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红[娱乐圈]》作者：鹿淼淼 　　文案： 　　林漾一觉睡醒来到四年后，同期的练习生小伙伴已经完成了出道-低谷-爆红的大蜕变。 　　等等！防弹是个什么土气冲天的名字啊？韩国人民审美集体土化了吗…… 　　他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打包行李飞回国继承家矿了， 　　然而—— 　　“咩崽啊，要么，你再拼一把吧。” 　　“算命的说你今年会红，还是先别走吧。” 　　于是，林漾被报名选秀了。 　　202是什么？ 　　“哦，就是练习生battle大战，前边还有个101呢！” 　　不记得唱歌跳舞拉普弹舌了怎么办？ 　　“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你站到上边就知道怎么做了。” 　　一觉睡过去三四年，怕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不，你是天才，你都会，真的！” 　　林漾：我就是个弟弟，我躺好了，请带弟弟一起红QAQ 　　注意事项： 　　1、友情向兄弟向，全员→主jio 　　2、慢热 　　内容标签： 娱乐圈 日韩 爽文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漾 ┃ 配角：预收《人人都爱谢鲤鲤》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小老弟，一起红啊！ 　　================== 第1章 　　“学长再见！” 　　三四个女孩子你挤我我挤你哄笑着和林漾挥手，嘴上喊着“学长”，却并未把这个称呼本身代表的意义放在心上，目光里带着调笑和揶揄。 　　看着林漾是真的打算转身离开之后，原本说了再见的几个人最后又推出了一个长直发的女孩子，羞答答地捧着东西递过来。 　　那是一杯奶茶。 　　林漾看了看，不太想接，他其实不太适应现在的奶茶。 　　然而那女孩子羞归羞，还是红着脸坚持道：“是学长答应帮忙的谢礼，请收下吧！” 　　嘴里说着“请收下”，却直接把东西塞到他手上，然后一群人带着少女们惯用的果香又或者是花香香气飞快的离开。 　　因为补点到而晚一步下楼的室友看了，只觉得羡慕又感慨。 　　“你说不接受姐弟恋，这下好了，那些和你一样早两年读书的妹子立马就行动了。” 　　“人家据说是西洋弦乐那边儿天赋最好的一个，家里条件虽然比不上你这种、但琢磨人家穿衣打扮什么的，也挺能看了，我们小水哥不考虑一下？” 　　林漾直接把奶茶塞给他，“我得护嗓子。” 　　后者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就从小袋里拿出吸管，插上之后立马美滋滋的嘬了一口，叹着气感叹道：“想当初，我也是身材纤细眉清目秀一少年，入校才两年，就被你的奶茶给喂胖了。” 　　林漾看了他一眼，随手把包往肩上一挂，笑了笑没说话。 　　室友小哥笑嘻嘻的和他并肩朝前走，“假期打算怎么安排？你们系最先考完呢！” 　　林漾摇头：“不知道啊。” 　　他也想像个普通男大学生一样，和室友通宵开黑打游戏、街边撸串喝啤酒、KTV和妹子联谊唱唱歌什么的。 　　但也只是想想，首先，出门这一点就很要他的命。 　　“不知道”差不多是林漾的口头禅，听着像是没主见的回答，可每次他这么说，却从没有人会忽略他的意见或者情绪。 　　帅哥嘛，在哪儿都能受到优待。 　　人好相处的小帅伙儿，更是可以获得同性别的善意。 　　室友没多问了，两人简单吃了饭，一个回宿舍休息、一个去预定好的练功房补作业，两个简简单单的直男没有一点儿要抱团的意思。 　　差不多是过了中午最热的那一会儿，林漾结束了午睡接到电话，准备去医院做复查，假期怎么安排，完全要看复查结果。 　　说起这事，林漾自己已经从最开始的不适、担忧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一觉睡醒来到了四年后，脑子里平白无故丧失了整整四年的记忆。仿佛昨天还在纠结要不要从附中彻底休学、为了继续做练习生而拼搏下去，今天他就成了从附中一路跳上来比同级同学小两岁的大二学生…… 　　没错。 　　小水哥也是有过偶像梦想的男孩子，甚至还是当初那批赶早班韩流练习生出口输送车的弄潮儿之一！ 　　这种感觉具体形容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林漾在前一天的梦里还在想着“我要出道、我要和同班的练习生哥哥们一起出道！”、“XX便利店的烤肠配拉面超级好吃明天下了晚课还想吃！”、“哇骑马舞谁不会啊我看一遍就搞定了”、“韩语这么简单不可能难倒本天才——”。 　　第二天醒来就是“小水哥你西方音乐史的论文写了没，借我看看呗！”、“考完去西门老地方撸串儿呗老想了……”、“哇提琴班那妹子又来了漾儿你表示下嘛” 　　…… 　　…… 　　我是林漾。 　　我睡的地方是比当初公司宿舍好得多的学生宿舍。 　　我现在……对，我现在要考试了，来不及想别的了QAQ 　　不幸之中的万幸，这样的情况只是缺失印象，而不是彻底失忆。 　　当时的林漾果断选择率先解决了近在眼前的考试和汇演，把缺失的四年印象暂时放在一边，等到确定自己考完的一门门功课都能够顺利过线，这才抽出时间一点点捋顺状况—— 　　林漾，男，18岁，没有轰轰烈烈从艺经历只有磕磕绊绊转业经历的普通大二学生。 　　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古典舞者，后来因为抽条儿抽的太猛，已经高到不太适合去待在当初的舞蹈班，于是被老师“劝”到隔壁的戏曲兴趣班。 　　然而戏曲班是一屋子的小姑娘，就林漾一个男娃娃，要不是他那会儿眉清目秀好看到了相当过分的地步，老师也不太乐意收。 　　事实证明，上帝把人的一扇门关上之后，会给留个窗户眼儿，方便爬墙到别的地儿继续开垦荒地。 　　那会儿林漾只是疯狂抽条、还没来得及变声，尚且童稚的男声清亮高亢甚至带着少有的唱腔天赋，用那老师的话说属于“打磨打磨能行”的行列。 　　可和一班儿的女孩子每周一起上课总归让男孩子不太愉快。 　　林漾就是在这种“老师夸我了我很开心！”、“但是同班没人和我玩儿好无聊”的感觉之中来回游移。 　　随着他声乐技巧打磨出还算坚实的基础，并且开始飞速追赶嗓音和领略能力上的天赋时，戏曲班上唯一一个男生反而后来居上，成了老师每每单独带出来说的榜样。 　　这样的成就感给了林漾更大的动力，他甚至成功动摇了自己的梦想，决定将戏曲作为将来的前进方向进行更加专业的学习。 　　顺其自然的，林漾的小升初目标从之前的舞蹈院校附中改到另一个城区西二环的戏曲学院附中…… 　　可是，人可以在同一个坎儿上倒下两次吗？ 　　多数时候是不太可以。 　　但林漾做到了。 　　准确得说，是他不能由自己想法控制的、处于青春发育期的身体做到了！ 　　林漾属于变声期来得早的那一批男孩子，更让老师绝望的是，他从前那种高昂清亮丰富婉转的嗓音一去不复返了。 　　虽然音域没有本质上的减弱，可林漾的音色和音质的确是一天天地沉淀了下来。 　　简而言之，这样一副靠老戏班子里的“手段”都救不回来的嗓音，已经唱不了戏曲了。 　　“你已经不太适合传统的戏剧唱腔学习，如果你还想就坚持艺术道路的话，为了不耽误自己，老师建议你尽快调转专业方向……” 　　这和医生给病人做绝症诊断是一个性质。 　　年纪小小的林漾差点当场哭了出来，直到戏曲老师直接把他领到另一栋楼的某个老师班上：“路还没绝呢！”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林漾的变声期前期不太能听得出区别，说话更是没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出三两点到底哪儿不同了实属为难人。 　　可专业人士、尤其是浸淫多年的那种，他们只需要听林漾开个腔儿做个早课，就能听出今天的林漾比起昨天哪儿又变了。 　　于是，从戏曲班转出来的男孩儿开始走传统学院演唱的路子。 　　这其实也不太容易，因为林漾的主音域还没稳定下来，不好划分声部，以至于方向也相当模糊。 　　这么一来，同龄人里边，比林漾更“坎坷”的求艺之路再也没有了： 　　在大家都忙着小升初联系学校准备比赛和面试的时候，他需要用更短的预备时间和所有人从同一起跑线出发。 　　后来的结果，还算老天爷眷顾。 　　林漾是以并列成绩补录了一个录取名额，艰难地用最短的时间达成了“曲线救国”的目的。 　　如此激烈的竞争是会无限激发人的潜力，林漾也不例外，录取顺序刺激了他接下来的入学第一年表现——在专业的指导和建议下，他的确进步飞速。 　　那么选择又来了： 　　是走稳妥的附中升本部的路线，还是拼一把去国外更多元化的顶级院校？ 　　当时的林漾还以为自己的人生可能就是在央视某某歌会唱歌或者是走古典声乐团那个路子，万万没想到，南韩某个小到能被业内大佬一个屁崩了的经纪公司、不对，准确说是小作坊，也敢到北京的专业院校来盯人。 　　而十二年来除了换专业这事儿还算坎坷，除此之外几乎一帆风顺，且本人没什么心眼儿的林漾偏偏被哄得连直升都顾不上了，在韩语水准极限到只听得懂“撒浪嘿”的情况下，真的请假飞到首尔去面试了！ 　　“当明星有意思吗？” 　　普通人或许不屑一顾，但国内当时的偶像市场近乎凋零，进口韩流以一种绝对的侵略之姿来势汹汹地试图吞掉这块儿大蛋糕。 　　这样环境之下的青少年多多少少都是听过super junior、东方神起、Bigbang，又或者是少女时代、wonder girls、2ne1的。 　　更有甚者，已经在着迷的路上越走越远，开始学习韩语、k-pop的舞蹈、歌曲，甚至更多…… 　　哪怕是学院氛围尤其浓厚的专业院校也不乏这样的中毒者。 　　林漾当时把这些爱好整得挺偷偷摸摸的： 　　他白天唱着老师安排的选段作业，晚上带上耳机听《CATCH ME》、《BLUE》。韩语对话挤不处两句牙膏，唱韩语歌倒是挺流利。 　　但风靡归风靡，普通中学里盛行的文化在附中这种地方就和古代国子监的监生看禁书一个性质，不仅是林漾偷偷摸摸来，他班上那些“同好”也把这项爱好藏得严严实实。 　　这样的情况直到南韩那个公司通知林漾去参加正式的cast。 　　林漾反而纠结了：敢情之前那个不算cast？ 第2章 　　哪怕是现在的林漾，他也想不通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傻。 　　认真点儿说，那么一个小作坊，海外挑人还这么让人一趟一趟跑，第一次去两三轮的面试还以为你完事儿了，结果还有第二拨？ 　　想事情太累了，林漾叹了口气。 　　他对面坐着的医生也跟着叹气：“没有办法回想地更加清晰一点了吗？” 　　少年摇头：“不知道啊，我刚刚考完试，挺累的。” 　　“如果说细节记得不清楚的话，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哪怕是正常的情况下，时间隔得久了、记忆效果也会渐渐下降。” 　　林漾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尖随意地在桌面上来回轻敲。 　　“可我记得公司后门出去直走两个路口再拐两道弯儿，那里有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边的烤肠特别好吃，脆骨味儿的、芝士味儿的、黑胡椒味儿的，配什么味道的拉面都好吃，有时候碰到老板娘守店，她还会给我加点儿自家腌的泡菜。” 　　“我们学校食堂也有韩式拌饭什么的，可里边的泡菜完全比不了老板娘的那个。” 　　“别的暂时没想起，就是那个泡菜的味道是真的记得一清二楚。” 　　咨询医生：…… 　　“你赶过来还没吃饭吧？” 　　“当然没吃啊，我提前交了卷出来，不然卡在中午饭点儿上从二环到你这儿，整个下午都得给你交咨询费。” 　　咨询医生：…… 　　行吧。 　　“总而言之，我的建议是，在假期的时候可以去韩国本地待一会儿，环境也能激起脑海里的回忆，说不定会对你恢复印象有帮助。” 　　林漾随意点了点头。 　　其实在他醒来之后，对韩流的热情就变淡了很多。 　　也不是不再喜欢，而是找不出当初读附中那会儿偷偷猫在被窝里听歌看MV的期待感。 　　这固然也有自己长大的原因在里面，可支撑林漾继续给这个“骗子医生”交咨询的理由并不仅仅只是想要找回曾经四年的印象…… 　　12岁的林漾可以勇敢到请假飞出国做面试追梦。 　　那时候变声期没过、身体发育没定型，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将来能长成什么地步：是长得高高瘦瘦的还是早早停止发育？是长得帅气还是颜值倒转？嗓音条件是成功渡劫还是一蹶不振？ 　　这一切都未知，可他还是去了。 　　飞了一趟，飞了两趟，过程是很麻烦很艰难，可也正儿八经留在那儿做了练习生。 　　可18岁的林漾呢？ 　　硬件发育完善，要什么有什么。 　　可相当让人摸不着脑壳的一点是：在同级同学已经在积极寻找人生出路的时候，他却在这所朝音乐界输送最优质、最新鲜活力血液的高校里当宅男，提前进入养老生活。 　　之所以这么笃定，因为林漾在自己的电脑里找到了不少学校内网下下来的保研相关文件，八成是想走考研读研毕业留校任教的路子。 　　这样平静又稳妥的过法，简直衬托得林漾前些年磕磕绊绊求艺之路像白走了一遭似的！ 　　“出去走走吧，找找感觉也好。” 　　医生看看他，语气平静却真诚，“你现在年纪也还小，十八岁的男孩子怕什么呢，说得难听点，哪怕再经历一次失败，你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只要不是违法犯罪，想要尝试什么、放手去做比纠结什么都来得好。” 　　林漾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不是很确定自己之前的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回到北京读书未必不是好事。 　　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愿意去试试看。 　　回到韩国首尔，自己曾经寄予了强烈希望却又头也不回远远离开的地方。 　　*** 　　林漾出国这事，室友小胖哥头一个知道，他搞了个音乐节的联票打算拉人一起去看，结果一看这哥们儿定位直接在仁川机场…… 　　“去哪儿玩不带我！” 　　林漾叹气：“我就过来看看演唱会。” 　　“那算了，韩团演唱会那个票价我吃不消。” 　　小胖哥显然是相信了林漾这副说辞，演唱会和音乐节完全是两种体验，两人又不是女孩子非要一起安排假期黏黏糊糊的不分开。 　　可过儿一会儿，胖哥儿又问：“你回来的时候，在免税店帮忙带点儿东西呗。” 　　林漾不是很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但还是答应了：“不急的话，你列个单子给我。” 　　如果到时候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的话，就当自己是来韩国搞代购的吧…… 　　这么想着，林漾就入境了。 　　第一感受：虽然都是亚洲面孔，可他依然清晰地分辨出来哪些是韩国人、哪些是中国人，或者其他亚洲国家过来旅游的人。 　　随着脸谱感知带来的那种并不算陌生的气氛，林漾发现另一种熟悉到可怕的感觉，他其实是能够听懂那些话的。 　　他甚至隐约能够分辨出刚刚路过夸他长得帅气的大妈其实有点釜山口音。 　　环境带来的熟悉感使从前那些印象如潮水一样纷纷涌到林漾的记忆里，他甚至来不及分个轻重缓急的先后顺序，就不得不被动地将这些自动找回来的印象全盘接收—— 　　“漾儿又长高啦，再长长很快就能超过哥了！” 　　“传统学院派唱法的优势是使你有相当坚固的唱功以及技巧优势，可通俗唱法需要更多的理解力和表现能力，不是单纯的耍帅或者装深情，这得靠自己一点点领悟。” 　　“做得越来越好了呢！韩语也学得很快，果然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学习能力最厉害的时候呢，我们漾儿是个小天才啦！” 　　林漾坐在机场开出去的大巴上想起了很多事情。 　　有的是纯粹的少年意气的肆意和痛快，有点是酸甜夹杂的感动，但随着印象一点点回潮，他开始触及到最苦涩的那一部分—— 　　那是当时十四岁未满的林漾所经历过的，比几年前戏曲老师宣布他不能再练下去还要绝望的判定： 　　“15岁出道的年纪已经是目前策划所能承受的极限，林漾是天赋实力兼具的孩子，可他太小，那样亟待成长身体不一定能支撑得了将来一系列消耗强劲的活动……” 　　“比起让他以唯一一个外籍成员、且最小的忙内身份加入新男团，不如让孩子继续磨练，做下一个男团的核心，他应该可以承受得起这样的责任。” 　　当时的话是说得很好听。 　　如果换做其他十四岁的孩子，或许就会点头应了，然后继续扎根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公司的练习室里没日没夜的继续练习。 　　可小到大已经来来回回被命运戏弄过几次的林漾已经不那么坚定相信自己还能继续下去，换句话说，孩子的确是被狠狠打击到了。 　　不是因为实力，也不是因为明显的国籍问题，只是因为自己年纪还小，他们认为这么小的孩子吃不了苦，选择继续把人留到下一批组合企划之中…… 　　在确定出道的几个练习生开始召唤父母过来签订合同的时候，林漾也同样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练习生合约。 　　他的家长，一对响应国家号召优生优育晚婚晚育的夫妻，在此之前无怨无悔地支持孩子的从艺梦想，可在这之后却态度强硬的拒绝了经纪公司的挽留，带着他们唯一的孩子回到了国内北京。 　　“吃了两年泡菜，把孩子都吃瘦了！” 　　林妈妈心疼地摸着儿子的小脑瓜子，“不是妈妈嫌弃那里，宝宝，你得知道一点。那样儿的公司，在负债前提下推出一组男团都已经把底子掏空地不能再空了，你等他出第二个男团之后再恢复盈利状态，不如先期望你爸爸给他们注资……” 　　14岁的林漾眼睛可耻的亮了一下。 　　可林妈妈又毫不留情的击碎了他最后一点幻想：“别想了乖孩子，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们能给你在国内单独开个公司只捧你一个，却不好伸手往南韩这边的公司，以个人身份不行，以公司名义，更不行。” 　　“言归正传，你得看看他们能把第一个团推到什么地步，才能更准确地考量他们的策划能力，否则一切许诺都是空头支票……” 　　那时的小林漾沉默了很久。 　　他很清楚父母的考量都是为了自己好。 　　到了南韩做了练习生之后，他才知道，出道这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容易，可比起出道失败让人更加难以接受的，显然是败在临门一脚上。 　　那时候其实没有太多“意难平”这种说法，可现在回过头仔细想想的林漾却后知后觉，他当时就该是这种心情吧…… 第3章 　　林漾选择回到最热闹的地方开始。 　　一路上熟悉又陌生的路标，就像加载新地图一样疯狂收获着一批又一批的留存印象。 　　他很确定自己是在这里生活过的，虽然很多设施都有更新变化，可这片地方依然熟悉得过分，以至于有女孩子红着脸上来问他要不要帮忙的时候，林漾下意识地用韩语回答：“不用了，谢谢，我知道路。” 　　他不太清楚自己说韩语时到底是怎么样的状态，可那个被拒绝的女孩子的脸颊却更红了，甚至还有些结结巴巴的：“那……那个，我们社团在这边有免费的冰美式可以领，你要来一杯吗？” 　　林漾：…… 　　最后，他还是没接那杯咖啡，原因仅仅是喝不惯美式，再加上附近人的确越来越多，有点挤得慌。 　　中途某骗子医生发了消息过来问情况，林漾照实说了。 　　“想起来挺多，原来我除了英语还会第三门外语……” 　　骗子医生：“学语言果然要从孩子抓起。” 　　“我暂时还没找到那家店，弘大这边变化也挺大，感觉是变好了许多。” 　　林漾找了个店坐下，点了些吃的，周围或多或少有打探过来的目光，可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依然自得和骗子医生发微信。 　　“找个好点儿的地方先休息，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 　　林漾发了个兔子头肌肉男身子的举铁表情包过去：“我一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骗子医生想了想不知道怎么接话，毕竟直男通常都不会注意到这些。 　　就好比林漾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行走的发光体，高挑青春且带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瘦削脆弱，他话不太多、面对熟人说话有些刺儿，可就是这份漫不经心的样子反而使他对外更有吸引力—— 　　总而言之，是个正统意义上的帅小伙儿！不是那种有油腻腻的帅气，一言不发的时候，反而有种清爽冰凉，会让人小心呵护着不去轻易触碰的珍贵既视感。 　　这年头，漂漂亮亮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在外得好好保护自己，男孩子也一样啊！ 　　骗子医生李某苦口婆心：“反正警惕一下吧。” 　　别好好的国内高材生不做了，又被拐到韩国去做什么艺人。 　　再往远处说，国内娱乐圈的钱不好赚么？韩元那汇率，几千万几亿听着是挺多的，可它能在北京四环里边儿换套房么？ 　　正说着，另一边立马有人给林漾递名片儿了。 　　林漾一抬头瞅着样儿的人就知道是干什么来的，对方一开腔，更是熟悉到他自己都能把这套话术背下来的地步！ 　　怎么这么几年过去了，干这行的还是没怎么变化？ 　　他没收名片，就当做自己听不懂韩语的样子。等对方唧唧歪歪又一框子话说完，确定林漾是真的没有接受邀请的打算，这才遗憾离开。 　　“李骗子，你干脆改名儿叫李乌鸦得了。” 　　李骗子：你自己长得招摇还怪人家递名片的…… 　　飞机上没吃什么，落地之后随便进了些，林漾好歹是填饱了肚子，准备四处逛逛，顺便会老地方瞧上几样，最好是能找到那家老店，解决一下晚餐。 　　顺着路一直走，能想起的事情就更多了。 　　其实做练习生的那段日子，林漾出门的次数并不多，因为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练习室里，除开必要的吃饭和休息，他们其实不太有空闲的时间用来挥霍…… 　　等等！他们？ 　　谁们啊？ 　　理得好好的思路一下子就断了…… 　　“我想起来了，又似乎没有想起来。” 　　“当时应该还有些同伴，都比我大，是很好的哥哥，大家都很努力，很有拼劲儿。” 　　“我走的时候，其实是没告诉大家的。也许是因为自尊吧，觉得出道失败了不太好意思，辜负了他们的期待。可潜意识里又觉得，其实大家也清楚我不可能一起出道……” 　　骗子医生收到语音的时候，北京罕见地下起了大雨。 　　灰色的天空有堆积地厚厚的乌云，风呜咽着携带雨滴砸在窗上，声音沉闷又凶狠。 　　少年的声音经过软件的磁化和当面说话时的音质稍有些差别，可在李某人听来，是很适合舞台的声音，可那人现在并没有一丝一毫站到台前的斗志。 第4章 　　李骗子觉得林漾的声音有点点脆弱。 　　也许对方现在是需要安慰的吧，所以他打了电话过去。 　　“干嘛？你打扰到我想事情了。” 　　李骗子叹气：“我是怕你想不开，所以才自己打过来问问情况。” 　　十八岁的少年一秒钟就变得凶巴巴的：“哪有想不开！那时候是我还小不懂事，现在哪能还不懂事？” 　　李骗子幽幽地道：“十八岁也是个孩子啊，人家韩国二十岁才成年呢！” 　　林漾不说话了，他进了一家音像店，最靠近门板的货架边架着一个小展柜，上面放的都是近期热卖的歌手专辑—— 　　这和他12年到韩国时完全不是一个时代了。 　　展柜上最显然的位置放的是EXO、防弹少年团之类的男团专辑，前些年还在活跃的二代团如BIGBANG、SJ之类显然降低了活动频率。 　　相对应的，女团这边也出现了大批新名单。 　　林漾按照专辑摆放位置的显眼程度做比较，近期成绩两样的可能会是这两位：TWICE 、以及Gfriend。 　　果然，在他又待了一会儿，试图通过专辑贩卖这一本质花钱大项来看看偶像歌手界的新变化后，就发现连音像店轮放的音乐都是这几个团的歌在来回打转…… 　　如果说当年才出道不久的EXO让林漾有印象，是因为这个团曾经有高达四名中国成员的外籍比率，外加成员们一眼望过去挑不出难看的，他们如今能够大火也不会让人感觉过于意外。 　　毕竟做偶像的话，能让人从外在感受到吸引力，也是自身能力的一种。 　　可后面这个防弹少年团是个什么男团？ 　　林漾隐隐约约有点儿印象，可又不敢肯定。 　　他最后买了两张专辑，一张封面上写着“花样年华”繁体汉字，另一张封面则只有一个热气球，单看专辑名，隐隐约约是能够建立起作品上的联系。 　　韩国比国内时区早了一个小时，李骗子是在下班的点儿上问林漾有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结果得知这位小少爷订了个不便宜的套房。 　　“果然不一样呢，到底是出来玩儿的。” 　　林漾也没管他嘴毒，泡了个澡之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其实我有更简单的办法，直接在他们本土NAVER网站上搜一搜就行了……” 　　只是不想罢了。 　　至少顺着这条线下去，他能找到的是属于自己的印象。 　　哪怕是林漾也不能保证，在那之前，他会不会因为时隔太长的时间、而直接根据网上的评论和评价直接对曾经的几个哥哥的印象进行改观…… 　　李骗子到底是聪明，“是不是发现你曾经的同期练习生哥哥们如今都飞黄腾达了？” 　　林漾也不否认：“应该是混出头来了。但至于红到什么程度，我还没去看。” 　　他的有所保留让李骗子察觉地一清二楚！ 　　“是真的没去看，还是不想去看？” 　　林漾没有立刻回答，李骗子得寸进尺：“还是说，你现在既想知道他们到底到了什么样儿的地步，又害怕知道？” 　　林漾依然沉默。 　　这种感觉相当复杂。 　　如果说考虑到他和那几位曾经的“情分”，暂且称之为情分吧，林漾应该为他们熬出头来而感到高兴和欣慰： 　　毕竟当时那个出道前提和公司背景苦到没话说，身为支撑力的经纪公司没能为新团提供该有的“养分”，这已经是致命伤，因为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娱乐圈，艺人露面机会是跟资源紧紧挂钩的。 　　有着极大的可能性、甚至是来自于林漾的笃定：现在的路恐怕都是靠着大家野蛮生长才能走出来的…… 　　但仅仅只是以如今十八岁的少年林漾的角度而言呢？ 　　缺失掉的那部分印象在此时反而成了好事，否则该得是怎么样的“意难平”啊！ 　　“都有吧，遗憾是遗憾，可讨论一件事情非要用上如果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林漾的回答让李骗子原本紧接着预备问出去的那个问题硬生生收了回来。 　　到底还是个只有十八岁的男孩子，经历得多不代表能够忽视林漾准确意义上还算得上小的年纪，看似华丽完美的人生，其实已经屡试屡败了三次…… 　　李骗子这话没夸张，因为之前林漾就是这么自嘲的。 　　“这边已经12点了，我该睡了。” 　　林漾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声线摩擦出来的磁性，李骗子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其实并不太想睡。 　　不过是找个借口挂电话罢了。 　　“明天想起更多的时候再跟你说吧。” 　　套房的窗外是可以看到大半的首尔夜景。 　　林漾曾经当练习生的时候，没见过这样的风景。 　　他知道韩剧里有个南山塔，可一次都没去过。忙只是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是没什么人会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这上面，大家宁可在练习室里熬一晚上，也不会想去山上听蝉鸣看星星。 　　早早从校园里出来、又半封闭式的成为了练习生的男孩子们不会那么浪漫。 　　除了南山塔，还有几个想去又没能去的地方。 　　林漾前一秒后还在想：“我明天或者后天一定要抽时间去看”，后一秒就回到白天的那两张专辑：他们真的都这么红了呢…… 　　哪怕挂了李骗子的电话，林漾依然没办法说清楚自己的感觉。 　　或许有些遗憾吧，可遗憾又有什么用呢？ 　　遗憾和后悔本来就是最无用的情感！ 　　可随着往事一桩桩被回忆起，林漾更加睡不着了—— 　　凌晨三点，他睁眼看着天花板，找不到一丁点儿睡意！ 　　有什么比目前走佛系路线的林漾发现自己几年前是个胜负欲很强、得失心很强，并且又骄傲又脆弱，又矜持又别扭的人更可怕呢？ 　　哎…… 　　怎么会这样？ 　　林漾反复问自己：以前怎么会那样啊？！ 　　但脑子里重新涌现出来的画面仿佛就是在一遍遍的告诉他：快看，你之前就是这个模样，赶紧看看自己的黑历史！ 　　那时公司的出道企划前期瞒得相当紧的，只有出道预备组的那些个练习生有一种相当准确的“今天不努力、明天就换人”的暗示感。 　　可暗示归暗示，大家依然不知道公司内部到底什么时候会正式落实出道名单。 　　一天不尘埃落定，“出道”这俩字就像把刀似的高高悬在众人心头上，甭管有没有被暗示过，该训练的一个懒儿都躲不掉！ 　　直到从某一个节点开始，人群之中开始有接二连三的人被公司的工作人员带去做些拍摄任务，这样的事情哪怕特地避开其他的练习生，也是没有办法被隐瞒的。 　　索性，它一开始就不是秘密。 　　在那之后，更像是开启了什么信号一样，被“委以重任”的练习生虽然动力与压力并存，开始被要求着做到更苛刻的地步，但也肉眼可见地得到了公司上上下下更多的重视： 　　大到制作人团队会准确记住他们的名字并且喊出来，小到主要负责后勤的生活助理会特地给那些男孩子们添置一些必需品，甚至换宿舍换床位，虽然换到后面都没得换了…… 　　当时的林漾之所以后知后觉，绝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几乎没过过这样的“苦日子”。 　　哪怕当初被师父压着做早课，按照老规矩训徒弟，走错步子唱错板错要打手，这种情况也只是教训意义大过字面意义上的“辛苦”。 　　除此之外，他是挺娇生惯养的。 　　所以在韩国做练习生的这段日子里，在林漾看来是毫无差别的清淡朴素。 　　和生活助理给大家宿舍里添置了什么无关，和经纪人助理带大家打牙祭吃的是拌饭还是烤肉也无关，毕竟每个月的经费和补贴就那么多，公司又那么穷…… 　　因此，当初那些变化，就属林漾反应最为迟钝。 　　那么相对应开始受到“照顾”的那些练习生们，至始至终没有喊到名字的练习生又该何去何从呢？ 　　暂且不说一直心生退意忍住不发的，在明确自己出道无望之后，要么断了这个念想趁着年纪还小回到校园继续读书，要么把眼光看向公司外面、寻找别的出路。 　　万一还有出道的机会呢？ 　　万一自己将来就是那个奇迹呢？ 　　试问哪个练习生没有做过这样的美梦？ 　　可林漾之所以特殊，特殊在等他发现自己只剩下自己时，处境尴尬到他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好带他飞回北京—— 　　出道组预备出道了，他们已经在拍物料了。 　　而之前同期的哥哥们要么背包走人、要么转到制作组，要么则是和公司结束了练习生合约，又进入新一轮的cast预备投奔别的经纪公司寻求出道机会…… 　　也就是从者开始，在正式进入这个娱乐圈大门之前的路上，林漾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只要努力做就一定能够得到认可”的这个信念是行不通的。 　　因为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 　　更何况，有的人不仅运气很差，反应也很迟钝啊。 第5章 　　林漾之所以会让人产生一种类似于“怜惜”的情感，并不全是因为他偶尔漫不经心、看似厌世的眼神，也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偏冷淡的面庞温度。 　　李骗子觉得最大的因素来源于对方本人丝毫没有察觉到程度深浅的“坎坷”经历。 　　那是一种从内在散发出来的让人怜惜的脆弱感，本人丝毫没有在意，越发把这股氛围衬托的微光泠泠。 　　说着有点泛酸劲儿，可本质的确是这样没错。 　　尤其是现在，经过林漾实地唤醒印象，得知这四年里甚至还发生过远胜从前那种程度的失败之后，对着他说话李骗子都不敢大声了。 　　韩国时间晚上12点是国内的晚上11点，正是绝大部分青年人都不会睡着的一个时间，仅仅隔着一个小时的时差，林漾睡不着。 　　他感觉到了李骗子的小心翼翼，可却不表现出有所察觉。 　　大概是因为记得没那么深刻，越是朦胧的印象，反而衬托得真相没那么伤人。 　　这其中失落和遗憾或许是有一些，可还没到让林漾愤愤不能平的地步。 　　也许是印象中大家都很好，以至于触景生情想起来的那些都是时而温暖时而热血的感觉，让林漾生不起对那些人一丁点儿的怨恨或者不满。 　　时隔两年的“重逢”，他已经是个普普通通按部就班上着学的大学生。 　　而哥哥们，是以各种成熟、炫目的姿态出现在海报或者封面上被摆放在展柜最显眼醒目的地方，是以他们的声音合为一曲响彻在年轻人扎堆的最热闹的场所。 　　那代表着流行，代表着红。 　　这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林漾这样想着，睡意朦朦胧胧的笼罩了上来。 　　似乎是梦吧，又似乎是挖掘到了记忆里更深层的印象。这次，不再是虚虚掩掩的人影，而是拥有清晰的面孔，准确到几乎拥有入耳效果的声音—— 　　“小羊咩啊！” 　　“哥哥叫你都不带应的啊？” 　　“一个人在外面晃悠什么呢？去干吗啦？快点回来啊，大家都很想你！” 　　林漾想说话，可那边叽叽喳喳的，他找不着空档插嘴，再加上喉咙里有点堵得慌，眼里酸酸的直冒泪珠，一想开腔，更是哽咽的厉害—— 　　“我……没有……” 　　可哪怕只是这样的程度，都说不顺溜。 　　他想和大家解释一下，祝贺一下他们的好成绩，顺便说说自己这两年其实也过得很不错，上学读书都很顺利，平时的基本功也没落下。 　　甚至之前一直苦恼的事情如今也解决了：和从前的戏曲老师缓和了关系，跟着他开始学习笛子，严实出“高徒”，自己如今也能吹不少的曲子了…… 　　醒来的时候，一抹脸全是泪。 　　林漾自己都懵了。 　　一摸床边的手机，已经没电到自动关机了。 　　在这一瞬间，他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直到把手机充上电，重新开机，看到那仅有一条、可持续时间却超过一百二十分钟的时长的通话记录…… 　　林漾直接后仰倒回床上。 　　不如来个人鲨了我比较好，真的。 　　李骗子的电话卡在林妈妈的顺序之后打过来，林漾接了。 　　“你昨天真的被采花贼偷精补气了吗？” 　　林漾懒得嘴他胡乱开车：“我都快死了，你还满嘴跑火车？” 　　“遗产留下。” 　　林漾抱着脑袋叹气：“说认真的，我昨天晚上可能睡蒙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不知道是谁的人打了个两个小时的电话……” 　　李骗子沉思一秒，冷静地道：“看来我还得在你的病历里加上‘梦游’这一条。” 　　又仔仔细细把那条一百二十多分钟的通话记录翻出来看了一遍，林漾这下是真的有点心里发毛了：“是对方打过来的，我不仅不知道自己什么接的，也想不起来这途中我到底说了些什么话。” 　　正说着，短信来了。 　　是韩文。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林漾他发现自己阅读无障碍，然后，上面写着： 　　【起床了吗？今天要和大家见面吗，哥哥请吃烤肉。】 　　林漾：…… 　　很想装作自己看不懂，可他甚至能够分辨得出来这是谁说话的语气。 　　语音那头李骗子喊了好几声，终于把人给喊回来了：“不会真的梦游了吧！” 　　“你发达之后，还会记起从前的弟弟吗？” 　　李骗子直接给what问候，然后语气瞬间变得欠揍极了：“什么弟弟？确定不是小弟？” 　　“我挂了。” 　　“不许挂不许挂，说清楚说清楚！什么意思啊？是他们给你打的电话？可他们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呢？他们怎么知道你来韩国了呢？” 　　林漾把手机开了扩音放在洗手台边，他在李骗子接连提高的音调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是毋庸置疑的青春帅气的脸庞，大概是晚上有哭过，眼皮虽然没肿，可眼角眼尾以及眼睑下最薄的那片皮肤是能够看出微微的红色。 　　“我不清楚。” 　　才落地韩国一天，他是真的不知道。 　　可李骗子咋咋呼呼地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泡菜人又打算拐孩子了！” 　　林漾不说话，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你打算怎么回复他们？是认亲还是当做没看见？” 　　“不管怎么选，你都得确定一下自己遇到的不是骗子啊！” 　　“哎你听着我说话没，小心点儿啊弟弟！泡菜国的泡菜都吃了两年该吃腻了，咱们回去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实在不行继承家业做个矿主也可以啊……” 　　李骗子正经的时候是个心理医生，不正经的时候可能是个大隐隐于市的rapper，语速爆发一流，只是听得林漾耳朵跟着脑子一起嗡嗡作响。 　　“我就想见见大家。”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林漾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开始不太确定自己到这里来，到底是想要找回什么，可现在至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看到以前的几个哥哥拿到好的成绩，自己心里其实也挺安慰的。 　　当初公司那么小那么烂，要什么没什么，可大家依然能混出头来。 　　虽然这其中和林漾没什么关系。 　　李骗子惊惊乍乍的像个聒噪的鸭子：“你是想简简单单那和大家见上一面，保不齐人家怎么想的呢？！” 　　林漾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满不在意：“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李骗子始终觉得林漾这人有时候真的会有些妄自菲薄，这么好的条件，放到别人身上，指不定都尾巴翘上天了，恨不得天天出去招摇乱世！ 　　可林漾身上就是见不到那种浮躁的气息，大概是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挫折都来自于自己喜欢且坚持做的事情上，或多或少还会有怀疑自己做得其实不太好的时候……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蹦跶地欢的人半桶水荡来又荡去，从小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学、且学得不错的孩子却难以真正做到自信。 　　不管李骗子怎么说，林漾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就当是给那两年圆一个迟来的结局也挺好。 　　他回复信息的时候，心情已经很平静了。 　　考虑到这几位哥如今不是什么碌碌无为的小人物了，一定是忙得昏天暗地，林漾也没想着一时半会儿就能得到回复。 　　按照来之前的计划，他今天应该去公司附近那几条街看看，找找当初的感觉。 　　可就是在林漾收拾完自己，顺便解决了一下昨晚上哭红的眼皮子之后，那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怕你跑，哥暂时不告诉他们。” 　　“别找借口，我猜你暑假还有好几十天。” 　　“不过来的话，自己想想后果。” 第6章 　　“哥！干嘛这么吓孩子嘛！” 　　“昨天晚上还哭得那么伤心呢，一抽一抽的，不是说好了今天好好说、好好哄吗？结果一开口又那样！” 　　闵玧琪自知理亏，眯着眼睛哎哎求饶：“行行行，我知道错了。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要达到目的！等人来了，我再好好和他说不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勉强消了点儿气：“这还差不多喔！”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确定那孩子今天的确会和大家见面之后，大家才齐齐叹了一口气，默契地用上同一副表情，开始怀念同一个人—— 　　金硕真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我特地从家里把烤箱搬过来，还在宿舍腾了地方专门放它，不加糖的曲奇也学会烤了，人溜了。” 　　金楠俊假装没听出他语气里听似抱怨实则想念，佯装严肃附和道： 　　“哥哥们为了他真的准备了很多，怎么能一声不吭就回去呢！” 　　他这一说，金硕真立刻就转掉态度：“也不能这么说，他还小，当时更小……应该找个更合适的时机和孩子好好说。” 　　金楠俊不说话了，他也不问了，问就是大哥双标。 　　闵玧琪更是。 　　当初就是几个做哥哥的照顾人更多一些，比起年纪同样还小、或许还不怎么敏感的弟弟只会为即将到来的重逢感到期待和喜悦不同，他们在见面之前，更多的是遮掩住情绪自己试想这两年多里的时间，林漾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那孩子神情有些恍惚有些茫然，明明当时我离他近得只差了几米远吧，还是感觉隔得很遥远。长高了很多，依然清瘦，眼神和从前完全不同了，相当沉静，甚至还有些忧郁……” 　　听目击的朋友说出这样的话时，很难形容大家当时的心情。 　　他的语气和描述形容出来的男孩子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彼此熟悉而想念的那个少年。 　　不该是这样的啊！ 　　闵玧琪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拨通了林漾从前的电话，如果能通，也不一定还是他，可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几乎就能够确定—— 　　还是！还是他！ 　　哪怕是声音有所变化，那依然是林漾的声音！ 　　“哥，哥哥……” 　　这一声，这两声都是中文，可闵玧琪听得懂。 　　“hiong……” 　　“我……我没有……” 　　这一瞬间，闵玧琪也不知道是他不清醒还是林漾不清醒了。因为下一秒，他就跟着对方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胡乱应答。 　　“哥哥对你不够好吗？当初一声不吭就走掉？” 　　那头的回答并不是及时的，可闵玧琪依然有耐心等，大概是又抽抽搭搭的几秒钟过后，隔着手机听到那孩子委屈巴巴的答非所问： 　　“想吃烤肉和泡菜，练功好累，还不许喝奶茶……” 　　可闵玧琪刚想笑出来，林漾小声吸了一下鼻子过后，又抽着气道： 　　“我不知道……” 　　再然后，就是小声又磕巴的重复这几个字。 　　闵玧琪耐下心来，甚至能用得上“哄”字的程度，“过来和哥哥见面好不好？” 　　“不见，不能见……玧琪哥最凶，呜……” 　　“他会说我的……” 　　闵玧琪不知道是气还是笑了，他深吸一口气：孩子，看来你是真的睡蒙了，才没搞清楚大半夜在这儿听你乱七八糟哭唧唧胡言乱语的人是谁。 　　金硕真半夜起来了一次，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用面部表情向闵玧琪表达了“你怎么还不睡觉”的疑问之后，对方反而招招手让他坐过来些，好一起听这通电话。 　　“玧琪哥怎么可能凶你，他不是对你最好的哥哥吗？” 　　金硕真拧着眉毛扭着脑袋看了一眼闵玧琪：你什么人啊，哄谁啊！ 　　下一秒，他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一个有些遥远但又格外熟悉的声音，像是在被窝里颠着揉着，有点任由搓圆捏扁的脆弱感： 　　“害怕……” 　　闵玧琪神色依然正常，他还在哄：“然后呢，害怕的话，还喜欢吗？” 　　“……喜欢。” 　　金硕真简直被他的厚脸皮给折服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成了理所当然，闵玧琪半夜偷偷给人打电话的事情得到了成员们一致讨伐，趁着人家孩子睡着了被哄着说了一大堆梦话不止，还占口头便宜！ 　　可尽管如此，大家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他们，闵玧琪和林漾的确有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谁让这哥俩都有一种口是心非的别扭毛病。 　　*** 　　这半个白天尽管是巡演中途短暂的休假，但却因为即将到来的重逢而显得格外难待。 　　为此，大家不仅默契地洗了头发、洗了澡，还挑选了私服，想要认认真真又不显得那么刻意的和那孩子好好地见上一面。 　　“他什么时候来？” 　　“还记得老地方是哪儿吗？” 　　“敢不记得！” 　　另一边，林漾在中餐之后去明洞转了一圈，这边变化也挺大，不至于不认识路，可是从前来过的地方如今都已经变了样。 　　大概都是亚洲国家、亚洲面孔，他在这边走着，没有多大的陌生感，再加上印象渐渐恢复起来，林漾的心情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只要不想起下午要见面的事情，他就不会突然心跳加速。 　　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离约好的点儿越来越近，林漾竟然也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知道作为弟弟应该早点过去等着，可这种奇怪情绪的驱使下，脚就跟灌了铅似的，迈不动步子…… 　　“林漾——” 　　“去哪儿呢？！” 　　闵玧琪气呼呼地迈着腿快速走过来，两人一时间也没想起彼此已经是两年未见，就像从前那样的相处方式。 　　逃跑想法只持续了一秒钟的林漾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已经比闵玧琪高出不少了：对方拉着他的手腕朝前走的时候，林漾看他背影的视角显然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 　　“知道你一定会在门外犹犹豫豫不进来，我就出来逮你了。” 　　话是这么说，可闵玧琪却没打算立刻就带人进去。 　　在此之前，他需要一点和林漾单独相处的时间。 　　两人就在外面找了个拐角，在这个只能倾泻一面阳光的角落，闵玧琪终于看清了如今十八岁的林漾： 　　他穿着简单的黑白细条纹的单衣，因为最近首尔天气有些凉快，这还是件半袖。可半袖也有半袖的好处，袖口盖在手肘附近，越发衬得林漾小臂线条流畅又好看。 　　顺着手臂和肩线朝上，是少年形状漂亮而突出的锁骨线条，脖颈还是纤细的样子，上面没戴乱七八糟的饰品，耳垂也干干净净，倒是鬓角要比修得比闵玧琪想象中的短。 　　大概是因为林漾本身有些过于冷的温度，他身上的清爽感要压过那股正直十八岁的少年气。 　　顺着往上，是闵玧琪在心里是试想过很多次男孩儿长大的样子、可真正地亲眼看见还是会产生强烈冲击感的面庞—— 　　懵懵懂懂的青少年时期过去后，如今的林漾更大的变化还是体现在气质上，他的面庞依然能看出前些年的影子。 　　眉目清晰精致，双眼平静澄澈，鼻梁挺直，唯一一点的变化可能是原先有些微微嘟起的下唇如今看来薄了一点。 　　闵玧琪想，或许是这一点，才让人看上去显得疏离而漫不经心。 　　总而言之—— 　　“是长大了啊……” 　　林漾倒是觉得闵玧琪更不一样了，他眨了眨眼睛，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对方伸手轻轻掐住了脸颊，力度很轻，可以躲、但林漾仅仅是迟疑了一下没能躲掉。 　　“玧琪哥。” 　　闵玧琪扯了扯嘴角笑了，他视线往上，看到林漾眼角皮肤很薄的那一片还是有些发红的样子，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戳破。 　　“大家都在里面，都很想你。” 　　林漾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略有些拘谨的样子，“……” 　　闵玧琪无声叹气：“这么见外吗？你就当以前那样对待哥哥们就可以了。” 　　他今天和林漾说的话比最近这些日子和队友们说的话都多，大概是真的上辈子欠了这孩子的，隔了两年依然要操心对方的事。 　　林漾轻轻摇头，他只是不知道见面之后要说什么、能说什么，或者说，如今大家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边是光鲜亮丽舞台上绽放光芒的偶像歌手，从当初那些挤在一间小宿舍里的大男孩儿蜕变成一呼百应的爱豆。 　　一边是仓皇而逃的自己，不再骄傲乖张，不再为他人的夸奖和赞叹波动，年纪轻轻无限可能的十八岁里，已经任命般的设计好了自己的未来。 　　逃避或许不太好，但的确帮助了当时的林漾很好的“疗伤”以及恢复。 　　他觉得难以见面的原因是叛逃了当时所有人共同的梦想，哥哥们已经在成功的路上了，自己却远远的望着，无所作为。 　　所以，林漾希望闵玧琪能懂。 　　在自己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把这些难以启齿的话说出口之前，他能懂自己的意思，然后放过他，就当今天没有来过“老地方”…… 　　“对不起……” 　　闵玧琪定定地看着，然而林漾已经垂下了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像被雨打落艰难翕动的蝶翼。 　　从前的林漾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只要这样乖乖垂眸示弱，别说闵玧琪会原谅他，其他几个哥哥早已反过来哄他。 　　说实话，闵玧琪是吃这一招的。 　　可今天，他却没办法这样放过对方。 　　“对不起谁？对不起什么？还是仅仅因为答应了我、现在又觉得自己没办法进去赴约才觉得对不起哥？” 　　林漾他悔死了！ 　　就应该听李骗子的！ 　　他怎么知道这才两年多的功夫，闵玧琪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等到凉风快把人吹傻了，林漾终于被闵玧琪拖进里面：防弹其他六位都站了起来，十来只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林漾被这样的视线注视着，诡异的感到了头皮发麻。 　　但还没等他细细寻思这种预感到底代表着什么的时候，那几位哥从座位间跨出来，一个挨一个把他圈在中间抱住！ 　　“臭小子！” 　　“呀，一走两年！林漾你有没有心的啊？” 　　“比哥哥还高了……过分……” 　　“叫哥叫哥叫哥，快点喊快点喊！” 　　“……” 　　还有两个什么都没说，只是无言地拥紧他，然后将手掌落在林漾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拍着，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分别太久，除了林漾依然有些拘束，防弹几个已经自觉的进入了从前的相处模式，闵玧琪倒是频频侧头看林漾时刻绷紧的神经，生着闷气倒了杯水。 　　更多的话林漾已经在睡梦中说过了，现在再被问起，也只是把过程更加简化、除去那些略微曲折的部分，平铺直述地说出来。 　　撇开已经在昨晚听过电话的闵玧琪和金硕真，其他人是头一次听林漾亲口说。 　　比如说他回去之后的假期结结实实补了两个月课。 　　比如说他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赶上最后一届竞赛、比赛加分的政策，因此才能有足够的分数选入自己喜欢的专业…… 　　身为防弹少年团成员的男孩子们的两年可能是日复一日的练习、工作室里熬到半夜的词曲创作、回归期几乎无眠的紧密行程，以及国内国外忙碌奔波的巡演。 　　这样的生活是压力无限大且累的，光鲜亮丽和缤纷多彩只是外面好看的一小层而已。 　　可林漾，他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之后，就只剩下学习。 　　在大家准备了十轮八轮烤肉回合准备听他说说自己的事情之后，林漾花了不到十分钟就说完了他的两年。 　　不是不想说，而是本身就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是那些进入大学开始就汲汲经营着人脉和资源的野心家梦想家，有要帮忙的事情林漾从不会拒绝，可出风头的事情向来敬而远之，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成了大学校园里的“隐士”。 　　没有女生甜蜜求爱校草这样的浪漫发展，更没有自主创作歌曲或者舞蹈红遍XX从此进入爆红之路的牛逼剧情，学校里求艺坎坷的人又不差林漾一个。 　　他或许是有些人眼里的独一无二，可并不是所有人心中的特殊。 　　林漾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八岁男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普普通通小水哥 第7章 　　这顿饭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 　　总而言之，吃到最后有一种每个人都在强颜欢笑的错觉。 　　当然了，除了闵玧琪和林漾，因为他们俩本来就没什么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听其他人说。 　　几个哥哥觉得孩子太遭罪受了太多苦，可林漾自我感觉还不错，闵玧琪虽然有点难受，可几番比较之下也觉得还行：到底是稳定了下来，好好读书未必不是出路。 　　等到这两人又一次携手去卫生间，其余六人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金硕真一直叹气、表情不怎么轻松的样子，再加上一个从头到尾都心存遗憾的金楠俊，这两人差不多把小包厢里气氛给奠定完了。 　　小的三个这个时候不太敢随便说话，毕竟林漾的事儿在大家看来不是什么今天想起明天就能放下的小事儿。 　　“所幸的是，有好好长大了。” 　　郑浩锡抿了抿嘴唇，心里那股难受的感觉还没散去，只能干巴巴的附和了一句：“是啊。” 　　金泰恒挤在金楠俊身边，小小声地嘀咕：“感觉，咩漾和我变生疏了。” 　　金楠俊没否认，甚至还赞同这种认定。 　　“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而是和我们大家都变生疏了。也不是那种小心翼翼的生疏，而是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和玧琪哥也没那么亲近了，我都能感觉玧琪哥从头到尾都憋着一股气。” 　　田玖国说完就缩了起来。 　　这话之后，室内又安静了一小会儿。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说来说去，又绕回这个话题。 　　大家静静坐了一会儿，等着那两人回来，可这次回来的人只有闵玧琪—— 　　大概是席上已经少了那个主人公，闵玧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这下可以明显看到是憋着一股气的了。以至于他坐下来之后，周围温度似乎都跟着冷了下来。 　　“……” 　　也只有金硕真敢问：“人呢？” 　　“他先走了。” 　　这个结局也不那么让人意外，大家都看得出来林漾的态度是有些冷淡的，虽然并不是说对哥哥们不再有感情，可他出于一种“我们如今需要保持距离”的目的，刻意地将大家的热情阻隔在外。 　　不是这几个已经跨入娱乐圈的大男孩子玻璃心，而是这真的有点伤人了。 　　从前越是要好、越是亲密无间，现在骤然冷淡下来越发显得难以接受。 　　没人会去怀疑以往的感情是虚伪作假的，可就是因为大家都明白那段经历都是彼此相当珍贵的存在，如今受到冷待才更难过委屈。 　　金泰恒还是为刚才林漾迟疑地接受他的拥抱而耿耿于怀：“本来，咩漾除了玧琪哥是最黏我的……” 　　可林漾今天的表现显然没有体现出对金泰恒的唯二“差别对待”，甚至是他们从前的那些小默契都荡然无存。 　　闵玧琪干巴巴地又倒了一杯水，喝得什么滋味都没有。他觉得林漾有些反常，但人又只有那一个，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孩子有说现在住在哪里吗？他只是过来玩玩儿还是？” 　　郑浩锡舔了舔嘴唇，看着闵玧琪不太好的表情又停了下来：“别这样嘛……他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么生气是在生咩漾的气还是自己的气呢？” 　　闵玧琪依然不说话，金楠俊也跟着沉默。 　　反倒是靠墙坐着的金硕真看了一眼这俩人，似乎知道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费力扯起快要挂下去的唇角。 　　金泰恒有点哭唧唧的，他本身是相当感性的，又因为受到久别重逢的林漾亲自给的冷落，正是难过的时候，见哥哥们情绪也不太好，心情更是down到不行。 　　“我记得，他原来还说过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按部就班地上学。” 　　朴至旻也想起来了，可扯出一个笑容都挺费劲：“别的孩子，到了韩国来当练习生，前半年里也差不多要在语言学校里待一会儿、好等学籍转过来正好上学，他倒好了，是完全休学停课状态。” 　　饶是防弹七个男孩子当初搁置学业来当练习生，又或者是为了出道艰难地选择放弃学业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敢做得像林漾这么决绝的。 　　那孩子，当年恐怕真的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吧…… 　　然而现在呢？ 　　那个嚷嚷着“人不读书不上学也可以生存下来”的男孩儿，已经留着自然黑色的短发，刘海和鬓角修剪地干净和清爽，学生作风显而易见。 　　不仅如此，脖子、手腕、手指这些年轻人都爱带点儿饰品的地方，他全部都是空荡荡的放着，什么都不戴。 　　不会为路人欣赏的眼光而虚荣自喜，也不会为得失而瞻前顾后。 　　回去上了两年学的林漾看上去更像是进了一个什么带有宗教信仰的修身养性的学院，而不是正统流派的专业艺术院校…… 　　从头到脚，从内而外，如今的他干净而冷淡的像一块冷玉。 　　看到他的人依然会欣赏到忍不住靠近，可靠近他的人，又会为冰冷的温度而在继续暖热他和退却之间徘徊。 　　这既是十八岁的林漾“普通”的原因，也是他“复杂”的由来。 　　另一边，林漾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只是空荡而失神的眼神让司机心下一惊——这年头，年轻人压力大的呀！别是想不开吧！ 　　“顾客您去哪儿呢？” 　　“……随便你开吧。” 　　“年轻人，小伙子，听我说，有什么挫折呢，消极地对待是会陷入死循环的。哪怕只是一团毛线乱糟糟地打结了，是不是也得先找出最外边那个线头，才能顺利的解开它？” 　　林漾听出了司机首尔话里那点儿口音，可他真的没什么力气，哪怕是掀掀眼皮子去配合对方的这一碗鸡汤也无力。 　　所有的力气都拿来镇定而体面地和那几位哥哥见面、告别。 　　现在的林漾，只是一个不知道前往何方，漫无目的、虚度年华的废物…… 　　“是感情问题吗？” 　　“……” 　　“那是和家人相处不好？” 　　“……” 　　“学校和同学关系不好？” 　　“……”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个帅小伙儿一眼，“我懂了，你一定是练习生，然后出道失败了吧！” 　　林漾终于懒洋洋地抬了抬眼，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不是喔，我两年前就出道失败了。” 　　司机师傅：…… 　　小帅哥，你知不知道，人越是表现得满不在乎、漫不经心，就越发让人心生怜惜啊！ 　　并不是你看起来洒脱，就是真的洒脱了啊！ 　　“前两年……那你现在看着也还挺小啊！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够丧失斗志呢？！还打算出道做歌手做明星吗？还有这个梦想的话，就要坚持下去啊，多少人都没办法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为了梦想拼一把呢！” 　　“总是瞻前顾后、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反正人还年轻，哪怕真的走错路了，也还有弥补的机会，再不济，像我这样，三十多岁了还能开开出租车嘛……” 　　这鸡汤怎么突然就转折到了拉人入伙开出租了啊？ 　　林漾：告辞告辞！ 　　车停在汉江边的某个路口，按照司机的说法：想不通的年轻人到这里来大喊几声，心情就会好很多。 　　毕竟，如今的汉江，已经很少能够跳死人了。 　　林漾今天只穿了件半袖单衣，汉江边上天空阴沉沉的，风带着微冷的温度一阵阵朝他吹过来，冷是有点儿冷，可同时也把人吹清醒了。 　　闵玧琪的电话来得不太是时候。 　　因为林漾刚刚酝酿好情绪，以至于那边最开始说了什么，他全都没听清楚，耳朵里只有一阵又一阵呼呼的风声。 　　“你在哪儿？！” 　　语气急促又担忧，弄得林漾都几乎要有一种自己下一秒就要做傻事的错觉。 　　“看风景，吹吹风。” 　　还没等闵玧琪大喘气完，林漾又补充到：“哥，你听我说吧，有些话，我隔着电话比当着大家的面更加容易说出口。” 　　闵玧琪似乎是到了什么更小一点的空间里，因为他听到了那边清晰的呼吸声。 　　“……你说。” 　　“不是不想见大家，可你们也看见了，现在的我，已经不适合留在那个地方。” 　　他就像一个逃离战场的背叛者。 　　背叛的是大家当时信誓旦旦说好要一起出道的梦想，逃离的是大家斩断后路也要踩着荆棘朝前走的出名之路。 　　林漾甚至也开始相信自己是已经在舒适圈里待得太久，以至于一靠近那个地方，靠近那些人，心里的悔和愧就会越来越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个时候本来就没有谁欠谁的说法，公司觉得不合适就不合适，哥，所以不是谁的错。今天看到大家都过得挺好，这已经是很大的安慰。” 　　“我已经这样想开了，我觉得，哥哥们也应该朝前看。” 第8章 　　林漾看着江那头，带着凉意的风吹得他无比清醒。 　　他听到自己同样无比清晰的声音在说：“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艰难。” 　　总不能直接跟哥哥们说，是因为自己“失忆”了，一觉醒来四年的印象都清零了、为了一点点找回感觉才旧地重游吧？ 　　虽然这事儿的确已经算过去了…… 　　闵玧琪叹气的声音太明显了，在防弹近一年来上升势头凶猛的顺利衬托之下，黯然回国、重新继续学业的林漾在他心里压根就只能汇成一个词儿：逞强。 　　甭管这孩子离开韩国的两年来到底过得怎么样，可当着大家的面不说出口并不代表闵玧琪什么都不知道，会被林漾三言两语的安慰蒙混过关。 　　无论是哪个亚洲国家，考大学、读大学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何况林漾还是中止过一段时间学业，甚至荒废了不少专业基本功来“执迷不悟”当韩国经纪公司的练习生。 　　他回国之后面对的是已经从起跑线领先的竞争对手，面对的是对浮躁的偶像圈原本就怀有偏见的学院派，以及脱离了快两年校园、已然和同期同学格格不入的学习生活…… 　　“你们6月中旬的fanmeeting，我有票，会好好去看的。” 　　林漾试图找点儿还算轻松的话题，“回国之后如果还能抽出时间，也会在其他的时候尽量去看哥哥们的演唱会。” 　　闵玧琪听上去快气笑了：“你自己呢？” 　　不是他拾掇孩子不好好上学想这些事情，而是林漾本身的改变让大家惊慌失措的程度被极度放大—— 　　说得难听点儿，他们宁可听到孩子这两年里偷偷摸摸又签了个公司在努力着，也不愿意听到对方已经全然放弃希望的事实。 　　“我自己，只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那条路罢了。” 　　“小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冲动做一些特别的事情。就连我回来之后，老师们也只当我是青春期的冲动。” 　　闵玧琪无言以对，他甚至不知道该为谁叹息。 　　电话那头的林漾反而笑了，“哥，在我们这儿，有很多孩子也是从小怀揣着梦想，或许来不及去尝试就夭折在长大的途中，我已经算很幸运的那种了。” 　　“更何况，这样不算是最差的结局，因为你们已经在路上。” 　　“不要为我那么遗憾，中国的孩子是十八岁成年，我已经到了该为自己的人生选择负责的时候了。” 　　汉江有些冷，林漾想走了。 　　他觉得自己该挂电话了。 　　这样长篇大论式的谈心，其实更合适的对象是金楠俊，可他知道今天的见面闵玧琪并不开心，或许是有那么一部分的原因，可更多的还是恨铁不成钢吧。 　　搭上一辆已经开了夜灯的公交车，林漾刷到微信朋友圈李骗子的动态。 　　他像个天天在朋友圈用刷单截图刷屏的微商一样，花式打码晒了几个“客户”的心理咨询的对话，放出来的部分如“谢谢李医生，和你聊了之后觉得心境开阔多了”，日复一日地用这样的方式，对唯一一个好友组可见。 　　不到五分钟，那边的语音强求弹了过来。 　　“干嘛不给我的点赞？每天都白嫖我的朋友圈！” 　　林漾没理他的嘴贫，直接进入正题：“下午的时候，我和他们见了一面。差不多全都想起来了吧，虽然不是我自己想要忘掉这些的，可看到大家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 　　李骗子虽然下班了，可该有的职业精神还是有，安慰人的把式信手拈来。 　　“这也是幸运之一，在你不小心忘记关于他们的印象时，大家都还记得你、希望你好。” 　　“老实说，我猜那个时候的我应该还会有怨的，可怨的不是他们。我怨的只是这个大局，以及那些可以轻易掌控一个练习生命运的决策组。” 　　林漾坐在最后一排，空荡荡的车厢驶离市区，摇摇晃晃的朝着终点站而去。 　　“我本以为这是随便挑的一班车，坐上来才想起，我是有过漫无目地顺着路线一站一停、慢慢驶离热闹的地方的经历。也许不多，两三次的样子，可每一次的心情都是差不多的。” 　　李骗子干巴巴地开玩笑：“要是在北京，你得充卡了。” 　　然后，他听到语音那头林漾轻声笑了。 　　“没什么别的意思，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我尽量顺着想法多找回一点印象。” 　　李骗子又控制不住怜惜他了：“你会回来的吧？” 　　“干嘛啊。” 　　林漾都笑了，“我肯定会回来啊。” 　　“还是回来好，还是回来好……” 　　*** 　　来韩国的第三四天，林漾的大学室友发来慰问，大概是从小胖哥儿那听到了风声，尤其是有了女朋友的那位，立刻缠着要她帮忙给女朋友带点儿小东西回来。 　　这并不是难事，林漾都答应了。 　　没人知道林漾的过去，毕竟艺术生么、哪个没点儿特别的经历，再说过分试探别人不愿意说出口隐私也挺礼貌。 　　大家只管知道同学出国玩儿了，并不会把这事儿往其他方面上联想。 　　到此为止，只有李骗子知道他到底是来韩国做什么，并且时时刻刻担心林漾再次被韩国满大街游荡的星探抓过去试镜。 　　第五天的时候，防弹的周年fanmeeting在首尔进行，林漾住的酒店离举办场地还不算太远，早上打个车过去也就差不多了。 　　大概是太久没有进入来了解过这个圈子，当一身清爽干净的男孩子出现在女性群体占据大半的进场队列里时，林漾后知后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瞅瞅别人，哪怕身上没有穿统一的应援T恤之类的，也拿了应援棒、应援小扇子之类的东西，脸上化着精致漂亮的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 　　至于他：除了一支手机，两手空空。 　　噢，并不完全空！还有工作人员给发的一个手环…… 　　女孩子们扎堆着站着一点点跟着队伍朝前挪，哪怕也有男生，大家也都融洽地相处着。只有林漾，盯着头上的电子屏，看着上面轮回播放的影像带。 　　他自然挺直着身板，身前身后神奇地和旁人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 　　开始周围的人还能忍一忍，帅哥嘛，人群密度大的地方，总得有那么一个啊！偷偷看就得了，看一眼算赚一眼！ 　　可渐渐的，这位还那么淡定，旁人就不太能淡定了：光看背影就知道正面绝对不会差！ 　　当人好不容易站到了他侧边，见识到了少年哪怕有帽檐遮盖、轮廓依然优越到极其显目的侧颜，叽叽喳喳的讨论话题莫名其妙就跟着转向了—— 　　“不是由工作人员带进来的，那就应该只是素人吧？就是单纯的粉丝吧？” 　　“男粉很稀少，但这质量也太高了吧！” 　　“我好了。” 　　“这弟弟我看他缺的不是一个阿米棒，是我。” 　　“你滚啊——” 　　林漾带着耳机，其实听不到别人说什么。 　　这两天里，他在抓紧时间听防弹少年团出道两年多一来的专辑，每一首都听：韩专也好，日单也好；主打也好，非主打也好，又或者是intro和outro，林漾也试图当作业去剖析了一下。 　　不得不说，那么破破烂烂一个BIG HIT，能够捧出这样一个男团出来，音乐作品本身带来的作用不小。 　　或许有对几位哥哥的滤镜作用在发挥着，可林漾不觉得这歌换了别人来消化和展现会有同样的效果，就像有的人可以成为“防弹少年团”，有的人就拿不到这样的机会。 　　进场之后，温度反而没有外面那么高。 　　林漾找到位置坐下之后，旁边的女孩子立刻就找准机会和他说话： 　　“你…你好！我看你没有领应援物，需要一个小扇子吗？” 　　林漾看了她手里的东西，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可随后又觉得只用点头回应别人不太礼貌，又补充了一句：“可以的，谢谢您。” 　　人家小姑娘耳根子立刻红了：“给你SUGA哥哥的扇子吧，还有，我们俩应该差不多大，可以不用这么见外说敬语……” 　　林漾又点点头，顺手摸了一下扇面，心想玧琪哥的小扇子是挺好。 　　进场之后，其实还有一点时间，林漾继续待上耳机，没太在意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是在交换应援物还是去卫生间解决接下来两个多小时的生理问题。 　　这次戴上耳机，音乐却停了。 　　因此，他清晰地听到了这种情况之下，旁边的女孩子的讨论话题—— 　　“我把SUGA哥的扇子给他了，他还跟我说‘谢谢您’，是“谢谢您”啊！真的好可爱嗷！” 　　“我厕所都不上了特地跑过来看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现在我决定收回男粉是中二晚期的话，这样的男粉简直是降落在人间的小天使！” 　　“是吧是吧！我琢磨着这要是不去当个练习生真的浪费了。大黑的staff呢？快来人巡场抓人啊！不要做选秀甄选也要就地捞人，捞到就是赚到啊！” 　　林漾：…… 　　正想着，手机收到消息了。 　　“咩漾在哪个区？” 第9章 　　会坚持不懈叫林漾“咩漾”的只有金泰恒。 　　他觉得这是很亲近的叫法，和“漾儿”之类由名字转化为昵称的喊法不同，又能彰显自己的特殊。 　　于是，林漾一看就知道这消息是谁发来的。 　　他发了自己的大致位置过去，很快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复：“我会仔细找到你的，今天要好好享受喔！” 　　林漾没怎么看过国内歌手的演唱会现场，政策没改之前，哪怕是小学那会儿以粉丝角度最沉迷K-pop的时候都没飞去其他城市看过他们的演唱会。 　　到后来因为专业需要，戏剧、话剧又或者是相声倒是看过不少。 　　非要认真说的话，防弹少年团这一场fanmeeting反而是林漾头一次来到现场，感受这种全心全意为粉丝做fanservice的氛围。 　　场上暗下来之后，周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欢呼。 　　这就像一个短促的信号：来了！ 　　林漾看向舞台中央，在他还没想好自己亲眼看见舞台上的防弹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聚光灯倾泻的光柱之中。 　　和前两天随意穿着私服、带着鸭舌帽就在某个饭点包厢里和旧友见面的大男孩儿不同，舞台上的七个人就像是天生拥有发光、闪耀的能力，他们轻而易举地俘获了所有人的注视和期待，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有了一呼百应的自信。 　　林漾是在这一刻重新感受到血液里的什么东西开始重新燃烧了起来！ 　　可下一秒，耳边震耳发聩的应援声就将他拉回了现实—— 　　人生之中能够引起重大改变、重要转折的机会通常很少，错过了一个，很可能余生都碰不到第二个。而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幸运的林漾，他不觉得自己还能遇到合适的机会。 　　十三岁不到开始当练习生在韩国不算稀奇，甚至连十四五岁出道都不是罕见的。所以林漾更加清楚，如果以十八岁的年纪、重新回到那个定位，意味着什么。 　　来不及了。 　　无数个声音在林漾的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重叠着，或是笑或者哭，或是毫无波澜或是竭嘶底里，统统都在向他重复一件事： 　　他如果也想要站在这样的舞台上，已经来不及了。 　　林漾在这一刻对台上的七个男孩子感到了抱歉，他们的血汗已经浇灌出了花朵，而自己的根早已经烂在最开始的地方。 　　不知道是用怎么样的心情看完了前两个舞台，周围的女孩子一刻不停地跟着应援，一点儿也没为林漾的“不合群”而感到奇怪。 　　他握着隔壁女孩儿给的扇子，稍微低一点儿头过去就能看到一侧的延展舞台和大半个侧面的主舞台，在第三首舞曲带来时，终于开始小幅度地跟着动了起来。 　　只是林漾刚刚进入状态，防弹七名成员就在三首连唱之后进入了短暂的talk环节。 　　这是调节现场节奏的手段之一，也是成员们用来缓存体力、恢复状态的暂休期。 　　成员们挨个儿自我介绍之后，由年长的三位成员以及队长把控谈话方向，通过短暂而有效的简单互动，稳住了舞曲之后所有观众尚未褪去的热情。 　　在这个时候，林漾对这几位哥的认知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刷新。 　　比如平常不太爱说话的闵玧琪其实也很会MC的活儿；大多数时候都稳重的金硕真居然偶尔来点儿笑话；郑浩锡在台上会笑得更多，但他显然也很享受…… 　　只是在队长金楠俊之后，剩下三个小的，表现完全可以用半斤八两来形容了。 　　总而言之，在林漾想了想他们从前的样子之后，不觉得稀奇了，毕竟这三位哥平常就是这么嘻嘻哈哈的，到了台上也不见包袱。 　　可唯一一点让林漾这个大直男想不通的是，当他的几个哥哥在舞台上认真营业，是的，就是认真营业，认真到林漾差不多要怀疑自我的时候，台下身边的粉丝都在疯狂喊着“好可爱！”、“疯了疯了”。 　　现在已经不是耍帅的时代了吗？ 　　哥，你们是认真的吗？ 　　林漾丢了四年印象，现在再找回来，简直像个“古穿今”的： 　　他看着明明比田玖国还要大的女孩子在对方臭屁炫技的时候尖声嚎着喊“欧巴”，也看到金泰恒嘚瑟得不行跳了一段freestyle扭头看成员们跟着模仿，完了下边儿一群年轻小姑娘慈爱地发出了“哎一古哟——”的感叹…… 　　当然了，朴至旻也别想“逃”过，他和金泰恒像两只小猪似的在哥哥们之间拱来拱去的时候，观众席上除了“可爱”、“超可爱”、“要死了”，就剩词穷党一个“啊”字囊括万物。 　　林漾想了会儿，说不清是时代的审美变了，还是换了一批人在追星。 　　直到身边那个送他扇子的女孩儿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又过来搭话：“我就知道你是SUGA哥的饭！我们上午的时候还排了场周，我这儿有SUGA哥的立牌和小卡，你要吗？” 　　林漾：…… 　　不是，大妹子，排队不难排么？ 　　自己掏钱买了周边，这么白白送给别人真的好吗？ 　　他想这事儿花了一秒，还没来得及开口，妹子又说话了：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先加上我的账号，到时候再把钱给我也可以的！” 　　她说完之后，略有些紧张的样子，甚至看着林漾垂下来的长睫毛咽了口口水，因为料想过会被拒绝，所以在对方真的开口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会想办法自己去买，你买这个也听不容易的。”时，女孩儿反而松了口气—— 　　对，就是这样！ 　　真正的大帅哥就该这样独自帅气，什么花花草草的都不搭理！ 　　*** 　　进入到fanmeeting的后半场之后，气氛就一直在一个相当不错的状态，林漾也开始体会到身临现场的快乐。 　　他一开始渴望舞台或许只是好奇，到了后来，渐渐喜欢上什么，然后再次坚定信念去追逐。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一直到林漾很确定自己不可能再重来一次，他依然觉得舞台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站在上面的人，不管从前是多么普通，追光打过来的时候，谁都可以做到耀眼无比。 　　它的确是有让人脱胎换骨的魔力。 　　最后的一点时间，内场和观众席之间铺设的小轨道上了三辆“车”，防弹七名成员三三两两结成伴儿，登上车开始巡场。 　　这往往是观众席偏后的粉丝们最爱的环节，因为这是除了大屏幕上的特写放大之外，能够最近距离看清楚偶像的机会。 　　林漾坐在座位上，看着三辆车分作两边从中央舞台驶离。 　　他其实有点好奇，站在防弹他们的位置上，是否真的能看清楚台下内场以及上层观众席的人——因为好几个哥都是近视眼儿！ 　　可当车一点点地朝这边区域靠近，甚至是林漾都已经能够看到金楠俊脸上的汗水时，他身边的金泰恒扯了扯队长的衣服，然后伸长了手臂指着林漾的方向。 　　再然后，这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丝毫不夸张，那一瞬间，林漾感觉他周围跟点了一百根儿窜天猴似的，甭管男饭还是女饭，那目光差不多要把人给烧着了，恨不得就用这一百个窜天猴送他上台！ 　　金楠俊、金泰恒这两人过去之后，紧接着就是老大带着老七的车驶了过来，他们因为背对着这面，隔着不短的距离也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可正正经过时，林漾这个形象突出的“男粉”不免又一次被捕捉到！ 　　虽然没像前边两位金氏兄弟那么反应激烈，可这两位显然也发现了林漾的存在。 　　人群之中和惊叹一起增多的是接二连三落落在“天选之子”身上的目光：到底是什么人啊？到底是有多醒目才能让防弹成员们一个接一个地给予反应啊？！ 　　再然后，大家就不这么想了。 　　人家爱豆在台上，打光好看是理所应当的。台下这光线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女孩子在家里化妆化得再漂亮，台上爱豆经过能看得出三四分就不错了。 　　但同样坐在观众席上，就是有人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 　　换句话说，人家那轮廓，那线条，仿佛就跟自己长了嘴儿似的：看见我没？这是睫毛、这是眉骨、这是眼窝、这是下巴…… 　　长得漂亮的女粉丝去签售会上能让爱豆们更加耐心对待一份，同理长得帅气的男粉，那可能就是万花丛中窜出一丛挺直青翠的竹子！ 　　“啧，同样是买票进来的，我来看我偶像，我偶像在看别的男粉。” 　　林漾被一个接一个好奇的看得有点点局促，怪不好意思的。 　　没瞅见正主在下面和粉丝打招呼挥手吗，大家快去回应啊！看我干吗？ 　　正这么想着呢，最后一辆载着三个人的车来了，闵玧琪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找到了人群中格外醒目的林漾，朝着那边的方向摆了摆手，就当打过招呼了。 　　他故意没有去提醒身子正朝着后面的郑浩锡和朴至旻，那两人正在和内场后半部的观众打招呼，直到车慢吞吞绕了一圈后回到原点，闵玧琪还听到他俩盖着麦嘀咕： 　　“哥你刚刚找到咩漾了吗？” 　　“坐在哪儿啊？我以为他在内场，睁大眼睛一个一个地看都没找着人！” 　　“我也是！他肯定会觉得我们猜他坐得远、然后买内场票，所以我专心看内场！” 　　闵某人笑而不语，和里边四个成员汇合之后，大家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报出一个字母，一边享受猫捉小羊的乐趣，一边欣赏剩下两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作者有话要说： 　　你漾：来晚了，能收到什么票全凭天意。 第10章 　　【李涛，防弹周年fanmeeting男饭颜值什么水平？】 　　【见过饭拍拍饭的现场吗？没见过吧，现在能见了。】 　　【BIG HIT新男团成军在即，练习生已现身防弹周年庆现场！】 　　Fanmeeting结束当晚，南韩本土的活跃论坛上就多了不少类似的帖子，原因也相当简单，如今正是防弹当红的时候，但凡是能够和防弹扯上关系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存在感。 　　再加上今天，的确是正主自个儿在现场玩儿嗨了，不管是假粉丝真练习生，还是正儿八经买票进来玩儿的24K男粉，结果本身或许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今晚吃瓜群众又有话题可以唠嗑。 　　[认真讲，无打光无滤镜，后置摄像头随手一拍，什么水平？] 　　——就是老娘我想要养个这样的小狼狗的水平。 　　——看看旁边同样情况下入镜的路人，五官都快糊得妈不认了，人家眉眼轮廓依然清晰，这一点就很难得了。看身形也挺正，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大帅哥。 　　——我宣布这位换身衣服上台可以直接出道。大概是没有利益相关，所以回答这个帖子没有任何负担，我不介意将来多个墙头。 　　——就素人而言，相当可以的水准。 　　——不太可能是练习生，口罩不带、饰品一个没有，身边也没有一个工作人员护着，就这么大咧咧手握应援透扇坐在台上的能是未公开练习生么…… 　　大概是饭圈也没怎么出现过男粉长相过于优越、以至于站姐回过头拍自家粉丝的情况，吃瓜最热闹的当晚，就有人在SNS上找到了预览图。 　　林漾本人睡梦中也绝不会想到，他不用站在舞台上，不用出道，也迎来了人生之中第一次“瞩目”属于艺人才会有的预览图。 　　他更不会想到，在如今这个真的挺看脸的时代，大半夜里，有人冲着他的预览图、在不知道本人姓甚名谁的情况下，眼巴巴地喊起了“我可以——” 　　“这张预览图是真的有氛围：周围都在为你欢呼、为你疯狂的时候，我把所有的热闹收入眼底，只是定定的注视你。” 　　“这孩子如果真的只是素人，明天开始一定会忙于收各个公司的名片。” 　　“各位，我好了。” 　　“是准爱豆的颜值和气质无疑，不管是未公开的练习生，还是普通的学生素人，大家没必要较真，安心欣赏美颜就好了。” 　　南韩本土讨论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热帖就被搬到国内。 　　林漾被小胖哥电话叫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儿演唱会后遗症：干什么都没劲儿，除非再看一场演唱会。 　　“干嘛？想通要买面膜了吗？” 　　小胖哥儿吞吞吐吐：“那啥，小水哥啊，你是不是去看演唱会了嘛。” 　　林漾打了个哈欠，“是啊，可有意思了。” 　　“……” 　　“还有事儿没，没事我继续睡了啊。” 　　胖哥儿还是决定先不说这事，当事人看着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说了反而给人徒增困扰。 　　另一边，国内随着吃瓜一线用户渐渐起床，昨天防弹周年fanmeeting天选之子男粉这事儿也正式开始热度发酵—— 　　贴吧、豆瓣、微博这些平台，无论是什么帖子，开局先配上一张传说中的饭拍饭图。见色起意点进来的路人别的不说，先来一句“我可以”，这才边擦口水边找脑子回来李涛。 　　“这个弟弟我曾见过！” 　　“自带氛围的一张饭拍饭图，不愧是天选之子。” 　　“隔壁贴发了防弹其他成员找到天选之子的饭拍，配合起来食用效果更佳！” 　　“真实羡慕了，去爱豆的演唱会，结果还被大家特地找出来看，这事拿出去我能吹一辈子，真的，一点儿不夸张！” 　　“说见过的快清醒一点，十个帅哥八个梦里见过的，这种也算见过吗？” 　　陆乔琦抱着手机在掉马的两难境地徘徊：她是真的见过啊！甚至曾经还后者脸皮给人家送了奶茶！虽然都没喝就是了…… 　　她虽然激动，但也没冲动，而是先找了林漾的室友小胖哥儿，对方在亲自和林漾本人确认过之后，婉转地传达了“他不太在意这事，你也知道他的”的意思。 　　陆乔琦歇了继续回帖的心思，可还是存着私心将那张预览图留在了自己的相册之中。 　　可她不说，照样会有人会认出林漾来。 　　他本人低调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不代表学校里的人不认识他，就凭“林漾的追求者送奶茶把林漾室友喂胖”这种新闻，就能放在校园论坛里来回翻炒好几届…… 　　——这是央音14届的学生，之所以能认出来，是一位关于这位的帖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顶到校内首页，常混迹论坛的本咸鱼真的熟得不能再熟了！ 　　例如“这人是谁惊为天人求告知”、“卧槽我们学校有这号人？”、“求求了我室友临死前想知道这位小哥哥是谁”等标题每个新学年都会轮番出动N次。 　　LY平时挺低调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认人贴了。猜测大概率是暑假出国看演唱会被拍了，毕竟按照他的专业成绩，没准读个研出来就是“国家队”预备役了呢？ 　　各种猜测可以停停了，给小帅哥留点儿清静。 　　…… 　　如果说沉默也能有特效，那么现在的论坛大概就是被集体冻住了，等到沉默效果过去，大家才抖抖身上的冰渣子，继续扯皮。 　　“说道哪儿了？原来是自己人？有指路吗，我去给小哥哥加个follow。” 　　“这一说，我原本还没滤镜现在立刻给加了滤镜！” 　　“我可以，我好了，我还想要——” 　　*** 　　睡了一觉起来依然没能恢复精神的林漾预备回国了。 　　他没去防弹事后的庆功宴，也没必要。 　　作为朋友和兄弟，支持一下大家的演唱会，保持目前的距离，其实对双方都比较好。至于其他的，就没有必要那么强求了，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发展方式。 　　等定好了回去的票，还剩一些时间用来购置答应同学和朋友要买的东西。 　　在这期间，金楠俊来过电话，大致说了说昨天演唱会上打招呼的事，一旦有损害到林漾隐私的地方，BIG HIT的公关该上班的还是会上班。 　　林漾表示了解，他现在本来就是素人，用不着人家一个公司的公关组为偶尔的一点消息特地做什么事情。 　　这事说完之后，就该回归正题。 　　金楠俊没有隐瞒什么，直接和林漾坦白了他们这段时期的行程告一段落之后就会直接进入新专辑的准备期，到时候恐怕没有时间。 　　林漾觉得这哥对自己还是太过小心：“你们好好工作、好好照顾身体，等到那个时候，我也早就开学啦。” 　　“那……寒假的时候，过来玩儿吗？” 　　林漾不知道，他也没有想好怎么回答金楠俊这个问题。 　　过去玩什么呢？大家都是有工作的，年末的时候韩国那边乱七八糟的晚会、颁奖典礼一大堆，哪儿能有时间玩啊？ 　　“可能不了吧，我笛子得考级了，除了这个，下半年还有个证要考，也得准备准备……” 　　金楠俊听着孩子满满当当的安排，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股紧迫感。 　　“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跟哥说，这次回去之后，就再也不许胡乱消失断掉联系知道不？” 　　林漾打着哈欠应了：“好的嘛。” 　　首尔飞北京用不了多久，他中午走，下午就能落地北京，在环线上转悠转悠，恰好五、六点到家赶个晚饭。 　　李骗子一周休一天，闲着没事儿干过来接人，瞅了一眼忧郁不再、活蹦乱跳的林漾，有点儿意外，“这么管用？” 　　林漾自己都不清楚：“你觉得我现在状态很好嘛？” 　　“对啊，去之前要死不活的，一副‘找不回记忆我就不回来’的样儿，现在玩嗨了略有点儿没心没肺。” 　　见林漾被说楞，李骗子又补充了一句：“大概是刺激出本性了吧。” 　　林漾坐在副驾驶绑好安全带，懒洋洋的握着手机，挑了两条信息回了，这才回道： 　　“是嘛，可能是大家对我都有一点儿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感觉不太能接受那种呵护、怜惜，也许我表现地吊儿郎当一点儿，大家没准还放松一些呢？” 　　“怎么说呢，就像是某个豪门，有个孩子流落在外了，他有六七个兄弟，完了被找回来之后简直被哥哥们宠得无法无天……” 　　李骗子被这个形容激到起鸡皮疙瘩：“韩国的男孩子都那么腻歪吗？” 　　“也不是，大家都是大大直直的直男。” 　　“我说的不是这个腻歪！” 　　林漾眨眨眼睛，“那你指什么？” 　　“我是指，要么是他们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你，要么，是你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李骗子说完，车厢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我觉得，大家都不要说比较好。” 　　林漾贴着座椅朝下滑了一点儿，好让自己靠得更加舒服，只是人一舒服了，就会想睡觉。李骗子一看他打哈欠立刻就把人喊醒—— 　　“说话别说一半啊！” 　　于是林漾又打了个一个哈欠，“就是，现在这个状态挺平衡的，也来之不易，我不想打破它，也不想别人来破坏这种状态。” 　　“至于其他的，他们现在挺好，我也挺好，大家都挺好，还要怎么样？” 　　李骗子非营业时间就是杠精转世：“那看到他们在舞台上享受仰慕和欢呼，你心里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林漾的第三个哈欠来了：“想法就是，韩国的包装术果然神奇。也不是说那几位哥之前多丑，大家都不丑，还挺帅，就是刚见面那会儿，都很朴素，现在收拾收拾，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红还是有红的好处，越来越红、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然后越来越有名、良性循环。” 　　李骗子借着林漾的话说了下去，“那你呢，本来就藉藉无名，越来越咸鱼，然后越来越宅。” 　　林漾反正顺着他的意思随口就来：“那也行，以后我就去做幕后呗。” 　　再然后，对话没能持续下去，因为林漾又睡着了。 　　*** 　　暑假还没过完的时候，林漾就去了学校。 　　像他这样家就在本地还提前过来的不多，留校的要么自己在外面揽了活儿，要么就是在谋划别的出路，新学年一开学就是大三，稍微有点紧迫感的现在已经抓紧时间忙活起来了。 　　回来之后，先见了宿舍的室友，除了一个预备留学的，剩下的就是小胖哥和有女朋友的那位，两人分了林漾带回来的礼物，顺带还给他“返”了点儿消息。 　　“不知道外边在筹备什么，可能是借用场地，也可能是过来挑人吧，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提前返校。” 　　林漾咬了口西瓜，点点头表示了解。 　　小胖哥“嗷”了一声，突然想起点儿什么。 　　“就是你之前不是去韩国看演唱会么，大概就是有人拍了你，还出了什么预览图之类的，帖子搬到国内，微博上也讨论过一阵子。陆乔琦认出你了，但没说。可是咱们学校有别人也认出来了，她就是想让我帮忙解释一下……” 　　“你那事儿不是她说的。” 　　林漾不太在意，都过去多久了，“没关系。” 　　小胖哥点点头，“那好，我回头再跟她说。” 　　这事儿在林漾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印象，金楠俊说公司公关会后续跟进、有情况就处理，那他这个非专业认识还操心什么？ 　　小胖哥儿两人深深地为小水哥这份淡然折服—— 　　要是哪天校内有人发帖“LY旁边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哥是谁好可爱！”，他怕是要兴奋到一晚上都睡不着！ 　　帅哥，就是有对任何关注都漫不经心的资本噢…… 第11章 　　当宿舍里的那个西瓜吃完了、需要出门补货的时候，林漾确定的确是有什么剧组或者其他的工作团队到他们学校来选人—— 　　可没有门路、又不想刻意去了解，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选什么。 　　直到小胖哥儿一脸兴奋地跑回来：“我收到名片啦！” 　　宿舍里唯一的非单身人士淡定哥摸了一把自己的刘海：“基本操作，我女朋友她们宿舍人手一张。” 　　胖哥儿啃着西瓜皮含含糊糊的问：“是……是吗……” 　　林漾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首翻着曲谱，连安慰都是漫不经心的：“那就别太在意了，撒这么大的网，不怕鱼把网撑破了。” 　　网撑破了，最后自然什么都捞不到。 　　小胖哥儿哼哼唧唧地假哭：“我毕业之后还是回家养猪吧，继承家里的养猪厂，当个厂长也是不错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显然没有为这事儿多么伤心。 　　大家都是“过来人”，什么样的机会该把握，什么样的不该执着，在艺术生开始选择大学这一阶段就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 　　林漾也是，各式各样、轻重不同的选择做得多了，得失心自然就没有那么重了。换言之，都已经是根老油条了，取舍的优先级自然是最高的。 　　话又说回来，从韩国玩儿了一趟回来之后，防弹那几位哥还保持着联系。 　　不算林漾的自作多情，而是根据他能够获取到的关于远在韩国的他们的动态，基本可以确定对方是在一边忙巡演一边忙回归。然而在这种前提之下，这几位依然会时不时发个消息过来问候—— 　　绝大多数都是“开学之后忙不忙？”、“专业课压力大不大？”、“周末有好好休息放松吗”。 　　这种几乎站在家长立场的提问，让林漾自动套入了应付林爸爸林妈妈那一套回答模板： 　　“还算好，课没有想象中的多。” 　　“压力不大，我还选修了长笛，反正有共通点。” 　　“周末去帮忙录音了，还挺新鲜。” 　　一般情况下，林漾想着这样的回应就不该再有下文了，一来一回刚刚好嘛！可印象回笼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这几位哥的变化！ 　　说不上哪里变了，反正就是两个来回可以结束的对话，就连闵玧琪这种不怎么爱发短信的都可以把它延长到好几个回合。 　　然后，林漾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家直接拉了一个新的群组，更让人不知所措的是，群组的日常渐渐演变成七个人问、他一个人答…… 　　“小水哥周末开黑不？” 　　林漾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握着手机，语气奄巴巴的：“不了，你自个儿玩去吧。” 　　“那你一个人留宿舍多无聊啊，而且还不安全！” 　　这话是淡定哥说的，自从有过女生“偷渡”男寝成功的案例后，林漾这种虽然低调但架不住出名的人就更招人稀罕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 　　没有被攀登到顶峰过的处女峰，才更加容易激起人的征服欲啊！ 　　而如今的林漾，就是一座没有被人踏足过的雪山，他高高耸立在风雪和冷光之中，吸引着一批一批不要命的攀登者徘徊在山脚。 　　“我哪有那么弱鸡……” 　　小胖哥儿瞅了瞅他那侧面显得格外瘦削薄韧的腰肢，和低头时线条扯得漂亮又脆弱的背脊肩膀连线，不得不把反驳咽在肚子里。 　　“淡定你去陪女朋友吧，我还是留下来和小水哥一起。” 　　淡定一走，小胖哥儿就凑着椅子贴过来：“老实说，小水哥，你是不是也接到那个什么选秀的邀请？” 　　林漾一头雾水：“？？？” 　　他只是在想笛子的改编曲谱啊！ 　　“鹅厂还是内地那个什么公司，打算仿照韩国的练习生选秀，也想办一场来着，不是到处拉人去报名参加比赛么！” 　　林漾也不知道小胖儿这消息哪儿来的，但直觉告诉他，他们虽然想的不是同一件事儿，但却神奇地产生了关联。 　　“不……不是这个。” 　　小胖哥儿眨了眨眼睛，“可我听说的就是这事儿！虽然说是这么说，国内很多家高校都在发这个。但据我所知实际上，反响相当一般，至少我们系二班那小哥儿，他宁可去横店碰瓷也不去搞这个什么野鸡选秀。” 　　林漾放下笛子，收好了曲谱，他把椅子挪出来一点儿，方便小胖儿下脚，两人索性都靠着书柜面对面说话。 　　“那你怎么想？” 　　小胖哥儿搓了搓手，笑得有些腼腆：“我嘛……说句酸话喔，其实我是挺羡慕淡定这种男孩儿的，有个牵挂、所以一直很努力。也挺羡慕小水哥你，最开始虽然只是因为你长得帅啦……” 　　林漾笑了笑，听他继续说。 　　“我长得不帅又没有特别的才华，专业也不上不下，如果现在不想办法，将来岂不是毕业就失业？虽然是个野鸡选秀，如果后续有还算不错的平台支撑，我觉得不失为一个机会。” 　　“如果真的没什么，那就当长个教训也挺好。” 　　听完之后，林漾在空调房里打了个小喷嚏，“听起来是很好的计划。” 　　小胖哥儿眼睛一亮：“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可行吧！” 　　“可暂且不说这个项目有没有正式立项，就算备案出来正式筹备，离策划正式上线得多久？现在还只是刚刚有风声……” 　　空调被调高了温度，小胖哥儿抿了抿唇。 　　“好吧，你说得对。不管怎么说，如果真的能做下去，我还是会去试试看，起码目前只有机会来挑我、没得我选机会的份儿。” 　　林漾见小胖哥儿心意已定，不再多劝。 　　韩国的那个选秀其实他没怎么关注，至少没办法把微博上偶尔冒出来的微博热搜和实际的人和事联系在一起。可自从今天小胖儿一说起，他就发现，这个事开始频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先是在外面吃串儿看到两女孩子在涂鸦墙面录小视频，那BGM还挺耳熟，属于很确定没听过但听起来像是听过的那种…… 　　在林漾还没想起那歌儿到底是什么歌之前，有的时候脑子里会突然自动播放最中毒的那一段，甚至还来来回回的倒腾，甩都甩不掉！ 　　再然后，淡定哥儿他女朋友又有了新墙头，连带着淡定哥也开始被迫打卡，不过是两三天的功夫，他都能说个三四五条出来。 　　“这团有个绿卡啊，我家姑娘就喜欢那女孩子，最近迷得很啊，听说要回归了，还去凑什么份子来着。” 　　小胖哥儿和林漾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什么绿卡？” 　　淡定哥解释道：“就是咱们中国的孩子在韩国韩团里边出道，用饭圈里的术语就是‘绿卡’，大概是有个天然的国人好感滤镜，然后就会更加招人喜欢吧。” 　　把这个解释一套用到之前那些在韩国出道的国内艺人身上，这个词儿就相当好理解了。 　　剩下两人似懂非懂：噢…… 　　淡定哥还在继续给孩子科普：“虽然EXO里有几位跑回来了，可这并不影响其他的人过去追梦啊，何况那只是个例。” 　　林漾瞅了他一眼：哥你还懂挺多呢。 　　不是你女朋友追星么，怎么自个儿也跟着真情实感了起来？ 　　小胖哥儿也是略有耳闻的：“单论市场的话，国内的钱肯定更好赚。按照正常的发展趋势，在韩国出道的中国艺人最后总会把重心迁移回来……” 　　淡定哥也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还是得看这些经纪公司到底是怎么个制约法儿吧。” 　　于是，宿舍的讨论话题莫名其妙偏了—— 　　拜淡定嫂韩娱百家饭的属性所赐，淡定哥深受感染，属于虽然不太沉迷但是该知道的都知道的程度，说起韩娱相关的事儿滔滔不绝、带着科普性质和两个室友大说特说。 　　再加上小胖儿现在正是对什么圈都挺好奇的阶段，两人基本承包了绝大部分的对话，而林漾则负责在这个室外知了疯狂叫个不停、室内空调吹得人昏昏欲睡的夏日下午打瞌睡。 　　“其实我们小水哥也是个相当好的苗子，据说南韩那边还要出男版的选秀。” 　　小胖儿眼睛飞快地亮了一下，又很快掩下：“小水哥暑假还去韩国看演唱会呢！” 　　淡定也想起这事儿了，“要是别人看个演唱会也能在国内饭圈掀起波澜，没准就有什么公司看中了然后去操作了，可我们小水哥，专心做宅男……” 　　这有什么办法？ 　　有的人寻来觅去没得半点儿机会。有的人机会送到眼前，都还能淡定地捂嘴打哈欠。 　　在林漾放弃挣扎索性爬上床睡午觉之后，淡定和小胖儿渐渐就不说那么多了，毕竟说来说去，最后愁的还是自己。 　　可这事儿到底还是让大家都留了个印象，以至于人真的找上门来的时候，没人把来者当成骗子去敷衍对待，而是认认真真叫了林漾回来亲自处理局面。 第12章 　　这事儿如果是找到淡定或者胖哥儿身上，两个人会不约而同地怀疑自己被骗了。 　　可如果发生在林漾身上呢？ 　　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来人说明了来意，出示了名片、甚至还掏出手机给俩学生看了他的上班打卡记录，确定不是什么野鸡公司过来挑人去骗的所谓“星探”，这才发现这位完全是凑巧撞到他们。 　　准确说，是凑巧碰到了认识林漾的人，且还是室友。 　　“林漾他，他应该还是在琴房那边吧，对吧？” 　　淡定有点迟疑，虽然这人身份不是乱来的，可这么贸贸然把小水哥带过来见人，是不是有点没尊重他的意思呢？ 　　小胖哥儿平常看着有点不着调，但这段时间疯狂“补课”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里边的门道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了一些，见身边淡定迟疑，他也跟着犹豫了起来。 　　毕竟见不见人是林漾的自由，而不是他们能替他做决定。 　　那人还挺意外，估计是没想过掏出身份还是会遭冷待。“不能现在带我去见见他吗？” 　　两个男孩子齐齐沉默。 　　那人索性换了一种方式：“那我的名片你们可以帮忙带给林漾吗？” 　　小胖哥儿顿了顿，点头接过了名片，又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情，道：“这倒是可以。” 　　人家大街上碰到星探倒还有“懒得理”这么一项自由呢，你又不是什么老百姓都知名的大经济，凭什么想见谁、谁就得让你见？ 　　不是年轻人的架子摆得高，而是眼下的这所学校到底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夜爆红的志向，何况林漾那样儿条件的，他但凡是想，买个营销套餐找些营销号配合联动，光有那张脸都能混口饭吃。 　　而这个找上门来的，不正是看重了林漾身上丝毫不需要成本的颜值优势么？ 　　事后，淡定哥和小胖儿去琴房找人，预备好好地和林漾本人吐槽吐槽这事儿，结果那边热闹得很—— 　　一众大四排练大作业的学长学姐笑得开怀，就连里边握着长笛坐着的林漾脸上都挂着浅笑，他虽然是去帮忙的，可很显然的是没人把林漾当外人。 　　正想敲门呢，里边有道女声爽朗说道： 　　“说好了以后不许再提的啊，有情人是不可能有情人了，可是姐弟还是能有的！” 　　淡定哥前两年忙着谈恋爱，一时半会儿还没看懂目前这走向，于是就由小胖哥儿隔着窗户跟他小声解释： 　　这是之前追小水哥的某个学姐，送水送零食送奶茶甚至还送考试重点参考资料什么的，最后反而把小胖儿喂胖了。 　　淡定哥：…… 　　两人沉默对视一眼，又小心地贴在墙边继续听，差不多把事情给捋顺了。 　　这位姐就剩最后一个学年的书读了，明年夏天来临的时候也该毕业了。 　　大概是想通了真的没有追求成功的可能，又或许是因为毕业压力和就业压力挤在一起，在这个将来抬头不见低头也得见的圈子里，她没道理和林漾因为“追求未果”而搞得老死不相往来。 　　不如像现在这样，暂时丢开脸面、抛却羞耻，索性在大家的见证下把话说通说开，将来正大光明地做朋友也比继续被大家调侃来得好。 　　林漾在这种场合上也不扭捏。 　　他自己嘛，哪怕再低调也会被人反复提起，任凭哪个女孩儿和他一并提上名儿都会被人联想些什么，单纯调笑的、又或者是不怀好意揣测的。 　　虽然没有和学姐谈恋爱的想法，但林漾还是想过公共场合要稍微维护一下女孩子的面子，反正自己的“花边”都不差那么一条了。 　　倒是女孩子，别毕业了之后再被下面的学生提起，还是只有一个“就是那个锲而不舍追了林漾两年的年上姐姐”的印象，反而让人忘了她优秀的专业成绩和个人品质……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圣父，大概在这一块真的无欲无求，林漾不需要那么完美的名声和形象，于是众人调侃他面色不改地受了。 　　对于那些甚至带着点儿不善的意思来打趣男女问题的，他也替女方扛了些。 　　人家想说，那就任他说，直到说到上头、说到其他人都觉得过分了，最后林漾才不动声色把话题引到这个上面。 　　再然后，又有了学姐灵光顿悟，说出那番话来冰释局面。 　　外边隔岸观了一场大火的胖哥儿和淡定哥大眼瞪小眼，确定里面的动静还没散，这才小心翼翼慢慢退出到走廊外边。 　　“谁说我们小水哥是死宅？这等手段，让人觉得他什么都没干，可实际效果是团灭了那一片八婆……” 　　饶是淡定这种哄女朋友技能修满、求生技能点满的也惊了：“虽然有点看不出来，但是仔细一想，小水哥双商在这方面的体现的确是有迹可循的。” 　　就凭一个在大学校园里低调了两年，依然能让学生和老师一提起他就念念不忘、自带好评的，这没点儿经营水平的人能做得到？ 　　小胖哥儿陷入了沉思：“颜值滤镜虽然不是万能魅惑的作用，但它有时候反而会掩盖美人皮囊之下真正的智慧。” 　　淡定：“你在说什么几把迷惑发言？” 　　“我在那个啥营销鸡汤上看到的啊，本质意思就是塑造一个傻白甜美人形象，降低外界的防备心，增强保护欲。” 　　跟着女朋友浸淫饭圈的淡定哥立马进入状态：“傻白甜不适合小水哥，他应该是美强惨那一挂的，这一类型的自带虐粉buff，虐粉你懂的，就是越虐粉圈越大越团结的。” 　　胖哥儿深以为然地点头：“人类有慕强心理，但相对应的，那种怜惜弱者的心态也很能发挥作用。当然了，弱并不是指字面意义上的那个‘弱’。” 　　差不多是饭点之前，这边排练暂时告一段落，大家各自散去，林漾出来教室往外就看到两个室友等着，恰好有理由婉拒了学长那边的约饭，三人直到走出这栋楼，才放开声音讲话。 　　“今天有个经纪人找上门来，名片我给你留着了，原本还想直接坐着等你去见他呢！” 　　胖哥儿说起这个就有些愤愤：“多大的面子，我后来百度了他们公司，也不是那么厉害么。” 　　淡定在旁边独自撑伞，撑得是他女朋友的太阳伞，懒洋洋地搭腔：“没想到啊，一过来就听了你们里边硝烟滚滚一顿明枪暗箭乱飞。” 　　林漾笑了笑没把话说得太开，“他们那两个班本来就明争暗斗没停过。” 　　小胖哥儿寻思着，源头出在自己身上：“我当初要是不喝学姐给你的奶茶，也不会一欠两年，害得你现在替我还债。” 　　林漾被逗笑了：“你想什么呢！只不过这事儿也该解决了，不然拖着拖着，总是被提起，时间久了对大家都不好。” 　　帮个忙散了这两年的纠葛，哪怕麻烦点儿、要花些时间精力，也落得心里清静。 　　可胖哥儿还是觉得林漾吃亏了。 　　国庆长假放完之后，林漾彻底忙了起来，他的课不算多，只是额外要做的事不少，校内校外地一顿跑下来，人还瘦了一圈。 　　但偏偏就是瘦了这么一些，将他身上那股劲儿衬托地恰到好处，一眼看去不管是近还是远，都让人移不开目光，想来想去只能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再加上林漾最近似乎又有点儿抽条的趋势，青竹子似的又拔高了那么一点儿，跨过一米八的界限后，身材比例立刻有了明显的飞跃。 　　用小胖哥儿的话说：他要是个女儿身，路上碰到小水哥这种男孩子，绝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迈不动自己的腿，黏也要黏到他身上才好！ 　　在这期间，被林漾差不多以往的名片主人又来了一趟。 　　他这一次恰巧碰上大四那边的毕业音乐会，过去帮忙的林漾也换上了和大家配套的汉服，没戴假发套，很明显是直接接了发片做的造型，但效果的确相当不错。 　　长身玉立的少年拿着笛子往台上一站，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外行人看着只觉得“我可以”、“阿伟死了”，可专业的经纪人看到的却是怕站在边上、也是一杆自带叶片清香的青竹。 　　竹子埋在土下尚未发芽的时候，谁也没有料想它们能长多高多密，可一旦破土而出，恰逢春风沐浴甘霖浇灌，接下来的生长速度就完全一发不可收拾了！ 　　台上一曲尚未完，林漾站在靠边的位置，面前的曲谱跟着翻过两页，不同于走主旋律的那一支，他的笛音大多是做和音穿插在整只乐曲当中。 　　可哪怕是这样，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看他抬袖将笛子凑到唇边，又看他在自己的部分暂时结束时，纯粹意义上好看的收势动作。 　　林漾的竹笛据说是可以出师的水平，对外说法是跟师父学了两年多。可到底是个什么程度，在此之前，没人能正儿八经说上个一二三四点。 　　直到今天正式带出来见人，颇有一鸣惊人的冲击感。 　　台下淡定哥和淡定嫂应林漾的要求帮他拍了点儿视频，这两位甚至体贴到特地给他拍了“单人直拍”！ 　　“是要给爸爸妈妈看的吧？看哥对你好不？我们俩为了挑个好角度只把你一个人摄入镜，用一杯奶茶和人家换了个位置。” 　　结束之后的林漾：…… 　　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第13章 　　最先收到“自家孩子文艺汇演现场”视频的人是闵玧琪。 　　这并不让人意外，谁让他和林漾最亲。 　　林漾选择先发给他看，甚至还发了三段给他看，并不是偏心就能解释得了的问题，这两人是众所周知地爱操作那一手“双标”。 　　只是有一点，闵玧琪做地引起了公愤： 　　大家能够接受他最先看到咩漾的演出视频，但是不意味着能够接受这位哥私藏视频两天之后才若无其事地告诉其他人有这么回事！ 　　“哥真的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哪有你这样儿的啊！” 　　“明明有三个视频，却只在群里发了一个？结果你现在告诉我，哥你不仅私藏了视频而且还早就收到视频？” 　　不说了，说了就是闵玧琪又掏钱包给大家请客吃羊肉串。 　　这一顿，据说是“最后的晚餐”，回归之前最最最后一次，让大家敞开肚皮痛快吃肉。在这之后，该吃鸡胸肉的、该减少碳酸摄入的，都得行动起来了。 　　吃饱喝足之后，七个人照例进入了一段“贤者时间”，聊聊工作之外的事情。 　　“他们放国庆假了，咩漾好像是和同学爬山去了，还有露营之类的吧。” 　　金硕真感叹道：“真好啊，大学生活就该这样多姿多彩，爬山露营野炊，他们那些孩子都是学艺术的，应该更加享受这种自由自在的氛围。” 　　金楠俊还在看林漾的那个视频，看看停停，鬼知道他看了多少遍。 　　金泰恒坐在旁边，一脸纠结地劝他：“哥，差不多得了。” 　　还想这位哥能看出点儿什么呢，结果他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模样，语气欣慰，表情真挚，又略带一点儿甜蜜的忧愁：“哎，长高了，也瘦了。” 　　田玖国灌水的动作一顿：“我妈每次见了我也是这句话。” 　　朴至旻一口釜山话立刻学了起来：“哎一古，我们玖国啊，这是又瘦了哇……你每天到底吃多少啊，为什么又瘦了啊！” 　　金硕真冷乎乎的哼哧：“谁知道他为什么每天吃得不少还那么瘦？” 　　说起这个，大家又不得不想起林漾来。 　　“当初这俩孩子真的是吃穷我们哥儿几个。” 　　在这其中，又要属闵玧琪最有感触：“我钱包里要是有钱剩，那绝对是咩漾那小子最近胃口不好。” 　　这句话说得太顺太快了，以至于闵玧琪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其实是嘴巴快过了脑子的思考速度。 　　也是在这之后，他才隐隐想起自己其实不太常叫林漾“咩漾”的，这样小男孩儿一样腻腻歪歪的喊法是弟弟line那几个人惯用的昵称。 　　更多的时候，闵玧琪和林漾的交流似乎都没有准确的称谓，如果非要说，那一定是林漾做错了事情、才会厚着脸皮示弱喊他一声“哥哥”。 　　光是这么想着的话，包厢里似乎又要沉默了。 　　在此期间，金楠俊歪头看了一眼看了闵玧琪，而后者也跟着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想说给其他成员听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反倒是丝毫没注意这一点的金泰恒像是突然想起点儿什么似的，一拍脑袋，突然兴奋了起来：“我想起来了！那天是谁跟我说，Produce系列第二版已经立项通过了，至旻尼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亲故，他打算去报名参加！” 　　朴至旻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看了两眼实权和队长的表情，大概也知道这事绝对不是看热看热闹而已那么简单。 　　可田玖国偏偏关键时刻也没看懂眼色，“哥哪个亲故，我怎么不知道？” 　　倒是郑浩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202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现在I.O.I不是还在活动之中嘛，据说也是本月回归呢？” 　　I.O.I是produce系列第一季优胜选手成军组合，自从决赛之后正式出道，的确自带一股破军气势加入了女团混战之中。 　　第一季的良好反响从开局开始到决胜期，热度一直超乎大家的预料，趁热打铁推出第二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再加上这样的生存选秀的确是综艺届的突破，当初民众们就热烈讨论过第二季男版的可行性。 　　可现在确切听到节目二期是真的在筹备之中的消息，还是让人有些觉得速度太快…… 　　女团都还在活动呢，就这么急着推第二季的练习生出来组优胜男团吗？ 　　金楠俊作为队长，考虑的事情就比这多得多了。 　　参照I.O.I带给现今女团局面的冲击，别家女团还在为初动破三万艰难发动签售会时，她们出道来的第一张专辑就轻而易举地用不到三天的速度完成了记录。 　　除此之外，音源和油管播放也完完全全凌驾于正常流程出道下的新团成长速度，用一句“吊打”或许是不那么谦虚的说法，但也符合眼下I.O.I攻城略地的气势。 　　如果produce第二季男版依然能够让大众延续如此之高的期待和关注，那明年后半年的男团局面相势必也会迎来大动荡。 　　几乎可以这么说，只要Mnet这个电视台能够在延续第一季优势的基础上，吸取经验、果断砍掉观众厌恶出现的某些情节，第二季大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要知道，男团和女团的生存天花板本质有壁。 　　很显然，突然被提起来的这个话题让饭桌上七个男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考，大家都在为不同的问题沉思着。 　　直到金硕真再次开口：“当初第一季那会儿什么时候出的风声？算算时间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快吧？如果节目明年开春开拍，那现在开始筛人挑人的确差不多了。” 　　闵玧琪没说话，他从前不关心这些，但金泰恒之前说的那些让他想到一些事情，现在正忙着看手机。 　　旁边朴至旻瞅了一眼，并不知道他在和谁联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从没见过闵玧琪这么急匆匆关注信息回复的样子。 　　越往后，桌上讲话的人渐渐只剩金硕真和郑浩锡，年纪小的三个在旁边听着，偶尔说两句，大家都是想起什么说什么。 　　但越是这样闲聊，才把金楠俊和闵玧琪的沉默衬托地明显。 　　他们俩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想着自己的事情，对队友们谈论的话题虽然在听，但显然没有全然注意，尽管称不上忽视，但也没有过多关心的样子。 　　这顿饭后，金楠俊、闵玧琪照例去了自己的工作室，郑浩锡倒是想找他们俩说点什么，最后只能拉住他相当确定、同样对这事儿有着极高关注的金硕真—— 　　哥line几个人虽然在用不同的方式做着同一件事情，但却默契地没有第一时间把计划告诉下面三个小的弟弟。 　　朴至旻哼哼唧唧地跟在金泰恒后面看他又拿了一罐可乐，反而忘了自己最开始是想要说什么，下意识就抢过来放回冰柜里： 　　“还喝？” 　　金泰恒瘪着嘴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放回去的可乐，并没有坚持要买，小小声地叹气之后，跟着人出了便利店。 　　田玖国坐在太阳伞下玩手机，看到这两人出来，做贼似的切换了页面。 　　“偷偷摸摸看什么呢？” 　　后者梗着脖子否认：“我才没干什么！” 　　“做贼心虚知道不？” 　　田玖国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我就是跟咩漾说说这事。” 　　金泰恒楞了一下，“是那个produce第二季的事情吗？” 　　朴至旻也一时语塞，他知道哥哥们一定也在考量这事儿，大家都憋着憋着放在心里没说，就是觉得事件本身应该认真对待、仔细想过可行再拿出来一起商量。 　　可谁知道啊，队里有一个傻憨憨已经够可怕了，居然还能有俩！ 　　偏偏这俩傻憨憨还齐齐回过头看向朴至旻：“至旻/至旻哥怎么不说话呀？” 　　朴至旻心里叹气：我不说话？我是被你俩气死了！ 　　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朴至旻不开口，金泰恒和田玖国两个臭皮匠也做不了什么事儿，两个脑袋凑到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商量了什么，连回宿舍了上厕所洗澡都绑定在一块儿。 　　再说到被田玖国心急通知到的林漾，大概是脑海里潜意识的认知选择在起作用了，自从他听到了produce系列第二季正式进入筹备后，最近一段时间就频频从各个途径得到这方面的信息—— 　　比如淡定哥她女朋友的闺蜜的小姐妹打算远赴韩国，试图从PD第二季“梦”开始的地方开始追星，争做前线小斗士。 　　又比如小胖哥儿不知道从隔壁系哥儿在中戏读书的同学那里得知，国内想仿照南韩搞练习生选秀这事儿暂时停摆了：因为上边儿似乎又有大动作。 　　而当初唯二知道林漾休学的那两年并不单纯是去国外参加比赛、还偷偷摸摸做了“童工”练习生的老师也难得地跨过了大北京城四个环儿，过来找他约饭。 　　呸呸呸！ 　　什么约饭！ 　　林漾到了之后，才知道这是时隔两年多、迟来的、来自恩师的过期心灵鸡汤！ 第14章 　　林漾可以摸着自己的心口说： 　　时至今日，他对做个偶像歌手出道，已经没有多大的执念了。 　　比起那些四处找跳板也要达到目的进入娱乐圈的相比，他自认野心低到别无所求，除了安安稳稳过了大学四年、保个研就挺不错了，甚至连国外留学这事都没敢想。 　　他甚至还记得，当初在师父冷到几乎能冻住人的眼神下，自己是怎么咬紧了后槽牙才可能克制住打抖的冲动，一字一句坚持着请了假。 　　是长假，不知道何时能归的那种长假。 　　在之后的时间里，林漾算是“叛出师门”的逆徒，几乎和老师和师父断绝了联系，再加上那两年的确也没有时间回国，原本就被刻意放置的关系更是岌岌可危…… 　　直到出道失败之后灰溜溜地被父母接回国，不得不重返校园的林漾才带着不被原谅的决心重新来到了他们面前，承认自己的确是心高气远、翅膀硬了就想飞。 　　再见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艰难。 　　何况那时的林漾的确也还小，他所有的行为都能用叛逆和不懂事来解释，年长的师者气归气，可时隔两年见到瘦瘦高高的孩子回来还是心软了。 　　在那之后，大家默契地再没提过之前的事情。 　　而林漾就像是真的收了心，专心走着一条路。 　　师父和老师安排的，他一点功课都不落下，仿佛要把前些年欠下来的都补上。 　　有天赋的努力如果还格外努力的话，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成，林漾似乎又被拨乱归正了回来，他走着传统而精细的学院派路子，坎坷却也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到了大家期许的位置。 　　在这通电话之后，林漾脑子里的头一个想法是：师父还没放松警惕。 　　师徒俩在某个乐器行三楼见了面，开端就是检查功课，林漾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顿板子，绷紧的神经依然没敢放松。 　　“最近吃了什么东西，我有教你这么吹长音？” 　　林漾沉默，他国庆假是出去玩了几天，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吃了点儿，可做早课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啊…… 　　他不说话，垂着一双眼睛似乎是往常那样认错的样子，李老头儿看了两眼又心软了。 　　“咱们爷俩儿先找个地方吃饭。” 　　地方自然是李老头做主，他点了三个林漾爱吃的菜，又添了两样小食和一份时蔬汤，最后才加了一道自己吃得多的家常菜。 　　说实在的，这顿饭吃得林漾挺不自在，他现在就像是被吊在了悬崖边上，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一刻不说清楚就多煎熬一刻。 　　当李老头儿放下筷子的那一瞬间，林漾知道他终于等到了。 　　“最近呢，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这样的开场白在师徒俩的对话里罕见到几乎从未有过，通常都是直接进入正题，不带任何铺垫和缓冲。 　　李老头儿两手自然放在说上，看了看自己的一手老皮，又看了看那边白皙细腻的、属于年轻清透少年人的纤长五指，或许指腹上也有长期练习而留下的茧，但它们也格外眷顾这样的年纪，不动声色地藏在合乎一体的肤色中，并不叫人看出来。 　　这只是一个让李老头深刻觉悟林漾还是个相当年轻的孩子的点儿。 　　对方浓密乌黑的发，深刻而清晰的眉眼，不需要任何妆容修饰也透露着俊朗英气的五官，和哪怕沉静无言时也昭然若显的属于少年人的活力…… 　　每一样，都在一遍遍地提醒李老头儿： 　　林漾还小，还年轻。 　　你不该用自以为是地打着为他好的旗子替他规划未来。 　　他心里，其实是有更想要去做的事情…… 　　“咱们这手活儿，到了如今，想要养活自己都已经不太容易了。” 　　李老头儿没打算怎么卖惨，可真正把这话说出口居然也没那么容易，毕竟自个儿揭短是真的有些损自尊的。 　　“人家隔壁说相声的，不说起死回生那么难听，至少现在也是不愁那口饭吃了，必要的时候是可以舍弃点儿颜面。” 　　“我就寻思呢，天赋得看命，音乐大厅那种地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得去的。剩下的那拨儿，难道都要去街头卖艺？去学院里边教书好歹还要考个研究生考个证呢，可学艺术的人，又有多少真正能读得书进？” 　　如今的李老头儿差不多是算自己推翻自己的信仰了。 　　可林漾却有些茫然了，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我病过之后，才彻底清醒，人是血肉堆的，得吃饭。” 　　李老头儿败给了现实了：他年初病了一场，前后两次手术几乎耗空了和老伴儿多年的积蓄，他不得不还在术后修养期就开始为余生养老发愁。 　　于是，结束了修养复工后不单纯只带林漾了。 　　音乐学院送来的返聘书，李老头儿受了；协会偶尔有“活儿”，他也接了，不用出国的话，单在国内跑跑，也在身体的承受范围之内；教协要编什么材料，请名誉顾问，李老头儿也不拒了…… 　　六十岁才明白这个道理，似乎也不太晚。 　　李老头儿经过长达半年多的单方面的精神斗争，终于决定暂时舍下颜面和徒弟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尽管这些话几乎算是打曾经的自己的嘴巴子。 　　可哪怕这样一番话下来，林漾依然未领会到李老头的重点，或者说，他是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真正想要传达的意思。 　　“您去复查了吗？” 　　李老头儿一时间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换了个话题，但他还是答了：“复查了，我定期复查，上月末才查的。” 　　“结果还好吗？”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可李老头儿还是继续道：“挺好啊。” 　　林漾慢慢点头，“那就好……” 　　后知后觉的李老头儿：“你想哪儿去了？我这是认真跟你说我的生死顿悟！” 　　林漾扯开嘴角笑了笑，“您老别开玩笑了，‘娱乐圈都是吃人怪物，哪儿好了’这话从前至少一天听您念叨十遍。” 　　“那不是偏见么……再说了，圈子里还是有些认真做音乐、认真做艺术的人。”李老头儿这半年多来就认识了不少，“他们是努力寻找到了世俗和艺术的平衡点，其实这并不是完全矛盾的。” 　　他这话说得不像是随口一提，可林漾依然不敢当真。 　　李老头放下茶杯，没想着一次性就把人劝好。可改变心态这事是一个忽然领悟过程，一旦转换了思想，后续的变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就像他从前只喜欢喝普洱，现在不照样连普普通通的茉莉花茶也灌进肚子里了？ 　　“我了解到韩国那边的孩子都出道早，人不是说了么，出名要趁早，照现在的时代来看，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李老头儿想扒拉一支烟出来，嘴皮子砸吧了一下又给忍住了，他看着垂眸沉思的林漾，继续说道： 　　“那些大器晚成的虽然也是佳话，可到底还是怪让人惋惜的。你当年学唱晚了、学笛子也晚了，虽然后来的确都做得极好，可就一直这么迟迟的，谁知道将来会错过怎么样的大时运？” 　　“师父不是劝你特地去做什么事儿，而是现在的时间不等人，你如果心里真的有想要做的事情，别犹豫了，别等待了，去做吧。” 　　林漾眨了眨眼睛，长睫轻轻抖动时也带起灯光垂在眼睑上的那片扇形阴影。 　　他笑了笑，“我没什么特别想做的。” 　　李老头儿心疼又没法儿：“总而言之，年轻的时候，早点把想做的事情昨晚。免得将来大了、又或者伤了、病了再来后悔……” 　　*** 　　回学校之后，林漾有些郁郁。 　　虽然道理本身很简单，可他段时间真的想不通。 　　好比让一个自小在寺院山脚下长大、耳濡目染着阿弥陀佛的佛教信仰者去念《圣经》，观念重塑需要的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 　　在这期间内，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学校里一个直系学长放弃签别人连实习offer都拿不到的工作室，“自甘堕落”去拍了一个什么IP网剧，以往最疼爱对方的专业课教授再也不在课堂上提“你们XX师兄”。 　　又比如，林漾从淡定哥这个“博爱路人”的嘴里听到防弹新专辑回归有“大爆相”，他对防弹少年团这个突然之间在中国范围内爆红起来、甚至在本土快要赶超EXO的无外籍纯本土韩团给予了高度评价： 　　这大概就是渡劫吧。 　　小胖哥儿颇感兴趣问了一句：“怎么说？” 　　淡定哥振振有词：“天时地利人和。” 　　林漾不做声，可依然被拉着看了一遍新歌MV，耳边还有淡定哥和小胖儿时不时感叹一句：“这个运镜真的拉高审美”、“刚刚那一节编曲特别好，EDM里加一点古典伴奏元素过度刚好解解腻。” 　　彼时的南韩音乐的前线流行元素尚未完全和欧美同步，一个准上升期男团选EDM风格的曲子做主打尚且算冒险，尤其是他们前一张专辑还在走鬼马乖张的少年风的前提下做如此转型，可谓是抱着不破不立的决心了。 　　可正如淡定哥所说，林漾也觉得他们把握住了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他甚至都跟着紧张了起来，每天都会搜搜防弹回归的实时成绩：专辑卖了多少了？本土音乐榜的排名如何了？油管的观看点击点赞涨幅如何…… 　　直到10月下旬，林漾收到了远自韩国寄来的包裹。 　　胖哥儿去拿快递时顺便帮他把东西带回了宿舍，“小水哥，你买了啥？大斧头吗？” 第15章 　　说实在的，小胖哥儿抱着那个形状奇怪的快递回宿舍的路上，接受了无数注目礼。 　　好在平时和林漾走得近，早早习惯了这种走哪儿被盯到哪儿的炙热关注，他顶多觉得大家对自己手里的东西好奇罢了。 　　快递单上写着韩文和英文，小胖哥勉强看得懂英文，却读不懂韩语的那一部分，只能先把东西带回来再说。 　　林漾这些天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怀着对室友身心健康的关爱，胖哥儿顺带还让淡定哥从外面打包了串串回来，下午在寝室里搞个室内投影，大家顺便把鉴赏作业一起起写了。 　　原本一起下课回来，结果淡定哥先溜回来一步，先找了个大家惯用的大笔筒套上袋子、把串串从打包袋里小心拿出来，最后才把辣油汤汁倒进去，香味立刻溢满整个寝室！ 　　“我们小水哥呢？” 　　淡定哥吮了一下沾上辣油的手指头，含糊不清地道：“小水哥在楼下又被堵了。” 　　“这次又是哪位？” 　　“不知道，反正是新进校的学妹，一腔热血、斗志昂扬，还没得到社会毒打的那种。” 　　小胖儿开了窗，又用他的小胖腿儿把窗帘掩上好关住冷气，弹出个身子朝楼下看：“什么呀，我们小水哥拎着个西瓜被堵在楼下，这样真的好么？” 　　话是这么说，但到底是饭点儿上，随着吃了饭回宿舍的人越来越多，林漾也不愿意让人这么围观下去，冷下脸直接拒了人家姑娘拎着大西瓜速度上楼走人。 　　一进门就听到淡定哥那张嘴忙着扒拉：“你是不知道哇！我和小水哥提着串串抱着西瓜看门口围了点人，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想着凑过去看看，结果走过去，人家自动把路给让开了哈哈哈哈……你懂这种原本想吃瓜结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吗？” 　　小胖哥儿老老实实摇头。 　　淡定没忍住偷偷吃了一串鹌鹑蛋，砸吧了嘴继续道：“我也不懂，但水哥他肯定深有体会！” 　　正主进门来了，把两人吓得原地一抖！ 　　“哈哈，回来了啊！” 　　“来来来，趁热吃！” 　　冷锅串串哪儿来的热？！ 　　林漾坐下来之后，胖哥儿顺手把投影开了，三人关了灯拉上了窗帘，把碟片放进机子里，随手从旁边捞了个本子，预备边吃边搞作业了，谁也没再说楼下那点儿事儿。 　　中途大家因为西瓜吃多了一起去放了次水，顺带说起了那个形状奇特的快递。 　　胖哥儿有点好奇：“咱们的工兵铲不好么？水哥还要买进口的大斧头。” 　　林漾顺带拆开了快递—— 　　三个大男孩儿看着那几本专辑和包裹地结结实实的长圆筒，破案时刻来得猝不及防。 　　“BTS？” 　　博爱路人饭淡定哥随手把水擦在自己裤子上，从桌上拿了一本专辑：“还带小条子？哟，我们小水哥从哪儿找的代签啊？” 　　林漾看着这整套漂洋过海而来的专辑，下意识地又抽了张纸巾擦手才去碰它们，小胖哥在和装了海报的长筒较劲儿，他倒是淡定有点好奇专辑内页。 　　“搞快点搞快点！” 　　林漾手脚还算轻的，撕外面的塑料薄膜也轻手轻脚，他闻着那种崭新崭新的纸张油磨香，不自觉地进一步放缓了动作，“挺好的……” 　　淡定哥虽然好奇，但他还是坚持看林漾亲自拆。 　　再小心那也是男孩子，做不来女生那样一张张小心翼翼地翻页，林漾随手翻了一张内页，看了两眼和他认知中完全不同的“BTS”成员之后，一时间还有点发愣：这几位哥怎么突然整得这……骚气呢？ 　　就是骚气，甚至还有说不出来的色气，但又不会让人觉得低级和油腻。 　　旁边的淡定和胖哥儿也连连惊叹：“哇，他们团这个风格也能消化地很好啊。” 　　看着看着，掉出一张小卡，是金泰恒的。 　　直男本男小胖哥儿给予了高度评价：“这哥们儿氛围太棒了！” 　　事实上知道金泰恒私底下到底是怎么样一团黏黏糊糊的糖糕的林漾只能保持沉默，他有点想象不出来这样的照片到底是怎么拍摄出来的。 　　但认知却又一点点地得到了更新：大家正经营业工作的时候，随便摆个什么姿势表情都很能唬住人啊！ 　　课外鉴赏的空档里，三个男孩子又好好地看了看这套专辑，不愧是淡定哥认定的“天时地利人和”有“大爆相”的男团的新专，哪怕是林漾撇开熟人滤镜，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音乐性、艺术性和流行性融合度相当完美的一张专辑。 　　等到大家真的意识到防弹少年团这个自带土气的名字在中国有了更大的影响力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深秋，韩国本土的热烈效应经过一定时间的滞待，终于姗姗来迟地登陆了国内。 　　彼时的林漾已经穿上毛衣，北方偶尔的沙尘天气里，他会戴个口罩。可偏偏是这样之后，走在路上反而会有更多的人看他。 　　天气冷了，大家都穿得多了。人衣服穿得多了，自然身材就臃肿了些。在这样大家都灰扑扑的大背景里，有一个人依然挺拔地像青竹一样，怎么能不醒目耀眼？ 　　同样是帽子口罩挡头发蒙脸的，偏偏有的人做出来就是不一样。 　　校内论坛里，诸如“某日XX楼遇到一小哥哥驼色毛衣戴黑色帽子背单肩包求问是谁”、“LY是什么神仙那天大教室上课听他说两句话现在脑子满脑子还是他的声音”之类的帖子依然层出不穷。 　　之所以这样的帖子在非学期初期也能拥有涨幅，大概率是因为小胖哥儿脱单了—— 　　胖哥儿脱单之后，和林漾在一起的时间自然而然就少了。 　　而林漾落了单，从前那些脸皮薄的女孩子就敢趁着他一个人的时候冲上去了。 　　不仅如此，就连央音校内号都发了一条类似“机会来了，姐妹们GKD！”的微博来暗示大家不要错过好时机。 　　女孩子又或者是男孩子（？）们蠢蠢欲动地操作了一番，结果林漾还是独来独往：并不是没有朋友，他人缘不错，可总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大学生想要不让自己闲下来，那可有太多种办法了，何况是在这样顶级的艺术院校。 　　于是，林漾就按着自己的计划，忙着专业课，又或者是给别人帮一把手，偶尔自己接点儿有意思的小活儿。但更多的是时候，林漾在考虑下学期实习的事情，他觉得想保研，这方面也得跟上来些…… 　　11月中旬，闵玧琪问他有没有时间，林漾说没有。 　　大概是同一周的某一天，金泰恒也来问了一次，林漾依然说没有。 　　11月下旬，闵玧琪又问，“有没有时间？” 　　林漾就不太好意思拒绝了。 　　拒绝一两次是可以的，可拒绝三次，换做自己心里也会有些小难过，于是他说自己有时间。 　　于是，林漾在一周后带着自己的通行证和简单收拾的行礼飞到了香港—— 　　一天后，MAMA颁奖典礼将在这里举行。 　　时隔小半年，再次见到防弹的几位，林漾已经没有那种生疏感了，他甚至可以从容面对来自哥哥们的“慈爱”的视线关怀。 　　“瘦了些，但也长高了不少。” 　　比起大家有什么就说了什么，什么“想你”、“担心你”之类的全部说出口，林漾觉得自己这样情感内敛一点儿的在这时候的确有点儿像锯嘴葫芦。 　　他被大家抱抱捏捏，有那么一秒钟想要推开，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既然把孩子哄过来了，吃、住、玩自然就全包了，虽然防弹大多数时候都需要做彩排、练习，可林漾呆着也不觉得无聊。 　　他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开心。 　　何况闵玧琪、金楠俊也知道哪些场合能把人带上、哪些时候带人过去不方便，大家安排好了时间和行程，绝不让孩子感觉一点儿无聊或者孤单。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的前一天晚上，防弹从公司临时找的练习场地呆到大概11点就回来了，恰好碰到从外面逛了街买了宵夜回来的林漾。 　　林漾冷不丁地和一整个团队打了个照面，强行镇定下来走过去打了招呼。 　　金楠俊直接把人揽住了，顺手还拎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明天太重要了，原本练到后半夜，但最后还是提前回来了。” 　　闵玧琪随手撸了一把自己的额发重新戴好了帽子，语气自然往这边看，“有喝的没，快渴死了。” 　　金楠俊自然而然地找了找林漾买回来的东西，可除了吃的就是吃的，闵玧琪看了两眼，直接伸手拿过了林漾手里的那一杯喝了一半儿的。 　　“别小气啊，回头哥请你喝个够。” 　　金楠俊原本想说些什么，硬生生忍住了，倒是旁边的朴至旻一副累坏了不想说话的样子，没骨头似的搭在林漾肩上。 　　另一边电梯上来的其他四人在同一层门口碰了面，看到东西已经被分了，立刻吱哇吱哇地叫了起来：“咩漾啊，给哥哥留了吗？” 　　这么一插科打诨，刚才电梯里那一点莫名其妙的气氛立刻就散得无影无踪了！ 　　说不上哪里不对，反正林漾就是稍微感觉有点儿不自在。 　　他见过防弹和见过防弹团队是两码事：防弹是七个人，是哥哥们。可防弹团队十几二十号人，还不包括管后勤和舞者团队，他们在工作之外也和自己负责的艺人有着很深的交集。 　　所以在这两天里，原本以为可以完美避开，实际上还是碰面了的结果给林漾带了不止一丝半点的拘束感。 　　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上时刻带着一种“考量”的注视，那并不是单纯的“我同事家的孩子”应该得到的视线。 第16章 　　等到防弹这几个一天就只吃了一顿还累惨了的大男孩儿终于能暂时放下工作、开始吃林漾带回来的东西之后，他就准备先告辞了—— 　　对作为艺人的防弹而言，他们在此之后或许还有安排。 　　但对作为素人的林漾而言，将近12点的时间，他应该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金硕真点点头，一脸严肃地道：“十八岁的孩子就该这个时候休息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忘记了旁边那个体力透支的田玖国也才比林漾大了一岁半，而这位田姓“未成年”还在大口吃东西，他今天彩排有点伤到腰，所以哥哥们这下也让着他，想吃什么都优先挑。 　　田玖国也不客气，他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桌上哪几样是林漾特地放到一边，预备“双标”操作一下送给闵玧琪和金泰恒的，一点儿也不客气径直拿了两样到自己手边守着。 　　金泰恒还在冲澡，他不知道。 　　可闵玧琪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等到大家留来留去又拖了几分钟、孩子真的出去了，套房里几个人又有那么点儿惆怅，平常的时候明明也是七个人一块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出去个林漾，还莫名有些空荡。 　　大伙儿正吃着呢，门铃又响了，只不过让人失望的是进来的人并不是去而复返的林漾，而是经纪人。 　　“呃，刚才那孩子，看着有点眼熟啊。” 　　金楠俊看了一眼其他成员的表情，心想这事儿还得自己来。 　　于是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些，先是若无其事嚼吧完了嘴里的东西，又拿起桌上已经恢复了常温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哥，你忘了，那就是咩漾啊。” 　　经纪人吓了一跳，甚至还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不是……我是说，我有点怀疑，但没想过真的是他……” 　　郑浩锡在旁边补充：“不然玧琪哥敢随便喝谁的饮料啊？” 　　这一出把经纪人给吓着了：“这孩子，变得有点让我认不出来，他……他真的长大了好多。” 　　这话是真的没夸张，也就闵玧琪那种自带双标和滤镜双重buff的人，才会在两年之后见到林漾依然觉得他是那个会吃空自己钱包的臭屁小孩儿。 　　除此之外，大家都对长大后的林漾有着强烈的重逢冲击感！ 　　现在有人终于说出口了，郑浩锡头一个举起手和经纪人击掌：“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见面的时候看到那孩子，甚至会让我产生了一种我是不是已经三十岁了的错觉，这孩子，怎么能长得这么快啦……” 　　仍然留有一丝恍惚感的防弹经纪人：“对啊，明明那个时候，那么小一只！” 　　闵玧琪对林漾的滤镜有一百米厚：“他现在也没多大啊，瘦瘦的，脆脆的。” 　　那个腰，那个腿，那个胳膊，简直一折就断！ 　　田玖国撅着嘴：“哪有，咩漾现在比我还大只了！” 　　金泰恒对林漾的滤镜也有一百米厚：“才没有！你这个肌肉，抵得上一个半的咩漾！” 　　“那孩子现在在做什么呢？看起来还是在读书吧？” 　　插科打诨完了，经纪人又老样子担心起这些问题来了。 　　金楠俊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嘴和手，“在呢，上大学了都。” 　　听到这样的回答，职业经纪人的职业病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哎……这也是不错的出路了。” 　　此刻，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遗憾和惋惜。 　　介于第二天就是正式的颁奖典礼，大家消灭了林漾带回来的宵夜，各自洗漱休息，原本有一肚子话想要和林漾说也只能暂时忍耐，打算工作结束之后再找小朋友聊天叙旧。 　　*** 　　大概是暑假的时候在韩国去过一次fanmeeting现场，林漾这次来看MAMA颁奖典礼就有了经验：穿衣打扮一定要舒适从简，排队提前太多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得早到。 　　除此之外顺其自然就够了。 　　因为举办的是颁奖典礼，周围坐着的不仅仅是独一家的应援，林漾带着口罩和帽子落座之后，靠着淡定哥这个博爱路人粉的日常输出，分辨出了好几家的粉丝。 　　怎么说，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讨论拿奖的事儿，林漾原本平静的心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没忘记宿舍两位路人粉对防弹寄予的“厚望”，也很确定目前而言中国国内饭圈其实还是EXO的地盘儿。 　　甚至有那么一秒钟，林漾还假设过万一身边防弹的粉丝和EXO的粉丝打起来了可怎么办才好…… 　　咦？ 　　哪里不对？ 　　他这样做假设的话，岂不是笃定了今晚防弹就要搬个大奖回家？！ 　　可一旦接受了这样的假设，林漾脑子里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防弹少年团今年是可以拿到大赏的吧？ 　　万一拿不到，那哥哥们岂不是会很失望？ 　　站在这样的立场上，林漾现在看出场的每一个男团都不自觉地带着一股“审视”：这个舞蹈如何？这个live水准如何？这个现场感染力如何？ 　　到底是缺失了一段不算少的印象，林漾偶尔会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想起来了，可在这个时候，他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只是记得曾经朝夕相处的那几位哥而已。 　　现在台上活跃的那些男团女团，要么是在林漾实际上当练习生的那两年里推出的，要么是在他回到国内继续上学的那两年里推出来的。 　　可这近四年里活跃起来的新面孔，也没能让他恢复多少印象。 　　按理来说，林漾中学时期熟知的那几个男团女团，要么在服役，要么已经展开了个人活动，现在的偶像歌谣界应该是新生代的天下，可真正冒头的却很少。 　　颁奖典礼是拉高进场门槛的一部分理由，可真正造成这一现状的本质原因是什么呢？ 　　直到林漾听到身后女孩子小声对着颁奖典礼下半部的预告VCR感叹： 　　“天啊，2013年出道的男团到此为止就剩下防弹好好地存活下来了呢……” 　　林漾脑子“嗡”地一声，顿时就有了一股耳鸣感。 　　他知道防弹少年团走到今天不容易，错过的这段时间具体也不知道大家吃了怎么样的苦，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存活”这种形容，心目中七个哥哥的形象莫名就悲壮了起来…… 　　“今晚要是拿了大赏，那就是苦尽甘来了吧？” 　　林漾偷偷支起耳朵听着，原本以为会听到“没错”、“是啊”、“不容易”这样的回答，可另一道声音毫不犹豫地道：“不太可能，拿了大赏除了防弹自己的粉丝普天同庆，恐怕会被骂到明年去。” 　　一语成谶。 　　当“年度艺人”当真花落防弹少年团这个出道三年半的小公司出身男团时，当晚、且是当时，观众席就开始有了祝贺之外的声音。 　　在这其中，又以唯二正面竞争的两家饭圈为主。 　　从来都只是靠淡定哥科普，从未深入过饭圈的林漾受到了强烈冲击—— 　　其他来自国内赶到香港来看颁奖典礼的粉丝们或许只能听清国骂，可他连韩方那边的饭圈争执也能听得懂。 　　两方不断升温的争执很快就由线下真人同步发散到了网上，可林漾却不敢去贴吧或者是微博这俩地方看，他怕自己也会彻底被代入粉丝角色，冲动之下注册了马甲去加入双方混战…… 　　***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林漾想着防弹那边彻底结束活动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但还是惊讶于闵玧琪的电话来得如此之快。 　　“回来的时候直接到我这一楼来。” 　　比起争得鸡毛满天飞的饭圈，防弹这边情况还真的有点儿“苦尽甘来热烈相拥含泪庆祝”的幸福感。 　　可拿了大赏之后的防弹少年团，吃的依然是经纪人助理打包回来的东西。 　　别说艺人本身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林漾看了都有点心疼。 　　不说包个餐厅，找个隐蔽性好点儿的地方包个包厢吃顿热乎的也比这好啊！ 　　为了红毯上仪态好看，为了演出期间不出意外，防弹这几个大男孩子需要做的和女艺人没什么两样，一天之中也就只有刚睁开眼的那会儿吃了点东西勉强填填肚子而已。 　　林漾到了之后，大家脸上的妆还没卸，倒是衣服先换上了简单的单衣或者T恤。 　　七八个人就这么围着地毯中央的茶几坐了一圈，茶几上摆着些吃的喝的，仿佛只是大学男寝的男孩子们拿了个篮球赛冠军、回来一起吃炸鸡和肥宅快乐水庆祝那样简单。 　　郑浩锡握着一罐饮料，还是感慨满满：“原本想开个直播来着，但是感觉不能好好说话……直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又是惊又是喜，反正心情很复杂。” 　　饭圈那些事儿，做艺人的哪能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但现在有了更加让人高兴振奋的事情，那些诋毁和否认或许是能够炼化成动力，来催促大家下一次做得更加极致。 　　比起喜气洋洋的同时还是有流泪冲动的防弹七人，林漾心情有点微妙，说好的不过分进入角色，可还是没办法控制得住。 　　看着大家已经抛开了不好的那一部分，开始积极地展望下一张专辑的计划、讨论明年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标，那种眼神里迸发出来的信心和冲劲，刺得林漾下意识地回避这样的眼神交流。 　　此时此刻，他是没办法和大家共情的。 　　撇开值得高兴的那一部分，真的不会感觉到委屈吗？ 第17章 　　林漾回去的时候，防弹少年团整个团队尚未从香港返回韩国。 　　他们在颁奖典礼之后又停留了两天，可能是休假，也可能是别的工作。 　　几个哥哥试图留下林漾，至少是多一天或者半天的功夫能够用来相处都好，可后者到底还是个学生，能够挤出三天的时间已经是非节假日期间的极限了。 　　所以林漾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毫无疑问地被征用了。 　　他有点搞不清楚，都已经是参加工作三年多的人了，为什么有的时候大家看起来那么靠谱、那么厉害，有的时候又幼稚地像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过，一如既往的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就像出道前挤在小宿舍里时的那样。 　　林漾分明感觉得到，闵玧琪或者是金楠俊是有其他的话想和自己说的，也许是关于以前的事情，也许是之前提到过的produce系列第二季。 　　可不管是哪一样，这样的谈话都有些让他想要逃避。 　　前者是公司决策，就算真的要怨谁，也怨不到彼此的身上。 　　而后者就更简单了，林漾自己都不那么在乎、执着的事情，其实哥哥们也可以早些放下。 　　直白点说：读书未尝不是出路，梦想也不能代替面包。 　　好在这一整晚的时间里，都有金泰恒、郑浩锡这两个时刻都忙着活跃气氛的人插科打诨有意或者无意地照顾着林漾的情绪。 　　他们还以为自己在为粉丝吵架那事为哥哥们抱不平、替大家感到委屈。 　　或许人都有一种共通：在没有听到明确、清晰的拒绝之前，哪怕希望渺茫，也依然抱有一丝期待，万一真的就这么成了呢？ 　　金楠俊和闵玧琪第二次一前一后去卫生间的时候，金硕真跟过去了，他又不是真的傻大哥，哪能真的什么都没察觉？ 　　“哥？” 　　金硕真到底是正儿八经专业出身，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拙劣的收敛，洗了手顺带地擦了擦，把后背往墙上一靠： 　　“说说看啊，有什么计划嘛，这样我也好配合。” 　　避是避不开了，金楠俊叹了口气。 　　“年前就得开始陆陆续续地试镜，报名之后势必还得退掉一大部分，最后留下百来个，这个过程并不是简简单单看一些练习生的简历和照片就能完成的。” 　　金硕真一听这个就皱眉毛：“要是真的能寄个简历就当报名该多好？”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金楠俊连连叹气：“第一季开局这么好，第二季只会更好。这么一来，报名的人就会更多。排除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特地流出组团出道的预备役，剩下的那些要么年龄不适合、要么辞退可惜的，恐怕都会送过来参加比赛。” 　　“还没加上那些个人练习生呢。” 　　如今I.O.I的大势众所周知，能够免去进入经纪公司之前的那道甄选，和不知道一进去几年出不了头的练习期直接一步登天，这么好的事情谁都想要去尝试一下。 　　闵玧琪幽幽开口：“你忘了一种情况，已经出了道的，但现今状况不太好的，也有可能选择舍下脸面去放手一搏。” 　　金硕真显然被这个假设惊到了：“不能够吧……” 　　话是这么说，可仔细一想，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说2012年有一飞冲天的EXO，2013年就有艰难破局的BTS。 　　如果不是今年颁奖典礼的大赏之争有了“新玩家”的入局，某种程度上说，EXO恐怕还得持续一段时间的垄断局面。 　　除此之外，当年的连着两年的新团诞生潮流，竟然没有几个在三年之后依然留有姓名…… 　　闵玧琪没说话了，他正透过玄关一侧半透明的置物架看里面的林漾，陷入沉思的金楠俊和金硕真也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里面的男孩子。 　　明明都是十八九岁年纪轻轻的少年人，明明都有些怕生慢热，田玖国和林漾给人的感觉却又很大的差别。 　　只能说分开的这两年时间里，走向截然的成长轨迹已经使曾经无比相似的两个孩子长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林漾本应该受到更多的宠爱，拥有更多的自信的资本。 　　可事实上呢？ 　　就算当初的林漾愿意坚持继续走下去，他的家庭、他的父母和老师恐怕也不会放任—— 　　三观尚未成型的十四岁的时候，正常的成长经历里正享受着家中父母长辈的宠爱，校园里师长的关心，同学之间的亲密无间的相处。 　　而不是在本应该肆无忌惮的年纪里，青春期迅速抽条夜里生长痛到不行、无处可诉，还要因为练习生的身份顾忌饮食这不能吃那不能吃。 　　因为吃了会长胖、会影响形体，甚至是嗓音条件…… 　　说得笼统一点，除了生活和学习这方面，别人能够正常享受的青春，练习生什么都做不了。 　　在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之后，有的孩子出道了，有的孩子在悄无声息地来到异国之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这片土地。 　　“玖国儿那时其实已经算得上相当早的出道年纪了。正常来说的话，十八九岁是刚刚好的，就像当初的泰恒儿和至旻。” 　　金硕真自己就是“大龄”出道。 　　就算是现在回过头看的话，他依然不觉得林漾这样算是错过时机的。正如他可以读大学出道，那原本就比同龄人提前上学的林漾为什么不能呢？ 　　何况，那孩子本身读得就是艺术类的专业。 　　闵玧琪嗤笑一声：“哪怕是按照中国那边十八岁成年的算法，林漾也还没过生日吧。”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大家以为那小子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抗拒重新出发、从头开始，可事实证明，正儿八经十八岁未满这种情况压根儿就没办法服人！ 　　