里。   他一下下抚摸着周渐青消瘦的后背,脊椎骨明显地凸出了一道直线,连带着蝴蝶骨深深凹下,勾勒出一个展翅欲飞的姿态。   ……他太瘦了。   方遇安心疼地想,他的小周实在太瘦了。   “小周儿别怕,我在,没事的,会没事的……”他一遍遍贴在少年的耳畔边这样安慰。   周渐青有些茫然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乍一下听到方遇安的声音,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就算是幻觉,他又怎么会想到方遇安呢?他明明那么讨厌他,如果可以,周渐青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可是当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令人讨厌的幻觉抱入怀中的时候,周渐青还是下意识蹭了蹭对方温暖的胸膛。   感受到从冰冷指尖传回心脏处的那么一丝微薄的暖意时,不管怎样,他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希望能让自己暖和一点。   ——他太冷了,真的,浑身都是冷的。   以至于当徐秘书带人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他们的小少爷,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把一个瘦弱的男孩抱在怀中轻声安慰的场景了。   那气氛太过亲密,交缠而暧昧,隐隐自成了一处空间,将众人排斥在外,难以融入。   徐秘书见状,伸手制止了身旁的人过去,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他微微皱了皱眉,看着方遇安脸上过分柔情的神态,心里突兀地,忍不住冒出了那么一丝不对劲来。   ……他们实在太亲密了,小少爷以前有和哪个朋友这般亲密过吗?   徐秘书摇摇头,不再多想。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外的红灯突然暗了下来。   推开门,一众医生护士鱼贯而出。   周渐青失魂落魄的躯壳里好似突然收了那些游离的魂魄,一瞬间扑了上去。   他僵硬着身子,张开了嘴巴,想要说话,却一时发不出声音。   方遇安握住了他的手紧了紧,看向了领头的医生:“请问里面的病人怎么样?”   医生摘下了口罩,看向了方遇安。   “是里面病人的家属是吧?你家大人呢?”   方遇安推了推周渐青,示意他回答。   周渐青回过神来,也顾不上不好意思,急忙道:“我家没别人了,就我和我爷爷。医生,我爷爷他没事吧?”   问到后半句,他的眼眶一瞬间红了起来,却偏偏倔强地睁大了眼睛,不肯让里面的泪水流出来。   “暂时抢救回来了。但是,”他犹豫了一下。   周渐青颤抖着唇瓣,一错不错地看他。   “你爷爷得的是胃癌,已经晚期了。你之前不知道吗?”   周渐青腿一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跌入了方遇安的怀里。   -------------------------------   脚下是踩着云的,是飘起来,无处… 第22章   周渐青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便再也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了。   他有些茫然地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医生的话,胃癌……晚期?   他像是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中的意思,僵硬着苍白的脸,只能越发呆滞地任凭方遇安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他太懵了,真的,整个人都是懵的。   强烈的不可置信的情绪甚至完全压过了得知消息时的悲伤,也有可能是那份悲伤过于沉重,沉重到这简短的一时片刻完全不够酝酿,以致一时悲伤不起来。   周渐青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一种浓浓的不真实感,像是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反问自己,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人在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中,身体为了自保,往往会下意识地屏蔽掉那份灭顶的伤痛,而让虚无的茫然感充斥整个感官。   脚下是踩着云的,是飘起来,无处可及的。   而周渐青在这份飘渺的虚假感中,恍惚像是看到昨日趴在饭桌前粗鲁地大口大口吃着面条的爷爷,他看到自己回来,抬头冲他笑了笑,摆了摆他那双过于粗粝的大手,问他饿不饿?   周渐青摇摇头,他便催促他快些洗洗休息了。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平常。   “……小周,小周,小周!”   云雾的外围似是传来了方遇安呼唤着自己的声音,周渐青猛地回过神来,看到方遇安正微微俯下身,担忧地注视着自己的面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方遇安丝毫没注意到他躲闪的动作,见他回过神,松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小心翼翼地安慰:“小周,没事的,你别怕。现在也不是来不及治疗,我们好好治,肯定能治好的。”   周渐青抽离了自己被方遇安握住的手,低下头,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侧脸,在医院冷白的灯光照射下,越发显得单薄而遥远。   “……谢谢你,我想去看看我爷爷。”   方遇安感到手上一轻,正失落地想要扒着周渐青的衣服把那双柔软的小手给捞回来,就听到对方用着惹人怜爱的语调细声细气地向他道谢,顿时便忘记了那双抽离的小手,心花怒放起来。   他兴奋地涨红了脸,疯狂摇摆着身后无形的尾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小周不用跟我说谢谢的……”他眨着漆黑的眼睛,“我们不需要说谢谢呀。”   高高大大的男孩红着脸,低着脑袋专注地盯向身旁瘦弱的少年,很认真地这样说。   周渐青一愣,轻轻抿了下唇,没说什么,便推开门走进去了。   方遇安则立刻巴巴地黏在了他的身后,像只亦步亦趋的跟屁虫,满心欢喜地想,嗨呀!小周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呀!小周真是连背影都可爱得不得了呀!   方遇安见到许秘书带着人过来,得知是他妈妈的命令,便拜托他给周渐青的爷爷换了间VIP病房。   周爷爷做完手术一直没有醒,周渐青安静地趴在床边,看着爷爷没有一丝血丝的脸,那张脸虚弱而苍老,日薄西山,暮色渐起,显出一派死亡的景象。   周渐青从病房出来后,一个护士通知他去挂号处交手术费,周渐青先是一愣,随后有些紧张地咬了下唇,点头。   方遇安跟在他后头听了,握住他又变得冰凉的小手,“我让人去交吧,你休息一下。”   周渐青扯出一个笑来,很勉强的那种,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我这里有钱。你不用管我了,快回学校上课吧。”   方遇安闻言,顿时拧住了眉头,他有些不高兴地捏了把周渐青瘦巴巴的脸蛋泄愤,闷闷道:“都说了不要!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脸色白得跟砌墙刷粉儿了似的,快去休息。”   说罢,攥紧了少年纤细的手腕不让他走,向门外站着的徐秘书等人道:“徐叔叔,你们去交一下手术费。”   许秘书点了点头,向身旁人示意了一下,便有两个人跟着护士走了。   周渐青僵硬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张开了干涩的喉咙,缓缓道:“……等会儿我把钱还给你。”   方遇安揽着他往一旁的VIP病房走,闻言,动了动耳朵,全当没有听见。哼,男朋友之间需要这么客气的吗?   当然是不需要的呀。   方遇安美滋滋地想。   周渐青被方遇安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拉到了爷爷隔壁的病房休息。   可能是他实在太累了,明明是不愿意的,被方遇安压在床上躺了不到一会儿,便很快陷入了沉重的梦乡。   直到晚上,方遇安见他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想到小周一天都没有吃饭,怕他身体受不了,只好把他喊醒了。   周渐青刚醒来,意识还不大清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被房间的灯光刺眼得下意识便往被子里缩了缩。   那可怜的小模样直把方遇安迷得七荤八素,手把手像哄宝宝那样搂着人家坐了起来。   直到靠在方遇安温暖的胸膛前,被对方像摆弄洋娃娃那样给他整理着睡乱的头发时,周渐青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感到对方的动作,先是一僵,随后又猛地想起爷爷,也顾不上厌恶,慌乱地抓住方遇安的衣襟,追问:“爷爷呢?他醒了吗?”   “爷爷之前就醒了一次,我跟他说你太累了,还在睡觉。他吃完饭就又睡着了。”方遇安用手指做梳打理着对方柔软的发丝,闻言,一边作答一边黏黏糊糊地亲着他柔嫩的脸蛋。   周渐青一怔,回过神来后先是不自然地想要躲避方遇安亲吻的动作,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僵硬地顿住了。   他梗着脖子,长长的睫毛下敛,在莹白的脸庞留下一道暗色的阴影,任凭方遇安肆意地亲吻着。   “……小周,饿不饿?想吃什么?”方遇安像只粘人的小狗,直把周渐青的半边脸亲得湿漉漉,才慢腾腾地蹭了蹭他的颈窝,嗅到鼻翼间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体香,兴奋地问他。   “别闹了……痒,”周渐青缩着脖子伸手推他,不好意思地扭过了脑袋,轻声道:“吃什么都行。”   -----------------   我又回来啦!鸡毛扛着小包裹躲在门板后面蹑手蹑脚道。   ——他已经彻底烂在泥堆里了。 第23章   爷爷靠在病床上,轻轻拍了拍周渐青的手背,沉声道:“……是爷爷对不起你。”   周渐青抿着唇,把唇瓣绷成了苍白的一道直线,闻言,只反复摇着头。   这已经是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了。   老人家早晨醒来,一见到守在一旁的周渐青,瞬间便红了眼眶。   他已经是很大的年纪了。   沟沟壑壑的皱纹遍布了整张黝黑的脸庞,这一块儿那一块儿的老人斑长着,配上他惯来冷硬的神情,显得着实不那么和蔼可亲。   他没什么文化,一辈子做的都是些下气力的活儿。因为太穷了,自然也讨不到老婆,于是合理成章的,从一个古怪的小年轻,熬成了一个古怪的小老头。   这个古怪的小老头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连穷都穷得堪称千篇一律,毫无特色。可真要说起来,他生平唯一的波澜,也就是十七年的春天,在一个小河边,捡了个小崽子回来养。   ——然后给他起了个名儿,叫周渐青。   此刻,这个古怪的小老头,正满眼热气地梗着脖子坐在床上,板起脸对着他捡回来的小崽儿说:“渐青,咱回家吧,我不想治。”   周渐青红了眼眶,掰开老人家的大手,猛地站了起来,“你别胡说。”   老爷子也不恼,勉强笑了笑,压低了声音,“爷没跟你说笑。爷爷都如今这把岁数了,早活够本了,这病就算治也不定能治好,你听我的,咱回家吧。”   他顿了一下,余光扫到病房外边等待的方遇安,又道:“你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安安。对了,等回家,把钱还给人家,可不好占你朋友的便宜。”   周渐青倔强地盯着他,努力瞪大了眼睛,不肯让眼泪流出来,像是生怕落了气势。   少年的背上没有一点儿肉,全是排骨,挺得笔直笔直的,像颗青翠的小树苗,似乎风一吹,便要被折断了。   “我不听这些,你别骗我,到底为什么不肯治?”周渐青竭力保持着声音的镇静,但在开口时,却还是泄出了那么一丝哭腔。   老人家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许久,见周渐青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向了他。   “……渐青,咱们没钱啊。”   “有钱的,够的,不够我可以去挣。”周渐青揉了揉红彤彤的兔子眼,闷声闷气地回答。   爷爷却再不肯开口了。   他其实早有预料,知道自己怕是得了什么要紧的病,早几个月的时候,身体便开始时不时出毛病了。   ……可他不敢查。   老爷子在心里琢磨着,反正他也年纪一把了,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实在没必要瞎废大把的钱去治一个注定治不好的病。   他攒了大半辈子的钱,也没攒下多少。这些钱可是要留着给他的乖孙做手术的。   他的孙子,生得白白净净,是个可精神的小伙了。人也聪明,懂事,要不是身体上有那么个毛病,怎么会便宜了他个老头子呢?   方遇安见周渐青失魂落魄地从病房里出来,心里一惊,身体已经下意识迎了上去。   “小周,怎么了?”扶住少年瘦弱的肩膀,方遇安低下头,视线恰好正对上周渐青头顶中心一个小小的发涡,圆滚滚的,小小巧巧,不免就觉出了那么几分可爱。   忍住想去戳戳发涡的想法,方遇安搂着他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周渐青埋着头,蝴蝶骨耸起一个单薄的弧度,怔怔地回道:“我……我爷爷不肯治病。”   “啊?为什么呀,是怕治疗受苦吗?”方遇安不解。   “……他怕钱不够。”   方遇安呆住了。   他简直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抬高了语调,“这有什么啊!治个病能花多少钱呀,没事的,不够的话我有啊。”   他确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在方遇安看来,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为了钱就简单地放弃治疗呢?这是完全无法理喻的事情。   他想不通贫穷,想不通疾病,更想不通贫穷和疾病这两个词加在一块儿,会是一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他从小所接受的教育,遇到的人,从未有这般遥远的存在。   他从不缺钱,对金钱自然也就毫无观念。他的骨子里便透着大方,那是只有大量的金钱与爱浇灌出来的孩子们身上才所富有的无忧无虑的气质。   就拿之前,他知道周渐青许是家境不好,却并无法具象到他具体的生活里去。由于富裕所带来的限制,让他“贫瘠”的想象里无法明白,贫穷,对于他们那些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周渐青听到方遇安的话,低下头的面上火烧似的浮起了一片红晕。   他突然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无耻的、爱占便宜的小人,故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就是为了等着方遇安应下这笔昂贵的费用。   他有些茫然地想,这算什么呢?靠这具畸形的身体卖身换钱吗?   可这个想法刚一涌出脑海,便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反胃。   周渐青面无表情地靠在方遇安的怀里,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他确实是一个肮脏的贱人了。   ——他已经彻底烂在泥堆里了。   方遇安却以为他是在害怕。   他满心怜惜,满腔爱意,怎么看怎么觉得怀里的少年惹人疼爱。他温柔地抱着他,像在抱一件珍宝,一片云朵,一位独属于他的爱神。   “小周,你别怕,爷爷会没事的。”他轻轻贴在周渐青的耳畔边安慰。   周渐青沉默了半晌,突然缓缓地,伸出双手放在了方遇安的腰边,轻轻拽着他的衣服。他把半边脸靠在了他温暖的胸膛,声音缥缈:“……方遇安,谢谢你。”   方遇安一愣,随即很快被他这番主动示好的动作喜得心花怒放,眉飞色舞,手忙脚乱地上下扑腾,想要伸手回抱,却又生怕打碎了这美好的场景,手足无措地僵在座位。   好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试探地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周渐青的背上。然后慢慢地,把他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反复亲吻着周渐青头顶那个小巧的发涡,方遇安羞涩地小声呢喃道:“小周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方遇安则半跪着仰起头,傻乎乎地… 第24章   最终,在方遇安的出面下,还是勉强把老爷子留在了医院。   那天,在病房里,方遇安笑着扶住爷爷的胳膊,脸颊上两个酒窝深深地露了出来,朝气又可爱。   他问,“爷爷,你要是走了,小周一个人怎么办呢?”   老人家身子一颤,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凝滞住了。   “爷爷,我和小周关系那么好,现在你们遇到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不帮忙呀?这点钱真没什么,您要心里实在过不去,就当是我借给你们的。等小周以后毕业出息了,还赚不回来这些钱吗?”   他圆滚滚的眼珠在眼眶里提溜转,笑得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显得狡黠而聪颖。   老人家沉默了半晌,低敛着脑袋,沉重地道了声谢。   “安安,爷爷谢谢你啊。渐青能有你这么个朋友,是他的福气……”   方遇安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回过头偷偷冲着周渐青挤眉弄眼,嘴上比着夸张的口型,道:“快夸我快夸我!我棒不棒!”   周渐青茫然地站在门口,听到爷爷终于不再倔强,只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截,这些时日里压在他身上的那些重担,终于勉强卸下了一些。   他一边回给了方遇安一个浅淡的笑容,一边在脑海里迷茫地回荡着爷爷的那句“福气”,这真的……是他的福气吗?   因为有了方遇安的插手,针对爷爷后续治疗的方案很快便制定了出来。   这天晚上,在爷爷很早地睡过去后,周渐青正俯身给他掩着被子,突然感到衣角被人扯了扯,他回过头,见方遇安立马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来。   “小周儿—”方遇安拉长了尾音,黏黏腻腻地叫他。   周渐青有些好笑,又不免感到好奇,心想像方遇安这样又爱撒娇又娇气爱扮可爱的大男孩,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想什么呀,总归,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   方遇安拽着他半天,见小周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忍不住又使劲扯了扯他,瞪圆了眼睛把脑袋一个劲凑到他的面前,提高了音调,“小周!”   周渐青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嘘—”   方遇安先是一怔,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鼓着腮帮子像只肉乎乎的松鼠,轻轻舔了口周渐青柔软的小手。   周渐青吓了一跳,瑟缩着收回手,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比口型道:“去隔壁。”   方遇安便立马乐颠颠地抱着自家小周的胳膊往病房外边走了。   进了隔壁,周渐青伸出胳膊一把推开蹭到自己肩膀上架着的毛绒绒的大脑袋,缩着脖子躲痒,“你要干嘛?”   方遇安顺势坐直了身子,抱着他纤细的腰,抿着唇,扭扭捏捏地小声说:“我要奖励啦!”   “什么奖励?”周渐青不自在地小幅度挣扎了一下。   “嗯……比如,一个亲亲什么的……”方遇安眼神飘忽。   周渐青一怔,闭了眼想到什么,一咬牙,仰起脖子便凑到方遇安的唇边映下了一个单纯的亲吻。   方遇安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大方,说给亲就给亲,先是愣住,待反应过来后,眼睛立马便亮了起来。   他像只护食的大狗,让周渐青坐在了他的双腿之间,坚实的臂膀环着对方纤细的腰肢,好把自己的宝贝整个圈进地盘来。   他低下了脑袋,对着周渐青的颈窝一顿猛蹭,嘴上不住撒娇着:“不算不算!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再来一次嘛!”   周渐青被他细碎的头发刺得脖子发痒,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方遇安!你别闹了……”   方遇安见状,却越发变本加厉起来,更深地抱紧了怀里瘦弱的身影不让他躲闪,“不要,不要不要!”   两个人闹了好半天,直到最后周渐青笑出了眼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要落不落,精疲力尽地蜷在方遇安的怀里连连求饶时,方遇安才算放过了他。   他用手轻轻整理了下周渐青拱乱的头发,神色渐渐变得柔和了下来。   方遇安弯着眼睛,伸手轻轻固定住周渐青的脑袋,在他的头顶映下一个温柔的亲吻,轻声道:“那小周你晚上好好休息,后天就要去上课了,不可以累着自己呀。”   周渐青睫毛一颤,沁出的泪珠终于随之直直地掉了下来,砸进了纯白的被单,然后变成了一个深色的圆点。   方遇安下床站了起来,回过头又看了看呆呆地愣在床上的周渐青,犹豫了下,耷拉着无形的尾巴,还是转身离开了。   ……   突然,一只莹白的纤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方遇安心里一动,周渐青细微的声音已经响起,“……今晚留在这吧。”   方遇安一怔,像是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呆呆了愣在了原地。   周渐青却再也无法鼓起勇气,怯懦着收回了手。   “小周!”方遇安终于回过神来,猛地转身,半跪在床前,保持着和周渐青平视的视线,眼睛亮得像是能反光。   他激动坏了,抖着唇瓣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嗓子里只能发出一些激动的无意义的呜咽,感觉简直像是随时能兴奋得哭出来。   “……你干嘛呀,这有什么。”周渐青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   方遇安则半跪着仰起头,傻乎乎地看他,尖尖的小虎牙露在外面,酒窝深深地嵌在脸颊,眉梢尽是满足,“嗨呀!就是很开心嘛,你不可以笑我哦。”   方遇安定定地看着他。   空气逐渐变得粘稠了起来。   周渐青垂着眼,脸颊泛着红晕,在方遇安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握紧了拳头。   方遇安已经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挡在周渐青身前,带来一阵难以言说的压迫。   他曲起膝盖跪在了床榻,双手撑到了周渐青的脑袋两旁,顺势将对方压在了床上。   下一秒,他已俯下身,深深地吻了上去。   “唔嗯……”周渐青闭了眼,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双手无措地拽着方遇安衣服的下摆,却被对方掰开,十指相扣着按过了头顶。   他贪婪地一个劲吸吮着周渐青小巧的舌尖,恨不得把对方整个人吞进肚子。   可这样不行,如果吞下去,他就再也抱不到他的小周了,所以只好更加用力地亲着他,聊以解慰。   --------------------------   我想看暴躁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被到日到崩溃喷奶的文【伸爪爪】理直气壮地挺起毛绒绒的小胸脯,你们快给我投喂!   故意摆出这样一幅要哭不哭的表情… 第25章   方遇安噙着两瓣柔嫩的唇瓣,手上动作也不停下,顺着衣服的下摆向上探去,反复揉搓着掌下滑嫩光裸的后背。   灵活的舌头勾着对方的小巧的舌尖不愿放开,恶劣地将他口中的口水尽数掠夺。   周渐青双臂被按过了头顶,被吻得浑身无力,漂亮的眉眼已被灼热的暧昧气氛熏成了红色。   待到唇瓣分离时,一道银丝暧昧地缀在了两人唇间,徐徐掉落。   “小周,小周儿……”方遇安的下身早已变得坚硬如铁,火热地抵在周渐青的小腹处,难耐地磨蹭。   因欲望不得纾解,方遇安委屈得红了眼,抱着怀里香喷喷的宝贝无措地低声叫着。   周渐青犹豫了一下,看着方遇安痴迷的眼神,挣开了他的双手,向下一滑,从他的身下翻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嘴边诱人的猎物想要逃脱,方遇安怎会无动于衷呢,他委屈地瘪了嘴,便想伸手把溜走的食物拽回来。   周渐青却抬手轻轻地按住了他的手背。   “别动……”他的声音极低,霞飞双颊,水眸含春。   下一秒,纤细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探到了方遇安的双腿间那鼓鼓囊囊的一团,磕磕绊绊地拉下了拉链。   方遇安猛地屏住了呼吸,停下了动作。   隔着一层内裤,周渐青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层布料之下,惊人的热度。   他的手颤得厉害,试了几次,才勉强把肉棒从内裤下面掏了出来。   甫一跳出,青筋虬结的柱身立马难耐地跳动了几下,马眼一吞一吐,从顶端泄出透明的淫液来。   周渐青一只手虚虚地握着粗大的阴茎,几乎都要环握不住。   近距离看着这根粗长的肉棒,周渐青越发面红耳赤,无助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手足无措。   他的脸红得厉害,从耳廓到脖子下面几乎全都红透了。秀媚的双眸沁着一汪莹莹的水,看起来简直像是随时都要崩溃地哭出来。   方遇安大气不敢喘上一下,一错不错地看他。   ……真是的,太过分了,故意摆出这样一幅要哭不哭的表情来,不就是故意想让人把他狠狠地弄哭吗?   方遇安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把这股暴戾的施虐欲压了下去。   他恨恨地在心底想着,小周真是太过分了!   周渐青自然不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抖着唇瓣,试探性地向前靠了靠,嗅到扑面袭来的腥臊气味,白了脸,几次都想要放弃。   最后,他一狠心,闭了眼,猛地低下头,一口含住了肉棒的顶端。   方遇安:!!   他身子剧烈地弹了一下,心理上巨大的满足感一瞬间席卷了全身的每一处神经,马眼一松,还不待周渐青做些什么,便尽数喷射了出来。   浓稠的白浊灌了周渐青满满一嗓子,他被呛得狼狈地咳嗽了起来,仓促地吐出肉棒,结果还未射完精的柱身颤抖地吐出一道白浊,直直地喷在了他的脸上。   ……   方遇安彻底傻眼了。   他面红耳赤,想到自己居然只是被含了一下就这么射了出来,又是羞恼又是气愤自己没用,心说大好的机会你个笨蛋居然就这么浪费掉,心痛得简直都要哇得一声哭出来。   但是看到小周儿唇角、眉梢、脸上到处都是自己射的精液,不好意思的同时,又被莫大的满足感所填满。   然后回过神,又立马手足无措地一膝盖跪了下来,举着手连连给他擦着被射脏的脸蛋,声音惊恐,“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渐青也无措极了,他含着一嗓子的精液,想想羞得都要脑袋冒烟,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犹豫间被方遇安这么一吓,竟然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周渐青愣愣地跪在地上,也彻底僵住了。   