金楠俊心有所想，但他同时也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其实是挺伤自尊的，尤其是对于一个正值青春期、原本就性格细腻敏感的孩子而言，这和揭人伤疤没什么两样。 　　如果林漾今后真的就只打算做个素人，哪怕从事专业相关的工作，最多也就是幕后类的，只要时间一长，没人知道他曾经有过这样一段过往。 　　可一旦林漾真的被劝说动了，第二次暂停了学业重新跑回韩国来参加选秀，以圈内网友和记者媒体刨根问底的本事，这孩子从前在BIG HIT做过两年未公开练习生的事情能瞒得住几天？ 　　到时候四面八方各式各样的舆论说法出来，很难保证两年彻彻底底的素人生活之下林漾能够承受住这些压力…… 　　里面四个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家突然笑了起来，嘻嘻哈哈的，小动物似的在地毯上摊着挤做了一团。 　　闵玧琪稍微抬了抬下巴，顺着光线朝那边看去：林漾明明是高高瘦瘦的体型，抱着胳膊被其他几个哥哥困在怀里之后，他看着就是小小的一团。 　　因为隔着一道门听不到大家在说什么，但能看得出来，里面那五个人心情都挺好。 　　眼巴巴地看了两眼，闵玧琪用力眨了一下有些干涩的眼睛，“虽然藏得很好，可眼底还是有些渴望的吧……” 　　金楠俊笑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意思，这也算是咩漾小小年纪的又一次艰难抉择。” 　　当初的金硕真未尝不是在学业和出道之间做抉择： 　　出道之后前途一切未卜，学业放置，可同龄同届的朋友们却依然朝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前进。 　　如果成功了，那一切还是值得的。 　　可万一失败了，要怎么去面对已经远远将自己甩到身后的同龄人？ 　　这种未知带来的忐忑和茫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一点点彻底消化掉。 第18章 　　林漾回北京的当天就赶回学校上课了，就连淡定和小胖都不知道他请的假到底是去做什么，本地人嘛，回家玩玩也是有可能的，再加上顾忌着彼此的性格和脾气，谁也没多问。 　　回来之后没两天就变天了，校园走道两侧的落叶增多，冬季的感觉终于迟迟上线。 　　林漾是在某个骤然降温的早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情况不太妙。 　　他应该是从早起睁眼的那一刻就开始头晕目眩，再然后，买早餐的时候一闻到气味就毫无食欲、甚至有些恶心反胃。 　　等到用这样几乎没办法完全集中注意力的状态艰难地熬过了上午的专业课，又在高峰期的电梯和楼梯堵了差不多十分钟。 　　这段时间他好几次有眩晕的感觉，反复集中精力强撑耗费了太多的精神。等到好不容易出了综合楼，发现外面北风大作时，林漾已经烧得有些神情恍惚。 　　都说人生病时是最脆弱的时候，他也不例外，何况还是长期身体健康的人骤然中招，那真的称得上病来如山倒！ 　　接到闵玧琪的电话时，林漾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发烧伴随着炎症来势汹汹，他一手吊着水，另一只手还在补上午的课件，只能带着耳机和对方说话。 　　“怎么了？” 　　闵玧琪一听到林漾的声音，就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是感冒了吗？声音很不对劲啊。” 　　林漾想憋着电话的麦清清嗓子好让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不正常。 　　可对方又问了： 　　“漾啊，是不舒服吗？” 　　林漾吸了吸鼻子，咽口水都觉得嗓子眼儿里刮痧一样的痛。 　　“为什么不愿意和哥哥说呢？” 　　问完之后，还有闵玧琪几年如一日的小叹息。 　　在这一瞬间，林漾知道他心里那点儿藏着的并不想让父母或者朋友知会的心思，在闵玧琪的面前其实是暴露无遗的。 　　可他依然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期望哥哥不要那么直白地戳破自己的心思。 　　“是不舒服……打针的时候，打了第二次才进去……” 　　天气冷的时候血管都不那么明显，可再细的血管那也是男孩子的血管。才上岗实习的小护士既有着源于生手的紧张感、又有面对大帅哥无意识的羞赧，手不知道是不是抖了，总而言之第一针没扎进去。 　　林漾当时是摇着头和人说没关系，不痛。 　　可现在闵玧琪一问起来，他迟来的委屈感轰然蔓延散开。 　　“你快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林漾吸吸鼻子，又把护士给的小毯子往身上拉了拉，“不要礼物……” 　　闵玧琪叹气：“这样不行啊，你成年的生日，哥怎么能不送礼物给你？” 　　正说着，吊瓶上面挂着的自动提示器响了，护士闻声过来把空瓶换下，上了另一瓶满满的药水，“顺带”还伸手探了探林漾左手手背的温度。 　　“室内是不冷，但这个药水打得人会有些发冷，我给你把滴速调慢点儿吧。” 　　林漾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盘，轻声道：“没关系，调慢了回去太晚了。” 　　对方端着换下来的药水瓶走出去做记录时，还能听到她和同事小声嘀咕：“说的绝对是韩语，但人家不是韩国人，刚刚没听见么，普通话讲那么好！” 　　林漾：…… 　　谢谢，我土生土长中国人。 　　“虽然漾是长大了，也沉稳了，可在哥哥心里，你还是那个被猜中心思就害羞躲避的孩子，” 　　大概是听到林漾这边平静下来的动静，闵玧琪继续前一个话题。 　　“漾啊，有点时候，叛逆一些不是坏事，你不去试试的话，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如果在十八岁的年纪，就开始将目光投放在将来的安稳生活上，你不觉得对不起曾经那个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去实现的梦想的自己么？” 　　林漾把脑袋抵在椅背上，此刻精神上的亢奋已经抵过了来自身体上的困顿。 　　道理他都懂，可更重要的事情是，脱离那种状态两年多之后，他真的能够重新找回那种感觉吗？ 　　“哥，如果我说，我把以前的那些都忘了……” 　　闵玧琪用更快的速度打断他：“怎么可能会忘！” 　　“我真的忘了。” 　　那边闵玧琪不知道是真的气到了，还是在忍耐什么，好几秒之后，才听到这哥用重新恢复平静的声音说道： 　　“不要和我开玩笑，你可以说你忘了吃饭忘了喝水，但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忘掉。林漾，这是目前你能得到的最好的机会，错过的话，不知道要后悔多少年，来试试吧，你的身体一定还记得……” 　　*** 　　闵玧琪觉得自己不太会说话，因为直到昨天电话挂断，他也不确定林漾到底有没有下定决心过来参加produce系列第二季的男团选秀。 　　生病的人是脆弱的，不仅仅体现在身体，心理也同样脆弱。 　　他也知道林漾之所以难得地没有拒绝提及这个话题，绝对和生病期间人脆弱迷茫有关系，可这种“趁虚而入”的感觉并没有给闵玧琪带来罪恶感。 　　第二天，闵玧琪决定打铁趁热，算着时间在进入练习室之前给林漾打了个电话。 　　“你想要要以怎么样的身份过来了吗？是重新入籍BIG HIT，以BIG HIT练习生的身份，还是以个人为单位，用个人练习生的名义去参加？” 　　林漾被一连几个问题问楞了，他昨天挂了水，今天只是退了烧而已，嗓子依然喑哑，说话的时候依然费力：“哥你不用工作吗？” 　　这么闲又能打电话？ 　　闵玧琪急得要死：“我是为了谁这么忙上忙下啊，你这么不争不抢的，以后是打算去和西北风吗！” 　　林漾又吸了吸鼻子，这次的回答总算没让他失望。 　　“昨晚回去之后，花了点时间算了算课程和考试安排，我最快也得一月中旬才能过去。休学的期限恐怕不太能行，只能考虑提前毕业……” 　　闵玧琪花了好几秒钟来消化林漾长期犹豫之后迟来的果断，“提前毕业，你吃得消吗？” 　　“不然到时候两头跑？” 　　闵玧琪觉得比起后者，显然前者才是真正处于林漾接受范围内的。 　　可回过头一想，两人已经把“出道”这事儿当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而不是某种可能性并非绝对的假设在讨论。 　　“不是忘了吗？” 　　林漾嘴硬：“是忘了。” 　　闵玧琪逗他：“那你得快点回来，哥哥亲自教你，让你重新想起来。” 　　“不是开玩笑，哥，我那天一觉睡醒来，发现自己快十八岁，发现你们叫了个土不拉几的‘防弹少年团’，哥甚至还染了个绿头发……真的把我吓到了。” 　　林漾说的是真的，可闵玧琪听着却觉得孩子说着话来逗哥哥开心可太有意思了。 　　“长大了不好吗？” 　　“不好……” 　　闵玧琪听得出那么一丝委屈，他轻轻叹气：“没关系，不想长大也没关系。” 第19章 　　闵玧琪这个人是有些冷淡，但他对于自己羽翼之下保护的人，总是格外包容。 　　某些时候，这样的包容在他看来正常而理所当然，可其他人却觉得“溺爱”过头。比如看到闵玧琪这哥来了公司老半天没进练习室、最后决定亲自出去找人的郑浩锡。 　　他别的没听到，就听到一句闵玧琪弱下语气，连哄带宠的：“不长大也没有关系”。 　　话题进行到这儿，电话差不多就该挂断了，闵玧琪见好就收，而林漾也该抓紧时间去处理他那边的事情。 　　今天好像是个相当不错的重新出发的日子啊！ 　　哪怕是面对郑浩锡略带迟疑的嫌弃，闵玧琪也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好得他走路都是脚尖先落地，“哈~心情好！” 　　“哥做了什么心情这么好？” 　　闵玧琪摇头晃脑，“先不告诉你！” 　　就让他独自享受一会儿这份喜悦，再挑个合适的时间，让大家一起知道。 　　再说了，这“操心劳肺”的事情，留给自己一个人就好了吧！ 　　另一边，是强行驱使自己重整信心的林漾，他首先去剪个了头发。 　　嗯，算是明志吧。 　　时下的男孩子都喜欢留些刘海，稍微染染色，比如褐色、栗色那种，又或者烫点弧度，平时拿发蜡抓抓也能整点儿花样儿。 　　但林漾不太喜欢那种“窗帘盖儿”糊住眼前的感觉，不仅两侧的鬓角一直剃得比较短，额发也不爱留还长。 　　这次剪了头发，tony老师依然热情推销他们的“会员卡”：“小帅哥，你办的卡和别人不一样，不管剪头发还是做头发、咱们都给你免费洗头！” 　　林漾摆摆手：“不了。” 　　还不知道下次剪头发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当初做练习生的时候，公司也是让大家随随便便去剪头发的，别说烫发染发，就连修修刘海都得问问负责管理练习生的组长。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做的准备就该着手操作起来。 　　学校这边的事情急也急不来，于是林漾打算先把父母这边的关过了。 　　他没像几年前那样先斩后奏最后到了签约环节才不得不把家长请过来，而是花了小半个周末的时间回到家里，见到了妈妈、等到了下班回家的爸爸，一家三口久违地针对这个几乎被封锁了三年的事情，重新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差不了几天，你就过生日了。十八岁的大人，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是继续读书，还是做一个歌手艺人，你心里应该有思量。” 　　“很多事情你比爸爸妈妈更加了解，比如将起点落在韩国的年轻人，最后怎么把根迁回来；又比如，将来有一天你对这份事业倦怠了，还有没有可能重新捡起你的专业，来到新的领域再次发展……” 　　“哪怕不说这些远的，咱们就事论事。去参加这个选秀的话，你需要和公司签订的合同应该以怎么样的标准来？他们是否能够帮助你操作到一个准确的出道资格？” 　　“除此之外，国内的运营是否一并交付给他们？还是说，你需要两边各一个团队，走一个更加稳妥可进可退的双线？” 　　林漾咬着唇渐渐沉默了，可林妈妈依然摸着他的头，轻轻抚摸少年剃短之后略有些扎手的鬓角，就像几年前在理事的办公室拥着他那样轻柔呵护。 　　“儿子，你的梦想是很简单，可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 　　“我和爸爸不可能让你一个人什么也不顾地去闯荡，有些事情，不能只讲感情的。” 　　十来岁的孩子在经历过失败之后或许只是持续一段时间的失落和颓丧，当然，也有像林漾留下“阴影”好几年都走不出来的。 　　可对孩子的父母而言，记下的不仅仅是“儿子人生之中一次挫折”这么简单。 　　林家的父母在这个时候虽然不得不放下曾经对BIG HIT的成见，重新接受那边递来的橄榄枝，可该给林漾谈好的待遇，他们一样都不愿意放过。 　　这个过程并不算短，直到林漾十八岁成人生日过去，整个商议过程才走到第三个阶段—— 　　正如林妈妈所说，林漾不可能一辈子留在韩国发展，那里太受限制，始终是要回国来的。所以，从这一阶段开始，中方运营团体必须介入。 　　直到这一部分为止，林漾已经完全对这件事情失去了实时了解。 　　因为下定决心要提前毕业，他忙到脚不沾地，每天上完了课就是教务处和学院两头跑，除此之外，几门专业课老师都听到风声，挨个儿找谈话。 　　“是有什么出国打算吗？如果要求很高的话，之前你参加的那两个项目也可以算上啊，那个可是加分的啊。” 　　“林漾啊，我以为你就这么昏昏沉沉过完大学三年，临到最后一年还是醒了啊……” 　　林漾不敢说太多，他要是说“我疯狂修学分补课是为了早点毕业到时候好去当个歌手”，没准这几个半百小老头儿就得拿书敲他…… 　　*** 　　距离放假就只剩一个半月，林漾开始频繁地在课表之外的时间出现在校园里，胖哥儿和淡定哥只是窝在宿舍的暖气里感慨这个学期期末复习有福了，并不打算“合流”，毕竟小水哥不是单纯跑跑图书馆这么简单。 　　可等到考试月的安排出来之后，这俩人傻眼了—— 　　“怎么考得和咱们不一样啊！” 　　“水哥，你不能丢下咱们不管呜呜……” 　　事实上，在经过这些天的奔波之后，林漾发现他想要提前毕业的操作远远没有想象之中的困难。 　　老师乐意给方面，且愿意百忙之中配合，这很重要。 　　再加上前两年里他的确多做了不少事：提前修的课程，别人不太愿意沾手的项目，又或者是那些大多数学生都压到大三大四再去碰的证…… 　　这些曾经做起来繁复枯燥的事情，现在反而帮了大忙。 　　在学分制的大环境里，毕业最大、同时也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学分修满。林漾算了一通下来，发现或许学校这边的事情相对而言会更好解决一些。 　　淡定和小胖考完就买了票回老家，而林漾则是从学校考试月的开始待到结束，总算结束了长达一个半月的艰难日子。 　　他咳嗽还没好，林家父母来接人的时候看着瘦了一圈却目光坚定的儿子，再怎么心疼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次妈妈和你一起过去。” 　　林漾坐在后座，被林妈妈拉着一只手，听到之后，下意识地回握了一下。 　　“怎么啦，多大的孩子啦！” 　　林妈妈只当孩子在撒娇，又伸手去摸他的鬓发，“他们那些当明星的孩子，都把头发留长了，我们漾漾怎么还剪头发了？” 　　林漾鼻子酸酸的：“反正都会长的。” 　　“好了好了，妈妈不说这个了。今晚咱们不在外面吃，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啊。” 　　正在开车的一家之主依然一言不发，但握着方向盘的大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就像当初林漾和闵玧琪说的，最快都得等1月中旬再去韩国，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下旬的头一天才出发前往首尔。 　　签证需要一点时间，其次，林漾是等到学校教务处的确切通知，才放心得定了机票。 　　离开北京的时候，天气已经相当冷了。 　　林漾是个火气足的男孩子，依然在妈妈的强制要求下戴好了帽子和围巾，秋裤实在不想穿也就算了，但脖子那一块一定是要护好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之后，飞机降落在仁川机场。 　　听到儿子用流利的韩语和前来接人的司机交流，林妈妈心里一阵发酸：这些年是真的一点都没忘记过。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因为绝大部分的事项在此之前已经确认过，这次见面之后，家长过去谈最后的部分，而林漾则是跟着当年还是个监督助理如今已经来到室长位置的郑敏浩去做基本的数据收集—— 　　“身高增长了8厘米，差不多是181，以你现在的年龄来看，恐怕还有上升空间。不过体重还是偏轻啊，人是长大了不少，可依然是细骨架……” 　　郑敏浩看着工作人员把林漾本来就不算长的额发撩开固定在脑后，面部扫描显然也很让人满意。 　　林漾有一副继承于父母的优秀骨相，正如十八无丑女，十八岁的少年皮肤光滑细腻，眉目清晰明朗，哪怕他此时此刻面无表情地面对着周身四个机位的镜头，依然挑不出毛病。 　　郑敏浩这口气既叹可惜，又叹庆幸。 　　可惜的是中断的这两年多时间里，林漾没能坚持接受各项训练和调教。 　　庆幸的是，哪怕是素人式“放养”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孩子依然以超过期待值的程度好好地长大了。 　　差不多是两个小时后，林漾被郑敏浩领出来，会议室里也早已商谈完毕、来到了签字阶段，几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握住了那支签字笔。 　　等到年满十八岁的林漾亲自在合同签字栏填上自己的名字，一切尘埃落定，回到原点。 第20章 　　林漾签了字定下了合约，翻译和林妈妈再次转达了理事这边的谢意和诚意，可这位精明了二十年、唯独会因为孩子的事情绷紧神经的女士并没有因此放松。 　　在她看来，她对BIG HIT这个公司的“考察”远远没有结束。 　　几乎是签约的当天，新的进展就来了： 　　BIG HIT卡在一个绝对称不上快的档口和MNET的produce节目组进行了接洽，并且准确地表达了“我们公司有练习生要参赛”的消息。 　　“对，就这一个孩子，是未公开练习生。” 　　“等他这一阶段的封闭训练结束，我们就带他过去参加试镜。” 　　防弹少年团的成功将BIG HIT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推上了一个相当微妙的地位，它或许比不上如今YG、SM和JYP这样的三大公司，但仅仅只论收益和名声的话，和其他二线公司已经是同一水平线了。 　　像produce系列这种练习生选秀，除了第一季有个来自JYP的somi参赛并且获得第一之外，第二季不见得还会有三大走下神坛派出练习生参战。 　　一来，三大虽然有与之俱来的话题度和热度，可到了这个大平台上，并不见得都是优势：因为幕强心理的“强”是有壁的强，是一骑绝尘的强，而第一届的somi显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二来，三大自家练习生储备的平均质量恐怕会比层次不齐的101个人强得多，人家自家选秀都激烈地跟战场似的，还派人出来参加produce？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produce系列取得人气和成绩的练习生，优胜的那一部分会成团出道，可限定团的时限过后，练习生要如何发展？ 　　如今歌坛solo可不好混，可要是想在已经有热度和死忠的基础上在和原公司的练习生们合流组合出道，这其中不仅需要时间来等待，热度损耗的威胁，更有新组合人气、资源分配等多重隐患。 　　考虑到这些，BIG HIT整个团队都不觉得第二届男版produce会有三大练习生参赛。他们能想明白的事情，别人肯定也能想得通。 　　对于小公司而言，能拼出一个出道位那就是赚到。 　　可对于三大而言，这点儿好处，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了。 　　与此同时，MNET节目组那边也是忧喜参半—— 　　喜的是新的话题有了：防弹少年团同公司直系练习生即将参加选秀。光算热度和流量，这名练习生和其他100人相比，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忧的是，BIG HIT在推出防弹三年之后依然无第二个男团出道企划，在这孩子没有来电视台真人试镜之前，他们没办法确定“质量”。 　　再直白点：这是当年和防弹同期练习生里面淘汰的剩下的，还是BIG HIT为了分一杯羹、临时在现有练习生源中找了个不上不下的出来试探？ 　　总而言之，距离第一期试镜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怎么着也能见到面。 　　这不到十天的时间，对林漾而言不算太够，他其实不太习惯大家都对自己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管是理事和经纪人，还是防弹七个哥哥和妈妈…… 　　这一群人之中，又以防弹那几位态度最为尤甚。 　　林漾解决完宿舍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重新站在练习室时，哥儿几个一起过来凑热闹了，先是热热闹闹和同样教导过自己的老师打了招呼，这才装模作样地给林漾捶肩膀捏手臂小腿，甚至还带着一起热身。 　　林漾被他们捏得浑身痒痒，偏偏躲还躲不掉：“我真的忘了啊！” 　　头一句大家压根儿没听见，还把弟弟团在中间逗弄，等到林漾笑到有点喘不过气了，后脑勺的头发蹭着地板都搓出一簇呆毛，这才把人拉起来。 　　“没开完笑，当时学的，我感觉自己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什么rap啊，跳舞之类的，全忘了！” 　　金硕真摸了摸这孩子略有些薄汗的脑门儿，一点也没嫌弃，还一本正经地安慰了起来： 　　“怎么会呢？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你哥我刚来的时候，别说跳舞，连抄带画做个wave都做不好，现在连《FIRE》那样的舞蹈都跳下来了呢！” 　　林漾正拉着筋呢，让他一下子撑住背，差点没直接劈叉下去。 　　“真的不用紧张，你从前做得那么好，现在也一定可以。心里越是忐忑，等你站到了台上，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么去做，怎么去展现自己了。” 　　金硕真说完，金楠俊也开口了：“我记得，有一次年末的月评，所有人都去试了镜头，只有咩漾没有被批评。” 　　说起这事，朴至旻至今印象深刻：“冬天嘛，总要长点儿肉御寒，尤其是那会儿我们好几个都还长个儿来着，所有人上镜胖十斤，只有咩漾那张脸，真的没话说，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朴至旻这话一点儿也没夸张。 　　当年嫩生生的小林漾是到了什么地步呢？ 　　也就是练习室里几个老资格，看到他都忍不住放缓语气，打眼心眼儿里害怕惊了这颗小苗苗。那时BIG HIT满打满算也就是林漾这一个外籍练习生，却从没有遭受过任何冷待。 　　反而是当时的高层，在出道名单这事上为了林漾的国籍反复犹豫、耿耿于怀。 　　这个话题要是再发散下去，估计又得把气氛打乱了，于是金泰恒哼哼唧唧地顺着朴至旻的话接下去：“鼻子当然是鼻子，眼睛当然也是眼睛！” 　　闵玧琪扳过林漾的小脑袋：“个子长得这么高，可脑袋瓜儿还是这么小。” 　　林漾想要甩掉他的手，又被对方强行按到肩膀上抱了抱。 　　“真的没关系，哥哥们颁奖典礼参加的差不多了，新专辑MV也拍完了，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你。” 　　田玖国咬着手指头吃吃地笑：“就是呀，rap也好，舞蹈也好，给你来个地狱级别的速成班，保管你找回印象！” 　　直到林妈妈从首尔离开飞回北京，林漾依然在哥哥们和老师们的包围下过着水深火热的魔鬼集训—— 　　早上开嗓做早课是好些年的习惯了，托了李老头儿扎扎实实给徒弟打下的基础，林漾声乐这一块比起前些年做练习生时相比，大概是“练习生里的学院派”进化到“专业学院派”的差别。 　　在这之后，有针对性的一些特训：比如面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隐藏镜头、摇臂摄像，又比如对非正式采访中不明显的问话陷阱，最后是每个艺人都可能遇到的各种突发事件。 　　到了中饭之后的时间，就是整个集训期间占比最大的舞蹈练习。 　　十八岁的男孩子，骨骼其实尚未定型，就比林漾这种还在长个子的。过度的训练会让身体吃不消，可中断了两年多的练习到底不是几天功夫就能够得上的。 　　这段时间里，大家只能想办法先用“填鸭式”把基础量提上去，起码要做到在节目里能够基本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cover环节的程度—— 　　不然到时候人人都能跳，就林漾不跳，怎么说？ 　　事实证明，这个做法是正确的。 　　肌肉记忆经过一定量的练习的确有被唤醒的迹象，在林漾的舞蹈动作经过最开始的生疏、僵硬，到现在已经渐渐找到感觉，甚至有些浮现起他前些年那股逼人灵气劲儿，这种进步着实让人惊喜！ 　　金泰恒高兴地把弟弟原地抱起来：“我就知道！过年回家的时候我和妈妈一起去了寺庙给你祈福，那个算命解卦的师父说你今年一定会红啊！” 　　闵玧琪推开门走进来，“什么算命解卦？时间到了，漾啊，跟我来。” 　　留在练习室里的郑浩锡和田玖国不约而同瘪嘴：“霸道！” 　　后知后觉的金泰恒抬手看看表：“不是还有十分钟才到十一点么，玧琪哥说话不算数！” 　　林漾一天之中最后一部分的时间是得留给闵玧琪和金楠俊的，他们俩花了点时间了解了一下林漾目前的专业课程进度，到底是学院派选手，虽然过来做了练习生，但考虑到这孩子是打定主意要提前毕业，哥哥们怎么也得帮上点忙。 　　这不，晚间实践课搞起来了。 　　“你先说说之前跟着老师做的项目？” 　　林漾点头：“是国家台下面一个纪录片项目组，因为涉及到一些传统文化继承方面的事情，协会人最开始找的我师父，但那会儿人不舒服做手术修养，又转给了同门师弟、也就是当时教我的教授……” 　　解释了半天，哥俩儿提炼了最关键的部分，也就是赶鸭子上架做了些吃不讨好、还半点好处都拿不到的活儿，如果不是学院看着这层关系在后面添了林漾的名字、划了学分和荣誉过去，他就是个白跑腿儿打工仔。 　　偏偏这种累人的事情，林漾还做了两三次…… 　　“通俗流行乐这边呢？” 　　林漾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只有靠近眼尾那儿是上翘的，偏偏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自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认真。 　　“我加入公司之前的那些，不需要把版权转移到这边吧？” 　　金楠俊和闵玧琪不约而同地顿了一下，一时间没答话。 　　“那些是免费公开的，非盈利的。” 　　两人又不约而同松了口气，闵玧琪更是憋了又憋，最后一肚子话缩成一句： 　　“从今往后，你得把自己当成一个准公众人物来看待，从前发表的任何文字、作品，将来都可能会被翻出来议论，如果是以其他名字发表的，一次不认就索性将来都不要认……” 　　林漾垂下眼帘想了想，没立刻答话。 第21章 　　不得不说，晚上这事让金楠俊和闵玧琪多长了个心眼儿。 　　在林漾回去之后，他们当即就这事讨论了下：说是肯定要和林漾的经纪人说的，毕竟这会儿都忙着produce选秀那事，他们的确会有些关照不过来的点儿。 　　但现在既然发现了，自然是要提前准备好处理办法。 　　怎么说，一个问题要是深挖一下，就很容易带出一连串的问题，从前的免费公开作品暂且不讨论，但其他的方面，如果单由闵玧琪和金楠俊这两个做哥哥来考虑显然已经不那么合适。 　　于是顺理成章的，这件事情的后续交给了大黑内部的中方团队来接手： 　　毕竟他们更专业，懂中文、懂国内的环境，更容易做沟通和接洽。 　　再者，有些事情，毕竟还是有国情差异。 　　首先，是林漾的学业问题。 　　比如他当初上的附中是可以接受“免试”以及“跳级”这些特殊的吸收和培育人才的方案，这个环节要是不理顺了，将来如果毫无准备的曝光，就很容易造成争议。 　　可事实就是因为有些专业的确需要赶早，一旦过了某个节点，再来做事就不容易了，这和吃青春饭有点儿同理，否则如今的林漾也不会以十八岁的年龄就读到大三。 　　至于后续林漾预备从大学提前毕业的事情，工作人员也在两天之内陆陆续续收到了国内那边的规定文件。 　　小学和中学距离现在是有些久远了，可林漾的大学可是素人时期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读的，再加上现在信息传递方便快捷，这一部分在反复确定过没有隐患之后，又有了新的让工作人员头疼的事儿—— 　　这回是由于林漾本人可能带来的一些问题。 　　在韩国多得是一边读书一边做歌手的未成年孩子，一个艺术学校里出十来二十个明星艺人更是家常便饭。 　　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对于某个艺术高中、艺术学校出了某某艺人，所有人都是习以为常的。 　　可中国不同，中国人口基数大，且大众眼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种偏向传统“务正业”的思想，他们希望孩子长大之后有份稳固且体面的事业。 　　饶是林漾这样低调却依然在校园中名声远扬的程度，很难预测将来一朝露面，中国国内会是怎么样的反响。 　　这其中，闵玧琪又想起一件事儿，他一点儿都没加工的就拿出来说给大家听： 　　“当初林漾和我说过一件事情，他有个特别优秀的直系师兄，拒绝了不少的工作室offer，去参加了一个网剧的拍摄，回学校请假的时候导师和他翻脸了。” 　　听得懂韩文的中方工作人员沉默了。 　　头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的金楠俊也沉默了。 　　大概是会议室的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闵玧琪吸吸鼻子又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圆场：“当然了，这也和老师们的个人性格有关。传统派的师长，的确更加倾向于学生继承他们的意志，做得更加优秀、专业，将文化发扬光大。” 　　在座的几位却更加不好意思了。 　　比起那种学院派，他们现在所处的行业的确是有些立场理论相悖的，而且还是在人家孩子都重新回归“正道”的时候，又把人哄回来…… 　　金楠俊顿了顿，开口道：“我认为，这些是需要预防的问题，可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还是得等届时的反响来调整。但另一个重要的点，是咩漾从前就已经在公司做过练习生的事情是否要如实公开？” 　　这一点，公关组有更加专业的看法：“公众不喜欢隐瞒，他们想要事实，可又不希望是平平无奇的，大众更希望看到的是跌宕起伏的经历。但在这件事情上，这两点要求并不冲突。” 　　有这句话，哥俩儿放下心了。 　　林漾么，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美、强、惨了。 　　一看时间，也不早了，闵玧琪和金楠俊扯了扯外套和加班的工作人员告辞，临走之前又下到地下，经过练习室时还能看到林漾和另外两个加班老师的身影，哪怕是关着隔音门，依然能够听到里面的动静。 　　金楠俊扒着窗户看了一小会儿，嘴边不自觉带着笑：“咩漾只管好好参加比赛就行了。” 　　闵玧琪更是直接：“否则要公司干嘛？” 　　*** 　　中国这边开始有了春节气氛时，produce第二季的正式试镜开始了。 　　之所以是正式试镜，是因为从前那些都不算“正式”，顶多是各个经纪公司领着自家孩子上电视台递个简历、混个脸熟，如果有什么忌讳自然在这个过程中就利落刷下去了。 　　这回过来，算是一批一批让练习生们头一次过来录材料了，至于这部分材料到底能不能用得上，还得看个人表现。 　　林漾出发的前一天还在练习室里熬夜，光是过来韩国的这段时间，他似乎又长高了一厘米，明明坐下来的时候小小一只、一站起来就跟棵青竹似的。 　　公司拨给他的经纪人是负责防弹中国事务的，叫金圭禹，在中国留过两年学，中文说得很溜，一个身在泡菜心在重庆的嗜辣汉子。 　　今天是金圭禹陪着林漾一块过来，路上本想给孩子买点儿早餐抵一抵饿，可又怕迟到了会耽误节目组那边的印象。 　　“真的不用吃点什么？” 　　林漾摇头：“饿着的时候，更清醒。” 　　金圭禹一想是这么回事，人在极限环境下更容易激发潜能。可挨着饿去参加正式试镜，听着就有点儿可怜巴巴。 　　然而他这句可怜巴巴放在心里还没酝酿出来，下了车从地下车库里上电梯进了电视台里面，上一回接待BIG HIT的那个女staff趁着化妆师还在开那个几层大化妆盒，带着本子过来，半遮半掩地就给孩子掏了一盒切好的紫菜包饭。 　　“没放沙拉酱，捎了点儿金枪鱼在里面，吃吧，味道不重。” 　　林漾不好不接，也不好接，他看了一眼自家经纪人，而后者相当能来事儿： 　　“我替他接着，谢谢您啊！一会儿偷偷给他赛两口。怕早上吃了东西脸上浮肿，就只喝了两口水呢……” 　　女staff母爱泛滥地又瞅了一眼林漾，对方微微抿着唇抬着一双水亮水亮的眼睛回望她，小声道了谢。 　　没一会儿，化妆师也差不多收拾好了一块区域出来，今天来拍材料的少说也有三十个男孩子，BIG HIT赶在前面过来，多多少少是有优势的。 　　就好比现在，这个额头上爆了两颗痘、下巴皮肤也有些发红，显然是经期烦躁的cody组长，她伸出称得上有些发凉的手指托住了林漾的下巴，端详了两三秒，终于绽开了今天的头一个笑容。 　　“要是让我每天一开工就面对这样的小美男，我再早起一小时都值得！” 　　林漾被她一双眼睛看得憋不住要垂下眼帘，这位大概也意识到这话对嫩生生的练习生而言有些过头了，一秒钟恢复专业。 　　“硬件条件没得说，但今天灯光组那边貌似有点问题，昨天2厅那边录完节目有两组灯光来不及维护，保险起见，咱们把五官和皮肤都弄明朗点儿。” 　　省得好好一孩子被灯光坑。 　　于是，林漾额前的刘海又稍微修了修，眉眼露出来，额发略在眉毛上面一些，英气俊朗的同时又带着一点儿脱不开的稚气。 　　配上简单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开襟毛衣，最大程度地将全部亮点都集中在林漾这个人本身。 　　可话又说回来，有耐心的时候，cody会一个个指教，等到八点边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你家经纪人拜托工作人员多担待，我家助理请造型师给孩子再调整调整发行，哪能一个个都顾得上来？ 　　换句话说，有的人那是自个儿长得好，cody和造型师才省心。再不济呢，知道自己有缺陷，想扬长避短的，上镜之前还会特地和staff提一下。 　　可偏偏还真的有人敢把“我的造型为什么和XX一样”、“我这样待会还还有人和我一起（这么做）吗？”这种话问出口…… 　　林漾看了两眼，就懒得关心那边的纷争。 　　倒是靠近九点，数数该到的人就差那么四五个的时候，入口那边传来一阵不算小的动静，引得大家纷纷侧头看去—— 　　“那不是已经出道的前辈吗？” 　　“谁啊，是……” 　　“天啊……怎么会……” 　　林漾看了一眼，也有些惊讶，但他的第一反应就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经纪人，“哥？” 　　金圭禹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怕什么来什么。” 第22章 　　来人正是NUEST五人。 　　2012年出道，出道当年的确有不错的反响，可后续企划完全匹配不上新人在歌坛冲锋陷阵的野心。 　　谁知道，仅仅隔着这一年的功夫，同年出道的EXO强势卡位抢占鳌头，后一年从百团大战之中艰难存活的防弹少年团异军突起丝毫不逞让。 　　自此之后，国内各大颁奖典礼的大赏再也没有别的男团能够觊觎。 　　别说大赏，就连本赏，又或者是其他七七八八的奖项，都与NUEST这个原本配置精良却被硬生生砍断本土长势的男团无关了。 　　而如今是2017年的2月份，NUEST出道几乎快满五年。 　　五个名义上、事实上都可以算作在场所有练习生“前辈”的准艺人，抛却了脸面、自降了身份，重新以练习生的身份来到produce第二季的选秀。 　　公司开会时是有提前说过这些的，所以，此刻的林漾他是有过心里准备的，只不过那股惊讶在亲眼目睹的冲击之后反而被加强了。 　　再一看现场其他的练习生，显然有人被惊得不轻，等那五位都跟着助理走进化妆间了，脸上依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人走了，热闹自然也就散了。 　　等着进场拍摄的林漾有些愣神，他身边的金圭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pledis真是豁得出去啊。” 　　后知后觉这句话潜在含义的林漾突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事儿不算什么事儿了：已经出道五年的前辈都有勇气破釜沉舟重头来过，他还什么都不是呢！ 　　“我还是幸运的……” 　　金圭禹听到这句小声嘀咕，笑得摸了摸林漾的脑袋：“没错啊，坚持才会有希望，如果放弃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几乎是看着奶狗一样的林漾小朋友的眼神一下子变亮了，对方唇边绽开一点笑容，整个人在瞬间就变得明朗灵动了起来。 　　直到此刻，金圭禹可以确定林漾的傻瓜心态是真的收了起来。 　　他这样的人都能被埋没，那真的才是明珠蒙尘啊！ 　　也不看看周围多少人、甚至是练习生，那些潜在竞争者都忍不住在偷偷看你啊！所以说为什么越是条件好的人，反而还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呢？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就开始挨个儿通知练习生进录制厅。 　　从这个时候开始，就没经纪人和各家助理什么事儿了。 　　节目组给出的表和第一季相比没什么差，看点也依然集中在“期望名次”、“期望等级”这两点上。 　　等到林漾进去的时候，现场剩下的等待人群中居然出现了一阵默契的呼气声。 　　录制厅内，除了三个机位的摄像头，桌前还有两名staff，林漾之前填的那张表正摊在桌上放着呢。 　　“林漾想要拿到什么样的名次呢？” 　　林漾下意识地和问话的staff对上视线，对方的眼神里带着鼓励的笑意，可这一切都建立在“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填了什么，可是还是想当面问你一下喔”的基础上。 　　“第五名。” 　　Staff的语气里明显也裹着笑意：“为什么不是更高一些的名次呢？” 　　林漾抿了抿唇，他紧张的时候就忍不住这样：“第五名是我预想的最高的名次。” 　　噗…… 　　录制厅里有一瞬间憋笑的默契，大家忍住了没再继续逗弄人家，按照流程问了其他的问题之后，特写机位果不其然捕捉到了林漾微不可见的“呼”地叹气声。 　　“这次的材料录完，下一次过来就是三月开春正式的见面会了。” 　　林漾神情还有些恍惚，“我在期望名次上写的是第五名。” 　　他没太听清楚金圭禹刚说的什么，依然在想录材料时的事儿，反倒是作为经纪人的金圭禹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填十一名、十三名这种名次。” 　　林漾也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十一名太危险，而十三名，根本就出不了道啊。” 　　金圭禹：…… 　　他深吸一口气，索性说点儿别的：“这段时间好好养养皮肤，养养头发，到时候再研究一下给你留个什么发型比较好。” 　　成年直男林漾：“发型？” 　　讲道理，他今天在电视台看到的那些男孩子，大家都是做着造型，有的造型配着妆效的确不错，有的就一言难尽了。 　　那种皮肤状态一般、脸蛋五官也没优越都可以撑起任何发型的，在随手一抓都是三两个小帅哥的人群中就有些别样突出了。 　　就像平常在大街上走着，突然来了个染紫色又或者是橙色头发的男孩子，如果没有打光、没有妆容、没有匹配的服装，这不就是滤镜美化版本的杀马特么…… 　　当然了，在林漾眼里还是有能够消化各种造型的能人：比如发色一直在变化的闵玧琪、朴至旻和金泰恒。 　　他琢磨着，经过了今天这次不完全见面，绝对有人会在回去之后抓紧时间做“战略调整”。 　　暂时不论其他练习生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实力，可在前期物料都很少的时候，观众可不就是靠着这几面印象来决定自己的pick么？ 　　而金圭禹的话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节目组对练习生的发型这一块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也没有。今天在那边看过，就正常颜值来说，染发和不染发，也有很大差别。”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群深色黑发之中，染了浅色、又或者是其他醒目颜色的那个孩子就最显眼！” 　　说着，他就瞅了瞅林漾，一边看还一边砸吧嘴。 　　“我觉着，你也能染一个。你脸型好、头型也好，最有优势还是皮肤，长得白的人染什么色都不违和，而且五官深，又不会被发色抢去风头。” 　　林漾受不来南韩大哥张嘴就来的夸奖，而且这哥还是自己的经纪人，真是越夸越让人害臊，简直想堵着耳朵。 　　“染不染，咱们还是听专业人士的意见比较好！” 　　回到公司之后，金圭禹马不停蹄就去开会了，而林漾的训练计划也暂时停止。 　　原因很简单：选秀临近，他每天的安排必须要跟着做出调整，以防在继续以前那样的高强度练习中受伤。 　　3月初的时候，林漾已经按照新的安排表练了快一个礼拜。 　　他这段时间的主要目的还是加强力量训练，尽快让体力这一方面的续航能力能跟得上基础扎实的vocal和dance。 　　但按照公司造型师的要求，又不能过分长肌肉（此处有田玖国一百句反驳），得保持少年独有的那种瘦韧有力，且又包含微妙脆弱的感觉。 　　讲道理，这个要求有点让人摸不着实感。 　　林漾本身就是细骨架，以182的身高来参照的话，他得比181的金楠俊真的轻了不少，坐下来人小但是站起来挺高，典型的手长腿长不长肉。 　　在此之前，他的体型就是单纯的“瘦”。 　　字面意思，人薄薄的一片，说得夸张点儿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典型的男孩儿腰比女孩儿细、腿比女孩儿直的那种。 　　可这显然不太符合造型师对“少年美学”的理解：林漾可以瘦，但得有力。可有力的同时，又不能太有力。 　　他如果看着就很强，那就少了份让人怜爱的脆弱感。 　　可过分脆弱的话，又缺失了源于男子汉本身的阳刚气息。 　　其中界线可谓相当模糊，想要在这两种感觉之中找到平衡，其实就是某个瞬间的事情。 　　那天难得地出了点儿太阳，林漾把头发留长了点儿，正由金圭禹带着去BIG HIT常去的美容室做新的发型。 　　他刚从里间冲洗了头发出来，刚刚染的浅栗色从暗处过度到亮出，就像带着湿润空气的风拨开乌云看到彩虹和一碧如洗的蓝天那一瞬的感觉—— 　　少年的皮肤是紧致而细腻的白，圆领的套头毛衣袖子是收起来，露出整条线条漂亮的小臂。 　　随着他伸手去拨弄额发的动作，有尚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淌下来，顺着腕骨一路滑落到微微泛着粉红的手肘。 　　这是相当能够激起人保护欲的脆弱感。 　　可与之稍有悖向的是林漾宽却薄韧的肩膀，与他伸手甩掉水珠时带动从脖颈、肩周、锁骨以及手臂这一整块区域的骨骼线条。 　　突出的骨骼、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明明细腻白皙的皮肤之下隐隐昭示着力量的青筋，无一不在朝外散发着荷尔蒙。 　　在这之后，因为有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林漾下意识地就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他自己是舒服了，刚刚拿了吹风和梳子过来预备给他吹头发的女造型师却紧紧抿着唇后退了一小步。 　　金圭禹盯着镜子里漫不经心抬起眸子的臭小子看了一眼，这也不是桃花眼啊！ 　　换了新造型的林漾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每天依然要练习和训练，偶尔还得被防弹几个哥哥叫过去传授点儿经验，在金楠俊问起“这边不拍点什么吗”的时候，林漾还没反应过来。 　　金硕真也问：“别的练习生同公司有前辈的话，应该也会拍一些材料进去吧？比如‘我们防弹的师弟，要加油出道，要拿一等’这种！” 　　林漾臊地又开始抿嘴唇，耳朵也开始发红发烫：“别啊！咱们别录这个吧，我的目标也不是一等……” 　　闵玧琪不满地哼了一声，直接伸手揽着人就拖到自己身边，摸着这孩子新染的头发，呼呼噜噜地一阵唠叨： 　　“呀，哥哥们想要给你撑腰，录点材料又不花时间，怎么啦？” 　　林漾被他揪着小脸，嘴巴被迫撅着：“不要……反正不要啦……” 　　“还有啊，为什么不想做一等？那你说说你想做第几名？” 　　林漾半昂着脑袋，整张脸都被闵玧琪的巴掌兜住，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第五吧……我觉得这个差不多。” 　　闵玧琪眉毛一挑：“再说一遍，第几？” 　　其他几个哥哥在旁边吃吃直笑，“哎，玧琪哥从前也没考过第一啊，为什么非让孩子去考第一名嘛！” 　　有人支持着，林漾胆子也肥了：“就是嘛，第五不好吗？” 　　可闵玧琪一脸失望的样子有五分假，又像有五分真，他松开了捧着林漾脸颊的手，下一秒这小子就“滋溜”一下来了个单膝滑，干净利落地缩到了金泰恒那边。 　　“你明明是个小天才啊……” 　　这话闵玧琪没能说出去，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 　　活像没能考上SKY的父母让孩子将来一定要考上。 第23章 　　闵玧琪回去之后就有点后悔来着。 　　再加上路上金楠俊和郑浩锡还叭叭叭地劝他：“哥你今天说的那话对孩子而言的确会增加很多压力喔”、“咩漾的练习你也是看过的，那孩子不是不行，但谦逊一点不更好吗”。 　　搞得他现在有点踌躇。 　　到底要不要找个时间和孩子好好解释一下？但那样刻意去重提这事儿，不是更加给咩漾增加压力？ 　　想来想去，闵玧琪还是决定祭出老办法：请吃饭。 　　但话又说回来，林漾瘦归瘦，高归高，依然被团队要求保持形体： 　　正处于发育期的孩子，如果不好好约束，很有可能就因为那么一点点儿的放纵，而造成“雪山崩塌”。 　　想想那些同样年纪轻轻出道的、结果在20岁之后逐渐“壮”、“胖”化的艺人，林漾这边的cody、造型师姐姐们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精心照顾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也和橘猫发腮一样长起来…… 　　于是，想来想去，闵玧琪最后还是把人请到宿舍来了。 　　没办法，林漾最近不太适合出门，而防弹刚刚打了个一个多礼拜的歌，没剩两天又得出门巡演，基本都在养精蓄锐。 　　金硕真听了也空出了大半天，美曰其名：“我也给煲个汤吧，咩漾那时候最喜欢喝我做的海带汤、年糕汤、排骨汤。” 　　闵玧琪没法把这哥强行推出去，“留就留吧。” 　　两个大哥待家里不出门，昨晚熬夜打游戏的两个人下来还感动地以为哥哥是特地留下来做饭给他们吃，结果看到客厅抱着小毛毯呼呼大睡的林漾，顿时飞奔下楼！ 　　“哥——你们怎么把人拐过来的？” 　　金泰恒压低声音可是压不住他语气里的兴奋，而旁边田玖国已经打开手机在偷偷拍孩子乖趴趴的睡颜了。 　　闵玧琪正在切菜呢，没人赶去惹他，可金硕真不同，他在包饭团，还一边包一边吃，金泰恒从旁边叼走一个，不出意外被念叨了： 　　“这是我弄好给咩漾打包带回去吃的，你只许吃一个啊！” 　　金泰恒嗯嗯直点头，“也挺好，咱们大后天就出门了，咩漾到时候一个人去参加比赛，都没人陪着他……” 　　闵玧琪过来开冰箱门拿辣酱，不过是往这边瞥了一眼，金氏两兄弟下意识就收声了。 　　等到这哥出去，金硕真才小声切了一句：“什么嘛，就准他一个人做喔。” 　　客厅里林漾原本是坐着和金硕真聊天来着，只是煲汤时不时得加点东西，看看火，再加上林漾这段时间一直没好好休息放松过，这么往沙发上一靠，眼皮子一耷拉，困意就来了。 　　这顿饭其实吃得不比外面餐厅差了，林漾是很久没试过哥哥们的手艺，再加上滤镜，反正就是在可控范围内得劲儿吃、得劲儿塞。 　　留在宿舍的四个人看着光顾着心疼去了：“我们那时候好像都没管这么严。” 　　田玖国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没管太严，可是全靠大家自觉啊！ 　　再说了，那个时候，谁敢不自控？ 　　可看着现在林漾，大家只觉得要求似乎变得更加严苛了。 　　孩子都什么样儿了，明明做得这么好了，还一点点的缝隙都要严格要求。 　　到底是个半大小子，每天运动量消耗量那么大，就算把控饮食，进餐也不会过少，林漾吃饱喝足抬起一张笑得憨憨的小脸，稍稍让哥哥们心里熨帖，找回到当初喂养孩子的熟悉感。 　　吃过之后，又是聊天。 　　这回不闲聊了，哥儿几个马上出门，到时候隔着距离和时间，很多事情恐怕来不及嘱咐，这会儿索性把能交代的都说了。 　　林漾这小子不想麻烦哥哥出面来说些什么，这一点大家都能理解。 　　想自己拼嘛，怕喜欢他的人是因为防弹几位哥哥才关心自己，更怕别人说他是因为防弹的关注转移到练习生师弟的身上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对防弹一行七个人而言也不可能。 　　他们如今的局势来之不易，深知从无到有到底有多难。但自防弹之后，BIG HIT再推出别的艺人，一个是经验有了，另一个更加重要的点则是基础。 　　就像如今的三大，无论推出什么新艺人，都带着公司本身的热度。 　　因此，有的事情，林漾还不能完全懂、全盘接受的，出道三年有余的防弹却已经能够冷静下来衡量轻重与得失了。 　　比起那些彻彻底底一无所有的练习生，林漾拥有公司和师兄的支撑，他完全可以规避一些没必要的步骤…… 　　*** 　　那天在防弹宿舍的聚餐过后，哥儿几个没能再见面，哪怕是在公司，也是练习的练习、排练的排练，大家都忙得分身乏术。 　　很快，防弹一行人启程世巡，而准备已久的林漾，也在首尔的春风吹过早季樱花树上刚刚露头的花苞苞时，跟着经纪人金圭禹再次来到MNET。 　　他今天要过来参加produce101第二季的首期录制。 　　包括见面，选位，以及初次评级。 　　为了这次初见，造型师和cody甚至还搞了两三个亮相方案，配来配去，最后还是最简洁的那一套： 　　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常穿的黑色直筒裤，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超显腿型，林漾朝那儿一站，简直自带长腿特效。 　　再配上白色的打底长T，袖子收到手腕下面一寸，外面套一件半袖的浅灰色带帽卫衣，半袖是造型师亲自重新裁过压了边，就卡在手肘上面一点儿。 　　看着随性，但却能够最大程度地体现这个年纪的张扬与活力。 　　再直白点儿说：就是明明很心机地从头到脚做好了准备，偏偏要装出一副这小子随手从衣柜里翻了套衣服出来见人。 　　有了上次录材料的经验，这回出发的时间提地更早了，金圭禹也提前准备了早餐。 　　可没想到林漾到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来得更早！ 　　但介于大家身边要么有经纪人要么有助理，已经到了的练习生们顶多就是用眼神试探，并没有谁率先走一步出来打招呼。 　　上次卡着时间过来录材料的NUEST也来了，只不过并不是五人，而是四个人。 　　这些天其实也出了不少新闻，再加上那股冲击感减弱，众人已经没有上次见面那么惊讶了，可还是忍不住一点点朝那边看。 　　林漾也是，他好歹还会收敛一下，不动声色地看过去。 　　那几位前辈果然连周身的氛围都和练习生不同！ 　　一旁站着的金圭禹简直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看穿了林漾的想法，像管幼儿园里撒欢乱跑的小朋友一样，把他卫衣的绳结又重新扯好了。 　　“再怎么样，也有过好几年的艺人活动，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他们没达到骆驼那个地步，也比什么都不知道、没经历过磨炼的练习生要强一些。” 　　林漾也认同地跟着点头，“他们是很厉害。” 　　等人到齐了，工作人员开始按照公司顺序让练习生们开始录进场，各家孩子的差别从他们跨进演播厅第一步就已经拉开了差距—— 　　大家是都很紧张，年纪轻轻刚刚接触和谐，谁不是生涩稚嫩？ 　　可紧张并不代表着要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 　　别的不说，就形体气质这一块，脚下第一步真的是能看出点儿东西来。 　　金圭禹也没忍住又提点了林漾一句：“虽然知道你这些方面一向做得不错，但还是要提醒一下，MNET这个电视台有时候就喜欢看人出‘洋相’。” 　　这个洋相，有的时候并不是逗乐。 　　更多的时候，是为了节目争议而刻意为之的恶剪。 　　林漾认真听讲，等着工作人员叫号，没叫到之前，也不着急，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待会初次评级需要准备的舞台。 　　巧得很，金圭禹又问了：“准备的舞台没问题吧？我看到有的还自带服装的，咱们就穿着一身上去？” 　　林漾摇头，“要惨，就惨地彻底一点哦哥。” 　　金圭禹笑着去摸他的头发，还让人别躲：“反正今天是顺毛，你待会甩甩头就归位了。” 　　先进去的自然能够混些镜头分量，可先进后进这种顺序，里边也有不少说法。林漾反正不着急，他的次序在靠中间。 　　看着最前面有工作人员隔一会儿喊一下，前面用白色隔板挡出来的小休息间越来越安静，林漾知道他差不多该进去了。 　　“BIG HIT 练习生林漾xi，请进去准备录制。” 　　金圭禹拍了拍林漾的肩膀，最后帮他拨弄了一下额发，小声道：“加油，我们漾可以的。” 　　林漾抿了抿唇，道谢之后跟着工作人员朝前走。 　　与此同时，场内大屏幕上出现了“BIG HIT”的logo，刚刚才坐正的几十个练习生顿时倒吸一口气—— 　　“完全没有消息，没有听说过BIG HIT会派人来啊！” 　　“防弹少年团前辈……是BIG HIT啊，天啊，这下真的要命了……” 　　林漾走进来的时候，他还以为现场几十个男孩子的表情是复制粘贴的。 　　就像是他把所有人都吓着一样。 　　演播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金字塔形的101个座位看着是高高远远的，可事实是如果现场有人大声说话，站在前面甚至还能听到一点儿回音。 　　“大家好，我是BIG HIT的练习生，林漾，来自中国。” 　　同时，最前面舞台上的大屏幕放出了他的简历大头照和预想名次。 　　“这样的孩子坐到哪里都会有镜头吧！” 　　“长得真好啊，有那种君子风范……” 　　“站着什么都不做，就有一种已经胜利的感觉。” 　　林漾在选座位的同时，台上依然没有停止讨论。 　　就像第一季外貌焦点集中在中国练习生一样，第二季又来了个能够恃靓行凶的少年，更让人无法放松警惕的是，他甚至还出身BIG HIT。 　　这样的配置，暂且不论林漾到底是什么定位，他作为颜值选手的基本盘已经稳稳当当了。 　　“你好。” 　　“你好。” 　　“你好。” 　　林漾没走太远，前几排没剩什么位置，他就在最下面一层找了个空位坐下，另一面是空的，恰好就只需要和左手边的人打招呼就行了。 　　“你好，我是林漾。” 　　“你好，你好，我是来自CUBE的练习生……” 　　听他说完名字，林漾一股子熟悉感浮上心头，这种塑料韩语、这种让人一样就能看出到底是哪国人的面孔——是你啊同胞！ 　　赖冠林笑了，自动切换了中文：“我是01年的。” 　　林漾也笑：“那要喊我哥呀，我比你大三岁。” 　　后者笑起来卧蚕有些憨憨的可爱：“你不像哎！” 　　甭管到底像不像，反正等着剩下四十来个人出场的功夫里，林漾已经和赖冠林讲了不少小话了，说好的长得嫩不像哥哥，照样还是一口一个“小漾哥”。 　　两人因为一起围观别人的出场，垂着脑袋嘀嘀咕咕的次数太多，以至于阶梯上设置的轨道摄像滑到他们边上，自动锁定了两张面孔—— 　　“现在换成韩语吧。” 　　“可是，我韩语不太好。” 　　“听出来了。” 第24章 　　大概是有了个同样说中国话的同伴在身边，不仅是赖冠林，林漾都稍稍地感受到了那份“安全感”，放下那股拘谨之后，两人就跟买票进场似的，“哦~”、“哇~”、“天鸭！”之类的感慨从头到尾没停过。 　　这种小动静并不让人觉得吵闹，因为整个场上的练习生都在积极地做reaction，反而是摄像机频频往两个高颜值的孩子这边移动。 　　怎么说，憨憨也有憨憨的福气。 　　俩个憨憨认真看别人的时候，导播室的工作人员也在看他们俩，镜头频频青睐。 　　林漾和赖冠林他们上面那一排坐着NUEST四人，哥儿几个明明很紧张来着，但下面两个小朋友一直叽叽喳喳，说话也挺有意思，怪可爱的！ 　　本该是很拘束的气氛，结果好些时候硬是憋着笑…… 　　正看着呢，乐华的练习生出来了。 　　赖冠林一样也认出来两个同胞，习惯性往右边倾着身子，和林漾小声道：“估计这两位比小漾哥你大。” 　　“是吧。” 　　林漾直到现在还是对韩国年龄算法不太精通，就像学英语的时候看到阅读理解总是下意识先把内容翻译成中文、再来考虑问题。 　　同样因为年龄苦恼于问候礼仪的还有赖冠林：“翻了年加上一岁，那要是没过生日，到底是加还是不加？” 　　“过了生日自然要加一岁。” 　　赖冠林找到了华点：“所以小漾哥你其实是99年的？” 　　林漾理所当然点点头：“没错啊，我过了年，又过了生，当然是20岁，入乡随俗嘛。我在他们眼里也应该是20岁吧……” 　　赖冠林表情凝固，想了足足五秒钟：“我懂了。” 　　你怎么不干脆说你今年21岁了呢？ 　　“你懂什么了啊？” 　　林漾压低声音的时候声音其实相当有磁性，甚至还有那么点儿性感的意思，他说话时，赖冠林左边手的那位练习生偶尔也会侧头看过来。 　　“你是个笨蛋……” 　　赖冠林用中文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略有些没底气的样子，但自己莫名其妙有点儿委屈，好像这事还是林漾做错了。 　　林漾：？？？ 　　此时场上大概还有二十来个人没齐，到了后面，就连已经落座的练习生自己都有些审美疲劳，现场的男孩子们更是已经到了大屏幕上出现一个“jellyfish”的logo都会联想到食物的地步。 　　林漾双手盖住自己的脸悄悄打了个哈欠，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趁着新进来的练习生找座位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其他人。 　　这一看不要紧：打哈欠的有，偷偷照镜子的有。 　　甚至还有人一副神游到快要打瞌睡的样子？ 　　不是吧…… 　　等到最后二十人陆续进场，现场的温度似乎都比之前更高了。 　　很快，录制进行到下一阶段，国民制作人代表、即主持人宝儿登场。 　　几乎是在这位权女士走上台来的一瞬间，现场疯了一样的沸腾了起来——电视上看到的人，和现实生活中肉眼看见的人怎么能相提并论？！ 　　就连林漾也兴奋了起来！ 　　他心里想着：这要是在国内，岂不是能应景地来一句：宝儿前辈，我是听你的歌长大的？ 　　赖冠林拉着林漾的袖子问他：“你这么喜欢宝儿前辈？” 　　林漾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啊，这就和我从小到大看快乐大本营，然后某天出门吃饭见到了何炅老师一样，能理解吗？” 　　赖冠林缓过来了，他慢慢点头，“好吧。” 　　宝儿出场之后，先和所有男孩子们打了招呼，这才不紧不慢说了一番鼓励之中又带着劝诫的话，是真的挺发人深省。 　　到底是出道十多年的大前辈，虽然依然年轻，可她寥寥几句话就已经让在场所有人有所心得。 　　制作人代表出场之后，就是本季选秀负责指导的各位导师，差不多都是熟面孔，有的第一季就来过，有的是如今正在自己的领域积极活动着。 　　林漾瞅着，他身边赖冠林已经开始紧张，一会儿揪下衣服，一会儿调整一下坐姿。 　　“干嘛？又紧张了？” 　　后者清清嗓子：“马上要评级表演了……” 　　这个01年的小朋友只做了半年的练习生，脸上虽然还镇定帅气，但是心里慌得一批。他没敢告诉这位来自北京的哥哥自己准备的是类似“广播体操”的舞台。 　　而林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也只做了两年、两年半练习生，不过这不是重点。考试的时候如果大题不会写，那就努力把字写漂亮点儿拿点卷面分。” 　　赖冠林懂这意思了，但还是有点想抖腿。 　　台上的导师们一一登场落座之后，宝儿也跟着入座，场上的录制流程不断推进，几乎是只留了不到十分钟的休整时间，就进入了初次评级环节。 　　101个人进场就花了这么久，待会的评级表演和导师评级岂不是要更长时间？ 　　于是，林漾心里也只停留过一秒钟“时间太紧迫”的念头。 　　场上有不少练习生回到后台做准备，他瞄了一眼，还不算太艰难地将离开的那些人和他们的公司对上号，心里勉强有了点儿数。 　　乐华练习生打头炮，可他们的热情在导师以及国民制作人代表的严格要求之下显然还不那么够意思，一行好几个人的等级都低到有些打击人。 　　赖冠林小声宣布自己待会一定完蛋了，林漾也有些小焦躁地舔了舔嘴唇。 　　现场还未参加评级舞台的练习生们同样陷入了高标准评级的恐慌之中，连拿个C拿个D都这么难，那要怎么样才能够得上A？ 　　在乐华练习生之后，又连着几组不太尽人意，C、D分了一大堆人，还把几位导师给看郁闷了：是大家标准定得太高了，还是真的没有好苗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Maroo三名练习生登场——全场只有他们选的是90年代的歌曲。 　　林漾也跟着坐直了身子，这三位的舞台表现已经具备了一定程度的感染力，可越是这样，他反而觉得导师不会那么好说话：看着没什么毛病的，一定会被挖出毛病。 　　果然，两分钟之后，宣布的结果不是 C就是D。 　　原因是：舞台不仅仅只有舞蹈…… 　　赖冠林小声叹气，林漾眨了眨眼睛安慰他：“不是因为A太难拿，而是因为完美的舞台太难做。” 　　这话刚说完，林漾就发现自己面前探着一个摇臂摄像，刚刚那句话显然是被录进去。 　　谨言慎行啊！！！！！ 　　当金Samuel这个16岁小孩站在台上的时候，林漾下意识地拍了拍赖冠林：“瞅瞅，你的同龄人。” 　　赖冠林语气惭愧，脸上依然挂着冷冰冰的帅：“对不起，拖后腿了喔。” 　　但他话锋一转，又提到才出场的Maroon练习生身上：“刚刚那位朴志勋也是你的同龄人，回来的时候还特地看了小漾哥你一眼。” 　　林漾眨眨眼，不太在意这事儿，看就看呗。 　　金Samuel是练习了五年的练习生，年纪虽然很小，但展现出来的能力和台风却相当纯熟，把大伙儿看得都觉得这怎么也得值一个A了吧！ 　　可这孩子觉得不太满意，又请求导师给了一次单独展示舞蹈的机会。 　　这次是谁都没话说了，这样全面的能力配上这般年轻的岁数，必须得配上一个A等级！ 　　头一个A出现之后，在场练习生们心里对导师于A的标准基本有数了。 　　可中场休整来得猝不及防，和之前进场等到打哈欠的疲劳不同，看竞争者们的评级舞台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休整时间里，又有一批练习生回到后台开始为自己的评级舞台做准备，林漾也起身活动了一下，莫名其妙对上了朴志勋看过来的目光。 　　呃…… 　　鞠个躬吧。 　　还没来得及比划点什么，赖冠林急冲冲地：“小漾哥，待会就是我了。” 　　林漾回过头，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旁边还有CUBE另一只小鸡仔，林漾也对他加了加油：“你们能行的！” 　　五分钟之后，林漾明白了赖冠林之前为什么一提起自己评级舞台的准备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黑一白俩发育充分的高个儿往台上那么一站，面上端得是正气凛然，麦克风往舞台边缘一放，然后两条长腿迈过肩宽—— 　　与此同时，场上响起了《Get It Popping》。 　　嗯…… 　　新手基本例课御用BGM，在场的练习生没有不知道的。 　　然后导师们接二连三地笑了起来。 　　林漾吸了吸鼻子，也有点想笑，但是他看到赖冠林那么认真正经的表情和神态，硬生生忍住了。 　　完事儿之后，这俩一个D，一个F。 　　重新回到座位的赖冠林白色卫衣上贴了个大大的D，他还挺高兴，“这相当于公费来参加课外补习班了吧？” 　　林漾瞅了他一眼，不断活动自己的手指头：“你开心就好喔。” 　　他现在紧张死了！赖冠林开玩笑都没心情回应了！ 　　“我下去准备了。” 第25章 　　在准备通道里, 还有一个实时监控演播厅的挂屏。 　　林漾手里握着麦克风, 看了一眼窝在角落的follow PD，强行压下心里的紧张感。 　　挂屏上可以看到四人的现场, 他们选的是同公司女团前辈的歌曲，一首略有些伤感抒情的曲目。 　　以林漾一个练习生的角度和立场来看, 说实话, 有那么点儿差强人意的感觉。 　　不是不好, 而是不够好。 　　就像本应该考年段前十的学生只考了前三十，虽然也算尖子生，到底还是有差别。 　　如果是场上任何一个练习生表现出这样的实力，指不定还能从导师嘴里讨得两句夸赞。 　　可是个出道五年的男团。 　　他们比起在场所有的参赛者，已经提前积累了五年的舞台经验, 哪怕他们在歌谣界的活动并不那么频繁，这是事实。 　　经验丰富是优势，可一旦这四位的表现低到期待值以下, 评级时也会处于大劣势。 　　的舞台结束，台上导师们的表情都不太对。 　　最直接的对比，上一组CUBE两只小鸡仔直接在台上跳练习生入门热身操, 宝儿几位女士甚至还大夸“可爱”、“基础功扎实”。 　　场上的练习生都不需要看眼色，随着伴奏音乐结束, 现场气氛更是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而跟着凝结了起来。 　　林漾心也揪了起来，他其实有点害怕这种场面。 　　说是太容易共情了也好，说是尴尬恐惧也好，总之这种时刻, 哪怕不是当事人，也挺让人难熬的。 　　高清的挂式显示屏能清晰地看到导师席上朴佳熙眼眶依然泛着红，她神色略有些复杂，其他导师只是取下耳机，轻描淡写地道：“是看得出演出经历呢。” 　　这话略有些戳人肺管子了。 　　林漾垂着眼帘摩挲了一下麦克风的手把儿，没再忍心抬头看挂屏屏幕。 　　几位哥不管是不是拿了和导师“虐恋情深”的剧本，作为歌谣界的前辈、背负着停止活动即将解散的命运，却当着所有练习生和镜头的面得到这样的评价，的确有些脸面扫地了…… 　　身边follow PD镜头探过来给特写时，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声音的，林漾心里很清楚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去面对镜头给点rea，可现在台上的情绪显然对他有些影响。 　　在刚进这个通道做准备的时候，林漾还在想： 　　排在大前辈后面表演，必然会让评级导师们感觉到“落差”。 　　可现在，他有些不可置信，自己似乎是得到了一个不那么厚道的机会。 　　把握住优势的时机就在眼前，同样有过几度挣扎的林漾也不想放弃：谁都有难处，可是，在舞台上全力以赴才是对所有竞争者的尊重不是么？ 　　当林漾只带着一支麦克风上台时，全场的气氛似乎又回来了。 　　“来自BIG HIT的练习生林漾，练习时间，两年半。” 　　林漾点头，“是的。” 　　在场不是没有外籍的参赛选手，可林漾能有这么多被提问的环节，无非是因为他来自BIG HIT。这一点众所周知，可却没有人酸什么。 　　防弹少年团那么厉害，能做防弹同公司的练习生，恐怕也不仅仅得脸蛋优秀才行…… 　　三轮问答之下，林漾展示出来的韩语相当纯熟，不仅是宝儿惊讶，其他几位导师也不得不单独把这个点儿拿出来称赞他一句。 　　“单从语言来看，是个下狠功夫的孩子呢！” 　　怪不得能让公司放心只放这孩子一个人出来参加比赛。 　　“这个面容，放到电视里说是演员，也不违和。” 　　这话是男导师夸出来的，可几位女士听了，也赞同着纷纷点头。 　　评委席几位面露微笑期待着，练习生们也结束了和身边同伴的小声交谈，将目光专注地放到舞台上那少年的身上。 　　明朗轻快的节奏响起时，大家的脸上开始默契地浮上笑容。 　　Jake Miller这首《Rumors》发行距今已经有近两年的时间，虽然不至于到家喻户晓的地步，可也算得上良曲一首。 　　林漾没挑那些大开大合的舞曲，而是选择了这样一首清新与俏皮并存的free式pop，加上配合歌词不算动频太高的舞蹈，氛围倒是有那么些橘子甜味儿！ 　　当他唱到“凌晨三点赶飞机”，且用手指头在眉间上方比了个快速行进的手势时，这段节奏正得要命的rap简直将气氛推到高潮！ 　　首段副歌过去，有十来秒的空档才引入B段，林漾小小地来了那么一段编排：虽然是可以炫技，但没必要。 　　他跳得很轻盈，甚至有那么点儿毫无负担的随性。 　　在下段节奏来临前，还游刃有余地来了个快速两周转，踩着鼓点模仿男士带着女士跳舞的样子，猝不及防的臭屁让台下一群人提起气又给硬生生憋回去。 　　没办法啊，太可爱了，原谅孩子吧！ 　　歌曲不长，刚过三分钟，所以林漾的舞台也进行地很快。 　　当他唱完整首歌停下来站住在台前时，胸膛的起伏似乎平静得很快。 　　导师席上最先发言的依然是男导师，负责vocal指导的李硕勋脸上的赞赏是显而易见的，他缓慢而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完成度很高，但我觉得更加重要的是，你的基础是扎实的。比如发声，比如音准，比如气息，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功力，你掌握地很好，情感表达上也有相当不错的灵气。” 　　林漾愣了一秒，被这位夸得受宠若惊：“谢谢您。” 　　下面几位女士笑得开怀，刚刚在台上臭屁又俏皮，这会儿被夸一句就差点不知道怎么回话了，稍稍带点儿反差的魅力显然是大家乐见其成的。 　　另一位男rap导师也针对《Rumors》中的rap唱段挑了一点做点评，比如“咬字清晰，讲究节奏”、“吐息有点说法”这种。 　　虽然比不上李硕勋那种极其正面的肯定，但以他录制以来发言的记录来看，以上点评已经足够当做好评了。 　　宝儿正了正色做了总结：“整个舞台的确处理得不错，贪多会嚼不烂。” 　　林漾也没想用一首歌的舞台把演唱、舞蹈全部都展现出来，选取一个侧重点，一个适合自己现状的风格相当重要。 　　这也是防弹几位哥给予的建议。 　　简单来说就是扬长避短：表现出来的“点”多了评委看不过来，评级的时候反而容易弱化长处，还不如挑个最拿手的。 　　再加上舞蹈目前而言的确算是林漾的弱点，如果是单独来，他是可以跳得很好，可现在并不太行。 　　随着年龄的增长，为了适应更多的舞种和更高的难度，力量和续航能力需要一定的累积。 　　而这正是目前林漾所缺少的，他“缺课”了很久，舞蹈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短板。 　　可问题又来了，前面也有那么两三个vocal不错的练习生在表演完自备舞台之后，被导师要求随机music单独展示舞蹈，用来衡量平均实力。 　　林漾看到宝儿说完话，其他导师并不打算就此打住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大概率也要来那么一段了…… 　　“或许，可以给大家展示一下freestyle？” 　　林漾还能说什么，羞归羞，可他又不怂，多一个展示的机会，没什么不好的。 　　朝着大家点点头之后，径直走到舞台边缘把手麦放好，等着随机音乐响起。 　　力量欠缺，那就老办法，拿节奏、线条和细节来补！ 　　林漾不想让“弱点”拖后腿，弱项是弱，可同时他知道自己的长处：比如动作利落，跳起来线条好看，节奏踩得准。 　　何况在郑浩锡这位哥的调教之下，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类似的突击测试。 　　音乐的前奏一出来，林漾抿唇笑了：啊~熟悉的感觉！ 　　他是跳得开心了，导师们也跟着节奏在座位上动了起来。台上气氛热烈是热烈，但练习生们更多的感觉是“这是真正的劲敌”一般的强烈危机感。 　　长得好看就算了，vocal那么强？三分钟唱跳下来气都不怎么喘。 　　随机给了个音乐来段freestyle，居然也跳得挺不错？ 　　最前排权女士一行人看得眉开眼笑，虽然给这孩子指了点儿小毛病，但大家都听得出来，这样的小瑕疵几乎不会影响评级结果。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林漾拿A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可宝儿却偏偏要逗一下，“如果没有拿到自己期待之中的等级怎么办？” 　　其实表演完之后，林漾就已经不那么不紧张了，他很确定自己是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甚至是享受这样的过程！ 　　身体和大脑正处于极度兴奋的时候，面对宝儿的提问，林漾甚至没看出来这位权女士其实正在逗他。 　　这个问题成功把人给冻住了。 　　林漾就没想过这事啊！ 　　如果非要问没达到预计成绩怎么办的话，那就只能在二次评级的时候重新拿到A了…… 　　可下一秒，林漾就意识到“二次评级”虽然是produce系列的惯例，但在目前的节目流程里，这个程序依然属于未宣布未公开的部分，不适合这么回答。 　　就这么三四秒的空档里，林漾心里想着谨言慎行，可脸上是在实实在在的发呆。 　　他呆呆眨眼睛的样子反而让宝儿笑了起来。 　　“我……我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呀……” 　　现场静了一秒，然后满堂哄笑！ 　　林漾一脸认真的模样瞅着真是有点让人怜爱，人孩子实话实说呢，怎么就好笑了呢？ 　　比如申右美女士，她一边打分，还一边小声叹气：“真的好乖好可爱啊……” 　　在收到林漾的回答之后，最前边几位导师短暂地开了个会。 　　是字面意思上的短暂，因为十来秒的功夫就结束了。 　　如果林漾的耳朵足够好，他就能听到几个大人一脸正经地在讨论“有模有样，初具台风。”、“不逗了，本来就应该是初A，让他放下心去学更多的东西吧”、“那还等什么啊……” 　　五分钟之后，林漾在后台出口通道那里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贴着一个大大的A的铭牌！ 　　他朝着凑过来的摄像头亮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 　　回到座位时，刚好碰上下一个练习生舞台的尾巴，赖冠林一脸笑意拍他让林漾赶紧来看：“小漾哥，他也很强！” 　　台上雍圣佑一首歌已经快要唱到尾声，嗓音醇亮，气息倒是差那么点儿意思，可瑕不掩瑜，光是那副自信从容的样子就已经很打动人了。 　　导师们的老规矩，他也被要求另外展示一段freestyle的舞蹈。 　　“剧情总是惊人的相似，就连你们刚刚听到前奏时的表情都差不多。” 　　林漾只是笑：“这就跟考试考的全都复习到了一样嘛！” 　　台上雍圣佑这哥们儿也不怯场，大大方方来了段popping，那份游刃有余的气势，展现出来的已经是一个合格爱豆具备的品质了。 　　全场似乎又回到了刚才林漾跳舞时的气氛，如果非要为这种气氛取一个名字，那它一定要叫做—— 　　A的诞生！ 第26章 　　在后台录短采访的时候, 林漾和雍圣佑短暂地见了一面。 　　这哥看着就很男子汉, 有点“一脸正气”，但笑起来的时候就没那么冷了, 见面先把正在鞠躬打招呼的林漾捞起来，然后两手并用握住：“恭喜呀恭喜呀！” 　　林漾：？？？ 　　这哥一副“当然是恭喜你拿A啊”的表情。 　　“因为你上台的时候, 我得去后台准备, 在通道那边看了你的舞台, 真的非常不错非常喜欢！” 　　林漾愣了一秒，也吹他：“您的舞台我虽然没看全，但相当有感染力，会多向您学习的！” 　　说完，两人一齐愣了两秒, 还是雍圣佑先一步道：“别这么客气，就叫哥好了。” 　　林漾点点头，“圣佑哥以前也在舞团待过？” 　　雍圣佑应了一声, “是有一段时间暂时没地方去，有比赛就去参加试试看，偶尔也跟舞团一起活动。” 　　林漾不再问了, 雍圣佑就带着他一起往演播厅那边走。 　　他也不多问林漾。弟弟嘛，总有些拘谨的, 台上是放得开，但表演一结束，被导师夸一句都耳朵尖儿发红，脸皮还薄着呢…… 　　赖冠林眼神挺好使, 原本台上还有人表演呢，看着林漾从侧面勾着腰快速蹭过来，他一点儿也没有那种“我俩今天才认识”的生疏感，反倒是理直气壮地问道： 　　“小漾哥怎么和他认识了？” 　　林漾也理所当然地答道：“刚刚一起在后面录材料啊。” 　　赖冠林“哦”了一声，又紧张兮兮地把话题挪回来：“刚刚，又有一个vocal超强的，叫金载奂，这哥以前的比赛经验相当丰富！” 　　林漾逗他：“我的比赛经验也很丰富啊！” 　　果然，这孩子一副“你居然不告诉我”的委屈表情：“你以前也有？” 　　“什么民乐电视赛啊，什么松庭杯啊，什么青歌赛啊，还有中国音乐金钟奖啊……” 　　说到这儿，林漾刻意停顿了一下，在对方眼镜越瞪越大的时候，残忍宣布： 　　“逗你的喔！”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林漾没想搞这些“邪门歪道”的话，他现在的年纪也应该在各个传统大赛之中来回奔波，准备这个赛那个赛的。 　　赖冠林这会儿真的是太好骗，被哄了之后甚至还没觉得林漾这个做哥哥的坏。 　　男孩子之间互相皮一下不很正常么。 　　林漾靠过来坐下之后，赖冠林一秒钟就恢复了心情，两人又开始一起叽叽喳喳地看其他练习生的评级舞台。 　　现在差不多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批了，在导师们严格要求把控制下，成功在初次评级中拿到A的练习生依然很少。 　　放眼望去，也就刚刚把一只手数完的程度吧。 　　按照produce第一季的传统，能够在主题曲舞台上站正中间的舞台的只有A班练习生，剩下的，能够让摄像机扫到一个镜头那都是难事。 　　毕竟按照M的惯性，多得是一集播完连边角都蹭不到无名无姓的练习生。 　　可在主题曲练习之后，还有一次重新评级的机会。 　　林漾在权女士问她“如果评级结果不符合心里期待怎么办”的时候，也想过在二次评级的时候努力翻身回到A班。 　　可事实就是，他在座位上看着，台下或许是有些练习生可以够得上标准，却依然落到B级，甚至是C级。 　　这么一看的话， A班的评级标准固然严格，仅次一等的B班似乎也没那么好进。 　　赖冠林身在D班没那么大的危机感，“他们等第二次评级的时候还可以重新回到A班啊。” 　　他这么随口一句，却让林漾心中警铃大作—— 　　别人可以在二次机会重新杀回A班，那A班的练习生岂不是也有概率被打回去？ 　　初评级没拿到A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初次评级舞台上明明拿到了A，却在主题曲之后的二次评级里被降级…… 　　演播厅里照明如白昼，以至于男孩子们累着饿着，对时间流速的感知都变得迟缓很多。 　　在经过一堆rap定位练习生的“轰炸”之后，现场练习生们显而易见的困倦了起来。 　　林漾也不例外，在等待表演与正式表演的时候几乎耗费了全部的精力，一旦结束，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那股来势汹汹的困顿真的没办法抵挡！ 　　他看着场上晃来晃去的摄像头，有那么一秒钟甚至自暴自弃地想：直接当着镜头的面打哈欠算了！ 　　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呢，余光里，赖冠林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孩子还一边嘟囔着：“还有几个公司啊，我真的困了。” 　　“快了。” 　　这话安慰赖冠林的同时，也在安慰着林漾自己。 　　他早上就吃了那么点儿东西，接下来的一整天里，顶多也就是喝点水润润唇，要不然水喝多了还得跑卫生间，耽误节目录制。 　　除了当年艺考的时候是这么成天的等啊、守啊，哪怕是一天在BIG HIT的练习室里待上18个小时也没想在这么累！ 　　想想火锅，想想烤鸭，再想想豆汁儿油条，最后想想爆肚儿和火烧…… 　　林漾吸吸鼻子，好像好点儿了。 　　直到最后一名练习生被导师们宣布了“归属”，现场的气氛才像是重新被唤醒一般，再次活跃了起来。 　　宝儿与六名导师走到台前，开始宣布全部101名练习生的评级结果。 　　A等：8名。 　　B等：17名。 　　C等：21名。 　　剩下的是D等的25名与F等的30名。 　　这个评级结果一经公开，全场练习生什么睡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A等在严格要求筛选之下不足十人，B等或许有那么几个人因为其他因素压了等级，可单纯就比例来看，依然是针孔网筛一样的选拔方式。 　　剩下的，就属F班的最多。 　　只是大家还来不及反省，又或者是感慨什么，大屏上主题曲《我呀我》公开了。 　　林漾：…… 　　Emmm 　　怎么说，第一印象有些一言难尽。 　　这歌，头一遍听的话，真的没什么特别的音乐性，很大程度上延续了第一季“pick me pick me”的那个风格。 　　可仔细品品，音域跨度居然那么大？ 　　副歌部分不断重复的“我呀我、我呀我”第一印象就是直白简单，可认真点儿说，这音调让一般中低音部的男声来唱，基本得用假声对付才能跨到调子上啊…… 　　相对之下，反而主题曲的舞蹈亮点颇多，甚至有那么一股少年意气风发的味道！ 　　因为一些跳跃和转身动作的设计，不仅显得轻盈的美感和力量的荷尔蒙魅力并存，编舞的艺术性和技巧展示也是恰到好处的均衡糅杂。 　　整体而言，已经因为上头而自动戴上滤镜的林漾觉得“我呀我”相当可以！ 　　那话怎么说来着？ 　　容易的试卷，大家都能考到高分，那还不如来个难点儿的呢！ 　　比起林漾的跃跃欲试，旁边的赖冠林已经神志不清了：“什么啊，什么啊……一遍过去我就记得拿呀拿……” 　　CUBE另一只小鸡仔更惨一点，他现在只顾得上“好帅啊！”。 　　像他俩这样的副歌旋律中毒患者还有很多，放眼望去，不少人都在一手按在胸前，一手握拳在空中捶来捶去，复制副歌部分的舞蹈动作。 　　可再仔细看看呢？ 　　人群之中已经有“尖子生”对着只放了一遍的主题曲练习室视频开始学动作记歌词了…… 　　进度慢的人听一遍歌过去，连旋律都没记住什么；速度快的人，甚至已经在心里默默记框架记动作了。 　　两架摇臂摄像和轨道机位巡场两周，把各个练习生不同的神态表情都记录了一圈。 　　权女士在台上宣布A等练习生将在MCD的舞台上消化最多的part，B、C、D三个队伍仅仅只是sub team负责辅助舞台，而F等甚至混都混不到镜头时，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环节基本延续了produce101的程序—— 　　留给所有练习生的时间依然只有三天。 　　三天之后，再次评级。 　　评级内容统一，就是表演刚刚公布的主题曲目《我呀我》。 　　压力不是倏然增加的，但国民制作人代表这么一条条宣布A班福利、ter福利，谁不是鼓足劲儿想往A等冲？ 　　*** 　　林漾今天最后的录制任务，是再次进入幕后的小录制室，录一个A班“守擂宣言”。 　　大概就是：你们都想冲到A班来是吧？没关系，我死守阵地不挪窝！ 　　录完之后，A班几位练习生在走廊外边有短暂的碰头，大家也没多说什么。 　　A班人少，彼此都容易就熟知了姓名。于是，几个小伙纸只是相当有默契地借用最后这一点时间互相鼓励了一番。 　　“会好好做的！” 　　金圭禹来接人的时候，面对的就是明明疲劳非常、可眼神却依然清明透亮的林漾。 　　他猜，这孩子今天应该有个不错的结果。 　　“哥，我拿到A等了！” 　　“干得不错！想吃什么，今天再晚也满足你！” 　　林漾点点头：“烤肉！” 　　毕竟明天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集宿了。 　　金圭禹亲自开车过来接人，找了公司附近防弹常去的一家烤肉店，隐蔽性不错，老板也是熟人，一看到比几年前大了两个号儿的林漾，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吗？” 　　林漾也跟他问好：“内，多谢您挂记。” 　　于是烤肉还没上来，先给孩子来了两盘儿小零嘴。 　　“先吃着，练习很累吧！” 　　林漾点头：“评级完之后又累又饿，到傍晚的时候，反而饿过了那股劲儿。” 　　可是现在闻到店里的烤肉香，胃口又上来了。 　　金圭禹怕孩子不够吃，又怕他今晚吃太好了，回头去参加集宿了还得感受那股落差，几经考虑，有些迟疑地劝他：“今天也别吃太狠吧，M那边伙食不太行。” 　　烤肉来得刚好，林漾下了第一盘儿，腌制好的肉片一接触烤盘儿，立刻发出了吱哇吱哇的油脂活蹦乱跳的动静。 　　这是顶好的切片薄牛舌，上烤盘不到两个来回的翻面儿就能收汁，然后趁着热气一筷子塞嘴里。 　　林漾把第一片牛舌理所当然地奖励给了自己，然后一边享受着发烫的香气在舌头上蔓延开来的美味，一边含糊不清地问自家经纪人： 　　“什么叫做伙食不行？哥，说具体点呗。” 　　金圭禹给他按照中式口味弄好了蘸料，又把生菜推到离林漾更近的地方。 　　“算了算了，先吃，先吃。” 　　免得我说了之后，你一会儿吃不下东西。 第27章 　　金圭禹是过了零点才把林漾送回宿舍。 　　他也没离开, 索性就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因为第二天五点不到，又得开车把孩子收拾收拾送到电视台去参加集宿。 　　这一夜过后, 林漾按照经纪人和哥哥们给出的意见，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 把该带的带上, 在纠结了一分钟“到底带不带零食”之后, 林漾选择了自律。 　　——行李箱咔哒一关，出发！ 　　当他俩迎着刚刚升起还没什么温度的太阳到达电视台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有不少公司的练习生在等候了，多数都是打包来的。 　　所以，当一个男孩子带着鸭舌帽被经纪人领进室内的时候, 他自然而然就成了醒目的那个： 　　青竹一样瘦削挺拔的身板，裹挟着晨间微凉的风而来，略有些清冷疏离的样子, 可面无表情揉着眼睛的时候却莫名有点儿憨憨的稚气。 　　林漾起早了，现在还懵着呢。 　　跟着一起进来的金圭禹在后面和工作人员客套，两人进门之后就分开了。 　　他只是回头确认了一眼经纪人的位置, 也不做多想，甭管在场有没有比自己小的练习生, 先把帽子一摘，然后鞠躬打招呼绝对没错！ 　　再抬头时，睡眠缺乏带来的困意已经在少年年轻的面庞上消失了。 　　所有人都是困困顿顿，一副强行打起精神的样子, 可林漾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昨天那个最小的孩子，对方也恰好对上林漾的视线，咧开嘴笑得灿烂极了。 　　等这一轮招呼打完了，小忙内李宇真立刻挪着步子过来。 　　“林漾哥！” 　　林漾不自觉地想要去摸摸他的脑袋，又怕把孩子的发型弄乱，结果人家自己把脑袋蹭到他掌心下面，小狗狗似的晃了晃脑袋—— 　　“怎么样，哥，我的头发舒服嘛？” 　　林漾瞬间“父爱爆棚”，连连点头：“舒服舒服！” 　　顺毛就是好！ 　　他喜欢顺毛！ 　　嗨，早知道李宇真小朋友有这————么可爱，就应该“偷渡”一点零食过来投喂他呀！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晚了，在7点来临之前，几乎所有的练习生都已经到场了，参赛以来的三次录制，所有人都是一次比一次来得早。 　　而停车场里，节目组准备的三辆大巴已经迫不及待要接101个男孩儿去宿舍。 　　赖冠林来的不算晚，他身边依然跟着CUBE的小鸡仔。这俩人在人群之中轻松找到林漾的身影之后，也凑过来摸李宇真的小脑袋。 　　三个高个儿把不到一米七的小团宠围起来，嘻嘻哈哈地直到工作人员开始安排练习生挨个儿上车。 　　小鸡仔两人组队坐在一排，李宇真自然是跟着林漾了。 　　这一路上，整车的人几乎都在哼“拿呀拿”，哼着哼着，也不知道是谁先憋笑失败，最后一群男孩子全部开始放声大笑。 　　笑完之后，一个个愁得不行。 　　这歌听着是挺中毒的，可是难度也不是开玩笑来着。 　　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就进行第二次定生死的评级，撇开天赋撇开能力，所有人的起跑线至少是一模一样的。 　　可越是这样，才显得更加残酷。 　　说实在的，就仅仅凭昨天录制时大屏幕上放过一遍的印象，能哼出歌曲节奏，要么记忆强、要么乐感强。 　　记旋律不容易，记舞蹈更是不容易，先不说本身就足够复杂的编舞框架，光是那一个个设计的花样和亮点，学完之后还得花时间一点点儿地扣细节。 　　三天的时间学这样一支主题曲，难度真的不小。 　　林漾听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在宿舍的时间会被怎么安排，心里也着急。倒是他身边的小宇真同学全程保持兴奋，还忍不住小声扒着林漾的耳朵说悄悄话。 　　“哥，我一定会努力到A班来的！” 　　小伙汁就是有无限活力啊 ！ 　　就这么一路停停行行，终于到了宿舍。 　　所有人抛开评级后遗症，暂时遗忘三天之后尘埃落定的二次评级，一路兴高采烈地拉着行李箱进了集宿大楼！ 　　林漾在名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很快就在走廊里碰到了他的几个室友，大家默契地把行李箱挤进去，找到自己的床位。 　　嗨，都是昨天评级舞台之后又额外见过面的，年龄排序什么的早已进行过，完全可以省略这个步骤，直接进入正题—— 　　“大家都带了什么啊？” 　　河承云一马当先打开了他辛辛苦苦收拾过来的东西：“加湿器、干鞋器、蜂蜜、电热毯、眼镜、眼药水、面膜、排插、湿巾、眼罩、耳塞……” 　　反正节目组会为每个级别的练习生提供练习服，衣服嘛，随便带两身就够了。 　　李大晖和金Samuel这俩孩子把林漾挤在中间，再加上一个靠着楼梯的朴佑镇，四个人呆呆地看着河承云继续从行李箱里往外掏东西。 　　按理来说，有了这位哥在前面打头阵，接下来不管是谁从自己的箱子里掏出什么都不会显得奇怪了，可中韩文化差异摆在这儿，大家依然对林漾的行李箱充满了好奇。 　　比如他那条从小陪伴到达的小枕头，又比如一个低调却分量十足的深色长条形盒子。 　　“这个去哪儿都带着，哪怕我现在已经不枕它，可从小到大习惯了。” 　　林漾解释的时候有点儿不好意思，他几乎能够肉眼可见地感觉到室友们看自己的眼神渐渐产生了变化。 　　尤其是比他还小的两个和同龄的朴佑镇，这三人脸上差点没写着“没想到你还是个宝宝”这话了！ 　　反倒是卢太玄笑着说道：“我有个表弟，他也有一条无论春夏秋冬都要盖的小毯子。” 　　这个解释过后，大家又把目光投向那个长盒。 　　“喔，是我的竹笛。” 　　其他几人端正坐好，一脸期待，异口同声道：“超级想听！” 　　林漾拿出笛子，试了几个音，递到唇边，直接给吹起了《血汗泪》，他发誓脑子里想起这歌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夹带私货的意思！ 　　笛音透亮绵长，再加上这歌编曲原本就是一绝，哪怕单独拆开主旋律也足够看，林漾吹这了两截，还没到副歌，隔壁宿舍过来围观了—— 　　“哇！我这人嘴笨，只会喊‘好听’！” 　　“果然中国来的孩子，一定是得会点儿什么啊……” 　　“吹笛子可考验气息了，怪不得vocal那么强。” 　　林漾就吹了不到一分钟，除了《血汗泪》，又即兴给大家来了个小调，在兄弟几个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将竹笛放回了盒子里。 　　等到小伙子快速收拾完行李箱，这才迟迟地将目光投放到衣柜里一排粉色的练习服上—— 　　讲道理，女孩子穿粉色还挺好，粉粉嫩嫩，可可爱爱。但男孩子穿粉色，还是这么热烈、鲜艳的粉色，就…… 　　“这个粉色，得洗个两次，颜色才会显得自然好看一些。” 　　卢太玄觉得这个粉色还有得救。 　　“但每个人只给了一身，洗了就没得穿了。” 　　“为什么是粉色呢，哪怕换成大红色也好啊！” 　　以林漾的喜好来说，他更喜欢F班的灰色，低调自然。男孩子穿上粉色，总是让人感觉有那么点儿傻乎乎的…… 　　也只有A班的练习生能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对粉色练习服挑毛病了。 　　*** 　　换完衣服，简单收拾了宿舍，三辆大巴车又把孩子们送回了电视台的演播厅： 　　一群粉粉、橘橘、黄黄、绿绿和灰灰的男孩子，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张A4大小的纸，上面有主题曲《我呀我》的歌词和简谱。 　　导师只给了十分钟让所有练习生熟悉歌曲，一会儿要一个等级一个等级地检查。 　　这十分钟里，整个演播厅充满了各种声部男声各式各样的惨痛挂调的声音，要么扯着嗓子硬挂上去，要么用假声一点点蹭上去。 　　当然了，在这之中，也有放弃挣扎直降两度半，幽灵和声一样的“拿呀拿”。 　　摄像机在人群之间穿梭，录下练习生们的各种“黑历史”，然后毫不停留地从A班的粉色身影之中穿过去。 　　林漾压力还算小，他快速记下全曲旋律之后，就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各个八度的起转部分，将这一块处理好了，高音自然就不会显得刺拉拉的不圆滑了。 　　可让人失望的是，十分钟之后的检查结果是A班合唱效果差强人意，相较之下，B班倒有些让人刮目相看。 　　和人多人少、声音大声音小没有必要关联。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的粉色男孩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一点： 　　他们被评定为A，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强过别人。 　　身在B班，甚至是C班、D班的练习生，也有可能通过这一首《我呀我》突破等级界限，去到更高的地方。 　　压根不需要导师刻意去点醒来制造危机感，自我反省了一番的A班练习生在接下来的单舞蹈教学里个个都咬紧了牙关，心无旁骛地盯着台上三个舞蹈老师的动作。 　　当其他班级还在含含糊糊地衔接动作时，A班的几个小粉人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几乎完整地将台上导师的整套动作复制了下来。 　　不仅如此，舞蹈检查时刻，粉人小班儿更是近乎默契地跳出了一股刀群舞的架势。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的时候，就连林漾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扬眉吐气”！ 　　八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什么都不用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围充满着其他练习生的赞叹，比如“不愧是A班！”，又比如“鸡皮疙瘩起来了”，台上两位舞蹈导师更是笑得满意非常。 　　粉人们若无其事擦了把汗站到边边，把舞台最中央让给下一个接受检查的班级。 第28章 　　粉色男孩们炫了一手扎实的综合基本功之后, 就站到一边看其他几个班级表演。 　　个人差距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B班倒还平均些, 但在看过A班高效率的吸收消化之后，这样的表现并不能让两位导师满意。不是学不会, 也不是不会跳，但就是少了点儿什么。 　　相较之下, C班二十来号人就有点像“绝活儿哥”的聚集地： 　　要么声乐一项强, 要么舞蹈一项强, 要么rap溜得不行，可综合实力评估之下就有点儿不太够看，以至于此刻的舞蹈检查也是水平参差不齐。 　　剩下两个班…… 　　嗨，不提也罢了，光是瞅着导师们一脸头疼的样子, 想必也在深深地忧虑这批孩子要怎么教才能赶上进度。 　　A班B班难道不愁吗？ 　　也愁呀！ 　　所有的练习生互为竞争者的同时，又是彼此的同伴。说得直白点儿，哪怕这一轮公演不在一个队不做队友, 迟早有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 　　这个时候，大家想要飞快获得进步的心情倒是前所未有的统一了。 　　林漾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赖冠林，而后者坦坦荡荡地告诉林漾,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从D班降到F班去陪小鸡仔了。 　　“给我三十天还差不多, 三天真的……说实话，以我现在的基础，的确做不到那么好。” 　　对于这小子清醒无比的认知，林漾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男孩子们吐槽这儿吐槽那儿, 大家一刻不停地按照录制流程将阵地转移到了练习室。 　　接下来的时间，六名导师分班巡场指导，从A到F几个班岔开时间给排了练习表。 　　林漾瞟了一眼：导师指导全部安排在上午，下午则是持续性的自由练习。 　　几乎是八个男孩儿在练习室集合的下一分钟，vocal导师李硕勋就推门进来。 　　他一点时间都没浪费，一坐到键盘前，弹了个过门试了音、确定了曲调音准，就直接安排八个小粉人挨个儿跟着伴奏来一遍，好仔细挑挑毛病。 　　这就有点儿“公开处刑”的意思了。 　　大家都是最好的A级练习生，比起其他九十来号人，自然是金字塔尖尖儿那个位置的存在。可一旦挨个儿来检查的话，还是会被直白而清晰地分出好次来。 　　林漾今天的早课没做，刚刚在演播厅做检查的时候都是强行给唱上去，刚多练了几遍，才慢慢把声带唱热唱开。 　　他本以为李硕勋率先看自己一眼，是想要把人挑出来第一个唱，结果这位男士目光又向着左边移了一步—— 　　“李大晖，你先来吧。” 　　三分钟之后，李大晖红着耳朵尖儿捂住了脸，他刚刚为了唱高音，脖子上青筋就没消下去过，还把音给唱劈叉了。 　　A班里唱歌唱得好的是有，否则也不会进A班。但是歌唱得好，和高音唱得好是两码事，而李大晖作为被高音击垮的第一个粉人，他并不孤单。 　　因为马上接二连三就有粉人来陪他了。 　　到现在为止，好像也没有想象之中那么丢人了呢…… 　　打击到这一步，局势似乎又峰回路转了，当河承云硬气十足地靠真声把副歌那段撑住了之后，紧接着是同样真声上阵的雍圣佑。 　　这两位让李硕勋又重新看到了希望，然后，他把目光投放到林漾身上。 　　“来吧，林漾君。” 　　林漾最后清了一下嗓子，朝导师点点头，缩略版的过门伴奏响起过后，找准切入点，稳稳地卡着音准唱出“看到你的一瞬间”。 　　正如白天能够行云流水唱完一整首《Rumors》不带喘，林漾的扎实的声乐实力足以支撑他毫无压力地站桩唱完一首音乐跨度不小的《我呀我》。 　　练习生里，死亡副歌“今夜的主人公是我啊啊”从未如此清晰—— 　　高亢醇亮的同时又顺滑入耳，配上林漾十分有辨识度的音色，简单的钢琴伴奏演唱也可以成为一种单纯的享受。 　　就连一边给林漾伴奏的李硕勋都开始不自觉地跟着点头，满意之意昭然若显。 　　这一首歌唱完，其他七个粉人用看大哥的眼神齐齐注视着林漾。 　　李硕勋更是不住点头，“音准无可挑剔，这样有限的时间能够做到如此完成度，唱得很不错。有两个小地方，我跟你说一下……” 　　单独指导结束之后，林漾并没有感觉到多么轻松。 　　对于他而言，站桩唱歌，本来就是优势项目。毕竟动都不需要动，全部的精力拿来专心发声就好了。 　　可一旦加入舞蹈，体力和气息就要分出一部分来完整肢体动作。可是，人在蹦蹦跳跳的时候，气息哪还能稳得像一碗水呢？ 　　倒不是林漾气短，而是他做宅男专注搞学习的这两年多里，体能是真的没能跟得上。 　　如果非要做个对比的话，大概就是同样持续训练了两半到三年的练习生，基本可以吊打林漾的体力续航。 　　所以，一旦舞台上的唱跳强度加大，演唱气息就很容易出问题。 　　同样因为“气息”这个点儿而忧愁不已的还有雍圣佑，他和林漾对视一眼，两人垂着眼帘看向地板，默契而整齐地叹了口气。 　　中午的时候，林漾又多了一件发愁的事儿。 　　M给练习生提供的伙食，正如经纪人金圭禹所说：不怎么行。 　　虽然在此之前就有过心理建设，可他真的没想到金圭禹那句“不怎么行”居然还是带着美化加工的。 　　瞅瞅这个餐盘，瞅瞅这点儿分量。 　　敢情餐厅里的工作人员还以为在这儿参加选秀比赛的仍然是女孩子啊？ 　　雍圣佑是饿狠了，这会儿他洗了手重新坐下来，已经打算开吃了，可余光看到对面坐着的林漾依然没动筷子，又问道： 　　“怎么不开动？等哥一起来吗？” 　　林漾扒了两口饭，一脸正经地问他：“哥觉得这够吃吗？” 　　雍圣佑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不明所以：“嗯……还可以吧。瘦一点的话，上镜会好看些呢。” 　　林漾：…… 　　好吧，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后悔为什么没有自己带些东西过来吃。 　　分量少，那就省着点儿，小口小口吃吧。 　　可林漾吃着吃着，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委屈，就连BIG HIT的staff都没在要求孩子控制饮食的时候只给这点儿吃的！ 　　他心想：等这一期的录制任务结束，一定要去吃顿好的！ 　　*** 　　结束了午餐回到练习室的路上，多得是扎堆打招呼的练习生。 　　在此之前的短暂见面是分批次的，而昨天第一次正式录制又有着太多太满的任务，大家几乎都是选择在这个空档上去结识想认识的练习生。 　　长直发飘飘的张文服过来时，林漾也跟着他一起笑。 　　“你比我想象之中要好亲近多啦！” 　　林漾摇着头，他并不是真的高冷不好接近：“我稍微有点儿近视，得靠近一点才能确认来人到底是谁。” 　　“当然啦，文服哥很好认！” 　　张文服还挺不好意思的：“泰恒还让我照顾你来着，结果反而是我耽误你休息。” 　　“没关系，你都不介意我不像舞蹈老师那么专业啦。” 　　两人找了间空的练习室，这里没有布置镜头，同样也就没有暖气，平板什么的就更别想了，可林漾妙就妙在几乎能把任何一个舞蹈动作准确地对上A段或者B段的节拍。 　　某种程度上说，这种记忆力一旦发挥作用，和播放器的暂停和慢放几乎没得差了。 　　张文服先是单独跳了一遍，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是那几个动作，我记了手部的，就会忘记腿怎么跳，下一遍学会了腿部的动作，但是搭配着手部一起来，又不会了……” 　　林漾让他放松，先纠正了两个最显眼的衔接部分。 　　在张文服再一次尝试失败之后，他索性将动作放慢、拆解，让这哥反复练上几遍，好使肌肉和肢体暂时记住这种感觉，再慢慢加快速度。 　　直到张文服能够磕巴却完整地把这一小节所有动作都衔接到一起，剩下的就是根据动作扣细节了。 　　“是有点那种感觉了！” 　　中午休息的这半个多小时里，因为顾忌到才吃过饭，两人也没跳多狠，解决了两三处动作问题之后，差不多就要迎来下午的课程训练了。 　　A班的整个下午都是自由练习，不排除镜头外导师们会过来巡场，可更显然的是，A班八个小粉人个个儿都有着一定的自控力。 　　想练歌的就戴上耳机坐到角落单独，练舞的则各自占据练习室一片地方，自己反复跳、反复抠细节。 　　如果遇到不确定的，那就大大方方地问自己的同伴，要是一两个都拿不准主意，索性一块儿讨论下。 　　如此一来，整个下午的时间，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哪怕是练到累了，也仅仅只是原地休息一会儿，补充些水分，调整一下状态，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练习当中。 　　与此同时，在距离春季开学几乎已经过去一个月的这一天，小胖儿和淡定依然没能等到他们的室友——那个在央音宅了两年多的男人，他何时消失过这么久啊！ 　　校内论坛更是隔那么几天就冒出林漾的寻人启事。 　　别问，问就是请假！ 　　本来么，在艺术类高校里，学生请假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有的是为了项目，有的是为了实习，有的则是学校又或者协会为了各种大赛选送学生去交流、参赛。 　　林漾从前也不是没有请过假，到底是个不折不扣的专业尖子生，又有那么点儿老实人“任劳任怨”的感觉，他被派出去做事也得请假，短的两三天，长则十天半月。 　　可这一次不同，没人知道这哥到底干嘛去了。 　　路人以为人家同学知道，同学又以为室友知道，室友则以为辅导员知道，结果一圈绕下来，最后谁都不知道…… 　　问到学院老师那儿：人林漾请假是正经流程给批的。 　　胖哥儿和淡定也着急啊：那上课怎么办呢？都缺了快一个月呐！ 　　教务处老师：急什么嘛，林漾他毕业还不简单！ 　　…… 　　是啊，林漾要想毕业，的确比大多数人要简单。他绩点高，简历上又有点东西，平时各种项目、奖励学分也没少拿。 　　可为什么，依然让人放不下心呢？ 　　宿舍里少了个林漾，淡定哥作为韩娱百家饭好为人师的毛病都无处纾解。 　　对此，胖哥儿有自己的坚持：如果produce第二季还是女孩子们的选秀，他可能会更关心一点儿。 　　所以，当淡定哥在论坛里大海捞针地找第二季的早班料时，胖哥儿沉迷于这一年在国内渐渐火起来的守望屁股。 　　当淡定哥和他女朋友为两家公司的练习生路透照争谁更符合我巢审美时，胖哥儿还在守望屁股，并且用稀烂的英文对他的俄罗斯队友宣布： 　　Bro，my ange is very nb！ 　　“卧槽……出事了，快来！” 　　胖哥儿关掉了自己的麦克风怒吼：“跑个锤子啊，老子追着你们喂奶吃，爱吃不吃！” 　　下一秒，他被扣着脖子扳过脑袋看向淡定的屏幕。 　　“这是我们小水哥吗？还是说，这是小水哥异父异母的复制粘贴兄弟？” 　　淡定现在也正慌乱着，可问是问过去了，人家还没给回信！ 　　俩人就这么一起盯着这照片看，看那个晨光里那个浅栗色的顺毛脑瓜儿，看那个男孩子挺拔如青竹一样的身板，看他那双曾经让淡定羡慕的联名鞋…… 　　半分钟后，胖哥儿无比确信地宣布：这个后脑勺是属于林漾的！ 　　照片上这人就是林漾！ 　　尽管换了发色，又修剪了发型，可那种气质是独一份的，不是林漾还能是谁？ 　　两人又眼巴巴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淡定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语言中枢终于重新恢复了运作：“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关系十八弯的远赴南韩前线的小姐姐吗？” 　　胖哥傻乎乎点头：“记得。” 　　“她认出林漾了。” 　　胖哥儿像是吃了一百个定身，直到他的脑子重新转起来，第一想法竟然是： 　　我曾经YY过的“我的帅比室友被星探相中做大明星，于是从今往后可以更新自己的吹逼词条儿”居然要成真了…… 第29章 　　暂且称呼那个奔波在前线的姐们儿为扣扣。 　　扣姐儿当年也有颗一碰就荡漾的少女心, 得知自己交友圈七绕八拐的关系里有个大帅比的时候，solo多年的心也是蠢蠢欲动过的。 　　可鼓起勇气见过林漾真人之后, 反而打消了这股念头—— 　　这样儿的男孩子, 她这等凡人真的不敢去觊觎！ 　　不敢追求, 也不想轻易舍弃这种远远暗恋的感觉，那就只好隔着好几个人的朋友圈悄悄地关注着林漾的生活。 　　听他的同学说他最近如何, 看看那些因为拥有了帅哥滤镜都变得格外不同的琐碎小事： 　　有用室友自购某宝剃刀剪坏了刘海的憨憨照片； 　　有被央音琴房楼下边儿野猫大统领强行碰瓷的打卡记录； 　　偶尔还有被选送到外地参加比赛结果忘记还图书馆的书, 被勤工俭学的管理员电话“警告”的小吐槽…… 　　作为暗恋大军中的一员，扣姐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毕竟那么多女孩子甚至都接触不了林漾的交际圈, 更不知道像这样看似普普通通却分外有趣的日常。 　　谁知道啊，在她远赴南韩打算当站姐“发家致富”的时候，又在这儿遇到了那个光是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都会让自己莫名羞赧起来的男孩儿。 　　造化弄人啊！ 　　原来, 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想要站在你身边，牵你的手，最好能就此携手，直到步入婚姻的殿堂。 　　现在, 我想做你的麻麻，为你张罗应援站子、为你拍照拍视频修图搞宣发, 为你拉新粉拉投票，直到把你送上出道高位…… 　　对此，淡定哥装模作样为扣扣叹了口气：“嗨，没缘分。” 　　扣扣大声反驳：“不是没缘分！是超级有缘分！只是不是爱情缘分罢了！” 　　胖哥儿反正就关心一点：“那就是说, 咱们小水哥真的去参加选秀了咯？靠不靠谱啊，有没有公司啊？” 　　扣扣倒是不着急：“BIG HIT知道么？就是防弹少年团的那个公司，目前他们公司除了漾漾就没有别的公开练习生，但公司到底上不上心、有多上心，还得看亮相之后南韩本土这边的反响……” 　　淡定是了解那边情况比较多的，他听到这个稍微放了点儿心。 　　“那应该还不错。防弹他们公司的策划我信得过……只是咱们小水哥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我只知道他唱歌儿牛逼、走主流学院派，可不知道他……呃，你懂我意思吧？” 　　扣扣在语音那头应了一声，“能进BIG HIT，我觉得不可能只会一样。你说我对他盲目自信也好，但有防弹这个名头顶在上面，一轮游、两轮游基本不可能，怎么着也得把人留到后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前还振振有词对男子选秀的胖哥现在已经打开电脑补produce第一季了：为了室友，他得先把这个节目搞搞清楚。 　　可经历过重大消息轰炸的两人现在依然没能平静。 　　怪不得呢！ 　　一走就是这么久…… 　　毕竟在此之前，谁能想到宅男林漾会去参加偶像歌手的选秀节目？ 　　在胖哥和淡定疯狂补课第一季的时候，林漾正饿着肚子和雍圣佑一起扣舞蹈细节，反复练、反复和平板里舞蹈老师的标准动作做对比。 　　整整一个下午，重复地做着同样的几件事儿。 　　反反复复，翻来覆去。 　　这样的过程持续几个小时的话，很难不让人产生倦怠。 　　可是一想到三天、哦不，是两天之后，就要迎来第二次评级，哪怕腿部、手部的肌肉已经隐隐发酸，林漾又站了起来。 　　他还在公司练习室加训的那几周，也不是没有比现在更苦更累的时候，只是重复的事情做多了，那种疲劳感会被放得更大罢了。 　　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先喝点儿水。 　　用不着管上厕所的事儿，因为喝下去的这些水，都会通过汗腺变成汗排出来，根本不会给人上厕所的机会…… 　　同样绷紧神经的还有A班其他的六个粉人。 　　在这间练习室里，大家都是极限压缩时间来练习舞蹈和演唱，整体进度差不多的情况下，完成度和精准度又有差别。 　　每个男孩子做到了哪个程度，其实在同伴的眼里都是展现无遗的。 　　看到其他粉人比自己做得更好，要说不着急那都是假的。能分到A班来的，资质和基础都不会差，可为什么别人做得更好呢？ 　　这个时候，就会忍不住想“我到底是哪儿不如他”。 　　然后思维和行动行成循环链，一边发狠练习，一边插空思考这个问题，直到外面传来其他组的摄像收工的声音。 　　林漾是早就饿惨了，M提供的午餐真的不太够他吃，这会儿他稍微露出点儿喜色来，旁边的follow PD就凑过来拍—— 　　“饿了吗？” 　　拍特写就算了，还引导人说话呢。 　　镜头从林漾白色的运动鞋一路往上拍，黑色宽松直坠版型的运动裤，长腿将及臀部的地方，是A班独有粉色练习服的下摆。 　　林漾还在喘气，满头大汗正喝水呢，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有那么点儿狼狈。 　　可镜头外的PD却不这么觉得—— 　　十八九岁的少年嘛，薄汗涔涔，胸膛起伏着，浅栗色的柔顺直发靠近额头和两鬓的地方有点儿汗湿，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正在随着吞咽饮用水的动作而规律地上下攒动…… 　　这不是活生生的荷尔蒙发电机么？ 　　到时候再在节目后期制作里加个清新点儿的滤镜，搞点儿特效，简直就是矿泉水广告拍摄现场了！ 　　可下一秒，林漾打了个小小声的饿嗝，将一切氛围破坏殆尽。 　　Follow PD：……我再给你个机会！ 　　林漾那双眼睛认真看向镜头的时候，仿佛干净明亮的月光洒在温润而微凉的墨玉之上，明明是很多情的眼型，却有着纯粹又专注的眼神。 　　“嗯！真的饿了！” 　　正常发展里，练习生难道不该表达一下自己坚持训练的毅力吗？ 　　可林漾说完这句之后，还认认真真点了一下头，他的顺毛随着点头的动作自然地跟着动了动，然后又各回各位，很是乖巧的样子。 　　嗨……破坏一次气氛就够了，居然还来第二次！ 　　这个短采访还能不能做下去了啊！？ 　　*** 　　当林漾、雍圣佑还带着金Samuel一起去餐厅的时候，莫名发现人比起中午那儿，是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 　　林漾端着餐盘回来，一看两个同伴，人家餐盘里的分量大概只有林漾的四分之三那么多…… 　　“怎么，大家都在加练吗？” 　　吃饭这么不积极吗？ 　　要知道，在大黑那个地方，落后是没饭吃的啊！（FSH：并不！） 　　在座两位都是哥哥，金Samuel没有立刻开口，依然是雍圣佑第一时间接下林漾的话茬。 　　他先从自己还未开动的餐盘里挑了两块五花肉给林漾，这才老父亲一样叹气道：“漾啊，哥得告诉你一点，不是只有女练习生晚上是不吃饭的。” 　　金Samuel眨了眨眼：“林漾哥他们公司没有女孩（练习生）……” 　　行吧…… 　　雍圣佑无奈扶额：他觉得这孩子还有点儿没搞清楚状况。 　　现在的大家，是需要上镜的，甚至是一天之中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身在各个镜头的工作范围里边儿。 　　众所周知，镜头的拉伸作用会造成一个“上镜胖十斤”的debuff。 　　更重要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林漾这样天赐一般的脸蛋和体态，他的颜值优势和身形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今天同样是素颜出镜拍了练习生们练习时的素材，可林漾那张脸的状态就跟自带底妆和打光似的——皮肤细腻白皙，眉目更是俊朗非常。 　　最重要的是，他的好看，带着一股少年感和清新感，帅气又明朗。 　　可林漾依然深深地疑惑着，不仅拧着眉毛，还微微收着下巴，这个动作使他看起来略有些稚气，于是雍圣佑没忍住伸手在他的顺毛上撸了一把。 　　到底是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孩子呢！ 　　“不用为他们担心，工作人员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练习生饿晕的。” 　　就是这时，林漾抬起头，语气很是遗憾地道：“晚上很多人不吃饭的话，那我去问问给打饭打菜的工作人员，他们会再给我一些吗？” 　　雍圣佑：…… 　　金Samuel：…… 　　三分钟之后，林漾捧着他重新加满的餐盘，表情愉悦满意地回到了座位上。 　　“那个阿姨说，还剩了不少五花肉和排骨，于是给我装了不少！” 　　雍圣佑和金Samuel就这么看着林漾空了第二次盘。 　　在这之后，他干净清爽的小脸蛋上隐隐约约写着“我还想来点儿”的表情，吓得雍圣佑和金Samuel连忙把人拉走—— 　　“咱们稍微休息一会儿，继续回练习室检查细节吧。” 　　其实林漾最初的设想是练到晚上十点左右，因为人是要休息的嘛。 　　再说了，回去之后，据说还得录制练习生在宿舍里的其他素材，那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呀，没准还得耽误大家伙儿洗漱的功夫呢！ 　　可练习一直持续将近十一点，其他七个小粉人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倒是林漾回首这么一望，恰好对上了朴佑镇亮晶晶的眼神。 　　是你吗？兄弟！ 　　你也想回宿舍吗？！ 　　而朴佑镇凑过来之后，把耳机线的另一端往林漾手里一塞。 　　“漾呀，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呀？我副歌唱到B part就开始不稳，刚刚听了一下自己录的，貌似音准也有点问题……” 　　林漾顿了一下，并没有拒绝，因为这事儿不怎么需要出力。 　　之所以迟疑的那么几秒钟，则是因为他刚刚自作多情，以为这位同龄朋友想拉着自己悄悄走人，白高兴了一场…… 　　最后，八个粉人是一块离开练习室的。他们离开的时候，楼下的其他几个练习室走了绝大部分，可依然有人在，但是不多。 　　林漾多看了一眼，立刻就被A班的大哥拉住，“车来了。” 　　回到宿舍，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单衣和长裤去洗澡，出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外面在说自己的名字，河承云把他拉过来一起坐在下铺，“快来，正说着呢。” 　　“漾就是很容易心软的类型。今天我看着，不管是谁去找他，哪怕一找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他拒绝过一次，傻乎乎的！” 　　朴佑镇用力点头：“漾就很傻白甜，帮我检查、帮我纠正、告诉我技巧，一点儿都不带保留的那种。” 　　对此，林漾直接摆出了一个问号脸。 　　我心软？ 　　可那算什么技巧啊？ 　　那是我们学院的学生都知道的常识啊！ 　　雍圣佑对“傻白甜”这个总结同样的深有体会：“你们敢信么，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他还担心其他练习生吃没吃晚饭……” 　　林漾：？？？ 　　不是，我那不是担心浪费粮食么？！ 　　金Samuel补充：“一路上别人和他打招，很多问到防弹前辈什么的，就漾哥老老实实说每个人每一句都回答！” 　　林漾：…… 　　“我回答的是‘我也不知道公司怎么安排回归的事情，哥哥们在巡演呢。’” 　　还是朴佑镇侧过身子，目光极其温柔和包容地看向林漾：“漾啊，你洗澡的时候，其实我们在想昵称。” 　　林漾才洗了热水澡，现在浑身暖呼呼懒洋洋的，正是最犯困最晕乎的时候呢：刚刚咱们讨论的明明不是这事儿啊！ 　　“现在我有一个好的提议，你要听吗？” 　　“不，我想拒绝——” 　　用脚指头猜都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昵称！ 　　朴佑镇嘿嘿笑了两声：“漾甜甜怎么样？” 　　“我觉得不太行——” 　　“我觉得行！”×6 　　少数服从多数，然后林漾喜提外号。 　　因为他的室友们觉得他过于单纯好哄，是个可爱并且热心肠的憨憨。 　　晚一点的时候，果然有工作人员通知大家，宿舍内的摄像头即将开放，每个人都要写个人日志，并且这些都是得录进素材里，到时候播放要用的。 　　于是，粉人们也各自爬上床，甭管这会儿有没有困意想不想睡觉，都得做出一副“我这就是睡前日记”的样子。 　　林漾困得要死，在其他粉人自由发挥、边写边自言自语的时候，他扒拉了两次才扒开笔盖儿，眼皮子垂得抬都抬不起来，还得强行打起精神在那个本子上写道—— 　　今天一天真的过得好快。 　　但是很充实。 　　老师们热心且耐心，同伴们友善又可爱。 　　有点饿，所以我今晚想做一个吃火锅和爆肚的梦。 　　“漾甜甜，你和摄像机说晚安了吗？” 　　朴佑镇的声音传来时，林漾突然惊醒了一下，然后他发现自己困困顿顿的时候把日记的最后一排字都写歪了…… 　　“说晚安了吗？” 　　粉人室友又问了一遍。 　　“喔……” 　　李大晖憋笑道：“一定要说的哦，我们都说啦。” 　　…… 　　你们都是幼儿园月季苗苗班的小朋友吗？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说晚安啊？宿舍管理条例那张纸上有写这种规定吗？ 　　事实是并没有，因为这是弟弟们想做的事情，对此，几位粉人哥哥没有任何意见。 　　然后，国际惯例，少数又得服从多数。 　　林漾花了最后一点儿力气抬起眼皮子，看向他斜上方的固定摄像头，“我日记写完了，要睡觉了，晚安。” 　　是十分满分的棒读，可其他五个粉人依然很满意，他们压低声音回复了“漾甜甜”的问候。 　　“晚安喔！” 第30章 　　接下来的一天, 除了少个电视台录制的行程，几乎是复制前一天的安排。 　　别的不用管, 埋头练就对了。 　　第一天基本都是将演唱和舞蹈拆开练, 到了第二天就是一遍遍地尝试整首的唱跳。 　　而A班进度快，第二天的中餐时段过后，八个粉人就开始自己对着镜头录完整版的唱跳来模拟二次评级了。 　　现在站在镜头前的是李大晖。 　　他的一个弟弟、六个哥哥都坐在一旁的地板上看着。 　　讲道理, 这孩子是该来当爱豆的。 　　初次评级舞台就是用的和同公司练习生自作曲编舞的歌，学习速度快、消化能力也强, 最重要的是，李大晖有一股到哪儿都不会轻易消失的自信心！ 　　接下来的几个却没有那么稳妥了。 　　拿雍圣佑来说, 他练习的时候一向都是好端端的, 嗓音清亮、舞蹈动作干净利落。可一旦对着镜头、哪怕心知肚明那不是真的评级镜头，可就是会克制不住地绷紧起来。 　　虽然动作没忘, 只要迟疑那么一下下，接下来的节拍就没办法准确踩住了…… 　　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 倒一个、剩下的也会跟着全都倒下。 　　而《我呀我》这首歌节奏又很快, 一拍跳慢了踩错点，以雍圣佑现在随机应变的速度，他 　　只被卡掉一小节的节拍已经算是果断机智了。 　　这都还算是唱跳都平均的粉人，年纪最大的那两位哥更是磕磕绊绊, 不是很顺利的样子。 　　于是, 导师们的精准打击还没到位，A班的粉色小人自己就已经把昨天一天之内建立起来的自信，通过模拟评级录制给消耗完了。 　　自省到了整个练习室都是严肃冰冷的氛围这个地步, 别说，还真的是狠！ 　　以至于下午轮班过来的PD还以为A班内讧了…… 　　不是舞难跳到没法跳，也不是歌难唱到唱不下，而是两样加在一起之后，作为练习生的大家还没有学会身为一个爱豆、不管自己是什么定位，都需要在舞台上展示自己面面俱到的本事。 　　林漾同样郁闷。 　　朴佳熙过来看过两次，每一次点评时对于其他的粉人有夸有训，唯独对他，态度不像第一天录制那样轻柔呵护，就连脸上的神态都严肃了不少。 　　她说林漾“不能只顾着自己跳自己的”、“你应该更加放开一些”、“你得想想，自己想要带给观众的是什么”。 　　甚至还指了指镜头，“它正在工作，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林漾愣了愣点头：“在拍我。” 　　朴佳熙又让他把B段也完整跳完，这才把人一起拉到镜头之后，一点点暂停、反复倒退，总而言之，是用一种近乎“公开处刑”的方式在看他刚刚被录下来的材料。 　　“你觉得自己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林漾咬着下唇，眼帘也微微垂着，他觉得有点儿愧对朴佳熙的耐心和期望。 　　知道自己表现地不好，和顺利地找出根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而林漾的苦恼最终还是让导师亲自为他拨开迷雾。 　　拥有这样好的基础、又身怀不一般的天赋，很明显，林漾的毛病不在他的唱跳本身。 　　因为毋庸置疑的一点，是这个才满十八岁不久的男孩子的确具有其他导师所说的“star性”，是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上的闪闪发光的孩子。 　　可现在的林漾，却给了导师们一种他发挥出来的魅力仅仅只是身体里储存的着的一小部分的感觉。 　　明明能够做到更好不是吗？ 　　就像亟待爆发、却找不到突破口一样，让人叹息的同时还憋着难受！ 　　“除了歌喉和舞步，你的脸蛋、身材、眼神都是可以展现给大家的。” 　　朴佳熙已经尽量把话说得直白了： 　　林漾应该更加全面地展现他的能力和长处，而不是面对镜头光有一身的优点却不懂得如何表现，因为含蓄和内敛而羞于男性魅力的展示。 　　这话说完，她就离开了A班的练习室。 　　林漾呆呆站在原地，隔了一会儿才走到墙边，靠着坐在原地，一字一句地消化导师的话。 　　follow PD的特写镜头在男孩儿低垂的睫毛上扫过，在历时两天的这一晚，终于拍到了“漾甜甜”苦唧唧又可怜巴巴的一面。 　　只有一人的练习室，陪伴着他的是头顶明亮而温柔倾泻的灯光，和镜头之外已经完完全全寂静下来的走廊，以及深沉的、黑到发蓝的夜空…… 　　这样的素材相当有剧情感。 　　虽然没能拍到男孩子宝贵的眼泪，但哪怕只是这样失魂落魄的小模样，也足够让人心疼了。 　　*** 　　比起昨天累到数次试图偷偷回到宿舍休息，今天晚上的林漾仿佛就打定主意在练习室扎根了。 　　其实朴佑镇走之前是打算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宿舍的，可见到对方那副“视死如归”的拼劲儿，话都到嘴边了还是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李大晖想留下来陪陪林漾，然后雍圣佑和朴佑镇觉得应该给给漾甜甜留点儿时间独处： 　　很显然，他现在不是需要别人的帮助，而是得自个儿想通才行。 　　“走吧走吧，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有什么别的话回宿舍再好好和孩子说一下，现在让他冷静一下吧。” 　　“甜甜每天虽然笑得幼稚又憨憨，但还是得守护一下他的幼小心灵呀……” 　　楼下似乎又空了一间练习室，关电闸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走廊里。 　　林漾对着镜子一点点消化每一个细节，反复地摆好镜头，然后在录完之后一节一节地检查自己当时的表情和神态。 　　他隐隐找到了感觉。 　　可心里越是着急着想要收获成效，改变反而变得艰难了起来。 　　看着时间渐渐来到后半夜，依然成效不显，林漾很清楚自己必须回去休息了，否则明天一天的能量又供给不上。 　　他在下楼的时候碰到了F班和C班最后走的几个灰人和黄人，大家面上除了显而易见的疲倦，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焦虑。 　　只剩一天不到的时间了，谁不急啊？ 　　每个人都很着急！ 　　但大家看到林漾外套里的粉色衣服时，还是默默地盯着他瞄了一会儿，那意思大概就是：兄弟，我们C班、D班、F班的黄人、绿人和灰人，留堂多练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都A啦，也走这么晚？ 　　林漾只是点点头问好，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像“我没考好只考了95分啦”一样在变相炫耀。 　　可就是这份沉默，让其他几个男孩子觉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瞅瞅，A班的人果然是严于律己、追求完美！佩服佩服！ 　　林漾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还没休息，虽然没有刻意做出等人的样子，可他也知道粉人室友们是在等着自己回来。 　　“甜甜，你要来蒸蒸脸吗？明天有录制安排喔。” 　　河承云热情邀请林漾一起来享受蒸脸器，而后者冲了澡之后，湿漉漉的头发上搭着一块吸水毛巾，还没来得及爬上床，就被他拖过去了。 　　“放松放松~你看看你，肩膀这一块的肌肉完全是绷紧的。” 　　林漾顺着这哥揉捏的力道，索性放空了自己。 　　他现在属于身体疲劳可精神却极度亢奋的状态，而且因为心里搁着不少的事情，远远没有昨天那种洗完热水澡之后自然而然产生的困意。 　　但不管怎么样，最后一天还是来了。 　　这一天里，林漾几乎是沉默的，上午来巡场检查的是dance男导师权载胜。严格标准之下，他没有对任何一个A班练习生加以表扬。 　　就像是导师们都提前商量好了似的，二次评级的D-day，A班每个人都在被导师揪着点儿挑毛病。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A班气氛持续低迷。 　　直到下午的时候，工作人员通知大家去了一楼某个小房间里录材料——produce第一季也有过这样的环节：给家人打电话。 　　被节目组保管了将近三天的手机重新回到了林漾的手里。 　　开机之后，他看到了很多同学和朋友们发来的消息。 　　比如淡定和小胖儿已经知道了自己过来韩国参加选秀的事情，两人现在的日常是忧心忡忡地担心林漾因为国籍问题而遭到M节目组的“恶剪”。 　　问都不用问，这两人百分之百是补了produce第一季的节目！ 　　还有的，就是爸爸妈妈微信里给自己留的一大串一大串的语音，林漾有点不敢听，他其实没有那么离不开家，只是害怕他们担心…… 　　拿着手机进了小黑屋后，staff很快就进入了常规流程开始提问。 　　“林漾君想要打电话给谁呢？” 　　林漾首先排除了爸爸，因为林爸爸在家是赚钱担当，另外，家里一切大事儿小事儿全部都得听妈妈的。 　　那电话理所应当打给妈妈了！ 　　可林妈妈昨天最新更新的一条微信朋友圈动态定位是在新西兰…… 　　抱着对方也许会接电话的期望，在摄像PD的注视下，林漾开启了免提的手机发出了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 　　…… 　　小黑屋里有一瞬间的沉默。 　　他们显然没想过，还真的会有父母接不到自家孩子电话的情况，预想之中的煽情画面是出不来了。 　　于是，staff又提议：“也可以打给朋友的。” 　　林漾一看时间，再想想他们系大三第二学期的课程表，小幅度地摇头：“他们现在应该都在上课呢。” 　　工作人员继续提议：“那同公司里，有关系好的前辈吗？” 　　这个心思，未免也太昭然若显了吧！ 　　林漾来自BIG HIT，众所周知，BIG HIT目前而言、准确来说，就一组正在活跃的艺人符合上述条件。 　　可防弹这个时候还在美国进行着世界巡演的行程…… 　　“有是有，但……不一定能打通……” 　　Staff一脸没关系的表情：“试试看吧，没关系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晚一点等能够打通妈妈电话的时候再过来录一次就好了。” 　　于是，在工作人员提供了第二套能够让人接受的方案之后，林漾点了点头。 　　对面的follow PD对上这孩子认真又干净的眼神，莫名觉得A班那几个粉人给这孩子的外号的确是一点儿都没取错——人如其名漾甜甜！ 　　电话顺利拨出去了，大概是七八秒钟之后，通了。 　　通了？ 　　不是有时差吗？！ 　　林漾眨了眨眼睛，“您好，hiong nim……” 　　电话那头的男声嗓音低沉，他的语气在林漾全副武装的敬语之下显得有些随意了。 　　“干嘛这样叫我啊……” 　　林漾不知道怎么和哥哥交代现在的情况，他停顿的这几秒里，反倒是那边先反应过来。 　　“在那边，辛苦吗？” 　　这话其实问得很日常，换做往常的话，林漾就是一个“喔”字对应万物，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感性。 　　也许是因为看到其他练习生从小黑屋出来的时候都是眼圈红红的，又或许是因为这两天自己心里的确有些压力没处倾诉…… 　　所以，在闵玧琪问他好不好的时候，林漾瞬间有些眼眶发热。 　　他说不出话，嗓子更是卡得厉害。 　　“咩漾啊，和哥说说看嘛，每天吃饭都吃了吗，练习很累也要注意休息啊。” 　　工作人员已经打算给这个泪眼朦胧的男孩儿递纸巾了，瞧瞧啊，多么感人的师兄弟情谊！远在海外巡演、心里都还挂记着弟弟…… 　　林漾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哥……”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发抖，委屈巴巴的，可怜极了。 　　“我每天，都在努力练习来着……你别担心。” 　　那头的闵玧琪怎么能不担心啊！ 　　这个语气，听着能对劲儿吗？能让人放心吗？ 　　可这孩子显然不想让他多问！ 　　“那我们聊点儿别的？今天中午，你吃的是什么呢？” 　　林漾吸了吸鼻子，“肥牛卷、鸡肉，还有胡萝卜和花椰菜，汤，是素汤……” 　　闵玧琪叹了口气：“再坚持一下吧，等你回来，哥带你吃好吃的，管饱。” 　　“嗯。” 　　“其他的呢？和室友相处地如何？有交到朋友吗？” 　　林漾下意识点点头，可他马上又反应过来自己点了头那边的闵玧琪也看不到，于是补充应了一声：“室友很好，很照顾我……” 　　闵玧琪稍微放心点儿了：“我就知道，咩漾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 　　工作人员：…… 　　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听着像是BIG HIT送孩子过来参加露营的、然后中途通了话家长各种关心各种安慰。 　　打完电话之后的林漾心情恢复了不少，比起其他红着眼圈，又甚至是留着泪正忙着感性的练习生，他目前的状态过于“神采飞扬”了。 　　正在排队等着进小黑屋打电话的卢太玄和雍圣佑手在裤兜里，看着重拾快乐的漾甜甜和同样已经录完材料的赖冠林闹成一团，齐齐叹了一口气。 　　“年轻人呀……” 　　“果然是没有忧愁的啊！” 第31章 　　又恢复了快快乐乐的漾甜甜简直就是一只欢腾的小羊羔, 他和哥哥打完电话之后，心情那叫一个好得很嗷！ 　　一想到再坚持两天, 就能结束这一阶段的录制各回各家，林漾口水直冒地期待了起来！ 　　当然了，闵玧琪也说了： 　　如果二次评级没能继续留在A班，那回家之后就只能烤肉哥哥吃、排骨哥哥吃、牛舌哥哥吃, 咩漾负责吃被大家选剩下的芝麻叶子…… 　　到这时为止，林漾已经把工作人员在小黑屋里跟他说的“如果录制的材料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会再通知你过来补录一个”这事儿给暂时忘在脑后了。 　　其实他也很清楚，在打给闵玧琪的电话被接通的那一瞬间，接下来的这些镜头不可能播不出来。 　　M没理由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林漾虽然只是个练习生，可多多少少还是了解这里边的利益关系。 　　防弹能够出镜，哪怕只是声音出镜，分量都很不一般。 　　想想看, 大家都是和家人打电话，说来说句都是那几句, 虽然真挚又煽情，可事实就是哪怕结结实实哭着打了好几分钟的电话，也不一定有镜头。 　　因为所有的练习生都会打电话，他们也都被工作人员嘱咐过, “想哭的话没有关系”。 　　素材那么多, 剪辑组得挑镜头啊！ 　　偏偏到了林漾这儿：父母在国外、隔着时差打不通电话，同学朋友忙着上课不好意思打扰人家…… 　　这几乎是孤身一人在韩国并且无依无靠的情况了，谁能想到唯一能够联系得上的人是同公司的哥哥？ 　　而且这哥还是真的关心弟弟, 并不是敷衍了事！ 　　那种对弟弟对后辈的疼惜和爱护，不仅仅体现在一个完全能够和“漾甜甜”这样甜滋滋的昵称媲美的“咩漾”，那么亲昵又珍视的叫法，无疑昭显着彼此之间的亲密。 　　这样的话题，来得比什么都要有故事性！ 　　不说多了，就做个最简单的假设—— 　　如果防弹的粉丝之中，每十个人里能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因为防弹少年团的关系而对林漾产生初步好感，惠及到他生身上的泛好感路人盘都足够让这个孩子什么都不用做、轻轻松松笑到中期！ 　　金楠俊在此之前和特地和林漾谈过这个话题。 　　来参加综艺节目，还是关系生存出道的选秀，热度和话题必不可少，带到防弹更是不可避免的，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害怕打扰到哥哥们而去抗拒和排斥。 　　参照produce第一季的走向，大前期里，练习生们各自的话题和流量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直接兑现成名次。 　　规则就是这么的现实！ 　　大黑别的资源没得，甚至是要什么没什么，唯独有个防弹少年团。 　　就像闵玧琪自己都吐槽的那样：别人节目组能从图BIG HIT什么嘛！能让自家孩子安安稳稳地出道就行了得了呗！ 　　别家公司都能用上手段拉起资源，还不兴让防弹这个做师兄的自己去搭把手，拉扯一下他们的小师弟？ 　　反正这事儿就已经做完了，尘埃落定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更何况，人家工作人员当时所说的“等电话能打通了重录这段材料” 不过是客气话，也只有漾甜甜这个憨憨是真情实感地相信了。 　　那可是101号人呢！ 　　难道不满意的、电话没打通的，都得给一个个儿重录？ 　　*** 　　在青青草地、哦不，在练习室地板上撒欢的漾甜甜心情依然很好，因为他在评级之前的最后检查时久违地（其实也就只隔了一天不到）被导师表扬了！ 　　来参加produce节目录制的第三天，林漾已经不会像第一天那样、夸上两句就红耳朵尖儿，也许是因为大家混熟了，也许是因为朴佳熙之前给的“打击”真的让人印象深刻…… 　　林漾觉得这份表扬是自己该得的，享受地理所当然！ 　　A班其他的男孩子啪啪啪给他鼓掌，朴佳熙看着也直发笑：“这么开心么？” 　　粉人哥哥们半开玩笑地道：“漾甜甜这两天埋头苦练，咱们A班练习室甜度急剧降低呀！” 　　林漾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去看他们，只是这样的目光毫无威慑力，大家假装被吓到，求饶地略带敷衍—— 　　“我保证绝对不再把这个名字宣扬出去了！” 　　“对，就我们几个喊！” 　　这事儿算是暂时过去了，朴佳熙留了一会儿检查了其他几个粉人的情况，再次嘱咐大家最后一晚千万不要在练习之中受伤，从而影响明天的评级。 　　几个男孩子连连应声，送走了导师。 　　其实，关于朴佳熙训人那天说的话，林漾在之后的一天里是隐隐有找到感觉的。 　　只是那种感觉就和写作画画来的灵感似的，摸不着、又很玄乎，但幸运的是，一旦真的戳中了那个点儿，就和练武时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一路都变得畅通无阻！ 　　不怕瓶颈突破地晚，只要是突破了，哪怕第二天就要进行二次评级都不嫌迟！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也不知道大家到底睡没睡好，反正第二天男孩子们是早早地来到练习室，预备在正式评级之前最后再练一小段时间。 　　当林漾欢快而轻松地帮两个粉人哥哥确认转音细节的时候，另一个大录制厅里，导师们已经各就各位。 　　包括权女士这位国名制作人代表在内，七个人每人手边都有按照顺序摊开的练习生简历，上面记着一些批注，可谓是用心又细致。 　　而他们会议桌的正前方，有一块足够高清、并且能够即时传送练习生那边拍摄情况的大屏幕。 　　因为时间不太够，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加快录制流程。 　　练习生们从A班的八个粉人开始排着队依次录制第二次评级舞台，而导师则在这间小演播厅里，挨个儿对孩子们进行二次评级。 　　经过了整整三天的练习，A班的准备可谓是充分而扎实。 　　暂且不说唱跳都优秀的那几个粉人，哪怕是稍有短板偏科的也完整而顺利地完成了这一次的标准统一的舞台。 　　在其他每个班都想要往A班冲的时候，八个粉人没人任何一个想离开A班，这不仅仅是丢面子的事儿，更是残忍地宣布：在所有人一心努力地想要往上爬时，唯独自己退步了。 　　快要轮到林漾上去的时候，他的心态已经调整地很好了。 　　不仅仅只是感觉到轻松，他甚至比从前拥有了更多的自信！ 　　这份底气来源于这些天里边唱边跳了不知道多少遍《我呀我》的熟练度，更来自于导师、同伴和哥哥们对自己的点拨和帮助。 　　他知道镜头之外导师们在看着，更清楚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评级舞台的影像会在剪辑之后由电视台播出。 　　几天前的林漾或许还因为这个而紧张过，可现在，仿佛连血液里都充斥着兴奋！ 　　一首歌四分钟不到，林漾唱跳齐上，因为体能续航稍差而可能在歌曲B段产生的气息问题不仅没有出现，就连之前朴佳熙提到过的“有些放不开展现男性魅力”这一点，他今天也很好地克服了—— 　　这是李大晖传授的经验。 　　站在台上的时候，就是要臭美一点！ 　　至于臭美到什么程度呢？全凭个人去体会。 　　于是林漾的中二之魂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把自己想象成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靓仔，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你的表演，那都是臣服于你魅力的子民，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就是全身心投入进去地表现自己。 　　当时林漾按照李大晖的意思跳过一遍之后，羞耻地趴在地板上半天没起来，其他几个粉人发出的哄笑声差点被隔壁练习室的收音器收去…… 　　但真正让他觉得自己的录像回放和从前不同的，还是体现在更加细节的地方。 　　现在，这些细节被他精心地“美化”处理过后，一点儿都没浪费地用在了二次评级的现场。 　　因为二次评级的演唱和舞蹈动作都是完全统一的，想要让导师和国民制作人一眼心动、印象深刻，那就只能在神态和细微表情上下功夫，去构造一种表演上的“整体感”。 　　比如林漾眉目清朗、唇形饱满且唇色鲜艳，他大可以在眼神和嘴唇上下功夫—— 　　不是非得要找时机做那种咬嘴唇、舔嘴唇的动作，就算是为了镜头营业要做，也只能控制在精而少的程度，否则就只会显得油腻乎乎。 　　更多的时候，还需要将高频率运动时的吐息也美化一下。 　　不要让观看者一不小心按了暂停，却看到画面上的男孩子面目狰狞、表情管理彻底失败下线。 　　其次，林漾花些心思去纠正、调整那些可能会在舞台上看起来不那么“美观”的动作： 　　比如唱高音的时候，表情怎么样才能自然而帅气； 　　又比如舞蹈动线走完定点时，怎么细微地调整脚下功夫，才能让自己的衔接、收尾这类动作看起来不那么急促匆忙。 　　等到这些细节项目都一一照顾到了，就能够自然而然地生成超强杀伤力的荷尔蒙攻击！ 　　事实上，在公司练习的时候，老师们说得比较多的也是让林漾多多从几位哥哥的表演之中汲取经验，学习他们的优点。 　　他缺的是像防弹成员们那样，一次次从舞台经验累积出来的、最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把唱跳和表演做得完美些，谁会喜欢他们？ 　　粉丝来来去去，真正长情也难。 　　圈里的年轻爱豆更是一茬接一茬，每年都在收割、每年还保持着一定的生长速度。 　　而舞台又几乎是爱豆歌手赖以生存的根本，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借不了力的时候，那时防弹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舞台做出来，并且将这一部分的优势发挥到极限……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林漾稳稳地定住点，他喘气幅度不算太大，这些天的苦练和肌肉记忆让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唱跳强度。 　　林漾录完舞台出来时，和金Samuel简单打了个招呼：“加油”。 　　对方认真而用力点头：“我会留下来的！” 　　几乎是林漾这边镜头结束的下一分钟，演播厅里国民制作人代表和六位就收到了全新的练习生评级影像——男士们和女士们齐齐发出了期待的声音！ 　　“是林漾呀！” 　　“他不出意外是稳的。” 　　哪怕在林漾之前，已经有了发挥不错的李大晖、雍圣佑，可这一版《我呀我》放出来的瞬间，还是让大家掀翻了之前的记忆、开始留存全新的印象！ 　　一向欣赏林漾的李硕勋这次也满意地直点头：“我太喜欢他的声音和他唱歌的方式，虽然技巧和基础能让他游刃有余，可那种力量感和层次感真的听得我起鸡皮疙瘩。” 　　宝儿是在听完了A段整个两遍副歌才开口针对林漾的第一句评价—— 　　“我猜，接下来选ter的环节，会有不少人将票投给林漾。” 　　之前还被林漾狠狠可爱到了的申右美已经在这孩子的简历上写上了她的二次评级结果，摇臂摄像头飞快地探过去，果然扫到那一栏写着一个大大的“A”！ 　　“一点都不需要迟疑。林漾在A的位置上，依然进步喜人。我感觉到的最明显的一点，是他开始从享受、热爱舞台，到了掌控舞台这一步。” 　　男舞蹈导师有这份同感：“live舞台是一件相当综合的事情，要唱、要跳、还要有一定的表演性。我记得他初评级的时候唱《Rumors》，虽然也很不错，但那是舍弃了舞蹈上的表现，选择把演唱和气氛做到极致。至于现在，我觉得他已经渐渐学到一些处理这三者之间平衡的技巧了。” 　　屏幕上，林漾的《我呀我》已经唱到了尾声，多少练习生练到手臂和双腿发软打架的那一串动作是被他行云流水一样地展现了出来。 　　直到最后一小节音符落下，他稳稳当当地定住了点。 　　“来看看ending 特写。” 　　缩进的镜头里，林漾微微张开唇瓣喘气，他唇形饱满却又不是厚唇，当唇角扯开一些的时候反而会显得更薄。 　　就是这一秒，少年并没有太刻意去压制胸膛的起伏，反而轻而快地扬了扬下巴，用一个精准到了近乎微妙的角度，让镜头完整地描入了他眉骨、鼻梁、下巴以及下颌线这一整部分的优越线条。 　　下一秒，也是镜头的最后一秒： 　　林漾嘴角轻轻扯起，露出一个十分少年气的轻笑，像是在宣战，又像是骄傲而别扭地期盼着视线那头的回望。 　　其实这一丁点儿镜头是一闪而过的，只不过应在场女士们的要求，工作人员又给倒回去放慢看了两遍…… 　　比起这边宝儿和女导师已经宣布“阵亡”，其他三位男士毫不犹豫提笔写下了林漾二次评级的结果。 　　他们虽然没有多说话，但很显然，除了满意、没有第二种表态！ 　　“我就知道他可以做到更好的！” 　　M那边的剪辑速度快不快暂且未知，反正节目组这边的录制进度是很快的，导师和练习生们双线开工，当天傍晚，二次评级结果就全部都出来了。 　　A班原本的八个粉人，没有一个人等级发生改变，大家不仅稳稳当当地留在了A班，并且迎来了几个新的“插班生”，粉人队伍进一步扩大。 　　有提级升班的，自然就有降级的。 　　赖冠林同学果然去了F班—— 　　录完晚上公布二次评级结果和调班的那些素材之后，他找到了林漾。看着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的样子，可见到人走近之后，又开始迟疑了。 　　“你是小姑娘么？有什么话，就说呗！” 　　“不好意思啊哥，突然想到，这都是我的负能量来着……” 第32章 　　赖冠林才来这几天啊，林漾就感觉他好像长高了。 　　和他并肩靠着栏杆看向夜空时, 这孩子还叹气来着, 看上去不仅仅只有忧愁。 　　“哥的韩语真的说得很好。” 　　林漾笑了笑：“你才学多久呀, 多练练, 多说说, 越是初学越要说的。” 　　“可我唱歌也不行, 跳舞也不行……” 　　这一秒，林漾清楚他今晚将要扮演的角色了。 　　知心哥哥漾甜甜语气温和地道：“如果你是因为去到了F班，害怕舞台上别人找不到你, 那未免就有些因小失大了。” 　　小赖同学吸了吸鼻子，他衣服穿少了, 这会儿只能拼命地把衣领子往上揪来挡住风。 　　“我就是担心啊……虽然公司没有说让我和鸡仔硬要冲到多少名, 来之前, 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多么大的抱负。可现在，我想要做好, 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除了长得帅这一点, 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是在认真剖析自己、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可这句话出来之后, 林漾和赖冠林硬是齐齐愣了两三秒才发现其中的笑点。 　　“帅难道不是最简单、也最难得到的优势吗？” 　　哥俩沉默地对视了两眼, 发现这的确是个别人一样能看到、可自己却经常忽略的优势。 　　那可是呼呼啦啦的101个练习生啊！优秀的人那么多，可真正帅到让人一样就相中的，严格来说，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出来。 　　可见，人想要帅得醒目、帅得脱俗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儿啊！ 　　就这样, 赖冠林居然还说自己一点儿优点都没有！ 　　“你年轻、你帅、你可爱又努力，这些，可都是你的优点呀！怎么能说没有嘛。” 　　林漾拍他的肩膀，回望对方注视着他的眼睛。 　　“赖赖同学，F班不是有些努力的孩子也升级了吗？虽然以后是没办法再改等级了，可人并不是停滞不前的，只要肯做，还是可以进步的！” 　　“更何况，在之后还有好几轮的竞演，我觉得，你应该把下一次的目标放在那儿。” 　　这话换成任何一个人过来都能说给赖冠林听，主要是他听不懂。 　　而且，在这种陌生环境里，除了CUBE另一个比他还小的鸡崽儿，唯一还能依靠的只剩下林漾了。 　　而对方今天这番话，的确也让赖冠林稍微好过了一些。 　　他侧头看向林漾，对方还在吱哇吱哇地说个不停。比如某某哥哪里厉害、性格却很敦厚，又比如餐厅哪个阿姨打饭最“大方”、每次都能把餐盘那几个小格儿满到堆起来！ 　　“其实大家人都还不错，太害羞的话，是会错过不少的东西。” 　　要说李大晖有没有把林漾带偏，可能并没有，但影响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现在的林漾，的确是放开了、热情了很多。 　　至少赖冠林已经打算推翻林漾在他心里的第一印象了： 　　这位哥，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那种程度的忙，他基本都能帮、也都会帮，可谓是既有北京爷们儿的爽朗和大气，又有十八九岁少年的意气和狡黠。 　　总而言之，赖冠林觉得林漾是个很不错的哥哥。 　　现在，这位热心肠的哥哥，正在和他分享他这些天所了解的练习生，至少让赖冠林心里也留个底儿。 　　“到时候选C的时候，我就选大晖，大晖是个很可爱很靠得住的弟弟。” 　　赖冠林突然又迷茫了，“可哥你也很不错呀。” 　　初A不说，二次评级之后也稳稳当当地留在了A班，堪称A班元老了。不仅如此，据赖冠林自己所知，觉得林漾“不错”的人也挺不少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都是年轻气盛的，遇到优秀的同性，是会嫉妒，可林漾身上并没有那种太强势的攻击感。 　　就好比A班那几个粉人给他取了个“漾甜甜”的外号，明明不是最小的弟弟，依然愿意把他当团宠来对待和爱护。 　　就连其他的男孩子见了林漾，也愿意和气相待。 　　人家是BIG HIT来的，再加上他的外籍身份，说得不好听点，不管林漾能不能抢到出道位，将来和本土这些练习生的竞争交集都不会大到哪里去。 　　赖冠林的意思，林漾不是没有听懂。 　　他歪着脑袋朝着栏杆下面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又咬着下唇想事情一小会儿之后，才笑了笑看向赖冠林，语气轻快地道： 　　“我知道自己的缺陷……还需要再好一点。” 　　林漾不是没有野心的，这个ter，而且还是produce练习生们首次和大众见面的舞台上的ter，他也想要。 　　但就目前而言，林漾其实没有那么大的优势。 　　再说了，想要，不代表着就能有。 　　自己想要成为ter，和支持李大晖去竞争这个ter，某种程度上说并不矛盾。如果林漾没办法做到的话，他希望那个人是李大晖。 　　*** 　　在录制完二次评级之后，练习生获得了大概半天左右的休息。 　　集训期间，哪怕只有半天的时间，也足够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只要是不带任何任务兴致的安排，不管是待在宿舍里一起聊天、玩耍，还是去到练习室里继续加强训练，都属于放松。 　　没有手机、和外界失去联系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 　　赖冠林一大早就过来林漾宿舍找人，两人原本是想找个地方、聊聊天、开个小灶，结果李大晖也跟了过去，路上还碰到了B班的朴志勋，那个本想和林漾打招呼却一直没找到机会的男孩子。 　　最后，一对一的特训硬是成了小班辅导。 　　朴志勋这哥们儿呢，不知道为什么，对林漾的初始好感值特别高。 　　不同于赖冠林对林漾的好感之中有那么一部分来自于同胞的依赖，他就是单纯的喜欢和林漾相处，就算是两人同在一个空间也觉得舒服的那种。 　　李大晖一语言中：“不就是颜控么，我也喜欢和漂亮孩子待在一起啊！” 　　朴志勋猛点头：“啊——就是！漾啊，你在公司，有见过V前辈吗？他真人是不是帅到让人屏息惊叹？” 　　林漾嘿嘿直笑：“你猜？” 　　“快说快说，我好羡慕你！” 　　“见过呀，BIG HIT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当然见过了。”林漾故意吊他胃口，“泰恒儿哥，高高瘦瘦的，人超级亲和，就是……” 　　狂粉急得差点咬到舌头：“就是什么？” 　　“就是太喜欢孩子啦，每次见到我，都摸头捏脖子啾耳朵！” 　　林漾臭屁了一下，还把朴志勋给逗了一圈，乐得直笑，“如果有机会你看到他，他也会喜欢你的，毕竟你这么可爱呀，还这么小！” 　　“呀——！” 　　明明是同龄人、身高却差了一截的朴志勋一个猛扑上去，直接把林漾扑倒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挠痒痒，旁边李大晖和赖冠林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这两人就闹开了！ 　　两个01年出生的弟弟：…… 　　嗨，平常看着都不是那么开朗的人，怎么一见面关系就突飞猛进地熟起来了呢！ 　　赖冠林自自认他才算正儿八经的林漾的“弟弟”，说着一样的普通话、一样的身形、又都是靓仔（咦？），怎么着也是他们俩玩得更好啊！ 　　而李大晖，他也撅着嘴。 　　作为漾甜甜的室友，朝夕相处地过着，平常训练的时候也经常组小队互相帮助，虽然是哥，可他都没舍得把人家漾甜甜推到地上挠痒痒…… 　　姜义建和李宇真带着“偷渡”来的零食过来时，就是这样一幕“你俩在闹、我俩再看”的局面：“来吃东西啊！” 　　面色泛红、眼尾带泪（？？？）的林漾是被朴志勋拉起来的，他浑身都笑了软了没劲儿了，结果一抬头就对上李宇真“哥你不是最喜欢我嘛”的拷问眼神。 　　“小宇真来啦！” 　　林漾笑得灿烂，立刻坐起来去摸他的脑袋，对方心里虽然小小地醋了一下，还是乖乖把头靠过去让哥哥摸。 　　场上莫名其妙的气氛终于散去了。 　　几个男孩子聚在一起，又没有手机，又没有游戏机，能干嘛？ 　　就是闲聊呗！ 　　比如练习生时期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偶尔一两点经历还能引发其他人的强烈同感！赖冠林听他们说韩语还半懂半不懂的，林漾就在旁边飞速给他用中文解释。 　　完了话题一转，又变成哪个小旮旯里有好吃、但是不知名的美食…… 　　说道吃的，那林漾可真的有一肚子话！ 　　“嗨……吃个辣年糕土豆塔香煎鱼肠烤芝士球你们就美啦？什么时候有机会去中国，不说远了吧，就在北京好了，我保管你们个个儿想把自己吃到150斤！” 　　赖冠林看着突然来劲儿的林漾，一直在憋笑。 　　可是这哥一点儿都没察觉啊！ 　　本来是想给别人安利中华美食来着，结果这哥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饿了，再开口时甚至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姜义建也看笑了，他看到可爱孩子就忍不住的毛病想来一辈子都改不了了：“漾啊，先将就将就吃点这个吧。” 　　林漾也不挑，韩国的这些小零食，有的口味还真是不错，他吃了一点，还是觉得不得劲儿，下次什么时候能回国，一定要多带点儿国内的东西过来！ 　　赖冠林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个月，我妈妈要过来看我，哥想吃什么，我让妈妈能带就带过来。” 　　“别了吧，你妈妈过来看你一趟也不容易，还麻烦长辈，多不好意思！” 　　林漾心动了一秒钟，可理智告诉他，这么麻烦人不好。 　　他舔了舔嘴唇，硬是忍住了！ 　　但赖冠林还是把这事儿给记住了，准备下次手机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跟妈妈说一下。 　　*** 　　休息了半天，下午练习生们穿着各自等级的练习服，收拾整齐，又回到了暂别两日的M的大演播厅里。 　　如果说选ter的事情是大家心里的紧张加到了四分，紧接着，staff向大家简单宣布明天要集体拍亮相公式照的安排直接把这份紧张情绪加满到了十分！ 　　选ter，那是A班十六个粉人才有的资格，其他班的练习生就算紧张，也紧张不到哪儿去，顶多为了在MCD这个打歌平台登场而心神不宁。 　　但亮相的照片，那可是放在投票页面上，最直接最明显让大众去看、从而决定投票与否的唯一通道！ 　　这会儿男孩子们都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了—— 　　“我现在申请重新做一个造型还来得及吗？” 　　“那边管理头发吗？我觉得我要修修刘海……” 　　“不是用之前拍的素材吗？居然还这么正式地重来一次？” 　　林漾倒是不怎么担心造型的事：他来之前染的浅栗色，就算头顶发根有原本的头发长出来，混在浅栗色里，其实也不那么明显。 　　再加上他的刘海和两鬓都没刻意留长，过来这些天里虽然是长了点儿，反而有些软化了他身上的锐气，多了三分少年稚气。 　　但是其他人多多少少还是很在意这事，早知道明天就要拍，那今天休息的半天，怎么也要想办法出去做个造型啊！ 　　可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工作人员安排练习生们进场，很快就开始了节目录制。 　　国民制作人代表权女士再度登场，花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来宣布了即将进行的ter争夺规则，在这期间，反而是留给练习生们反应的时间更长。 　　现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直到工作人员过来宣布暂时把场地空出来留给A班十六个粉人做准备，因为待会他们要轮流上场，用自己的宣言和表现来获得其他练习生们的信任和投票。 　　准备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林漾抱着平板和纸笔，有点茫然地随便在台阶边找了个地儿坐下。不只是他，其他粉人们也各个纠结地要命—— 　　但几分钟过后，有人已经开始下笔写rap，有人开始自己编舞准备在待会的一分钟舞台上用，林漾看着心里是急得很，可面上依然不显，甚至还有些面无表情。 　　想了想，还是得从舞蹈和vocal上入手。 　　放眼望去，起码半数以上的人在埋头写rap歌词，边写还在边唱。剩下的，就是一边自己构思新编舞一边小幅度跳动的dance定位。 　　场地对面同样茫然的主场定位河承云和林漾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齐齐叹了口气。 　　好难啊！ 　　可是再难林漾还是站起身，开始考虑怎么将这首《我呀我》在保留原节奏的前提下进行再次改编，不仅是舞蹈，歌曲也要变一点儿。 　　否则一成不变地上去，岂不是成了第三次评级现场？ 　　林漾想办法把原本编舞中几个繁复的动作改得更加轻快，带点儿走位、加强互动性，但仍然保留副歌部分的标志性舞蹈。 　　至于演唱，整个主旋律不会改变，林漾决定改词。 　　韩文歌的歌词并不像中文歌歌词那样讲究韵脚，只要一个一个的发音能够和音符节拍对得上，其实也不会显得违和。 　　这一项工作不算太难，本来《我呀我》的歌词也是简单直接的白话，改完之后，林漾试着自己唱了两遍，虽然有点羞耻，但现在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 　　事实证明，能让除了A班之外的八十多个男孩子产生印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三天里，大家都是分班录制，就连宿舍都是按评级等级来划分。 　　如果不是首次评级录制那天真的让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印象，从此将那人的名字和面孔记到了脑子里，那很可能会发生如下尴尬场面： 　　A班某个粉人在场地中央挥汗如雨地表现着自己，结果台下一群黄人、橘人、绿人、灰人面色尴尬：这哥们儿，是谁啊？对他没什么印象来着…… 　　赖冠林就是坐在灰人堆里听着身边的同伴走马观花似的边看边叭叭：“这个不投、不认识”、“这位……别吧，C得长得更精神更帅气些才好”、“rap略有点干巴巴的”。 　　随着A班的练习生们一个个登场，大家虽然看得还算是满意，可心里那个人选到底还是没能定下来—— 　　每个人都想着：下一个或许会更好吧！ 　　林漾和李大晖被安排在最后上场。 　　其实，在staff做出的安排时，两人都隐隐有了这种预感：不愧是我！果然是他！ 　　他们俩就一直在在镜头之外看着，十六个粉人挨个儿上台进行一分钟的展示，直到只剩下林漾和李大晖。 　　大概是练习生也有所感觉，场上的气氛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攀升到了新的高峰！ 　　林漾上场后，同样选择先用最快的速度介绍了一遍自己。 　　等纯伴奏的《我呀我》即将结束过门、林漾在导入的第一句就直接换上了自己改的词—— 　　台上围观练习生大概是愣了快三小节的功夫，才反应过来这哥们儿真的把《我呀我》改成一首更加平白直抒的“催票歌”！ 　　不仅是歌词，就连舞蹈动作，那个小旋转跳下来还能再转个180度朝向正专心看他的其他练习生伸手催票！ 　　这个动作显然不是随随便便弄的，因为林漾的动作里居然能看出是带着一点现代舞的感觉，就光凭着他朝其他练习生展臂伸出手的那个线条和力度，顿时就把人给衬得认真又深情！ 　　台下A班的已经表演完的粉人开始捶李大晖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教漾甜甜啦？” 　　李大晖压低声音嗷了一声：“我哪有教他这么多情的嘛！” 　　1分钟里，林漾把他改的那套动作跳了两次。 　　更让人又气又笑的是，第二次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台子上坐着的一群人里竟然真的有人伸手去拉住他的手！ 　　A班粉人：干嘛呀！不投票不许白嫖！ 　　林漾的一分钟展示完毕了，紧接着就是李大晖，他也是别出心裁—— 　　直接将第一季的主题曲和《我呀我》进行充分糅合，踩点踩到自己都嗨起来了，不仅做到了“两歌一式唱”，还开开心心地跳了半场女团舞！ 　　这孩子下来的时候，甚至是意犹未尽的！ 　　A班粉人全部结束了表演，那么接下来就是马上进行的ter投票环节了。 　　每位练习生都是有投票权的。 　　这个过程，其实不算太快，因为投票时，还得简单对着摄像机位说两句理由什么的。 　　林漾把票投给了李大晖。 　　工作人员问理由的时候，他就照实把孩子夸了一顿。 　　反正不留下遗憾地把舞台完成了，能不能成，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了。 　　*** 　　在这期间，练习生们又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功夫，直到统票完成、结果出炉。 　　权女士照样先卖一通关子，这才缓缓喊出了两名候选者的名字。 　　正如节目组预估计的那样、将李大晖和林漾放在最后出场，事实上，练习生们选出来的人选，得票最高的也正是他们俩！ 　　台下九十来号人期待地同时又紧张地要命，反倒是上了台面对面站着的林漾和李大晖四目相望、不可抑制地笑了。 　　——兄弟，我的票投给你了！ 　　——好巧啊哥，我也投你了！ 　　十秒钟之后，国民制作人代表权女士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公布了最后的投票结果： 　　“那么，现在，我来宣布第一个ter。” 　　“他是——BIG HIT练习生，林漾！” 　　比起林漾听到结果那一瞬间的头脑空白，李大晖已经咧开嘴笑着两步上前抱住他：“哥啊，恭喜你！” 　　林漾意识回神，下意识地回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谢谢啊，大晖也超级棒！” 　　直到他回过头看到台上大家那种羡慕之中又饱含鼓励的热烈眼神，胸腔里的心脏迟缓地到了这份刺激，这才开始一下又一下加快跳动着！ 　　录制告一段落，工作人员开始安排练习生们挨个儿进去小黑屋录短采访。 　　林漾暂时留在原地，宝儿和他多说了会儿话，给了几个简单却格外有用的小经验之外，还肯定了他今天在那一分钟展示里的突破。 　　直到一身香风的权女士离开了演播大厅，林漾还有些恍惚。 　　“漾甜甜今天的表现真的热情又大方！” 　　反而是现在这会儿，被粉人同伴们围着，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太好意思。 　　粉人见他还羞了起来，甚至开始原地学习林漾改的那个转身180度伸手的那个动作，只是加了点儿逗趣的成分，这个动作莫名变得骚气了起来。 　　一个人学也就算了，整个宿舍的粉人全部学了起来，还齐齐朝他伸手—— 　　“漾甜甜，给我投票吧！” 　　刚刚录完短采访的李大晖一个大步冲过来，把这几只手全部挤开：“想都别想，甜甜哥的票是投给我的嗷！” 第33章 　　选完ter当天，不再有别的录制安排。 　　比起李大晖真正的年轻气盛、一腔热血, 哪怕是丢了ter也很快恢复情绪, 过了十八岁生日、已经算十九岁的林漾却在白天的大喜情绪之后很快地迎来了一段类似于“反省”的心情。 　　李大晖看在眼里, 挑了晚饭之后的时间, 拉着林漾找了个小角落聊天谈心。 　　“哥是心里一直有负担的吧？” 　　李大晖蹲坐在地上，侧过头看向林漾。 　　因为离得够近, 他的白皮肤和深邃的轮廓在有些昏暗夜色里也依然清晰可见。 　　“我还记得, 漾哥刚来的那一天, 其实不像现在这么开朗的。那时候，你几乎只和赖赖说话, 圣佑哥和你打招呼, 也是淡淡地回应着。” 　　“和我说说吧, 你可是我们的甜甜呀！甜甜都不甜了，大家怎么办呢？” 　　林漾靠着墙坐下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大学的舒适圈让他几乎丧失了斗志和拼劲, 刚刚过来韩国的那段时间他也有过不适应：不适应和几年前已然不同的格局, 不适应如今这种更加直白而平铺的饭圈关系。 　　但是最难去接受、也是不得不接受的, 还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对梦想和事业的妥协。 　　虽然大家名义上都是练习生，可只要打开每个人的履历表：中学生、高中生、大学生、模特、歌手（已出道）…… 　　位于不同岔路口的人，统统走向了同一条大路, 这样也能算是一样吗？ 　　“前辈，他们这算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对吧？” 　　李大晖不懂林漾为什么这么问, 可思索过一小会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赞同了这种说法。 　　“我呢，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 　　所以才一直这么的小心，又这么的珍惜。 　　他声音放得有些清，李大晖甚至有那么一秒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哥……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啊……” 　　林漾看着他皱巴巴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只能说，有得有失吧。我的两年半练习生经历，是在比你、哦不，比小宇真现在更小的时候。” 　　李大晖脸蛋依然皱着，他看着林漾还在笑的样子，莫名有点堵嗓子眼儿。 　　“真的没有那么糟糕啦，这孩子怎么这么感性呀？” 　　“再说，我才拿到的ter，我现在想得更多的是怎么在这个位置做得更好。我老师教给我的，人要时时反省自己，才不会膨胀自满……” 　　今天林漾就有一种隐隐的飘飘然。 　　那种感觉很神奇，让他感觉双脚都踩不到实地，脑子变得很轻、身体变得更轻，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无限高的空中…… 　　可回过神来，留给林漾的只有无限的后怕！ 　　但这也不怪李大晖多想，看着漾甜甜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再把这个时间节点对上一算，本来就很好猜。 　　路人或许会觉得“差点进XX出道”是一件很光荣、很厉害的事情，可到底是怎么一番滋味只有当事人知道。 　　李大晖闷闷地问他：“后来哥干嘛去了，离开韩国了吗？” 　　林漾点头：“对啊。那个年纪，最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读书吧。我当然也得回去读书，过来这边的时候，哥都已经上大学了……” 　　“大学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来之前，人人都说‘等你到了大学就舒服啦’，这话可以是骗人的、也可以是真的。只要你想舒服地过，就可以舒服地过。” 　　李大晖抓住林漾的手，“还好你过来了！” 　　林漾脸上的表情似乎又回到练习生们头一次见面那会儿，略有点儿冷淡疏离的样子，他的眼睛里还有些残余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看向不知道哪个方向的路灯。 　　直到手上两人接触的地方已经由冰凉转为温热，这才回过神来对上李大晖的眼神。 　　“好了，现在别担心你哥我了！就当我每月都有那么几天，过一会儿就好了。” 　　李大晖听着他满嘴跑火车哄人，吸吸鼻子：“这才是我的漾甜甜嘛！” 　　他也开始叽叽咕咕说自己的事情，说公司其实已经有打算在组团了，甚至人员都差不多定下来了，在明路过得差不多的情况下，让练习生们提前进入团体训练和生活状态。 　　小公司么，借助produce101这个平台白嫖一波热度和流量，完全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但这其中，又少不了人员的衡量。 　　比如公司和节目组协商，“重点”要放在哪位或者哪两位练习生身上，比如剪辑素材的时候，那种可能产生争议的部分要避开谁…… 　　明明都是一样的练习生，可是在公司和节目组的眼里，依然是不同的。 　　最让人感到不知所措的是，大家彼此都很清楚这些事情。 　　“你觉得这样偏向你不好吗？” 　　李大晖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觉得……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太好。” 　　林漾看着他认真而又真诚的目光，眼睛也湿漉漉的，突然什么都不忍心说了。 　　谁都没得选，除非不想继续下去…… 　　*** 　　拍摄公式照那天，已经是练习生第五、第六次来电视台录制。 　　如果说有什么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练习生们都是从电视台正门进去的。 　　忘了提的是，外面挤满了举着手机、相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有的粉丝…… 　　下车时，朴佑镇懊悔无比：“我这几天每天都戴帽子，唯独今天忘了戴！” 　　旁边河承云还在提醒他：“没关系，你今天洗了头来的。” 　　林漾没带帽子，依然是乖乖巧巧的顺毛，他当然也是洗了头的，风一吹过来，后脑勺涡那儿两撮呆毛从头到尾没停下来，一直上下左右地飘动着。 　　姜义建走在后面，老忍不住往他脑袋顶上看，最后没忍住伸手试图把那簇呆毛压下来。 　　虽然进场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情，可外面连绵成一片的闪光灯，让人产生一种时间似乎都被放慢的错觉。 　　直到进入了造型室，男孩子们依然在讨论刚刚外面那群扛着长枪大炮的人。 　　工作人员只是看着大家笑。 　　节目未开播呢，等正式亮相之后，这些起早赶到电视台抢着拍“上班路”的队伍会以更快的速度壮大起来。 　　Cody小指上套着一个圆形的小粉饼，轻轻按在林漾的眼睑上，以防蹭到他面部刚刚化好的妆，她轻声道：“该闭眼了喔。” 　　林漾依言闭上眼睛。 　　化妆没有用太多的时间，所有人都是白色布景里拍棚内，穿着统一的制服。非要认真说的话，只有制服领结那儿有差别： 　　领带、蝴蝶领结，又或者是细绳结领结，一共三种可供挑选。 　　林漾选了细绳结的那一款，因为可以不用打领带，直接套到脖子上把绳结翻到衬衣领子里藏住就可以了，就算是跳舞，也不会在胸前跳来跳去。 　　结果一圈看了下来，压根没俩人选细绳结！ 　　雍圣佑帮他调整了一下，把细绳结蝴蝶结的位置调到最中间，“这样不挺好嘛！看着就像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孩子！” 　　林漾：…… 　　嗨，这居然也能强行说通！ 　　公式照拍摄过后，大家顺便去MCD的录制厅瞄了两眼。只是这里还没开始布置，光秃秃的除了几个台阶和幕布什么都没有，勉强能看出大厅是宽阔的。 　　哪怕是这样，那种即将上舞台的紧张感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大家。 　　虽然接下来的时间没有安排，大家还是决定回到练习室一刻不停地开始练习——舞蹈老师也赶了过来，直接把进度提前，开始给排队形排走位。 　　林漾的C位自然有最好的展示机会，正如权女士之前宣布的规则，他甚至还有一段时长不算短的独舞： 　　就是字面意义上，他一个人跳，摄像机也只focus oer的那种独舞。 　　粉人们在旁边看正在跟着老师学习新动线的林漾，集体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羡慕归羡慕，但A班的十来个粉人又比其他班多了不少镜头。 　　正如林漾已经开始投入精力构思自己在独舞时要怎么表现，粉人们也在对每人都会轮到的特写镜头开动脑筋。 　　这个不断重复、次次精进的过程大概持续了整整四天，直到《我呀我》这首主题曲已经深深刻进了每位练习生的脑海。 　　而此时，距离MCD舞台录制只有不到两天！距离produce202首集播出还有不到一周！ 　　*** 　　扣扣和小胖儿、淡定发消息的时候，她正拼车和姐妹一起赶往M电视台。 　　这位姐，暂时称作镜姐吧，专业出身，硬件和后续后期简直相当于两个扣扣水平，或许还不止。 　　两人摸着还未亮透的天色到达电视台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镜姐韩语比扣扣好很多，她去附近的咖啡厅打包两杯咖啡出来，就收获了不少信息。 　　“A班大概十五到十七个人，C位还不知道是谁。录制和彩排大概会持续整个上午，中午的时候也许会安排出来照个合照、亮亮相。” 　　扣扣了然点头，“按照上次我们看的那个预测帖子，姜、雍和勇敢兄弟那三个全是A的话，那漾漾和他们同一辆车下来一起走，不是A也是B了。” 　　不然怎么能是前线小斗士呢？ 　　站哥站姐们总有各种人脉、各种途径、各种方式获得别人打听不到的消息，就比如扣扣，她的朋友的姐妹认识林漾的室友的女朋友，这关系一拉，自然就能知道不少的事情。 　　包括林漾明面上是个练习时长两年半的练习生，可一旦公开、所有人就会知道，其实他最近的两年多里都在读书…… 　　这其中的“恩怨”，稍微来个脑子好使的人都能理清楚。 　　喜欢林漾的会因为这份经历而更加怜爱他。 　　可防弹的粉丝会怎么想呢？ 　　他们只会也只能接受七个人的防弹少年团，一旦有人损害到了这个最关键的利益点，同门情谊算得了什么？ 　　至于林漾，他不过是一个当初竞争不过防弹成员们的失败练习生。 　　不仅落荒而逃回国继续学业，如今又厚着脸皮回到BIG HIT试图从选秀综艺里、借着防弹的名声，再次冲击出道罢了…… 　　这是扣扣和镜姐心里所想的最坏的打算。 　　防弹粉圈集体排斥林漾，公司红利一分吃不到，靠着脸蛋暂且混着、什么时候热度消耗完了、什么时候结束选秀。 　　谁不难呢？ 　　能顺利出道走红的话，当初为什么又会有produce的第一季呢？ 　　存在的事物，都是有存在的理由。 　　等到天色更亮一点时候，大巴车一辆接一辆开过来。 　　前线队伍开始躁动，架支架、换镜头调焦距都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因为每个人都很清楚——从孩子们下车到孩子们进入到电视台大门里面，最多不过两分钟。 　　101个人，外加十几二十号工作人员，想要在这样拥挤的人群之中拍到自己想拍的对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扣扣和镜姐的双机位早早架起，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们很顺利地卡着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甚至还拍到了一张林漾大半张侧颜、带阳光光圈的照片！ 　　“这趟没白费！” 　　镜姐只对预览做了一点粗糙的处理，直接让扣扣登陆国内应援站的微博账号，用最快的速度发出了新动态。 　　在这之后，两人要抓紧时间去电视台最近的咖啡厅占位，就今天的情况来看，不少前线站姐会选择死守阵地等中午出来正式亮相。 　　在这段等待时间里，她们俩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出这一波“上班图”的精修！ 　　上午十点，镜姐已经精心修完了今早拍的这一批里最好的两张图，于是扣扣再次登录账号发表动态。 　　而到此时为止，早上7点不到的那条预览图动态已经有了将近1200点赞。 　　如果非要仔细讨论一下这个点赞量是什么水平的话，得参照一下一周之前从韩娱营销号那条练习生路透照合集。 　　那条微博里，按照关键字来算，关于BIG HIT练习生的转发占了快400条，也就是全部转发十分之一的比例。 　　那么，现在这个预览图的1200赞到了中午和晚上的高峰期恐怕还能升！ 　　仅仅是在两张高清图释出的五分钟里，扣扣的手机就在持续震动着，一刷新就是好几个新增点赞或是评论。 　　她咬着唇点进去，都有些压制不住激动：“前期果然还是要靠脸开路啊！” 　　镜姐饶是深谙这个圈子，看到这些彩虹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真人太帅啊，我修图都修得仿佛划水……” 　　倒是扣扣顺着一个个还算熟悉的ID翻过去，边翻边咋舌。 　　“果然，人类最无法控制的事情就是真香。昨天还在追跑弹，今天就对着练习生师弟的照片宣布自己无痛当妈了。” 　　*** 　　靠近中午时，咖啡厅里驻留的前线部队整装出发，所有人都回到清早的那个位置。 　　而此刻，门口已经有工作人员摆放好了长条形的四层阶梯，紧接着，媒体也陆续赶到，占据了台阶正对面的位置。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让站姐们挤坑的地方就少了，来得快、还能清晰地拍个全身照，来得晚、那就得做好虚化背景到脖子的准备…… 　　当身着统一练习生制服的男孩子们出来时，丝毫不夸张，还有些阴着的天气瞬间就变得明朗了许多！ 　　更可怕的是，大家竟然分不出到底是连绵起来一秒都不断的闪光灯声音更大、还是周围围观粉丝发出来的吼叫声更大。 　　拍个照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先全员站直了面带微笑地拍一张合照，再配合媒体想要的手势换动作，就这么持续了将近两分钟，拍照队伍就解散了。 　　媒体告退忙着去撰写编辑新闻，而留下来的前线小斗士着抓紧现在的时间拍照。 　　林漾和赖冠林站在一起，压低声音讨论要不要和大家一样，在现场停留一小会儿。 　　“万一没人给我们拍照岂不是很尴尬？” 　　“……你是不是对自己这张脸有误解？” 　　两个憨憨正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发呆，人群之中传来一声让人精神一振的中文：“漾漾，看这里呀——” 　　林漾和赖冠林下意识地就一起看过去。 　　数秒钟后，他们俩在那一整片炙热到不行的视线下默默转身，哪怕是这样，依然能够听到身后的人疯了一样地呜呜叫着。 　　林漾和赖冠林这边的“盛况”就算是其他练习生也有所耳闻，毕竟一个帅哥加上另一个帅哥，效果绝对是大于二的！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还在讨论中午的事情。 　　“就算没有手机，我也知道漾和赖赖一定能上热帖！大概的标题就是‘中国美少年’！” 　　话题中央的两人尴尬又羞赧，“干嘛呀！” 　　事实上，这根本就是不需要预测也能准确发生的事情。 　　南韩本土今天的流量几乎全部给了首次亮相的produce202的练习生们，其中热度一骑绝尘的，又要数颜值优越脱俗的那几位。 　　至于林漾，他率先出名的的确是那张脸。 　　可随后在被确认这位就是BIG HIT在本季produce里推送的独苗苗之后，大众的好感里又莫名多了一层信任：BIG HIT出来的孩子，实力想必不会差！ 　　与此同时，隔着一个小时时差的中国国内，各大韩娱营销号经过一个上午陆陆续续的收图、放图之后，预热完毕、来到了热度发酵速度最快的高峰期！ 　　韩娱泡泡：#produce202# 来了来了！前线战士们带来的新鲜战利品，有你pick的小哥哥吗？[图][图][图][图][图][图][图][图][图] 　　像这样的转评赞少说都是3字开头四位数打底，而那些数不胜数的回复之中，“绿卡”选手们不出意外最先获得大家的关注。 　　除开乐华选送的两位，就是CUBE的赖冠林和BIG HIT的林漾。 　　在这之中，又数林漾的“基础盘”是最扎实丰厚的。 　　他目前在国内的应援站子正经算也就是三个左右，可推特上的韩站仅仅是亮相过后，就已经增加到了二字开头的两位数！ 　　可见颜值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但这其中，ARMY也功不可没—— 　　扣扣和镜姐是做好了最差的准备，所以，当国内ARMY和南韩本土ARMY并没有对林漾感到排斥的时候，反而开始自发地要给“师弟”投票时，她们俩几乎要激动哭！ 　　“米姐牛逼！” 　　只要M不对林漾乱剪、恶剪，这几乎算是完美开局了！ 　　*** 　　小小的亮相对练习生们而言，只是节目录制行程之中的一小环。 　　可当他们还在辛苦为MCD登台而专心彩排，以为这儿才是第一次较量开始的地方时，场外的战火早就已经蔓延开来—— 　　资本与舆论双线运作之下，选秀竞争从来就不是完全公平的。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 　　对“内敛”选手而言，他们需要大众越过那些更亮眼的孩子，通过舞台、通过节目内容来对自己产生了解，从而再转化为好感。 　　可是对另一部分得天独厚的练习生而言，他们的第一步远远没有那么艰难。 　　仅仅只是在中午合照时短短地亮相，就能够登上不同平台的热搜；甚至是那些还没来得及精修细修就释出的饭拍照片，也能帮助他们坐地吸粉…… 　　大演播厅内，林漾站在已经升到最高的升降台中央，接收到了导演的信号。 　　歌曲最后属于ter的的ending动作，他还需要再来一次。 　　不是不好，而是因为已经做地很好的同时，似乎还有上升空间，所以摄像那边决定调整摇臂机位再拍一镜，好确定效果更佳的那一个角度。 　　台下一群人看着，羡慕有、嫉妒也有，可更多的还是对ter的感慨—— 　　“别人上镜吃妆，灰扑扑的一团，为什么漾甜甜在发光？” 　　现在不仅仅是A班的粉人，其他和林漾有过点儿交集的，也开始随大流喊他“漾甜甜”，或者直接“甜甜”，这个音更短更俏皮。 　　有反差，才有意思嘛！ 　　“说起来也是神奇，当初cody让大家自己选领带领结，最后只有林漾选了细带的蝴蝶领结。” 　　众人：这难道也算命中注定？？？ 第34章 　　林漾的细带蝴蝶领结的确是有些突出。 　　它原本不是那么显眼的, 带子很细、系成最简单的蝴蝶结戴在衬衣领口也没有领带和传统蝴蝶领结那么大。 　　之所以会显眼, 那完全是因为少！ 　　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配饰, 除了拍公式照那天雍圣佑提了一句、去MCD彩排录事前舞台时, 大家调侃了一次，林漾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现在更关心的事情是, 自己的经纪人什么时候过来接他！ 　　眼看着练习生的集训告一段落，就跟寄宿学生放月假似的，各家经纪公司都来接孩子，宿舍门口陆陆续续有车开来又开走。 　　直到林漾从工作人员那儿重新领回来的手机倏地亮起来—— 　　“哥, 你终于来接我了嘛？” 　　他以为是金圭禹，看都没看就直接开口了, 结果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沉默、再然后就是哄然炸开的笑声。 　　“咩漾啊！哥哥们来接你啦！” 　　林漾“呜呜”哼了两声：“哥，快来, 快来，我要饿死了……” 　　电话那头是三金：金硕真、金楠俊和金泰恒, 这三人今天代替了金圭禹这个正儿八经的经纪人过来接弟弟, 把林漾高兴地不行！ 　　“烤肉烤肉！” 　　“我简直要馋死了！” 　　金泰恒笑着摸他的顺毛小脑袋瓜，“吃吃吃，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这一路上，林漾有一肚子话想和哥哥们说, 可来得更快的是淡定的电话, 金楠俊也有了正经理由去摸小孩儿的头发：“没关系，还有一会儿才到餐厅呢，你接电话吧。” 　　于是林漾接了电话—— 　　淡定哥和小胖儿的声音同时传来：“漾啊！你是真实的林漾吗？” 　　“我当然是林漾呀, 难道还有第二个林漾吗？” 　　小胖儿幽幽怨怨地拖长了调子：“皇上，你害得小胖儿好苦哇！” 　　淡定嘿嘿直笑：“大家都知道你去参加比赛啦，我还好，小胖儿那边，天天有人问你的号码来着。” 　　林漾挺不好意思的：“对不住啊兄弟们，这事儿没提前跟大家说，那些人你们统一拒绝不用管就好了……” 　　小胖儿哼哼唧唧：“没事啦，只是不知道咱们小水哥从前还有这种经历，虽然好奇过你条件这么好不去试试，现在看来，小水哥自己心里还是有思量的，那我们就不担心啦！” 　　林漾更不好意思了：“哎呀……之前，那不是黑历史嘛……” 　　淡定虽然是路人饭来着，但也要为防弹怒一下：“和防弹一起训练，那样也叫黑历史嘛？” 　　“又不是哥哥们的黑历史，是我的！是我的好吧！”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小胖哥儿今天就是戏精上身了，“我看了那些站子拍的你的照片，小水哥你可是颜值担当！不许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而且，我们知道你不可能只是长得好而已……” 　　林漾笑了：“行吧。反正……多谢你们了。” 　　“没必要这么客气啦，其实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你那个投票咱们国内不好操作，但学院里很多女孩子在帮你忙国内的应援，我和小胖也呢，说了些你的事儿，但都是一些基本的答疑。” 　　“这个你可以放心，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话能说，咱们心里有数。” 　　淡定没想让林漾太担心，所以没说答疑里其实还包括了“澄清”。 　　比如澄清林漾在校期间没有搞过任何男女关系，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一帅气小伙儿。 　　比如澄清林漾并不是哪个小旮旯的原籍，而是天安门国旗下土生土长的北京爷们儿，除了小学跳级短暂地展示过自己文化课上的天赋之外，就是艺术一条路走到底了。 　　此外，除了大学同学，又有当初附中和艺术宫那边的同学接二连三出来“认亲”，甚至还提供了不少古早照片…… 　　非要认真说的话，produce202的四张绿卡里，林漾素人期的物料是最丰富的那一个。 　　这也是他的优势之一：在节目什么内容都没有播出之前，这些过往也能发掘出吸粉的点。 　　比如林漾小时候学过古典舞，还差点去唱戏，最后“艰难辗转”才拜了现在的师父，继而求学到了现在。 　　这样的从艺经历坎坷却有看点，对于刚刚对林漾产生好感的新粉而言，最能加强怜惜感。几乎是这些“古早经历”被公开之后，大家就已经把时间线理得七七八八了—— 　　林漾将近十九年的人生经历丰富得有些不像话。 　　饶是作为室友的小胖和淡定看到这些都有些震惊！ 　　虽然是读了一段时间的大学才过去参加选秀，可事实上，林漾的年纪真的相当年轻，甚至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院派”。 　　这么一想，原本还有些担心林漾会忘光做练习生时期的技能的新粉又放心了！ 　　舞蹈可以练嘛！ 　　勤能补拙、孰能生巧！ 　　但唱歌这种事情，还真的得有点天赋才能出头…… 　　这通电话一说，就是一路。 　　林漾是听得认真，也说得兴起，可那边淡定和小胖儿不敢耽误他太多时间，他们下意识地感觉现在的小水哥应该是个大忙人，把国内这边的事情挑拣了一些重要的说了之后，就立刻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林漾还有点失落来着。 　　金硕真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还舍不得呀？” 　　林漾突然一惊：“我忘记把校园卡托付给他们！不能浪费呀！” 　　于是，又低头发消息，顺便还跟淡定和小胖儿交代，不仅是校园卡可以留给他们用，还有之前在理发店、汗蒸馆、西点店、奶茶店的卡全部都能留给他们！ 　　甚至是他没带走的U盘里有个抢课小程序，和上个学期放假之前整理的一大堆复习细纲也没忘记让室友继承。 　　本以为对方很忙、结果居然还在想这种小事的室友们：…… 　　水哥，咱们认真忙选秀行吗？这些小事就别操心啦！ 　　倒是金硕真又被叽叽咕咕发语音的弟弟可爱到了，如果不是红灯到了，他还想捏捏林漾有些瘦了的脸颊。 　　这才过去那边集宿多久啊，孩子就瘦了！ 　　防弹剩下四个也来得很快，大家依然是在常去的餐厅聚餐，先把林漾爱吃的东西点上一圈儿，尤其爱吃的，就单独给他上两份，这才考虑自己想吃的。 　　林漾整个人正美得冒泡泡呢，端着一杯鲜榨的果汁有一口没一口地嘬着，手机震动个不停，他时不时就得低头回复一下消息。 　　“一下子认识了很多人吧？” 　　闵玧琪这话说得是平淡寻常，可熟悉点儿的都知道他意有所指，可偏偏现在沉浸在粉人群组里的林漾没发现。 　　他手大、手指头修长，也像闵玧琪一样，喜欢单用一只手玩手机。 　　这样的角度，别说闵玧琪能看见，闵玧琪手边的朴至旻都能看到——那些个孩子现在正在疯狂斗表情包，林漾笑嘻嘻地祭出了手机里存的国内特产表情包，大杀四方！ 　　“对呀！大家都很好相处！有好几个有意思的亲故！” 　　闵玧琪不动声色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他另一只手边坐着傻乐的金泰恒，示意他：赶紧说点儿什么啊！ 　　金泰恒接收信号失败，回了闵玧琪一个标准问号脸：？？？ 　　算了，指望不上了！ 　　“说说看，之前打电话的时候问你怕影响情绪，现在可以说了吧？” 　　防弹其他六人：？？？ 　　“等等——” 　　“啊？什么打电话？” 　　这其中意见最大又要数姓金的那两位：金硕真觉得自己大哥的面子挂不住“干嘛呀干嘛呀我才是最大的哥哥啊！”；而金泰恒觉得自己这个小哥哥似乎在咩漾长大的路上被渐渐遗忘了。 　　效果达到了。 　　闵玧琪这才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就是练习生都有个打电话回家的环节。咩漾父母在新西兰，电话没接通，就打给我了。” 　　林漾也反应过来了，他放下手机，认真点点头：“嗯，当时我的确有点难过来着，和玧琪哥聊了会儿之后，心情好多啦！” 　　做哥哥的又心疼了：“怎么不开心嘛，说说看？” 　　现在回想起来，林漾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时候一直卡着状态，找不着感觉，心里太着急了。” 　　哥儿几个一听就知道这话绝对是极简缩略版。 　　好歹也是一个练习室里过了两年多的，林漾是什么样儿的人，他们能不知道？ 　　老师夸一句，能高兴老半天；夸两句，原地给诸位表演一个一秒脸红；夸三句，那可不得了，没准做梦的时候想起这事儿还能笑醒来！ 　　但反过来—— 　　“这个地方还不太够”、“等等，这里有个问题”通常等于加练一个小时。 　　而类似“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样的，则可能导致咩漾小朋友至少一天、至多三天的自闭。自闭期间也不是什么都不干，而是一句话都不多说地埋头干，倔得要命、又傻得让人心疼。 　　现在呢，林漾长大了，所以也开始学会“报喜不报忧”那一套了。 　　闵玧琪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两盘牛舌送上来，他夹起两片到烤盘上，吱哇吱哇高频跳动的油汁儿带出浓郁又醇正的香气。 　　等到这一面翻完，这才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又一次打算蒙混过关的林漾： 　　“继续说，说不清楚今天你一片牛舌都吃不到。” 　　…… 　　有得选吗？ 　　没得！ 　　接下来简直就是针对林漾个人的单方面招供、检讨大会。 　　他经过了哪些录制环节，录制的时候有没有说可能引起争议的话，在镜头没有对准他的时候有没有不适宜的行为，镜头之下和工作人员的待人接物…… 　　这些林漾都一一答了。 　　出道三年多的哥哥肯定是比他有经验的，有时候录制完，林漾自己也会反省自己有没有做错事、说错话，心里没底儿也只能暂时放着。这下全部说出来，听听哥哥们的意见，心里其实也安心了很多。 　　倒是金楠俊对林漾心软这个毛病依然有些担心。 　　“现在是还没到淘汰的那一步，虽然有竞争、可都是为了镜头和分量，还没到生存与否的资格上。你帮他们，也许能记上你的好，可后期大家都自顾不暇忙得不可开交，再有人求助，你是帮还是不帮？” 　　“我再把情况想得更坏一点儿，假使前期节目组也给出不少你帮助其他练习生的镜头，把你塑造成一个相当热心善良的形象，后期再用一个你拒绝人的镜头推翻所有印象，你说说该怎么办？” 　　林漾咬着唇有点不知所措，但那些忙不算什么啊…… 　　金硕真和郑浩锡对视一眼，开口道：“这样吧，咱们得规定一下这个限度和场合。镜头外，你想怎么帮自己把握就可以了，只要保证你不受伤、休息不受影响。” 　　接下来，是郑浩锡把话接住：“镜头里，那就得注意了，因为你不知道制作组会怎么剪辑素材，他们想要的效果、想要把练习生们塑造成什么形象，几乎都可以通过剪辑来实现。” 　　“当然了，能够通过试镜上节目的孩子多少有眼力见，懂得是非和轻重缓急。但是，不排除有些人居心不良却表现地和善……” 　　“你要警惕，但也不要草木皆兵。大家都是怀揣着梦想才聚齐到了一起的，只是这条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通过。” 　　林漾认真听着，老老实实点头。 　　“好了，不说这些了，过两天节目开播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去第二次集训，到时候咱们再根据播出的第一集，给你补充点儿别的。” 　　闵玧琪出声打断，让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把烤好的第一批肉全部夹到了林漾的盘子里。 　　“咱们现在暂时不想那些问题了，乖啊。之前答应带你来吃想吃的，现在多吃点儿吧，不然又得好长一段时间吃不到了。” 　　最担心、最先问起来的人是他，不忍心问下去的人还是他。 　　反正其他人已经习惯了。 　　林漾吃着吃着，心情渐渐又回来了，又开始乐呵呵地开始了一问一答环节。 　　“宿舍里有六个人，其实有点像大学宿舍啦！大家练习完回来什么通常都是累得什么都不做，恨不得澡也不洗、衣服也不脱就躺进被子里面！” 　　“粉色的练习服洗两次之后，颜色真的好看多啦，没有那么高的饱和度。” 　　“交到了两三个同龄朋友，我明明比他们都大，可并没有当哥哥的感觉……” 　　说到这里，田玖国可太有话说了：“你就是适合当被照顾的角色！” 　　男子汉咩漾发出了反对的声音，立刻就被镇压。 　　“看起来就是个应该要受到保护的孩子哈哈哈哈！” 　　林漾再次挣扎：“我在宿舍、在A班可是哥哥line的！” 　　朴至旻嗤地直接笑出声：“得了吧，当哥哥我没上论坛看过？据说分到A班的那些孩子，大多数都是93到96年的！” 　　说到论坛，郑浩锡有话要问：“虽然哥真的超级超级好奇你们主题曲的ter是谁来当，但我和至旻尼在也看了几个帖子，上面分析说，是得靠领结和领带来区分呀？” 　　朴至旻朝林漾努努嘴：“是么？不用告诉我们谜底，稍微剧透一丁点儿就行了。” 　　唯一一个带细带蝴蝶领结的林漾死活不愿意张嘴了。 　　虽然ter和领结领带没得关系。 　　可是和林漾有关系，而他戴的那款恰巧没有第二个人戴…… 　　“反正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第35章 　　就连郑浩锡、朴至旻他们都会注意到练习生们去MCD录制舞台那天的服饰差别, 足以说明练习生制服领带这事儿真的在南韩本土论坛有一定的讨论度。 　　正是因为有了produce101的经验在前, 大家才会对某些信号和象征格外敏感。 　　202练习生们亮相的那天，要说到底有什么不同, 除了大家戴着不同款式的领带领结之外, 还真的没别的了。 　　所以，吃瓜群众在积极推测练习生等级之外, 又增添了一项新活动——根据服饰差别推测ter和最终评级结果。 　　不仅是韩国本土对这事儿上心得很, 中国也同样。 　　追过第一季的老粉信誓旦旦“这绝不是意外、所以必定是暗示！”, 而新粉一脸茫然“就不许人家林漾品味独特吗”。 　　饭圈老油条则振振有词：这必须是AJY（节目导演）的阴谋！是为了让盛世美颜的林漾弟弟拿前期引流后期吸血的祭天剧本, 毕竟死丫头AJY怎么可能会给中国绿卡ter位！ 　　再说了，就BIG HIT一年折腾到头也就只够给防弹拍拍自制综艺的功夫, 真的有本事为即将出生的“小儿子”倒腾出一个初C位？ 　　那麻烦什么running man、认识的哥哥、一顿饭之类的热门综艺给师兄团也安排一下吧！ 　　围观群众看着只觉得有条有理令人信服。 　　似乎是这么回事儿啊！ 　　怎么会这么轻易便宜咱们绿卡呢？何况, BIG HIT资源废本废也没这么大的能耐。 　　除非是阻挡不了的天降紫微星！ 　　这话有点扎心，于是大家被说服了，不仅开始担心林漾被死丫头AJY强行塞了烂剧本，还害怕BIG HIT不给力, 没办法在剪辑、和后续舆论上多点儿影响力, 连带着公关也被拉出来一顿踩。 　　就这么吹中带踩、踩中带酸的，终于等到了produce202第一集的直播—— 　　不容易！ 　　林漾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和哥哥们一起蹲直播的，可AJY那个爱磋磨人的讨人嫌, 又想搞事！他把休假状态的练习生们临时喊到了一起, 穿好了制服、甚至还给“施舍”了个妆。 　　别问，问就是造型师和化妆师们也加班儿了。 　　化好妆了换好衣服了然后呢？ 　　让大家坐到一个间还算宽敞的录制厅里，观看大屏幕的produce202直播。 　　…… 　　这算什么事儿啊！ 　　公开处刑看看谁长得帅谁不上镜？还是让份量无镜头也无的孩子去羡慕那些特写一个接一个的练习生？ 　　总而言之, 这个集体rea让林漾有点消化不良。 　　练习生们原本激动期待的心情硬生生因为架在录制厅里的几个摄像头机位受到影响，不少人看得全程心不在焉不说，还一肚子莫名火气！ 　　与此同时，国内为了绿卡练习生们提心吊胆的观众哪怕是啃“生肉”也坚守直播，当然了，绝大多数的人手边还放了一台手机—— 　　韩娱营销号们今晚也是忙个不停！ 　　为了抢第一手流量，他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最简洁明了而准确的翻译将一些直播时的重要消息发表出来。 　　同样开着直播讨论帖子的还有贴吧、豆瓣、兔区这些主流流量论坛，甭管到底是不是韩娱粉丝，反正热闹先看着就对了，万一想收墙头了呢？ 　　第一个讨论小高峰来临时是乐华绿卡们的出场，他们出场挺早、镜头给得也算大方，只是这么一晃过去，大家也只记得：“韩妆果然有些浓呀。” 　　讨论热度再次攀升时恰逢CUBE两只鸡仔登场，其中之一的赖冠林一出现，不仅是中国国内反响热烈，韩国网友也母爱泛滥：这个弟弟要留住！ 　　第一集播到这里时，已经过去了20分钟。 　　“林漾呢？妈妈的漾漾什么时候出现？？？” 　　“枯坐20分钟等我的心上人……” 　　死丫头AJY就是喜欢磋磨观众，又卡了两家其他练习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大屏幕上才出现了BIG HIT的logo。 　　在下一组练习生登场前，镜头一直放到场上其他练习生的脸上，随着“哇……”、“天！”、这种简单粗暴的感慨和近乎直勾勾的目光，再配上BGM—— 　　咦？？？ 　　BGM搞什么事！ 　　蹲直播的吃瓜群众笑了：“这不就是像中枪一样么？” 　　直播画面里，林漾就这么踩着他们方社长制作的名曲之一《像中枪一样》的BGM登场了： 　　相比MCD录制那天中午的短暂亮相，节目动态中的少年气质更加突出，眉清目朗、身形颀长，随着他抬眼对上探近过来的摇臂摄像机的那一瞬间，别说，现场同为男孩子的练习生们都有点遭不住…… 　　“这就是BIG HIT独苗苗的牌面鸭！” 　　“BGM可太秀了，我看换个《洒满星光》那个莎啦啦啦啦也能行233” 　　“那句‘光站着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给他投票’可太真实了吧！试问对着这张脸，对着他微微下垂的眼尾和长睫毛，诸位真的忍心白嫖吗？” 　　“林漾和赖冠林坐在一起！我满足了……” 　　就这不到半分钟的出场，林漾轻松登上主流韩网热搜。 　　他前面还有三个produce202相关的热搜，可单就个人趋势来说，这个完全是恃靓行凶还正对胃口的梦幻开局了！ 　　同样在宿舍里看直播的淡定和小胖儿也抓着衣服疯狂嚎叫—— 　　“我们水哥可是央音最帅的靓仔，登场冒得排面怎么行！” 　　第一批追随的扣扣和镜姐已经疯球了，两人顾不上和淡定、胖哥儿交流，“老母亲”光是看着自己孩子登场就已经快要热泪盈眶了！ 　　“按照这个出场顺序，今天还能播到漾漾的评级舞台吗？” 　　撇开韩网林漾一骑绝尘的个人热度不管，国内那一批韩娱营销号也已经没办法对绿卡们一碗水端平了。 　　他们不仅要为了流量恰饭、更要满足自己第一线追星的快乐：光是林漾登场的半分钟，就立马截好了九宫格，还自发给修了图调了滤镜，宣布自己已经躺平在坑底了。 　　同样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可林漾这个浅笑、这个抬眼，谁不赞一声少年意气？ 　　还没到评级呢，大家先给预定了一个B级打底。 　　“不是捧杀，也不是盲目自信，BIG HIT推林漾出来绝不是临时起意，学院派出身的大主唱韩国本土都一苗难求，何况林漾同时还具备了更高的素质和硬件条件。” 　　上午还在担心绿卡拿祭天剧本的吃瓜群众又被新的节奏给带住了。 　　有道理呀！ 　　但这远远还不够，前期捧得好后期摔得狠的，produce101里已经像观众老爷们展示过很多了，不怕不捧，就怕捧了就弃！ 　　别说是国内在担心这事，就连韩国本土，都在林漾出场之后立马给维护上了—— 　　这么好的孩子，AJY你可不许恶剪人家！ 　　101名练习生进场之后，差不多就该进行评级了，一连好些个C、D，观众们还算淡定：为了突出接下来的高等级，欲扬先抑嘛！ 　　随着B等级艰难冒头，大家的目光也开始转向一些在登场环节被错过的好孩子，这样的剪辑节奏称不上快，但也酸甜得宜，观看体验尚可。 　　直到出现，狠狠把练习生本人、导师席的师姐、以及电视机和直播前的观众给虐了一把狠的…… 　　AJY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防弹宿舍，哥儿几个不可避免地沉默了。比自己更出道的前辈，现在“沦落”到和自己的后辈练习生在选秀综艺上同台竞争，谁心里能是个滋味儿？ 　　“咩漾什么时候出来？这第一集里还能播到他的评级镜头吗？” 　　话音刚落，镜头就切到了通道那边正在准备的练习生身上——那是林漾。 　　闵玧琪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倒是金硕真直接一句阿西：“这个顺序，算个什么事儿啊！” 　　郑浩锡倒是对弟弟信心满满：“别急嘛，咩漾最后是A等呀。” 　　金硕真顿了一秒钟：“喔……看得太投入了，差点忘了这个。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生气！” 　　同样生气的还有观看直播的观众。 　　大家心疼孤注一掷来参加produce202，也心疼他们出道多年、没什么活动，连评级环节都以“公平”之名被压了等级。 　　可在这样的情绪之下，看到接下来出场的练习生是林漾时，几乎所有人的心疼都转化为对AJY这个死丫头的愤怒—— 　　“为什么安排这样的顺序啊！林漾又做错了什么？” 　　“林漾：生活不易，独苗叹气……” 　　“后台通道有前面舞台的监视器，你让人家孩子怎么想？” 　　国内微博上已经一片哀嚎了，就连的粉丝都有点怜爱这个弟弟：孩子是好孩子，就算导师表扬弟弟，我们也知道是AJY的错！ 　　林漾没有轻易错过节目组送上门来的“对称组”，他那一首《Rumors》成功地赢得了导师们的眉开眼笑，这其中固然有前一组无法让人满意的效应残余在，可但凡是长了眼睛有基本辨别能力的观众，都能看出来—— 　　林漾的确是没辜负BIG HIT的选送。 　　韩娱营销号坐火箭去韩网论坛速度搬了一篇已经快500赞的帖子过来，秉承着“有快乐要一起分享、有彩虹屁要一起学习”的原则，将它分享给正在庆祝绿卡之光林漾小朋友成功拿A的广大吃瓜群众。 　　“弟弟牛逼嗷！弟弟踩着大主唱光环成功粉碎了AJY死丫头的套路！” 　　“韩国那边melon《Rumors》急速上升，上一个整点的数据未知，目前是523名。如果明天热度能持续挂高，恐怕能进前300。” 　　“赌一把online排名前三。我相信南韩姐姐的审美。” 　　节目组的讨论已经人尽皆知，首播第一集的分量仅仅到一半左右练习生的评级舞台完成就已经接近尾声，可观众们高高悬起的心还没落下来！ 　　大家关心的是初ter的人选，试图从舞台编排上看出二次评级的最终结果。 　　更重要的是，最后还有投票期最短的online排名公开。 　　随着镜头从宝儿的头顶略过，来到produce系列象征代表的三角形元素舞台，光束从下往上大、只能看到十来道身影列队背对着镜头。 　　主题曲《我呀我》节奏开始时，金字塔前的第一人伸手比出三角形，一列一列卡着节拍重复动作，直到最后一排转身、倒推次序，最终迎来了C位露面—— 　　那是林漾！ 　　他身量高、身板挺拔瘦韧，跳起来轻盈而利落，少年意气和男性荷尔蒙魅力杂糅在一起，几乎是没办法抵抗的扑面而来的吸引力！ 　　直播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一个“绝”字完事儿。 　　“绿卡之光！外籍初C！看来AJY脑子还没坏透。” 　　“喊牛逼就对了！” 　　韩国本土也沉浸在produce202居然破天荒选了个外籍ter的巨大震惊之中！并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一路看过来、大家的确认同林漾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可介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谁都没有想过他会真的拿到C位！ 　　“当别人还在借舞台展示自己的时候，漾君已经在驾驭舞台了。” 　　国内吃瓜群众对南韩的彩虹屁自叹弗如：我们夸孩子都不敢用力夸。 　　话是这么说，在自家的地盘儿、在只有中国人看得懂的中文论坛里，粉丝和热心群众还没缓过劲儿来！ 　　初C啊！ 　　那就说明，第二次评级的时候，林漾一定做得更好吧！ 　　转换一下意思：这股能飞升，快买快买！买了就是赚！ 　　一夜之间，超话社区倒腾好了，国内的中文首站招新招完了，资源播、反黑播、打投组（虽然暂时没用得上）什么的全部就位了。 　　扣扣和镜姐哭出声：颜值是敲门砖，坎坷的经历增强黏性，强大的实力和表现力才是吸粉的核心啊！ 第36章 　　Produce202开门红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第一季的余温尚在, 再加上男版的受众优势, 几乎是开播就自带着体量不小的基本盘，可大红与大爆之间到底还是差几个能够引燃热度的关键点。 　　韩国本土的网民看完了第一集之后，反向主要体现在三点上： 　　忙着怜爱，哪怕大家在此之前或许从没听过这样一个男团； 　　忙着从镜头都不怎么多份量里挑选可能拥有潜质的孩子, 长得好的、唱歌好听的、跳舞好看的，能挑都在挑，顺便还得吸取一下第一季的经验, 最好一挑就挑中能出道的孩子！ 　　忙着一边叨叨“为什么是外籍C”、“让一个中国孩子担任了ter，韩国练习生挑不出一个比他好的了吗”，一边口是心非地收SNS上林漾的图片, 甚至还让会中文的去中国本土论坛上收集一些物料回来…… 　　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这种人了，南韩姐姐们没道理不爱林漾。 　　他年轻，帅气, 身材气质能力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第一集里就那么点儿分量, 哪怕是初C也没讨得什么优待：一个固定出场给了镜头，一个评级舞台给了镜头, 据说评级时有挺惊艳的dance补充考察结果居然没放出来…… 　　剩下的, 对其他练习生表演的rea特写也就两个，一个特写是和赖冠林一起的，计时两秒，一个是单独的、这回有一句词，计时三秒。 　　而所有的这些镜头加起来，严格来说可能还没得两分半钟。 　　吃瓜群众：可为什么这一集给我的感觉就是老看到林漾呢？ 　　放羊姐姐：抢眼呗！ 　　没错啊。 　　你可以说AJY死丫头为了流量和热度不要脸, 也可以猜测BIG HIT这个扣扣搜搜冒得资源的公司是不是和M达成了什么PY交易，但是唯独不能否定林漾这个人的魅力！ 　　怎么说，靠着最开始那一张、两张的路透照，和produce202官方网站的公式照，第一期online投票硬是压住了童星出身的朴志勋暂居一位！ 　　国内粉丝受宠若惊： 　　漾漾拿个ter位我们已经相当震惊了，第一期online投票居然还第一？？？ 　　这个梦太美了我要多睡一会儿，别喊醒我！ 　　韩国本土的情况和国内其实也差不了太多，就连pick出来的上位圈都有着相当一部分的重叠性。 　　目前的练习生上位圈要么自带美颜、要么自带话题流量，毕竟评级舞台没放全，大家都不怎么了解实力和性格的前期，就是单纯看脸和第一印象。 　　而更不讲道理的是，路人缘好的盛世美颜面前，国籍和偏见都不重要。 　　在南韩姐姐的心里，林漾这个孩子错过了防弹少年团惨是很惨，可现在未必不是他的好机会呀！拿个初ter，其实也不过分吧…… 　　虽然韩网和论坛上帖子很多，可最后说着说着，总会集体倒戈：孩子挺好，别嘴他啦，嘴得我都不忍心，要骂还是骂节目总导演安俊英吧！ 　　因为无论如何，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 　　Produce202首播第二天就是周末，林漾依然是被金圭禹接到公司练习。 　　哪怕集训阶段已经反反复复跳了不知道多少次、唱了不知道多少遍，他现在依然要去接受老师们的检查。 　　结束的时候，碰到了启程新一阶段巡演的防弹，他们在楼上彩排，这会儿一个个的都是大汗淋漓，把林漾往怀里一搂，气得这孩子差点原地撅出去。 　　“还瞒着哥哥？” 　　“ter呀ter，这么好的事情，咩漾都不和哥哥说？” 　　林漾刚想说点儿什么，结果瞥见边上两个扛着摄像机的PD，他下意识地朝走廊边上缩了缩，没说话了。 　　防弹团队的工作人员倒是对这孩子相当看得上，年纪小，可是人家妥帖、谨慎啊！ 　　摄像机都关了之后，林漾才被他们拖到楼层尽头新装修的休息室，跟着吃了点儿东西、蹭了杯咖啡。 　　“昨天被拉去录rea，可尴尬死了……” 　　闵玧琪揪了揪他有些汗湿的刘海，一点儿没嫌弃地往林漾脑后一抹，“这些事情以后只会更多，避免不了的。表情管理得跟上啊，小子。” 　　说起这个，林漾有些脸红。 　　他也是看到直播，才知道自己在节目录制过程中还有很多小毛病。 　　忙内line几个哥哥笑嘻嘻地逗他：“和那个同胞弟弟聊得很开心吧？看你们俩一直抵着脑袋嘀嘀咕咕，镜头扫到后面的练习生席位，十次里你们俩有六次在说话！” 　　林漾哼哼唧唧地被塞了一个薯饼，咽下去之后说话依然有些含糊不清： 　　“下次不会啦。” 　　这事儿哥哥们可太有经验了：“也不是不能说，同胞之间关系好本来就正常，男孩子之间的相处怎么打打闹闹都理所当然。” 　　林漾第一秒没听懂。 　　郑浩锡嘿嘿一笑：“长得好看的孩子一起玩儿，总会有点那什么嘛……这个你也别太在意，顺其自然来。” 　　他呆呆地愣了几秒钟，才知道大家指的是什么。 　　偶像营业之中，一个非常特殊的板块：CP营业。 　　防弹也是经历过这些的“过来人”，看着弟弟一脸茫然，少不了要点拨他一番，等到林漾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众人知道，这事儿差不多算是妥了。 　　“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不用刻意强求，偶像立身之本还是舞台。” 　　林漾认真点头，“我懂了。” 　　金硕真还是没忍住又提醒了他一句：“这事，咱们提前跟你说，只是让你做好自己。其他公司的孩子咱们管不着，保不齐有走偏路的呢？又或者说节目组剪辑需要爆点呢？” 　　“总而，抗拒没必要、但是刻意去做也会让人显得愚蠢又尴尬。” 　　这茬算是暂时过了。 　　其实这事儿昨天就该说了，本来约好了一起看直播，结果唯独少了主人公，防弹这几位做师兄的就只能自己先把要说的事暂时记上。 　　这会儿忙完遇到林漾了，那还不得抓紧时间和人好好讨论一下。 　　林漾下午没别的安排了，金泰恒看着就随口问了一句：“早上问你起床吃早餐怎么没答话呢？咩漾的手机呢？不是拿回来了吗？” 　　而后者只是瘪瘪嘴：“是拿回来了，可是昨天从电视台录制完回来，圭禹哥又把我的手机收走了，说是不让我上网。” 　　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 　　昨天produce202首播，结束之后势必是各种消息和热搜满天飞，像林漾这个年纪的参赛练习生，要是没人管制着，保不齐要紧张兮兮地刷一晚上手机呢！ 　　要是真的这么熬上一晚，别说第二天还安排了训练和检查，怕是连起床都有困难！ 　　“我又不傻……何况昨晚上回来之后，还回公司开了个会，他们都在说，我哪能不知道……” 　　林漾接过闵玧琪分给他的最后一条吉事果，哼哼唧唧咬了一口，“我是想和同学打电话来着，国内不能投票，他们想办法帮我做了应援。” 　　朴至旻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大家会体谅你的，等手机拿回来的时候再好好说。” 　　金楠俊依然负责各种阴谋论的猜测：“手机让经纪人哥暂时保管也挺好。你之前没开设SNS账号，再加上中国国内有墙，某种程度上反而是好事。”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位哥也懂意思了，无非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这个时代，哪个年轻人不玩儿SNS？ 　　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默默无名的普通素人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可登过台上过电视的选秀练习生能一样嘛？ 　　他们曾经在SNS上的发言记录几乎无处可遁！ 　　何况南韩追星族眼里容不得沙子，那群人想要扒谁，几乎就没有失手过。 　　就连林漾，在昨天首播之后，也没逃过这一命运：中国的网友扒他在国内时候的经历，韩国网友着扒他在南韩当练习生时的事儿。 　　原来BIG HIT的公关部还想着什么时候主动挑个时间，以公司干预的手段引导一下舆论，结果就一晚上功夫，大家对林漾这个凭空而降的外籍ter的态度已经从“他凭什么”成功过度为“林漾挺好”…… 　　不愧是美强惨！ 　　总而言之，这个特殊时期，没有手机在身边的确也是一件好事：省得东想西想，也省得心态被那些舆论左右。 　　金楠俊说了很多，林漾也没嫌他唠叨。 　　“总而言之，produce202对你而言是一定会是一份不一般的经历。无论什么时候，优先保护好自己，记住自己最初的目标。有什么事情，就和哥哥们说，和经纪人说，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 　　防弹离开之后，金圭禹接走了林漾去进行下午的训练。 　　考虑到下一次集训就要录制第一轮公演的诸多内容，林漾现在需要在公司专业制作人和音乐人这里接受一定的指导，用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 　　在此期间内，金圭禹也没闲着。 　　他手里拿着的是林漾的手机，在经过了对方的许可之后，作为经纪人的金圭禹需要帮林漾处理一些这孩子可能没办法好好应对的“邀请”。 　　如果让林漾自己来做这件事情，可能是需要花费一些功夫。 　　可他的时间更宝贵，不应该浪费在处理这些事情上。 　　比起让自家孩子去结交那些练习生，作为经纪人，金圭禹更乐意林漾和防弹少年团的几个师兄待在一起。 　　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在身边没有同龄人陪伴的情况下，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最需要师长从各个方面来引导。 　　比如金圭禹自己所知道的林漾在国内教导他的师父、老师，又比如林漾大学期间互帮互助的两个朝夕相处的室友，以及多年来一直尊重和支持孩子梦想的父母。 　　如今林漾在韩国，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现在的他更需要这种“照顾”。 　　需要的不仅是针对个人具体情况定制训练、练习计划的老师，了解、疼爱并且会为林漾考虑的师兄，还有和一心只为他考虑的经纪团队。 　　为了这样“干净”且“纯粹”的环境，作为经纪人的他多做点儿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圭禹仿照着林漾的口吻，帮他解决了绝大部分的邀请和回复。 　　他才不会给别人任何一个带坏林漾的机会！ 第37章 　　当新一周的MCD即将播出时, 距离林漾第二次去参加produce202的集训还有两天的时间。金圭禹说这样的安排挺好, 走之前还能赶上第二集的直播。 　　其实到了第二期，林漾已经没有当时顿首播的那种心情了。 　　在开播之前，他甚至还给赖冠林那小子做了第二次知心哥哥——上一期online排名卡在第十名的赖赖同学害怕自己这一期播完之后排名会翻车。 　　“我记得，学主题曲的那两天，我都表现地特别差劲, 后来还掉级了……” 　　林漾反问他：“你觉得待会MCD的高清舞台一播，大家能不知道你降级去了F吗？” 　　赖冠林喃喃道：“那也是喔。” 　　“你醒醒，准确点儿说, 观众在首播最后的时候, 就已经知道二次评级的结果了。” 　　A班的练习生们都站在最中间那个三角形舞台上, 第二个出场的是B班，然后以此类推, 最后卡在升降舞台下边，灰扑扑的都快看不见人脸的那是F班。 　　101是这么来的, 202自然也不会例外。 　　赖冠林：…… 　　“那我怎么办呢？知道是一回事, 看到又是一回事，大家会不会后悔给我投票，后悔喜欢我啊？别人都是二次评级的时候升班往上走, 我还倒退去了F班。” 　　金圭禹一听林漾说中文，就是知道他在和谁电话, 把吃的放在茶几上后，他打了个手势，轻声道：“待会还有水果记得吃”, 这才离开林漾的小公寓。 　　“是你经纪人吗？” 　　“对啊，给我弄了点儿吃的，怕我自己乱点外卖。” 　　赖冠林哼哼唧唧的，委屈巴巴：“我们这边管练习生的经纪人也是，鼻子灵得跟什么似的，我和鸡仔在便利店买根烤肠吃了个把小时了，他都能闻出来。” 　　“等等，咱们重点不是这个啊！” 　　林漾插了一块咬住，空出手把耳机插上，“嗯，咱们继续说。其实开播之后，你可以不用担心那么多。评级的结果，代表的是练习生当时的能力，别人做了三五年的练习生，你只做了半年，从时间上来看，这是公平的。” 　　赖冠林心情低落极了，“还好没有G班这种等级，否则我还能更差。” 　　“这几天，有好好在公司练习吗？” 　　轻易被牵着鼻子走的赖赖乖乖答道：“有啊，不止是练主题曲，其他的也在练，我回来之后，每天睡四个小时，漾哥你信吗？” 　　“我当然信啊！”林漾接了他的FaceTime，“哟，肌肉不错啊。” 　　虚岁十七的赖赖同学在林漾正儿八经的欣赏目光下羞赧了一下，扭扭捏捏地扯了扯自己的运动背心：“也没有啦……” 　　“你呢？BIG HIT那边抓得很严格吧。听说这两天本来有练习生聚会来着，结果硬是没人碰到你。” 　　林漾但笑不语，赖冠林换了个姿势拿手机，又灌了小半瓶水，“他们貌似去玩儿了吧，我经纪人不让，怕人拍到什么。” 　　“你还小呀。” 　　管着你很正常嘛！ 　　后者一副臭屁的样子反问：“漾哥你也还小好吧，十九岁在韩国还属于未成年呢！” 　　于是，话题又这么岔开了。 　　两人连着麦一直等到MCD开播，produce202的101个练习生的舞台出场时，赖冠林和林漾瞬间来精神了：“来了——” 　　“哥，你这个动作从这个角度来看，真的标准地不像话！” 　　“都是穿着一样的制服裤子，你腿好长啊！” 　　“一点都不夸张地说，漾哥站在C位，把整个舞台都点亮了……” 　　林漾被夸地炸毛了：“赖冠林你歇会儿吧你！” 　　直到三分多钟的舞台结束，镜头定格在林漾那个张扬又隐隐带着稚气的笑容上，纷纷扬扬的小纸片儿将简单朴素的舞台背景衬托得仿佛梦境。 　　说不上是观众自己有了这种慢镜头的感觉，还是因为镜头里C位上的林漾刻意放慢了眨眼的速度，他纤长的羽睫上下轻轻触碰又分开，明亮而清澈的双眼仿佛盛着最纯粹的梦。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美好到让人忍不住屏息的ending 镜头。 　　MCD播完，作为ter的林漾又一次得到南韩姐姐们的怜爱：上次不该说你、不该质疑你，弟弟你做得超级棒！会努力给你投票让你一直沐浴着作为ter的荣光！ 　　反响同样剧烈的国内粉丝：果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盛世美颜敲不开的大门。 　　随着林漾在国内“绿卡之光”的名号越喊越响亮，受众已经不那么局限在韩娱圈内，类似于校草bot、民间帅哥bot这种流量营销号也带出圈过两三次。 　　效果显然是很不错的，肉眼可见的是内娱圈子里也开始有人频频出洞收墙头，淡定哥甚至还给林漾转了一篇豆瓣热帖：[LY的TMI]。 　　林漾：？？？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嘛？ 　　淡定：没错，咱们的应援队伍里混入了“内鬼”，虽然爆的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但还是提前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我们小水哥是真的火啦！ 　　林漾：…… 　　淡定对他的沉默早有准备：别害羞嘛！去看看吧，挺有意思！ 　　林漾刚刚点进去就想要退出来—— 　　TMI56：LY和室友买了串串、拉面和西瓜回宿舍，在宿舍楼下碰到女生抱着花和奶茶等人告白，本想看两眼发生了什么，结果人家看他来了、人群还自动为他摩西分海——LY抱着西瓜看热闹结果吃到自己的瓜。 　　最赞第56条这一层的楼中楼里填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TMI43：LY是他们系唯一一个从艺道路转了三次大方向的学生：学古典舞结果个头儿长太快；学戏腔喜迎变声期；学竹笛亲师父劝他还是专心唱歌，因为他拿着笛子笑起来像个风流人间的花花公子，一点儿都不谦谦君子。 　　央音以及附中众校友带头对着老同学又是一顿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漾的姐粉妈粉嘴上喊着熏疼儿子熏疼弟弟，脸上忍不住笑嘻嘻：“既然是考古就要认真考！明明是四次大方向，中途还去南韩当了练习生学习了唱韩语歌、跳舞以及rap！” 　　TMI41：LY某个学期没选上想要的体育课，只能去上并不喜欢的网球课，那是他当个学期唯一没有拿到A的学科，因为期末考的时候抽到的对练是女生。于是，第二个学期LY怒找了计算机系的朋友搞了个选课小软件。 　　放羊姐姐：妈粉有点遭不住了，这是什么憨憨小傻子？ 　　TMI39：LY室友之一江湖人称小胖哥儿，他进校的时候比LY重20斤，现在这个差额已经翻了一倍。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嗷：小胖儿可能成为我国第一例被室友亲手用奶茶喂胖的大学生。 　　圈外吃瓜网友：请问是走流程还是直接哈哈哈哈哈哈？ 　　行吧，想来这个帖子是没必要看向下去了…… 　　正如国内的韩娱营销号喜欢搬运韩网论坛的热帖，韩国本土几个主流论坛现在也正是热衷于搬运绿卡们出道前物料的时候，关于林漾too muformation的万赞博几乎是一字不差地从营销号上翻译搬了过去—— 　　林漾自从亮相和首播之后就不曾露面，路透更是一张更新都无，缺少物料嗷嗷待哺的南韩姐姐仿佛久旱逢甘霖，靠着这个TMI帖子一夜之间重新焕发了神采！ 　　“漾君果然是个多才多艺的孩子！古典舞、戏腔、竹笛这些都学过啊，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展示呀……” 　　“素人时期的漾君简直就是个可可爱爱的小男孩儿！” 　　“靠着这个帖子度过了撑到了MCD播出，又活过来了！坚持到星期五，就能看到漾儿了！” 　　你撑我也撑，大家一起撑，就这么撑到了礼拜五，毕竟昨天在MCD上短短出现过三分半钟的分量完全满足不了大家对produce202的期待。 　　除了部分经纪公司有释出一些旗下参赛练习生的物料，那些自己有SNS账号的练习生也斟酌着小小地活动了一下。 　　剩下那一批，几乎没能在南韩本土论坛爆料贴里拥有姓名。 　　按照produce202节目赛程安排，国民制作人们在对练习生进行投票的同时，还有不同级别的应援也在同步解锁当中。 　　有的练习生已经开始预热营业了，有的仿佛就像真的被节目组“放假”了一样，暂停集宿快五天了，愣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直到星期五到来，produce202第二集准时播出：内容接着上一期还未完全结束的初次评级。要求严格的导师没让练习生失望、更没让观众失望，仅仅选出了八名A级练习生。 　　“所以漾君当C不是没道理，他就是初次评级的八个A之一。” 　　这是大实话，并且在接下来主题曲《我呀我》的学习之中得到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大众认可：哪怕是在均衡实力最强的A班，林漾依然能称得上是学习能力、理解能力和消化能力最拔尖儿的那个。 　　不仅仅是林漾个人实力强，A班整体都不弱！ 　　导师们在其他班级巡场指导还要给大家纠正基本音准、带着一个八拍一个八拍捋顺编舞的时候，A班已经在抠细节了。 　　南韩彩虹屁满天飞的时候，隔了一个小时时差、只能在网上看直播的中国国内网友陷入了巨大的迷惑之中—— 　　所以林漾这样的好苗子，到底是怎么被BIG HIT拢过去的？ 　　如果说第一期还有人觉得唱了一首《Rumors》的林漾配不上“大主唱”这样的标签，播到第二期，这种质疑几乎绝迹了。 　　甚至还有人“阴谋论”说是BIG HIT故意不然当年的林漾出道、把人送回国接受学院派的专业教育。 　　天赋好嘛，那中途中断训练，读几年书也是能腾出时间来的嘛！反正等这孩子再次反杀回来，年纪也才十八九岁，完全来得及。 　　这样的讨论不少，可也只是当时说说就过去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对不上时间轴，什么都算不上。 　　谁知道观众大老爷们正懵懂着呢，AJY这个死丫头猝不及防伸出了恶剪之手—— 　　插播广告之前的下部预告里，出现了林漾垂着睫毛眼尾发红落寞靠墙的画面，配上朴佳熙批评的画外音，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所有人恨不得穿越到广告结束之后的那一分钟！ 　　“导师说什么了啊！上半集我儿子还嘻嘻哈哈和一呆晖在墙脚种蘑菇，怎么这就快哭上了啊？？？” 　　“AJY我鲨了你！虐我漾崽！” 　　“我就知道死丫头没安好心！虽然同是我也知道漾漾一定能度过难关，他后来可是拿到C位了呀……” 　　*** 　　“哭了？哭了！” 　　“我的心跟着痛了起来！” 　　某高校四人女寝中，大家围着一台屏幕最大的笔记本嗷嗷叫唤成一片，一边捶桌子大骂死丫头安俊英，一边为林漾接下来的镜头着急。 　　“这要是恶剪我鲨了AJY！” 　　眼镜妹儿立马上微博，“202发翻译了，朴佳熙说漾漾表演的部分不到位，他不应该只是吧唱跳这种板块做好，还要注重和镜头的互动。” 　　另一个急得零食都吃不下了：“这算什么啊？” 　　“大概就是说，感情和表达上还不到位吧。” 　　广告回来，镜头回到第二天A班的训练，朴佳熙过来例行巡场，挨个儿把粉人们检查一遍之后，唯独没有给予林漾一句夸奖。 　　气氛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朝着凝固化发展了。 　　短发的女孩子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我想关弹幕……” 　　难受的又何止她们呢，南韩直播那边也是一堆大骂AJY的观众，林漾冲破偏见获得国民制作人的认可和喜爱着实不容易，可大家好不容易喜欢上他，怎么转眼间就开虐了呢！？ 　　这是磋磨谁啊！ 　　“我服了，每个A班的孩子都夸奖一遍，唯独漏掉漾君，他本来就那么细心，这让人怎么想嘛！” 　　直播画面里，朴佳熙已经离开了A班的练习室，林漾也已经挨完了训。 　　率先过来安慰人的是一向照顾他的雍圣佑和朴佑镇，A班的哥哥line不动声色给这边流出空间，总而言之，大家都在默默照顾着这孩子的情绪。 　　四人女寝已经想流泪了：“这样批评人真的挺伤自尊的，尤其是全部的人都得到了夸奖，唯独他没有。而且最后那句话有点重了吧，什么叫做‘你好好想想’？” 　　“如果不是提前就知道了林漾并没有降级，甚至还选中了ter，我真的是看不得这种场面……” 　　在这期间，又播出了一些B班、C班等练习生的镜头，这些都是带剧情的，要么是互相帮助，要么就是有笑料，总之得带一些必要的节目效果。 　　巧得很，赖冠林那边的表现也不算太好。 　　到底是只接受了六个月的练习生训练，看得出他是很努力在跟上老师的动作，奈何基础有限、手脚跟不上脑子记忆，折腾来折腾去效率属实不怎么样。 　　绿卡同胞line还真是要惨一起惨了…… 　　画面重新回到林漾那边的时候，A班的练习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分镜镜头之外的其他练习室里也没剩什么人，一只手数不出来的。 　　中下位圈的练习生加练倒还情有可原，人家本来就基础差点儿嘛。但林漾这个初评级就是A的，他也在以更高的标准要求着自己。 　　窗外墨蓝的天空挂着一轮弯月，静悄悄的走廊几乎听不到动静了，林漾关灯离开练习室的时候，最后一个镜头给得相当有质感—— 　　走廊的一盏声控灯在练习室暗下来的那一瞬亮了起来，照亮少年英朗又俊秀非常的半张面孔，眉骨、鼻梁和下颌连成的轮廓恰好分割开光影。 　　他垂着眼帘，长睫自然颤着，在眼睑洒下一片过裹挟着暮春夜风的影子。 　　这画面虽然是一闪而过不到三秒，可谁能忘得了这一幕？ 　　“我一瞬间竟然分不清AJY是不是恶剪半路脑子一懵，转而打算给林漾虐粉了。” 　　“AJY：咦这画面不错，剪个给大家看看。” 　　南韩网民原本揣着一腔怜爱正酝酿感情打算打字开骂呢，硬生生被逗乐了！ 　　这算个什么事儿？ 　　四人宿舍里的女孩子们也愣了！大家都做好准备接受林漾的负面镜头了，结果这反而还成就了林漾今晚第二个神级特写镜头？ 　　安俊英有这么好心吗？ 　　微博网友想不通，贴吧用户想不通，豆瓣瓜民也想不通啊！ 　　【李涛一下，方式赫死胖子和安俊英死丫头到底有什么PY交易，我都做好准备披个马甲去帮新墙头说话了，结果收获了两个新的虐粉素材】 　　—AJY想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嗑ALL漾很开心。你们应该去看看鱼泡泡爆肝新翻，A班粉人给漾崽起了个外号，把我甜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恍恍惚惚、欲仙欲死。 　　—不是，我想知道，那群大老爷们儿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给林漾取了个花名儿叫“漾甜甜”，我觉得林漾家的泥塑都不敢在外边这么喊吧？ 　　—别问，问就是团宠。导师骂林漾，大家咬紧牙关看着；导师一走，三四个人要围上来安慰人，结果被雍、朴二人捷足先登。这两人貌似一开始和林漾关系就很好。 　　—神奇，韩语听不出口音，甚至和韩国本土练习生关系都搞得很融洽，虽然今天挨批了，但是看得出几个导师其实都喜欢他，还惜才，这种人能被恶剪才奇怪吧？ 　　—你们应该去看看第一天晚上宿舍集体写练习生日志那里。我觉得“宠”地很明显了，在他们宿舍，林漾应该是哥哥line吧？可是李大晖都给我一种“我在照顾漾甜甜”的感觉…… 　　—不是你的错觉，林漾这个实力强劲能力均衡的初ter，本应该拿个爽文大男主的剧本大杀四方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安俊英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最近看了什么，硬是给林漾塞了个万人迷女主的本子，所以他现在负责的是《A班人人都宠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羊姐姐在过来鲨人的路上了！ 　　*** 　　第二集播完一半再次进入广告，这次的广告更长一些，林漾等到了经纪人过来送夜宵。 　　“来的路上看了几个新闻贴，差不多了解了一下。” 　　金圭禹很急，在此之前虽然详细地听林漾说过集训时候的各种细节，可饶是他也没想到produce202的节目组在自家艺人的镜头上会采取这样的处理方式。 　　林漾自己都无言以对了：“果然有些镜头的剪辑和时间发生顺序是不同的。” 　　趁着广告时间，金圭禹从公关部那里接收到了林漾part的文字版内容，飞速浏览过一遍后，很快就找到林漾所说的后期动了手脚的地方。 　　“目前来看，没有太大的问题，具体的，我明天再仔细看画面内容。” 　　可除了这个，金圭禹还有操心的事情：“你怎么没说，那几个孩子给你取了昵称的事情呢？” 　　林漾眨眨眼睛，这事儿他是真的忘了！ 　　“这……有、有什么关系吗？” 　　金圭禹顿了顿，“也不算吧，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大家很好地接纳了彼此，也证明了你的亲和力。当然，得是多对一的那种，像独属一个人的称呼那种，不要有，否则有营业的嫌疑！” 　　林漾突然问道：“那防弹的哥哥们给我取的昵称有关系吗？” 　　经纪人又顿住了，“应该没关系，那是前辈对后辈的喜爱。” 　　他突然想起来，林漾在打电话环节里，电话打给了防弹的SUGA！ 　　嗨，操不完的心…… 第38章 　　在二次评级之前, 留给练习生们的一共只有三天时间。 　　观众能够看到的只是节目组愿意展示出来的部分，比如孩子们是怎么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苦练到跟上动作、跟上节拍完整地唱跳一整首歌。 　　这才是选秀综艺所需求的成长性，能够让观众看得“爽”, 并且有一种云养孩子、云当老师的成就感！ 　　说到这里，A班“无所不能”的粉人们似乎成了对照组。 　　毕竟还在大家手忙脚乱记动作记歌词旋律的时候，他们早在第一天的中段检查时就能七七八八地搞定一整首的唱跳。 　　于是巧合就是这么来的—— 　　到现在为止，谁也说不清林漾被批评到底是导师打心眼儿里觉得他真的做得不好，还是因为节目效果、导师从练习生水平差距上需要对A班进行“施压”。 　　毕竟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段时间里，林漾的表现是真的不好吗？ 　　他学得快、消化地好，甚至热心善良帮助同伴，还活跃着练习室里的气氛，那个“漾甜甜”的花名儿真是一点儿都没取错, 有这么一个甜滋滋的孩子在身边，哪怕是枯燥繁复的练习也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可是导师说了他不好, 那就得是不好。 　　当然了, 不排除节目组一开始是因为林漾身为外籍“好欺负”, 才把这个事儿挑到他身上来安排。毕竟自己人不能破坏形象, 当然得选外人嘛。 　　那两个说不上到底是什么目的的镜头虽然有些让人迷醉，但依然没办法让粉丝和观众放松警惕。 　　直播继续进行着，AJY魔鬼剪辑之下，除了练习生本人，压根没人知道这些镜头到底是第一天发生的, 还是第二天里发生的。 　　直到二次评级的前一天，节目组安排练习生们挨个儿和家人打电话。 　　四人女生宿舍齐齐发出了“又是套路”的声音！ 　　短发妹子开始掏出手机低头点外卖了：“这种镜头没什么意思，对泪点低的人可能有点好苦吧，就算不煽情、也会被节目组剪辑成那样。” 　　“我看你是被安俊英死丫头吓到了，怕又剪出漾崽什么流泪的镜头自己也跟着哭吧？” 　　这是大实话！ 　　第二集播了大半过去了，林漾硬生生被剪了两次这种镜头，虽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林漾算什么成熟男人嘛？人家是个十八十九才成年的男孩子啊！ 　　背井离乡的，又在节目里暗暗吃了这么些亏，原本就带着粉丝滤镜看他的、压根儿就看不得孩子受一丁点儿委屈！ 　　如果待会打电话再真的哭一会儿，谁能遭得住啊？ 　　还别说，安俊英这个套路从produce101用到produce202还没用腻呢！这不，男子汉们一听到家人的声音，说上两句话，就哽着喉咙、压着声音开始掉眼泪了。 　　嗨，选秀压力大、镜头前顾忌又多，都是年纪轻轻离开家，压上青春背负着梦想过来参赛的孩子，听到父母的声音，那种全身心都受到包容和呵护的感觉真的能够让人卸下全部心防！ 　　一个哭了，两个哭了，中间穿插了尹至圣的逗比妹妹稍微中和了一下煽情浓度，又是一串猛男落泪的镜头。 　　女孩子们也心软了，可心里的越发浓重的疑问抵过了这种情绪。 　　“不知道漾漾的电话是打给谁呢？话说，绿卡们在这一块居然一个镜头都没有？不应该啊！” 　　“虽然没有每个人都出镜，但是一个绿卡打电话的环节都没放出来，稍微有点奇怪了。” 　　虽然知道时长有限，101名练习生不可能个个儿镜头平均分量均等，可这一集里边，总不能让人家一面都不露出来吧？ 　　正想着呢，镜头终于来到了林漾这儿。 　　按照镜头剪出来的时间轴：他是昨天挨的批评，晚上一个人在练习室待到很晚，现在打电话已经是林漾这件事情之后才发生的了。 　　那么，缓过一晚上之后，林漾的情绪如何了呢？ 　　素颜状态下，少年的肤色依然是白皙的，他似乎本来就比其他人白一些，垂着眼睛盯着手机的时候，略有些苍白的样子。 　　电话没通。 　　此刻，传来了工作人员的画外音：“那朋友呢？” 　　直播画面里出现了林漾抿着唇摇头的情形，“这个点上，大家都在上课。” 　　工作人员又问：“那还有其他亲近的前辈吗？” 　　言下之意，这通电话就是得打到同公司前辈防弹少年团成员们的手机上！ 　　观众：…… 　　想过安俊英死丫头不要脸，没想过他这么不要脸！ 　　一时间，直播平台的弹幕跟雨后春笋似的铺天盖地地冒出来：“AJY死丫头的目的果然还是吸血！”、“林漾太惨了这一集躲过两次恶剪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蹭师兄热度预定了。”“提前怜爱绿卡之光”。 　　画面里不难看出林漾为难的样子，他拿着手机，翻到了通讯录，播出了电话。 　　镜头从此刻开始放慢，观众们盯着林漾手机屏幕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虽然做了模糊处理，但是我看那三个字应该是‘玧琪哥’……” 　　“我酸了，漾甜甜手机里必不可能只有防弹一个哥哥的电话，他一定全部都有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个电话也一定是接了，没接就不会播了，我更羡慕了QAQ” 　　嘟声还没响几次呢，电话通了。 　　林漾抬头看了一眼摄像机，似乎又有点害羞的样子侧过身，靠着墙壁小声用敬语和哥哥问好，结果那头闵实权：“干嘛这样说话啊。” 　　本着吃瓜心态过来看produce202节目直播的米姐姐：…… 　　不是，你们既然熟到不乐意听弟弟讲敬语，之前为什么装作不熟啊？！ 　　想看打脸剧情的吃瓜路人：电话居然接通了？我一个路人我都知道防弹在海外开巡演？这真的不是提前请好的托儿吗？ 　　电话那头的闵玧琪完全掌握了对话主动权，他先问自家的孩子这几天集训过得好不好，林漾眼睛涨涨的、鼻子也酸酸的，伸手去拨弄了一下刘海权当转移注意力了，又逞着强和哥哥说道一切都好。 　　已经在热搜位上预热的两人这会在直播画面里，一个死守心防不想让哥哥担心，另一个循循引导、非要哄孩子多说会儿话。 　　——中午吃了什么呀？ 　　——肥牛卷，鸡肉，胡萝卜，花椰菜，和素汤。 　　听着还不错的样子嘛！ 　　虽然作为练习生的大家还不是正式的出道艺人，那也是预备役的爱豆啊！身材管理、营养管理，还是要有的嘛！ 　　可下一秒，外放的电话里传来闵玧琪声清晰可见的叹气声。 　　他在安慰林漾：“再坚持一下吧，等你回来，哥再带你去吃好吃的，管饱。” 　　看直播等着漾甜甜对哥哥大哭一场的观众们：？？？ 　　不是，你们BIG HIT什么毛病啊？ 　　人家打电话鼓励孩子“妈妈相信你能行的”、“妈妈心里你是最棒的”、“孩子，坚持你的梦想，大家都相信你”。 　　到了林漾这儿—— 　　“每天吃饭吃了吗？”、“交朋友了吗”、”“练习很累要注意休息啊”、“中午吃饭吃了什么呀？”、“坚持一下吧，回家了哥带你吃好吃的” 　　…… 　　顾不上南韩那边的看法了，中国国内守着直播的观众们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槽点太多，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 　　与此同时，各大论坛里produce202第二集的实时讨论似乎也冻结了那么一秒钟，这才泄洪似的重新解冻！ 　　—我懂了，这就是送孩子过来参加夏令营的，吃好休息好玩儿好就够了。 　　—原以为中间隔了这么久林漾重新回去做练习生不会有什么联系的，没想到和防弹还真的关系不错。粉丝别杠，就这种对话的腔调，除了林漾开头那一句必须表明态度的敬语，我和我亲哥都没这么黏黏糊糊。 　　—我惊了，我觉得“漾甜甜”这个花名儿就够惊世骇俗的了，没想到还有“咩漾”这样的昵称……韩国人到底是为什么要给林漾取这种可可爱爱的外号？ 　　—同惊！鱼泡泡的翻译把爷给看愣了。敢情是哥儿几个搁这养儿子呢？ 　　—楼上思路清气，不过有条有理。算算时间，漾甜甜去做练习生的时候还是个屁事儿不懂的初中生，年龄差最近的也是97年的JK，上面的哥哥一个比一个大，这不就是养孩子嘛！ 　　—看看防弹队内的称呼：泰恒儿、玖国儿、至旻尼。我觉得“咩漾”这个名字整挺好，融合了中文里漾和羊的谐音，又包含了小羊羔叫唤声的比喻，可可爱爱、妥妥帖帖！ 　　—最让我震惊的还是漾甜甜不过是报了几个菜名，MYK就知道他没吃饱。不得不说，BIG HIT的男孩子们的饭量真是让人迷惑…… 　　南韩也同样震惊于BIG HIT奇奇怪怪的“企业文化”： 　　比如直男又沙雕的男孩子们乐衷与给队友和弟弟取这种可可爱爱甜甜腻腻的昵称；比如个子高挑身板瘦削、靠坐在墙脚立刻缩成一只小蘑菇的漾甜甜完美继承了师兄防弹几个的迷幻食量。 　　尤其是第二集的上半部，林漾还因为导师的批评忍着眼泪，下半部就因为哥哥说“等你回来带你吃好吃的，吃到管饱”心情就雨过天晴。 　　南韩姐姐深深地觉得漾甜甜这个花名儿果然名副其实。 　　“这孩子是不是太好哄了点儿啊？” 　　“M就不能让孩子吃好点儿、多吃点儿嘛！人家打电话的时候就差没直言告诉哥哥他没吃饱了！” 　　“白瞎了一张聪明脸，TMI那个帖子里不是说他笑起来像个花花公子嘛，可我现在带着滤镜看、觉得漾甜甜笑起来像个憨憨。” 　　这孩子果然是和大杀四方的爽文大男主剧本没有缘分，现在看来，他手里那本《A班所有人都宠我》都还得加个番外篇。 　　叫什么好呢？ 　　就叫《经常请吃饭的冷酷师兄》好了！ 　　*** 　　第二集播到最后照样有online排名，有第一期两个高光镜头打底的林漾稳稳地站住了第一名的投票名次。 　　第二名的朴志勋也稳得一批。 　　倒是担心自己排名会翻车的赖冠林反而闯进了前十——这孩子在直播一结束的时候就跟林漾打电话了！ 　　“哥！我排名居然还升了！？” 　　林漾正挤牙膏准备刷牙睡觉呢，“排名升了还不好？一轮公演就得淘汰人了，现在早早挤到上位圈就能早点保证安全。” 　　赖冠林现在心情好得很，只要排名没出事儿，他就安稳得很！甚至还有心思替林漾操心对方的事儿：“倒是漾哥你呀，训练的时候没去串串场子看看，也不知道你那时候那么艰难……” 　　林漾也想轻描淡写，但是剪辑不允许啊！ 　　“都过去了嘛。” 　　好吧，既然不想提，那么就不提嘛。 　　赖冠林想了想，又问别的：“哥居然有防弹前辈的电话，天啊，羡慕！我们公司的前辈，我甚至没见过两个……” 　　林漾说了句大实话：“那是因为我们公司太小了。” 　　可不是嘛！ 　　BIG HIT就那么两三尺地儿，平常防弹排个带伴舞队的编舞，还得腾着东西去地下室，否则人都不够放。更别提现在多了个在参加选秀的林漾，公司不得不又给这孩子单独开一间练习室—— 　　因为得和其他练习生区分开管理。 　　赖冠林听了之后觉得很冷，“我们公司现在都没什么和我同龄的练习生了，当然了，女生那边不一样，好像还有我们中国的练习生吧。” 　　林漾对这事儿不多加评论，他不多说，于是赖冠林也从这儿接收到了信号，谨言慎行不是生来就会的，可慢慢学，总能懂。 　　练习生储备那是公司的事情，就好比林漾在公司时也不是没遇到过练习生，可他不会去多问什么。 　　一来，他很清楚自己现阶段的任务和目标是什么。 　　二来，林漾打心眼儿里觉得公司不可能把他安排到那几个男孩儿的队伍里，这比“空降”还会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不说不问不代表不知道。 　　那是一种成人式的默契。 　　赖冠林现在就有点像林漾几年前的样子，这个比方和年龄无关，只论状态：憧憬着公司对于自己的企划和安排的同时，又时时刻刻担忧自己的定位。 　　对此，林漾只能请出老话一句：“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 　　“明天哥什么时候出发啊？” 　　赖冠林问起集训的事儿，林漾又叹气了：“明天还是得赶早，7点之前能到吧。” 　　两人又扯了些零零散散的琐碎事儿，这才挂了电话，各自休息睡觉。 　　第二天集训集合的时候，练习生们果然一个个都到得很早，现在要么按班次聚集着，要么就是玩得好的几个聚在一块儿聊着天。 　　林漾来得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借着打招呼问候的机会打趣他—— 　　“漾甜甜呀！” 　　A班粉人披着大外套把孩子包住：“干嘛呀，这明明是我们才叫的QAQ！” 　　“哟！不可以啊！我偏要叫——漾甜甜漾甜甜甜甜！” 　　林漾一脸生无可恋，“我想做个强大的男子汉类型的形象……” 　　朴佑镇一听觉得这事儿不可：“漾强强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一屁股压死一条狗的二百斤大胖子，但是漾甜甜就不一样了，他绝对是个轻盈活泼、英俊潇洒的少年！” 　　朴志勋拧着眉毛问：“狗狗做错了什么？” 　　林漾重新戴上衣服后面的帽子，想溜了，结果硬是被这两位姓朴的拉住留下主持公正。 　　“胖子跳舞也有很厉害的，很多长得胖的人popping、rog都跳很好！” 　　“那手长脚长的也没有都动作不协调吧，有的动作人家手长脚长跳起来就是潇洒帅气些！” 　　林漾连他们什么时候偏的题都不知道，还好这个时候李大晖来了。 　　“甜甜哥，待会第一轮公演，如果要选人怎么办？” 　　他勾着林漾的脖子，既想和这位哥待在一个组里，又想和对方展开竞争，最好还是正面的那种！ 　　“我觉得……”林漾想起了赛程安排，“还是先担心一下四十个淘汰名额吧……”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这一片儿的气氛就凝固了。 　　大家只顾着打打闹闹期待第一轮公演的到来，完全忘记了同时到来的，还有并行的淘汰机制：公演结束之后，第61名到第101名将离开比赛舞台。 　　这才是第二次集训啊…… 　　也是那四十名练习生参加的最后一次集训。 　　换好了各色练习服的练习生们来到了录制场地，一看到前面那块广告软布遮住的大牌子，大家就知道那上面有什么：第一轮公演的表演曲目。 　　国民制作人代表权女士宣布完了加码的优胜奖励之后，一个关子都不卖直接公开了八首竞演曲目—— 　　几乎都是众人熟知的曲目！ 　　林漾也不动声色松了口气：还好都知道，不然相当于又要从头学一首歌…… 　　可还没高兴三秒钟，权女士又宣布道：“歌曲选择和小组分组，将会以随机抽签的方式选择！” 　　这可是太、公、平、 了、吧！ 第39章 　　“选择完队友的练习生, 可以在这个箱子里抽出另一名练习生，再由他来挑选自己的组员……” 　　等权女士详细介绍完分组规则，林漾发现这个机制的实质还是得选人。 　　台上的宝儿抿唇一笑：“那么现在, 第一个选择小组的练习生已经确定了。” 　　听她这么一说，在场所有的练习生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那必然是初ter林漾。 　　在宝儿确定地喊出他的名字之后, 林漾笑着来到台前。 　　“现在, 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组员了。” 　　林漾的脑子里没有那么多杂念,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更相信自己的速度——练习生所站的台阶和挂着竞演曲目的大广告板离得这么远、不就是让大家跑着去抢么！ 　　于是，林漾毫不犹豫地说出来自己的第一个选择：“A等的雍圣佑练习生！” 　　后者立刻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然后朝着这边小跑过来, 和林漾飞快地击了个掌，紧挨着站到了他的右手边。 　　“A等的姜义建练习生。” 　　连续选了两个A班练习生, 林漾在粉人之中挑人的动作就此打断, 然后将目光投放在B班的橘人们身上, 在大家的身高和面孔这两方面快速扫过之后，停顿了那么一下。 　　他有点不确定某些练习生的定位。 　　万一把人选进去、结果不能好好搭配怎么办？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竞演、他选了人, 还得对选进来的队友负责…… 　　每个队六个人, 只剩下三个名额，这该怎么选？ 　　林漾不敢耽误太久，他还是凭着最开始的想法喊出了那个名字：“B等的金钟玹练习生。” 　　再然后, 是降级到D班的黄美年。 　　两位原成员入选，的确引来了现场一番不算小的动静，因为没有料到里那样会这么选人, 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选。 　　作为初ter，林漾拥有最先一级的选择权，可他也只挑走了两个A班练习生，再然后，就是B班一个、D班一个。 　　说实话，绝大多数人都在等着他一个回马枪杀回来再从A班、哪怕是B班的队伍里选出一个队友来。可林漾的目光显然已经来到了后排—— 　　“最后一个，朱镇宇练习生。” 　　得了，ter甚至还从F班挑了个练习生走。 　　林漾挑完之后，顺手往箱子里一搅和，随手摸出一个球，巧得很：李大晖。 　　而后者走过来时，朝着林漾嘿嘿笑了两声：“谢谢哦哥！” 　　林漾顾忌着选曲没敢挑人挑太狠，这小子可不客气了，上来就把金Samuel、河承云挑走，紧接着又选了B等的朴志勋，最后将上一期投票靠前的周学年以及话题度较高的裴真映也一并选入自己手下。 　　等已经成队的两个组站到场地另一边等候的时候，李大晖小声和林漾宣布道：“我们组是‘复仇者联盟’！这配置怎么样？”。 　　林漾：…… 　　反正，嗯，挺狠一小伙儿。 　　等大家全部分完了组，就该商量选什么曲儿、抢什么牌了。十来个组在原地散开，各自找个小角落讨论。 　　林漾作为选人的那个，大家都看着他准备听他怎么说。可偏偏他年纪最小，也不是缺少威慑力，队员们更愿意用一种包容的态度来注视林漾。 　　“各位，我的目标是《SORRY SORRY》。” 　　瞅瞅这一水儿的大帅比，再瞅瞅这一溜儿的高个儿大长腿，太含蓄的用不着，直接来个禁欲式性感，给观众大老爷们来一次正面的五感刺激，试问哪个姐姐不想拜倒在西装裤下？ 　　姜义建率先给了林漾肯定：“我赞同。” 　　《SORRY SORRY》是男团cover大套餐里百试不爽的曲目，可攻可守、可进可退。 　　最重要的是，大家对这首歌都很熟悉。如果想要在同样的时限内想要练到精细、打出创意，采用这首歌，他们将有更加充裕的时间来安排！ 　　雍圣佑跟着点头，“我看甜甜就是照着选的吧？” 　　他是把几个队友一一认真看过去，发现除了金钟玹在组合里是rap担，其他应该要么是vocal定位、要么是dance定位。 　　而《SORRY SORRY》这首歌没有准确能够算得上rap的地方，所以对配置也没有那么严苛的要求。演唱难度除了高音和节奏，绝大多数的部分属于只要音准抓住，多练练舞蹈都能胜任的程度，还算好驾驭。 　　所以林漾选人的标准和明显的是往外形和气质上靠拢：他的五个队友全是各式各样的帅气！ 　　总体来说，这样的安排，压根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于是，和林漾不那么熟、甚至没说过两句话的金钟玹和黄美年紧接着也表态了。 　　“的确是最适合我们的风格。” 　　“我觉得我能做好。” 　　倒是朱镇宇有点紧张：“万一没抢到牌子还有第二手选择吗？” 　　林漾肯定地朝大家点点小脑袋：“不用第二手准备，我一定能够抢到牌子，我跑超快的！” 　　虽然之前是个宅男，那也是个跑步超厉害的宅男！ 　　几个哥哥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有点忍不住发笑：“那就拜托你了。” 　　十六个牌子，八首歌，可跑道后面只有八个立起来的牌子。 　　也就是说，哪怕十六个跑步的练习生都抢到了牌子，也要再次折返、将牌子准确卡到立牌中，才算抢曲成功！ 　　每组派出的选手已经各就各位，林漾原地活动手脚，瞅准了《SORRY SORRY》那个牌子叉开腿站着，他身后的五个哥哥在一众练习生七嘴八舌的声音里大声喊道—— 　　“甜甜，加油跑呀！” 　　漾甜甜头也不回，只是伸出手朝后面胡乱挥了挥，示意他收到了。 　　这边一声令下，林漾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倒腾开、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和其他练习生叉开了不止一个身位！ 　　“天啊，漾甜甜这只小羊羔也太能跑了吧？！” 　　“甜甜冲鸭！！！！！” 　　朴佑镇喊完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林漾一个组，反正别人也在喊嘛，谁顾得到这边呢！ 　　正忙着撒丫子跑步的林漾才不管呢，他第一个冲到板子上，伸长了手臂飞快地将《SORRY SORRY》的牌子揭下来之后，一秒都不敢耽搁直接返程—— 　　然而后面简直堵得水泄不通，脑子清醒的还记得自己要抢什么歌，脑子不清醒又被别人抢了牌子的这会儿简直和无头苍蝇似的满场乱转。 　　林漾瘦削的身板在这个时候再次发挥作用！ 　　他见缝插针找到了空隙之后索性绕过挤成一团抢牌子的人，宁可绕一点路折回起点、也好过在这儿耽搁时间。 　　虽然没能第一个赶回起点，可幸运的是，《SORRY SORRY》的卡槽里还是顺利地被林漾率先嵌入曲目牌！ 　　在这这之后的十秒钟里，剩下的四五个卡槽也飞快地被其他追赶上来的练习生用曲目牌填满，赶了跑速却没赶上手速的剩下八个跑步代表只能可惜地站在一边看着。 　　比起各家或是失落或是遗憾，林漾喘着气一一和队友们击掌。 　　“没关系的，甜甜做得超级棒了，咱们至少还拥有主动挑选对手的权利！” 　　这一环节没怎么纠结，抢歌成功的八个小组挑完了对手之后一刻不停地进入了练习环节，林漾瞅了一眼隔壁的二组的进度，喝了一口水，继续和哥哥们练习。 　　倒是金钟玹把他拉过来，“喏，我的小助手，来给大家跳下第二节到副歌的衔接。” 　　队长吩咐、怎敢不听，林漾捞了两把袖子就准备开跳。 　　音乐一响起，居然还是放慢的版本，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动作，按照金钟玹的要求，把细节做得尤其标准，从手到脚，从前面到后面，肩轴线连着胯骨和腿部，少年瘦韧却已经初具成熟的形体做这套动作，何止是帅气！ 　　尤其是“sorry sorry”不断重复的那两小节，林漾的腿部碎步简直好看到恨不得趴到地板上凑上去盯着看！ 　　这小子跳完之后，气息有余，白皙细腻的一张小脸蛋笑着看向队长，“哥！” 　　我做得好嘛？ 　　从组队到训练，一个半小时不到的功夫，金钟玹就把人哄服了。 　　“没错，就是像甜甜这样的。碎步的节奏不能乱，脚尖方向最好咱们也多注意一下，能够做到统一就好了。” 　　黄美年是习惯了金钟玹管人，而雍圣佑和姜义建，他们俩也是一副“洁儿哥太负责了太细心了，我们得好好练，不能辜负队长的辛苦付出”的表情。 　　剩下的朱镇宇一直怕拖累大家的进度，更是从头到尾不敢松懈，喊他休息一下得喊三遍！最后得让林漾出马把人拖过来：“镇宇哥，喝水，喝水，嗓子要护住！”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来不及去餐厅，直接是有工作人员将打包好的盒饭带回到了训练场地，大家就这么拿东西垫着，坐在地上解决。 　　看到雍圣佑自然而然从自己的碗里给林漾夹东西，而后者也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姜义建愣了两下：“你够不够吃啊？” 　　雍圣佑点头：“我当然够吃啊，不够吃的是这孩子。” 　　林漾埋头扒饭，几乎没有什么多余肉肉的腮帮子罕见地鼓起来了一点，他抬头的时候，嘴里的东西已经嚼吧完了，只有唇边稍稍有些油光的，显得人比平常稚气可爱得多。 　　见姜义建也要给他夹菜，林漾赶紧拦住了：“别别别，丹尼尔哥，不用了！圣佑哥是减肥，他饿一饿有好处，但是你下午会很累的！” 　　雍圣佑笑得差点直接倒在地板上，但他的确也认可了这种说法：“你管你自己吃吧，这小子，今天吃了我的如果再吃你的，明天就得把美年哥和钟玹哥的也吃了。” 　　对上两位同时暂停咀嚼的表情，他还认真点了点头：“是真的，别不信啊！” 　　毕竟林漾第一次集训的时候在餐厅加餐的场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说是这么说，大家又认真地看了一眼身量高但体型瘦削脆弱的林漾弟弟，并且主动地替他想好了理由：十八九岁的孩子，还在发育期呢！每天消耗这么大、代谢也快，不多吃点，怎么撑得住？ 　　吃完之后，留给各位练习生的大概是不到半个小时的休息。 　　刚刚吃完了饭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但是歌还是能唱的。《SORRY SORRY》一组索性划分了一下大家各自的part。 　　如同队长毫无疑问的给了金钟玹，main vocal的位置也全票通过落在了林漾头上：他基本功扎实、基础牢靠，更重要的是，在气息这一块能挑不出比林漾更加专业的了！ 　　别人要减弱舞蹈动作的幅度和力度来将气息更多地提供到声带上，林漾却两头都能兼顾地很好，何况《SORRY SORRY》舞蹈难度并不大，对他而言更是游刃有余。 　　剩下的，就按照份量来，sub vocal的第一个位置给了黄美年，他的声线清亮、中高音区域稳定。 　　紧接着是朱镇宇和姜义建，前者的情况和黄美年差不多，但是嗓音状况没那么稳定，宁可为了不出错、让舞台整体性更强，自愿承担少一点的部分。 　　小组C位落在了雍圣佑身上，他帅地最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只要表情到位、甚至还能达到那种痞帅痞帅的坏男人氛围！ 　　再加上这哥舞蹈也强，C位当之无愧，大部分的动线ter都由他和姜义建担任。 　　说起来，大家还担心林漾年纪小、想多点亮相机会，这么分份量心里会偷偷难过，可漾甜甜到底不是白叫的，他稍微臭屁一下，就能把组内微不可见的紧张气氛一把掐灭—— 　　“干嘛担心我呀！我都这么帅了，站哪儿不是散发魅力呢？” 　　何况，林漾唱得多啊！ 　　撇开正儿八经站在动线最中央的几个节点，几乎整场都得伴随着他的和音：高的、低的、差一个节拍儿的卡农式，又或者是自带回音效果的纯和尾音…… 　　他忙得很好啵！ 　　雍圣佑伸手撸着林漾的刘海儿往他脑后顺，“行行行，漾甜甜是最帅的！到时候选门面，哥把票投给你！” 　　*** 　　第一次检查来得猝不及防！ 　　也就是才组好队的第二天早上，大家在练习室里练B段的时候，李硕勋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一组、二组两个队的大致情况，心里大概有了个底儿，于是，决定先把二组喊到前面来。 　　然而，二组的问题来了：他们想在曲子中加一段rap，或者说，换掉一部分的vocal部分直接改成rap唱段。 　　林漾眨了眨眼睛，练了一天这才坐一会儿还没缓过劲来呢，就听到二组那个河闵浩打算干吗来着？唱rap？ 　　不是，《SORRY SORRY》这首歌压根儿就没给rap留地儿啊！ 　　导师的表情在听到这样的请求之后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他只是问了一句：“不是用同样的曲子来让一组和二组的练习生们接受观众的投票吗？” 　　言下之意，你在一首歌里面儿硬生生给加了个全新的part，那这还是同一首歌吗？ 　　可二组两个rap定位的练习生似乎还没听懂这层潜意思，齐齐点头：“是。” 　　李硕勋看向坐在地上等着的一组六个男孩儿，这才说道：“那这样的话，你们需要征求一下一组的意见才行。” 　　而一组六人只是向大家展示了六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懵比脸：什么啊？ 　　面对对面十分期待的眼神，林漾“毫不留情”地看了一样镜头，在哥哥们还在思考措词的时候先把态度给说明了：“我们组并没有改编rap的计划，直到刚才位置，我们没有准备任何的rap……” 　　他这话是很直白直接来的，可配上林漾的表情和语气，再加上他年纪本来又好小，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们还准备了rap呀？我们组就这么练习的，什么都没有加呢…… 　　怎么办才好呢QAQ 　　姜义建和黄美年懵着懵着，突然之间有点想笑，但他俩硬生生忍住了。 　　主心骨队长该登场了，金钟玹举手道：“我觉得，在同样的位置上进行才算是同样的竞争，所以还是按照本意来竞演竞争比较好。” 　　谁不想赢啊！ 　　那可是3000票的优胜奖励票啊！ 　　你想加个rap搞得标新立异一点儿，咱们组也不是没rap担啊，只不过大家想要用更稳妥、胜率更高的方式，正儿八经把歌唱好、舞台做好，难道不行吗？ 　　反正表态是表完了，一组坐在地上的六个人又齐刷刷看向导师李硕勋，李硕勋看向二组的练习生，对方依然没放弃说服导师、说服一组的对手：“我们组已经提前写好了rap的部分，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到24小时。” 　　可就在这时，林漾突然开始打嗝，他第一下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没有想到第二个嗝来得这么快，以至于他口水咽下去、还没缓过劲儿来，又噎了一下！ 　　一个接着一个，完全停不下来！ 　　镜头过来的时候，林漾羞地恨不得把自己进练习室的木地板里！ 　　“虽然可能是我个人的野心，但我们组是觉得一组同样可以充分做rap的情况，所以……如果可以（rap）的话，真的非常想要做。” 　　林漾看到他身边金钟玹这位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已经完全挂下了唇角，刚想开口，又噎出一个嗝儿！ 　　虽然声音不大，可恰好赶上室内彻底安静下来的那一秒，于是全部的人都看了过来—— 　　李硕勋笑了，没立刻回答河闵浩的话，而是对着林漾笑着道：“先喝点水吧，不用这么紧张的啊！” 　　最边上的staff帮忙从墙边丢了一瓶水过去，林漾接了，小口小口喝了些，虽然还在打嗝、但频率已经降下来了。 　　可这事儿显然还没完。 　　可能连续两次开口已经花费了河闵浩不少的勇气，在李硕勋说“选择都是大家自己做出来的选择，没有rap的作品也要接受”，如果还坚持的话，要和rap导师商量一下这事儿的时候，他有些不那么恰当的言行…… 　　先是说话是的体态和态度，其次是面对比自己年纪大的哥哥时该有的敬语，最后，一而再、再而三，他没能读懂导师的眼色、将自己置入了一个几乎救不回来的“恶剪预定”境地。 　　林漾都忍不住替他尴尬了，他低头的时候，恰好碰到身边雍圣佑也垂下脑袋。 　　“不打嗝儿了吧？” 　　这哥借着整理衣领的功夫，遮住收音状态的麦克风，小小声地问。 　　林漾快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好多了。 　　Rap导师Cheetah来得很快，她风风火火地进来之后，直接示意二组展示他们24小时内新增的rap歌词。 　　花了二十秒不到的功夫听完之后，直接一挑眉毛否定了整个rap唱段：听不到、韵律唱完节奏也不合适。 　　言下之意：加了干嘛？ 　　这事儿不了了之之后，二组奇奇怪怪的气氛终于停止了。 　　倒是一组，因为大家过于融洽剪不出太矛盾的“剧情”，天天不是“你做的很棒了，稍微歇会儿吧”，就是“漾甜甜好帅！”、“这个动作会不会太性感了！——性感还不好？”。 　　这几乎是理想之中的小组状态！ 　　充满了鼓励、互助，肉眼可见的是大家越来越有的默契。 　　大家基础都不差，于是把目光放到了bridge部分，想在这个原有节奏和旋律上将舞蹈强化、做成一个快而炫目的dancebreak。 　　要说这一部分有没有难度，那难度是必须要有的。 　　毕竟两个组天天窝在一个场地里练习，直接竞争对手跳得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基础分相同的情况下、那就只能提高难度分了。 　　只不过，林漾站C的这一小段里，他有个动作老是做不好。 　　第三遍下不去手的时候，漾甜甜本人已经快要自暴自弃了：“要不，丹尼尔哥，你站到最前面来吧？” 　　姜义建哭笑不得：“就是把手放到胯边放一下嘛！” 　　林漾就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怎么都下不去手！ 　　他双腿叉开时，身体朝右倾斜着，两腿线条流畅不说，腿型也是细长又笔直。脱掉卫衣之后，里面的单衣勾勒的腰部线条也是劲瘦薄韧，到时候正式演出换上衬衣只会更好看！ 　　按理来说，这样的“好条件”，稍微动两下手指头，预想之下的场面几乎是色气四溢、性感到没边儿了，可林漾就是羞于“摸胯”…… 　　“我不行啊QAQ” 　　雍圣佑开车开地猝不及防：“那我来替你摸？” 　　林漾收了腿重新站直了身子，积极地挪开位置，把前面贴了“T”字胶带的中心位置让给他：“哥你来——” 　　雍圣佑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说这个，站还是你站这儿，你不是自己摸不好么？要哥哥帮你吗？” 　　林漾后面四个人已经憋笑憋到脸发红了，为了看热闹，个个儿忍着不发。 　　可漾甜甜本人不仅看不到，还被雍圣佑“威胁”地像模像样地抖了一下！ 　　“别……别……哥，我能好，我能行，我自己来，我能做到了……” 第40章 　　摸胯这事儿算过去了, 漾甜甜也成功克服了羞耻心，甚至开始在姜义建的启发下，加强自己的表面表情管理。 　　“反正都摸胯了，表情也还是整个配套吧。” 　　林漾在雍圣佑含笑的注视下, 也不再扭扭捏捏, 把神态表情歌词动作一整套捋顺了再做给队长看：“哥觉得……怎么样？” 　　金钟玹对这个弟弟一向是鼓励多余批评的：“非常棒，表情有收放的层次感了。” 　　已经让漾甜甜产生一定心理阴影的雍圣佑笑着站在一边, 倒是一旁黄美年和朱镇宇正儿八经给他找细节上的缺陷。 　　“手指头也不是非得摸到胯, 动作丝滑一点儿，带过去意思意思其实会更好。” 　　林漾听着他俩说的，又尝试了一下。 　　这次, 他把摸胯的“摸”改得更加含蓄，就像画画留白似的, 手蹭到腰部下面一一点儿的时候, 手指力度放松, 自然而然地滑下去收尾。 　　等到林漾这套动作完了, 又若无其事地抬头看了大家一样。 　　他眼睫毛长, 眼睛又大, 偏偏眼尾还有些拉长, 眼皮子漫不经心掀起来的时候真的莫名带着一股“色气”。如果是平常还好, 可刚刚、甚至是前一秒, 这孩子才完成了一个相当内敛的性感展示—— 　　“！！！” 　　什么叫做惑人而不自知，漾甜甜这样平常憨憨的、甜甜的，关键时刻氛围拿捏地死死的男孩子就是了！ 　　姜义建用手指头蹭了蹭鼻梁, “唔，可以了可以了，是吧圣佑哥？” 　　雍圣佑连忙点头：“嗯，嗯，很好了很好了。” 　　他怕再这么教下去纯洁地像黄花大闺女儿似的好孩子就要被大家教坏了！ 　　偶尔的色气风采是很有冲击感，可做多了就油腻了，林漾现在这样灵光一闪开个窍真的足够用了！ 　　大概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学会了这一个，其他的不需要再花那么多功夫去琢磨、自然而然就通了，林漾的练习进度几乎是半天一个飞跃。 　　丝毫不夸张！ 　　他年纪是最小的，平常的时候帅归帅，可更多的是清新的少年意气。 　　假设几个成年哥哥们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是麝香味儿、浓烈玫瑰香儿的，那林漾的荷尔蒙一定是青柠味儿的—— 　　酸酸甜甜，清新醒目。 　　但这并不代表林漾消化不了其他的风格。 　　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去融合，这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一组就这么勤勤恳恳埋头苦练、偶尔插科打诨调戏漾甜甜过完了准备期的前三天。 　　拜《SORRY SORRY》这首歌真的一丁点儿rap都没有歌曲结构所赐，大家省略了改编rap歌词、加编舞结构改动线的过程，直接在整首歌的原有基础上精炼和加强。 　　假设原版的舞台唱跳综合难度为3.0分，那一组这首加强版得有个5.0。 　　一点儿都不夸张！几个男孩子打的就是让观众看完了一组的表演之后脑子里再也容不下别的《SORRY SORRY》的主意！ 　　中途又经过了两次导师检查，挑了两三个细节上的小问题之后，顺利地迎来了彩排日。 　　原本准备充分的练习生们或多或少地紧张了起来——因为公演的时候会有观众入场，甚至还会进行现场投票，而投票结果又关系到3000票的奖励票！ 　　“不得了，我现在紧张地有点胃痛。” 　　雍圣佑掐了掐衣服，但是又不敢去喝水，水喝多了得跑卫生间来着。 　　“我好怕自己的隐形眼镜会掉出来……” 　　“现在开始就有点脑子空白了，万一上台的时候忘词了怎么办？” 　　说一点儿都不紧张那是假的，哪怕是林漾，心里也有点儿忐忑，可单看表面神态的话，此时此刻的他倒是有点儿大赛型选手的意思。 　　其他人越是紧张的场面，林漾反而看起来一脸镇定。 　　不仅如此，当未带妆、但换了服装的《男子汉》组六人从大家面前走过去前面舞台彩排时，他还语气里饱含着期待地和朴志勋、李大晖他们喊加油。 　　黄美年又忍不住想笑了：“你们有没有看第一集里面漾甜甜的样子？” 　　姜义建跟着发笑：“像个买票进场的观众吧？真的看不出一点儿慌张！” 　　林漾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和哥哥们解释：“我其实也很紧张，但是因为太帅了，做怎么样的表情都是这么完美出色……” 　　要是在座的是胖哥儿和淡定哥，他们俩就会像讲双人相声似的配合林漾装逼，可韩国不一样、这里辈分、年龄上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所以，同队的几个哥哥只是笑着瞅了一眼漾甜甜，然后齐齐发出： 　　“切~” 　　臭屁弟弟又开始了！ 　　五个哥哥习惯性地去摸他的头毛，手伸到半空中才想起漾甜甜昨天才振振有词地跟大家强调过不许摸头发、他还要长高，于是又硬生生把各自的手给收了回来。 　　谁让他是弟弟呢…… 　　*** 　　早上9点不到的时候，场景差不多布置完毕，六位导师和宝儿女士已经在台前等着了，按照演出顺序、第一组上去彩排了。 　　林漾他们在后台其实听得到一些动静，大致地分辨一下音响效果，心里隐约有个数。 　　倒是黄美年有点关心这事儿：“到时候麦克风是全开吗？甜甜是戴耳麦还是拿手麦？” 　　到底是出道过的爱豆，哪怕这几年来活动并不频繁，可比起一点儿正式舞台经验都没有的练习生，他们也算“经验丰富”了。 　　开麦、半开麦、后期修音这种事儿，显然是了解不少。 　　林漾不太确定，还得轮到他们队上去彩排试音才知道麦克风的声音到底开得有多大。 　　论硬件条件的话，他嗓门是算自然而然大的那种了，可依然得考虑实际的收音效果，才能让工作人员确定是戴接收器的耳麦，还是拿手麦。 　　轮完了整个上午，中间又因为音响问题耽搁了快一个小时，彩排顺序到《SORRY SORRY》，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 　　熬到这个点儿上，林漾已经饿得不行了。 　　平常这个时候，大家要么在练习室里等到了工作人员送来的便当，要么已经自己去餐厅解决午饭。恰好卡着要彩排的两个组是没办法去吃饭的，倒是等待的下一组可以抽空赶忙把中餐解决了。 　　如果说雍圣佑那是紧张到胃痛，林漾就是饿得胃痛！ 　　“真的好饿啊……” 　　已经彩排完的朴志勋带着半个橘子走过来：“吃不吃呀漾甜甜？” 　　林漾哼哼唧唧把脑袋扭到一边去：“不吃，这个越吃越饿。” 　　酸酸甜甜的橘子吃进嘴里一刺激味蕾，那不是把胃口打得更开了嘛！本来就饿得不行了，吃一瓣儿橘子进肚子里怕是五脏庙要闹翻了。 　　“那我给你带点儿别的过来！” 　　两分钟之后，朴志勋“偷渡”了新的东西过来——一个红豆糖包。 　　“吃不？” 　　林漾眼睛一亮，点点头：“吃！” 　　朴志勋就把糖包塞给他了，面食和糖分的补充让林漾暂时地获得了能量和满足感，只是一个小小的糖包怎么能够？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吃下一整锅的糖包！ 　　“还要吗？” 　　漾甜甜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着细碎的光一样，他的声音里饱含期待，让朴志勋产生了一种莫名满足的投喂快乐—— 　　“我再去给你找两个来，这是饭后甜点来着，应该有人为了减肥不吃的。” 　　又过了一小会儿，朴志勋回来了，他用纸巾包了三个糖包，都是红豆味儿的。讲道理，朴志勋自己看着都有点腻人，可林漾就和小仓鼠一样，嘴里塞了半个，还偷偷拿去问雍圣佑—— 　　“哥你胃还受得了不，来一个？” 　　意志力显然更加强大的哥哥们拒绝了两个99年弟弟好意，于是，这三个红豆糖包理所当然全部都进了漾甜甜的肚子。 　　吃饱了，就该干活儿了，现在的林漾精神充沛斗志昂扬，明明是素白的一张小脸蛋儿，可脸颊上的饱满而透亮的气色，就跟自带滤镜似的，看着就让人不自觉眉开眼笑。 　　台下等着看一组《SORRY SORRY》彩排的导师们此刻就是满脸笑意。 　　“太期待这一组了，因为练习阶段真的相当齐心协力，所以很好奇他们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宝儿也不禁感叹：“好像刚刚见到林漾的时候，他还有点腼腆放不开，现在已经能够和大家这样融洽地相处了。” 　　朴佳熙点头：“男孩子的成长都是很快的。” 　　因为是彩排，台上的男孩子们只是先穿了正式的演出服：黑色的直筒西裤，款式略有些不同的白色衬衣，外面是黑色的西装外套。 　　相当简约且不带花样儿的服装，演出的造型估计也花哨不到哪儿去。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最亮眼的就是练习生们的舞台本身：他们的歌喉，他们的舞步，以及升级加强过的、更具有炫酷美感的编舞动线。 　　六个按照“V”字队形站好，随着前奏响起，挨个儿跟着动了起来，每一个节拍一个定点，踩点踩得强迫症患者都能立马好起来！ 　　有林漾的声音打底，第一个副歌提前都莫名带着磁性，直到台下导师们正式听到他一个人开腔领唱第一句—— 　　“这个音色就赢了一半儿了！” 　　而对林漾经历早有耳闻的两个vocal导师更是满意地直点头：“到底是正儿八经学出来的。” 　　如果说林漾提高了的是小组现场live的上限高度，那没有一个拖后腿的队员就意味着他们能够成功地将短板砍掉、在一个木桶里装上更多的水！ 　　一个能扛起大梁的大主唱到底有多重要呢？ 　　也就是哪怕像《SORRY SORRY》这样并不太具有音乐艺术性的流行舞曲，依然能够唱出滋味、唱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程度！ 　　这甚至只是一个彩排现场。 　　宝儿叹气：“这样的孩子，应该到我这儿来呀……” 　　这样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说出口也没关系。 　　粉丝经纪堆起来的如今的偶像届，已经很难像前几代那样找出那么多的天赐好嗓子了，大多都是让旗下的练习生练个几年，把唱歌跳舞学会，来不及更深刻地磨炼和钻研就急哄哄地让孩子们出道…… 　　像林漾这样做练习生做到一半，返回校园去读书、去接受专业教育的，更是少的可怜。 　　一组顺利完成了彩排，在台上接受了导师们的现场指导意见之后，顺利地返回到了后台，在一旁等着上场的二组压力可就太大了—— 　　暂且不说林漾惊天动地的那一把嗓子，人家一组里的几个sub vocal，个个儿也都唱得不错，尤其是最后一节的三重和音，如果不是两个小组天天都在一块儿练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一个团来的！ 　　比起一组那种收拾收拾就能直接出道的程度，二组的《SORRY SORRY》就些无功无过了。 　　说不上哪儿好，也说不上哪儿不好，就是普普通通的cover水平。 　　不只是导师心里已经将两个组分出了高低，就连练习生自己也隐隐有了那种“赢定了！”又或者是“完蛋了”的预感。 　　林漾心情美得很！ 　　大家无伤撑过了准备期，就等着明天正式公演大放光彩闪瞎众人，激动到晚上在练习室里还在说这事儿。 　　直到雍圣佑打算拉着林漾回去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预备睡一觉：外面的练习室每一间都亮着灯、开着音乐。 　　为了确认一下此刻的时间，林漾一条腿又迈回去。 　　现在是后半夜的凌晨一点。 　　“他们不打算休息吗？” 　　看着有几个哥将就着蜷缩在隔间的小沙发上，甚至直接这么披着外套靠墙眯着眼睛休息，林漾不止一次庆幸自己一轮公演选了“最容易”的一首来缓冲。 　　雍圣佑倒是看得挺开：“咱们目前是没有必要，所以并不需要做到那一步。至于现在，休息好、养好状态应对明天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结果回到宿舍，宿舍里也只有四个人，还有两个估摸着还得在练习室里熬一会儿，又或者整夜都不回来，直接熬到天亮。 　　*** 　　如果要问南韩人民四月份里最流行的是什么，绝大部分都会回答produce202. 　　哪怕是对歌谣界偶像届毫无关心的路人，他们也不得不接受《我呀我》旋律已经飞遍了大街小巷、红到男女老少人尽可唱的事实。 　　今天其实是个相当普通的工作日，可因为有produce202首轮公演的举办、和即将到来的周五新一集的播出，连下班高峰期都变得有所期待了。 　　金友珠一次次地检查手机里提示自己“抽中”的短信，一边反复地看手机屏幕最上方的时间，第N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坐公交车而不是直接打车去电视台。 　　她的KKT里塞满了未读的信息，这些都是平常不怎么频繁联系的同学、同事，得知金友珠即将去电视台看公演现场后，各式各样的“拜托”。 　　比如“一定要告诉我柚子真人有多高有多帅！”、“朴志勋的脸真的只有巴掌大吗回来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啊啊啊啊”、“拜托把票投给XX吧，求求你了，不然他下期就要淘汰了啊呜呜呜呜……” 　　金友珠戳都懒得戳进去。 　　她在produce202里有且只有一个pick。精力有限，爱意和热情也有限，全部给一个孩子就足够了，多了会累。 　　好不容易到了电视台门口，金友珠顺着指示领取了标号腕带和临时通行牌，她来到了等待区，这里挤满了年轻的男孩儿和女孩儿，有学生、也有工作党，大多都手持应援手幅，再不济，也是一个简单的写着支持的练习生的大纸片儿。 　　而才下班过来的金友珠什么都没拿。 　　她在四周看了一圈，老半天了才在一个避风的角落里看到“林漾”字样的应援手幅，外边似乎裱着一层薄薄的镭射边儿，哪怕光线昏暗，也隐隐泛着光。 　　似乎是感知到了这股视线，人群之中有人走过来，和地下党接头似的，压低声音问道：“姐姐，你想要领一张手幅吗？我们这儿还有剩。” 　　金友珠的1pick其实不是林漾…… 　　可看到手幅边缘林漾那张添加了脸红红特效的大头照，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对方立刻给塞了一个小包，里边显然是叠好的一张新的手幅：“给你吧！我们待会一起举吧！”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场，在现场气氛越来越哄热的时候，金友珠也不自觉地在摇臂摄像机扫过观众席的时候将手幅举到自己的身前—— 　　咦…… 　　哪里不对？ 　　这种始终不太对的感觉在《SORRY SORRY》一、二两组十二个男孩子登场时，终于被金友珠甩到了脑后，她看着台上宽肩窄胯细腰大长腿的黑西装白衬衣少年，发出了和场上所有观众一模一样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试问，谁能抵抗的了禁欲黑西装的极致诱惑力？ 　　金友珠疯了一样看着他们六个开起了“车”，甚至不投票还不然姐姐们下车，脑子里已经混乱成一团浆糊了。 　　她不再记得同事们嘱咐要看这个真人如何、那个脸蛋如何，整个人的思绪已经被林漾填满—— 　　他好高、瘦瘦削削，可是又很挺拔！ 　　他脸蛋好小啊！头发上是不是被cody撒了金粉，为什么在灯光下看着整个人都在发光啊？ 　　他的白衬衣为什么不能解开一个扣子？腰带下面的腿好长呜呜…… 　　疯了一样的等待了近两分钟，终于迎来了一组的舞台！ 　　金友珠咬着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林漾，他的微微侧向舞台的右边，一只手臂撑在C位雍圣佑的身上，在第一个鼓点响起的下一秒，抬眸、挑眉、扯开一边嘴角，一气呵成！ 　　虽然没有站在C位，可歌词的第一句是林漾先唱的，他一开腔，几乎整个公演现场都以尖叫来回应他的惊艳——他就这么一边唱着，一边解开了自己领口最上方的纽扣。 　　“啊啊啊啊啊啊！” 　　“安对！！！！” 　　“再来！！！！” 　　金友珠原地猛跺脚：“解扣子干嘛啊！要死了呜！” 　　三分钟不到的舞台，她就在里那样大开大合的荷尔蒙攻击之中死去又活来，极致的刺激和五感冲击让人眩晕到找不着方向，恨不得回到三分钟之前、再重新享受一遍！ 　　直接一组暂时离开舞台，台上似乎还留有他们的余温。 　　金友珠恍惚着大喘气，那种迟来的疲惫让她几乎无法集中于第二组的表演，无所谓了，她已经决定要把票投给林漾了。 　　不止是这样，她还希望林漾能够拿到这一场的现场最高票数！ 　　他值得这样的回报！ 　　两组《SORRY SORRY》结束了各自的首轮公开竞演，又重新回到舞台上接受全场观众的投票，这一次，国民制作人代表权女士将拉票的机会给了双方的老幺。 　　只是当屏幕特写给到林漾时，现场观众比任何一刻都要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十九岁少年青涩成熟兼并、乖张和风流糅杂的冲击感！ 　　他的妆感没有那么重，眼睛亮得让人心尖一颤，额发因为唱跳在侧面开了个岔、浅栗色的发色在聚光灯的加持下仿佛自带着一层柔光，依稀能看到他发间是真的有细碎的金粉。 　　能不投吗？ 　　票全给你！ 　　“结束了。” 　　“好快……” 　　回到后台通道等票数结果的时候，林漾依然有种踩不到实地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还没缓过那股劲儿，整个人兴奋地还能上去蹦两首！ 　　没有多余的缓冲时间，一组和二组的练习生聚在两张长沙发上，中间是一块宽屏显示器，倒计时一结束，猝不及防就公开了第一项分数—— 　　隔壁的主唱崔东河27分，对上林漾的177分。 　　这个差距，是有点难看了，哪怕接下来二组的副主唱3只拿了个位数的分数、同位置下的分差依然没有主唱两人的差距大。 　　毫无悬念，一组稳赢。 　　二组两个人都红了眼睛，一组也没高兴地太多，只是互相团到了一起拍肩膀摸脑袋—— 　　“噫！漾甜甜你头上全是金粉！蹭了我一手！” 　　林漾把自己肩膀上属于哥哥们的手臂推开，弯着腰甩了甩脑袋，结果除了开叉的刘海，其他的部分纹丝不动，空中还真的有细细碎碎的金粉落下…… 　　“到底抹了多少啊？” 　　姜义建也去蹭了一手，并且为这个臭屁弟弟感到了担忧：“这可怎么洗头发？” 　　“今天洗、明天洗，多洗几天，总会掉光的。” 第41章 　　《SORRY SORRY》一组总分将近560分，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又没有想象之中来得刺激。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 在上半场就已经结束了公演的《万岁》一组，就当时的反响来看, 他们的分数恐怕会比这个560分还要高更多。 　　单凭人家最高那一项的270分，就能抵得上两个人的分数。 　　等到首轮公演正式结束, 观众退场, 场上只留下练习生们, 等待总分排名一个个公开, 林漾心里有那么点儿说不出的滋味。 　　也不是遗憾, 因为大家都已经尽了全力完成了舞台。虽然没能够做到所有小组之中最好的那一个，或许会有一点得失方面的失落, 可这和每个人最初的选择无关。 　　金钟玹挨个儿拍了拍弟弟们的肩膀：“没关系，我们也做得很棒。” 　　每个队的队长都是这么安慰队员的, 每个队的队员又都是同样的态度来对待已经结束的公演，可大家脸上的神情丝毫没能放松。 　　成功把握住福利、又或者和3000票的奖励票失之交臂，这是所有练习生今晚最最关心的事情。 　　更让人心头一紧的是，权女士宣布到此刻为止，场外和在线的投票通道全部已经关闭。 　　全新而完整的排名结算和即将带来的淘汰结果就像一把刀锋锋利的倒垂的斧头, 沉甸甸地悬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权女士, 求求你快点儿说串词, 给大家一个痛快吧！ 　　半分钟之后，尚未加上福利票3000票的裸票数排名公开在了大屏幕上——从88名到98名的十位，他们的分数是个位数、以及1字开头的两位数。 　　金字塔再往上边翻一层, 票数依然在2到3字开头的两位数。 　　淘汰40人，那意味着目前的40名到60名之间，都处于危险的淘汰边缘…… 　　随着现场分数逐渐增加，每一个排名之间的分差也逐渐扩大。当60名的区间里看到姜义建的名字之后，直到进入40名内，才出现了金钟玹的名字。 　　他俩的表情虽然有些沉重，但还不至于太凝固，因为获胜的小组有3000票的奖励票。靠着这3000票，还能有翻盘的机会！ 　　直到中位圈也公开完毕，整个上位圈十一人将由权女士挨个儿来揭晓。 　　林漾不太清楚后来的几组到底拿了多少分，除了最高的那个270是大家都知道的高分外，他甚至不了解场上还有多少个上了200分现场分的练习生。 　　直到他看到《男子汉》组的朴志勋以113票位居第十。 　　林漾真的在心里默默擦了一把汗！ 　　他身后的雍圣佑伸手帮孩子捏了捏肩膀：“呀，放轻松一点……”整个后背几乎都挺到僵硬了！ 　　排名还在继续公开，紧接着就是《CALL ME BABY》一组的二连发：121票尹熙实位列第九，123票的张文服位列第七，和他同票数、并列名次的是《姐姐真漂亮》二组柳辰沅。 　　到了此时，林漾心里对裸票排名大概有了个底。 　　没有公开名次的练习生就剩下那么几个，在林漾忍住想要探长脖子看其他人的神态时，已经知晓名次的练习生同时也在盯着他的表情。 　　大家都很关心初ter第一轮公演之后到底排在哪个位置。 　　权女士继续念名次，每念一个，大屏幕上就显示出练习生们的名字和票数—— 　　第六位：133；第五位：157；第四位：163。 　　而林漾是第三位，177分，这是个高分，也算没有愧对他ter的颜面了…… 　　雍圣佑这个时候倒是忘记了一手金粉的事，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林漾的后脑勺：“你已经做得很棒啦！” 　　林漾面色依然敛着，没笑、也没太难过，望着大屏幕上的分数认真看了一眼，这才垂着眼帘抿了抿唇角。 　　他还记得哥哥们和经纪人的嘱咐，越是这种百分之百会给到特写镜头的时刻，越要注意面部情绪：太高兴了，显得有些得意忘形；太难过了，又会稍显造作。 　　就这种不咸不淡半失落半庆幸的样子就挺好。 　　至于现场票数排名前二的练习生，他们俩位来自于同一组，分别拿到了180和270的个人现场分，这甚至还没算上奖励票。 　　加上奖励票之后，林漾依然在第三，且《SORRY SORRY》组全员顺利稳居中上位圈。 　　但这还没完，场外的线上投票正式并入结算还要等下周！ 　　卡在60名外边一丁点儿的赖冠林整个人都灰掉了：“那这奖励票算什么？就是单纯地加到一起，然后继续让大家紧张一整个周末吗？” 　　怕就怕在节目组想卡时间播淘汰的那一期，把淘汰时间极限往后延…… 　　败在林漾《SORRY SORRY》一组手底下的柳善浩也同样紧张到表情崩盘。 　　“求给我一个痛快吧！” 　　林漾内心同样陷入焦灼，他关心问题和晋级无关，因为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必不可能一轮游。 　　可“初ter”没进首轮排名上位圈的话，那该多废啊…… 　　这才是真正折磨人的地方！ 　　金圭禹来接人的时候，林漾整个人都皱巴巴的，表情说不上丧，就是很提不起劲儿来，浑身上下写满了焦虑。 　　“和哥说说看？” 　　“得等到下周录制的时候，才会公开第一轮排名。” 　　要知道今天才星期四，刚好明天星期五播produce202第三集，熬过了周末，等到下一次录制的时候，这期间起码已经过了四五天…… 　　哪怕是金圭禹都得骂一声安俊英！ 　　虽然剪辑和后期制作是需要时间，可这么折磨孩子们的心态，真的是人干事？！ 　　都已经把现场排名给录制完了，为什么不直接把接下来的淘汰环节也一起录完呢？ 　　还是说，想要等第三期节目播出之后、下次录制之前，最后再“打捞”一手？ 　　但这恐怕才是最接近真相的猜测…… 　　林漾心里难熬极了，先和回到北京的妈妈打了个电话、顺便问了李老头最近的身体状况，被撸顺毛之后，又拉淡定和小胖儿开了个三人语音，继续叽里咕噜一顿说。 　　金圭禹全程在旁边听着，几乎没有他听不懂的。 　　而且林漾自己也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放心得很。 　　“心情好点儿了吗？” 　　林漾摇头：“并没有好很多，我发现这次公演结束之后，自己的得失心好像变重了不少。” 　　金圭禹笑他：“在这样的竞争环境下，没有得失心才显得格格不入呢！”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孩子，又继续道：“照我说，你也不是什么得失心变重了，而是胜负欲变强了！不想输、不愿意输，想要拿到最高等的排名，这种强者心态再正常不过了。” 　　林漾宁拧着眉毛翻了翻手机，发现胖哥儿又给自己发了东西： 　　【他们在地铁站帮你投放了应援广告喔，要不要去看看呀？】 　　林漾放大了图片，定定地看了好几秒，才看向自己的经纪人：“哥，有人帮我投了地铁广告，能去看看吗？” 　　金圭禹确认了线路位置，又用林漾的手机点进了那条微博链接，看了会儿才开口：“是粉丝吧？你可以去看看，但动态不能随便发。” 　　林漾低低应了一声，而金圭禹也顺其自然改了路线，朝那个地铁口开去。 　　正因为produce202的节目组还没正式进行第一轮淘汰，所以练习生们“休假”回家的这几天里才会变得格外重要—— 　　投票通道已锁，再怎么催票也来不及了。 　　可有节目相关的一套保密协议在，哪怕是参赛练习生也不能在正式播出之前随便泄露未公开的信息，这其中自然包括“淘汰”、“晋级”这类消息。 　　林漾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才没有贸贸然自己做决定。看是肯定能去看的，避开高峰期，自己用手机留影，将来有机会再发出去。 　　但就现在的形势而言，金圭禹不建议林漾开设任何的SNS账号。 　　“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找个机会把认证照片发出去吧。” 　　和懂事的孩子说话就是这一点轻松，不需要多加解释，林漾自己就已经能够琢磨清楚事儿里的轻重缓急。 　　尽管此时的时间已经不再是高峰期，可当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来到地铁口时，还是被认了出来——不仅仅是金圭禹，就连林漾自己也低估了他如今在南韩本土的辨识度。 　　“是……是咩漾吗？” 　　“漾君呀！” 　　几个女孩子看着林漾悄咪咪的动静，也下意识地小小声和他确认，林漾不好多说什么，更不敢在原地久留，稍微拉下口罩和围过来的人鞠躬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下班、放学回家的热心路人们，却仿佛还在回味那一秒被对方素颜击中的心悸感！ 　　“天啊……这是真实的吗？” 　　“我拍了照，的确是咩漾，妈耶……他鼻梁细挺细挺的，眼睛好大好亮！脸为什么这么小？呜呜，咩漾是过来认证的呀！” 　　趁着公演结束休息出来认证应援的不只是林漾一个人，大家都是悄悄进行着这件事情，但依然被无处不在的热心围观群众帮助认证了粉丝应援—— 　　[加班完回家看到咩漾，三次元看到真人完全给我的感官造成了冲击：真人很高、很瘦，腿又细又长又直！超级挺拔！眉眼相当俊朗，眼睛很亮、鼻梁更是没得说。认证完了之后还小小声和大家打了招呼，鞠躬好几次才小跑离开QWQ] 　　—慕了，今天是打车回家的……早知道也去坐地铁了QAQ 　　—图片里他真的好幼好可爱，如果不是今天看了公演，真的难以想象舞台上和生活中居然又这么大的反差。 　　—公演repo看得我狂吃柠檬，回来看认证照还要继续酸，如果不是明天有第三集看，我怕我会直接哭出来！ 　　—在隔壁repo贴子里吃了一车柠檬，怎么这边也请客请吃柠檬的吗？ 　　南韩这边热烈讨论着已经开始拥有粉丝自主应援广告的上位圈练习生们的认证时，微博上的韩娱营销号也飞快地搬运了最新的图片与评论翻译。 　　通常是韩网本土点赞突破四位数时，微博上的转评赞数据会以一个更大的倍数进一步扩大事件的热度和流量—— 　　就好比现在，绿卡之光疑似心情不错地在通告结束之后赶去地铁站认证了自己人生之中的第一个粉丝应援广告。 　　韩网和论坛上夸他“真人超绝可爱有礼貌”、“帅气非常”、“眼睛大而明亮，专注却又多情”、“穿得再普通也是人群之中发光一样的存在”。 　　中国网友：…… 　　嗨，这话咱们夸着自己都觉得涩口！ 　　代替害羞是一回事，但是因为小爱豆的认证而感到暖心的粉丝是真的真情流露到胡言乱语疯狂唠叨—— 　　“漾漾虽然没开微博，但其实是知道我们为他做的事情吧。从下课回来就一直在搜repo看，微博上那些中翻repo看了个遍，只能自己去INS和推特上找repo，生怕看到什么他不好的消息……” 　　“安啦安啦，咩漾那一组普遍的评价都是反响好、现场炸裂，反正我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到一个说不好的repo。” 　　“选歌就不说了，这歌只要cover好了现场绝对炸！何况崽还是主唱位，分量和镜头肯定不会少了，只要他现场分稳住，我就不担心了。” 　　“可我就是怕现场分不好拿啊QAQ……” 　　妈粉可太难了。 　　女友粉看着repo上说“帅炸了”、“撩爆了”这种可以激动地原地脸红心跳小鹿乱撞，但妈粉只担心孩子镜头多不多、份量能有多少、现场反响好不好、最后排名高不高。 　　如今的淡定和胖哥操的也是这份心。 　　上着课呢，自然是没办法去韩国给兄弟应援，甚至是国内想要给林漾投票都是一件很难且复杂麻烦的事情。 　　再加上很多事情扣扣和镜姐的小团队几乎全包，他们俩发挥的作用其实很少，就是关注一下校内，适当的时候引导一下舆论完事儿。 　　其实饭点之后，四个人开始就一直在商量应援广告的事儿，因为中文首站已经率先尝试、且尝试成功了，所以他们也打算好好整一回、给小水哥搞个好点儿的牌面，帮他在赛场之外的地方多多亮相、多多拉票。 　　只不过呢，中途中断了一下。 　　然而，等这两女孩子得知中断是因为和“真的”、“活的”林漾在打电话，她们被刺激地在语音那头疯狂尖叫了一分钟！ 　　“我酸了。” 　　胖哥儿嘿嘿直笑：“你们羡慕不来啦！” 　　镜姐急得直咬牙，倒是扣扣没能忍住好奇，厚着脸皮试探着问他们俩能不能稍微透露点儿，她一问，镜姐也跟着附和：“求求了，就一点点！” 　　淡定叹气：“真的想知道？” 　　“想啊！想得快疯了！哪怕你编一个给我们听听也好啊！” 　　胖哥儿叹气：“那行吧，就说一点点儿，回头等节目播了再往外说。” 　　于是，一分钟之后，扣扣和镜姐也知道林漾今天头一回公演做造型，为了上镜好看、被造型师在头发上撒了金粉，结果下了节目卸妆洗两遍头发，鬓角和发丝里依然有金粉残留这事儿了。 　　语音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真不是随口编的？” 　　“千真万确，小水哥是个憨憨直男这事儿，在央音不是秘密啊！” 　　直男不懂为什么做造型要在头发上抹金粉，更不能适应cody姐姐给他画眼线、戴隐形。他可以忍受涂口红，但不理解为什么涂口红还要涂好几个色儿、涂好几层！ 　　林漾原先去参加比赛的时候也就是给修修眉毛、整理整理头发就上场了，大家都专注听声音听演奏呢，谁关心台上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可现在不一样啊！ 　　人往台上一站，全部的人都看着自己，头顶还有追光一直跟着。 　　他就这么和宿舍俩兄弟吐槽的，甚至依然迷茫：“我真的好好奇，大家看到镜头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镜姐和扣扣：…… 　　胖哥儿和淡定：“是吧，他就是这样。长得好的人其实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不自知的。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普普通通在路上走着，到了别人眼里，那叫‘靓仔出gai’！” 　　竟然无法反驳！ 　　这种感觉在星期五produce202第三集播出的时候得到了再次加强——绿卡之光漾林漾，他真的是在冷酷靓仔和憨甜甜之间毫无负担地自由切换着！ 　　A班粉人都在紧张自己会不会掉级的时候，就林漾冷着俊美异常的眉目，挺直了腰板坐在原地，端得是一派镇定。明明全员素颜，就他帅得醒目又特别！ 　　说他紧张吧，他自己不紧张、只是在为同班的同伴们紧张；说他淡定吧，在自己的评级结果出来之后还是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每集都在增多的直播人数还有不了解林漾的，纷纷赞叹：“不愧是绿卡之光，不愧是BIG HIT出身，这种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自信大boss风范，南韩本土的同龄人比不了。” 　　放羊姐姐：别夸，这话咱们自己读着都害臊！ 　　好感路人：你们可能不知道林漾有个外号叫“漾甜甜”？直系师兄亲自给取得花名儿“咩漾”，说他是大boss？怕是不了解林漾拿的是《全员粉人都宠我》的剧本嗷？ 　　与此同时，已经结束了现阶段巡演、回国准备新专辑回归的防弹成员们吃着炸鸡披萨、喝着可乐汽水，围在客厅地毯上看“小师弟”的节目直播。 　　大家原本可以休息够了之后第二天到网上看完整无广告的回放，可为了那一点儿收视率嘛，还是热热闹闹地聚到了一起。 　　“这个小子，和咩漾关系不一般，每次镜头扫到，不是手放在咩漾肩膀上，就是头挨着头！”金硕真一样就看出了A班粉人里和林漾走得最近的雍圣佑。 　　“比泰泰还大一点呢。” 　　别问金楠俊为什么这么了解，问就是“一切为了孩子”！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两个英俊帅气的男孩子同时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简直就是视觉上如沐春风般的净化，让人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他人气怎么样？” 　　朴至旻咽下一口汽水，漫不经心地道：“还可以的吧，也在上位圈。” 　　几个做哥哥的莫名松了口气：上位圈就好，省得那些乱七八糟的饭圈纷争了。 　　直播画面来到A班十六人竞选ter，尽管已经知道结果是林漾成功拿到初舞台ter的位置，可这个过程依然让大家好奇。 　　和防弹众人以哥哥、前辈的老父亲视角来看待这一竞争过程，他们眼里的林漾就是样样都好，拿下ter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对观看直播的其他观众而言，他们的心态就来的复杂多了。 　　林漾优秀吗？ 　　当然优秀，他虽然还有算不上完美，甚至还有这个年纪男孩子共有的零零碎碎的小毛病，可那都无关痛痒，反而是凸显反差的可爱之处。 　　那其他的练习生优秀吗？ 　　也优秀啊！否则大家怎么会一起聚集在A班呢？ 　　可为什么最后是林漾当选了ter？ 　　这个答案太简单了：所有人的一分钟舞台里，只有林漾完整且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意图和野心——他给出了想要大家支持自己当ter的理由和展现，并且获得了认同。 　　如果非要阴谋论猜测的话，那就是练习生们投给林漾的票数已经到了节目组不好“操作”的地步。 　　早在当初MCD《我呀我》正式舞台初公开之后，这种质疑就差不多销声匿迹了，虽然仍然有意难平，可接下来播出的画面里，练习生开始投入舞台练习和彩排，林漾站在C位的醒目视角效果让观看直播的大老爷们儿硬生生闭嘴惊艳—— 　　彩排的场地灰扑扑的，灯光也在调试之中。 　　十几二十个练习生挤在最终中央的大台子上，升降台一层层拔高，A班十来个人都需要一边平衡升降台上升速度、一边继续动作。 　　最中间的林漾如履平地，他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找到摄像头亮起来的那个小红点，然后迅速而自然地给出反应。 　　有时是盯镜头，有时是明知镜头在集中特写，却选择不对视。反正他怎么样都能好看，镜头展现几乎没有一个重复的地方。 　　包括最后导播指示摄像把林漾ending的特写重拍一镜，他依然又快又自然地交出了一份新的答卷。 　　“我要是有林漾这张脸，老子一天要花五个小时用在自拍上！” 　　“几乎没有死角的一张脸，轮廓清晰漂亮地不像话，他站在最中间的时候，整个场子都亮起来了！” 　　“摄像让他再拍一镜ending特写的时候，下面男孩子全员喔着嘴巴看他，那一瞬间我真的不怀疑他在AJY安排下拿了大女主剧本233333” 　　“看了repo说他一轮公演跳《SORRY SORRY》，我已经对着这双大长腿流口水了，什么妈粉泥塑粉都让一让，老娘想和他一起披头散发到天明啊！” 　　“本以为会选自家师兄的《男子汉》，不过《SORRY SORRY》也挺好，他就适合搞那种大开大合的大帅哥氛围！” 　　中场休息之后，produce202的第三集后半段就播到了第一轮公演选歌。 　　林漾这一手选人，不禁让人怀疑“漾甜甜”的腹黑属性。 　　“自从被剧透了《SORRY SORRY》，我现在真的怀疑是咩漾一开始就想好了选什么歌、选什么人：瞅瞅，个个儿个高腿长。” 　　“看看别人选的，要么是有流量有话题度的，要么就是现阶段人气靠前的。林漾选人完全看脸看身材，这一排六个人站在宝儿身边，换上黑西装就是妥妥儿男模队啊！” 　　防弹七个哥哥也沉默了一会儿。 　　“据说这是咩漾k-pop舞蹈的启蒙教材。” 　　“后面会播公演舞台吗？还是塞到下一集播？” 　　闵玧琪倒是很清楚林漾的行程，他知道林漾昨天傍晚才结束了录制，按照现在的直播进度来看，今晚倒是有可能播一两组的公演舞台，分量多了的话，M节目剪辑后期组也忙不过来。 　　毕竟昨天白天才结束的第一轮公演，赶工再厉害，也不能把八组十六个小队的舞台全部“加工”完毕啊！ 　　所以很显然的是，今晚等不到咩漾他们《SORRY SORRY》的舞台了。 　　“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 　　金泰恒说打就打了，“咩漾，在干嘛呢？” 　　“我？我在外面呢……” 　　“干嘛不在宿舍呢？今晚播第三集啊，我们都在看呢，你看了吗？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在，在CUBE这边……” 第42章 　　赖冠林小心翼翼地等林漾挂了电话才发问：“是……是你经纪人吗？” 　　林漾垂着眼帘伸手按了一把太阳穴, 又看了一眼时间, 叹气道：“不是, 我和经纪人打了招呼才出来的……是我们公司的哥哥。” 　　这话一出, 赖冠林就像是被立刻冻住了一样，转一下眼珠子都能听到冰封时那种咔嚓咔嚓的声音：“呃，是防弹的那几位前辈吗？” 　　关系这么好的吗？ 　　这种平平常常的星期五晚上也能打电话？ 　　说实话, 赖冠林有点被吓到。 　　反倒是林漾脸色有点抱歉的样子，他也摸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对自己抱有歉意，还是对打电话过来的前辈抱有歉意…… 　　这么一想, 感觉更加奇怪了！ 　　“没怎么……问我看没看直播啦……” 　　可为什么林漾这么一说，赖冠林更加害怕了：“要不，有什么事的话，你还是和他们好好说说吧。” 　　林漾哭笑不得：“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不是说好了一块去吃东西嘛！” 　　拒绝一两次还能找找理由, 拒绝多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恰好两人心里都因为排名这事儿堵着, 刚好见面聊聊天也不错。 　　可赖冠林就怕林漾因为陪自己出来“得罪”前辈, “真的不用和他们说一下吗？