两个人呆呆地抱了半晌,方遇安才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周渐青的唇角,语气黏腻,低低地呢喃:“小周儿,你怎么这么好呀……我好开心哦,就算秒射了也真的好开心呀……”   重新抱起周渐青回到床上,方遇安把少年放在了床头,俯下身,一只手托起挺翘的臀瓣,一只手连着内裤一起把裤子扯了下来。   花穴早已动情,翕动着一张一合,羞怯的小口若隐若现,被蜜水打湿,微微泛光。   方遇安扶住少年纤细柔韧的腰肢,将粗热的肉棒抵进柔嫩的双腿,柱身擦着稚嫩的花唇缓缓磨蹭起来。   “呜……”周渐青慌忙捂住唇,将即将泄出的啜泣一并堵在了唇间。   他簌簌地抖着,腿根颤得厉害,一波波快感如潮水般涌来,下体变得空虚,叫嚣着想要些什么,好把身体填满。   方遇安就着花唇磨蹭了片刻,柱身食髓知味,越发坚硬起来。   他缓缓退开了一点,伸出两根手指,在微微裂开的花唇间磨了两下,一下子捅了进去。   周渐青身子一颤,前面挺翘的小东西紧跟着舒爽得抖动了一下。   花穴肠肉紧致,泛着迷人舒适的温度,又水滑稚嫩,肠壁蠕动,严丝合缝地吸附着手指。   狭小的蜜穴牢牢咬着指头,方遇安心头火热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几乎要忘了呼吸。   他慢慢分开双指,撑开紧致的穴肉,让小穴微微张开了一个小口,露出内里水红的软肉。   周渐青感到冷风顺着穴口灌了进去,猛地打了个激灵,嫩腿也不安地夹紧了一些。   方遇安却以为这是催促,他心头笑话小周真是个淫荡的等不及的小废物,手上胡乱捅了两下,听到身下人压抑的闷哼,抽了手,扶着坚硬的鸡巴伸到了穴口,来回浅浅地抽动了几下,便一挺腰,整根埋了进去。   “啊……慢点,呜……”周渐青崩溃地叫了出来,扬起头,脑袋深深地抵在了床上。   层层叠叠的嫩肉被尽数捅开,被凌虐得充了血,还要傻乎乎地凑上去,讨好地抚慰着粗长的鸡巴。外面的大花唇被挤开撇到了两旁,小花唇却连着鸡巴的动作几乎要一起顶了进去。   阴蒂硬成了一颗小小的豆子,被阴囊有意无意地磨蹭到,疼痛和舒爽一并涌上脑海,几乎要逼疯了周渐青。   他闭着眼,无措地抱着方遇安有力的臂膀,被肏得说起话来一颤一颤:“你……你轻点,别被听到了,呜……”   方遇安一下重过一下地肏着花穴,闻言,低了头,温柔地亲了亲周渐青汗湿的额头,“小周儿,叫出来,乖,我喜欢听你叫……”   -------------------   才不要自己写,冬天的鸡毛就应该躲在被窝里美滋滋地看大美人各种哭哭才合适【跺脚】 第26章   腰肢被死死扣住,稚嫩的花穴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烙铁般的粗硬性器深深地捣进身体,五脏六腑似都被顶得移了位。   周渐青泪眼朦胧,被肏得嘴巴里崩溃得泄出了动物幼崽般尖到极致的呜咽,一个劲地摇头,“不要,呜呜……我不要……”   已经不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粗暴的性爱了,只是这次……周渐青混沌的脑海里不时闪过一丝清明,想到隔壁的爷爷,腿间绵软的肉花越发紧张地收缩了起来。   方遇安被夹得精关大动,倒吸了一口气,停了动作,暂时缓住缴械的冲动。   他扳着少年翻了个身,把含着自己鸡巴的小屁股捞了起来,看着蜜桃一般水嫩的臀瓣,心里一痒,抬了巴掌便重重地扇了上去。   白嫩的肉瓣顿时浮起了一个形状分明的巴掌。   方遇安爱怜地叼着身下人脖颈的软肉在利齿间咂摸,身下抽插越发快速,一记重过一记,顶得周渐青瘦弱的身躯无助地在空中摆动,生生被顶得一颠一颠着栽了出去。   他有些害怕,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似乎也有些过于亢奋,动作较之往常还要粗暴不少,简直像是想把他肏死在这里。   周渐青想到这儿,原本就不清明的大脑越发迷糊,瑟缩地抖了一下,控制不住地想要挣扎。   一记狠厉地捣入,周渐青顿时软了腰,反抗也变得毫无作用起来。   他像只被强迫受孕的母兽,被牢牢地困在这个灼热的怀抱中,连灵魂也被一齐拉入、沦陷、灼烧。   方遇安越肏越激动。他确是有些过度亢奋,因为周渐青的主动示好,猛烈的肏干次次精准地没入壶口,抵着尽头微微凸起的软肉肆意凌虐。   “宝贝儿,我、我可爱死你了……”他在周渐青的耳畔含糊不清地呢喃。   这不是周渐青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告白了,可他一直冷眼旁观,从未相信。平日里清醒时刻脱口而出的话不信,现在这种时候,就更不会信了。   ……不敢信,也想信。   疾风骤雨般的抽插,如同毫无意识只知交媾的野兽,汗水淋漓,尽是暧昧的腥气。   不知过了多久,在方遇安越发蛮横地狠顶下,生生把哭得失去知觉的周渐青强制地推向了高潮的顶峰。   壶口被精液有力地冲击,感觉像是从内而外都被玩透了。   周渐青抱着肚子,唇边茫然地流出一丝银涎,在痛苦与极乐交织的扭曲中炸成了一道斑斓的焰火,然后慢慢地,世界便归于宁静了。   宁承阳几日没有看到方遇安,眼下见他同时和周渐青一起回了学校,心下疑惑,好奇地跑了过去便问。   “操,你俩这是一块儿翘课去干啥了?鱼儿,你可真不够意思,出去玩也不喊兄弟。”   方遇安白了他一眼,心里美得不行,又怕小周跟自己闹别扭,面上自是不敢显露,只连连挥手推他,“去去去,你不懂。好好学习行不行,天天就知道玩。”   宁承阳无语,“你有脸说我天天就知道玩?狗东西,就知道敷衍我。”他一转头,看向了傅正初,“大正!你还不来评评理!”   傅正初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宁承阳可真是个绝世大憨批,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然后也就不免用了看傻逼的眼神盯了他一眼,摇摇头,扭过头去了。   宁承阳:?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低低地骂了句“操”。   然后余光就突然看到方遇安的手放在了周渐青的腰上轻轻揉着,上半身也黏糊地蹭了过去,趴在对方耳边,不知道在小声说些什么。   脑海飞快闪过一些类似于“什么鬼”“怎么这么暧昧”“不不不我在想些什么”的弹幕框,宁承阳无语地竖了个方遇安一个中指,转身回座位了。   “腰还不舒服吗?小周,放学我们一起医院看爷爷吧。”方遇安的话题总是跳跃很快,说话时想到哪说哪。   周渐青抿了下唇,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身旁毛茸茸的大脑袋,“你收敛一点,别被别人看到了。”   方遇安笑嘻嘻地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又把脑袋蹭回来挂在了周渐青的肩膀上,“才不会啦!”   就算发现也没什么呀,方遇安唇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来,活像只偷腥的小狐狸,他巴不得别人知道小周在和自己谈恋爱才好呢!   下午上完课,周渐青准备先回家给爷爷炖点补身体的汤,再去医院。   他暂时请了一个月晚自习的假,因为自习课上大部分是让学生自己复习的时间,班主任批准得很爽快。   至于方遇安,作为一只合格的跟屁虫,他自然也是一并请了。   出校门的时候经过科教楼后面的小树林,周渐青余光正看到路旁草丛动了动,刚欲抬步,下一秒,一只黑团子便哼哼唧唧地滚了出来,撞在了他的脚下。   被这么一个柔柔软软的小东西一撞,周渐青身子一僵,顿时不敢动了。   “是小狗诶!”方遇安蹲下身,看清黑团子后,欣喜地叫了出来。   他捏住了黑团子的脖颈肉,一把把这只碰瓷的小东西提溜了起来,半捧着凑到了周渐青的面前,献宝似的给他看。   乍一和黑团子的豆子眼双目相视,周渐青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方遇安却显然很喜欢这只突然冒出的小狗子,听见黑团子奶声奶气的哼唧,眼神都要萌坏了,“小周!天啊,它也太可爱了吧!”   周渐青僵着身子,没有接话。   他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看起来就柔柔软软的、脆弱的小东西们,因为感觉太弱小了,像是一碰就会碰坏的样子。   他也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心思,去把喜爱分给这些脆弱的动物幼崽们。   他的人生是灰色调的,是沉重而又空洞的。   黑团子看起来是只一个月大一点儿的小土狗,通体黑色,只有眉毛和四只爪子是白的,看起来像只小四眼。   它被方遇安揪着,许是有些不舒服,哼哼唧唧地晃着四只小短腿扭动。   方遇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它,见状,重新蹲下身把小狗子放了下来。   “是学校流浪狗生的吗?”周渐青有些好奇地悄悄打量了一眼脚下的狗子,见它晃晃悠悠地似是又想往自己脚下扑,吓得连忙躲在了方遇安的后面。   方遇安逗弄着小狗子,见它傻乎乎地绕着自己的手指团团转,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听到周渐青的问题,诶了一声,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有些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小狗子,怏怏地低下头嘀咕:“唉,也没带什么吃的给它……”   ----------------------   冬天敲键盘的鸡毛爪爪好冷哦,肉乎乎的jiojio指头分不开,敲起字来要用小爪子一个个的打,可辛苦可辛苦啦【叹气】要漂亮姐姐的亲亲才能继续更新【噘嘴嘴】   他活得多像一只狗啊。 第27章   结果一连几天,每次放学时经过这边,方遇安他们都会遇见这只黑团子。   也不知道它的狗妈妈去哪了,小狗子每次都是孤零零的一只。傻里傻气,也不知道怕人,见到有学生过来,便屁颠屁颠地摇着小屁股冲出来,汪汪直叫。   方遇安对这些毛茸茸、软乎乎的动物崽子们最没用抵抗力了。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边畅快地撸狗,一边悄悄地想,是的,他可喜欢这些软乎乎的毛团子了,它们简直就跟他的小周一样可爱。   周渐青在一旁看着,瞧见小狗子因尾巴摇得太过用力,带动着肥嘟嘟的屁股也一起摇动的蠢样子,心脏一动,一股很陌生的情绪涌了出来。   悄悄握了拳,周渐青有些茫然地想,他这是怎么了?   那边,方遇安喂完了小狗子一整包鸡胸肉,把吃饱了爽得翻肚皮的黑团子捧了起来,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里面满是雀跃的星点,“小周,你要摸摸它吗?”   周渐青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在方遇安期待的目光下,握住的手,还是小心翼翼地伸了出来,摸在了狗子的脑袋上。   ……暖呼呼的,好软!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克制不住地一连摸了好几下。   方遇安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弯了眼睛,酒窝随之深深地嵌在了脸上。   他满足地看着许久未露出这样轻松快乐神情的小周,又看看掌心软乎乎的黑团子,突然觉得生活呀可真他妈的美好。   翘起唇角,方遇安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了周渐青抚摸狗子的手上,笑着问:“狗子好可爱哦,不如我们把他带回家养吧?”   周渐青闻言,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排斥道:“可它不一定会愿意啊,还是先算了吧。”   ……说不清在排斥些什么,但下意识的,周渐青就是拒绝了。动物幼崽般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样不好。   他的生活在逐渐被方遇安渗透,情感深恶痛疾地想要远离,偏偏现实不尽如所愿,在纠缠的命运下,无路可退地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他已经无法支撑再有更深的联系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周渐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的。他只是脱口而出了自己觉得,会对自己大有益处的做法。   方遇安鼓起脸蛋,闷闷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那好吧。”   他自然不知道周渐青在想些什么,但见对方不太愿意,也就只好怜惜地摸摸狗子,把它放回地上了。   小狗子从方遇安的手心跳下,前腿没有站稳,咕噜一下摔了个跟头。它实在傻,摔了也不知道疼,只使劲摇着尾巴,奶声奶气地冲方遇安嗷呜一声,像是在问,你怎么不陪我玩了鸭?   周渐青心里一颤,忍住想要再度抚摸狗子的双手,扣住书包带,对恋恋不舍地方遇安道:“要回家了。”   第二天课间操的时候,周渐青被数学老师叫到办公室讲题,出来的时候,做操还没结束。   快走到小树林时,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会不会见到小狗子,想到这儿,周渐青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却没想到,还未靠近,周渐青便远远地看到一个男生的背影,伴随着对方低声的咒骂,一道娇嫩的呜咽同时响起,紧接着,便是对方脚下的一个黑团子踉跄着滚了出去。   一瞬间,周渐青的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事后,周渐青每每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老实说,他对黑团子或许在方遇安的撺掇下,产生了那么一丝浅薄的喜爱,但也绝不至于是很深的感情。   他后来很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在某一瞬间,产生了一种独特的移情作用,像是隐隐在黑团子的身上,看见了他自己的影子。   不是吗?一个大概率得罪了老天的人,被施与罪恶的躯体,是深渊黄泉之下开出的罪恶之花。   他活得多像一只狗啊。   “你在干嘛!”声音在耳畔突然炸开的时候,大得周渐青自己都觉得震惊。   他是不习惯这样大声说话的,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家里。   大声说话,代表的是底气,自信,亦或一时强烈的情感冲击。而对于周渐青,这些东西都是极为匮乏,需要压抑的存在。   但此刻,他僵着脸,大跨步走到了那个男生的身前,面无表情地大声问他:“你在干嘛。”   对方吓了一跳,显然没料到这边有人,身子摇晃了好几下,一时没有站稳。   等他终于稳定了身形,眼底飞快地滑过一丝心虚,很快,便转变的恼羞成怒起来,涨红着脸叫嚷:“你吵什么吵啊!我怎么了!”   周渐青的胸口堵着一团火,他气极反倒冷静了下来,直直地向着对方走去。   男生以为周渐青要动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还没来得及准备还手,却见周渐青目不斜视地走过了他的身旁,停在了黑团子的旁边。   他半蹲下身,把哀哀叫唤的狗子抱进了怀里,站起身,半侧过脸冷声对男生道:“道歉。”   对方气急败坏:“我为什么要道歉?那小畜生自己跑出来往我腿上撞,我把它踢开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周渐青垂了眉,声音清淡却坚定,“我会让你道歉的。”说罢转身,便抱着狗子离开了。   徒留男生一个人绷着身子站在了原地,脸庞烧红,低低咒骂了句“有病”,然后愣了半晌,直到听见课间操声音结束的铃声,才猛地回过神来,也转身走了。   校医院。   年轻的女医生看着少年怀里的黑团子,先是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唇角,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接过狗子,试探性地按了按它的小腹,一边问少年:“是哪里碰伤了吗?”   周渐青皱着眉,声音轻轻的,“被人踢了一脚,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里面。”   女医生闻言,对少年口中如此做行的人不由得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不可抑制的生气,一边给黑团子看着伤,一边气不过地抱怨,“现在有些学生怎么回事,心这么坏。”   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反应过来,补充了一句,“不过小帅哥你当然不是啦。”   周渐青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他不会误会对方话里的意思,也同样很讨厌刚刚那个男生连幼崽都不放过的恶劣做法。   女医生抬了头,声音关切,“你先去上课吧,别迟到了,小狗先放我这儿,等你放学再来接它。”   周渐青抿了抿唇,犹豫了下,向女医生点点头,小声道了句谢,刚欲转身离开,和推门风风火火进来的人却一下撞在了一起。   “小周,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来校医院了?”被高大男孩搂在怀中稳定了身形,周渐青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熟悉的味道,还未抬起头,便听到方遇安担忧又急切地开口问道。   ---------------------------   周渐青一怔,对向一大一小两双同… 第28章   周渐青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方遇安会这么快地赶过来。   他有些傻乎乎地张开了嘴巴,衬得腮边的脸颊显出了那么一份虚假的小肥肉来,仰起头看向方遇安,呆呆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方遇安心里一软,两个深深的酒窝便随之露了出来。忍住低下头想去亲亲对方肉嘟嘟的小脸蛋的冲动,他清了清发痒的喉咙,放柔了声音道,“你去哪里我都会追上你的。”   “毕竟你笨笨的,要是受伤了怎么办?”我会心疼的,方遇安想。   年轻的女医生尴尬地咳了两下,见门口旁若无人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受到惊吓般地分开,神色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你们再抱一会儿就要上课了。”   周渐青闻言,脸蛋一瞬间爆红了起来。他尴尬地瞪了方遇安一眼,向医生点了点头,不再理睬方遇安,仓皇地离开了。   “小周,你脸红了!”方遇安追着周渐青跑了出来,一边嬉皮笑脸地想牵他躲闪的手,一边凑到他的面前故意这样说。   周渐青果然也越发红了脸,连耳廓都变成了石榴般鲜艳欲滴的色彩。   他伸手推着方遇安凑到面前的大脸,努力沉着声音,保持镇静,“你别闹,快回去了,一会儿要打上课铃的。”   方遇安勾着他的脖子,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特别开心地原地蹦了一下。   直把周渐青压得双腿一软,险些跌倒,踉踉跄跄地被坏心眼的方遇安搂进了怀里。   他仰着头,得意洋洋地说:“小周你好主动哦,光天化日之下,投怀送抱。”   摇着头,故意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来。   周渐青一噎,看着方遇安小人得志的面孔,不知怎的,突然头脑一热,伸出双手一把揪住了他两颊的软肉,用力一捏,一张俊脸顿时变得滑稽起来。   恰巧此时,校园的空中响起了上课的铃声。   周渐青趁着方遇安还在错愕的当头,松了手,顺手把他往后一推,一溜烟地跑了。   “别闹了别闹了,上课了,快走。”   少年一边跑着,一边扭过头,弯着眼睛对着原地的大男孩喊道。   方遇安还在发愣,他不自觉地红了脸,有些惊喜地摸了摸脸上似还存着对方手上余温的地方,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小周,等等我!”   ……   两人从校医院出来时,方遇安脱了校服,露出内里的白衬衣来,已经颇具规模的肌肉顿时变得若隐若现。   他用校服外套包着黑团子,气冲冲地问周渐青,“那人谁啊?操,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没,我去找他。”   然后想到什么,神色又变得担忧起来,脚下变了两个小碎步蹭到周渐青身旁,睁着大眼睛心疼地问,“他没欺负你吧,没出什么事吧,小周?”   周渐青有些受不了地直直地看向了他,妄图可以让方遇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过虑和啰嗦。   然而对方在这审问的目光的注视下,却丝毫没有反省,反而恬不知耻地露出了两颗酒窝,亮着眼睛有些羞涩地反问:   “嗨呀,你干嘛突然盯着我啊,是不是发现我好帅了?”   周渐青:……   他沉默了一下,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想理后面两只嘤嘤叫唤的“大小狗子”了。   这已经是中午放学后了。   两人去校医院接走狗子后,方遇安听完了周渐青的叙述,便一路生气地叭叭了起来。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方遇安拽了拽周渐青的书包带子,说:“我想把狗子带回家。”   他摸了摸狗子被剃秃了毛的一小块肚皮,粉唧唧的,语气温柔极了,“我们一起养他,你说好不好呀?”   周渐青一怔,对向一大一小两双同样圆溜溜黑漆漆的葡萄眼,心脏的某一处突然变得酸酸的,他沉默了一下,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好。”   周六。   中午在为爷爷送完饭,陪着老人家聊了一会儿学校的事后,周渐青见对方开始精神不济,才准备离开。   出了病房,周渐青拿出外套口袋里,昨天被方遇安强硬塞过来的手机,当时对方仰着下巴,鼓着脸蛋耍赖道:“我不管我不管,就给你了!你没个手机我天天找你都不方便。”   周渐青当时听了这话,其实很想问,你天天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还需要用手机找我吗?   当然,他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一句罢了。   把手机塞给了周渐青后,方遇安举着手,摆出一幅我没有手拿东西的模样,跑开了一点,对着周渐青大声喊:“明天下午来我家看煤老板!”   然后像是生怕周渐青拒绝,捂着耳朵弯腰钻进家里来接自己的车里,便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煤老板是方遇安给黑团子取的大名,他说狗子黑乎乎的,跟个小煤球一样,就叫煤老板好了。   周渐青听了,不置可否,只觉得有点好笑。   按亮屏幕,锁屏上果然被方遇安发的消息挤满了。   他实在不愧是个废话篓子精,平时在学校里一张嘴就能叭的不得了,网上打字,也照样废话连篇。   恰巧这时,他又发过了一条消息。周渐青顺势点进去一看,见他发了张照片。   照片里,煤老板正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电线,撅着屁股趴在狗窝的边缘,周围的地上散落着一团团的棉花,一个被咬得破破烂烂的哈士奇玩偶侧躺在一旁。   方遇安紧接着又发了个猫咪大哭的表情,连字体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委屈,说,小周,你怎么还不过来呀。   周渐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他又突然愣了愣,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点点冷淡了下去。   握紧手机,周渐青停顿了片刻,回给方遇安一句,现在过去,便把手机收起来了。   少年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眉梢都泛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昙花一现的笑容过后,他又再次切断了和世界的联系,回到自己的保护壳里了。   从电梯下来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周渐青似乎隐约看到了宁承阳。   对方刚从黑色的轿车上下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一旁一个高大的男人下车,伸手像是想去拉他,却被他臭着脸打开了。   周渐青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然后下一秒,男人的正脸恰好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眉眼和宁承阳都极为相似的成熟男人的脸庞。   周渐青摇摇头,心说大概是他的父亲吧,便不再多想,向公交车站走去了。   “为什么要来医院啊,我都说了我没事!”宁承阳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到,涨红了脸抱怨。   男人面色如常,不顾宁承阳的挣扎把他带进了怀里,声音平静,“你发烧了,别闹。”   宁承阳闻言,健康的浅麦色肌肤上越发泛起了红晕,他愤愤地瞪了男人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嘀咕了句,“……不都是你害的吗,老混蛋。”   -----------------------   当代大学生为什么要有这么多作业【骂骂咧咧】   少年人的喜欢是灼人的焰火,看着… 第29章   方遇安刚听到门铃响了一声,便腾地站了起来,甩开手上的游戏机便往客厅跑。   “小周!”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清清爽爽的少年,方遇安心情一瞬间明亮了起来,弯着眼睛巴巴地去拉人家的手。   他牵着周渐青进了门,把一早准备好的哈士奇拖鞋摆在了他的脚下。   周渐青见状,神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发生的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了。   也不,只是他单方面的不愉快。   方遇安正兴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周渐青抗拒的神情,大声叫着煤老板的名字想要招呼狗子过来。   狗子闻声,也果然很快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短短几日不见,它便褪去了往日在校园流浪时那副小可怜狗的模样,吃得皮毛油光水滑,小肚子浑圆,脑袋下面还挂上了精致的名牌。   可见有钱没钱一点,连狗都能变得大相径庭。   同人不同命,同狗也不同命。   周渐青收敛了僵硬的神色,换了拖鞋。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煤老板圆滚滚的小脑袋,看着狗子兴奋地狂摇尾巴,连带着肥屁股也在扭动的模样,眼睛里划过了一丝笑意。   “几天不见就长大了好多。”   方遇安也蹲了下来,殷勤地摸摸狗子身上周渐青摸过的地方,可谓变着法地借狗子占便宜。   “是我照顾得好呀。”他挺着小胸脯,眼睛蹭亮蹭亮的,一幅乞求夸奖的样子,就差把自己的脑袋伸到周渐青的掌下让他给自己顺毛了。   周渐青垂了眼,有些不自在地悄悄挪后了一点,轻声道:“嗯,你做的很好。”   他像是很少夸人,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僵硬,词汇也简单至极,方遇安却立马笑开了脸,尖尖的小虎牙露着,俏皮又可爱。   他一把扑进了对方的怀里,把脑袋埋在单薄的颈窝一顿猛蹭,嗅到鼻翼间浅淡温雅的体香,满足地闭了眼。   另一边,却用脚尖故意顶了顶煤老板,妄图把这只变得碍事的灯泡狗赶走,享受自己美妙的二人世界。   “还想听,小周,你再夸夸我嘛。”黏黏糊糊地撒娇。   周渐青红了脸,无措地推了推他,没有推动,缩着脖子想躲。   闻言,他抿着唇,感到为难,“……要怎么夸你,我不会。”   “小周好过分!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以夸你三天三夜的!”方遇安已经顺势坐在了地上的毛毯,两条腿把周渐青圈在了身前,抱着少年的脖子不满地鼓起了脸蛋。   