感觉还是说一下比较好。” 　　林漾就坐直了故意一脸严肃地问他：“那你想要那几位哥过来付账吗？” 　　赖冠林猛摇头：“不不不, 我错了我错了, 我们俩吃我们俩吃！” 　　这简直不要太恐怖！ 　　虽然分不清林漾语气里是吓人的成分居多、还是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 赖冠林都要被惊出一身汗—— 　　漾哥果然是有排面的男人！ 　　都怪集训的时候被其他人的“漾甜甜”洗脑, 搞得他都差点儿忘了林漾本质就是个北京爷们儿。 　　两人从CUBE又转悠了一圈出来，这个点儿上还在营业的店也不算多了，赖冠林韩语用不溜, 全程都是林漾在开口，搞得人家还以为CUBE又进新练习生了。 　　等到俩大男孩面前送上了一盘盘的烤肉，赖冠林光是看着都舒服地叹了口气。 　　“我都有点想不起上次吃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天天就是鸡胸肉和泡菜……” 　　林漾这个本身就爱吃的只会比他更想念肉的味道，他现在腾不出空说话，烤肉看着能行了，也不和赖冠林客气，先来几筷子再说。 　　等吃舒服了，稍微垫了肚子，这才舒服地叹了口气，“要是有个自助酱料区，我觉得能更好，这边的葱啊、蒜啊，都不如国内的带劲儿。” 　　赖冠林看了一眼林漾，对方也回望一眼：“喔，你那边的口味我不太清楚，我们家就比较喜欢吃重口的。咸的、麻的、辣的，怎么好吃怎么来。” 　　形象破灭倒不至于，但是手动打破滤镜还是让赖冠林有点儿缓不过劲来。 　　他眼里的小漾哥本应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而不是直男一样吐槽化妆师给他涂太多口红、头发里撒金粉还掉到他睫毛上，更不是今天这个小声唠叨烤肉店的蒜瓣和腌料不如国内、吃着没味儿的普普通通大男孩儿…… 　　但这样的林漾才是最真实的。 　　在镜头之外的真实生活里，他也才是个十九岁的男孩子。 　　如果没有这场选秀，林漾或许就是大学校园里那种帅气醒目可又行事低调的校草级人物，每天上课、打球、玩游戏，闲了就和三五朋友一块儿烤肉撸串。 　　可现在的林漾，一头浅栗色的头发将他的皮肤衬得更白，素颜状态下依然英俊非常，哪怕只是坐在一个装修简单一般的店面里，也拥有着随时能够上镜的状态。 　　但在这样绝佳的外貌优势之外，林漾还拥有着不俗的实力。 　　赖冠林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下周就得和这哥说拜拜了。 　　“哥，你觉得我最近有进步吗？我感觉自己和其他人真的差了好多……” 　　林漾给他夹了几片烤好的牛肉，拿吃的堵住赖赖同学的嘴。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赖冠林干巴巴地眨眼，一番话在喉咙里来回滚动，还是艰难地说出口了：“就是昨天的公演舞台，我觉得，如果没选我的话，大家可能会做得更好吧。” 　　“但是你最后不还是好好地完成了舞台吗？” 　　林漾也暂时放下筷子，“这么说吧，每个人实力都不一样，具体的时候就得用具体的标准来要求。” 　　“我举个例子，我们队的丹尼尔哥，他跳舞很厉害，所以我们都很赞同让他站C位来担任动线的支点，稳定编舞的整体性。但是唱歌的话，有更擅长的，所以vocal担会分担更多。他如果想要出彩，就得在自己既定的part里最大程度地进行发挥，你说是不是？” 　　赖冠林点头。 　　“这场舞台下来，他只唱短短的两三句，每一句都在音准上，可能没有那么专业地体现出声乐的底子又或是技巧，可你能说他唱得不好吗？” 　　赖冠林摇头。 　　林漾又道：“我就这么简单说吧，他站得是dance位，唱得这样已经很不错啦。又不是一个人的solo舞台，为什么要求每个人都得又能唱、又能跳还能rap？那要组团干嘛？” 　　“像你这样速成的舞台，不忘记歌词、不忘记动作、能够记得抓点耍耍帅，而不是手忙脚乱眼睛盯着地板来走位，已经比太多人都做得好了。” 　　话糙理不糙，赖冠林被精准安慰到了。 　　“如果把自己样样都和每一单项最强的练习生比，那你现在还没自闭，恐怕也是向日葵精转世了。” 　　赖冠林：…… 　　好吧。 　　无论如何，他心情的确好很多了。 　　这些天里一直战战兢兢、绷紧了神经练习，生怕拖垮大家的进度，昨天公演的时候，更是紧张到手脚发冷。 　　直到顺利结束了公演，紧接着又是公开票数和名次，以及非要拖到下周才能宣布的晋级和淘汰结果…… 　　丝毫不夸张，直到重新和林漾见面，赖冠林才觉得自己的心跳重新规律了起来。 　　“吃东西就开心点儿吃吧，不然感觉肉挺可惜的。” 　　两个正在发育期的小伙汁终于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烤盘上，加快了烤肉速度，热乎乎的食物进了嘴里，再不愉快的事情也得往后稍稍。 　　吃完之后，林漾原本想送人回宿舍，结果赖冠林说他还得回去练习。 　　“不练不行啊，不止是我要练，柳善浩也要练的，越是没有硬性要求，就有一种‘公司觉得我们下期就会淘汰所以现在已经放弃我们’的感觉……” 　　林漾摸了摸他的头，没再安慰了，“去吧。” 　　而后者点点头，看见林漾拦了车才朝会走。 　　“哥，拜拜啊！” 　　*** 　　林漾到宿舍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了，他还没洗澡睡觉呢，接到闵玧琪的电话—— 　　“你哥我要饿死了，来捞一下。” 　　林漾又把外套穿好、帽子口罩戴上出门了。 　　好在小区里边的便利店还在营业，他捡着闵玧琪的口味挑了不少，又去了公司，闵玧琪果然还在他的工作室。 　　根据这位哥下巴上的胡茬来看，他至少三天没出门见人了。 　　“去哪儿玩了？玩到现在才回家？” 　　晚上那会儿虽然说了在CUBE，可闵玧琪还是问了一遍，在林漾坐下来帮他泡拉面、拌自热便当的时候，他凑到这孩子身边用力耸了耸鼻子—— 　　“什么味儿啊？” 　　倒是把林漾吓了一跳：“没什么味儿啊，我们就只吃了烤肉，一点酒都没沾！” 　　闵玧琪放完了调料包才瞅了他一眼：“最好是一滴没沾！” 　　林漾哼哼唧唧得给他撕开了海苔包装，就这么给加到便当里，筷子随便戳两下、戳碎成小片和米饭混到一起，然后推到闵玧琪面前。 　　“喏——” 　　“你经纪人那边怎么说，真的不让哥发个动态什么的？” 　　林漾摸出手机，回复了一条赖冠林的消息，立刻摇了摇头：“不了，圭禹哥说等决赛夜确定出道的时候再发都不迟。” 　　闵玧琪只是笑：“我不明着来，就发一张两张你以前的照片？” 　　林漾双手环起来，明显的抗拒：“那也不行，那是黑历史！” 　　这话着实把闵某人逗笑了：“喂，咩漾小朋友，你讲讲道理，你十三四岁那样儿叫黑历史，那全天下的初中生都是红皮猴子啦！” 　　“反正不许发……” 　　闵玧琪没答应林漾到底发不发，但也没接着往下说。 　　看着大晚上还能和朋友出去吃东西的林漾，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有些怀念从前那个乖乖听话、亦步亦趋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咩漾。 　　孩子长得太快，又有那么几年的功夫彼此失去联系，等到他回过头一看，不知不觉林漾也到了一个需要独立披荆斩棘实现梦想的年纪。 　　他从前也是个会半夜里躲在练习室里只开着一盏灯默默练习的孩子，会因为哥哥们的安慰羞赧，更会因为大家小心翼翼捻着轻重给予的关心而躲着掉眼泪。 　　仿佛就是一个转身的功夫，如今的林漾居然也可以站在这个似曾相识的角度，向另一个孩子施与他们曾经倾注在对方身上的爱护和关心…… 　　闵玧琪这顿宵夜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孩子长大了，他却莫名惆怅了起来。 　　“哥，要不吃完了这些，你还是回宿舍休息吧。” 　　林漾看着闵玧琪的状态有点担心，才巡演回来呢，又一脑袋扎进工作室，瞅瞅这黑眼圈、再瞅瞅这胡茬儿，真的没有一天在认真照顾自己的模样！ 　　闵玧琪吃了两口就把东西往林漾面前推：“你也吃点儿。” 　　“我吃了回来的啦。” 　　林漾说完，闵玧琪只是掀起眼皮子看了看他，显然是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 　　捱不过五秒钟，林漾撕开了另一双筷子，开始和闵玧琪一起解决桌上的东西。 　　“明天有什么安排？” 　　“没有喔，上午练习，中午要去修一下头发，下午继续练习。” 　　“后天呢？” 　　“后天，得看通知吧，如果节目组那边没有通知过去录材料，我还是呆在公司里。” 　　闵玧琪给他拆了一包小鱼肠，林漾是一点儿也没跟哥哥客气，“当然了，可能再去赖赖那边一趟，他说有个朋友要介绍给我认识。” 　　眉头一跳，闵玧琪一点没犹豫，直接问道：“谁啊？” 　　“也是国内的练习生。” 　　“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女孩儿。” 　　闵玧琪拧起眉头，“你觉得合适吗？” 　　林漾点点头：“还好吧，赖赖说她是兄弟，何况那还是我老乡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其猫：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第43章 　　闵玧琪短短一晚上之内连连遭受“打击”。 　　如果说开始还在为“弟弟长大了他居然从我这儿学会了套路去安慰别人”而惆怅, 那么现在, 他就是为“居然被介绍了女练习生认识完了完了咩漾守护了十八年的童心啊”而莫名难过。 　　如果不是时间不合适, 闵玧琪现在一定会立刻把成员们全部都召集到一起, 想办法“阻止”一下咩漾和其他公司女练习生的会面。 　　哪怕是老乡！ 　　哪怕闵玧琪也知道，十来岁的孩子见面也就是认人罢了，不可能涉及到其他的目的, 他依然有一种浓浓的“空巢老人”的空虚与孤独…… 　　大概是看出这哥气氛不大对，林漾又“画蛇添足”地补充：“哥，不是你想得那样。” 　　闵玧琪：…… 　　“不管怎么样, 在外面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好吗？” 　　直男林漾：“我是男孩子啊！” 　　闵玧琪伸手去捏他的小脸颊：“男孩子也要小心！” 　　“嗯嗯！” 　　看着小孩儿乖乖巧巧的样子，闵某人又犹豫了，“要么, 你还是把那两个孩子也带到公司来吧, 没注意到你现在也是上过好几回热搜的人吗？最近出门恐怕不太方便了。” 　　林漾“嗡”地反应了一秒：“这样……也可以吗？” 　　闵玧琪点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那……我和他们说说看吧！” 　　闵玧琪放心了，哪怕是真的要见面, 他也要为了孩子考虑, 把一切危机扼杀在摇篮里！哪个隐蔽性高的场所都不如选在BIG HIT, 这样好歹还有个应对时间。 　　于是, 这事儿就是这么定下来了。 　　林漾第二天和赖冠林一说, 他倒是没什么意见。 　　“能来BIG HIT也很好啊！省得我们一起出去, 万一真的被别人看到了甚至是拍到了怎么办？至少待在你们公司的地盘儿，安全啊！” 　　这话很有道理。 　　也正中闵玧琪下怀，他决定了, 后天就索性待在公司、最好是让金楠俊也一起留下来，顺便给孩子们点些吃的，就让他们在二楼那个大点儿的休息室聊天玩儿。 　　第三天的时候，三个少年少女就在BIG HIT某间练习室见面了。 　　“哇，真的是见到亲人的感觉！” 　　宋雨绮一开口，林漾也笑了：“是吧，我当初录制刚刚进场的时候，一看到赖赖，那种熟悉的感觉简直是神奇！” 　　赖冠林就看着他们俩笑，就是单纯地觉得异国他乡能够遇到同胞是件挺幸运的事情，何况大家都一样，努力为着同一个目标努力着，那种相惜的感觉很难替代。 　　聊着聊着不免就提到学业。 　　赖冠林现在是休学状态，而才过来韩国不算太久的宋雨绮也一样，她是打算高中毕业之后暂缓上大学的事儿。 　　哪怕不是在韩国娱乐圈做歌手，在国内从事演艺事业一样会有舍有得，学业在密集而繁忙的行程之下很难两头坚固。 　　这么一说起来，反而是林漾目前最“舒服”。 　　他读书早、中间又跳过级，等到中学上附中又碰上政策整改，卡着最后一届的优惠条例提前进了央音。 　　十八岁生日还没过的宋雨琦本该今年夏天参加高考，可与她同龄、就大了半岁多的林漾却已经在大学校园里读到第三年了…… 　　“小漾哥，你的苦是真的没白吃。” 　　宋雨绮是夸地真情实感，可林漾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算什么苦的。” 　　做的都是自己甘愿要做的事情，且不说收获如何、回报几许，或许是有遗憾、失落，甚至是丧气的时候，可从未动过的念头是“我做得这些事情是吃苦”。 　　“倒是你，来到这边之后，适应得怎么样？” 　　宋雨绮也不刻意掩饰什么：“语言课上得还算轻松吧，其他的全部都要从头开始。从前我觉得自己是个KTV90分选手，现在都快被老师教地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唱歌了……” 　　“舞蹈训练也是，不管在此之前有多少基础，先把最基本的训练量提上来。那段时间我真的……做梦手脚都在抽筋儿，还暴瘦！” 　　赖冠林也猛点头，显然对这些经历相当有同感！ 　　林漾到底是被李老头那种师父带徒弟一样儿教过来的，早早习惯了那样的方式。他刚开始也不太适应，可熟悉了之后反而对韩国这一套系统培训没有那么大的抵触： 　　本质上就是侧重点不通、教导方式也不同罢了。 　　可比起去韩国时已经有丰富基础的林漾，现在的宋雨绮和赖冠林更像是白纸一样的状态，他们没有过专业训练，一切的系统练习都从韩国这边起步。 　　这儿的老师，奉行的就是打碎学生的所有自满之后，再重塑一套全新的唱跳习惯，一切从零开始。 　　才经历过甄选、尚且还有些膨胀的小苗苗们怎么可能那么快就适应！ 　　说起来，这一点BIG HIT也有不太好的地方，就好比林漾几年前来的时候是怎么样一个唱歌习惯，他现在还是这么唱的，学校的老师怎么教、BIG HIT的声乐老师从不多做干涉…… 　　他们更加在意的是，练习生演唱的那一套感觉。 　　这种概念很笼统，又很意识流，以至于林漾也是摸索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做到什么样儿的程度。 　　三个年轻的男孩儿女孩儿围在一起说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林漾的手机上收到金楠俊的信息——哥哥们给他们点了些吃的，已经送到二楼那边的休息室，让大家赶紧过去。 　　赖冠林是已经接受了“林漾在这个公司有人罩着”的设定，反倒是宋雨绮很是吃惊： 　　“在公司里吃这些真的可以吗？这么吃没关系吗？” 　　真的不会吃到一半，就有经纪人或者是练习生管理staff冲过来教训人？ 　　林漾招呼他们一起往二楼去：“不然咱们就得在外面吃啦。” 　　女孩子看到炸鸡和可乐这些有点儿不太敢碰，只动了其他的零食，赖冠林倒是不和林漾客气，戴上手套就开吃了，林漾更是没有“在女孩子面前一定要谦让要绅士”的概念，两个正值发育期的男孩子下手相当快。 　　“实在想吃又没办法的话，把外面的酥皮剥开吧！” 　　没过多久，披萨点心和饮料也到了，林漾一个人去拿回来的，进门的时候，还在一边打电话—— 　　“嗯嗯，收到了收到了，马上就开吃啦，谢谢哥。” 　　赖冠林把宋雨绮想问的话问出口：“呃，他们也都知道咱们在这儿？” 　　林漾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啊，这些都是他们点的，当然知道我们在这儿了。” 　　赖冠林顿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宋雨绮倒是接连被刷新认知，这会儿正咬着披萨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 　　“那我要把好好把披萨边也一起吃掉才行。” 　　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外卖披萨，而是防弹少年团前辈们给点的披萨！虽然本命不是防弹，但也要认真吃！ 　　到了下午的时候，三个人的关系就有了点飞跃的感觉了。 　　赖冠林不是别别扭扭的人，而宋雨绮更是爽朗干脆，林漾虽然没比他们俩大多少，到底是多读了点儿书、早了几年进入这个圈子，用不着太过推心置腹，三个同胞扎堆的确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学的第一支k-pop舞蹈就是《SORRY SORRY》，算是初心了，所以一轮公演的时候也选了这首歌，想要找找当初那种感觉。” 　　“蓝家姐姐”宋雨绮有话要说：“你跳《SORRY SORRY》那咱们就是一家人！放心，从明天开始，我的票都投给你！” 　　赖冠林：？？？ 　　“那我呢？” 　　宋雨绮振振有词：“喏，你现在就是在《男子汉》的地盘儿上，有感受到那股力量了吗？” 　　林漾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我感觉下回还能有防弹的歌呢，还选不？” 　　赖冠林朝后一倒，索性仰躺在沙发上，“这个地方防弹的前辈们坐过吗？我沾点儿仙气好了，不管是唱歌，跳舞还是rap，麻烦给我点儿力量！” 　　林漾又笑：“哇，那我可是太幸福了，天天接受仙气洗礼！” 　　可不是吗！ 　　天天呆在BIG HIT，接受着这种“企业文化”的熏陶，赖冠林觉得林漾也有一种防弹身上才能看到的“狠劲儿”。 　　是褒义的那种狠，对自己下得了狠手，为达目的，可以不辞辛苦不顾险阻的那种。 　　“你真的像他们的孩子……” 　　啊呸！ 　　“不是，我是说，小漾哥你就……就是同出一脉的！” 　　林漾伸手去捏赖赖同学的脸颊：“嗨，我懂你的意思啦！” 　　一个正在成长的男孩子，他青春期中最重要的那几年，有那么半数的时间和哥哥们在一起，不可能不受到大家的影响。 　　而林漾，他就像个是一面镜子，哥哥们朝夕相处之中呈现给他的是怎么个样子，他紧接着“反馈”出来的，就是复制粘贴似的模样。 　　所以，某种程度上说，林漾是他们养出来的孩子，也没错。 　　赖冠林和宋雨绮是挺稀奇的这种相处模式的，可林漾虽然已经习惯被大家照顾，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感动于这样细心而妥帖的关怀…… 　　他现在倒是意识到一件事情：集训回来后，一共有四天的休息时间，可自己几乎没怎么把时间分给出来用来和哥哥们相处。 　　哪怕这样，大家还是一直记挂着他。 　　直到CUBE的两个孩子准备告辞，林漾也放弃了今天早点回宿舍休息的打算，决定在公司多留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哥哥休息了，再和他们好好说说话。 第44章 　　赖冠林和宋雨绮沾够了BIG HIT休息室里防弹留下来的“仙气儿”, 被林漾的经纪人亲自开车送回了CUBE。 　　林漾则是回到练习室, 做了三组常规，又自己找了点曲子练习, 直到夜宵时间到, 被哥哥们召唤到了楼上闵玧琪的工作室。 　　“和亲故玩得开心吗？” 　　金楠俊给孩子递了瓶水，还给贴心地开了瓶盖。 　　林漾小口喝了几口, 喉咙里那种因为缺氧而造成的干燥灼烧感终于缓了下来，他点点头, “嗯，开心！感觉比之前更加亲近了！” 　　闵玧琪看他还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瞥了一眼又继续喝他的美式。 　　倒是林漾一点儿也没读懂这个眼色，还憨憨地问：“哥, 你这么晚了, 就别喝咖啡了吧。” 　　金楠俊憋笑，闵玧琪依然僵着一副债主脸, “咖啡对我没什么用。” 　　林漾终于反应过来了, 搁这儿生闷气等着自己呢！ 　　“哥您还有什么吩咐？” 　　“把头发整整，我给你拍张照。” 　　林漾抬眼慢吞吞地看了他哥一眼：“别吧……” 　　闵玧琪扯了扯嘴角：“别人都发了，就你不发？这个亏咱们不吃！” 　　就这两天里的功夫, 差不多是半数的练习生以各式各样的方式间接发表了动态：要么是公司通告状态，要么是出现在同公司前辈的SNS中, 剩下的那一拨，就是前往各个地铁站认证粉丝们的自主应援。 　　当然了，林漾只出现在论坛里的路透照在粉丝和好感路人眼里, 压根儿不能算是出镜。 　　别问，问就是没有正面。 　　没得正面，怎么能叫出镜？ 　　大家都在想办法“营业”，就你懒得动？ 　　回来第一天泡练习室，回来第二天继续，第三天才见见朋友聊聊天，最后一天是不是还打算什么都不做？ 　　金楠俊觉得他弟弟太傻了：“咩漾啊，竞争本来就不是绝对公平的，在这种情况下，咱们也得跟着变通一下对不？” 　　闵玧琪懒得等他回答了，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翻出一顶帽子，随手撸了两把林漾的刘海往脑后掀、然后一把将帽子倒扣着给他戴上，露出饱满的脑门儿和漂亮清爽的眉眼。 　　“一看就是一蹴而就的帅气，而不是一根一根拨弄刘海调整发丝位置研究半个小时怎么倒扣帽子！” 　　林漾：QwQ 　　为了不做作地拍一张照，闵玧琪也不告诉孩子什么时候开摄像头，反正外卖来了之后，大家就像是忘了这回事儿似的，专心致志一起解决外卖了。 　　倒是林漾今天不仅碳水摄入超标，连芝士这种高热食物都吃了不少，一边不舍得最后半碗辣炒芝士年糕，一边又开始算明天得多加训多少才能消耗掉今天吃进肚子里的卡路里…… 　　“吃饱了吗？” 　　金楠俊看着孩子，明显已经是吃饱了开始发懵发困的状态了，“别让圭禹哥过来接你了，还是待会和哥一起回去吧。” 　　林漾随意点点头，应了。 　　他现在困得死，喝了半杯酸奶之后更加昏昏欲睡，再加上工作室里闵玧琪不知道放着的是不是自己写来和音用的钢琴伴奏，催眠效果一流—— 　　他原本是靠在小沙发上，可靠着靠着，人就往一边载，直到脸颊堆到了闵玧琪的外套上，感受到落点的小脑袋瓜儿不再一点一点的，开始舒舒服服地打盹。 　　不只是闵玧琪掏出了手机，金楠俊也掏出了他的手机。 　　这是哪家的等哥哥下班儿等到犯困睡着的小宝宝呀！ 　　韩国时间凌晨1点多，防弹成员推特更新了动态——@BTS_twt:[图]哟吼咩漾！因为我拍得更好，所以用的我的图[大笑] 　　700万米姐：？？？ 　　干嘛呢干嘛呢！ 　　还以为自己进错地儿了！ 　　“我心想：这是泰泰还是果果还是？？？咦，不对，防弹就七个人！我果然是个不爱看标题的人……” 　　“这是隔壁202的咩漾啊！” 　　“小奶狗成精了呜呜QAQ” 　　“哥，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从中读到了浓浓的父爱？” 　　“咩漾可真是太水灵了吧，这是闵糖的帽子和闵糖的外套吧？我滴天哪，不得了了，我有点想嗑队外CP了……” 　　时差仅一个小时的国内，放羊姐姐在微博、贴吧、豆瓣和兔区这四个固定根据地压根儿不敢开腔—— 　　放到之前没有一丁点儿互动的时候，大家反而敢说一点，什么“求师兄罩一罩”、“方胖护体漾漾不糊！”也不是没拿来开过玩笑。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啊！ 　　你里米姐还没等到自家男人放出新专辑回归信号，先把师弟那边的营业份额给等到了…… 　　这让人家正宫怎么想？ 　　你瞅瞅，戴着她们哥哥的帽子，躺在她们哥哥工作室里仅此一张的沙发上，脑袋后边枕的是她们哥哥的外套，这照片甚至还是哥哥们亲手拍下来的！ 　　说一句“魂穿林漾”不过分吧？ 　　[LY在202里拿了什么剧本我不太清楚，但我可以确定他在BIG HIT这个和尚庙里拿的是祸水剧本：在此之前师兄粉一般持‘我家哥哥和练习生不熟所以不会帮忙营业’的态度，放羊姐姐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被扯倒贴，谁想到一开始就是大招？] 　　—属实让爷惊叹！还是BIG HIT家的男人最狠。凌晨一点，三个的男人齐聚工作室，最后一个睡着、两个还在干活儿，干活儿的那俩人也不好好做，还拍照！ 　　—讲真，这个直男滤镜当真是自动检验祸水颜值，组里可以涛LY到底全不全能，但默认的是不能拉踩他的颜值！ 　　—这是202其他家永远没办法上的车。假设其他人发推、上路透踩的是三轮、是小摩托，那LY上的车就是和谐号高铁。师兄这一波流量哪怕是夜间发推、明早也能有个60万赞，这才是严格意义上的带飞吧？ 　　—不晓得羡慕哪个好，但如果可以，我也想做弟弟，可以戴哥哥的帽子、睡哥哥的沙发、枕在哥哥的外套上嗅着哥哥的气息，等哥哥一起下班回家。 　　—楼上想屁吃！卧槽这么多人赞她？凭啥！你们都在想屁吃嘛！ 　　*** 　　林漾是被金楠俊背到车上的，不是闵玧琪背不动，而是这个人肩膀旧伤训练的时候又带起了一点儿，下午才做了理疗。 　　也没回林漾自己的宿舍了，直接一起带到防弹的公寓，把折腾地半醒的孩子推到浴室里囫囵冲了个澡，将就躺一张床上睡着了。 　　反正明天又要一起去公司，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金圭禹整个上半天都没管林漾，他和公关和宣发开了一上午的会，一个是研究昨晚到今天上半天的峰值数据，一个是负责林漾中国国内事务的团队接洽，剩下的就是照例监控produce202相关的舆论。 　　总而言之，负责数据的staff已经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数据联动之下的疯狂效应。 　　“这是很正面的反应，基本上可以体现现阶段双方的热度的数据。” 　　如今的防弹处于既不回归也没巡演的非宣传期，按理来说，各项数据可能会及不上流量丰富的宣传期，可今年开年到现在整体的前进趋势依然相当明显，并没有受到太大宣传与否的影响。 　　而林漾呢，算算他的入圈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压根儿谈不上什么根基，可他却是整个produce202体系之中各项指数最靠前的那一个！ 　　这两厢一联动——不得了！ 　　半夜硬生生给上了个世界趋势，南韩本土的热搜位也跟着浮了上来，准确点儿说，直到现在半天时间过去，依然榜上有名。 　　“但这样的情况最好还是要限制一下。” 　　这话是金圭禹说的。 　　不管是为了林漾，还是为了防弹少年团，他们这两者必须得区分开。尤其是对现在什么基础都没有的林漾，他最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标签。 　　师兄带来的流量和热度固然是同期开摩托都赶不上的，可这到底还是算“捷径”，虽然不是明着来的那种…… 　　“就这一次吧，除非是有什么大事件，否则这样的互动还是得限制。” 　　“不然不发也说不过去嘛，到底是同门呢。” 　　好的不好的都说了，金圭禹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毕竟这事儿的确是林漾占了大便宜，让风头正盛的师兄团带飞了一把。 　　当天下午，热度持续发酵。 　　林漾结结实实在练习室里呆了半天，晚上去了一趟录音室，他帮闵玧琪录了两个demo，然后又从哥哥那儿蹭了晚饭。 　　“明天又要过去集训？” 　　“嗯。明天一早就走。” 　　两个人的晚餐是糖醋排骨和片好的酱烧猪蹄，加上一道炒得分外香酥的补钙开胃小虾米（因为金楠俊说弟弟貌似长高了），最后再加上一碗林漾和闵玧琪双双都很抗拒的时鲜蔬菜沙拉。 　　总而言之，是一顿简单、但是营养丰富的晚餐。 　　闵玧琪胃口不算太好，吃了一些之后就放下筷子看着林漾吃。 　　“这次是录定位了吧。” 　　Produce101的时候就是这么个程序来的，202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 　　“但在此之前，应该是先录制淘汰环节吧，第一轮得淘汰40个人呢……” 　　说到这儿，林漾的心情又掉了下去，他现在光是一想到排名这件事情就忍不住焦虑紧张，怎么转移注意力都不管用！ 　　“哥，你觉得我能行吗？” 　　闵玧琪捏了捏他的脸颊：“别问行不行，你必须行！” 　　林漾觉得他哥看他有滤镜，“万一呢？” 　　闵玧琪坚持道：“没有万一，你就是最好的孩子！” 第45章 　　星期一清早林漾就被金圭禹喊起来了, 天也才刚刚亮。紧接着, 洗澡、换衣服、吃早餐，一刻不停地先去了一趟美容室。 　　“干嘛啊？” 　　“化妆！” 　　林漾不动了, 比起在电视台那边上妆, 他也愿意从这边化了妆再过去。 　　韩国人民酷爱的水光肌他真的吃不下，好在BIG HIT这边长期合作的造型师们有自己的一套审美, 再加上林漾他是个五官英俊轮廓清晰的中式外貌，南韩的典型妆容的确要改动之后才能更加贴合他的气质。 　　在这之后再去M, 到场的练习生们果然90%自带妆容。 　　青春期的男孩子化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把痘痘和痘印什么的遮一遮, 眉毛修修、画一画，最重要的就是眉骨、鼻梁这一块要突出来, 最后才是嘴唇, 唇色淡的就涂口红，否则简单刷层唇膏。 　　林漾一过来, 不止是A班粉人, 其他人也对他行了“注目礼”。 　　没办法，这哥们儿昨天在热搜上挂了一天，让人不羡慕都不行！ 　　虽然是前辈带飞, 可林漾自己的关注难道就不多吗？目前produce202里就属他南韩、中国两头红利收到爆炸好吧！ 　　“干嘛呀……” 　　尹至圣过来摸摸林漾的顺毛，“蹭蹭, 祈祷我不要淘汰！” 　　他开了个头，姜义建也过来揪了揪林漾的呆毛：“我也来我也来！” 　　李宇真直接扑过来抱住林漾：“甜甜哥！你定位的时候会选vocal的吧？” 　　林漾赶紧弯下腰小小声：“嘘——” 　　李宇真把他抱得更紧了：“你可别选其他的，我要和你一起的！” 　　但选position这个事儿还得缓缓, 原以为一进录制大厅就得开始录制淘汰环节，结果是先让大家换上各色练习服来选dang King…… 　　林漾往台阶上一坐，不想动了：“这事儿和我无关。” 　　跳舞跳得好的人那么多，大家去争就好了。 　　林漾不动了，同样死磕vocal定位的金载奂坐在旁边也是一动不动，两个人就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化。 　　“不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 　　B班的朴志勋就坐在林漾身后，他站起来一边嗷嗷叫一边转圈，还把双手搭在林漾肩膀上，试图把他也带动起来： 　　“漾啊，快来，一起玩！” 　　林漾看着舞台中负责主持的101的两位前辈，心中无念无想，甚至还有些犯困。金载奂同样兴致缺缺，两人坐到一块儿明显和周围形成了温度差。 　　场上的男孩子们接连下场，开始能跟着节奏来，可跳着跳着，中间的圆台别说转个大风车了，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再然后，B-BOY出来清场了。 　　林漾看着都觉得肩膀痛，偏偏大家都玩得很嗨，log、popping轮番上阵。直到洪殷基上去，包括林漾在内，一个两个地就开始回避视线了—— 　　这位跳得简直是……太欲了！ 　　又欲又浪！ 　　几乎到了林漾都无法直视的地步，他别过脸，和金载奂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两人默契地伸手扶住额头。 　　在这之后，又一个绿人朱正庭加入了洪女王的队伍，两个人开始了头一次合作却别样默契的古典舞，还别说，是真的好看！ 　　林漾就跟个观众似的，一直坐到最后一排戴着红帽子的赖冠林被推出去，终于开始随流哈哈哈一顿大笑！ 　　再然后，他也笑不出了，场上放了防弹少年团的《FIRE》，林漾还没坐正呢就被金载奂一把大力推出去—— 　　“快快快，是你师兄（的歌）！” 　　林漾：？？？ 　　双脚踩上舞台的那一刻虽然脑子懵懵的，可是身体还是相当自觉地跟着“FIRE~~~”的节奏跳了起来。 　　全场：“做—得—好！真—帅—啊！” 　　切歌林漾下来的时候，耳朵尖儿都是红的。 　　金载奂：“跳得很好呀！” 　　孩子还喘着气呢，又被人拉过去了——“闹木闹木闹木，闹木闹木闹木！” 　　李大晖摇头晃脑跳得那叫一个开心，他不仅要自己跳，还要拉着人一块儿跳，仿佛这个场子上选得是dang queen而不是King，跳女团舞那叫一个积极！ 　　被迫卖萌的林漾也品出滋味了，他一共也就别扭了两秒钟，很快就跟着一起快乐了起来！ 　　台下雍圣佑坐在那儿歇气呢，看着林漾眨着眼睛一顿一跳地举着拳头抵在下巴跳舞，乐得直拍腿，整个场子上因为淘汰而迷漫的紧张气氛也暂时消散。 　　最后的“舞王”当然是洪殷基了，众望所归又名副其实！ 　　在这之后，本以为该进入淘汰环节了，结果转折又来了——来来来，选门面啦！ 　　这事儿大家也很感兴趣！ 　　虽然淘汰是大事儿，每个人都因为这件事情而忐忑着，可如果能够把宣布结果的那一刻再往后延迟一下，其实大家心里也是愿意的。 　　不管是心里有底能够稳稳当当晋级的，还是上周人气卡在边缘、一轮公演得票也不上不下的那种，男孩子们心里其实也不那么希望淘汰来得这么快。 　　大家这样开开心心待在一起不好吗？ 　　可这是选秀，关乎生存，怎么可能就这么“和气”到底？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练习生们挨个儿去小房间投票了——他们得选出produce202里最帅的一个小伙儿。 　　“我选BIG HIT的林漾练习生，我想，如果用他的脸生活一天，能够感受到更多的幸福吧！” 　　“不是普通的帅气，而是那种无论何时都闪闪发光的帅气，眼睛尤其好看，辛苦漾漾的妈妈把他生得这么好，您真的辛苦了！” 　　“无条件选林漾。大家都在没日没夜在练习室里练习，所有人都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只有他，面色红润、留着汗都那么帅气！” 　　“脸蛋好小，但是五官又特别清晰，轮廓深邃可又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身材也好，个子高挑腿又长！” 　　“发光体如果能够化成人形，那一定是林漾！他的ending我都看了好多遍……” 　　林漾最后进去的时候，工作人员通知他是202这一届的外貌TOP1，问他具体有什么感想，可以说说看。 　　“谢谢大家厚爱！” 　　Staff：？？？就没了？不来个表演什么的吗？ 　　工作人员看着一旁练习生带来的准备展示用的道具，暗示他也可以借一样过来耍两下、录个独属于“门面”的小福利。 　　“试试这个扇子吧，‘叭’地一下打开耍耍帅也行。” 　　不然这得多单调啊！ 　　扇子就是普通的红色缎面扇子，上面有浅金色的印纹，不知道是哪位哥们儿原本打算在dang king那会儿带过去展示结果没用的上的。 　　林漾配合着接过了扇子，“啪”地打开试了试手感，朝摄像头点点头，“OK，我来了喔。” 　　摄像机立刻对焦—— 　　画面里，林漾背过身，右手绕过半身“唰”地开扇。 　　紧接着，随着身躯转向，他展开半手径直向前、同时手腕发力在开扇的瞬间掷出折扇！ 　　那抹红色以一个相当快的速度袭向镜头，可神奇的是，当林漾一个周身转回来、再次伸出手，完全以展开姿势飞出去的折扇又折了回来！ 　　红色绸面带金纹的折扇打开、由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下部扇柄，扇面渐渐朝下、露出林漾那张恃靓行凶的脸！ 　　“感谢各位的投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只能给大家拜个早年了。” 　　说完，林漾还收起折扇对着镜头抱了个拳。 　　staff：BIG HIT的艺人都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能好好耍帅？！ 　　*** 　　从里面出来之后，外面录制大厅的布景已经全部换过了——阶梯座位上少了好几十把椅子，而另一边，换上统一制服的练习生们已经坐到了新安排的位置上。 　　林漾过来的时候，这边的紧张浓度已经相当高了！ 　　如果不是事情确切发生过，几乎没办法想象这群肯定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笑得多勉强的男孩子一个多小时前还在捏着拳头卖萌跳《闹木闹木闹木》。 　　是真的要淘汰人了！ 　　赖冠林不断地舔嘴唇，把cody给他化的唇膏和口红几乎舔没了，偶尔碰到林漾的手背，也能感觉到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发冷。 　　“这么紧张？” 　　“……” 　　“我听到你咽口水的声音了。” 　　赖冠林深吸一口气：“参加节目到现在，我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把目标定在‘出道’上了。” 　　林漾眨了眨眼睛看他：“这不挺好？” 　　赖冠林又抿了抿唇，“可这太难了……”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国民制作人代表人宝儿女士已经开始从第59名开始宣布晋级名单，她喊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个男孩儿从座位上站起来，面色或是激动庆幸，或是失望地来到台前，最后走向金字塔形的阶梯座位。 　　“现在宣布的是第40名，一共获得15万9576票……” 　　刚刚人群之中还在讨论黑马，立刻就有online投票第93名飞升至34名，直到本周综合结算第40名的黑马本马出现！ 　　林漾坐直了身体、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他身边的赖冠林依然是喜形于色，每每宣布一个晋级名单，他都要吃惊。 　　“这哥们儿也有点厉害。” 　　林漾也点头：“嗯。” 　　像这样名次大跳跃的黑马还不少，毕竟节目开播至今已经播出了三集的分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摸箱试胆换展示time的event，以及非集训时间里各种路透。 　　大大小小的物料虽然不算多，可比起什么都没有的一张公示照片，可供国民制作人选择的范围已经加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排除上位圈粉丝为了投完每天的固定票数而去“扶贫”下位圈，有一部分的练习生哪怕稍微等待了那么一会儿，还是会被大众发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 　　就这么一路念名次，一路找黑马，练习生们的心跟着高高悬起又放下，放下又悬起，参加节目录制以来，从来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难过的时候了。 　　“天啊，我发现好多人换造型了。” 　　还没被喊道名次的练习生人群之中有人嘀咕了一句之后，大家立刻开始左顾右盼—— 　　谁啊！ 　　谁背着我们偷偷想当黑马！ 　　但话又说回来，换了发型的那几位，还真的变得突出、帅气了不少。 　　这样的气氛没能持续多久，练习生们宣布名次之后的发言让场上的气氛变得煽情了起来，都是以竞争心态来参加的生存赛，可到底还是处出了一些革命感情。 　　“还好我泪点高。” 　　赖冠林吸了吸鼻子，被林漾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就你，算了吧。” 　　后者毫不示弱：“对啊，就我！小漾哥自己有好到哪里去吗？” 　　这是个令人窒息的问题，林漾决定跳过，然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朴佑镇朴佑镇25名哇厉害！！！” 　　刚刚和李大晖拍了拍肩膀，正准备上台的朴佑镇硬是折回来拥抱了林漾一下。 　　赖冠林：？？？ 　　看不懂，这哥为什么这样？ 　　顺便提一句，这位也染头发了呢！偏酒红一样的颜色，看着就很喜庆吉利！ 　　赖冠林和林漾现在的注意力全部被几乎一万一跳的单名次票差给震惊到了：想过produce202会比101红，但是没想过南韩人民这么爱凑热闹。 　　就这么念到上位圈，念到林漾一扫剩下的人、自己都快心里有数的时候，第十四名的得票数已经来到了60万级。 　　赖冠林扯了扯林漾的袖子：“小漾哥，帮我算算，我大概能在多少名？能进前11不？” 　　林漾脑子转得飞快：“可以，甚至能进前十。” 　　话音刚落，权女士就宣布了第十一名周学年，赖冠林瞬间抓紧了林漾的手腕：“哥哥哥……前十了前十了！” 　　紧张归紧张，但当宝儿真正念到了这孩子的名字时，赖冠林甚至还记得先把外套的扣子扣上，再走向台前，用他那口比结结巴巴稍好一些的韩语发表了感言。 　　台下，朴志勋和林漾使了个眼色。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觉得待会是咱们俩争第一啊！ 　　——…… 　　林漾不动声色地把在赖冠林发言之后把脖子扭回来，一顿乱蹦的心跳居然神奇地被一个比他更加臭屁的小子给整平和了。 第46章 　　当全场除了第60名, 还剩下两个名次没有宣布时, 所有人的目光自动集中都了林漾和朴志勋的身上。 　　他们俩是准确意义上的，从第一期online投票就开始第一、第二缠缠绵绵，直到现在的第一次顺位发表，依然是这两位争前两名。 　　在此之前，金Samuel也依然是那个雷打不动的第三名。 　　在最后的两名练习生从座位上前往台前那两个发光圆台的路上, 权女士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分别给他俩配了相当肉麻的串词。 　　比如说朴志勋是带着哀切眼神狙击女心的wink少年；又比如林漾是万花筒一样层层揭晓魅力、每每带来荷尔蒙冲击的行走钻石矿。 　　直把原本应该战火四溢的两个男孩子说得羞耻万分！ 　　林漾猜, 等到节目正式播出到这一步时，配上这个串词的画面一定是他和朴志勋前几集的各种特写画面的慢放： 　　比如朴志勋的wink，和林漾自己看了都起鸡皮疙瘩的那个“神级”ending…… 　　直到他们俩站定在圆台上，宝儿女士又“开炮”了： 　　“作为一直错失一位的练习生, 今天可以坐上一等的位置吗？” 　　可朴志勋考虑的重点不是坐不坐的上，他压根儿就是准备卡死在前二和林漾打持久战！ 　　“想是当然想的，可是, 就算今天坐不上, 我依然会以坐上一等的座位为目标，不断发起冲击。” 　　他原本想谦虚点儿来着, 可这么放了一番“狠话”, 好像也没有出效果的样子？ 　　权女士把话头传给林漾，而这个同样是99年出生的男孩子则是笑着回望朴志勋的眼神： 　　“我期待着，并且时刻准备好接受挑战。” 　　言下之意, 我就坐在一位这儿，等着每一个二位、三位冲上来和我单挑。 　　长得好的人，哪怕是放狠话和回应挑战, 这个画面都相当的顺眼，况且这两位还是新鲜出炉的produce202外貌TOP2，同框效果可谓是赏心悦目！ 　　镜头都舍不得从他们俩身上挪开。 　　“那么，现在将宣布王座的主人公，获得第一名的是——国民制作人们，请稍后来确认！” 　　猝不及防强行广告！ 　　林漾狠狠咬了咬下唇，垂下眼帘的那一秒快速深吸一口气，余光里朴志勋看了过来，他也跟着看过去。 　　—紧张不？ 　　—心脏都要坏掉了好吧！ 　　歇了小半分钟，权女士又念了新串词：“根据国民制作人的投票来决定的produce101首次排名发表仪式、荣光的第一名真的要公布了。” 　　“首次排名发表仪式，第一名的练习生，他是——” 　　“BIG HIT 林漾练习生！” 　　林漾就是在这一瞬间闭上眼睛半仰起头去感受头顶的追光！ 　　因为那一瞬间，他有点想流泪来着，又不想让自己用这样的表情去面对镜头。 　　他大口地喘气，甚至来不及去看大屏幕上自己到底拿了多少票数，又想起自己还需要鞠躬…… 　　等林漾重新站直身体之后，对上朴志勋抿着唇一副既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走下圆台，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对方！ 　　“恭喜！” 　　“辛苦！” 　　林漾回过头，在大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总票数：将近115万。 　　在权女士的引导下，他简单地发表了感言：“最想感谢的还是国民制作人，多亏了大家的支持。无论是走到哪一步，我都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最上面的位置能够看得最远的风景，我会继续努力。” 　　来守住这个宝贵的座位。 　　紧接着，朴志勋的票数也公开了——104万多，忽略掉零头，他和林漾票差在十万左右的数额。 　　而第三名的金Samuel，他是将近84万的总票数。 　　总体来说，前三和后边的上位圈梯队有壁，而前三之间又各自有着不小的差距。无论是第三超第二、还是第二冲刺第一，恐怕都不是集火一天就能够追赶得上的距离。 　　朴志勋落座之后，就是“万众瞩目”的一等练习生林漾登上属于他的王座。 　　他迈开步伐踩上台阶、稳步向上，直到来到最高的那一级阶梯，在摇臂摄像机位前探到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时候转过身，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台下似乎还能听到其他男孩子的抽气声。 　　镜头都在往前对准最后一个幸运鹅了，雍圣佑和尹至圣还回过头问林漾：“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这是朕的天下’的感觉？” 　　林漾拍了拍宽敞得很的座位：“来，你坐过来试试看就知道了！” 　　尹至圣猛摇头：“不了不了！这是你的王座！” 　　在选出了第60名、也就是今天最后一个晋级的幸运鹅之后，录制告一段落。男孩子们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够留给第一次告别，他们不能卸妆、也不能离开，还得在工作人员的召唤下去完成其他的采访任务。 　　不少人靠在棚外挡板的位置擦眼泪，林漾和金Samuel才出了小黑屋原本想过去看看，又被staff领到一边补妆，他们今天的任务显然还要继续…… 　　要说晋级带来的喜悦感大不大，那是当然大的。 　　可眼下，大家更加受到影响的是离别的惆怅，以及新一轮挑战带来的步步紧逼的紧迫感，在四十名练习生离开集训点的第二天，剩下的六十名练习生就将迎来全新的日程！ 　　今晚的练习生日志，林漾写的很认真。 　　他站在台阶座位最上面一级的时候，竟然也有一丝恐惧，并不是因为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会从这个位置下去，而是从内心深处对自己发起了提问： 　　我的能力，我的表现，真的能够充分匹配这样的位置吗？ 　　“在公司训练学习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一天练下来仿佛像过了两天那样，做了这样的事又做了那样的事，偶尔会冒出‘我应该足够了’的想法。可是在这儿，好像用跑的都赶不上大家前进的速度。” 　　“那么多优秀的孩子，我有时会感觉自己的付出很微不足道……” 　　孩子是在认真的思考和反省，隔天里收集素材的staff们不可避免地沉默了。 　　“这一届的孩子是真的很不错。” 　　能高票当选ter是有原因，能够成为国民制作人心目中的一等，更是有原因的。 　　不仅不会让自己在舞台上留下遗憾，更不是给AJY留一点恶剪的余地！ 　　*** 　　依然是《我呀我》唤醒了男孩子们，林漾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眼皮子有点肿，眨眼抬起睫毛的时候都有一种比平时更加费劲的感觉。 　　他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眼尾和眼下那一带特别薄的皮肤还有些隐隐泛红。 　　第一个反应：完了，今天怎么上镜？ 　　可这样的怀疑在看到室友粉人们一个比一个肿泡的眼睛时彻底停止了，敢情自己这还算情节轻的了…… 　　“完了，今天上镜恐怕会丑得不行！” 　　“我现在加紧敷一片面膜还来得及吗？” 　　林漾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他离开学校、来到韩国之后就不怎么戴的眼镜，河承云也受到了启发，取了一副平光眼镜。 　　这不是整挺好么！ 　　让绝大多数练习生都无比庆幸的是，今天的录制依然有cody过来给孩子们化妆，有自家经纪公司自带且“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也有节目组的合作化妆团队。 　　林漾原本想着自己是个没人管的、得去节目组那儿混个makeup，结果人群里居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林漾、林漾！” 　　“？？？” 　　“嗨，来来来，坐下，哥给你化妆！” 　　一口熟悉的普通话，让林漾老老实实坐下了，他刚想抬眼看看这位哥长什么样儿呢，对方粉扑子就使过来了：“哎——闭下眼嗷，咱们得赶快了！” 　　“你放心，我这稍稍动动手就给你画个最自然最清爽又能艳压群芳的妆！” 　　林漾一头黑线：什么艳压群芳啊！ 　　好在旁边其他人听不懂这中文，否则明天韩网D字打头的论坛里就是“BH练习生林漾心机压迫其他练习生”一系列帖子…… 　　化妆这哥姓马，简称马哥，年初才从美国某个艺术学院进修回来，原本是跟防弹的世巡服装造型团队那一块儿的美术，这会儿防弹也歇下来了，索性捡回老本行、收拾收拾初心过来给小朋友化妆了。 　　他瞅了瞅周围其他练习生的妆容，又小声和林漾吐槽： 　　“不好把你化地太太太完美，否则到时候一上镜，那效果就跟咱们公司给节目组塞贿赂只顾自个儿美没差了。反正已经这么帅，清新简单的帅也是可以，下回咱们再来惊天动地的帅！” 　　直到马哥把自家孩子送走，林漾这个直男本直依然没能看出他今天的妆和往常上镜的妆容有何不同，倒是李大晖凑上来仔细盯着看了一小会儿： 　　“甜甜，你今天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喔。” 　　林漾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就是，经历过暴风雨摧残、却依然坚强绽放的白玉兰！” 　　林漾：弟弟，你在说什么呢？ 　　李大晖咬着指头又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认真看着林漾的双眼，补充道：“知道哥心里有些难过，但是你现在更重要的是守住第一的位置，快点振作起来吧！” 第47章 　　马哥给林漾化的妆让他持续迷惑到了节目开始录制之前, 在此期间，但凡过来和林漾打招呼的人, 都不约而同给予了安慰。 　　搞得林漾不断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昨天才拿到了第一轮顺位发表的第一名啊！怎么算、怎么想, 最该安慰的人也不应该是我啊！ 　　朴佑镇打着哈欠走过来的时候, 相当顺手地给林漾捏了捏脖子：“好点儿没啊？” 　　林漾：？？？ 　　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好么！ 　　“如果不是大晖和我说起来我都还没注意呢, ”说着，朴佑镇又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林漾, “化了妆之后倒是遮住一些了，嗯，这样就好！” 　　雍圣佑换了衣服也过来了, “知道的了解你是99line的哥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宇真他们一样呢！” 　　朴佑镇点头：“反正甜甜在我面前就不像哥哥，比我高也没用。” 　　瞅瞅他今天, 这副明明是哭唧唧还强行坚强的样子，别说年长的练习生会下意识照顾着他的情绪，就连同年的弟弟也想要“怜惜”一下。 　　漾甜甜可是所有人的甜度发散中心啊！ 　　被时时刻刻都忙着“宫斗”、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的化妆师耽误了的直男林某人就这么顶着一头黑线开始了今天的录制。 　　六十个练习生在第一轮公演、第一次顺位发表之后，迎来了position测评。 　　这一次生存战也至关重要, 因为在position二轮公演之后，场上只能留下三十五名练习生！ 　　林漾没那么紧张，这是大家早就知道该来的流程，在国民制作人代表权女士宣布了比赛细则和本轮投票方式和奖励制度后, 很快就进入正题—— 　　选歌。 　　参评曲按照vocal、dance和rap三个不同定位依次公开，林漾除了vocal不做他想，所以也只把目光集中在vocal可选的五首歌上。 　　权女士自己的《Amazing Kiss》、BIG HIT当家男团防弹少年团的《春日》、YG旗下女团BLAK的《玩火》、produce101首届优胜练习生成团I.O.I的《阵雨》以及郑承焕的抒情名曲《如果是你》。 　　如果是从私心角度来做决定, 林漾的唯一选择就是《春日》。 　　这首歌要重新编曲来演绎的话，有着相当高的可塑性，不管是从风格还是本身的编曲结构入手，都有着很大的操作空间。 　　更重要的是，相对于其他四首参评曲，他最最熟悉这首歌！属于“考卷上考到了我做过N遍的题目”那种程度的熟悉。 　　哪怕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在，林漾依然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在宝儿提醒他可以第一个进入选择去选曲后，他走进去后直接在桌面上拿走了《春日》的曲目牌，朝“VOCAL”的等候区走去。 　　选都选了，剩下的，就祈祷来几个OK的队友吧！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挺久了—— 　　外面第二名的朴志勋几经思索，选了dance部门的《GET UGLY》。 　　两分钟后，第三名金Samuel抱着曲目牌和一颗饱含“不要和志勋哥选一首歌”愿望的小心脏，呆呆地和第二名四目相对：这是何等的“心有灵犀”啊！ 　　紧接着，他们迎来了排名第五的雍圣佑： 　　这位哥带着一个同样的牌子，开心地迈着小跳步，嘴里“棒棒棒”地哼着节奏，加入到了《GET UGLY》的队伍里。 　　朴志勋、金Samuel：天啊…… 　　这还没完，第五名的姜义建马上进入“战场”！ 　　很快，第七名的安炯燮也来了！ 　　外面的练习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孤零零的林漾抱着《春日》的牌子靠墙站着，看着隔壁《GET UGLY》组不断迎来上位圈练习生，和隔壁《阵雨》组同样孤零零的尹至圣默默对视一眼，幽幽叹了口气…… 　　“唉……” 　　“来个人吧，能唱歌的就好！” 　　这可太难了！ 　　直到铭牌上写着“13”的裴真映进来，林漾的直觉告诉他：我的第一个队友来了！ 　　果然，对方径直走向林漾，绽开一个略带羞赧的笑容的同时，将手中的曲目牌翻了个遍，上面赫然写着“防弹少年团—《SPRING DAY》”！ 　　在此之前，林漾是没怎么接触过裴真映，可这孩子一上来问好就是“hiong nim”，他也招架不住啊！ 　　我们俩就差一岁哎，这么喊“大哥”可太让人有压力了！ 　　“就喊‘哥’吧！” 　　裴真映用力点点头：“甜甜哥！” 　　林漾：…… 　　三分钟后，两人一起迎来了第三个队友：CUBE的小鸡仔柳善浩。 　　这孩子懵懵地占了两秒钟之后，有点憨气地和林漾说道：“小漾哥，打扰你了……” 　　裴真映看愣了，林漾也是一脑袋黑线：敢情你当这是到我家来做客吗？还打扰？ 　　又过了五分钟，三个人一起迎来了第四个队友：小忙内李宇真。 　　这孩子就像只小奶狗似的直接扑进了林漾怀里：“哥！我来啦——” 　　然后，四个人就这么一直等到隔壁《玩火》凑满五个人、停止选择了，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个队友——霓虹小伙儿高田健太。 　　行了，齐活儿了！ 　　选人看着麻烦，选完之后，很快就无缝进入了练习阶段。 　　有了第一轮公演的经验，现在每个小组都是分秒必争地抓紧时间干活儿！ 　　林漾看了一眼并不打算管事、并且十分信赖他的四个队友，不得不贴上了代表leader的“L”小贴纸。 　　“咱们该怎么开始？” 　　请出了工作人员发的平板，大家先把防弹前辈的MV认真看了一遍，理解了一下整首歌想要表达的思想和感情，又找了个几个打歌时期的现场舞台，心里勉强有了点儿数。 　　“原本舞蹈是有难度的，现在咱们不需要两头兼顾，其实是好事。” 　　林漾说完，四个队友抿紧了嘴唇，满脸写着疑惑。 　　呃……是吗？ 　　可是单唱这首歌，也很难的好吗！ 　　李宇真有点怵高音：“漾哥，你…再负责ter吧。” 　　虽然他也很想当主唱，但心里更加清楚的是，如果林漾来做这个位置，会更加适合。 　　一个唱是能唱得上去、可是徘徊在破音边缘的主唱，和一个音域宽广、技巧全面、唱商充沛的大主唱，怎么选择简直一目了然！ 　　于是，主唱定了，sub vocal的首位也定了。 　　可这首歌不止这么点儿，更不可能让林漾和李宇真两人包全了，其他三个也得唱。在他们仨忙着熟悉旋律和歌词的时候，林漾作为队长，开始尝试着给队友分配歌词。 　　“因为副歌是双段四小节重复，所以，除了我和宇真，还需要两位来负责B段和bridge之后C段第二个part的副歌。” 　　然而，听到队长这句话之后，裴真映沉默，柳善浩也沉默，只有高田健太举手了。 　　“我可以。” 　　林漾点点头：“哥你试试看。” 　　高田健太清了清嗓子，在副歌之前加了一小段导入，好让嗓子有个缓冲、而不是直接冲到副歌的高音，还算平稳地完成了试唱。 　　“那还一有一段呢？” 　　柳善浩把头勾下去，就像课堂上学生回避老师的对视那样，避开了林漾的视线；而裴真映反映慢一拍、躲避不及被抓了个正着！ 　　讲真，柳善浩他来参加比赛的时候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位置，这轮竞演要求练习生们选定位，他也只是选了一个自己稍微能做的。 　　同理裴真映，林漾一听他唱歌，就知道这孩子比柳善浩还像一张白纸！ 　　没有比这更加可怕的事情了：vocal定位一个组五个人，只有三个人能唱歌…… 　　林漾现在可不止一点儿的头疼了，他是非常头疼！ 　　裴真映和柳善浩趁着他垂着眼帘看曲谱的功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刚想说点儿什么，下一秒就看到林漾又恢复了元气！ 　　“这样吧，小宇真和健太哥的部分先不变，今天一天的时间，大家先把歌练会唱熟，至于怎么改编、舞台要做什么样的改动，咱们从明天开始考虑。” 　　这是林漾的安排。 　　用他自己的进度来算，其实是有些慢的。可考虑到队友的吸收效率，仅一天之内想要做到他要求的那些，其实也不太现实，只不过是卡一个deadline让大家增强紧迫感罢了。 　　暂时分完整首歌的part之后，林漾马不停蹄开始教裴真映唱歌。 　　柳善浩声带打不开，让他来消化副歌那一段高音显然不那么现实，只能考虑把导入和bridge这种部分交给他来完成。 　　所以最后一份“重任”只能让裴真映来承担了。 　　林漾想过他是没有什么基础，可没想过他“白”到了这种程度：基本的发声技巧掌握度为零，他甚至分不清楚什么程度叫做偏鼻音，什么程度叫偏喉音，全凭感觉唱歌。 　　“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林漾笑着摇头，“不，你这样挺好。” 　　他肯听话，对林漾的指导毫无抵抗。更重要的是，没有那种会一点儿可又不太会的初学者乱七八糟的演唱习惯，好调教得很！ 　　裴真映看着林漾认真的眼神，心里莫名稳当了，又继续一句一句地唱，等林漾一句一句、一个词儿一个音地帮他纠正。 　　整整一个白天，除了每隔一段时间需要休息的空档里，林漾作为队长得检查一下组员们的练习情况，其他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花在裴真映身上。 　　而后者也没有辜负为期数小时的一对一速成指导，进步相当快！ 　　有了这份成就感带来的自信，裴真映似乎也有点开窍的意思，甚至还对林漾道：“小漾哥去管管善浩吧。” 　　他自己可以先练着！ 　　旁边的柳善浩一抖，下意识地看向林漾。 　　林漾：“晚上我单独和他确认。” 　　一个个来，谁也逃不掉！ 第48章 　　当加训已经成为produce202录制日程里的家常便饭, 在大晚上还能看到各个练习室都灯火通明也就不显得奇怪了。 　　现在的孩子个个儿都充满着紧迫感和危机感。可以忍住不去上厕所，都不能拖累小组的练习进度——比如柳善浩。 　　等到裴真映因为喝水润嗓子、在今晚第二次跑卫生间回来, 发现柳善浩依然和林漾在小隔间里一对一时，他问李宇真： 　　“甜甜哥和善浩都不用上厕所的吗？” 　　李宇真摇头：“你没说之前，我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可哥你现在一说, 我有点担心哥哥们的肾……” 　　没错哦, 哪怕是十五岁的男孩子，也已经懂得“肾”到底代表着什么。 　　正说着呢, 林漾出来了—— 　　说实话，他现在这幅样子是稍微有些憔悴的, 可盛世美颜哪怕是疲惫的样子也只是使他看起来脆弱而让人怜惜, 并不会显得那么狼狈。 　　林漾的皮肤是白皙而透亮的，浅栗色的发色将他衬得温和而无害, 低垂的纤长羽睫在练习室明亮的灯光下清晰地将扇形的阴影投到眼睑。 　　同样都是单衣配统一运动背心, 林漾里面穿得是半袖，小臂线条漂亮又健康，手背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 捏着两张A4词曲谱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 盖上笔帽儿的黑色签字水笔则是被他随意地夹在食指与中指的指缝之间。 　　他用左手掩着嘴打了个小哈欠, 眼角虽然已经没有早上那种微微的红痕，但眼睛又因为哈欠泛出的泪意而显得剔透又亮光闪闪…… 　　总而言之, 漾甜甜从白天操劳到了晚上，依然是无懈可击的美颜！ 　　“善浩的那份我已经弄好了，这边的你们俩先看看。” 　　说着, 他就推开玻璃门去外面的卫生间了。 　　而一脸疲惫但精神亢奋的柳善浩也从小隔间里出来了：“我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五分钟之后，林漾和高田健太一块儿回来了，这哥中午不知道吃了什么，现在有点拉肚子来着。好在大家选的是vocal定位，能不动就不动，否则得更加折腾。 　　“先按照目前的安排完整来一遍吧。” 　　说不着急那是假的，《春日》组在逐字逐句抠音准抠节奏的时候，已经有起码两个vocal组开始着手编曲了，比如说李大晖他们组。 　　但林漾表现地就如“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那样稳妥，明明上午分配歌词的时候还着急副歌没人唱，到了晚上个个儿就已经“我可以”了。 　　这一遍过去，又给彼此增加了不少信心。 　　可一看时间，凌晨两点。 　　林漾是困得很了，眼下还在这儿呆着完全是靠意志力支撑。 　　可他一瞅自己的组员，大家依然一副很亢奋积极的样子。 　　不只是《春日》组，这一整楼的练习室都练得日夜不分、热火朝天！精力之旺盛让林漾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自己的认知！ 　　他不敢“太早”散场，否则人家都在练、就他们组回去睡觉，那岂不是更加使人紧张？ 　　但这么磨着时间也不是办法，于是林队长又给挨个儿听了发声和气息，完事儿依然没有一个人打算走，只能掏出纸笔先想了想怎么改编导入…… 　　他不敢想多了，否则改下去停不下来，这一晚就真没了。 　　活儿也不是林漾一个人干，大家都在提建议，每个人也都在努力地做尝试，凌晨两点多还打起精神做事，一点都不想落后于别人。 　　直到有一个dance组率先撑不住，集体动身离开回宿舍休息。 　　林漾心想：机会来了！ 　　在这之后，又过了几分钟，他若无其事地收起纸笔。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着重改编曲，如果顺利的话，咱们就一边改一边唱新的（编曲）。” 　　高田健太本来就肠胃不太舒服，他点了点头。 　　时间的确不早了，剩下三个小的更是没意见。 　　于是，《春日》组终于顺利解散、各回各的宿舍休息。 　　*** 　　头一天晚上睡得那么晚，第二天早上集合的时候，《春日》组每个人眼皮子下面都是冒着一层淡青色。 　　林漾自己是照例先开嗓做早课，裴真映和柳善浩有样学样，高田健太和小忙内李宇真则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 　　在这之后，直接步入今天的主题任务。 　　“导入既然是善浩负责的话，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目前而言柳善浩还是个大白嗓，但他的声线位于中低音部的时候能够发挥地很稳定，尤其是纠正了发声、加入了技巧之后，还挺像模像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可以在最前面加一段现场演奏。” 　　林漾就算不问，他也猜到柳善浩是想要用钢琴伴奏的来演绎过门那一段旋律，然后自己接导入领唱。 　　纯vocal定位的主要改编形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柳善浩钢琴出色，能够发挥自己的特长、扬长避短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林漾没有立刻答应，只是先让他去尝试一下。 　　《春日》这首歌想要把编曲简化，突出人声，那会相当考验演唱技巧，以及演唱者本身的音色融合；但如果在伴奏本身下手动功夫，搞得复杂会喧宾夺主，搞得简单又会变得单薄苍白。 　　就好比如果只用钢琴弹一段，那未免显得有些单调了…… 　　上午的进度不算太好，林漾脑子里有诸多想法，又苦于时间有限、实现起来不大现实，再加上他不能独自做决定，需要考虑到队友的接受程度，直到午饭的点儿，收获也只是小半首歌的改动。 　　他在外面洗手的时候，碰到同样困难重重的李大晖。 　　女团舞、女团曲爱好者同样眉头紧锁：“我感觉在挖坑给自己跳。” 　　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疲态，不约而同叹气：这可太难了！ 　　vocal组苦于编曲，隔壁的dance和rap也没好到哪里去，人家得编舞、改rap歌词和beat，总而言之，各有各的难处。 　　下午，导师们照例巡场检查，给了徘徊犹豫又茫然的练习生不少建议，《春日》组在几番讨论和思量过后也终于确定了改编方向，开始正式动工。 　　小组五个人每个人都分担了任务，在经过了最难的开头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大家偶尔停下来休息，和其他四个vocal组交流一下经验，聊聊进度。 　　毕竟都是完全不同的歌曲，没有太大必要像第一轮公演同配置竞争那样设有太多的防备，偶尔谈一下、激发灵感也是不错的。 　　虽然position测评的准备期比一轮公演多了一天半，但时间依然过得很快。 　　等到《春日》组五人终于下定决定要去预约一下录音室，根据新的编曲录了个新的和音伴奏出来，乍得发现其他组的准备工作似乎也进行到差不多的进度了…… 　　“刚开始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现在居然也做完了。” 　　三个弟弟觉得神奇，霓虹小伙儿健太哥哥也觉得神奇，只有林漾依然提着那口气，他对新的编曲总是不那么满意，每次改完又想改。 　　而几个组员：“这段不错”、“那样改也挺好”、“选不出来，都好。” 　　林漾：…… 　　他其实是想听批评的。 　　队友们的彩虹屁吹出来简直是在慢性消磨林漾的雕琢意志、还催发着人渐渐膨胀，他不得不怀疑这几位是不是自带着十米厚的滤镜来看待自己。 　　嗨。 　　如果玧琪哥他们在就好了…… 　　林漾这么想着，发现时间居然又将来到周五。 　　但是不同的是，这一次六十名练习生注定迎来了头一个无法看到直播的星期五——本周五即将播出的是第四集，包含第一轮公演的大部分舞台内容以及最终的现场分数结果。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迎来一个收视小高潮。 　　星期五的当天，不少人不在状态，因为没办法看到直播、拿不到手机，对于外界的反响完全是一无所知的。 　　饶是上位圈练习生也没办法淡定，好几个是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虑了起来。 　　傍晚饭点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找工作人员试探是不是能够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暂时取回手机。 　　不出意外，答案是否定的。 　　取回手机又能怎么样？ 　　是能够挽回当初第一轮公演表现中的不足之处，还是能够直接在SNS上向所有人解释？又或者说，今天看到观众的反应，立马就在本次第二轮公演准备里改正？ 　　那到时候都得播第五集了，哪里来得及啊！ 　　林漾倒是没工夫去想观众看了第四集《SORRY SORRY》的舞台会怎么样，明天就得去录音室录音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新的编曲。 　　更晚一点的时候，朴志勋来找他了：“甜甜，你想看直播吗？” 　　林漾眨眨眼睛：“不想。” 　　“真的不想吗？” 　　林漾抬起眼皮子看他，朴志勋点了点他手里的平板：“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接入无限制的新的WiFi，你要一起来吗？” 　　“弟弟，咱们不能做‘坏事’啊。” 　　我要是有WiFi，立马就去连曲库素材了，还在这儿看什么直播啊！ 　　而朴志勋只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林漾：“你就说来不来嘛~” 第49章 　　蹭WIFI那事儿最终还是黄了。 　　如果一个人的秘密是秘密, 两个人的秘密也还是秘密的话，那三个人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它将变成树状流通的消息——一个传俩，俩个传四，四个传全部。 　　当林漾下定决心、舍命陪君子和朴志勋一起去了他所谓的可以连接到无限制网络的地方时, 赫然和至少十个抱着平板的练习生对上眼： 　　“好巧。” 　　“你们也在0.0？” 　　“来了啊？” 　　“能看么？” 　　“不太行, 直播还在缓冲。” 　　总而言之，因为蹭的人太多了, 这个脆弱至极的无限制野生WiFi根本负担不起网速。众人在这个小角落里喂了几分钟早般蚊子之后，默契且沉默地离开。 　　朴志勋走在林漾身边, 有点抱歉来着：“对不起啊甜甜, 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过来。” 　　林漾也觉得好笑，可是更搞笑的是, 他也想不通自己一开始为什么会答应朴志勋过来蹭WiFi…… 　　“没关系啊！” 　　虽然这事儿做的挫挫的, 可林漾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他一笑，朴志勋看着也跟着笑了起来：“是不是好傻啊？” 　　“对啊！” 　　两人对视一眼，又憨憨地笑了起来。 　　雍圣佑哼哼唧唧地看着他们俩有说有笑并肩走过来, 明显是醋到了：“多大的孩子了, 还是小姑娘吗？上厕所都结伴儿……” 　　朴志勋才不管呢！他跳到林漾的后背上, 颇有点“有恃无恐”：“就要一起就要一起！” 　　林漾比他高了半个头，轻而易举地把同龄的弟弟背起来, 然后又原地转圈圈，吓得对方搂紧了他的脖子一边笑一边叫！ 　　还等着被哄的雍圣佑：…… 　　傍晚饭点过后，《春日》组和隔壁《GET UGLY》一起坐车去了预约的录音工作室, 但他们并不是进度最快的，李大晖《玩火》那一组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全部录音工作。 　　进入大楼之后，两组分开行动，《春日》组五人在短暂的准备之后就正式开始录音，导入是柳善浩唱，可从他这里就开始卡壳，一卡就是十分钟。 　　“暂时休息一下吧。” 　　没正经练习过声乐一进入到录音室就声带绷紧打不开是常事，录音老师也相当体谅，让孩子们停下来，先找找感觉再重新来。 　　换下了柳善浩，下一句就是林漾，于是他上去了。 　　因为改编过后的导入是用钢琴伴奏以及小提琴、两种弦乐的和音，会将人声衬得更加干净清澈，林漾换了个更加自然而随性的唱腔，清亮而温醇的唱腔仿佛自带着抚慰人心的温暖的和希望！ 　　第一遍唱完，林漾自己摆摆手：“是不是太刻意了？” 　　录音老师被他逗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是这个感觉没错，但是你可以把包袱轻点儿放，如沐春风的那种感觉，可以吗？” 　　“要轻盈，但又不能是飘浮着的；要有力量，但又不能显得很莽。” 　　林漾把导入后面那一段rap改成了vocal唱段，是层次渐进、力度渐增的巧妙变化，平常跟着唱的时候没觉得哪里需要改，可有些问题非得进了录音室才能看得见。 　　就好比现在，在录音室效果下，大家需要对自己的声音、节奏和音准的微妙变化有更快的感知，才能弥补那份差距来修复整体感…… 　　有了林漾开了头，接下来的大家的情绪也放开了。 　　可录音的过程虽然不那么顺利：一首歌就那么三四分钟时长，然而录音的过程是极其枯燥的，一个唱段，甚至是一句歌词都要反复地试唱、录制，来找到最好的那一版。 　　时间一久，不仅对大家的声带是考验，更是对心态的磨炼。 　　好在大家都是软和的脾气，为了追求更好的效果、不断喊“重来”的录音老师好几次都以为会被青春期男孩子就地撂摊子不干，结果大家还是清清嗓子继续下一遍。 　　一个个儿的，不仅仅是十分配合，简直就是过于乖巧了！ 　　作为初ter、且有着不错基础的林漾头一回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小露一手，但他也依然保持谦逊虚心的态度，对于大家的建议和指正更是认真对待。 　　他承担了不少的任务，并且拥有更多的耐心。 　　除开队友们各自承担的演唱部分，林漾还得负责大部分的和音伴奏，这需要细心地对比音轨找到契合主旋律的节奏进行和音。 　　如果说有比反复唱那么两三句歌词更加枯燥的事，那就是不断重复地更加简单的词语、以及配合旋律尾音不停地附以轻而柔和的哼唱。 　　录音室的老师们看在眼里，嘴上虽然不说，可手上却自然而然地对《春日》组的工作更精心地对待。 　　经过了称得上艰难的录音过程，好歹迎来了称得上不错的结果。当大家趁着更深的夜色回到练习室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疲惫。 　　“大家都辛苦了……” 　　面对沉默而疲倦的队友，林漾把叹气声咽了了肚子了：“咱们就原地解散，回宿舍休息？” 　　李宇真看了一眼队长：“我想再练一会儿。” 　　林漾看过去，他又立刻补充到：“我保证保护好嗓子，不会过度使用！” 　　很快，高田健太和柳善浩也表示要去加练，既然大家都去了，林漾也决定跟着再多留一会儿。 　　剩下一个裴真映反应慢半拍，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迈开腿跟在大家身后。 　　直到重新进入到明亮的练习室里，小忙内挨个儿给哥哥们拿水喝，对上裴真映不知道什么时候倏然发红的眼睛惊到差点拿不稳水瓶：“哥——快来！” 　　“应该不是红眼病……” 　　裴真映自己也慌了：“我、我就感觉眼睛有点难受，揉了一下……” 　　忽略掉被细细的红血丝包裹的眼白一角，林漾注意到他整个左眼的眼皮都肿了起来！ 　　“不对，不对，你别动、别揉眼睛！” 　　他也不敢随便来，用矿泉水洗了手甩干了才去碰对方的眼皮，这一碰让裴真映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 　　“你白天没发现吗？” 　　“……其实今天起床的时候就不太舒服，但是后来太忙了，忘记了。” 　　因为胖哥儿从前得过这玩意儿，所以林漾几乎可以确认裴真映这倒霉孩子也是一样、在眼皮里面生了个麦粒肿： 　　所以才会有时候痒、有时候痛，眼皮沉甸甸的，里面又像是卡着什么东西，虽然小小的存在着，但格外膈应人！ 　　“和工作人员说一下吧，还是得去医院看看，能解决掉最好、否则正式公演眼皮消不了肿影响化妆……” 　　队长就是在这种突发状况来临是发挥更关键的作用的。 　　林漾安排了健太哥先带着两个弟弟练着，他则陪着裴真映去找能管事儿的staff，最好是现在就把人送去就医，开药也好、挤掉那个麦粒肿也好，总而言之，先把事情解决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算好说话，在和导演组那边确定过情况之后，立马安排了一辆车，同时和裴真映的经纪公司进行了沟通。 　　“林漾要一起陪着去医院吗？” 　　Staff问话的时候，林漾迟疑了一下，他下意识看向裴真映，而对方也恰好抬眼看向他。 　　“嗯，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的，我陪他一起过去吧。” 　　车上，裴真映的膝盖挨着林漾的膝盖，他的肩膀也抵着林漾的肩膀，好几次想说些什么又停了下来，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跟着一个工作人员到达了最近的医院。 　　所幸的时间足够晚，所以这个点儿几乎没有太多人在外面活动。两个男孩儿带着帽子和口罩，在大人的陪同下迅速进入到里面。 　　“情况不算严重，它现在还没‘成熟’，就算挑破了，可能还会复发。所以我先开点儿药，这支眼膏在睡前使用……” 　　裴真映一颗心跟着提起、落下又提起。 　　段时间没办法好起来，那正式公演的势必就会受到影响。林漾想劝他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可也得孩子自己想通。 　　“没事的啦，这两天注意下用眼卫生，好好涂药，能消下去的。” 　　裴真映沉默地点头，不自觉地和林漾挨得更近，“万一没办法消下去怎么办？” 　　“那化妆师也会想办法的，我知道有前辈牙疼到不行、腮帮子都肿起来了，可上台的时候还是很帅气完美！” 　　林漾这话也不完全是安慰了：“等明天服装送过来，我们可以和美术那边的staff商量一下妆容的事情。” 　　本来就是要切合主题，唱着清新温暖的《SPRING DAY》画个大浓妆也不像话嘛。 　　裴真映这才真的放下了心来。 　　在经历过高田健太拉肚子、裴真映麦粒肿之后，《春日》组的坎坷终于结束了，公演之前的包括彩排日在内的最后两天，大家都异常地顺利！ 　　但每个练习生担心的事情依然还是那两样：上周五播出的第四集到底反响如何？明天即将到来的新一轮公演能不能“起飞”？ 　　正式公演这天，六十名练习生一大早就来到了M。 　　参考第一次公演持续了大半天的录制过程，必须得赶早、否则白天加晚上都不够忙的。也甭管谁先出场、谁后出场，在第一小组的舞台开始时，其他组不论先后都应该处于待机状态、在待机室里录制rea。 　　这对练习生们的精力和体力是极大的考验。 　　化妆间空间有限，在头一批要表演的小队进去之后，剩下的队伍就得在其他的休息室等。直到被工作人员通知可以进去化妆了，《春日》组才结伴进去。 　　林漾在一群女cody之中一眼就看到了马哥。 　　对方染了个骚气无比的热粉色，又把头发剃到仅仅只超过头皮一寸不到的长度，总而言之，比起一个专业的化妆师，他看起来更像是做造型的tony老师。 　　“来啦呀，弟弟！” 　　马哥笑着捏了一把林漾的小脸蛋儿，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单纯对小孩儿的喜欢，热情地把人领到座位上做好： 　　“我刚刚已经看过你们组的服装了，今天是要清淡一点，但寡淡绝不可以。放心，这种妆容我最擅长！保管你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初恋！” 　　林漾：…… 　　马哥就是个单向高频输出机，哪怕林漾不说太多，他一个人也可以把场子包圆了，气氛更是一秒钟都冷不下来。 　　“弟弟，选还是你会选，上一期禁欲性感把人帅到腿软发大水，这一期又搞清纯初恋风……也是啦，这么好的条件，就是要各种风格都尝试一下才好呢！” 　　“我看了你那个《SORRY SORRY》的舞台啦，看不出我们弟弟平时瘦瘦削削像一棵小青竹，其实身材那么好嗷？” 　　林漾被说的脸红了…… 　　“咦，腮红就稍微打一点好了。” 　　马哥也不戳破，继续叨叨：“你们集训的时候看不到直播没关系，哥先给简单说说，让你心里有个数，免得待会上台还紧张。” 　　见林漾依然憋着表情略带羞赧，他又补充：“不止是我们啦，你往外面看一眼，今天来的基本上都是各家经纪公司自己带过来的化妆师，别担心~” 　　到了这个份儿上，各家都开始发力了。 　　马哥悄咪咪和林漾说：“我还看到好两个之前见过面的同行，估计是哪家请过来的。” 　　Produce202的火热让上头看到了“希望”，资本和舆论没办法直接干涉，但是这些杂碎凌乱的小事儿上，还是可以自己做主。 　　可并不是每个练习生都能够让公司配备一个化妆师过来陪同，多得是助理、经纪人、化妆师、造型师多职一身的。 　　这种情况下，显然就只有暂时请外边的化妆师过来了。 　　等妆容化好、又完全换好了服装，林漾看到裴真映已经戴上了一个白色的眼罩，遮住他依然没有完全消肿的眼皮的同时，居然还挺好看，把人衬托得脆弱又坚强。 　　马哥倒是对此戒备满满：“你放心，我也给你准备了‘秘密武器’！” 第50章 　　林漾很快就知道马哥说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他今天的服装就是一身简单的衬衣, 衬衣是最最基本的款式：立领白衬衣，扣子那一块的版型略有些单调，布料不是时下更加流行的绸面或者缎面, 甚至有一种钝钝的回忆感。 　　这样毫无花样的衬衣配套的是黑色的直筒长裤, 并不是西裤的面料, 也不紧身, 却很修身, 能将少年的腿修饰地又长又直。 　　这是放到现实生活之中也能作为日常着装的搭配，很有学生气息, 干净又清新, 保持着最自然氛围的同时拥有相当浓重的少年气息。 　　可放到镜头里, 放到舞台上, 就略有些单薄、简单了。 　　于是，专业的马老师给林漾请出了“专业”道具—— 　　“戴上这顶小帽子，我敢打包票, 今天现场所以的姐姐都会被你迷得死死的！” 　　那是一顶鹅黄色的薄绒贝雷帽，最外面折进来的是一层奶白色的收边, 很轻、很精致，可以称得上漂亮。 　　这顶帽子被小马哥戴到林漾的头上之后, 他立刻就“发光”了起来。 　　丝毫不夸张，明明是简单的着装, 就因为加了一顶帽子，拨开了一点儿刘海缝，他蓬勃到快要溢出的少年气里立马多了三分洋气！ 　　“对, 就是这种奶帅奶帅的气质！” 　　小马哥相当有成就感，他满足于自己在这样一张完美精致的脸上所做的妆容，又骄傲于仅此一项简单却又点睛的修饰让林漾气质变得有层次感。 　　“你觉得还要加什么吗？” 　　一边问着，马老师又上下打量林漾，除了一顶帽子，这孩子身上一件饰品都没有：没有耳钉，没有戒指，没有手链。 　　单调的出奇！ 　　“可以了吧。” 　　马老师觉得不阔以：“你眼睛有度数没？” 　　林漾：“有点儿近视，但度数不高。” 　　马老师当机立断：“那咱今天不带隐形了，我给你换个眼镜。” 　　于是，林漾多了一副银边儿的无度数眼镜：他的妆不浓、甚至有些淡，但加了帽子和眼镜儿之后，整个人的确不一样了。 　　用最简单普通的配饰和单品，以及配合主题的薄而淡的妆感，得到了最适合的效果。马老师对今天的林漾相当满意：“艳压大可不必，咱们今天的目标是做初恋、做白月光！” 　　林漾：…… 　　他的化妆师兼造型师真的是有一颗把选秀后台做成宫斗现场的心。 　　撇开这些“马言马语”，马老师的审美的确是超级在线，林漾这一身着装和妆容搭在一起，第一眼看是简单，但单纯的简单能让人念念不忘？ 　　那必须是不行的，心机的细节简直不要太多！ 　　眼妆、唇妆、发型、哪怕是衬衣领口和袖口的褶皱，都是马老师精心对待、一一地确认过，确保让林漾帅得简单又不肤浅、好看地精致又不腻味，充分达成他想要的那种似撩非撩、纯中带欲的效果！ 　　总而言之，他做到了林漾好看地突出，可又能够融合进《春日》组的整体造型之中。 　　当《春日》组五个人完成了妆容和造型，最后一批走进待机室的时候，在场其他的练习生不管是商业互吹也好、真心实意也好，都发出了齐齐的赞叹—— 　　“你们组的这套形象也太可以了吧！” 　　“突然觉得我脸上妆有点夸张……” 　　而202之颜的漾甜甜在去到座位这短短几米的路程里，更是被一轮公演《SORRY SORRY》组的几个哥哥挨个儿“调戏”： 　　“噢哟，甜甜今天是纯情少年嗷！” 　　“BIG HIT的cody真的太能化你了，哥要是女孩子，也一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小忙内李宇真坐在林漾边上嘿嘿嘿直笑，“哥，你是不是在我们身上找到了当哥哥的感觉？” 　　他算是看出林漾在上一组的“待遇”了，组员们都比这哥大，所以只能强行弟弟，每个人路过林漾都忍不住逗弄一下！ 　　左眼戴着白色眼罩的裴真映也笑了。 　　林漾在他们面前虽然是个负责而细心的队长，但大家到底都是见识过《A班粉人都宠我》剧本的，“漾甜甜”形象深入人心，哪怕内心再认可林漾的实力和领导能力，可滤镜太过深厚，真的很难对他产生“大哥式威严”的敬畏…… 　　本质就是个甜甜憨憨的小哥哥罢了。 　　大家没能聊多久，摄像组就在待机室内就位了，第一个出场的小组已经出去做就位准备，剩下的练习生们一边往前挪位置，一边将目光看向室内的大挂屏。 　　这个过程其实相当难熬：排在后面上台的小组要一直等，而完整了演出的小组也依然要回到待机室里，直到所有的小队完成第二轮公演。 　　整个过程至少要持续三个小时，除开正式演出的那几分钟，每个舞台之间还有舞美要重新调整，练习生拉票和观众投票照样需要时间。 　　等到《春日》组被工作人员通知stand by的时候，他们不得不重新回到后台让cody补一下妆在上台。 　　“就按照我们昨天彩排的那样，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用紧张，一切都会顺利的。” 　　少年们互相鼓励着，深吸一口气，依次踏上台阶、来到台前。 　　*** 　　自从周五播出了produce202第四集、经历过首轮公演的舞台，观众对练习生们的实力有了更详细、更准确的认知。 　　反应这种认知的最大指标除了online的投票排名，就是节目播出之后各位练习生相关词条的搜索量和量。 　　外在优势固然能够获得人气，但很显然的是，时间一长，大家还是会更加偏爱出色的实力。 　　尤其是现在已经结束了一轮公演的全部舞台播出，观众有了更多物料进行参考和选择，舞台出彩的练习生自然而然能够吸引更火热的话题。 　　最直观的结果就是：接二连三有练习生因为舞台而“弯道超车”。 　　前期镜头或多或少是对排名有影响，可是一旦公演舞台的直拍开始释出，就阻止不了这些练习生们前进的步伐了。 　　除开上位圈稳得不能再稳的两位，其他男孩子们的排名几乎每周都发生着不小的变动——黑马就是这么来的。 　　归根结底，舞台才是核心吸粉的源头。 　　所以，现在第二轮公开演出，到达现场进行投票参与的观众怀揣了更大的期待。在经历过差不多一半儿的position舞台之后，大家终于等到了《春日》组的到来。 　　“是防弹的歌，原唱真的相当不错，到现在还在榜上呢，希望能好好改编……” 　　“有漾君在，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台下的观众偶尔会发出小声的议论，但这些动静在舞台中央的灯光重新亮起来时立马消失，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将注意力投诸到了台上。 　　先把大家镇住的是《春日》组练习生们的造型： 　　一眼望过去，戴着贝雷帽和眼镜的林漾简直就是发光体本体！ 　　他其实算是轮廓深邃的那一挂长相，可今天的妆容和打扮，却微妙地给人一种“好久不见”的怀念感，仿佛怅然若失的心脏突然被填满！ 　　那种清新又纯粹的冲击美好简直就是考验在场所有人的忍耐力：不能叫出来，叫出来就会破坏这样的氛围。 　　照例安静了数秒，练习生耳麦里的倒计时一结束，舞台正式开始—— 　　一个月前，produce202刚刚播出的时候，柳善浩还是个连自己定位都不清楚、初次评级临时唱了几句歌词的小鸡仔。 　　而现在，vocal定位测评舞台上，他现在一边弹着琴、一边承担着奠基歌曲氛围的导入，用少年变声期后略有些磁性低沉的声音，开了个近乎完美的好头！ 　　“想念你，因为这样说出来，更加想念你了。” 　　现场观众几乎是齐刷刷地在这一小节过后的间隙里发出了尖叫声！ 　　柳善浩表情端得很稳，他垂眸继续弹琴，最后一个尾音稳稳落下之后，将目光投向林漾，同时跟着这股视线离开的还有场上两个机位的摄像机，它们不约而同地在最快的时间里完成了焦点的转移—— 　　林漾的声音响起时，现场毫无防备地响起了抽气声！ 　　那种感觉来得猝不及防，可很快又被所有人接受：不愧是林漾啊！ 　　因为伴奏乐器独有的音质、将人声突出地澄净又清新，他唱着明显改动过的rap唱段，用的精心调整了节奏和韵脚的歌词，但感觉却转化地更加柔和与顺滑。 　　在此之前，场上或许还有其他家的粉丝持着“不过是长得好、又稍微能唱不至于吹得那么夸张”之类的偏见，可在这一嗓子开腔过后，他们也和在场其他观众一样张大了嘴、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之前唱《SORRY SORRY》的时候没发现他声音为什么能这么清澈醇和？ 　　他那个时候，似乎也没有现在这么突出啊！ 　　是因为抒情曲自带的氛围，还是林漾唱歌、感情本来就能处理得这么好？ 　　或许依然有人嘴硬“不过如此”、坚持着“也没好到天上有地上无”的想法，但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副歌部分main vocal又出来鲨人了—— 　　“妈耶我鸡皮疙瘩真的被他唱起来了！” 　　“这个版本必须要出音频！弹有漾君这个师弟真的可以，没唱坏师兄的歌！” 　　“卧槽居然把MV里最后那个人声哼唱加进来了，好好哭啊！” 　　“这票不投不是人，《春日》组自己有做和音伴奏，是真的用心了……” 　　台上，《春日》的舞台已经进行到尾声，最后的主音留给了李宇真和裴真映，而林漾和高田健太则是一高一低地开启了同步和声。 　　一直持续到柳善浩的琴键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春日似乎是来了，但又切切实实的结束了。 　　三分钟出头的舞台结束了，但舞台上的氛围还没完全散去。 　　五个男孩儿短暂地拉会了儿票，重新回到后台通道的等候区，几分钟后、他们将迎来第二轮公演的现场投票结果。 　　与此同时，台下等待投票机器开放的观众们开始了火热讨论—— 　　“不管了，谁之前求过我都不好使，我就要投林漾。” 　　“票只有一票，可需要票的弟弟那么多。” 　　“林漾要是个美丽废物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真的心安理得地白嫖他，可他为什么那么行？今天还那么好看，他站在台上的时候天知道我心里喊了多少句‘我可以’，以至于此时此刻我觉得白嫖他都是罪过……” 　　“他今天好可可，穿衬衣的样子乖死了，但是戴着眼镜和贝雷帽又帅得一塌糊涂，我哭了，这是什么神仙造型？” 　　“这组原本想着有两三个不太能唱的，没想到这么行？但不得不承认林漾的声音做打底真的是带飞一样的整体效果，有个大主唱太重要了。” 　　“今天的repo我能写五百字彩虹屁夸漾甜甜！” 　　进入投票时间之后，观众们飞快地选择了自己手里那一票的去处，按完按钮，又开始左顾右盼。 　　—投给哪个弟弟了？ 　　—什么弟弟啊？我投给我老公了！ 　　—死丫头！你这颗心变得够快啊！ 　　—才没变心！鸡仔是弟弟，林漾是老公，有意见么？我回家之后在给弟弟投网络票不行么！ 　　后台，《春日》组五人等了快五分钟，才看到显示屏上的倒计时进入了最后五秒的倒数。 　　林漾坐在中间，李宇真抱紧了他的胳膊，紧张抖腿：“啊啊啊……” 　　裴真映下了台就开始疯狂眨眼，仿佛要把在舞台上克制的眨眼次数全部补回来，他现在也紧张地要命，期望自己的队内排名不要是倒数。 　　同样紧张的高田健太，他排名有点危险，现场票对他而言相当重要。 　　最佛的就剩下柳善浩了，甚至还做好了自己拿队内倒数第一的心理准备，将期待调整到最低值，那什么结果都能安然接受了。 　　5、4、3、2、1。 　　倒计时结束。 　　出于预料的是，公开的只有“等数”，并不是分数。 　　裴真映的5等略有些让人意外，他眼睛眨得很快，似乎是在忍眼泪，但结果已经出来了，再怎么回想也无济于事。 　　高田健太发挥稳定，对于自己没拿倒数很是庆幸。 　　可话又说回来，本来也就只有每个组的一等才能获得奖励的一万票，那第五名、第四名和第三名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宇真没超过柳善浩虽然让大家有些小惊讶，但仔细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有了导入那一段的惊艳，小鸡仔的确能够让大家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林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最后才出现“1”的字样，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多亏了哥……” 　　“小漾哥最棒啦！” 　　做得最多的事情、想办法将大家的声音融合起来，又忙上忙下编曲、和音，跟美术组的staff提建议…… 　　看到这个一等，其他人才有一种“他没白累”的感觉！ 　　再回到待机室之前，大家稍微能有一些时间去解决个人问题，又或者是去化妆间找cody补补妆。林漾没去换隐形，依然带着眼镜，恰好碰到裴真映留在最后面。 　　“哭了？” 　　裴真映摇头，“有点点失望吧，但是大家都做得很好，比昨天彩排更好，只有我没做好。” 　　林漾本想揉一下他的小脑袋，可又想起对方一头的定型发胶，硬生生把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之后，就放了下来。 　　“这个舞台的收获除了一等奖励的1万票，并不是唯一的。” 　　裴真映咬了咬下唇，似乎是懂了，可到底还是觉得遗憾。 　　小组最后一名的五等是会打击人的自信心，尤其是他本身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心态，观众给出的票数无疑是最直观的反应：他不如别人做得好。 　　这个没法儿劝的。 　　林漾其实想让他和赖冠林、柳善浩学习一下，但裴真映和他们显然不是同一路的个性。 　　《春日》组统一回到待机室之后，前后左右都有人悄声过来问投票情况。 　　像这样想要提前通通气的不在少数，三个定位之中，vocal占比不多，总共就五个小组，按照人气和个人实力排一排序，再结合现场的表现，其实大家心里差不多都有点儿数了。 　　可林漾不说，《春日》组其他四人就不会说。 　　大家就这么一路沉默地等到所有position舞台结束，观众退场，重新回到了台前，一齐接受最后的现场得票数排名。 　　今天是MC是代班主持利特前辈，他的主持风格比权女士来得利落些，几乎是直接进入主题，率先公开了《Amazing Kiss》组的等次与票数！ 　　李健熙的717票把大家惊了个遍！ 　　并且，这一组全员四人的票数都在600分以上！ 　　林漾忍不住咬嘴巴了：这也太行了吧！ 　　他身边的柳善浩更是张大了嘴：“哥，我感觉要完蛋了……他们好强啊！” 　　这一组强到了接下来公开的《如果是你》组四人票数加进去之后，后者的小组第一只能拿到第三的位置…… 　　这就很刺激了！ 　　虽然有的组四个人、有的组五个人，看起来是四个人享受同一个票池更占便宜，小组的平均票数更高，可同组竞争之下、最高票必然也会受到牵制。 　　接下来“献祭”的是《玩火》，一等郑世云票数甚至不到600票！充分向所有人展示了“组里每个人都很强、所以分票严重到最高票毫无竞争力”这一结果。 　　看到这里，林漾都开始焦躁了，这个赛制真得把人急死！ 　　代班主持特哥将视线投向《春日》组：“接下来，公开的是《春日》组的票数和等次！” 　　所有人抬头看向目前的一等李健熙的票数，注视着那一栏是否会跳动、是否会有新的名字和票数挡在它之前—— 　　“所以，目前的一等是《春日》组 BIG HIT练习生林漾，得票747票！” 　　现场一片惊呼！ 　　林漾心脏空了两拍，终于落回了原处。 　　他看到《春日》组除了自己之外，第二等的柳善浩拿了将近640票，排在第四。除此之外，进入前十的还有李宇真的票数在600以上。 　　比起其他组票数上的分割情况，《春日》组的林漾毫无疑问是揽票大手子，在柳善浩票数同样不少的情况下，组内剩下三人的票池无疑是受到了牵制，他俩拿得最多、能够分给其他组员就更少了！ 　　共计11万的奖励票到手，林漾说感言的时候都还有些恍惚。 　　这就拿到了吗？ 　　李宇真捏了捏他的肩膀：“哥！醒醒，刚刚镜头从你脸上飞过去！” 　　发完了呆，就该看dance组和rap组的现场得票排名情况了。 　　看别人的排名，就没看自己的那么忐忑，林漾收拾好了心情，跟着大伙儿一起等结果：rap组总排名第一被金钟玹揽入掌中，而dance组的11万奖励票则是被卢太玄收入囊中。 　　三个11万票去向已定，就该轮到第二轮的总结算排名了，AJY死丫头的节目录制流程没有让大伙儿失望：等排名？下周再来！ 　　练习生们原地解散，录短采访的去录短采访，该进小黑屋的进小黑屋，等到大家回到集训点收拾了行李、拿回手机，就该“放假”各回各家了。 　　金圭禹来接林漾的时候，一看孩子心情不错，心想：能问！ 　　“情况怎么样？” 　　果然，林漾眉开眼笑地答道：“我拿到vocal第一的奖励票了。” 　　“有多少？” 　　“10万票。” 　　金圭禹算得飞快：“这也就是第一轮排名公开的时候，你和朴志勋的票差。但上位圈的排名到底不是一次、两次奖励票就能拉得动差距的。” 　　目前排名前三的练习生是林漾、朴志勋和金Samuel。在这之中，林漾和后两位的dance定位不同，他拿到的这11万票并不是从他们手上竞争来的。 　　林漾拿到奖励票，他的第一依然做得稳当。就算没有拿到，第二轮投票期中票数的涨幅也足以抵消这11万票带来的差距。 　　除非林漾在这期间形象大变、风评急剧下降，降到基本盘都拯救不了他的地步，否则在12pick的票池大盘下，他还能继续稳下去。 　　同理，朴志勋和金Samuel之间也能套用这一结论。 　　林漾有点惊讶：“被哥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下周也能拿第一。” 　　金圭禹忙着预定餐厅带孩子吃顿好的呢，头都不抬，回道：“不出意外，可以拿。” 第51章 　　这本该是个平静的周日晚上, 因为第二天是工作日。 　　可金友珠睡不着，她穿着睡衣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精神亢奋地在论坛里和大家分享今天去参加produce202第二轮公演录制的情况—— 　　简单说, 就是开贴写repo。 　　这并不是论坛首页的普通生活板块, 所以参与进讨论的都是活跃度和忠诚度都比较高的网友, 以及在入坑边缘观望的好感路人。 　　就是因为如此, 气氛才更加高涨！ 　　金友珠从电视台回来的路上发了个帖子, 一直到现在，差不多积累了将近四位数的回复量, 她肉眼可见地感觉到produce202开播到现在, 是真的红了太多太多。 　　最开始只是金友珠单方面和大家分享, 等到人渐渐多了起来, 还有不少去现场看了第二场公演的观众也在这里留下了repo，大家都选择在这里沟通着最新的消息，甚至是讨论关于下期二轮排名。 　　—dance组复仇者联盟恐怕不好拿一等, 高人气的成员密集聚集反而会分散票数。反而是其他组那种一个上位圈搭配两三个中位圈再加上下位圈的配置会容易出高分。《春日》虽然有防弹buff加成，可一旦唱不好也很难带给练习生红利。 　　—有说其他组翻车的, 倒是还没看到说《春日》组翻车的。 　　—看过这么多repo，总结一下：vocal部门目前来看发挥最稳定的是《Amazing Kiss》和《春日》, 前者是全员都不错，怕是要出高分；后者明显是林漾带飞, 一个大主唱稳住、其他的想乱也乱不了。 　　—之前看一轮《SS》的repo就知道了，LY是典型现场型选手，哪怕不是本命、看过live也很容易上头把票投给他。再加上他路好多, 只要3000人中弃票少、没准大流全会堆在他身上。 　　—dance组据说是朴眨反响最好、但不见得票数会最高。他要是拿不到11万票、二轮结算排名怕是更加没可能超车。Rap不清楚，因为弃票空间太大，不好估算票差。总而言之，想要靠奖励票在上位圈超车不太现实，因此隔壁贴关于下期排名的预测我无法苟同。 　　—+1，头一次奖励3000票，是小组全体都惠及，但第二次奖励1万票是加在个人身上的，这甚至还没算上第二期投票的涨幅。想要靠奖励票超车，可能性很小。 　　—虽然已经偏题很久了，但我还是要在入睡前最后大声说一句：今天的漾君简直是白月光一样的形象，虽然《SS》时期性感得要命，但我更加偏爱他今天那种干干净净少年感十足的清爽！ 　　金友珠看了一圈已经完全歪掉主题、脱离初衷的帖子，决定关掉电脑。 　　她是连续看了两轮公演的，更切切实实脱离过电视直播的滤镜和剪辑、直接亲眼看到了所有演出舞台。台上的练习生到底表现如何，她是有过最直观的感受。 　　上位圈练习生之所以在上位圈，并不单单是长得帅、有着“保底”人气这么简单，他们的确是可以做到在舞台上超越其他的孩子。 　　而林漾那样的，更是毫无疑问，他的魅力核心就是舞台制胜！ 　　用新闻贴里的彩虹屁说：盛世美颜比起他的能力不过是锦上添花。 　　金友珠每天坚持给孩子投票、想办法去弄公演现场的票，就是为了尽最大的努力去为自己支持的练习生应援。 　　他应该站在最高的位置，他也值得最好的…… 　　就像练习生们都在为出道而努力，金友珠也该及时的回归自己的现实生活：她明天还得上班，用一个成年人的能力养活自己。 　　虽然每一次看完公演回来，那种亢奋之后的后遗症都会让人身心一片空虚，可无论心情能否平复，她都很清楚，自己真的该休息了。 　　周一，照常上班。 　　在去公司的路上，可以先刷会儿推特和INS，看看是否有新的消息和回复。如果时间足够，可以搜搜关键字找找没读过的repo，存一点应援站发在SNS上的图片。 　　等金友珠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她就该下车了。 　　今天能够让人心情稍好一些的是楼下咖啡厅口味最好的可颂和红豆派还有剩，选好了自己的早餐，恰好赶上一班人不算多的电梯，没有多等、顺利得到达了楼层，然后刷卡、打卡。 　　“早啊。” 　　“早。” 　　不咸不淡地和已经上班的同事打了招呼，金友珠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中午，她开始解决自己的午餐，在这期间，唯一的消遣依然是看新闻、逛热帖，玩SNS。 　　“友珠姐，你有去D站看嘛？之前那个楼主又开始爆练习生的料了！” 　　金友珠几乎是瞬间警惕了起来！ 　　但很快，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赛制进度到如今已经进行到中期，甚至是第二轮公演之后就要将练习生数额淘汰至35人。 　　这个节骨眼儿上，安俊英不可能还有改变练习生“剧本”的机会，除非是出现本质性的问题，从根本上无法再让大众接受！ 　　不管下一个遭罪被防爆的练习生是谁，金友珠都不希望林漾受到他们的影响…… 　　她为了林漾已经开始自学中文，虽然依然要靠中翻来了解中国那边的消息，可这并不代表对林漾不了解：这的确是个除了真诚和坚持就没有其他过往的男孩儿。 　　但安俊英的套路，金友珠太懂了，其他观众也已经熟知。 　　作为粉丝，大家了解各自的本命，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安俊英，他要的是钱、是流量、是热度和话题，他不需要知道那些练习生们付出了什么，只需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追星的疲惫就是在这个时候尽显无疑的：要出事的时候，作为粉丝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金友珠只能寄希望于BIG HIT这个并不算太靠谱的经纪公司，她甚至希望他们已经和M达成了某种协议，能够让林漾安安稳稳地待在出道名额之中…… 　　*** 　　林漾回来之后，狠狠睡了一觉，在集训和节目拍摄期间紧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不得不说，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中午的时候，金圭禹过来宿舍接他去公司。 　　“昨天跟你说的话别放在心上，这期新的排名结算，变数恐怕很大。” 　　金圭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平淡了，以至于睡醒不久还在发懵的林漾并没有意识到其中到底包含了多少暗涌。 　　“……什么？” 　　“我们公司就你一个独苗苗，还算好‘操作’。” 　　这话更加莫名其妙了！ 　　但林漾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是出什么新闻了吗？” 　　金圭禹不想说得太清晰去破坏自家孩子的心态，只能再次强行轻描淡写：“有两个练习生退赛了。” 　　一个是无法阻止的身体缘故，手术需要时间、康复更需要时间，根本无法在经受节目组的工作力度。 　　至于另一个，这其中说法就很多了。虽然不是上位圈的练习生，可因为丑闻而退赛，这样儿的结果到底不怎么光彩，何况，这其中还有替人挡枪的嫌疑。 　　林漾没再多问，但并不代表他不好奇。 　　赛程进行到现在，说实在的，produce202的练习生不说拉帮结派，其实也已经产生了数个小圈子。高人气的孩子联系显然更加紧密，而中下位圈也开始想办法发力争取留得更久。 　　这样的竞争模式注定不会和谐，但也不至于处处藏着阴私，毕竟哪儿哪儿都是摄像机的镜头，想做点“坏事”，还真的没机会。 　　可哪怕是这样，林漾依然能够察觉到有些人其实是不太对劲的。 　　他不算特别敏感的那一类，但也不至于反应迟钝，所以，林漾心想，自己能够感知到的、其他练习生必然也会有所察觉。 　　用不着金圭禹特地嘱咐什么，林漾自己就有这个警惕心，他会规避和这些人的相处、不管是镜头里还是私底下。 　　这样的行为并不打眼，因为其他人也有这样“趋利避害”的本能…… 　　“总而言之，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金圭禹叹了口气：“你不在的这几天，其实发生挺多事情的。” 　　他挑拣了几样和林漾说，比如三天前播出的produce202第四集的反响。 　　林漾《SORRY SORRY》的舞台在这一集播出，他的镜头不少，出彩的高光特写更是有好几个。作为舞台魅力的反差，后边公布现场得票排名时那个“恰到好处”的垂眸，一度让南韩网友大呼心疼！ 　　而作为预告放出来的林漾耍扇子的那一段，不仅是韩国本土被炫得神魂颠倒，中国本土的热搜也让林漾蹭上了尾巴——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小哥哥？会吹笛子会玩儿逍遥扇还长得好，这是什么配置啊来个人给我捋捋？” 　　“202现阶段大TOP、BH独苗苗林漾、人送外号漾甜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个人帅声靓多才多艺的弟弟！南韩务工绿卡并不是每个都会翻跟头、我们甜甜就不会！” 　　“不搞韩娱，但是被这位弟弟的颜值击中，我真的好吃这一款！” 　　“看他玩儿转扇我能无限循环！” 　　“为了这个预告镜头，我硬是开始从第一集看齐……” 　　“央音校内私信百分之八十都是林漾相关，他能红，作为校友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唯一庆幸的是在校期间这朵高岭之花没有一人能够摘下来，现在更是没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帅哥必须是全人类的公共财富！！！！” 　　现阶段，粉丝控评是控不过来的，能齐心协力顶起一条安利回复到热评已经是极限。一个是基数有限，二来，林漾在国内的情况的确是路好比饭圈的力量更大—— 　　绿卡前期自带怜爱buff，到了林漾这儿，更是无限放大了这种优势。 　　靠这一条韩娱博主的微博，发散到圈外，最后联动热度，将他推到了热搜的中位圈。 　　单靠自然状态的流量冲到这个地步，其实不太容易的。 　　而公关组经过数据分析，一致认为林漾在国内的舆论营销暂时还可以缓缓，现阶段完全可以靠“自来水”来积攒路人口碑与好感。 　　热搜多了容易引起大众的逆反心理，就现在这样，不用去额外营销，也不用去刻意地引导舆论给林漾塑造什么样儿的形象和人设，随缘上热搜，随缘圈粉就挺好。 　　林漾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他自己想得很通的。 　　什么基础都没有的时候想要两头都抓显然不那么现实，韩娱在国内毕竟还是小众。再加上“绿卡”这一特殊身份，接下来两年之内的重心都必须放在南韩本土，就算国内这会儿起来了，也没办法去顾及，只能凭白消耗，不如顺其自然。 　　回来的第一天下午照例是去公司开会。 　　这次加入会议的还有确定会负责林漾团队所有美术工作的小马哥，他已经彻底从防弹团队离开调入这边。 　　节目录制中有什么林漾自己没有注意到细节，马哥倒是一点儿没漏地进行了补充。他跟了防弹团队三年，敏感度不止一点两点。 　　等这边会议一结束，大家就放弃了那些正经严肃的话题，开始为林漾三天之后新的录制工作做准备，首先是造型—— 　　“我建议不要挑太跳脱的颜色。上次彩排的时候一眼望过去，十个练习生有九个是头发染色的，剩下一个是还来得及补色的。不信这次过去看，这一期绝对会迎来一个新的造型高峰。” 　　反正练习生时期林漾就不再对自己的头发有自主权，对于如今整个团队开会商量他的发型要怎么做这事儿，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抵触。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负责好看就可以了。 　　马哥打开平板，里面存了至少四个造型方案。 　　“考虑到其他人花花绿绿的脑袋，我个人的意见的是让林漾‘返璞归真’，回到最自然的状态。” 　　“染黑发吗？” 　　小马哥的建议的确让其他人心动了。 　　BIG HIT整个公司也就三十号人不到，绝大多数人都是看到过林漾“小时候”的模样的—— 　　小小的一只，大大的眼睛，薄薄的眼皮，干净清澈的眼神配上黑色的短发，乖得像个娃娃！比他大上一些的防弹忙内已经开始有明显的肌肉了，可那是的林漾依然是精致小巧的一只。 　　撇开两人的体型差，其实黑而纯净的头发也是造成这种印象差距的重要原因。 　　黑发会显得人幼，衬得面孔白皙素净、气质清澈，是无需妆容就能自然而然携带氛围的最佳基准色。 　　十九岁的林漾需要在各种形象、各色魅力的练习生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焦点，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做他自己。 　　做决定其实没有那么难，林漾头型生得好、脸蛋儿也小，骨相轮廓好，基本就能驾驭住绝大部分的造型了。确定了要给他染回黑发之后，当天就预约了晚上的美容室。 　　#林漾黑发#这个词条开始热起来的时候，他正和金圭禹从某个夜市路边摊里“逃离”。 　　其实最开始就有人发现了，可是因为大家都很友好、很克制，就连金圭禹也差点放松了警惕：“虽然不能多留，但是可以给你买点东西回去吃。” 　　回来的路上，他就收到了远在北京的胖哥儿的微信。 　　“小水哥，你真的是去韩国做爱豆的吗？为什么每次路透你不是在喝饮料就是在吃东西？前几天大家还夸你扇子耍得好，给你立‘小仙男’人设，今天就狂吃大排档路边摊啦？” 　　林漾：…… 　　胖哥儿还在吧唧吧唧发语音：“哥，你能为你的粉丝着想一下不？人家写安利文案的妹子可难做啦，本来看营销号发你的超话链接准备复制粘贴一条龙，结果内容是你和经纪人在排队买章鱼小丸子和烤鱼肠？” 　　“吃一点就够了，你手里居然还提着别的？” 　　“这要路人怎么看啦？虽然你排队等吃东西的样子很帅很可爱，但怎么想都有点‘货不对板’嗷……” 　　林漾：…… 　　同样听懂了的中文十级的经纪人金圭禹：…… 　　“下次你还是别出来了，想吃什么，哥去买好了。” 　　说完这一句，金圭禹又补充道：“东西也别提，都我来提。” 　　与此同时，国内某论坛一片欢声笑语，不夸张，是真的欢声笑语！ 　　[林某人的样子像什么呢？就像是全市大统考之后所有人都被卷子难度逼地呕吐，就他考完傻乐呵，不仅出门开开心心染了个黑发，还带着经纪人靓仔出gai去吃大吃特吃了。] 　　—我笑到整栋楼声控灯都亮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顶着一张校园初恋脸吗？为什么还能这么悠然自得地吃东西啊？靓仔，你该吃鸡胸肉和素食，不是烤鱼肠章鱼小丸子辣年糕烤扇贝拌杂菜啊…… 　　—BIG HIT养猪场实锤了，也别叫什么漾甜甜，建议改名漾吃吃或者漾猪猪。 　　—虽然林某后置镜头随手一拍的路透都很绝，可我还是要严格地说一句：BIG HIT，管管孩子，别让他这么吃啊！他过几天还要去录节目要上镜啊！ 　　—看来二轮公演成绩不错[滑稽] 　　—崽崽，虽然你人很瘦、腰很细、腿很长，但为了全组共同的财富，求求你稍微克制一下，发育期忍住啊！吃只管饱一下子，但是帅是一辈子的事儿啊！如果你能来组里看看，看到了这一条，请务必体谅一个妈粉望子成龙的心情…… 　　和国内的放羊姐姐不一样，南韩姐姐那边的心情稍微有些差异。 　　她们从中饭那儿学会了个词儿叫“白月光”，就是形容深深刻在心里、每每想起都心悸难忘的印象。 　　这个词很意识流，没办法很好地用语言来描述，可自从看到过十三四岁真-少年-林漾之后，大家就隐隐约约明白“白月光”是什么了。 　　今天的路透里林漾换了黑发，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吧？ 　　就是啊！ 　　“才染的黑发，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在节目里看到啊！” 　　“图糊到不行，可他帅得好清晰……” 　　“因为逍遥扇，我对漾君已经有滤镜了，哪怕他手里拿着芝士热狗、提着章鱼小丸子，我也能当做他在吃琼枝甘露。” 　　千穿万穿、南韩人民的彩虹屁不会穿。 　　一晚上过去，连闭关准备新专辑的防弹也知道林漾昨天去染了头发之后开开心心去夜市吃大排档了。 　　“好吃吧？哥就知道你也会喜欢那个口味！” 　　“如果去的再晚一点的话，那边有个摊子会做蜜汁海鲜饼，得把食材消耗完嘛！” 　　比前外界对孩子长胖、吃“垃圾”食品担忧，自家亲师兄的问候成功地安抚住了林漾，他昨天睡觉前还在思考“要不我以后不吃了吧”，此刻就已经彻底改变主意： 　　我错了是错了，但下次还敢！ 　　金楠俊顺手摸了摸这孩子修短了不少的头发，“染回了黑色之后，咩漾看起来更小了一点儿呢，反正你的头发长得快，头发短一点显得精神！” 　　林漾甩甩脑袋躲开他的手，又被闵玧琪捏住后颈：“接下来一段时间哥不在，一定要乖一点啊！” 　　嗷，对了。 　　有件事儿忘了提：防弹得“出远门”了。 　　林漾觉得有点神奇：去年夏天来首尔看防弹的周年庆faing的时候，他绝对想不到今年的防弹会这么红！ 　　更神奇的是，去年还打算保研的林漾，现在已经不再做宅男，而是一个爱豆预备役。 　　在练习生回归素人身份的第五年，兜兜转转，他重新回到了这里…… 第52章 　　要说是造化弄人其实也不大准确。 　　但个体的变化与心境的变化才是最大程度上影响事态发展的因素, 换个差不多的说法，就是：事在人为。 　　就好比从前防弹少年团的愿望是在打歌节目中拿到一位，那么现在他们的目标就是在更高一等的音乐颁奖典礼中获得拿奖资格。 　　就算不用防弹举例，用林漾本身，这也是很奇特的经历。 　　他去年的目标是保研，甚至还考虑过考个雅思托福什么的，为将来更进一步的学习做准备。可暑假一过, 学不上了、书不读了、进度暂停先去参加个练习生选秀…… 　　这差不多算是标准意义上的“离经叛道”了，至少距离最开始的规划是偏了十万八千里！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 南韩和中国国内双方的舆论竟然也说不清楚哪一条对林漾而言才是最好的路。 　　读研继续深造，走的是传统而专精的学院派路线,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林漾能够渐渐累积起底蕴, 过个二三十年，会成为他的师父、老师那样的艺术家。 　　可像现在这样, 直接以更加通俗、直接的方式来踏进这个圈子的另一端, 未必是坏事。 　　林漾的人气来得很快、他比想象之中更能红, 还有那么点儿自带腥风血雨的潜质。甚至有不少人断言：只要林漾自己不作死乱搞人设, 以他的硬软件配置, 稳稳地走下去、不是顶流也能是正儿八经的一线。 　　国内圈子来钱快更是众所周知的。 　　一个是名, 一个是利。要么为名，要么为利。 　　但如今这个年头, 对于名、利两者的权重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刻板了。 　　有了名，再去逐利的话，多多少少会给人一种微妙的“跌落神坛”、失去初心的印象；可死命捞钱的流量如果有朝一日开始放弃赚钱去认真做艺术, 却能扭转局势打出翻身战…… 　　没人指摘林漾的选择，为名为利那都是个人意向，何况他还那样年轻，根本没到考虑这些深沉话题的时候。 　　现在大家更加关心的是，林漾这个南韩大众眼里的外籍初ter到底能不能站位脚跟。 　　他在参赛的几张绿卡之中是成绩最好的那一个，同时也是综合条件最好的那一个，从国人自尊心和骄傲心态的角度而言：如果林漾能够在韩国人举办的选秀中压制住本土的选手，这也算是荣耀了！ 　　随着之前逍遥扇的数秒动图出圈走红之后，林漾在国内的受众随之变大。 　　国内偶像体系不那么健康，就算有心去找、也找不到所谓的“代餐”，不如就着墙头建一栋新“房子”。 　　有这种想法的追星女孩儿不在少数。 　　尤其是当内娱营销号爆料某视频平台打算仿照produce101搞自己的选秀，在此之前去央音联系过林漾被拒之后，“追选秀”这件事情本身在国内饭圈突然就变得流行了起来。 　　大家一边围观海外的选秀节目，一边对国内畸形发育的偶像文化骂骂咧咧： 　　“不吹也不黑，不捧杀也不拉踩，但大实话就是国内环境的确不行，LY去南韩选秀是好事，等成熟之后，他估计也成势了。” 　　“某平台想得可太好了，LY在此之前就是在南韩做了两年多练习生的，那个体系出来的、外加学院派教育系统加持，怎么可能看得上内娱这种名为偶像实则当踏板转演员捞钱的生存链？” 　　“去年有段的确听到了风声，连宣传都发到我们学校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不了了之，可能是真的没什么好苗子吧。” 　　“输送到南韩的绿卡也不少了，但是选秀出身的也就是这一批的几个，乐华那个中韩合搞的公司专心捧本土选手，同公司的绿卡是指望不了了。林漾我不担心，就看赖冠林能不能挺下来了。” 　　“独苗的好处体现出来了，公司用不着取舍、粉丝也不用取舍……” 　　就这么掰扯着，热心群众比粉丝还要关心绿卡练习生们的“存亡”了。 　　中国国内自来水的热度BIG HIT是不会做多干涉的，只要不是骂声，只要不是营销号捧杀防爆，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他们现在忙着监控南韩本土的舆论变化。 　　二轮公演之后休息了不到两天，节目组录制计划有变——考虑到播出分量和目前制作组的剪辑效率，大家暂停了原本四天左右的休假，提前回到了电视台录制了第二次顺位公开，也就是第二轮淘汰。 　　这个过程比第一次要残酷地多，可却比第一次更快。 　　60名练习生退赛了两名，再在58名的基础上淘汰二十三人，直到人数保持在35名，几乎是淘汰了一半儿的练习生。 　　林漾这次也是直接带妆去了电视台，他染了黑发、剪短了头发，和赖冠林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是同龄人，压根儿不像是差了两岁的样子。 　　黑发显得人干净，但又会将气质衬得略微疏离。 　　林漾换了练习生统一制服出来之后，被现场导演叫过去短暂地确认流程，剩下的人留在原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这次的第一估计还是甜甜吧，他有11万的奖励票啊！” 　　就连一轮票数结算排名第二的朴志勋也十分认同这个猜测：“一定是漾甜甜。我看了第四集，他真的做得很好很好。” 　　第一轮公演的时候，每个组至少六个人，多的还有七个人一组的，每个人能够分到的镜头都十分有限，在自己的part把握住机会就变得格外重要。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二集播出那会儿，林漾有被朴佳熙训到“快哭”的画面。那个时候，导师批评他的原因是因为舞台表现还不够。 　　可现在呢？ 　　哪怕镜头的特写给的不是林漾，目光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过去。 　　就算是在角落里，甚至是重叠在C位的身后，也依然期待着他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央…… 　　每个练习生在二轮公演结束之后第一时间都把错过的第四集给补上了，已经全部播放完的一轮公演舞台自然而然就成了公开处刑现场。心脏强大不怕恶评的，就再去韩网搜搜帖子看看反响。 　　了解到了这个程度之后，谁表现地好、能获得国民制作人的支持就变得一目了然了。 　　多说无用，进入正式录制流程之后，从第34名开始宣布的名次证实了大家的想法—— 　　黑马出现了！ 　　但相对应的，“跳水选手”也一一就位…… 　　有人名次大跨步，就有人名次大跳水。一升一降，此消彼长。 　　排名公布到前20时，场上的气氛已经称得上凝固了，这比第一次顺位发表来得更让人窒息和焦虑—— 　　乐华的练习生因为剪辑问题排名一降再降，一度要跌出前二十！ 　　他几乎是快要哭了，其他人练习生看在眼里，可什么都做不了。 　　这其中涉及到公司的“取舍”，又牵扯上了恶剪，安炯燮这期掉到20，只能期待下一轮顺位公开时能够“触底反弹”了。 　　同样强忍着眼泪的还有金Samuel。 　　这个倒霉孩子也吃了剪辑的亏，再加上每次公演现场票数排名都差了那么临门一脚，这回从首次顺位发表的第三名、直接掉出“出道组”！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大家看过去的时候，金Samuel的神态看上去很是失落沮丧，自尊心和信心想必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 　　不说别的，林漾自己看了只觉得压抑。 　　追综艺的粉丝本命淘汰了会真情实感地难受，但谁来管管参赛练习生的心态呢？ 　　他自认不是那么玻璃心，可每每到了这种场面，过于感性的心态还是有点“遭不住”…… 　　同样排名大跳水的还有尹至圣，他目前情况和中位圈很多练习生类似，像是进入了一个近乎饱和的瓶颈期，往上动不了、往下却还有下降的余地。 　　《春日》组柳善浩和裴真映勉强卡位，和首轮顺位发表时的结果相比有一两个名次的浮动，紧贴着出道组11名边上。 　　这还算好的结果了，林漾身边站着朴志勋，这哥们儿一直在咬嘴唇、舔嘴唇，本来就犯着唇炎，还是控制不住。 　　“我没办法啊！一紧张就习惯性这么做。” 　　他也反过来说林漾：“你其实也有习惯啊！越是紧张，你脸上越没有表情，冷得要命！” 　　林漾：…… 　　因为他的叹息、焦虑和紧张全部都吞进了肚子里啊！ 　　排名还在继续公布，上位圈选手持续翻车，继姜义建和雍圣佑接连降下两个名次之后，全场终于看到了最准确意义上名副其实的大黑马本马——林煐岷！ 　　他从27名一跃至第6名！ 　　值得一提的是，名次公布到现在，赖冠林还没被叫到！这下紧张的人还得加上朴志勋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这次不一定能够保持前二。 　　在李大晖被宣布成为第五名之后，眨某人成了第四，赖冠林后来居上，从上轮的第十名一股子气冲到了第三！ 　　整个现场：…… 　　直到代班MC利特大哥让第一名的两位候选林漾和金钟玹一齐上台，大家依然在疑惑场外的国民制作人到底是怎么投票的。 　　看不懂，着实看不懂，但不影响所有人激动。 　　到底是洁儿哥哥一鼓作气、直冲第一，还是新染了黑发、清纯得像校园初恋一样的漾甜甜继续坐稳他的第一宝座？ 　　练习生们下意识抬头看向屏幕：第三名赖冠林220万票，和第四名朴志勋对比仅仅只有2万票差！ 　　可这个档口，大家都下意识地认为第三名第四名的差距没办法以同样的规律套用到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 　　倒计时五秒过后，场上的追光几经明灭，最后停留在林漾的头上—— 　　他是险胜！ 　　险到如果没拿到那11万的奖励票，就赢不了第二名的地步。 　　而后者笑着走下台阶，将这个以仅仅3万不到的票差艰难守擂的弟弟拥进怀里：“恭喜你，做得好。” 　　林漾的后怕姗姗来迟，他抿了抿唇，眼眶有点热来着。 　　拍着他后背安慰的洁儿哥哥却佛得十年如一日。 　　第一轮和朴志勋争第一的时候，那小子好歹在回到座位时还放了句“狠话”，但金钟玹就完全是优先替弟弟开心了。 　　他觉得自己拿不到第一虽然有些遗憾，可第二也已经很满足了…… 　　“用不着有负担，第一轮公演的时候，甜甜本来就做得很好。” 　　林漾：哥，你上辈子一定是修行的和尚吧！ 第53章 　　录制完排名之后, 林漾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呆了一会儿，花了点时间平复心情。今天差点错失一位是真的让他心脏漏拍，但是更多的紧张还是来自于越来越激烈的竞争力度。 　　等到林漾收拾好了情绪，出来就碰到揉眼睛的朴佑镇—— 　　这哥们儿一副“是你啊，那我继续了”的表情，说难过吧，是有点儿难过, 但又没到太过沉重的地步。 　　林漾准备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结果被对方伸出双臂抱住：“谢谢甜甜, 我没事啦。” 　　我安慰你什么了啊！？ 　　朴佑镇也捏了捏他的肩膀：“知道你压力也很大，但是要更加相信自己啊, 你超级棒的！” 　　林漾还在想怎么回答他, 但是余光却看到洗手台台上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如果说阶梯座位最顶端上坐着的林漾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那现在, 在这个狭小的后台洗手间里, 他是感性而敏感的。 　　黑发的确会将人衬得很白, 白皙的脸庞就会越发突出五官的清晰。录制之前马哥没给上太多余的眼妆, 事实证明, 不需要眼妆林漾的眼角也微微泛着红, 眼神有些倔强的样子…… 　　林漾看到的是倔强，可朴佑镇看到的是脆弱。 　　在异国他乡, 这个男孩儿需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才能艰难地获得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认可和支持。 　　如果说普通小公司练习生想要在produce202中争取到出道位初始难度是10，那外籍出身、再搭上一个外部资源近乎枯竭的BIG HIT, 他出道的难度就是翻倍数目的20。 　　其实朴佑镇也不是随随便便在这个点儿上来卫生间的，不过是因为想要找林漾，对方在这儿，他才来这。 　　“洁儿哥哥说你有点难过，所以我过来看看你。” 　　听到金钟玹的名字，林漾又眨了眨眼，垂下眼帘摇了摇头：“没有难过，就是一下子心情有点乱。” 　　今天淘汰了不少人，有之前数面之缘的练习生，也有曾经互帮互助一起为舞台日夜兼顾拼过命的队友，还有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上话、只知道“XX真的超努力”的男孩儿…… 　　大家一个多月前来到这个录制大厅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跃跃欲试的，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望。 　　而今天，本不应该是个提前离别的日子的…… 　　*** 　　第二轮顺位发表录制完后，全场就只剩下三十五个人。 　　比赛还在进行，赛程仍然在不断朝前推进，即将来临的cept评价的投票分组因为淘汰机制需要“重组”，可怕的事情又来了—— 　　明明是国民制作人将练习生们投到一个组里，可现在因为人数超标、又或者人数不够，他们需要亲自将多余的组员“票”出去，又或者由组队顺位最高的人选人补位。 　　至于被挑剩下的，当然是自然而然分到一个组里了。 　　《NEVER》组顺位最高的林漾开始投票，除了自己之外，他还需要选六个人。 　　因为将舞台整体效果放在了最重要的考量中，所以林漾严格按照配置选出了剩下六个希望留下来的队友。 　　投完了票，大家又开始等结果。 　　“有人想去《打开》组嘛？” 　　这个话题打开了之后，就有点儿一发不可收拾了，金载奂几乎是被大家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吊起来调侃—— 　　组里有他和林漾两个大主唱，说起来其实是有点儿浪费的。 　　但两人的“队友缘分”实在是浅，虽然神交已久、可从比赛到现在，一次没有组到一起过不说，就连平时练习也极少碰面，双方都把这一次《NEVER》的机会看得很重！ 　　换句话说，他们俩现在正是彼此都不想和对方分开的时候呢！ 　　果然，一逗弄金载奂，林漾也跟着收起下巴撅着嘴，一副“我也不开心了！”的小模样。 　　他这个动作做得很无意识，旁边的金钟玹看了却觉得莫名孩子气，和《SORRY SORRY》那个时期相比虽然有了些变化，但依然可爱得很。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大家“名单”已经出来了。 　　这个名单甚至还得让林漾亲自去揭晓，他起身去揭挡在名单上的那张纸，可大家瞅着他的“力度”吓得只喊：“甜甜啊，一个个来吧！先看一个！” 　　林漾：…… 　　他重新抬了抬手，小心按照大家的要求，揭下来一点点，只见保留练习生第一等就是自己的名字——BIG HIT 林漾 　　这是个丝毫不让人意外的结果。 　　《NEVER》这首歌，整体音域也扯得算开了，尤其是副歌前后几个小节，几乎是不带缓冲的拔高音，没个底气足的vocal还真的唱不来。 　　高音能唱的上的vocal是有，可稳稳当当地升上去，还得边唱边跳顾及动线和镜头的，vocal之中数来数去也就是林漾和金载奂能行了。 　　当然了，前者的优势更甚。 　　所以，大家头一个把林漾的票投到第一，也不奇怪了。 　　那张塑封纸继续往下扯，露出第二个名字，果然就是金载奂了——大主唱么，必须得有一个。当然了，如果能有俩，那更好了！ 　　林漾眉开眼笑地看向金载奂，对方也同样的神情回望过来。 　　他们俩是对望的开心了，金载奂旁边坐着的美年哥哥气得和什么似的：这两人眉来眼去什么啊？！ 　　怀着这样开心的心情，下一个保留练习生是黄美年，他看了一眼金载奂，得意到仿佛尾巴都翘起来了：“看来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其他人：这哥做的什么梦呢！ 　　紧接着，第四位、第五位也揭晓了，分别是佛得一批洁儿哥和给您拜年朴佑镇。 　　洁儿哥哥入选在意料之中，他自己虽然也紧张，但也有这份自信留在《NEVER》组。反倒是朴佑镇，他在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直接翘起屁股就地跪倒—— 　　谢谢投票！ 　　谢谢您嘞！ 　　雍圣佑已经躺倒在地上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漾：是我的名字吧？是我的名字吧！ 　　林漾的手撑在那张纸上，他其实在揭开朴佑镇的名字时，就隐隐看到下一列那几个“O”字，谁的名字里能有这么多个圈儿？ 　　除了“雍圣佑”，还能有谁？ 　　可他偏偏只用两根纤长白皙却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挡着的塑封贴纸，顺着力度往下拉，就是要吊吊这位哥哥的胃口。 　　结果出来之后，雍圣佑四脚朝天开开心心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来个B-BOY招牌动作，还差点一脚掀到边上的黄美年。 　　这位面带蜜汁微笑，嘴唇抿着、嘴角翘起，一副“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的表情。 　　“最后一个是大晖吧。” 　　林漾继续往下揭晓：果然，brandnew music李大晖的名字出现在最后一栏，连带着公开了下面被“票”出去的练习生： 　　票数相同的赖冠林和河承云、差点拿到rap组一等的小林哥哥，柳善浩以及周学年。 　　这个结果其实也不那么让人意外。 　　因为在这之中，其实是有河承云和小林老师自己本身有想去其他组的意愿，所以大家不强留的原因。 　　《NEVER》组目前的配置已经是顶级了，大主唱、主唱、rap和舞担，要什么有什么，再留下两个实力强劲的练习生消化本来就不多的part也是白耽误人家。 　　本轮cept评价奖励丰富、后续歌曲更是会正式发行出去。不管是为了小组实力考虑，还是为了后续现场演出的人气、综合竞争力，索性分开出去，都各自去找最适合自己的位置，这样对大家都好。 　　等到其他组也选完人、顺利完成了重组，五个小组又集合了一次。 　　这一回，所有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投向了《NEVER》组：人家组要去外面捞人，他们拥有最多12名的预备役，还往外边票人。 　　这不，留下的七个简直就是牢不可破的铁桶配置！ 　　不说了，太酸了！ 第54章 　　《NEVER》组的配置好到有点过分了。 　　其他四个组的练习生都是这么觉得的。 　　林漾这个大主唱兼看板门面过去也就算了, 金载奂也去了…… 　　一下子两个主唱扎堆儿, 这不是浪费么！分一个出来给别的组多好啊！ 　　不仅如此, 剩下的黄美年、雍圣佑、李大晖, 哪个不是能唱又能跳的双担？这些甚至都是在前两轮公演之中有过出色表现的上位圈练习生！ 　　除此之外, 有了二次评级拿到rap组11万奖励票的金钟玹, 又来一个rap、dance两头兼顾的朴佑镇…… 　　这个配置, 偏偏还经过了国民制作人投票和练习生组内自己投票，连票两轮才票出来的！酸归酸，可气是没法儿气的。 　　说句实话, 第二轮顺位发表之后骤然加快进度的赛程无时无刻不在给练习生们增加压力, 现在一丁点儿的动静也能让大家警惕起来—— 　　就好比现在： 　　《NEVER》组这个配置好得过分, 其他组从新一轮准备期的初始就带着那么一丝丧气。 　　他们那么厉害，我们怎么办？ 　　这种情绪其实很能影响人的状态，尤其是当评价曲是完全原创的cept曲, 而不是以往那种cover又或者改编已发表作品，《NEVER》组的练习生却表现出了更强的消化能力时, 紧迫感被放得更大！ 　　第一天的晚上，全部五个小组默契地加训。 　　Leader、ter、vocal、rap这些定位几乎没有变化的《NEVER》组跳过定位重置的环节，直接进入了更快的练习节奏。 　　而其他四组就稍微有些苦逼了, 他们差不多都得重新开始安排。 　　但话又说回来, 其实在第二轮顺位发表仪式之前, 是有录制过第三轮cept评价的部分内容的。 　　因为中间又发生了练习生通过SNS暗示粉丝投票之类的事情，以及二轮排名淘汰结果造成了某些小组近乎“垮台”的结果，当时大家还以为节目组会直接干预最后的分组, 然而还是在此基础之上按照老流程来了…… 　　《NEVER》组当时的淘汰率是最小的，所以留下来的人多，哪怕票出去好几个，剩下的依然是最初始就确定好的几个骨干。 　　淘汰和投票对他们已有的练习进度而言，几乎没有产生影响，把空出来的part分一分、动线精简一下，立马又再次成型了。 　　这可苦了剩下四组，并不是他们做得不好，而是《NEVER》这几位时时刻刻都在给其他练习生增加压力和紧迫感！ 　　更让人觉得气氛微妙的是，有些练习生的心思突然就“变”了。 　　并不是贬义那个变化，而是生死存亡的档口，大家的目的和欲望更加明确，也更加突出。 　　说得直截了当点儿，连金钟玹和小林老师这样的活佛都有明显的竞争意识了，其他男孩子们只会“撕杀”得更加厉害！ 　　可能是因为气质，也可能是因为为人处世的情商，有的人好胜一点儿，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觉着斗志满满，可有的人就略一言难尽的了。 　　林漾其实是不怎么想听到这种消息的，可现在并不是他不想听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人家在走道楼梯角悄悄说话，可卫生间最后一个隔间为什么也能听到一点儿声音呢？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角落隔音效果这么差？ 　　上了洗手间回来的林漾脑子里就不免记着这件事儿了，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完全瞒不过朝夕相处的队友。 　　“甜甜的表情有点奇怪，如果累的话咱们再休息十分钟？” 　　“我没事……” 　　林漾摆摆手，打算继续练来着。 　　他最后回想了一下在卫生间了偶然听到的内容，突然就觉得自己队里的气氛果然还是和谐得多。 　　大家虽然是竞争关系，也有着一定的私心，但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至少都是拧成一股绳朝着同一个方向使劲儿来着。 　　参赛到现在，林漾遇到的都是超级nice的队友，他还没遭受过那种困难没被征服、先被队友率先“击垮”的毒打…… 　　想想还真是幸运，果然是需要珍惜眼前人！ 　　后半夜回宿舍休息的时候，李大晖悄悄把林漾拉出来说话：“甜甜，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林漾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哈欠：“发现什么？” 　　“就是大家有点不乐意和……咳咳……一起啊！” 　　林漾睡意没了：“你说的‘咳咳’是指咳咳咳吗？” 　　李大晖又认真看了看他的眼神，有点怀疑、又带着点儿肯定：“我们原本以为你要很久才能发现呢，毕竟你可是漾甜甜，傻白甜本甜……” 　　在林漾收着下巴噘嘴生气之前，李大晖赶忙补充道：“哎，咱们不偏题啊，你白天揭晓名单那事儿还记得不？” 　　把这事儿前前后后都串起来，林漾大概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我今天找机会悄悄和其他几个哥哥确认过了，至少我们几个之中，的确是没有一个人把票投给他的。” 　　李大晖现在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觉着自个儿有点小委屈：“有一说一，难道不应该按照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投票吗？我觉得《NEVER》需要什么样的配置，所以就投了什么样的练习生。这难道不应该是正常的想法吗？” 　　林漾认真点了点头，“没错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问题是有人不这么想……” 　　李大晖瘪瘪嘴：“中午的时候，我听到白虎哥和钟玹哥在说他们组的情况，听到了一点点，反正咳咳咳……就是说咱们是故意把排名低的票出去。” 　　林漾无奈：“选人和排名高低有什么关系吗？” 　　才公开的二轮顺位里，赖冠林排第三不照样被票出去？排第十的金载奂不依然第二个就被确定了保留名单？ 　　《NEVER》现在七个人里边，哪个不是按照需求、按照配置和个人能力来的？ 　　这个心思，未必也太敏感点儿了吧！ 　　李大晖也点头说是：“就是说啊！可有人不这么想，还去白虎哥和丹尼尔哥那儿说，非要争取……” 　　林漾一头黑线，“争取什么？他不想留在《打开》组吗？” 　　李大晖摇头：“哪儿能啊！他是要争ter！” 　　林漾：…… 　　不是，这哥们儿，对自己的认知是不是有点儿、那个、不太全面？ 　　他的沉默成功地让李大晖找到了继续吐槽的动力：“我说得难听点儿，丹尼尔哥他们这一组今天的镜头恐怕都播不出去了，因为明天恐怕真的要拍抢C位的戏码……” 　　“反正就是有那么点儿优越感吧，毕竟《打开》那一组里，没几个上位圈。” 　　这个情商，AJY不剪他剪谁啊？！ 　　更神奇的还在后头呢——第二天，大家早期去练习的时候，《NEVER》他们在外边碰到了《打开》组，那哥们儿居然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若无其事地和大家笑嘻嘻打招呼。 　　…… 　　中午的时候，前线战报记者李大晖同学带回了最新线报：《打开》组果然选了新的ter！ 　　实属可怕！ 　　可这也不管《NEVER》组什么事儿了，现在大家关心的是林漾和朴佑镇的身体：一个□□发炎，一个是吹了凉风、又出了热汗，冷热交替发了低烧不说，还带动了喉咙发炎。 　　对此李大晖愧疚得要命：“我不该拉甜甜去说八卦的！” 　　朴佑镇倒还好，眼睛难受不影响嗓子和肢体，唱跳rap的练习照常进行。 　　但林漾就有点惨了。 　　南韩这几天有些变天，经常是阴着阴着突然就下雨，换季加上降温的影响下、本来就是劳累过度的人就更容易中招了。 　　他现在贴着母爱泛滥的女性staff找来的宝宝退烧贴，队长金钟玹也禁止他开嗓唱歌，至少今天是不行，得好好养着。 　　于是，七个穿着清爽运动服的小帅哥之中，乍得多出一个脑门儿上贴淡蓝色退烧贴的面孔——别说，别人贴着可能觉得挺滑稽的东西，贴到林漾的额头上还怪好看、怪可爱的！ 　　“漾甜甜本来就是个让人疼爱的弟弟。” 　　林漾扯着嗓子嚎了一嘴李大晖：“你得叫我哥哥！” 　　喊完之后，又想起：“还有你朴佑镇，不许占我便宜！” 　　金钟玹：“漾啊，好好休息，注意嗓子。” 　　林漾一秒钟偃旗息鼓，顺便又气呼呼地瞪了一眼他们俩，而后两者压根就不怕他发脾气，这就和小奶猫“恶龙咆哮”一样儿，光顾着奶凶去了，一点实质性的威胁力都没有。 　　人生病了之后是会变脆弱，或许还会变幼稚。 　　但林漾觉得变幼稚的是他的六个队友，大家仿佛就要和宝宝贴杠上了，练习途中休息的时候要拿出来说一下，吃饭遇到了关系好的室友们要说一下，等到下午林漾烧退下了还要提两次—— 　　“好在甜甜还小，换做我或者是哥哥们，贴宝宝贴降温还不一定能有效呢！” 第55章 　　林漾的宝宝退烧贴一共贴了两天。 　　第一天是淡蓝色的, 第二天换成了女宝宝爱用的淡粉色, 蓝粉交替。 　　还别说, 这两个色都是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 贴在林漾的脑门儿上, 显得他憨憨娇娇的, 再加上修短了的黑色头发、停留在眉毛上方一点儿的刘海, 越发衬托出了三分稚气！ 　　不只是同组的队友对林漾“怜爱不已”，工作人员也一天三问“还能坚持吗？”、“要休息一下吗？”、“感觉好点儿了吗？” 　　之所以用宝宝贴做物理降温，一来是时间不足以让林漾单独空出数个小时跑一趟医院治疗, 二来, 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体素质, 撑过这点儿小病也还是可以的，完全没有必要因此而耽误集体练习。 　　感冒药吃多了还打瞌睡呢！ 　　虽然这样硬抗的结果连续两天里身体都有些病恹恹的，可到底还在林漾自己认定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他只是脸色看着苍白, 但精神头还算好，除了不太让用嗓子之外, 体力和精力勉强能够支撑住其他的练习项目。 　　除了李大晖和朴佑镇这个两个年级小的天天和林漾黏到一起，一休息就插科打诨，队里其他几个哥哥基本上都是让林漾保存体力, 注意休息, 能一次做好的绝对不重来、免得这孩子病没有好全还更伤。 　　这种呵护其实是很隐晦的, 因为每个人都本着“不浪费一分一秒的训练时间”在做事情，哪怕是发自内心地照顾生病的队友，也是颇小心地顾忌着对方的心情、不希望让他感觉到“我会拖累队友”。 　　前三天过去之后, 除了喉咙依然有些干痒外，林漾的病差不多算好全了。 　　从第四天开始，舞蹈难度开始加强。 　　因为是全新的曲子，不管是歌曲本身还是编舞，都有demo和舞者版本供大家学习和参考，考虑到练习生的消化能力和舞台效果，中途会有一定的改动。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其实那些改动，以目前《NEVER》组的能力来说，如果努力去做其实是可以驾驭得了的。 　　那么问题来了：大家是按照之后的那一个版来，还是加上原版那几个难度更大、观赏性更整体的编舞动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富贵险中求，对不对？我们组的进度本来就比其他组更快一些，本来就拥有充裕的时间来做更加齐全的准备！” 　　“但是那两个动作对膝盖和腰都比较严苛……” 　　同意的有，犹豫的也有，金钟玹怕了拍手：“那咱们采用最民主的方式：投票决定吧！” 　　结果是三对三，最后没投票的人是林漾。 　　“甜甜快点做决定！” 　　“就差你了——” 　　林漾：…… 　　他索性躺平在练习室的地板上。 　　“别问，问就是漾甜甜无所不能，什么都能跳！” 　　金钟玹顾忌着林漾的身体，又掀开他运动裤的裤腿看孩子的膝盖，上面有很明显的淤青，有些地方严重一点的还是淤紫的状态。 　　“不逞强好不好？” 　　林漾又坐起来：“我是真的好了！而且哥你也清楚，我之前像个不能跳的人吗？” 　　反对票三票怎么来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害怕组员受伤，害怕生病刚刚好的林漾扛不住，但这种时候、瞻前顾后实在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就这样吧，真的能行的，哥，相信我。” 　　当天下午，负责编舞的几个老师就重新过来指导《NEVER》组的舞蹈练习了，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七个男孩儿一刻不停地忙碌了起来，倒是把外面四个队吓得不轻—— 　　“这就是奔着一等去的啊！” 　　“林漾前两天不是还发烧病着么？这么狠的吗？” 　　进程坎坷的《打开》组更是羡慕到沉默，要知道他们昨天才换了个新C，现在正是磨合得要死要活的时候。 　　中午的时候，听到消息的赖冠林从他那一组悄悄凑过来：“小漾哥，你们组玩儿这么大吗？” 　　而后者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啊！我们要拿第一等的！” 　　林漾汗湿的额发贴在鬓边，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亮灿灿的，他病好之后整个人就跟自带光效似的，走到哪儿亮到哪儿，看着他仿佛都不自觉地拥有了力量。 　　赖冠林下意识地跟着他一起笑了：“一定可以的。” 　　林漾故意逗他：“那你呢？你们组就不想了吗？” 　　赖赖同学小小声叹气：“不知道，我感觉自己这期过后就要淘汰了。每次练习，我都一种‘我在拖大家后腿’的感觉，可每个人都很照顾我的情绪，生怕我泄气。” 　　林漾已经对这个流程相当熟悉了，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他都得在赖冠林这儿当一会儿知心哥哥，算算时间，差不多又得开始了。 　　“我和鸡仔都是这种感觉，虽然内心极其迫切地想要成长起来，但是我们进步的速度真的跟不上整个环境推着我们朝前的速度……” 　　赖冠林垂着脑袋看了一眼林漾的侧颜，他也想做到像哥哥这样的游刃有余。 　　“有时候，我也在想，像我这样的花瓶选手，不应该留在上位圈耽误整个出道组的。明明有的练习生比我更努力、更优秀。” 　　林漾瞪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赖冠林好几秒：“赖赖，我觉得‘甜甜’这个名更适合你的，你该叫‘赖甜甜’。什么花瓶？不许乱说！你是毫无基础进来、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才到达这个程度的，谁都不能否定这份的付出！” 　　赖冠林眼圈红红的：“我每次听到‘没关系的’这样的话，我心里想的并不是没关系，而是我又一次没能跟上其他队友的步伐。” 　　实力是一道死关，它紧紧地卡着练习生的命脉。 　　但就现在来看，或许心态也可能受到实力的控制吧…… 　　林漾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朋友，你已经比太多人做得好了。无论如何，先从肯定自己做起。你都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好，谁来相信你？” 　　“学会一首新歌，适应一个新的舞台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现在这个强度，都觉得无法接受的话，如果将来有朝一日出道了，发一张专辑里面可能有三四首歌有舞台，要登台唱跳、要完成繁复密集的拍摄工作，你该怎么办？” 　　“别哭了，乖啊。” 　　赖冠林垂着眼睛忍了几秒钟，把眼泪憋回去了，“我没有想哭，只是有的时候，情绪不太受我控制。” 　　林漾也不戳破他：“我知道的啦，前两天病得难受的时候，我也想哭来着。” 　　这是假话，但是用来安慰赖赖同学是绰绰有余了。 　　果然，赖冠林眨了眨眼，用一种‘甜甜哥我就知道！’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漾：“谢谢哥，每次我心里难受的时候，你都不厌其烦地安慰我……” 　　安慰小朋友的时候，其实林漾自己也能从反思之中得到能量，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境，重新投入到了练习之中。 　　直到星期五这天，所有人的心思又开始浮躁了起来。 　　延长了战线的准备期就是这一点不好——在没办法休息的星期五，剩余的三十五名练习生又将迎来一个produce202的直播日。 　　“播到哪儿了？” 　　“一轮排名吧，还有舞蹈对决、门面评选和镜子里的‘鬼’。” 　　“那一集录制的时候，我干了什么来着？” 　　“忘了，总感觉是上个月发生的事情了。” 　　练习生们在封闭训练里渐渐忘却了时间，就连记忆都被封印在时间的流速里，他们现在是真的没闲工夫去想这些了。 　　倒是集训营外，苦苦等待周五到来的南韩人民白天就开始为傍晚直播的produce202第五集预热—— 　　“上一集预告里咩漾玩扇子的镜头必须要有，否则我手撕AJY！” 　　“我崽太可怜了，第一集到现在第四集，镜头总分量不超过三分钟。” 　　“据说现在已经在录cept了？那二轮淘汰了谁？有课代表可以让我抄抄作业吗？” 　　“叭说了，晚上死守直播，AJY死丫头敢在我崽头上动手你就死定了！” 　　终于回到国内的防弹一行七人也在宿舍开了电视看直播，人从公司练习室里出来一身臭汗没冲澡呢，怕漏看镜头，硬是一队人坐在客厅地板上忍住了。 　　“上一期咩漾那个转扇子转地挺好啊！” 　　“在中国那边也上了热搜，大家果然还是很吃这种带点儿古风的感觉吧？” 　　朴至旻和金泰恒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把扇子，两人摆弄半天，就是做不出林漾那个效果。 　　倒是把金硕真给看笑了：“别玩啦，人家那叫逍遥扇快意风流，你俩这叫什么？叫大蒲扇扑蚊子好吗？” 　　金楠俊开了瓶冰水，喝了小半瓶之后，打了个嗝儿，又把自己手机里存的图拿出来看：“喏，那小子就是什么都会一点儿，就是不告诉你，然后兴趣来了就小露一手！” 　　闵玧琪掏出手机，“你图很好，但现在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MYK：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收图机器。 第56章 　　收图机器人闵玧琪从几个队友手机里搜刮了一遍, 成功搞到了一堆好图。 　　“有这种好东西还私藏？不早点给我……” 　　金楠俊有苦说不出、想吐槽他哥更是无从下嘴：“你又没问过我, 我怎么知道！” 　　闵玧琪振振有词：“我那不是没你们了解么！” 　　一个连国人常用的社交软件都懒得去点开未读通知的人, 的确不像是SNS也玩得溜的样子，何况闵玧琪是真的懒。 　　他懒也就算了, 偏偏又想要。 　　金楠俊索性开了蓝牙给他传，一次传个够, 让闵玧琪的手机保持了将近一分钟的震动, 收到新文件的提示音就没断过。 　　闵玧琪在那儿一声高一声低地叹：“哇！咩漾这张真的不错, 可以拿来做屏保。”、“这一张很有意境啊，拍照的站姐还是有点儿审美的”、“咦？这么糊的节目截图也拿出来修了吗？” 　　金硕真叹气：“除开他的舞台和避免不了要给分量的内容，咩漾的镜头其实真的不多，就是看着打眼显得他老在罢了。所以粉丝们一点点节目截图也拿出来修很正常啊。” 　　做哥哥的看到这种结果也是真的心疼： 　　镜头分量实属有限，如果不是孩子自己争气, 他每一期靠什么出镜？ 　　正说着呢，电视里广告播完了, 放了produce202的片头, 接了点儿上一期的镜头之后，直接进入了本集的正片部分—— 　　男孩子们搞了个力量对决, 最后胜出的那一个有奖励！ 　　金泰恒和朴至旻一看就叹气：“那这个比赛和咩漾没什么关系了。” 　　其他五个人也齐刷刷地发出了哄笑声： 　　“他那个细胳膊细腿儿, 怎么可能撑地过这群练习生？那几个看着也瘦、但论量级至少比咱们家孩子重个十斤不止了！” 　　果然没有让哥哥们“失望”，画面里，林漾甚至比小忙内李宇真还塌地快！ 　　更可恶的是，节目组后期甚至还给配了一个小婴儿哇哇哭的音效…… 　　穿着一件单衣搭着运动背心的林漾趴在垫子上，气呼呼地把脑袋埋住, 腿缩起来、屁股不自觉地翘起来，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整个人完美表现出了一个信号：毫无游戏体验感！ 　　郑浩锡哈哈直笑：“这个真没办法，力量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加急速成的。” 　　只是苦了林漾这个带着ter光环的美少年，明明是清清爽爽的气质，从第五集一开始，他的镜头就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翻车： 　　做平板翻车，和练习生比赛扳手腕翻车，甚至是镜头不在他身上focus的时候，边边角里还能找到这孩子被垫子差点绊得一个趔趄的画面…… 　　这还没完，接下来的Dang King选拔，林漾持续陷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懵比状态，一个正儿八经的vocal，却反复被拉到台上去凑热闹。 　　“林漾：求求了，放过我！” 　　“你看甜甜在舞池里跳舞的样子多开心呀！” 　　“最后一点时间里跳了女团舞才感觉到快乐，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 　　郑浩锡和朴至旻差点笑躺在地毯上：“谁也躲不过女团舞！” 　　闵玧琪摸摸鼻子，勉强给孩子挽个尊。 　　“这不是挺可爱的么，用不着模仿女孩儿那种神态，就是清清爽爽的可爱！” 　　其他人只管笑就完事儿，反正只要不是自己跳，谁跳都很开心！ 　　正在收看直播的莫名被戳中萌点而激动不已吃瓜群众：“妈粉女友粉让一让，自来水的泥塑粉大军来了，漾甜甜是妹妹！这么娇憨可爱一蹦一蹦的必须是妹妹！” 　　妈粉：“我儿子不过是按照节目要求营业罢了。本质是个不怕羞放得开能够消化各类舞种的乖崽崽嗷！” 　　女友粉：“老公跳师兄的《FIRE》可真是教人腿软喔！这个力度爱了，想和弟弟在床上也这么来QAQ” 　　总而言之，这两大饭圈派系默契地用手捂住了耳朵，反正就是不听！ 　　直播看到现在为止，林漾在上期《SORRY SORRY》里积累的禁欲帅气的形象，在这一集一半儿都没播完的是时候，就已经掉落了不剩什么了。 　　直到所有练习生开始选produce202之颜，俗称的“门面”，哥哥们一致认为： 　　“这下该我们咩漾找回场子了吧！” 　　与此同时，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也有自己的心思，第二届男生选秀里是有些脸蛋儿不错的练习生，可大家的审美都是带着一定主观情绪的，这个时候，“大众审美”的普遍和标准特性就显现出来了—— 　　一个人觉得好看，或许是主观上的好看。 　　但是如果大家都说好看，那一定是真的好看了！ 　　随着练习生们挨个儿进入录制小屋里投票，并且对着镜头简单阐述自己的投票理由，大家对于集训期间练习生的相处也有了某种程度上的了解。 　　因为非要准确说的话，能够进入前十排名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准确意义上的帅小伙儿，有的靠气质，有的靠为人处世，真正面面俱到的，往往都还在后面，没来得及公开呢！ 　　随着名次一个个公开，直到TOP2确定是朴志勋，第一名也就呼之欲出了！ 　　就像其他进来投票的练习生穿着自己的私服那样，画面里林漾也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他录制那会儿还是浅栗色的头发呢，是很纯粹的英俊和洋气，小圆领的白衬衣让他有一种钝钝的稚气，少年感几乎是扑面而来。 　　画面里的林漾也简单说了些话，比如感谢爸妈把他生得这么好，感谢其他练习生抬爱投票。也不至于干巴巴的，就是比起前面几个的感言，林漾这个环节有些简单了。 　　于是，画外音里，staff说第一名可以个人展示一下，言下之意，给了林漾一个小福利，让他把握住这个机会“耍耍帅”。 　　直播画面里，这个男孩儿似乎是随手接过了一把扇子，后期用文字标注这是其他练习生在舞蹈环节用来展示而准备的道具。 　　靠着预告里三秒钟的镜头成功登上韩国本土和中国国内两边主流热搜的正式画面终于出现了—— 　　只见林漾“唰”地利落打开扇面，手指在扇柄上找了找感觉之后，立马就是一顿飞花乱转，如果不是后期刻意做了放慢和回放的效果，他那个回旋的逍遥扇花招还真的没人能看清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种炫技的小把式，还真的不是学两下就够做出这么漂亮又潇洒的效果。 　　得是真的懂点儿，至少得是皮毛，否则这周身的派头和气势，真的不是光靠模仿和练习就能出的来的。 　　别说是见多了的防弹，电视机前眼光口味都挑剔不已的观众也有些叹服了。 　　怪不得同样是十八九、二十的年纪，同样是在造星系统里苦苦挣扎想要出头，同样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练习生，有的人，他还就是天生的焦点！ 　　每周必开直播贴的论坛里，有关produce202第五集的讨论楼都已经翻了十多页，足足好几千的回复量，远在北京央音宿舍的淡定和胖哥儿照样分头“监控”这些主流讨论点的风向。 　　#4385：豆瓣那个TMI帖子里有一条绝对不是胡扯，我现在相信漾甜甜是因为笑起来太风流招人才没能继续走那种翩翩君子的古风路线，他收扇子的表情简直就是风流公子在现世！ 　　#4396：一把扇子雅痞一笑搅乱内娱饭圈的新一届墙头王，林某真的努力了。 　　#4410：拜的是师父、不是老师，人家学艺从起跑线上就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现在合理怀疑TMI里林某的简历可以再发散个好几百字。学过古典舞、学过戏曲、学过笛子，这些到底是什么程度、‘等’又包含了哪些其他的东西？ 　　#4411：甜甜粉丝是真的不会吹，要是放到其他人身上，那得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才肯罢休。这点儿手法没准在甜甜看来就是点儿耍帅的小花招罢了，没技术含量可言，所以提都懒得提。 　　#4424：AJY怕是对林漾又爱又恨吧，上一期就三个高光镜头，还有一个是预告贡献的。这一期前边直接给剪了各种翻车画面，要不是林漾长得好，翻车也可爱，他这个形象真的有点救不回来，大家难免会觉得一个ter怎么力量也不行、跳舞也不行…… 　　#4429：4424哥说得对，这是剪不出负面形象，反而成就了林漾的反差魅力。韩鱼泡泡那边搬了韩网讨论的速翻，现在南韩姐姐真的是迷他迷得死死的，他坐个平板撑不了趴垫子上，大家都觉得他可爱疯球了！ 　　#4439：韩网四位回复的热帖现在林某人一人独占三个，绿卡之光本光了。 　　Produce202第五集直播还在继续，南韩和中国双方观众和网友都在一边收看直播、一边热烈讨论着，轻松的三轮小比拼结束之后，迎来了气氛骤然沉重的首轮顺位发表仪式。 　　防弹宿舍里，大家也不免得紧张了起来，只有闵玧琪一派轻松。 　　“干嘛？哥你知道了什么？赶紧跟我们说说！” 　　闵玧琪撅着嘴，懒洋洋地：“我才不剧透。” 　　金泰恒看着他虽然藏得很好、可还是隐隐泄露出端倪的神态，心里有了答案。 　　“我懂了，那一定是第一了。” 　　郑浩锡也若有所思：“上次问咩漾评级结果的时候，玧琪哥也是这样的表情：脸上写着‘快来问我快来问我’，嘴上却说着‘不告诉你’。” 　　闵玧琪哼哼唧唧：“懒得和你们说嗷，自己看吧！” 　　怎么着？ 　　他就是要做最先知道消息的那个！ 第57章 　　大概是知道了练习生们上一周偷偷去蹭WIFI想看直播, 这一回produce202节目组工作人员专门抽出时间和场地, 让大家聚集在一起看了第五集的直播。 　　人比第一期100人一块儿看电视那会儿少太多了, 而且没有摄像头跟拍，男孩子们更加随行, 一起闹腾，气氛挺不错。 　　哪怕看到已经淘汰的那些练习生, 心情都没有那么低落。 　　每个人都是各凭本事留下来, 就算是离开的那一部分孩子, 他们也依然会坚定信念，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在顺位发表仪式之前，播完了评选202的门面的内容，林漾靠着那一段逍遥扇的炫技小把式，成功挽回了第五集前面数个翻车镜头带来的形象跌损。 　　当然了, 只有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大家都在嘻嘻哈哈地闹他，还带着各种调侃的, 说他如果不是前面有那么多沙雕特写, 这个耍帅绝对是B-king级别的。 　　林漾：…… 　　可惜了，看得到直播, 却拿不到手机。 　　其实大部分练习生看直播的时候和普通观众没什么两样, 一边盯着直播，一边在广告时间刷刷网页、刷刷SNS，看看大家怎么说，听听粉丝的夸奖。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是刺激之中又莫名让人脸红的羞涩。 　　看到积极正面的夸赞会让人心情激荡、自信满满, 看到批评或者质疑的言论又会使人心脏不自觉地扯紧…… 　　尤其是到了现在，播出进度和赛程已经完全不对等的情况，及时地接受外界的信息和评价就变得更加重要了！ 　　有错就赶紧改，有做得好的地方就继续保持。 　　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通过镜头的多寡和展示角度来获取自己在节目组那边的“分量”。 　　这一点尤其的重要。 　　练习生虽然不清楚外界的反应，但是看着每一期镜头的剪辑，也隐隐能够感觉到节目组想要朝外传达的意思。 　　都播到第五集了，到现在还脑子迟钝、思路茫然的几乎没有。 　　练习生们基本已经到了看到一个镜头就能够洞悉后期剪辑想法的程度了，大家虽然控制不了制作组剪辑的方向，却能够通过正片里展现出来的镜头调整自己的“表现”。 　　Produce第一届的时候有人吃亏，这一届照样有人吃亏。 　　陷阱是一个接一个躲不完的，可能存在于后期制作之中，更有可能是平常录制短采访时工作人员抛出来的询问。 　　不管是别人的镜头，还是自己的镜头，观看直播的三十多个练习生都不愿意错过。 　　吸取别人的经验和教训，才能保证不犯那些没必要的错误，才能谨慎地确定自己不踏入剪辑陷阱。 　　林漾他们一群男孩儿一刻不错地看直播，另一边防弹哥儿几个也在讨论这事儿。 　　“还能够看出偏向的。” 　　金硕真不咸不淡地开口，“镜头多和少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成了保护色了，少点儿镜头，显得云淡风轻、不争不抢，所以就算有好东西堆上去的时候，反而不会引起大众的反感。” 　　这种手段太常见了，只是观众每每遇到，还是分辨不出来并且傻乎乎地上套。 　　郑浩锡倒是对这个不太敏感，他关心的重点更不在此。 　　“一集这么长，除了粉丝，谁会一点点去找哪个练习生出镜几秒？说到底还是得看舞台，看看这几个黑马上位的，哪一个不是直拍数据上来的？那些点击、点赞看着是有水分，但到底还是能反应一部分的大众选择。” 　　镜头论和舞台论各执一词，其他五个人也在广告时间针对这两点讨论了起来。 　　闵玧琪反正就一个中心思想—— 　　男孩子是需要历练，只要不出原则性问题，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实在不行的话，我会亲自把我家孩子扒拉上去！ 　　这护犊子脾气金楠俊都拿他没辙，倒是金泰恒、田玖国这两个小的，在这件事情上与闵实权保持着高度一致的看法： 　　“M魔鬼剪辑南韩皆知，上一周排名还在上位圈的练习生，仅仅一个周的时间，就能让他因为镜头直接掉落到后排，参赛练习生的粉丝基础本来就不稳固，这么多折腾两次哪儿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得靠公司保驾护航。” 　　“底气足了，哪个自家孩子真的是个花瓶，也能捧起来！” 　　这话就是很直白的说法。 　　当然了，林漾既不可能从BIG HIT这里获得多么大的扶持力度，又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花瓶。 　　BIG HIT这个瘸腿儿的“小作坊”能做的，顶多是从舆论和热度这一方面对林漾进行支持，让他从流量这一块比任何人都走得更快更稳当。 　　但是怎么进行流量变现，还得看后续的操作。 　　电视里，顺位发表还在继续，饶是只关注自家孩子的防弹也没错过这些内容，万一这其中就有将来要和咩漾较劲儿的黑马呢？ 　　于是，客厅里接下来持续着传出这样的对话—— 　　“这个朴佑镇，我记得和咩漾小一点，但咩漾说他没有做哥哥的感觉……” 　　“这是赖冠林吧，和咩漾很亲的一个孩子，也正常嘛，异国他乡、找同胞哥哥亲近是自然而然的。” 　　“看来看去还是我们漾儿长得最好。” 　　田玖国简单粗暴做了结论，然后就不管这些排名还在中位圈的镜头了，他现在专注用手机上网去看别的评论，帖子也好，推特、INS也好，总而言之，先看看反响再说。 　　只是反响没看成，INS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嗑糖CP粉。 　　林漾站起身给朴佑镇拥抱，截图下面的评论满是面条泪：99line今日保底拥抱（1/1）达成！ 　　林漾和朴志勋隔着两个位置一左一右侧过头相视一笑，截图下面则是： 　　世界因为帅哥的存在而明亮！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部都要！ 　　我可不可以不要紧，但是两个弟弟一定要互相可以！ 　　田玖国：[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不是他不理解CP文化，防弹内部21对CP也乱得很，只是面对林漾的时候，大家就忍不住站在家长角度来看待事情。 　　我家孩子还小呢！拉什么郎配？凑什么CP？ 　　那个谁谁谁，还有那个谁谁，这几个臭弟弟，天天扒着咩漾，结果回来之后孩子还一口一口“佑镇”、“志勋”、“大晖”、“圣佑哥”、“洁儿哥”、“美年哥”…… 　　这个哥那个哥的，一车的话轱辘简直没完没了了！ 　　可偏偏林漾的好人缘就是在这个时候展露无疑的。 　　哪个练习生被报到了名字，顶多和同公司的战友抱抱就行了，有的经过林漾的时候、关系不错的要么击个掌，要么兴奋地直接来个熊抱—— 　　林漾就像个乐颠颠的傻憨憨一样，“来者不拒”！ 　　防弹七个哥哥：…… 　　“怪不得叫他‘漾甜甜’，果然是没叫错。” 　　闵玧琪拧着眉毛，一点也没藏着情绪：“等他回来，要好好和他说说。” 　　都是十九岁的大孩子了，怎么一点儿都不懂得拒绝呢？ 　　“不懂拒绝漾甜甜”在广大网友的眼里简直可爱疯球了！ 　　这第五集才播了大半儿还没播完呢，网友已经有人剪出了片段，将林漾今天的几个高光片段给放了出来！ 　　有他趴在垫子上埋着脑袋哼哼唧唧的画面，有他转着扇子挑眉一笑的少年意气的动图，有他像只高贵布偶一样、仿佛坐在猫咖营业接受其他练习生的握手、击掌、拥抱的拼接长图…… 　　“所以最后的对决是高贵优雅清正的布偶猫和娇小可爱蠢萌的曼基康猫？” 　　直播画面里，是林漾和朴志勋分别站在圆台上，等待国民制作人代表权女士来宣布最终的一等。 　　非要这么说的话，居然莫名符合…… 　　林漾个子高挑，人又清瘦，看着清清冷冷是很明显的淡系少年模样，可以笑起来就莫名带着一股娇憨劲儿，并非是女气的形容，而是那种感觉跳脱了性别限制，给人一种无差别的魅力冲击！ 　　朴志勋这个形容也是相对而言的，一米七多的男孩子矮么？那也不矮啊，都是相对来说的。他眼型自带笑意，整个人的气质和林漾截然不同，可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有尤其和谐。 　　试问看到漂亮的布偶猫和可爱的曼基康猫一块出现，谁会去仔细分个究竟哪只猫更好吗？当然是全部都好、全部都要咯！ 　　布偶猫拿下了一等，然后短腿曼基康跳下了圆台，扒拉着对方的大围脖儿，亲亲热热地和布偶缠着脖颈抱抱—— 　　围观群众：阿伟速来受死！！！！ 　　防弹哥儿几个：[地铁老爷爷们看手机.JPG] 　　广告之后，客厅里一阵沉默，金硕真率先站起来，“后半段播什么？该选定位了吧？咩漾应该是vocal妥妥的了。” 　　闵玧琪话不对题：“这个朴志勋，是dance定位吧？” 　　朴至旻漫不经心答道：“是啊，认真讲的话，vocal就那么几个，剩下的不是rap就是dance。” 　　闵玧琪：“那就好。” 　　两个忙内咬着吸管把可乐罐嘬地“咻咻”响，“人家自由交友呢，玧琪哥有时候太操心了。” 第58章 　　Produce202首轮顺位发表的一等练习生是林漾。 　　几乎是星期五直播当天晚上, 他就坐着飞机进入了热搜飞行时间。 　　南韩国内一片震惊, 但惊归惊, 结果其实还是在广大观众的意料之中：从节目开播初始，林漾的话题、热度以及评价就一直处在一个相当优越的位置。 　　论长相和观众缘，这个来自中国北京的男孩儿显然是练习生中的佼佼者，都说有一张讨喜的面孔是获得好感的初始，那么林漾这个初始分值拿得相当容易。 　　论实力, BIG HIT现在唯一一个公开练习生、正儿八经学院派出身、produce202中初A八人之一的三重身份已经能够说明一切。 　　想要红起来，要么有盛世美颜，要么有值得称赞拿得出手的实力，而两者兼备的林漾完全具备了走红的基本硬软件。 　　更让粉丝放心、让路好不断垂直入坑的原因是：粉林漾, 看着惨呼呼的, 实则相当省心。 　　是中国籍会遭到偏见怎么样？错过了防弹出道机会又怎么样？ 　　可坎坷和磨炼会将宝贵的玉石打磨地更加晶莹剔透！ 　　林漾长得好, 实力不仅不拖后腿, 甚至还属于拔尖儿那一拨里的。 　　不仅如此，这孩子情商不错、人缘也是肉眼可见的好，说他阴差阳错避开节目组的剪辑陷阱, 不如说林漾自己心思细腻、人聪明却不世故。 　　这次拿下首次排名结算的一等, 用不着BIG HIT自己人去引导舆论，南韩网民就已经给自己、给林漾找好了理由, 夸他的话更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塞都塞不下！ 　　“虽然很吃惊，但这也的确是我最能接受的排名。下面任何一个拿了第一，我或许都会觉得不太够，但如果是漾君的话, 居然觉得理所当然……” 　　“咩漾拿第一真的不意外，他的粉丝意外的死忠多，并不像其他练习生那样很多路好，虽然咩漾路好也很多啦，但占比更重的还是死忠吧，only one pick的那种。” 　　“可见拿到ter、在全国人民获得了最好的亮相机会有多么重要了。” 　　“怎么说也是练习生内部自己投出来的ter，拿到第一只能说明练习生和大众的眼光是一致的，大家都能够发现更优秀、更有魅力的那个孩子。” 　　而各家的粉丝内部之间更是诡异地达成了某种平衡。 　　“这不挺好，拿了初C再拿个第一，多名正言顺，省得其他几家争来争去。” 　　“也不说票差到底有没有壁，但至少从话题度和死忠这两个方面来说，初C吊打在座左右练习生。” 　　“至少这位没有校园欺凌没有恶劣发言没有暗示粉丝更没有谈恋爱。” 　　但总体来说，对于林漾拿到首轮顺位第一名的结果最最震惊的还是中国国内的吃瓜群众，泡菜人民有这么“宽容”？AJY死丫头有这么好心？ 　　在此之前，大家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么好的事儿！ 　　就算林漾是拿过前面三期的online投票首位，但那又怎么样呢？ 　　单个渠道的投票并不能代表什么，顶多就是南韩放羊姐姐怜爱、每天12票都投得很积极，其他家也怜爱、舍得分点儿票给这个可怜的中国小伙汁。 　　可首轮结算结果一出来，南韩本土的练习生一个两个的，硬是没能追上一个外籍练习生，这才是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说好的排外呢？ 　　结果齐心协力把外籍练习生排到第一名去啦？ 　　这事儿三言两语还真的说不清，微博上的韩娱营销号搬了南韩几个热帖速翻发出来之后，巧得很，某瓣论坛直播热帖的热帖截图同步被搬，完美地向国内吃瓜群众展示了什么叫做教科书级别的信息不对等。 　　南韩瓜民：嗷，漾君太棒了，漾君拿第一了，哇哦！ 　　中国瓜民：？？？AJY收钱了吗？？？方胖子你给了啥好东西给他？？？ 　　绿卡待遇在韩娱圈子里已经是根深蒂固的历史遗留问题，以至于大家的第一反应是方胖子和安俊英之间达成了什么PY交易。 　　单独展示双方热评截图的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更是精彩至极——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那个点儿开始。别问CUBE和乐华的那几个绿卡怎么没有林某这种待遇，前提是你们得让他们韩语说得和林某一样溜、唱跳及得上林某这样的元A水准，南韩姐姐爱他不只是爱一张脸这么简单。 　　—说PY交易的还是太年轻。乐华很明显重心本就不在绿卡身上，而CUBE那边说得好是双子星，本质就是碰运气，二保一都算是不错的结局了。只有BH这个高质量的独苗苗，看似开局一手烂牌，其实人家底子才是最好的。 　　—放羊姐姐说话不敢大声，那是替正主谦虚，你们还真的当林漾在韩国红是靠师兄粉丝怜爱？倒是去瞅瞅他《SORRY SORRY》直拍多少点击了啊！人家一周一集甭管多少镜头反正播完至少两个热搜词条，这就是底气！ 　　—嗨，绿卡之光吹也是你们在吹，现在人孩子拿了第一，觉得里面有问题的也是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是不是非要排名跳水才合了大家的想法？ 　　—原本想着我崽拿了第一、某瓣肯定欢天喜地在抽奖，结果一点进去酸地我还以为全员修炼成醋坛子精了，南韩本土都没意难平，这么多酸言酸语是为什么啊？ 　　饶是淡定哥和小胖儿看了都觉得神奇。 　　“平常不是看着挺爱我们小水哥么？怎么拿了第一，反而没有那种感觉了呢？” 　　深入饭圈的淡定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节：“蛋糕都想分着吃嘛，但是现在最大块儿的、上边水果、巧克力和奶油最多的都让漾儿给吃了，其他人能放过他？” 　　小胖儿似懂非懂：“那他们之前……其实就是假装喜欢小水哥吗？” 　　淡定想了想，“你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 　　小胖儿在他的眼神下又自己思索了一秒钟，继续问道：“……其实，他们是有真正喜欢的练习生吧，应该没有人会真正讨厌小水哥的，可能更加喜欢别人吧？” 　　淡定摸了摸曾经还是满脑子女团舞的小胖儿的头，“孺子可教。” 　　帅哥谁不喜欢？但是路人的好感并不是最重要的，这群人白嫖起来才是最狠的。 　　发在微博上好看的图片会存起来，路过可能会点个赞，但是让他们想办法去集资、去打投，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遇到今天这种情况，甚至还会一脑门儿雾水：林漾有这么厉害？他不应该超过XXX的啊…… 　　所以连林漾实力如何、人气如何压根儿没数的路人好感有什么用呢？是会帮忙控评还是会帮忙搞账号去投票、给站子集资搞广告应援？ 　　不比深入饭圈多年淡定哥心里门儿清，反正小胖儿因为这事儿有点失落。 　　“他们怎么这样……非要林漾惨兮兮的才高兴？” 　　“你应该相信林漾，相信支持他的南韩的粉丝群体。”淡定选择用最直白的方式让小胖儿清醒，“所以，不要为了一群什么事情都不会为林漾做的人说出来的话而难过。” 　　*** 　　拿了第一之后的林漾和从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区别的。 　　Produce202节目组并不会因为他是第一就给予优待，所有人的待遇基本持平。 　　所以，在因为雨季来临降温造成流感来袭时，练习生们被集体放了假，各回各家。 　　换做是之前人多的时候，一个练习生病了、退赛去修养倒还算了，现在都到了整场选秀的中后期，节目组是万万承受不起练习生退赛了。 　　外边因为换季降温流感多发，练习生集训这边更是一点儿也不敢松懈，立马中断了拍摄计划，把孩子们放回去休息。 　　金圭禹更是来得飞快、从集训宿舍把自家孩子接走了。 　　他忧心又庆幸：“虽然会耽误一定的练习，但是如果在那儿生病才是最可怕。” 　　林漾恹恹地靠着副驾驶的椅背：“训练该怎么办呢……” 　　金圭禹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叹了口气：“和你们组员说一下，看是约到哪家练习室一起练习吧，这几天里毕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前几次集训回来，他还会让林漾休息一天再去公司练习室里练习，可现在，金圭禹是万万不敢劝林漾休息的。 　　这个档口，能撑当然要强撑！ 　　当天《NEVER》组就约了地方——就在P社的地盘儿见面。 　　比起别的小公司，P社的规模勉强算可以了，也就是他们那儿最方便。 　　第二天中午，换好了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金圭禹就亲自开车把孩子送过去了。反正练习生也没什么行程、大家几乎都是一个时刻到的。 　　进到了练习室里面，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音响这些硬件设施呢，没想到先入眼的是来自P社的问候：提前准备好的饮料和吃食。 　　金钟玹和黄美年忙着解释：“不用这么拘束啦！大家第一次来，毕竟是客人嘛！” 　　几个客人抿着唇、略有些局促和羞赧，年纪小一点儿的林漾、朴佑镇带着李大晖更是动都不太敢动。 　　你们P社人这么热情好客的么？我们只是来练习的啊！ 　　正说着话呢，外面又热闹了起来，像是好几十个男孩儿叽叽喳喳叮叮咚咚闹出来的动静。 　　P社有这么多人吗？ 　　倒是金钟玹往外面瞟了一眼：“干嘛呢，你们不练习？” 　　外面嘻嘻哈哈暂停了两秒钟，派了大胆儿的把脑袋探进来，恰巧对上了林漾黑亮晶晶的眼神：“我们就是过来关心一下，哥你们这边待会要是休息了，就call我呀！” 第59章 　　大概是换了个地儿, 《NEVER》组今天的训练状态略有些绷着, 能够做到轻松从容的只有金钟玹和黄美年。 　　又因为是吃了中餐才来的, 所以男孩子们中途一刻没停，一鼓作气练到傍晚。 　　到了饭点，作为大哥的金钟玹说是要请大家吃东西，可其他人哪儿能让他这么破费—— 　　都是年纪轻轻的男孩子，哪怕是做练习生得有节制意识, 就光靠每天那么大的消耗量、吃得再少能少到哪儿去？ 　　下午的时候已经请了饮料和小食，晚上再让这位哥请吃饭，那就真的太让人过意不去了！ 　　年纪小的几个偷偷地对对眼：这个时候找借口说经纪人会来接人会不会晚了点？ 　　可平常集训的时候哪天不是从早忙到晚？再加上后来赛程越排越紧，没理由到了现在还要歇得更多。 　　非要认真考虑的话, 就算是小组团建, 也好过彼此分开会自己公司。 　　毕竟“感觉”得一直保持住, 否则重新回去录制的时候, 还得先花时间把状态找回来，得不偿失。 　　在这样的思量之下，大家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这两位哥开始热心地给大家点餐。七个大男孩儿、要吃的东西真的不算少。这一顿下来, 吃的每个人都挺不好意思的。 　　尤其是林漾。 　　他平时在公司从来没有顾虑过这种事情, 自己想吃什么，哥哥们很了解, 经纪人更加了解，接受来自他们的照顾和投喂毫无负担，甚至心安理得！ 　　可在P社的地盘儿上，虽然钟玹哥、美年哥也很好。 　　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哥哥”啊QAQ…… 　　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滋味儿解决了晚餐, 大家就坐在原地休息聊天，中途门外又有过一次次动静，黄美年佯装叹气：“我要不要把他们叫进来打个招呼？” 　　这就有点儿让人“惶恐”了！ 　　出身的金钟玹和黄美年是门外那几位的前辈，可其他人是妥妥的后辈啊！这种“叫他们进来打招呼”难道应该主宾反过来？ 　　金钟玹看了一眼面色各异的几个男孩儿，笑着道：“反正大家现在也在休息，就见见面吧。” 　　李大晖倒是挺期待，朴佑镇又看了一眼林漾，讲不出他到底是紧张还是不紧张，毕竟这哥们儿脸上端地太稳了。 　　正想着呢，大概是六七个男孩儿走了进来，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方便训练的常服，脸上素净清爽没带妆，和电视里的形象略有些不一样、但更加亲和随性。 　　一群人打了招呼，又重新围成一个圈坐下。 　　林漾压着呼吸，身边有人擦着他的手臂换了个坐姿，他听到这哥们轻轻笑了一声：“干嘛这么紧张呀？” 　　嗨…… 　　多多少少要顾忌一下第一印象嘛！ 　　虽然都是中国孩子，但还是按照入乡随俗的规矩先按前后辈关系打了招呼，这才含着笑把面子端开好好说话。 　　“中午的时候就想过来和你打打招呼。” 　　徐铭浩的面部轮廓比上镜时看着更清瘦一些，但意外地拥有一种“一看就知道你是同胞”的神奇气质。 　　林漾点点头，没了那份羞涩扭捏之后大大方方地答话：“没关系，现在不就有机会了嘛。” 　　两人就地挑了些话题聊了起来，同胞也就是这点好，在南韩隔上一岁都严格不算“同龄”，但在中国，隔个两三岁完全不怕聊不好天。 　　等两人的话题不可避免到了“晚上吃的XXXXX，其实我真的好想吃国内的东西”时，徐铭浩才勉强觉得面前这孩子得亏有张高贵冷淡的脸。 　　你不是外籍C、还刚拿了个热乎乎的第一名么，怎么着也该是个遇神杀神的大boss形象，AJY的剪辑真的是害人不浅！ 　　正说着呢，外面又来了几个seventeen的成员。 　　这下，练习室里更挤了！ 　　文骏辉径直走过来和他们俩打招呼，一点儿也没客套：“就知道你跟着他们先过来了！” 　　林漾还是按照这边的规矩先给这哥喊了声“前辈”，勾了勾小脑袋鞠躬。 　　“客气什么呀！” 　　混熟了点儿之后，三个人说话就更舒服了。 　　林漾也找回了点儿胆子，“我开始都以为你们组合十七个人，直到中午的时候，我依然这样觉得。十七个人，真的好厉害啊！” 　　文骏辉自己都笑了：“组合名字太迷惑了，说出来不怕你笑，之前去哪儿商演来着，那个现场导演和我们对人数，都问‘还有四人’呢？” 　　徐铭浩：“派四个经纪人哥上来凑数，咱们就是真十七！” 　　“大家也挺闹腾，一旦玩起来，那个动静，别说是十三个人，往外边说咱们这儿有三十三个人都没人会怀疑。” 　　林漾对韩国的男孩子真的有点搞不懂，“我公司的几个前辈也是，明明只有七个人，但是闹起来吵得耳朵痛。” 　　很能闹，闹得吱哇吱哇，就跟夏天外面树上扒拉着的知了似的。 　　这个比喻看似夸张，但异常形象！ 　　这一点，大家深有同感，但不可避免地还是遭到了“同化”。 　　更多的时候，自己跟着闹完了才后知后觉：我应该是个文静的人啊。 　　十七的两位同胞对于林漾的印象也及时得到了刷新：“以为你应该更冷淡一点的，看节目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带上一层‘林漾是关底大boss’的滤镜。” 　　林漾生无可恋：“别问，问就是AJY死丫头，这是我同学给我说的梗。” 　　两个哥哥哈哈一阵乱笑：“可是，其他人又喊你‘漾甜甜’。” 　　说到这个，林漾又叹气：“我看起来就很像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我们公司关于这个还给做个特训来着！” 　　综艺里的那些套路，他哪能不知道？ 　　不过是说得多不多、做得多不多罢了，不做不说并不等于什么都不懂。 　　徐铭浩没忍住摸了一下他的脑瓜儿：“顺其自然吧，虽然我们这边也有前辈参加，但是给他们应援也不影响我们给你加油，大家一起努力。” 　　都会好起来的…… 　　“看你在这边还算自得，咱们哥俩也没什么能越过去教给你的，平常什么事儿，也不用客气、直接说就是了，有空了就一起出来吃个饭也挺好，我知道好几个不错的中餐馆、菜品都还行，想吃火锅之类的，咱们这儿也有工具有材料能弄。” 　　“当然了，回国了，咱们照样能够聚的。” 　　都是异国他乡追梦的孩子，就跟国外留学似的，留学生之间加强联系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林漾并不抗拒，他和赖冠林他们挺好，现在自然能够懂得文骏辉和徐铭浩的好意。 　　聊天也没聊太久，时间差不多了，双方又各自归位，开始晚上的练习。 　　更晚一点的时候，金圭禹过来这边把林漾接走：“你饿不饿？防弹那边在外面聚餐，要是去的话，我就带你过去。” 　　林漾精神还挺好，他按亮了手机：“我先问问哥。” 　　还没点进去呢，金泰恒的电话就先来了：“咩漾，夜宵来吗？就等你一个了！” 　　林漾应了，然后从后座拿了件儿黑色的半长T恤换了，头发有点汗湿就没戴帽子了，倒是又翻了个黑色的新口罩出来。 　　“怎么样，哥？我现在是不是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金圭禹抽空瞅了他一眼：“有点儿闵SUGA的感觉了。” 　　事实上，在林漾到了之后，防弹七个几个也有这种感觉——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另一个闵玧琪么！” 　　虽然他们哥俩儿长得完全不一样，但是气质、那身黑衣之下衬得越发明显的白皮肤是相似的，他们就像拥有了两个类似气场的不同个体。 　　小半月不见，林漾似乎又长大了点儿…… 　　闵玧琪直接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在那边练地怎么样？” 　　林漾老实回答：“还可以吧，还是在自家公司舒服，不过在那边认识了两个国内的哥哥。” 　　闻言，闵玧琪顿了一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原本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干巴巴地换了明显是新想出来的一番说辞： 　　“认识认识也挺好的。” 第60章 　　防弹一行人出来吃东西, 从来没顾忌过分量这种事儿。 　　现在加上一个同样能吃的林漾, 桌上的碟子更是没空过。 　　再加上最近绵绵阴雨，低低的气温和凉凉的风拉长了夜宵战线, 大家边吃边聊, 很快就到了后半夜。 　　林漾吸了吸鼻子，那边金楠俊就把自己的外套从椅背上扯过来：“穿上，别感冒了。” 　　林漾没拒绝, 套着两只袖子穿上，只不过没拉拉链，就让衣襟这么敞着。闵玧琪放下杯子, 朝这边瞥了一眼又把目光重新放到烤盘上。 　　他把最后烤好的一批肉全给了林漾：“吃了, 吃得差不多了咱们准备回去。” 　　熬夜对练习生和艺人而言是家常便饭, 多得是熬到半夜两三点, 第二天一早还得继续练习的安排。 　　所以林漾对这样的作息也相当习惯，跟着哥哥们重新回到公司，靠在练习室的墙边, 硬是感觉这个没铺木地板的地板都比P社的舒服。 　　“还是这里习惯一些。” 　　郑浩锡让孩子起来, 他说要“检查作业”，林漾也是说来就来, 自己唱完有所人的part，虽然气息有点接不上，但完成度已经很有那个意思了。 　　“其他都挺好, 就一点, 你要格外注意一下。” 　　林漾从他手里接过水, 小口慢慢喝了一点儿，边点头边听哥哥指导。 　　“这个问题，其实你在《SORRY SORRY》里也有过，之前不说，是时机还不太对。但赛程进行到现在，我希望你能做得更好。” 　　《NEVER》这首歌，林漾只是刚刚才在哥哥们面前跳了一遍，但是郑浩锡已经能够把重点记下来，他选了一节，打了个最简单的比方。 　　“咩漾，你可以展示地放肆一点的。” 　　“团队之所以是团队，是有着相当明显的完整性。但除此之外，如果你能够拥有不脱离整体却又相当独特的展示魅力，其实也不用藏着掖着的。” 　　“如果每个人都是按照尺子比着练出复制粘贴一样的表现风格，那样反而是做不到突破和极致的，你看看现在成名的顶级爱豆里，哪一个不是拥有自己独特台风的？” 　　正统的偶像那么多，为什么不做最独特的那一个？ 　　林漾像是听懂了，但又害怕自己理解的方向和哥哥们想要表达意思有偏差，“那就是说，我其实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靠舞台上一点两点独特的point来取胜并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生存选秀本来就是各凭本事、胜者为王，就连防弹自己从出道到现在也是将舞台作为立足根本。 　　其他人着针对林漾的疑问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要害怕出格，这个时候，如果还老老实实不去突破，你自己都不会知道哪天就被别人赶超。” 　　“我相信你的领悟能力，更相信你的分寸。” 　　林漾点点头，他之前的确是有些踌躇的。 　　闵玧琪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道：“不用害怕去展现自己的野心。你本来就应该是目前最应该把目标定在一位出道的练习生。” 　　如果拿了初ter、拿了第一轮顺位发表里第一等的练习生都不敢去争取出道席第一位，那谁才有资格？ 　　有的时候，直接把问题最本质的部分提取出来解决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太瞻前顾后。 　　防弹几个哥哥陪了林漾小半个钟头，才回到楼上去做自己的事情，在这之后，金圭禹又来了一趟，林漾回来之后他这个经纪人自然得陪着加班。 　　“明天上午得先去做个皮肤保养，看看你回来之后糙成什么样儿了。” 　　林漾点头应了，又在练习生里呆到两点才会宿舍。 　　集训期间一天睡五个小时就是很奢侈的事了，回来之后闲下来反而让人有些不习惯。可金圭禹记着让他保养皮肤这事儿，硬是到了快十点的时候才去喊人起床。 　　到底是十八九岁的少年，脸上没有痘痘也没有坑坑洼洼，能糙到哪里去？ 　　只不过是因为前段时间小病了一场，再加上提前开始录制cept环节，时间排得太紧，人比之前憔悴了些罢了。 　　男孩子做皮肤保养能有多麻烦，无非就是把自己洗脸的步骤反复叠加放慢罢了，涂涂抹抹的那些东西林漾平时也懒得用，但是别人来帮他涂的话，其实也不是那么抗拒了…… 　　金圭禹在旁边看着简直无言以对：“仗着自己年轻，仗着自己底子好，你就懒吧！” 　　林漾手里拿着马哥的金牌令箭：“马哥说，我现在还是不需要用那么多东西的年纪。” 　　这话把人家美容室的小美零师傅气着了：“化妆和保养能一个样吗？” 　　林-大直男-漾听不懂：“一个样儿啊，都是涂涂抹抹。” 　　小美零师傅：“我要是有这张脸，我愿意在自己的精华里加钻粉和黄金！” 　　林漾有点害怕：“……还是别吧……那东西吸收不了的。” 　　然后对上了人家师傅一脸“为什么不可以”的表情。 　　他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当中：钻粉和黄金这种东西，真的能够通过皮肤表层被人体吸收吗？ 　　金圭禹看不下去了，“别胡思乱想了啊，待会还得带你去打耳洞。” 　　林漾有点抗拒这个，别说是打耳洞，他从前有个感冒发烧宁可吃药硬熬过去也不打针，何况还是在耳朵的肉里打个洞…… 　　“不打不行吗？我看也不是所有人的练习生都有耳洞啊。” 　　金圭禹伸手揪了揪他的耳垂：“你这种耳垂打耳洞最好戴东西了，现在不打，将来为了造型需要也是要打的。你看泰恒，他也是耳朵齐眉、耳垂饱满，打个三角形的三个洞，戴上小耳钉别提多好看！” 　　林漾不说话了，他通常都是以这种方式表达抗拒。 　　“打吧，就打三个，不打多了，这段时间气候正好，不然夏天来了，也不好恢复。” 　　“三个还不多？！” 　　抵抗归抵抗，但是下午《NEVER》组再聚到一起训练的时候，大家就发现林漾的耳朵上多了一个耳洞——就在左耳垂上，带着小小一个圆点的最简单款银质耳钉。 　　说实话，仅仅是多了这样一个变化，却让林漾看起来和过去不同了。 　　具体时间哪里不同，大概是气质的层次变得更加复杂了。 　　忽略掉耳钉，他可以是单纯感情的黑发少年。可是多了耳钉之后，莫名有了一种可远可近的性感气息。 　　打个横向的比方，就像是头一次穿高跟鞋的少女，她是娇憨的，可又因为“高跟”这个单品而拥有了成熟的魅惑感。 　　林漾现在就给人一种类似的气质变化：耳 　　钉让他骤然拥有了一种氛围上的成熟感。 　　所有人都看着他笑，只有林漾自己笑不出来：“耳垂肉涨涨麻麻的，难受！” 　　朴佑镇凑近看了一样，还能闻到医用酒精的气味：“刚打都是这样啦！” 　　可林漾只顾着委屈去了：“他们还想给我打三个！想都不许想……” 　　最后只能谈条件，先打一个试试看，将来没感觉了，再根据需求决定要不要继续打耳洞。 　　但多了个耳洞的林漾总感觉怪怪的，他平常可以大大咧咧撩起衣服下摆来擦汗，可今天抬起胳膊下意识去蹭脸颊边上的汗时，硬生生刮到了耳垂，痛得他“嗷”地叫出声！ 　　“我看看——” 　　大家也不敢用沾着汗和细菌的手去摸他的耳垂，只能凑过去观察他那个小洞边缘有没有什么变化：“有点发红。应该没关系的，回去洗澡之后，要注意用酒精多消毒几次。” 　　林漾气得没感觉了：“就这样吧。” 　　难受归难受，但也没到忍不了的地步，只是那种断断续续的感觉实在是膈应人： 　　洗脸的时候得注意不让水流过去，擦汗的时候不能胡乱朝脸上一抹，晚上睡觉更是得靠着右边睡避免压倒左边耳朵。 　　有的时候突然没感觉了，却还得担心耳朵里那根几乎没有重量的银质耳钉是不是掉出来…… 　　倒是防弹几个哥哥听说弟弟打了耳洞，挑了些自己买了没得及用的耳饰送了过来：“这个钱咱们就用不着花了，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哥下次给你买。” 　　林漾哼哼唧唧：“我不喜欢QAQ” 　　不喜欢也还是按照耳洞保养方式乖乖照做了。 　　就这样白天去P社练习，晚上回自家公司加训过了两天，迎来了新的星期五——produce202的第六集要播出了。 　　“当天咱们就休息一天吧。” 　　《NEVER》组每天集合在P社搞训练连续搞了四天，终于放了一天假，就是用来蹲直播。 　　林漾星期五当天也给自己放了半天假，他白天去了公司，晚上就不打算去了，约了赖冠林到他宿舍来一起看直播。 　　顺便吃个火锅。 　　锅就是普通的锅，火锅底料是十七的小八哥哥提供的，食材则是金圭禹拿着林漾写的菜单亲自买的。 　　对此他意见很大：我买的食材为什么不让我吃？ 　　“你来的话，大家压力很大喔。” 　　金圭禹气死了：“我要去吃烤肉！” 　　林漾无所谓了，他前两天才和防弹的哥哥们吃了个够，“你去呗。” 　　赖冠林来的时候，恰巧碰到金圭禹临走之前给他嘱咐用电安全，结果让林漾强行推走：“这事儿我还能不知道吗？我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好嘛！” 　　等这哥走了，小公寓终于只剩下两个男孩儿了，直播还没到点儿，这会儿电视里播的都是广告，于是林漾一边煮着锅里的东西，一边去冰箱找喝的。 　　“赖赖你喝雪碧还是喝可乐？” 　　赖冠林楞了一下，“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林漾眨了眨眼：“我喝白开水……” 　　赖冠林：…… 第61章 　　最后, 林漾还是给赖赖小朋友拿了冰可乐。 　　两人守着渐渐被香气弥漫的客厅, 终于在广告之后等到了produce202的片头。 　　“开始了开始了——” 　　“开吃了开吃了——” 　　赖冠林和林漾的声音同时传出来，然后就只能听到后者兴奋而开心的：“这个蘑菇还是得早点下进去比较好啊, 现在熟了, 赖赖来点吗？很鲜很香！” 　　赖冠林：…… 　　他早该知道，甜甜哥就是这个样子，不该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期待。 　　“第六集应该能播到舞台的。” 　　林漾打了个汽水嗝儿, 又把赖冠林的杯子重新给满上可乐，“肯定能，选人、训练什么的, 顶多挤个半部吧, 后边儿就该有舞台了。” 　　看到现在, 大家心里基本有数了, 第六集一开始，就是一轮排位之后“幸存”的六十名练习生根据顺位来选择定位和歌曲，第二轮position评价正式开始—— 　　头一个选的就是林漾, 赖冠林虽然早就知道他会选vocal, 但是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神奇, 不愧是拿到第一名的男人： 　　“哥，你真的好果断啊！” 　　林漾也不想啊：“我头一个选，一个能参考的都没有, 何况他们几个, 估计不是rap就是dance, 全靠天意赏我队友……” 　　果然，自林漾之后，上位圈有半数都进了《GET UGLY》组。 　　林漾那边，直到裴真映进来，他才不是孤单一人。 　　赖冠林：“太难了。” 　　林漾也不管有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赶忙从锅里夹了肥牛卷，放到他自己调好的蘸料碟里，卷满了料才一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敷衍了一声：“嗯嗯。” 　　“快吃吧，就选人而已，有什么好看啦！” 　　公演那会儿不久已经知道分组了嘛，何况连评分都是一清二楚的，就林漾自己而言，这一部分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不如把重心放到后半部。 　　赖冠林吃两口盯着屏幕看两眼，哪怕是林漾给他夹一块姜，也能恍恍惚惚毫不知情地夹进嘴里咬一口。 　　林漾吃饭从来不和同桌讲客气的，说好请赖冠林吃火锅，但是这其中不包括投喂他，给这个不认真吃饭的熊孩子夹了几筷子之后，彻底懒得管他、自顾自吃了起来。 　　期间老妈子经纪人金圭禹来打过一次电话，确定公寓里一切都好之后，又唠叨了几句才把电话挂断，最后还叮嘱林漾不许多点其他的外卖。 　　赖冠林这会儿已经看到自己的镜头了，他在RAP组，准确说，是跟洁儿哥哥身边，他那手肘顶了顶林漾：“哥，你现在也是跟洁儿哥一组吧？” 　　林漾抬起头，抿了抿吃地油光水亮的一张小嘴：“是啊，洁儿哥哥可好了。这几天我们都是去P社那边的练习室练习来着。” 　　赖冠林若有所思，倒是林漾又补充道：“之前《SORRY SORRY》和这哥一组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很好了。” 　　说起来也是有缘，一轮公演的时候，林漾是自己挑人、挑了黄美年和金钟玹做了队友，没想到第三轮cept评价，又被国民制作人投票进了同一组里。 　　但省心又给力的队友的确使人安心，既不用担心队友心思多划水抢分量，又不用担心进度跟不上。 　　说话间的功夫，又一波肥牛卷煮好了，这次赖冠林自己动手夹了。 　　两人混熟之后，谁也不和谁客气。 　　林漾准备放青菜：“你吃嘛？” 　　“都可以。” 　　这一波青菜出锅之后，又夹了一饼泡面进去，林漾看着边上的芝士片，随手夹了两片盖住面饼上，然而对上了赖冠林渴望又克制的眼神，“怎么？不能吃吗？” 　　而后者憨憨地叹气：“算了，我吃，明天多做点运动消耗掉就行了。” 　　林漾看不懂了：“这不才两片么？能值得多少加量训练？” 　　直播画面里，已经来到了头一组《如果是你》组的镜头，林漾对自己的前队友信心满满不说，更是充满了队友滤镜：“镇宇哥真是帅啊！” 　　赖冠林也喃喃地道：“唱得真的好好……” 　　“可惜淘汰了……” 　　如果要说得更直白点，在第二次顺位发表仪式过后，仅存的三十五名练习生里没剩几个准确意义上的vocal定位。 　　林漾轻轻叹了口气：“这可能也和真空中光速比声速快有关吧。” 　　一个很多年轻孩子的舞台上，大家总是先看到绚烂帅气的舞蹈带来的视觉冲击，其次才会去听到歌声。如果分开的话，纯舞蹈的舞台绝大多数情况也会比纯演唱舞台更快吸引人的主意。 　　虽然这种规律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可寻，也的确是如今韩娱圈子里的大体走向。 　　从前那几代的歌谣界，偶像团体里没有一个扛鼎的大主唱，哪里能立足？那个时候承担起组合对外名声的，除开门面就是主唱。 　　可现在不同，在更加绚烂的舞美进化方向和变化迅速的歌曲元素之中，舞担、rap担也渐渐有了出头之地。 　　如今市场侧重点不再那么单一了。 　　但这其中，既有现实因素、例如粉丝经济的推动，也有主唱苗子难求的根本因素在里面…… 　　一组vocal之后，紧接着迎来dance组《Right Round》的舞台。一看到周学年，林漾和赖冠林都沉默了下来。 　　怎么说，还是让人一言难尽。 　　倒是赖冠林忍不住叹气：“洪殷基这位哥这轮之后还被淘汰了……” 　　林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其实不想让自己变得像个背后说三道四的长舌妇，可问题是这位身上简直是三百六十五度无角度长满了槽点，让人不吐不快！ 　　“《NEVER》组都没投他。” 　　他只能这么安慰赖冠林。 　　后者顿了两秒钟，泄愤似的哼了一声，“我也没投他！” 　　忽略掉这位自己没拿到C位就各种划水偷懒引起关注，然后刻意让队长甚至是导师出面试图给自己加part、甚至是换C的，《Right Round》其他练习生真的相当配合对队长的工作了。 　　好比FNC的那哥们儿，林漾记得他明明是vocal定位来着…… 　　像这种小组里面有问题、并且引发了明面上矛盾的，必定会在检查日迎来导师的安排。 　　果然，他们等到了朴佳熙女士的一顿怼：“不要只是这样表达不满，不要不跟着编舞，你要是能做leader，你来做啊！” 　　赖冠林也跟着抖了一 　　下：“哥，我现在总算懂了你当初被这位说得快哭的感觉了。” 　　林漾现在再提起当初二次评级那事儿也没什么阴影了，反而对朴佳熙很感激。 　　“是吧，虽然很严格，说话直来直去，但的确是再对不过的鞭策了。” 　　等到锅里的东西差多吃完了，林漾和赖冠林趁着广告时间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换了水果和其他的小零食上来，正儿八经靠在沙发上等下部。 　　“哥注册微博不？” 　　林漾摇头，“现在还不让，不只是微博，像推特、ins这种，也不行。” 　　赖冠林倒是无所谓，毕竟林漾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内，国内年轻人玩得多的就是微博，大家都玩的东西，林漾能不玩儿吗？ 　　这话他没当面问，总感觉不太礼貌，万一小漾哥心里有秘密、有打算呢？ 　　但不玩儿归不玩，想要登上去看看，还是可以的。林漾甚至还在这个空档里和他的大学室友短暂地语音了两分钟。 　　“看直播吗？” 　　胖哥儿和淡定齐刷刷：“必须要看啊！” 　　“等等啊！小水哥，给个剧透行么？那个周学年，什么时候能淘汰？他后边儿没有跟你分一组去吧？” 　　林漾有点不好意思地朝赖冠林看了一眼，“没呢没呢，你们放心啊。” 　　淡定根据他的语气敏感地察觉到林漾身边可能不止一个：“再等等啊，你身边肯定有别人吧？是你那个中文十级的经纪人吗？” 　　赖冠林比了个没关系的手势，林漾就和语音那头直说了：“是赖赖啦！” 　　胖哥儿在那头怪叫：“赖赖弟弟加油嗷，和我们小水哥一块儿出道嗷！” 　　语音挂断之后，赖冠林居然比林漾还兴奋：“哥你室友他们这么懂的吗？” 　　“淡定他是博爱饭来着，至于小胖儿，他原先只喜欢女团的。” 　　可这并不影响赖冠林高兴，“这也正好呀，你的朋友也在为你加油！真的很难想象，小漾哥你是读书读到一半过来的，可是他们喊你小水哥，明明你最小啊……” 　　林漾憨憨脸红：“哎呀，这是靠男人的办法决定名号啦！” 　　“那你们宿舍你是老大？” 　　林漾继续憨憨脸红：“……虽然很想骗你，但是我还是得坦白说，我们宿舍是三足鼎立，谁都不算大哥，谁也都不算老小。” 　　赖冠林有点懵：“所以应该怎么叫？” 　　“小水哥，淡定哥，小胖哥儿。大家都是哥，这不就很公平？” 　　赖冠林：…… 　　学习到了！ 第62章 　　星期五直播的第六集里分量只够播出部分舞台, 但已经确定的是, 星期一的时候，其他组的完整舞台也将会一起放出来。 　　因为新一轮的投票又开始了, 并且pick名额也做了更改。 　　路人盘的作用渐渐变得有限起来，检验饭群死忠成分的时候到了！ 　　可等到全部的position舞台都释出的时候, 练习生们自己也已经看不到了, 他们回到集训点集训去了。 　　赖冠林回来之后特地来了一趟A班粉人的宿舍, 给林漾带了他妈妈从国内带过来的吃的, “这次据说要呆挺久，还好在哥那儿吃过火锅了。” 　　林漾也没和他客气，伸手把阿姨带的东西都收了, “谢了啊, 下次咱们还弄, 弄更好的。” 　　当然了, 谁也不知道下次在小公寓里吃火锅是什么时候了。 　　本周就该迎来第三次公演。 　　封闭式的训练状态, 练习生们不仅没办法看到全部舞台释出之后的反响, 更无从去了解直拍数据的更新, 哪怕在此之前, 大家已经有过第一轮公演的经验。 　　——直拍是真的能出黑马。 　　就为了这一点，没人会放松警惕, 大家的认知和观众的认知毕竟还是有差别的。 　　根本原因是现场投票很容易受到现场氛围的印象, 但镜头里的灯光齐全、观看效果更好的团体完整版却不一样—— 　　专业的摄像和导播十分清楚该向大众展示什么： 　　轮到谁的part, 绝大多数时候, 镜头就是给谁的。是拉到远景还是推进近景, 是摇移强调重点还是直接怼脸给特写，都有幕后staff凭借经验来做决断。 　　可现场观众就不一定能看的这么仔细了，毕竟他们每人只生了一双眼睛，一秒钟的时间里只能考虑相当有限的问题。 　　所以，从个人因素上来考虑，他们只关心谁带来的冲击更大，谁的live更出色。 　　更重要的一点，抽中现场的观众在当时很大程度上都是带着个人主观情绪去评价练习生。 　　所以，完整版的舞台才是真正寻找“遗珠”的地方，更是诞生黑马的源头。 　　在练习生们不知道的地方，但凡是produce202旋风所及之处，都开始疯了一样地讨论星期一最新公开的第二轮公演全部完整舞台！ 　　南韩这边依然是雷打不动的主战场，各家粉丝纷纷下场，用最快的速度支撑起了第一波热搜浪潮！ 　　在这其中，又一上位圈的几大饭圈动能最大，行动力和执行力最强，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在黄金时段牢牢霸占住主流榜单的前十行列。 　　上位圈是“神仙打架”，数据直接飚出层层壁垒； 　　下位圈则是各家都祈祷着自家哥哥黑马附体，逆风翻盘，最好是一路青云直上、下周就冲到前列去。 　　隔着海观望的国内韩娱圈也没闲着，虽然投票是没法儿投，但是点击量、点赞这种数据大家还是能够帮得上忙的，毕竟跨国追星本来就是这样的环境，能够VPN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 　　几大主流韩娱根据地的首页更是飘着好几个produce202相关热帖，论坛活跃度更是前所未有的高—— 　　【[投票已结束]涛二轮公演舞台个人表现力排名】 　　【最赞回应】 　　—林某这个第一拿得名副其实，不管其他两个定位，也不管最后谁的分数最高，但就舞台来看，vocal里绝对是他最优，简直就是神队友带飞整个队的标准答案！ 　　—换做是我是BH，我也要在三四年之后再把人孩子哄回来当了练习生，这么个好苗子丢了恐怕会惦记一辈子吧…… 　　—南韩姐姐们投出来的上位圈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们看看咱们的投票和他们投出来的排名也没差多少，除开一点儿□□滤镜，基本重合。 　　—国内对美颜明明比南韩更加怜爱啊！漾也就算了，他拿第一没人觉得奇怪，眨在上位圈也不意外，但罐、狼、鸡仔这几个完全就是滤镜作用在加持吧？ 　　—其他组不好说，但是《春日》组可能是因为上限太高，所以显得带飞效果尤其重，如果说卢老师是形状组的精髓，那林某就是春日组的灵魂。没法儿想象这歌没他会被毁成什么样儿，其他几家也别急着挽尊，事实就是vocal不好真的别尝试这种强调人声的抒情曲，整首歌都能听到林漾的垫音和和音，我觉得他功劳太大了！ 　　这个稳稳驻扎在首页的帖子很快就从豆瓣搬运到了微博，然后下面继续打仗！ 　　这次各家都掌握经验了：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再动！ 　　免得最后场面难看到无法收场…… 　　总而言之，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要有理有据，最好是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不能让自家显得张牙舞爪一顿无差别乱怼！ 　　于是，大粉头儿不动了，吃瓜大户带着闻讯而来的热心群众轻轻松松空降热评首页： 　　“全部舞台都看过了，本博爱粉路人只能说：一个团队里谁是主事儿的、谁做事多、谁凑数真的一目了然啊！各位，这是事关出道的选秀，能把滤镜摘了再说话不？有的人能有个高排名、少说也得有张脸，至于那些实力一般颜值也一般的（实话）到底为什么上蹿下跳啊？” 　　“最赞3说得没错啊，中韩本来就信息不对等，每次看到‘哥哥值得更好的’我就[白眼]，吹可以，别吹太飘成不？好歹参照一下202里的最高值啊，人家都没夸得那么狠……” 　　“各家尬吹看不懂，还是这个排名来的比较实在，别说豆瓣那两亩地里谁家粉多，放到微博里能给你投个更加大的票差出来！” 　　粉丝不控评就是这个结果，谁家也别想占到好处。 　　但路人缘也在这种情况下一眼见分晓： 　　路人缘好的，路人说话不会那么直白，甚至还会主动给维护两句，虽然说得不那么明显，至少不是贬义、不是批评。 　　至于路人缘差的，建议玻璃心粉丝立马关掉微博，去更加刻薄的兔区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围观你偶像遭受阿姨们的芬芳毒打”现场。这样一来，她们就知道微博吃瓜用户是多么的微风和煦了。 　　放羊姐姐去看了一眼，觉得并没有强行控评的必要。 　　你不控，我也不控，大家都不控，或者说大家都控不上，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公平。 　　再说了，越是这种时候，越能够看出点儿东西：要么实力让人好到挑不出错，要么颜值惊艳到让人闭嘴。 　　否则人家嘴你，那躺平任嘴就是了！ 　　总而言之，爱豆走红必要的两大要素里，得有一项是起码要有，不说多高、多好，但是不能少，否则就是“德不配位”！ 　　所以星期一二轮公演全部舞台释出之后，202饭圈就出现了现在这么一个局面—— 　　有的人从来不必骂：除了“外籍”这个变数最大的因素之外，其他的方面可谓无懈可击，让人期待的只有下一个更好的舞台和下一次更值得纪念的成绩。 　　有的人有点想骂但没必要：这小伙儿可以是可以，除了有点…… 　　有的人回回都得骂：AJY你捧错人了，这点镜头分出来给其他几个弟弟不好吗？ 　　有的人间接性被骂：XXX，这次怎么回事？这不该是你啊！ 　　剩下的那一些，用饭圈老油条的话说：别看了，这轮不淘汰、下轮也要淘汰，在他们身上，看不到那么强烈的star性，只能看到了名为“炮灰”的剧本，仅有的差别是一轮游、二轮游和三轮有…… 　　这种讨论模式看着其实是有点儿“定性”的意思，有的看着甚至有些残酷，似乎就用这样三言两语剥夺了人家练习生的希望是的。 　　可话又说回来，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哪个练习生几斤几两，观众有眼睛有耳朵有脑子，能不能翻身、能不能翻红，观众哪能分不出来？ 　　能发力一轮舞台开始的时候，就该渐渐化身黑马出现了，再不济的，也先冒点儿头让大家看到希望啊！ 　　可真正证实大家推测大方向是正确的，还是本周produce202第七集预告释出、出现了一等候选的几个热门人物的镜头—— 　　看吧，果然还是大家总结出来的预测结果：除了他们之间能有这样的竞争，别人能插足？ 　　这其中，又要尤其强调一下已知小组表现人均“不错”的《Amazing Kiss》组的李健熙和一人带飞全队的《春日》林漾的双双特写镜头！ 　　介于目前所有舞台都已经释出，那么节目组放出这样的最终对决信号也不过分了，vocal组就那么五个组，就那点儿人，按照人名儿筛一边，一等恐怕就是铁打的林漾搭配流水的小组第一了。 　　所以出现他们俩的预告对决镜头之后，韩网依然是最快将热度烧到沸腾的根据地！ 第63章 　　短短几秒的预告动图截图之中, 大屏幕上小组个人得分被后期加上了马赛克, 所以大家也看不到林漾的分数更新之后，到底有没有超过李健熙。 　　马赛克是没办法破解的, 于是吃瓜群众转战分析两人的微表情。 　　这一看，反而把人看懵比了！ 　　“别的不说, 漾甜甜这个男孩纸关键时刻, 表情管理从未掉链子。就好比现在, 要么一等、要么二等, 结果公布的那一秒，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 　　“宠辱不惊说得就是林某了吧！他其实在节目里没有那种韩式综艺夸张reaction，笑闹归笑闹, 包括和赖赖两人一起的镜头也看得出来是国人的那种偏‘内敛’式, 再加上扇子、笛子这种古典元素, 我现在看他自带十层滤镜。” 　　“看不出加没加票, 但我倾向于加了。我看第一次顺位仪式宣布一等的时候, 甜甜有个特别细微的小动作, 得放慢播放速度才能看清的那种：他的喉结会特别地攒动一下, 如果节目组的预告把这个动作截全一点, 或许能看到他下一秒就会拉长脖颈仰起头掩饰自己的眼神……” 　　在观众们为了一个预告镜头琢磨微表情、甚至将之前几期里男孩子们的镜头拿出来做分析参考时，现有仍在参赛的三十五名练习生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 　　他们在恢复集训的第二天先后去了录音工作室, 录制各个concept的最终成品。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当初二轮公演的时候, 《春日》组拿着已经有编曲构架的半成品改编, 去录音室录自己的版本都在那边困了一晚上。 　　但《NEVER》, 是一首完完整整需要从头开始的新歌。 　　而负责这首歌的人，除开NUEST的金钟玹和黄美年，其他的甚至不能算是歌手，他们还只是练习阶段的练习生。 　　但对待“不专业”选手也有不专业的办法： 　　牛逼哄哄的演唱家、专业歌手们能一整首整首地录，但如今主流的流行歌手通常都是分段录，每一段都挑最好的那一次、这样整首歌的录音棚质量相对而言能够得到保证。 　　事情进展和《春日》那次没什么差别，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总体结果来得相当让人满意，至于哪里最满意，那当然是在录音室那样的环境里，听202里边两个大主唱对轰高音了！ 　　林漾和金载奂的“合体”虽然姗姗来迟，可的确是值得所有人等待的。 　　说不上是惺惺相惜还是什么，这两个人在同一个组里，关系进展可谓是一日千里，用李大晖的话说，不知道从哪天起开始看到金载奂把他的东西分给林漾吃，等被察觉的时候，大布偶甜甜又多了一个“投喂官”。 　　爱他，就把你的肉分给他吃！ 　　反正漾甜甜不会长胖！ 　　最后两天的准备日，所有小组都在熬夜，尽管大后天就要登台，但直男们坚信：cody姐姐一定能够遮住大家的黑眼圈。 　　（马哥：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怎么说，当服装送来的那天，林漾从卫生间里出来碰到同样过来试衣服的柳善浩，这孩子的黑眼圈简直能把人吓一跳—— 　　“你这个黑眼圈……” 　　柳善浩无念无想：“没关系的，哥，就是黑眼圈罢了。” 　　又过来一个黄美年，“年纪小就是不懂嗷，等你们年纪大了，就知道可怕的不只是黑眼圈，还有眼带喔！” 　　“年纪还小”林漾和柳善浩：？？？ 　　请问五六岁是什么绝世惊人的年龄差吗？ 　　林漾甚至还打了个饿嗝儿：“不是，为什么说得好像哥很大了一样。” 　　黄美年揉了揉他自然垂顺的话黑色短发，一边揽着他的肩膀朝外走，把还在和腰带较劲儿的柳善浩小朋友留下： 　　“逗逗小鸡仔嘛！最后两天，还是稍微调整一下时间，尽量多点儿休息，把状态补上来。如果这话是钟铉哥和你说，又怕你要强，所以就哥来说了，大晖和佑镇他们也是，你劝着点儿。” 　　林漾松懈了肩膀，自然靠着他美年哥：“好吧，谁让我是哥哥呢。” 　　《NEVER》组都换了服装出来，乍得一看，是有点下一秒就要登台的样子了，舞台装和平时常服到底还是不一样。 　　等林漾和黄美年一起走过来的时候，大家闹哄哄地调侃他俩，偏偏林漾还能面不改色接坨：“是很帅吧，你们五个跳，我和美年哥就站在边上站桩输出吧。” 　　金载奂倒地不起：“虽然我不是美男子，但我也想申请站桩输出！” 　　金钟玹：“一个个的，想得到挺美！” 　　也就是调皮一下子，换好服装出来和cody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修改部分之后，大家抓紧最后一天的时间练习，准备应对明天的彩排。 　　大概是彼此都很清楚这次录制区间会拉得很长，所以练习生们总有一种“每天都掰开当做最后一天来用”的感觉。 　　谁知道三轮公演之后再去录制三轮顺位排名，大家再见面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样一番的境地？ 　　没办法想象今天还在一起辛苦练习的男孩子们，到了两天之后只能留下二十人。 　　彩排过后，这种气氛来得更加浓厚。 　　在走廊外面看到张文服的时候，林漾看到他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长发散在脸颊边，被风吹开一些，莫名沉静。 　　“漾啊。” 　　“文服哥。” 　　“怎么出来了？也来透气？” 　　林漾把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学着张文服的样子，将小臂搭在冰凉的护栏上。 　　“里面在收拾东西，我们组已经彩排完了。” 　　而张文服这一组还没开始，他们的次序安排在后半段，这会儿台上正在给下一组换布景，头一会儿搭，没有小半个钟头搞不定的那种。 　　这哥撩了一把长发，笑着看了看面前更小一点儿的男孩子，“别为我担心，大家都有走下去的办法。” 　　林漾瘪瘪嘴：“我哪有……” 　　张文服笑道：“可你脸上写着‘这哥看着有点难过我去安慰一下’啊！” 　　林漾不说话了，如果不是熟人，他为什么要去安慰啊，又不是免费的咨询师。 　　张文服把他的长发全部撩到肩膀后，省得风吹得一阵阵朝前飘，“甜甜，你的善良是像珍珠一样钝钝圆圆的柔软和可爱，认识你真好。” 　　林漾：…… 　　他哼哼唧唧的，打了耳洞的左耳垂有点红，“那哥就快点振作起来啊！” 　　张文服也像黄美年一样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才用力哈了一声，上前抱了抱林漾小朋友。 　　“好！我现在充电充满了！” 　　害怕孤单，又害怕被说破时那种避无可避的窘迫。 　　所以，有的安慰其实不用说太多。就这样静静地陪伴着吹一会儿风，看看云，嗅嗅外面不知道从哪个咖啡厅传来的烤制点心的香气，心情也能好很多。 　　林漾想要伸手摸摸他柔顺的长发，最后还是开口让他快点进去做准备。 　　大家的心态现在是各有各的问题，他不可能像个烂好人一样这个关心一下、那个爱护一下，平时除了队友、室友，就是和赖冠林说得多一些。 　　当然了，张文服也算个特例。 　　既是因为中间加了一层金泰恒的关系，也因为这哥私下底是真的很真诚、且细腻，让人忍不住去爱护他的本性。 　　三轮公演留下二十个人，哪怕是林漾也对这份即将出现的淘汰名单心底有数。 　　人气无法在翻盘的下位圈是注定要离开的，卡在淘汰圈边缘的还能最后挣扎一把，可大家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希望是很渺茫的。 　　李大晖出来找人的时候，碰到林漾在发呆，“咱们得先走了。” 　　“去哪儿？” 　　“不等其他人了，先回去练习。” 　　分开行动是意料之中的安排，直到下午的饭点儿上，林漾才从李大晖那儿听了另外一个八卦：《打开》组还是有事发生。 　　“还是周学年。” 　　《NEVER》组其他六人听了只觉得“不愧是他”，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让其他男孩子产生膈应想法。 　　“其他的呢？” 　　李大晖摇头，“其他的，风平浪静吧。没觉得有什么太特别的，现在应该都那样。” 　　虽然带有相当浓重的个人主观情绪，可这话的确有点略扎心。 　　Concept五首歌暂且不讨论歌曲质量，因为考虑到概念、定位和练习生的消化能力，歌曲制作结构本身就有点像“新手教程”式的卡点拿分。 　　这几首歌特别好听吗？ 　　也谈不上太好听吧，就中规中矩的水准。 　　更直白点儿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唱有了层滤镜在，这种歌拿给普通男团去发挥，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可它就是一份能够体现考生水平的、标准的试卷。 　　这才是重点：试卷答得好的练习生能够选入晋级，答得不好的，自然就会被观众淘汰，不会将有其他停留在舞台上的机会。 　　大家没再继续往下说了，下面的话题有些沉重，所有人默契地避开“淘汰”这个字眼儿，试图找些轻松的盖过去。 　　可林漾总觉得金钟玹看起来不太对劲，他是队长，也一直是队长，可林漾看着心里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这种疑惑一直在他的脑子里转悠着，甚至保持到了第二天，所有练习生都挤在同一个大的化妆室里开始上妆准备节目录制的时候—— 　　马哥依然只顾着林漾一个人，这事儿他做得很溜的：妆容、发型和着装一人包办，看起来很繁琐，其实事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再忙也显得井井有条。 　　等林漾快要完事儿的时候，《NEVER》组已经其他三个完成了整体makeup，服装就是前天试装时分配好的那样，谁穿什么样儿的衬衣、谁戴哪个领结，都是固定的。 　　在此基础之上，才是各家化妆师在保持整体效果的同时“各显神通”。 　　“钟铉的美瞳片呢？” 　　“没拿过来吗？” 　　这点儿小小的差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可让林漾眼皮子一跳的是金钟玹自己说出口的话： 　　“没关系，就这样吧。” 　　那一瞬间，林漾觉得自己是捕捉到了什么信息的。可这种感觉来得很突然、去得更是快，快到他没能准确抓住就已经溜走。 　　朴佑镇那样的大直男眼皮子肿了画不好眼妆，都想要带一个眼罩遮遮。 　　可钟铉哥，他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放过了。 　　没有就没有，没关系…… 第64章 　　“现场肯定超多人的！” 　　是朴佑镇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我光是隔着走廊听一下里面的动静都觉得厉害！” 　　朴佑镇不知道从哪里钻回来的, 他满脸都写满了兴奋： 　　“就有点像切了四分之一个体育馆一样的场地, 之前的不都是平铺的席位吗！这次是有台阶的，感觉和演唱会一样嗷！” 　　可除了李大晖回应他的热情之外，就连平时的捧场王漾甜甜都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总是专注又多情的眼睛此时却不知道聚焦在何处, 长睫毛一动也不动, 低低地垂着。 　　盛世美颜就算是发呆的时候, 看着都是若有所思, 心有所想的样子。周身披着一层淡淡的忧郁，眉眼发梢的泄露的脆弱更是足以让一百万个妈粉制造出阿伟乱葬岗…… 　　前面观众在进场之中，后台里、演出顺序排在前面的两个组正在确认最后的流程，《NEVER》组分散在化妆室各个角落，等音效组的staff过来调麦。 　　他们连麦克风都还没戴。 　　今天的流程线似乎拖得比以往都长。等所有人小组都准备完毕、《SHOW TIME》组正式stand by时, 时间已经带来了下午, 距离流程定好的开场还差了不到三分钟。 　　林漾跟着《NEVER》组一起去了待机室。 　　换了个演播大厅、待机室的空间也跟着变小了, 更像是用大的可拆卸的挡板在过道里单独隔出了一个空间似的。 　　进去的时候有些拥挤，林漾愣了一下神、索性站在走道边上多等了一会儿。金钟玹回头看到他没动，也重新跨出来, 拉着他往安全通道那边的楼梯口走。 　　“漾啊, 不要这样。” 　　他知道, 这些事情绝对不可能瞒过心思细腻的林漾。 　　可就是因为这样，金钟玹才更加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影响到弟弟的心态。 　　他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 也是心甘情愿这样做, 但这其中的用心和苦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 　　林漾抬眸看了金钟玹一样, 他总是这样笑着，眼睛里充满着温柔和包容，对谁都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是这样。 　　“哥，你不会累吗？” 　　金钟玹还是笑，他没有戴美瞳片，所以眼眶里那点湿润才更加清楚。 　　“会累吗？当然不会累啊。这样的程度，哪里能算作累？” 　　已经看到了希望的话，就算是脚踩着荆棘，也要踏过去的。 　　不止是金钟玹有这样的觉悟，NUEST过来参赛的黄美年、姜东昊和崔珉起，这三位也都抱着同样的信念。 　　P社能力有限，他们愿意加注在NUEST身上的“筹码”更是有限。 　　所以produce202这个平台一开始对于NUEST而言，就是不成功、便成仁。这不仅仅是他们组合的救命稻草，更是所有人认定的浮木—— 　　大家本来就没有抱期望让所有人都能够爬上去。 　　于是，必要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他们是带着比其他练习生更“雄厚”的粉丝基础过来的，如果将字面意义上的练习生筑梦平台当做老团起死回生的踏板，那似乎又偏离了初衷…… 　　显而易见，NUEST参赛的成员，不可能个个儿都留在出道组。 　　他们需要在最好的时机，做着各自最合适的事情，为了更好地让将来的NUEST存活下去。 　　金钟玹是队长，别人可以做的，他不能做。 　　所以无论上期他在顺位仪式公布之中拿到几等，也不管这一次票数结算里位列第几，他都需要“退步”—— 　　直到退出出道组的前十一名。 　　金钟玹想伸手去摸林漾的头，可少年做好的发型上都是固定发胶，他的手抬得高高的，最后轻轻落在对方的肩上。 　　“也许会有些遗憾，但是比起未来可能收获的，有些东西是可以舍弃的，有舍、才有得。” 　　林漾抬眼看他，又飞快地错开视线，他有点不想去面对这样一位哥哥，可金钟玹压低声音时略带沙哑的声线依然在说： 　　“你那么聪明，所以一定能够理解哥哥的，对不对？” 　　两个人回到了隔间待机室，黄美年看着面色如霜的林漾，只是拿手肘轻轻推了他小臂一下，“在外面干嘛呢，那么热，还不如进来吹吹冷风。” 　　倒是李大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在林漾和金钟玹身上略过，然后不自觉地撅撅嘴。 　　大家的关注点重新回到舞台上，尽管目前挂屏的信号还没开——前面大概还在做最后的确认，但最先出场的《SHOW TIME》组已经stand by了。 　　当挂屏信号回归，画面正式开始和最前方的即时镜头连接之后，紧迫感顿时袭上待机室所有练习生的心头！ 　　“开始了——” 　　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 　　林漾的精神又回来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台上，因为彩排的时候是分开进行的，所以这也是他准确意义上头一次看到成品。 　　“真的做得好啊……” 　　可他还没开口，就听到身边雍圣佑喃喃地道：“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 　　留到现在的三十五名练习生里，有A等，有B等，C、D、F更是有，可见晋级和最开始的等级评定并没与直接的关系。 　　可值得一提的是，不管等级如何，事实就是实力并不均等的练习生们还是齐心协力克服了各种问题完成了共同的舞台！ 　　当初那些担心自己等级拖后腿的男孩子们，现在不照样用超快的成长速度在追赶着么！暂且不说追没追上，至少及格线是够上了吧？ 　　看过了一组，很快就迎来了二组的《I KNOW YOU KNOW》。 　　林漾看到张文服，下意识就盯着他、跟随着他的走位动。这哥有和金钟玹有类似的地方，虽然他们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光是这么想着，林漾又下意识去看金钟玹。 　　对方似乎感受到了这股视线，侧过身来对上林漾的视线，又特地伸手过来帮他正了正衣领，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鼓励地告诉他：“我们能做得更好。” 　　《打开》组的舞台开始时，气氛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了。 　　林漾听到朴佑镇小小声的吐槽：“果然，男人还是要性感。” 　　然后李大晖立刻反驳：“我们《NEVER》也是有性感元素的啊！只不过含蓄、内敛了点儿。” 　　“你看这个布景床，再看看这个灯光，哇，味道来了，感觉来了……” 　　这么说着呢，朴佑镇伸手戳了戳林漾的胳膊：“我刚刚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甜甜你来唱这首歌，哇……不得了。” 　　林漾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快不许想了。” 　　朴佑镇略略略：“才不，”甚至还跟着节奏一起哼着“打开吧”，“嗯，真的很性感，男人式的性感。” 　　《打开》组的反响应该算目前最好的，不仅仅是性感和热烈的舞台带来的气氛引燃了全场，他们展现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消化和考核，更多的是将自己当做正式歌手来驾驭《打开》这个舞台。 　　来不及看更多的前台反响，等到《小女孩儿》组上台时，《NEVER》组也该去做准备了。 　　其他人还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调整接收器的耳麦，林漾和金载奂已经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念着各自A段B段的歌词，小小步地踩着节奏找感觉。 　　他们俩都拿着手麦，但不同的是，金载奂的麦是节目组里提供的，而林漾的手麦，是从BIG HIT自己带来的。 　　马哥最后过来确认了一次自家孩子的妆容，稍微补了一下之后，又嘱咐他如果找镜头，一定要有“抬眼”这个动作。 　　“为什么啊？” 　　马哥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是因为我今天给你化的眼妆特别好！得让大家多看看！” 　　尤其是当林漾还有一个相当充分的展示特写时，他干净的打底面妆可以完完全全衬托出马哥今天精心设计的眼妆。 　　看似什么都没有，但又什么都不缺。 　　要深情，要帅气，还是冷冽，这个妆都能适配林漾的舞台表情。 　　事实证明，马哥的确是个从业经验丰富的专业化妆师。 　　他很清楚自己手下给艺人化出来的妆容在什么样儿的角度、什么样的灯光下能够起到最佳的效果—— 　　当林漾从“漩涡”中回过头来时，现场的尖叫声和待机室的尖叫声合在了一起，响彻整个演播厅外的走廊！ 　　“疯了，这就是202之颜的威力！” 　　“不需要开口，不需要动作，就这么盯着镜头看一眼，摄像师你还好吗？” 　　“真的不夸张，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个导入，比什么特效都来得好啊！” 　　《NEVER》全员上位圈的综合实力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三个sub vocal的声线依次叠近，紧接着，无缝迎来林漾醇和又格外富有层次的一嗓子—— 　　这样自带升华效果的导入段简直就是直接将气氛带到了高潮！ 　　待机室里，其他组练习生已经不知道叹气多少回了，大家夸着夸着，就有些夸不动了。 　　“无短板，原来就是这种效果吗？见识到了！” 第65章 　　尽管不是头一次见识到“大主唱”这个定位在团队舞台之中发挥的作用, 可大家还是会被《NEVER》组林漾和金载奂堪称“天衣无缝”的配合而震惊到！ 　　知道的人很确定他们一个是才不久前重新回到BIG HIT的练习生、一个甚至只是无依无靠、单打独斗的个人练习生。 　　不知道的, 还以为这两人同一个企划社、同一个经纪公司、同一个宿舍里朝夕相处练出来的默契—— 　　你高音我就给你附和中低音，你唱A段我就唱同位B段，你唱衔接我就卡拍和音。 　　总而言之，这两人就是今晚名副其实的live伴奏带工具人。 　　“不是, 我说, 他们俩这也才是第一次同组吧？” 　　“金载奂和林漾甚至不是一个宿舍的……” 　　“‘神交已久’也不是这个交法吧？” 　　“别问, 问就是大主唱自带天赋！” 　　除了两个能量爆棚的大vocal, 剩下的副主唱居然也个个儿发挥稳定，论生唱的话、甚至称得上是发挥超常！ 　　live唱好了，其实这首歌就好了一半儿了。 　　可《NEVER》组的舞蹈真的也是个不亚于《打开》的杀器，如果说《打开》是色气和诱惑的发动机，那《NEVER》组就是自带冷感的禁欲式性感, 配合歌词使用, 还有那么点儿颓丧劲儿。 　　他们七个人是唱得爽了, 台下和后台是真的疯球了！ 　　要说二轮顺位之后concept重组对舞台完成度有没有影响，如果单纯按前几组的质量来说，重组可以是没有影响的——前提是没有看到过最后登场的《NEVER》组。 　　全员上位圈、全员唱跳或者是rap舞蹈双担, 在同样时长的准备期中, 他们将团队优势发挥到了极点, 用近乎是专业爱豆级别的方式贡献了超高完成度的concept曲！ 　　这是练习生们自己能够看出来的差距。 　　体现在舞台驾驭能力，更融入舞台上一个或大或小的动作, 完成度是一个需要对比的说法。而现在, 《NEVER》组相当直白且残忍地像所有人展示了这份差距。 　　台前观众不同于后台练习生入眼的导播镜头, 他们能够看到的是整个舞台，所以，《NEVER》舞台带来的那份冲击感会更强烈一些—— 　　他们能看到的是格外精致利落的编舞，是每一个动作都有“团队整体感”的配合，是近乎成熟的台风，和每个人展露无疑的相当自信的收放自如！ 　　《NEVER》舞台来到后半段，vocal部分依然是林漾和金载奂的主唱，只是bridge之后有个格外设计的“惊天一跪”。 　　那个画面，说实话，冲击感相当强烈： 　　穿着西裤、衬衣的年轻男孩子随着节奏扭过脖子，甚至让人分不清他是故意去扯那根垂下来的choker，还是本来就有这样一个动作，就这么趁着观众的焦点还在弧度撩人却气氛冷感的肩线脖颈时，身体重心猛地下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待机室里瞬间发出了整体的尖叫声！ 　　朴志勋坐在最前面，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胳膊：“天啊！甜甜怎么可以这样！” 　　下跪的动作只有一秒，可随即而来的是男孩们V字形列开，对着镜头快而利落地伸出右手、手掌朝前撑。 　　与此同时，长腿押直、飞快地扫过四分之一个圈，将弧线扯到最平最直的部分，停留一拍，靠腰和另一条腿发力，仰头对上靠过来的摇臂机位特写，重新半跪着继续演唱—— 　　导师组和作家组更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太能了！” 　　谁说不是呢！ 　　这种莫名禁欲，气色和撩拨都若有若无的性感可太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了：撩多了，会腻人；撩一下，隔靴搔痒。 　　只有这样卡好间隔，配合氛围，掌握主动的手法，才能步步为营，诱敌深入！ 　　《NEVER》舞台结束之后，现场的尖叫声还在持续，场上的七名练习生挨个儿拉票，反倒是后台待机室里的其他四组还在贤者时间里反复“回味”。 　　朴志勋今天穿的是很可爱很少年的舞台装，可看着台上两组偏“成人”的舞台，心里莫名痒痒：“可爱果然是敌不过性感的。” 　　赖冠林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甜甜真的蛮适合这种风格，他就是那种看着甜滋滋、天真懵懂，但是性感起来完全让人招架不住。” 　　赖冠林又看了一样朴志勋，不说话了。 　　全部五组都已经完成了舞台演出，在全场观众完成现场投票之后，又得花个把小时清场、重新布置舞台和座位，用来录制接下来的内容。 　　在这期间里，林漾上了个洗手间，又去马哥那紧急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就在大休息室里被队友和小哥哥们拉住。 　　“在后面待机室看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了，现在终于能看清楚了！” 　　林漾被捧着脸坐在椅子上，一群直男围着他看他的眼妆—— 　　并不是韩式惯用的水光肌，他的底妆一向都很贴合国人体质，马哥不可能给他化出那么容易暴露妆容缺陷的妆面。 　　正如专业人士马哥所说，他今天的妆容重点在眼妆： 　　眼线要有看起来明明没化却明显有效果的状态，这必须做到相当干净的地步；眼影不能夸张但要亮眼，因为要扛特写镜头，所以用了和服装撞色的红色系，眼尾和卧蚕重点关照，保证远看魅惑色气近看精致无缺。 　　总而言之，氛围绝对不是仅仅靠歌曲氛围就能营造出来的。 　　林漾身后的男人，马哥必须要拥有姓名！ 　　“我这个眼皮子化红色系的眼妆怕是看不得。” 　　朴佑镇看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没关系，反正看你就可以了。” 　　赖冠林颇有防备地来回看着朴志勋和朴佑镇这两人，最后等人都快散了，才站到林漾身边，“哥你觉得怎么样？” 　　林漾理所当然地回答：“我觉得挺好！” 　　舞台结束之后，虽然会避免不了担心现场投票，但是那种完完整整、顺顺利利结束了舞台的心情也很舒服，就像是卸了个大担子似的。 　　有这段休息时间缓冲，再次回到舞台、进入到镜头之中的练习生们心情都平复了不少。老样子，在揭晓第三轮顺位之前，先是现场票数的公布。 　　第一名的小组可是能到手22万的福利票啊！ 　　在pick改制之后，22万票能做到的事情显然会比从前的大盘更多，这甚至是第二轮公演奖励票的两倍！ 　　权女士也没和大家废话，串词说完直接公开了五个小组之中获得现场票数最少的那一组——《I KNOW YOU KNOW》，仅仅只有两位数的八十票。 　　说实话，名次伤人还是其次，但是票数是真的戳心又戳肺。 　　倒数第二名是《SHOW TIME》，100票出头。 　　林漾回头看了一眼，卢老师叹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绷得很紧。 　　排在中间的是《OH LITTLE GIRL》，摇臂摄像机推到朴志勋那儿的时候，其实大家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三百多票还是赚到了！ 　　剩下的两组是《打开》和《NEVER》，大家公认的现场反响最好的两个组，可票数出来之后，所有人都齐齐发出惊叫“呜哇——” 　　只见大屏幕上先公开的二等是future EDM-打开吧，后公开的配置绝佳《NEVER》组，分数暂时还没显示出来。 　　但哪怕只是让大家知晓了最终排名，也足够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林漾喉头攒动，放在身侧的手被后面的朴佑镇拉了一下，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手心那份冰凉的触感。 　　三秒钟后，分数揭晓—— 　　《NEVER》组的总票数超过540，而《打开组》仅仅比第一名少了不到20票！ 　　这个差距，当真是一等的幸运、二等的遗憾了…… 　　上位圈七人22万票到手，无论如何都比从前更加稳固，但是错失奖励票的《打开》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没关系”这种安慰，此刻已经有些说不出口了，谁也不知道少了这22万票，队伍里哪个男孩子就没办法继续留下来…… 　　奖励只会给拿到一等的小组，别说少了二十一票，就算是少了一票，二等就是二等。 　　紧接着，个人现场得票也公开了。 　　但这个公开，却也不是全部的公开，大部分的都是同时释出排名、姓名和票数，但又保留了几个有悬念的只显示票数、不显示名字。 　　包括第一等，它下方显示的票数是200票。 　　倒是第二名的朴志勋是全部公开的信息，他拿到了182票，这是整个《OH LITTLE GIRL》总票数的一半儿还要多！ 　　林漾一看这个数字，其实就知道自己必不可能是第一了。 　　参照朴志勋的票数，他队里也有上位圈出道组的练习生，可过半的票数证明他才是拢票大头，可到底是要怎么样的压制才能做到200票那个程度呢？ 　　林漾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全组上位圈的《NEVER》是肯定做不到的。 　　考虑到小组分票牵制，在拿《NEVER》组的总票数减去屏幕上已经公开的小组成员的个人票数，林漾觉得自己不是第三名、就是七名。 　　但这都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NEVER》组全员在票数公开之后都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权女士卖关子终于卖完了，中途大家还强行广告了一波、录个“下周再见”的口条，这才回归正题继续公布名次： 　　姜东昊是综合第七名，这位哥脸上有惊喜有怅然，唯独没有遗憾。 　　在这之后，林漾也迎来了他的结果：就是第三。 　　同组高位练习生票数互相牵制，哪怕他是《NEVER》的小组第一高票，却也只是综合第三名，没办法拿到综合第一的10万票奖励。 　　将这份奖励收入囊中的是姜义建，他错失小组第一的22万票，好歹自己还有点儿收获。 　　总体来说，没亏！ 　　散场的时候，这哥跑过来抱了抱林漾：“辛苦了。” 　　林漾明明比他还高，可两人凑到一起的时候体型差反而相当明显，“哥你还发抖啊？” 　　“太紧张啦！” 　　后者还吸了吸鼻子，“我是真的紧张地快哭了，还以为自己要完了。” 　　可个人福利票到手之后，那股后怕劲儿却还在影响着姜义建：他们组没能拿到22万的小组奖励票，可自己却到手了另外10万的福利票—— 　　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难过吧…… 　　其他队友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是我“吸”走了他们的票数，自己拿走了福利票？ 　　林漾看他明明赢了个人福利票还是一脸纠结，也猜到这哥心里担心的什么。 　　凭本事拿的票，有什么不对吗？ 　　李大晖一个“飞扑”扎到林漾后背，“笑死我了，甜甜你看到那人的表情了吗？” 　　姜义建被他吓了一跳，又反过来把李大晖给吓着了：“丹尼尔哥……呃，你在啊。” 第66章 　　由于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 李大晖把两个哥哥拉到小角落去了。 　　姜义建还在“我拿了10万票奖励票”、“可我是不是抢了队友的票”的纠结之中, 乍得对上突然八卦起来的林漾和李大晖，他还有点儿云里雾里发着懵。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我自带八卦体质吗？为什么每次这种事情都是被我遇到？” 　　在李大晖无限疑惑的时候，林漾也懵比：“对啊, 为什么每次你都还要和我说呢？” 　　李大晖一脸无辜：“我自己憋不住话啊, 头一次分享就是找的甜甜哥, 找着找着就习惯了嘛……” 　　林漾：…… 　　嗨，那他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听啊！ 　　这一次姜义建虽然是顺带的，可还是把他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知道李大晖活泼，但不知道这孩子活泼到这个程度；他也知道林漾有时候就是天真懵懂、与人为善, 但却从未见识过漾甜甜一脸腹黑白切黑的样子…… 　　李大晖还是忍住了没把周学年吐槽地太狠：“我是很确定他情商有问题, 但别人都能慢慢进步, 怎么就他学不会、却又什么都想要！” 　　林漾一针见血：“可能是主人公妄想症吧。” 　　姜义建没忍住笑了, 但李大晖却一脸赞同：“是有点，你不知道最后公布的时候，你和东昊哥都紧张地面无表情了，就他还在笑、笑得超级自信, 就好像预料到自己要第一了一样……” 　　林漾当时光顾着想事儿去了，也没注意这些。 　　倒是姜义建被李大晖带的，拧着眉毛回想当时的场景,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算了不说了, 再想又能怎么样？他想法已经歪掉了, 纠正不回来的。” 　　到底是直直的男孩子, 也不爱琢磨那些阴阳怪气的，吐槽过了也就完事儿，三个人回到化妆室卸妆，和里面的男孩子们吵吵闹闹搅做一团。 　　之前还想着“下班”早的话，恰好能回去蹲个第七集的直播，结果等到所有录制工作完整，直播都开始好一会儿了！ 　　大家一边急着录个人采访和小黑屋，一边又惦记着正在进行的produce202第七集的直播，等到各家经纪人、助理来接人的时候，男孩子们都是扑腾着离开的。 　　金圭禹在停车场等人，看到一头黑发的林漾飞奔出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这么高兴？” 　　“不是，咱们早点回去还能赶上直播啊！” 　　金圭禹：…… 　　“我还以为你们会更加关心过两天出结果的三轮排名呢。” 　　林漾拿着刚刚收回来的手机，飞快地先去NAVER搜了一下新闻和视频，“那个当然也关心啊！可都是已经注定了、没办法再改的事情。还是先看看这边吧……” 　　至于后天的事情，那就后天再去想好了。 　　今天第七集里要播的内容也很重要！ 　　“讲道理，第七集还没播完二轮顺位排名，可是今天的公演，就只剩下三十五个人了，真的不会有观众出去之后剧透给别人吗？” 　　林漾是在去餐厅的路上突然想起这件事情的，可金圭禹的表情看起来的太淡定了，他甚至一点都不惊讶于自家孩子问出这种问题来。 　　“不然你以为保密协议是用来干什么的？上一轮公演那个录制大厅放了三千人，这次呢？你算算票数就知道了。” 　　林漾一琢磨，五个小组加起来也就1600票左右，这其中或许有废票、弃权票，但观众人数这个量级和二轮公演的确没法比。 　　必然也有这方面的考量，才影响了第三轮公演开放的观众席位。 　　如果因为害怕淘汰信息被观看公开演出的观众泄露而调整录制流程，那节目组和练习生都不要做人了—— 　　一边是拍摄剪辑工具人，另一边是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只练习的唱跳机器人。 　　这样就能无缝连接每期、又可以保证剧透也透不出重点。 　　林漾也只是纠结了一下子，就不再多想了。 　　毕竟这种专业问题当然是节目组自己去解决。他们这些练习生小虾米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只管好自己就够了！ 　　与此同时，开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produce202第七集早已在上部播完了上期没能好几个舞台，这其中就包括林漾所在的《春日》组。 　　反响自然是不必说了，能够坐稳播放量第一且自带壁垒的舞台，经过节目组剪辑出练习生们的训练过程之后，那种“苦尽甘来”迎来春日的感觉更甚了！ 　　NAVER上的热帖评论看得林漾一阵脸红！ 　　他这表情金圭禹一看就清楚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夸你还害羞？本来就是最值得夸奖的孩子，咱们又不是担不起。” 　　追了直播的南韩网友现在正忙着给林漾写好评和听后感。 　　怎么说，《春日》这首2月份发行的英式摇滚，作为防弹仅此一首的抒情式主打，目前稳稳当当地待在音源榜前百，粉丝喜欢、路人更偏爱，没让一群练习生把改编舞台唱坏了，真的得把最大的功劳发给林漾。 　　林漾看不下的那些“好评”还在不断增多，金圭禹停完车回来也拿出手机翻了翻。 　　“反响不错。” 　　等到他们带着打包好的吃食回到公寓时，直播进度已经播到最后一个vocal组的舞台。林漾看了一眼，又低头去看手机。 　　他现在忙着回小胖儿和淡定的消息，那两人嫌打字麻烦，都是发语音，顺便又给林漾推了两个充满一万种彩虹屁放法的讨论帖，让他进去看看、顺便“充电”。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不瞒你说，前两天上老舒的理论课，他还放了你的那个舞台做赏析。” 　　林漾臊地耳根子都红了：“为什么嘛！这不是公开处刑吗！” 　　淡定相当淡然地安慰他：“哪有你想得那样，和你一起的那才叫‘公开处刑’，你是那个标准参照值知道么！” 　　胖哥儿嘿嘿直笑：“老舒一直都那么喜欢你，都舍不得批评来着，并不是所有的传统派转通俗唱法都能顺利消化。” 　　“本来你之前那种冷淡不是装地没人看得出来么，结果大家把produce202这几集一看，谁都知道你就是个虚势。” 　　小胖儿语气里含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不管怎么说，都是央音人，外人面前，大家还是很给你面子的。小漾哥小水哥喊得可溜啦，反正那些事情嘛大家能帮就帮，怎么也要把你国内的风评和口碑稳住嗷！” 　　林漾深吸一口气：“我谢谢你们嘞！” 　　淡定接话：“好兄弟不必言谢。” 　　胖哥儿叹了口 　　气道：“你知道我微博现在有多少粉丝么？7万！” 　　林漾还懵着呢，小胖又继续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由于你没有微博，而我的账号又被央音表白墙那个憨批给爆了，所以想关注你的全都跑我这儿来了，我索性改了名字、把这个博交给扣扣她们应援站一个小姐姐运营了。” 　　“但是之前发的那些动态是没办法删掉了，一是下面已经很多人打卡，而且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新路人过去打卡。二是的确没什么需要删掉的内容，就这么放着吧。” 　　“小姐姐爱更新什么也随意了，反正都是为了你好的。” 　　林漾顿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抱歉的话，对小胖儿和淡定来说实在是太见外了，说感谢的话，哪怕是一句空头谢意其他帮助他的人也听不见。 　　反倒是淡定先说不聊了，因为他和胖哥儿要继续看直播了。 　　林漾回过神来，电视屏幕上直播的内容已经来到vocal定位的现场排名公开环节—— 　　虽然是他已经知道的结局，但有个金圭禹在身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林漾也就跟头一回看似的，听他的经纪人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无缝解析直播画面。 　　“CUBE倒也还算聪明，知道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 　　林漾听着这话，心想还真是。 　　赖冠林是个外籍练习生，却走的rap定位；倒是柳善浩，在毫无基础的前提下硬生生走了vocal定位。偏偏这两个人还一路磕磕绊绊走下了，且两人排名都不算低！ 　　无论留下哪一个，CUBE都不亏。 　　柳善浩是南韩土生土长的苗子，参照乐华专心着墨一人，他按理来说应该也是更容易获得推力和资源的那个。 　　谁能想到赖冠林就是这么行，让南韩姐姐也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撇开另一个高位练习生林漾本人不说，赖冠林其实也算是早期靠颜值打天下、渐渐用努力付出和真诚去打动人心转化忠诚度的典型案例。 　　虽然有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可显而易见的是，他在produce202这个节目之中比柳善浩做得更好，回报更大。 　　正说着呢，柳善浩的现场分数排名也出来了。 　　《春日》组除了林漾，就属他的第二高，也不是唱得多么多么好，而是眼缘和好感对于某些男孩子而言、就是能够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 　　随着柳善浩名次的公开，最终悬念也随即揭晓——林漾的顺位也跟着“空降”到vocal组的首位。 　　11万票的奖励票被他收入囊中！ 　　哪怕是主人公就坐在自己身边，金圭禹还是忍不住夸了夸自家孩子：“说真的，中国好看的孩子的身上确实是有种特别的气质。赖冠林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说不出来，反正很特别，人群之中一样就能够识别出来。” 　　林漾或许能懂那种感觉，但却说不清楚，又觉得金圭禹说得更夸张。 　　没想到一罐啤酒下肚之后的经纪人哥更能说了，他说就说了，还“踩”了一脚在座所有为了梦想搁置学业的男孩子们—— 　　“果然啊，人还是要多读书，多点那点气质，我想想是从哪儿来的呢？到底还是教出来。专业院校里出来的孩子，怎么说都是很不一样的。” 　　林漾：…… 　　酒量上线为一罐啤酒的金圭禹长叹了一口气，“很多练习生，当他们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展现出来的实力，很大程度上就是他们今后很长一段职业生涯里所能够施展的全部能力。” 　　“对综艺、对营业这些方面的能力，经过后天的培训和不断实践或许还能上涨，但很遗憾，一个歌手最基本的素质基本停留在这一刻了。” 　　出道之后的偶像，迎接他们的是跑不完的行程，赶不完的通告，哪里还能抽出时间去提升自己、淬炼自己？ 　　公司是需要盈利的，而偶像歌手就是能够赚钱的工具人。 　　圈子里就是这样的生存规则，就是这么简单的生态链：一方付出投资，一方实现梦想回报利益，各取索取。 　　虽然直白残忍，却又是剥离了所有滤镜、所有粉饰之后，最真实的框架。 　　金圭禹看着镜头里林漾的样子，那时候他还顶着一头浅栗色的头发，染回黑发也是在那之后的事。 　　而现在的林漾头发修短之后显得更加稚嫩、天真，就坐在金圭禹的身侧，有着非同龄人能够比量的沉静，是准确意义上与人为善、知世故却又不世故的男孩儿。 　　金圭禹其实有想过将林漾护得更好，可他认为的“好”并不一定是林漾想要的好。 　　作为一个专业且合格的经纪人，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主要职责就是对负责的艺人提供对方成长中需要的任何辅助。 　　这其中就包括戳破少年人脑海中完美无比的幻想。 　　所以哪怕是看到身侧林漾已经拧着眉毛了，金圭禹还是把这番话继续说了下去。 　　“你和他们不一样，漾啊，你要珍惜你的优势，并且要记得不断地学习、进步。当初你爸爸妈妈坚持要加在合约里的条例，我们会最大程度地配合你去做到。” 　　“你的竞争者们其实比你想象之中的更加坚强，虽然每个人上限有不同，可在这条路上，有的是办法拓宽自己的生存技能。为了你们都能有一个更好的将来，拿出更多的气势全力以赴吧，把目标定得更高一点也无妨，你本来就值得更好的。” 　　金圭禹把室内的大灯打开，看清了明亮光线下林漾白得几乎发光的皮肤，他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抱着平静已经暗下去的手机，怔怔的出神。 　　“有些事情是没必要瞒着你，我相信你其实也察觉了。再过两天，你去录排名的时候，该用什么表情去应对rea就用什么表情。” 　　“感性一点是可以，可哥希望你能够从中获得动力。” 　　经纪公司的角度和练习生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不同的立场看待问题的方式本来就不同。男孩子们虽然都有些粗枝大叶，可也重情重义。 　　他们只看到“一个经纪公司就输送一个出道名额”，却不知道看起来最惨的P社眼下噼里啪啦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在produce202成团夜的最巅峰，有成员披上新的团名再次出发，就有成员遗憾转身，重新回到那个一蹶不振的组合之中。 　　可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一个极限触底渴望反弹的男团，就该在这个热度、流量都拉到满级的档口，以全新的姿态重新回到大众的眼前！ 　　选秀红利是有限的，时间有限、热度有限、流量有限、粉丝的爱意更是有限的，赶早吃、才能吃到最新鲜的那一份。 　　外行人看不懂，可身在同一个工作系统之中的金圭禹却不可能不 　　知道。 　　他和林漾挑了一些说、却又不全盘托出，一是为了分寸：并不是嘲笑少年人慷慨又过剩的善良和感性，而是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守护对方珍贵的品格。 　　二则是为了让林漾更快地适应圈子，引导他，让对方用自主的思考方式，自己生成一套适合自己的尺度。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没有人是生来双商在线、能文能武、多才多艺，都是学出来、教出来的。 　　*** 　　这一夜，粉丝、热心路人和吃瓜群众都难以入眠：一边是新鲜出炉的produce202第七集，一边是白天才进行的第三轮cept公演repo。 　　无论是哪边的消息都让人兴奋又激动！ 　　NAVER的热门位置依然被上位圈练习生锁定，在这之中，又要数“新鲜”get11万奖励票的林漾为首，他在最新一季里贡献了几乎是教科书级别的带飞舞台，用不着202饭圈托举、防弹家的米姐姐主动出来带孩子出圈： 　　“防团的弟弟果然是同出一脉：能吃，能干，乐观善良真诚。最重要的还是沙雕和憨[狗头保命.JPG]” 　　到底是自家人，米姐和放羊姐姐都不敢把自家孩子吹地太过，可这种顾忌在好感路人和热心吃瓜群众身上完全看不到—— 　　“之前单看舞台还没有这种感觉，看了节目里《春日》组训练的剪辑，才发现漾甜甜是真的辛苦，年纪轻轻居然要和新东方一样‘带孩子’，教完小狼教鸡仔。” 　　“不愧是专业出身，练习的时候哪怕是听漾君清唱都是一种享受，他嗓音真的太好了、技巧基础又扎实，别人唱得很费劲的地方，漾君都是游刃有余地完成。这个程度不愧是202的大主唱，现场观众的眼光也是好、把最值得的这个投票投到了vocal一等！” 　　“讲道理，这么大个帅逼在台上，我神志不清以至于得多看好几遍直拍才开始认真听他们唱了什么，回归味儿来了，唱得真好看！” 　　“202之颜是他，202之声也是他。” 　　“《春日》舞台刚刚释出的时候，我觉得整个小队都表现得特别好。看完这一期，我眼里就只剩漾甜甜，哪怕是进了棺材、我也要用腐朽的声音最后呐喊一句‘甜甜牛逼’！” 　　这种评论、或者说小作文热评首页还有很多，甚至一个热帖里往下翻两三页，林漾相关的评论占据的比重都很大！ 　　黑马有黑马崛起方式，但站在最顶端的人气王也是实打实的话题王。 　　在南韩，人气上位圈还能有人和林漾对打，可到了中国国内的202饭圈，这几乎快要成为了放羊姐姐的天下——不是放羊姐姐含泪出门卖安利了，而是最近的两期播出之后，林漾自己吸了大量的新粉！ 　　他们比南韩国内晚一个小时看完第七集的直播，等到各个论坛讨论到飞起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到半夜了。 　　但追星女孩需要睡觉吗？ 　　答案是不需要，所以有什么理由不再看看《春日》的漾甜甜呢？ 　　【12点了，继续想甜甜，继续失眠。】 　　[楼主]-怎么会有这么可可的男孩子？去了传说中的室友博，虽然转了安利博在运营，但是考古也能找到不少之前甜甜的动态，好羡慕他的同学、他的校友，可以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活动。那个时候甜甜每年还有演奏会什么的，偶尔还出去参加比赛。这样的男孩子，在学校一定有超多人喜欢他了…… 　　—建议去考古央音告白墙，你就知道漾甜甜是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入校三年半，一直被仰望、从未被采摘。 　　—想想真的好神奇啊，看到他唱《春日》，我居然感觉到了那种宿命感：之前看到那个TMI帖子涛出来他是大三第一个学期的冬天做的决定，春天的时候来到韩国，然后暮春的时候开始录制，直到现在的夏天，越来越多人喜欢他。 　　—兜兜转转还是来了。 　　—幸好来了，我真的没办法想象如果甜甜留在国内，按照他自己的计划毕业考研继续在央音当校草，也许会有营销号发现他的好免费给推一波。可漾崽这样的男孩子，最应该在的地方，明明是闪闪发光的舞台啊！ 　　—今天白天去央音那边打卡了好几个甜甜读书时候常去的店，这边多了好多小姐姐，有的其实并不是混韩娱圈的，就是单纯关注甜甜…… 　　—卧槽，刚刚从某个神通广大姐妹那儿吃了保真瓜：甜甜他室友偶尔会发那种热帖让甜甜看热评夸他的话“充电”[惊呆][惊呆][惊呆][惊呆][惊呆] 　　—吓得我立马翻出了彩虹屁指导大全！ 　　半夜搜关键字的淡定：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啊？难道小胖还有他不知道的小号？ 　　他翻出备忘录，[胖哥小号注意误伤]后边只有三个ID：“漾甜甜世最可”、“漾崽牛奶批发商”、“青青草原小羊承包员”。 　　还是说这憨批又背着自己注册小号了！ 　　呼呼大睡的小胖儿：…… 第67章 　　录完第三轮公演的第二天, 林漾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 　　同样晚睡的经纪人金圭禹已经从公司开完一轮会回来了，他还给林漾带了打包好的中饭和造型组那边给孩子新添置的衣服。 　　“先吃吧, 吃完了再试衣服。” 　　其实这事儿上周就得做，只不过因为预防流感录制暂停、然后又急匆匆重新回去录制，把私服更新这事儿给搁置了。 　　两人解决了中餐之后，林漾严格按照马哥给出的搭配，挨件儿把衣服试了, 在此期间还收到对方一条主要宗旨为“盘靓条顺的小哥哥如果按照我的参考意见穿衣他就是整个南韩最靓的崽！”的短信。 　　金圭禹见怪不怪，同事有点自己的脾气很正常。 　　何况, 马哥是为了林漾好。 　　这点很重要, 所以有了这一点，就足够了。 　　下午的时候, 林漾照例是去公司, 碰到依然在专辑准备期的防弹。但大家压根不是什么偶遇，而是几位哥知道这个点弟弟要来，卡好了时间短暂地和孩子聊一聊。 　　彼此都很忙, 所以一周都不一定能有一次的见面才显得弥足珍贵。 　　“瘦了不少的感觉？” 　　林漾也点了点头，“是瘦了两斤。” 　　这是他中午在公寓吃了饭之后称的重，居然还比之前轻，倒是金圭禹觉得林漾还得去马哥那里更新一下数据, 怕是又长高了。 　　坐着的闵玧琪想要摸弟弟的头不是那么方便，只能扯着他卫衣的肩线, 像模像样地道：“肩膀好像宽了一点。” 　　林漾没感觉：“唔, 可能吧。” 　　但这话听到几个哥哥耳朵里就略有些敷衍了, 勾脖子的、捏后颈的、揪小耳朵的、挠痒痒的，总而言之，齐齐上阵，把林漾搞到求饶！ 　　“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 　　“真的知道错了……呜……放过我，哥啊！” 　　以闵实权为首的哥哥讨伐大军：“在外边儿玩得挺好喔，这个哥哥那个弟弟的，又是吃火锅又是夹烤肉，还有什么小分队上热搜？” 　　朴至旻在一旁给他哥补充：“‘甜甜投喂小组’！” 　　闵玧琪捏着林漾的后颈，还呼噜他软软的发尾：“别人在节目里走的什么苦尽甘来、天道酬勤的路线，就你！一提起你就是‘甜甜’！‘吃’！‘甜甜吃’！” 　　林漾昂着脖子哼哼：“我这周表现的不好嘛？” 　　金楠俊笑了：“嗯，面子还在呢！” 　　闹完了，也该说正事儿了。 　　一行人进了会议室，金圭禹和防弹那边的经纪人组长也加了进来，同时还有企划组的一个室长、以及公关组那边的两个staff。 　　就像最开始就定好的企划那样，林漾不归公司新人部那边管，不管是produce202之后反响是好还是不好，他自负这边的“盈亏”，发展线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和将来新男团的企划重叠。 　　一个人单打独斗么，难度总是更大一些的。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林漾想要保持优势本质上说也很简单：配合202，最大化地变现这其中收获的人气和流量，至少要让他在202红利吃完之前积累出自己的基本盘。 　　在林漾刚刚参加202那会儿，他身上最明显的几大标签是“BIG HIT出身”、“差点成为BTS”、“中国北京”。 　　可现在呢？ 　　已经红到一出镜就热搜预定、直拍一释出百万点击预定的地步！如果不是去看那些科普贴、老妈子式安利贴，谁看他都是先“202选秀出身”，其次才是“他居然差点成为了BTS？”。 　　简而言之，这个噱头已经可以撤下来了。 　　虽然很无情，但是做艺人企划就是这样，每个阶段都有着不同的需求，又不是老艺术家，什么标签能够从头用到尾？ 　　林漾有了自己的招牌，就该更进一步，建立起只属于他自己的独有标签：比如后来节目里偶然一提如今却大盛特盛的“漾甜甜”，又比如逍遥扇那一炫之后深藏不漏的“才艺富翁”……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底盘稳，靠得不仅仅是林漾自己的硬件和软件，公司的支持也相当重要。 　　可BIG HIT有什么呢？能提供什么呢？ 　　这不，又得把防弹拉出来…… 　　BIG HIT目前在活跃的就是防弹这一组男团算得上正儿八经的前辈，同公司不是没有其他练习生，可交集着实少得可怜。 　　说得难听点儿，如果不是林漾和他们有几年前的交情在，他一个新签进来的练习生去参加202还真的别想吃到师兄的“奶”！ 　　什么亲自发推啊，其他场合有意无意的cue一把之类的，起码在外界扒出林漾曾经是防弹预备役的时候，防弹这边的立场就会分割地更加清楚。 　　说白了就是亲疏远近的差别。 　　防弹愿意去亲近的孩子，心甘情愿去奶去捧的，公司怎么会阻止？ 　　要是不愿意，强行营业，那双方看着都尴尬！ 　　第三轮顺位发表之后，produce202节目组过来公司商量最后一集的录制材料，这其中不可避免地要牵扯到防弹，因为得提供一些林漾几年前的影像资料。 　　可话又说回来，那个时候，他基本和防弹是扎堆儿绑定的。 　　不比林漾是今天才知道，防弹这几位在企划案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在准备了，师兄愿意奶一把，这很重要，不仅仅代表着BIG HIT的态度，更能影响M这个重利本质的商人集体对林漾的态度。 　　这个会议的主要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商量能放什么材料，放到什么程度，放出去之后大概会对防弹和林漾分别造成什么样儿的影响。 　　专业的人有专业的看法。 　　但防弹和林漾又各自有他们的思量：几个哥哥想要多为弟弟做一些，可林漾又不想太麻烦，牵扯出以前的那些事情、难免会让原本就防弹有偏见的人抓住把柄。 　　说来说去，讨论来讨论去，闵玧琪提供了一个知情者看似扯淡、其实最能被大众接受的方案： 　　其一：大方承认林漾当年的的确确就是防弹少年团的预备役。 　　原本这一点就是林漾的粉丝和防弹的粉丝都需要去接受的事实，没什么好回避的。只不过是趁着这次录材料的功夫，以官方口吻正式确认、盖章定论罢了。 　　其二：解释林漾当初为什么会离开BIG HIT。 　　说起这个的时候，林漾脑袋恨不得埋到桌子里，可闵玧琪的语气冷静又坚定： 　　“人是需要进步的，那时他还小，所以选择去更适合的学校提升自己，这些 　　年，他一直没有忘记过梦想，所以在该回来的时候重新回到这里。” 　　最重要的两点解释清楚，剩下的问题也就和其他的练习生一样。要表达自己想要出道的夙愿，自述这段时间的艰难险阻和越发坚定的信念。 　　总而言之，要卖惨，但不能明显地卖。当然了，这一点林漾不需要了：毕竟有什么比错过BTS更惨的事情吗？ 　　其次，要真情实感地向国民制作人们催票。 　　说好了这两点，整个素材就差不多结束了。 　　小会开完，金泰恒留了两步，揉了揉小朋友软趴趴的后脑勺：“不用有太多的顾忌，为你好的事情，大家都愿意去做的。” 　　林漾垂着眼帘点点头，他的心就像是浸在冬日里熨帖的蜂蜜柚子茶里一样，甜甜的，酸酸的，可又那么润那么暖。 　　赛程进行到现在，他就像一个才学会懂事的孩子。 　　每每都要先做了，最后才能知道自己这些事情到底算什么。 　　在学校的那几年，当真是重新回到了象牙塔里。可再次出发，身边依然有保驾护航的哥哥和团队，虽然这一路依然是披星戴月风雨兼程，将来的路会比这困难更多，但林漾心里却比从前更加充满希望…… 　　更晚一点的时候，林妈妈把林漾小时候和中学那会儿的相片扫描了不少发了过来。 　　金圭禹看着啧啧感慨：“你小时候就像个明星。” 　　林漾看着照片也是怀念不已：“我从小到大辗转学了很多东西，可在每个老师那儿，都是最受喜欢的学生。真的，不是我吹……” 　　金圭禹瞅了一眼眉目轮廓几乎一样的真人和照片，“看出来了，对上这么好看的孩子，谁不喜欢啊！” 　　这些照片，被防弹的几个哥哥一张不留地全部要走存到了手机里。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难免又拿出来讨论了一番。 　　“这张得是你高中那会儿了吧！明显高了一截了。” 　　林漾看了一眼，继续扒饭：“嗯呢，那一个学期，我就蹿高了快5厘米吧。” 　　青春期的男孩子嘛，天天罐牛奶，一边补钙、一边又长高，然后继续缺，缺了又得继续补，反反复复，两年里就高了差不多20厘米！ 　　朴至旻可羡慕了：“咩漾那个时候娇娇小小的一只，没想到回去之后猛长啊！” 　　因为也是小时候学过古典舞，大家那会儿还以为孩子将来的体型也会是精致、小巧那一挂的，没想到精致是继续精致了，可高也是真的高…… 　　闵玧琪挑了一张吹笛子的，自己给加了个滤镜，就是单纯调亮的那种，弄好了之后，直接发到了成员推特账号上。 　　等听到大家的手机都发出整齐的“叮”，然后又是一阵：“玧琪啊/哥啊——” 　　他依然面不改色：“干嘛呀，我就发了个动态。” 　　金泰恒气呼呼的：“我也想发这张！” 　　闵实权无情镇压：“不行，我发了就够了，你们别发了，发多了不好。” 　　其他人：…… 　　林漾是没敢去看推特上的反响，不是怕看到什么不好的评论，只是这事儿多多少少有点让他觉得害臊—— 　　那个时候，林漾脸上还有点点婴儿肥的，远远不像现在这样轮廓分明，留着乖趴趴的发型，刚刚遮着一点眉毛，穿着改良唐装，放宽的袖口抬手时滑落到肘边，拿着竹笛侧在唇边吹奏的样子还有些软糯糯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那一次的比赛，其实林漾只拿了个银奖。 　　这才是让他觉得最最害臊的地方！ 　　当时但凡是李老头儿一提这事儿，林漾就炸毛，然后继续埋头苦练，反反复复，直到进入大学。 　　于是，吃完饭之后林漾立马溜了！回避之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防弹吃完也继续去工作室忙碌，剩下的事儿自然就交给公关组和经纪人团队了。 　　“能怎么办？人家师兄弟和谐友爱，你还能把人拆散了？就这么着吧……” 　　“动动手指头就是好几十万的点赞，世界趋势是这么好上的吗？” 　　世界趋势好上吗？热搜好上吗？其他人不一定知道，但是一线团的饭圈一定知道，当然了，现在放羊姐姐也知道了。 　　[慕了，发一张旧照，世趋三个词条进入前十。] 　　—漾骑属实惶恐，正主被推着吸粉，群里天天都在加人，加的管理都怕了QAQ 　　—怕个啥啊，现在正是吸粉的大好时候。其实林某大爆也早有征兆吧，虽然是外籍，但BH出身完全可以盖过这个问题，刚开播就二十好几个韩站，现在翻了快一倍了都，我这个队友粉真的是慕得默默流泪啊…… 　　—默默流泪 1不过甜甜弟弟也真的是有紫微星的潜质，别的不说，这照片看着太水灵了！BH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过这样的好苗子！就算不来南韩，在国内总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挑走出道进圈吧。 　　—弹人真的是弟控本控了，两家粉丝生怕牵扯到彼此什么利益，结果正主倒是奶得起劲儿。这种老照片，一般人怎么可能搞得到手！ 　　—隔壁组已经扒出来了，这是13年的比赛旧照，甜甜拿的银奖，同届的金奖得主履历也不一般，还是甜甜校友师兄来着…… 　　随着好几年前的赛事被路人翻出来，林漾这个前竹笛专业选手也引发了国内吃瓜群众一系列“没想到”、“从艺路线果然坎坷”的讨论。 　　这一扒就是顺藤摸瓜，一路给摸到了林漾在大学期间参加的大大小小校内演奏会。 　　“才艺富翁”不是说说的，竹笛能吹得很好，发散一下、短笛也能上，古筝好像懂点儿皮毛可以来一点，甚至民乐社团的演奏缺个霸道唢呐，他也能镇定叉着两条大长腿、穿着长袍往那儿一站凑个数。 　　不搞韩娱单纯搞国内漂亮弟弟的吃瓜群众惊了—— 　　“玩扇子吹笛子就很好了，为什么要吹唢呐呢？我好气，为什么要让弟弟吹唢呐啊！！！” 　　“万恶之源李老头到底为什么要教甜甜吹唢呐啊？？？” 　　“李老头是谁？？” 　　“请自行百度李湛沅，一个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的老美男艺术家。” 　　林漾吹唢呐显然给国内吃瓜群众造成了“冲击”，冲击的不是吹唢呐这件事情本身，而是玩儿梗玩得大家较真了。 　　大家对国风本来就有滤镜，可美少年吹唢呐又莫名有反差。再加上粉丝在这其中使了力气去安利，热度推广起来才会变得更加大众化。 　　等这股风反向刮到韩国的时候，南韩姐姐们那个惊讶就显得真实多了—— 　　“漾君啊，你还是别吹唢呐了！咱们吹吹竹笛、转转扇子就够了吧！” 　　林漾去录节目的前一晚，赖冠林打来电话： 　　“小漾哥，你还会吹唢呐啊？” 　　金圭禹还特地提醒：“不是说吹唢呐不好，只是和你目前的形象不太搭，吹笛子啊、吹萨克斯啊都很帅，可是节目里千万不要去吹唢呐啊……” 　　林漾：…… 　　算了，怎么想都是李老头儿的错！ 　　星期一的时候，三十五名练习生再次聚首，完了大家见面的第一句话：“甜甜，原来你还会吹唢呐呢！” 　　这一茬还真是没法儿过了！ 　　化妆的时候，马哥给他涂唇膏呢，看着这孩子的嘴唇，原本说好不许再提“唢呐”这事儿，可突然又想了起来—— 　　“说起来，漾漾的嘴巴是偏薄的唇形，吹笛子、吹唢呐，嘴巴会变形吗？” 　　林漾一脸无语：“哥，你想得什么啊？人家大师吹个好几十年嘴巴都没变形，我这才多久，怎么可能会把嘴巴吹变形。不过肺活量变大倒是真的，两者相辅吧，总而言之，没害处。” 　　马哥一脸涨姿势的表情：“看得出来，那么长时间不换气，肺活量当然很好。” 　　林漾又纠正他：“我们换气的，有专门的吐息方法，只是不让听出来。” 　　不换气，那不得吹断气！？ 　　肯定得换气啊！ 　　这群人对吹笛子和吹唢呐到底有多少误解嗷？ 　　化好了妆、换上了制服，就该进场录制第三轮顺位发表仪式了，这一次出场，每个练习生都准备了一个独特的进场姿势，多数都是搞怪来的。 　　林漾也不例外，他也准备这么玩儿，索性玩了一把吹唢呐的梗。 　　当他迈开腿齐肩宽，酝酿了好几秒钟，缓缓抬起双手，闭上眼比了个吹奏的动作时，全场哄笑成一团—— 　　“什么呀！！！” 　　“这可太灵性了！” 　　亲自玩了一把梗，林漾还装模作样整了整自己的细带领结，然后昂首挺胸直背，一脸面无表情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自己的座位走过去。 　　台下哥哥弟弟们已经笑疯了，等到林漾凑近了，朴佑镇故意蹲下来给他拍了拍座椅上的灰，伸着手一副“您请入座”的姿势。 　　林漾伸手蹭了一把鬓角，解开制服外套的纽扣落座。 　　这个港风十足的动作反而把人衬得痞帅痞帅的。 　　“怎么样，这个入场还可以吧？” 　　大家伙儿原本就是等他一个了，现在更是十分配合地七嘴八舌吹彩虹屁—— 　　“可以！这太可以了！” 　　“甜甜可太飒了吧！” 　　“大佬您来啦，要红酒还是要咖啡？” 　　在今天的录制工作正式开始之前，节目组得先“恰个饭”，让男孩子们推一下合作的化妆品牌。 　　林漾很抗拒口红，所以分给他的是一个气垫。他看着随便扑了两下，然后很干脆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夸了一句：“靓仔！” 　　旁边黄美年看了，本想让林漾给他拍两下，现在他打消这个念头了。 　　“给哥用一下吧。” 　　林漾迅速把东西全给他了：“你来你来！” 　　这饭未免也太难恰了！不如让他去后台小黑屋录个口条呢！ 　　可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国民制作人代表权女士登场之后，场上的气氛就渐渐凝固了起来，顺位发表仪式开始了，略过最后一个幸运鹅，从第十九名开始宣布名次。 第68章 　　“时间过得好快。” 　　不知道是谁轻轻叹了口气。 　　好像前几天还腾了个体育馆去录比赛来着, 那几天大家都练得“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得了半天时间的放松, 抛开比赛压力快快乐乐完了好几场游戏。 　　可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短到白天还在嘻嘻哈哈打闹，半夜回到宿舍看着行李看着床铺就忍不住想到几天后这里又有人要搬离。 　　离愁别绪说来就来，还很上头。 　　隔了三天的功夫再次在这个熟悉的演播大厅见面，侧面的座椅越来越少, 每公开一个名字、中间滞留的时间越来越长，谁也不知道这次之后发言之后还没有下次。 　　随着郑世云、林煐岷接连宣布晋级之后, 场上的气氛越发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因为“恋爱传闻”受到几乎毁灭性打击的小林老师, 他从上期的第六名降到本期的第十八名，极大程度上刺激到了其他练习生原本就不那么平静的心态。 　　林漾和黄美年并肩坐着, 只觉得整个演播厅里冷气有点足, 吹得人手心发凉。 　　紧接着被公开名次的是柳善浩，他上期的是第14名，这期第17, 名次降幅不算大，更大的可能是受到pick改制、路人盘减少的影响。 　　但小鸡仔本人看着还算稳定，甚至有点流露出庆幸的表情，不断抚着自己的胸口平复呼吸, 显然再次之前一直是高高悬着一颗心。 　　再往前，是名次双双进步的崔珉起和安炯燮。 　　情况看上去似乎又好起来了！ 　　紧接着, 尹至圣也迎来了从十六名到十四名的小幅进步。倒是金载奂, 在上期高光的第十名后, 没能保持住上升趋势、回落到第十三名。 　　卡在出道位之后的最后两个席位被姜东昊和黄美年占据，依然是跌幅状态。但从总体来说，参赛四人应该都是稳稳地进了晋级名单，拿到了决赛场出道席位的争夺资格。 　　几位练习生依次发表了自己的感言之后，终于迎来了前十一位的公开。 　　说不紧张是假的，哪怕是林漾，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够留在上位圈。 　　国民制作人手里的pick变少，各家都在努力催票，外面的媒体还时不时爆个要命的大料，再加上这半个月里播出的集数很大程度上也对饭圈选择造成了很大影响…… 　　说实话，赛程进行到这里，整个上位圈的人气变动还是很大的。 　　真正名次稳固的练习生甚至一只手都数不出来。 　　每一期online排名都是你上我下忙个不停，何况是一次公演一次顺位仪式大结算，浮动幅度真的不小。 　　饶是权女士都缓了一缓，才继续往下公布结果。 　　“获得第十一等的是，Brand New Music 李大晖练习生！” 　　跳水队又迎来一名新队员。 　　而被念到名字的李大晖在原地顿了两秒才站起身，压抑着胸脯的动静，缓而慢的，舒了一口气。 　　林漾看到他抖着手整了整衣服下摆，这才往前走。 　　不得不说这个过程真的太让人煎熬了，上位圈的哪怕跳水、也还在上位圈，下面的十来个练习生也许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会出现奇迹…… 　　如果真的是奇迹，那得是多么大的奇迹？ 　　李大晖之后，《NEVER》组的雍圣佑、金钟玹、朴佑镇也接连揭晓了自己的名次，每个人的脸上没有失望，只有竭尽全力之后的释然和获得支持的感恩。 　　到此时为止，第三轮总结算的个人票数已经来到了40万级别！ 　　而前十席位余下六个，剩余的晋级名额还剩下七个。 　　摇臂摄像头时不时就要略过练习生的面前，可林漾能够感觉到，那个红点并没有对准过自己，这种信号如果像往常一样准确的话，那他可以肯定次序还没轮到自己身上来。 　　朴佑镇的感言说完之后，下一个揭晓的名字是金Samuel。 　　这个十六岁的男孩儿苦尽甘来，从上周的第十七名飞升至第六名，现场所有的男孩子都在为他感到高兴！ 　　林漾手上给豆丁鼓着掌，心里却没办法因此松一口气。 　　外籍也好，混血也罢，其实处境都很艰难，南韩人民的喜好和偏爱说死板是很死板，可说奇特、那的确也有些奇特。 　　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可喜欢和不喜欢之间的转换也很快，甚至有点说风就是雨。 　　现在是金Samuel反反复复地接受着他们的喜爱与冷落，万一哪天就是自己了呢？ 　　台上已经揭晓了第五名，又一个“苦尽甘来”的选手： 　　上期十三名的裴真映也迎来了自己的人气质变，他头一次坐到那么高的地方，兴奋激动到几乎要落泪。 　　又经过了一阵几乎窒息的等待，大屏幕分作四块，在满场的惊呼声之中，显示出了前四名候选练习生的半身照： 　　分别是林漾、朴志勋、姜义建，以及河承云。 　　在这之后，不少人侧目去看赖冠林，议论声更是不绝于耳。 　　“冠林怎么办？” 　　“那赖赖呢？” 　　包括林漾，他看到前四候选的第一反应也是去看赖冠林，对方微微张开唇，不知道是呆住了还是惊着了。 　　在制作组的工作人员肯定“前四的确没有赖冠林”之后，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愣愣地盯着前面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权女士出声将话题岔开、去问河承云进入前四的反应，赖冠林才跟着其他人给他鼓掌…… 　　林漾叹了口气，对上朴志勋的眼神。 　　太难了。 　　有人欢喜就会有人忧，上上下下，此消彼长，位置是有限的，没得到就是没得到。 　　权女士把四名一位候选挨个儿问过去，终于又磨到了新一轮的揭晓——这是一名用哈利波特主题做PR的练习生，获得了将近45万票的总票数。 　　巧得很，在场用哈利波特做PR概念的人有两个：河承云和姜义建。 　　更巧的是，这两人还都是狮院选手！ 　　朴志勋松了一口气，林漾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俩的名次可以相当确定的前移一位。 　　结果是河承云拿到第四等，他看起来高兴得快要疯了！ 　　要知道，上一期顺位结算的时候，这位哥还卡在25名开外，刚刚拿了个26，也就是上周五第七集播出的online排名里，才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名次上升。 　　又一个苦尽甘来之后来到了坚定的金字塔守门员朴志勋的场合，他直接将结算总票数带到了60万级！ 　　名次公布到这一步，场上的练习生们 　　已经兴奋到飞起了。 　　铁打的林漾，流水的一位候补！ 　　“服气了！” 　　“谁说不是呢……” 　　“三轮公演里，两人都拿到了福利票，我觉得难说了。” 　　讨论的空隙里，两个一位候补已经分别站在最前边小圆台上，哪怕是距离隔得远了一些，依然清晰可见的是男孩子瘦削高挑的背影，以及参赛以来明显越穿越宽松的制服裤子…… 　　姜义建瘦得很明显，林漾也是。 　　本来就瘦的人、上镜之后轮廓变得更好看了，大屏上给出的特写镜头不出意外又让其他人啧啧出声。 　　权女士的声音里都不免带着一丝兴奋。 　　她看了看林漾，又看了看姜义建。 　　“姜丹尼尔练习生，有信心终结林漾练习生的连续获得一等的记录吗？” 　　姜义建还没说话，林漾先抿着唇笑了。 　　太好了，只要这种坑不辣几的问题不问到他头上来，问谁都无所谓了！ 　　反正他是受够了节目组提问台本的巨坑！ 　　姜义建也没让人失望，大大方方表达了自己想要争到一等的野心。 　　他手里有第三轮公演的奖励票在手，online排名连续两期节目挤进前二，上一期甚至还超过了林漾。名次上升妥妥儿的结果，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倒是林漾，隐隐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让位”了。 　　当初第二次顺位仪式的时候和金钟玹同为一等候选，虽然成功拿到了一等，可票差只有三万票，以一二名的票数等级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小的差距。 　　现在又一次成为了一等候选，对手换成了姜义建。 　　这位哥可谓是厚积薄发的典型代表，虽然起步晚了点儿，可是人家步子迈得大呀！ 　　丝毫不夸张地说，姜义建有多大的信心拿到一等，林漾就做好了多大的准备退到第二。 　　所以，在宝儿女士念出了“一等，是BIG ……”却还没念完全部时，他反而惊讶到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总票数是87万9321票。” 　　“恭喜你，林漾练习生！”权女士脸上的笑意也带着一丝轻松，她等现场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安静了不少，才再次开口对新鲜出炉的第一名道： 　　“那么，请说说你现在的心情吧！” 　　林漾连续叹了两口气，他眼尾眉梢都是笑意，虽然还没开口，全场却又响起了一阵掌声来鼓励他。 　　“内……” 　　随着这一暂停，又是一阵“甜甜做得好”的喊声。 　　林漾感觉自己鼻子有点发酸来着，这还不是决赛，说个一位感言就有点想哭了。 　　“感谢国民制作人的支持，一票一票得将我送到了这样好的位置。感谢一刻也没有懈怠、齐心协力全力以赴的队友们：钟玹哥、圣佑哥、美年哥、载奂哥，佑镇和大晖。也感谢每天都在努力付出带动积极氛围的所有练习生们……” 　　“丹尼尔哥，是位很好的哥，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感谢你，我会一直保持进步、不会就此停止的。” 　　林漾重新看向镜头，眼神也重新坚定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其实是很复杂，激动、兴奋、后怕，甚至还有对于下一次、也就是最终排名的期待，这可比从前两次任何一次拿到结算一等都要来得感慨！ 　　做好了退步的准备，却依然还算稳当地坐回了最高点的位置…… 　　这样的话，那背后辛苦投票支持着自己的人们，想必也是用了极大的信念想要让他留在最光荣的第一名吧。 　　林漾说完了感言，姜义建的票数也随之公开，将近83万，按照比例算的话，他和林漾差不多一人占了目前总票池的十分之一。 　　单轮一二名的票差，就能看出这位哥是真的进步神速！ 　　如果林漾在第三轮公演没拿到福利票的话，那本期顺位发表的一等有更大的可能是姜义建，这哥现在的吸粉速度完全不比前三常驻选手朴志勋差。 　　场上的练习生们的兴奋状态很显然也止于算票差： 　　一二名票数往屏幕上一摆，大家就知道其中厉害了。更让人绝望的是，这个差距，往后的一行人基本追赶不上…… 　　唯一能够让人重新恢复心跳的是前二十名最后一个晋级名额。 　　可场上还有16个人。 　　林漾坐在阶梯座位最高处，远远看向赖冠林。虽然其他的练习生固然也有厉害的，可出于私心，他还是希望这个弟弟能够拿到最后一个席位。 　　这个场面比从前任何一次宣布“幸运鹅”都要残忍：因为这一次淘汰，距离决赛仅仅一步之遥，没有比这更可惜的时候了。 　　名次从35名倒着往前公开，让所有人的心情再次遭受煎熬磋磨。 　　不得不说，这个过程简直比之前半截更加让人难受。 　　林漾的情绪忍耐止于张文服的告别发言，那位哥笑着喊了他的名字让他继续加油，可林漾却只能伸手掩住自己的眼睛去回应他…… 　　拿到最后一个晋级名额的人是赖冠林。 　　不到最后，果然是没办法决出最后的“跳水冠军”。可那又怎么样呢？晋级对练习生而言，本身就是最好最幸运的事情。 　　第三次顺位发表仪式进行到此，彻底尘埃落定。 　　接下来的流程和从前没什么差别，权女士得说个结束语，鼓励晋级练习生保持状态、不要辜负国民制作人的支持和期待，又安慰了淘汰了练习生继续前行不要忘记梦想。 　　但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放到最后讲：票池清空，one pick投票制即将上线！ 　　Produce202整个赛程终于来到了最最重要的一环！ 第69章 　　“怎么拿了第一之后, 你一次比一次低落？” 　　金圭禹亲自开车来接人，林漾依然恹恹地靠着座椅。 　　“不是低落，只是在想事情啊……” 　　金圭禹也不拆穿他，明明都这么明显了，还要嘴硬啊！ 　　“决赛就二十个人嘛, 不淘汰怎么行？何况淘汰回去的那些练习生, 现在八成都在和公司其他练习生合流准备出道的事儿呢！” 　　“反倒是你们, 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要嗷，6月第一周开始最后一轮投票, 投到中旬, 成团筹备地再快那也得暑假去了。” 　　林漾闭上眼睛休息, 嘴里随意应付着哼唧了两声, “好吧, 那我现在有了新的问题。” 　　“什么？” 　　“如果一个次次顺位发表仪式都拿一位的练习生, 最后决赛没有拿到一位怎么办？” 　　听了这句提问的金圭禹索性把车停到路边去了。 　　好在是个能停车的路段，不用怕罚也不用怕扣车, 他熄了火、随便找了家便利店，挑了些吃的和饮料, 又重新回到车里。 　　“你刚刚说的问题，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客观的回答。因为我是你的经纪人，所以一切都是为你考虑, 自然也认定你才是最好的、且值得最好的的那个孩子。” 　　林漾接过他的购物袋, 从里面挑了一盒饼干, 只是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咩漾, 你得这么想：别人没能像你一样常驻一等，甚至没能突破你的壁垒拿到一等，这难道不是恰恰证明了超越你的难度很大？” 　　“你说这次是姜丹尼尔和你同为一位候补，他进步的是很快没错，但是你也要相信自己的粉丝，他们如果没有足够危机感的话，你也不可能在现在这个位置站得这么稳的。” 　　这是大实话了，林漾怔怔地想着，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是，我就怕他们失望啊……” 　　万一呢？ 　　大家真的可以接受他拿到“一等”以外的名次吗？ 　　换句话说，南韩这个地方，他们的民众可以接受一个外籍练习生拿下全民火热的选秀的最终一等吗？ 　　喜欢是喜欢，可这样的喜欢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还能够继续喜欢吗？ 　　不是林漾小题大做，觉得选秀决赛第一名选出了个外国人这种事情关系到韩国人敏感的民族自尊人，而是这个土地上土生土长的人们，天生就有一种毫无规律可言的心。 　　往前数数，那么多例子摆在眼前，所以林漾才不是那么确定，他们对自己的偏爱能否一直持续下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金圭禹本想留下来陪陪他，考虑到第二天还有别的工作安排，守着对方洗漱上床休息之后才离开。 　　这一夜，强制平静的练习生们艰难入睡，难以入眠的反而是看了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produce202决胜名单爆料的人们。 　　这类帖子就是这个晚上才开始出现，可甫一出现，就让所有围观者睡意全无！ 　　【汇总了三个最热决赛爆料名单，不怕熬夜猝死的可以进来看看】 　　[楼主]1朴志勋（ 3） 2林漾（-1） 2姜丹尼尔（ 6）4 雍圣佑（ 4） 5 ……前面反正也就是上上下下的关系不会掉出来，所以目前存疑的还是卡位的那几个、没什么好多说的。倒是本期排名很有意思，韩网那边说播出之后估计会炸…… 　　#21-前排！林某跌了吗不要啊！虽然嘴上说着可我心里还是很希望他一直稳到出道QAQ 　　#39-凌晨一点还有人和我抢前排，这个排名看着很假、但是细想有点吓人啊！这期虽然说是票池清空投的，但我觉得不至于到这么夸张的地步吧…… 　　#64-我觉得有点湖绿，第七集播完林某NAVER热门视频前十占三，艺能热搜榜第六，当晚中首统计的韩站是47个，韩网论坛搞过的单推投票、他最新两轮还是第一。AJY最近也没剪他什么不好的镜头，怎么想都不可能下跌。 　　#79-你圈就喜欢吃“甜甜是绿卡、前期负责吸流量但是绝对不可能一位出道”的洗脑包。所有的瓜里他第三轮都是下降位，最差的甚至还有排第五的嘞！爷真是看呆了[白眼] 　　#84-狗华不靠谱众所周知没得辩，方块还有个鸡仔，形势一狠起来也不知道二保一是保他还是保奶罐，倒是大黑独苗苗还有正儿八经的师兄喂奶，这其中最稳的明明就是奶漾好吧…… 　　#183-天亮了，别涛了，奶漾路透出来了！他去首尔XX路的乐器行了！[图][图][图] 　　#264-艹啊，你们啊了一整页我服了！叭说了我去隔壁学彩虹屁了。 　　[你漾乐器行路透来了！] 　　【最赞回应】 　　—怕是去买唢呐的。 　　—最赞我鲨了你！要是被你乌鸦嘴说中我要和你线下真人battle！ 　　—还有心情出门逛，说明三轮名次不错，稳了。 　　林漾一大清早去了个位置很偏的乐器行这事儿9点不到就全网皆知了。 　　南韩就那么大点儿地方，不是，首尔就那么大点儿地方，林漾一走，路人就去凑热闹了。虽然老板不肯透露客人购买了什么产品，但越是遮掩，越让人觉得有那么回事！ 　　绝大部分粉丝都坚信林漾过去那边是有录制任务的，可事实就是，他去那个乐器行还真的是为了买唢呐—— 　　就简简单单买一把吴氏唢呐，普通的演奏唢呐。 　　金圭禹给他拿了选曲，并不是传统的唢呐演奏曲目，而是一些特地挑出来候选的歌曲曲谱。林漾看了看，直接挑了《血汗泪》。 　　拿了唢呐吹了伴奏框架那段无限洗脑的电音，他还能请出自己的专业竹笛，分三个不同的声部把主旋律也一起吹了加进去。 　　就很舒服！ 　　林漾是舒服了，倒是把金圭禹和其他录音老师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行的吗？” 　　“唢呐这个音色，真是霸道又流氓啊……” 　　“私底下没少自己琢磨吧，扒谱这么快？乐感倒是真的相当好。” 　　林漾吹是吹完了，中间甚至还加了点儿其他歌的混音，存了点儿炫技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来自专业本能的调试，他想把非留白的空荡地方填补上合适的旋律。 　　剩下的就得交给BIG HIT专业的音乐制作人来搞定后续，虽然有点儿大材小用，但这就是人家职责所在，做着还挺有意思，当天晚上成果就出来了。 　　临到要发出去那会儿，林漾反而害臊了。 　　吹唢呐一时爽，发正片就有点羞耻了，他也是个有“偶像包袱”的人啊！ 　　吹竹笛，那是翩翩佳公子。 　　可吹唢呐，那是什么？ 　　金圭禹叹气：“怎么样不是营业呢？何况大家都想看的嘛！别的练习生回来都会想办法弄点儿惊喜营业什么的，你也得做一下嘛！” 　　林漾气呼呼地问：“大家是真的想看吗？” 　　大家明明是想笑！ 　　金圭禹把文件传给了宣发部的同事，自己拿出了手机，登陆了推特，显然是打算第一个看营业成果的了。 　　“所以还是要发啊。” 　　林漾闭麦了，他哼哼唧唧地靠在练习室里的沙发上，显然已经自暴自弃了。 　　首尔时间晚上十二点，BIG HIT官推准时发出了新鲜出炉的《血汗泪》竹笛&唢呐ver。说出来有点吓人，但后面接一个“演奏BY林漾”才是更吓人的地方—— 　　前段时间才被扒出来在校期间去民乐社团补演奏唢呐位，今天就正儿八经给观众老爷们吹一次唢呐，见过这么高效率的营业么？ 　　南韩吃瓜群众似乎又回到了去年下半年被“渴望更多更多”统治的恐惧之中！ 　　洗脑EDM电音换了演奏唢呐之后，反而变得更可怕了！ 　　在前半天全网热点还是竞猜哪个练习生进入了produce202决赛名单，其他练习生各展神通营业固粉，除了一个路透之外，“一言不发”的林漾一直歇火到了晚上，终于发力了！ 　　南韩人民的热切关注是即刻就反应到了全网，几乎是同一个时刻的半点，NAVER的热帖就差不多快又500的回复量了。 　　有一说一，姐粉妈粉女友粉的彩虹屁业务范围成功拓展到了乐器专业演奏领域。 　　一群没有怎么经过流氓乐器毒打的南韩网民初听“魔音”，还真有点儿懵头懵脑的震撼感，齐齐陷入了唢呐和竹笛的回旋魔力无法自拔！ 　　从前夸的是漾甜甜的多才多艺，可夸归夸，没有准确的官方材料证明，只能从之前的物料里别人的话里佐证。 　　至于现在，能一样么？！ 　　—不懂专业演奏级别是什么水准，反正我好了！ 　　—一个人用两种乐器吹了主旋律和伴奏加和音共计三个声部，除了牛逼还能是什么？ 　　—202其他人服甜甜不是没有理由的，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只是没个唢呐笛子在手边罢了[狗头][狗头][狗头] 　　—所以一大早还是去买唢呐了QAQ 　　与此同时，隔了一个小时时差的国内—— 　　#林漾吹唢呐#这个曾经在热搜榜外徘徊的词条终于成功打进圈内，并且把大晚上兴奋吃瓜的网民们吹精神了！ 　　“多才多艺的南韩务工绿卡line，恭喜你们大家，终于集齐了古筝、琵琶、二胡、竹笛、唢呐！” 　　“我狂笑到整个宿舍楼楼道声控灯都亮起来了，大家可以不看202，但是不能不听奶漾吹唢呐，国内追星圈的次元壁今晚就要让霸道唢呐一一打破！” 　　“BIG HIT不动声色地守住了男孩儿最后一点颜面，视频封面放的是甜甜吹笛子的照片，而不是吹唢呐的照片。” 　　“唢呐出圈第一人！漾甜甜！为你呐喊！[狗头保命.JPG]” 　　央音男寝在今夜再次为小水哥的唢呐爆发出史前人类的狂笑，央音告白墙男生大军重出江湖——只为集体表白当初舍生取义补位民乐团唢呐坑的那位英雄！ 　　吃瓜群众在唢呐震耳发聩的滴滴叭叭声里，精神亢奋继续吃瓜。 　　远在首尔的林漾等到了室友的亲切问候： 　　“小水哥，你看到我给你发的了吗？” 　　林漾装死躺尸：“没有。你发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看。” 　　淡定又把表白墙的截图发过去：“看到了吗？” 　　林漾：…… 　　无念无想.JPG 　　“没关系的，唢呐多接地气儿！” 　　胖哥儿在一旁嗦凉皮当夜宵，随口跟着道：“嗨，吹唢呐怎么了，就算是吹唢呐，我们水哥也是个唢呐美少年好么！” 　　“吹唢呐的人里边儿，数你最好看，长得好看的人里边儿，数你最会吹唢呐！” 　　林漾已经放弃思考了，反正吹都吹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营业”啊…… 第70章 　　林漾靠着二手唢呐绝活儿在国内年轻一代的饭圈里一吹成名！ 　　热搜靠路人自来水, 粉丝反而混在吃瓜大军里充当哈哈哈工具人。 　　说起还怪让人害臊的，有关心produce202选秀的路人观望了一会儿，琢磨着不会是认错了吧，忍不住出来问了一句： 　　“这不是那个唱拿呀拿的center吗？” 　　结果粉丝甩了张节目高清截图修图上去：不好意思啊让您瞧出来了，是咱们漾漾嗷！ 　　路人：他不是去选秀了么？ 　　粉丝：是啊, 这不, 可能是休息了, 得给大家营业一下，吹吹唢呐嘛。 　　路人：…… 　　Emmmmm, 就, 挺别致的吧！ 　　国内大环境里知道produce202这个选秀的人到底没那么多, 登上主流社交网站的热搜、进来的更多是因为唢呐, 可这并不影响放羊姐姐趁机发放安利。 　　年纪轻轻的男孩子, 要颜值有颜值, 要身材又身材要才气有才气。 　　想看唱歌跳舞的舞台，有啊！想看才艺展示, 那也有！ 　　是舞台上不够耀眼、还是私下底不够帅气可爱？谁会去抗拒喜欢这样一个男孩儿呢？ 　　康康我们漾甜甜吧！ 　　哪怕只是喜欢他的脸，哪怕只是馋他的身子, 那也可以的呀！ 　　咱们青青大草原上放羊的人少，不挑！进来就是农场主，进来就是家族元老！ 　　事实证明, 锲而不舍、对症下药的安利是有用的, 不仅仅是国内、就连南韩也有大量新入坑的粉丝一脸“林漾原来不只是唢呐吹得好呀”的感动, 然后相当自信地开始建新房子。 　　没错了, 就是他了！ 　　这次我的房子一定不会塌！ 　　倒是林漾本人，自从公开了吹唢呐吹笛子的民乐艺人营业作品之后，陷入了姗姗来迟的“全新”自我认知当中—— 　　“我现在，就跟上完了隔壁中戏入学第一课那个‘解放天性’似的。干过这么臊的事情之后，现在让我去跳个女团舞我都能面不改色。” 　　金圭禹也不笑他，“本来就没什么，你怕别人对吹唢呐这事儿有偏见、会抗拒，可这些壁垒难道不用人来打破就能自动消除的吗？” 　　“吹得好听，吹的人好看，这就足够抵消所有了。” 　　这是大实话了，要是换个人来吹，指不定是个什么舆论。 　　国内偶像市场凋零，追星族精神食粮枯竭，林漾也可以说是撞到好时机了，一月之内陆续有两波自来水浇灌他这株刚刚生根发芽的小苗苗，都不需要BIG HIT中方那边去下场引导，懂的自然知道早点“买入”。 　　大致得把这些评论走向了解了一下，金圭禹抬头又看了一眼林漾： 　　说实在的，有这样的资本，他哪怕再造作点儿，也完全可以红的起来。 　　说来说去，果然还是时机，只要时机对了，想做错都错不了！ 　　对于大众对自己吹唢呐反响的这份纠结心情彻底消失的时候，林漾已经熬着夜补了快三个小时网课，说一句头昏脑涨都是轻的。 　　他现在也就是学生时期那种刚刚考完大考，完了又接突袭考，最后全部搞定了之后的蜜汁超生状态一样。 　　也没管经纪人一直唠唠叨叨的，笔记本丢开在一边，自己架着两条长腿躺在小沙发上，手里换了个平板抱着查邮件，单方面决定换个话题： 　　“后天去录制，就得录最后一次评价了。20个人选歌……” 　　赛程走到尽头，没有退路，只能继续朝前。 　　第三次顺位发表仪式录制完后，节目组并没有直接进入新一阶段的录制任务，而是选择让练习生们缓了三四天的功夫，来调整应对最后一战的心态和状态。 　　林漾倒是比金圭禹想象之中调整地更快。 　　他是很感性，可有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经常是金圭禹还在寻思怎么不留痕迹安慰人的时候，这孩子就已经自我修复好了。 　　大概是吹了一波唢呐，把状态给吹起来了，前天接回来那副恹恹的样子没了，反而是满心满眼的跃跃欲试—— 　　“等第八集播了，就要去录最后一期评价了！” 　　金圭禹倒是比他平静得多：“20个人挑两首歌，十个人一组，出道曲就在其中，但得看国民投票。当然了，你能选到那一首是最好。” 　　这也不算机密了，各家经纪公司其实都了解这个流程。 　　但是了解又有什么用呢？ 　　是能提前知道国民制作人们会选择哪一首歌当优胜练习生成团的出道曲，还是知道自家孩子能真的进入到出道大名单里？ 　　想提前整出点儿方案来应对都没用！ 　　走上面的路子是走不通的，不如和其他练习生之间先通通气儿，免得到时候你撞我、我撞你，撞得大家都头破血流没好日子过…… 　　这事儿暂时还没影，倒是星期四一到，produce202第八集的又一版预告释出了。 　　林漾当时是在公司练习室里，可是WiFi好像出问题了，又因为已经过了下班营业的点儿、只能预约星期五的上午来处理。 　　不过看不到也有看不到的好处，在其他人为了预告画面纠结地抓心挠肺的时候，林漾专心致志在练习室里挥洒了一晚上的汗水。 　　完事儿之后就直接来到了零点的星期五—— 　　算了，还看什么预告，晚上又得播新一集了！ 　　倒是金圭禹问了一句：“这次你还约不约人过来一起看？” 　　这提醒了林漾，“对，赖赖他妈妈上次给我带了吃的，我得回礼是吧？” 　　说起来金圭禹都觉得神奇，来到南韩的林漾其实算得上自律了，当然了，这个自律也是BIG HIT自己人觉得—— 　　不抽烟、不喝酒、不蹦迪，他几乎是个挑不出毛病的年轻人了！ 　　但林漾这个人，有点挑食。 　　每隔一段时间，一定要用他喜欢吃的食物来抚慰他的心情，否则就要闹！不排除是因为比赛压力过大，导致这孩子现在有点这方面的需求。 　　巧得很，小水哥的室友千里迢迢给他弄了一箱子火锅底料，恰好这几天到了。 　　于是这通电话就很顺利地把赖冠林拉过来了。 　　“上次那个火锅咱们吃得不正宗，这回是正宗的嗷！” 　　赖冠林黑眼圈挺重的，笑起来略有点憔悴的样子，可还是看得出开心和期待来。 　　“那挺好，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都可以的。” 　　于是，晚上直播的时候，林漾的小公寓又一次热气升腾，开着空调吃火锅，有比这更舒服的事儿吗？ 　　开播五分钟之后，哥俩齐齐沉默，室内只能听到电磁炉热锅嗤嗤嗤嗤的声音。 　　过了好几秒，赖冠林才开口：“这个剪辑，我真的搞不懂了。” 　　林漾埋头吃了一筷子肉，又干夹了片生菜进嘴里，嚼吧地差不多了，才重新看向电视机屏幕：“可能是考虑到了后面淘汰的一些练习生的镜头吧。” 　　总而言之，这里边的考量练习生本人是没有一点儿办法去控制。 　　这一期的看头也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前半场concept五个组的分组和练习过程，后面是第二轮顺位仪式发表。 　　从林漾和赖冠林的角度来看，他们最开始都是《NEVER》组的，对于自己组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有趣的无非就是看看制作组怎么剪辑别的组了。 　　看到一半儿林漾就懒得抬头，专心吃东西了。 　　赖冠林边吃边看，中途还接了一个柳善浩的电话。可惜韩语不大得行，林漾还帮他说了两句，才扯清楚。 　　“他也在看呢，看得胆战心惊，生怕碰到自己的镜头。” 　　林漾被逗笑了：“怕什么呀，没镜头才可怕吧！” 　　这话赖冠林是相当赞同的。 　　没有镜头就等于没有曝光，一旦在节目里失去曝光分量，那就真的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了。又不是林漾和朴志勋那样靠着脸都能白刷的，没镜头真的会被狠狠甩在后面。 　　“说起来，这一组团灭了……” 　　屏幕上，正好播到《I KNOW YOU KNOW》组的练习镜头。 　　林漾把最后一块年糕夹到赖冠林的碗里，面对比他更加感性的弟弟，居然也有点儿云淡风轻的心情：“至少他们留下了一首歌，而这首歌，会正式发行音源。至于淘汰的那些，连录歌的机会都没有。” 　　赖冠霖无声叹气，默默吃东西。 　　Produce202就是这么一个梦想与残酷并存的地方。 　　有的时候，带着一种梦幻般的感觉，给人一种“在这里、你的偶像梦会得到实现”的神圣又朦胧的错觉。 　　但更多的时候，它都是通过一个又一个比你强劲的对手，和一次又一次比不上别人的舞台反响来反复提醒“做得比你好的人多着去了”这一事实。 　　在这期间，甚至还要不断地和自己都快要控制不住的心态做斗争…… 　　进入后半部之后，气氛更严肃了。 　　两个男孩子火锅吃的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看着排名一个个公布，心里就跟儿现在客厅里的温度一样，诡异的平静着。 　　很多人这一集晋级的练习生，其实按照现在的时间轴来看，是已经淘汰了的。 　　可观众不知道啊！ 　　甚至是，他们得到6月初第三次顺位发表、最终一轮one pick投票开始时，才知道进入大名单的二十个人是谁。 　　赖冠林小声叹气：“其实他们回去之后，抓紧时间出道，也没关系的吧？” 　　林漾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呢？ 　　“搞研究工作的离职还得有个脱敏期呢。” 　　他看向赖冠林休息了好两三天依然没能缓解的黑眼圈，莫名有点不忍心，“像这种淘汰了，回公司和其他同期合流出道的，至少得等202这一批优胜练习生成团正式出道之后，才能出来活动……” 　　赖赖同学果然又是一小阵沉默。