眼珠咕噜一转,不知道突然又想到什么坏主意,方遇安收起了不满的神情,挑着眉,“比如,小周的皮肤好白,轻轻一咬就会留下印子……”   周渐青一怔,脸蛋“唰”地红了。   “小周抱着好舒服,软软的,香香的,真想把人一口吞下去。”   “小周的声音好好听,娇滴滴的,特别是每次哭的时候,听得我都更硬了……”   周渐青猛地抬手捂住了方遇安的嘴巴,四目相对,方遇安坏心眼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伸出舌头轻轻地舔在了柔嫩的掌心。   周渐青又吓得连忙缩回手,握着手心,不敢看方遇安的脸,“别说了,你别……别这样。”   “哪样?”方遇安凑到他的耳边,故作委屈地说:“我明明是在夸你呀。”   周渐青捂着被凑近了那一边的耳朵,感到手心下滚烫的耳尖,强自镇静:“……狗狗呢?我去看看它。”   说着,他猛地推开方遇安站了起来,顶着石榴般红得近乎透明的耳廓,先是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看到狗子在一旁摇着尾巴,兴奋地蹦来蹦去,走过去蹲下身子,假装抱狗的样子,把自己蜷起来了。   方遇安顺势仰躺在了毛毯上,见状,哈哈大笑了出来。   他笑出了眼泪,眉目飞扬,尽是少年最为纯粹的快乐。   他天真,热情,直白。   少年人的喜欢是灼人的焰火,看着绚烂,放着热闹,隔着空气去触碰,是温暖,却只有亲自碰上,才知道烧伤的疼。   他热烈地喜欢着他的少年,却仍还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他们的性爱再次开启在一场楼梯间的嬉闹。   十七八岁的男孩,性欲是吹不尽的野草,不知觉的一个抬手,落在心仪人的眼里,都是挑逗。   周渐青被方遇安铺天盖地的吻按在楼梯栏杆上时,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不住地推拒,小声乞求,“别在这儿,小心有人进……”   后面的话被方遇安的吻再次堵住了。   他的亲吻总是这样用力,就像他每次的做爱一样。   周渐青劲瘦的腰肢被抵在栏杆,硌得泛青。   疼痛加上担心被人看到的恐惧,让下体的花穴紧致得不可思议。   方遇安发出了舒畅地一声长叹,像婴儿吃奶般埋在他的胸膛啜着小小的奶头,下面的肉棒却一次次又快又狠地抽插。   他的一条腿被拉开,抬起放在了栏杆,交合处在冰凉的扶手上反复碾磨,抽插时带出的银丝可能也会落在上面。   想到这儿,本被肏得迷迷糊糊的周渐青忍不住又挣扎了一下,他挪动着屁股,妄图用绵软的阴唇去擦掉那些淫水。   ……不能被别人看见,太、太淫荡了……   方遇安却恰巧被这误打误撞迎合的动作逼得欲火更盛,他红着眼,疾风骤雨似地出入着这张迷人的小嘴,次次狠狠地撞在壶口,肏得周渐青像条上了岸的鱼,合不拢嘴。   他温柔不起来,他就像是几辈子没有做过爱一样,每次凶狠得仿佛穷途末路,有今日没明天,肏得没完没了。   可怜的肉包被耻骨重重地拍击,一边瑟缩一边委屈地鼓了起来,绵软的肉摩挲着会阴,带来更为极致的享受。   周渐青哭着推他,感觉整个屁股都被肏麻了,“疼,轻点……”   方遇安嘴上应着好,大手却抓着白嫩饱满的屁股往鸡巴上送,抵着花穴尽头的壶嘴便是一番肆虐地折磨。   周渐青很快便被肏射了,软弱的鸡巴一如他这个人,颤颤巍巍地射在了楼梯的地面,然后可怜地蜷在一团。   方遇安闷声直笑,带动着胸腔震动,骂他淫荡,骂他是个小废物,翻来覆去便是那么几句话。   然后直插到底,龟头捣杵着肉穴,觉得真是怎么肏都肏不够。   这个下午,方遇安直肏了周渐青两三个回合,最后临近结束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不大清醒了。   他颤颤地哭,可怜得要命,戳着方遇安的心窝,话都说不清,“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了……”   方遇安又一次射在了狭小的壶口,龟头像是被温热的水泡着,舒服得不想拔出来,他怜惜地摸了摸周渐青汗湿的后背,轻笑道:“好。”   ------------------   小小声说一下,要到考试周了,更新会变得比较缥缈,可以提前给你们捏捏鸡毛软乎乎的肚皮解气,但要轻一点吼   不知怎的,心中刚刚不安的情绪,… 第30章   周渐青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   他刚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片黑暗。喉咙干得厉害,想要喝水,周渐青撑起身子,一边迷迷糊糊地去探床头的灯,一边下意识地喊:“方遇安,方遇安……”   没人回应。   灯这时被按开了。   周渐青乍一见到灯光,太过刺眼,吓得慌忙闭上了眼睛,等到眼睛适应了眼前的亮度,才再次睁开。   是在方遇安的房间。周渐青撑着床单,四下张望了一圈,心想。   弄脏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下了,身体也被清洗过,没有黏腻的感觉,周渐青微微使力想要起身,腿一软,又重新跌落了回去。   ……只是下面还是酸疼的,没什么力气。   他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感到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方遇安没在身边。   踉踉跄跄地撑起身子,周渐青忍不住想要出房间看看。   恰巧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方遇安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大声地叫了句:“好啦你别说话了,我看一下。”说到后半句,他一边开了门,一边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然后扭过头,一抬眼,便和周渐青四目相对了。   他先是一怔,随后回过神来,小跑着一下子直接跪跳在了柔软的大床,巨大的冲击力颠得周渐青整个人都被床垫弹了起来。   “小周,你醒啦!”方遇安屈膝跪在了床上,搂过周渐青的肩膀对着他的脸蛋便大大地亲了一口,一边开口问道。   周渐青愣愣地“嗯”了一声,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呆呆的,连被亲了一脸的口水都没有表示抗拒了。   不知怎的,心中刚刚不安的情绪,在见到方遇安笑嘻嘻地跑过来的刹那,便陡然消散了。   方遇安轻车熟路地把手顺着周渐青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毫无隔阂地摸上了他纤细的腰肢,一边随手轻轻地揉捏,一边黏糊地问:“疼不疼,下午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都青了一大片。”   方遇安的手掌热乎乎的,像个小火炉一样。周渐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缩着脖子去扯他的胳膊,“别揉,痒……”   “我这是在给你按摩好不好?”方遇安鼓着腮帮子装委屈。   “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周渐青看着他故作无辜的圆溜溜的眼珠,一时没忍住,开口反驳。   方遇安顿时惊奇,露着小虎牙就想挠周渐青的腰,“不得了你,小周,现在都会还嘴了诶。”   周渐青又是疼又想笑,毫不客气地推着方遇安的俊脸直道:“方遇安,别闹了你……”   “安安?”   两个人闹成一团间,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温柔的女音。   周渐青登时脑子“嗡”的一响,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下意识推开了方遇安,坐直了起来。   方遇安猝不及防被他推开,趴在了床上。他埋在柔软的被子上蹭了蹭,对周渐青哼唧:“你好过分,偷袭我。”   然后听到楼下的声音,抬高了音调:“妈妈!小周他醒了,可以开饭啦!”   楼下的女声应声回道:“好。”   方遇安拱着被子,身子一仰一倒地蹭到了周渐青的身旁,刚想把脑袋埋进少年修长柔韧的大腿之间枕着,一抬头,却看到自家小周一脸傻乎乎地看着自己。   方遇安乐了。他坏笑着举起手捏了捏对方的脸蛋,“小周,你怎么傻乎乎的,看我干嘛?”   周渐青愣愣的,一字一句:“你妈妈,在家?”   “对呀,你下午昏睡过去之后回来的,好难得的,我好久没见她回家了。”   周渐青心里乱成了一片,下意识便抗拒着和方遇安的家长见面。他抠着掌心,内心忐忑不安,低声道:“那不如我回家吧,你家大人都回来了,我在多不好……”   方遇安闻言,挺俊的眉梢皱成了一团,他满是不解,忍不住抬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家长在你为什么就要走啊。”   点点周渐青的额头想让他抬起来,“这有什么不好呀?”   就这么让一个被你强奸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男生和你的母亲见面?周渐青的话几乎到了嘴边,一抬头,看见方遇安孩童般天真的不满的神情,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那去吃饭吧。”   方遇安的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周渐青愣愣地看了面前的女人许久,直到方遇安大大咧咧地来了句:“小周你怎么又在发呆”时,才猛地回过了神来,瞬间红了脸颊。   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声音细微:“阿……阿姨,不好意思。”   “阿姨”两个字叫得周渐青有些磕巴,原谅他,他实在没办法对着这样一位美丽的女人顺利地叫出阿姨这两个字来。   她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完全不像是会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儿子的样子。   陆夏微笑眯眯地看着周渐青,连连摆手,语气温柔:“没什么的呀,干嘛这么客气,难得见我们安安带同学回家玩呢。”   周渐青有些局促地揪住了裤子的侧边,感到女人柔软的手轻轻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心里突然恍惚了一瞬。   ……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吗?   他能感到对方对自己的喜爱,是因为在她的眼里,自己是方遇安好朋友的这个身份。在提到“安安”时,周渐青甚至能清楚地感到对方话语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关爱。   他抬眸悄悄看了眼一旁的方遇安有些不耐烦的神情,不可抑制的嫉妒在一瞬间蔓延开来。   周渐青忍不住有些酸涩地想,方遇安,是真的很幸福啊。   晚饭是方母亲自下厨做的。   周渐青局促地坐在餐桌前,听到方遇安向方母抱怨:“你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方母夹起了一块排骨递给了周渐青后,又给方遇安夹了一块,闻言,轻笑道:“怎么了?安安想我了?”   “不可以吗?”方遇安瘪嘴。   “当然可以呀。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安安。”方母浅笑着,像安慰小孩子那样道。   “戚,我现在才不关心你回不回来了,我现在可是有小周了!”说着,方遇安抬头看向了周渐青,露着两颗大大的酒窝,得意极了,“小周,你说是不是?”   周渐青僵直了身子,又赶忙放松下来,不知道回些什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方母却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周渐青,“渐青,我们家安安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看着方母温柔如常的眼神,不知怎的,周渐青却像是隐约从这话里感到了什么深意,心脏慢慢地沉了下去。   ----------------------   马原好难背啊!!!鸡毛揪着头毛难过地蹭着被窝。   他可能有什么怪癖,就是喜欢看别… 第31章   温度一天天冷了下来。   年关将至,期末考完,学校通知要开家长会。还没到高二下学期,高考的紧张氛围就已经初步笼罩了头顶。   班上一片怨声哀嚎,方遇安却置若罔闻,胳膊不知何时伸到了座位下面,悄悄牵住了周渐青的左手。   “小周,爷爷能来吗?”   他握了握周渐青冰冷的手心,有些担忧。   周渐青早已对他动不动偷袭的举动渐渐感到麻木,也不再担心被别人看到,手冷得厉害,甚至还主动往他滚烫的手掌里蹭了蹭。   方遇安顺势把他整只手包进了掌心,喜滋滋地翘着唇角,一下子又开心起来了。   他总是这样,情绪变化得很快,无论是周渐青怎样微小的亲昵举动,都会让他很快翘起尾巴来。   周渐青摇摇头,“天冷,太麻烦了,我跟班主任解释一下,还是不用爷爷来了。”   他身体虚,没点火力,一到冬天就怕冷得很。说话时,嫌鼻子冻,还蔫头蔫脑地缩了下脖子,恨不得把脑袋也缩进衣服里面去。   方遇安心里怜爱极了,觉得这个样子的小周实在是又可爱出了新高度,连他懒洋洋地小口打着哈欠时,眼角沁出的泪珠都是圆头圆脑,可爱不已。   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下心中萌动的感觉,又使劲握了下手,想压抑住把小周抱进怀里狠狠亲亲揉揉一番的冲动,忍了又忍,最后,也只把他另一只手拽了过来,两只冰凉的小爪子叠在一起,捧在掌心里给他取暖。   他声音低哑,眼睛不知怎的,有些微红,“小周,我想要了……”   周渐青一愣,耳尖慢慢地红了。   他抿了抿唇,小小声说:“还在学校,你别这样……”   “我知道,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方遇安红着眼睛看他,有些委屈。   周渐青的耳朵越发红了,“你怎么总想着这种事啊。”   不提还好,一说方遇安却越发委屈了,“还不是你说要考试啊,我都一个多星期没碰你了。”   周渐青瞪他一眼,水汪汪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不许胡说了。”   “方遇安!你快拿出来,唔……”周渐青闷哼一声,无力地倒在了方遇安的怀里。   房间里情欲的味道还未褪尽,周渐青一身的痕迹,青青紫紫,大腿根处粘稠的淫液还没清理,花穴被整个肏翻,红得厉害,一吸一吸艰难地收缩着。   方遇安咽了下口水,刚刚发泄完的地方又有些重新抬头的迹象。他用手指抠弄着同样被肏得合不拢的后穴,另一只手抓着周渐青的两只手腕,不让他碰前面。   “乖宝贝,听话。”   他胡乱亲着周渐青高潮过后颤抖不已的身体,含着软肉吸吮,安慰。   周渐青哭得惨极了,每一次的性爱都是如此,方遇安总不愿意放过他,恶劣地把他弄疼,一边道歉一边却对着他哭得一片狼藉的脸疾风骤雨般地抽插。   他可能有什么怪癖,就是喜欢看别人哭,周渐青忍不住想。   周渐青抖得停不下来,他哭得越来越惨,有些失控地叫了出来,“你拿出来、你拿出来……它在动呜……它在动……”   方遇安被他扭得又硬了,他看着周渐青湿漉漉的脸蛋,眼睑红通通的,“是跳蛋,乖宝,不怕啊。”   周渐青闻言,泪汪汪的眼睛迷茫地眨了眨,哭红的鼻头挂着鼻涕泡,像个小孩子一样。   方遇安心里痒痒的,给他擦了擦鼻子,低低地笑出声,“笨蛋。”   他扯着周渐青胸前被欺负肿了红豆子玩,忍不住再一次把肉棒埋进了后面的小穴里,被湿热的穴道包裹着,发出满足地一声喟叹。   “我们宝贝有两个洞呢,哥哥只能一次满足一个,小坏蛋,长着两个骚穴,就是故意勾引我的对不对?”   “没有,呜,我没有……”周渐青捂着肚子摇头。   “骗人,你就有。”说着,方遇安摸了把前面的花穴,跳蛋在内部嗡嗡动着,连带着饱满的外阴也跟着一颤颤地抖。   他摸了一手的水,举到周渐青面前给他看,嘲笑,“你看,宝贝自己说自己淫荡吗?”   白嫩小巧的臀瓣含着粗硬的柱身,方遇安看得眼热,忍不住又肏干了起来。   “小骚货,跳蛋玩得都能流这么多水……”   周渐青被他顶得一颠一颠,肉棒一次次整根捅进去,把穴口撑得透明,狭窄的后穴几乎快要撑裂开来。   前后夹攻之下,周渐青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哭得委屈,一抽一抽地问:“你、你怎么这么坏,非要……非要欺负我……”   方遇安掐着他的腰,死死地往胯部按,气息不稳,“不欺负你,我还能欺负谁?”   周渐青很快便发现,跳蛋居然还只是个开始,方遇安最近不知道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突然沉迷道具,一样比一样变态的东西接二连三地往家里买。   他面红耳赤,看着那些玩意儿就糟心的不得了,方遇安还要抱着他蹭,“试试嘛,小周那次不也很舒服吗?”   周渐青捂着被哈气的右耳,“没有……”   方遇安抱着人压到了床上,搂着他亲他脖子,周渐青扯着他耳朵喊:“我才不舒服,下次不许这样。方遇安,你听到没?”   方遇安嗯嗯哼哼敷衍,亲着亲着亲到了白嫩的胸膛,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   还好,家长会要来了。   时隔一个多月,这是周渐青第二次见到方母。   她还是那么漂亮,穿着贴身的羊毛大衣,优雅又贵气。   见周渐青在看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方遇安在位置上和方母说了几句话后,便摇摇手跑到门口去找周渐青。   因为学生家长都在的缘故,显得教室拥挤了不少。   来得家长几乎都是父母,很少见到爷爷奶奶那一辈的,周渐青见了,垂了垂眼,有些说不出的羡慕。   方遇安跑了过来后,却一把牵住了他的手,带进怀里便直冲冲地往走廊上走,“这边吵死了,我们去高一的教室待着吧,外边站着冷。”   周渐青踉踉跄跄地跟上了他的脚步,也没空再去羡慕了。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宁承阳和他家长上来,周渐青看过去,正好是那天在医院见到的男人。   如今离近了看,竟发现对方意外的年轻。   看着至多三十出头,高大硬挺,很是英俊。   宁承阳见是他们,眼睛都亮了,突然兴奋起来道:“鱼儿你们去哪儿啊,带我一个。”   方遇安还没拒绝,那男人却拽住了宁承阳的手腕,“你去哪?等会家长会你就在旁边听着。”   宁承阳立马泄气了,他嘟嘟囔囔地抱怨,“你这人怎么老这样啊,专权你这是,就知道欺负我……”   方遇安却高兴起来,没了电灯泡碍眼,人模狗样地冲男人点点头,“叔叔好,宁承阳好好听你爸的话哦,我们先走了。”   ---------------   我放假了!还去嫖了身娇体软的小美人,小美人超级无敌霹雳热情!没有用逗猫棒居然主动拱到了我的怀里!   周渐青没说话,像只冬眠的仓鼠,… 第32章   等下了楼,周渐青想起刚刚的事,又不免有些好笑。   他推推方遇安的手,说话时还冒着雾气,有些模糊了视线,“你怎么对宁承阳这么不客气啊?”   方遇安只顾握着他的手给他取暖,挑着眉道:“谁让他天天老那么不长眼色,大正可比他识趣多了。”   周渐青心里一咯噔,“傅正初?”   方遇安见他眉眼怏怏的,手裸露在半空愣着,都不怕冷了,忙举起手作投降模样,“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周渐青和傅正初没怎么接触过,准确的说,他和班上的大部分人都没怎么接触过,只印象里,对方是个颇为成熟的人。   至少,比方遇安要成熟多了。   摇摇头,压下内心的不安,周渐青握起手凑到嘴边哈了口气,侧过头看向方遇安,“去哪里呀?”   牵过周渐青的手,方遇安捂在双手间搓了搓,心疼起来了,“怎么又变得这么冰了?”   周渐青大半张脸都缩进了棉衣外套里,只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白白净净,清秀得紧。   方遇安想摸摸他白净的脸蛋,又突然想起还在楼下站着,“先去小卖部买点喝的暖手吧。”   周渐青没说话,像只冬眠的仓鼠,懒洋洋小小的一团,跟着方遇安走。   进了小卖部,扑面而来的暖气袭来,周渐青才算活了过来。   方遇安把泡在热水里的娃哈哈拿了一瓶递给他暖手,“怎么这么怕冷啊?”   周渐青接着抱在怀里,眉眼都舒展了开来,暖和了也就精神了,小声反驳道:“本来就很冷啊。”   “我就不冷啊。”方遇安付了钱,仰着下巴,得意洋洋地回头看他。   他确实不怕冷,明明穿得还很是单薄,浑身却暖呼呼,活像个小火炉一样散发着热气。   周渐青有些嫉妒,垂下眼,小小声说:“傻大个。”   方遇安揪着他的脸颊肉,让清秀的脸蛋都滑稽地变了形,“小周你说什么呢?”   两人闹作一团间,突然远远地响起一道女声大声喊道:“方遇安,你干嘛呢!”   方遇安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就见一个颇为面熟的女孩跑了过来,皱着眉瞪他一眼,娇俏的小脸一派严肃。   “你能不能不欺负人?”   周渐青也愣住了。   他已经认出了来人,是李成馨。   小姑娘拽着周渐青的袖子,想把他拽到了自己身旁,却被中途反应过来的方遇安按住了。   方遇安瞧着比她还生气,像只护食的小狗,一把抢回了周渐青的胳膊,眼里闪着怒火,“你有病啊?我欺负谁了?”   李成馨翻了个白眼,“方遇安你装什么装,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而且我跟渐青只是朋友,你能不能不要老去欺负他。”   方遇安这才反应过来,这人还是他以前想要追的李成馨。   认出来了归认出来了,方遇安还是生气得很,“叫什么渐青啊,你们有那么熟吗?谁准你这么叫了?”   李成馨傻眼了,她用看傻逼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方遇安,见他狗子圈地盘一样拽着周渐青不撒手,一脸的怒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不对劲。   周渐青这时才抽到空隙,尴尬地打断了剑拔弩张的两人,“别吵了,成馨谢谢你啊,不过他没有欺负我。”   方遇安听到周渐青对对方的称呼,先是一撇嘴,瞪着圆鼓鼓的眼睛就想生气,听到后半句,又得意起来,贱兮兮地对着李成馨冷哼一声,“听到了没,谁欺负他了,我和小周关系好着呢。”   比跟你的关系好多了!方遇安仰着脑袋在心里想。   李成馨却不理他,翻个白眼给他,然后温温柔柔地看向了周渐青,“真没事吗?你别怕,他敢欺负你我就去跟老师说。”   小姑娘不是头一次见方遇安欺负人了。   以前方遇安想追她,但她对对方这种唯我独尊的幼稚鬼没有一点好感,自然严词拒绝。又因为在社区工作的奶奶缘故,经常和周渐青来往,竟让方遇安起了误会,以为她喜欢周渐青,三番四次找周渐青的麻烦。   小姑娘得知后,很是愧疚,周渐青却只摇摇头,安慰她不关她的事。李成馨只好对方遇安越发冷着脸了。   如今许久未见,见到两人纠缠一起,她自然以为又是方遇安在欺负人了。   “真的没事,他跟我闹着玩呢。”周渐青细声细气地解释。   李成馨点点头,“那就好,有事找我啊,别不好意思。”   周渐青弯着眼睛,见小姑娘瘦瘦小小还一副我罩你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感动。   他本就没有怪过李成馨,小姑娘和她奶奶都是真正热心肠的好人。喜欢她的是方遇安,欺负他的也是方遇安,本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遇安一旁瞧着,却是醋坛子都是掀翻了。   他扯了扯周渐青的袖子,臭着一张精致的脸蛋,阴阳怪气地说:“你别理她了,外面冷,我们去高一教室待着。”   周渐青无奈了一瞬,不好意思地向李成馨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李成馨笑着:“嗯,回头见。”   方遇安听了又想炸毛,回头见什么?   周渐青却已经按着他的手,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你们关系怎么那么好?”随便找了间教室进去后,周渐青还没坐下,方遇安就突然发难,一下把他压在了课桌上,恶声恶气地质问。   愣了一下,周渐青推了推他的肩膀,没有推动,垂下眼,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放心,我不喜欢她。”   方遇安气鼓鼓的,你当然不能喜欢她啊,你应该喜欢我的。   周渐青却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你如果还喜欢她,我会跟她解释的。”   “?”方遇安茫然了一瞬,照着周渐青白净的脸蛋咬了一口,见他躲避地缩了缩脖子,才道:“我为什么喜欢她?”   周渐青也迷茫了,好半晌,他才愣愣地问:“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方遇安认真地想了想,回忆起记忆中自己向周渐青挑衅时放的话,猛地摇了摇头,拱着他的颈窝,“才没有,我不喜欢她。”   他深深地嗅了嗅少年温润的体香,闷闷地道:“我只喜欢你啊。”   --------------------   喜欢你。 第33章   喜欢你。   读起来并不复杂,没有讨厌的平翘舌,也没有前后鼻音,可能就是为了方便告白,是少年人最青涩的告白,就像盛夏青梅口味果汁糖的甜。   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否认,这是一句很动人的情话。   至少周渐青每每听到,即使一遍遍在内心歇斯底里地重复着不要上当,仍不免在与方遇安写满爱意的眼底相撞时,沉溺了进去。   多可悲啊,他因为一个强奸犯,一个施暴者,他脱口而出,不经大脑思索的花言巧语而感到温暖,那他这十几年来的挣扎,抵抗时的痛苦又算什么呢?   周渐青迷离了片刻,回过神时,神色已重新变得平静了下来。   瞳孔里是深不见底的死水,看不到头。周渐青轻轻地,轻轻地拍在了方遇安的背上,他的声音很低,唇瓣一张一合,话语便泯灭在了空气中,“……我知道了。”   春节的气氛一日浓过一日。   假期的第二日,方遇安便站在了周家门口,敲响了周渐青家外陈旧的铁门。   “谁啊?”老人家的声音。   “是我!爷爷,我来找小周玩。”兴奋地回答。   周爷爷前不久病情略微好转,刚从医院搬回了家。   老爷子开了门,很是热情,一边喊周渐青出来,一边招呼方遇安进来坐会儿。   在老人家眼里,方遇安既是自家乖孙难得的好朋友,又是热心肠帮助自己治病的好孩子,再加上他人长得俊秀,很是讨老人喜欢。   方遇安也已经跟老爷子熟得很了,摆摆手,脸上兴冲冲的神情还挂着,“不了,爷爷,我等会跟小周出去玩。”   “行,你们年轻人,是该多出去跑跑。”   等到周渐青出来,看到的便是方遇安坐在小板凳上,和爷爷聊着天的场景。   “爷爷,最近天冷,外面下着雪呢,地滑,你可别老出去啊。”   “晓得晓得。”笑呵呵点头。   周渐青愣了愣,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犹豫了下,才叫了声爷爷。   老人家见他出来,便催促着,安安叫你出去玩呢,去吧。   周渐青闻言看向了方遇安,对方冲他眨眨眼,小虎牙露了出来,眉眼都是弯的。   他只好点点头,换好鞋子后跟着方遇安出门了。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告别爷爷,周渐青关好门,一边下楼一边问道。   这种老城区的楼道一向很窄,不怎么透光,声控灯也大半都是坏的,便显得格外的昏暗。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方遇安还要闲着伸手去摸周渐青的耳朵。   “别闹。”耳垂被突然捏住,周渐青吓了一跳,扭着头想躲。   “谁闹了,”方遇安把软嘟嘟的耳垂捏在手里揉了揉,“我跟宁承阳他们才不这样闹呢。”   突然凑近,贴着耳畔,“你知道他们几个是怎么闹的吗?”   敏感的耳廓被故意吹着热气,周渐青伸手去捂,被恶意地欺负了,说话都磕绊了一下,“怎、怎么闹?”   没有等到预计的回答,周渐青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回头看他,怎知脑袋扭到一半,屁股便突然被狠狠地捏了一把。   刹那间,他身上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少年僵直了身子,还没回过神,便听到后面人恶劣地哈哈大笑起来,“喏,就这么闹哈哈哈哈哈哈哈,恶不恶趣味,他们直男可是这么玩的……”   ……   一瞬间,周渐青整个人都涨红了脸,听见方遇安还在笑个没停,细白的脖子都红透了。他无措地抿了抿唇,一咬牙,一股气地跑下了楼。   被甩在身后还在捂着肚子笑的大男孩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语气促狭,“哎呀,我们小周生气了呀。”   