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说话的频率，偶尔发出一点儿感叹词。 　　直到名次宣布到上位圈，依次揭晓了进步神速的小林老师、李大晖以及意外跌出前三的朴志勋，终于等到了两个一等候补。 　　赖冠林终于问出了他一直以来都想问的话： 　　“小漾哥，你想拿到最后的第一名吗？” 　　林漾很肯定地告诉他：“我想。” 　　赖冠林抱紧了手里的抱枕：“那你觉得，我能出道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很没底，既忐忑，又带着一丝微妙的羞耻。 　　因为有些话，不仅仅是观众和看客在说，其实他们练习生自己也知道一些。 　　比如同一个经纪公司的话，不会给出那么多的出道名额。 　　比如，角色位置相同的，不可能留下很多，否则定位就重合了。 　　又比如：同样是外籍的练习生，林漾和赖冠林，虽然他们并不是同一家经纪公司推出来的，可本质又是一样的外籍。所以，是只能留下一个，还是两个都能够保留下来？ 　　这些事情，赖冠林向来是无从倾诉的，每每想起，都是煎熬一样的碾过大脑，让人纠结又痛苦。 　　林漾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自己都没有信心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更加艰难。 　　可这到底是一个，本轮顺位发表仪式还差一位就能站到一等候选台、下一次的顺位发表就成了最后一个晋级名额的候选之一的，遭受到了观众反复情绪对待的孩子。 　　他心里大概真的没有底…… 　　送人回去的路上，路边的灌木丛里还能听到虫鸣，两个男孩儿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长。 　　赖冠林好几次欲言又止，大概是感觉到了林漾在耐心等他开口，在经过好一段时间的酝酿之后，他还是说出来了： 　　“小漾哥，我想好了，我会拼尽全力，和你一起出道的。” 　　林漾看向他，他也看向林漾。 　　“我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犹豫踌躇，还喜欢自我否定……” 　　“但这一次，我一定要做到，也一定会做到！” 第71章 　　又一个被produce202热度统治的周五夜晚。 　　总而言之，很不平静。 　　热心群众的关心分了一部分给已经淘汰的那些练习生, 另一半儿, 则依然倾注在晋级练习生身上——二轮顺位发表上位圈可谓震荡不小！ 　　南韩反响比较杂乱，什么样的都有： 　　“AJY我鲨了你！淘汰了我这么多弟弟呜呜呜……” 　　“为什么XXX不走啊！他才是最该走的啊！” 　　“铁打的漾君, 流水的前三。” 　　“看到有实力的练习生排名上来我就开心！” 　　“甜甜啊！冠林啊！眨啊！太好了你们在一起了！” 　　“什么啊, 为什么XXX还在前面？他也配？” 　　中国国内的反响则是激动之中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好想来一口毒奶, 忍住！奶漾我崽, 妈妈爱你！ 　　-靠啊AJY死丫头我的Samuel我的小忙内我的莲花花…… 　　-绿卡还剩一半儿, 但这个排名看得我觉得莫名有希望怎么办，来个人打醒我！ 　　-南韩姐姐是真的爱惨了林某吧, 根本不舍得他落到第一名以外的位置QAQ 　　-对甜甜偏爱是真的偏爱, 但是对其他人心狠也是真的心狠, 看看排名大跳水的这几位，我是真的好恨啊…… 　　南韩瓜民嘴毒，国内瓜民心软。 　　国民制作人听风就是雨, 一点儿喜欢立马把人捧起，一点儿不高兴了下一期就跌落到泥里。 　　而外边围观的国内网民虽然少了那份参与感, 却还是真情实感和南韩统一了战线暴打AJY。 　　5月中旬, 天已经热起来了, 或许也有燥热天气影响人心情的成分在里边, 这份晋级名单出来之后, 整个韩娱饭圈都在吵吵闹闹地讨论202的事。 　　主流网站的新闻贴里动辄四位数的回复和上万点赞, 平常热度较高的论坛里更是挤得水泄不通。 　　现在新一集播出, 晋级淘汰结果已定, 就当然有人会做事后诸葛，翻出那些蛛丝马迹证明“XX果然已经被淘汰”的猜测。 　　又因为综艺节目剪辑和制作和现实时间相比有一个必然的滞后性，在二轮公演和三轮公演之间的确隔了两期的时差，这一次二轮顺位播出之后，反而还拉回了一期间隔。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其中获益最大的真得是那些靠produce202流量上位的博主和营销号。 　　有需求，自然就会存在。 　　多得是散人没办法儿翻墙，看不懂韩文看不懂英文，搞不清楚要去哪里找最新的消息，于是，这一批限定营业的营销号就应运而生了。 　　在这一阶段，搬运还是占据了主要的发表模式：各种韩网评论贴、论坛爆料贴、预测贴，以及即时的应援进度、舞台数据更新，和每周一次的单选结果…… 　　只要是大家关心的，就没有搬不出来的！ 　　在中韩双方网友都在“解读”新一期排名时，包括林漾在内的20名练习生被暂时召回M进行拍摄任务。 　　之前去各家经纪公司取景去材料的时候没瞒着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可是当着摄像机的面还要做这些，真的怪煽情的。 　　在外面排队等的时候，就看到男孩子挨个儿笑着进去，哭着出来。 　　“怎么啦？” 　　出来的人都是摇头，一边表示自己没事，一边擦着泪坐到一旁自己冷静。 　　林漾过去的时候穿着自己的私服，蓝白条纹T恤搭配黑色的直筒裤，看着是相当清新且饱含少年感的着装。 　　他脸上没怎么化妆，因为这几天休息得还不错，素颜也没显得憔悴，倒是皮肤状态又上来了一些，于是马哥也只是打个底稍微遮了遮。 　　进了小黑屋时他也想到大概会看到怎么样的画面。 　　比如在BIG HIT训练的画面，也许是从林妈妈那里要来一些他从前参加比赛的录像之类的，总而言之，一定会是很能激发回忆的那一些材料…… 　　“林漾练习生。” 　　“内。” 　　“是什么时候拥有了想要成为歌手的梦想呢？” 　　这话如果不是放到现在这个语境里，林漾都有点臊地说不出话。 　　可他看着面前黑黢黢的镜头，认真回想了一下，很快就从记忆里翻出了自己第一次躲在附中宿舍的被窝偷偷听歌视频的那个晚上。 　　那个时候才考完级不久，脑子里听腻的是考级曲，乍得一听那些绝对背会老师们批评“毫无音乐鉴赏价值”的吵吵嚷嚷的歌曲，心里却莫名地生出一丝向往来…… 　　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喜欢。 　　可是，看对眼本来就是很猝不及防的一个过程。 　　等到林漾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摸清了学校所有舞蹈室的安排表，偷偷地抓着空隙自己练习…… 　　简单的几轮问话之后，回忆也来到了初至首尔的那段日子。 　　面前的屏幕亮了起来，林漾看到好几年前的自己—— 　　个子比现在小得多，可身形体态是挑不出毛病的。穿着灰色的条纹T恤和黑色的运动长裤，混在人群之中跟着动作跳动，有板有眼，认真专注。 　　有点想笑，但也有点好哭。 　　staff跟林漾一起看着，却没出声去打断对方的情绪。 　　背景音很熟悉，是林漾之前练唱的片段，没有歌词，就是为了发声而发声的单纯哼唱。那时候他的嗓音更加清亮一些，带着一些少年童稚的感觉，天真又浪漫。 　　“和大家都很亲吗？” 　　画面里，男孩子们用气声七嘴八舌地说着话，能听清楚大概是“小声点，蜡烛要灭了！” 　　、“咩漾来了吗？”、“他在里面！”、“外面灯关了吗？”之类的。 　　小蛋糕上，燃着两根蜡烛，上面写着数字的13。 　　推开门，赫然回头的就是小寿星林漾。 　　画面不是那么高清，可大家的感动和喜悦却无比清晰地传达了出来。 　　哥哥们把最小的那个孩子围在中间，捧着蛋糕到他面前、让他吹了蜡烛许了愿望。 　　等到练习室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这才用手指沾了奶油，小心地点在他的鼻尖和脸颊上…… 　　林漾抿着唇，忍住眼眶的泪意，轻轻点头，“那个时候，每天每天都是一起练习。” 　　画外音是如今已经声名在外的几个大明星用他们过去青涩稚嫩的声音向弟弟施与祝福与寄语，“咩漾今天要健健康康！”、“快点长高、多吃一点肉！”、“韩语进步、学习进步、一切都要进步呀！”…… 　　“错过了防弹少年团，会觉得可惜吗？” 　　这个问题太多人问，而林漾自己也想过千百次。 　　可惜吗？ 　　从前或许会真的觉得可惜吧。 　　可能不能出道，本就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说得好像他当初不离开、留在BIG HIT就能够重新进入防弹一样。 　　时至今日，早就已经没有那么多意难平了。 　　“BTS”这一站或许是哥哥们的终点，却只是林漾自己的途经…… 　　最后那个问题没有回答，林漾猜节目组会用自己其他的镜头代替答案。过去的已经过去，无法倒退追回，可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标相当明确： 　　就是从这个舞台，真正的出道！ 　　“怎么样？” 　　林漾点点头，坐到雍圣佑身边，“哥染头发了？” 　　雍圣佑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是染了，不过没染上色，有点尴尬……” 　　林漾擦了一下眼角，轻轻揉了揉眼睛，想问又停了下来，录完小黑屋，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下午的时候，金圭禹接他回公寓拿了一趟衣服。 　　“这次要呆得最久，小半个月吧，等你们出来，估计直接就是决赛场直播了。” 　　“嗯……” 　　金圭禹还开着车呢，抽空看了一眼无比平静的林漾，“这两周，刚好播完最后两集，直接卡着时间到直播那一天。总而言之，外面一切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不要生病，尽量多点儿休息。” 　　“状态好了，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林漾点点头，“辛苦哥。” 　　晚上，练习生们重新回到集训宿舍。 　　几乎每个宿舍都少了人，曾经热热闹闹的空间里变得空档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第二天再次进入录制状态时，所有人就默契地调整好了状态—— 　　权女士带着两首出道评价曲登场，最后一次面临选择的练习生们再次神经绷紧！ 　　“20人分成两组，每组十人，分别消化一首出道评价曲。” 　　“vocal、dance和rap，每个人能够成为ter的机会都是一样的。最终的ter将在所有课程结束之后选定！” 　　男孩子们齐齐接了个大喘气！ 　　这个胃口就钓得高了——把所有人的兴趣和斗志都激起来，全员无差别撕杀，直到最后公开、尘埃落定。 　　然后，每人都拿到了两首歌的曲谱和歌词。 　　林漾粗略听过之后，暂时还没想好要选哪一首。选曲顺序从第二十名倒着往前选，他得先看看两首歌分别的选曲情况，再决定自己的去向。 　　这个顺序，对后面的练习生不太友好，留给他们做选择的时间很紧迫，但还是得选啊！ 　　最先选择的是因为评价歌曲选定中受到争议、需要接受惩罚的林煐岷，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项惩罚决定之后，将自己的小头像贴到了《SUPER HOT》的rapper 1上。 　　紧接着就是赖冠林。 　　他大概是真的怕自己选高了被其他人换到其他的位置，上去之后，索性直接将自己的头像贴到《SUPER HOT》的rapper 3。 　　“嗯？？？” 　　“哇……” 　　林漾低头看了一眼歌词，可这首歌rapper 3的分配还是有点儿歌词分量呢。 　　走回原位的赖冠林和他的视线对上，抿着唇轻轻扯出一个弧度来。 　　男孩子的小心思啊！ 第72章 　　选曲选part流程还在继续。 　　因为排名靠后的练习生先选了part，存在着被后选练习生挤开、然后落到更加不符合期待位置的可能。所以, 有的人选得保守, 低于预期也没关系，至少稳当一点儿；有的人选得大胆, 直接贴到了自己最想要去的地方。 　　也就是这会儿空位多, 才没有竞争。否则到了后面, 必然会碰上抢定位抢part。 　　怎么说, 虽然练习生之间可以谈谈感情, 可这个决赛场上到底不是说感情的地方，下手去换别人的牌子或许心里会有点过意不去, 但谁不是为了自己呢？ 　　轮到郑世云的时候, 场上的气氛还算轻松, 毕竟现在选的人少，一切都有可能。 　　他也没纠结太久，直接选了sub vocal的位置。 　　考虑到剩下的练习生之中有林漾、金载奂这样级别的大主唱, 没去竞争main vocal。 　　而这一点，几乎也成了其他vocal定位练习生的共识：别的位置随便挑随便选, 但是main vocal这两个空, 还是留给他们俩去占吧！ 　　接下来, 头一次坚定了自己定位的柳善浩, 在所有人笑着的注视下, 将自己的牌子贴到了《SUPER HOT》的sub vocal 3后。 　　看得出来, 对比起下一个选曲, 将自己的定位在sub vocal 6号位上的崔珉起而言, 小鸡仔的决定显得有些激进了。 　　要知道下面还有十多个人没选，万一再往后压，那可能留下来的更没两句歌词了…… 　　这样的担心是有必要的，可值得一提的是，接下来的选择过程之中，十来个男孩子们表现出来的心思还是太有趣了—— 　　你想当sub vocal 2？别吧，还是去另一首歌当sub vocal 4吧！隔壁那首歌明显唱的part更多啊！ 　　rapper 5？这么佛系的吗！来来，哥助你一把，rapper 3走起嗷！ 　　到《HANDS ON ME》当唱两句词的rapper位？都不觉得屈才吗？弟弟你还是去隔壁组吧，不用谢，叫我雷锋就好！ 　　哥，不喜欢别人把你放到这首歌吗？没事，我再帮你换回去就好！ 　　总而言之，虽然过程相当得跌宕起伏，但最后的选曲结果称得上是皆大欢喜。 　　等到林漾去选的时候，两首歌里所有空档只有《HANDS ON ME》的main vocal后面空荡荡的，就像是自动给留的位置一样。 　　权女士站在最前面，笑着问：“这个位置，林漾练习生，还想要改变吗？” 　　林漾倒是兴趣盎然地看了一眼金载奂，给他了一个“哥，想来这边不？”的眼神，一边看着，还试探着用指尖在金载奂的小头像边缘蹭啊滑啊。 　　天知道金载奂五分钟前还想唱性感的歌来着！结果被姜义建换到了《SUPER HOT》居然也挺开心，这个花心男人立刻就“抛弃”郑世云和河承云闹起来了！ 　　林漾这一套动作直接把这哥吓得双目放光，两手合十： 　　求求了，求求了！就让我留在原地吧QAQ 　　其他人一点儿也不客气哄笑了起来—— 　　“换换换！我们换个主唱，没关系！” 　　“来呀，甜甜，到这里来！” 　　“你随意你随意，喜欢就好！” 　　开过了玩笑，林漾着拿起自己的小头像，直接贴向《HANDS ON ME》最后一个空位。 　　至此为止，全部20名练习生分组完毕。 　　当天中午，大家就开始学歌了，之所以先学歌，是因为两首歌的编舞都得练习生自己动手动脑子、从零到有，自、己、编！ 　　生活不易，《HANDS ON ME》的vocal们齐齐叹气。 　　这事儿得交给舞蹈更好的组员们，于是大家先选出了一个组长——雍圣佑。 　　选完之后，所有人又面面相觑：怎么感觉这哥会把大家带歪。 　　不管怎么说，歌曲的练习进度还是很快地提升了起来，因为单纯练歌是一件勉强还算简单的事情，只要每个人按照自己选定的位置，认领曲谱上已经按照定位划分好的歌词，唱好自己那一part。 　　可是单纯唱，这首歌又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没少什么，少的是动作，等编舞差不多了，大家合到一起来，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倒是林漾觉得自己嗓门大了点儿，他们合唱一遍试了试感觉，结果唱到副歌那两part，总感觉只剩下他自己的声音…… 　　“我声音是不是大了点？” 　　雍圣佑摇头：“不大，怎么会大呢！到时候直播开麦唱，现场观众的声音想必也会很大，如果我们唱歌的声音不大一点的话，live效果恐怕不能行了。” 　　姜义建点点头肯定了队长的说法：“大声点儿好，你不用刻意去压着嗓子。” 　　202现存的醇厚嗓的vocal数来数去拢共就那么两三个，现在还有俩分到了隔壁《SUPER HOT》组，届时决赛场的现场又要跳又要唱，想要更好的舞台效果哪儿能这么容易啊！ 　　当然是越大声越好咯！ 　　林漾无奈了，他觉得自己声线力量有点压制到剩下几个sub vocal，奈何他们自己都没感觉，还觉得这样挺好，非得要一个气势强盛的声音垫底。 　　雍圣佑甚至还提建议：“甜甜啊，你的尾音其实还可以更加魅惑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叭？就是，尾音气声要压住，但是又要留个小勾子，勾住饭心！” 　　其他人努力憋笑，只有朴佑镇是真的在认真替林漾考虑这个尾音处理问题。 　　“这么说到也行，考虑到你唱的时候，咱们那个节拍不安排太复杂的动线动作，实在不行就你一个人不动，我们其他人动，这样就你方便站桩输出了，刚好又能起到突出作用，到时候你想怎么唱就怎么唱，怎么效果好就怎么唱！” 　　林漾：…… 　　雍圣佑清清嗓子，“来吧，甜甜你先试试看？我们先确定一下尺度。” 　　尺度？？？ 　　对上林漾一张问号脸，雍队长又急忙改口：“不，我的意思是，确定一下标准。万一真的把舞台搞成十八禁了也不太好吧……” 　　朴志勋和裴真映跃跃欲试：“我也想学那种！” 　　尹至圣作为大哥，立马断绝了他们俩的念想：“未成年，不可以的嗷！” 　　“漾甜甜也没成年！” 　　林漾对年龄问题很敏感：“别扯我啊，我是的的确确成年的呀！” 　　不信的话，他还能掏出自己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身份证！ 　　雍圣佑笑了笑，在冷气充足的练习室里吸了吸鼻子，“来吧，成年人，试试看。” 　　“如果就这样无疾而终，如果只是见好就收。” 　　后边其实还有一句、共计两个小节，但林漾停了下来，对上其他九个人：挺好啊，继续！的专注眼神。 　　“这样唱，好骚气啊……” 　　被弟弟的形容镇住的年长组眨了眨眼睛，想笑又不能笑。 　　倒是姜义建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想起一轮公演的时候，我和甜甜都在《SORRY SORRY》组来着，二段副歌之后bridge不是有个摸胯的动作么，他站在最前面，然后只抓了腰带跳哈哈哈！” 　　当时同在一组的还有雍圣佑，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为了这个调戏了一下弟弟。 　　“这次还编这类动作吗？” 　　姜义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耳朵都快竖起来的林漾：“编一个进来也挺好，胯嘛，我们来摸就行了，漾儿一个在前面唱，扯扯衣领、扯扯腰带什么的也挺好。” 　　大开大合的性感是性感，含蓄而内敛的性感也是性感。 　　有的人适合前者，比如年纪阅历足够、知道如何展示自己成熟魅力的哥哥们。 　　但林漾，以他目前的年龄，还是后边那种更偏向于他的气质。 　　就像脱得多露得多的不一定能够敌得过半遮半掩的朦胧诱惑，林漾来唱这种爵式风十足的舞曲，就该表现出那种收放自如、游刃有余的氛围，将观众的视听效果钓地高高的，让他们看得着又摸不着！ 　　经过了整整一天的歌曲演唱部分练习之后，从第二天的傍晚开始，《HANDS ON ME》组开始尝试编舞—— 　　说实话，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甚至是最开始的一个钟头里，大家力气花了不少，结果什么收获都没有。 　　“怪不得给了我们两周时间……” 　　不得不说，这个时间安排可太真实了！ 　　编舞刚刚开始打框架的时候是最困难的，因为每个人都得调动起来，一小节一小节地尝试和调整，甚至还是十人双数队形。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终于有了初步的进展：大家通过投票选了一版最适合的opening动作。 　　可喜可贺！ 　　朴志勋瞅了一眼镜子里的队友，干巴巴笑了一声：“至少咱们也不是收获全无啊！” 　　林漾随手撸了一把刘海：“丹尼尔哥和佑镇真的做得很好了。” 　　从无到有是最难的，而现在，他们至少有了个还算氛围不错的开头，那接下来的事情也一定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 　　晚上十点的时候，朴佳熙女士给深夜奋斗的练习生们送了夜宵。 　　这会儿功夫了，真的没人再去在意大晚上吃东西会长胖了，因为再不吃、就真的要累垮在这个练习室里了！ 　　吃完了东西，所有人消化了一会儿，又继续排舞。 　　在这期间，林漾和雍圣佑是被支使地最多的那两人。 　　编舞能做的动作、得看看其他人消化得如何，而林漾和雍圣佑分别对应的是vocal和dance，又踩着两条对应的动线支点，他们俩能做，那其他人也一定都能做。 　　就算不论这个，林漾和雍圣佑身形高、体态好，跳起舞来自然好看，可以说是展示效果最好的工具人了。每每跳完、要纠正什么，也先是从这两人身上进行调整。 　　把劳累分担下去、分开两个人传达编舞的意思，对《HANDS ON ME》这一组的编舞进度进度来说，的确快了不少。 　　零点一过，整个小组的编舞框架已经来到了首段副歌，旁边放着的本子上画了十来页动线图了，平板也录了不少练习材料。 　　按理来说，编舞工作开始的第一天有这样的进度，已经超出预期了。可有AJY经常在准备期把练习生们拉去录“乱七八糟”的材料的前科在，大伙儿真的一点儿都不敢放松。 　　“谁知道明天又有别的什么录制内容！” 　　“然后一录又是半天？” 　　反正不知道是谁的乌鸦嘴灵验了，出道评价曲练到第三天、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想不起这么一出的时候，工作人员通知大家明天去录制的时候要换各自的私服—— 　　“这里还有一首歌，需要所有的二十名练习生一起学习喔。” 　　所有人：？？？ 　　封闭训练的第四天清早，林漾见到了提着大化妆箱过来的小马哥。 　　“漾崽啊，你瘦了……” 　　林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真的吗？说出来你可能不行，这四天里，我有两天都吃了夜宵。” 　　马哥认真点头：“是真的啊！可能是高了一点儿吧，但你现在的轮廓是完完全全出来了。” 　　说句夸张的，以林漾这个脸现在的状态，真的可以去上荧幕了，起码小荧幕是够了。 　　十八九岁的男孩子，皮肤紧致细腻，底子白皙透亮。虽说皮相好的艺人圈里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了，可骨相好的就不那么多了。 　　以马哥这双阅人脸无数的手来看，单凭林漾同学这副骨相，就算是做爱豆做到四十岁，也绝对能有一大票子小姑娘买账。 　　可话又说回来，有这么好的资本，不愁以后转型，那点儿阵痛，缓缓就过去了。 　　化好了妆之后，马哥还特地给他配了一块表。 　　“细一点儿的表带适合你今天的着装。” 　　浅色且纯色的衣服，会弱化过于突出的外貌带来的攻击性，显得人温雅文静，再加上一块细带表，气质会更加端正一点。 　　林漾叹了口气，“我去了。” 　　马哥拍拍孩子肩膀：“坚持就是胜利！” 　　练习生们太难了。 　　两个小组各自的出道评价曲还没练完呢，又是一首新歌塞过来，甚至是这歌也得在决赛现场上唱的！ 　　虽然全员站桩输出，可这歌也需要时间学啊！ 　　叹气声被男孩子们咽进肚子里，进了摄像机的拍摄范围，大家连营业状态都能进入自如了，可见选秀综艺真的是个准确意义上的速培基地。 　　赛程进行到现在，林漾也总结出了不少经验。 　　最好学的，要数现有发表作品，舞蹈、演唱都有原唱的那种，学起来最快。 　　其次是带demo的那种，有个demo示范，不管是消化还是再做改动，都比让练习生自己原创要来的轻松。 　　最后再是需要改变编曲、编舞，甚至是从零开始的那种。 　　眼下这首《在这里》，有个demo演唱版本在，其实没有那么大的难度。 　　这是一首彻彻底底的抒情曲，重在人声和感情。感情这块甚至根本不需要酝酿，只要一想到到时候练习生们各分东西，告别彼此朝夕相伴并肩奋斗的这三个多月，那种离愁别绪的氛围自然而然就来了。 　　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完成了学习和后续录音，再次回到练习室的男孩子们似乎又多了些感触，明明决赛近在眼前，可似乎昨天才是大家头一次见面。 　　林漾也心情复杂，他唱着《在这里》的歌词，脑子里总是想起今年年初重新回到首尔，一出机场就碰到的那场雪…… 　　练习室里准备热身的男孩子们也是心思各异，眼神一个个儿飘的。 　　直到雍圣佑脱掉了外套，随手挂在一旁的椅背上，拍了拍手掌：“孩子们啊，打起精神来，咱们继续昨天的进度。” 　　拖外套的脱外套，换鞋子的换鞋子，然后工作人员又一次登场了： 　　“大家做好准备，晚上导师们会过来做检查。” 第73章 　　男孩子们不是头一次面对中段检查, 可这次的检查, 又和以往不同。 　　检查的前半部分是让两个组依次在无伴奏情况下清唱全曲, 后半部分则另有重点。 　　从前几次评价舞台, 都是提前分好定位：谁是队长, 谁站ter位，谁唱rap、谁唱vocal，各自的职责一开始就是固定的。 　　可这一次，每个人都有机会来成为ter—— 　　“就试这一句吧, 每个人都来试试看。” 　　导师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得配合照做，虽然不是正式选拔, 可大家都想将自己最好的表现展示到镜头面前。 　　于是, 圈定的那一句歌词, 每个人都唱了一遍, 甚至还配上自己的动作。 　　讲道理, 那得是有点羞耻的。 　　大家正儿八经练习的时候, 其实是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不用面对舞台镜头，哪怕动作夸张一点、表情狰狞一点, 也没那么在意。 　　再说，为了做到更好的效果，先把肌肉记忆保留下来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然而现在被单独拆出一句, 还得当着其他十九个男孩子的面来一次, 脸皮再厚, 也真的得努力崩住表情才能不原地笑场！ 　　顺序轮到林漾这儿, 他倒是毫无负担地唱了，自我感觉也挺好，动作改成了自己想的，自个儿感觉很OK。 　　可当他尾音一落，其他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啪啪啪啪啪啪”一顿疯狂鼓掌。 　　“甜甜干得好！” 　　这排面真的没得说！ 　　朴佑镇还一副官方唯一指定发言人的架势朝另一组起哄的男孩子们压了压手：“淡定淡定，基本操作！” 　　林漾立刻回头瞅了一眼朴佑镇。 　　后者能屈能伸，立马缩了回去不说，还怂巴巴地皱着一团：“嗯、嗯，没事了没事了，退了退了哈！” 　　其他人笑成一团，现场的紧张气氛却降下来不少。 　　《HANDS ON ME》组完事儿就是《SUPER HOT》，这一组光是瞅着那一串的rapper定位就知道了，风格和爵士性感的《HANDS ON ME》完全不同。 　　林漾也想过自己当初要是选了这首歌要怎么去表现，可现在看来，没去也挺好。 　　他心里已经让《HANDS ON ME》先入为主了，再怎么看超级热也不会有最开始那种心动的感觉…… 　　中期检查结束，镜头停止运作，在这之后，几个导师倒又补充了一些镜头里不方面说的事项。比如直截了当地告诉练习生们，在现场直播的舞台上，怎么去“勾搭”机位对准自己。 　　只是讲了一通之后，在场的男孩儿们依然是一副“真的可以这么做吗？”、“万一直播的时候翻车了怎么办？”的神奇表情。 　　朴佳熙拧着眉头静了两秒钟，然后伸手比了个距离。 　　“通过镜头连接放送，电视机前的观众是不清楚舞台上的艺人到底距离机位摄像头有多么近，可是你们很清楚，最远不会超过舞台直径，最近也就是这样了，因为阴影会挡住后面的人脸。” 　　“可仅仅是清楚就够了吗？我告诉你们大家，不行！一定要做到对镜头敏感！不要刻意睁大你的眼睛去找镜头，而是靠感觉去寻找它！” 　　“直播和录播不一样，导播他们很忙的，以至于更多的时候都是依靠自己的工作经验去判断怎么切镜头，哪怕你们在此之前一定会进行彩排。” 　　在座的确确实实有舞台经验的只有出道五年的，可哪怕是他们，此刻也认认真真听着前辈的指导，一秒都不敢分神。 　　“打个比方，彩排是预定好的这个特写是要给大晖的，可当时光线、构图、氛围和表现都是林漾那边做得更好，也别管之前安排地多妥帖，如果你是导播，你把镜头切给谁？” 　　突然被拿来举例子的李大晖和林漾：0.0 × 0.0 　　朴佳熙是太想把自己的经验全部都一股脑儿塞给大家了，可时间是真的不够。 　　“孩子们，要抓住机会啊！在台上大胆一点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做过一次、品尝过那种高光时刻，就知道一个好的镜头带来你的好处有多大了……” 　　决赛场还有现场短信票，那可是一票抵七票啊！ 　　把握住现场最后的机会，翻盘不是没有可能。 　　可眼下，大家显然还没有彻底意识到那份危机感，说得好听点儿，是一派其乐融融，说得难听点儿，这会儿要是来个心思多的、就能把这些傻白甜小伙儿一锅端了！ 　　《HANDS ON ME》组并没有被雍圣佑带偏，倒是有点儿全员“甜甜化”的感觉。 　　林漾嘛，他觉得自己是个帅气逼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队里有几个比他大的哥哥，可他自诩99line大哥，要有点大哥的样子，做事很牢靠、也相当配合队长和编舞的哥哥，给其他人当教材工具人来着。 　　只是其他人看着就不像那么回事了： 　　林漾给大家拿水喝。 　　——甜甜可太体贴了，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这种关心真的让我好暖…… 　　林漾一遍遍试位配合编舞调整动作。 　　——哇要是换成我、一定累炸了，他真的好温和，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林漾三餐吃饭吃很多。 　　——吃得这么香，虽然是没有说出口的关心……这个时候、大家其实都很难有好胃口啊。 　　当一个小组里有一个小天使的时候，其他人下意识地就会去对他更加温柔呵护。时间一长，再加上那种决赛之前的离愁别绪加强buff，组里所有人都变得格外柔软、尤其体谅彼此。 　　这样的氛围之所以特别，是因为男孩子们都深知最后这段时间的珍贵。 　　过去了，就真的没有了。 　　最后这些天里，每一个人都不想虚度，彼此之间更是能看得出在拼尽全力，不仅珍惜自己的时间，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相处。 　　不到最后一刻宣布出道结果，谁都不想提前放弃希望！ 　　*** 　　练习生们在集训点封闭训练的第四天，外边就迎来了新的周五。 　　Produce202照例在前一天释出了新版的预告，因为二轮顺位发表之后有人员变动，五个cept小组都将迎来重组。 　　本周的看点集中在各个小组的练习过程、五个小组分别的cept评价舞台，以及最最重要的现场票数排名公开。 　　防弹一行人远在日本巡演，转场到大阪的休息日里还抽时间和金圭禹联系了一下，问了林漾最近的情况。 　　“就只有回来那几天短暂地休息了一下，其 　　实孩子压力很大，他算吃得多的了，可回来之后还是瘦了不少……” 　　“虽然嘴上只提起过一次排名的事儿，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其实真的很怕大家失望。如果一直拿第一的孩子，在最后的大考里却没能考到第一，肯定不止一点失落和难过吧。” 　　这种心态在所难免，就算是第一次拿了大赏的防弹都会对今年的结果抱有一定的得失心，何况是年纪更小、孤身一人去参加生存选秀的林漾？ 　　金楠俊就很担心孩子的心态。 　　“咩漾其实有些要强的，虽然不说，但是我也知道。” 　　“可你一味地哄着他，难道就能让孩子更舒坦？有压力是好事，不要小看咩漾，他真的比你想象之中更加坚强。” 　　闵玧琪这话说出来，其他人都闭麦了。 　　让大家心疼弟弟的是你，让大家相信弟弟其实很坚强的还是你，什么话都让你说了，那我们还能说什么？ 　　金硕真叹气：“晚上看直播吗？” 　　在国外看国内电视台的直播，只要想看，自然就是有办法的。 　　于是，当晚本来约好去外面餐厅吃饭的七个人集体吃外卖，在酒店套房里看202直播——操这份心真的太不容易了！ 　　第九集一开始就是五个cept小组重组：票人。 　　郑浩锡喝了口韩食餐厅外送的豆腐大酱汤，美滋滋叹了口气：“他们绝对不会投咩漾。” 　　金泰恒舀了一大勺拌饭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含糊不清地接了哥哥的话： 　　“当然嗷，《NEVER》这首歌，还是得要个主唱才行，傻了才票咩漾出去。” 　　几个哥哥边吃边看，直到看到《NEVER》组头一个把林漾选到保留位，这才舒了口气，活像去参加家长会发现孩子考得还不错的家长： 　　“这还差不多！” 　　“这样挺好，省得这一组来来回回换人，又得花时间重练。” 　　在座几位可太懂专辑准备期那种不断调整引发的爆炸心态了，“改动小一点，能够多些时间去雕琢细节。” 　　林漾也的确没让人失望，哪怕是有滤镜在，他的公演舞台上的表现的确还是那么亮眼，有点饭圈之中说的“人气高的练习生知道很多人关注着自己，所以能够更大限度地施展自己的魅力”的意思。 　　套用到艺人圈子里，这就是“红气养人”。 　　越是红的艺人，他们的精气神状态真的会和其他人产生差别，就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光彩照人、青春洋溢、魅力逼人的氛围！ 　　林漾现在隐隐也有了这种感觉。 　　他或许知道自己是帅气且魅力非凡的，可这种认知和别人从他身上感受到的还是有差别。林漾本人会谦虚地进行自我认知，可观众通过肉眼所见、只会更大程度地放大这种光彩！ 　　简而言之，一百分的帅气、一百分的实力也能被突出到一百二十分的级别。 　　整个《NEVER》舞台虽然并不全是林漾的镜头，甚至说他作为主唱、同时作为ter，出镜分量并不如其他组ter的多，可一眼望过去，每每画面里出现他的面庞，那都是实打实的高光时刻啊！ 　　田玖国咬着一根吉事果海豹鼓掌：“我看热搜贴上有人说202是速培基地，果然是真的。咩漾现在，你说他是个正儿八经的爱豆歌手都不夸张。” 　　金楠俊笑着感慨：“是啊，当时我们才出道每两年的时候，也就是泰恒儿，在舞台上是真的很会展现自己，咩漾也学到了，他们这种孩子，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哪儿哪儿都出色，所以施展起来更加没有拘束没有局限。” 　　金泰恒连带着被夸，也羞了一把：“哎呀！” 　　闵玧琪看他怪叫还伸手揉了一把头发：“哎呀什么，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咩漾现在刚刚开始，虽然这个台阶比正常出道都要踏得高，可本质是不能变的，不管怎么样，舞台一定要做得好才行。” 　　这是大实话。 　　不止是爱豆艺人们自己认同的基本原则，更是饭圈里老油条们决定饭不饭、追不追，是路好还是立墙头的根本参考指标—— 　　舞台态度不好的，那还做什么爱豆？ 　　换言之，舞台上一如既往全力以赴的，这样的弟弟是值得搞一下的！ 　　大众的心里都是有一杆秤的，所以谁好，谁不好，不是那些剪辑就能够轻而易举影响大家判断的。今晚这一集虽然只播到一半，但后半部现场排名想必已经提前预定了腥风血雨结局了…… 第74章 　　【——PD202第九集直播讨论帖——】 　　#4832：晕了, 没想到姜丹去打开组居然还是绝境逢生？？？突然觉得《NEVER》黄金配置也不是那么稳了。 　　#4834：我还是觉得《NEVER》更胜一筹，整体性很强，尤其是听现场, 完成度比其他四组都要高，打开固然惊艳, 可后半段给我一种各骚各的感觉。 　　#4839：各骚各的可还行, ending有位真的油腻到让我呕出来。 　　#4841：结果要出来了，卧槽一定要是《NEVER》啊！我的甜甜呜呜呜！ 　　#4849：日了, 这个现场票数出来的猝不及防！ 　　#4518：后面两组也太惨了吧，几十票、百来票？？这是直接被现场观众给忽略过去了吗？韩国人真的没有心[心碎][心碎][心碎]！小女孩组至少还有个300来票啊！看来大头都被《NEVER》和《打开》瓜分了…… 　　#4539：现场真的太重要了, 气氛带不起来, 真的就凉凉了。 　　…… 　　#4597：速报！小组一等奖励票花落《NEVER》!!!!!!!! 　　#4602：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613：老娘等到现在终于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AJY死丫头搞得我差点过呼吸！ 　　看直播就是这点刺激, 没得剧透,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一波刺激来自于concept评价小组一等的揭晓, 第二波刺激就是接下来所有三十五名练习生的现场得票排名。 　　剪辑效果之下，观众看到画面接收到的刺激，远远比当初练习生们自己亲身经历来的更加夸张—— 　　#4828：我要紧张吐了，奶漾稳不稳就靠这一把了，第一名那个200票的到底是不是他？总感觉马赛克遮住的区域和“BIG HIT”韩文对不上？ 　　#4831：第一怕是姜丹了，他们那组都没什么上位圈，票数大头让他截住了惹。反倒是《NEVER》, 前十占了一半儿，甜甜想要拿到高票不太可能…… 　　#4839：《NEVER》组还是受到了票数牵制吧，拿了小组一等, 却没拿到个人一等，艹了我又开始晕乎乎了, 谁来告诉我小组福利票多少、个人福利票多少？ 　　看直播的观众真情实感地捂住胸口屏住呼吸，期盼着奇迹发生的同时，却忘了他们所有在等的不过是一个早已成为现实的结果。 　　#4895：果然……姜丹个人票第一，眨和漾分别2、3。有点出乎意料，但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惹，不吹不黑，姜丹这一场的确是很亮眼，没拿到团体第一但个人有收获。双方都有失有得吧，既然兼顾了整体性、个人票数想要上新高就很难了。 　　#4902：速报又双来了！！！韩网即时202个人热度第一还是奶漾，其次姜丹！ 　　#4904：不出所料啊，靠舞台起来比什么话题来得更加稳妥。自从这位上来之后，真的有点和奶漾对打的意思。搞笑的是南韩姐姐也蛮坚定，一边是本土种子选手、一边是偏爱的心头好，两边追着都不耽搁233333 　　#4908：下期三轮顺位发表，我枯了，最难的终于来了。 　　#4913：速报又双叒来了！！！！本周online姜丹二连第二了。 　　#4951：照这个架势，下周一等候选里怕是建哥要直接上位了。那话怎么说来着，铁打的甜甜，流水的_______？？？ 　　#4958：等个下期预告就去睡！ 　　广告时间一过，produce202果然按照传统释出了本集的最后一点尾巴内容和下期预告！虽然只有短短十来秒，可这里边的信息，哪怕截出任意一秒都是深意！ 　　#5035：速报又双叒叕来了！！！！！你漾吹唢呐啦嗷嗷嗷嗷！！！！！ 　　#5083：这个沙雕登场我爱了，顺位发表仪式之前能有这个心态，我感觉自己还能相信南韩放羊姐姐一次！ 　　央音男寝今夜难眠—— 　　他们的唢呐之光、啊呸！是补位之光，小水哥！果然将唢呐带进了选秀舞台！！ 　　“学唢呐的哥们儿，你们水哥已经行动了，不来加入吗？” 　　话音刚落，隐隐有个别宿舍传来动静，然后在短暂却又清晰可见的试音之后，传来了唢呐版本的《我呀我》！ 　　“够意思不？！” 　　他这声之后，又有其他几个宿舍传来断断续续的唢呐声，体谅一下小伙汁们的扒谱速度嘛，能学个八成成曲儿就听好啦！ 　　最先行动的那个唢呐小伙儿还扒开窗户朝外边吼了一句：“不够的话，我还有别的曲目嗷！” 　　“整—挺—好—啊——！” 　　唢呐回应：“是、挺、好！请大家继续支持咱们水哥啊，有钱的帮忙投个票、没钱的看到微博热搜帮忙点个赞，给您拜个早年咯！” 　　整栋楼都哄笑了起来，热闹程度堪比LOL赛事直播之夜。 　　淡定取下耳机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而小胖儿已经抱着手机跑出去看了一圈热闹回来了都。 　　“是个人才！” 　　“谁说不是呢，小水哥当年就是补的他的位啦。” 　　“然后一补成名吗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照例翻了翻帖子，在论坛里搜了又去微博里搜实时，这事儿做熟悉之后，也就没什么负担了，小水哥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来着，也属实不容易，哥俩能做的实在有限。 　　“说起来，那个事儿你觉得我们俩到底要不要去？” 　　说起这件事情，淡定和胖哥儿都有点儿忧愁来着。 　　Produce系列到了最后一期，是会请练习生的亲属到现场去应援，甚至还会在节目里出镜，202恐怕也不会例外，煽情派只要打得好，绝对是不嫌多的。 　　可林漾这儿的情况就有些特殊了：爸妈常年打飞的出差忙事业的，还得先确定自己的行程安排。爷爷奶奶辈儿就更不指望了，老人家太难动、来来回回折腾不起，语言关卡也难过。 　　难道让BIG HIT的直系师兄去？ 　　拜托了，人家防弹在日本巡演呢！作为当家男团，难道不要赚钱养家的吗？ 　　再说了，如果真的让BIG HIT去，这真的有点、有点欺负人了…… 　　除此之外，就剩下关系亲密的朋友了。 　　林漾小时候跳级、到了附中又有各式各样的训练和比赛，中间做了练习生，和同龄同学的关系更是被迫拉远，直到进入大学，才算是真正有了关系稳定的朋友兄弟。 　　其他的同学是点头之交，就属这两人是真的同吃同住了三年多。 　　BIG HIT那边联系到胖哥和淡定，既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情理之中的决策。 　　胖哥儿还连连叹气呢，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小肉脸。 　　倒是淡定撸了一把刘海：“一边纠结要不要去，一边搞签证，那你还问什么？” 　　“就感觉，很不真实啊！” 　　胖哥儿捧了一把脸蛋，眼神梦幻迷离，戏精附体：“我室友快要在韩国出道了耶！我甚至还要去他的出道成团现场给他应援帮他加油……天啊，这是真实的吗！？” 　　不管怎么说，两人是真的正儿八经开始为去首尔做准备了。 　　现阶段是联系不上林漾的，只能先联系到小水哥的经纪人金圭禹，这个中文十级的大哥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跟两人说了： 　　想要什么先列个单子，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可能帮大家实现。什么防弹签名啊，什么买不到的专辑、收不到的周边啊，咱们直接从仓库里给大家拿货厚！ 　　胖哥和淡定抱成一团：圭禹哥真是个大好人啊！ 　　金圭禹话锋一转：嗯、但有一点…… 　　胖哥、淡定抱拳：您说您说—— 　　金圭禹捏着太阳穴道：麻烦准备个大箱子，给林漾单独托运一箱子火锅底料来吧。 　　两位中国好室友拍拍胸脯：小事一桩！交给咱们吧！ 　　远在日本的防弹七位哥也旁敲侧击问了金圭禹决赛应援那事儿，金楠俊直接问了防弹自己的经纪人，从他的嘴里得知人选已经有了，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挺可惜。 　　“咩漾父母从北京过来一趟也不容了。” 　　金泰恒却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问道：“我怎么听说，来的并不是咩漾的爸爸妈妈呀？”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齐齐看向痛经一样躺在休息室沙发上的闵玧琪，而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隔了两三秒才答道： 　　“别看我，不是我。” 　　6月的行程，在座难道还有人不清楚吗？还是说他们几个觉得自己会长着翅膀飞回国去202决赛场上给孩子举牌子加油？ 　　有这么好的事儿？ 　　朴至旻心下一动：“那恐怕就是朋友之类的。” 　　金硕真没听说过现场应援的人选，但是知道林漾有两个关系很好的哥们儿，“啊，我知道了！去年fanmeeting的时候，大家不是还帮签了to签么？” 　　田玖国哼哼唧唧撅着嘴，索性和闵玧琪一起自闭了，倒是金楠俊若有所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到时候，镜头给到其他练习生的爸爸妈妈，大家都是饱含泪水、一脸‘台上是我的孩子啊！’的表情，就只有咩漾……” 　　试想一下那个画面：咩漾的两个室友小伙儿举着应援条幅，中气十足地混在女饭的应援声里跟着嗷嗷喊。 　　噫！ 　　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有被冒犯到！ 第75章 　　没办法赶回韩国看弟弟的出道成团夜是很遗憾, 但这事儿未必不是个盼头。 　　郑浩锡给其他六个成员算了一下时间：“你们想想看嘛, 6月中旬是已经确定了的produce202决赛成团之夜, 再怎么赶进度, 正儿八经出道、举办showcase是不是也要等到7月？” 　　金楠俊摇头：“7月怕是不行, 至少得8月。” 　　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出道？ 　　哪怕整个团队每人有两双手，也不带这么用的啊！ 　　郑浩锡两手合十一拍、再这么一摊开：“那这么一算就不更好了？咱们9月回归，他们刚刚出道的新人，活动宣传期怎么也得维持一个月吧？就当他们8月份出道吧, 从8月出道开始算, 单单是打歌这一项差不多就能够活动到9月啦！” 　　届时防弹想必也已经回到国内，提前开始准备回归活动了。 　　“到时候怎么也能见上一面啊！” 　　朴至旻摸着下巴一想：对啊！没错啊！就是这样！ 　　“除此之外, 还有公演之类的场合, 咱们现在拼盘演唱会去得少了, 可他们刚刚出道、选秀热度正高着的, 肯定是能去则去的。所以年末颁奖季之前, 一定能同台。” 　　有理有据, 令人信服！ 　　郑浩锡的话安慰到了其他人，闵玧琪脸色稍霁, 于是，他换了个姿势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不过，这还没完呢！ 　　因为这种事一旦想起来, 那就是一串串地冒主意： 　　“等到了年末, 哇, 不得了！我想想看啊, 从MAMA 和MMA开始，到2月份最后那两个颁奖典礼结束，这一个多月里，大大小小的颁奖典礼、三大台的年末歌谣大战，咱们怕是场场都能见面！” 　　光是想想那种每次出什么通告都能看见弟弟的场面，就很让人期待好嘛！ 　　这让大家对年末有了不少的期待。 　　一方面，看着咩漾出道是一件很欣慰、且值得庆祝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们也算是站在家长、前辈的角度，希望能够用更近的距离来关注他的成长。 　　这两种期待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心里头一阵热乎乎的暖意。虽然或许会有些自家孩子长大了而带来的惆怅，可这份惆怅也就是丝丝缕缕的，完全动摇不了根本上的那份感动！ 　　越是临近出道决赛场，这种情绪就来得越深越浓。 　　和防弹家长式期待的还有真情实感守候了一整季produce202播出的粉丝和观众们，节目播出的周期看着只有两个月，但可想而知的是练习生最开始准备只会比这个时间更长。 　　观众们不仅见证了所有人的成长，如今也怀抱着同样一副心情，期待着最后的结果。 　　他们希望自己喜爱的孩子能够登上仅有的十一个出道席位，希望同样出现在出道大名单里的都是真诚勤恳且热爱舞台的孩子，期盼着优胜练习生的成团是一个斗志满满、青春昂扬的团队。 　　唯有这样，才不负国民制作人们和全球各地粉丝整个夏季的期待！ 　　时间来到5月下旬，首尔的天气已经很热了，produce202制作组大概也感受到了观众和粉丝的热切渴求，开始时不时朝外放些没能在正式节目里播出的录制材料。 　　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招似乎没有很好地抚慰大家对练习生们越来越高的出镜渴望，反而是被各国观众怒骂：AJY你没有心！ 　　原因无他，现存的那些练习生里，不管是谁放出点儿老物料来，都回去被节奏大师带头狙“催票”，不然发出来能是个什么内涵？ 　　别问，问就是M亲儿子，否则为什么别人旧的物料没放出来？ 　　于是，下一次制作组又换了内容。 　　可观众照样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XXX和XXX他们都淘汰了，还要戳这几家粉丝的心、断人家肺管子？不如不发！ 　　总而言之，讨好观众失败之后，produce202节目组就像没发生过这事儿一样，照例在星期四更新了新一期的二版预告，来刺激收视。 　　这就和上周五播出的尾巴儿那透露的镜头完全不是一个氛围了。 　　充满悬念的背景音乐，配上镜头所给到的几个练习生不再欢颜喜悦的表情，硬生生将观众们的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 　　三十五人里淘汰十五人，留下二十人，淘汰的练习生可以说是距离出道决赛场一步之遥了，这样的可惜、到底是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顺位发表都要让人心情沉重。 　　几乎整个202饭圈都因此而自动进入了“戒备”状态！ 　　原因太简单了，之前那些练习生是怎么一期之间人气和口碑齐齐跌落、直至淘汰的，这种被负面舆论所缚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在剩下的孩子们身上！ 　　淡定和胖哥儿到了这周却前所未有地冷静了起来。 　　他们虽然只是个林漾的经纪人金圭禹短暂地有过几次联系，但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远远比之前作为普通观众的要来的震撼得多！ 　　比如，外界猜来猜去众说纷纭的录制时间线，又比如那些说出去大家觉得“这不可能吧、太荒谬了”其实也在业内十分常见的行事。 　　初次了解就受到冲击的胖哥儿和淡定也花了点儿时间来消化。 　　“台本这个东西，原来是真的有啊……” 　　“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就我这种眼神过去，怕是工作人员在前面放个小白板提醒我说话，我也不得行。”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胖哥儿和淡定已经超越了几乎99.9%的观众，提前知道了大家喜欢的漾甜甜进入了决赛大名单。 　　否则怎么可能把亲朋好友请过去，录制最后一期直播需要的材料呢？ 　　可这种暗戳戳的喜悦和安心是没办法传达给别人的，哪怕一直以来都和他们保持着联系的扣扣、镜姐他们。 　　每每问起，胖哥儿都面不改色地撒谎：这会儿怕是在集训呢，101那会在学歌来着，想必小水哥现在也在封闭训练吧！ 　　这其实是实话的，可是更多的别的，他们没办法和人女孩子说。 　　说出去了，就不能确保是四张嘴知道，还是四十张、四百张嘴知道了，万一就因为这个提前泄露的消息影响了小水哥怎么办？ 　　男孩子看着粗枝大叶糙得不行，可细腻起来，也是相当可靠的。 　　直到produce202第十期播出，南韩本土和中国国内所有人都知道了最终进入决赛角逐的二十名练习生，胖哥儿和淡定要在期末之前请假去南韩的事儿才被“知晓”。 　　这一晚，有人在热议前二十，有人在熬夜生产陈醋。 　　【山西陈醋算什么，我本人才是二十一世纪仅存 　　的最大陈醋生产人。】 　　[楼主]：我真的好酸好羡慕啊，奶漾两个兄弟也太幸福了吧，居然能去202决赛现场给他们加油……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们就这么去了，看央音校内号还以为是湖绿，没想到是真的啊呜呜呜呜呜呜！ 　　-我的泪足以灌溉撒哈拉沙漠！无数次发问：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 　　-朝夕相处、同吃同住三年，我真的好想问问他们俩，每天和这么一个大帅比在一块儿，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据央音本地瓜民透露：这哥俩现在每天都在学习韩语，且进度喜人。 　　-别说了，羡慕谁都不如羡慕甜甜毕业之后、睡到他那个宿舍的学弟，那可是他睡过的床、用过的书柜、衣柜。万一还能继承一下甜甜的贴纸、墙纸什么的，上面最好是还能留个签名之类的，啧啧啧我为什么不是男的…… 　　-这可太幸福了吧，他们去韩国，那负责接待的会不会还有BIG HIT的人啊，那四舍五入一下，相当于防弹在的地方打过卡了哎QAQ 　　-别说了，我魂穿一把胖哥，哪怕他是个胖子我也不嫌弃了！ 　　胖哥儿在宿舍里看帖子的时候，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我才不是胖子！” 　　说起来也是呢，胖哥儿自从确定了要去首尔给小水哥应援之后，短短一个礼拜里已经瘦了四斤了！虽然也有基数大、瘦起来更加明显的原因在里面，但只要减肥起作用这个结果就够了！ 　　有身高垫着，其实体重重一点儿真的不影响什么。 　　但被网友这么一调侃，他还是有点在意的，“平常大家怎么说我其实都不在乎的，可现在被陌生人说了一句‘胖’，我居然还有点难过……” 　　淡定刚想安慰他，就听见胖哥若有所思、语气心疼地道：“那我们小水哥平时背负的舆论压力会更大啊。我前两天还看到豆瓣一个评论说他身材太瘦不拉几的。” 　　淡定咂咂嘴：“他们懂什么，让小水哥脱了衣服往大家面前一站，谁还敢说他瘦不拉几？” 　　不抱着他的西装裤叫老公，算他输嗷！ 　　人家那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瘦削是瘦削，那也是带着漂亮肌肉线条的精韧美感。宅男是宅男没错，可宅男的身材若是对不起那张盛世美颜，恐怕林漾自己都看不下去吧？ 第76章 　　Produce202最新播出的第十集某种程度上是真的应了各方预测。 　　比如说黑马登顶论对应了姜丹尼尔头一次站上了顺位发表仪式的一等候选台上, 尽管距离正式上位还差个临门一脚； 　　比如翻车buff将来到对应了几个成员不同程度的名次回落, 本轮顺位揭晓之后，前十一名的出道位里甚至只剩下一人。 　　又比如绿卡保一挣二对应着林漾稳坐一位, 金龙国淘汰、以及赖冠林差点掉出决赛大名单…… 　　总而言之, 有人信，有人一笑置之。 　　本来就只剩下三十来个练习生，编料的时候稍微说得含糊点儿、多参考一下其他爆料博主的动态, 最后半真半假掺点改动数据进去，那么多条、总得中上一条吧？！ 　　但要说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地方，绝对是林漾BUG一样的三连一等—— 　　中国国内的微博上了个热搜21名, 刷新了林漾单人词条新高。 　　南韩NAVER新闻贴更是前所未有地来到了前十占三，这不仅是他个人亮相至今的高光时刻, 更是produce202开播以来面前练习生们能够拥有的最大流量！ 　　懂韩语的中国粉丝去韩网扒了一篇又一篇的新闻贴，最后总结出出现次数最高的回复、大体是这个走向： 　　首先，天花乱坠一顿吹, 吹盛世美颜、吹最强主唱、吹人靓心善, 彩虹屁怎么绚烂优秀怎么往上堆，务必堆得新颖清新, 让路人看了都自带姨母笑。 　　例如直白型：“漾甜甜超绝可爱！”；例如拐弯抹角明贬暗褒“每次看到他我都重新进入初恋, 心想哪怕他是个废物美人我都认了”；又例如各式修辞齐齐上阵的“在漂亮弟弟的鼻梁上午睡”、“想要变成蝴蝶这样就能停在漾君的睫毛上了”…… 　　其次，是带数据的夸赞，比如林漾的艺人指数怎么样、online排名怎么样、在其他国家其他主流社交网站有过什么样的热度统计。 　　多数时候，这种回复都是起科普作用，得给路人们多方位展示一下孩子的好。当然了, 其他家的粉丝可以自动将这类被顶起来的热评当做是炫耀和宣战。 　　最后，就属于各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林漾”这么一号人，然后又通过不过的入坑点最后到达produce202主战场的非综艺入坑粉。 　　他们要么是“林漾？？我记得他吹唢呐吹得特别好！”，要么是“咦，这不是那个甜甜吗？” 　　想来林漾的昵称和他的唢呐才是路人眼里最出圈的标签了…… 　　这样的舆论整体走向传到了国内，本土吃瓜群众： 　　emmm，韩国人果然对弟弟有滤镜！ 　　瞅瞅微博底下的热评，不是“完了，林某这是究极祭天剧本！”，就是“看出来，大boss漾崽已经充能完毕，就等着决赛场和黑马一决高下了。” 　　总而言之，“绿卡能拿到出道席位就不错了，第一不敢想”这种根深蒂固的思路还在影响着一批又一批跳进202大坑的瓜民们。 　　不仅如此，第三轮顺位发表之后掉车尾、险险进入大名单的赖冠林更是提前被大家送上“弟弟走好……”、“既生林，何生漾？”之类乱七八糟的判词。 　　倒是一群据说驻扎在战场前线的富婆解解们齐齐翻了个白眼： 　　什么呀！ 　　不过是仗着信息不对等才肆无忌惮这么带节奏！ 　　可是，再怎么马后炮也没用了，说是这二十个练习生、就是这二十个！其他的再怎么意难平，晋级名单也尘埃落定了。 　　甚至是这个点儿上，人家都已经封闭好些天练习出道评价曲呢！ 　　谁管你去怜爱哪颗遗珠？ 　　国内这块儿正讨论着呢，南韩那边掀起了决赛前的应援狂潮： 　　什么公交站、地铁站广告应援，那都是基本的。应援餐车、应援巴士之类在经历了上位圈专属之后，也逐渐在二十位大名单练习生之中普及了起来。 　　当然了，有财力有企划的站子还能做把这份工作弄得更精致一点。 　　在应援战进行地如火如荼的时候，封闭训练了一个多礼拜的练习生们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场评价公演的ter选举。 　　说起来怪让人纠结的，林漾自己是做了两次公演评价曲的ter，一次是position评价的《春日》舞台，一次是cept评价的《NEVER》，两次都有不错的表现。 　　有过了做ter的经验，所以林漾本人很清楚，位置的好坏真的会对不同平台上舞台直拍的观看、点赞数据产生影响。 　　这还只是数据，往大了说，观众观感也会完全不同。站在明显的位置，就是比边边角角要来得舒服。 　　舞台上这么多人，除了真爱粉，谁会一动不动盯着一个人瞅？不都是谁明显、谁站在最前面或者最中间看谁么！ 　　可到了最后一次评价舞台，林漾突然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圣父情绪： 　　或许，争不争这个ter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当初刚刚来参加比赛的时候，头一个《SORRY SORRY》舞台没有C位不也好好的？何况那个时候的林漾才选上《我呀我》的初ter不到一周…… 　　要说当时心里有没有落差，还真没有！ 　　因为光顾着高兴去了，所以站在哪个位置都有数不完的力气，满心满怀都是期待，暖暖涨涨地溢满胸腔。 　　林漾自己回想了一下当初那种心态，尝试把有些浮躁的心境给稳下来。 　　但这样的沉静在其他人眼里就不那么简单了。 　　黄美年给他递了瓶没冰的冰水，林漾双眼焦点不知道落在哪儿、完全是靠本能习惯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想的什么，能和哥说说看么？” 　　林漾抬头看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黄美年，这哥黑眼圈更重了，眼袋也有一点，是单纯累出来的憔悴，和在场所有练习生一样、目前完全是靠意志顶着。 　　“就是选ter啊……” 　　他说得太直白了，几乎一个弯儿都不带拐的，以至于黄美年被噎了一下。 　　“你怎么想呢？” 　　林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吸汗带，随手甩了甩手：“我选圣佑哥啊。” 　　他既不会被别人影响自己的决定，也不觉得自己把话说出来会妨碍黄美年的判断。 　　因为有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那就是《HANDS ON ME》这一组，是不可能把ter的票投到林漾、姜丹尼尔或者是朴志勋的身上。 　　这也是练习生们自己心里都很清楚的事。 　　换句话说，就算他们强行把票投到了这几个一等候选的头上，节目组也会加以干预。 　　最终出道位的前三恐怕就是这三个人去争了，如果出道评价曲也是他们来担任ter，那其他的矛盾要怎么制造？就这几个看点吗？ 　　远远不够！ 　　所以说，现成的素材都送到制作组嘴边了，还能不要？ 　　黄美年叹了口气，“好吧。” 　　虽然想是这么想，可每人一遍的“试镜”还是要走流程。 　　导师挑了两个小节的舞蹈，让小组十个人每人都跳一遍ter位，最后投票选出最适合的那个C位。 　　林漾就跟着各个位置轮啊！ 　　也没办法嘛，没能记住太多位置走位的就那两个位置来回换，动作学的快地自然得将就一下多换换位。 　　前三个跳的时候，他脑子还很清醒，甚至还能分心一下，脱离“伴舞”身份，去判断哪个跳得更好、更适合。 　　可是到了后面三个，林漾就不得不依靠这些天存留下来的肌肉记忆，去回放不同位置的编舞…… 　　等到十个人每个人都试过一编，林漾的表情已经从0.0转向>.< 　　完全跳懵了都！ 　　同样跳得脑子一阵阵发懵的还有朴志勋和裴真映，三个人跳完靠墙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股劲儿来。 　　洗了把脸之后就该依次去小黑屋录投票过程了，不管别人怎么选，反正林漾依然坚定的把票投给了雍圣佑。 　　这哥很适合成人性感。 　　当天结果就出来了，《HANDS ON ME》的ter投到了裴真映身上。同时，大家也知道了另一个候选就是雍圣佑。 　　林漾倒是没觉得多奇怪的，年纪或许会限制表现力，但这并不是代表做不好。所以不管是谁在ter的位置上，他都应该相信自己的队友。 　　当然了，雍圣佑这哥还是得安慰一下。 　　虽然对方事后表现地“我很好啊我没事”，可林漾看得出来他其实是有点失落的。 　　“甜甜啊，哥真的没事。” 　　哪能呢！ 　　决赛直播现场的ter，也就是一两票的差距，没能拿到手，说不遗憾是假的，再豁达的心也是肉长得！ 　　第二天，两个小组就按照最新的定位开始排练正式版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二十人的集体舞台要练习：一个是开场的《我呀我》，还有一首《在这里》。 　　因为后者预定的表现形式是单纯的站桩输出，完全可以只练演唱，于是当天下午的练习重点放到了《我呀我》上。 　　这一次的《我呀我》按照第三轮顺位来站位，林漾站在C位，身后错开一步的空档站着的是姜义建和朴志勋，后面的位置也顺着名次推下去。 　　“时间过得好快啊，我总感觉昨天还在学《我呀我》的舞……” 　　是啊…… 　　第一次跳《我呀我》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斗志昂扬、充满期待和希望，那个时候多热闹啊！可现在，重新听到练习室的音响响起这段旋律，气氛就跟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立刻伤感了起来。 　　“那个时候，三天学完整首歌，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呢。” 　　有人小声叹气道，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响应。 　　练颓了好几天，所有人的情绪到这个点儿上终于有了一些起伏。 　　“当时看着别人跳得好熟练，我是真的急得满嘴炮，恨不得急得和A班的换一副身子，要么，钻到他们的脑袋里，把对方的记忆复制下来到我的脑袋里也好啊！” 　　“那个时候A班的粉人是真的太强了，怎么想，都很强！准确意义上的强啊！” 　　说着说着，男孩子们就笑不出来了。 　　赛程到现在，连A班都零零散散不剩几个了。 　　大家的每一次成长，似乎都是这样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离别…… 第77章 　　不知道是以什么滋味练了重新排位的《我呀我》, 晚上再回到各自小组集合的男孩子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惆怅。 　　确定了室内的摄像机并没有在运作之后，大家默契地围成一圈坐了下来, 想开个烛光夜话会什么的。 　　平时嘻嘻哈哈的少年们罕见地露出了感性的一面, 原本就怅然怀念的气氛叠加在一起, 简直就是□□一样的效果。 　　做大哥的尹至圣最先开始吸鼻子, 然后年纪小的也开始了, 最后憋泪的憋泪, 抹眼泪的抹眼泪, 开始喊着“一起出道”，后来就只知道念叨“一定要在舞台上重新见到大家”…… 　　也不是主意改得快，而是每个人都怕话说得太满了, 会让其他人和自己一样失望。 　　发泄了一番情绪之后, 男孩子们又重新振作了起来。雍圣佑最先站起来，挨个儿拍了拍几个弟弟的肩膀。 　　“去洗把脸吧，今天不练那么晚，明天还有录制任务呢。” 　　等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回来，《HANDS ON ME》组依然在练习室留到半夜, 当然了, 对比之前的作息、这个解散点还算早的。 　　当晚，隔壁《SUPER HOT》组也默契地提前让组员们回宿舍休息。 　　第三轮顺位发表仪式之后，剩下的二十来个练习生重新调换了宿舍，原本熙熙攘攘一整栋宿舍楼，现在只留下四个宿舍。 　　同楼的空宿舍要么锁了起来，要么被改成临时的小黑屋, 里面简单放着几块produce202的广告布，扯起来打打光就能让练习生直接进去录短采访。 　　说实话，是有点寂寞的。 　　可其他的情绪太多太重了，例如劳累，例如焦虑，例如紧张。 　　所以相对之下，寂寞反而变得不值一提了。 　　大家每天每天都要路过这些空宿舍，每天都有短采访、小黑屋，甚至是偶尔还会被问到那些已经淘汰练习生相关的问题。 　　可那种怅然、孤单的情绪在任务中、在镜头下，没办法体现地那么全面。镜头会放大这样的表现，将它当做原本应该一路坚强、一路猛闯的练习生们的示弱…… 　　所以，produce202这个速培基地教会男孩儿们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用最快的效率调整自己的状态—— 　　前一天还在练习室里因为重新跳了《我呀我》、而引发回忆的男孩儿们，第二天又精神满满地投入了无限重复的练习当中。 　　没人知道制作组会采用哪一天哪一刻的镜头，因此每个人都时刻保持状态、从不松懈。 　　中午过后，制作组工作人员照一次召唤全员二十人集合，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穿着当天的练习服进了录制厅。 　　一看这个气氛，林漾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同样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还有其他人，放映幕打开之后，接连出现的都是之前的录像材料，明明也都是这两个多月里发生的事情，可偏偏给了所有人一种时间过得好快的感觉。 　　期间有staff提问，比如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记不记得第一次来到宿舍的日子。 　　屏幕上甚至放出了年初还没开春那会儿练习生们过来参加“试镜”的画面，林漾也看到了自己的，他肉眼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当时相比顶多就是少了几斤肉，总体没什么变化的，可其他人全部都在惊叹——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看甜甜就是惊为天人的那种感觉你们知道吧？真的！怎么会有这么帅气又可爱的孩子呢？” 　　尹至圣一本正经给林漾吹彩虹屁，直把人孩子都吹地脸红了，可偏偏其他人也深有同感： 　　“天啊，甜甜也太过分了吧！那个时候就辣么帅了吗！！” 　　“感觉成长了好多啊，那时也很帅、可还带着点儿稚气呢……” 　　每个人都成长了很多，甚至有那么点儿“脱胎换骨”的意思。 　　就像从前的大家都只是普普通通、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触到的练习生小鸡仔，可一个季度不到的功夫过去，男孩子们登上了舞台、上过了电视，还真的有点“爱豆明星”的感觉出来了！ 　　可今天的爆点显然还不是这个，在已经有了“偶像包袱”的练习生们面前，放自己之前未公开的录像材料，真的超级羞耻啊！ 　　随着朴志勋、金载奂、郑世云挨个儿“翻车”之后，现场局面有点控制不住了—— 　　“PD nim，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啊？这些会播出去吗？” 　　顿了两秒之后，传来了理所当然的回复：“内，当然啦！” 　　全员立刻开始祈祷：别放出我的“黑历史”了，切拜！ 　　大帅比林漾无所畏惧，在大家哼哼唧唧的注视下，装模作样也拜了拜：“嗯嗯嗯，别放了别放了。” 　　愉快轻松的部分过后，紧接着的放映内容就变得正经了起来。但谁也没想到，猝不及防的催泪临界点的到来，并不是屏幕上那些煽情又感性的文字和画面，而是录制厅门推开的那一刻，光线变亮、逆着光走向练习生们的亲属们！ 　　男孩子们的爸爸妈妈，又或者奶奶外婆接连来到他们身边，离家许久、甚至一刻也没能放松的练习生们情绪奔溃地如同泄洪！ 　　整个大厅里开始有压抑的哭声传来。 　　林漾站起来张望了一会儿，大家好像都等到了父母呢，除了他。 　　工作人员小声将收音器靠近他：“想看到爸爸妈妈吗？” 　　这么一问，林漾反而迟疑了：“他们，其实很忙的，来一趟的话，估计很难。” 　　父母的工作性质不太方便暴露，节目组显然也充分考虑到了隐私这一点，所以话题也没有往这方面转移，而是换了个说法： 　　“我们请你的父母为了录制了一段应援视频……” 　　林漾虽然有些失望，可也有被这个安排安慰到。 　　他单独被带到一旁，从另一个小屏幕上看到了林爸爸和林妈妈一起为他录制的视频，熟悉的语气让他完全控制不住眼眶发热、泪意奔涌。 　　“我的儿子，漾漾，很抱歉能没在这样重要的时刻陪伴在你身边。” 　　“你一直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就努力去做吧，不要留下遗憾。” 　　“不管是身在校园当一个学生，还是站在舞台上、实现你闪闪发光的梦想，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视频没有太长的时间留给林妈妈和林爸爸说那么多细致又精心的嘱咐，时长有限，他们只能各自说上两三句。 　　虽然是一贯克制的父爱和母爱，可林漾看着就是难受。 　　这一刻，他无比地想要回到父母的身上，单纯地扑进他们怀里放声哭一场！ 　　“林漾练习生。” 　　林漾吸了吸鼻子，看向staff。 　　“虽然我们没能将你的父母请到现场，可在这里，依然有人热切而真诚地期待着你、注视着你，希望看到你的成长和收获。” 　　林漾接过纸巾，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嗯？是、是谁？” 　　话音刚落，门口的挡光布再一次被撩起来—— 　　“小水哥！！！” 　　林漾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淡定和小胖儿一把捞进怀里！ 　　“我的妈耶！” 　　他的泪意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咱们哥俩来了，你高兴不？” 　　林漾拉着他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同样激动无比的还有淡定和胖哥儿，他们俩扶着兄弟的肩，在不算太明亮的录制厅光线里，认认真真把林漾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你真的变化好大，就算是穿着这种运动装，都帅得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林漾在室友面前难得的嘚瑟了一下：“你们难道是第一天才知道我这么帅的嘛！” 　　胖哥儿不住地摇头惊叹：“就很有明星气质，懂伐？那种感觉……” 　　淡定看了看周围哭成一团的其他练习生和他们的家长，又看了看对准自己的黑黢黢的摄像机，用并没有什么用的小小声问林漾： 　　“这会把咱们也录进去吗？” 　　林漾下意识抓了抓刘海，“没关系的，咱们刚刚说话的时候，还挺克制的啊，再说了，后期会剪辑的啦！” 　　于是淡定放心了，胖哥儿也放心了。 　　“叔叔阿姨来不了，所以这个探亲名额就交给咱们俩了。” 　　“来之前，咱们给你收拾了一整个最大号儿箱子的火锅底料，你省点儿吃的话，能吃到年底。” 　　林漾下意识的就砸吧了一下嘴：“都带了什么味儿啊？” 　　淡定随口列了一几样，“重口味的偏多，反正那种清淡口的，熬汤炖汤就地取材就够了，主要是考虑到你喜欢重口味。咱们甚至还特地去了西门那个小火锅、让老板给弄了他们家的底料，冻好了封好了一起给你带过来了。” 　　“还有一些串串的底汤，也是一样冻好的，你要是想动手做，也挺容易的。” 　　火锅底料运输工具人可太不容易了！ 　　“哇，不得了，我现在好饿啊！” 　　林漾甚至当场打了个小小的饿嗝儿，“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假，真的好想吃啊！” 　　胖哥儿瞅了一眼边上，“咱们低调点儿啊，别人都哭唧唧的，就你一个人口水哈喇的，有损大帅比的形象嗷。” 　　林漾眨眨眼睛，“他们听不懂中文，没事哒！” 　　工作人员在旁边正儿八经提醒：“林漾君，我们制作组里有中翻的喔。” 　　淡定也跟着眨了眨眼睛，“他们刚刚说什么啦？” 　　林漾咬了咬嘴唇，眉毛一挑：“说，能不能留一份火锅料给他们……” 　　胖哥儿爽快：“那送呗！这种小东西，不算贿赂工作人员吼！” 第78章 　　傍晚的时候, 录制告一段落，练习生们被默认拥有了短短的一个晚上的假期, 可以暂时陪伴一下远道而来的父母和家人。 　　节目组也不可能那么不讲人情嘛，他们比谁都更加清楚练习生们的练习进度, 所以这点儿时间还是能给出来的。 　　林漾也带着淡定和胖哥儿出去了。 　　当然了，是金圭禹和助理一起过来把几个小伙子接走的。 　　看着兄弟换了件衣服、戴上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属实很普通的着装打扮，非要细细论一番的话, 和林漾平时在学校里的打扮没什么两样儿。只是站在停车场的光线下，把他手臂那点儿白衬得更加晃眼睛了。 　　明明还是那个人，可两个人就是觉得小水哥又变得不同了—— 　　暗调的衣服并没有减少他身上那种青春洋溢的本质, 可黑色又将少年独有的轻狂意气压下去一点儿，添了一份沉稳。 　　不是普普通通的帅气，而是真的像粉丝彩虹屁里说得那种“人群之中一击即中的心动”。 　　抛开滤镜，如今林漾的气场不说那么夸张的“脱胎换骨”，也的的确确和普通人的气质拉开了差别。 　　总而言之, 出色极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靓仔出gai？” 　　淡定没夸够, 胖哥儿更是积极地向大家展示了他南韩彩虹屁的进修成果。 　　林漾笑了肚子痛、拿手肘顶了一下他们俩：“我可求求你了，别再提这个了, 把韩语彩虹屁腔调换成中文说出来, 是要腻死谁啊！” 　　一个“腻”字，立马又想起吃的，大家相当默契地立刻转移了话题。 　　“南韩泡菜到底是个什么味儿？真的发苦吗？” 　　“我好好奇啊, 他们的泡面和我们的方便面有啥不同，不都是泡和煮？” 　　林漾眨了眨眼睛，“这个的话，反正你们这些天留在这儿，肯定都会一一尝过的。但今晚想吃什么？还是我带你们去吃东西？” 　　胖哥儿不挑：“你最会吃啦，跟着你就好了！” 　　淡定也不挑：“这里你熟，你带我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林漾很快做了决定：“那我们就去吃烤肉吧！” 　　男孩子哪有不喜欢吃肉的，另外两个举手欢呼：“吃吃吃，好好好！” 　　金圭禹看着三个小子坐在后面叽叽呱呱一顿吵吵嚷嚷的，也随他们去了。 　　出来的时候，林漾也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路上还和林妈妈挂了个视频，顺便让她也看看胖哥儿和淡定两个，三个男孩儿把这位原本有些惆怅遗憾的女士哄得眉开眼笑，这才把电话挂了。 　　当天晚上，淡定和胖哥儿吃上了正宗的韩国本土烤肉。 　　原本林漾一个人就吃得挺多，现在加了两个志同道合的兄弟，三个小伙儿的食量简直把金圭禹和他助理两个人看愣了！ 　　林漾和防弹亲不是没道理的，而林漾和他的两个朋友亲，现在看来也是有迹可循的…… 　　好吃爱吃的人，身边总有一个陪着他吃的好朋友。 　　当天晚上，林漾没有回公寓、也没回集训点的宿舍，而是陪着淡定和胖哥儿暂时休息在酒店，大家分了他们俩额外给这边林漾“同事们”准备的礼物，胖哥儿甚至还给202节目组的那几个staff也留了一份。 　　不知道南韩搞不搞这种人情交往，反正一点儿特产，能影响得了什么？ 　　金圭禹在同一层给林漾也开了一间房，这孩子睡不睡不要紧，反正替他开着就是了，猜也猜得到这三个小子八成会聊到很晚。 　　“也就是节目开播之后吧，经常会有女生想混进男寝来咱们寝室，那段时间，还有挺多人冒充你的QQ、微信、微博啊这些。” 　　胖哥儿夹起一块炒年糕，又在旁边盒子里裹了单独要的芝士，吃进嘴里了，才慢条斯理继续说道：“当然了，咱们俩、咱们院、咱们学校还是要在你不在的时候，替你守护一下你的清白啦。对那种冒充行为，那可是要坚决打击的！” 　　林漾可太想笑了，他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憋下去的笑点又回来了。 　　胖哥儿看着他笑，自己也笑：“不止这样啊，咱们学校的女孩子们也是很统一战线的！她们说没有人可以单独得到你，任何冒充你女朋友的人，一样做冒充来严厉打击！” 　　淡定补充了一句：“后来你的人气跟喷井似的在国内起来了，你嫂子真的是捂着心口后怕，还好当时没把你介绍给她姐妹她们，不然可就罪过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帅哥是全人类共同的财富’，谁独占，谁就是千古罪人嗷！” 　　林漾臊得不行：“不说这个了好不，我还是个清白小伙儿呢！” 　　清白小伙儿把头埋进枕头里，一双长腿还蹬了两下，大家打打闹闹的习惯跟在学校里那会儿差不多，一点儿都没变。 　　“说起来，我和淡定加紧速学了两个礼拜的韩语，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差不多能看懂韩剧了，结果一下飞机，什么都听不懂，就知道‘思密达’，到时候去决赛现场可怎么办？” 　　林漾坐起来安慰他俩：“这个没事，现场到时候估计也没什么要特别留意的，也就是介绍这个舞台即将登场，介绍一下导师之类的，到最后宣布名次，大屏幕上也会有公式照对应。” 　　三个男孩子小半年没见面，这会儿有说不完的话，也依然以这次决赛相关的事情优先，务必做到不掉链子。 　　当然了，那些女朋友、女同学，以及扣扣镜姐她们千求万求也要让淡定胖哥儿问的事儿，两人撇开明显不太适合拿出来说的那些，也跟林漾稍微提了一下。 　　林漾倒没觉得太过头的，不涉及节目保密条款的，他都回了。 　　直到凌晨一点，金圭禹连打两个电话催他回来这边他开好的房间睡觉，这才和两个朋友告别。胖哥儿和淡定是没事，可林漾明天还有录制工作呢！ 　　他走之后，剩下的两个男孩子还有点恍恍惚惚的，过了好一会儿，胖哥儿一脸感慨地开口道：“我们水哥倒是现在，依然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在韩国这个地方，得更加谦逊才行，不管怎么说，在外面小水哥架势一向端得很好，挑不出错的。” 　　两人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不上林漾了，这回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练习生进入集训状态，节目组会无条件收走手机。 　　再说林漾那边，被《HANDS ON ME》的组员抓住围起来“审问”： 　　“甜甜的朋友来了，转眼就把我们抛到脑后！” 　　“我听赖赖说了，你们在讨论吃的！” 　　林漾倒在练习室的地板上，也不管另一件练习室能不能听到他的呼唤了，扯起嗓子就是一句：“赖、冠、林、啊——” 　　朴佑镇嘿嘿一笑，按着他的肩膀把人彻底压制在地上：“你喊吧，喊谁都没用！” 　　“说说看嘛，到底是什么？他们一定给你带了吃的！” 　　林漾索性就赖着了：“就是火锅底料啊！我吃了可以不长胖不长痘，你能行吗？能行就来吃！我请你吃个够。” 　　其他人失望的“吁”了声，索性收拾收拾心情，开始热身、准备练习。 　　下午的时候，出道评价曲的舞台服装送了过来，男孩子们试装又花了些时间，等重新回到练习室配合着服装效果练习之后，那种感觉还真的上来了。 　　“这一遍效果真的可以！” 　　连边上的staff都觉得很OK，很大程度上给了大家鼓励，趁热打铁又绷紧了神经认真抓着细节排了一遍。 　　多跳两遍就能看出哪儿不对，这一遍结束，很快就有舞美老师过来登记，改衬衣、改外套、改裤脚的，这些都是要趁早做的。 　　毕竟是一刀不带剪的直接进行电视直播，所以等到明天过去第一次彩排，还要配合完整的妆效再做细微的着装调整。 　　这一天晚上，依然是二十名练习生集合一起排练了《在这里》和《我呀我》。然后在后半夜来临的时候，将所有的男孩子赶回宿舍休息。 　　可大家哪敢这么“松懈”啊，等工作人员走了，又溜回来开灯继续练习。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大家把音量压得很低。 　　“原先刚刚过来的时候，因为练习熬到后半夜简直是家常便饭，现在反而不然熬了。” 　　“彩排的前一天不练到凌晨两点以后，心里总感觉很不安啊……” 　　林漾叹了口气，瞅了一样这些兄弟们的眼下，“你们每天真的有照镜子吗？” 　　嗨，自己黑眼圈什么样儿了，心里没点儿数啊？？？还想着熬夜到三四点？？？ 　　一个个的，简直把cody当成无所不能的超人了，人家那粉底就只能给你涂这么多，又不是什么都能完完全全遮得住…… 　　裴真映可怜巴巴地看了一样林漾：“小漾哥……” 　　林漾捏了捏他的脸颊：“喊我干嘛？喊我也没用！” 　　还是弟弟呢，还是年轻人呢，明明累得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硬是撑到一点，大家才真正回到宿舍洗漱休息。 　　第二天的彩排是下午三点左右才开始，所以上午的时间留给了妆发这类的准备。男孩子们该去做美容的去了美容室，该做造型的也提前时间染发、修剪。 　　中午的饭点谁也没敢多吃，为了效果对比决赛正式舞台，大伙儿稍微垫了垫肚子就集合了。 　　林漾依然是一头黑发，只不过为了更加贴合《HANDS ON ME》的歌曲氛围，额发的刘海做了短暂的定型，从一侧额角分开、修短瞥向两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除此之外，鬓角和发尾也重新修短，甚至比从前最短的时候还要短一些，是能够看得到头皮的那种刺短，制造出一些还算“锋利”“痞气”的样子。 　　总而言之，他现在就是个“坏男孩儿”形象。 　　毕竟年纪还小，坏男人是没办法了，那就只能坏男孩儿将就一下。 　　这是马哥构想已久的形象，现在终于落实，可把他高兴的！在化妆间上妆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极其兴奋的：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是我吹啊，你这幅样子，等到现场直播的时候，完全可以当场勾得别家粉丝也跟着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 　　“以前虽然也有帅气性感的着装风格，但完全比不上现在！” 　　最后定完妆，林漾一睁眼，自己都愣了—— 　　我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小伙汁啊 ！ 　　这个形象，是不是有点那什么、“万花丛中过叶片不沾身”的意思啊…… 第79章 　　林漾这个略“刺头儿”的坏男孩形象在彩排的时候着实给大家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比他小的弟弟是不敢上手, 其他几个做哥哥的、以及同龄的99line差不多是看西洋景儿似的把他围住了—— 　　“这不就是，《热血高校》的社会版？” 　　这个形容瞬间赢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要是把林漾这一身哑光低调却莫名气色的缎面衬衣换成略微凌乱的制服白衬衣, 他简直就是《热血高校》标准的校霸教科书！ 　　最好再加个战损妆，也不用太夸张, 脸颊侧面加点儿划痕、眉骨上弄点儿血迹，把眼线眼影往那个风格收拾收拾，试问哪个少女不想被荷尔蒙疯狂四溢的校霸推到教学楼的墙角壁咚？？？ 　　别说了，再说李大晖感觉自己的少女心似乎又可以了！ 　　但社会版也有社会版的好处, 林漾身量高、仪态好，穿着成熟一点的衬衣气质反而有种介于男孩儿和男人之间的微妙吸引力。 　　往上可以是棱角锋利的年下小狼狗，往下又是侵略十足的霸道哥哥。 　　这种气质有些复杂, 沉稳和乖戾杂糅，青涩和色气并存，很显然林漾周身的整体气氛并没有受到年龄和妆容的限制，所以才能为他提供多样化的魅力点。 　　总而言之，漾甜甜今天是漾盐盐了。 　　练习生们看到的展示林漾妆发上带来的气质改变, 可更加地道老练的专业人士能看到的内容就更多了一些。 　　第一遍彩排下来，下面导师肯定了ter的表现之后, 第二个毫不犹豫地就夸了林漾！ 　　练习生在produce202的进程中快速进步是必然的事情，这里有比想象之中更快的节奏需要男孩子们去适应, 落后就要被淘汰。 　　所以两个多月下来, 人人都在这样的环境里养成了无比效率的适应习惯。 　　但进步归进步，在不同的练习生身上也有着不同程度的表现，从F班的水准进步到C班、B班, 是可以称作很大跨度的进步了。 　　可A班练习生的进步要用什么数值或者标准来参考呢？ 　　还是说，A班练习生要参照现役男爱豆们的业务能力？可这样的比拼，未必也有点不对等。单从舞台经验这一点，就没法控制变量了。 　　想要准确判定A班那几个原本就很不错的孩子的进步，都得从细枝末节的地方入手：比如一些唱跳小毛病的更改，又比如除掉心态上束缚自己的包袱…… 　　可这些都太主观了，就像观众有喜欢和不喜欢，导师也会觉得“你认为他做好了可我不完全赞同”。 　　但今天的林漾，的的确确做到了让所有导师认可了他这段时期一来的突破和进步，如果说202 A班的水准极限是一道瓶颈，那他现在就正式跨过了这道口子，来到了全新的阶段！ 　　“有点自己的感觉了。” 　　“现在开窍也不迟的。” 　　这是当初几乎把林漾批到哭、也的确对他的成长尽心尽力的朴佳熙的原话。 　　两句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夸赞极大限度地肯定了林漾这一阶段的努力！ 　　天赋好、自己愿意努力是一码事，可是在这个圈子里，也有“开窍”那么一说。 　　有的人是有实力有资本，可就是不知道该把这份底气往哪儿使，庸庸碌碌两三年、三四年过去，再好的基础也白搭。 　　这种例子，圈子里多不胜数。更多的时候，观众和看客会用观众缘、表现力来笼统解释这种局面。 　　可开窍的，那就不一样了—— 　　一分的实力也能化开表现作三分！ 　　同样是和特写镜头互动，别人单纯盯着、抓住机位，开了窍的就是可以轻松做到收放自如，向镜头自信地展示自己美好的角度…… 　　由此可见，顶尖爱豆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光是开窍这个蜜汁玄学的点儿，就足够打下一大票子人了。 　　其实也不仅仅是林漾得了夸奖，最后一场决赛舞台，导师对每个即将登台的练习生都给予了鼓励和夸赞。 　　而且这种鼓励明显是有效果的，当天下午大家精力充沛地将整套流程整整彩排了两遍！ 　　除此之外，又将全部要表演的四首歌挨个儿排了两遍，一丝不苟地确认镜头、确认走位和动线，以及中间从中央舞台到延展舞台的大位移…… 　　这不同于在练习室里那样随着歌曲无限单曲循环的干练。 　　每一遍，大家都需要在事后去记住不同机位的变化，记住互动点，站在台上最直观地感受这种氛围，再一次就细雕自己part的细节，力求用最好的状态随时迎接特写镜头。 　　一想到明天这个时候，整个场子里都将坐满观众，几乎每一个角度都有目光在热切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几乎能把人醺地恍惚！ 　　“我现在有点飘飘的，耳朵里已经隐隐有那种尖叫声了。” 　　“天还没黑呢，做什么梦啊弟弟。” 　　不管怎么说，光是站在决赛场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振奋而激动的了。尽管昨天依然是一两点才休息，可每个人身上仿佛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等到傍晚的时候，已经淘汰的其他练习生过来彩排流程。 　　一起并肩作战了两个多月的战友兼竞争对手了，又是一通完全避免不了的哭唧唧，虽然都是年轻男孩儿，可感性起来也很要命。 　　“甜甜哥你瘦了！” 　　林漾也笑：“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说了这句话哎。” 　　李宇真摸了摸他的衬衣肩头，“是真的瘦了喔，虽然瘦了之后更帅了……” 　　大家凑到一起聊了聊天，又有导师们给男孩子们集体点外卖吃，一时间整个录制大厅热闹地不像话！ 　　赖冠林坐在林漾边上，抱着一个炸鸡腿儿，用纸巾托着吃，脸上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好久没有这么多人了，这些日子真的有点像梦一样。” 　　“是啊……” 　　林漾吃了一个就不再去拿了，马哥中午的时候跟他说过，保持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虽然想吃、爱吃，之前也有没有太受过约束，可现在，林漾自己有了这个意识，他愿意去这样做。 　　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他觉得少吃点零食是应该的。 　　赖冠林看了之后，也歇了再去拿东西吃的心思。两人静静地坐在靠边的观众席上，看着大家来来回回的闹腾，心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 　　“明天加油。” 　　“哥你也是。” 　　*** 　　淡定和胖哥儿一大早就起来了，考虑到晚上的现场直播他们可能也会被收录到镜头里，所以，还是由金圭禹带着，去美容室弄了弄头发。 　　“据说晚上还要化点妆！” 　　有女朋友的淡定对这些流程就了解多了：“那能有什么事儿，不化妆，镜头打在脸上，总得能见人吧？” 　　中午吃过饭之后，他俩继续看国内的消息，没办法，韩文看不懂。 　　决赛日嘛，论坛里、微博里刷produce202相关消息的人就更多了，两人笔记本和手机一起开着，直接“监控”多个平台。 　　下午的时候，镜姐和扣扣发来了消息，四个人找了个咖啡厅见面之后，现场就成了三台电脑四个手机！ 　　“我们是7点左右过去，进场安排恐怕要等到晚上八点之后。” 　　扣扣一阵羡慕：“我俩就去不了了，在场外收图修图传动态……” 　　胖哥儿拍胸脯：“没关系，我代替你们看，回来之后repo能写多长就写多长！” 　　聊完了今晚直播的分工，大家又回到了那种统一状态：各自抱着手机翻论坛翻微博翻推特ins，遇到有意思的，可以原地分享给其他人。 　　可是，等大家看到一系列“LY掉出前五”、“林漾最终位置二等”的爆料或者预测之后，反而失去了搜关键词的兴趣。 　　“算了算了，不看了，没意思。” 　　每个人心里都担心得很，又都默契地憋着，不想说出来搅和了气氛。 　　扣扣原本想通过淡定和胖哥儿这边的信息给国内的放羊姐姐透点儿边角料、安慰一下大家，又怕影响不好。 　　自家肯定不会觉得什么，可保不齐202其他家的粉丝盯着这个说事儿呢？ 　　顾虑太多，所以四个人想了一圈，还是决定闭麦。 　　“算了，等决赛结束之后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剧透。” 　　“就这么着吧。”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扣扣和镜姐先行一步，金圭禹的助理过来把淡定和胖哥儿接走，到场的时候，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大家在电视台附近找个了餐厅吃饭，出来的时候就碰上场外排起的长龙—— 　　“真的太夸张了吧……” 　　别说，还真有南韩的放羊姐姐认出了淡定和胖哥儿，给他们俩塞了手幅，大家比划比划，不用说什么都能懂。 　　前面观众开始进场的时候，他们俩就该跟着工作人员到后台了：特邀亲属和普通观众还是要有点区别对待的。 　　不过稍微有点失望的是，后台这个休息区域完全没办法看到正在做最后准备的练习生们，胖哥儿和淡定两个土生土长的中国男孩儿和其他练习生的亲属更是语言不通！ 　　直到一个粉色刺头儿的男人拎着一个小盒子走过来： 　　“哎，你们已经到了啊？来，我给你们俩也简单化个妆！” 　　淡定和胖哥儿一脸：大哥你谁啊！ 　　对方“唰”地打开了小化妆盒：“怎么地，听到中文懵圈儿啦？” 　　“我是林漾的化妆师，你俩也跟着他叫我马哥得了。这会儿他那边还在做调试准备，我就先过来给你们俩化个妆，到底也是要上镜的人呢，不捯饬捯饬不行！” 第80章 　　第一次站在观众席的站坑里, 淡定和胖哥儿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说实话，他们原本是打算小声用中文来交流, 可就现场的热闹程度来说，他俩发现如果不扯着嗓子说话，哪怕挨着站都不一定听得清—— 　　“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啊！羊Kun是谁？怎么到处都是叫他的？” 　　“你是憨批吗，那就是漾君, 就是喊得小水哥好吧！” 　　“对不起，弟弟错了！” 　　现场的灯光没有完全打开，仅仅只是普通的照明灯光，在四幕全黑的大背景下把所有人都衬得黑黑黄黄的。 　　但随着提示音响起，台前大灯一排排打开, 那个亮啊！唆地闪到胖哥儿差点睁不开眼睛！ 　　“妈耶……” 　　之前太暗了, 现在又太亮了, 以至于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舞台的两个“土包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我现在清楚为什么要化舞台妆了，这么亮的灯光, 肉眼的人脸识别真的会被这种程度的强光削弱效果。” 　　胖哥儿还沉浸在现场的舞美设计当中, “果然是要上电视直播的节目，这个舞台设计真的有点感觉啊！” 　　只是等眼睛适应了这种光线强度之后，他又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好，蓝色背景搭配蓝光，这是要干嘛？冲出地球？ 　　现场直播正式连线的时候，全场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胖哥儿和淡定看到正对自己右手边的那块大屏幕亮了起来：出道候选的全部二十名练习生们至少是小半个月前录制的材料出现在了屏幕上！ 　　现场的收音显然还没开放，两块大屏幕上每出来一名练习生、准确得说，是他们从前的物料, 观众就跟按了什么特殊开关似的、发出齐齐的“喔~！” 　　不管是谁，所有人都很捧场，唯一的差别，就是在自己的本命练习生出现时，声音会更加激动、嗓门儿会放得更大一些。 　　两个北京小伙儿虽然听不懂，却也能感受到那种氛围。 　　他们也是艺术生出身，大学又在专业的艺术院校，那种并不被所有人理解的拼搏，很多时候的确是只有同行才能懂得那份心酸和苦涩。 　　都是从小立志、心存梦想的孩子，到了距离实现梦想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差得就是粉丝和观众路人身临其境的共情，这个时候不煽情、什么时候煽情？ 　　画面里出现林漾的时候，现场的惊呼声显然比之前更高了，淡定和胖哥儿跟着定睛看过去，下一秒就齐齐张大了嘴巴：“这完全是没见过的小水哥啊！” 　　惊叹的又何止现场的几千人？同步观看直播的观众心态早已经炸成烟花了！ 　　“十三岁生日是防弹集体给过的，哥哥们弯腰捧着蛋糕到孩子面前让他吹蜡烛徐园，抹奶油都那么温柔，我为什么会这么酸啊！他们当初那么艰难，一定也不知道现在大家能成长得这么好吧……” 　　“13岁的时候就这么好看了吗？我真的震惊于甜甜小时候的美貌了，他的颜真的好特么正啊！又靓又帅，眼睛真的太漂亮了呜！” 　　“这是什么神仙祝福，哥哥和弟弟感情从那个时候就那么好了！” 　　“BIG HIT虽然是个小作坊，可是选人的眼光真的是厉害，防弹也好，咩漾也好，现在看来都是自带爆红buff惹……” 　　可在这片耀眼的烟花之中，还有无数妈粉女友粉的泪水。 　　“都怪你们老喊甜甜大boss，我一看到这么小的甜甜、被防弹几个人围着疼爱，突然好惆怅好难过啊！有谁还记得第一期刚播的时候大家给甜甜的标签是‘美强惨’吗？” 　　“有一种错过他好多年的强烈失落感。” 　　“‘重新回来续他的梦’，背景音的哼唱真的过于催泪了……202制作组后期对林某头一次这么温柔呵护，我枯了。” 　　“我的泪飞流直下三千尺惹，咩漾出道失败重新回国那时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心情啊，虽然现在回来了、还拿了好几次第一，可本质还是那个美强惨啊QAQ” 　　胖哥儿和淡定站在坑里，一颗心也和妈粉似的跟着疼了起来。 　　“虽然看不动韩文字幕，但是我知道问的肯定是些戳心戳肺的话，不然小水哥表情不会这样，我可太清楚他了。” 　　林漾之后，全部二十名练习生的VCR播放完毕。 　　宝儿在场上唯一一盏追光下登场，随着一大串胖哥儿和淡定听不懂的叽里咕噜韩语主持串词，现场再次尖叫起来！ 　　二十名练习生出现在最中间的三角形延展舞台，林漾站在尖尖角的位置，穿着统一的练习生制服，依然戴着他首次正式亮相那个独一份的细带蝴蝶领结，身量挺拔，瘦削却精韧，目光坚定。 　　“卧槽了，水哥好尼玛帅啊！” 　　前-女团爱好者胖哥儿原地疯球，和现场无数女粉一样拼了命地呐喊，嘴里嚎着五分钟以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漾君”。 　　淡定这个大直男也懵了，很显然也是受到了来自朝夕相处三年的兄弟的舞台魅力冲击！ 　　就连他这种自认为对林漾很熟悉、甚至是对他盛世美颜有一定抵抗力的人都被惊艳到脑袋空白、晕乎乎的发懵，那现场的观众、看直播的粉丝得被刺激到什么地步啊？！ 　　人家小水哥甚至是，就这么单纯的、直挺挺的在台上站着，还什么都没做呢！ 　　宝儿女士暂时离开舞台之后，舞台再次变暗，一到清脆又透亮的年轻男声开始挨个儿报练习生的名字，现场听到这声音又兴奋了起来！ 　　“是忙内啊！” 　　五秒的倒计时之后，现场短信投票正式开始—— 　　胖哥儿还没反应过来呢，眼睛都快不够用了，突然发现台上渐渐亮了起来，红蓝的线状光效交织下，202主题曲《我呀我》的前奏响起，现场观众又开始沸腾！ 　　他看到林漾背对着正前方站在三角队形的最前面，哪怕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小脑瓜儿，也让人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开腔的那一嗓子，胖哥儿差点没原地撅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水哥好尼玛帅啊呜呜呜呜呜呜…… 　　我明明和他同吃同住了三年，怎么这哥们儿就长成神仙了呢？？？ 　　他真的好耀眼、好闪亮，真的是脱胎换骨一样的夺目啊！ 　　同样被这种气氛感染到眼眶发热、胸膛暖洋洋的还有无数正在观看现场直播的观众，不同个体、不同饭圈的心情微妙地在热血沸腾的这一刻得到了统一。 　　“我从没觉得这首歌这么好听过，是梦想在燃烧的感觉啊……” 　　“每个男孩子都是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都在发着光呀！” 　　“初C是漾甜甜，决赛场的C也是漾甜甜，我圆满了QAQ” 　　等到后半段，其他参赛的男孩子们一同登场之后，这种感觉更是被进一步放大了！ 　　胖哥儿和淡定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也不管别人，就盯着最前面的林漾一个人看，一会儿感慨小水哥干净利落的舞姿，一会儿惊艳于他哪怕是百人大合唱之中依然突出优秀的演唱。 　　最后的dancebreak里，从天而降的白色小纸片落成了雨，将气氛在一起烘托到高潮，最后的最后，镜头特写定格在林漾那张足够嚎坏现场观众嗓门儿的那张脸上—— 　　直到此刻，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他今天的样子。 　　修短的黑发，开缝之后大大方方露出来的饱满清爽的额头和眉眼，轮廓干净帅气，荷尔蒙肆意散开，又因为此刻格外清澈的眼神，而微妙地夹杂着两分少年的纯洁天真。 　　这个舞台过后，权女士再度登场，胖哥儿和淡定还没缓过劲儿来。 　　他们俩光听着现场的观众一会儿“嗷”、一会儿“内”，也不知道答了些什么，然后，大屏幕上公开了11名优胜练习生最终出道组合的团名——WANNA ONE！ 　　“哇！这个感觉真的太好了，所有人都有一种参与成长的感觉。” 　　淡定赞同这个总结：“虽然选秀是速成，但哪怕是速成，也是大家从头到尾注视着一点点起来的，不能因为它长得快，就说它不是养成。” 　　紧接着又是一顿哥俩完全听不懂的第一届选秀女团成员们的发言，进入了“大家一起来看加长版VCR”环节，电视机前的观众是通过导播镜头直接进入了这一段剪辑的播放。 　　淡定和胖哥儿又一次面对韩文字幕无能，全程只能看懂《SUPER HOT》这个歌名儿。 　　“这首歌不适合小水哥，rap太多了。” 　　然后画面内容来到了《HANDS ON ME》组的练习过程： 　　“哇，我们水哥，看家功夫果然不是盖的，这个清唱，绝了嗷。” 　　“听不懂歌词，但我觉得这个爵士风走起，现场舞台会有点性感。” 　　反正他们俩听不懂别人说话，别人也听不懂他们俩说话，现场的女孩子光顾着嗷嗷尖叫去了，哥俩儿索性就扒拉在一块小声叽呱叽呱的说话。 　　看到后面开始练舞了，俩哥大直男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然后目瞪狗呆得看小水哥一脸正经跳出了莫名色气的感觉。 　　练习过程看完了，现场镜头一切回来又是一阵尖叫，淡定和胖哥儿遭不住啊，他们俩继续懵圈儿，然后大屏幕上画面又转了——这俩组开始选ter啦！ 　　又是一堆韩文字幕，又经过了好几分钟的呆愣罚站，然后《SUPER HOT》组就登场了。 　　胖哥儿眼睛转不过来了：“好快啊！不是说选ter吗？结果是什么？我刚刚没看懂……” 　　淡定看着最前面那个出场的：“就是站最终的那个，人家故意到现场再揭晓的啊！” 　　“是河承云啊！” 　　“哇，那个是赖冠林！是赖赖啊！” 　　《SUPER HOT》整个舞台表演过程中，全场的尖叫声就没停止过，现场看和电视屏幕看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淡定和胖哥儿看完了之后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开始还能盯着一两个看，后来走位多了、动线复杂了，就变得眼花缭乱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站在坑里，这个由低到高的视角看过去，果然就没有身材差劲的……” 　　淡定又回想了一下林漾才不久前跳《我呀我》的画面，“那倒也是。” 　　不过，他还是要在心里加上一句：我们水哥身材才是最好的。 　　看过了《SUPER HOT》的舞台，就来到了《HANDS ON ME》的ter选拔VCR，就像是之前南韩、中国甚至是海外其他国家饭圈里都很流行的预测一样，这首歌的ter没有落在任何一个高人气练习生身上。 　　于此同时，各大主流论坛、网站的速报也飞快出炉。 　　-HOM组ter是裴真映！！！！ 　　-林某又鲨我！！！ 　　-这个明明白白的渣男妆我爱了，来渣我我无怨无悔惹QAQ 　　-BIG HIT给甜甜配了个神仙cody，后面几期每次舞台妆容我都七百二十度猛夸！今晚对这位cody的崇拜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甜甜太会长了，这个妆看着好渣好浪，霸道又凶悍，但我好爱啊呜呜呜呜…… 　　而直播现场的观众席站坑里，淡定和胖哥儿已经跟现场一群要嚎不要嗓子的女饭嗷嗷叫得嗓子冒烟了。 　　林漾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隐世宅男么，为什么他跳这种骚气十足撩死人不偿命的舞会看得人鼻子发痒、脑地发热啊？？？ 　　他甚至里面那件绸面衬衣的下摆原本应该扎进裤子里，可跳着跳着，下摆那两个角儿就跑了出来，甚至还随着动作一蹦一蹦的—— 　　不对、不对啊！ 　　小水哥，你腰露出来一截了！ 　　完了完了，现场那些人都把你看了，你不再是清白小伙儿了…… 　　不同于淡定和胖哥儿的观看角度，现场的女性观众已经疯球了，别说到底是看上了这个“牛郎团”的谁，反正随便一个“我都可以”！ 　　林漾站得虽然不是ter位，可他作为说一不二的主唱，唱得最多、能轮到靠前或者是靠中央的站位也会比其他人多。 　　每每他跳着稍微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动作、眼神略带点儿玩世不恭的意味看向前方镜头，唱出他特地按照雍圣佑要求调整过的尾音的歌词时，迎接他的妥妥的是全场观众嚎破演播大厅屋顶的狼嚎！ 　　他音量很足，技巧又纯熟，又因为组员自己动手编舞带来的便利，丝毫不用担心边唱边跳可能引发的气息问题，完全是游刃有余地尽情在这个舞台施展着自己的男性魅力。 　　明明是一句全体合唱的“y your hands on me”，可林漾那一句却格外突出清晰，不同于他唱其他部分醇厚而喊着微妙色气的声线，反而有些霸道，就像是志在必得的那种自信。 　　甚至是现场的灯光都变成了暧昧而迷幻的浅紫色！ 　　绝就一个字，大家真的要说好多次！ 　　《HANDS ON ME》的这首歌唱完之后，还有长达小半分钟的成员挨个儿特写，每每大屏幕上出现一名练习生的镜头，现场都是一阵尖叫。 　　胖哥儿和淡定看完这一场舞台，简直像跑了个1000米似的。 　　可这种累也很爽！ 　　爽过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最简单的词把林漾夸一遍： 　　“水哥牛批！” 　　他俩是太震撼了，所以夸来夸去，就是“牛逼”、“厉害”、“绝了”。倒是看直播的网友已经开始翻中韩双语彩虹屁大全并且率先占领了各个讨论帖以及词条讨论组。 　　—男版盘丝洞，到底不是随便进出地方吼，不进来是不可能，但是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靠啊，林某今晚好野好浪，我好喜欢！以前还拉他做过花，我真是罪过大发了，他就是绝世金瓜啊！腿那么长、手那么大、鼻子那么挺，他一定很行！我今晚就想试试惹…… 　　—服了，为什么把骚鸡发言顶到热评2啊，你们集体疯球了吗！鸡笼派遣员想扣工资吗？还不来抓鸡？？？ 　　—[图片][图片]弟弟好会扭，腰肢细但是好有劲儿，看我截到了什么好东西[憨憨脸红.JPG] 　　—这样的小帅哥，我可以摸三天三夜不停歇惹[憨憨脸红.JPG] 　　两个出道评价舞台都演出完毕，现在正式讨论地热烈的时候，可可爱活泼到底是有点打不过性感魅惑，后来居上的《HANDS ON ME》在接下来变相催票的时间里话题度一路猛蹿！ 　　再然后，VCR又来了—— 　　淡定晕了：“所以小水哥他们这小半个月里，真的好忙啊！” 　　又要学歌编舞练舞彩排，又要录各种小黑屋短采访，本以为直播就是双方各跳一支舞，合起来唱歌《我呀我》完事儿、直接进入开票环节。 　　结果现在又来一首煽情大杀器！ 　　20个练习生火速重换了服装和妆容，穿着浅浅的纯色衣服，安静地站在场上，唱着《在这里》，就连倾泻下来的聚光灯光线都显得格外柔和了。 　　不说了，他得偷偷摸摸擦眼泪了。 　　为什么这么好哭？ 　　真情实感追选秀追练习生，不应该只收获快乐吗？ 　　结果还没出来，大家倒是先哭上一会儿了。 　　胖哥儿全程吸溜着鼻子听完了这首他一个词儿都没听懂的《在这里》，完了又哑着声音和淡定说道：“小水哥好像也哭了。” 　　台上的林漾还算能忍，练习的时候其实也反复地调整着自己唱这首歌时的情绪，就是怕自己到时候现场崩掉，把歌唱垮。 　　他只能尽力憋着，让嗓子不受影响。 　　可憋得住喉咙里的哽咽，却憋不了眼眶的热泪，他要是不眨眼睛，泪或许还不至于掉下来，可哪能坚持那么就不眨眼呢？ 　　睫毛一抖，泪珠就成串儿地滑落…… 第81章 　　【[图片][图片][图片]林某今天神图三连杀了, 落泪动图好多营销号都搬了我就不发了，换个自己修的拼图, 没加水印，方便做壁纸】 　　-看到这图，我明白nhjj把他当眼珠子疼不是没道理的，这种弟弟, 真的忍心白嫖他吗？ 　　-他其实忍很久啦，因为一直要唱，哭了的话就唱不好啦…… 　　-他在HOM的时候真的好野好绝，我恨不得躺倒在他身下。可是刚刚看到落泪，我觉着自己又能为爱做一了。 　　-信女愿意用自己身上二十斤肉换甜甜的出道大C位！ 　　-真的枯了, 之前不敢说是怕立fg, 可我真的希望今晚甜甜能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出道QAQ 　　林漾这一哭, 是真的让粉丝慌了神！ 　　南韩那边自然是没得说了，粉丝疯了一样地为他投短信票, 不止如此, 还有专门的宣发站子在一刻不停地努力拉路人票，试图延续前几期的排名优势，进一步把底盘和其他练习生拉开距离。 　　毕竟别人是催过票的啊！ 　　那才是正儿八经、摆在明面儿上的鸡血啊！ 　　想来想去，放羊姐姐都觉得林漾是真的可怜巴巴的，这孩子甚至还是个外籍练习生！他除了放羊姐姐支持，别的什么都没有呜呜呜…… 　　尘埃落定的最后时刻，她们终于感受到了粉外籍孩子的彻骨恐惧： 　　我们的民众们，他们真的能够接受一个来自其他国家的“国民ter”吗？ 　　来不及多想了, 整个决赛场的直播还在继续进行，导播已经将镜头切入到剪辑片段，现场的观众也将注意力投放在演播厅内的两块大屏幕上。 　　练习生们之前录制过的短采访经过后期制作串联到一起，配上钢琴演奏版的《我呀我》，又一波催泪攻势来袭—— 　　与此同时的后台，唱完了《在这里》之后的练习生们情绪多多少少有点刹不住车，感性如林漾也用手捂着脸缓了一小会儿才去后台换衣间。 　　之前的小半个月练习期，哪怕大家天天都试想过今天这一晚，可却没有过一次的感觉能够比得上现在，那种情绪甚至已经化作沉甸甸的包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担心能不能出道，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期待的，不想和并肩奋斗的亲故们分开，对未知未来的迷茫…… 　　这些担忧，从头到尾都紧紧束缚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可眼下，男孩子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想这想那，他们飞快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重新进入到之前的状态里。 　　工作人员每隔一会儿就会过来提醒大家应该按照流程表上的安排做些什么，前面有剪辑的VCR撑着，这段时间则自然留给后台的练习生们换制服，以及调整妆发。 　　后台忙而不乱地替二十个哭得不同程度的男孩儿整理形象，而前面正处于直播状态的舞台已经来到了练习生三天前的那次集体会谈—— 　　原本以为只是录了个应援视频的亲属们直接来到了现场，小演播厅里顿时全是男孩子们压抑的哭声！ 　　只是这些赶到录制现场来的亲属里，并不包括林漾的父母。 　　直播现场的观众唉声叹气，看到林漾站在一旁懵懵地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觉得节目组应该是藏了什么惊喜给自己的样子，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我枯了，甜甜看着别的练习生扑进爸爸妈妈怀里哭，得更难过吧……” 　　“前面VCR的画面也没有他家的。” 　　正讨论着呢，画面里的林漾被staff带到一边，他被通知父母无法赶到现场只能录了一段视频为儿子应援，那一瞬间，男孩儿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 　　场上终于响起了胖哥儿和淡定能够听懂的中文，虽然字幕被翻译成了韩语，可这并不影响南韩的这千把个观众共情。 　　一切的气氛虽然带着一些遗憾和失落，可大家看着漾甜甜带着泪花的盛世美颜就够了，这并不妨碍别的，直到响亮的中文男声在下一秒响起—— 　　“水哥，我们来啦！” 　　胖哥儿和淡定看着大屏幕上的自己，恨不得当场窒息去世！ 　　卧槽，为什么镜头里的我憨的一批？？？ 　　算了算了不提也罢，还是专注看他们小水哥吧！ 　　大屏幕上，三个男孩子拥抱在了一起，勉强算是弥补了父母没能到场给予应援的遗憾，唯一的好处，大概是林漾在同龄人面前收起了脆弱和失望，重展笑颜。 　　可是这个笑颜一展吧，又让人有点一言难尽—— 　　-靠了，我羡慕这两个臭直男，我也想把甜甜一把按进自己怀里…… 　　-好好的气氛，全部都带偏了！火锅火锅火锅串串串串串串，当代男大学生的课余生活除了吃就是吃吗啊？别人背空箱子过来免税店买东西，你们不远千里送了一整箱火锅底料，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我们制作组有中翻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整栋楼都是我的鸡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某你真的好搞笑啊为什么会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 　　-煽情气氛整段垮掉，林某你可真行[憨憨敬礼.JPG] 　　韩国人听不懂中文，但是他们对着字幕、听着三个男孩子叽叽呱呱说话，也莫名感受到了那个笑点，尤其是看到林漾前一秒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后一秒看到了亲故、立刻被带偏话题，听到火锅底料就开始自动流口水…… 　　太过分了啊！！！ 　　决赛场上说这些真的好吗？ 　　不说了，权女士出来了，她开始向没能走到出道评价的练习生们提问了，淡定和胖哥儿又开始听不懂了，不过不要紧，他们一看时间，大概知道这段过后，就差不多该宣布名次了。 　　七八分钟之后，场上灯光重新暗下来。 　　所有人瞬间爆发出尖叫：他们要重新出来了！11位出道成员的顺位发表仪式真的要来了！ 　　胖哥儿依然在最明显的三角形尖尖儿上看到了林漾，他抓紧了身边的淡定，嗷嗷只喊：“怎么办啊，我紧张得快要吐了，小水哥呜呜呜呜！” 　　“被叫到名字的练习生，请根据名次、依次移动到顺位发表舞台！” 　　“今天，第11等练习生也会留到最后公布！” 　　没有比这更难熬的时候了，权女士主持的节奏并没有放得很忙，她只是为了效果，将每一个步骤、每一句串词都说得比从前更加郑重而严肃。 　　台下的观众和直播前的观众听着不断重复循环的BGM，脑子一片发麻，心情极度焦虑而紧张！ 　　镜头在二十名练习生的脸上来回扫动，男孩子们的面部特写投放在两侧的大屏幕上，他们哪怕紧张地手心冒冷汗，面上依然没有体现出太大的情绪，稳稳当当站在原地，等待被叫到名字的那个瞬间。 　　镜头不断推进，在偏下位圈的练习生脸上挨个儿给出特写。 　　台下观众们的喊声就没有停止过，淡定和胖哥儿全程只看林漾一个人。 　　等头一个被宣布名次的裴真映以超过80万综合票数拿到第十名时，现场迎来的今晚的第N次高潮！全场观众在尖叫欢呼，练习生们下意识地回过神去拥抱那个努力而幸运的孩子。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总而言之，就是莫名让人想哭！ 　　胖哥儿思路略奇特：“那等到名次念地差不多了，余下来的都是第11名的候选，他们去拥抱1、2、3名这种真正的高位练习生，心里得多难过啊……” 　　台上裴真映已经开始说感言了，明明是很振奋很感动的时刻，淡定被胖哥儿一带，脑子里莫名其妙开始开小差、不受控制地想象其这个画面。 　　第十名过后，来到了第九名的宣布，可是国民制作人代表权女士的引导词压根让人猜不出主人公到底是谁。 　　林漾抬眼看了一下大屏幕，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镜头特写不断地在李大晖、雍圣佑他们身上移动。 　　要说这两位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名次起伏都不那么稳定，尤其是第三轮顺位发表双双小退步。可决赛路人盘是前所未有的大，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综合投票数86万……” 　　“PLEDIS——” 　　“黄美年练习生！” 　　林漾大喘气之后，转过身去拥抱这位哥，他没错漏另一边跨步过来同样打算祝贺队友的金钟玹，这位哥眼底说不清是什么情绪：遗憾、释然，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整个场馆充斥着足以冲破屋顶的尖叫和欢呼，林漾回到自己的站位时，耳朵里甚至有些嗡鸣感，他看向发表台上说着感言的黄美年，莫名觉得其实一切都早已有了定局…… 　　第八名的宣布来的更加让人紧张，可一系列的关键词公布之后，就连练习生自己都感觉“恐怕不是”、“没这么简单”。 　　而此时的综合票数已经来到了90万级别，在宝儿念出“CUBE”的公司名后，镜头猛地转向赖冠林和柳善浩。 　　前者在第三轮顺位发表仪式吊着第二十名的尾巴晋级，而后者虽然没有太多高位次数、可总体名次也还算稳当。 　　可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个结果是毋庸置疑的：最开始赖冠林就跑得远、冲得快，且上一轮的第20名极大程度地刺激了粉丝投票。 　　数秒之后，悬念揭晓：第八名是赖冠林的！ 　　林漾转身抱住他，而对方在一众哥哥的疯狂拥抱中准确找到了林漾的肩膀，用力将手臂搭上去勾住，紧紧地拥了拥。 　　“哥，我在那边等你。” 　　*** 　　[速报速报！赖赖第八！！！] 　　-老娘紧张地快要原地吐出来了，终于松了一半儿的气。剩下一半还给甜甜悬着。 　　-不知道还有人进不，方块二进一其实也并不能说明说明。 　　-紧张到想吐+1，我们全寝室现在都在努力求佛！ 　　-新东方怕是不得行了，小林、安安和玉哥哥八成也不得行了，镜头都没怎么给过QAQ 　　-短信票1抵7，如果能抢到路人盘那就真的相当于保送清北了…… 　　直播还在进行，今夜关注produce202决赛场成团之夜的并不仅仅是202饭圈，整个韩娱圈，甚至是凑热闹过来的其他圈子吃瓜群众也一刻不错地盯着结果。 　　画面里赖冠林的发言声音都是打着抖的，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留给现场其他人的出道席位又少了一个—— 　　“这位练习生，在produce节目初期，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么高的名次，以出道成员的身份站在舞台上……” 　　这句话几乎是瞬间解码！ 　　镜头不断地在朴佑镇身上游移，而这位看起来也一副憋气憋得要厥过去的表情。直到宝儿真正地喊出他的名字，朴佑镇才张大了嘴、然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弯着腰大喘气！ 　　太难了！ 　　胖哥儿有点遭不住了：“这个气氛，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了，虽然听不懂。” 　　淡定的神情也绷紧到面无表情，他是看过101直播的人，如今站在202的直播现场，他也只是稍微比胖哥儿做得好一些罢了。 　　“现在才刚刚公布了第七名，还有得等呢！” 　　朴佑镇坐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场上的镜头切会了还在“罚站”的其他十四名练习生身上，在这期间，除了远景，林漾几乎没有特写。 　　这稍稍让淡定安下心来。 　　没有特写，就暗示着不是当前名次的候选。而以林漾参赛以来打下的基础，他几乎不可能掉出出道组，所以只可能是高位、甚至是C位出道！ 　　第六名公开了—— 　　雍圣佑在持续了将近五十分钟的等待之后，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 　　他挨个儿和剩下的男孩子们拥抱，踩着台子上、握着麦克风的手依然在发抖，台下是欢呼震天的观众，最中央的三角形舞台上，是望着雍圣佑、一边为他感到开心一边又为自己担忧的其他练习生们。 　　选秀就是这样折磨人的。 　　场上或许已经有人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们抱着已经救不起来的希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并肩四个月的同伴挨个儿登上出道席位。 　　绝大多数的观众只看得到确定了出道练习生脸上充满感动和喜悦的笑容，也只有粉丝才会去心疼被剩下的孩子，他们笑着送出祝福的时候，眼神是一半失望一半的渴望…… 　　直播还在进行当中，每一个出道名词宣布完之后，熟悉的BGM立刻重置所有人的心情，再次回到极致紧张的临界点。 　　“第五名，在国民制作人们心中储藏的练习生之中，不输给其他的练习生、存在感很强的孩子——” 　　场上的特写依次从朴志勋、李大晖、金Samuel的脸上扫过。 　　林漾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不动声色叹了一口气。 　　导播还在切特写，持续进入镜头的还有姜东昊、河承云，场下观众席不断传来各个练习生们的名字，粉丝嘶声力竭地喊着，好像这样就能召唤出自己心里的那个结果一样。 　　场外，看直播的各家粉丝就差没掀翻天了！ 　　已经确定了出道席位的是欢欣鼓舞了，可还在待定的剩下所有都在憋着一口气等结果。韩网热度已经被整个produce202系列承包，中国国内这边韩语虽然是个小众圈子，却也靠着整个饭圈的大力量将此条送上热门。 　　随着金载奂将第五名的荣耀收入囊中，速报再一次发遍圈内营销号！ 　　“目前为止的名次候选里，林某和姜丹的特写镜头还没有出现过一次，我差点忘记了这两个人也在场上‘罚站’。” 　　“国民大C之争，我觉得还是甜甜吧，他真的有那种气魄和气场！” 　　“初ter和最后的出道ter都是一个人，这该有多圆满啊……” 　　直播画面里，出道席位发表来到了第四名，到此时，姜丹尼尔的脸孔终于出现在了特写之中。场上有片刻的真空寂静，随后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尖叫！ 　　林漾依然站得笔直。 　　“第三等的练习生，这位练习生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有掉出过前十一名！” 　　巧得很，镜头给过的特写里，符合条件的有朴志勋和李大晖，以及金钟玹。 　　而后者，他在镜头的注视下，露出了笑容，可到底被溜了这么多次，他的笑也不是那种“期待满满”的笑…… 　　最后念到名字的果然是李大晖。 　　他的名次被揭晓之后，剩下的第三名貌似也毫无悬念了，朴志勋稳得不能再稳地拿到了高位出道资格，他的笑容也绽放地前所未有的灿烂！ 　　在这之后，场上的气氛进入了究极状态的紧张。 　　两块大屏幕、将会揭晓两位一等候选练习生的即时镜头特写，而悬念并不是这两位候选的人选，从来都只是最后的结果！ 　　数秒之后，林漾和姜义建的身影分别出现在两块大屏幕上！ 　　全场尖叫声爆发到前所未有的分贝，那一瞬间，胖哥儿和淡定也随着身边的人用尽全力去去喊林漾的名字—— 　　选秀刺激吗？ 　　当然刺激！ 　　初舞台的ter、三轮顺位发表三连一等的林漾，和黑马之姿来势汹汹冲刺过来的姜丹尼尔，他们俩在以往播出的节目里、不是没有像小动物一样相互依偎着的画面，可现在，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出现在特写画面里的样子，却仿佛燃着熊熊战火！ 　　一等只有一个，国民ter也只有一个。 　　是还差一个最终出道位一等就彻底大满贯的林漾，还是后来居上黑马上位的姜义建？ 　　两人并肩迈向最前面的直道，那里放置了圆台阶梯。 　　林漾试图在人群之中找到胖哥儿和淡定的位置，可他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几乎没办法看清楚台下的人脸，甚至是最中央的三角舞台上剩下练习生们的脸孔，他都快要看不清楚了。 　　左侧站着姜丹尼尔，他的胸膛如同自己一样，也在克制着呼吸时带起的起伏。 　　这个时刻，真的太难熬了。 　　“国内最初通过国民的手亲自组成的爱豆育成生存节目produce101，最终一等的主人公，他、级就是——” 　　林漾睁着眼睛等完了这足足一分钟的时间，结果权女士临门一脚，“两位练习生，不如说说自己现在的感想吧。” 　　林漾和姜义建默契地回过头，彼此脸上都挂着笑意。 　　等到这个小环节过去，终于再次进入正题。 　　权女士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两块大屏幕上林漾和姜义建的特写表情再次凝固了起来，场下观众席的粉丝观众们不断喊着他们的名字，直到权女士再次重复： 　　“获得第一名的练习生，总得票数179万4391票。” 　　“BIG HIT 林漾练习生！” 　　林漾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他抬头看向中央大屏幕上的公式照，确认那就是自己，下一秒才意识到要去和姜义建打招呼。 　　而后者，已经大步跨过来，展开双臂将他抱住：“恭喜你！” 　　林漾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他也收紧胳膊，像对方拍着自己的后背、抚着自己后颈的短发一样去够姜义建的肩膀。 　　“是真的吧？” 　　姜义建松开他，彼此眼里都是热泪：“…是真的，我们要一起出道啦…” 　　林漾站在聚光灯下，泪珠挂着眼眶边，沾湿了眼尾翘起来的睫毛，他听着宝儿还在念自己的介绍词，可耳朵里一阵嗡嗡嗡的，好像又什么都听不清楚。 　　他只能下意识地想起得先向国民制作人们鞠躬，再次站直的时候，场上三块大屏的镜头全部都换成了自己的怼脸特写。 　　一切都想是梦一样！ 　　等权女士的串词说完，林漾已经尽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自己一团乱麻似的思路。 　　虽然没能彻底冷静下来，可在看到人群之中用中文大喊“林漾”的胖哥儿和淡定，和一旁公司代表席位上熟悉的敦实的属于方PD的身影，他觉得那些羞于开口的话，这次是真的可以全部说出来的了…… 第82章 　　林漾在满场纷纷扬扬的白色纸片雨中重新站定。 　　权女士只是注视着他, 并没有立刻执行下一部流程，而是体贴地给予了这个男孩儿片刻的时光，用来独享他自己此时此刻道不尽的心情。 　　大概是三四秒的样子, 又或者更长一点的时间，等台下的尖叫分贝降下来了一些之后，他露出了一个像是努力很久、终于拿到满分试卷的小学生的纯粹笑容。 　　“首先, 感谢国民制作人们给予我的容光。” 　　林漾他人是笑着的, 可眼里却含着泪，闪闪的泪光在聚光灯照耀下, 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透亮干净。 　　现场和直播前注视着这一切的粉丝和观众也抑制不住地涌上了泪意。 　　大家终于看到他披满荣耀走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多亏了大家的支持和肯定, 我才能够心无旁骛地朝前奔跑。因为有了其他练习生同样拼尽全力的激励，每每疲惫的时候又能够重新获得能量。” 　　林漾两次鞠躬下去，场上另一块区域坐着的其他几十个练习生抹眼泪的抹眼泪，鼓掌的鼓掌。 　　这四个月有多少多少快乐，就有同样分量的疲惫和艰难。 　　每个人都极其的不容易！ 　　“最开始的时候，我的想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大家一起站在舞台上，做受到大家喜爱的歌手，唱能够给人们带来享受、感动的歌曲。” 　　“现在能够站在这里, 真的很感谢所有人。” 　　“过去的经历、其实已经成为了我心底最坚强、最牢固的奠基。所以，我觉得任何的困难险阻都是可以度过的……” 　　林漾表态这一句之后，彻底从自己的角度将过去的一切做了个结算。 　　现场还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权女士也面含鼓励地看着他微笑，林漾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 　　接下来的这一句, 他换成了中文。 　　“我的父母、我的老师、我的兄长们，感谢你们一如既往的相信我、支持我，希望将来能够做一个让大家感到骄傲自豪的人。” 　　想说的还有很多，可能说的只有这些，他看向宝儿，权女士等了他片刻，又让他以produce202第一名的身份再说些什么。 　　林漾垂着眼帘想了两秒，再次开口： 　　“我认为这并不是大家的终点，而是所有练习生全新的起点。未来的路上，希望大家也能想起这四个月为了实现梦想而全力以赴的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辜负这份初衷……” 　　“也希望国民制作人们能够继续支持WANNA ONE，我们会以前辈们的身影作为目标，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行！” 　　位列第二名的姜义建伸手盖着眼睛掩了掩脸，在林漾最后鞠躬时，他也跟着低头鞠躬，两人再次直起身子时又一次相视而笑。 　　权女士公布了第二名的票数，这是一个和第一名比较差距不算太大、可对比第三名就明显有壁的综合票数：将近158万。 　　而姜义建本人的表情看上去也是遗憾和感动并存的。 　　遗憾的是以这样的差距错失了第一名，感动的是，支持着自己的国民制作人是拼尽了全力想要送他登上最高的位置。 　　他的发言显然也是有水平的，粉丝亲朋好友师长同伴一一感谢过后，又一次对身边的林漾表达了那份源自惺惺相惜的谢意。 　　强强对撞，良性竞争，的确会令双方都变得更具竞争优势。 　　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姜义建先就位。 　　然后再是万众瞩目的第一名—— 　　特写镜头里，林漾那双被泪水润过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亮晶晶的，从最下面一排座位走过去时，依次接受了出道成员们的拥抱和鼓励。 　　直到走到最上面，再次和姜义建碰面，两人笑着伸出拳头，举起来碰了碰。 　　林漾迈上最后一级台阶之后顿了一下，这才转过身，朝着不断发出掌声和尖叫的整场观众、粉丝，以及另一侧的导师、前辈和其他练习生们再鞠一躬。 　　移动PD扛着摄像头示意他再慢一点坐下来，于是林漾站在整个演播厅最高的地方，又顿了一小会儿，这才郑重地坐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 　　特写足足持续了半分钟！ 　　台下的胖哥儿和淡定就跟那些个女粉似的，一边嚎一边抹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知道无意义地重复林漾的名字，想让他听到来自后盾的声音。 　　[有始有终、再次出发！恭喜甜甜登上第一等出道位！] 　　-甜甜苦尽甘来！甜甜值得！甜妈复习不下去了在宿舍哭成狗！ 　　-方胖子也算如愿了，现在防弹撑起了男团另外半边天，当初那个因为年纪小而没能出道的男孩儿如今也站在最高的位置成团了……那句“我的兄长”，害、真是过于好哭了，林漾那个泪光闪闪憋着没哭的样子真的看得我心肝儿疼！ 　　-今晚的泪都为林某而流啊！我好几次都以为他不得行了，南韩姐姐硬是把他一张绿卡送上了国民大C位…… 　　-有句港句，南韩放羊姐姐是真的牛批！超姜丹二十万票，算算最后关头拉了多少路人盘？？这等意志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图]这才叫眼底有细碎星光吧，对林某，只要他不去谈恋爱，我真的可以无怨无悔做他一辈子的舔狗啊！ 　　-他站在最上面，给我一种整个儿台子都亮堂起来了的感觉！ 　　林漾拿了第一名，粉丝感天动地欢欣鼓舞，营销号为了这一张争气到爽到飞起的绿卡更是发了速报又发美图、发了美图又发了一位感言的速翻，仅仅是今晚遗忘、就不知道拉了多少路人垂直入坑。 　　没能去到现场的扣扣在外边摆着两台手机和笔记本刷动态，旁边的镜姐更是截图、修图、做动图，忙个不停！ 　　应援站微博发了动态之后，手机的震动就一刻没停过！ 　　“天啊，直到今晚，我才切实的感受到，我崽在国内的人气是真的有基本盘了。” 　　镜姐眼睛都没从笔记本屏幕上移开，只用快速地回复了两句：“不用怀疑，我天天修漾崽的图，都修不腻的，何况是其他人。” 　　这倒也是了，南韩姐姐最开始选人不就是看人脸来的么！ 　　直到现在，依然有人在林漾拿到出道第一名的新闻贴下面大叹特叹这个美少年，依然有人对这样的男孩子产生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他啊！ 　　——早知道当初就从第一期开始追了，错过太多了！ 　　这样的声音多不胜数，很多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什么我们的国内选秀被一个外籍练习生拿了第一名”，结果一看到林漾本人就住嘴了。 　　没有比南韩人民更加口是心非的群体，嘴上巴拉着“不过是个还没出道的选秀团练习生”，心里却“啊啊啊啊这是个什么弟弟？我爱了！”，手里甚至还打开了SNS去搜图存起来。 　　漂亮弟弟谁不爱？ 　　有了第一印象存留下来的好感，接下来的滤镜诞生也是顺其自然的事儿了：他能拿到第一，想必也是有极其出色的优点吧！ 　　按照这个思路下去，几乎没有人能够把持得住不入坑。 　　热度在选秀名次陆续公布的过程中持续发酵，决赛场的直播进行到这一刻，观看人数还在不断上涨，热度在第一名之争之后依然没从最高峰掉下来： 　　这个11人的选秀团，还剩最后一个出道名额。 　　出道席位上已经做了十名练习生，最中央的三角舞台上，尚且还有十名练习生没能被喊道名字，可他们之中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拿到最后一份出道资格。 　　权女士也深吸一口气，换了一张提词卡，这才继续道：“公布之前，由赛前online投票和直播短信投票综合结算决定的最终第11名候补，一共四位练习生、将通过画面公布！” 　　台下各个练习生的名字喊成一片，紧张气氛重新弥漫到整个演播大厅里。 　　阶梯座位上已经确定出道的十个人隔得太远，在内心极度想要抒发心情的时候却找不到一个能够说话的人，只能憋着着急！ 　　林漾朝台下看，那边站着的最后十人起码有一半的表情看上去快要紧张到窒息了。 　　至少是半分钟那么长的时间过后，两侧两块大屏幕上分别分割成两半儿、显示出现场四个人的即时特写：姜东昊、河承云、郑世云，以及金钟玹。 　　没有比这更艰难的时候了。 　　台下观众席站坑里的淡定叹了口气：“难了，这个里面，恐怕是不能再出第二个人呢了。” 　　胖哥儿好歹也是从第一期追起的：“为什么，我记得洁儿哥排名一直比较稳吧，金Samuel没能出道我是真的有点奇怪……” 　　懂得多的淡定有一套自己的简介：“你算算看，那个brand new music进了两个，个人练习生也有，‘回锅肉’进了一个，CUBE进了一个，大黑进了一个，剩下的也基本上都是独苗苗。” 　　“就算是按照国籍算，南韩本土的团那土生土长的韩国人得占大头吧？还分了两个名额给绿卡，我就当他们最开始只留了一个外籍、结果没想到两个人气都这么稳。总共才11个人，剩下的那还有留给混血的份儿么？” 　　胖哥儿顿了顿：“也不能这么算吧，他之前人气也很猛来着。” 　　淡定叹了口气：“那你撇开那些特殊的地方，前期人气高、后期人气回落的练习生简直好好几个好吧。” 　　选秀到底还是另一种方式的育成。 　　人们的认定和判断都带有不同程度的矛盾性： 　　他们要求要有实力强劲的练习生，一边又觉得“完成度”太高的孩子看不到成长空间，缺乏那种亲身经历的养成感； 　　内心明明就是本质希望土生土长的纯血南韩人的登顶，却又心肝儿似的捧着另一个外籍的高人气孩子； 　　想要人人有参与感的打造一个本土选秀团，又可渴望这样的身份去征服其他的领土…… 　　结果想来想去，最终的结果就变得和预期不同了。 　　资本干预还是其次，关注的人群越来越庞大，最后的发展趋势就会像大船难掉头一样，手动操作的空间仅仅就是一些边边角角的部分。 　　已经成势的那些，如明明是外籍出身、可人气话题名次全程稳得一批的林漾，如最开始并不显眼、甚至没几个镜头最后却黑马冲刺的姜义建，又比如一开始就和林漾的热度并驾齐驱、戏称前三守门员的朴志勋。 　　如果把这三个“操作”出去，那整场选秀的公信力就该完蛋了。 　　于是，很明显，就算要动也只能动下面的那些。 　　淡定都能想通的问题，饭圈里那么多人肯定也能想得通。想不通的，无非就是一根筋儿加厚度足以抵挡□□的滤镜。 　　台上，权女士公布了最后一个名额属于河承云时，场上有粉丝开始捂着脸小声哭。 　　胖哥儿看了觉得难过：“喜悦都是属于胜利者的。” 　　淡定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了：“这个配置也挺好，大主唱两个，能在其他团里当主唱的也有，rapper有，舞担有，编舞编曲写歌写词儿的，好像都不缺了。” 　　除了粉丝会哭、路人会怜爱一句“XXX好可惜”之外，像淡定一样开始畅想新团未来的人还是占据了绝大多数，他们看着最终成团的十一个男孩子齐齐站直，然后由林漾带领着朝着前方鞠躬问好，齐齐欢呼着、尖叫着回应这个今夜诞生的男团。 　　接下来的时间，留给练习生“告别”。 　　WANNA ONE的男孩儿们从台阶上走下来，大家彼此交换着拥抱，用体温来确定此时此刻的真实。 　　随着纷纷扬扬的白色纸片雨再次在整个场馆飞舞起来，各种心情都被再次放大。 　　林漾被赖冠林和李大晖锁住肩膀，光听着两人一边韩语、一边中文的“我好紧张我还以为自己进不来了”的，两个弟弟心里的后怕在此刻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表达出来。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另外是个出道候选，大家默契地在走向彼此，然后再次张开双臂—— 　　“哥……” 　　“没关系，说好的要在舞台上重见的啊！” 　　台下的尖叫声还在持续，台上的男孩子们终于能够释然地笑着。 　　或许心底还有遗憾，可更多的却是对过去相处的不舍、以及对彼此的祝福和期盼…… 　　长达四个月的选秀到此时此刻，终于彻底结束，进入全新的篇章！ 第83章 　　直播结束之后, 练习生们比观众更先一些退场。 　　百来个男孩子在后台挤着，情绪稳定下来的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招呼聊天，还没能平静的就继续抱头大哭。 　　总而言之, 一团乱。 　　可是乱也没办法，谁知道下一次见面要等到什么时候。出道组接下来是有得忙了，可其他的练习生也该各回各的公司, 为他们下一部的企划做准备。 　　四个月的并肩作战, 哪怕不是兄弟情，那份深入年少记忆的革命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在这其中, 最忙的又要数出道组的男孩儿们, 几乎每个人都要过来和他们说说话，有的甚至还是沾着一脸泪水过来的。 　　林漾光是伸手抬胳膊去拥抱别人、都把两条胳膊抬酸了。 　　他人缘好，平时里不论是点头之交还是有过同组合作的练习生，也都愿意亲近他，这会儿更是谁都不想想冷落，哪怕是登上一会儿也要挨个儿和他抱一抱、说说话。 　　等到马哥叫他去补妆，准备之后的短采访时，时间已经相当晚了。 　　“还有这么多摄像机跟着拍摄吗？” 　　随行PD解释道：“是的喔，这都是素材需要。” 　　林漾刚转身, 又碰到了同样刚刚补完妆出来的朴志勋，对方甚至还在吸了吸鼻子，眼角的红比憋泪的林漾稍微淡些、用妆压一压就下去了。 　　大概是心太热了，后台的冷气都不管用，他来时只穿着一件衬衣, 脱下了制服外套搭在小臂上，习惯性地靠近他站着： 　　“甜甜？还在拍摄呢？” 　　林漾把已经贴了“WANNA-ONE”标志的摄像机指给他看，而后者睁圆了眼睛，略有点吃惊：“哦莫……” 　　这难道就是出道的效率？ 　　前十分钟还在台前直播呢，这会儿后台就已经开始为成团之后的节目拍摄素材了吗？ 　　两人也没太拘束，该干嘛干嘛，毕竟produce202期间不也是有PD跟拍嘛，早就习惯了。大家再次集合之后，有负责人领着去问好。 　　头一次走流程的、尚未正式出道但已经算作出道的男孩子们也没太拘束，“营业”了好几个月，待人接物也都学了起来，这些事情以后都是要做习惯的，没什么抵触或者坎坷，顺顺利利就完成了。 　　大概是到了将近12点的时候，各家经纪人、助理才过来接人。 　　因为集训点那边已经全部清空。 　　这一点倒是让大家有些小遗憾，如果还有时间的话，男孩儿们其实是再想回去看看的。那个地方真的留下了很多的回忆…… 　　在作为WANNA ONE这个团体的集体宿舍出现之外，出道组十一人暂时各回各家，还有新的合约问题将要在最短的时限内完成。 　　金圭禹过来的时候，虽然脸上是能看出喜气洋洋的神态的，可更明显的是他目前的忙碌状态，他手机几乎没有停止过震动，所以来时车都是助理开的。 　　见林漾换了身衣服、带着口罩坐进来，才把人扶正了仔细看了—— 　　“直到今天，我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之前不敢说、怕给你压力，期盼着你能够成功出道，可也更加希望你以最高的名次获得这个资格。咩漾啊，你知道吗？今天晚上、包括明天，甚至是将来的好几天里，你个人的头条都将和WANNA ONE这一个整体持平，就因为你才是最后的ter。” 　　“人们总是最先去关心最优秀的第一名，大多数人甚至只记得住第一名，他们会知道第一名是林漾，历经了多少困难险阻才来到这样充满荣光的位置。” 　　“至于其他人，没有这么幸运了。十一个人都在出道组，那又怎么样呢？因为最开始，大家踩着的就不是同一个水平线的台阶，后续还时得依仗自己公司的企划。” 　　这个话题成功地让林漾的兴奋了一整晚的大脑彻底冷静了下来。 　　“选秀看上去是轻而易举获得了人家出道三四年都不一定能够拥有的关注，可容错率也会变得更低，甚至是一步都错不起。” 　　金圭禹的话让林漾耳朵里一阵一阵地嗡鸣。 　　说实话，晚上的时候，除了紧张，剩下的就只剩下高兴和期待…… 　　别的更多的东西，他几乎没有去想过。 　　可专业经纪团队不可能只为了孩子拿到第一而高兴这么简单，他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监控舆论，收集数据，然后即刻起将热度、流量、话题这些无形态收获，不管是南韩本土还是中国国内，或者是其他亚洲地区的，尽可能效率地进行留存、提纯以及转化。 　　选秀团是限定团，所以“各为其主”从字面意思上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 　　BIG HIT早为林漾做打算，只能说是理所当然的发展罢了。 　　金圭禹打开备忘录，一边核对明天的安排，一边继续和林漾说道： 　　“要知道，哪怕是在最顶级的团队之中，也能够分出推力和人气的高地，背后还有企划社监控的一系列回报数据。林漾，从今往后，我们不能再以练习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你的心里必须清醒地记住自己的目标和企划。” 　　“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出道艺人了。” 　　林漾点点头，他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全新的征程。 　　孩子累了一天，金圭禹也不多说什么了，“明天后天都得去那边开会商量合约的事情，最多大后天，你们会正式以团体的形式开始合宿，团综和出道专辑的准备也一应开始准备，总而言之，最后休息这两天吧……” 　　“其他的事情，我会一一为你打点好。” 　　回到公寓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林漾先和卡时差的父母通了电话，这才找了宽松舒适的家居服去洗漱。 　　临睡之前，昨天才在名古屋唱完第二天的防弹“兄长们”连夜打了电话过来，之所以是这个点儿，也因为林漾的手机才能打通。 　　“咩漾，恭喜你！” 　　林漾憋了那么久，在妈妈面前都能忍下去，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了。 　　“哭了吗？家里现在只有你一个在？” 　　他小声吸了吸鼻子，眼泪却流得很凶，嗓子顿时哑了起来：“嗯……” 　　金圭禹送他回来之后也离开了，现在公寓里就剩下林漾自己。 　　“那开个视频吧，让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顿了差不多半分钟之后，两人才开了FaceTime。 　　因为之前就狠狠憋过眼泪、眼尾的红都是靠妆遮着，现在就能很清晰地看出林漾卸了妆之后脸色其实是有点苍白，整张脸只有眼尾和嘴唇是红的。 　　除了眼珠子水亮水亮看得出他精神不错，其他的情绪、都被这个男孩儿很好地遮掩了起来。 　　闵玧琪看着他，在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不错。” 　　他就当做不知道刚刚那半分钟，小孩儿是去洗脸擦眼泪了。 　　林漾瘪着嘴露出了一个小孩子似的委屈巴巴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 　　“哥要7月初才能回来，那个时候，恐怕你都住去宿舍了吧。” 　　也不需要林漾去答话，闵玧琪唠叨起来，这个话头就能一直说下去：“去宿舍住的话，和大家好好相处……哎，算了，你就当我说废话吧。干嘛担心你和那群小子……” 　　“漾甜甜”比起“咩漾”，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做什么去操心小朋友的交际问题？ 　　可除此之外，又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是闵玧琪想要跟对方说的：“无论如何，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要有足够的尊敬，你平常的时候可以耍赖撒娇，但工作状态中、哥哥希望你是那个能够做好的。” 　　这并不是来自BIG HIT对旗下艺人的标准，而是闵玧琪作为兄长，对他一向感到骄傲和放心的弟弟的标准。 　　“做了歌手，就该对练习生时期的自己做出改变。练习生可以犯错，因为是练习生，可艺人犯错，就要做好受到舆论责备的准备。” 　　“从前不让你多去关注网络言论是为了保护你心无旁骛的心境，可现在，你要去学着筛选那些信息，好的夸奖可以带给人鼓励和能量，客观的批评可以使你改正和进步，但这其中是有衡量尺度的……” 　　这一晚，闵玧琪陆陆续续说了很久。 　　他怕自己不再咩漾身边，很多事情来不及教给对方、那孩子就要去面对一个截然不同的生存圈…… 　　林漾静静地听着，他的头发早就自然干了，洗去了那些发胶发蜡，现在正乖乖顺顺地垂着，靠着床头暖暖的光，整个人的眉目都透着一股乖巧的稚气。 　　“熬过了选秀，接下来会有更多更好更大的舞台，哥哥希望在那儿看到咩漾的身影。” 　　闵玧琪随手拨弄着自己的额发，“说多了怕你嫌烦，可是不说、又总是担心。就算我不说，硕真哥和楠俊他们也会找机会跟你聊天。” 　　“不要怪哥哥们聒噪，你就当我们几个是过来人，过来人的话，可以少让你走些弯路的。” 　　林漾迎着他的注视，慢慢垂下眼帘，睫毛抖了抖、才慢慢点头。 第84章 　　前一天睡得太晚, 于是林漾这一觉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来。 　　选秀期间的假期，他最迟也是中午的时候就起来，从来没有不管不顾地睡到大下午过。 　　可醒来之后，林漾突然意识到，或许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 自己都不可能会有第二次蒙头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了。 　　金圭禹大概也猜到自家孩子会这个点醒来，打了电话过来：“要么直接带你去吃晚饭？” 　　林漾应了，收拾收拾等经纪人过来接他。 　　这一顿饭吃得挺“珍惜”的, 金圭禹也没立刻就和林漾谈合约的事情，勉强让孩子愉快心情再保持一天。 　　6月16日的第二天，南韩热度依然被前一天的盛世选秀所占据，林漾这个关注度独占鳌头的第一名却窝在家里睡了大半天, 公司什么动态都没发，其他练习生的所属社再合约商议期也同样保持沉默。 　　倒是防弹作为前辈，不出米姐姐所料、在17日的凌晨三点发了庆祝林漾一位出道的动态, 本尊没有SNS账号给粉丝发放福利，但是作为影响力更大的师兄、他们不介意再来一次热度联动。 　　至于动态内容，自然是一张进攻内部流传的“私照”。 　　是之前短暂休假期里、大家一起聚餐的时候拍的照片： 　　林漾戴着一顶倒扣的棒球帽, 素颜状态下的皮肤依然是细腻白皙的, 自然状态下的唇色也是气色满满的红色, 再加上他五官长得很正很靓, 将刘海收进帽子露出眉眼只会将面部整体轮廓凸显地更加清晰。 　　抓拍的时候，林漾一手握着筷子，另一只手伸出来、正在接一杯可乐,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又不突出，黑色短袖之下的小臂线条更是漂亮得不像话！ 　　这真的是一张私人到不能再私人的照片了！ 　　那种生活化的感觉尤其得重！ 　　哪怕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台上台下反差很大的人，可林漾在这张照片里体现出来的私下状态还是让大众感觉到无比新鲜。 　　新鲜到米姐吃惊又吃醋： 　　“原来日巡期间还要回去首尔的理由是因为要见弟弟吗？” 　　“日巡期间还要一集不落地追202呢！我真的丝毫不怀疑他们会在酒店里想办法看直播或者是看重播……” 　　倒是放羊姐姐一如既往受宠若惊—— 　　“前辈辛苦了师兄辛苦了感谢放出我们甜甜的照片！” 　　“拍得真好我流泪呜呜呜呜！” 　　反正万万不敢往“家族爱”上面提的，前辈主动提可以、前辈粉主动提也可以，但是放羊姐姐不提，林漾的态度就是他们的态度！ 　　哪怕是做了produce202的第一名，整个饭群上上下下还是如此约束着。 　　倒是南韩网友和海外阿米看着这种“相亲相爱一家人”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决赛直播到最后的时候，镜头扫到方胖子，你看他笑得多开心！‘看我推了一个防弹，觉得我大概就这点儿本事了的，没想到吧我还能推一个林漾’这个死胖子才是人生赢家啊……” 　　“我猜BIG HIT内部有个群，孩子决赛了，有人负责去看现场、有人负责后台应援，最后拿了第一、还要在朋友圈里发个动态炫耀一下‘看，这是我的家孩子嗷’。” 　　“这张照片拿去充当男友照是再好不过了，我中午在朋友圈里发了，现在为止已经有十个人问我是怎么钓到这种靓仔弟弟的了[憨憨敬礼.JPG]” 　　“我可太期待甜甜和弹哥哥们年末舞台见面了！” 　　林漾虽然没有出手，可防弹在第二天的凌晨“捞”他这一把，真的足够吃热度吃一整天，直到赖冠林赖冠林打电话过来，他还在被经纪人交代“在属于WANNA ONE的时候，除非防弹本人在场的场合、不要轻易提起防弹。” 　　金圭禹看了一眼林漾的手机，把茶几上摊了一桌面的文件快速收了，这才说道：“算了，这些事儿反正你自己更有分寸，你接电话吧。” 　　“喂，赖赖？” 　　电话那头的赖冠林有点纠结来着，“小漾哥，你……那个，合约的事儿……” 　　林漾顿了顿，没能听到下文，只能主动提问：“你那边，解决好了吗？” 　　这事儿其实在决赛那会儿，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在和练习生们的所属社沟通了，不管是南韩本土籍、还是像林漾和赖冠林这样的外籍练习生。 　　简单的说，就是出道组成员们冠上WAANNA ON这个组合名号的合约都是同一签在另一家公司身上的。在这之后，其次才是集体经纪约和成员各自所属社的中间约。 　　最后，才是所属社和成员的个人合约。 　　当然了，不同的公司结算方式不同、分成比例不同、彼此约束的义务和责任细则更加不同。 　　在这其中，WANNA ONE里又有金载奂这样的个人练习生特例一，和原隶属组合的黄美年、和河承云原隶属HOTSHOT的特例二。 　　他们的合约也是需要特属情况、特属考虑的。 　　所以，赖冠林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林漾也没什么立场去说什么，他只能从结果出发、问赖冠林这事儿完了没，毕竟不同的经纪公司、可能对于这方面的处理方式也不一样。 　　而赖冠林吞吞吐吐地扭捏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把想表达的意思和林漾说了一下。 　　因为WANNA ONE的集体合约是没得商量的，这是一早就定好的，现在的问题是他和CUBE之间的个人约。 　　但这件事情真的没有那么容易的。 　　外籍在南韩本土签约，中间总是会牵扯到一些带有矛盾、带有争议的条例。何况，赖冠林的情况是属于由练习生约转艺人约。 　　但林漾又不同了，他年初回到首尔准确来说本身就是有条件的。 　　甚至是，2月份在M“面试”进入produce202选秀时，明面上是BIG HIT的未公开“练习生”，可私底下拿得已经是正儿八经的艺人约了。 　　这其中怎么样的分成、每年给艺人提供的企划保底，甚至是将来避免不了的中韩双线活动该怎么划分，当初但凡是能够考虑到的那些相当复杂的问题，都是提前花了大量时间由专业团队一条一条地协商确认过的。 　　所以，林漾在参加选秀的一开始，他身后就拥有了一个虽然小、可却“五脏俱全”的只为他服务的个人团队。 　　当然了，换一种方式理解：BIG HIT人少、挑人又狠，所以真正挑出来的都会好好去企划。毕竟中间的成本真的不少…… 　　可CUBE呢？ 　　从本质来说，他们或许是不缺赖冠林这样一个练习生的，不然当初也就不会拉着他和柳善浩这两个啥也不会就傻乎乎训了半年的小鸡仔出来凑热闹了。 　　可一旦事情变得有利可图的时候，局面自然而然就复杂了起来。 　　对赖冠林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儿而言，那些合约、条款，他真的搞不懂什么。 　　其实他自己隐隐是有一点儿提防的，比如说想得稍微远一些，就得考虑WANNA ONE这个限定团体解散之后自己该如何发展，是要反馈一下国内的热度，还是继续留在南韩做歌手。 　　可这一纸合约下去，自己反而变得迷茫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了保障，又好像什么约定都没有得到。父母离开之后，莫名其妙地发了好久的呆。 　　赖冠林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一会儿，林漾大概也能懂他心里的那份茫然。 　　“在南韩，他们会受到本土法律的约束，这是必然的。可一旦你将来有想要扩宽发展的心思，就必须要留心，你做不到没关系，可以请专业的人帮你做。” 　　不用担心损了这其中的情分，如果连基于法律合约的基本信任都没有，那要情分干吗？ 　　赖冠林乖乖应了，“我知道了，哥说的话我会记住。” 　　心头的阴霾散去，那就该说些轻松的事情，赖冠林在他的小宿舍收拾东西，林漾也在他的公寓里整理东西。 　　为了最完后天就开始的正式合宿做准备！ 　　“到时候，我们应该会十一个人住在一栋或者一套大房子里吧！不然怎么塞得下这么多个人呢？” 　　林漾觉得事情没这么好。 　　他是去过防弹宿舍的，哪怕大家现在赚得多了，可照样共用着不少空间，甚至是卧室还得一间搭两人呢！ 　　“八成就是装修地好一些的练习生宿舍了。” 　　那种自带楼梯的高低铺，一个房间里放四个人，或者两个人的，然后其他的空间会因为团综拍摄需要而更加宽敞。 　　这才符合一个大型团的固定生活空间。 　　林漾这么一咕噜，赖冠林连连唉道：“这样嘛……” 　　“暂且不说这个吧，赖赖啊，咱们得多准备点儿吃的过去。”林漾说起吃的话题，显然要来劲儿得多了；“你还记得我的两个同学吧？他们这次过来应援决赛的时候，给我带了超多的火锅底料，还有串串底料，到时候我带一些过来。” 　　火锅底料能用的地方可太多了！ 　　甭管是不是真的要吃火锅，就算是平常开个汤、煮个面，又或者是想要炒个口味重点儿的菜给舌头找找味道，只要加点火锅底料炒炒热，都能巨好吃！ 　　林漾美滋滋地想着，觉得自己将来的合宿生活又有值得期待的地方了。 　　他有那么多的火锅底料，足足一整个箱子啊，想要吃哪个省、哪个口味的都可以！光是想一想，又要流口水了…… 　　赖赖同学听着林漾的声音，问道：“不是吧，哥，你是不是在吞口水？” 　　林漾连忙否定，“没呢，我在想家里冰箱还有什么可以一起带过去的。老干妈其实在这边也能买到，还有腐乳、榨菜之类下饭菜……” 　　赖冠林：…… 　　“嗨，总而言之带过去肯定没错的！” 　　在经历过一言难尽的整理行李连麦之后，林漾和赖冠林再一次见面就是第二天的傍晚。 　　不只是见到了赖冠林，还有其他九个准出道歌手，他们由各家经纪人送来，装妆发是一应俱全的。 　　虽然只有两天不见，但林漾分明感觉得到大家似乎都有点“不一样”了，就像是有了天大的得意事儿，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进入了新的层次一样！ 　　场地的另一边，摄像组调试设备和拍摄机器，所以在此之前，男孩子们还能有点闲工夫聊聊天。 　　就像当初produce202头一次合宿、大家拎着箱子进入到宿舍里，以“你们都带了什么来”为话题敞开话匣子一样，今天十一人在决赛之后再次见面，也还是同样的问题。 　　“你们都带了什么啊？” 　　林漾、李大晖和雍圣佑下意识看向河承云，当初这位哥带的东西可不少，想必这一次只会带得更多了。 　　倒是赖冠林抿了抿唇看向林漾：“哥，你真的带了……吗？” 　　林漾开始还没反应他说什么呢，但是一看到他舔嘴唇，立刻会意：“我带了呀，我当然带了！不过全部带来是不现实的，得留点儿呢。” 　　李大晖立马看过来：“我听不懂！” 　　然后赖冠林怀着“我得护着一下小漾哥的面子”的心情，和李大晖道：“好，以后我们说韩文。” 　　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多多少少会让人觉得，这个和林漾形象不搭：小仙男怎么能老想着吃火锅呢？ 　　WANNA Oer收拾行李合宿结果有一个行李箱都是用来装东西吃的这种事情，讲出去像是漾甜甜能够做得出来的事儿吗？ 　　当初produce202里给他塑造的什么形象来着？ 　　赖冠林想起来了，那会儿只有别人投喂漾甜甜的份儿，可没有林漾带头领着大家伙儿一块大吃特吃的镜头！ 　　不说了，制作组和拍摄组搞定了，该正式进门拍摄团综了！ 　　想想，有点兴奋呀！ 　　镜头是提前安排到复式公寓各个设定好的位置的，所以当大家一起推门进去的时候，固定好的机位才能第一时间捕捉到男孩子们的表现。 　　门开了，然后灯也开了，WANNA ONE宿舍整个一层都尽显眼底！ 　　说实话，林漾来之前，一直希望宿舍能拥有大一点儿的空间，可真正的进来之后的这一刻，他又突然觉得人多的组合空间并不是越大越好。 　　尤其是对刚刚诞生的，还很脆弱、稚嫩的新团而言。 　　大家这样热热闹闹地在一起，难道不是更好么？ 第85章 　　现在每个人看宿舍都是自带滤镜的！ 　　反正就是, 哪儿哪儿都好！一群男孩子叽叽呱呱吵吵闹闹楼上楼下到处溜达到处看，整个两层空间顿时聒噪地不像话。 　　但这又怎么样呢？ 　　男孩子的宿舍，不就是这样么？ 　　林漾和朴佑镇嘿嘿笑着直往复式二楼跑，看了一圈卧室，又看了看窗户, 就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看：“还可以吧？” 　　“可以呀可以呀！” 　　两人正看着呢，就听到大嗓门的雍圣佑贴在楼梯栏杆上一脸陶醉：“哇哇哇！” 　　家里有个楼梯真的是让人兴奋啊！ 　　林漾看完了客厅和二楼，又去了厨房, 切好碰到同样过来“视察”的黄美年。 　　“哇，这也是个好地方，洗碗多方便。” 　　这套复式公寓，几乎是没得什么挑的了, 除了一点：这几乎一步一个镜头的布置稍微让人感觉负担。撇开浴室和卫生间，整套公寓能装镜头的地方都布置了机位拍摄。 　　黄美年在流理台边摸了一把，顺口那么一说：“镜头怎么这么多？” 　　林漾还想收拾收拾行李箱, 把里边吃的东西先腾到冰箱里冷藏好呢，只是一开柜门——摄像机直接怼脸：“啊……这里也有一个。” 　　嗨，团综就是这么拍出来的么？ 　　林漾还是很担心那些需要冷藏、高温会直接瓯坏的东西, 小声和一旁的工作人员说了之后, 避开客厅中间的摄像机位, 先把他那个装着东西的箱子拎了过来。 　　要知道现在正是三十多度的大夏天呢！ 　　他哼哧哼哧搬东西的时候, 还不忘小小声提醒一下正跟着他移动的摄像头：“咱们约好的啊，这一段一定要记得cut掉嗷！” 　　赖冠林是帮忙打掩护来的，两人用最小的占地空间快速将各种底料一一装进冷藏室, 虽然隔着密封包装闻不到什么味道，可是看着冻着的那些汤底，中国胃真的完全没办法忍住口水…… 　　“完了，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找一口平底的锅，然后搞点小菜啊肥牛卷啊，哪怕是随便来点儿都行，赶紧煮了让我吃一锅先！” 　　赖冠林也吞了一口口水：“我还带了几袋拉面过来呢。”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吃了。 　　他到底是尝过林漾在他自己公寓那边亲手做的火锅，味道是真的不错，林漾既然带底料，他就搭配着带泡面，甚至是其他的面食也打包装了一些塞到行李箱一起带了过来。 　　林漾双眼放光，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弟弟，没白疼你！” 　　赖冠林一副想笑又没法儿笑的表情，但是也任由林漾去了。 　　他们俩在这一头嘀嘀咕咕，朴志勋也过来看热闹，他个子小一点儿，索性扒在冰箱门口看两个高个儿弯着腰在下层叠东西。 　　他看了也不说，就是单纯地给了林漾和赖冠林一个眼神：现在这事儿我也知道啦，下次要做点什么的话，一定要带上我啊！ 　　在这之后，楼上楼下也闹腾地差不多了，PD通知大家一起去客厅等安排。大家坐沙发的坐沙发，做楼梯的坐楼梯，剩下没地儿坐的就索性坐到成员们的腿上—— 　　可这也是也特例，因为只有朴佑镇把林漾拉过来坐他腿上。 　　而林漾坐之前是强烈拒绝的：我比你高！ 　　朴佑镇毫不在意，“可是你很轻呀，没关系的！” 　　于是林漾就坐他腿上、后背一侧靠着沙发后背，另一侧靠着另一条沙发后背，成功在两个沙发之中卡缝卡稳了。 　　PD一开口问大家的理想室友，男孩子们又七嘴八舌说开了： 　　“想和志勋哥！” 　　“和大晖，大晖耶啵！” 　　“美年哥美年哥！” 　　“甜甜，我要继续和甜甜做室友！” 　　“和甜甜哥哥一起，他的床真的超级舒服，睡过的都知道。” 　　“那我也选甜甜，甜甜康康我！” 　　林漾闻言只是努着嘴，两手插袋、谁也不爱。 　　制作组的初衷是让孩子们双向选，分别协调到三个卧室，结果眼下这个趋势还真的有点不可控：有人在单向，有人忙着三角，还有人在“选妃”。 　　这样下去显然是不太行的，就算是讨论一晚也讨论不出什么解决。 　　于是，最大的哥哥河承云该出来主持一下局面了：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没？ 　　反正单选不乐意、双选也不行，选妃的话更不符合眼下社会的价值观。 　　“那就像当初咱们produce时期cept评价选曲一样，我们挨个儿进房间，如果进入了一个卧室那就自动成为队友！”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十一个人石头剪刀布决出顺序，挨个儿就去选房间了。林漾反正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室友、也没有特别抗拒的室友，男孩子嘛，怎么样其实都很正常。 　　在附中的时候是住校，到了大黑也是和练习生一样的住在又挤又小的大套间里，等到了大学依然是住宿。 　　总而言之，宿舍集体生活在林漾短短十八年整的人生之中，已经占据了大半的分量。 　　他就随随便便出了个剪刀，然后下一把也出剪刀，一直出剪刀，对上了同样一直输一直输的建哥。 　　第一名和第二名呆滞对望：好巧啊，你的手气也很差哎！ 　　最后一次，林漾总算赢了一把：“嘿嘿！” 　　姜义建看了看他没忍住笑了，其他人也七歪八倒地笑了：“这算是在比赛期间花光了所有运气吗？” 　　再往前瞅瞅，第三名朴志勋的运气也不咋地。这样一来，前三名都得等别人选完了，才能去选房间。 　　朴志勋靠着林漾嘀嘀咕咕：“我也想和你一个房间，除了最后那些天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了段日子，之前合宿都没一起过。” 　　可“造化弄人”呀，朴志勋去了唯一一个五人间： 　　里边有“不卸妆不洗发胶直男糙中糙”的金载奂，有“不想和载奂一起因produce时期留下阴影”的黄美年，有“载奂哥这儿也唱歌那儿也唱歌”的赖冠林，还有“我必须要和甜甜在一个房间”的朴佑镇。 　　而建哥和甜甜则是选到没得选，轮到他们的时候，五人间满了，另一个三人间住进了河承云、裴真映和李大晖，于是他俩只能进了最后一个还有空床位的三人间。 　　巧了，这个结果，完全就是雍圣佑一个人独享两分快乐—— 　　“丹尼尔是我期待的室友，甜甜是我最喜欢的弟弟！” 　　所有人之中，只有雍圣佑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他和朴佑镇搭档来“检查”大家的行李箱的时候，那股炫耀嘚瑟的表情简直溢于言表！ 　　把另一箱火锅底料提前收拾到冰箱里之后，林漾开行李箱的动作就“大大方方”了不少，不过，他倒是忘了一件事情：家用的小型春饼机没塞过去…… 　　“这是什么？” 　　林漾拆开盒子，拿出春饼机握着手柄，做了一个蘸面糊的动作，“喏，就是这么用，蘸一下，然后烤一下，一张薄春饼就好了。” 　　不怎么精通做饭的、准确说，是不怎么精通吃的直男们N脸懵逼。 　　可林漾呢，他拿着这个春饼机，思路已经发散到另一个领域：“这个还是很容易做的，我室友他读小学的妹妹都能用春饼机自己做早餐吃。” 　　“到时候，咱们吃烤肉啊、猪蹄啊、酱拌杂菜之类的，都可以用春饼包着吃嗷！” 　　其他人：甜甜这不是不食烟火气，而是吐的就是烟火气啊！ 　　介绍了自己的春饼机，又把剩下的东西简单像朴佑镇扛着的摄像机展示了一下，林漾两手一合一拍：“好了，我就只带了这么多，够用了！” 　　跑过来围观的隔壁两个宿舍赖冠林和朴志勋：无念无想.JPG 　　这哥还算知道要点儿面子啊。 　　还有救，还有救…… 　　宿舍检查完，时间已经不早了，由于浴室和卫生间有限，十一个男孩子只能排队挨个儿去洗漱，和镜头说了晚安之后，立刻进入休息状态。 　　在WANNA ONE合宿第二天等待着大家的是立刻提上日程的各种通告安排：“新人大套餐”之一的校服代言广告的拍摄，以及成团之后立刻源源不断送上来的杂志画报拍摄邀约。 　　这些事情大家虽然是第一次做，可却没有太大的难度。 　　经历过四个月“鏖战”才艰难优胜出道的男孩子们，他们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一旦站在镜头前，再多的羞赧和害臊也会抛诸脑后，认真对待工作。 　　身量最高的林漾和赖冠林穿着造型师搭配好的衬衣和制服长裤，配上干净简易的系带领结和开襟毛衣外套，那个优越简直是满到随时随地都在溢出！ 　　99line同龄的朴佑镇和朴志勋一脸羡慕： 　　“甜甜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么高的？我后来自己看了决赛的重播，他十三岁的时候明明那么小一只啊！甚至比防弹的前辈们矮一个头！” 　　朴志勋点了点头：“而且我感觉他和最开始来的时候也不一样高了，是还在长吗？同样十九岁、为什么我停止发育了？” 　　和赖冠林同年的李大晖也摸不着头脑：“对啊，赖赖也这么高，他们俩都好能长。” 　　很能长的两个人完工之后在休息室里大吃特吃，别人不敢吃的高热量外卖，林漾带着赖冠林能把碗底的酱汁都一起裹走！ 　　包括大家在练习室排练出道曲在饭点一起吃定的套餐，林漾那份儿吃完了，还有雍圣佑和河承云这两个produce时期的前室友下意识投喂他…… 　　别人怕胖又肿，林漾理直气壮：我还在长身体。 　　像河承云、金载奂去问他，他就会换一个答案：吃好一点，吃多一点，嗓音会有厚度。 　　人家戏剧艺术家不吃饭？人家歌唱家不吃饭？ 　　忌口是忌口，但不等于不吃吧？ 　　大佬们都能吃，自己为什么不能吃呢？ 　　除了彩排、上节目之前吃得少，林漾其他的时候不怎么在意的，反正吃了也会被消耗掉。马哥说他这个体脂比只要不是把自己当大胃王去造，就不会有问题。 　　只要不乱吃东西把脸吃坏了，他都能救得回来。 　　就这么边赶通告、边加班加点排练出道曲、边录制着出道综艺，三线并行之下的男孩儿们迎来了一次“意向会”。 　　“团综并不是只是拍拍日常，接下来的企划，我们会征求成员们的意愿，尽可能地满足大家的愿望……” 　　太好了！！！ 　　林漾来劲儿了！ 　　看着大家一个个说“我要去游乐场完”、“我想去恐怖一点的地方”、“去济州岛旅游”、“就想躺宿舍休息看电视玩游戏”。 　　轮到林漾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宿舍里的冰箱太空啦，我想去一趟超市，买些必要的用品回来，最好还能去一下那种大一点儿的市场，买点时蔬、干货、配料，还有一些适合屯着的材料回来！” 　　林漾咽了咽口水，“如果真的能去的话，我想想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列一个详单照着买。大家住在宿舍，宿舍就是大家的家，家里总得有点儿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息，那才家啊！” 　　把娱乐圈副本里天降紫微星路线硬生生打成居家种田路线见过没？ 　　反正此时此刻的制作组工作人员是见到了。 　　他们不仅不能反驳林漾的意愿，还不得不承认、这将是一个相当好、相当自然的能为WANNA ONE这个团体塑造多面体形象的机会！ 　　这个会开往之后，其实大家放了天假来着。 　　因为首尔大雨，原本预定的外景拍摄去不了，在最近一周多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停歇、持续工作的孩子们这才能稍稍喘息一会儿。 　　这个白天，上午练舞，下午练歌，过得充实并且轻松。 　　回到宿舍的时候，林漾拜托经纪人买的两口锅也到了，就是他公寓里用的同款：一个稍微深口、口径比寻常家用锅更大一些，一个就是普通的不粘锅。 　　锅来了，又恰巧碰到一个难得没有事情的晚上。 　　于是林漾拉住了赖冠林，小声问他： 　　“赖赖，夜宵来不？” 第86章 　　本来没觉得有多么饿，也没到饿得受不了的地步, 可被林漾那双亮晶晶的、饱含期盼的眼睛一看, 赖冠林的心就软了、意志也开始激烈地动摇…… 　　“那、那就吃吧。” 　　林漾是小小声问的, 于是他也答地小小声。 　　生怕第三个人听到！ 　　结果，下一秒从卧室过来想来厨房找一口冰水喝的朴志勋：“我就知道你们要背着我偷偷搞事情！” 　　他抬眼看向还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林漾：“甜甜, 你还记得答应我什么吗？” 　　林漾死不认账：“我没有答应你嗷。” 　　开始说要做宵夜只是因为锅刚到、一时兴起, 可眼下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他是真的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没办法带着赖冠林一起吃宵夜之后, 有是真的有点点后悔了。 　　赖冠林看着脸上写满挣扎的林漾，用中文问他：“要不, 哥, 我们就问问别人吃不吃吧？” 　　有个词儿，叫做法不责众。 　　虽然性质不一样，但是本质上是可以套用到同一个模子里的。 　　赖赖同学这次倒是机智了一回。 　　反倒是林漾捂着额头，正式开始后悔—— 　　天知道他的“厨艺天赋”被胖哥儿和淡定他们发觉的时候, 也就是三年时间、成功把自己修炼成了深居简出的宿舍小当家本家！ 　　但凡是当代大学生宿舍菜单上边能点到的菜, 他们宿舍三人什么没吃过？ 　　至于怎么尝的, 那当然是胖哥儿采购, 淡定把风，林漾来动手干实事了！ 　　可是眼下还这么继续下去，几乎可以预料到WANNA ONE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哥哥弟弟们也将会被“带坏”。 　　因为他不可能只做自己和赖赖的份儿，不然的话，光他们俩吃、其他人看着？ 　　肯定也得跟着吃啊！ 　　但吃不胖这种体质，是人人能有的么？他吃了可以竖着长高, 其他人能保证这些能量不会横着转化吗？ 　　林漾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别的不说，首先赖冠林就已经被他带得连吃夜宵都不会产生有负罪感了…… 　　想到这儿，林漾这个时候再来装模作样拿冰水喝就显得很刻意了，明明都选了一小包红油料放到一边了，硬是给塞了回去。 　　“哥，我们不……啦？” 　　林漾朝他眨了眨眼睛，“忍住，意志坚定一点，等到这一觉睡过去，明天就有早餐吃了。”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饿的时候就去睡着，睡着了就不会饿了，因为梦里什么都有！ 　　于是赖冠林也眨了眨眼，只不过下一秒他的视线就忽然就飘到了身后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的河承云身上。 　　这位哥看着这边站了三个弟弟，一边走过来一边问：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朴志勋和林漾干巴巴地答道：“喝水。” 　　赖冠林也跟着道：“我也喝水！” 　　河承云：“那好吧，我也喝一点。” 　　等这哥喝完了，又招呼大家回去睡觉：“明天早上得录制呢，咱们早点儿休息啊！” 　　夜宵计划夭折，林漾安慰自己：等过了明路，他一定要在宿舍正式开伙！ 　　这一晚，大家难得都睡得很早，当然、也睡得很好。只是第二天一大早被《我呀我》吵醒的时候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我这是在哪儿？ 　　又回到集训点的宿舍了吗？ 　　林漾捞了一把快要垂到地上的被子，直接翻身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外走，然后他看到了头发乱翘、目光呆滞、一副似梦非梦表情的金载奂。 　　“甜甜，早啊。” 　　林漾回他一句早安，同样呆呆憨憨地看向客厅里缠满各处的红线，高高低低、折来折去、复杂凌乱。 　　这是干嘛？ 　　不止如此，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放了个礼物盒。 　　一首《我呀我》放完、很少还有人能继续睡着，大家打着哈欠、睡意朦胧地在客厅里，准确说，是在客厅里红线没有“波及”到的地方。 　　“看看盒子？” 　　成员之中有人已经清醒了，小心跨过红线去拿盒子，只不过前脚后去、后脚就触发了碰到红线才能引起的光效—— 　　服了，制作组工作人员不要睡觉的吗？怕是凌晨好几点就在布置了吧！ 　　最后是雍圣佑拿到了那个盒子：里面的任务卡需要大家顺着红线一端找到另一端自己的队友，每队都需要用一米长的红带子绑在一块儿，任务期间，队友发脾气、合作不愉快带子就要强行缩短，评定的基准是任务结束之后带子的长短，最长的有奖励、最短的有惩罚。 　　林漾揉了揉自己似乎是被蚊子咬到的耳垂，听着大家叽叽呱呱又讨论开来，还是想困觉。 　　“想抽到甜甜！” 　　金载奂在那儿可劲儿兴奋，可黄美年却揉了一把他乱七八糟的头发：“你变心要不要这么快的啊？” 　　“那哥你是想和我一起吗？” 　　黄美年后悔开口了，“我没有这么说过。” 　　金载奂看了一眼林漾，又看了一眼这哥，“我懂了，不是有三人一组的么？待会我们就抽三人的！” 　　林漾抱拳告辞：“不了不了，我不打搅两位哥哥了！” 　　可事实证明，这个三人组、不是林漾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等黄美年、金载奂，以及雍圣佑、姜丹尼尔这两对室友line成功配对，赖冠林、朴志勋，李大晖和裴真映也牵手成功之后，林漾看着一脸兴奋、夙愿达成的朴佑镇，和“哇是甜甜啊那我放心了”的河承云，他觉得有点可怕—— 　　两个人都默认把红带子的另一端绑在了他的左右手，那上厕所怎么办？ 　　正说着，他就真的想去了。 　　“我申请去方便！” 　　朴佑镇和河承云一脸理所当然地跟着他，脸上写满了配合：“走吧！” 　　三分钟之后，三个人都洗了手出来。 　　林漾无念无想地直挺挺躺倒在沙发上，旁边是他的两个“队友”，他们还在嘿嘿笑着：“没关系的啦，反正等我们去嘘嘘的时候，你也可以看回来！” 　　“我才不要看你们！” 　　呜！ 　　他宣布，自己的羞耻心死在这一天了…… 　　分好了组，自然也要有一个响当当的组名，朴佑镇看向林漾、河承云也看向林漾：“甜甜，你觉得呢？” 　　林漾想起那包明明已经拿出来、却没办法吃的火锅底料，语气怨念非常：“呷哺马西索。” 　　河承云看了一眼孩子：“这么想吃火锅吗？” 　　“嗯……” 　　不是说这次的企划任务是参考了成员们的意愿吗？ 　　林漾真诚地希望他们组的任务，能有那么一部分是去逛市场买菜、买肉、买油盐酱醋辣椒面儿。民以食为天，宿舍里就干火锅底料，能怎么吃？干啃吗。 　　平时赶完通告、结束了练习回来，想吃口热乎的都没有…… 　　点个外卖更别提了，他们甚至连小区便利店都没去过QAQ 　　等组名提交上去、staff挨个儿宣布了组名，然后由外景组分别领着出门，“火锅好吃”组才有一种咱们是真的要出门了的实感—— 　　“这是去哪儿？” 　　林漾被夹在中间，左边窗户外边是路、右边窗户外边也是路，他看了两眼就不想看了，反正不认识，“真的没有一点儿提示吗？” 　　河承云看了一眼边上卡着的镜头：“我希望是能轻松点儿的，比如甜甜的愿望、逛超市逛菜市场这种，也还好。” 　　“其他人呢？” 　　“大晖和真映穿了情侣衬衣来着……” 　　“还有，冠林和志勋，他们俩看着亲可是又没那么亲，没那么亲的话，说起来昨天你们三个大晚上还在楼下喝水！” 　　莫名被带出镜的林漾打了个哈欠：“亲的吧，现在不亲，以后也会亲的。” 　　至于剩下的两组，姜义建和雍圣佑，以及金载奂和黄美年，这两组年龄摆在这儿、不可能出事，所以“火锅好吃”组放心地略过了他们。 　　一边说着，车一边朝前开，直到号称“人类导航仪”的河承云都说累了，三人脑袋一歪、靠着后座椅背齐齐入睡。 　　就很安详，反正staff会叫他们醒来的。 　　与此同时，被宣布要留在家里的黄美年和金载奂“我爱你”组陷入了沉默：不是说让大家最后“潇洒”一天么，为什么我俩连门都不能出？？？ 　　甚至是，还要来客人，还要招待客人！ 　　看着节目组事后才塞到冰箱里的菜，黄美年深深叹气：“甜甜在这儿就好了。” 　　那么会吃的孩子，一定也很会做饭做菜。 　　金载奂捏着一颗葱也跟着叹气：“他是去三人组了，可惜没在咱们的组，不然我们仨才是三人组啊……” 　　于是，把菜全部辛辛苦苦搬出来，明明能喊得出名字的却无从下手的两个厨艺废柴又把菜给塞回了冰箱里。 　　而睡得迷迷糊糊，又晃晃悠悠转醒的“火锅好吃”三人组发现他们还在路上。 　　“这是哪儿？” 　　林漾眼镜收在口袋里，看不太清楚，倒是河承云念着提示路标：“临津江坡州展览中心，咦，那块牌子上是坡州大卖场？” 　　林漾眼镜一亮！ 　　然而车并没有往右转，而是继续前行。 　　河承云人工导航失败，“再往前走，就真的是我家了啊！” 　　然后，他们的车又一次路过了。不仅如此，还路过了男孩子们颇有兴趣的五星级酒店、水上乐园，以及produce时期第一次拍摄见面时那个“大厂房”。 　　正回忆着呢，车子一转、扭头从柏油马路转到一旁的泥巴小道。 　　“火锅好吃”：？？？ 　　河承云更是拧紧了眉头：“不对啊，这是我爷爷家的田啊！！” 　　车在泥巴路上又拐了拐，直到来到了能停车的地儿，司机把车就地停下，副驾驶座的staff提醒大家：“我们到了哦。” 　　朴佑镇一脸懵逼，林漾倒是扫了一眼这块田的规模，心里开始琢磨南韩六月份大概有什么当即蔬菜瓜果能吃。 　　“这个手机，你们可以用来和其他成员们联络。” 　　林漾接过了手机，也有点搞不懂制作组的意思了。 　　一旁的朴佑镇已经笑疯了：“我们的愿望，真的不是到这里来啊！到时候如果成员们也用手机打电话过来，然后我们仨就告诉他们‘我们在田里’！” 　　河承云是真的笑不出来，“到底是谁啊！甜甜的愿望就是逛超市逛市场，你说想玩儿，我想休息，可没人说要来田里的啊……” 　　事已至此，staff只能帮他们仨回忆当天晚上意向会。 　　“那时大家一起讨论着，可是你们都统一同意，可以在这次的企划之中加上类似于‘我朋友家在这里’这样的效果喔。” 　　“火锅好吃”：…… 　　虽然他们没有明确说过，可这事儿提出的当时、大家的确都点头了。 　　这么一说，死得不冤？ 　　制作组工作人员把男孩子们“赶”下车，在泥巴地上站稳的林漾看了一眼河承云的鞋，又看了看朴佑镇的鞋，最后看了看自己的鞋。 　　麻烦大发了。 　　三双白鞋子下田，那个画面，可真是不敢想！ 　　但也没办法了，大家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叽叽呱呱“我们原本是想去大晖家的，那在洛杉矶啊！”，一边哈哈哈哈哈狂笑，直到拐了个小弯又走了十来米： 　　“咦？？？那个是我爷爷啊！爷爷爷爷——” 　　老爷子一看走进的三人打扮直接笑了两声：“这是怕你们逃跑吗？” 　　即将农活预定的小伙汁们：笑不出来.JPG 　　“今天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把这个拔了，然后扔掉，还要把那个捆好了。” 　　随着他手指向的地方，是这————————么长一排的豆子，要将已经收割完、需要把苗儿扒出来扔掉用来空地儿种新作物。 　　再然后，是——————————么长一排的辣椒要捆好，免得让最近频繁的雨水把秧苗打落打残。 　　总而言之，活儿看着简单，但很多。 　　爷爷又发话了：“你们这样，是没办法好好干活的。跟我来吧。” 　　面对着小棚里已经准备好的深蓝色、橘黄色、金黄色的T恤汗衫、碎花裤以及长筒雨靴，哪怕是想着黄瓜、辣椒、豆子、茄子、豆角好好吃的林漾也无念无想、精神放空了。 　　干农活儿，果然得有干农活儿的样子吗？ 第87章 　　换了衣服出来的三人彻底无念无想了。 　　汗衫、碎花裤、雨靴、遮阳帽、遮阳布巾、擦汗毛巾、冰袖、手套…… 　　全副武装之后，三个时尚洋气的小伙汁已经成了庄稼汉本汉。 　　说难过, 那得有一点儿吧。可一看对方这副略显滑稽的样子, 又忍不住笑了。 　　“走吧走吧, 咱们可是三个人绑在一起呢！” 　　三人踏着雨靴朝前走，然后老爷子潇洒地留下一句“拔吧”, 就一人朝前走去了, 林漾看了看这一长条的田埂子，只觉得天灵盖隐隐发痛。 　　这两天里天天下着雨, 地里都是水垮垮的，要不是穿着雨靴, 怕是白鞋子走上两步就得拖得满脚泥巴。 　　河承云走在前面, 拖着两个弟弟，他本来也很沮丧来着，但是作为最大的那个，心里还是有点责任在的。 　　“咱们好好地把活儿都做了, 一会儿就能休息了。” 　　朴佑镇原本还瘪瘪嘴来着, 一看身边的林漾已经懒得挣扎、乖乖点头, 也就和他一起应了。 　　倒是河承云一脸欣慰：甜甜真乖啊！ 　　虽然是下田干活儿、但这么大一块田, 还真的不可能给孩子们划分太多的任务，如果仔细看看的话、就能发现其他绝大多数的活儿已经别老爷子做得差不多了，不过是留出一小块儿让大家方便拍摄做任务罢了。 　　三个男孩子红带子绑着手，只能在田埂子两侧分开站，交叉着拔豆子。既要用力把晒枯后又打湿了的豆子苗拔出来，又得防止带出来的那些泥水溅到成员们的脸上。 　　林漾扯着帽子上绑着的遮阳巾, 又把擦汗巾在脖子上缠紧了。 　　他做完之后，河承云和朴佑镇也照做，三个人埋头苦干，有过下车时差点一脚踩泥里一带二把整个小组都带泥地里的“生气警告”，现在大家连重话都不敢说！ 　　生怕跟拍的制作组工作人员一个大步上来，给大家缩短20厘米。 　　总而言之，“火锅好吃”真的很小心。 　　三个人一边干活儿，一边试图自己找点儿乐子，比如河承云，他就想搞个“乡村爱情”，调侃漾甜甜和五金同学，方言一出口，旁边的河老爷子就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注视着他。 　　倒是林漾闻着混杂着雨水的泥土气息，想了想：“爷爷，这里除了黄瓜、辣椒、豆子、茄子还有什么呀？” 　　这个问题老爷子喜欢：“还有苞谷、甜瓜、红薯，很多啦，光是豆子就有好几种。” 　　在林漾一双亮晶晶大眼睛的期盼注视下，老爷子提前把干完活儿之后的奖励说了：“等你们都做完了，我给大家准备了好些吃的。” 　　林漾小奶狗似的眼神成功让老爷子感受到了成就感，“你们在那个宿舍啊，是不是每天吃外卖啊，有空的话还是得自己动手做做啊，二十多岁的大人啦，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五谷不分不行的，人的根就是土地呀……” 　　河承云用力点了点头，旁边两个弟弟也跟着点头。 　　有了奖励，就会有动力，三个小伙儿拔完了豆子，把秸秆全部捡到一起堆着，又帮着老爷子除了辣椒地里经过雨水滋润而长得飞快的杂草。 　　因为红带子束缚着三个人都不太好挪动，老爷子体谅这几个从没下过地的小伙汁，最后绑辣椒苗那活儿只派了一半儿。 　　尽管那个时候，大家已经“熟能生巧”了。 　　上午的活儿干完了，老爷子领着孩子们去了凉棚里，桌上放着米糕、凉水镇过的脆青瓜，煮好的苞米和红薯，甚至还有好几瓶用雪碧瓶子装着的自酿米酒！ 　　河承云和林漾一人接了一小碗，旁边的朴佑镇看着，纠结地道：“我、我还未成年。” 　　老爷子又看了一眼明显比他小的林漾，“噢”了一声，不是那么在意。 　　反正除了米酒，还有水和饮料，孩子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选就得了。 　　大家吃得开心，自然得找点儿话题聊了，爷爷和孙子在这儿、当然得就地取材，问问他们俩。 　　“爷爷，我们承云哥，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老爷子给予了大力肯定：“我们承云是最棒的的啊！” 　　林漾和朴佑镇对视憨憨一笑，又看向得意又开心的河承云，对方显然也很习惯于爷爷对自己的夸赞。 　　下一秒，老爷子话锋一转：“我只有一个孙子嗷，得快点儿结婚生子啊。” 　　99line两个男孩儿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河承云的表现看上去明显不是第一次听老爷子这么说了，他嚼着苞谷看了一眼两个弟弟，哼哧哼吃就当做没听见了。 　　“快点结婚，生个大胖儿子传宗接代，不然晋州河氏，会断了香火的呀！” 　　河承云害臊到不行，听懂了林漾和朴佑镇持续憋笑。 　　好在每个人都带了个遮阳帽，上面绑着的遮阳巾被风一吹，能把大家的表情挡个七七八八的，这才没当场拆了老爷子的台。 　　老爷子指了指既不去参军也不结婚传宗的孙子，叭叭地念叨：“他就不知道，他连族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啊。” 　　三个人努力憋笑，让老爷子舒舒服服地吐槽他的大孙子，一边说，还一边给孩子们倒米酒：“得喝一杯”、“得再来一杯”、“最后一点，刚好一人一杯”。 　　几碗米酒下肚，又吃了苞谷、红薯和米糕，配着爽口的脆青瓜和泡菜，原滋原味的中饭就这么解决了—— 　　“走吧，继续干活去。” 　　下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日头大了，还是米酒喝多了，总而言之，大家的情绪都有点“外放”，推个小车，在田埂子上载了两三回，最后还是老爷子看不下去来推车，留三个傻小伙儿在后边走。 　　因为雨水灌得太多，堆满了秸秆的小推车在行道里前行得艰难无比，结果回来的时候推车的人依然是老爷子。 　　“好了，带你们走了一遍，接下来的自己来。” 　　没用的小伙汁们在高高的秸秆堆边齐齐呜咽：“啊啊啊啊啊啊——” 　　林漾已经顾不上脏乱了，他靠着还带着雨水湿气的秸秆，用最后一点力气，看向他的两个傻瓜队友：“我们为什么这么难嗷？” 　　河承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自己往高高的秸秆堆上一丢、随便一摊：“我也想知道啊。苞米好吃、红薯好吃、米酒好喝，可我真的很好奇，别的小组在做什么。他们会比我们更辛苦吗？” 　　朴佑镇看着两个憨憨，发出真实无比的冷笑：“不，很显然，咱们才是那个对比。” 　　为了对比出其他组的任务有多么轻松。 　　老爷子看着几个孩子折腾来折腾去送了好几车的秸秆，拎着篮子去另一块地里了，走了老远还能听到小伙子们高高低低、叽叽呱呱的吵闹声。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河承云领着大家去了他家，简单冲洗一下，顺便换换衣服什么的。 　　这一切就真的像来朋友家玩儿似的，大家看了河承云小时候的照片，被他介绍了一些别有意义的小物件儿，林漾甚至还和他一起来了段四手联弹。 　　虽然干活儿的时候很累，可一听到外面爷爷说给大家准备了烤肉，刚还在喊胳膊酸腿酸的男孩子顿时充满电—— 　　我不累！我可以！我能吃老大一碗了！ 　　“还有这么多鳗鱼和肉肠！” 　　老爷子是真的疼孩子，虽然指挥大家干活儿、可又不留痕迹给减轻了负重，说着“泡菜不够吃了”，又怕大家吃不够、在凉棚外拼了两张桌子整治了满满一大桌的烤肉大餐。 　　这可都是毫无添加、就地取材、原滋原味的好东西啊！ 　　吃完了烤肉，没想到还有惊喜等着大家！ 　　老爷子弄了个老大的菜篮子提过来：“红薯和苞米煮熟就能吃，抵得了饿。这些青瓜甜瓜，这个时令吃补水又解暑。还有辣椒茄子豆角什么的，每样给你们弄了些，煮汤煮面做个浇头再配着泡菜，可不比吃外卖要好么……” 　　这份心意是真的暖到心坎儿里了。 　　即将回去宿舍的男孩儿们挨个和河老爷子拥抱告别，直到车子从来时的泥巴路上驶出去，还能看到田里那个亮着光的凉棚里老爷子一直注视着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林漾想着后备箱里放了老大一篮子菜就开心，但这些还不够。光有食材、没有想要的调料和辅料，还是不行。 　　于是，他看向前座的staff，问道：“我们待会能去一下超市吗？” 　　工作人员露出了一个相当友善的微笑，并没有立刻回答。 　　这个时候，倒是河承云也品出了一点儿滋味：“别的组出门肯定有经费的吧，我们今天好像什么都没有花呢！” 　　最后，“火锅好吃”组成功去到了附近最近一家超市。 　　朴佑镇和河承云自动把经费的使用权交给了林漾，他也没辜负大家的信任，立刻列出了几样必要的：“经费有限，咱们先把这些买。” 　　看着林漾轻松又游刃有余地选东西，后边两个直接看傻。 　　毕竟他们分不清不同的面粉到底能做什么，分不清颗粒不同的糖到底该怎么样，更会纳闷生抽老抽海鲜调味的酱油到底应该在哪些时候派上用场…… 　　“好了。” 　　东西买全了，林漾停手了，“我算了算价钱，咱们组的经费应该还剩下一半多一点点的样子，你们有什么想吃什么零食？咱们剩下的都拿去买零食吃吧。” 　　朴佑镇和河承云持续懵比：甜甜好强嗷！！！ 　　总而言之，这一天任务里最累最忙的“火锅好吃”组，最后是准确意义上的满载而归的。 　　回家的路上，朴佑镇舒服地直叹气：“今天虽然可累了，但是我觉得好充实！” 　　河承云也点头：“帮助了爷爷干活儿，喝了好喝的米酒、吃了最好吃的烤肉，咱们还买了好东西、带了好东西回来。” 　　“甜甜真的好能干。” 　　“我今天好几次被泥点子溅到脸上，甜甜都空手帮我擦，生怕我生气哈哈。” 　　林漾脑袋靠着椅背，含含糊糊“唔”地应了一声哥哥的夸奖。 　　朴佑镇侧过头看他： “累了？” 　　“不是，我在想，爷爷不是把最后那半条鳗鱼让我们带过来了吗？那东西冷冻久了没新鲜的好吃了。” 　　河承云眼睛一亮：“大家今天在外面都吃了什么？吃饱了吗？” 　　朴佑镇嘟囔：“不知道。” 　　林漾get了大哥的意思：“我买了黄油的，你们想吃香煎鳗鱼吗？” 第88章 　　下午的时候, “火锅好吃”组才吃的烤鳗鱼,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晚上的时候再来一份香煎鳗鱼。毕竟这么好吃的鳗鱼, 谁会嫌多呢？ 　　三个男孩子这么喜滋滋地想着, 一路上充满了期待！ 　　半路的时候, 他们转了一辆小巴车, 东西由之前的staff送回宿舍。 　　这辆小巴车最先接了他们仨, 路上又接到了雍圣佑和姜丹尼尔, 更晚一点的时候、在另一个路口接到了赖冠林和朴志勋。最后裴真映和李大晖也上车了，车子才重新绕回去接了留守再家的黄美年和金载奂。 　　“yooooooo！到齐了！” 　　到了比长短的时候了。 　　裴真映和李大晖的“小头”组毫无疑问拿下第一，获得了价值百万韩元的相机一台，至于垫底的留守组，他们的惩罚是承包现在到今年底的宿舍卫生打扫。 　　但这并不是今天任务的终点。小组任务完成之后, 是集体任务。 　　小巴车继续朝前行使, 停下之后, 工作人员又把十一个男孩儿挨个用红带子连起来、蒙上黑色眼罩, 由他们一步一步领着走到了目的地。 　　“大家可以猜猜这是哪儿。” 　　林漾听到了风声、水声，机器运作的声音, 还感受到了那种、广场上有很多大灯照着才能有的微妙的照射热度。 　　但就是猜不到这是哪儿。 　　其他成员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或许有挨到边儿的，也并没有得到staff的肯定。 　　“现在大家可以揭开眼罩了！” 　　所有人都听了指令取下眼罩，定睛朝着前方光亮的地方看去，下一秒，十一个人齐齐放声尖叫—— 　　“啊啊啊啊！” 　　“是游乐园啊！！！！” 　　“嘎嘎嘎嘎嘎嘎嘎——”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收尾了！ 　　哪怕是干了大半天农活儿的“火锅好吃”组也开心到起飞：他们忘记了疲劳，忘记了沾满泥巴的雨靴和被雨水打得湿漉漉而格外种的豆子秸秆, 看到眼前只为WANNA ONE开放的游乐场，一个个原地蹦了起来！ 　　林漾左手牵着朴佑镇，右手牵着赖冠林，他一蹦起来、两边的人也被带动，但这个时候，大家都很兴奋，林漾刚刚站稳、立刻被旁边的人捞到怀里抱住。 　　紧接着，就是一个叠一个的拥抱！ 　　男孩子们黏黏糊糊、挤挤攘攘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虽然受制于红带子，可是大家还是撒欢一样享受着玩了三个项目，几乎是乐得找不着北！毕竟，谁也不知道今天这样的体验还没有下一次。 　　回去的路上，每个人依然持续亢奋着： 　　“今天真的好开心！” 　　林漾也觉得心情超级好：“其实我长大之后，没有去过游乐园的。” 　　赖冠林倒是觉得有点稀奇：“不会吧？” 　　林漾认真向他点头：“是真的，越到后面越没有时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似乎都有事情要做，然后读了大学、有了寒暑假，可那时也没有想要像个普通学生一样享受假期的想法。” 　　并不是所有的大学，都是高中老师口中“等你们考上大学才能享受”那样的。 　　尤其是在最前线的那些艺术专业院校当中，处境会更具竞争。 　　辛辛苦苦考进来之后如果不持续练习，费一天功会生疏、会短暂地落后于人，可一旦费多了，那可就是真的彻彻底底废了。 　　底子一旦出现裂痕，再怎么修补，都回不到最好的状态了。 　　赖冠林反正听得目瞪口呆：“哥，你自制力真的好……” 　　当然了，除了吃这方面。 　　林漾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了。 　　从那时他回国之后，其实是又回到了李老头儿的“统治”之下，撇开过年这种大节，林漾寒暑假不上课的时候，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跟着师父过。 　　该训练就训练，从前是什么要求、现在就是什么标准照做，欠下来的部分，林漾必须自己补回来—— 　　所以那个时候，他是的的确确为了那两年多付出过代价的。 　　后来又大了一点儿，师父有活动，林漾也得跟着一起去，学习也好、交际也好、见世面长见识也好，总而言之，能教徒弟的地方，李湛沅都带着他一起。 　　试问，这样的日子，林漾哪里能有时间去到处玩儿？ 　　所以对他而言，在校学习的时候反而更加轻松一些。 　　去参加produce101的选秀，李老头儿虽然是支持的，可他去了解了韩娱这个圈子之后，最最担心的反而怕徒弟将来不好找出路，赚不到钱。 　　所以，在林漾每每“放假”回来和他语音，老头儿总是旁敲侧击徒弟身边钱够不够用，问他基本功废了多少，还捡不捡得起来，甚至还隐晦表示过“如果那边的钱不好赚咱们就回来吧这事儿不丢脸”…… 　　总而言之，就是操不完的心。 　　平常一年到头，得烦老头子一百次，现在离了他身边，林漾反而时不时想起他的教诲。 　　前两天去录歌的时候，录音老师夸他一句“特别擅长展现声线魅力”，可那时，林漾脑子里想起的是艺考那会儿、他急得嘴里溃疡，李老头儿骂他唱得一股子上火劲儿，吐息火急火燎地跟火烧屁股似的。 　　后来，他就学会了怎么在嗓音、口腔状态不好时候怎么尽可能地保持更好的效果…… 　　朴佑镇推了推林漾：“甜甜，发呆呢？” 　　林漾猛地惊醒，“嗯、嗯？” 　　朴佑镇又看了看他的脸色：“是不是很累呀？” 　　“没有……”，林漾摇头，“刚刚就是发了一下呆啦。” 　　倒是雍圣佑突然转过身来：“承云哥说甜甜你回去要给我们做香煎鳗鱼，是真的嘛！” 　　林漾想起那大半条鳗鱼，又有精神了：“嗯嗯！我们回来的时候买了黄油呢，其他调料也买了不少！” 　　河承云更是猛点头：“对对，鳗鱼还是要趁新鲜吃好嗷，下午的时候吃的烤鳗鱼，那个鱼肉口感真的绝了！可惜你们没吃到……” 　　朴佑镇一边回味一边砸吧嘴：“哇那个滋味真的、没得说，让我感觉一天的活儿没白干！” 　　林漾不是没有吃过更贵更好的烤肉，可下午那一顿的确吃得太好太舒服了，所以他对待会回宿舍的加餐格外期待，因为用的都是河老爷子那儿带回来的食材。 　　黄美年和金载奂连连叹气：“甜甜，你应该来我们组的。家里来客人，善浩来了、世云来了，钟玹哥和珉起他们也来了，我们俩在家里搞卫生收拾东西做饭来着，结果做个菜还得靠拉面调料包救场……” 　　“最后你们吃得怎么样？” 　　“别问，问就太惨了。” 　　天知道他们好不容炒的一个肉菜，结果没炒出味道，倒回锅里二次加工，还把肉给烧糊了！倒是四个哥哥弟弟相当给面子，明明没有多好的几盘菜硬是挨个儿给找了优点、一一夸了一遍。 　　赖冠林这会儿忍不住要为他小漾哥吹一波了。 　　“漾哥厨艺真的很可以！” 　　说着，他比了个大拇指：“之前，漾哥有请我去他公寓吃火锅来着，没有火锅底料自己也会弄汤底，小菜啊蘸碟啊什么的，味道都调得超级棒！” 　　李大晖嘴巴一撅：“甜甜哥居然单独请赖赖吃火锅！” 　　朴志勋和朴佑镇也齐齐用一种类似“你怎么能背叛我QAQ”的怨念眼神看向林漾。 　　剩下的几个，还在琢磨着“能自己动手弄火锅汤底、这得多厉害”。 　　林漾摸了摸鼻子，“那个……咱们待会回去就把那半条鳗鱼做了，下回有空了，买了菜买了肉再在宿舍做火锅给大家吃啊！” 　　其他人齐齐高声应道：“OK！！” 　　回到宿舍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晚了，赖冠林和朴志勋帮忙把“火锅好吃”组带回来的菜和超市买回来的那两袋东西整理好，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客厅就放客厅。 　　林漾开了一条黄油，烧热平底锅之后，直接将黄油下进去，鳗鱼是河老爷子下午现杀腌好的，这会儿先得切成好些块长度之中的段儿，然后分批地下锅煎。 　　香味几乎是瞬间溢了出来！ 　　旁边河承云和朴佑镇看着不停吸鼻子咽口水，“这点儿，大概每人吃一小段吧？” 　　没能吃上的其他8个人：“一小段也够了！” 　　赖冠林翻了一袋五包拉面出来，“哥，搞个拉面搭配一下不？” 　　当时吃很饱、可是又吃太早的朴志勋也扭捏了一下：“五包够吃嘛？” 　　林漾把做好的香煎鳗鱼装进盘子，看了一眼后面全部挤在厨房的成员们：“夜宵别吃多了吧。多少人吃啊，我好算算吃多少。” 　　“我我我！” 　　“我也要！” 　　“甜甜，我想吃、我一人能吃两包！” 　　林漾扫了一眼，和他的小助手赖冠林说：“赖赖，来八包吧。” 　　11个人，吃八包面？ 　　难道是小鸟胃吗？ 　　但是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看着林漾又起锅烧了水，从冰箱里拿出一包凝固的火锅底料，手里切菜的刀从边上的口子快速划过，挤出一块儿底料到旁边的小碗里备用，剩下的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卷了回去。 　　烧水的时候，他又吩咐小助理和其他两个位置方便弟弟去洗了些河老爷子让带回来的菜：那些叶子菜没多拿、因为怕放久了不新鲜，这会儿林漾就简单过水焯了一下、放到一旁的碟子里。 　　“吃汤面还是吃拌面啊？” 　　刚刚被八包拉面统治的成员们突然受宠若惊：这、这还能选的吗？ 　　“那我要拌面！” 　　“我选汤面，晚上喝点热的水面好！” 　　统计好这个，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太好办了：汤面的先做，用火锅底料打底煮的面，浇上林漾另一个小锅里炒好的简单时蔬浇头，最后盖上一段儿香煎鳗鱼。 　　其次再是拌面：倒掉锅里的水，保留一些汤汁、免得面坨掉，又开了小火、加了点儿芝士碎把汁儿收得更浓一点。 　　冰箱里有林漾从他公寓搬过来的老干妈、蟹黄酱、豆瓣酱，还有榨菜、泡菜，爱吃哪个味儿就淋哪个酱汁儿。 　　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林漾其实是能根据大家的口味挨个儿煮、挨个儿调酱料去拌，但眼下时间有限，香煎鳗鱼又怕放凉了，只能将就。 　　最后，十一个人捧着碗坐在客厅里，一起嗦面。 　　是很简单的夜宵，可吃着就是特别舒服啊！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大家手上甚至还都绑着红带子，直到端碗吃面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漾甜甜同学对这根红带子的适应力太强了。 　　牵在林漾两侧的朴佑镇和河承云：“我们也是好吧！” 　　配合林大厨操作两口锅，这难道不牛逼吗？ 第89章 　　在那顿美得冒泡的夜宵之后, 其实大家还是挤出时间把那些新鲜时蔬解决了的。毕竟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浪费不好。 　　可林漾当初说的“咱们有空就在家里好好做一次火锅吃”, 在越来越忙碌的日程里已经成了越来越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 　　对此, 大家就算是颇有怨念也没得办法。 　　没时间就是没时间, 连玩手机的时间都没有。男孩子们回来之后,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抓紧时间洗漱, 完事儿之后直接上床睡觉。 　　讲道理, 真的没有比这更加无趣的宿舍作息了。 　　河承云一脸担忧：“这样的宿舍生活，真的能够剪出团综素材吗？” 　　雍圣佑看了一眼要么刷牙、要么洗漱、要么擦头发，总而言之都是打算做完个人清洁就去睡觉的成员们，觉得这种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于是跟着吐槽道： 　　“那可不能够。让大家看我们每天怎么刷牙洗脸吗？” 　　朴佑镇在厨房找水喝, 隔着几米远低着嗓子道：“让我看甜甜、志勋和赖赖刷牙洗脸倒还行, 载奂哥他们就免了吧。” 　　金载奂从嘴里拿出牙刷, 像个土拨鼠似的, “啊——————”地嚎了一声。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我的名字重新加到前面那半句的名单里面QAQ！” 　　朴佑镇才不怕他呢：“略略略, 就不！” 　　恰好林漾和赖冠林两人一前一后从卫生间里出来，年纪小点儿的那个绑了个毛绒绒的发带、将额发卡在脑后，年纪稍大的那个刘海不太长、直接用两个小夹子夹住。 　　完全素颜状态下的两个男孩儿都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漂亮俊秀的眉眼，卸了妆又认真做了洁面之后的巴掌脸白得发光不说，五官凸显地格外出色。 　　尤其是已经满十八岁、更加趋向青年形体的林漾，他的轮廓相较之下更加俊朗一些，面白唇红, 细腻精致的肌肤上还有未擦干的、在室内灯光下显得格外晶莹的水珠，这教人看上去更有介于男人和男孩儿之间青涩成熟对半儿的混合魅力。 　　朴佑镇看了一眼自己的同龄亲故，朝金载奂弩了努嘴：“喏，哥，得要甜甜这样的，换做我是粉丝，我甚至愿意看他发呆睡觉。” 　　金载奂瘪着嘴哭唧唧的：“虽然有冒犯到我，可我还是得承认你说得对。” 　　沙发上等着排队去洗澡的裴真映和姜丹尼尔笑得不行。 　　“甜甜，现在只有你做的菜能够安慰到我了。” 　　林漾和赖冠林涂东西来着呢，笑着回答了这哥一句：“冰箱里有牛奶，热一热，哥快去快喝了吧。” 　　“为什么？” 　　“牛奶助眠，喝了就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金载奂哇哇假哭，又挤开赖冠林黏到林漾身边：“甜甜，那天采访不说‘载奂哥最近特别可爱’吗？这才三天不到，你就变心了吗？” 　　下一秒，客厅另一角传来了黄美年“哈哈哈哈”的笑声。 　　他刚刚收好了自动烘干机里的衣服，顺手拎着金载奂的衣服领子从他苦苦支撑着的林漾身上扒拉下来：“甜甜只喜欢年下的弟弟，你就免了吧。” 　　林漾装作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看向其他几个哥哥们，一边飞快地摆手：“我没有！” 　　他的年纪在十一个人之中刚好卡在最中间，前面是五个哥哥，后面是五个弟弟，黄美年这个玩笑一开，他索性配合着调节一下气氛。 　　哥哥们还没表态，几个弟弟倒是挺高兴：“没关系没关系！” 　　雍圣佑眼巴巴看了一漾：“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同样表情的还有黄美年、河承云和姜义建，看到林漾皱巴巴的小脸，大家心里那个美呀，不得不说，集体调侃弟弟的感觉真的调好啦！ 　　林漾撒腿就跑回卧室睡觉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雍圣佑：“等等我啊！” 　　再往后，像这样嬉嬉闹闹的时候也变少了。 　　早在上一周，大家去录音室分别录了两首出道候选曲，所以这会儿南韩人民正忙着给WANNA ONE投票选出道曲呢。 　　就好像produce时期的延续一样，国民制作人们的心中依然保留着满满的育成感。 　　他们看着WANNA ONE这个团体成型诞生，又将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一点点学会走路、跳跃，甚至是奔跑…… 　　两首歌虽然二选一，但事实是出道专辑里、这两首歌都会发行，包括最后一次出道评价的单曲，也会囊括在其中。 　　所以最近几天的任务尤其重，除了出道MV的拍摄提上了日程，之前的歌还需要出道组的成员们去重新录制。 　　大概就是在这样的紧密安排下，WANNA ONE整个团队十一个人的默契得到了飞速提升。 　　之前说的队长职务暂时交给了年纪最大的河承云，他算是聪明且细心的那一类，又没有包袱，绝大多数的场合都是放得开收得回，对下面的弟弟都能照顾得到。 　　当然了，这其中又少不了另外几个细心妥帖的成员的协助。 　　出道之前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家都知道这段时期会很艰难，只有更加体谅配合的份儿。 　　男孩子们几乎是一天都不带休息，每天大概保持四个小时左右的睡眠时间，极限压缩时间迁就日程，这才能按照计划在7月刚刚开始的时候，使出道showcase顺利进入彩排阶段。 　　这样的工作强度，说真的，如果不是靠意志坚持着，以男孩子们现在的状态来说，让他们靠墙闭眼休息都能秒睡！ 　　在P社的练习室里训练的时候，倒是和其他四个成员能见上两面，但眼下这种情况，撇开练习生自己的意愿，其实双方工作人员都不太想看到他们同框。 　　孩子都是好孩子，但眼下真的是WANNA Oaff尤其敏感其他人贴热度这种事儿。 　　上有produce系练习生必须在WANNA ONE正式出道之后才能进入活动的保护条例，下有警惕十足的工作人员提防着任何试图在这个档口联系孩子们的人。 　　总而言之，为了不让双方都难做，男孩子们默契地将联系掩护了起来。 　　可人总是那么矛盾，当其他前辈们释放亲近的时候，这种壁垒就不复存在，从未如此清楚地感受到“成年人社会交际”的新人们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当天活动结束，保姆车里的男孩子们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这种糟糕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大家回到了宿舍。 　　这些天宿舍里没有拍团综素材，室内各个机位也都随之撤离，河承云还是下意识地提醒了大家要注意。 　　“这种结果其实才是最正常的发展趋势吧……” 　　谁不想往上爬呢？ 　　就像每个家长都会下意识地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被差生带坏，更加愿意他们和优秀的好学生一块玩。 　　何况是娱乐圈，跟红顶白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如此明显地感受了到工作人员几乎不带掩饰的差别待遇，大家心里不免有些想法。 　　林漾抱着膝盖靠在床边的墙壁，看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回复哥哥们的消息。 　　他不知道国内的圈子是怎么样，但是现在在韩国这个地方，甚至是还没出道的状态，就已经体会到了从前十八年多不曾有过的滋味…… 第90章 　　社会经验不是那么好攒的。 　　WANNA ONE里, 除开黄美年和河承云之前是已经出道的男团组合成员, 有过一定的舞台经验, 朴志勋是童星出身, 勉强不算经验全无，其他人对这个圈子里的老油条们而言，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他们顶多也就只是简单地做过几年练习生罢了，甚至还有包括赖冠林这种练习年份约等于0.5年、几乎没能打好底子的嫩苗苗。 　　做练习生有练习生的规矩, 做了艺人则要遵守艺人的规则。 　　可这其中的差距, 到底不是成员们短短四个月选秀、再加上成团这些天里的活动经验能够弥补得了的，再强的消化能力，在必须得靠时间才能积累的阅历面前都是白搭。 　　林漾在睡前和哥哥们聊了聊，说起了这件事情。 　　群里大家都在安慰和指导, 可临睡时，他还收到了闵玧琪发来的长长一条短信。 　　说实话, 比起对方平时说话的口吻习惯，短信里的内容居然显得格外柔和，就像是小心翼翼捧着一片洁白的羽绒, 生怕自己呼吸间带出的鼻息将它吹飞一样，谨慎又轻柔地呵护着。 　　那条短信虽然说的是再严肃不过的话题, 可偏偏闵玧琪选择用最温和地方式，来向他疼爱的弟弟解惑答疑。 　　他措词很谨慎，就像是小心翼翼守护着什么，既不想让林漾对美好的东西失去期待、又不希望他对世事无所知。 　　林漾将那条短信读了好多遍，最后在反复想着怎么回复哥哥的过程中渐渐睡去…… 　　至于另一边, 久久没有等到回复的闵玧琪其实也心有准备。 　　这种偏阴暗面的信息，刚刚进圈的小新人的确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接受，才能够更加坦然地面对。 　　他是很期待林漾的成长，也相当愿意在对方的身边保驾护航，但这并不代表着防弹的几个哥哥想要一面地替孩子挡住所有的风吹雨打。 　　有些经历，是要切身经历，才能有更好的成长…… 　　自从那天见识过staff们跟红顶白的事情之后，WANNA ONE的成员们似乎是长了点儿见识，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显然突破了之前的瓶颈。 　　就好像是集体开窍了一样，至少大家面子端得更稳了，进退之间更是有了那么点儿圆滑的意思。 　　虽然依然是刚刚出道的青涩新人，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礼貌分寸开始真正的在每个成员的气质上得到准确体现。 　　就连制作组的staff不止一次夸赞大家“最近成长了不少”。 　　可换来这些夸奖的代价，是男孩子们对实现梦想的歌谣界的逐步破灭—— 　　并不是每个接触过的工作人员都能回应艺人们的问候，他们有时候是真的眼高于顶、目空一切； 　　并不是每一次在外面赶通告都能吃到热乎的便当和温度适合的饮料，哪怕是外表光鲜亮丽的艺人歌手，他们也可能会顶着饥肠辘辘的状态在镜头里继续表现自己完美无缺的一面； 　　并不是所有的摄像师、摄像机都能拍出“理想”的效果。之所以能合作愉快、要么他喜欢你的脸、要么他喜欢钱…… 　　成团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十一个男孩子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了现实娱乐圈的“毒打”。虽然不至于一蹶不振，但在无缝行程之中调整心态也着实花了点儿功夫。 　　没有放松心情的时间，没有拿来消遣的游戏。 　　能够让大家心情放松的只有休息，但眼下每天甚至睡不到四个小时…… 　　总而言之，出道对于从前的男孩子们而言，是一个充满梦幻、神圣不已的憧憬。 　　至于现在，出道就是一天20个小时打底的连续工作搭配持续练习，是手脚发酸发胀也要在镜头面前时刻保持状态的“职业素养”，是饭点不再准确、说开工就要丢开便当的效率，更是一点缓冲都没有、就要适应标准直接提升好几个级别的全新规则…… 　　预料到自家孩子最近半个月过得肯定很辛苦，所以，金圭禹在WANNA ONE拍摄第二支MV的时候，短暂地过来跟了一个白天的行程。 　　当然了，他也没打空手来，来的时候，还拉了个应援餐车，顺便带给男孩子们带了来自BIG HIT的特供餐补—— 　　“哇！！” 　　“老板大气，老板有牌面！” 　　“四舍五入等于防弹前辈们给我们做了应援，不要反驳我让我做梦！” 　　七嘴八舌讨论完之后，大家又看向林漾，一副“不愧是甜甜的老家”的神态，这才把目光投向分量和他们平时的工作餐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豪华便当”。 　　“看来，BIG HIT甄选标准里肯定有一条是‘吃得多不长胖’。” 　　一群小伙子居然还讨论地挺认真：“有一条一定是看着正正经经冷冷清清，实际上特别擅长那种神来之笔的综艺效果！” 　　比如说漾甜甜在produce202时期就有过好几次的综艺之神眷顾，也就是那种完全看不出台本痕迹，确确实实靠巧合来的绝佳效果！ 　　他们就像是按照防弹大前辈的一些特征，照搬着到林漾的身上寻找共同点，找到了就振奋一下、顺便自己也要留着学一手。 　　这样热热闹闹的场面和produce时期那种叽叽呱呱其实有点不一样的。 　　那个时候“前程未卜”，彼此之间又存着明晃晃的竞争关系，大家玩闹归玩闹，其实还是各自为各自居多的。 　　可现在不同，男孩们已经成了一个新的整体。 　　换句饭圈更加通俗易懂的话说，这是已经真正开始拥有凝聚力的团体。 　　正是因为有着共同的目标和利益体，所以绑定关系会稳固得多。 　　金圭禹在一旁和WANNA ONE的经济组长聊天，抽空朝那边看了一眼。他并没有立刻去找林漾，倒是一旁的男人相当真诚地夸了一句“那孩子你不用担心，他一直做得很好。” 　　没说是谁，可彼此都知道是谁。 　　而金圭禹只是笑了笑，没在继续接这个话。 　　南韩的爱豆艺人们，接受教育的年限还是不那么长，林漾这种在圈外有过专业教育、且见从另一外角度深入过音乐圈的人，他目前表现出来的适应能力不比出道一两年的歌手差。 　　换句话说，在他专业的领域里，林漾能够做到的地步是超乎想象的。 　　外界是用爱豆的业务能力标准来审核他，可他却是用自己的尺度来反省自己的表现，从根本上这个标准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也正因如此，才会显得格外“突出”。 　　金圭禹在一旁一直看了半个多钟头，这种反反复复取镜的进度才暂停下来，接下来要转场，布景、灯光、道具以及练习生的服装造型妆容都需要再次调整，期间大概会花费一些时间。 　　直到这时，林漾才有机会和自己的经纪人说说话。 　　“忙瘦了都。” 　　林漾点点头，“不瘦不行，大家都瘦了。” 　　金圭禹光看着心疼也没用啊，毕竟餐车又不能天天送，再有钱有闲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何况男孩子瘦一点上镜，的确会更加帅气，光是那份潇洒利落的感觉对艺人的体型就有着一定的要求。 　　但凡是胖了一丁点儿，上镜都会放大效果，粉丝就算不说，也会被路人狙身材管理不好。反过来，一旦瘦了，舆论风向就会是：为了出道/回归真的有在努力，瘦了真的超级好看/帅气。 　　林漾现在这个状态，其实已经相当好了。 　　金圭禹更怕哪天突然接到这边的电话“你家艺人饿晕了/累晕了”然后紧急call他过去处理问题…… 　　“哥，你在想什么啊！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啦。” 　　经纪人大哥叹了口气，“还是逼得太紧了。” 　　别的不说，防弹什么时候有这么夸张的行程安排吗？他是真的想不起来！ 　　“已经确定了是8月出举办出道showcase，也和你父母沟通过了，他们到时候会到现场来看你。” 　　林漾眼睛一亮，“真的吗？” 　　金圭禹想摸他的头发来着，但又下意识停住了手：“上次决赛那会儿，其实挺遗憾，虽然错过了成团之夜，可是他们能够来参加真真正正的出道舞台，也算弥补了吧。” 　　林漾用力点头，“嗯！能来就好！” 　　他将近半年没有见过父母，一旦正式出道想必过年那会儿肯定更加没办法回去的，如果能够在showcase时见一见爸爸妈妈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还有……关于给你开设个人账号这件事情。” 　　林漾听他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金圭禹：“怎么了么？” 　　金圭禹有点迟疑道：“目前的建议还是暂时不开设。因为这其中涉及的不仅仅是你的企划，还有接下来新男团那边的问题。” 　　林漾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理解到底对不对。 　　“是想要保留一下悬念吗？” 　　其实，要这么说的话，也是没错啦。 　　金圭禹说道：“的确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绝对不可能合流到下一个男团里一起出道，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很多操作空间可以利用一下的。” 　　“所以，暂时不开设个人社交账号，可以在保证你这边限定团过后的归属争议的前提下，同时为接下来的新男团提供一个引子。” 　　林漾并没有那么抗拒这个安排：“可以，现阶段开SNS账号的话，的确会更加麻烦一点。暂时不开挺好，我也赞同这样的安排。” 　　多说多错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艺人的公开社交账号某种程度上说，完全代表着他们个人的言论与主张。不管是为了营业、分享生活、宣传，这些动态一旦分享到了网络上，就会成为互联网不可能磨灭的记忆。 　　现实生活中谨言慎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言论限制更加松散的网络？ 　　林漾自认不是那么面面俱到的玲珑心肠，他更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按照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理解他的发言，而不去误读或者过度解读。 　　尤其是现阶段的新人期，不安排开社交账号未必不是一种保护。 　　金圭禹还是觉得自家孩子过于体谅了：“不是刻意压制什么，这也是经过了综合考虑的。总而言之，你能理解、不去钻牛角尖儿我就放心了。左右我在外面管这事儿，不可能叫你莫名其妙吃了亏。” 　　“他们新团企划那边还没有专项小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主动权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也都会在咱们手上，这点你放心就是……” 第91章 　　雨水减少、温度更高的七月暑期, WANNA ONE成团之后的第一批拍摄物料开始接二连三上线。 　　而此时, 距离巅峰热度的6月16日成员职业, 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说实话, 在此之前，成员们是担心过外界在produce之后就会减弱对大家的关注。 　　因为的确有那么一部分人只是单纯地对综艺节目、选秀节目感兴趣，就像有的人是来享受追星的那种育成感，有的就是喜欢看悬念, 而且好生存选秀最不缺的就是悬念。 　　可现在呢？ 　　随着杂志、软广, 以及力度逐渐加强的地上波宣传的陆续投放，及时地将选秀热度从高峰过后的自然回落重新拉出了新的攀爬趋势。 　　一有动静就登上热搜，一出动态就热帖层出，实打实的热度已然证明了国民对自己亲手选出来的男团是无比关心的！ 　　半个月的时间, 不仅仅是WANNA ONE成员们在焦灼地等待正式出道，大众也在同样的心情之中发酵着那份期待。 　　远在北京的淡定和胖哥儿也终于能够松了口气—— 　　“都快半个月, 虽然知道水哥他们肯定很忙，但我也要亲眼看到这些广告投放才放心。谁知道那个P社是个什么坑逼公司？他们能好好做事，新东方还至于到这个地步？” 　　胖哥儿如今说起韩娱圈子的事儿也是头头是道了：“我琢磨着, 他们这只是刚刚起步，资源基本上都集中在团体上, 等到正式出道、不同成员背后的粉丝战力开始划分三二五等，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开始拼后备资源的时候呢！” 　　可说起资源，淡定又忧心不已：“你说BIG HIT能有什么？防弹红成这样还不够吗？一年到头没见得上个什么综艺节目，除了打歌就是巡演，自制综艺、也就是自家粉丝看, 连个好点儿的平台都没有……” 　　“到时候水哥得怎么办啊？” 　　小胖儿一看微信，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边，林漾上一次回复消息还是6月20号的事儿，可见这些天里他到底有多忙碌。 　　“咱们操心也没有，得相信水哥，他不是个轻易让自己吃亏的人。” 　　这话可以说是实话，因为哥俩从没见着过林漾在别人手底下吃过亏，也可以是对自己的安慰——远在北京，离首尔远得很，又不是国内一趟高铁就见着面，甚至是担心都不能随随便便给兄弟挂个电话…… 　　他们只能说服自己：林漾一向是个有主见、有分寸的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南韩本土的主流论坛里开始有关于WANNA ONE出道事宜的爆料流出，一晚上不到的功夫、连爆两个HOT帖，急得中国微博的韩娱营销号连夜速翻发了搬运！ 　　直把淡定和胖哥儿吓得毕设都做不下去了！ 　　“干嘛啊！卧槽，我已经第一百次发誓不相信这些爆料贴了。” 　　话是这么说着，两人还是诚实地打开了微博正文里挂着的九宫图，里面的主要内容无非就是主题曲谁谁谁分得part多，谁被边缘化，要么就是XXX接下来会有个人资源个人画报，要么就是某某品牌正在接触XXX…… 　　如果让个毫不关心的路人来看，这种爆料其实就是一团乱，一通叽里呱啦结果什么中心思想都没有，完全一顿乱蒙罢了。 　　可偏偏关心则乱，不仅是粉丝对着这些语焉不详的篇幅逐字逐句做理解，吃瓜路人也重拾了6月份那会儿的热情，积极地凑起了热闹。 　　“嗨，当谁没凑热闹投过票似的，明显南韩人更喜欢《eic》好吧，后一首说实话可能是很帅的舞曲风，可还是太吵。” 　　“你说rapper分量少就算啦，林某被打压、我真的不信嗷，这首歌起调儿就不低，后面B段副歌那种小薄嗓一场就破你行不？就着还打压ter，怕是哪家现造的爆料翻译到南韩那边再给翻译回来的吧？” 　　“101前车之鉴在这儿，现在真的别忙着胡乱画饼，小心一年半回去就让你担拖飞机喔！” 　　热评看到这儿，才算是真正警醒了所有人。 　　101当时有多辉煌？ 　　虽然没有天降紫微星那么夸张的程度，可她们活动的那段时期里当真称得上一句风头无两！女团花期短、I.O.I加入混战之后，较之当年最火的TWICE和GFriend，也不虚什么。 　　也正是因为第一届produce的优胜成团过短的活动期早早决定了I.O.I的上限，这才造成了这个限定团如同烟花一样灿烂却转瞬即逝的结局。 　　在有了101的经验之后，202不仅仅是合约年限上有了新的改变，对于成团练习生的个人约束上也有不少的补充条例——想要多线并行去活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人家同样参加produce202的练习生都得在WANNA ONE“新手保护期”之后还能够出来活动呢，好不容易拿到了出道位开始成团活动了，居然还想着两边兼顾？ 　　拿produce系列的热度去奶自家公司的团？ 　　你先问问这个小气吧啦的制作组同不同意再说吧！ 　　这个问题，绝大多数的粉丝都是想得通的，粉丝们可以容忍的底限是他们所支持的弟弟和哥哥们在WANNA ONE这个团体里享受荣光。 　　无论如何，他们首先得是舞台上那个闪闪发亮实现梦想的发光体！ 　　其次是属于从前的所属社。可那也是WANNA ONE一年半的合约期过后才会重新进入考虑范围的事情。 　　有了101漂亮妹妹各拖各的飞机累得半红不糊的教训在前，WANNA ONE十一名成员的粉丝现在对这种话题已经敏感到过敏的地步了。 　　“一年半看着是很长，其实过得很快的。” 　　淡定翻着微博继续往下看，脸色说不上沉重、但也绝不轻松：“粉丝能够想到的事情，公司不可能不知道，就先看着吧。” 　　胖哥儿听他一说也松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个事儿。 　　大家其实就是关心则乱了。 　　看似等了很久、其实这才过了半个月。人家其他韩团策划一次专辑回归长则一年，短的也得好几个月呢，produce系列的限定团耽误不起那么长的时间，可再快又能多块呢？两个月内能出道都了不得啦！ 　　再说今天这个爆料出道曲分量以及出道资源的事儿，各方博弈本来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再加上大众心理也有有一种“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态： 　　如果都少点儿没事，但是有人多、有人少，分得不让人满意，那就是错的！ 　　可话又说回来，她们眼里样样儿都好的哥哥弟弟，其实剥离了滤镜看，哪一个不是是靠着自己最擅长的那一部分才能在团队里确定定位？ 　　又不是唱跳rap真正样样俱佳的顶级业务能力，唱得多点儿、唱得少点儿，站中间或者镶边角儿，本来就是每个成员都避免不了的。 　　否则当初出道怎么不十一个人排名不分先后全部并列呢？ 　　这还是出道专辑呢，就开始为了分量煽风点火。将来的一年半，少说也得出个三四张专辑，难道将来每出一张都要撕一回？ 　　中国国内的韩娱饭圈撕了一晚上，南韩本土其实也不差了。 　　各家粉丝虽然没看到什么路透，也根据官方账号公开的动态和各式宣发预告，隐隐推断出WANNA ONE成员们现阶段的安排。 　　眼看着WANNA ONE官咖建立之后，入会的粉丝越来越多，大家也开始期待着成员们来这里营业，最好是能发发福利照片什么，好歹让大家知道哥哥弟弟们最近好不好也行…… 　　对此，河承云其实也和经纪组长商量过要不要在宿舍或者公司开个直播，或者让大家去官咖和粉丝们互动一下。 　　而对方的回答相当耐人寻味：“再让他们等等，时候还不到。” 第92章 　　限制了成员们各自的社交账号不让随便发动态, 已经进入运营状态的官方粉丝俱乐部也没有同意成员去互动, 某种程度上说，有点让WANNA ONE十一个男孩子心生异样。 　　但这样的安排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选秀出身出道比起正常流程出道来说, 其中其实是省略了一些步骤的, 而眼下，成员们其实还需要接受一些“特训”, 有点像岗前培训的意思。 　　比如怎么营业可以显得真诚不谄媚, 又比如为每个成员“贴身”设计符合自己人物性格和行事风格的营业模式…… 　　按理来说, 这些套路原本都是坚持自我的男孩子们所抗拒的，可被专业人士这么一讲解，大家也的确受益颇多, 甚至有点儿觉得从前的自己过于天真和傻气了。 　　培训的目的不是为了刻意讨好、更不是虚伪做作地去做fanservice, 而是在专业公关和经纪的指导下，让他们懂得那个尺度，明白上限和下限分别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 得让成员们学着在保持一个公众人物健康积极发言的前提下，为粉丝提供能量的同时，不留痕迹地去增加这其中的粉丝黏性和忠诚度。 　　简而言之, 就是教大家怎么用更适合的方式去吸粉，以及固粉。 　　这些有着明确系统计划的培训夹杂在出道showcase的彩排流程之中，又占据了一部分原本就不那么宽裕的休息时间。 　　说实话，真的很累。 　　年纪轻轻的男孩子毕竟不是铁打的身板，这么天天熬着，就算真的是铁打的也禁不住。 　　看着大家体力耗空也依然用意志支撑, 经纪人开玩笑道：“什么时候下雨了，咱们什么时候放一天假。” 　　这话说了和没说似的，就这三伏天能下雨？ 　　十天半月没有一滴雨都是正常的！ 　　话说是这么说，道理每个人也都懂，出道日近在眼前，留给大家的准备时间真的不多了，不是不想让孩子们休息，而是不能休息。 　　一休息，进度就会被拖累！ 　　撇开要出去跑通告的行程，再抛开出道专辑制作里必要的拍摄任务，剩下的时间，绝大部分留给showcase彩排，其次才是团综的拍摄。 　　忘了提，眼下男孩子们觉得拍团综都是某种意义上的休息了。 　　至少拍团综的时候，是轻松的，勉勉强强缓和了一下工作节奏，算是个喘息机会。 　　也是到了这个地步，大家真正意义上的体会到，艺人这种职业真的是太身不由己了：想做的事情很多，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可这之中有多少是心甘情愿做的呢？ 　　每天都是忙到几近虚脱，成员们甚至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开局。 　　粉丝和大众能够等待他们多久？ 　　他们是否会对这样的出道作品感到满意？ 　　也正是这些源于未知的焦虑，才能支撑着大家一次次擦掉脸上的汗水继续站起来。 　　可能对于有的人而言，选秀只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踏板”罢了，但WANNA ONE是他们奋斗四个月艰难得来的梦想的硕果…… 　　*** 　　又是一个燥热无比的下午，林漾彻底汗湿了一条吸汗带之后，舞蹈老师宣布大家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补充水分、回复体力。 　　进入七月中旬之后，时间似乎变得越来越快。 　　成团之后的第一个月，每个男孩儿似乎都有不小的变化：多数是瘦了，轮廓变得更加清晰分明，练习生时期没有太下功夫的造型现在也精心地收拾了出来。 　　变好看似乎是每一个即将出道的艺人都将经历的那一步。 　　或许是妆发效果，或许还是身份转变的必然需要，可当镜头里的自己的确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时，这种近乎脱胎换骨的气色变化才真正让大家感受到了“出道”这两个字的威力。 　　黄美年擦着汗，小声感慨：“当初我们出道那会儿，天天就是扎根在练习室里。” 　　哪能有这么多的行程去赶？ 　　就算是出道之后，接个画报通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弟弟们或许会觉得行程太密，可黄美年是真的会偶尔在心里叹气：这难道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林漾累得不想说话，他觉得声带摩擦也挺费劲儿，不如就这么放空脑袋休息。 　　倒是其他成员有气无力接着黄美年的话问了事儿。 　　“到时候我们出道了也会向其他人一样，去待机室挨个儿拜访前辈吗？” 　　前-前辈同样有气无力地道：“你想得美喔，那么多人呢！别人见没见到前辈我不清楚，反正当时我们是没见着谁……” 　　“当然了，大家在走廊上和电视台制作组问候的时候，还是能够见上一面的。” 　　黄美年其实是不想让孩子们幻想破灭，可现在圈子里就是这样的现状啊。能红的、三四年过去也该红起来了，值不值得结交、也早有预兆，何必做无用社交？ 　　何况现在粉圈环境也截然不同，就算是同一个公司男女艺人合个照，粉丝都有微言，要是每周打歌节目过后都给爆一张后台自家哥哥弟弟和其他女爱豆的合照，粉丝不得气死？ 　　那干脆别玩儿了，回家种地去吧！ 　　再说了，艺人或许都是会把礼仪刻进梦话里的艺人，但是工作人员就未必了，艺人不端架子，他们倒是可以代替端一下。 　　说得刻薄点儿，在那些只关心利益的人眼里，阿猫阿狗也值得自家艺人花时间打招呼么？ 　　一来二去，反复恶性循环，现在的演艺圈和五年前、十年前相比，已经完全不同了。 　　正说着呢，经纪组长又抱着平板过来给大家宝行程了。 　　“19号预定的采访提前到上午八点，中午空出来的时间需要和XXX作家见个面，下午安排待定、晚上八点开始补当天的练习。20号有个画报内页要拍，时间安排在下午3点、但我们得从上午10点开车赶过去，不然晚训会延长到后半夜。21号下午有团综补充采访需要大家回去录制……” 　　照例是一次宣布近三天的行程，听起来是没多少的样子，可已经有经验的成员们很清楚这个工作量其实不轻松。 　　等人走后，练习室里又是一阵微妙的叹息。 　　“唉，什么时候能下一场雨就好了。” 　　其实首尔一年之中是有不少下雨的日子，可七月的时候，的确不如六月和八月多。但大家反而不希望八月下雨——因为八月要出道。 　　“真的好想在出道之前，吃一次火锅。” 　　老天爷作证，这话真的不是林漾说的，而是最近忙着“减肥”的李大晖。 　　这个弟弟瘪嘴看向他，语气还有些委屈：“我昨天在NAVER上看到了甜甜哥的帖子，上面说你的大学同学给你带了一整个行李箱子那么多的火锅底料。” 　　WANNA ONE其他人：……？？？ 　　他们是知道林漾带了不少火锅材料放在冰箱的宿舍里，包括林漾自己也提起过。之前煮拉面、炒面什么的，也拿出来用过，可谁也没想到，原来他说的“一箱”不是大家想的那个一箱，而是“一行李箱”这么多啊！ 　　“那得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得完啊？” 　　林漾朝后抹了一把额发：“也不会吧，火锅底料这个东西，其实很费的。主要是咱们没时间吃，要是有空吃，早就吃没啦！” 　　光他和胖哥儿、淡定原先在宿舍偷偷摸摸吃火锅，那都是一次一包分批下的，不然吃着也不得劲儿啊！ 　　来一次一包，再来一次人多的话还得去隔壁宿舍借锅，少说也是两包打底了，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吃不同的味儿。这种消耗品，能不吃得快么。 　　大概是李大晖提了一句火锅，整个下午，林漾就老想起这事儿，他琢磨着这事儿虽然没必要当成团综日常录，但就这么单纯让大家吃一锅、出道前最后打个牙祭也不错啊。 　　可就是不让。 　　别问，问就是没经费买肉。 　　那单纯涮菜不行么？菜比肉便宜啊！ 　　这也别问，问就是吃这个会长胖。清汤锅也不让！小气吧啦！ 　　WANNA ONE的成员没吃上火锅，倒是拿到了林漾送出去的那些火锅底料的防弹率先吃上了——这群狠人甚至还给弟弟录了好些个视频。 　　“馋嘛咩漾？” 　　“想不想吃？” 　　“哇，马西索马西索！” 　　林漾叹了口气，顶着吸水毛巾想去看看宿舍冰箱里还剩什么，结果就是水、水、水…… 　　之前存的蔬菜没了吃完了，拉面更是早几百年就吃完了，其他的例如泡菜、榨菜之类的还剩了些，可这能顶什么用呢？ 　　大晚上吃榨菜吃辣白菜？ 　　是要齁着谁啊？ 　　还是说中华小当家可以凭空变出米面粮食来吗？ 　　睡前，好不容易抑制住饥饿感的林漾又收到了新的消息。晚上才吃了一大顿火锅的防弹几个，又点了夜宵！！！ 　　“咩漾，睡了吗？哥哥们在吃东西喔！” 　　“炸年糕真好吃，原来炸排骨也这么好！到时候给你的应援餐车也加个炸排骨叭！” 　　“可惜你现在吃不到内0.0” 　　林漾拿头去撞自己的枕头：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啊！ 　　雍圣佑翻过身看向弟弟，跨开长腿两步坐到他床边：“怎么了？” 　　林漾把手机丢到一边，奔溃地嗷嗷叫，继续拿头撞枕头：“我好饿啊……” 　　刚刚刷完了牙进来的建哥：“甜甜怎么了？” 　　雍圣佑摸着孩子的后颈，“饿坏了啦。” 　　建哥又转身去其他两个宿舍给他翻零食了，两分钟后带回了一包低糖米饼、一小份儿海苔，全部放到林漾的枕头边。 　　“解压还得靠吃东西。” 　　林漾靠着墙瘪着嘴撕包装袋，雍圣佑和姜义建看着可太想笑了：他这样儿，和饿着肚子被馋地气急败坏喵喵咆哮的小奶猫有什么区别？ 　　“吃吧，吃了咱们赶紧睡啊！” 　　勉强恢复了点儿心情，林漾又去刷了一遍牙，顺便去旁边寝室道了谢，回来又和建哥再谢一回。 　　“偶尔情绪爆发一下没关系啦，咱们明天行程结束，争取空出点儿时间去囤点吃得放宿舍吧，不然下回又给饿坏了……” 　　主要是一直乖乖巧巧的小朋友，都耍脾气了，上面两个做哥哥的觉得这事儿得重视一下。 　　两包零食下肚，勉强垫了垫肚子，林漾睡前还是把消息都“已读”了。 　　同样是练习室里熬过夜的，BIG HIT每回都能有夜宵。而目前身在WANNA ONE、且“寄居”于P社的林漾，他现在已经快要想不起练到累垮被夜宵瞬间充满电的幸福感了…… 　　快点出道吧，求求了！ 　　我想吃哥哥的应援餐车呜呜呜！ 第93章 　　把孩子馋哭或许值得家长开怀一笑的事情。 　　但是把林漾馋哭, 他可以“冷落”哥哥好些天：管你接下来发什么, 我就是不搭理！ 　　几个哥哥后知后觉是真的把弟弟逗到炸毛了，眼巴巴地过来哄他：“还有两个礼拜不到就开showcase啦, 要哥哥过来看你吗？” 　　“那天哥哥有空喔, 想要应援餐车吗？喜欢什么花篮？” 　　林漾这会儿强行被河承云拉着敷面膜呢，只是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子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 几乎靠沙发上休息。 　　一旁的河承云和雍圣佑唉声叹气, “这可怎么办？咱们这黑眼圈儿, 两个礼拜的功夫能养的回来吗？” 　　裴真映在旁边干巴巴笑了两声：“我这三四个月的黑眼圈，哥你们觉得呢？” 　　“敷这些有的没的，效果还是太慢了, 用我姐的话说, 甭管什么面霜眼霜，蒙头睡个半天就完事儿了。” 　　“倒是咱们甜甜，练习室大家全都满头大汗狼狈不已的时候, 他就跟那种拍广告手动喷水当成汗滴那样，真的过分了！” 　　林漾把脑袋朝后一仰，安安心心享受其实没什么感觉的面膜：“没办法, 谁让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呀……” 　　赖冠林丢了个抱枕过去，在场显然也只有他能听懂这句话。 　　哥俩对视一眼，嘿嘿一笑。 　　每日睡前的唠嗑今天也在认真养生，说起养生，中国人民可太有太多话说了, 比如林漾，他跟着李老头儿、学到师父几分暂且不说，但是拿出去装点门面是绰绰有余了。保养嗓子、保养皮肤、保养手指，从艺人口口相传的东西，他自小到大耳濡目染了不少。 　　可眼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开心，林漾也不去破坏气氛，只要不是中老年朋友圈那种明晃晃的虚假信息，他就边上听个乐呵。 　　再说了，中韩之间又有一定的文化差异，中国人觉得习以为常的，他们不一定能接受。 　　也就是到了出道边缘，WANNA ONE制作组和经纪人团队才开始想起要给孩子抓紧时间“保养”： 　　皮肤这段时间晒黑的、粗糙的，都要抓去做美容。拍了MV之后头发掉色儿的、也保留了最初的造型方案，得过些天再统一去补色、做造型。 　　剩下的，就是杂七杂八形体上的要求，简而言之归到一处说就是“体态”。 　　从前是因为有镜头剪辑、分量有限，所以大家上镜的时间其实都算不上多，可将来粉丝大众注视的就只有十一个人，气质好不好、体态优不优，这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儿！ 　　虽然现在抓这个也来弥补不了什么，可能做练习生的、哪儿能真正有体态差的？让老师揪出最主要的那个毛病盯着改过来，就会有很明显的进步了。 　　林漾倒是被老师单独瞥到一边了。 　　“你做得很好了，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你之前的老师真的很了不起。” 　　于是，林漾就光明正大躲懒去了，反正都是晚上上课，大家对着镜子一点点纠正，他就在后面戴着耳机练歌，身上懒洋洋配着动作，只不过不用全力罢了。 　　金硕真和郑浩锡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们也猜到这个点上孩子们肯定还在加训，光是给他们带的吃的就花了不少人才拎上来，除此之外，跟拍的制作团队自然也有份。 　　林漾看了两眼，收了耳机，和大家站在一起，等着哥哥们打了招呼再到这边练习室来。 　　大概是三四分钟之后，金硕真和郑浩锡又过来了，这次来，身后没再跟任何一个摄像PD，就是单纯的前后辈私下见面慰问。 　　一群人打了招呼，这才重新坐下来。 　　金硕真和郑浩锡自然被大家围着中间，官方发言还是要来一些的：“看到大家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真的很期待正式出道。” 　　前几分钟里甚至还在叽叽呱呱抱怨“老师为什么要让我把小腿上的汗毛全部剃掉”的男孩子这会儿一个个害羞地不行！ 　　一个个跟十八大姑娘似的，看一眼金硕真和郑浩锡都觉得脑袋顶儿要帽檐了！只能埋头吃两位前辈带来的东西，头都不太敢抬…… 　　林漾看着光叹气：“人都来了，这下又不看啦？” 　　郑浩锡捏了一把弟弟的脸颊：“你还说他们呢？脾气说来就来，之前那么多天不理哥哥，嗯？谁教你这样的？” 　　林漾气鼓鼓地任他捏脸，一副随便你怎么样了的样子。 　　金硕真看着下面这一群想上前又胆战心惊的小鸡仔们，只得在最后才把自家孩子提溜出来说说话。 　　“说说看，这些天有什么委屈，和哥说说看呗？” 　　林漾摇了摇头，饿到难受大晚上还被馋哭这事儿说出去难道不丢脸么？当时是没反应，现在回想过来、恨不得把那个拿头砸枕头的自己敲晕了才好！ 　　“就是练习累了，心情不好……” 　　金硕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儿：“你现在呢，其实是相当于把一个正常的二线以上的男团三四年的履历压缩到一年半里来经历，辛苦是必然的。” 　　“可是，就好累喔。” 　　郑浩锡闷闷笑了一声：“我算是知道了，累或许是累，但是和哥哥们撒娇才是正事儿，对不对，咩漾？” 　　林漾哼哼唧唧：“我那天真的好难过了，又累又饿，你们还一直给我发视频，吃这个又吃那个，可我什么都吃不到，宿舍没有米没有面，一根青菜都找不出来。难道要我干吃火锅底料蘸泡菜嘛？” 　　这可太可怜了！ 　　郑浩锡当即就心疼了：“要不哥去给你们买来？” 　　林漾又奶凶奶凶地摇头：“不是我们不能买，而是那边的经纪人不让！说是怕把大家喂胖，胖了就不好上镜了。” 　　金硕真又开始发笑了：“嗨，P社就是小气吧啦的。” 　　在这一方面，BIG HIT就当真是行业内的“佼佼者”了，起码让大家吃饱喝足再干活儿的。 　　应援夜宵虽然好，可也没办法天天送。 　　把两位哥送走，重新回到练习室的林漾就被围住了：“防弹的前辈真的好和蔼、好温柔、好帅气、好有sense！” 　　“真的，真的！我以为他们是那种高不可攀的，结果我发现硕真哥一口可以直接吃掉一个炸鸡腿！！！” 　　林漾：…… 　　“哇，是的我也看到了！原来防弹也是凡人呀，他们也会喜欢吃炸鸡和炒年糕喔。” 　　林漾想笑又强行憋住的样子这才让大家看清，朴佑镇又用手肘顶了顶他：“干嘛这幅表情，你是看多了当然不觉得稀奇了，我们是没这么近距离见过，心跳到现在还没平复呢！” 　　一群男孩子叽叽呱呱又“讨伐”了一通仗着防弹前辈们宠爱的林漾，最后又莫名其妙把话题绕到了十天之后的出道showcase。 　　“说起来，防弹前辈他们也快回归了吧，咱们到时候会不会撞上？” 　　“不知道哎，不要正撞比较好吧，我真的好希望WANNA ONE能够在出道的时候拿到一个打歌舞台的一位，哪怕是一个也好啊……” 　　河承云在防弹里面也是有“关系”的，他和朴至旻熟得很，可这份熟是友谊，和其他人对林漾那种家长式的疼爱关心是不一样的。 　　所以从他的立场来说，是期待和亲故的同台。 　　可林漾就略有些负担了，他也觉得WANNA ONE 和防弹不要正撞。 　　为了双方都好。 　　更重要的是，他在台上，哥哥们在台下，总有一种“家里人来看我文艺汇演”的错觉…… 第94章 　　会吃炸鸡和炒年糕、能一口吃完一整炸鸡腿的“凡人”金硕真, 他和郑浩锡回去之后, 又把其他几个成员拉了出来。 　　“今天呢，我和浩锡儿去咩漾那边看了看。” 　　大家就地找了地方坐下，喝水的喝水, 擦汗的擦汗，WANNA ONE那边每天熬到后半夜, BIG HIT的防弹何尝又不是呢？ 　　金楠俊随手抹了把汗，又是小半瓶水下肚, 问道：“怎么样？瘦了多少？” 　　郑浩锡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了, 现在正是管理孩子们身材的时候, 说实话比赛那会儿看着对比现在、好像都瘦了不少，活动量变大了、吃的变少，能不瘦么？” 　　闵玧琪闻言掀了掀眼皮子，欲言又止。 　　倒是下面三个小的心疼摆到了明面上：“咩漾估计很难过，他吃不好的时候，心情也容易受影响。” 　　金硕真点点头, “在外边端得也还算稳，但是委屈也是真的委屈。” 　　他这么一说, 大家还能不明白么：咩漾小朋友在其他人面前的面子是要的，但和哥哥们撒娇也是要撒的！ 　　这两者本来就不矛盾。 　　倒是其他人有点可惜今天没去成, 多久没见着孩子了呢，再说了，上一次看咩漾憋憋屈屈地撒娇，那也得是好长一段时间之前的事儿了。 　　“你们也是知道的, 咩漾本来就吃不胖，但他那种体型想要练肌肉也不容易，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层，穿个大T恤，体型和他们队里那个最小的孩子比都要瘦削点儿。” 　　郑浩锡说完，朴至旻也跟着笑了：“结果现在还不让孩子好好吃东西。” 　　“就是呢。” 　　“我问他最近练习怎么样，小脸一仰‘挺好的’，于是我又问他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这孩子立刻嘴巴一瘪不说话了，就是故意招我去疼他……” 　　负责订餐的助理在旁边听着，也插了一句话：“我们回来的路上还有一路后悔呢，早知道就订更多的东西带过去，订些方便打包、能够放冰箱里留个的，回去当个夜宵吃也不错啊。” 　　“可后悔了，咩漾说他们宿舍就剩泡菜榨菜和火锅底料了。” 　　金泰恒和田玖国笑成一团：“太惨了！” 　　郑浩锡偏偏还一本正经地道：“这还不是最惨的嗷，最惨的是，staff他们明明知道家里弹尽粮绝了，就是不给补上啊。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让吃。想想我们当初，除了硕真哥和至旻尼，还有第三个人吃了鸡胸肉吗？” 　　田玖国弱唧唧的把手举起来：“还有我。” 　　金硕真一把把他手拉下来：“你不算！”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的情况了，管理得是很严格，他们练习室里有一台电子秤，每天要上去称两次，你们寻思寻思吧。” 　　别说了，再说就更惨了！ 　　不过这种担忧也是没有办法的，选秀出身、花期更短，如果正式出道之后反而看着不如选秀期间那么好，那这种人还选出来干吗？ 　　人家国民制作人和粉丝们想要看的是越来越好的育成，而不是越来越残的逆向育成！ 　　所以，为了最直接地在出道之后得到回报，对WANNA ONE十一名成员有着如此高而严格的要求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还有几天出道？” 　　“没几天了，他们从5号开始彩排，showcase之后恐怕就是直接开始准备打歌那些，流程很快、行程很挤。” 　　于是哥儿几个又商量了之前说的应援餐车，添添改改了其中几样菜品之后，这事儿就算OK了，剩下的交给下面的经纪人助理去联系。 　　可就算是这样，闵玧琪和金楠俊还是有不少附加的事项要和对方沟通，他们俩考虑地更多一些，不能表现出那种明晃晃的“我们防弹罩着咩漾”，又要让大家舒服自然地接受来自前辈的爱护。 　　“真的不去现场？” 　　金泰恒问起这个的时候看了一眼闵玧琪：“我以为哥会是最想去现场看的。” 　　可后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了吧，送个餐车其实就挺招摇的了，再过去，不是喧宾夺主么？” 　　防弹如今正是大势，国内和海外几乎已经要彻底站稳在最高位，有他们在的地方，谁还能比他们拥有更多的头条？ 　　人家WANNA ONE的出道showcase，他们一个正儿八经的竞争对手过去干嘛？以哥哥和前辈的身份给予应援就够了，如果七个人真的浩浩荡荡过去，没准人家以为过来打擂台、砸场子的了…… 　　你说你和弟弟好，弟弟也说和你好，大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可这话说出去，多少人会信？吃瓜路人不觉得合照里边火花四溅、战火四溢、下一秒就要真人battle就不错了。 　　时间还是过得那么快，等防弹最后确定了一边餐车菜单，高尺巨蛋那边的男孩子们正式开始现场彩排—— 　　毫不夸张地说，韩团史上，有几个新人团的出道首秀有这样的牌面？ 　　答案当然是没有。 　　produce202成团的这种顶配开局，有多少人羡慕、就有多少人嫉恨。 　　别人眼红WANNA ONE是吃着选秀红利诞生，可WANNA ONE的孩子们本来就是国民制作人一票一票选到了高尺巨蛋来的啊！ 　　外面什么言论成员们是管不着、也没时间管的，留给他们的彩排时间只有一天半，尽管在此之前大家已经在练习室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 　　正式来到了这个舞台上，大家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恍惚： 　　“我记得，颁奖典礼、歌谣大战才会在这里举办，在高尺巨蛋开演唱会的歌手们，好像并不多呢……” 　　高尺巨蛋座位不少，不说一般歌手、哪怕还是爱豆组合，单独在这里开演唱会也要考虑一下号召力和上座率的问题。 　　更准确点儿说，从2015年投入使用至今，只有EXO和防弹少年团先后在这个体育馆里举办过单独演唱会！ 　　听着工作人员的介绍，小菜鸟们倒吸一口气：更紧张了！ 　　知道自己如今正红着，和真正感受到“原来我这么牛逼”是两码事，国民制作人们把WANNA ONE捧到了这个位置，说一句受宠若惊都是轻的了！ 　　“我已经分不清是因为温度高才感觉到热，还是单纯因为我的心在燃烧了……” 　　林漾走过去拉了一把还在扑棱的李大晖：“站队了站队了。” 　　看完了场馆，就该正儿八经彩排了。 　　换了个无比宽阔的场地，第一件事情就是调试麦克风，林漾头一次没有拿手麦，而是和大家一样用了耳麦来。 　　“喂喂，这个声音可以吗？” 　　接收器里传来后面导播的声音：“可以再大点，到时候现场会降噪。” 　　main vocal的音量确定了，以这个为基准，其他人的就好调了。 　　彩排时间有限，大家也没多余的时间玩闹，一刻不停歇地进入了彩排状态，直到中餐的便当送到后台，现场才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大家去后面用餐。 　　林漾一边跟着队伍朝前走，一边扒拉着他的衣服下摆，河承云走在最后面，看他一直动个没完，直接拉住人：“你在抓什么呢？我看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把大哥给吓着：“……你反应这么迟钝吗？后面过敏成这样不早点告诉我？” 　　林漾一头雾水：“不是啊，之前没感觉来着，停下来才觉得磨得我后腰痒痒的，我就是抓了下而已啊QAQ” 　　河承云沉着脸立刻拉他去找经纪人了：“哥，你来看看他。” 　　而后者打开灯、撩起林漾的衣服后摆，看着这孩子雪白细腻的腰背上缠着接收器固定带的那一圈已经彻底泛红起了疹块，也禁不住慌了几秒！ 　　考虑到7月的高温，showcase这边随行的团队里有医师，一听林漾身上恐怕有不大好的地方，立马就拎着医药箱子过来了。 　　“恐怕是对固定带这个材料过敏，再加上运动过后体温升高出了汗，孩子抓了两把，起了疹子，接下来我给上了药、最好就小心一点，不再用那种料子，恢复得好、明天就能好了。” 　　经纪人松了口气，河承云也松了口气，只有林漾还懵懵懂懂：“我怎么能为了这个过敏呢？” 　　别人都能肌肤接触的布料，怎么就他过敏？ 　　医师笑道：“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不过，为了你今后不出现这种突发状况，最好还是尽快抽个时间去医院测试一下其他过敏原。” 　　“除了我刚刚说的那几样要忌口，其他的暂时没有什么，洗澡的时候尽量用温水吧，不要贪凉、也要做好防暑。” 　　考虑到这一点，他也没给林漾用可能会检测互斥的药。 　　经纪人去后面和制作组协调时间了，看能不能尽快带孩子去医院做个测试，毕竟出道之后服装、道具以及化妆品之类的材料接触越来越多，早点知道早做准备。 　　就好比这次是事情发现得早，吃药上药一天能好个差不多。可要是不注意，谁知道将来会在什么重要时刻出事掉链子了呢？ 　　而林漾则是恍恍惚惚被河承云拉着回后台休息室吃饭。 　　他现在勉强算个“病号”了，牛肉、鸡蛋、牛奶、鱿鱼，芹菜这些他是绝对吃不了了，勉强扒开了那些发性食物，一份便当里边好像也不剩什么了。 　　“甜甜这是怎么了？决定做身材管理了吗？” 　　河承云分了点儿孩子能吃的夹给他：“哪儿能啊，对固定带过敏，后面长了一片疹子，刚叫医师看过了，忌口呢！” 　　哥儿几个立刻放下便当过来拉林漾的衣服，他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索性大大方方背对着坐把衣服下摆掀起来—— 　　“天啊，这得多痒？” 　　“上了药，其实也不痒了，就是抓了之后看起来恐怖。” 　　林漾太过淡然了，可他后腰那一块看着真的是有一道道血痕的那种，看着就让人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他只能再次强调： 　　“真的不痛，也不痒了！看着恐怖而已啦！明天就好了！” 　　其他人QAQ：好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中午最热的时候温度最高，因为怕太阳直射中暑，大家避开这个时段没有去出去彩排，而是在室内做演唱排练。 　　与此同时，WANNA ONE经纪人也联系到了金圭禹过来接林漾紧急去医院做个过敏原测试。 　　金圭禹在车上也率先看了一眼林漾后腰的情况：“啧——” 　　看完之后，眉毛拧得老紧了，一张脸更是皱巴巴的。 　　已经习惯的林漾无念无想：…… 　　“算了，不说你什么了。” 　　大概就是拿手麦的命吧。 第95章 　　做完过敏原测试回来, 林漾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医院那边又给他开了点儿药, 吃过之后，后腰的红痕和疹块已经消了不少，那种痒得人忍不住去一直挠挠的冲动也减少了很多。 　　为了保险起见筛查出更多更详细的情况, 金圭禹拉着孩子把能做的都做了，反正最多也就是抽点儿血。 　　头皮针的检测结果当天就能出结果, 至于静脉抽血的那一部分则要2-3个工作日才能出完整的诊断报告。 　　做完之后，金圭禹才能放心。 　　“吃的方面应该没什么事儿, 不然你十八年都这么不挑食的吃下来, 肯定早就能够吃出教训来了。” 　　林漾：…… 　　“还是做一下检测比较好, 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材料又让你沾着过敏？早点提防总是好的。现在只是个接收器固定绑带，万一以后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演出服呢？” 　　金圭禹现在就担心这个！ 　　“那可都是为了功能性和美观性为出发点的着装，其实很多料子并不是那么适合人去穿着的。看着闪亮帅气，其实舒适度真的很低。” 　　不管怎么说，针对林漾这种情况，考虑到他在组合之中的担当, 手麦和耳麦到底还是得都做好准备，只要避开过敏源, 换一个材料的接收器固定带就可以了。 　　WANNA ONE这边的经纪人得知他情况已经好转，显然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要是出事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谁能替得了林漾？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林漾单独被经纪人带出去的时候还是被体育馆周围守着蹲点的粉丝“捉到”。 　　已知WANNA ONE现在零个人外务, 而林漾出门由他自己的经纪人接送，其他十名成员依然留在高尺巨蛋内彩排，这大概率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林漾中午将近1点的时候出去，温度最高的2点多回来的。 　　他这一进一出一个多小时，外边蹲点的人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 　　几乎是林漾重新合流彩排的那会儿，南韩本土主流论坛里就有了类似“WANNA ONE林漾彩排期间单独外出一个小时”的讨论帖。 　　无一例外，帖子里都是在讨论猜测林漾这短短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去干嘛了。 　　看路透照片里，主人公林漾带着帽子和口罩，穿得是在普通不过的运动风上衣和长裤，从他走路基本看不出异样的情况来看，不像是彩排伤到手脚。 　　其实这本没什么事情，可谁让WANNA ONE红？谁让林漾红？ 　　他单独出行一个小时，在大众的眼里来说，就是一件值得仔细探究的事情！ 　　到底是病了还是伤了，是有突发行程还有别的安排，总而言之，代理企划的P社得有个说法吧？WANNA ONE总制作组要有个说法吧？ 　　然而P社并没能听到大家的诉求，包括事件中心林漾本人，他其实并不是那么精致讲究的男孩子。 　　如果非要简单描述一下林漾的粗糙程度的话，也是可以做个对比的： 　　比如河承云、李大晖他们脸上长了个痘，那就是镇定化妆水、祛痘贴、毛孔清理一整套流程上线。 　　换做林漾，他一个是长痘机会少，另一个是对待脸上的“突发事件”处理方法极其粗犷：长就长吧，反正都会消。至于什么时候能消，随缘。如果不能消、属于一夜爆大的情况，他第二天洗脸的时候一准把痘痘挤掉——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长在脸上的痘痘不在意，何况是长在后腰、藏在衣服里边别人压根儿看不到的地方，那点疹子消了就完事儿了，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 　　林漾是不在意了，南韩本土和中国国内饭圈差点没掀翻天！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能来个人舅舅党说说嘛？是伤也好，是饼也好，快点告诉我让我安心啊，还有两天不到就出道了啊！” 　　“我关注点好像错了：甜甜真的腰细腿长，跨步走的时候好飒！” 　　“关注点错+1，all bck大夏天虽然吸热，但是看着有种冷酷逼人的帅气感……” 　　“所以是什么情况，有营销号说是彩排有问题？有什么问题需要中途离开这么久？不是我要阴谋论，这其中本来就很奇怪吧？” 　　“BIG HIT至今没给防弹开放个人资源，会给林某一个甚至没有正式出道的选秀练习生拉外务？这成团才一个月、还没开始正式活动呢，就先把这些事情给安排上了吗？” 　　“想得未免太美了。拉外务？林漾如果不是出身BH倒还有点儿可能噢。” 　　最开始放羊姐姐还能说上两句，比如“我们不信饼也不信病，我们只等两天后高尺巨蛋漾甜甜站在ter位置的舞台！”，又比如“我崽糊成这样的路透照都好帅不愧是我崽！”。 　　到了后面，变成WANNA ONE饭圈和其他饭圈之间的战争—— 　　其他家：还没正式出道就想资源？就P社，能干什么事儿？ 　　碗妹：我们家碗出道首秀在高尺巨蛋。 　　其他家：出道近在眼前，ter怕是要“出事”了。 　　碗妹：姐姐，你家房子门口长出西瓜啦，快去吃吧，再不吃房子该塌了！ 　　其他家：当初就不该让绿卡拿到第一名，现在好了，出道前出问题了。 　　碗妹：绿卡不过是彩排期间出去有事了一个小时，推特世界趋势上了，本土网站热搜位也有了，作为一个外籍赴韩务工人员，试问有别的绿卡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总而言之，这一战前前后后、断断续续掰扯到了晚上WANNA ONE结束彩排“下班”，挨个儿从高尺巨蛋门口乘保姆车离开，外面已经聚集了相当多一批的粉丝和媒体。 　　“甜甜、你还好吗？” 　　林漾下意识皱巴了一下眉头：粉丝这么喊也就算了，怎么媒体记者也这么喊呢？？？ 　　可纳闷归纳闷，还是伸手和他们打了打招呼。 　　喂了老半天蚊子的碗妹们安心了：能打招呼，说明没太大的问题！ 　　“漾漾，真的没有问题吗？” 　　林漾这会儿都带着口罩坐到车上了，隔着放下来的车窗空出的那点儿空隙、朝外面挥了挥手：“我真的没事的，你们快回去吧！” 　　再不回去，要没地铁了呀姐姐们！ 　　他完全下意识的喊完之后，立马就有点后悔了，转过头问雍圣佑：“我刚刚是不是不该那么说来着？” 　　可不是太急匆匆了么！ 　　但雍圣佑只是笑了笑：“你没说错话，很可爱的啦！” 　　WANNA ONE的SNS运营也终于后知后觉粉丝到底有在意成员们的动态，哪怕仅仅只是中午这么一个小时的外出，也让大家发散联想、担心了大半天！ 　　于是，整理了一下事情经过，简单发了个声明，大概就是通知广大粉丝和关心民众们：漾甜甜是真的没事了，之所以单独外出，是因为耳麦接收器固定的绑带和身上皮肤产生了过敏反应，因此才临时出去就诊。 　　所有人并没有被很好的安慰道，在听到下班路上林漾亲口说的“我没事”之后，那股怒气又被激了出来：那你早说啊！！！ 　　“这可太难了吧，气温那么高，彩排还得唱跳流汗，再加上过敏，真的很难受吧。” 　　“produce期间甜甜似乎都拿的手麦，接收器就直接固定在裤子上。showcase为了更好地展现唱跳整体效果，估计是戴耳麦，和其他人一样直接用固定带把接收器固定在腰后吧……谁知道这布条子居然让一个男孩子过敏了。[憨憨吃鲸.JPG]” 　　“怪不得，过敏长疹子的话、那样在衣服里面，大家想看也看不到。” 　　“是我变黄了吗？为什么我看了其他男爱豆那些跳舞露出接收器固定绑带的图片，一想到林某就会自动联想到别的事情QAQ” 　　防弹是傍晚的时候看到新闻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等到WANNA ONE彩排下班路透出来，估摸着算了算时间才打电话给弟弟亲口确定情况： 　　“就是过敏啦，中午的那会儿外出是做过敏原测试去了。” 　　闵玧琪忍着情绪问他：“你拍个照片给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林漾就趴着沙发上，把裤头儿后腰那儿稍微往下边拉了一点，让朴佑镇帮忙赶紧给起疹子那块拍了一张，发了过去。 　　“这还叫‘只是过敏’？” 　　隔着手机，看不到表情，林漾索性就当做没发现这哥其实是有点生气了，发了两张可可爱爱的表情包过去，试图萌混过关。 　　闵玧琪：“既然这样，那哥哥们给你准备的应援餐车要改菜单了。” 　　发性食物一概不能吃，哪怕林漾明天就全好了，保险起见、还是得按照医嘱忌口三天。闵玧琪他们真的要给应援餐车换菜单其实也是来得及了：加钱，什么都好解决！ 　　但看到这句回复，林漾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别别别！！！” 　　哥哥，求你了，别换菜单啊！ 　　闵玧琪冷笑一声：“不换菜单，然后给你吃一身疹子出来？” 　　林漾挣扎了好一番，这才可怜巴巴地敲字回复他哥：大家都很期待餐车的，如果换掉、那能吃的还剩什么呀。我就先不吃了吧…… 第96章 　　在WANNA ONE出道前的最后一天, 闵玧琪在工作室熬到凌晨三天，当天早上10点又和成员们一起去练习室里练习新专辑的编舞。 　　这一天中的第一餐是下午6点左右才吃的。 　　可能是他饿惯了, 所以没什么感觉。所以看到一个个打包盒儿打开、十来个盒子摊开一整个休息室的桌面, 闵玧琪突然有点无从下筷子。 　　倒是金泰恒看着满满一桌子, 吃了一口又意兴阑珊地撅了噘嘴。 　　“咩漾现在忌口来着，他吃不了牛肉，牛奶鸡蛋羹也不行，辣炒八爪鱼这种海鲜更是一口都碰不得……” 　　金硕真脑袋里嗡得一声作响：“——差点忘了这事！咱们现在把应援餐车的菜单换了还来得及么？” 　　闵玧琪随便夹了一筷子豆芽，懒洋洋地道：“没关系了，我和咩漾说过这事了, 他说不用换, 不用因为一个人的胃口让其他人没得吃。” 　　“嗨……那我们咩漾也太可怜了吧，之前馋哭了来着，好不容易等到我们完完全全按照他的口味定的餐车, 结果他现在是一口也吃不上吗？” 　　闵玧琪没再说话，显然很认同这个问题。 　　那还能怎么办呢？ 　　做了艺人，就该知道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比如吃。 　　林漾同学这才是刚刚体会这种感觉罢了, 今后“吃不了”的时刻多着去了, 总会习惯的。 　　事实就是林漾接下来不仅吃不上餐车, 还因为过敏原测试结果出来、连夜被造型组抓去试加班加点改的一些服装。 　　撇开一些可能有问题的面料暂时找到了替换, 紧急按照原有模板做了新的“一模一样”的演出服。 　　除此之外，林漾依然需要一条耳麦接收器固定绑带，介于二十四小时不到之后要准备首秀登台, 造型组只能紧急加工为他找材料做了一条新的，并没有想象之中费劲。 　　那是一条材料功能相差无几，但是面料更加透气、也更加适合林漾肌肤情况的弹性绑带，长度可以维持他将接收器固定在后腰，再绕着腰肢完整缠扰两圈。为了隔离汗珠防滑，这条固定带贴近肌肤的内侧面和两边收边还做了相当细节的处理。 　　比起WANNA ONE成员“统一批发”的固定带，林漾这条差不多算是私人订制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照顾这个男孩纸比其他人更加敏感、脆弱的肌肤。 　　他这边事情搞定了，很快就被经纪人接回宿舍休息，倒是造型组的staff还得加紧时间为WANNA ONE孩子们的出道showcase服化道做准备。 　　“虽然是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其实都很瘦，但甜甜这个腰肢，是不是过分了点儿啊！？” 　　当着人家的面，从头到尾目不斜视、心无杂念的女cody们等到正主离开，才敢偷偷地和同事们偷偷吐槽两句。 　　“何止啊，给他绑固定带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腰有两个他那么厚。男孩子到底是怎么做到有腹肌的情况下，又保持那么好看的腰线、那么瘦韧的侧面？最可怕的是什么，他的屁股甚至不是瘪瘪的！而是那种带着相当漂亮的运动线条的翘……”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痴迷于小鲜肉呢？ 　　人家面上帅气干净，犹带三分稚气，可衣服一撩起来，瞅瞅腹肌、腰肢、腰窝、翘臀，心里没点儿想法那绝对不正常！ 　　再把量尺往男孩子腰侧腿边一比，又长又直的腿细而不柴，肌肉线条不夸张、格外的流畅漂亮，随随便便穿个练舞的运动裤出去看医生拍出来的路透都是靓仔出街。 　　这种极品还能把持得住的，八成是修行三世的苦行僧转世！ 　　“天知道我能在弟弟面前把持住，用了我当年高考都没能使出来的毅力。” 　　做艺人身边的工作人员，如化妆师、造型师的，虽然能知道他们私底下到底是怎么样一副真实面貌，可这又何尝不是辨别真金白银大帅哥的机会呢？ 　　女士们叹气来叹气去，最后只敢嘴上过过瘾：“我要是年轻八岁，算了，就年轻四岁吧！如果我能年轻四岁，哪怕是倒贴都要钓到这种弟弟！” 　　“你做梦吧你！还想钓弟弟……” 　　“等过些天正式出道，开始在圈子里活动起来了，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呢！” 　　*** 　　首秀开始的最后二十四个小时倒计时，WANNA ONE成员在经历了短暂的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之后，重新从宿舍出发，分了三辆保姆车去美容室完成了造型补充：染发、剪发以及美容。 　　这个过程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因为每个人的出道造型都是早就设定好的方案。 　　在此之后，所有人再次赶往高尺巨蛋，而此时的时间，是早上7点。 　　这是一个相当赶的时间，但让成员们觉得还算舒服的是，他们前一天晚上休息地还算早，虽然只睡了四个小时，可那的确是正常作息里的睡眠时间。 　　在简单的早餐过后，男孩子们将会全装妆上阵，进行最后一次完整流程的彩排。 　　“漾君，你能来一下这边吗？” 　　中饭过后，林漾被暂时staff叫到了一遍，“有什么事情吗？” 　　那位哥也没答话，但是旁边有个摄像机跟着，林漾知道来人恐怕“不一般”，他想，难道是哪个公众人物到现场了？是防弹的哥哥们？ 　　可随着对方的引导，带着他一路往后台待机通道的另一个方向走，那是一件比WANNA ONE化妆间稍微小一点的空间，因为只放了沙发和桌子，其实显得挺宽敞。 　　他推门走进去，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留在了外面，倒是摄像PD跟着进来了。 　　“漾漾——” 　　林漾睁大了眼睛，立刻扑了过去：“妈妈！” 　　林爸爸站在旁边看着母子俩紧紧抱了快半分钟才撒手，这才笑着慢悠悠开了口：“没看到爸爸也在这里吗？” 　　林漾这才松开妈妈，又伸长双臂去拥抱爸爸：“想你，也想妈妈！我以为会在演出之后才能看到你们来后台……” 　　“你的汗蹭到我身上了！” 　　“我才没有，我明明擦过汗的！又骗人！” 　　“我都闻到你身上的汗味儿了，这么大热天，非得让你们穿着两个件衣服么？这个外套呀、咦，也不那么厚呢……可是你里边还有一件衬衣，让我瞧瞧。” 　　林漾听着，立刻就解开了外套的扣子，站直了任爸爸随便看。 　　“哎呀，你里面还有一件背心呀？那岂不是四十度的天气里穿三件了？还得在台上蹦蹦跳跳呐！哎哟我的天哪这还不热？怪不得过敏出疹子喔！” 　　林漾还没开口呢，林爸爸又伸出手指头，拎了拎儿子的衬衣下摆。 　　“怎么样了，掀起来让你妈和我也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差点忘了镜头在边上了，林漾揪着衬衣下摆不肯撒手，“哎，都好了，吃了药也抹了药，这两天都老老实实忌口了……” 　　父子俩相遇第一分钟就开始吵吵，林妈妈在旁边看着，就是笑，笑着笑着，看着瘦了不少、也明显更加高挑挺拔的儿子、眼圈又开始泛红。 　　他们其实本没有这一段团聚时间的，可是考虑到晚上showcase结束之后、林漾可能更加没有时间，只能将一家三口时隔半年的见面安排在此时此刻。 　　“都给咱们安排好位置了，你到时候只管好自己就行了，你妈和你老爸我会在那边看着，今天是漾漾的大日子，咱们准备了相机，给你拍点儿照片。” 　　林漾忍着泪意用力点了点头，“到时候进行到后半场，我们会去延展花道那边走动，你们记得看我打招呼啊……” 　　重新回到待机室之前，林漾用力清了清嗓子，确定自己的声音没有异样，这才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十个男孩子闹成一团，可热闹了！ 　　“甜甜你来得正好！” 　　“今天咱们有一辆餐车、一辆咖啡车、一辆果汁车！” 　　林漾被朴佑镇拉着坐到他身边，笑了笑道：“那挺好呀！” 　　补染了发色的建哥给他分了个小风扇，“是防弹前辈的应援餐车，那个菜单、前面已经有staff收到了，估计再晚一点、四点左右的时候就能过来。对咱们来说是挺好了，可惜你现在忌口吃不了两样。” 　　“没关系，我看着你们吃就好了。” 　　赖冠林震惊到忘记眨眼睛：“天啊，这简直不像是小漾哥你说出来的话！” 　　让一个黑洞胃的大吃货舍弃好吃的，这可得多难啊！ 　　林漾笑着拿小风扇对着他吹了一下：“哎，我好歹是‘内部人员’好不好！之前的菜单、我可是过目了的好吧！” 　　这话一出，其他人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赞扬的目光之中又带着那么点儿对林漾忌口的“怜惜”。 　　“甜甜选的菜单，果然是符合大家每个人的口味。” 　　“怪不得呢，都是我爱吃的！” 　　“可惜啦，甜甜自己吃不了……” 　　嗨，知道了就别提了嘛！ 　　还说这么多次QAQ！ 　　虽然早就做好了吃不了的准备，可真的当餐车过来，大家都去拿了爱吃的东西，只有林漾抱着一只小筒状纸碗可怜吧啦地挑那些不发的吃食。 　　正热热闹闹地吃着东西呢，一共两辆饮料应援车也全部都到齐了！ 　　餐车和饮料到底有分量差别，所以饮料惠及到的人群更大，不仅是WANNA ONE这边的直系工作团队挨个儿分了冰饮，现场其他的staff也人人有份。 　　又是吃的、又是喝的，差不多是清汤寡水地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WANNA ONE的男孩子们在出道showcase这一天，终于迎来了一次牙祭！ 　　要知道他们一大早七点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之后，一直到现在还没吃别的呢！ 　　无论如何，这些都是前辈们的心意，就算是经纪人他们有心阻拦、想要控制一下男孩子们的饿狼扑食一样的吃法，也还是打消了念头。 　　不如挑点儿能看的角度拍点照片，传到SNS账号上，认证一下应援。总而言之，要给这群素久了的孩子们留点儿面子。 　　于是大家吃的更加心安理得了，并且振振有词—— 　　“吃饱了才能上台啊！” 　　林漾眼巴巴地看着，羡慕得嘴里的西瓜汁都没味儿了。 　　他也想吃小牛排、各种小丸子、烤串和炸物，其他人吃得这么香，还吃得这么多，那里边儿原本有自己一份的啊QAQ 　　经纪人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后腰的疹子好了吗？” 　　林漾琢磨着，难道有戏？ 　　于是大声道：“好了！” 　　经纪人语气似乎是缓和了一些：“……今天还是先别吃了，让它好彻底点吧。” 　　！！！ 　　气得他只能用“我今晚穿上演出服的效果一定比所有人都要好”来安慰自己了…… 第97章 　　【餐车认证来了！！！！！！】 　　[图片][图片][图片]今天第几贴了算了不重要, 你弹给碗送餐车，结果林某一口也吃不了、应援照里端个小碗站在旁边笑到我整栋宿舍楼打颤啊哈哈哈！ 　　-不说了太惨了闻着伤心见者落泪！过敏忌口遇到琳琅满目的发性美食, 我要是是甜甜我当场哭出声来。 　　-过敏的确要忌口, 团综里面看得出甜甜真的很喜欢吃、而且是成员们一致认证的“很会吃”, 错过这次牙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下一次大餐了…… 　　-弟弟真是自带招人怜爱的buff，同样的耳麦接收器绑腰上、他皮肤娇嫩要过敏；同样穿着大花裤衩汗衫戴手套下田干活儿捡秸秆，他手指头勒红了；选房间大家都选甜甜，结果他两手插袋谁也不爱[滑稽][滑稽][滑稽]。不愧是从produce时期就拿了万人迷女主剧本的男人！ 　　-碗团综里真的很明显的团宠属性了，上面五个哥哥下面五个弟弟, 平常大场合也是驾驭得游刃有余的, 私底下就很幼稚很憨憨…… 　　WANNA ONE出道showcase之前，前辈们送餐车又使得讨论热潮再达到小高峰，在首秀尚未正式开始之前, 大家也只能继续拿着前两天刚刚播出的团综第一集讨论。 　　随着下午五点渐渐来临，紧张而期待的情绪终于发酵到满值！ 　　“开始了！！！！” 　　“MV出来了卧槽——” 　　“别人去现场、我在这儿刷油管刷西瓜……” 　　和音源以及MV公开同步的流程是在高尺巨蛋举行的属于WANNA ONE的出道showcase：已经完成进场的近两万名粉丝在短暂的昏暗灯光之后，终于看到最中央的舞台渐渐地亮了起来，所有人等待了近五十天的男孩们再一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激动和兴奋！ 　　就像是亲眼见证了宝石的挖掘和打磨, 在饱含期待的等待之后, 终于看到了聚光灯之下它散发出耀目无比的璀璨光芒！ 　　这个点几乎是全世界碗妹都最忙碌的时候了, 她们得一边刷视频, 一边挂着app刷melon，空出的时间就是满世界找饭拍图片和视频，去不了视频的看看别人发的勉强也能吃饱啊！ 　　去到showcase现场的粉丝里前线站哥站姐们也没辜负大家的期望, 等《我呀我》等几首produce时期的歌曲表演过去之后，很快就将出道曲《Eic》的首舞台的饭拍也送出。 　　虽然稍后官方也会放出正式版本，但官方的速度哪能满足广大粉丝和热心观众急切的需求呢？他们现在就要看！半分钟也好十秒也罢，就是要看！ 　　“能量这歌看了live舞台之后我真香了，漾甜甜开口跪……” 　　“好几把帅啊我靠甜甜今天是哥哥！必须是哥哥！！！” 　　“看不到现场没关系、这个糊不拉几的饭拍也够让我下三大碗米饭。” 　　“服了，到底是碗的顶梁柱，这两条长腿看得我幻肢都起来了.[憨憨脸红.JPG]” 　　远在中国的淡定和胖哥儿也成了嗷嗷待哺靠着饭拍艰难存活大军之中的一员，眼看着饭拍视频一个个地出，其实看不看得到现场showcase也没差了。 　　别的先不说，小水哥“绝美”、“帅炸”饭拍照片先收它个一百张再说。 　　“明明6月多我们大家才见过面吧，这才隔了一个多月啊，感觉又不一样了！” 　　胖哥儿一边看一边夸，夸完了日常恍惚一下：我居然和这种大帅比做了三年室友。 　　淡定也忍不住把还没来得及精修的图片放大来看，边看还边咂嘴：“靠了，这张预览出不出精修，修不完原图发给我我来修也行啊！” 　　还别说，淡定现在能算得上半个熟练工了。 　　前些日子换电脑之前，他把手机、电脑里的一些合照单独截出林漾的那些，生怕哪天被流露出去成了小水哥的“黑历史”，从镜姐那里打包了一个PS教程之后，马不停蹄就开始自学修图了。 　　修着修着，技术就练起来了。 　　胖哥儿翻着微博，果然在实时上升热点上看了一个#林漾固定带#的词条，后面跟着大概8万的热度，点进去看了几分钟又搜刮了几张新饭拍之后，热度从8万跳到了8万3！ 　　这个水准距离上榜前五十就是一步之遥！ 　　“问问扣扣她们那边有没有什么联动计划，推一把就是稳步进热搜排名了。” 　　淡定开口之后，胖哥儿一秒钟停止了犹豫，两个人想法不谋而合，和扣扣镜姐他们一说之后，那边两个女孩儿也立刻联系了群里的其他应援站。 　　大家先自发的把目前的热度稳固一下，等对比了实时榜里下面几位的数值，确定暂时不会被挤下去之后，这才和打投组以及首站管理沟通，想要趁着今晚首秀出道夜给弟弟送一个漂漂亮亮的热搜。 　　事情进行地比想象之中更加顺利，林漾在国内饭圈是有点儿知名度的，之前几次自来水热搜的确攒下了点儿基础，这次伴随着WANNA ONE大队的热搜趋势，从#林漾固定带#这个词条开始、成功从另一个全新的角度给出大众“上岸点”—— 　　“我靠啊这是什么神仙弟弟？腿好长！跳起来这一下简直要飞起来！腰上缠的那个黑色的就是固定带吗？” 　　“不知道为什么幻肢硬了……拍了这组图的人你还好吗？在坑里面站着没觉得缺氧吗？” 　　“这个弟弟是谁我真的好可好可！我可以为他做111111！” 　　“这组抓拍真的是神之一手了：构图、意境和故事性都超绝！腰上缠着的黑色那一圈的的确确是神来一笔了，肌肉线条漂亮不贲张、细韧有力而不柴，总而言之，极品之中的极品！” 　　“慕名去看了一下舞台，靠啊不愧能站在C位！” 　　“这么细细白白的腰居然对固定带材料过敏，我屮艹芔茻我不能再联想了……” 　　男色消费时代，不怕大家不馋漾甜甜的身子，就怕馋了还要偷偷摸摸不说出来！说出来，大家一起欣赏帅气弟弟，“一见钟情”之后、才会进而好奇地去探索他更多的东西。 　　这边微博颜狗忙着馋身子，另一边南韩本土碗妹则彻底疯魔了！当初顶着真香压力选了个外籍ter，这一刻、大家终于扬眉吐气了—— 　　来！快来看！看我们WANNA ONE的成员们！ 　　快来看我们的ter！ 　　怎么样？这个dance如何？这个vocal如何？有没有让你闭嘴惊艳？ 　　有一个综合素质顶尖的ter站在队伍最中央、引领全队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尝试过那种某人一出现、整个画面的效果都跟着闪亮起来的效果吗？ 　　别眨眼嗷，现在就能看到了！ 　　台下应援棒的灯光亮成一片星海，从头到尾观众们的欢呼声尖叫声就没有停止过几次，从未在高尺巨蛋有过的出道首秀，显而易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整场showcase，虽然只有《Eic》和《BURN IT UP》两首歌是新歌，但由WANNA ONE 十一名成员全部重新编排表演的其他几首歌的舞台照样是全新的刺激体验。直到showcase走向尾声，现场气氛依然久久得高涨不下！ 第98章 　　“哥, 你摸摸我的胸口，感受一下这个心跳, 我感觉我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腔了！” 　　“我才不要摸你, 一身汗！” 　　林漾累得不行呢，还被李大晖拉着去摸他的汗。可对方就像一只浅焦糖色的小博美，一直往他身上拱来拱去。 　　两人跟着其他成员一起往冷气更充足的休息室里面走，冷风一吹，终于感受到了那份神清气爽！ 　　脱掉外套，林漾身上现在就剩一件打底白衬衣，耳麦的线卡在脖子后面, 他一直想取掉, 虽然接收器的固定带已经换了新的材料、可还是莫名给他一种“我后腰是不是又有点儿痒痒”的错觉。 　　边上朴佑镇看了一眼, 帮他把线拨弄了一下，刚好能绕过绑带、不让它卡在边缘膈着人。 　　showcase已经结束了, 可每个人都激动得不行, 心脏剧烈跳动着, 回到休息室之后还在叽叽喳喳说刚刚台上的事。 　　“真的，我站在上面看着台下那么多人，真的要窒息了, 脑子一片空白差点忘记自己要干嘛！恍恍惚惚晕了两秒钟，我才想起自己之前明明是背了介绍词来着，结果没用得上……” 　　紧张到窒息的又何止裴真映一个人，饶是河承云也有说话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的时候： 　　“今天有两次真的好险，还好甜甜帮我把话圆了回来。” 　　林漾被他拍了一下, 才是真真感觉到后怕：“我简直被哥你吓死了好吗QAQ！突然看向我，我当时还想着‘这哥干嘛啊为什么看我’……” 　　其他人还真的一个都没有看出来，等到他俩自己说开了是哪两个片段，顺着回想一下那会儿的场面，反应过来之后还有点目瞪口呆： 　　“我们还以为你俩有什么event！” 　　林漾冤枉死了：“我哪有嘛！” 　　河承云笑着伸出一只手拦住他的肩膀，语气都软乎了下来：“哎一古，是哥害你担心了。” 　　林漾又哼哼唧唧凑到他的小风扇面前，河承云还帮他拨弄了一下额发，“哎，谁让哥相信你，我觉得只要我的眼神看过去，甜甜就一定会懂我的意思。” 　　林漾赶紧做了个躲开的样子：“真是怕了哥突如其来的对视，一来还来两次！” 　　其他人笑成一团，河承云给漾甜甜吹了风，又去给弟弟捏肩膀：“好嘛好嘛，辛苦了辛苦了，哥给你松松筋骨啊，下次也要这么关照哥哥啊！” 　　他做队长，不仅是林漾在努力配合自己，其他成员们也提供了不少配合。 　　虽然河承云平时也没少和其他人一样宠着“漾甜甜”这个萌憨憨，但憨归憨，人家小伙汁关键时刻很给力啊！ 　　作为WANNA ONE的对外看板，林漾没那么多的包袱，让他做个捧哏也是各种梗信手拈来，属于会说话又丝毫不显得世故、刻意的高双商。 　　更重要的是，在需要成员们亮相或者是发言的大场面里，关键时刻的林漾更是端得比谁都稳，风度、气质、仪态，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 　　所以，河承云是真的觉得林漾很可靠！ 　　不仅是队长发觉能够“委以大任”的好搭档，林漾在今晚showcase上的两度救场在这之后也被细心到几乎是放大镜程度的观众们发现了！ 　　南韩碗妹自己都没发现，回过头一看又陷入了姗姗来迟的爆发感动之中—— 　　“漾甜甜才不是傻憨憨，细心又温和地帮助哥哥把话接住了，很好的顾及了其中前辈的面子、又避免了之后可能产生的争议，问题是这孩子的反应速度真的很快，而且话接得自然又顺滑！” 　　“我原先看团综的时候就觉得火锅组三个人都超级融洽，一整天下来只被节目组‘钻空子’收走了20厘米的绳子，好几次危机都是漾君不留痕迹化解的。” 　　“在produce选秀时期一直就是练习生之中的pick不是没有道理，有些人的个人魅力不仅能够俘获异性，同性也能折服。” 　　“之前餐车也是吧，之前防弹哥哥直播的时候说过会给弟弟送去他喜欢的应援餐车，结果还剩两天的时候突发了过敏，最后餐车菜单还是没有改，考虑到大家都很喜欢吃，所以只有自己没吃到的话也没关系……” 　　“团综的时候‘凶巴巴’地只煮了八包拉面当十一个人的夜宵，可是又细心地按照成员们的要求分别作了汤面和拌面，弄了味道不同的浇头和拌酱。所以甜甜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弟弟嗷QAQ” 　　南韩瓜民不免对国民ter再次怜爱，这回这事儿连中国国内的热心群众都深有同感，你怜爱、我怜爱，大家一起互相感动—— 　　-不动声色照顾别人的情绪，时刻倾听队友的发言帮忙给反应给效果，这样的弟弟我完全没有办法抗拒。 　　-有句港句，书读得多还是有好处的，林某是真的能够看出涵养的那种男孩子。 　　-WANNA ONE真是神奇，神奇的出道经历、神奇的出道方式、神奇的出道成绩，配上神奇的组合构造和组合核心，最终混合成了这样让人不得不真香的团体…… 　　-有人在为出道首日成绩而欢呼，而此刻的我只想为林某哭泣。 　　这一天要关注的事情太多了，每个人想看的东西也太多了，什么都不愿意错过，什么都想看，再加上正值假期，有的是时间和热情，到了半夜里，成员们的相关搜索词条在主流韩网的热搜位上挂着。 　　出道的第一天，粉丝彻夜难眠，熬着夜不断地刷新着数据，WANNA ONE的十一个男孩儿也熬到了后半夜，因为在出道showcase结束之后，他们今天的行程单上还有未完成的工作。 　　等到一切结束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却依然亢奋。 　　“不可思议，我居然出道了……” 　　在produce系列之前，练习生生涯几乎是看不到边际的。可那时的自己，哪儿能想到四个月会站在高尺巨蛋的中央、面对近两万名粉丝和观众，完成自己的首秀舞台呢？ 　　“我们的歌居然登上了第一名，专辑也买了那么多，这才是第一天啊！” 　　这种情绪真的太难控制了，脑子里根本没有办法停歇，哪怕只是一秒钟。大家不停地回忆着几个小时前的showcase初舞台，回想着这小半年以来的经历，从今天的第一天开始期待往后的日子…… 　　如此反复，睡意更加难以积累。 　　直到天边的暗渐渐地变薄变透，几乎二十个小时没能合眼休息的男孩们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意外地没有太艰难，大概是刚刚出道、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使不完的劲儿，满怀期待地应对第二天同样安排地满满当当的行程。 　　“上午有个采访，算是小型发布会吧，下午的时候有两个拍摄任务，晚上有电台行程，后半天行程比较紧。” 　　依然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WANNA ONE的成员们被打包送去了美容室，妆发造型完成之后马不停蹄去了约好的采访现场。 　　在路上，经纪人已经向成员们通知了明天就将前往电视台准备打歌初舞台的事前录制，不出意外的话，8月10日的MCD将是大家的首个打歌舞台。 　　原本还想在路上打个盹儿的男孩子们又来劲儿了！ 　　虽然之前选秀时期也上台过，但这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只属于WANNA ONE的出道舞台，场上坐着的想必也会是只注视着他们的粉丝。 　　有了MCD，就还会有音乐中心、人气歌谣和音乐银行等等舞台等着大家一个个去登台。 　　没有哪一个歌手不喜欢舞台，没有哪一个爱豆不希望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在百人之中胜出、赢得出道资格的WANNA ONE十一人更加清楚舞台对于他们的重要性！ 　　中午的时候，林漾接到了金泰恒的电话，问他身上的过敏情况好了没，什么时候正式开始打歌，大概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哥问题太多，林漾只能一个个回答他：“昨天其实就好的差不多了，今天看，痕迹都一点不剩了。” 　　“那宣传行程呢？这周MCD上吗？” 　　林漾戴上耳机，隔着窗户看向窗外，答道：“上的呢，明天过去彩排和录事前。打歌的时间，应该会持续到八月份结束吧。” 　　电话那头金泰恒轻轻叹了口气，“那没办法啦，碰不到咩漾了。” 　　似乎还有第二个人在说话，“8月、9月好几场拼盘演唱会啊！他们肯定也要去的啦！” 　　金泰恒又小声喔了一句：“咩漾去吗？” 　　林漾还没能到防弹那样提前了解自己一两个月行程的地步，今天8月8日，可WANNA ONE在8月11日这一天要做什么，他可能还没粉丝清楚…… 　　“应该是去的吧。” 　　“那就好哦，最近哥哥们会有些忙，但接你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有事情一定要和大家说，找哥哥、找经纪人都可以。” 　　这套话防弹人人都会，并且林漾还能自动在脑子里套用他们每个人不同的语气回想说话时的场景…… 　　“嗯嗯我知道了，哥你现在应该去吃饭了吧？” 　　金泰恒还没说话，他身边的朴至旻又突然靠过来。 　　下一秒，传入林漾耳朵里的嗓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小屁孩，先关心你自己好啦！哥哥们还里用你操心？过敏原测试的结果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啊，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说起来，应援餐车还是太麻烦了点儿，搞一次属实不容易嗷，所以下次还是给你们送普通的应援外卖好了，这回千万要吃到啊！” 　　林漾笑了笑没说话，那一头朴至旻又问：“哎，过隧道吗？到底听到没呀？” 　　“我听到啦，谢谢哥！还有，赚钱不容易来着，你们自己吃就好啦，别老给我们买了……” 　　朴至旻和金泰恒齐齐反驳道：“外卖能花几个钱？” 　　林漾：…… 　　“我们心里有数啦，你不用管这个！倒是咩漾你别在瘦下去啦，现在这样的状态就很好了，不然下次见面哥能把你扛起信不……” 　　林漾又没忍住笑了，然后朴至旻继续叽叽呱呱： 　　“是不信吗？那你下回要小心喔！小心哥哥我从你身后经过，然后一把把你扛起来！” 　　金泰恒在旁边软乎乎的“火上浇油”：“好！至旻尼把咩漾扛起来吧！然后带回我们防弹的队伍里，嘿嘿！” 第99章 　　出道第二天, WANNA ONE是分了三辆保姆车接送成员们赶通告的。 　　来去的路上，经纪人组长和队长几乎没有分开的时候，下午的行程结束之后, 他们所在的那辆车又拉了林漾和雍圣佑上来。 　　一看这个配置，其他人八个人赶紧钻到了剩下两辆车里面, 总而言之, 躲得远远的就好！男孩子也很敏感, 知道那边八成是要“训话”了。 　　因为人少、所以座位格外空档的那辆车里, 面对经纪人组长张洪哲的河承云、雍圣佑和林漾的表情都有点绷着。 　　很显然，他们仨在进来的时候, 也清楚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昨天是因为太晚了需要及时休息, 而是上午一直有工作要忙, 下午也是, 只有去电台的这一路上、才能挤出点儿时间。 　　张洪哲开口直接进入主题：“我可以体谅大家是刚刚出道，很多事情都是头一次做，缺少应对经验，但我的希望是，成员们犯过一次的错误，绝对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虽然WANNA ONE只是一个限定团, 但大家一定都很期望着能将这个团队变得更加有归属感。所以，队长的责任真的很重。承云, 你要做的还有很多。要学着自己去找事情做，而不是等其他人来提醒你该做什么、再去做。” 　　这话里批评的意味听着是很轻，压在心头却是沉甸甸的。 　　软和的说完了, 张洪哲就开始说重点了：“你是出道过的，按理来说应该比他们更细致小心，公众场合，什么样的话能说、什么样的话不能说，你心里应该是时时刻刻要有尺量的，粉丝会偏向你，为你的错误找理由、甚至是辩解，可外界其他人并不会。” 　　“今天暂时只找了圣佑和漾过来也是这个原因，太小心会不自然，何况团队里也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去做到面面俱到，能有一个两个辅助着控场会轻松得多。” 　　林漾和雍圣佑继续保持沉默，河承云垂着眼老老实实挨训。 　　男孩子嘛，不像女孩儿面皮薄，说一会儿恐怕就得担心人家孩子被训哭。张洪哲不怕他的话说得重，就怕说完一遍过去没人长记性！ 　　要是今天语重心长一番话说下来，一点都没得用，那才是最让人生气的。 　　于是一圈大道理下来，又绕回了原点。 　　“有的规矩并不是白纸黑字写的，而是约定成俗的。媒体给你挖坑、引你跳进来，新人做错也情有可原，可你自己不能忘乎所以主动去提别的前辈艺人！” 　　恰巧司机刚刚踩了一脚刹车，直把三个男孩子吓得原地一抖！ 　　河承云憋着声音吸了吸鼻子，而林漾有点尴尬场面恐惧，又不得不强迫自己跟着一起听经纪人的训。 　　“这是最最低级的错误！当你迟疑，那么那句话就不必说出口了，出口就是祸！” 　　张洪哲的音量一句比一句大，听入到大家的耳朵里，威压效果也越发强硬。 　　“除此之外，你仔细想想今天那话合适吗？你再仔细看看自己的归属，你属于WANNA ONE，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同理、美年也是。否则台下的粉丝凭什么为你应援？有些事情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可你一点儿都没有必要将它们说出来！他们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来自哪个不出名的组合，而是因为你此刻属于WANNA ONE！” 　　“离开了WANNA ONE，你能是什么？！” 　　河承云头又低下去了一点，旁边坐着的林漾和雍圣佑也不好受。 　　粉饰太平，是粉饰给外界看的，其实成员们哪里不知道内里的这些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呢？ 　　难道要告诉大家，他们在出道的第一天里，就开始想着将来解散的事情？ 　　张洪哲一通话说完，三个孩子反应个不大同，但唯一一点相同的是，大家都憋着没说话、等他一次训完。 　　这反而让他有点儿铁拳砸进棉花里的无力感。 　　张洪哲看向林漾，对方乖巧地眨了眨眼睛，再看向雍圣佑，两人表情如出一辙，于是，他又看向了河承云。 　　“这一次有林漾给你把话兜住，下次呢？还是说，我得再给大家开个会，让WANNA ONE换个发言担当？” 　　这话就有些戳心扎肺了，河承云脸色明显是变了，可还是强撑着回了经纪人组长的话，保证这种问题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也会约束好其他成员。 　　明面上来说，昨天showcase发言不当的问题，暂且算这么揭过去了。 　　哪怕张洪哲还有什么话单独对队长说，至少此时此刻，算是保留住了河承云在其他成员们眼前的脸面，没让经纪人当面不留情面训个狗血淋头。 　　晚上电台活动时，WANNA ONE其他孩子们默契地没有问起这件事情，可肉眼可见的是，大家在可执行的范围内变得更加收敛了。 　　这样，倒是有那么点儿初出茅庐的新人拘谨羞赧的样子。 　　从电台参与完录制之后，迎接大家的是明天MCD出道舞台的彩排。因为上午同时还有杂志拍摄计划，男孩子们只有小半天的时间去熟悉这个流程。 　　“之前登台MCD，貌似都是我们事前录制好的舞台放到直播当中播出的，正式的直播从来没有过。” 　　这方面也就黄美年还算有经验了：“打歌很辛苦的，起很早、走很晚，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都得耗在电视台，不同的电视台流程也不同，但唯一相同的一点是每个台的打歌节目都很累人……” 　　累人归累人，但认真说，哪个歌手会嫌弃舞台累人？ 　　没有这种地上波宣传，靠什么来吸粉、来回馈粉丝？ 　　又不是顶级歌手靠着口碑就能活得衣食无忧，否则歌谣界的艺人拿什么吃饭？ 　　南韩本土每年产出好几十、甚至上百个新人组合，可国内的打歌平台就那么些，每周一次的频率、时长又相当局限，偶尔还碰到停播…… 　　这样有限的展示机会，哪能每个歌手、每个组合都能登台呢？ 　　说得更残忍点儿，这样的“辛苦”，除了人生之中仅此一次的出道，不知道多少艺人在后来的职业生涯里甚至没有机会再体验第二次…… 　　眼下，WANNA ONE成员们对于打歌宣传也是期待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心情，每个人迫不及待想要回应粉丝的支持和期盼！ 　　所以当十一个人在大太阳天里拍了一个下午的画报，晒得头晕目眩之后又赶紧乘车从首尔边缘返回市区去彩排时，大家依然没有一句抱怨。 　　在演播大厅里看到熟悉的设备和舞台，男孩们这才发出熟悉的感叹： 　　“这才是熟悉的舞台呀！” 　　和produce时期有些不同，但大体差不到哪儿去：事前要录制，但直播时也得有一遍。 　　经历过决赛场的整场直播，大家对待“直播”本身这个点儿倒是没那么慌张了。 　　此时的重点已经成功转换到了新的问题上：十一人大型团的舞台，每个人是该先保证团队整体效果，还是像produce时期强调自己的表现？ 　　这其中平衡不是那么好找的。 　　尤其是对选秀出身的WANNA ONE成员。 　　一首歌时长有限，主唱唱得部分多，亮眼的动线和动作设计则是交给了dance定位的成员们去做引导，最后，是part相对而言少一些的rap担。 　　粉丝之间的争吵从未停歇，比如“我家XXX唱得太少”、“XXX舞蹈动线里从来没有站过一次C位！”，这些事情成员们也心如明镜。 　　但事实就是，哪怕国民制作人们一票一票投出来的ter林漾也得服从安排。 　　每个成员的分配都是充分考虑到了各方面的因素：时长、风格、定位，以及消化表现能力。 　　粉丝看待自己的偶像会不自觉地戴上完美的滤镜，可爱豆本人哪能不清楚自己的情况？更多的时候，能不能上和让不让上是两码事。 　　拍摄MV的感觉其实还没有那么强烈的冲击，甚至是前天在showcase现场表演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可当大家在台上跳过一遍、一起挤到监视器面前一看—— 　　原来大家看到的舞台是这样的么…… 　　喜爱我的饭们真的能在这么多人之中发现我吗？ 第100章 　　彩排结束之后, 其实男孩子们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当身边都是善良孩子的时候，一点点的恶意揣测反而会让人心生愧疚。 　　就好比现在，大家很清楚分量、镜头这些东西，并不是成员们自己能够做决定的。而每个人也不容易, 孩子们都是善良而努力的。 　　可在监视器里看到的那些, 哪怕他们感知再不敏感、神经再粗，心里也难免有些想法…… 　　WANNA ONE成员们的名次是国民制作人们从6月初到成团之夜的直播当晚、一票票努力投出来的，可是除了只有当晚获得的能够匹配名次的荣光, 在那之后, 每个人都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什么才是“身不由己”。 　　他们没办法带给粉丝们如同她们期待那样的结果。 　　甚至是，一旦揭开外面那层光鲜亮丽的纱，每个成员心里也十分清楚彼此之间的待遇差距—— 　　大到一些场合的发言资格、站位顺序，小到待机室里、化妆间里工作人员们的服务优先级。 　　这些其实是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感触。 　　而影响这种差距的, 不仅仅是整个WANNA ONE制作组中各企划社占据的“话语权”，更有着不同成员们在他们眼里所能够即刻变相的个人价值, 也就是所谓的“回报率”。 　　于是，现在的这一切局面似乎都成了有迹可循的了。只要有任何一个成员敢向制作组问出口, 几乎完全可以预料的是, 就能收到类似的回答： 　　边边角角的地方连ter都能站, 你为什么不能站？ 　　唱得有多好？有大主唱好吗？还想分几句词？ 　　跳得有多好？会编舞吗？还想带动线？ 　　rapper是rapper，rap担就仅仅只是担当罢了…… 　　——歌手梦没有那么好做的。 　　短暂到甚至不足四个小时的睡眠之后，在凌晨六点，从宿舍出发前往电视台进行正式的出道舞台录制的成员们又一次深刻意识到这一点。 　　大家经过了同样早早赶来录制现场排队的应援人群，艰难地打起精神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介于今天过来录制出道舞台的只有WANNA ON一组歌手, 他们所占用的演播室甚至是昨天晚上大家离开后就已经完成了舞美搭建。 　　成员们也率先去看了一眼，比起昨天彩排时光秃秃的样子，今天再见果然已经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 　　“有点感觉了！” 　　“是吧？” 　　这种感觉又和produce时期公演日看到设计得漂漂亮亮的舞台不同，就像曾经也在电视上、网上看到其他前辈们的舞台那样，大家每个人的衣服上贴上了带有自己名字的小布块儿，在工作人员依次确认后，配合一大早刚刚开工的摄像组调试镜头、确定机位。 　　林漾站在边上，他一动，对准自己的机位果然也跟着一动。 　　这种“直拍”模式produce时期不是没有，所以并没有让人觉得多新鲜。可当大家站在台上，听到下面staff一项项确定事宜的时候，男孩子们才意识到一点： 　　并不是所有新出道的歌手团体都能在最开始就拥有个人直拍！ 　　WANNA ONE成员们是从produce时期中后期的公演舞台就习惯小组直拍、个人直拍，到了如今正式出道也顺利适应这种多机位拍摄模式，可正是因为这种“习以为常”的应对，才让大家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这层“优待”。 　　因为太过习惯，所以将“直拍”待遇当成理所当然。 　　经纪人不出意外重新提了这一点，话也没说太重，不过是让大家引起重视，长个记性，不要轻视甚至是浪费任何一个能够展现自己的镜头。 　　从前并不是所有的打歌节目都会出直拍，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有不出直拍的时候。虽然说多个直拍，多一个宣传自己的平台，可不管会不会出直拍，大家对待舞台的态度都应该是不变的认真。 　　这种道理不需要多说，在场男孩子们都懂。 　　更何况，没有哪一组“新人”比他们更快懂得舞台是能够拥有多么大颠覆力的地方。 　　等到电视台外边天色大亮的时候，后台送来了成员们的早餐，彩排暂时告一段落，大家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别吃太多，待会上妆会肿脸。” 　　经纪人的这一声嘱咐成功扼住了成员们的喉咙！ 　　说实话，或许是因为并非第一次受到类似的限制，又或许是大家现在习惯了作为艺人必须要限制饮食的老规矩，甚至有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就等着这句话呢，果然还是来了。” 　　“不吃东西没劲儿，吃了我肯定会肿脸啊！” 　　林漾挑了两三样就做到一边开吃，赖冠林也坐了过来，“我就知道。” 　　“吃一点先垫着就差不多了，吃多了待会蹦蹦跳跳肠子要打结的。” 　　黄美年也坐了过来。 　　三个人明明都不是吃得少的类型，可他们三个人吃得都不多。显然也是考虑到了以上的问题，比起上妆效果、和几乎没有多久的消化时间，不如少吃点儿，至少上镜好看！ 　　吃完之后，留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让大家休息，紧接着就开始挨个儿化妆了。 　　他们要在中午之前走完两边事前舞台的录制流程。 　　很快，外面几百人的观众席位就会开始陆陆续续进场，时间严格按照流程、卡得很紧，所以几乎没办法接受任何一个环节的延误。 　　大化妆间里，头一批完成了妆发造型的已经换好了舞台着装，开始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调试耳麦和接收器。 　　林漾这一次没用到那根特别定制的固定带，因为接收器刚好可以固定在裤子后腰、卡在腰带边上。衬衣前摆收进去，后摆自然放出来，恰好能把接收器的小黑盒儿挡住。 　　WANNA ONE在打歌节目之中的首次亮相没穿什么太花里胡哨的衣服，所有人都是深灰色的长裤配蓝白灰三色系的衬衣。 　　林漾也不例外，他的衬衣是白色底搭配蓝白极细条纹镶边，整体偏宽松，没有太明显的修身效果。 　　看似不那么规则地将衬衣下摆扎进裤子里，勉强算收了收腰线。袖口和领口押平了之后，肩线倒是能看了不少。 　　除此之外，林漾全身的单品就两件：一条同色细条纹方巾装饰在腰带上，一枚素到没花样儿、但是格外亮的食指戒。 　　真的是很简单、很干净的舞台着装了。 　　不仅如此，林漾今天的妆也“简单”：刘海开叉掀开、露出额头和眉眼，就按照最贴合轮廓和五官的方式，制造了配合服装的薄而清透的妆感。 　　但事实上，cody也就只敢在林漾脸上这么动手。轮廓漂亮的人，架得住镜头强光、不怕吃妆，还撑得了怼脸大特写！ 　　化完妆的成员已经开始拍照预备营业了，林漾也被拉了过去。 　　他自己平时其实不怎么自拍的，拍别人可以、别人拍他也可以，但镜头一旦转化为自拍模式，林漾就很无措：我该怎么弄？ 　　他几乎没有研究过这个…… 　　“角度不要水平正对，也不要低下去，对、这样没错，然后抬起来一点儿，甜甜你的脸可以稍微偏一下，这样光影效果会好一些。” 　　林漾拍完了，黄美年开始检查他的成果—— 　　Emmmm…… 　　“说实话喔，如果不是你长得好，这就是自拍灾难。” 　　林漾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不挺好么？” 　　黄美年无念无想地瞅着他：“100分的脸，50分的自拍技术。” 　　