出了院子,两人往路口走着,方遇安见他顶着红透了的耳朵就是不说话,低下头觍着脸皮凑到他身旁,“我错了嘛,小周,不生气了好不好?”   “真的是宁承阳他们天天这样搞的,他们可坏了,我下次不跟他们学了嘛,都怪他们脸皮太厚了。”   方遇安脚步一顿,见周渐青突然停住了步伐,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瞪向了自己,是在生气的,方遇安却心痒了起来。   “你……你别老欺负我。”瞪了半晌,周渐青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终于红着脸憋出了这么一句。   方遇安被他黑白分明的瞳孔这么看着,不知怎的,突然晃了下神,精致的眉眼不知不觉便弯成了一道无比温柔的弧线,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声音却是嘚瑟的,“你老这个样子,让我怎么不欺负你呀……”   “到底去哪里呀?”周渐青被他盯得脸颊发烫,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灼人的视线,转移话题。   “去泡温泉。”   “?”   黑色的瞳仁闻言,顿时写满了困惑。   见状,方遇安却笑了起来,一把勾住少年瘦削的肩背,不顾他的挣扎,直接将对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笑嘻嘻的,“走啦,冬天就是要去泡温泉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的时候,周渐青仍有些不自在。   抬眼扫了一圈酒店四周内敛却一丝不苟的环境,连装饰的一树一叶都透露着金钱腐败的气息。   他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道:“会有很多人吧,不然还是算了,你自己去吧……”   方遇安没回头,手上却一把牵住了周渐青,略一使劲将少年往前一拽,挑着眉,“说什么呢?才不要。”   “就是要跟你一起来啊。没有很多人的,在室内啦。”一边大步走着,方遇安一边解释。   左手被紧紧扣住,五指缠绕,周渐青心里一惊,悄悄往身旁领路的服务员看去,却见对方并未注意,目不斜视地在前面走着,这才松了口气。   更衣室。   “小周快脱衣服啦,愣着干嘛?”脱下外套,见周渐青仍傻乎乎地愣在原地站着,方遇安被小小地萌了一下,忍不住走了过去。   他飞快地低头,在周渐青的脸颊上咬了一口,见他猫崽子似的惊吓地弹了一下,慌乱捂住了被咬了的半张脸,水润润的眸子同时也控诉地望了过来。   “还不脱衣服?”   “你咬我。”   “你发呆。”   “可你咬我。”   “我就咬你怎么啦?”呲牙。   “……”   周渐青一顿,白净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憋屈。   因为暖气的缘故,室内很热,他羽绒服一件还未脱下,两颊便飘起了红霞,活色生香。   方遇安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脸,像被蛊惑了似的,低下头追着看他,“小周,你脸好烫哦。”   “……热。”   后面的话已经在唇齿交濡间,泯灭在了这个有些微热的,酸甜的吻里。   方遇安扣紧了周渐青的后脑勺,在更衣室一角,这个小小的角落里,灯光迷离而昏暗,两个男孩的身影交缠在了一起。   -----------------   像小周这种缺爱的孩子面对鱼仔的攻势肯定还是会有点迷失的,但他们的开始太糟糕了,小周不可能放下。鱼仔也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毕竟疯逼的魅力就是他够疯逼,他会痛苦,但这只是因为小周不喜欢他而痛苦。所以虐是会虐,但不会洗白鱼仔的【点点头】   很甜。 第34章   等到了泡温泉的地方,周渐青这才知道方遇安并没有骗他。   汤池是在室内,一个个不同的包间里。   他被方遇安拽着手腕拉过去的时候,唇上还泛着不正常的艳红,水润润的,不像他平常的唇色。   因为浴袍下面只穿了件泳裤,很不自在,动作都不敢太大,生怕弄掉了浴袍。   方遇安直笑他,“怎么这么害羞啊?”   周渐青咬着唇瓣不肯理他。   方遇安便突然一把抱起了男孩,不顾他惊慌失措地叫了出声,因害怕摔下去而下意识搂紧了自己的脖子,笑得恶劣而单纯,唇边的酒窝很深,“怕被别人看到?也是,你是我的。”边说边点了点头。   周渐青却没有听清他的话,明知道周围没人,仍觉得丢脸。只得不好意思地埋进了方遇安的颈窝,装起小乌龟来了。   室内很热。   汤池源源不断地飘着雾气。   方遇安握着少年的手直往身下带,贴着他的耳朵撒娇,“小周,我想要……”   周渐青脸一红,水汪汪地瞪他一眼,抽不开胳膊,只好还是委委屈屈地摸上了那个大家伙。   方遇安喘着粗气,眼睛一错不错地落在周渐青脸上,盯得他又羞又恼,慌乱地偏过了脑袋。   水下,他的手却灵活地包住了少年浑圆的臀瓣,很翘,软绵的臀肉舔着灼热的掌心,一下一下,骚动着方遇安心痒了起来。   拉开泳裤的边缘,手掌顺着滑入,毫无接触地亲密地覆盖上了下体。   手指贴上嘟起的肉丘,像拨开稚嫩剔透的蚌肉那般分开了肉唇,揪住小巧硬挺的阴蒂在指间肆意把玩。   与此同时,红透了的美人瞬间腰窝一软,瘦削的肩背紧绷,本能地打着摆子,水下看不见的地方,两条白皙的长腿也随之失去了力气。   他倒吸一口气,唇边溢出了支离破碎的泣音,泪水一瞬间盈满了澄透的眸底,吸了吸鼻子,强行捂住嘴巴吞下那些断续的啜泣,哀求地看向身前的那人,一个劲的摇头。   见状,方遇安却越发欲火中烧,恶劣地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手臂伸向宛如发抖奶猫的男孩背后,不容拒绝地把住了他细嫩的脖颈。   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丝绸般柔韧触感的肌肤,方遇安贴着他的耳朵安慰,“别怕,又没人。”   话虽如此,周渐青仍羞怯地夹紧了双腿,不愿让那只在自己私处肆意抠弄的手继续下去。   他却不知道,被修长的双腿用力夹在了中间的手掌反倒更深地贴进了滑嫩的软肉,那微弱的力气甚至不用刻意抵挡。   方遇安闷笑一声,牵动着胸腔的微微震动,在耳畔带来一阵酥麻。   “宝贝,这么不舍得我把手拿开吗?”   周渐青咬住唇瓣,听见身前那人颠倒是非的话语,又羞又恼,想要挣扎,却又抗拒无路。   双指略一用力撑开,将泳裤内撑出了空余的位置,大量温热的泉水一瞬间涌了过去。   脆嫩的花穴禁不住这般刺激,让周渐青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被翻开肆意玩弄的花肉很快便红肿了起来,狭小的穴口一张一合地吐着花露,周渐青的脑子越来越热,拒绝的动作也随之变得缓慢。   因为泡在水中的缘故,花穴被温热的水包裹,温柔地按摩,不知不觉浸润着甜腻的蚌肉。   方遇安屏住了呼吸,拽下泳裤,托起男孩肉莹莹的臀瓣,将粗硬的性器抵在穴口,浅浅地试探了两下,随意摩挲着花穴周围略显透明的嫩肉后,硬生生地撞进了那汁液饱满的花穴里。   肉唇被插得翻飞,充血鼓涨,稚嫩的内壁无声地啜泣着抚慰上了破门而入的狰狞刑具。   周渐青闷哼一声,牙齿深深没入唇瓣,咬下触目惊心的印记,细嫩的胳膊无助地垂在方遇安的脑袋两侧,呼吸都虚弱了一瞬。   花穴又疼又痒,性器每每粗暴地捅进深处的壶口,卡着宫腔碾磨,稚嫩的肠肉生生充血肿胀,阴阜淫乱不堪。   发情的猫崽猛地绷紧了花瓣一般的脚趾,憋在口腔中的哭吟细弱得没了声音,只有环在肩上瘦弱的胳膊不可抑制地轻颤,才能从中略微猜出水下汹涌不平的暗处发生的一二之事。   性器每一次刺入都会将温热的泉水带进幼嫩的肠道深处,直到粗硬的肉棒死死卡住壶嘴,才将爆溅的淫液和着泉水一齐挤出穴口,在雪白的大腿根处留下星星点点的污痕。   浓黑的睫毛轻颤,晶莹的泪珠沾湿了睫羽,不堪负重之下,难以睁开。   渐渐地,意识只剩下温热的水汽和欲罢不能的疼痛,周渐青几乎连抱住方遇安肩膀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随着性器的贯穿一顶一顶,若不是方遇安握紧了他的腰肢,怕是要直接栽进水里。   精液射得到处都是,融进水里,飘散着晃荡。畅快地发泄完欲望后的方遇安提起湿漉漉的小猫,伸手向下揩去粘稠的淫液,被肏至红肿的肠肉大开,阴阜翻着,樱桃般的肉蒂俏生生地挺立,一时竟无法合拢。   他轻轻拍了拍发情的猫崽红烫的脸蛋,见他连眼尾都是水雾雾的艳红,心一软,凑上前舔了一口。   很甜。   虚弱的小猫见状发出了细嫩的叫声,像是撒娇般蹭了蹭他的胸膛,委屈极了。小小的一团,哀哀求饶,“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方遇安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口,“嗯,没事了。”   两人在浴室又待了许久,才双双清洗干净,上了四楼。   周渐青腿还是软的,一不小心,还会原地绊上一下。多亏方遇安一刻不离地扶着他,才没有摔倒。   “小周,没事吧?”方遇安猫哭耗子道。   周渐青瞪他一眼,气得牙痒,又不敢大声被别人听到,以致气势都弱了两分,“你还好意思说?”   呲牙,方遇安扶着男孩的肩膀,笑得贱兮兮,“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周渐青不想理他了。   四楼是娱乐场所,一旁还有间餐厅开着。   室内十分暖和,两人穿着单衣,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餐厅里面。   周渐青还在和方遇安生气,怏怏地跟着他走了进去,等突然在一个靠窗的餐桌旁停下时,一抬头,才发现座位上竟是傅正初和宁承阳两人。   见他和方遇安过来,宁承阳捂着肚子大叫,“你们俩可真够慢的,我都快饿死了。”   傅正初则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们一眼,神色莫名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方遇安仰着下巴,神清气爽,“你懂什么啊,就知道吃。”   -----------------------   方遇安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觉…   叮!   此章有副cp出没(应该大概是副cp吧) 第35章   等菜的过程中,几人闲聊起来。   宁承阳半张脸撑在了桌子上,挤得俊朗的脸庞变了形,说起话来也瓮声瓮气:“班主任好狠一男的啊,我吐了,居然还要家长把作业天天拍照上传到群里。”   傅正初故作诧异:“你还会乖乖听话?”   宁承阳哭嚎:“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我爹逼我的。”   方遇安庆幸:“你爸好严啊,我妈妈不管我学习。”   傅正初幽怨看他:“我也想要阿姨那样的妈妈啊啊啊啊啊!又漂亮又温柔,就是有点倒霉,生了你。”   方遇安不理会他暗着贬低自己,觉得自己现在可谓通身舒畅,精神饱满,颇有点傲视凡人的境界,他嗤笑一声,问:“怎么,你爸准备给你找个后妈了?”   宁承阳闻言,顿时神色一僵,不知想到什么,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我倒真巴不得他给我找个后妈回来……”   周渐青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几个吵闹,长长的睫毛微垂,侧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他听着方遇安几个人相互怼来怼去的有点好笑,又有点羡慕他能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视线落在窗外的路灯上晃了下神,抿了抿唇,不像他,他从来都没有过……关系这样好的朋友。   失神中不知桌上几人说了什么,方遇安突然喊他:“小周?”   猛地回过神来,周渐青茫然地抬头,黑溜溜的圆眼睛顿时一错不错地看向了他。   “你怎么又发呆呀?”声音很低,原谅他吧,他又被萌到了。   青春期的大男孩谈恋爱就是这么没有道理,一天总有那么十几二十次会被对象萌住,还会在心底不停土拨鼠尖叫我男朋友真他妈可爱啊!   要克制住把对象揉进怀里亲亲抱抱的冲动已经很艰难了,最可恶的是对象还老喜欢跟他卖萌,方遇安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方遇安一本正经:“我对你是不是超好?”   宁承阳在一旁起哄:“哈哈哈哈哈周渐青你说实话,别怕他,我们三打一。”   周渐青沉默了一下,精致的眉头皱起,显出几分为难的模样,瞪大眼睛,像是在说:你在问什么废话?   方遇安回瞪:我对你不好吗!   ……沉默片刻,周渐青平静地点了点头。   方遇安这才满意起来,翘着无形的大尾巴,摇来摇去,“看到没有,你们两个,我明明那么好!”   周渐青懒得跟他争,他神色未变,静静地想,行吧,就算你好好了。   四人吃过饭后已经很晚了。   宁承阳中途接了个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大概是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宁承阳听着,有些不耐烦,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管得那么多?”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宁承阳俊脸一红,好在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并不显眼,他像是有些羞恼,咬着牙,“我知道了!”   说罢,挂了电话,臭着脸把手机丢开了。   下楼的时候,宁承阳和方遇安两人落在后面你一下我一下的打着玩,傅正初和周渐青走在了前面。   两人沉默地走着,周渐青突然听他问了句:“你和安安在一起了?”   他一怔,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别扭感,想要细究,却又不知道别扭在哪。想到方遇安之前跟他说的话,当下,他既没点头,却也并未否认。   后来回到家里,脑海再次回忆起眼下发生的事情,周渐青才明白过来,他是觉得傅正初对方遇安的那句称呼有些别扭,印象里,还没有方遇安的哪个朋友,这样叫过他。   傅正初见他并不说话,也没有追根问底,笑了笑,“安安很小孩子脾气,我们周围几个一块儿玩到大的都知道,他年纪最小,平时也都让着。”   周渐青抿唇,所以呢?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做事总三分钟热度,喜欢的玩具,喜欢的宠物,什么都是。”   周渐青走路的步伐一顿,身后的方遇安没反应过来,堪堪停住,从背后绕过来压在少年身上,嬉皮笑脸地低头问:“怎么突然停下了?”   周渐青没说话,傅正初笑着道:“没什么,跟他说你呢。”   “你别听大正那家伙败坏我名声啊!他说的都是唬人的,我打小就可机灵可机灵了!”方遇安赶忙告诫自家小周,以为傅正初说了他的什么丢人事迹给周渐青听。   周渐青闻言,僵硬地扯了下唇角。   出了酒店,宁承阳父亲不知何时到了,车在外边等着。   宁承阳见到,苦大仇深地挥别好友,慢腾腾地向那边走了过去。   方遇安看了眼傅正初,也道:“大正,那我和小周先走了。”   傅正初点头,神色平静,“嗯,拜了。”   说罢,摆摆手,便离开了。   只剩下两人后,方遇安弯着腰,把脑袋抵在了周渐青的肩膀上撒娇:“小周,今晚去我家吧。”   周渐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怕爷爷一个人在家出事。”   方遇安听了,瘪了瘪嘴,有些不满,自顾自地气闷了一会儿,他还是点了点头,闷闷不乐道:“那好吧。”   另一边,车上。   宁青柏看着躲到车后座对面,紧紧贴着车厢的家伙,无声地嗤笑,伸手扯了扯领带,“今天作业做了没?”   宁承阳一个字一个字僵硬地蹦出:“没有。”   “我记得你答应我会每天按时完成作业?”   宁承阳没有吭声,好半天,他才臭着脸问:“你有话说话行吧?”   宁青柏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有生气,只淡淡地说:“回去把今天的作业写了。”   谁知这话不知道戳中了宁承阳的哪根神经,他突然重重地踹了一脚前座的空椅子,大声吼道:“你烦不烦啊,天天作业作业就知道作业,我用不着你管!”   “我是你父亲,我不管你还要谁管你?”宁青柏看向了他。   握紧拳头,宁承阳梗着脖子,“哪个父亲会上自己的儿子?”   刹那间,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了。   司机呼吸声都不敢太重,屏着气,一言不发地开车。   宁青柏平静地看他许久,突然避开了宁承阳红通通的眼眶,没有半丝起伏地道:“别闹了。”   --------------------   鸡毛从被子里艰难地拱出脑袋:温馨提示,小天使最近全都要注意身体哦毛茸茸在这里给你们拜年了!   抱着少年瘦巴巴的身体,也舍不得… 第36章   那个新年过得十分平淡,说不上多么开心,却仍有许多值得留恋。   爷爷的身体眼见一天不如一天,可精神尚算不错,除夕的晚上,周渐青愣愣地看着老人脸上不知何时冒出的老人斑,晃了下神,心里竟突然涌出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瞩目,老人家便屈指敲了下他的额头,一边看着春晚,一边笑呵呵地问:“发什么愣呢?”   周渐青回过神,摇摇头,不知道说些什么,视线便移回了电视屏幕。   高二下学期和高三的那一整年,在后来的记忆中,几乎像是按了加速器一般,快得来不及追思,便已一晃而过。   课业逐渐加重,压得周渐青已无心再去琢磨某些旁的事情。   方遇安还是一如既往地缠着他做爱,空长了一岁,脾性却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的任意肆为。   但周渐青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方遇安的脑子是真的好。   课下很少见他复习,只上课的时候会认认真真地听讲,偏偏这样,他的成绩也还是令人羡艳,不是最好,却也已经足够的好了。   但他不行,光上课的那些功夫,完全不够全面地掌握知识,他还需花费大量的课余时间去反复巩固练习。   那一年周渐青熬得很厉害,他本就瘦,一透支身体,越发显得形销骨立。方遇安见了,心疼得紧,成天叮嘱家里保姆做些大补的食材给他补身子。   偶尔难得些碰上一个假期,缠着周渐青跟自己回家,抱着少年瘦巴巴的身体,也舍不得折腾他,只解馋似的圈在怀里到处亲亲摸摸。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周渐青趋于无视的放纵和方遇安的一无所查中,竟这么勉强维持在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点下。   高考的前一天,学校还是一如往常地上着课,因为设了考点的缘故,高三的学生都搬去了实验楼上课。   只当天晚上的自习取消了,让大家早些回家,好好休息。   周渐青反复翻着英语的笔记本看,努力想背单词,偏偏心里慌得厉害,看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方遇安知道他对高考的重视,没有打扰,但见他脸色苍白,还是忍不住劝了句:“小周,别太紧张。”   “你成绩那么好,肯定没问题的。”   周渐青勉强笑了笑,六月的初夏,双手却冰得像是寒冬的冰块。   方遇安心疼地看着他,把男孩的手包进掌心捂着,嘟嘟囔囔地抱怨:“唉,快点考完吧,我都多久没碰过你了啊,我的天,你自己数数,上一次是多久前,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你就想着这些。”周渐青听了没忍住,语气无奈。   “我还能想什么呀,”方遇安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跟你说,我现在晚上做梦都是把你按床上办了的场景。”   他左右看了看,见班上闹哄哄地没人注意这边,飞快地凑上前亲了亲周渐青的脸颊,长叹口气,“听我的吧,周儿,你肯定没问题的。”   周渐青笑了笑,被他闹得放松了一些,“嗯,没问题。”   考完最后一场英语的时候,周渐青出了考场,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从考场出来穿行下楼,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却只剩下深深的茫然。   也不知道方遇安是如何在人流穿行中找到他的,隔着好远,就在扯着嗓子喊他:“小周!”   周渐青循着声音看过去,竟然还一时没有看到方遇安在哪。   等他扒开人群挤过来的时候,教学楼已经有些空了,方遇安扑过来抱着他的肩膀,尖虎牙笑起来很是显眼,“操他妈的啊,总算解放了。”   周渐青愣愣地点头,觉得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方遇安见他这样,也没有问他怎么了,揉揉他柔软的头发,问:“回去睡觉?”   周渐青其实也没有很困,见他这样问,还是点了点头,“好。”   广播里匆匆那年的音乐响彻了整个校园,校门口堵得到处都是车,方遇安仰着脖子看了许久,才找到自家的车停在哪儿。   周渐青被他拉了上去,身后的校园还在吵闹不停,他却有点听不清了,不知道车走过了几个红绿灯,他的意识便已经彻底陷入混沌中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方遇安的卧室。   他迷迷糊糊打了个呵欠,没睁眼,眼角渗着生理性的泪珠。方遇安躺在他身后,听到动静,胳膊挡了过来把他搂进怀里。   “醒了?”还有些癔症。   周渐青伸了个懒腰,没伸开,被方遇安抱得太紧,“嗯,你跟爷爷说了吗?”他已经对从方遇安的卧室醒来的这件事情逐渐感到麻木了。   “说了,昨天你睡得太死,我就跟爷爷说让你睡我这儿了。”方遇安不想动,蹭了蹭周渐青的后颈。   “几点了?”周渐青还有些不大清醒。   方遇安也不大确定,“下午一两点了吧?”   “睡了这么久?”周渐青有些吃惊。   隔着睡衣摸了摸怀中人的腰背,“你以为呢?昨晚喊你吃饭都没醒。”   周渐青推了推他,“别闹了,起床吧。”   方遇安却摸上瘾了,他扯开了男孩的底裤,手掌顺着腿缝揉进了腿心的肉花,分开阴唇,手指夹着阴蒂抠弄。   气息逐渐不稳,方遇安喘着粗气,“不急,先让我弄上一回。”   周渐青腿根一抽一抽的,他蜷缩了下身体,没多大用,不太愿意,“你别……”   方遇安没有理他,解开睡裤,揩去花穴口的淫水抹在肉棒的顶端,扶着膨胀灼热的阴茎,抵开肉唇磨了磨,便一口气顶了进去。   “唔嗯……”周渐青闷哼一声,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   方遇安贴在他身后抱着他,一只腿分开少年紧并的细腿,横在中间,侧过身细细地吻着他细嫩的脸颊,身下重重地抽插。   周渐青无意识皱起了眉头,咬着下唇,手掌按着小腹,想要推开方遇安。   他的声音很轻,“疼……方遇安、我肚子有点疼……”   方遇安没放在心上,他把手覆盖在了少年的手上,大了整整一号。握了握,一边整根没进,一边安慰,“没事,估计饿的,我快一点,马上就去吃饭。”   说罢,长臂横过周渐青的身前将他更紧地贴向了自己,越发用力地肏弄了起来。   -----------------   啊啊啊啊啊终于快要开始整鱼仔了,我好兴奋!【激动搓手手】   周渐青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男孩的… 第37章   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太饿了,一场性事过后,周渐青捂着肚子,仍觉得小腹涨得难受,坠坠的疼。   方遇安低着脑袋把自己和小周身上的痕迹擦干净,一抬头,见他微微皱着眉,白净的脸上被欺负出的红痕还未褪尽,正抱着肚子一脸茫然地靠在床头。   他心里一动,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亲少年的唇角,顺手摸了摸他巴巴抱着的小肚子,笑嘻嘻的,“怎么,一直抱着肚子,怀了不成?”   他说得随意,顺口开个玩笑而已,听在周渐青耳朵里,却活似平地惊雷,炸得他一个冷战,几乎连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都一齐凝固了起来。   方遇安又揉了揉他软乎乎的肚子,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亲了他一口,问:“怎么了?又发愣起来?”   周渐青僵硬地摇了摇头,嘴巴虚张了几次,才终于发出声音:“没……”   方遇安还是有些困惑,低下头,瞧见少年头顶正中间,一个小巧的发旋,心一软,把下巴抵在了上面,不再多想。   像抱着什么大宝贝一样,他笑嘻嘻地对着周渐青的头顶狠狠亲了一口,声音愉悦:“那去吃饭吧。”   周渐青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男孩的。   ……哪怕,他的身体多了某个并不该存在的器官。   他的户口本上,性别是男;十多年的邻居都知道,他是爷爷的孙子;出门在外,即使被说上一句太清秀了,大家仍然认得出他是男孩。   周渐青愣愣地团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很暗,外面的窗帘拉上了,房里显得闷热而潮湿。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肚子,……很平。   受惊般飞快地移开手指,他瑟缩地握了握触碰出去的那只手,艰难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肯定只是自己想多罢了。   周渐青不敢去医院。   他既不想面对他人或惊奇或探索的目光,也不想被人知道他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了的这样的事实。   他以前一直想的是努力攒钱,然后好去做手术,让他变成一个……正常人。   可爷爷突然生病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至少目前在爷爷的病好之前, 他只想努力去偿还方遇安的“恩情”,好让自己有一天,好歹拒绝的底气可以稍微足上一点。   但这一切并不包括,他还有可能……   周渐青猛地摇头,打乱了继续下去的想法。   方遇安挺不高兴的,他本来以为高考完了,就可以天天跟小周呆一块儿了。   结果没想到,一连几天打电话喊他出来玩,都被拒绝了。   他心里不开心,说话也就没头没脑,难听起来。   这天,电话里又被拒绝后,方遇安有些气冲道:“我看爷爷不是怪好的吗,怎么天天拿照顾爷爷当借口啊,你背我外面有野男人了不成?”   对面的周渐青听了,举着手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   他握了握拳头,眼眶有些泛红,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地反驳了句:“你别胡说……”   方遇安半点不觉自己话里伤人,听到他有点委屈的声音,心又软了,撅着嘴,嘟嘟囔囔地:“那我去找你。”   说罢,不等周渐青反应,便把电话啪地挂断了。   周渐青手一软,垂了下来。手机顺着手心脱落出去,怔怔地坐在原地,好半天,才抬起手揉了揉眼角。   方遇安跑过来的时候,爷爷还没回来。   老人家闲不住,也没什么看电视的爱好,就喜欢到处乱跑。   病了之后,周渐青担心出事,不让他去太远的地方,他就天天围着院子附近的大街小巷转,和同样在外面溜达的别的老爷子们说说话,也能逛上许久。   方遇安把铁门拍得震天响,周渐青心里一跳,小跑着过去给他开门。   门一开,方遇安抵着周渐青的肩膀往墙上一按,还没关门,便深深地亲了下去。   周渐青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嘴巴被堵住,挣扎着推他,想让他先停下,把门给关了,免得被人看到。   方遇安却不管不顾,憋着一股劲,使劲亲他。舌头直往嘴巴里钻,气息全被堵在了里面,呜咽声都被一齐吞吃入腹。   周渐青被亲的眼角嘴巴全都红了起来,眼睛里雾蒙蒙的,失去了焦距,看着可怜的很。   直到周渐青红着脸要喘不过气来,方遇安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了他。咬咬水嫩的唇瓣,含含糊糊地说:“小周,我好想你。”   周渐青无力地靠在墙上,深深地喘气。不想理他,扒开面前的“人形狗皮膏药”,匆忙把门关上了。   方遇安一刻都不想离开他,那么大的个子,整个人臭不要脸地压在了周渐青的身上,撒着娇喊:“小周—小周——”   “小周”身心俱疲,闭着眼根本不想看到他。   他无奈地抿了抿唇,身板瘦弱,有些撑不住方遇安的个头,忍不住推了推他,嘴上说着:“重……”   方遇安不想离开,稍微抬了抬,虚靠在周渐青身上,推着他往卧室里走:“去你卧室。”   进了卧室,刚一关上门,方遇安气势汹汹地压着周渐青便跌在了床上。   周渐青下意识踢腿,被方遇安用脚勾着,一边一个压在了膝盖下面。   “宝贝,你都不想我吗?”哼哼唧唧。   敛着睫毛,周渐青手掌撑在方遇安的胸前,没有说话。   方遇安见状,重重地哼了一声,向下扯开了他的裤子,一把捏住了前面垂头丧气的小东西。   周渐青下意识屏气,腿挣扎着想要并拢。   方遇安看他乱动,手上威胁地加重了力气,周渐青腰一软,重新跌在床上,失了力气,挣扎不起来了。   他嗤笑一声,熟练地摸上下身隆起的肉丘,手指顺着缝隙滑了滑,摸到一点粘液,鼻翼下嗅到暧昧的气息,小腹一紧,前面那根便已经硬了起来。   外面的肉唇紧闭,只看得到一小点阴蒂的头,粉嫩嫩的,下面的肉花则被完全包裹,只隐约看到外面剔透的肉瓣翕动。   周渐青下面的这个女性器官许是发育不良,向来要比正常的青春期女性小上不少,这一年被使用过度了,也还是粉的很,看着稚嫩。前一天被肏得合都合不拢了,休息几天,照样看着完好,清纯如初。   方遇安正是躁动的年纪,心里有喜欢的人,便恨不得绑在身上天天要他,几天没做,想得不行,红着眼,掐着滑溜溜的阴蒂,手上没个轻重,指头一下捅了进去。   周渐青疼得一拱背,眼睛红彤彤的,心里委屈,一声不吭地踹他。   ------------------   不是我不更文的,我很想更文的,只是每次开电脑的时候旁边都有人!鸡毛揉揉爪爪,骂骂咧咧地狡辩说。   他力气实在小,踢在腿上,不痛不… 第38章   他力气实在小,踢在腿上,不痛不痒的,方遇安便也不管,自顾自地玩他下面的肉花。   性器鼓鼓囊囊的一团,把运动裤撑得紧绷起来,恬不知耻地抵在周渐青的腿根。   早在门口亲到周渐青的那一刻,方遇安就已经不生气了。   他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把心心念念的男孩抱进怀里,便已满足起来,把刚刚的不愉快通通忘了个干净。   却也没有半点道歉的自觉,心大的可以。不知道自己怀里的男孩还在生他的气,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理自己。   手上摸到那里的软肉,鼻翼嗅到暧昧的腥气,便性欲上头,直想一辈子都肏进他宝贝的身体才好。   他那么天真,活力满满的,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全心全意的开心。因为得到的爱太多,便理所当然地以自我为中心。   喜欢一个人,横冲直撞,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冲劲,却偏偏没人教会他,那样会把对方撞伤。   周渐青死死咬住下唇,不愿发出声音。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气的眼睛通红,被扒开腿根按在床上,T恤掀起来堆到了胸前,下面还在淌着水,实在淫荡。   明知道自己抵抗不过,换做以前,也就握着拳受了,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再也难以忍耐。   他发了狠地挣扎,手脚并用,像个疯子似的打他踹他。   方遇安再不觉得疼,也忍不住要有些冒火了。掐着他柴禾棒一样的手腕按到一起,虎口紧缩,攥得周渐青腕里的骨头生疼。   被控制住了双手,他仍不消停,拱着背,扭来扭去,膝盖压不紧,一个劲的拿脚蹬他。   方遇安只觉莫名其妙。   他被情欲染红了眼,因为强行忍着欲望的缘故,额上青筋暴起,居高临下地看向周渐青时,便显得很是吓人。   “你有病啊,疯了吗突然?”下面捏着阴蒂的双指猛地用力,周渐青疼得闷哼一声,下意识把身体蜷缩了起来。   “啊?”他又恶意地在稚嫩的私处掐了一把,看到身下人立马疼的浑身一颤,挑着眉,“你他妈闹什么呢?”   床上侧躺着蜷缩起身体的少年脑袋深深陷进了床褥里,略长的发丝挡过了小半张脸,被藏在头发下面的脸庞异常苍白,发鬓被汗水打湿,牙齿死死咬住了下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半晌,随着方遇安越发难看的脸色,房间内仍旧一片寂静。   他臭着脸,语带威胁,“你他妈到底说不说?”   还是没有回答。   终于,怒火彻底冲上了脑海,将残存的一丝理智焚烧殆尽。方遇安扯下了裤子的拉链,粗热的性器立马弹跳出来,手扶着根部,对都没有对准,便使劲捅了进去。   “呃……”周渐青呼吸一窒,眼前的画面都黑了一瞬,回过神来,才感到身下尖锐的疼痛,粗长的性器如同利刃般破开了体内脆弱的粘膜。   他冷汗直冒,疼得脑门刺痛,四肢都没了力气,小腹也传来了阵阵的坠痛,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   周渐青不甘心,虚弱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仍用力踢着腿,想把那根粗长的刑具推出去。   方遇安埋着头,双手按着周渐青的手腕一直没松,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肏他。   他快要被气死了,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心里面大骂着小周就是个王八蛋,莫名其妙地跟他闹脾气不说,还想打他。   他气的脑袋疼,心里故意存着惩罚他的念头,身下动作一次比一次用力,硕大的龟头残忍地顶开狭小的壶嘴,在最深处柔软的宫腔肆意律动。   渐渐的,曼妙的触感从鼠蹊一直蔓延至了脑海的每个角落,性器越发坚硬,方遇安得了兴致,也不由消了气,动作温柔起来。   感到身下人没了动静,他低下头去捏周渐青的下巴,掐着男孩的下巴逼他露出脸,看向自己。   “我都不生气了,你还想跟我闹啊?”方遇安见他闭着眼,以为他还要闹,又有些来气,胯下一个挺身,肉棒卡进壶嘴恶意地碾磨,想要逼他睁眼。   谁知周渐青却一动不动,方遇安一松手,脑袋便顺着手掌,直直地栽在了床上。   “小周?小周你别闹了……”颤抖着声音,方遇安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脸。   还是没有动静。   他心里猛地一跳,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来。   匆忙将性器拔了出来,一低头,却见交合处慢慢流出了淡色的血丝,和粘稠的精液混在一起,顺着脆弱的穴口缓缓滴落。   “轰”的一声,方遇安的脑海彻底炸了。   他急急忙忙地起身,抖着手想给周渐青穿上裤子,结果越急越穿不好,满头大汗的,眼睛红的要命,像只兔子似的,感觉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好不容易穿上了裤子,撑着胳膊想要起身,脑子里一团乱麻,想到下面的血,又害怕起来,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磕磕绊绊地把昏迷的少年抱进怀里,深吸了口气,竭力想要冷静下来。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掏出手机来,一边抖一边拨通了电话。   “嘟”了没两声,那边便被接通。   与此同时,一道温柔的女声隔着听筒传了过来,“安安?”   却是方母的声音。   陆夏微听到私人的电话铃声响起时,正在办公。她疑惑地挑了挑眉,待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姓名时,也顾不上思索,赶忙接通。   方遇安刚一听到方母的声音,便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砸在周渐青的身上,断断续续地哭了出声。   他胡乱用手抹着眼泪,怀里死死抱着周渐青,生怕他没了,哭得一抽一抽的,“妈妈……”   陆夏微一怔,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猛地直起身,慌乱地问:“安安,怎么了?你、你别哭,快跟妈妈说,发生什么了?”   “妈妈,你快过来,小周、小周他昏过去了……”他吸了吸鼻子,紧张地直抠手,“都怪我,呜……都是我害的……”   小周?脑海里飞速闪过那个男孩清秀的脸,陆夏微略微松了口气,知道不是自己孩子出了问题,一边疑惑地皱了眉头,一边放柔了声音道:“安安你在哪?别怕,你带小周去中心医院,妈妈让人在那里等着。”   方遇安一连“嗯”了好几声,挂了电话便想抱着小周出去。   一个手软,狼狈地跌下床,小腿磕到坚硬的床脚,疼得痉挛。方遇安却顾不上疼痛,慌忙把少年抱进怀里,顾不上关门,直直地冲下楼去。   -------------------------   鱼仔是个幼稚的小屁孩,遇到事情会哭、会找妈妈。他很喜欢小周,但小孩子的喜欢是天真而残忍的,他是被宠坏的坏孩子,总有一天要为他的残忍付出代价。   您孩子,可能有些……略失分寸 第39章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抬眸悄悄打量了眼坐在桌对面的女人,此刻,对方正沉着脸,形状优美的桃花眼意味不明地落在科室后面的窗户上,看不出多大情绪。   “那个男孩刚怀孕,”说到这句话时,他面色古怪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继续道:“本来胎位就不是很稳,他那里又有点发育不良,性事就很容易受伤。”   “您孩子,可能有些……略失分寸,”年轻的男医生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不满,“那个男孩下面有些轻微撕裂,有流产的先兆。”   他推了下眼镜,道:“总之,情况就是这样的了。”   陆夏微闻言,点了点头,唇边露出一抹礼节性的笑来,“还要拜托你接下来继续照顾小周了。”   被上面领导打过招呼的男医生自然不会拒绝,他也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下意识的恭敬,诚惶诚恐:“陆总客气了。”   从男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后,外面坐着等待的徐秘书立马迎了上前。   陆夏微摆了摆手,垂着眼帘向病房走去。有些疲惫地开口:“安安呢?还在那里陪着吗?”   徐秘书“嗯”了一声,“还在一直陪着那孩子,让他先吃点东西也不肯。”   闻言,陆夏微轻轻皱起了眉头,有些心疼,默不作声地加快了脚步。   病房内。   方遇安正坐在床边,眼眶是红的,脸上还带着干涸的泪痕,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床上昏迷的少年。   T恤皱巴巴的一团穿在身上,领口的商标不知道怎么翻出来露在了外面,硌着脖子,他也不想去管。   周渐青做完手术还没有醒,方遇安的整副心神都挂在了他身上,向来爱俏的一个人,此刻也没了整理仪表的心情。   病床上昏睡的男孩还在挂着吊瓶,修长青涩的手背上戳着针头,放在了被子外面。   他的脸色很白,唇瓣没有一点血色,泛着干皮。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不安地紧皱在了一起。   ……这是个害怕的神情。   方遇安看了,忍着鼻酸,突然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   他心里一片酸涩,眼神一一描摹过他的眼、他的眉,难过地想,小周真的好小的一只啊,陷在白色的病床里,都要看不见影子了。   等把手举到了他脸的旁边,胳膊却一直在抖,来医院的路上太害怕了,控制不住,还没缓过劲儿。   脑海只剩下面前柔软的、苍白的身影,方遇安根本还不知道,他的男孩的身体里,已经在孕育着一个属于他们的渺小的生命了。   做完手术后,他就一直抱着周渐青的手不撒开,医生在一旁跟他说明情况,他也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茫茫然听了,却根本没听进去具体的内容。   陆夏微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她的宝贝儿子巴巴地守在床边,看向床上那人的眼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爱恋。   她扶着门框,闭了闭眼。一旁的徐秘书有些担心地看向了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陆夏微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了正常。抬手轻轻敲了敲门,见方遇安没有一丝反应,连头都没抬一下,抿抿唇,推门走了进去。   方遇安一动不动,也不看她,自顾自地抱着周渐青的手。   陆夏微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到了他的身旁,俯身整了整他的衣服,把脖子后面翻出来的商标捋顺,放回了衣服里面。   又顺了顺他乱了的头发。拿出湿纸巾,给他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睛,冰敷了一会儿降温。   一切做完后,她学着方遇安的样子,敛了敛裙子,在病床边蹲了下来。   没有看他,却是安静地看向了周渐青,好半天,才轻轻地问:“安安很喜欢这孩子吗?”   方遇安抿着唇,一瞬间,眼眶又红了。   他终于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妈妈……”   陆夏微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垂着眼,“我还没有想过,你喜欢的会是这种类型。”   她抬手擦了下方遇安的眼角,柔声问:“是吵架了吗?”   方遇安直点头,胡乱擦着脸,没轻没重的,哽咽不清:“是、是我的错……”   “没关系啊,错了的话就道歉好了,是不是,安安?”陆夏微平静地笑了。   方遇安一怔,吸了吸鼻子,还是有些难过,愣愣地点下头,圆鼓鼓的眼睛含着一泡水,抬头看着她,有些不确定地又问道:“真的吗?”   陆夏微点点头,声音笃定:“真的。”   “这孩子……是叫小周是吧?”过了片刻,她突然开口问道。   方遇安“嗯”了声,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他叫周渐青,他特别好,成绩也超级棒,又温柔又可爱,长的也特别好看……”   “……反正他可好了,妈妈,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他!”掰着手指,方遇安一一列举完了自家小周的优点,生怕陆夏微不信,一连说了好几个特别喜欢。   被圆溜溜的黑眼珠紧张地看着的陆夏微好笑地摇摇头,“看的出来,安安真的很喜欢他了。”   想到什么,她有些犹豫地问道:“那安安做好成为一名父亲的打算了吗?”   方遇安:?   他迷茫地瞪大眼,“什么父亲?”   “你不知道?”陆夏微也惊讶了一瞬,“小周……他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这次受伤就是因为这个。”   方遇安彻底地傻眼了。   周渐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病房里没人,他撑着床单想要坐起来,下面撕裂的地方却随着动作传来一阵火烧般的疼痛,手一软,没了力气,又重新倒了回去。   脑海里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下身恍惚又感到撕裂的疼痛和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周渐青脸一白,提起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整个人包了进去。   方遇安过来时,那天的男医生跟在了一旁,推开门,两人并未注意到床上人的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已经醒来,继续交谈了下去。   “他刚怀上,一切都要小心。这次的事情就已经很危险了,你以后一定要注意。”   “我知道了,你把那个清单给我列一份吧。”方遇安的声音响起。   而缩在了被子下面的周渐青听到这两句话时,却彻底僵住了。   怀上了……?什么怀上了?我吗,怎么可能?我是男生啊……   方遇安听完叮嘱,就想催对方离开,去抱抱小周。谁知却突然听到病床方向传来了一声冰冷的质问。   惊讶地望去,他盼着醒来的少年终于醒来半坐在了病床上,脸色苍白一片,眼神深深地盯住了自己,他一时看不懂,那是什么情绪。   颤抖着唇瓣,周渐青问:“什么怀上了?”   -----------------   方遇安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脸,很冰… 第40章   方遇安一怔,刚想开口,余光却扫到了一旁的男医生,张到一半的嘴巴猛地闭上,扭过头,不耐烦地望了他一眼,瘪着嘴巴道:“医生,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一挑眉,突然被赶的医生也没生气,冲他笑了笑,敏锐地察觉出房间内奇怪的气氛,没说什么,便转身出去了。   目送着病房门关上,方遇安脸色立马一变,舒展了眉眼,喜笑颜开地扑向床上的那人。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像只撒娇的狼狗一样,整个环在了周渐青的身上。蹭蹭脖子蹭蹭脸,嘴上黏黏腻腻地喊着:“小周,你终于醒了,我要担心死了。”   抱着瘦弱的青年,伸手摸了摸他身上,掀开病服,摸摸肋骨,仔细检查了一番,嘟囔着嘴,不高兴地说:“又瘦了。”   周渐青一动不动,任他摸来摸去,僵在那里,没有一丝反应。   好半天,方遇安才发现怀里的人一句话没说,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把少年的脸蛋包在掌心,拇指摩挲着嫩肉,笑嘻嘻地问:“怎么不说话?”   周渐青抿着唇,木木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娃娃,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很黑,没有一丝起伏地重复了句:“什么怀上了?”   闻言,方遇安这才想起少年醒来时的问题,眉梢浮起一抹喜色,美滋滋地亲他一口:“你怀孕了呀,已经两个月了。”   怀中人身形顿时一僵。   方遇安没发现,勾着他的头发绕在手指间把玩,还在继续絮絮叨叨:“以前说让你给我生个孩子还只是说着玩,没想到小周你还真的能生诶。”   突然想到什么,又不禁皱起了眉,语气带着一丝嫌弃,自言自语的:“突然就怀上了,也没个预兆。”多打扰我和小周的二人世界呀,方遇安忍不住想。   听在周渐青耳朵里,却只以为他是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一瞬间,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怀孕的事实让他崩溃,还是对方不愿要这个孩子让他崩溃。   盛夏三伏天,病房内空调打的不低,还有些闷闷的燥热,周渐青却如坠冰窟,盖着被子,仍旧手脚冰凉。   心头冒着寒气,没有一丝温度,连大脑都被一齐冻僵,锈住了,无法思考。他动了动手指,想要推开对方,身体却不听指挥,怎么都动弹不了。   方遇安的怀抱很暖,手掌也是温热干燥的。抚在头顶上的触感是舒服的,惬意的。周渐青被抱着,摸着,身上一点点回暖,心却越来越凉。   突然,他猛地推开了对方,俯身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   ……很恶心,想吐。   方遇安吓了一跳,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担心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周渐青还在干呕,闭着眼,不愿看他。   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脚底发虚,躲开他,不让他碰,踉踉跄跄地跌下床,胳膊磕到桌角,吓的方遇安呼吸一窒,慌忙起身去扶。   周渐青不看他,一步步往病房外走。   方遇安跟在后头,拉着他的胳膊,强行把少年拽进怀里,禁锢在胸前,生气地吼他:“你疯了!乱走什么?”   “别碰我。”周渐青伸手去推,没有推动。   方遇安听到了,他一怔,明显被这句话伤着了,红着眼,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别碰我。”周渐青僵硬地重复。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我错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你别这样了好不好?”方遇安慌了神,低声下气地哄他,想哭,抱着人的胳膊控制不住地颤抖。   “别碰我。”周渐青木着脸,还是那句话。   “那你要干嘛?”没办法,方遇安只好转移话题。   “……”周渐青不说话。   方遇安也急了,眼睛全是血丝,扳着他的脸正过来看着自己,大声吼他:“你他妈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周渐青绷到极致的神经末梢一跳,像被戳中了什么开关,挣扎着举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方遇安被打的偏过了头,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来。   整个房间都变得安静了。   周渐青握着拳,歇斯底里地叫:“我是男的!我他妈是个男的!”   “我疯了才会给一个强奸犯生孩子!”   ……   “你再说一遍。”方遇安的眼神一瞬间凝固了。   “你他妈就是一个强奸犯!我不会怀的,我不会,我不会……”摇着头,周渐青崩溃地一遍遍重复。   “强奸犯?”他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年,对方正仇恨地瞪着他,梗着脖子,那么小,那么脆弱,脸色苍白,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他面无表情地问:“我在你眼里一直就是强奸犯是吗?”   “滚开!”周渐青手脚并用地捶打着对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   方遇安一动不动,粗声喘着气,眼睛猩红,像只被逼如绝境的猛兽,状若疯狂。   “你别逼我。”他听到自己吞了一下口水,声音嘶哑。   周渐青早已崩溃,听不到他的声音,陷入了绝望的幻想中,只想一心逃离对方的身旁。   方遇安不明所以,胸口堵着一团火,咬着后槽牙,把少年强行抗了起来,径直朝病房外走去。   胃部被顶的难受,周渐青用力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双腿乱踢,哭的一塌糊涂:“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方遇安不吭声,周遭气息压抑。一路上不停地有人侧目过来,却在方遇安愤怒与悲痛的低气压下,没有一人敢上前去拦。   司机在医院外面等着,拿着手机刷新闻,看到正尽兴,突然听到车门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他心里一惊,还没发火,一扭头,就看到车窗外自家小少爷面无表情的脸,身上扛着一个少年还在不住挣扎。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堪堪咽下。司机忙开了门,见小少爷带着那个少年坐了进来,隐隐觉得气氛不妙,不敢多嘴,视若无睹地问:“少爷去哪?”   “江边那栋。”冷冷地。   被扣着手腕抗进房里的时候,早已脱力的周渐青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很大的力气,险些从方遇安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但被对方死死地攥紧了手腕,扣的腕骨生疼,最终还是没有挣开。   走进卧室,方遇安把周渐青往大床上一扔,转身迅速地锁上了门。   周渐青被扔的眼冒金星,头昏脑涨地下了床,跑过来便想开门逃出去。   一扭把手,没有扭开,已经被锁住了。   方遇安冷眼看着他冲过来开门,见他没打开,唇角浮起一抹嘲笑,眼睛里血丝还没退散,显得很是狰狞。   他没管他,自顾自地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周渐青疯了一样摇着门把手,已经没有力气了,最终靠在门上,慢慢地滑了下来。   等方遇安拿着一双手铐过来的时候,他正蜷在角落,抱着头,面色灰败。   方遇安的手一直在抖,眼眶干涩,死死撑着,不肯落泪。   他拽着少年的衣领把他拖到了床上,压在身上,把双手铐在了床头。   手铐的链子很长,可以活动,边上也包着茸毛,可以防止手腕受伤。   周渐青木着脸,失去了反应能力。   方遇安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脸,很冰,笑了下,眼泪簌簌地落下来,“讨厌我是吧?没关系,我会一直把你铐到不讨厌我为止的。”   ----------------------   来啦来啦,鸡毛回来啦【扭动身体】   在这连续不断的咳声中,他终于无… 第41章   方遇安是愤怒的,愤怒而悲伤。   愤怒灼烧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扭曲心神,愤怒把他内心的魔鬼勾引出来了。再者,他本就不是一个多么理智的人,更何况还是在周渐青的面前。   他觉得自己很委屈,还被背叛了。   ……周渐青还在恨他,他从来都没有原谅过自己。   想到这儿,方遇安一个激灵,他痛苦地抱头蹲下,拒绝去思索这件事情,狼狈的像个疯子。   他的双眼猩红,瞪着周渐青,不停地去拍他的脸,掐他的下巴,不肯让他躲避自己。一遍遍地逼问:“你说错了我就放开你。”   周渐青没有说,眼神无波无澜,里面是暗色的黑,像个灵魂出窍的空壳。   方遇安越发愤怒。   他的眼神很可怕,像是下一秒就要挥拳打在周渐青的脸上,可是再一闭眼,那份恐怖便又消失了。   他舍不得。   他是小孩子的生气方法,拒绝承认,好像只要自己没有承认,这件事情就是假的一样。他非要逼周渐青改口,认为他说出来一句毫无分量的言语,一切就还可以继续下去。   他发了疯一样在周渐青面前大闹,砸东西,踹门,把被子恶狠狠地摔下床,使劲地踩着它们。   卧室里变得一片狼藉。   到底还是记住了少年的肚子里还怀着他们俩的孩子,当他失控地撕开对方的上衣时,颤抖着的手,还是生生停下了。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周渐青还是维持着被铐住手腕时的那个姿势,没有变过。   方遇安粗声喘气,疲惫地蹲在了卧室门口。   这个夜晚,刚成年不到两个月的方遇安第一次点着了香烟。   他凌晨的时候从卧室出来了,一个人坐在阳台,没有开灯,只有一点火星亮在半空。   城市夜晚的天空是没有星星的。这座城市太亮了,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星星的光太暗,以致被完全掩盖了过去。   方遇安拿烟的姿势显得很是笨拙,举起来凑到唇边抽了一口,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忍了又忍,还是被呛着了,惊天动地地咳了出声。   咳的太厉害,连眼泪都咳掉了下来。是的,是呛出来的,才不是自己哭的。方遇安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地想。   在这连续不断的咳声中,他终于无声地大哭了起来。   方遇安这两天瘦的很厉害,他原本是个很健康的男孩,个子高挺,肌肉内敛而富有力量,逢人便笑,脸上挂着深深的酒窝,又阳光又可爱。   可此刻,他瘦的几乎脱了形,变成了个空有规格的骨头架子。任谁看到,都会不敢置信,这是仅仅两天带来的变化。   周渐青也瘦了很多,他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是不健康的白,似乎放在阳光下,就要化了。   被锁进来的第一天早上,周渐青不肯吃东西,方遇安把食物强迫地塞进他的嘴里,也会被他狼狈地吐出来。   那时方遇安愤恨地瞪着他,半晌,突然一笑,虎牙露在外面,阴恻恻的,转身出去了。再回来时,他的身后多出了一名医生,身上带着注射器。   三天里,周渐青都是用这种方式强迫维持着生理活动。   可方遇安却也同样地吃不下东西了,不是故意不愿意吃,而是忘了。大部分的时间里,他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边,注视着周渐青沉默的脸庞。除了医生,不肯让任何人进来。   陆夏微派人强行闯进来的时候,方遇安正靠着门板,怔怔地坐在地上发呆。   听到声音,原本颓废的神色一瞬间变了,那一刻,他仿佛变成了一只被侵犯了领域的野兽,咆哮着想要守护他的母兽。   他红着眼,伸开胳膊挡在周渐青的前面,威胁地开口:“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没人敢动,怕会伤到眼前的人。   陆夏微推开他们走了进来,看清方遇安的样子后,眼眶一下子红了。   “安安……”她带着哭腔呼唤。   方遇安充耳不闻,疯了似的朝他们砸东西过去,想要威慑赶走对方。   陆夏微看着,心脏紧紧地揪了起来,作为一名溺爱孩子的母亲,她此刻是十分难过的。   深深地闭了眼,手一挥,高大健壮的保镖们得到许可,开始试探着向里面走去。   最终,在技巧性地打晕失控的方遇安后,场面终于变得平静了下来。   ……   两个少年被一齐送进医院了。   周渐青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又变回熟悉的白色了。   他又一次进医院了。   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思维仿佛上了锈,难以动弹,他不想思考发生了什么。   护士进来查床,见他醒来,惊喜地叫了出声。周渐青没有反应,过了片刻,一个女人却推门而入了。   她穿着齐脚的白色连衣裙,目光慈悯,静静地落在周渐青的身上。   走过来坐在了陪护的椅子上,陆夏微沉默了半晌,房间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周渐青突然听到她说:“宝宝很顽强,还在。”   周渐青没有回应,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也没指望对方会回复,陆夏微继续道:“安安很喜欢你。”   “我从没见他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话没说完,果然,对方拖长了语调,接着道:“一个男人。”   “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的。人也很孝顺,一个人跟着老人生活很辛苦吧,你从没抱怨过。”   听她提到了爷爷,周渐青原本死水一般的眸子再次泛起了波澜。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爷爷又进医院了,你突然失踪了这么久,他很担心你。”表现的就想真的是刚刚想起一样,陆夏微惊讶了一下,略带担忧地说。   “您是在威胁我吗?”周渐青终于开口了。   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掌不知何时悄悄握成了拳头,面上仍保持着平静,淡淡地说:“阿姨,事实上,我从没想要纠缠过您的儿子,您不必拿我爷爷威胁我的。”   “你毁了安安。”这是一个陈述句。陆夏微凝视了他许久,突然确定地说。   她完全不讲道理,尽管从头到尾发生的事情她是清楚的。   但她不在乎对方,她只在乎她的孩子。她深深地溺爱着她的孩子,从不苛责于他,总希望把最好的给他,她深深的、深深的爱着她的孩子。   被子下面的拳头越发紧握,指甲没进了掌心的软肉,是疼的,周渐青却完全没有感到。   他有些气血上涌,愤怒模糊了视线,想要站起来冲面前的女人大吼大叫,告诉她你的儿子强奸了我整整两年,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不敢。不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而是怕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我并不是要威胁你离开我的孩子,”话锋一转,陆夏微看着他:“我是希望你能留在他的身边,以自愿的方式,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周渐青愣住了。   ---------------------   他恨它,无能地、可悲地、恨着它… 第42章   这场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不知道方母是怎么同爷爷说的,反正从医院出来后,周渐青便搬到方遇安那儿住了。   不是方家,而是只有方遇安的家。   那又是个周渐青从来没去的房子,大,亮堂,比他和爷爷两个人一块儿住着的七十平米的小破房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这些对于方家来说,什么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为了满足儿子心愿的一个新玩具吧。   周渐青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大了起来。   他时时恍惚,做事做着做着发起呆来。   有时候觉得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会回到原点。有时候又忍不住刻薄地想,这个孩子可真是命贱,被折腾了那么久,居然照样还好好地活着。   想着想着,便不免埋怨起来,仇恨地盯着他的肚子,像在盯着什么怪物一样。也不对,它本来就是怪物。   一个大怪物,很快就要生下的一个小怪物。   他恨它,哪怕它才刚刚成型。它的手指已经有了初步的形状,慢慢拥有了心跳、肝脏、脾肺,可它的眼皮却仍还没有长好。   它是小小的一团,畸形地蜷缩在他的身体,就像一颗菟丝子,柔弱,却攀附在他的子宫,吸取他的血肉。   他恨它,无能地、可悲地、恨着它。   方遇安自周渐青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后,便很快又开心了起来。   他抱着周渐青,疯狂亲吻他的脸,他的唇,双手贪婪地在他干瘦的身体上摸索,他在汲取他的养分。   他瘪着嘴巴,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委屈,迫不及待地吸吮他的口水,含糊不清地撒娇:“小周,以后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怕。”   周渐青木偶一样站着,顺从地被对方抱在怀里玩弄,没有回应。   不免又害怕起来,胡搅蛮缠地把脑袋埋进少年的颈窝,深深地嗅闻着少年的味道,催促:“你快理我啊。”   周渐青便垂下眼,没有一丝起伏地“嗯”着回答。   方遇安满意了,笑的洋溢,仍不愿和对方分开。侧过脸,心不在焉地催促陆夏微离开,带着丝神经质:“妈妈你快走吧,我想和小周过二人世界。”   陆夏微便对他温柔地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周渐青怎么养也养不胖,补汤药水一天三遍地灌进肚子,下巴却越发尖立。   身上不长肉,只有个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像是生拉硬拽的产物,不协调地长在少年的身上,那么瘦的身子板,配上那么大的肚子,直看得人心惊胆战。   方遇安心里难受,晚上睡觉把周渐青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头发很软,毛茸茸的,并不扎人,挨着心里十分舒坦。   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怎么一点肉都不长?”   肉贴着肉,没一会儿便又想要起来,下面翘起好大的一根,蓄势勃勃地抵在后腰,很烫,分量惊人。   方遇安不敢碰他,被医生好好地恐吓了一顿,生怕周渐青怀着孩子会再出差错,只好小声地求他:“小周,你给我摸摸好吗?”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   方遇安知道他还醒着,明白是少年不愿意理他,鼻子一酸,眼眶便又涩起来了。   委屈地蹭蹭后背,带着丝鼻音,低声下气地说:“你不愿意的话那算了,我自己摸。”   说罢,周渐青便听到身后人逐渐变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才消失了。   身后的人坐起来拿起床头的纸巾清理了一番,才重新躺回了被子里。长臂一伸,将少年揽进怀里,亲亲他的耳朵,餍足地道:“晚安。”便睡了。   陆夏微偶尔会来,带些水果,用她修长纤细的手认真清洗干净,摆在他和方遇安的面前。   周渐青很少说话,大部分时候,便是陆夏微和方遇安聊。   方遇安幼稚的很,每天自己干了什么,网上看到什么有趣的新闻,都会一股脑地跟陆夏微说,叽叽喳喳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吃着葡萄,很龟毛地剥了皮,才会塞进嘴巴里。   他自己吃不说,还会挑挑拣拣,看到一颗最饱满、最剔透的,便仔仔细细地剥好,一转手,喂进周渐青的嘴里。   周渐青并不拒绝,顺从地咽下了。却从未主动伸出过手去拿着吃。   陆夏微笑着招呼他,他就淡漠地点点头,身体却还是没有动弹。他的态度那样顺从,身体却仿若空洞的躯壳,丧失了反应的能力。   两人有时也会聊到他肚子里的那个怪物。   用充满期待、喜爱的语气聊它。   陆夏微说:“家里已经装好婴儿房了,衣服玩具什么的不知道买了多少遍。”   “现在买了,等宝宝出生就要过时了。”方遇安抬着下巴,有些不认同。   “没关系,那就都买了好了,看宝宝到时候会喜欢哪个。”   ……   周渐青静静地听着,放在膝盖上的小拇指突然神经质地抖了抖,猛地起身,朝厕所跑了过去。   方遇安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追上去,刚想问他怎么了,便听到厕所里干呕的声音。   周渐青俯在洗水台前,脸色苍白地干呕着,因为食欲不好,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吐了半天,也只吐出些酸水出来。   方遇安只能在一旁无措地看着,心里揪在一块儿,心疼了,眼眶便也红了。   他看着周渐青苍白的脸,额上浮起汗珠,知道他痛苦,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痛苦。   等最后他吐到身上脱力,站都站不稳的时候,方遇安连把他一把抱起,送进了卧室去。   把少年放在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看他闭上眼,唇瓣还抿着,便知道还在难受,握紧了手,却无能为力。   陆夏微跟了过来,柔软细腻的手指轻轻覆在周渐青的脸上,蹙着眉,“委屈小周了。”   她眼里含着担心,像是真的一样:“都怪我们家安安,让你吃苦了。”   方遇安听了,也不反驳,一个劲点头,鼻腔很重:“都怪我……”   陆夏微见他哭,才是真心疼了,抽出纸巾手把手地给他擤鼻子,声音宠溺:“怎么这么爱哭了呀。”   方遇安的视线却没在陆夏微,反而落在了床上的周渐青身上,有些傻地说:“小周难受,我看着,也好难受啊。”   ---------------------   作为一个疯逼鱼仔是绝对不会放开小周的,他非要死死地拽住小周,错误地把小周搞的遍体鳞伤,看着他疼,然后自己比小周更疼。他不会为类似于强迫小周这种事而忏悔,也永远不会明白小周的痛苦,但这些都没关系,因为他最大的痛苦是小周不爱他,很快,他就要明白这个事实了   有时半夜睡到一半,他会突然惊醒… 第43章   七月初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已变成了透亮的绿色。   树上、天空、乃至空气里,都弥漫起了若有若无的甜汽水和青梅味,那是盛夏特有的气息。   周渐青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的。   并没有太出乎意料,那是一个不管放在哪里,都能称得上一句优秀的好成绩。方遇安的分数比他要稍微低上一些,但也同样出色。   周渐青这些天过得很压抑,精神紧绷在一个危险的临界值边,随时面临崩溃。他变得越发淡漠,寡言,无所适从。   志愿的填报在征询周渐青未果后,是方遇安讪笑着解围的。   他当时笑的很难看,睁的圆圆的眼睛写满了迷茫,像个无措的小孩子。强撑着微笑,磕磕巴巴道:“小周、小周他当然是想上Q大啊,他考的那么好。”   周渐青安静地坐在一旁,像是没有听到。   于是最终,两人的志愿表上都填上了Q大的名字。   怀孕的头三个月最是难捱。   周渐青开始吃不下饭,不住地呕吐,腰酸背痛,神经衰弱。有时半夜睡到一半,他会突然惊醒,满头大汗地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   方遇安看在眼里,也跟着精神紧张起来。   他整晚整晚的失眠,黑圆圈根深蒂固地长在眼睛下,顾不上打理自己,因而整天胡子拉碴,配上灰败的脸色,宛若一个被掏空了身体的吸毒犯。   酒窝像是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再未见过。   他晚上睡不着,便安静地将少年搂在怀里,闭着眼胡思乱想。见他梦中颤抖,顺着后脊梁一下下安抚。   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惊醒,便哄着他重新入睡,在耳畔温柔轻哼着摇篮曲,强撑出一副温暖的模样来。   他莫名的恐慌,总觉得会随时失去他,哪怕周渐青就在他的身旁,没有离开。   他总忍不住去牵少年的手,想要肌肤相碰,是为了确定对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絮絮叨叨地和他说话,一直得不到回应,也不敢生气,委屈地想哭了,就强忍着,抱他亲他,然后继续假装一切无事发生。   周渐青有时可以一个星期都不说话,如果不是还在呼吸,方遇安会忍不住怀疑这是个假人。   他常常和少年自言自语,说着说着从沙发跌下来,跪在地上开始抱住少年的腿无声地落泪。   他哽咽着求他,哭得直打嗝,那么委屈:“小周,你理理我好不好啊,理理我啊。”   周渐青听了,便冷淡地看他,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看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八月开学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去学校报道,因为孩子的缘故,暂时办了休学。   这时周渐青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地大起来了。吹气球一般将肚皮撑得圆滚滚的,紧紧绷着,让人害怕一戳就会爆炸。   他许久没有出门,将皮肤捂的越发苍白,泛着寒意。   不愿意出门,头发也长长了,被方遇安拿了个发圈扎在脑后,成了一个咋咋乎乎的小揪揪。   过度的消瘦让下巴尖尖地立着,配上扎起的发揪,不仔细看,几乎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过于高挑的少女。   周渐青拒绝去想关于爷爷的事情,尽管他已经两个月没有看到对方了。   一想到爷爷,他就忍不住感到害怕、惶恐、不安与耻辱。他甚至不敢细想,陆夏微说了什么让爷爷能够不管他的去向。   他很怕对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爷爷知道他和方遇安的关系。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怨怼中,总会忍不住想,自己怎么会变成一个这么恶心的人。   结果很快地,他就再也无法逃避了。   那天照例是个阳光灿烂的晴日,太阳大的晃人眼,烤在地面,似乎能飘起无形的白烟。   不知道来人对方遇安说了什么,一瞬间,他的脸色难看了下来,甚至失手打碎茶几上的一只玻璃杯。   然后过了片刻,周渐青看到方遇安白着脸走进了卧室,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对方颤抖着唇瓣,半蹲在了他的身前。   “小周,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双手捧着少年苍白的脸庞,方遇安艰难地开口。   那一瞬间,周渐青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一下快过一下,鼓点般在耳畔轰鸣。   “什么事?”一反常态的,他开口回应了方遇安的话。   要是往常,方遇安就要开心地蹦起来了,可此刻,他的面色却越发为难,在周渐青不安的视线下,带着哭腔,他说:“小周,爷爷病危了,你要去医院看他吗?”   ——某种不详的预兆刹那间如期而至,在心中重重地砸落了下来。   周渐青眼前一黑,失去反应了。   匆匆地赶到医院,周渐青再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睡衣都没来得及换。   爷爷带着呼吸器,整个人安静地躺在病床,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阴影。   死亡的阴影。   他看到了周渐青,也看到了他大起来的肚子。很奇怪的,这个倔强的老头居然没有说些什么,粗粝的大手轻轻拍在了周渐青的手背上,他看着惶惶哭泣的孙子,目光变得温柔而忧伤,再然后,   ——他陷入昏迷了。   病来如山倒,爷爷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一天差过一天。   头一天的时候周渐青哭的昏厥了过去,把方遇安吓了个半死,越发不敢离开他半步。   后来醒来了,他就一直守在爷爷身边,方遇安声音嘶哑地求他吃点东西,他一动不动,睫毛都没有眨上一下。   像尊漂亮的雕像,没有生气。   爷爷走前的那段时间里,大部分时候都在昏迷和抢救中度过,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光里,因为带了呼吸机的缘故也无法说话,只能和周渐青用眼神交流。   他的死亡并不令人吃惊,只能说是顺应而定。毕竟那些时日病得那么严重,怎么也不能好转,几乎是拖一天算一天。   周渐青的眼泪已经在这些时日的陪伴里流干了。   爷爷死的那个下午,他一直呆滞地坐在床边,没有哭,任身旁医生护士来去地交谈着后事,也只一直留恋地紧紧握着爷爷的手。   方遇安的人想要带走爷爷的尸体送去殡仪馆,周渐青仿若没有听见,自顾自地牵着。   可怀孕的身体终是禁不住这般糟蹋,他再度昏倒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他和方遇安住着的小别墅里,窗外的天是黑色的。他刚一睁眼,胳膊微微移动了下,身旁的人便也跟着动了。   借着月光,周渐青这才看到是方遇安。   对方的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眼窝深陷,像头大型犬一样蹲在他的腿边。见他醒了,抬头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带着心疼安慰他:“小周,难过就哭出来吧,还有我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因为有种不祥的预感会被骂,所以鸡毛准备先顶着鱼仔挡箭牌跑路一晚【收拾行李.jpg】   记忆像是隔了一层纱,材质是透明… 第44章   周渐青在一切都尘埃落定过后回忆起这时发生的事情,经常会有种十分虚幻的感觉。   记忆像是隔了一层纱,材质是透明却不通彻的廉价塑胶,磨砂的观感,于是让一切都变得似乎虚假了起来。   他总忍不住想,那是不是都是假的。   像是俯视着在观看与自己毫不相关人的悲欢喜乐,记忆里方遇安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旁,一步也不敢离开。   连上厕所时,对方都要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马桶边去。周渐青想,如果不是怕会触动他敏感的神经,对方可能更想手把手地扶着他尿出来。   他看起来似乎很痛苦,苍白着脸色,总是满眼痛苦地凝视他,然后一点、一点地滚出泪来。   周渐青感到不解。他为对方假模假式的悲伤而感到生理性的厌恶。   看到记忆中对方懦弱地哭泣,甚至会忍不住发出感慨,方遇安的演技可真好。   他觉得很累,好像一下子什么事都没有意义了。   可每当夜晚降临,被方遇安以亲密无间的方式搂进怀里时,他还是会忍不住产生深深的恨意。   生平头一次,周渐青产生了报复他人的想法。   心里面好像有一个声音在焦急地劝他,说你这是迁怒,爷爷的死跟方遇安并没有关系,甚至,爷爷能多活这两年,还要感谢人家。   周渐青抱着膝盖,在心里挣扎。   他感到异常的痛苦,因为无能为力、无法挽回而造成的痛苦,他在脑子里像疯子一样把自己碰到遍体鳞伤,一遍遍重复,说我就是迁怒。   总要有人为他的痛苦付出代价不是吗?   他甚至开始极端地把这一切都怪罪在了方遇安身上。觉得对方简直就是灾星,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   如果没有遇到他,他就再也不用纠结这些操蛋的命运。   想着想着他又猛地摇头,自怨自艾起来。悲哀地想着,如果他没有这样一幅畸形的身体,方遇安也来不会强奸他,也不会因此迷恋上这具下贱的躯壳,他也就不会怀上肚子里这个可怖的孽种了。   一切的一切明明都是他自己的错,他怎么还能想要去怪罪别人呢?   他开始难过地落泪,为自己的丑恶嘴脸感到抱歉。   在这样两极的想法中不知道浑浑噩噩地纠结了多久,等他再次恢复清醒时,窗外的天气已经变成白色了。   冬天来了。   肚皮高高耸起,一副随时都要瓜熟蒂落的模样。   别墅里暖气打的很高,与室外的寒冷形成强烈的反差,让相隔的玻璃都泛起了雾气。   方遇安蹲在他的腿边,手里拿着幼稚的玩具,俯身把脑袋贴在了他的肚皮上,去听孩子的动静。   不知听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笑得傻里傻气,激动的很,一个劲喊他:“小周!宝宝动了!宝宝动了!”   周渐青冷眼旁观,看着方遇安隔着他的肚皮和里面那个孽种上演的现场版父子情深,只觉得像个荒诞的笑剧。   到了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陆夏微带人把他送进了早就打点妥善的医院。   生产的那天早上,前一秒他还在味同嚼蜡地喝着补汤,下一秒,腿间便流出了黏腻的液体。   他感到小腹产生了坠坠的疼痛,但因为产生疼痛的次数过多,对此便已经趋于麻木了。   茫然地低头摸了一把大腿内侧,拿出来,一手的透明液体。   和方遇安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起来,方遇安显然也呆住了。还是例行检查的护士见状,连忙尖叫着跑去喊了医生。   在一片兵荒马乱的混乱中,方遇安似乎大呼小叫着被强制拉出了病房。他的眼前照亮了一盏盏刺目的白灯,再然后,   ——他的意识便陷入黑暗的混沌中了。   周渐青在生产完的一个月后离开的医院。   出院的那天下起了茫茫的大雪,纷纷扬扬,从天上洒下,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白。后来听陆夏微提起,那是十年来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他生下来了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婴。   虽然瘦弱,但他却是健康的,遗传自他另一个父亲的健康。没有他这样畸形的身体,让周渐青知道后,既有些庆幸,又感到一丝丝微妙的妒忌。   而方遇安,自从孩子出生后,他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说起话来变得温柔的不得了,轻声轻语的。还会动作熟练地给婴儿喂奶,一照顾就是一整天,也不会感到不耐烦,细心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周渐青只仔细地凝视过那个孩子一次。   他有一副得天独厚的脸蛋,卷翘的睫毛,又大又圆的眼睛,还有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酒窝,是个异常可爱的孩子。皮肤很白,被照顾得胖乎乎的。   头上的胎毛有些自然卷,方遇安捋着他的小卷毛,便给他起了个小名,叫蛋卷。   周渐青不喜欢这个孩子,理所应当的。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起源强奸的产物。   更极端一点,他甚至还有些丑恶地恨着对方。恨他的健康,恨他生来便享有的财富、疼爱乃至一切。   可方遇安却总喜欢抱着蛋卷来找他,奢望他能偶尔发点善心,抱抱这个他眼里万分可爱可怜的孩子。   蛋卷也似乎天生便对他富有极高的好感,总在方遇安举着他递向周渐青面前时,笑着伸出肉乎乎的藕节胳膊。   周渐青却在此刻感到极度的不耐烦,他冰冷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对父子,“拿开。”这样对方遇安说。   于是方遇安前一刻还在微笑的脸庞便凝固住了。   眼眶一瞬间红了起来,他讪讪地收回了举起蛋卷的手,抱在怀里,刻意摆弄着婴儿的小衣服分散注意,声音努力维持平静:“啊,啊,”他愣愣地应了两声,“……那好吧。”   而蛋卷,他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在咧着小嘴,一个劲地扭头,想要去找周渐青的身影。   照顾孩子是一件十分辛苦的工作。   方遇安不愿意让保姆在别墅过夜,他有些过度的敏感,总觉得领域受到侵犯,会让他的“小周”受到伤害。   于是每当半夜里蛋卷睡醒开始放声哭泣时,他都不得不狼狈地爬起来,去厨房给对方冲奶喝。   周渐青什么都不管,毕竟他是连拥抱都不肯给予那个孩子的。而且因为被要求坐月子的缘故,他甚至连卧室都不曾离开。   方遇安即使在周渐青这样明显仇恨他和孩子的状态下,依旧还在极力维持着自己勉强的自欺欺人,不愿相信周渐青不喜欢他的这个事实。   他在竭力保持一种虚假的平衡,所以即使现实再明显不过地摆在了他的眼前,他还是要装做瞎子看不见。   老实说,他对孩子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之所以这样周到一丝不苟地照顾对方,是觉得在这样的照顾中,可以勉强汲取到一丝名为周渐青的养分。   瞧啊,这个孩子可是他和小周亲生的孩子!只是他们俩、再没有旁人的。   他病态地觉得这个孩子的存在便是小周喜欢他的“证明”。他拥有了这个“证明”,便可以抵挡承受一切。   没有人可以拆散他们。   没有人。   ----------------   希望能像小时候那样,哭一声,叫… 第45章   这样压抑的日子在某一天被突然打破。   那还是过完年后没多久。周渐青午睡还没醒来,便被门外鸡飞狗跳的喧哗吵醒,蹙眉侧耳去听,乒乒乓乓的,像是东西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和方遇安声嘶力竭、胡搅蛮缠的哭叫混在一起,变成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魔鬼旋律。   周渐青慢腾腾地扶着床沿下去,安静地走到门边,悄悄推开了一个小缝。   客厅里,陆夏微正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挡在方遇安的身前。   对方的模样和方遇安约有三分相似,但显得更为成熟,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魅力,周身是十分温和的气质。   不过此刻,对方却脸色铁青地瞪着大呼小叫的方遇安,眼里布满了血丝,手指着他一个劲儿地颤抖。   方遇安哭得十分狼狈,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往下淌,踹着地板,尖叫出声:“我不!我不!小周是我的,他是我的!”   男人很生气,声音严厉地训斥:“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都是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欺负同学,连孩子都生出来了,方遇安,你这叫强奸犯的你知道吗!”   “啊———”方遇安突然张开嘴巴哀嚎,疯狂地摇头,不愿承认。   陆夏微心疼的眼睛都红了,忙拦住男人,带着哭腔劝道:“别说了你别说了,安安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   男人没个好气,瞪她一眼,“你还好意思劝,你儿子现在变成这样都有你的一份!”   陆夏微擦着眼泪,低下头,露出一小节秀美的脖颈,“我还不是心疼咱们孩子吗?安安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你也瞧见了,他这样怎么能离得开人家啊?”   男人,也就是方父,见状愤怒都不禁消退了一些。伸手将陆夏微揽进怀里,低声劝她:“别哭了,我也有错……”   他的脸色灰败,颓废地摔坐在了沙发上,“也怪我,天天不在家,教育不了安安。”   方家世代从政,到了方父这一辈,却偏偏出了这么一个生物学家。一年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全国各地跑着做调研。   看着双眼猩红,充满警惕望他的儿子,忍不住又是一股气,“你妈妈宠你也就算了,人家小孩清清白白做什么招惹你了,要被你这么欺负?”   方遇安只知道一个劲的哭,因为很急,生怕父亲让他把小周送走,克制不住地跺脚。小孩子耍赖一样,希望能像小时候那样,哭一声,叫两句,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一个接一个的打嗝,哭得喘不过气,“爸爸,求你了,不要送小周走,我不能没有他,”豆大的泪珠不间断地砸在地上,“没有他我会死的,真的,我会难过死的。”   他哭得那么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   父亲严厉决然的态度让他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可笑,这个世界原来并不是他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的。   心脏像是要裂开了,男孩向来英俊漂亮的脸蛋变得一片狼藉。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觉得心脏快要疼死了,只要一想到小周会被送走的这个假设就要疼死了。嘴上还在哀哀地求着:“爸爸,不要送走小周,不要送走小周,他也喜欢我的,真的,我们是互相喜欢的……”   隔着门板,房内的周渐青冷眼旁观着外面的一场闹剧,竟慢慢从心底涌出了一股诡异的快感。   他不懂方遇安的痛苦哀嚎是因为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对方的痛苦而产生的快乐。   他是该快乐的,这个把自己一步步害到如今这步田地的人如此痛苦,他于情于理都该快乐。   某个并不成型的想法在这毒蛇一般黏腻湿滑的心思里,终于悄然成型了。   周渐青恍然大悟,他想到如何报复方遇安的方法了。   那场闹剧最终还是无疾而终。   方父到底还是疼爱孩子的,见他伤心欲绝,还是不舍得他难过。   事后在一个初春的晴日,方父特意支开方遇安和周渐青独自聊了一次。   对方礼貌地向他表达了诚挚的歉意,说一切都是他们做父母的错,是他们没有教育好方遇安,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周渐青麻木地听了,心里竟隐隐感到一丝羡慕。羡慕方遇安有一个这么爱他的父亲,因为爱,所以可以违背原则,只希望他能幸福。   对方还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他们一定会尽力满足的。   周渐青对这句话感到不置可否,毕竟他已是孤家寡人一个,再无牵挂,唯一的亲人也撒手离去。他不明白,他还能有什么要求。   但他并没有开口这样质问方父,这个问题太尖锐了,问出来,倒显得他太过不知好歹。   他冷淡地敛下眼睫,在方父满是愧疚与歉意的注视下,淡然地开口:“如果我有什么事情,我会找您的。”   对方最后叹息着离开了。   刚一走,方遇安便焦急地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他,脑袋埋在颈窝,开始浑身后怕地颤抖。他疯了一样一遍遍地亲吻他的眼睛、鼻子,懦弱地哭泣,“小周,我爱你,我爱你……”   像是在确定什么,又像仅仅是在自言自语。   “不,你不是。”令人惊讶的是,周渐青居然发出回应了。   方遇安有些呆滞,像是没想到会得到回复,迟钝的大脑在慢慢反应过来了对方说的话后,连忙抽噎着解释,低声下气讨好十足,“不是的,我真的爱你啊,小周,我真的爱你……”   他说的语无伦次,大脑一时间无法找到恰当合适的言语倾述爱意,只能一遍遍肤浅地重复,我爱你、我爱你。   周渐青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静,“我从不认为一个人的爱是以伤害为手法施与的。”   方遇安听了,脸色越发苍白的厉害。他神经质地抠着手指,崩溃无助,惶惶不安,瑟瑟地求他:“别说了,小周,别说了,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爱你,以前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吧……”   “你好奇怪。”他冷静地看着对方,“总是这样自说自话的。明明我从来都没有原谅你,我也从来都不爱你。”   “哐当”一声,方遇安似乎听到大脑的正中间,被什么东西砸破了。   近乎呆滞地看着周渐青无情的双眸,肌肉记忆下意识地开口辩驳,“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泯灭在了唇瓣的嗫喏之间,没了踪迹。   ----------------   放过方遇安,也放过他自己。 第46章   方遇安的精神状态很可能出了问题。   当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他只是感到很痛苦,夜晚无法入睡,白天食欲不振,他经常坐着、坐着,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泪流满面。   最初的时候在哭到崩溃后发现周渐青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时,他明白对方不会因为他的痛哭而心生怜悯,于是开始疯狂地耍赖、尖叫、大喊大闹。   可不论他做出怎样的动静,周渐青都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含嘲弄。   方遇安不是没有失控地想要将对方按在床上,但可能是眼前人怀孕的那几个月让他患上了某种思维焦虑症,他再也无法忍受对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以致在失去理智的那一刹那,当他粗暴地攥住周渐青的手腕时,听到对方口中微乎其微地闷哼,居然让他成功地清醒过来了。   颓然地跌在地板,方遇安俊美的脸哭得脏兮兮的,无助地抬头望着周渐青冷漠的双眼,神情变得如同孩子般茫然了。   他不明白,怎么突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天翻地覆。   蛋卷被方父暂时带走了,这座别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偌大的空间寂静一片,周渐青拒绝与他对话,也开始拒绝他的任何碰触。   那天晚上,在方遇安顶着蛋包眼哭唧唧地想要请求与他一同入睡时,周渐青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小刀——   在方遇安近乎惊恐地注视下,他毫不在意地划开了自己的皮肤,鲜血顺着洁白的手指一滴滴地落下,在地板溅开一朵朵血色的花。   精神保持着某种残酷的冷静,仿若置身度外,他甚至缓缓露出了一个恬静的笑来,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方遇安痛苦欲裂的神情,“你碰我一下,我就划自己一刀。”   方遇安赤红着双眸,强烈的痛苦让视线变得昏暗了下来,大脑一瞬间天昏地暗,耳畔传来阵阵耳鸣,狼狈地退开,身体像是进入了某种应激反应,克制不住地颤抖。   他害怕死了,眼里只剩下满目的鲜红,求他,痛苦地求他:“不要!不要!求你了,我走,你不要这样,我好疼,小周,我好疼啊……”   他的心像是被割裂了。方遇安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疼的伤口。思绪混沌,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地夺目而出,很快,在门前滴落了一片水渍。   恍惚看见对方冷漠地合上了门。方遇安还是没有力气走动,烂泥一般瘫在了卧室的门前,压抑地哽咽,不敢出声,是怕会打扰屋内的人。   高大的男孩身体微微弓起,瑟缩着蜷成了一团。   死死地憋住声音,抽噎让他身体颤抖,强烈的痛苦侵扰了神志,精神的伤害落到实质,让身体岌岌可危,面临塌陷。   一墙之隔。   周渐青如愿以偿地目睹了方遇安伤心欲绝的脸庞,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狠狠报复到了对方。他的心宁似乎也在他痛苦的滋润中,终于暂得短促的喘息。   他努力地劝解自己,你是快乐的、你是快乐的。   也许自我欺骗在一遍遍的重复中会变得信以为真,让谎言成为真实。他的神志一天变得比一天麻木,身上的刀口同时一天比一天密集。   外表的健全掩盖不住内心的千疮百孔,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周渐青终于清醒了。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可笑,尽管他早已把日子过得一团糟糕。   有时照着镜子,他看见里面那个苍白、阴郁、没有活气的人,会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陌生感,茫然地想,这个人是他吗?   他变得自己都觉得丑恶。   报复终究还是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快意,却平白从每一道伤口中获取了短暂的宁静。他似乎开始沉迷于在自残时的状态。   内心明白着自己精神状态的不虞,行动却迟迟无法做出回应。   周渐青某日推开卧室大门,敏锐地瞧见方遇安如履薄冰地躲在一旁,谨小慎微却又贪婪留恋看他的目光,还有他高大却瘦弱的身影、周身近似黄昏的暮气。身体内部突然涌出一股深深的疲惫。   ——他决定放弃这场可笑的报复,离开这里。   放过方遇安,也放过他自己。   方遇安不知道做了什么,制止了他父母前来看望的举动,每日除了饭点会有人按时送饭,这座别墅许久未再踏入第三个人。   这天他趁着对方精神疲惫,陷入昏睡时悄悄离开了。   ……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几乎可以说是顺畅无阻的了。   可能是因为他在爷爷去世后便变得再没什么在意的东西,麻痹了方家的心神,以为他心如死灰,放弃挣扎了。   周渐青自嘲地想,他确实心如死灰了。   他身上穿着颇为宽松的白色睡衣,棉质的布料。头发已经很长了,挡在脸颊旁,也挡住了别人探索好奇的目光。   因为许久没有接触人群,他似乎变得像是患上了人群恐惧症,颤栗着不愿往人多的地方去。   可能正是因为他瑟缩的姿态显得有些过于奇怪,才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吧。   他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出门时只沉默地把一直藏在兜里的小刀放在床头柜了。除此之外,再没有旁的东西。   有些茫然,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群,不知道要去哪里。   天空很蓝,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日,空气都是许久没有的清新。   他深吸了一口气,愣愣地怔在原地半晌,回过神时,察觉有人正指着他窃窃私语,敏感的神经一颤,感到有些害怕,连忙低下头,没有目的地快步走开了。   不知走了多久,可能没多久,也可能很久。周围的景色渐渐变得陌生,他没有感到茫然,就像他没有为自己什么都没带地跑出来而感到茫然一样,他只是觉得有些疲惫。   恍惚像是看到了宁承阳和他父亲。两个人牵着手从对面的一家首饰店里出来。脸上的神情看得并不真切,只隐约觉得过分亲昵。   周渐青愣愣地看着,迟钝的大脑有些羡慕,心说他们父子的感情可真好。然后摇摇头,茫然地走开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十字街头,可能到了下班高峰期的缘故,人流很多,身不由己地被迫带动着随着人群走动。   周渐青对去哪里是无所谓的,但他不喜欢这么多的人,于是瑟缩着肩膀躲到了一旁的大树边。   还没站定,突然,像是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心里一惊,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下意识抬头看去,隔着遥遥的人群,两人的视线居然撞在了一起。   方遇安抱着蛋卷,状若疯狂,终于找到他,丝毫不在意路人侧视的惊诧目光,满目血丝,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他的名字,踉踉跄跄地向着他这边跑过来。   周渐青先是怔住,随后颤抖着转身像要跑开。   方遇安怀里还抱着婴儿,跑起来颠动很大,蛋卷被震得难受,也不知哭了多久,白嫩的小脸都变得干瘪了。   方遇安是真的疯了,他可以任打任骂,可以忍受周渐青的冷遇,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还在自己的身旁。昏睡醒来发现对方的失踪后,他整个人便陷入疯狂了。   “你看看蛋卷,你看看我们孩子啊!别走,求你了,小周,求求你,看看我们孩子吧……”   颠三倒四地大喊,举着哭闹的婴儿给想要逃跑的周渐青看,祈求他的怜悯。   路人越围越多,方遇安身后的保镖终于追上,慌忙从他怀中抱走了孩子。   好在方遇安并不在意,此刻他正猩红着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周渐青,生怕他再跑了。   他哭得哽咽,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却完全不在意。   路人对着他们拍,叽叽喳喳,指指点点,围观一场滑稽的闹剧。   周渐青的神经末梢不受控制地一颤,他瞪着他,“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方遇安不听,小心翼翼却不曾停歇地一步步向他靠近,一边哭一边求:“别走,小周,别走……”   那一瞬间,周渐青什么都没有想,忽略了围观的路人,也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只想一心逃离方遇安的身旁。   他猛地转身,推开人群,向着马路跑去。   意识遥遥地像是听到周围人突然爆发出了尖叫的大喊,茫然地扭头,一辆汽车失去了控制,直直地向着他开来——   刺耳的刹车过后,身体感到疼痛。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方遇安取代他的位置,倒在一片血泊中,闭上眼睛了。   ——原来那一刹那,他被对方义无反顾地推开了。   --------------------   不会be。鸡毛是可爱的小甜饼(确信   他好像一直在哭,哭得心都要碎了… 第47章   周渐青对车祸之后发生的一切记得都不太真切。   他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很茫然,哭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保镖惊慌地围过来,不敢动方遇安,颤抖着打急救电话。   很吵,絮絮不休的低语。   人很多,贯爱凑热闹,被满地的鲜血吓得哭叫不止,身后没瞧见的人仍要挤挤攘攘地往前探头。   手脚发凉地倒在地上,擦伤的地方传来刺刺的疼痛。愣愣地倒着爬不起来,也没人在意他,大家的目光都被躺在血泊中的方遇安吸引走了。   而此刻在场唯一在意他的那个人,却闭上眼睛了。   想到这,他突然心口一窒,好像突然间,胸腔就空出一大块儿了。   他是像提线木偶一般被保镖带去医院的。   到了医院后,护士见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挂着许多青紫淤痕,想要帮忙处理,却被他拒绝了。   呆滞地抱住上半身,周渐青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急救室的门口。   方家父母赶到的时候,手术还没结束。   向来优雅的陆夏微失去了她惯有的风度,把眼睛都哭红了。她很愤怒地瞪了周渐青一眼,若不是方父拦着,可能更想冲到他的面前。   方父的眼睛也是红的。他很悲伤,也不可免俗地夹杂了那么一丝无能的迁怒。但不管怎样,他仍然悲伤而克制地安慰了周渐青。   笑得很难看,竭力保持着平静,“对不起,我夫人太难过了,但这并不是你的错。”   周渐青怔怔地眨了下眼睛,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他太茫然了。   茫然,不敢置信,如在梦中。思绪不受控制地胡乱飘散,那些痛恨的、快乐的、侧骨之痛的记忆蜂拥而出,潮水般冲散一切。   ……   不幸中的万幸,方遇安最终还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不过,他的右腿再也好不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触目所及的空间里尽是一尘不染的纤白,身旁传来低低地啜泣,断断续续。   方遇安的大脑还不大清醒,记忆里最后的画面还是小周快被车撞倒了。   心脏骤然揪起,他猛地睁开眼,想要起来,却发现身上痛得不可思议,难以动弹。   陆夏微见他醒来,喜出望外,惊喜地喊他,问他难受吗。   方遇安不答,却在自顾自地大喊,小周呢?小周没事吧?那声音显得既慌张,又害怕。   陆夏微鼻子一酸,便想落泪。强忍着,把泪水憋在眼眶,连连安抚,“小周没事,他在隔壁睡觉,安安,你别急。”   方遇安还是不放心,见不到人,疯子一样折腾,右腿打了石膏,高高吊起,浑身都是裂骨的疼痛。他哭的委屈得要命,像个受欺负的小孩子,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喊,“小周呢,我要见小周!”   陆夏微心疼的紧,哭着回他:“好好好,你别急,妈妈这就把小周叫来。”   于是周渐青被从噩梦中叫醒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大哭大闹的方遇安,嘴上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了。   心里浮起些苦涩的复杂,面上仍是毫无反应。   一个动作一个指令地被带进病房,方遇安看到他,这才停止了挣扎,哭闹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柔顺下来,甚至还有些瑟瑟的惶恐。   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用余光悄悄地看,抿抿唇,乖巧地不动了。   陆夏微神色地复杂看了他一眼,竟然没说些什么,无声叹口气,离开病房了。   不知道说些什么,周渐青怔怔地站在原地,沉默地垂下眼睑,一言不发。   方遇安嗫喏着唇瓣,想要开口,又怕会惹对方生气。   精神和身体都异常的疲惫和疼痛,他却不愿休息,贪婪地悄悄看上那人一眼、再看一眼。   ……他好瘦,越发的消瘦了。脸色也是病态的苍白,笼罩着一层灰暗的阴影,像个精致的假人。   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古井无波,再泛不起一丝波澜。   方遇安看着、看着,越发难过了起来。   他觉得好痛苦,是身上所有的伤口加起来也比不过的痛苦。   他明明不想让小周难过,他那么喜欢他、那么那么的喜欢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这么喜欢的人,   ——又怎么舍得他难过呢?   可他又不想要小周离开,想想都不敢接受。   死死地咬住唇瓣,把抽噎逼回了喉咙,方遇安悄悄把脸侧开,开始默不作声地哭泣。   他哭的发颤,带动着身上的伤口移动,于是越发地感到疼痛。无声地张开嘴巴,哭到崩溃,偏不敢发出声音,被对方听到。   他太痛苦了,好痛苦好痛苦,是言语根本无法表达的痛苦。只能靠懦弱的哭泣发泄,想不出办法,又不愿放手,只能在死胡同越走越深。   他甚至至今也想不明白,那为什么是强奸。   他明明是喜欢小周的啊,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关注,想要和对方接近。但小周好冷漠,跟他说话,他总是不理。   那时候的方遇安觉得好委屈,他有些幼稚地想,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就自己想办法,让你理我好了。   针对是因为喜欢,强迫是因为喜欢,威胁也是因为喜欢。   他总以为伤害披上了华丽的外衣,便可以掩饰本质的创伤。固执己见地表达爱意,却根本不明白要如何去爱。   不知道哭了多久,意识陷入昏迷,车祸之后的身体仍十分虚弱,承受不起这种撕心裂肺的哭法。   他好像一直在哭,哭得心都要碎了。   眼前是泪水虚幻的泡沫色彩,他哭个不停,脚下不断地奔跑,想要寻找爱人的身影。   他的爱人很瘦小,白白的一小只,却偏偏固执的不得了。   他长得很好看,说话的声音也温温柔柔,好听极了。他的手可柔软了,方遇安想着那份柔软,哭得越发委屈,希望那份柔软能拂过他的脸颊,来安慰安慰他。   ……可是没有。   他哭得晕头转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怎么都找不到。   忽然间,他猛地想起,   ——原来他的爱人并不爱他。   他叫嚷,哭求,呜咽地呢喃,你为什么不爱我啊……我那么爱你、那么的爱你,你都感受不到的吗?   ……依稀有个声音虚幻地响起,缥缈,遥远,……你真的爱我吗?   方遇安分不清那声音从何而来,可怜地团坐在地上,呜呜地哭。听到了,只能急切地回答,爱你、当然爱你。   那声音很无力,问,爱不是很美好的东西吗……可为什么你的爱总是会带来伤害?   他被问晕了,无助地咬住指关节,很难过,一个劲摇头,颓丧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道声音于是便沉默下去了。   虚无的空间里,再次只剩下方遇安一个人的哭声。   第二天醒来时,方遇安看到陆夏微温柔而忧伤地望着他,对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昨晚梦到什么了,枕头都被你哭湿了,安安你可真能哭。”   方遇安呆滞地听了,赤红的双眸突然一颤,想到什么,他焦急地张口:“小周呢?”   “……”陆夏微一怔,重重地闭上眼睛。   她痛苦地想,   ——她的孩子快要疯了。   ---------------   快完结了=w=   他不会再挣扎于痛苦与仇恨,把自… 第48章   复健的过程异常辛苦,但方遇安却奇迹般地坚持下来了。   每当大汗淋漓地在复健房内摔倒在地,再不剩一丝力气时,一旁的陆夏微都会痛苦地陪他一起坐在地上哭泣。   她哭得一点也不像那个商业帝国的女王了,这时候的她,只是一个无能而悲哀的母亲。   她那么难过,梨花带雨,哭着问:“安安,你疼不疼,你疼不疼……”   方遇安却只会呆滞地摇摇头,然后有些茫然瑟缩地慢慢伸出手,拍在陆夏微柔软的脊背,聊表安抚。   虽然他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难过。   他不觉得复健辛苦,也不认为这疼痛难以忍受。或许是因为身体对痛苦的阈值在小周会离开他的刺激中一次次降低,进而变得漠视。   有时他的心里会突然冒出一丝卑劣的念头,回想着偷听到医生对父母说“他的右腿就算好了也不能恢复如初”时,他会恶狠狠地想,那就永远不要好好了。   最好能变得再糟糕一点,让小周一看到就会自责。这样,他就永远不好意思离开自己了。   可当清醒过来,脑海回想起小周死水一般的眼眸,却不禁越发努力地埋头锻炼。   说不出是为什么,或许是觉得留下残疾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又或许仅仅是因为不愿让小周看到这样糟糕的自己。   总之,他还是选择将那个卑劣的、自私而极端的想法深埋在心底了。   他并没有选择让小周在复健的过程中陪着,陆夏微尽管感到不解,却还是遵循了他的想法。   他可笑的自尊心趋势他不愿让对方看到复健过程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哪怕,他在周渐青面前丢的人已经足够的多了。   再次回到那个独属于他们俩的别墅时候,蛋卷已经是一岁大的宝宝了。   那天车祸之前他发现小周逃跑,精神过于激动,甚至故意地把蛋卷带了出去,想要借此唤醒小周的怜悯心。   蛋卷那天被他吓得够呛,很是担惊受怕了一阵。听陆夏微说,足足养了好几个月才把肉养回来。   此刻再次看到小婴儿单纯的笑脸,方遇安心里一软,很难得的感到了一丝抱歉。   蛋卷是被保姆送过来的,在此之前,他一直住在方家老宅里。周渐青出院没多久就去大学报到了,不可能照顾他。   方遇安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坡脚,一顿一顿的。他没了命地锻炼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无法回到原来。   因为觉得这样走起路来不好看,他就刻意放缓了走路的速度,竭力让动作看起来保持自然。   周渐青面无表情地走出卧室时,看到的便是一瘸一拐的方遇安慢腾腾地移动了。   或许是将近一年的大学生活让他变得平静了不少,甚至偶尔还能冷静地思考一下他和方遇安的那堆破事儿。   以至于此刻突然看到那个昔日活力四射、总是像个小太阳一样吸引眼球的男孩变成如今这般落魄的模样,心里竟然还会微微泛起波澜。   现在再回忆过去那些糟心的种种,不知不觉间,竟已变得恍若隔梦了。   周渐青自以为如今他已经脱胎换骨、今非往昔了。   他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很冷静地审视他和方遇安的关系,再不会陷入曾经可笑的情感漩涡去。   他为过去自己的愚蠢无能而感到了一丝轻微的愤怒,因为觉得那真是太不理智了。他终于放下过去的一切甚至还可以冷静地对方遇安说声谢谢。   毕竟一码归一码,错误是错误,恩情也是恩情。不管如何,对方总是帮了他和爷爷的。   他不会再挣扎于痛苦与仇恨,把自己的全幅心神用在报仇上了。   因为他真的——彻彻底底地放下了。   没有极端的爱恨,自然也不会有复杂扭曲的情感。   近在咫尺。   再次见到周渐青漂亮冷淡的眉眼,方遇安有些隐隐地瑟缩,怔在原地,不敢上前。   眼神贪婪而隐蔽地舔舐过眼前人的全部,一寸寸勾勒过他现在的模样,好存放在脑子里以作慰藉安抚。   他觉得小周变得越发好看了,好看的让他久未波澜的心尖一抽,无数个日日夜夜辛苦练习走路都没感到的痛觉突然恶劣地跳动了起来,卡在喉咙,虎视眈眈地威胁。   唇瓣颤抖,想要喊他,发不出声音。脚步顿在原地,像是中了定身符,再也无法迈出半步。   难过中方遇安有些茫然地想,这是近乡情怯吗?   僵持半天,最后,还是周渐青先开的口:“……好久不见。”   心跳猛地快速跳动起来,骤然听到他的声音,绵绵不断的思念渐渐回潮,涌上脑海,让方遇安坐立不安。   他抿了抿唇,嗫喏着、嗫喏着回道:“……嗯,嗯……”   陆夏微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疼儿子,抱着蛋卷故意道:“这么久没见,你们俩去客厅坐会儿,好好聊聊。”   想了想,把蛋卷递到了方遇安的手边:“把孩子抱着,做父母的成天不在小孩身边,小心蛋卷以后不认你们。”   说罢,她迅速地转身,摆摆手,出门了。   两人坐在沙发两侧相对无言,蛋卷被方遇安抱在怀里,有些不熟悉地扭动了一下小身子,仰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好奇地盯着抱住自己的“巨人”。   蛋卷刚出生的时候,方遇安也是曾手把手不假他人地亲自照顾过的,奈何过了将近一年,两个人变化都不小,难免不自在起来。   他不知道和周渐青说些什么,尴尬地低下头,想要转移注意力。恰好抱着孩子,于是故意装作逗蛋卷的样子,不敢抬头。   蛋卷见这个大家伙看向了自己,也不怕生。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一圈,带着些狡黠,像在思考什么问题,半晌,突然伸出肉乎乎的胖胳膊拍向方遇安,嘴巴一张,露出米粒大的牙齿,“爸……爸!”   刹那间,方遇安和周渐青的视线一齐落在蛋卷的身上了。   小家伙像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猛地被大家盯着,有些不安地往方遇安怀里躲了躲。躲不开,只好羞涩地拱出一个小脑袋,白嫩的脸蛋可爱异常,眨眨眼,“啊啊”地叫一声,抿着小嘴咯咯地笑起来。   方遇安又惊又喜,抬头巴巴地看向周渐青,带着些讨好说:“小、小周,蛋卷会说话了!”   周渐青也挺惊讶。   说实话,他对这孩子感情比较复杂。   一方面,他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亲生的骨肉,他无法像割舍对方遇安的感情那样割舍掉他;另一方面,他却昭示着自己畸形的身体,和那段永远无法抹掉的过去。   于是他只好从一开始便摆出一副冷淡的态度来,不接近,不亲近,没有感情,未来也就不会产生不舍。   于是惊讶了一瞬后,他又很快恢复平常了。淡淡地应了一声后便将投过去的目光收了回来。   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方遇安也有些失落,连带着被孩子叫的喜悦都消退了不少。   颓丧地垂下眼睑,缩着肩膀,心不在焉地哄了蛋卷几下。   蛋卷自然不会明白大人的事情,但他虽然不懂方遇安在难过什么,却可以感到对方低迷下来的情绪。   不解地皱皱小鼻子,蛋卷突然扭过头,看向周渐青。   向着那边的方向伸出自己小小的、肉乎乎的爪子,无助地在空中抓着,有些急切,嘴上“啊啊”地叫了出声。   ----------------------   磕磕绊绊地往前走,被潮水推着、… 第49章   周渐青一怔,思维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却已下意识僵直起来。   愣愣地眨了下眼,长长的睫翼微颤,黑白分明的瞳仁带着无意识的求助,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方遇安。   ——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方遇安慌乱地伸出手,将蛋卷小小的爪爪握回怀里,装模作样地咳两声,小心翼翼地看眼对方,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结结巴巴地:“……没事、没事了。”   胸腔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周渐青不知道说些什么,略一晃神,回过神后察觉对方还在盯着自己,便淡淡地朝他点点头。   敛下睫翼微微俯身向前捧起茶几上的一杯茶,捧在双手状若认真地喝着。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无言的尴尬。   一年的时光似乎让曾经浓烈的色彩都变得割裂开来,磕磕绊绊地往前走,被潮水推着、拍打着,再不情愿,等到回过神时,也会渐渐忘却。   如果方遇安没有遇到周渐青,他可能仍然还是那个被宠着爱着一路鲜花阳光簇拥,永远无忧无虑的小王子   他不必强迫自己长大,也不必品尝痛苦。   ……可没有如果。   他自作自受,自取其咎,自食其果。   可悲又可恨。   他被痛苦裹挟着被迫成长,从象牙塔顶端跌下,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就像戴着紫色尖角礼帽的巫婆,“桀桀”地笑着朝他施了魔法,于是一朝之间,他终于在噬骨的疼痛中学会妥协和放手。   他仍还不曾懂得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忏悔,无法明白周渐青的痛苦纠结也无法感同身受。   但这并不妨碍他自身的痛苦,   ——因为求而不得的痛苦。   曾经的周渐青一度为他这种天真的残忍而感到无法压抑的生理性愤怒,他视这样的方遇安为恶魔,认为他自以为是偏还一无所知的态度是变相的锋利刀刃,伤人于无形。   在被仇恨淹没的那段时间中,他曾无数次想要对方在惩罚中明白自身的错误。   ——可他始终没有。   而如今的周渐青早已放下了过去扭曲的恨意,并将那份复仇的执念一并抛却,终于懂得了它的“没有意义”。   这个世上的很多事都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偏还要义无反顾地去做,也不过是人为施加的意义罢了。   他放下了,懂了,也就不在乎了。   一个星期后,Q大校园。   宁承阳又是惊喜又是心疼地看着坐在对面明显憔悴许多的方遇安,“鱼儿!你这两年跑哪去了,怎么才来上学?”   方遇安手上闲不住,有一下没一下揪着桌上摆放着的装饰用的花草叶子,脑海回忆起刚刚来找周渐青时偶遇到的宁承阳震惊的脸庞,回过神来,朝对方露出了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没什么,倒是你,没想到会和小周在一个学院。”   闻言,宁承阳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后脑勺,伸手摆着面前的咖啡勺,“嘿嘿,运气好而已。”   “当初乍一看到周渐青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两人闲聊了半晌这两年的事,在方遇安的刻意隐瞒下,大多数时候,都是宁承阳在说,方遇安听。   ……   “……哪有空谈什么女朋友啊,我们整个专业都没几个女的,连老师都是清一色的和尚。”   不知想到什么,哀怨的神情突然收敛了一瞬,宁承阳犹豫了半晌,打量眼方遇安,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啥,我打听个私事行吗?”   方遇安挑眉,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是想问我和小周的关系?”   宁承阳呛了一嗓子,讪讪地点下脑袋。   “不容易,你总算看出来了。”嗤笑,“以前高中的时候,大正早就看出来了,就你,还什么都没察觉。”   宁承阳不服,梗着脖子:“那你也不跟我说,还拿不拿我当哥们儿了。”   “……小周不让我说。”说到这儿,方遇安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黯淡了下来,唇角浮起一抹苦笑,“以前我还以为是他害羞,后来才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宁承阳不好插话,只能安慰他,“你真心追他,说不定哪天他就动心了呢。”就像我,还不是被某个老男人缠死了……想到这儿,宁承阳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了句。   两人后来吃了晚饭才分开,去宿舍楼找周渐青的路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周渐青下午那会儿就一节课,下了课去图书馆一直学习到傍晚,到了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他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大学生活格外珍惜,因为明白穷人家的孩子想要在社会上混出路有多不容易,学习的时候也就越发认真刻苦。   从方家搬出来后,他渐渐推辞了方父方母的援助金,没有课的时候就出去打工,攒下的钱除了供自己生活外,便是存下来,好一笔笔还给方家。   对方并没有义务包揽他的生活花销,就算是为了曾经的强奸弥补也好,也早在垫付爷爷住院费的时候偿还干净了。   他没那么理直气壮,认为可以一直凭借过往的恩怨源源不断的索取。当然这里面也包含了那么一丝假清高的自尊心,会觉得感到羞愧。   方家不欠他什么,欠他的只是方遇安。   伤害无法用金钱衡量,他也无能为力,去尝试用法律的手段让对方付出代价。   胆小、害怕、舍不得……说不出为什么,总之,他始终没有选择报警。   宿舍的关系还算和睦,彼此算不上深交,但也都是平常人,各有小缺点,却终归都是平凡的好人。平日相处时看出他缺钱,大家嘴上不说,明里暗里却会帮衬一二。   回到宿舍后,周渐青便坐在书桌前预习没上的课程。寝室还有一个人没回来,剩下两个见他看书,各自也都默契地带上耳机,压低了说话声音。   方遇安找来时,周渐青还没预习完。   听到敲门声,离寝室门较近的那个男生抬头看了眼,游戏打得正尽兴,不愿动身,便敷衍地抬高声音喊道:“别敲了别敲了,直接进来,门没锁。”   方遇安听到,犹豫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不好意思,我找周渐青。”   骤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书桌前的周渐青一怔,手上握着的笔未放下,便扭头望了过去。   见到是方遇安,眉头微蹙,不露声色地垂下眼睑,遮住其中不安的情绪,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担心,毕竟这几天来就算对方老是跑来找他,也还没有到宿舍过。   转身从椅子上站起来,歉意地冲室友笑了下,对方毫不在意,笑嘻嘻地朝他摆摆手,便继续低头打着游戏。   见室内恢复了安静,周渐青抬头看眼方遇安,后者立刻示意,跟着他从寝室里面走了出来。   关好门。   外面很空,没什么人,这层寝室的门几乎都是关着的。两人各自站在走廊两边,靠着墙,相对无言。   “……你跟宁承阳叙完旧了?”清了清嗓子,周渐青握着手,有些尴尬地开口。   方遇安闻言,低垂的脑袋微微抬起看向了他,黑漆漆的眼珠睁的很大,看向一个人时,便能很好地将对方的身影倒映进去,形成一种很是专情的错觉。   又或许不是错觉。   手指蹂躏着衣服的下摆,方遇安有些犹豫,嗫喏再三,唇瓣还是勾起了一个小小羞涩的笑容,“嗯……我今天出门在街上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小狗毛毡,长得好像煤老板哦,我一眼就看中,就很想、拿给你也看看……”   结结巴巴地说着,方遇安从口袋里把东西掏了出来。   下意识亮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周渐青,把毛毡捧在手上献宝似的捧给对方看。   周渐青一怔,听他提起煤老板,才恍然想起高中那时候,他们俩一起救的那只小流浪狗。   狗子一直养在方家老宅,因方遇安怀孕后再没踏入过那里,也就再没见到狗子了。   想到这儿,神色不禁都柔软了几分,周渐青放缓了声音问道:“狗狗现在还好吗?”   见周渐青不再戒备,方遇安也变得雀跃了不少。   下意识上前两步,想要离自己喜欢的人更近一点,讨好十足地回道:“煤老板还好好的,现在吃的可胖了,跟蛋卷有的一比。对了,蛋卷和煤老板感情也很好,小家伙特别喜欢和他玩!”   周渐青听到蛋卷,原本放缓的神情突然一僵,想到那个自己至今仍不知如何面对的孩子,对比他对煤老板的感情都要深厚不少的无形讽刺,周渐青唇瓣的浅笑慢慢没了踪迹。   方遇安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咽下去,见他黯淡下来的眸子,抿着唇,无措地慌乱抬手,想要安慰,伸到一半的胳膊却僵在了半空,最终还是不敢落下。   耷拉着眼梢,人形大狗通身泛着显而易见的低落情绪,明白自己在这儿终究是会徒增周渐青的烦恼,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来,悄悄把毛毡握在了掌心,道了别,讪讪地转身走了。   周渐青沉默地看着对方小心翼翼掩饰,仍然还是露出破绽的踉跄步伐。脑海里,曾经张扬十足的方遇安和现在的蛋卷的脸庞交替出现,挣扎中,他突然下意识迈出了一步,高声喊道:“那个狗狗不给我吗?”   话一出口,他就感到有些后悔。想要迅速转身回寝室,在看到对方听到声音后惊喜冲过来的身影,也不禁顿住了。   沉默地收下毛毡玩具,周渐青不自在地避开了方遇安灼人的视线,敛着下巴,小声道:“那我先回去了。”说罢,不等他的回复,便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而被关在门外的方遇安还在傻乎乎地看着冰冷僵硬的门板傻笑,唇角的弧度怎么都无法压抑。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空气描摹了一下周渐青的脸庞,神色一瞬间变得温柔到不可思议。   小声而开心地自言自语:“我会每天来找你的……”   END 正文完!拖了这么久才搞定其实是因为某天我闲得无聊把这篇重头看了一下后,发现写得实在太!尴!尬!了!【吸氧.jpg】看得我表面面无表情实则脚趾疯狂抓地,心里扭曲哀嚎顺便还要感慨一下我的小天使读者们都是什么暖心的大宝贝orz其实最开始写宁承阳是为了和鱼仔小周形成对比来着,想要写出在强制爱中两种不同态度不同走向的结局(不过也写崩就是了)小周最后的态度是在故事的一开始就想好了的。他生理上的残缺造就了他与生俱来的自卑和缺爱,导致在相处中他终究还是不可能漠视鱼仔的付出。而表面上看来他们的对峙中好像一直是鱼仔处在上峰,但因为他的爱,在感情中他其实是被小周支配的。小周永远不会原谅那段过往,但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他会慢慢习惯鱼仔的存在。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最后,有缘再见【疯狂啵啵】 第50章 番外——平淡的日子   周渐青下班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   研究生毕业后进入这家事务所工作已经三个月有余,曾经上学时养成作息规律的良好习惯被彻底打破,刚刚工作不到一个星期后就被迫跟着前辈们开始了晨昏颠倒的日常。   高强度的工作让暂时得以平息的双眼感到深深疲乏过后平息的畅快,走进电梯等待下楼的短暂时间内,都不免争分夺秒地闭目休憩起来。   突然,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隔着一层布料,传来“嗡嗡”的震动。   周渐青睁开眼,拿出手机解锁。   ……不出所料,果然又是方遇安的电话。   “喂,怎么了?”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还是接通了来电提示。   电话那头传来青年委屈的声音,撒娇似的拖长了语调,“你怎么还没出来哦,我等你等的都饿了。”   周渐青沉默了一瞬,懒得问他“那你怎么不自己去买东西”这种话。不用想都知道,那家伙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故意卖乖说些“还不是为了等你”之类的甜言蜜语。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已经快出来了。”   方遇安现在还在读研究生,他当年因为车祸比周渐青晚入学了整整一年,最开始那时候成天跟前跟后影子成精似的围着周渐青“学长”“学长”的叫,直把脸皮薄的青年叫得脸颊泛红,羞赧不已。   研二课程基本已经结束,他时间空,每天忙完,就会开着车跑到周渐青的事务所楼下,去接他下班。   两个人一开始是没有住在一起的。   周渐青毕业之后从学校宿舍搬出来,自己在南城二号地铁线旁的小区租了个一室一厅,离上班的地方不远,坐地铁十几分钟就能到,还算方便。   方遇安当然是想让他跟自己一块儿住的。但两人一直没说开,在方遇安锲而不舍的纠缠下,周渐青虽然默认了他的形影不离,却始终没有松口,说明白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而方遇安以前干的亏心事太多,不敢胡搅蛮缠跟周渐青闹,刚一提了句让人到自己家住,见对方面色冷下来,就赶忙闭嘴不敢干涉了。   但说是这么说,周渐青搬过去的第二天,对面的租户却匆匆离开。   然后当天下午,方遇安便带着蛋卷一起拎包入住了。   周渐青原本还有些生气,结果对上方遇安和蛋卷一大一小,两张如出一辙的漂亮脸蛋做出委屈求饶的模样来,也不免变得哭笑不得。   蛋卷今年刚满七岁。   去年在方家全体成员的陪伴下来到市一小报道,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小学生,现在已经念二年级了。   小孩小时候其实挺可怜,周渐青不认他,方遇安又整天围着周渐青转,是以他主要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   刚懂事那会儿知道自己的妈妈是周渐青,蛋卷还很不解,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是女孩子,自己的妈妈却是男孩子。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问了出来。   小孩稚声稚气的话音刚落,方母的表情就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嗫喏着唇瓣,好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   蛋卷瞧见了,知道自己的问题让大人为难,很乖,就想要伸出胖胳膊拍拍奶奶的手安慰,告诉奶奶蛋卷不想知道答案了。   结果小孩还没站起来,一旁的方遇安上去捏了把他的脸,没轻没重,直把小孩柔嫩的皮肤捏出一个碍眼的红印。   笑嘻嘻地跟他说:“因为蛋卷是妈妈生出来的啊,谁把蛋卷生出来谁就是蛋卷的妈妈,跟性别才没有关系的。”   蛋卷含着泪花花捂住自己被捏疼了的左脸,不挣扎,也不生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泪眼朦胧地看见奶奶伸手打了一下爸爸的肩膀,嗔怪他下手没个轻重,把宝宝都捏疼了。   蛋卷就赶紧放下爪爪,跑过去抱住奶奶的胳膊,叠声道:“不疼,不怪爸爸。”   周渐青经过停车场前面的时候,在楼下汉堡王买了份汉堡,等上了车,方遇安刚想蹭过来撒娇,一拍他毛茸茸的脑袋,把汉堡递了过去。   方遇安一愣,受宠若惊地接过,还是热乎乎的。   拆开包装,咬下一大口,嘴里食物还没嚼干净,就含含糊糊地说:“小周,我好爱你哦。”   周渐青不理他,等他三下五除二吃完,贼心不死地又想来要个亲亲,冷淡道:“你嘴巴上还有油。”   方遇安:“……”   “别闹了,已经好晚了,先回去吧。”   “那我今晚睡你那儿行吗?”方遇安闻言,还是坐直了身子,打动发动机,踩着油门倒车出去了,但嘴上还在不甘愿地给自己讨要福利。   “不好。”无情拒绝。   “……为什么!你上个星期放假都跟蛋卷睡了!”委屈巴巴,仔细听还有几分小不甘的醋意。   “蛋卷比你可爱。”   “不可能!我比他可爱多了!”   ……   周渐青前不久参与的事务所新项目终于完成,辛苦一个多月,迎来了头一个难得的假期。   白天陪着蛋卷去城郊新开的庄园野炊,小孩嘴上没说,表现得却分明开心的不得了。   中午做户外烧烤的时候,方遇安拿着烤糊了的烧烤串逗他,小孩抱着周渐青的腰,躲在他背后“咯咯”地笑个不停。   晚上带蛋卷去吃了烤肉,回家的路上,小孩玩一天终于没精神了,被周渐青抱在怀里坐车上的时候就睡着了。   回的是方遇安那个屋子,周渐青房子干净是干净,却要小很多。方遇安这边把上下两层打通了,就显得宽敞不少。   蛋卷是真的累着了,周渐青给小孩脱衣服擦洗的时候都只是哼哼唧唧地叫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   等他自己终于洗漱完上床,刚推开卧室门,就瞧见原本被放在床中央的蛋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方遇安躺在被窝,扬起脸蛋冲他讨好一笑。   然后像是生怕他转身走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咚咚”跑过去把门一关,拉着周渐青就一齐栽到床上。   周渐青被压得闷哼一声,听在方遇安耳朵里,下身立马就硬了起来。   拱着青年的领口使劲嗅他身上的香味,喜欢的不得了,越闻越是上瘾。   周渐青被他头发蹭得发痒,没好气地推一把,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问,“你把蛋卷抱到隔壁去了?”   方遇安现在哪还有什么功夫管蛋卷,敷衍地“嗯”了声,又是一个多月没碰到人,猴急上火地就想扯周渐青的睡裤。   周渐青想到蛋卷之前说想跟他们一起睡觉时乖巧期待的小表情,再看看眼前饿狼扑食的某人,脑门发疼,气得踢他,“就知道欺负你儿子!”   方遇安只当没听见,厚着脸凑上前去叼身下人柔嫩的唇瓣。   亲了那么多年,还是像第一次亲到一样热烈。那么喜欢,满满的全是。恶霸一样把人嘴里的口水连带着滑嫩的小舌头全给吸到自己这边儿来。   他的动作比以往温柔了许多,粗粝的手指分开青年的身体,难缠地将性事拉长了节奏。手掌放在周渐青的尾椎骨上安抚性地抚慰,看着身下人被快感逼得神志不清,一声声逼他叫出自己的名字。   声音温柔得能拉出汁儿来,问他,“喜不喜欢我弄你这儿?”“是不是要求我快点?”   周渐青趴在他胸口不吭声,被肏得呜呜地哭,就是不肯顺了他的意。   方遇安挺着腰深入,捞起他被磨得发红的小屁股一叠声“心肝儿”的叫,爱死他了,恨不得一辈子埋在他身体里。   周渐青到最后,身体敏感得哆哆嗦嗦地抖,前面那根小雀儿射得发红,再泄不出东西来。   在推上云端的快感中,他恍惚听到方遇安温柔地呢喃,“宝儿,再给我生一个好不好?”   “额,您男朋友是……怀孕了。”医生和瞪着他的方遇安面面相觑半晌,终于尴尬地把话说了出来。   周渐青在一旁听见了,顿时呆在了椅子上。   直到和方遇安惊喜中夹杂着一丝忐忑的眸光相撞,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有点不知所措,谈不上喜欢亦或厌恶,只感到了浓浓的茫然。   方遇安半蹲下身子在他身前,包着他的双手,手掌隐隐还有些颤抖。   周渐青看过去,他立马露出一个笑来,结结巴巴地说:“你要是、要是不想要的话,我……我都听你的。”   周渐青听他这么说着,不知怎的,就突然一点都不慌了。他笑了笑,回握住对方宽厚干燥的手心,握得很紧,轻声道:“不用了,我们回家吧。”   ------------------   点梗之怀二胎(我这算篇末点题吗orz 第51章 番外——宁承阳   宁承阳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个彻底改变他和宁青柏关系的雨夜。   那场暴雨来得十分突兀,没有一丝预兆,便从天上噼里啪啦一股脑地砸下来。   宁承阳那时候还在上高中,周末去社区打篮球,被这突兀的大雨直接淋成了一只直棱蛾子的炸毛鸡,打到一半的球被迫中止,一边怼天怼地,一边不得不憋屈地跑回了家。   宁青柏不在,只有老管家和几个轮休的仆人待在老宅。   他已经习惯了对方无时无刻不有的忙碌和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天不着家的行程,因而只是短暂的失落过后,便很快回复了平静的心情。   老管家见他湿漉漉宛如落汤鸡般抱着篮球进来,忙拿了浴巾过来给他擦水,嘴上还在关切地絮叨:“少爷啊,怎么淋得这么湿。你个笨小子,也不知道先去避避雨,等不下了再回来啊……”   宁承阳被他和尚念经般的唠叨念得脑袋直疼,心里明白老管家是在关心他,只好嬉皮笑脸地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挠挠脑袋,撒娇似的说“我饿了”。   老管家却不上当,伸出巴掌拍下他的脑门,没个好气:“要是被先生看到了,可该心疼了!”   宁承阳听了,脸上的笑一瞬间凝固住,僵硬地慢慢消失了。   怏怏地垂下眼角,他一边抠着手指,一边在心里嘀咕,放屁!他会心疼才怪呢!   宁承阳打记事起就在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宁青柏的儿子。   记忆中他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没听宁青柏提起过。而宁青柏自己工作又忙,回家的时间少得可怜。   小宁承阳爹不疼娘又不在,可以说是被老管家一把手带大的。   他也不是没有像别的小孩那样闹过脾气。但每次还没嚎出声,视线对上宁青柏冰冷的眸光,宁承阳就一瞬间蔫下去,不敢再闹了。   十岁之前的宁承阳还会每天抱着小枕头跑到宁青柏的房间满怀期待地等他回家陪自己睡觉,然后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十岁之后的宁承阳便再也不会去缠着宁青柏了。   ……他长大了。   好在宁承阳是个善于自我开解的乖孩子,才没在这种近似放养的家庭教育中长歪。   哪怕他读书不算聪明,功课不够完美,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孩子。   因为淋了雨的缘故,这天宁承阳吃过晚饭便早早睡下了。   窗外的暴雨在还平地惊雷般的砸落,阴雨肆虐,不时劈下一道闪电,在深色的夜幕划开光亮。   他夜里睡得极不安稳,隐约似被梦魇纠缠,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神思混沌间恍惚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声音,很杂、很吵,再然后,他便被一个滚烫的怀抱拥入其间了。   鼻畔尽是谷物发酵的酒醉气息,被深深地抱入怀里,难闻的酒气越发放肆地往鼻子里面钻。   宁承阳睡梦中想要躲闪,却被人强制地按住了双手,少年青涩健康的身体被死死压在身下,腿上挣扎,反被扣住脚踝,再难动弹。   他想要睁眼,想要醒来摆脱这场可怕的噩梦。眼皮却似有千斤沉重,使上浑身力气,也无法醒来。   直到下身某个隐秘的部位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宁承阳终于睁开眼,却被眼前的这幕场景顷刻间打入了地狱。   宁青柏双眼猩红,酒气冲天,男人劲壮的上身不着片缕,身下可憎的性器青筋环绕,不留情面地破开少年的稚嫩身体。   而他赤身裸体地被对方压在身下,肌肤再无隔阂地亲密接触,身下紧紧连接。双手被皮带绑在了床头间,随着男人越发凶狠的撞击而有规律地晃动。   他被吓得连求饶都忘了,尖锐的疼痛剖开脑门,歇斯底里地挣扎,换来的却是对方越发亢奋的折磨。未经人事的身体被粗暴肏弄,稚嫩的后穴被迫一次次整根吞下男人的胯下巨物。   他无处可逃,浑身颤抖。   在天堂和地狱间来回徘徊,性器射到整根发红,铃口刺痛到再泄不出一滴精水,最后只能崩溃地被生生肏到失禁。   从还能奋力挣扎到最后失去意识,穴口被玩弄得红肿不堪白浊横流,结束时浑身泥泞不堪,肚皮都被精液撑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肚子来。   第二日高烧不止,医生给他挂水时,恍惚间听到老管家在一旁担忧地对宁青柏说:“都怪我,没看好阳阳。他肯定是昨天下午淋着雨了才会烧成这样的。”   宁青柏淡淡地回道:“和你没关系。”   老管家只以为先生是在故意开解他。宁承阳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地听了,却不禁冷笑起来,心说确实不怪你啊,这可是我那个好父亲亲手干的。   他昏迷了一整天,身下撕裂,医生惶恐地开了药膏,却被宁青柏赶出房间,自己动手为他在穴口上药。   宁承阳病愈后气愤地跑到公司想要质问宁青柏,向他要个解释,却在办公室里又一次被贯穿了身体。   一场性事结束,他哭得两眼红肿,昏昏欲睡间,宁青柏突然俯身把自己的西服盖在了他的身上,轻轻在眉心映下一个温柔的吻来。   自此,他的世界彻底崩塌,被迫成为了父亲床畔间的情人。   在这场畸形的关系中,他畏手畏脚、瞻前顾后、难以罢休,什么都在乎,什么都不愿放弃。于是只能被威胁着再难逃脱,永远禁锢在了对方身畔。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一年年过去,等到宁承阳某天突然回首时,才恍然惊觉,他们已走过了七年的岁月。   ……   宁承阳研究生毕业后和周渐青进入了同一家事务所工作,宁青柏当时知道他的决定后,嘴上没说,肉眼可见地却有点不高兴。   他知道那家伙想让自己进他的公司。但宁青柏不说,宁承阳就全当不知道,毕竟他才懒得天天被这人看着,徒增烦恼。   一年前周渐青从事务所辞职,私下同事们闲聊猜测,说怕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宁承阳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翻个白眼,心说人家那是怀上,备胎去了。   前不久对方刚刚生下了一个男婴,听方遇安跟他抱怨说,又是个男孩,本来还想要个妹妹呢。   宁承阳无语凝噎,只能痛骂对方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   回过神时已到了下班时间,在电脑面前坐了一整天,浑身腰酸背痛,哪哪都不舒坦。   他坐在桌子前伸了个懒腰,默默为自己的社畜生涯掬了一把同情泪。然后告别三三两两打招呼的同事,去停车场取了车,便回家去了。   回去时宁青柏还没回来,吃过饭洗漱完趴在床上玩着手机,刚打完一把王者,被挂机的憨批队友气得脑壳发疼,愤愤不平地捶了一下床,宁青柏恰好推门而进,挑眉看着他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宁承阳回头,看着他西装领带的人模狗样,恶向胆边生,从床上跳进来一下子蹦进了宁青柏的怀里。   一米八的大小伙子猛地扑到身上,多亏宁青柏平素多有健身,狼狈地向后栽了两步,还是勉强站稳了身子。   冰冷眉目间飞速划过一丝隐晦的笑意,他反手拖住宁承阳的屁股,将青年抱小孩似的抱在了怀里。   宁承阳两腿夹着他的腰,双手挂在男人的脖子后面,嚣张地大喊:“谁惹我了?就是你惹我了!”   点梗之副cp。   差不多就没了吧emmmm之后会把txt放到微博上的,有需要可以自取@一根七彩神光的鸡毛   然后最后再给诸位小天使们摸摸鸡毛肥厚的翅膀尖,大家有缘再见!   ps:新文关于仿生人R的一切,仿生人受重生成小熊猫的萌宠文(误),感兴趣的话请多多支持呀!【疯狂挥舞鸡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