赖冠林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发出了和林漾一模一样的疑问：“这不挺好么？” 　　黄美年：…… 　　哪里好了啊！ 　　这么好看的轮廓竟然就随便对了对光？ 　　明明眼睛、鼻梁和嘴唇样样都那么好看，今天的眼妆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只要稍微侧侧头轻而易举就能营造出那种少年感十足的氛围，活泼又清透！ 　　结果不仅林漾毫无知觉，凑过来的赖冠林也感觉良好，两个最有资本恃靓行凶的男孩儿很明显没能开发起最直接的行凶途径…… 　　因为他们俩不懂自拍。 　　最后拯救林漾的是MCD的随行PD，他让孩子举着台标拍了张照，完了之后黄美年凑过去一看：“不愧是专业的！” 　　林漾和赖冠林持续迷糊：同样的墙面背景，同样的人，就是换了个手势而已啊。 　　等全员十一人都休整好，导演通知stand by后，大家最后检查了耳麦接收器，经过后台待机通道、走向演播厅最前面的大舞台。 　　迎接他们的是几乎要掀破演播厅吊顶的尖叫声！ 　　说实话，除了非直播这一点，这一刻，林漾觉得事前录制其实和正式舞台没什么两样了： 　　WANNA ONE的成员们在台上跳，几百个抽选入场的粉丝在台下喊，每一句都整整齐齐地嚎着应援词，舞台灯效和道具效果也和预计的一分不差…… 　　两遍过去，效果上说，甚至连成员自己都分不出哪一版更加出色！ 　　因为每一遍都感觉格外地舒服！ 第101章 　　“对对对，他今天穿的衬衣, 就是白衬衣, 半袖的, 手臂好苏呜！然后衣领、袖口这种镶边的地方有两道细细的蓝色条纹, 很简单、但是超级好看呜呜！” 　　扣扣在电视台附近的咖啡厅给镜姐打电话, 边打边嚎嚎：“嗨, 有点像海军蓝吧, 不确定是不是灯光效果。反正我看着真的太喜欢了！今天甜甜的妆也超级棒，没有很浓, 就很轻透清新的那种, 睫毛老长啦那还用说……” 　　旁边刚刚坐下一个小姐姐显然也是前线小斗士，手里拿着平板, 竖起耳朵听了一耳朵发现自己听不懂之后又只能继续吃东西喝饮料。 　　而扣扣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今天舞台效果出来说不上多好，这个得有心里准备, 因为MCD那个垃圾布景你也是知道的。但是甜甜是真的可以，他今天状态特别好！” 　　电话那头的镜姐也被她的激动感染了, 兴奋追问：“你继续说, 我修片修累了刚好放松一下补充一下能量！” 　　扣扣赶紧抿了一口水, 继续道：“今天主唱的麦都开得好实诚, 甜甜声音好亮好醇！我感觉他就是那种满级玩家过来炸新手村鱼塘的，好尼玛游刃有余！有个动作不知道到时候摄像会不会给特写，反正就撩而不自知的那种！” 　　“如果有, 那一定又是神图预定！” 　　镜姐跟着呜咽一声：“你赶紧去写repo，别把细节忘了，不然我怕你咋呼咋呼待会全忘了！” 　　扣扣着急地差点儿咬舌头：“哪能忘啊！忘了回家都不会忘记今天的细节！不说了我先去写repo了！你也快点把那个图画出来……” 　　两人分工合作，下午的直播还没开始前，repo就传回了国内微博。一群嗷嗷待哺的放羊姐姐终于又活了过来！ 　　-姐姐太会画了！几乎可以想象出咩漾的样子！我崽今天好乖好清新！ 　　-1000字的论文挤出不来、彩虹屁却可以轻轻松松放出500字，前线斗士真的辛苦了！ 　　-今天的甜甜好像海盐味的汽水啊！ 　　-南韩放羊姐姐真的好幸福，我看那边的repo个个都是在感叹漾崽今天清新美爆发，快点到直播吧等不下去了呜呜…… 　　一个月两个月都等过来了，还怕这一两个小时？ 　　可碗妹就是怕、就是急啊！ 　　害怕孩子们的舞台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完美，又害怕打歌宣传期里被各路势力倾轧地拿不到一位。 　　嗨，说来说去，就是想让弟弟们在出道的第一张专辑就拥有一个一位啊！ 　　要说WANNA ONE出道没选日子，那肯定是假的。 　　谁回归不挑日子？以为自己是核弹、到哪儿能炸？ 　　日子当然是要精挑细选的，可市场趋近饱和，一年四季都有新人出道、有旧人回归，一个活动区间随随便便这么盖下去，少说也得压到三四组同期歌手。 　　想捡漏？哪能那么容易！ 　　别的不说，先把前后两月的各家通稿捋一遍： 　　前有正规专辑回归的天团EXO，后有来势汹汹镀金归来实力更盛的防弹少年团。还不包括其他音源强劲的本质歌手呢，毕竟光是这两座大山倾轧之下，给其他歌手留存的空间就已经很少了！ 　　除此之外，整个暑期档里，还有大大小小不同战力级别的其他男团、女团，男solo、女solo，光是有名有姓的就能数出不少来。 　　这样一看，何止是挤得慌啊！ 　　要么就是想避开EXO的，要么就是想避开防弹的，然而避开这俩，结果中间还有个横空出世的WANNA ONE…… 　　别人眼里的“生存艰难”，到了WANNA ONE成员们自己眼里，其实也有着不同程度的“艰难”。 　　眼下出道曲的音源和销量都挺好，甚至可以称得上出乎意料的好。 　　可就是这样的好，才使得每个人心里压力更大：专辑卖得这么好，音源榜单上位置也没下来过，可下一次怎么办呢？ 　　国民的热情可以供他们燃烧多久呢？ 　　当初出道那会儿，大家是做好了“追完选秀粉丝立马跑掉只剩11个于是专辑大卖11张”的准备，结果出道首日成绩让男孩子们兴奋到彻夜难眠！ 　　可这压根儿就不是一般般的好啊，而是相当得好啊！ 　　如果单纯论数据，WANNA ONE的出道成绩几乎是空降到防弹和EXO的顺位之后，直接拦下了原本他们身后的一众男团的前进趋势！ 　　除此之外，处于急速生长之中的WANNA ONE粉圈更是像个黑洞一样，疯狂向外扩张的同时，还在不断分割并且吞并着原本就已经极度饱和的男团市场…… 　　孩子太优秀，对粉丝来说，或许是一件可以拎出去反反复复夸上千万遍也不会腻的事儿。可对于WANNA ONE成员自己而言，除了压力还是压力。 　　预售刚出那会儿，压根儿就没想过会有这么好的开局。 　　直到经纪人用近乎轻描淡写的口吻向大家说道：“下周能拿一位是最好，拿不到也别太失落。今天主要就是见个面，熟悉一下流程。” 　　这、这么快的吗？！ 　　饶是林漾也惊了，他很清楚现在的一位到底有多难拿。 　　新团红不红一部分靠运营，一部分靠所谓的“玄学”，而目前正是国民关注焦点的选秀男团自然也具备这两点。 　　想过WANNA ONE肯定能拿到一位、可没想过这么快就拿啊！ 　　朴佑镇坐在他身边也惊了，痴痴地问：“这么快吗？” 　　李大晖眨了眨眼睛，“还有更快拿一位的团呢！如果我们下周的冠军秀就能拿到，其实也不到十天了……” 　　赖冠林挤到林漾这个小沙发里，慢慢吞吞的道：“十天拿一位，想都不敢想啊。” 　　朴志勋来晚一步，只能靠在沙发扶手上，扶着林漾的肩膀，顺便把他边上的朴佑镇挤出去，后者懵懵懂懂地靠倒在另一侧。 　　“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了。” 　　朴佑镇想把屁股挪回去，结果一看，赖冠林和朴志勋已经把林漾周围唯二能落脚的两个地儿包全了。 　　“嗨，有你俩这样的吗？” 　　林漾伸了个懒腰，把朴佑镇拉回来：“来，你坐。你们仨玩儿啊。” 　　朴志勋嘴巴一瘪：“干啊走啦，就是要一起玩的，你还走！” 　　林漾叹气：“你们不觉得挤吗？” 　　朴佑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你坐这儿呗。” 　　林漾又叹气：告辞！告辞！ 　　直男才不要黏黏糊糊的和男孩子搅和在一起！ 　　可赖冠林长臂一伸，又立刻把人拦腰拉了回来：“漾哥每次都这样，嘴上说着‘你们好幼稚不和你们玩’，最后还不是回来了……” 　　林漾气得嗷嗷叫：“我这是自己回来的嘛！” 　　黄美年在边上看着只觉得好笑，对上河承云同样意味的视线，两人一起吃吃笑了起来，谁让林漾这个99line哥哥压根儿就没有哥哥的威严。 　　嗨，想要独自美丽的布偶幼崽不管在哪个角落，身边总会很快围绕起曼基康猫和其他小奶狗的身影。 　　猫猫狗狗小动物们可可爱爱地黏糊在一起不好吗？多可爱啊！ 　　工作人员来通知大家准备去录制直播短采访后，待机室内的男孩子们整理衣服的、补妆的、弄头发的，在忙而不乱的三分钟之后，来到了采访区—— 　　都是排练过的，不用急、不用慌！ 　　顺利完成采访任务之后，直播舞台的顺序就差不多近在眼前了，依然是上午彩排过的顺序，中间靠后一点点。舞台是演播厅正中央，前面有个小小的intro导入。 　　与此同时，场外观众也完成了进场，不同于上午事前录制整个演播厅都是抽选来的WANNA ONE 粉丝，直播期间的观众席抽选成分就要丰富地多，各家都有。 　　扣扣身在其中，她握着一个应援棒，手里拿着外面某个应援团站发的应援手幅，心里焦急地几乎没有听清前面出场的歌手到底唱了什么、唱得怎么样。 　　手机是不允许掏出来的，那就只能凭着记忆去猜测演出顺序。 　　中间MC登场主持的时候，扣扣看到身边还有不少像她一样只想看WANNA ONE的粉丝，正主没来之前，大家很显然都是一模一样的荧光棒挥舞工具人： 　　眼睛不知道落在哪里，脑子也不知道想的什么，反正就是毫无灵魂地跟着节奏挥动荧光棒就对了。 　　直到MC明确表示了接下来出场的几组歌手之中有WANNA ONE，现场的气氛顿时就拔高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来了！来了！” 　　“终于等到了——” 　　扣扣挺直了腰板，咽了咽口水、顺便清清嗓子准备搞事！ 　　WANNA ONE登场的时候，全场瞬间就爆发出一阵尖叫，第一个镜头从林漾的怼脸开始，镜头顺着他朝前走的步伐跟着后退、直到来到“钢琴”边。 　　扣扣从舞台烟雾效果之中隐隐约约看到了那枚食指戒，戴在漾甜甜右手上，随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弹奏的动作，带出光线反射的亮！ 　　“啊啊啊啊啊啊！！！！” 　　别管了，先叫吧！ 　　“我们的嘴唇一点点靠近，感觉到这一瞬间的空气都变得炙热……” 　　靠啊，小水哥是什么绝世撩人精？ 　　明明刚开始听音源的时候都没觉得这句有多奇怪，现场让他这么一唱，扣扣两条手臂的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 　　他弹琴的时候，手臂好好看，背部线条也好好看！ 　　光从左侧后方打过来，几乎能看到少年白色衬衣之下若隐若现的腰线，以及形状微微突出来的蝴蝶骨。 　　是独属于少年的瘦削和脆弱，过分清纯干净的气质里，因为观看者的遐思，才让这隐隐透着光的白衬衣拥有了别样的旖旎…… 　　扣扣听着这两句歌词，立刻就迷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几乎要冲破耳膜的尖叫声之中，她只注视着林漾一个人，直到舞台全部结束，心脏依然在剧烈地跳动着。 　　也是这一刻，扣扣才像是找回记忆一样，开始回想刚刚的三分钟半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漾担任了导入，他从光里走出来，然后说着“我们的嘴唇慢慢靠近”，在这极致丝滑绚丽的低音之后，现场的气氛也跟着炙热了起来…… 　　成员们一个个迎来自己的part，扣扣看着林漾踩着准确的动线移动和走位，直到副歌B段再次来到台前——这一次，他的声音高昂而醇厚，带着厚度和力量，直击人心！ 　　她不知道导播切换镜头的直播画面之中到底能够分给林漾多少份量，但可以无限肯定的是：不论是站在最中央还是站在人影重叠的后排边角，他的身影都是最最显眼的那个。 　　就如同最开始的那一道光。 　　*** 　　万事开头难，做过一次、有过经验之后，大家的紧张程度就会直线下降。 　　“也没有那么可怕嘛，站到台上，听着甜甜哥唱了第一句，我觉得好稳，接下来我也一定能稳住……” 　　后台，李大晖又恢复了活力。 　　姜义建还在哼rap的部分，显然也是感觉来了没唱尽兴的，“真的感觉不错，有两次，我都想把耳返摘下来听听现场的情况。” 　　其他人也都处于初舞台之后的极度兴奋状态，金载奂更是手舞足蹈：“我原本还想和台下观众互动什么的，但是后来光顾着找镜头去了，可直到最后我都不确定自己到底对没对准镜头……” 　　这和produce时期到底还是不一样的，选秀阶段一切镜头都是为了练习生服务，就像死靶，此彩排两遍下来，大家就知道什么时候该看哪里。 　　可电视台直播节目里的镜头不同，它有好几个机位，每个机位都有可能被导播切到，或许能够找准红点，可谁知道那一秒入镜的到底是哪个机位的画面呢？ 　　彩排阶段的拍摄情况并不会完完全全照搬到直播里，否则歌手们一次宣传期里的打歌舞台就会变成一模一样的N个版本…… 　　就这样，WANNA ONE的第一个出道打歌现场就这么结束了，虽然直播期间舞台只有三分半钟，或许充满着成员们的兴奋，激动，又或许还有一点点细微的遗憾，但是这种感觉是很值得回味。 　　舞台后遗症不仅存在于WANNA ONE成员们自身，也存在于苦苦等待的粉丝心中。 　　从6月中旬到8月初，从第一次公开MV、第一次公开音源，广大关心群众和粉丝都在迫不及待等一个能够反复细品的舞台，以至于所有人只能翻来覆去看并不清晰的showcase现场饭拍。 　　直到今天，《Eic》终于拥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live舞台！ 　　南韩碗妹先炸为敬！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终于见到了孩子们，初舞台做得真的很好姐姐含泪刷满一百遍！” 　　“虽然服装真的很敷衍，但我还是要大声喊‘甜甜好腰！’下一场开始的灯光请务必学习MCD的打法谢谢！” 　　“真是意气风发、冲劲十足啊！每个人都好棒QAQ” 　　到底是南韩人民心心念念的国民选秀团，一有什么动静，立刻全民关注，闭关训练的防弹都有所耳闻——去便利店买个吃的，店里甚至还能循环到一首《NEVER》。 　　金泰恒和朴至旻听着，回去又说给闵玧琪他们听。 　　“就真的很红啊，我们俩就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然后店员问我喜欢吗？喜欢他甚至还能调出现场版放给我们听……” 　　“本来想拿几罐咖啡来着，在冰柜里找了半天，没看到咩漾的，人家告诉我们，下次补货才能有他的版本，现在到处都断货来着。” 　　闵玧琪看着只是单纯发笑，但熟悉他的就能知道这哥现在很开心。 　　他工作室里甚至还有好几张拜托经纪人助理在发行当天买回来的WANNA ONE的专辑，至于抽没抽中林漾的小卡，其他人没问，但很快也知道了结果。 　　因为就在昨天，好不容易得了空的金硕真亲自出门买了一张，并且一发入魂抽中了自家的咩漾弟弟。 　　这位哥拿回来在成员们挨个儿面前炫耀的时候，惹得闵玧琪浑身都是一股酸味儿。 　　这哥小卡没抽着，倒是在罐装咖啡上找回了场子，他看着95line两只猪猪，扯起嘴角向他们打开了自己的小冰箱—— 　　里面至少放着四五瓶都是林漾头像的咖啡！ 　　怎么样？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金泰恒、朴至旻抱拳：还是哥厉害！ 　　“说起来，哥有看咩漾他们的舞台吗？” 　　闵玧琪随意点了点头：“看了。” 　　可是他显然不再愿意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因为在这哥看来，林漾那一套功夫合着他的嗓子，唱这种唱跳舞曲实属有些浪费。 　　虽然孩子自己很争气，表现得突出而优秀。 　　也不拘得是多么高级多么有难度的歌，而是以林漾现在的实力和成长速度，完全可以适应全新阶段的挑战。 　　当然了，揠苗助长也不对，反正人还小，时间也足够，慢慢来，慢慢学。 　　等到合适的时候，他一定也会去到想去的地方…… 　　*** 　　MCD的初舞台之后，依然还是一个接一个安排地满满当当的行程。 　　在这其中，WANNA ONE的成员们还要接受紧急培训——签售会的相关应对。 　　这和任何一个能够和粉丝见面的公开场合都不同： 　　比如舞台上，哪怕场地再小、大家也隔着至少五米的距离；比如上班路，粉丝拍照区和艺人们进入电视台内部之间也有一定的安全距离。 　　但这些和签售会都没法儿比！ 　　签售会的场地通常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会场，台上是安排好的签售区，台下是中选前来进行签售的粉丝的坐席，人数不会太多，百人左右。 　　在签售会期间，一般会安排表演、游戏和会话环节，除此之外就是主题签售。如果说前面是“爱豆做、粉丝看”，后面就是彻彻底底的交流了。 　　要和粉丝们拍手，要和他们说话，要给他们签字，大家带来的小帽子、小夹子，最好是配合着戴上，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都属于营业范围内…… 　　说实话，这么静距离接触粉丝，真的很考验状态和应对。 　　“天啊，那天是不是得喷点香水？” 　　“隔得那么近，我感觉自己脸上的毛孔都要被饭看到了。” 　　“签到一半，万一想打喷嚏怎么办？” 　　大家七嘴八舌吵成一团，最后还是雍圣佑上油管搜索前辈们的神级签售会应对。看完之后，反而把人给弄得更加迷糊了—— 　　裴真映喃喃道：“不愧是前辈！但是让我来，我觉得搞不定……” 　　赖冠林也继续摇头，“我就连签名都学了好久。” 　　同样为了签名苦恼的还有林漾，“好想用中文签，就写俩字完事儿，韩文的还要加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线条和符号。” 　　哥俩是真的在为签名苦恼，对于“体香”、“口气”、“毛孔”、“发丝”这种外形问题，反而没太放在心上。 　　成员们问起来，两人甚至还振振有词：“不是有造型师和cody吗？她们都会给我们弄好的吧。” 　　其他人：…… 　　行吧，你们俩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正迎来签售会这一天的时候，大家都起得很早。等到化好了妆，做好了造型，换好了衣服，背熟了各自在签售会talk环节要说的话后，就该往场馆出发。 　　粉丝还没进场时，林漾和朴佑镇溜到前面去看了一眼，发现距离比想象之中更加近！ 　　“桌子也就是半米左右宽吧，如果前面来一个人，距离我们大概比半米更近！” 　　也就是伸手就能够到的程度！ 　　“讲道理，除了小学的同桌、和舞蹈班的同学，我从来没和女孩子这么近过……” 　　林漾突然就想到了这一茬！ 　　旁边建哥像看西洋景一样看向他：“……甜甜啊，你这样的，行情不至于啊！” 第102章 　　林漾这个人有一点好处，就是哪怕他心里再慌张无措, 面上依然端得比谁都稳。 　　好比十分钟前, 他还在后台休息室里纠结自己活了快十九年, 却只有小时候和女孩子拉过手、手肘碰着手肘一起写作业读书。 　　可这一秒，他已经能够完全镇定下来，轻轻抿着唇角、眉眼含笑地看着面前这个面红耳赤羞赧到几乎不敢直视自己的女孩儿—— 　　“甜甜呜……” 　　才刚刚问了一句好, 这小姐姐就开始双眼含泪, 甚至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 　　“你太……太, 对不起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她想说：你太好了！ 　　可光是注视着面前的男孩儿, 似乎就已经用掉了自己全部的勇气。 　　时间有限, 林漾只能笑着摊开面前的专辑内页, 找到了自己的那一张单页：“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儿又呜呜抬起脸看他, 眼睛红、耳朵红、脸红，明明整个人已经害羞到了极点，却又怕林漾听不清她的名字, 哑着声音大声道：“我叫李幼贞！” 　　似乎又感受到了自己的莽撞，放缓了声音补充道：“我、我是怒那来着……” 　　下一秒, 原本低头去写字的男孩儿又抬起头来, 对上她的双眼：“内，怒那。” 　　这一眼，就几乎把李幼贞看得痴了！ 　　直到今天, 她终于找到了购买好几十张专辑抽一次签售会的意义：能不借助任何镜头的辅助，用这样的近的距离亲眼看他那双仿佛盛满细碎星光的眼，恐怕活到八十岁也不会将如此眼神忘怀吧…… 　　林漾签名期间, 她就这么失了魂似的直勾勾看着他。 　　看他抿着的唇，英挺的鼻梁，细腻白皙的面颊，看他浓密纤长的羽睫，俊秀英气的眉骨以及微微陷着却莫名带着男士性感的眼窝…… 　　他今天穿着和那天打歌服一样的衣服，蓝色的细条纹镶边在纯白色的衬衣边缘，端得是一派格外清爽干净的少年气。签字的右手骨节分明却不突出，五指修长有力，指甲盖是健康的粉色，青色的血管附在手背上，连带着指骨莫名朝外散发着荷尔蒙冲击。 　　再往上，是线条流畅漂亮的小臂和肘关节。 　　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李幼贞仿佛能够感受到从林漾小臂那儿散发出来的一点点肌肤上的热度，就连空气里甚至都隐隐有一些来自于这个男孩儿身上清新又隐秘的气息…… 　　可到这为止，对方衬衣的半袖挡住了继续朝上的风光。 　　林漾上半身除此之外，最后裸露在外的肌肤就是领口三颗假纽扣最上方微微露出来的一小截脖颈，和偶尔转动脑袋时才能看到的一点儿喉结。 　　这是真的叫人心痒难耐！ 　　怎么就看不到了呢？ 　　要么解开一颗扣子也可以啊…… 　　女孩儿们的遐思来得迅猛而缠绵，可林漾对此毫无知觉：他签好了名，朝头一个前来签售的粉丝张开双手，对方咬着唇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和他轻轻拍了一下手掌。 　　整个过程，彼此接触的时间只有那或许一秒钟都不到的击掌。 　　可李幼贞挪向下一个成员时，依然忍不住去回味那份触感…… 　　倒是第一次成功完成“任务”的林漾松了口气，在还没有轮到下一个粉丝上来签售的时候，有空和旁边的裴真映说说话：“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喔。” 　　裴真映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笑着道：“她们比我们更紧张哎！” 　　“感觉自己做的还不错！” 　　林漾和裴真映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笑意。他们俩相视一笑，台下又疯了一片，嗷嗷叫着，为台面上鲜少有互动的两个人疯狂表达此刻的激动之情。 　　“这个我懂！嗑‘真甜’嘛！” 　　可林漾不懂：“为什么你的名字在前面，我明明才是哥！而且我也比你高！” 　　裴真映也装“不懂”：可能是为了看起来更加顺耳吧。 　　两人也没聊几句，因为台下不断有大嗓门喊着“甜甜开麦呀聊什么我们也要听”，要么就是催裴真映“麦克风就在手边喔”。 　　他真的怕两人再聊下去，场上的经纪人助理就该亲自过来帮他们俩调试麦克风了…… 　　随着一侧的助理挨个儿放人上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签售的饭也来了，林漾开始感受一些不太一样的经历。 　　比如明天看着比他大的二十岁出头的姐姐喊自己“咩漾欧巴”，混杂了从防弹那边过度来的昵称以及和实情并不匹配的哥哥称谓，甚至一脸期待地“欧巴，可以用冷淡地语气跟我说‘离我远点’吗？” 　　林漾扶额：太难了…… 　　这是什么粉丝啊，我带不动！！！ 　　人家还满眼期待：“我超级喜欢团综里面你和大晖佑镇他们撒娇‘离我远点’，虽然冷冷的，但是好可爱啊！说说看吧，求求了！” 　　林漾想解释一下，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解释只会越解释越乱，他一边往内页上签名，一边朝这姑娘掀了掀眼皮子，尽量把语气里的感情抽离一点：“离我远点啊……” 　　姑娘听着，下一秒就捂着脸颊“呜呜呜呜呜”压低嗓音一顿乱嚎！ 　　这也就算了，要么就是期期艾艾带着小纸条上来问林漾：哥哥，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种调味料能用，你会选择？？？ 　　林漾又一次叹气扶额。 　　好难啊！！！ 　　中国人民的智慧，怎么可能会允许辣椒、花椒、香叶、桂皮、八角这些东西灭绝呢！必然不可能有这样的一天！如果有，毋宁死！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写下了“辣椒”。 　　因为重口味爱好者的一顿饭里边儿可以没有米饭，但是菜里绝对不能没有辣椒！ 　　虽然问题稍微有点猎奇，可这勉强也算好解决的了，剩下这一种，就是各种尬聊以及羞耻至极的彩虹屁，让林漾害臊脸红到脸颊和耳朵反反复复红了又热，热了降温然后又红。 　　“哥哥，你知道昨晚的天空为什么只有月亮没有星星吗？” 　　林漾抬手指了指头顶：“因为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大太阳天，而且还没有风。” 　　“不对喔，因为星星都被我抓下来了，送给你呀——” 　　然后这姑娘从检查过带进场的小袋子里掏出了一把金色亮片剪成的大大小小的星星放到了林漾的手心里…… 　　女孩子土味情话撩了一把林漾开开心心地就挪到下一个了，然后当天台下坐着的各路站姐纷纷贡献了“漾甜甜吹散金色星星亮片”的神图数张。 　　撇开这些偶尔有点小迟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的，其他的林漾都能轻松应对，包括他遇到了来自中国的粉丝，小姐姐一脸激动和他说中文，方言差点都藏不住！ 　　“嗨，之前去漾漾学校那边打卡，你之前喜欢的那几家店都很好吃哎！” 　　林漾忍不住砸吧一下嘴，好像就能回味似的。 　　“是吧！可好吃了！但还不止那些呢……” 　　小姐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孩子想的什么：“没关系嗷，下次我们还去那儿打卡，你吃不到，大家替你多吃一点！” 　　林漾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哎！” 　　“漾漾你平时会看微博那些的吗？大家都很关心你，但是如果现在没办法回应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会一直为你应援的……” 　　林漾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笑着点点头，把人家女孩子递上来的小纸条先勾出选项，签完名，又抓紧时间写了个TO签，这才举起手去拍对方期待已久的小一号儿的手掌。 　　签售会之前，WANNA ONE 成员们都很紧张，可是进行到后面，大家反而意识到这算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说话有足够的时间酝酿，签字签名也只有百来本，中途甚至还空出了流程让成员们聊聊天、玩玩游戏，或者给个福利、跳一跳指明舞蹈选段什么的…… 　　不需要动太多、也不需要说太多，台下的粉丝就很满足于这样的相处。 　　在场的粉丝们喜欢听大家签名签着签着开个麦唠嗑一两句，也喜欢男孩子们青涩却真诚满满的营业，哪怕是一点点可爱和帅气的举动都能引得台下善意哄笑或者是兴奋尖叫。 　　他们有的架着专业的长枪大炮，有的只是拿出手机，在观众席坐着的时候就专心举着镜头拍摄自己喜欢的孩子，上台签售时就专心拿出为成员们准备的小礼物，抓紧时间和孩子们说说话。 　　总而言之，WANNA ONE出道首场签售会效果是真的达到了，就目前流露出来的预览图反响来看：第一批去签售的碗妹简直赚大发了！ 　　签售会后续效果还在持续发酵，林漾倒是抽出时间和防弹的哥哥们煲了个电话粥，大家显然都很关心孩子第一次“营业”之后的感受。 　　“咩漾，感觉还好吧？” 　　林漾长长舒了一口气：“我感觉自己今天就在不断的精分。” 　　郑浩锡安慰他：“是会这样啦，毕竟每个粉丝都不一样哦，大家喜爱你的点也许是不一样的，有的喜欢看你帅气，有的喜欢看你可爱。” 　　倒是金硕真调侃了一句：“签售会上，有没有漂亮的女粉丝呀？” 　　头一次签售、压根儿凭感觉去营业的林漾甚至没关注到这一点：“我真的没注意！台下一直有很多镜头在拍，他们来签名的时候，我就盯着眼睛看啊……” 　　电话那头哥哥们吃吃吃地笑着，林漾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不过有几个面孔是有些眼熟吧，可能在其他地方也来了。大家都化着妆，年轻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丑啦！” 　　闵玧琪把他大哥推到一边去：“呀，咩漾啊，听你哥我的，别听他的。签售会这种场合，就是要坚持自己的风格。偶尔破格是可以的，但是坚持自己的作风才更好！” 　　下一秒，经常在签售会、直播等场合上演拒绝粉丝N连的闵玧琪也被推开了。 　　这次是忙内line三只：“咩漾啊！别听他们的，哥跟你说，签售会呢，就是要灵活多变。一直笑多累啊，偶尔盐一点，满场粉丝都会被你帅得直喊‘欧巴’！但是一直盐也不行，偶尔卖个萌，做个花托儿，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男孩子……” 　　“耍帅也是一个道理，得要不露痕迹的那种，否则就会变成臭屁！” 　　三个人叽叽喳喳闹成一团，林漾差点忍不住要摘耳机了。 　　最后剩下的金楠俊觉得自己太难了，他叹了叹气，说道：“咩漾啊……算了，随便你吧，反正怎么样都挺好。” 第103章 　　WANNA ONE首次签售会圆满结束，某种程度上又在招募期刺激了新一波销量小高峰。 　　能够引起大家广泛而热切关注的, 自然就是刚刚出道的十一个男孩子在签售会上的“表现”, 以及前线小斗士们火速产出的各种签售会饭拍。 　　在这之中, 又要数produce时期就靠颜值屡屡出圈的几个几位话题尤有热度。 　　瓜民们心想“嗨、限定团有什么好追的”、“我就路过”，手上却不受控制地戳进词条挨个儿把那些没见过的饭拍保存了下来： 　　看到没精修的预览图，挣扎着要不要留言求个高清, 偶尔遇到那些实在是吹得精彩吹得出色的彩虹屁, 甚至还要“手滑”点个赞。 　　总而言之, 大家都在用各种方式演绎“真香”： 　　“说好不关心, 但今天真的忍不住了呜呜甜甜好甜！手捧星星也太可爱了……” 　　“看repo把我看进坑的, 怎么会有林某这样的奇男子！爱了爱了！” 　　“他一本正经拒绝彩虹屁的样子真的让我又好笑又喜欢, 天真又臭屁, 狡黠又甜蜜，□□绿卡果然到处都是宝藏！” 　　“手捧星星真的太绝了，站姐太会拍了！漾甜甜的少年气和清新感简直被放大了一百倍！” 　　最出圈的, 果然还是林漾那段土味情话的后续：手捧着大大小小细细碎碎的星光亮片，面容干净帅气, 眼神清澈含光。 　　虚化背景、突出人像, 他这副模样放到任何一幕情景之中都不违和。 　　微博豆瓣内娱er们饶是平时再不稀罕韩圈，也忍不住对自家孩子多怜爱一秒： 　　-当年央音从中戏抢人实锤了，等这位弟弟回国麻烦校园剧、家庭喜剧、古装偶像剧各组联系一下, 颜值气质真的一骑绝尘！ 　　-XXX粉丝进来挨打，这种水平才叫可以靠脸吃饭，十层磨皮就别瞎几把吹了。 　　-别的不说, 林某家的站姐修图审美真的没得嘴，构图格局张张都拿得出手，给这样的弟弟拍照和修片应该很享受吧。 　　-你们快去看组里转的林某签售会repo！笑到我整个小区声控灯都亮了！ 　　-在今天停止白嫖林某了，他真是个奇男子，明明有盛世美颜可以心安理得当个绝世大花瓶，舞台上却那么A那么叼。可话说回来，为什么私底下的林某总是在幽默风趣和沙雕臭屁之间来回徘徊？ 　　-别问，问就是当代大学生骨子里培育出来的独特沙雕系统。 　　中国网民段子多、骚话也多，韩娱小众归小众，但多次出圈且已经有些粉丝基础和路人盘的林漾还是顺利地因为这次签售会再次来到大众眼前。 　　多得是人拿着他手捧星星的图急冲冲问“这是哪个弟弟我要给他花钱！”，也有人在此之前就因为照片好看拿来做头像、乍得发现“咦！这不是我头像么？”，而重新认识了一遍正主…… 　　除了粉丝小心翼翼在热度上来之后引导着舆论、卖着安利，剩下的自来水几乎都是源自于盛世美颜带来的强大生产力！ 　　左右林漾现在捆绑着南韩国民选秀团的ter位，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回国的，国内那些鲜肉粉丝防爆也防不到他脸上来，倒是多担收墙头的反而更多。 　　于是自来水撒得更欢了！ 　　有竞争力强劲的脸蛋已经足够具备热的资本了，重要的是，以国人绿卡身份拿下别国选秀第一ter出道更容易让从前并不了解produce系列选秀的路人“兴奋”！ 　　因为他们只需要一看数据：WANNA ONE 成团出道的成绩、林漾家放羊姐姐在其中贡献的中输； 　　二看国内主流论坛里林漾本人的风评： 　　根正苗红天安门国旗下长大的北京小伙儿，正儿八经学院派出身的央音校草，选秀期间从未有过除了第一意外的第二种名次…… 　　两样看完不需要犹豫了，垂直入坑就对了！ 　　倒是一众韩娱营销号在几度瓜分国内热度的操作之中，收获了一大批内娱多担，红人越红，营销号就越是发。 　　对此，国内放羊姐姐也不恼：咱们漾崽有什么热帖和实绩，你只要不漏贴不错贴，发动态蹭流量又怎么样？ 　　嗨，爱怎么发就怎么发吧，咱们得去守新舞台啦！ 　　眼下WANNA ONE刚出道，各大打歌舞台都能有个出道初舞台，MCD一贯如此，倒是其他的几个还能稍微期待一下，碗妹们天天蹲路透、蹲repo，就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大家的动态。 　　WANNA ONE就那一个自制团综，每集就那么点儿分量，来来回回看了多少遍了都，新物料新通告除了一个《一周的偶像》，憋着憋着没见着官宣第二个。 　　直到签售会结束的第三天，突然有人在全州某街道偶遇了林漾和朴志勋，以及他们身边体型、背影、头发都尤其显眼的姜虎东、李京奎！ 　　“虽迟但到！我就知道有一顿饭！！！！！！” 　　“林漾：我的主场来了[憨憨脸红.JPG]” 　　“朴志勋两手一拍：计划通！” 　　“这样的弟弟去敲门，真的会有人忍心把孩子拒绝在外吗？来我家来我家吧！我去搬个超市回来给弟弟做大餐吃！” 　　“甜甜得多开心啊！小勺子别带了，带个那种食堂里边儿大铁锅标配大勺子去吧：阿姨，我就只吃一勺，行么QAQ” 　　路透出来之后，很快就有所属社确定消息发出了准确通告，官方盖戳认定的新行程一共开，放羊姐姐欢欣鼓舞堪比过大年！ 　　林漾要上综艺了啊—— 　　当初大家只是想来个综艺资源、随便是全团还是拆开打包送，可没想到是块这么好的饼啊！ 　　更何况，大家对“中华小当家”是真的有信心呀：团综里农活儿干得一丝不苟、炒菜做饭煮面煲汤做火锅样样都行，这样的厨艺小能手、去哪家没饭吃？ 　　一定会成功的！ 　　另一边，孝子洞里跟着大前辈挨个儿敲门的林漾也的确蹭到饭了。 　　他不仅蹭到饭了，还被人家屋主人一顿好夸！李京奎在旁边看着乐得简直要笑到看不见眼睛缝儿了！ 　　“哎一古，这样好的男孩子现在真的好少啦！你看这个刀切得好喔，真是又快又好，看得出是下过厨的啦！” 　　林漾切菜要夸，林漾摊个鸡蛋做蛋饼卷也要夸。 　　这是他们来之前，屋主人刚刚搅和好还没来得及下锅的一小碗鸡蛋液。他们来了之后，老人家立刻又加了四个鸡蛋进去。 　　“哦莫！如果不是用圆口锅，这差不多就做成玉子烧啦！哎呀原来还能加这么多料啊，这么吃得多新鲜啊……” 　　林漾抿着唇笑：“其实还能加更多。” 　　要是搬个大圆墩子、上边儿架个大铁板，摊个咱们国内万物皆可加的煎饼果子，不得把大家舌头美飞咯？ 　　李京奎在旁边调料汁儿准备开个汤，边调边往林漾这边看，那架势有点想流口水了。 　　“哎一古，真的不错啊，边缘隐隐有点儿焦，但是卷到里面去的部分好嫩好弹！” 　　林漾把鸡蛋卷做好了，小心翼翼用勺托着盛放到盘子里，之前拿来切蔬菜的刀重新擦洗过后，将长条儿的蛋卷切成数段，用筷子夹开距离摆好盘。 　　“您今晚还想吃什么吗？” 　　如果是一个人，随便做一个菜配上几碟自己腌制的泡菜打发晚饭其实也差不多了。但此刻，年纪已经不那么年轻的女主人看着林漾，满眼都是疼爱： 　　“要不我来吧，孩子们是客人呢！” 　　林漾和李京奎赶紧摆手：“阿尼阿尼！我们来吃的不少呢，您就一个人，当然得帮忙了！要不然怎么好意思呢……” 　　独居老人就是这样，看她平时用的多的餐具，数来数去就那几样。倒是冰箱里的食材不少，显然是有为子女回来时刻准备着，可到底是没人来吃。 　　有人陪，冷冷清清的厨房都热闹了起来。 　　看老人又找了些食材出来，“鱼肉啊，海鲜啊，这些家里都不缺的，好些种类呢！咱们这儿靠海，吃什么都方便！他们有时候还买些什么国外的东西寄给我，你们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吗？” 　　多不好意思啊…… 　　但屋主人实在是孤单又热情，林漾把选择的主动权交给大前辈，李京奎也轻声问了他“能不能做”，这才又挑了两样出来。 　　老人家全程就是满脸含笑，她做了两个菜，林漾也做了两个菜，李京奎负责打下手以及控场，整个晚饭准备期热闹又温馨。 　　菜上桌之后，家里餐厅也难得地将灯全部打开到最亮。 　　“这是今年酿的果醋，都是本地果园土生土长的果子做的，来一点啦！” 　　嗨，这是好东西，李京奎和林漾赶紧伸出双手去接。 　　“这是我娘家老母亲自己种的菜让孩子送了过来，我给一点点腌好做的泡菜。” 　　这也是好东西，两人继续吃！ 　　“这鱼，孩子做得真好啊，好在你们也喜欢吃，不然要浪费啦……” 　　还能说什么，为了不然屋主人伤心，李京奎和林漾赶紧把话题朝积极轻松那块儿拉扯，毕生口才全部搬出来，把鬓边还未生出银丝的小老太太哄开心了。 　　总而言之，成功吃到了饭，让一个独居老人感受到了一顿来自陌生人关怀和温暖的晚餐，这一次录制算是相当成功了。 　　林漾也是确确实实吃饱了。 　　李京奎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我那儿有消食片，待会给你来两颗啊。” 　　林漾用力点头谢谢了大前辈的好意：“我今天吃得好开心！” 　　多久没体会到“奶奶觉得你没吃饱”、“奶奶觉得你好瘦”的感觉了？总而言之，下次还想带着勺子来蹭饭！ 第104章 　　林漾被金圭禹从全州赶回首尔的路上还在兴奋地和哥哥们打电话。 　　“嗨可有意思啦！前辈人好好, 对我很照顾, 当然啦, 我自己也很机智的好不！录制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累，就走那点路, 哪儿能累着呢！” 　　“那个奶奶人也很好, 看我喊饿, 都没犹豫就让我们进去她家吃饭啦！老人家留给她女儿、儿子回来吃的那些鱼呀、肉呀、海鲜什么的，都拿出来招待咱们。哦、对了！还有果醋和果酒！味道也很不一般……” 　　这边哥哥们一边吃着不知道迟了几个小时的晚饭，一边听咩漾唠嗑儿, 居然没有一个人觉得聒噪啰嗦, 就和家里小朋友出去郊游回来迫不及待和家长分享他一天的见闻似的。 　　林漾兴致也很高，夜里开车回首尔, 谁不是拿这点时间来补觉的，就他一个人小嘴叭叭的, 那份自己第一次外出录制综艺节目的兴奋之情完全降不下来！ 　　“总而言之, 真的很有意思，我好喜欢这种能聊天能吃东西的综艺节目，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还想去！” 　　金硕真嘿嘿嘿地笑他：“能正大光明的在节目上吃吃喝喝很开心吧？” 　　林漾理所当然地肯定：“那当然啦, 我和李京奎前辈差不多把菜都扫光了吧。算起来, 我今晚吃了三碗米饭哎！” 　　闵玧琪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只能念叨他：“平时要给你点东西吃，偏不让。” 　　“那边经纪人会说嘛，而且哥哥们老送东西过来吃, 影响也不大好……” 　　闵玧琪臭着张脸问他：“怎么影响不好了？哥哥送过去的东西不吃，然后上节目猛吃？还吃三碗？形象不要了？” 　　好歹私下送去给孩子吃，是十一个人一块儿吃，无非就是多买点儿罢了，反正现在钱赚得多，也不差这么九牛一毛。 　　可咩漾这小子上节目里胡吃海喝，难不成回头要在油管上给他开个大胃王吃播频道？ 　　林漾弱唧唧的反驳：“奶奶家的碗那么小，就算是吃三碗、凑到一起又能有多少分量……而且我是看前辈去装饭了我才跟着去！” 　　再说了，节目组哪能把镜头剪辑地这么详细？ 　　电话两头都安静了两秒钟。 　　还是哥哥们先败下阵来：算了，说不过。 　　闵玧琪觉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接下来的打歌，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受伤了。你也录过一次，知道这事儿做起来又累又长的，有时间的话也别闹腾了，抓紧时间休息。” 　　林漾点点头，在闵玧琪之后，其他几位哥哥也分别和他交代了事情。 　　比如让他再懒再累也要把皮肤护理工作做好，不奢望直男变得有多么精致，起码不能皮粗肉糙啊！ 　　又比如让孩子多看多听，话说出口之前一定要三思，拿不定注意的索性就不要说。 　　这一通嘱咐下来，又是好几分钟。 　　防弹内部年纪虽然分成了哥line和弟line，但是他们在林漾面前就全部都是哥，当之无愧的家长，理所当然的前辈。 　　前辈说话，能不听么？ 　　所以，一个电话粥随便煲煲都是半个小时往上了。 　　听弟弟唠嗑完需要时间，回应他也要时间。完了呢，还得把重要的事情分拣了和孩子一一交代清楚，确保他是真的听进去了，而不是满嘴敷衍。 　　最后金楠俊才催林漾赶紧趁着现在先睡一下，否则后半夜里要和倒时差一样难受了，毕竟从全州那边往首尔赶、这一路回去还得要点儿功夫呢。 　　事实证明前辈就是前辈，他们出道几年的经验下来，对什么通告什么流程心里都大致有个数，用来应对林漾这种刚刚出道的情况，往套路里边儿一塞就知道了。 　　出于安全考虑，夜里开车没太快，第二天行程又排在下午，原本四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硬是放慢到了五个小时。 　　等林漾抱着小毯子吹着冷气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回到首尔，已经是天边将明的凌晨四点了。 　　宿舍里的成员们这个点儿上显然还在睡，除了林漾和朴志勋有单独的行程之外，其他人白天也安排了别的通告。 　　巧得很，分开接人也才回来不久的朴志勋刚刚冲完澡从浴室出来。 　　“嗨……车上睡一觉醒来好像又饿了。” 　　这哥们儿一张口也是吃的，顶着一头湿发看向林漾：“你吃点儿东西么？我路上便利店随便买了几袋拉面，等你冲个澡出来应该差不多了。” 　　林漾摆摆手，“嗯，多谢了。” 　　男孩子冲澡也就是五分钟的事儿，头发清水冲一下，重点洗洗身上、泡沫一打一冲，一个速战速决的澡就冲好了。 　　拉面怎么样不是煮嘛，何况朴志勋也知道火锅底料那些东西放在那儿，拆开挤一小块儿放到锅里跟着开水一块煮，这锅拉面就怎么都会很好吃了。 　　刚好还有前两天拍团综用剩下的一些菜，林漾挑了一些还算新鲜的生菜出来，洗干净放到一边的沥水篮子里，又另起了一口锅烧油，打算煎两个鸡蛋。 　　“你是全熟的，还是吃流心的？” 　　朴志勋握着筷子和漏勺把锅里的面分别捞到两个碗里，“和你一样。” 　　林漾就弄了两个流心荷包蛋，直接用锅铲盛到对方已经摆好盘的拉面上。 　　“要是有海苔就好了，今天录节目的时候，我也做了鸡蛋卷来着，中间加了一些切碎的蔬菜丝，外面撒了海苔碎和黑芝麻。” 　　朴志勋听着砸吧了一下嘴，然后埋头吸面，“嗯~不过这样也很好吃了，下次买点回来好了。” 　　林漾也低头吸面，录节目的时候虽然吃了不少，可一觉睡过去、的确到了该吃早餐的时候了。拉面加蔬菜加荷包蛋，多好！ 　　“待会甜甜你还睡觉吗？” 　　“不了吧，我索性看看网课，下午还有行程，再睡要真的越睡越困了。” 　　说到这个，朴志勋也忧愁：“你倒是上学上得早，大学也读在前面了，我这两个月还得忙保送的事儿，搞不好就得等明年去参加高考了，可哪有时间啊……” 　　要是今年争取不到保送名额，去不了理想的学校，其实朴志勋觉得自己明年再冲刺高考的希望也很渺茫了。 　　说来说去，WANNA ONE的同龄成员们还真的只能羡慕林漾。 　　团里一共三个99年出生的孩子，按理来说，绝大多数都是今年参加高考，但小学连跳两级、外加政策优录的林漾如今大学都读了三年、快毕业了。 　　这个差距，当真也只能在中国国内、靠着国情才能产生得了。 　　否则林漾按照正常成长流程来，和其他未成年绿卡恐怕也没什么区别： 　　高中没毕业就要在这边读语言学校，学籍转过来之后再拿高中毕业证。拿了毕业证还得考虑读不读大学，不读就就此打住，读的话是回国读还是在南韩本土考？那又得继续纠结…… 　　现在想想，林漾当初没能出道而选择回国念书貌似也是也一记歪打正着，反而大大方便了现在的发展。 　　反正朴志勋是打算下功夫为保送名额努力一把，能够免去高考的压力自然是更加方便年末那段时间的活动了，否则就真的只有暂时舍弃。 　　而WANA ONE的99line里还剩下一个朴佑镇，他现在也差不多决定专心事业，放弃今年的高考了，至于明年考不考，那得另说。 　　这样的抉择，其实哥哥们也做过。 　　只是那时的大家基本上都处于练习生时期，暂时没办法出道的话就只能选择继续读书，一边学习一边等待机会。 　　2017年的夏天有了produce202，卡在高考年出道的99line必须要做出选择。不只是他们，歌谣界其他的同龄爱豆也一样面临着抉择…… 　　聊着聊着，一碗面也嗦完了。 　　两人一起去水池洗了碗，收拾了衣服。也不打算回卧室吵到其他人，就这么盖个小毯子一起靠在沙发边。 　　朴志勋专注搞他保送的材料，而林漾戴着耳机架起眼镜，预备看看网课，补补作业。 　　当宿舍里其他人醒来的时候，一看亮堂堂的客厅，还以为家里又有staff在布置什么道具预备录制，结果是戴着眼镜不知道学习了多久的林漾和朴志勋。 　　“你们录完节目回来不休息会儿吗？” 　　河承云打着哈欠，过去摸了摸林漾自然垂着的软趴趴的头发。 　　“不了啊，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了很久啦。” 　　朴志勋也点点头，“我俩早餐也吃过了，煮了拉面、吃了荷包蛋，现在正精神着。” 　　刷完牙洗完脸的朴佑镇强行挤到他们之间，“哎，好努力的孩子！” 　　林漾拿笔敲了一下他的头：“叫哥哥。” 　　“就不，就叫甜甜！” 　　说着，朴佑镇还凑过去看他本子上写的东西：“虽然我看不懂中文，但感觉你写的很好看。” 　　林漾捏了捏鼻梁，“被师父顶着戒尺练字，让你去练个几年，你也能写这么好。” 　　“你写写我的名字嘛！” 　　“你名字笔画太多了。” 　　“写写~” 　　“我写就是了，你撒什么娇？” 　　“这不是和你学的吗？” 　　林漾三两笔写完，然后气呼呼地撕下这张纸：“给你！” 　　“不可能，我名字只有三个字、我也认识那三个字，但这儿有一、二、三、四、五、六个字！” 　　林漾重新戴上耳机，把人推开：“都写好了啦，你快走~” 　　朴佑镇才不上他的当了，当即就跑去了卫生间找正在刷牙的赖冠林：“赖赖，帮哥看看，甜甜这写的什么？” 　　赖冠林差点把漱口水吞下肚子里，他咬着牙刷看了一眼朴佑镇，“哥，你们身份证上其实也印着汉字喔。” 　　“对，但这只有一个‘朴’！” 　　顿了三秒，赖冠林选择善意的谎言：“‘朴五金真可爱’。” 第105章 　　自从林漾那天戏弄了一番朴佑镇之后, 这哥们儿反而黏他黏得更紧了！ 　　要不是雍圣佑和姜义建住惯了那间三人卧室, 指不定他得想办法搬过来和林漾一块儿住, 恨不得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同进同出、朝夕相处。 　　对此，朴志勋和赖冠林双双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我才是小漾哥/甜甜玩得最好的啊！你这么挤过来, 几个意思啊！ 　　朴佑镇才不管呢, “甜甜就需要我来治治他！” 　　其他人：你对自己的定位认知, 怕是有什么误解喔？ 　　可朴佑镇管吗？他不管啊！不仅不管，还洋洋得意！ 　　林漾平时真的很可靠，属于大事小事找他绝对都不会出错的那种轴心式member, 可一旦和朴佑镇闹起来, 就会变得莫名幼稚、淘气，事后往往都会变成全团调侃的梗。 　　其实从produce时期就隐隐有这种苗头, 再加上成团之后大家朝夕相处，感情更深了, 他也索性放弃挣扎, 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懒得计较的模样。 　　这可正中了朴佑镇下怀，林漾不解释，那解释权就归他所有了！ 　　再然后，李大晖和金载奂看着, 就管朴佑镇这种行为叫“恃宠而骄”。 　　仗着林漾被闹到自暴自弃, 奈何他不了，一会儿“感觉你的小风扇风力比我大，让我吹吹看”、一会儿“柠檬西柚味的饮料我还没喝过呢，让我来一口”。 　　也就只有吃饭的时候强行抢过了上面两个哥哥的投喂活儿： 　　——我要减肥, 猪排就给你吃吧。 　　——甜甜喜欢吃肥牛吧，给你！ 　　偶尔有前辈们送点别的应援餐，林漾有额外的任务来得晚没赶上，朴佑镇也给他留，留完还要去人家眼前邀功：“看！我从他们血盆大口地下给你抢了三块酥炸排骨！” 　　爱闹是真的，但深知林漾软肋也是真的。 　　几个来回下来，朴佑镇已经成了赖冠林、朴志勋之外，第三个可以自由使用冰箱里存量越来越少的火锅底料的人。 　　成员们齐齐叹气：漾甜甜还是太心软了。 　　别说，朴佑镇这架势还真的挺能唬人，其他人也说不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只是琢磨着难道真的有人信奉“打是亲骂是爱”？ 　　当然了，说出这种猜测的前提是WANNA ONE的成员们已经知道林漾那张小纸条上写的是“朴五金是笨蛋”，赖冠林善意的谎言在拍图识字的小软件下原形毕露。 　　这俩快成年的男孩子，如今越来越像吵架的小学鸡。 　　平时张口就来的对话通常是“你离我远点啦”、“干嘛又推开我”，嘴上说说不够还要写纸条“XXX是笨蛋”、“你是笨猪”。 　　河承云和雍圣佑好几次都担心这种话万一被录到镜头里，当天恐怕就得有个“WANNA ONE林漾、朴佑镇不合”的热搜。 　　结果他俩吵完依然肩膀挨着肩膀坐在一块儿—— 　　不管是在宿舍吃个饭，还是赶行程的时候分开上保姆车，除开河承云偶尔有事要和林漾交代，不然这俩人基本是要绑定的。 　　朴佑镇甚至还和经纪人商量，下一次签售会要把他和林漾安排在邻座。 　　某种程度上来看，的确是越闹越亲密的冤家。 　　新一期的《一周的偶像》和WANNA ONE团综播出之后，林漾和朴佑镇单独占了一个热搜词条：#口口# 　　团综里，他们俩同时出镜的时候，后期剪辑通常会用上“叽叽呱呱”、“嘟嘟叭叭”、“唧唧咕咕”之类的象声词，用来形容他们说话时的声音以及氛围。 　　自家的综艺后期组这么来也就算了，外边的综艺，明明最开始的站位两人隔得十万八千里，最后录着录着，朴佑镇不知道怎么的又绕回林漾身边了，两人一高一矮站着，MC说了什么，又是叽叽呱呱一阵吵闹。 　　问题在于，十一个人的新团，大概是因为选秀出身没有太多普通新人的羞赧，大家放得开的同时，最放得开、又或者说，形象反差最大的那两位就格外醒目。 　　MC特地为这俩人暂停了一下：“他们俩一直这样吗？” 　　其他人立马选择全盘托出，关键时刻卖队友一点儿也不犹豫： 　　“拆开的话其实两个人都是比较安静的，但凑到一起就是这样叽叽喳喳。” 　　“一个坚持要做哥哥，一个坚持要做亲故，从produce时期就开始争了，争到现在来看，暂时是没分出胜负。” 　　被新物料塞了个大饱特饱的碗妹恨不得一句一个暂停，把两边的综艺都拆开去细品，面对#口口#这个热搜，而CP粉们更是兴味盎然地翻出了之前的节目、甚至返回到produce时期的去寻找从前错过的隐形糖！ 　　远在中国的碗妹则是等了一天、才等到各站联合的周偶中字，以及超速肝出来的新一期《WANNA ONE GO》。 　　大家这才迟缓地get到了前一天南韩热搜中的含义。 　　[不管年上还是年下，男孩子对“做哥哥”这种事情果然有执念啊！] 　　-可不是么，最直观的例子：林某比他的同届同学小两三岁，央音不照样喊他“小水哥”，不管是男生起于佩服、折服初衷的尊称，还是调侃，又或者是异性出于亲密亲近加个“哥”，男人对“哥哥”这种称呼都有一种执念。 　　-一个00、两个01年的弟弟是没得说了，必须喊哥哥，但碗里剩下两个99的，除了produce最开始那几期还没熟起来，大家都很拘谨、老老实实喊“林漾哥”，现在全员“甜甜”，成天见儿的甜甜长、甜甜短…… 　　-林某不容易，上面五个，下面五个，平时端得比谁都稳，一和99待在一起就破功，ACE神格瞬间消失变成拌嘴吵架叽叽呱呱的小学鸡。 　　-有句港句，口口真的好嗑，一个是黏黏糊糊，一个是嘴硬心软。 　　-来个会写的太太，我给您递笔递纸递键盘！ 　　中饭这边反而比南韩那边想得更多一点，毕竟国情不同嘛，南韩是前后辈等级制度、年龄辈分什么的卡得严格死板，中国这边其实想得更通透点儿。 　　谁能做事，谁就是哥啊！ 　　不然小水哥是怎么来的呢？ 　　一个团，十一个人，林漾的年龄不上不下卡在中间，偏偏又还有着最重要的担当，说实在的，是有些尴尬。 　　不排除为了节目效果有放大这种情况的可能，可大家都看得出来，其实人家男孩子是想承担起责任、做个能扛住事儿的顶梁柱。 　　结果倒好了，一个“漾甜甜”毁掉所有气氛。 　　试问喊了甜甜这个名字的人，哪儿还能有威信呢？ 　　吃瓜群众觉得“漾甜甜”可爱，辨识度也高，光是听着就让人心里舒服，于是每天挂在嘴边叫个不停。 　　而放羊姐姐的队伍之中，妈粉和姐姐粉是爽了，女友粉和老婆粉依然不太希望这个花名占据全部标签，坚持从央音那边迎了“小水哥”这个名号回来，或者不管年龄差距三七二十一直接喊“漾哥”。 　　对此，扣扣借助胖哥儿和淡定他们“知情人”的便利，适时地整理出一波旧物料，在这个全新的中韩联动流量高峰固一固近期接收的新粉。 　　头一次搞绿卡、搞ACE定位绿卡的韩圈粉惊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幸福追星吗？ 　　多才多艺、底子牢靠，精湛到有些大材小用的业务能力；师从有名有姓的艺术家，正儿八经学院派出身；各时期校友认证“高岭之花、无人敢摘”的清白情史；稳坐第一直到出道，爽到起飞的选秀历程。 　　直到现在出道之后个人影响力依然一骑绝尘，南韩和国内网民都一致看好…… 　　这样的爱豆，除了“错过防弹”这么一个最大的惨点，完完全全称得上韬光养晦、厚积薄发的典型代表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男孩子，没有签在乱七八糟的小公司，或者是显然和绿卡有过不太美妙过往的大公司，而是目前公认的专心致志搞音乐的BIG HIT！ 　　新粉表示：“留南韩可，回国也可！” 　　总而言之，先向努力卖安利的放羊姐姐说声谢谢：因为真的搞得好爽啊！ 　　看完了团综和周偶，又跑去补之前的物料。补完之后，新的物料又来啦—— 　　WANNA ONE终于迎来了其他几个打歌节目的舞台！ 　　又到了复读机式发问“哥哥今天穿什么打歌服”、“今天节目里是跳一首还是跳两首”、“出不出官方直拍啊”，以及“今天小碗能拿到一位吗？”的时候了。 　　吃瓜群众这也才意识到：如果本周WANNA ONE能拿下一个一位，或许就要成男团斩获音乐节目一位最快记录的前三了。 　　虽然有速度更快的在前边，可大家依然有一种昨天还在看孩子们选秀的错觉，怎么转眼间就已经组团出道、甚至快要把一位收入囊中了呢…… 　　这是几乎没有悬念的结果：当天冠军秀直播之中，“出生”不到十天的WANNA ONE从MC的手里捧走了他们出道以来的首个一位奖杯！ 　　晚饭时，拿出手机一看推特世界趋势的# EIC_1st_WIN，防弹几个成员也不免有些惆怅：吾家有儿初一位。 　　虽然是选秀团，可那也是属于咩漾的一位啊…… 　　看着孩子抱着奖杯，肩上还落着彩带，一双大眼儿水汪汪、亮晶晶的，哥儿几个更多的还是欣慰：“把孩子高兴坏了！” 　　心里或许有过其他的想法，可此时此刻，大家就只是单纯地为弟弟感到开心。 　　选秀团，有如此高的起点，付出的代价自然也不同。 　　没什么好意难平的，如果连个打歌节目一位都想不通，防弹也就不会走到今天了。 第106章 　　有了第一个打歌节目的一位, 接下来的一位完全就是“接踵而来”了！ 　　几乎是场场打歌, WANNA ONE都会收获一位奖杯, 每场一个，每次都是以一骑绝尘的优势领先，简直就是毫无悬念的收割！ 　　毫无疑问, 这个夏天烧得最旺的一把火就是来自国民制作人亲手选择而推出的WANNA ONE！ 　　从6月中旬成团到现在将近两个月，源源不断的杂志邀约、代言邀约和各种综艺节目、广播电台，十一个男孩子们几乎是一刻不停地“享受”着最当红爱豆团体才能拥有的顶级繁忙行程单。 　　要说WANNA ONE的亮相其实不至于频繁, 但的确是做到了涵盖南韩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 　　大到电视，小到街头巷尾的音乐播放、小报版头, 不仅有宣传覆盖率极高的炸鸡、咖啡这些南韩民众日常消费品的代言, 还有接连官宣甚至还来不及的拍摄的运动服、日用品、化妆品等代言大礼包…… 　　偏偏大众都觉得理所应当，仿佛一步爆红的紫微星，就该配上源源不断的各类资源。何况大家都一清二楚：WANNA ONE只是活动期限仅仅只有一年半的限定团，更加应该珍惜每一天！ 　　对比鼎盛的选秀热度之下直接被拦截的其他男团的上升空间，眼下男团市场的状态的确能够称得上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可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202爆红, 的确有101的功劳, 可男团受众和女团的受众到底是有差距的，何况当初produce第二季从头就拥有爆相, 再加上几个极其优秀的好苗子全程带起热度, 如今WANNA ONE能有这样来势汹汹的局面, 其实也应该在预料之中。 　　在这其中，不乏一些泼冷水的：限定团么，解散就完事儿了。 　　碗妹气得噎住, 倒是路人一口气怼回去：凭什么看不起限定团？限定团不照样砍断你担的上升路？ 　　有这个功夫嘲讽选秀限定，不如琢磨琢磨自家爬墙粉丝的空怎么补回来！ 　　也甭管人家一年半以后怎么办了，多少出道数年都藉藉无名、甚至一分未赚还倒贴的爱豆呢，能这么轰轰烈烈红上一年半载，已经是相当艰难的事情了！ 　　在有限的时间里，最大程度地收获名利，这才是正常情况下回去做的事情。不爱钱不爱名的，那不如去当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啊，还当什么爱豆…… 　　路人到底是路人，旁观者清。 　　这才是刚刚发出道专辑呢，就酸成这样，嘴里没个门把儿，那到了年末各大颁奖典礼数据一拉、提名一亮，岂不是得把整个南韩爱豆届都用酸醋淹了？ 　　别人酸别人的，WANNA ONE成员们可没闲工夫去关注这些，他们现在依然是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行程空隙里勉强挤出点儿时间补觉休息，好歹还能缓缓。 　　在这样的高压工作强度下，哪怕是年轻力壮的男孩子也得遭点罪。 　　Produce选秀期间还拼命想着减肥的成员们，现在的要求已经简单到了单纯“吃饱”，因为大家几乎每周都在瘦！ 　　而且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 　　其实瘦到像林漾这种基数没办法再降，骨架体型和肌肉走向差不多稳定下来的地步，就是纤秾合度到恰好的状态： 　　再胖一点上镜效果就会打折扣，再瘦一点出了镜头就会显得过了。 　　可并不是每个成员都能像林漾那样将自己状态维持在一个相当稳定的平衡，因为这需要对自己的身体状态相当了解。 　　到了这，基本就属于老师傅们口口相传经验的范畴了。 　　可宿舍到底是条件有限，缓过来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新叠加的疲劳，当大家纷纷感受到过度劳累带来的副作用时，才恍然自己的身体竟然也在渐渐适应这种匆忙。 　　他们开始习惯进食减少而体力消耗更快，习惯不正常的三餐带给肠胃以及睡眠的压力。 　　甚至是从前完全没办法接受睡觉时有杂音的成员，如今竟然“进化”到了可以在吵嚷不停的休息室里直接补觉的地步…… 　　为了保持成员们的工作状态，在WANNA ONE出道专辑第二场签售会结束之后，大家将能够暂时得到了大半个晚上加上第二天半天的休息。 　　大家心里很清楚，这其实不算休假。 　　非要找个看得过去的理由，那只能说为了不让成员们忙到病倒，这才想尽办法协调行程，强行挤出的一点缓冲时间罢了。 　　于是，签售会一结束，林漾就直接被金圭禹接去做按摩了。 　　据说是闵玧琪亲自推荐的店，店面挤在一个不太大的三层楼里，可以接受非预约，所以林漾临时过来也能享受一整套的服务。 　　“蒸”了一会儿之后，林漾就跟洗了个澡差不多了，他现在只要静静坐着十分钟左右没事儿干，就能自动触发入睡模式，要不是金圭禹在旁边陪着，能直接倒头就睡。 　　大概也是累极了，师傅正式开始按摩的时候，金圭禹在旁边疼地龇牙咧嘴，林漾舒服地哼哼唧唧、昏昏欲睡。 　　开始还能提起精神应付两句聊天，到了后面，索性就把经纪人忘在一边，自己抱着小垫巾趴着睡着了。 　　“他太累了。” 　　“年轻人现在不拼，什么时候评嘛……” 　　师傅显然是相当理解了，和金圭禹轻声聊了几句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很照顾按摩按睡了的年轻人。 　　再出来的时候，林漾精神就好了不少，一边走动一边扭扭脖子，甩甩手臂。 　　“真的舒服啊！” 　　金圭禹拿手机找附近还有什么餐厅能吃饭，顺口回他：“能不舒服么，你睡了多久，人家就给你按了多久。一般人受不住这个，你可是享受了。” 　　大晚上的，能吃的东西相比白天其实少了不少，可现在到底是夏天，夜市排挡什么的多不胜数。只是金圭禹怕再像之前那样，不敢再带林漾去人多的地方吃东西。 　　最后想来想去，打包回去吃算了。 　　对此，还对大餐颇有期待的林漾直接瘪瘪嘴：“那不如让我回去和哥哥他们一块儿吃。” 　　金圭禹是不限制林漾和同公司前辈来往的，“你问问，如果没吃就多带点儿回去。” 　　林漾放了半天假，难得主动打电话回去，那边一接电话果然全部聚在一起排练，听说弟弟要送晚餐上门，立马不客气地开始点单—— 　　“老规矩先来一套，你要是去XX路方便，顺便买点烤糖饼回来，之前不是很馋那个么，据说现在还能加芝士啦！” 　　“SUGA哥和泰恒儿最近有点上火，太辣的别点了。” 　　正说着呢，田玖国在后面嗷嗷补充：“海鲜杂菜饼！海鲜杂菜饼！” 　　朴至旻落在最后面：“你看着点啦，反正你点的都好吃。” 　　电话挂断，林漾快速写了个备忘，旁边金圭禹看着叹了口气。 　　他之前带过防弹，如今带着林漾，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了，但还是不免被这群男孩子的不拘一格震到无语。 　　“都是要回归的人了……算了，反正也胖不起来。” 　　BIG HIT金牌养猪场，谁来谁知道。 　　等到开着车把大包小包运回到公司，金硕真和金楠俊也下来帮忙接东西，四个人一起把全部打包的吃食带回了练习室。 　　众人欢呼着吧墙边的桌板拉过来一摆，席地而坐就开吃了。 　　吃饭期间，照例先问候一下弟弟近期的生活工作状态。 　　“打歌累不累啊？” 　　林漾点点头，咽下一口炸酱面：“有点累，但还能接受。” 　　尽管这一周大家都是日夜颠倒地忙碌，插孔钻缝一样地找时间休息，但一站在舞台上，什么疲劳都会忘掉。 　　那种感觉中二点儿说是真的很“神圣”，仿佛台上有个自动充能的设置一样，哪怕后天累到快要躺倒了，一上台就立马生龙活虎！ 　　“你们拍的给饭秀什么时候播啊？” 　　林漾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下一期？或者下下期？” 　　毕竟上周才录制拍摄的呢。 　　金楠俊点点头表示了解，“我们这次回归，貌似也有点综艺了，说起来还挺不习惯呢……” 　　金硕真拿手顶了顶他：“有还不乐意了！” 　　“这不是，受宠若惊么！” 　　闵玧琪倒是想起另外一茬事儿：“你现在，在团里大概是什么情况？” 　　他也不把话说的太明白，但是大致的意思在座的几个人都很清楚：到底不是自家人，关系亲疏远近得有个尺度。 　　林漾也不避讳，说了个大概。 　　交心不交心这种，的确得看缘分，强求不来。 　　现在呢，是所有人都有着共同的利益体，大家一致发力，团结起来，关系自然就好。可有朝一日必定会重新转变为竞争姿态，届时的情分就得看情况了…… 　　做大哥的，对弟弟的交际也不会多加干涉，但该给的经验还是耐心跟林漾说清，有些弯路是没必要走的。 　　何况这孩子嘴硬心软、外冷内热，哥儿几个是真的不愿意看到他在这方面吃亏。 　　“还是那句话，有什么烦恼，有什么委屈，不要憋着心里，和我们说。” 　　因为这些天一直呆在公司，防弹几个其实是可以感觉到公司里抽出去的那部分人在为新男团的企划做事，甚至是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关于下面练习生月评的事儿。 　　别说闵玧琪一颗心是偏的，饶是金楠俊心里也为这事琢磨了好几回。 　　人家这也是扎堆组团，就咩漾一个人，孤零零去选秀，孤零零和别人成团，完了限定团解散了又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如果他们都不来疼一疼孩子，谁还会来疼？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何况感情还有先来后到呢！ 　　林漾来得早、分量足，再者他和那边新人占着不一样的团队体系，分开并行两条完全不相交的线。 　　虽然说是互不影响，可到底有没有影响，所有人心里一清二楚。 　　也不至于说什么亲不亲，嫡不嫡了。公司就这么大，人力物力都有限，从整分配下去，落到各个团队上的本来就不均匀。 　　现在不均，将来只会更加不均！ 　　林漾自己可能没意识到这些，或许意识到了，他也没办法做什么。 　　因为现在绑缚在他身上的是两重合约，任何后续发展都建立在WANNA ONE活动期限结束、限定团解散的接触之上。 　　可防弹几个不一样，他们出道年份摆在这儿，身上担负着几乎是全公司的野心，对这些事情要敏锐得多。 　　在孩子外出“务工”期间，公司里真的有着不小的变化…… 第107章 　　说这些话的时候, 其实金圭禹是不在场的。东西送来之后, 他就去楼下员工办公室了, 把空间留给几个男孩子。 　　所以防弹成员们可以说是毫不避讳地把近期的情况和林漾说了。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被小心照顾着情绪，偶尔得让哥哥们善意隐瞒的年纪了。一脚踏进圈子里，林漾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承受应对能力。 　　一个人在WANNA ONE那边活动, 公司里的情况也不了解不清楚，可哥儿几个觉得，这事儿多多少少还是得让孩子做到心里有数。 　　不管是为了让他提起危机感, 还是别的什么，至少能够让咩漾知道, 不论公司内部现在是怎么一个企划情况, 最起码几个哥哥会站在他身后支持他。 　　“那边呢，我们其实没太关注，可能是差不多要到时候了，该定下来了吧，所以这段期间动静大了些。” 　　“怎么说呢, 也许还是有一点那个想法的吧, 毕竟新团出头不容易。” 　　WANNA ONE的限定合约到到2019年初结束，而BIG HIT的新团少说也得到那个份上才能看得到出道苗头, 从定人到正式推团需要一段不短的准备期。 　　所以, 对于那边来说, 不管合不合适，有多大的可行性，策划和管理们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想要将林漾纳入其中的想法。 　　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从无名到有名，有点时候就是需要一个介质，甚至是一个支点，一旦满足了这样的条件，很多事情都会顺利不少。 　　很显然，如果真的可行，林漾就会是这样一个介质。 　　他如今名声正显，几乎是走到哪儿、热搜词条跟到哪儿，说一句自带腥风血雨都不为过，路人好感高、自己也争气，南韩人民时不时也爱讨论他将来的去向和发展。 　　说得直白点儿，要是他合流新团，这几乎是白给的流量！ 　　林漾咬着被田玖国一块块分好的海鲜杂菜饼，点了点头，“嗯，这事我心里一直就做着建设。”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好事都让一边占了？当初就说好的事情，定好的条例算什么？ 　　金楠俊挠了挠眉毛：“但这个事儿，你现在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他们现在的情况，其实有点像我们当初最后一段时间定位筛人，真的要人员彻底稳定、开始定制出道企划，起码还得要个大半年。” 　　但问题是这个吗？ 　　问题是到时候WANNA ONE散团、林漾开始单独活动，公司这边保不齐什么时候又开始推新团，这其中大概能有多久的“缓冲”压根儿就没个准数！ 　　完全相当于在脑门顶上悬了一把大刀！ 　　人家produce系列选秀还有个新手保护期呢，优胜练习生成团之后，才允许其他选秀练习生所在企划社推出衍生团体或者solo。 　　至于BIG HIT这个小作坊，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几乎承担不起同时承载两组或以上艺人的同步企划。 　　人手不够只是硬件上的短板，公司口碑才是连管理层都心里没底的根本问题。 　　大家也忐忑啊，以防弹如今的声势，真的能“奶”得起一个师弟团吗？ 　　三大之所以让拥有歌手梦的孩子们趋之若鹜，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进了三大，他们的起步台阶就是比其他所有人都要高。 　　最起码，人家省去了从默默无闻到稍有姓名这一步。 　　除此之外，三大的企划社内部可以做到分部管理，保证同期并进好几组艺人的活动，更甚者，甚至能一个季度里让自家人歌手不停内战、互打擂台…… 　　而这些，BIG HIT完全做不了。 　　至少现阶段，想都不要想！ 　　上上下下为一个防弹少年团忙都会忙中出错，如果当初林漾签进来没有加上中国国内的团队并入这边，想必produce选秀期也得差口气。 　　想到这里，就连郑浩锡都忍不住叹气：“说到底，还是人不够用啊。” 　　不说别的，年初林漾回来，就是从防弹团队里抽的人去带他，否则光看国内的人，在南韩本土吃不开。 　　BIG HIT如今正是用人当头，可随着防弹起势，内部管理层的一些矛盾也逐渐浮出水面，虽然几度镇压、互相妥协，可到底堵不如疏，迟早要迎来一次权限变动的阵痛。 　　几个大男孩儿难得的展开了一次“男人”间的对谈，气氛到后面有点凝重。 　　直到桌上实在没东西吃的，聊也聊得差不多了，林漾被金圭禹带走，防弹几个消化完了继续练习。 　　“既然他们跟你说了，我就不重复了，最近公司里的确是有点浮躁。单论防弹那边倒也话还好，可其他的，还是和你扯了点儿关系。” 　　进入到办公室内后，金圭禹给林漾摊了一叠文件，“这些是你出道以来的一些邀约企划。之所以只是企划，是因为知道其中执行起来会有难度。” 　　标红的是中国国内的，剩下的则是韩国本土的。 　　林漾稍微看了看，都不少，非要说哪样多点儿，自然是南韩本土。 　　“WANNA ONE那边也不是完全摒弃成员个人资源拓展的，只要不影响大团，这种‘套餐’外的牵线不是不能接，分不到钱、起码也是流量。” 　　林漾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挑了些明显被做了记号的：“这几个哥有考虑？” 　　金圭禹点头道：“嗯，和大团代言品类冲突的我目前都已经过滤掉了，比如吃的、喝的，我觉得不接也可以，这些都属于来来去去换动频繁的短期代言，为火而火，替代性高，咱们不做考虑。” 　　“其次，不符合你现阶段形象的也暂时筛掉。当然了，不排除那些可能会引起双方争议的，比如你在韩国接了，中国国内会有说法。又或者是中国接了、南韩人会抗议、心里不舒服的，这些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要考虑进去。” 　　金圭禹把做标记的那几个直接抽出来让林漾看：“喏，这几个，我让韩师去接触了，他手里关系不少，两地来回也比我方便得多。” 　　林漾看了看，这几个企划的水准果然不差。 　　不吹不黑，至少比南韩绿卡回国所接触的那些看似流量大、实则品质一般的，要来的实诚得多，有用心铺路的感觉。 　　“这些，等这段时间大团打歌期结束，都是可以纳入执行范围的，所以你要做好准备。当然了，一旦确定下来，那边也会提供一些单品，咱们先用起来、算是给大家做个预告，提前互动一下。” 　　“南韩这边时尚资源实在有限，BIG HIT呢也不指望了，现阶段就先做好你的，等以后时机成熟大的title也不是拿不了……” 　　那林漾还能说什么，这些事情有更专业的人替他操心，就顾好自己那部分工作就得了。 　　可金圭禹是真的没办法完全放心的：WANNA ONE十一个人，一整个经济组下面才配多少经纪人？他平时也是两三天和林漾见一次面，可每次见面还是有交代不完的事情。 　　要不是不让，他恨不得贴身跟着林漾活动！ 　　“还有件事情，需要跟你提个醒。” 　　林漾抬头看他：“什么事儿？” 　　金圭禹顿了一下，认真看了一眼林漾：“我觉得你自己应该也有点感觉的，外籍艺人在南韩，其实并不是那么便利。你之所以特殊，是格局造就。但你的特例，并不是所有中国艺人的特例。” 　　林漾眨了眨眼，面色也跟着沉静下来：“哥是想说赖冠林吗？” 　　后者点了点头，继续道：“你也知道，港澳台这三个地方一向比较敏感，不比内地，更别说红到不能再红的北京。他比你小，所以有的时候可能真的会因为言行举止有什么小毛病让人揪住尾巴……” 　　这一点，几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同一个公司，那还好说，林漾自然可以以他的立场来包圆赖冠林的漏洞，也更加理所当然、名正言顺。 　　可CUBE呢，这是个组合企划有过各种“前科”的公司。 　　林漾并不适合为了赖冠林去蹚这趟浑水。 　　金圭禹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就是希望林漾做任何事情、尤其是涉及到一些敏感问题的时候，都率先保全自己，在此基础之上，再去思考“连累”不“连累”的问题。 　　林漾垂着眼停了一小会儿，才开口：“我知道了。” 　　完全做到视而不见是不可能的，但怎么把控这其中的尺度去也的确需要时间去摩挲。他能做的相当有限，同理，赖冠林也是。 　　金圭禹了口气：“这话我也不多提，总之你自己心里也很明白的。在团期间，不要被现有的人气养大了脾性，单打独斗比什么都累，咱们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争取最大程度地转化这种优势……” 　　“等这段时间的行程结束，我会想办法让你接一些个人的安排。” 第108章 　　可能是前一天晚上提得多了, 所以第二天清早, 在公司看到那几个预备役练习生的时候，林漾心里有一种相当微妙的感觉—— 　　并不是抗拒这种碰面, 而是那一瞬间的氛围真的很奇特！ 　　奇特到他自己的脑子都空白了一秒钟，这短短的一秒种里就像断电似的停止了思考。 　　准确来说，林漾来BIG HIT的时候, 和防弹几个才是正儿八经的同期；他离开了BIG HIT之后, 这一代练习生才陆陆续续进入公司。 　　等到林漾17年年初重新回来, 防弹出道之后新收的那些练习生不知不觉也熬到了成为预备役的这一步…… 　　如果单从年龄上说，林漾的确没和他们差太多。 　　毕竟按照那边管理层的打算，能正儿八经考虑让99年的林漾合流新团，在此之前必然有过年龄上的考量。 　　一个团成员们的年龄差得如果太多，彼此之间恐怕会有“代沟”, 再加上日后男团兵役问题, 军毕战线也会拉得太长。 　　所以就最简单的，差着一点儿岁数来会更合适一些, 例如99年，00年, 01、02年这样。如此一来一个团里里边最大的是大哥, 中间是砥柱, 下面是弟弟，担当也好分。 　　撇开年龄，单看受训经历，对方练习生生涯甚至比林漾还长一点。 　　明明公司里几乎每次开会都在说他们几个人的事情, 可最神奇的地方还是在于事件中心的主人公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哪怕BIG HIT真的只有这么点儿大地方…… 　　然而就在这一天，相当猝不及防的，几个人在楼梯间短暂地打了个照面。 　　对方三个的震惊和呆愣写在脸上，林漾倒是大大方方和他们仨打了招呼，而反应过来的几个男孩儿惶恐又匆忙地反过来问好。 　　打完了招呼，大家也没能多聊，上楼的继续上楼，下楼的也继续下楼。 　　只是林漾走后，拐角埋进练习室开始热身的那三个却还回味着刚刚的意外碰面。 　　“哇……真的是有那种强烈的‘传说中’的氛围！” 　　“没看到防弹的前辈，不过光是看到林漾前辈也感觉很不一般了，穿那种短领子的衬衣，戴着一副细银边眼镜，他身上真的有点那种书卷高雅气……” 　　明明只差了一岁，怎么会这么不同呢？ 　　“我刚刚偷偷多看了两眼，真人看到完全是冲击一样的帅气扑面而来，鼻梁和眼睛真的长得太好了！我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他的眼睛睫毛，眼睛好大、睫毛好长好密，眼神也好专注，他刚刚甚至还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了……” 　　练习生们陷入了对前辈真人面容和气场冲击之中无法自拔，直到热身一首曲子放完了还有点恍惚。 　　出道了的艺人，和没有出道的练习生，真的有壁一样的气质差距。 　　单说林漾，顶多比他们大两岁而已，走在公司里也是素颜朝天，一身简单大方的穿着打扮，甚至连个耳钉、戒指之类的装饰都没有。 　　可他看着就是让人觉得不一样—— 　　乌发雪肌，唇红齿白，眉目俊秀，眼神清澈，属于不需要靠任何外物修饰、自然而然地就能够散发着光散发魅力的荷尔蒙发电机！ 　　不仅如此，林漾和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更是自然大方，温润明朗，光是站在他面前，接受着对方的注视都让人觉着如沐春风。 　　前些日子他们甚至还在因为自己脱颖而出进入出道预备组而高兴，今天就在楼梯间遭受到了只比自己大上一岁两岁的前辈的差距“打击”！ 　　不愧是生存选秀混战拿下第一名的男人！南韩民众如今这个疼他爱他不是没有理由的。 　　连作为男孩子、作为同公司练习生的他们，都忍不住对初次见面的林漾心生好感、甚至是怀抱崇拜，何况是普通的年轻人？ 　　可男孩子们心情在激动过后，渐渐转为了沉思。 　　其实身边不是没有工作人员议论林漾从WANNA ONE那边回来之后加入新男团的可能性，那些人甚至还说的不少：差不多外面林漾一有什么大热新闻的时候，大家又会把这事儿翻出来说一说。 　　刚开始还会避开练习生，到后来彼此都习惯了，这些事情便默认可以放到台面上来讨论。 　　以至于时间一长，他们这批练习生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不至于排斥，毕竟人家前辈身份摆在这儿，不论是练习年份、还是出道年份，都在其他人之前，是当之无愧的“老资格”。 　　至于练习时长，反而被大家忽略了：有人在练习室里训练，有人在专业高校里学习，怎么样不是学？何况人家现在那个业务能力，还用得着检验？ 　　如果能有这样的人带队，真的就太放心了！ 　　可再一想到林漾如今的分量，合流不合流倒也不是光靠他们几个小小练习生欢欣鼓舞或者是默默抗议就能决定的了的事儿。 　　撇开大家隐形的竞争关系，单纯从关心者的角度来看，在WANNA ONE结束之后，又让人家回到一个新的男团之中从零开始重新出发，这事儿真的太不“厚道”！ 　　而且，对林漾也太不公平了…… 　　那之前辛辛苦苦积攒的人气和基础算什么？ 　　难道就这样白白消耗或者摊出来给未来的队友？ 　　嗨，换做是自己，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企划安排啊…… 　　切歌之前那段儿空隙里，练习室里不知道传来了谁小声嘀咕的声音：“合流到我们这儿的话，林漾前辈他得吃亏很多呢。” 　　Produce第一季限定团I.O.I解散之后的现状全南韩人民都看在眼里，说不上太好，甚至还有那么点儿“出道即巅峰”的意思： 　　不仅是专辑企划一次比一次出的慢了，就连后来的宣传反响也渐渐的追不上首次。 　　I.O.I解散成员们的拖飞机血泪教训是书写进行时，WANNA ONE成员们的所属社哪儿敢 　　不顾一切莽着来啊！ 　　如今金圭禹和韩师他们也就在楼下办公室商量这个事儿，林漾下楼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说起自己的名字—— 　　“总而言之，这事儿严格按照当初的合约条例来执行。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坏的不要只要好的、还都要好的？当初林漾自己是签了‘生死状’的，不管能不能在produce里出道、他都不合流新团。我记得那个时候那边甩手还挺快，生怕我们黏过去呢！” 　　韩师脾气就不像金圭禹这么深沉隐忍了，遇到一些原则性问题，就容易暴躁得不像话。 　　“现在拿到第一出道了，倒是想到要‘再商量商量’了。” 　　金圭禹看到林漾开门进来，朝他招了招手，“玧琪那边有人去接了，你再等等。” 　　韩师显然也没把林漾当成小孩儿，该说的继续说，一点儿都没打算避讳，顺便让年纪轻轻心肠热又爱心软的孩子多长点儿心眼。 　　大公司内部分派系争个高地上下倒还有点儿说法，毕竟人家那权限大、资源多，稍微捞一把差不多能养活好几个小公司团队。 　　可谁能料想两年前还只有二十多号人，现在也只有不到五十人的小作坊BIG HIT都开始搞站队了呢？ 　　全公司上上下下就靠着防弹一组当家男团供血养着暂且不提了，结果屁点儿大的地方还要瓜分领地，说出去也不怕笑死人！ 　　韩师是懒得骂了，小作坊里谁负责养家糊口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好好的摇钱树不专心运营，别的歪脑筋倒是冒个不停。 　　好不容易现在又要养出新的聚宝盆啦，结果还有人想要把盆砸咯重新贴个水泥面去补别的墙角…… 　　TOP男团赚钱不香么？ 　　未来的TOP SOLO爆红路走得不顺畅么？ 　　为什么就非得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支起两条输血管，去折腾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型的新团？当初防弹出道有这么容易么？ 　　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两个经纪人一大清早就为昨晚上的会吵得面红耳赤一肚子火气，林漾原本还想把在楼梯口见到那几个练习生的事情提上一提，现在也歇了这份心思。 　　他今天之所以来得这么早，其实是回来给闵玧琪录音的。 　　这哥自己一年到头都加班：给团写歌，给外面的艺人写歌，给自己写mixtape，甚至还给十六个月后才能单独活动的林漾写歌。 　　总而言之，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但林漾现阶段更忙，想要抽出时间对他而言比闵玧琪更加困难，两人只能见缝插针约时间来做这些事情。 　　可惜这哥昨天回去太晚，恐怕这会儿防弹的经纪人还在公寓里接他过来。 　　林漾索性先点了些早餐，热腾腾的如炸酱面，他就自己先吃了。给闵玧琪准备的，就是稍微能放放的那种。 　　只是暂时没等来哥哥，倒是先接到了赖冠林的电话。 　　这通电话来得太早，早上7点。 　　如果不是昨天签售会结束林漾在后台多问了他一句“明天有什么打算”，而对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睡上半天补觉”，他想：赖冠林绝对不可能起得这么早。 　　也就是接通电话的这几秒功夫里，林漾居然已经隐隐有了心理准备。 　　果然，电话一通、那一头赖冠林的声音并不想是睡了半天之后满足而慵懒的，相反，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犹豫和迷茫。 　　“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大概花了两分钟的时间，赖冠林断断续续、甚至有些颠倒重复地把他想说的话艰难表述给了林漾听，他现在比之前任何一次向哥哥求助都要脆弱和不安。 　　以至于林漾听完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回应。 　　如果说他自己是标准意义上的“单打独斗”，那赖冠林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单打独斗”： 　　哪怕在进入WANNA ONE之后，CUBE依然没有给他划分一个单独经纪人，偶尔跟在身边的staff也只能按照职能称作助理，属于替代性高、细心一点儿谁都能做的工种。 　　像其他公司给成员们划分的经纪人，偶尔出外景、其实是允许跟随协助的，因为那时需要照顾的地方会更多。 　　要知道人力有限，而WANNA ONE经纪人组只有那么几个人，有些时候忙十一个人本来就照看不过来。 　　但赖冠林又是个例外。 　　他是所有成员之中年纪最小的，而且才来韩国不到一年，韩语说得也不那么溜。按理来说，正是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在旁边引导、帮助的，可人家个人练习生出身的金载奂都能给配个单独经纪人呢，可他偏偏没有。 　　所以，赖赖同学只能和个别成员一样，共用制作组为WANNA ONE成立的经纪人组里的经纪人来协助工作。 　　只不过这一次，他接收到了公司迟来的“好意”。 　　CUBE为他配了一个经纪人，或许说，不止一个经纪人这么简单。 　　对方几乎在第一时间知晓了WANNA ONE整个8月份，甚至是整个季度的行程空隙，然后打算摩擦着合约边缘给赖冠林“找事做”。 　　又因为对方正儿八经的绿卡身份，甚至已经开始接触中国内地的娱乐公司，试图搞一搞两线并行的快乐。 　　“我记得哥之前跟我说过，遇到合约、合同相关的事情，一概想办法先婉拒、暂停了进度，等父母过来再做决定。但是我怕他们根本不会让我去商量，而是直接通知我去做什么……” 　　赖冠林的声音甚至打着抖：“还有……漾哥，我本来以为，公司会让我和善浩留到将来一起组团出道，可现在貌似不是这样，善浩说他接下来要准备faing。” 　　这是个不算明朗、甚至有些暧昧的信号。 　　不给出参加produce202两个练习生的准确定位，就连练习生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有着什么样的企划安排。只是在任何作品都没有、零实绩的情况下，保守而笼统地给安排了faing这样的战线远、周期较长的通告。 　　于此同时，又不顾WANNA ONE本身行程满到炸裂，要额外给孩子加工作，丝毫不提今后的企划。 　　怪不得赖冠林要恐慌了。 　　换谁谁不恐慌？ 　　看似光鲜亮丽的国民选秀团成员，竟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限定团活动结束之后要怎么办，公司会怎么安排…… 　　这何止是前途迷茫这么简单的事情？ 　　要知道红起来是多不容易的事情啊，为什么还有人这么不当一回事呢？ 　　林漾叹了口气，谁能想到烦恼会来的这么快呢。不只是他，现在赖冠林也开始为这些事情担忧了。 　　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林漾不得不承认，他能给对方的建议和帮助都太有限了。 　　WANNA ONE看似是一艘规模宏大、恢弘堂皇的大游轮，可这艘游轮上的燃料只够让船里的人维持一年半的航行时间。 　　等到游轮无法继续使用，大家就得各自想办法继续在茫茫汪洋之中破浪前行…… 　　所以，早做打算是必然的事情。 　　这也是林漾在明明可以休息的半天里、早晨七点就赶到公司来录音的原因。他不能辜负自己，更不能辜负哥哥们背后给予的支撑。 　　闵玧琪是迟了十多分钟才到的，勉强赶上了林漾给他买的还热着的粥，加上一个整的加料丰富的三明治，应付早餐是差不多了。 　　介于林漾下午晚一点的时候还得赶回去，留给他们俩的时间其实不剩多少。可在这小半天里要做的事情却很多。 　　别的不说，光是闵玧琪掏出来打算让林漾给他录demo的库存就有不少。 　　这些事情交给防弹成员不是不行，而是有的时候，他写歌的过程中、脑子里用的自动就是弟弟的声音，赋予演唱者的自然而然就是对方的演唱习惯…… 　　“这段我希望你用假声再来一遍，虽然真声能上去，但我希望能够比较一下两种情况带来的不同感觉。” 　　于是林漾重新戴上了耳机，按照闵PD的要求又来了一次。 　　真声、假声两遍唱过去，两遍其实都很好，可效果也是真的不同，闵玧琪来来回回听了四遍，纠结不出来到底用哪个版本。 　　“要么A段用真声、B段用假声好了，刚好接后面的bridge高音也可以轻松流畅一些。” 　　想了想，这个方案似乎也可行，于是闵玧琪点头应了，又让孩子新录了一版。 　　非要认真说的话，其实林漾对这些方面挺敏感。 　　他或许做不到像闵玧琪那样能够单独制作歌曲，但对于各种节奏、旋律以及歌曲整个伴奏群所运用的元素都有一种别样的熟悉。 　　有的人听歌专心听歌词，有的人听歌偏向听旋律，林漾听歌的习惯其实也是后来养成的。 　　就是一样一样地拆解结构，像倒推公式一样、逆向将那些制作思路和运用元素在脑子里还原一遍： 　　比如这首歌采用了什么新颖的节奏组搭配，比如作曲家的和弦使用偏好，比如哪些不太常见的伴奏乐器在听歌的时候不显眼、细品时却成了点睛之笔，又比如哪些元素可能具备流行潜质…… 　　而现在，闵玧琪更是有意识的在让林漾更自主地接触这些。 　　有天赋有基础不用，那不是浪费么！ 　　人家后来才去花时间去了解各类乐理基础，你从小学到大，光是起跑线就不同了，这都不学以致用地做起来？ 第109章 　　林漾一直在闵玧琪的工作室里待到不得不走人, 才让金圭禹开车送走。 　　闵玧琪这一次倒是将不舍表现得相当明显, 不只是有长时间未见面对弟弟的思念，更是体会到了彼此间于工作、于音乐制作上的默契之后对知己的珍视。 　　想要像今天这样抽出时间，两人心无旁骛地做事恐怕是很难了。 　　一来, 防弹临近回归，要忙起来了。二来，还是林漾的时间真的不好协调。 　　他是做弟弟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自然是不好拒绝哥哥, 可最开始的时候, 闵玧琪并没有想要占用对方这么多的时间。只是事情进行地越来越顺利、他们之间也越来越合拍，所以才会忘记时间，拖到不得不出发的时候才把人放走…… 　　车上, 金圭禹还在和林漾“抱怨”闵玧琪。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自己是个工作狂、加班狂，现在还想把你也带成这样！” 　　林漾也笑：“是啦, 外面天塌下来，他在里面戴着耳机做事都不一定会知道。” 　　金圭禹也接着吐槽：“没有行程的时候，就在里面熬得日夜不分，饭也经常不记得吃。你们俩也都有一点让我着急，我从前是怕接到公司staff的电话说他在工作室饿晕，现在是怕接到WANNA ONE那边的电话说你跑行程饿晕……” 　　“一个是不记得吃饭, 一个是饭吃不饱！” 　　“不管是带他，还是带你，都让我觉得不省心！” 　　林漾只是吃吃笑：“我哪有……” 　　金圭禹眉毛一挑：“你哪里没有！不过是这些日子好了些罢了, 可能是这半年里慢慢把胃口饿小点儿，要是让你一直和防弹他们几个呆一块，我怕你现在恐怕已经八块腹肌、健美性感，长到185了！” 　　美少年美少年，顾名思义，自然要有脆弱的美感和鲜亮的少年感。 　　但人一旦长壮、长高，自然而然就会变得成熟而失去曾经的感觉。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小奶猫小时候可爱么？当然可爱啊！可当它们开始迈向成熟期，体型会变大、体重会增长，就会迎来成熟期之前的发腮。 　　是到底一跃成为盛世美颜，还是从此颜值倒退越长越残，这道分水岭和人类的成熟期相比也没得差了——越长越好看，和长残也就是某一个时间节点里的变化。 　　而林漾的青春期后半部分，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在国内过的。 　　那时的他已经有了好的作息，充沛而丰富的营养，加上身边有经验满满的师父带着调教，这才能养出如今这一身的硬件条件。和同龄人完全不同的成长经历，也间接造就了林漾如今复杂而难得的气质。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人的年龄是不可逆的，何况林漾现在本来就是青葱水嫩的年纪，还没到那么成熟的时候，自然是怎么少年怎么来了！ 　　正因为这样，金圭禹才愿意多“惯着”他一些。 　　防弹那时真的吃了很多苦，而年纪更小一些林漾也有过相当艰难的一段时期，他的经历甚至还更坎坷点儿。 　　到底是过过了苦日子的人，才会更有分寸、更加珍惜现在的局面。 　　金圭禹虽然会念叨一下大家的小毛病，可认真讲，那些毛病其实算不得什么毛病。 　　就是因为艺人本身哪儿哪儿都已经很好了，所以能说的只剩下这些细枝末节、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车还在向前行使，他本想让林漾放低座椅再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可林漾考虑到下午的行程需要上镜，为了保持状态，还是没睡，只是拿了平板出来。 　　金圭禹开车着，没办法认真去看他到底在弄什么，只能在心里叹气。 　　至少是produce选秀时期，林漾都还不是这样。 　　那个时候的林漾，是爱吃、爱睡的，并且抓住机会来“享受”的性子，差不多还是中国国内大学生爱的那一套习性。 　　这才多久？最小的林漾都渐渐学会了用更严格的保准来要求自己。 　　他身上渐渐也具备了一些如今的防弹才拥有的一些品质：隐忍，以及坚韧。 　　另一边，这会儿才起床赶到公司的防弹其他六人也来了，得知了早上林漾来过闵玧琪的工作室，他们带着早午饭挤进了这间被各种设备充满的小工作室。 　　面对着这个闹哄哄的小空间，以及大家伙儿打算在这里解决中饭的架势，闵玧琪不得不把他的工作椅子挪开，否则摊开了桌子就没地方下脚。 　　“一大早就支使孩子干活儿！” 　　“就是，好不容易半天休假，全让哥你给占了！” 　　闵玧琪哼哼唧唧的把地盘儿稍微收拾了一下，“谁让你们不早点来。” 　　等到最中央的地方腾出来，他岔开腿俯低身子站在电脑前摆弄他的文件，“吃的还堵不上你们的嘴。”暂时把电脑关了之后，这才蹲下来，去拿筷子吃东西。 　　“我之前在哥那儿听的那首，也让咩漾录了吗？让我康康呗！” 　　几个小的抬起脑袋，齐齐问道：“什么歌？” 　　金楠俊一提起，郑浩锡也瘪瘪嘴：“嗨，这哥当时写了很骄傲来着，朝我们俩嘚瑟，那会儿我和楠俊也喜欢呢，虽然前前后后一直在改，但是越改越好，越改越喜欢。结果没想到啊，不是给我们自己准备的歌呢！” 　　“以为是准备放到咱们专辑里的，结果玧琪哥不打算拿出来录音，说要留着。” 　　闵玧琪这会儿遮遮掩掩也来不及了：“就是给咩漾的，怎么了？” 　　朴至旻夹了一块儿酸萝卜，说出来的话也酸溜溜的：“我也想要唱哥些的歌……” 　　金泰恒和田玖国也吵吵闹闹：“就只有咩漾嘛！” 　　闵玧琪逗人逗到底：“是真的啊，就只有咩漾，他读谱好快、学得也好快，我一上午让他录了七八首！全给他！” 　　于是，下一秒，忙内line三个就把剩下的玉子烧全部抢走了！ 　　而玉子烧是今天中餐闵玧琪点名要吃的菜，他真的一口都没吃到。 　　*** 　　回到WANNA ONE大队的林漾再见到自己的队友们，仿佛隔了好几天一样。 　　不只是他有这种感觉，雍圣佑上来也抱了抱弟弟：“这不才半天么，感觉好久不见面似的！” 　　想来还是天天待在一起、每天都黏黏腻腻地相处着，一旦分开、时间就变得格外漫长，这才放大了分别的效果。 　　不过，休息了半天果然还是有效果的。 　　忙碌了好长时间没有得到缓冲的成员们显然各自有了不同程度的状态补充，进入新一周的打歌宣传行程也得到了更充足的精力来应对。 　　本周有两场签售，四场打歌，一个团体综艺的录制、两个电台以及三份以上的杂志画报拍摄和采访。 　　这其实还不包括那些行程单上不值一提的小行程，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插队加塞的突发通告。 　　但无论如何，比起前两周，已经是削减了工作量的行程。 　　十一个男孩子都有了更好的状态来完成工作，大家已经具备了初步的经验：不管是打歌、还是采访，哪怕是最开始每个成员都比较担心做得不尽人意的签售会，现在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 　　当然了，朴佑镇也如愿以偿在签售会的时候坐到了林漾身边。 　　他们俩本来相当有梗，签售会坐到一起之后，简直比之前任何一场都要活泼闹腾，也是这时，大家才更加懂得制作组为什么每每一到这两人的镜头就要用上“口口”这类象声词。 　　两家粉丝也受到了来自正主崩人设一样的冲击—— 　　“真的有这么多话要聊吗？聊着聊着就吵起来，吵就算了，还要动手？” 　　“眨哥远离99line大哥之争，甜甜和五金从选秀一直争到现在还没争出个究竟。” 　　“口字旁的字真的造得少了，我看林漾和朴佑镇都快不够用了。” 　　“字造少了+1” 　　“原以为我粉的弟弟是高岭之花，现在想想，原来只是少有蜜蜂飞到悬崖边调戏他罢了……” 　　等到时间来到8月的最后一周，WANNA ONE成员们迎来了第一次海外行程，他们也要去参加K-pop的海外拼盘演唱会。 　　对大家来说，这是相当新鲜的行程了。 　　除了produce时期的舞台，除了出道showcase，除了打歌舞台，成员们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其他歌手艺人也会加入的拼盘演唱会！ 　　“会看到XX前辈吗？” 　　“XXX团会去吗？” 　　林漾也想啊：“防弹会去吗？” 　　朴佑镇自己整理完了行李，就过来这边卧室看林漾收拾东西：“当然去啊，我看到他们发通告了，而且前辈们快回归了，参加个拼盘预热一下也很正常啊。” 　　闻言，林漾点了点头：“是吧……” 　　他也有点紧张呢，希望一切都要顺顺利利的才好。 　　朴佑镇倒是挺稀奇的瞅了他一眼：“这又不是什么国内那种时不时就来一下的商演，防弹前辈去还是挺正常的。” 　　见林漾又不说话了，他蹲过去扯了扯人家：“干嘛啊，你也是BIG HIT，还害怕见到人家？” 　　林漾叹了口气，“嗨，说了你也不知道……” 第110章 　　与此同时, 新专辑制作工作几乎收尾的防弹也在准备收拾行李飞国外。 　　“WANNA ONE也去，他们明天上午飞。” 　　金硕真还特地发信息问了林漾：“别想了, 不是和咱们一班。” 　　金泰恒还有点小失望：“原本以为能在候机厅那边看到咩漾。我本来还想带两顶帽子过去, 和他一起戴呢。” 　　虽然没能在机场碰面，但当防弹平安降落赶往体育馆场地时, 恰好碰到WANNA ONE在旁边候场准备彩排。 　　眼下日头正大、太阳晒人得很，大家眼下都穿着私服站在靠近遮阴的地方，可几个哥哥还是一样从人群之中找到了自家孩子—— 　　他的背影瘦瘦高高的挺拔地像棵小青竹，没做发型的后脑勺被一旁的超大风扇吹起一簇呆毛, 黑色的半袖T恤袖子捞起一点挂在肌肉起伏的地方。 　　也不知道和身边的队友说了什么，那孩子被逗笑了，侧过了些身子, 好叫人看清他的侧脸：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弯着的笑眼，高挺的鼻梁, 自然红着的嘴唇。 　　郑浩锡光是瞅了一眼那一身黑的私服就觉着热, 可等到弟弟侧过身来看清了半张面孔, 又觉得清新凉爽之感扑面而来。 　　“看来看去还是自家孩子好看。” 　　他身边的金泰恒也赞同地点点头：“我看到周围也有其他人在看咩漾。” 　　WANNA ONE是头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拼盘演唱会，暑期混战没回归、没在电视台打歌节目上看到真人的, 差不多都是趁着现在彩排在不动声色的看人。 　　看看火到把旁人倾轧到几乎没有生存空间的选秀团到底是什么样儿。 　　再看看那个被至八十下至八个月的南韩女性偏爱的国民ter又到底长着怎么样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褪去服装和妆容的修饰, 剥离了镜头和后期带来的修饰，这群从选秀之中诞生的男孩子私底下最真实的样子倒是头一次看到。 　　别的不说，至少那个ter是真的足够亮眼：身量高，气质好, 最重要的是，体态优越到人群之中轻而易举就能一眼锁定。 　　于是，防弹成员们站在靠后的位置，就看着其他男团又或者是女团爱豆们，用那种自以为很隐蔽、实则在前辈们眼里几乎无处可藏的眼神，挨个儿把WANNA ONE的孩子们上上下下注视了一遍…… 　　有的不太小心的，看着看着还越来越露骨了，差不多是用目光在说“哇这个身材真好”、“那个长得好帅”。 　　场上又换了一批女团上去彩排，大概是场地另一段的观众席有零零散散的粉丝在拍摄，所以场下候场的男爱豆默契地回避了视线。 　　也就是这是，林漾才看到最后面站着、几乎靠近后台通道的防弹少年团。 　　巧得很，闵玧琪也在等他回过头来。 　　“甜甜，干嘛去？” 　　林漾理所当然地指了指防弹的位置：“哥他们叫我过去。” 　　然后，大家就眼睁睁地看着林漾迈开长腿，一路飞快地和其他前辈们鞠躬，最后来到了防弹的面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呢，就先被那几个前辈伸长了手臂揽进怀里挨个儿拥抱！ 　　朴佑镇最先噘嘴：“转眼就不管我投入哥哥的怀抱了。” 　　朴志勋泼他冷水：“有防弹前辈在，我也选他们！我也想一头扎进泰恒前辈的怀里！” 　　旁边的黄美年和河承云看着倒是直笑：“看到没，做哥哥的话，就可以想摸甜甜的头就能摸，甚至还能捏他的脸蛋，蹭他的鼻梁。” 　　99line往下三个人纳闷了：可是你们也就是只能摸摸漾甜甜小脑瓜的地步啊…… 　　队友里的哥哥，和正儿八经看着长大的哥哥到底还是点差别的吧，skinship只解锁了摸头这一项。 　　再说另一边靠着手机或者相机镜头围观的粉丝已经震惊了—— 　　头一次！防弹和WANNA ONE的互动！ 　　准确点说，是BIG HIT旗下两组艺人的互动！ 　　抱了！摸脑袋瓜儿了！捏脸了！ 　　别管什么女团彩排谁身材好谁划水又或者是谁换了新发色，赶紧把这个天大的动态发出去再说了！ 　　[速报！！！！！弹和碗甜互动来了！！！！！] 　　-靠，我好酸好羡慕好喜欢好激动！这是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温馨场面，拥抱摸头捏脸蹭鼻梁甚至还帮忙翻袖子边儿…… 　　-林某果然拿得是《全娱乐圈都宠我》的剧本，碗人的众位果然是新人，段数不够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以弹人靠后的站位来看他们肯定在等弟弟回头，一回头就招手把人摇了过去。 　　-不愧是自带腥风血雨的男人啊，有他在的地方就是修罗场。 　　-看看碗人的失落，再看看弹人的眉开眼笑。碗妹们真的要警惕一点，这可是差一步脚就进入防弹的人啊！ 　　-现在进不进都无所谓了，因为已经被弹人拐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米姐来晚了，原先害怕这事儿不好提也怕伤了隔壁放羊姐姐的心，如今双方正主都表态了，那没啥好说了。 　　-插播一条速报，漾甜甜在防弹那边呆了几分钟想走来着，又被啾回来，据现场猜测是本以为下个彩排是碗结果并不是、然后弟弟又被哥哥们抓过去继续唠嗑。 　　-所以为什么有那么多话要唠嗑呢？ 　　林漾也想知道啊，我们每天发信息、聊天不够的么？虽然有时候消息回复地不太及时，可哥哥们的事儿我一样都没落下呢！ 　　防弹忙内line的三个小哥哥还能理解，可大的那几个也突然话多，这就很奇怪了。 　　“不是……哥，我真的该过去了！” 　　朴至旻不太开心地问道：“待会又来个插队彩排的呢？那边太阳好大，你就现在这儿等等呗，谁能说你？” 　　郑浩锡也向着朴至旻：“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和那群孩子有说有笑了，这会儿跟哥哥们说说话就不乐意啦？” 　　有人撑腰就是底气组，朴至旻伸手拦在弟弟后肩，“都多久没见着面了，待会正式演出了都得傍晚去了，下边儿乌漆嘛黑的一片也不找到人，只能现在说说话了！” 　　反正林漾第一次来拼盘演唱会，他既不知道这种场合一般情况下有个集体上台和粉丝打招呼问候告别的时间，那会儿相当适合艺人们叙旧聊天顺便做做fanservice。 　　更不知道监管不如南韩本土严格，并没有那么“恪守”前后辈礼仪和男女忌讳的海外大型公演后台其实是孕育各种关系的温床…… 　　于是哥儿几个一点负罪感都没有的，就把林漾给哄住了。 　　除此之外，他们甚至还相当诚恳地告诉弟弟：要抓紧现在这点儿时间和亲友叙旧，因为一旦开始在镜头下工作就什么时间都没了！ 　　以及顺带着半真半假地“恐吓”了一把对方—— 　　在后台不要随便离开团队共同的休息区域，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出现“XX组合XXX被落单在表演场地忘记被接走”之类的新闻。 　　林漾恍恍惚惚地回去了，他被河承云拍了拍肩膀：“好了，该我们上台彩排啦！” 　　下一秒，漾甜甜就清醒了！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站在原地没挪动的防弹七个人，那几位哥显然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在林漾回过头的第一时间就给予了回应。 　　“加油嗷！” 　　“咩漾，加油做！” 　　林漾顿时就开始耳朵红脸红：他们怎么这样啊！ 　　他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年自己在台上比赛，李老头儿在台下看着的那种情况，不过唯一一点不同的是，李老头儿从头到尾没半个笑脸，而台下的防弹哥哥们，脸上的笑全程都是大大地绽放着…… 　　[又双叒叕速报！弹对碗甜的彩排rea来了！] 　　-本想着、这种拼盘演唱会看不到第一手舞台rea好可惜，没想到弹人父爱如山没让我失望，彩排rea我也可！ 　　-这也算是弹人的养成了吧，正儿八经“看着长大”的崽啊！ 　　-全程家长式欣慰自豪笑容，我服辽…… 　　-有这么个弟弟能不骄傲嘛，换我我要一天发三十条推特炫耀弟弟、最好是给弟弟买个冠名小星星，再把他的大名和什么行星探测器一起发到外太空去！ 　　事实上，林漾也只有刚上去那几秒钟是羞赧到恨不得钻地缝的，在舞台结束之后，他和哥哥们挥了挥手、从另一侧的通道回到了后台休息室。 　　WANNA ONE成员们羡慕归羡慕，但更多的还是好奇甜甜和防弹前辈们的关系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毕竟他平时真的提得很少。 　　“就是普通的哥哥和弟弟啊……” 　　此话一出，朴志勋立刻反驳：“我亲哥哥都不会对我这样！” 　　林漾又想：“那可能因为我是独生？” 　　行吧，你觉得是怎么样，那就是怎么样吧！ 　　倒是当晚的正式演出，林漾的表现看着是肉眼可见地提升了不少状态。 　　他本来就是舞台上很有拼劲儿又很会表现自己的人，这么一更加“努力”，台下粉丝反倒是比他更像打了鸡血的，全程嗷嗷叫个没完！ 　　WANNA ONE有大概八分钟的表演时长，他们唱了两首歌，还留了点儿时间用来和观众打招呼、说说话。 　　在这期间，被漾甜甜今晚表现刺激到的碗妹和好感路人全程眼冒金光地注视着他，说什么都无比热情地回应，捧场捧到简直可以称作毫无底线！ 　　就连后台其他艺人看着监视器都有点被这个架势惊到了—— 　　WANNA ONE真的好特么红啊！ 　　红的滋味可真是好啊！光是站在那儿不说话单纯笑一下，都数不清的尖叫捧着…… 　　林漾将来最好是去组团/solo，别和我们/我抢饭碗呐！ 　　可人家的舞台的确是热火肆意燃烧、荷尔蒙疯狂弥漫啊。 　　红成这样，显然不仅仅只是选秀期间火爆的综艺收视率带来的基础了，那得是正式出道之后，真真正正吸了新粉、扩大的饭群才能有如此盛世啊！ 　　眼热归眼热，可不得不承认，人气爆棚有他人气爆棚的理由：能够让人看了之后热血沸腾的舞台，这就是爱豆最好的奉献之一！ 　　随着夏天里横空出世的碗的火热人气把众人惊了一把，“蛰伏”了近半年之久的防弹登场差点没把整个场子掀翻咯—— 　　这才是真狠人啊，不回归也坐地吸粉的活例啊…… 　　开拼盘嘛、谁都知道场上观众席什么粉丝都有，但哪怕是百家饭聚集在一块，也能在同一首歌下统一应援，证明粉丝基础是真的不小了！ 　　这不，今晚都酸了一回，眼下又得酸第二回 了。 　　BIG HIT是什么风水宝地吗？ 　　当初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些男孩子的，又是怎么用这样的方式分别使他们出了道啊！ 　　防弹发家不易，可现在是真的出头了。 　　林漾也历经坎坷，错失防弹出道位、可谁想他又“杀回来”，还成了国民ter。 　　命运可真是神奇啊！ 　　蹲饭拍蹲直播的粉丝和瓜民也不懂啊，怎么BIG HIT就有这种好运呢？当初甚至还有那么多唱衰绿卡的呢。 　　现在一看这个拼盘演唱会，最火的除了防弹、EXO就是WANNA ONE，认真点儿算的话，大黑这个小作坊居然还占了一又十一分之一？？？ 　　可能有的人真的命里带红、八字里刻着要火，也可能是真的从厚积薄发硬生生改命成了天降紫微星…… 　　总而言之，防弹和差点成为防弹的那些孩子，用自己的方式像大众证明了一点：虽然不在一个团里活动，也能明显地从他们身上找到极其相似的地方。 　　粉丝不好说什么，免得被一棒子打成自作多情，倒是瓜民们看出了点儿“异样”： 　　——虽然平时甜甜舞台上也很用心，但是今天状态格外好。 　　——别问，问就是台下有家长盯着在检查作业。 　　最赞回答的配图是防弹集体看向某个方向的照片。 　　下面配字：防弹的凝视。 第111章 　　林漾发现自己“受骗”的时候, 已经跟着成员们一起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今晚有过演唱的歌手们也一一登场，在漫天飞舞的纸花雨中绕着场地搭建的延展花道, 向各个方向观众席的粉丝们挥手问候。 　　场上放的是谁的歌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听到有粉丝用一口格外突出的普通话朝自己喊道：“咩漾啊！你哥在找你——” 　　找谁？？？ 　　干嘛呢？？？ 　　林漾从一大片几乎是跟随着自己移动的长枪大炮里分辨出了声音来源，微微皱了皱眉毛表示没听清楚，然后那小姑娘又嚎了一嗓子：“看右边呀！” 　　他闻言朝右边看去，起码是隔着好几个人的视线外，郑浩锡和金泰恒正并肩朝他走来。 　　按理说，不管是前辈还是哥哥, 他都应该做“主动”的那一方去问候, 但是林漾一迈开腿, 后面一片人就“别走呜呜呜！”、“甜甜啊啊啊！”…… 　　不是、让我去看的也是你们, 不让我走的也是你们，到底要哪样啊！ 　　“咩漾——” 　　林漾不管了, 他上前先和哥哥打了招呼再说。 　　这两位果然是特地找过来的，一上来就是：“咩漾小朋友今天在台上表现相当可以啊！”、“把哥都看愣了！”。 　　金泰恒笑眯眯的林漾倒是能理解，这哥一直就这样, 可郑浩锡笑眯眯的、林漾反而不太适应, 他干巴巴笑了也朝对方笑了两声：“嘿嘿……” 　　然后被这哥撸了一把后脖子。 　　没办法, 头发上有发胶定型，看着是发丝根根分明、随风而动, 实际上手一摸就知道，都是硬硬的。 　　于是，郑浩锡就像是捏小奶猫后颈一样按着林漾, 呼噜呼噜来了好几下，把人先哄好了，放松了警惕，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 　　“哥哥之前是不是教过你，在台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漾：？？？ 　　“我每次都很注意鸭……” 　　“很注意？第一次看你蹦跶过去，我想想算了，第二次看你再蹦过去，哥哥觉得有必要得把这规矩重新提一提。” 　　金泰恒不说话了，哥哥教育弟弟，他目前也是弟弟，所以很乖的没有吭声。 　　郑浩锡就这么揽着两个弟弟，把人领到中央靠近右侧一点的地方：“喏，这是什么？” 　　在台上演出的时候，舞台太亮，还真的没看清楚。现在光打在四周、反而把舞台地板这一块的问题给凸显出来了： 　　因为舞台场地是从水平地面直接搭建起了另外一个高度，从而改变观众席和舞台的位置差，但搭建舞台势必就不会如同平底一样完全平整。 　　郑浩锡脚尖指的这一块就显然是搭建时有点儿遗留问题的。 　　“你今天往这儿蹦了两三次。” 　　林漾自己都没印象了！ 　　他只知道自己要走位来着，彩排的时候虽然也有提前确认走位安排，但正式演出气氛那么好，所以势必会有一些临场发挥的部分。 　　虽然主要动线没改，可是移动到这里的时候，也的确没出问题啊…… 　　金泰恒也伸出脚在那儿顶了顶，“是有点没弄好，踩到边边的话，拼接板的对角会翘起来。” 　　郑浩锡重新对上林漾可怜巴巴的目光：“知道错了不？” 　　林漾乖乖点头：“嗯嗯嗯，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积极认错之后，他依然不知道郑浩锡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么多舞台问题的…… 　　反倒是台下的观众粉丝们看着他们仨待在一块儿，尖叫嚎叫一直没停止过，林漾看到一直眼巴巴望向这边，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朴志勋，拉了拉金泰恒，顺便转移一下话题。 　　“哥，志勋他好喜欢你的。” 　　金泰恒仍然一副软趴趴的样子：“那为什么不过来说说话嘛。” 　　郑浩锡笑了笑，又看向林漾：“咩漾叫孩子过来吧，眼巴巴看了好久了。” 　　林漾闻言就飞奔过去了，倒是金泰恒有点点舍不得：“这难道就是眼睁睁看着孩子长大了的感觉吗？咩漾都有自己的99line亲故了……” 　　郑浩锡安慰他：“这不是把朋友带回来见哥哥了吗？” 　　金泰恒瘪瘪嘴：“好吧。” 　　另一边，和朴佑镇一样一直暗戳戳关心着亲故的朴志勋眼看着林漾过来，又反过来问他：“为什么不和防弹前辈们多待一会儿啊！” 　　看着林漾一脸傻白甜笑着跑过来，朴志勋觉得对方简直是个憨憨。 　　反正大家天天都在一起，什么时候不能说话？倒是眼下这么大好的机会，不和自家前辈哥哥们一块，过来找他们干嘛…… 　　然后憨憨开口了，语气激动极了：“走吧，志勋啊，我带你和哥哥们说话！你不是想见泰恒哥很久了吗？” 　　朴志勋：！！！ 　　五秒之后，眼睛红、脸红、耳朵红、脖子红的男孩子被林漾拉着带到了金泰恒和郑浩锡面前，像是用尽了平生的勇气，尽量抬高了声音向自己喜欢的前辈发出了头一次问候—— 　　“j-hope前辈nim！泰恒前辈nim……” 　　郑浩锡是哥哥，名字摆在前面没毛病。 　　金泰恒是弟弟，自然得放到后面说。可他的艺名是“V”，朴志勋喊到他这儿，气势没了不说、还硬生生憋了个本名的称呼。 　　朴志勋已经快要爆炸了，他感觉自己此时此刻脑袋顶几乎要冒出烟来了！ 　　前辈好温柔！ 　　前辈好随和！ 　　前辈笑起来好好看好帅！ 　　前辈和我握手了…… 　　然而，漾甜甜这个憨憨，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啊呜呜呜呜！！！！！ 　　“哥，志勋他超级喜欢你哒！一有空就在油管上找你的直拍看来着，学得可像可好啦！” 　　“他是那种你吃过的零食都要get同款的饭嗷！相册里存了好多照片换壁纸来着。” 　　“因为觉得哥的低音很帅，志勋现在也老也喜欢唱这个音域范围的歌……” 　　朴志勋要疯了，恨不得现场就捂住这个憨憨的嘴，但是金泰恒一边听一边笑，甚至还和郑浩锡开开心心地眼神对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心都开始冒汗。 　　——完了，这是泰恒哥握过的手，如果可以、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洗啊！ 　　不过就是两三分钟里的事情，然而下面的粉丝已经被被这个展开炸得头皮发麻、灵魂出窍了，仍然保留了神智的站哥站姐们用最快的速度上传了饭拍，为今晚的拼盘贡献第一波热度！ 　　【太宠了！！！（懂的都懂）】 　　-宠到我脑袋发胀，好在BIG HIT是个和尚庙，这要是把林某换个性别，米姐早就轰他一百万次了！ 　　-头发做了造型不能摸就捏捏后颈，怕弟弟舞台受伤还特地啾着人“教育”他舞台地面要注意，和弟弟聊天，见弟弟的亲故，还配合粉丝营业拍照…… 　　-感情是真的好，我也是真的酸。虽然不知道酸谁，但我很确定我好尼玛羡慕林某，他一定是个超级好的孩子、才能让这么多人都喜欢他吧。 　　-甜甜明明比大家都高来着，可是被哥哥摸头的时候，真的莫名就变得好小一只。 　　-谁看了不说一句弹人的养成体验绝了！ 　　随着拼盘演唱会的结束，各家应援站子开始陆续发力释出预览，甚至是用火箭一般的修图速度直接发布了高清饭拍。 　　今夜的K-pop拼盘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缺流量。 　　能到的咖儿都到了不说，还有原本认为刚刚出道、忙着消化其他宣传行程的，可能赶不上这趟车的WANNA ONE也来了！ 　　如此级别的星光耀耀，差不多能照比年末歌谣大战的出演名单了，还真的是各家各凭本事抢流量抢世趋位了。 　　别的不说，BIG HIT家的艺人，这方面真的没输过。 　　不管是去年开始正式立起来的防弹，还是今年凭借produce系列选秀、横空出世的林漾，他们都是全世界k-pop粉丝热切关注的焦点。 　　更何况，绿卡优势的林漾还能带动中国国内的流量。 　　韩娱在国内是小众、是弱势，可中国的人口基数摆在这儿，再小众的“量”也不能小觑，尤其是如今已经获得了规模不小的基本盘的林漾。 　　他在海外跟随大团演出，今晚舞台表现可圈可点不说，状态完全看不出是正式出道不到一个月的新人——那份游刃有余，真的直勾勾地戳中了饭圈女孩的心！ 　　微博流量一旦汹涌起来，能够带给林漾的好处一点儿也不亚于外网SNS上的效应。 　　不知道多少头一次见识绿卡舞台魅力的瓜民和好感路人又双叒叕开始一日一问： 　　“这弟弟是谁！我可以！” 　　然后是放羊姐姐说了千遍万遍都不会腻、甚至还条条改词儿的安利回复。 　　一来一去，刚入坑的粉丝学会了关注安利大粉，学会了收图收视频，知道了要刷瓜刷油管买专辑投存钱罐。 　　不仅无师自通了“国内追星不方便没关系，我可以先去央音打卡甜甜大学三年吃过的店”，还很快就了解到了绿卡实际上的操作流程，并且坚定地和绝大多数放羊姐姐统一了战线： 　　无论你在哪儿，我们都支持！ 　　追星就是这么简单。 　　希望他好，希望他在哪里都能好！ 第112章 　　出门的时候没能赶上同一班飞机, 回来的时候依然没能一起走。 　　防弹会多停留一个晚上，倒是WANNA ONE和绝大多数过来参加演出的歌手艺人们安排一样：当天一早飞来、当天结束就飞回国内。 　　为了省杂七杂八的劳务费或许是理由之一，可更重要的是，他们得回去参加八月最后一个礼拜的打歌行程。 　　WANNA ONE今天飞出国就为了跳这两首歌, 演出当晚又紧赶慢赶回到国内，哪怕时间卡得这样苛刻了，差不多也要到天亮之前的后半夜才能到。 　　可如此一来, 孩子们压根儿就没办法闭眼睡上多久，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又得赶去电视台参加打歌节目直播的事前录制和彩排…… 　　说实话，WANNA ONE出道以来这一个月真的是累惯了, 甚至是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觉得大家累瘦了，偏偏他们自己还没觉得怎么的。 　　从选秀时期到现在，在完全忙碌成习惯的行程安排之中, 只要能见缝插针地休息都勉强算是安慰了。 　　可粉丝真的心疼坏了！ 　　尤其是前线那些跟行程的, 她们比其他粉丝更加清楚WANNA ONE的成员们到底经历着怎么样的魔鬼行程： 　　前一天还在外地拍画报，顶着大太阳挪了包括外景在内的两个拍摄场地, 当晚赶回首尔市内赶电台通告不说, 第二天又是紧锣密鼓的综艺录制。 　　像这类综艺通告, 经常性的一录就是大半天，并且录完之后还不知道能够在正式播出里剪出多少镜头来，收获比率其实相当小，也就是俗称的“划不来”。 　　可为了让新团混个脸熟，扩大知名度，这样的行程WANNA ONE还真的给排了不少。 　　等到这些都结束了, 差不多又要进入新的打歌宣传循环。 　　新的工作循环中附带着不算频繁、但也十分消耗精力来应对的签售会，以及其他代言品牌的见面会。除此之外，其中还夹杂着经纪公司给WANNA ONE紧着夏日的尾巴接洽的远近大小都不缺的拼盘商演…… 　　总而言之，整个制作组最大化地接洽资源，让这一批通过选秀出道的新人们用最快的成长速度来吸收这些“养分”，催熟催肥以待收割。 　　其余的安排，林漾顾着时间也没和哥哥们说得太详细。可就算是这样的地步，闵玧琪都有些忍不住了。 　　他选择和金楠俊抱怨：“真的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行程哪能赶成这个样子呢！这么紧凑的行程表，真的当孩子们都超人吗？ 　　WANNA ONE好歹是个国民制作人选出来的“国民之子”，居然忙得急得要让成员们坐红眼航班里挤得张不开腿的经济舱回去赶通告？ 　　这说出去，路人都觉得心酸！ 　　金楠俊摇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撇开防弹和林漾之间兄弟与前后辈的关系，他们还是同行。 　　不论亲疏远近，单纯站在同行的角度而言，WANNA ONE这么忙，忙到脚不沾地没得休息，试问其他爱豆谁不羡慕？多少人也想像这样忙碌呢！ 　　有事儿做、有通告赶，这才叫正儿八经的艺人生活啊！ 　　不然哪儿来的钱赚？喝西北风呢？ 　　不红且没有流量没有热度的人，没准倒贴都拉不到通告！ 　　所以别说忙到底是不是好事了，总而言之红一定是件好事…… 　　心疼归心疼，但有办法吗？ 　　说得难听点儿，娱乐圈里的艺人，绝大部分都是吃青春饭，趁着有限的花期最大程度地获取名利，赚够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有了绝对的基础，再来考虑自己最开始就想要做的事情，也用不着管有没有粉丝买账…… 　　这恐怕就是广义上大众眼里的“成功”了。 　　另一边，林漾戴着口罩压低了帽子坐在候机厅的位置上肆无忌惮地打哈欠。 　　他身边坐着赖冠林和黄美年，三个人都是体力告罄，如果不是这儿还有跟得紧的人在偷偷找机会拍照，没准他们索性就搭在一块儿眯上了。 　　头一次赶红眼航班，成员们显然都很不适应。 　　因为真的太难受了！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没办法进入休息状态不说，甚至还得因为周围存在着的未知镜头而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的形象。 　　“我撑不住了……” 　　赖冠林又叹了口气，“我现在又累又困又饿。” 　　林漾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口罩，顺便又打了个哈欠。 　　“我也是，我感觉自己现在可以吃掉半头猪。” 　　“嗯，那我也一起吃，我们俩分完一头猪吧，猪尾巴可以全部都让给漾哥。” 　　黄美年突然就笑得不能自已了，他一笑，眼下的黑眼圈盖在卧蚕上，显得人有些憔悴，这会儿笑笑也是勉强打起精神了。 　　赖冠林和林漾二脸懵逼：这哥为什么笑啊？ 　　后者又自顾自地闷笑了好一会儿，“就是觉得你俩可爱啊！” 　　倒是林漾和赖冠林此时此刻齐齐陷入了瓜分完一整头猪的幻想之中： 　　猪头肉好吃嗷！老香了呢！ 　　猪耳朵、猪尾巴这种部位卤着吃是最好，当个小零嘴可以，当个下酒菜更是美滋滋！ 　　至于其他的，好肉拿去做烤肉，五花怎么吃都是香，肋排蹄髈要分开，猪腹下水别浪费，就算是皮和油也能找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这么一想完，两个中国胃更饿了。 　　“我好后悔啊，读书的时候，学校食堂里五花肉、东坡肉、红烧肘子、爆炒猪肚猪腰、卤猪耳朵猪尾巴都是我吃腻了看都懒得看的东西。” 　　赖冠林认真听完了林漾的忏悔，确认了这哥的确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漾砸吧了一下嘴，显然还在怀念。 　　“等打歌期结束，我想办法让圭禹哥搞点食材回来，咱们在宿舍认认真真搞次火锅吃。我听着经纪人的意思，这周过后应该是有点时间的。” 　　赖冠林猛点头：“好好！我给你打下手！” 　　黄美年继续笑两个臭屁小孩。 　　红眼航班的经济舱果然是相当折磨人的，等WANNA ONE成员们架着一身快要散架的骨头坐上来接人的保姆车后，已经昏昏欲睡到几乎撑不住的地步了。 　　可哪怕是这样，依然听到了来自经纪人的行程单通知：“休息三个小时，到时候再过来接你们去电视台，今天是夏日特辑，来的艺人比平常要多个十组的样子，早点过去做准备也好。” 　　天啊…… 　　三个小时哪里够啊！ 　　男孩子们各个把哀嚎憋在喉咙里，躲开公众视线和镜头之后，直接在保姆车里闭眼开始就地补觉！ 　　*** 　　在待机室里第N次收到防弹前辈们给大家买的应援餐时，全员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照例欢天喜地把七个大前辈吹了一遍，然后就手捧心心看向林漾—— 　　“甜甜，哥哥们真的好疼你，你也要好好和他们转达我们大家的谢意啊！” 　　林漾胡乱点点头，“嗯嗯！” 　　倒是朴佑镇觉得他这副样子有点儿不对劲：“甜甜今天有点奇怪啊。” 　　朴志勋夹了两片片好的猪蹄肉、蘸了酱料之后又和着米饭吞了老大一口，含含糊糊地问：“哪里不对？我看他有吃的就好得很。” 　　朴佑镇握着筷子，也没立刻去夹菜，反而看了一眼林漾身上的衣服。 　　《Eic》打歌期间，WANNA ONE成员们的舞台装打歌服基本上都是各式各样的衬衣：拼接的、条纹的、校服风的、轻熟风的，但无一例外，这样的服装装饰上来说是大同小异的，不是在扣子上下功夫、就是在领结这块儿来点儿花样。 　　因为今天录制的是夏日特辑，WANNA ONE的打歌服也是全新的一套，有南韩本土的潮牌赞助提供，经过后勤服装部的造型师们做了紧急改动之后，再穿到了少年们的身上。 　　林漾今天这一身，也是暗藏心思。 　　看似简单普通的款式，其实是贴着他的骨骼走向来的，肩线流畅宽阔，腰线细韧狭窄，手臂修长有力，整个人的气质又不失少年感的清新。再加上他本身身板比较薄韧，那份脆弱感就由锁到领口的一排细而圆的珍珠领扣尽数表达。 　　朴佑镇很清楚得记得，林漾去彩排的时候，他衣服上最靠近脖颈的那一颗扣子是扣起来的，可现在呢？椭圆的衬衣小领不仅是松开的，露出一截空间可以窥到喉结，甚至是原本应有的那颗珍珠领扣也不见了！ 　　“你最上面那颗纽扣去哪儿了？” 　　林漾嚼东西的动作顿了一秒：“我说不见了你会相信吗？” 　　朴志勋也好奇了：“别是我想的那样吧？” 　　林漾叹气：“说出来你们俩可能不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颗扣子就不见了。然后彩排完、我和承云哥一起去卫生间来着，结果一个……” 　　朴佑镇抢答：“结果谁捡了你的扣子过来问你？是女孩子吧？！” 　　林漾不说话了。 　　倒是朴志勋一脸神奇：“甜甜啊，没想到你的桃花来得这么快啊……” 　　朴佑镇也跟着幽幽叹气：“不就是一个扣子么，掉了就掉了咯，还捡起来，捡起来之后还送过来。她怎么就知道是你的扣子？还是说一直看着你才知道是你掉的纽扣？” 　　林漾放下筷子捂着耳朵：“我怎么知道啊！人家过来的时候，我就装作听不懂！结果她就把扣子拿出来给我看。” 　　朴佑镇和朴志勋囧囧有神地瞪大眼睛，等着下文。 　　“我就装作结结巴巴的问她，让她把扣子给我呗，这会儿又不让了……” 　　99line两人继续目瞪狗呆：“这么明显的，你看不出来吗？” 　　林漾嘟嘟囔囔：“看出来什么？不给就不给吧，我少系个扣子还凉快点儿。爱给不给，我又不认识她……” 第113章 　　上半天的彩排来了很多人，直到下午直播正式开始之前不到一个小时, 前面舞台上才结束了老长一串的彩排队伍。 　　除了上半年回归的有热度的歌手们自己本身的舞台之外, 还有去年到今年新人爱豆团体的各种致敬舞台, WANNA ONE原本也能有, 可时间上来说，完全不够他们准备。 　　但这也不是坏事，人本来就够忙的了，行程安排总有取舍的时候。何况年中总结三大台都会出特辑, 不是这个台就是那个台，怎么也不会缺了这一次机会。 　　倒是今天因为参演艺人比平时都多, 后台空间完全不够用, 靠近大厅的地方被白色挡板隔开充当临时的休息室，整个通道挤挤攘攘、热闹得不行！ 　　林漾自从彩排过后丢了颗衬衣扣子还在卫生间被堵了一回，他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意出去了，除非是有staff通知WANNA Oand by，否则他就老老实实窝在待机室里听歌。 　　他是能静得下心来等, 可其他成员不行啊！ 　　上头哥哥line几个勉强忍得住, 下面一串弟弟恨不得把耳朵贴到门外，又或者是直接飞到走廊外去看热闹。 　　尤其是才不久发现“八卦”的朴志勋和朴佑镇！ 　　这俩人倒还有点儿秘密意识, 没把纽扣那事儿透露给第四个人知道。只是太久没有闹腾，得劲儿的贴着林漾念念叨叨： 　　“今天来了有好些组女团呢，到底是谁呀，告诉我们吧！” 　　“是大型团吗？是单数团还是双数团？那人比你大吧？” 　　林漾被念到地受不了，索性拔下耳机, “你们俩就这么好奇吗？” 　　朴佑镇猛点头，朴志勋倒是更加小心些，看了一眼待机室里其他人，这才小声问道：“甜甜啊，咱们肯定还会遇到她们的，你现在不说，待会我和佑镇也能看出来！” 　　“就是啊，听说还会塞小纸条、塞饮料什么的！” 　　林漾叹气都懒得叹气了：“你们俩倒是比我还在意啊，可我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这个……” 　　说不在意就不在意的林漾在预备上台之前又被“堵”了一会儿，这次不是两人单独碰着面，而是WANNA ONE这一整个团和人家一整个女团被挤在了不太宽敞的过道里！ 　　那一瞬间的气氛，说实话，还是尴尬居多的。 　　集体打过招呼给过问候之后，林漾索性直接低头调整脸颊边的耳麦杆，眼神一点儿也没分给边上的女孩子。 　　女爱豆是不能多看的，免得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传到底下，何况人家还是前辈！ 　　他是没看了，可朴佑镇忍不住琢磨了：就是她们这个团了吧！到底是哪个前辈看上咱们甜甜了？ 　　朴志勋也不动声色地往过道另一边看，哪位的目光一直往林漾那边走，没准就是另一位主人公了！ 　　可林漾好歹是央音里被各种学姐学妹花式围堵三年的“直男劝退”大师级人物，想让他上钩？快别做梦了！ 　　他可以体贴，可以温柔，可以绅士，可这并不代表人家看不出来啊。 　　距离自己两米不到的空间里，除了那道炙热并且期待着回应的目光之外，还有其他类似于“小姐妹团体集体相看”的打量。 　　这一切熟悉地简直如同家常便饭，林漾索性就当个不解风情的直男臭弟弟了。 　　挤挤攘攘的后台通道过了几分钟依然水泄不通，中间偶尔还有工作人员穿行，一来二去，更是挤得不行。 　　林漾全程目不斜视，打定主意不往女生那边瞥一眼，渐渐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似乎就变得有些“幽怨”了。 　　倒是朴志勋突然凑过来，扒着他的肩膀，悄声道：“我知道是谁了。” 　　林漾瞥了他一眼，语气淡得像杯白开水：“喔。” 　　朴志勋哼哼唧唧又去捏他的耳朵。 　　林漾这只耳朵没有打耳洞，耳垂就是原本那种白白嫩嫩小巧精致的样子，叫朴志勋突如其来这么捏了一下，他整只耳朵都开始渐渐充血泛着淡淡的胭红，衬着依然白皙的脸色，显得整个人格外生动青春，那股男孩子间打打闹闹带出来的荷尔蒙气息几乎是肆意而出！ 　　“你说话干嘛非得贴到我耳朵边，痒死了！” 　　“我不这么压着说话，让其他人听到了怎么办？” 　　继朴志勋率先察觉，朴佑镇也有了发现，他挤到前面来，勾住99line另外两个兄弟肩膀：“我本以为挺难找出来，结果一看就知道是谁！人家挺漂亮的呀，一直偷偷关注着你呢，甜甜真的不打算发展一下嘛？” 　　林漾摇头，不来就是不来。 　　他衬衣上少了个扣子，被朴佑镇和朴志勋勾肩搭背地一扒拉，又把领口朝外扯了点儿，原本应该由珍珠圆扣约束着的钝圆小领口露出修长脖颈的一截，说实话，是有点儿勾人。 　　男孩子们粗枝大叶惯了，鲜少会在意这些，但来来往往的女爱豆们或多或少还是会施以关注，这就和男人爱看美女一样，女人也会关注帅气的男性。 　　除了那个捡到扣子的女生，其实还有那么一两个大胆的换着法儿试图引起少年的注意。 　　慕艾年纪，圈子里又都是俊男靓女，动动春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何况打歌节目的后台原本就是各种情思发育的温床，只要看对眼，一来二去就自然能够渐渐凑起来。 　　漂亮独特的女孩儿会引来男孩子们的追捧，优秀而亮眼的男孩儿自然也会有少女们的目光缠缠地围绕着。 　　Stand by的时机没能赶上，那就找下一个机会！ 　　WANNA ONE的直播舞台过后，演出顺利里再往后就几乎没有女团了，要么是大前辈，要么人气热度之类的咖位顶在上面。等男孩子们一身薄汗下了舞台回到后台，林漾果然在镜头未能到达的拐角被塞了饮料—— 　　！！！ 　　成员们大部分已经走进了待机室里面，当时看到这一幕的只有朴佑镇和收尾的河承云。 　　介于这一突发事故来得真的猝不及防，两人也呆了两秒，这才想起要“护着”队友，没让人家小姑娘更进一步凑过来和林漾搭话…… 　　三个人进了待机室，甚至还有那么点儿面面相觑的意思。 　　河承云还在酝酿怎么和弟弟说这事儿，朴佑镇已经给了林漾一个“兄弟你好牛批，这是今天第二个了吧”的眼神！ 　　林漾也懵着呢！ 　　他拿着那瓶突然多出来的饮料，放也不是，收也不是。定睛一看，才发现外面的包装纸上甚至还特地用了油墨记号笔写上了东西：一串号码，外加一个小小的小脸…… 　　“你敢喝吗？” 　　朴佑镇呆呆问道，林漾呆呆摇头。 　　“我不敢。” 　　倒是河承云去了一趟又回来：“和经纪人哥说了，刚刚咱们自己团队没有镜头，现在有助理过去检查走廊的监控，应该是没有拍到。” 　　两个弟弟都睁着眼睛看向他，河承云也叹了口气：“这事儿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她们吧。” 　　难道要怪林漾生得太好，魅力太强？ 　　这难道是错？ 　　可容貌是天生父母就给好了的啊！ 　　说来说去，不如怪那些女孩子定力不行。 　　倒是朴佑镇把白天那事儿当着林漾的面和队长说了：“甜甜也别怪我‘告密’了，之前那些是玩笑话、知道你没这种心思，可现在我是真的不敢开玩笑了。” 　　林漾轻轻白了他一眼：“那你还说……” 　　朴佑镇老老实实看向队长：“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也看到了吧，甜甜太遭人惦记，大家得警醒点儿。虽然谈不谈是甜甜自己的主张，可人家现在没这个心思呢！他又一向懵懵懂懂，万一在外边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河承云想了想送饮料这事儿，又琢磨了一下朴佑镇跟他交代的纽扣那事，有点伤脑筋。 　　“这事想必以后还会有，可能还不少，你没有这种念头，不见得别人就歇了心思。男人女人的征服欲都一样强烈，越难钓到手的，越是让人趋之若鹜、前仆后继。” 　　好的不灵，坏的灵。 　　河承云才隐晦和成员们说过，这种大型活动，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单独行动，哪怕是嘘嘘也最好是拉上一个一块去。 　　当天直播结束、参演爱豆们在后台和电视台制作组打招呼问候，散场那点儿混乱功夫里，林漾又被“围”了。 　　这一次的段数较之前两位稍微有点儿提升了。 　　在这个通常留给大家合照的时间里，外面挤得水泄不通，最容易出现肌肤接触的时候，林漾这边还和前辈们一块背着墙站着拍照呢，另一边，有女爱豆不动声色借着调整拍照姿势，试图将他纳入自己的镜头之中。 　　拍完之后，才“恍然大悟”，为了更加名正言顺地搭话，还要摆好“因为人太多不小心挤到了”的姿态。 　　最后，才上前来温声道歉：“不好意思把你拍进去了”。 　　特地找好角度拍的照片，比起真正不小心入镜的那种被镜头拉伸到变形的，能不好看么！ 　　原以为会有“让我康康”、“我发给你吧”之类的发展，就在氛围逐渐暧昧、尴尬起来的时候，林漾无视了女孩子靠近他之后骤然就羞赧、潮红的脸色，语气越是礼貌就越显疏离： 　　“没关系，请前辈删掉就好啦。” 　　经此一役，WANNA ONE众人一提起甜甜：直男臭弟弟！ 　　就连才不久对林漾产生“怜惜”的河承云都不得不叹一声“不解风情”！ 　　拒绝是一码事，那就好好拒绝嘛！你是干脆直白清清爽爽的把话说完了，人家女孩子当场差点下不来台！ 　　这就下不来台啦？ 　　我是直接甩脸子了还是直接喷人了？ 　　我甚至还彬彬有礼喊了她“前辈nim”！ 　　林漾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我的大学室友，为什么进校时是130斤的翩翩少年，读了三年书成了160斤的大胖子吗？” 　　众人：？？？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林漾一脸高深莫测：这就是优柔寡断的下场啊！ 　　让你怜香惜玉帮这个牵线帮那个牵线，牵着牵着，奶茶蛋糕小点心火锅串串烤鸭爆肚儿甚至是全国各地特产吃着，能不胖吗？！ 　　“各位，我是为你们好呀！” 　　为了让大家以更好的状态来活动，为了让大家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发展事业，一个两个异性的追求又算得了什么呢？ 　　爱豆可不能轻易谈恋爱呀！ 第114章 　　那天年中特辑的录制着实在WANNA ONE内部引起了一片震荡。 　　本来嘛，出道之后除了行程就是行程, 大家的生活里没什么特别“刺激”的事情, 这会儿连出三次桃花事件、甚至都还出在同一个人身上！ 　　这下宿舍里可就太热闹啦！ 　　说起来，大家一直都挺好奇林漾的感情状况, WANNA ONE第一次签售会的时候, 姜义建还开玩笑说起甜甜长大之后都没怎么碰过女孩子的手——结果谁知道呢！漂亮小姐姐的追求送到嘴边了, 这个笔直笔直的臭弟弟也能毫不心软一一拒绝。 　　刚刚出道的男孩子，其实也没敢想搞暧昧谈恋爱什么的, 自然是一切以事业为主。 　　可尽管如此, 难免心里会有些遐思。毕竟年纪摆在这儿, 青葱少男少女，个个儿光鲜亮丽活泼灵动, 哪能真的一丁点儿想法都没有呢？ 　　就像读书时期班上男生女生眉来眼去会遭到全班默契起哄一样, 林漾今天接二连三被女爱豆“狙击”也没能躲过成员们的调侃。 　　“这就和，刚刚入校的新生被高年级的漂亮学姐看上了一样吧！” 　　“本来甜甜也比她们小点儿吧。” 　　“怎么一个个儿的，都瞄准甜甜一个人？不是、我的意思是，光是今天就有三个？那以后还得了嗷？” 　　林漾楞乎乎的道：“我看起来那么好上钩吗？” 　　雍圣佑回头瞅了他两样：“你花名儿叫‘漾甜甜’，心里都没点儿数吗？” 　　林漾又气呼呼看向朴佑镇：“都怪你！” 　　本来聪明伶俐一个小伙汁，选秀时期被莫名搞了个“傻白甜”人设，什么陪练习生谈心、劝大家吃饭休息, 甚至还无私帮助什么的…… 　　现在好了，别人女孩子眼里，林漾就真的成了一钓就上钩的真傻白甜！ 　　黄美年憋着笑，“看来大家是真的都看了produce202嘛……” 　　然后都下意识地认为林漾是真的像节目里播出的那样：心软, 善良，傻乎乎，又有点憨憨。概括起来就是：很好钓，很值得一钓。 　　讲道理，要是真的钓到林漾这种级别的，还真的是件非常值得显摆的事情： 　　身材相貌品行无一不佳，业务能力也是相当拿得出手，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是只有在特别的审美群体才受到喜爱，而是无差别、无角度、无年龄的荷尔蒙攻击！ 　　这样的男朋友存到手机里，吃饭的时候恐怕都会格外香吧！ 　　也怪不得人家女孩子冒着被其他staff看到的风险，也要主动采取措施上前试一试了。 　　可现在看来，专业高校出身的林漾显然已经有了他自己应对这种情况的一整套方式——至少从今天的这三朵桃花的结果来说，并不是大家想象之中那么傻白甜的漾甜甜同学看似不解风情，实则得心应手。 　　对此，林某向成员们解释道： 　　“大学在读的时候，我偶尔会有想要尝试一下恋爱的滋味儿。但一想到同届同学比我大两三岁，而学姐们则是差4岁起步，再往上就差的更多。而等我等到真正的‘小学妹’时，时间也快毕业了，各种事情堆上来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虽然受到的教育程度是差不多的，可年龄对三观的影响到底还是在的。 　　更何况，越到后面，学校的女孩子们追他，反而像是一种“打卡”：类似“没有追过小水哥的央音生涯是不完整的！”？？？ 　　而林漾，就像是限时驻扎在央音校园里的某个着名景点。 　　不仅是女孩子，男孩子也抱着差不多的心态，大家对于他的态度更加倾向于“与其让一个女人得到林漾，不如谁也得不到”。 　　校草么，就要像“高岭之花”一样，独自招摇，独自帅气才好呢！ 　　还没上大学的弟弟line听着这种“传奇经历”有点儿羡慕，可已经很“懂事”的哥哥们稍微一琢磨就觉得怪可惜： 　　学生时代可惜没能享受到甜甜的恋爱，眼下做了爱豆、当了大众情人，将来再想要和可可爱爱的女孩子谈恋爱就更难了呢……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人家甜甜如今一心只想着事业，才没有闲情逸致去儿女情长！ 　　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样，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两个女孩子对林漾发起“挑战”，其他有着相同想法的人也会不甘示弱紧接着行动起来。 　　接下来的两个电视台打歌通告，林漾共计又遭到了三次“gank”。 　　这下就连经纪人组长都有点遭不住了：“你看着也就是个小屁孩的样子啊，怎么一个两个全部都盯上你了呢？” 　　小屁孩样的林漾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动都不敢动。 　　河承云和雍圣佑还在旁边核对下一期团综的企划呢，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了。 　　“好啦，好好结束这三天的通稿，9月初给大家放三天假。” 　　这下所有人都来劲儿了！ 　　“真的吗？？？” 　　“啊啊啊！！！！！” 　　别说了，充电一秒用三天说的就是“放假通知”的威力。接下来的两场打歌、一场签售会里，WANNA ONE的成员们是肉眼可见地保持住了状态。 　　在大家都默认《Eic》的打歌宣传期走到末尾时，男孩子们依然精力充沛、状态十足地营业着： 　　发动态、发官咖，抽那种旮旯缝里的时间给粉丝们做直播聊聊天儿，偶尔还认证一下各路前辈和选秀期间兄弟们送来的应援。 　　没有比放假更幸福的事情了！ 　　何况，放假还能放整整三天！ 　　林漾忍不住和金圭禹表达了自己的安排：“我要回国一趟！” 　　金圭禹眉头一拧：“回国一趟，一来一回就是四个小时啊，四个小时你拿去睡觉不香吗？” 　　林漾嘟嘟囔囔：“海底捞不香吗？北京烤鸭不香吗？我们学校外边那家老串串和爆肚不香吗？那么多香的，四个小时睡觉我飞机上不能睡吗？” 　　“何况，我还得回去交作业，论文和毕设什么的，得一块儿带过去让老师过目检查。” 　　按理来说，这事儿他原本也应该像胖哥儿和淡定那样，在上个学年的期末就把毕业的事儿起好了头，让导师过目了大体方向再继续往下。 　　可林漾远在首尔，平时只能邮件联系，总比不上亲口相传和当面教导的。 　　相较于林漾他自己以往的水平，这事儿的进度总归还是慢了点儿…… 　　总而言之，他如愿以偿地让经纪人给定好了来回机票，自己也和导师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剩下国内的安排，自然有韩师去打理。 　　用他的话说，林漾回来三天没关系，如果一切搞定还有剩余的话，就算真的还有别的事情，他可以多呆一会儿，倒也能够稍微期待一下。 　　按照林漾自己的说法：他想要悄咪咪地回，再悄咪咪地走，并不打算大张旗鼓地告诉其他人他的假期安排。如果后续成员们都一一公开休假行程的话，他再公开也不迟。 　　否则吃个火锅，来人围观一下，回学校弄点事情，再来人围观一下。 　　那这个休假算是彻彻底底完犊子了…… 　　8月底，结束了最后一场打歌之后，金圭禹就过来宿舍接人了。 　　林漾为了确保不被兄弟们“出卖”，包括赖冠林在内、一个人都没告诉，就像其他成员一样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分别被自家经纪人接走。 　　路上，他甚至还迟疑着要不要给防弹哥哥几个说一下。 　　金圭禹打了个哈欠，翻了翻平板上的行程表：“他们这会儿不在首尔呢，说吧，没事。” 　　那林漾就放心，一通电话过去，刚好碰到外出拍摄行程中正在享受午晚餐的哥哥们： 　　“哥，我放假啦！” 　　那边不知道是谁在疯狂吸炸酱面来着，吸就算了，嚼吧进嘴里还吧唧吧唧的。 　　过来两三秒钟，才听到金硕真略带敷衍、甚至还有点儿装模作样的声音：“啊？放假了？这可能嘛！还有什么隐藏摄像机吗？” 　　林漾哼哼了两声，这哥才恢复正常：“那你岂不是爽啦？有什么打算？过来给哥哥探班？” 　　“我得会北京一趟。” 　　旁边的闵玧琪可没有和他客气：“那回来的晚上过来吧。” 　　林漾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乖乖道：“好吧。听哥的。” 　　金楠俊对小朋友的“放假”这种说法稍微有点儿阴影—— 　　“你之前唯一一次放假，回来之后胖了四斤你记得么？” 　　林漾一梗，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倒是几个哥哥明显在憋笑：“是啊，人家是过年回家吃点儿好的，长长膘理所当然，你呢，大夏天的回家一趟考个升学考，半个月之后回来胖了快五斤。” 　　“还是爸爸妈妈会补，小豆芽努力长长，变成小苗苗。” 　　林漾委屈巴巴：“我那个时候，本来就正忙着长身体呢！” 　　金泰恒有句港句：“你现在也才十九岁，还没满呢，也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嗷！” 　　别的不说，金泰恒他自己现在倒还有长高的迹象呢！虽然不像青春期男孩子那么迅猛了，两年努力长个一厘米，蹭过一米八大关还是有点美滋滋的！ 　　“总而言之，你现在大了，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了。” 　　“不对，是对自己的身材负责。” 　　林漾气呼呼的道：“那我不给带海底捞的火锅底料了。哥哥们自己去亚马逊买吧！” 　　话是这么说，一落地北京之后，林漾就拉着韩师立马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海底捞，锅底一点、然后唰唰唰就是二十多个菜品！ 　　韩师一推眼镜，大致对照着平板上的图片和分量，想象了一下桌面是否还能放得下。 　　林漾满不在意，“没关系的，肯定能吃完！” 　　韩师：…… 　　算了，牛头不对马嘴。 第115章 　　长得帅的男孩子, 哪怕戴着帽子、下巴拦着一只口罩, 他的侧面、他的背影在普通人之中仿佛都是自带滤镜的。 　　大晚上还在营业的海底捞里, 来了一位明明上上下下都一身黑遮好、却依然相当醒目的客人，在场所见的其他人是真的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这个点儿上, 人本来就已经不算太多了, 座位倒是勉强可以选, 林漾和韩师挑的那个位置不至于人来人往, 可真的想要特地蹭过来看两眼的人还是有。 　　看一眼帅哥，大饱眼福，人之常情嘛！ 　　至少海底捞热情似火的服务员就在锅底没来之前, 陆陆续续分人送了三次东西：水，水果，以及海底捞必备小吃。 　　在这期间, 林漾虽然没取帽子、更没有太明显地抬头, 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到一道道带着好奇、试探，以及不同程度欣赏的视线, 一次次地、又或者是持续性地落在自己身上。 　　甚至有胆子大点儿的，借故去配蘸碟什么的，绕着路从林漾那边过, 就是为了看个背影、瞅个侧脸。 　　等某个女孩儿的朋友圈最先传出“看到帅气小哥哥了”, 再由饭圈姐妹犹犹豫豫“这个弟弟好像林某”转到自己的朋友圈里之后，事态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可能，林某白天还在音乐中心打歌呢，怎么可能！” 　　“稍微长得有点儿像罢了, 甜甜回国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WANNA ONE现在这么忙，何况他还有几个个人外务来着……” 　　暂且分不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林漾，总而言之，大晚上的、就为了这个不确定真实性的高糊偷拍，的确让饭圈女孩儿们难以入睡。 　　真的是他吗？ 　　可是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林漾回国了呀……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接近打烊的时间，又有另一个小姐姐以新的角度在微博上传了“在XX路的海底捞看到一个超级像甜甜的小哥哥、胃口也很好吃了很多呢！” 　　顺带还附上了两张更加清晰的侧面和背影照。 　　这一回，是真的有“我不经意间居然真的拍到了明星艺人”内味儿了！ 　　瞅瞅这明显和普通人不是一个气场的背影，再瞅瞅这种手机原始后置镜头拍出来的大长腿，高糊也挡住优越至极的、仿佛自己在呐喊“快来看我啊”的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和嘴巴。 　　真的没跑了！ 　　就是林漾本人了！ 　　放羊姐姐惊了，碗妹惊了，路人也惊了—— 　　“下午还在打歌，晚上就飞回国内了，我查了下航班、十点多有一班，也就是说林某一下飞机就找了家最近的海底捞大快朵颐去了。” 　　“他真的好低调但是又好猛啊，身边就带一个人，两人想吃就来、吃完就走，对比一下时间，吃的不少还吃的不久！从没见过这么坦坦荡荡单纯吃火锅的艺人……” 　　“这位可真是牛逼大发了，我这下是真的感受到林某对火锅的爱了。” 　　“[图]又一位后知后觉巧遇了漂亮弟弟的，就坐在对面，我慕了。这都没发现！好恨啊……要是我就厚着脸皮上去问加不加微信了！” 　　“看了截图、感受到小姐姐内心沉重的悔恨了。但我更加吃惊的是，林某和经纪人两个人居然吃了那么多？？？看走的时候别人拍的那两张照片、完全看不出身材变化，小腹平坦、腰肢细韧、俩条腿还又细又长又直……” 　　大家吃惊归吃惊，但这份惊讶是属于“惊喜”的惊，而非“惊吓”的惊： 　　一是没想到WANNA ONE会有假给成员们放，毕竟那么忙的日程安排所有人有目共睹。 　　二是没想到林漾手里刚刚新鲜领了假、立马就飞回了北京啊！ 　　算算航班时间，这孩子可以说是几乎是一刻也没停歇、一点儿也没耽搁，完全是一下班就直接奔机场，一出机场直接奔海底捞…… 　　光是这么一想，众人又有点儿无言以对了。 　　好歹是个爱豆，多多少少是个明星，大大小小算个人物呢，就这么一点儿也不在意不顾及地直奔火锅去了。 　　等到后知后觉得到消息的粉丝们赶到海底捞一问，就真的么什么好怀疑的了。 　　人服务员说啦：那位小哥哥一口京片子说得熟溜儿极了，上来就是干净利落点锅底点菜。点完餐就安安静静等着，看着是很帅、气质也相当好，可谁能想到人家真的是正儿八经的明星呢？ 　　虽然是混韩圈那边儿的，可回想一下，的确有很内个味道啊…… 　　就连海底捞自己的员工都因为人长得帅，期间暗戳戳过去送水送果盘儿，换擦手毛巾什么的，就为了满足私心多看两眼。 　　住得近、赶过去的粉丝呜呜呜一顿后悔。 　　“我今天就该出门啊好后悔呜呜呜！” 　　“谁知道甜甜今晚就回来了呢，早知道我蹲也要蹲在机场大门口啊……” 　　后悔归后悔，女孩子们还是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 　　本着不泄露前顾客隐私、又要满足现顾客需求的原则，把能说的尽量说了，不能说的不能问的比如“林漾吃饭的那套餐具还找得出来么”、“他的点餐单能不能给一份”、“他吃东西时聊天说了什么”这种问题就保持职业素养闭口不答了。 　　这时候时间已经算晚的了，可林漾还是接到了胖哥儿和淡定的电话。 　　“你回来了？？？” 　　“嗯嗯，晚上才到的呢！” 　　胖哥儿又开心又生气：“你吃海底捞不叫上我！” 　　林漾笑嘻嘻的：“明天就回学校，一起撸串去呀！” 　　淡定在旁边幽幽叹气：“等明天天一亮，大家就都知道你回来了，到时候真的能吃串串么？你快别想了，” 　　林漾继续笑嘻嘻：“这不是有你们嘛！你们吃到了就当是我吃到了。宿舍我恐怕是去不了了，明天得去趟院办把最后三门课结了，和老赵他们约好了要审审我的毕设，顾忌得耗一个上午……”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一大早，淡定和胖哥儿还是很有兄弟情意地陪同林漾到了系院办，又勾肩搭背去了老赵那边。 　　别人不敢选老赵的导师，倒是林漾如今大多数的时间都远在首尔，平时吃不着炮仗，再加上远美近丑，老赵也更喜欢他。 　　一通检查下来，除了口头念叨了好两个小时，只说还不止，他回头还要细看。至于接下来怎么个章程，等过个一两天，再整理个详细点儿的修改意见发回去给林漾去参考。 　　反正林漾也不可能像其他学生一样在学校里随喊随到，今天改明天就再审。 　　与此同时，猜测林漾可能会回学校、预备留在大本营gank一波的人也差不多就位了：有男有女，有粉丝有吃瓜群众有热心市民。 　　总而言之，大家分部在男寝附近、食堂附近，甚至是传说中林漾爱去的几家店，都有蹲点的。不说成功“预测”了，只要是林漾人真的在央音校园里面，不管他在哪儿，只要有人看到了、确定了位置，想要赶过去都很方便！ 　　事实上，林漾的确也是一出来，就被发现到了。 　　校内虽然第一时间确定了“小水哥回来了！”，但并没有公开他的位置。 　　直到林漾真的并不是那么在意自己公众人物的身份，就像个普通学生一样行走，和胖哥儿、淡定两人走进了那家常去的串串，那些蹲点的人反而“受宠若惊”： 　　来了啊！来了啊！他来吃串串了！ 　　他为什么还要来吃串串啊？ 　　小仙男明星什么的，不应该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吃鸡胸肉、只和纯净水之类的么？再说，林漾昨晚不是才吃了海底捞吗？ 　　可林漾就是进去了。 　　不仅没有大家想象中的经纪人、助理、保镖层层开路，更没有所谓的包场隔离一条龙，只是找了个平时学生们聚会庆祝爱用的包间，上了双边都是热辣红油的锅底，紧接着就是数以“打”记的各种串串。 　　[速报！！！！！！林某去吃串串了！！！！] 　　央音真的是林某的老家，有粉丝去gank了，但大家都很守规矩来着没人乱来，只是拍拍照围观一下，他进去的时候大大方方和外面的人打了招呼，然后就和朋友去包间了，点了老大一堆吃的。 　　-挺好，看看就够了、别去打扰孩子，回家一趟真的很不容易，何况他本身就没带多少人在身边，可能就是想低调把事情处理了再过来吃点东西饱饱口福。 　　-[图片]我本人在现场，已经被老板娘推着小车送进去的大量串串震惊了。虽然是四个人吃，但这也太多了吧…… 　　-确认过分量，是后期还要续的节奏。 　　-林某回来半天之内，吃了一顿海底捞吃了一顿串串，我看他就是专门回国来吃东西的。 　　饭桌上，胖哥儿也问起了一样的问题。 　　“水哥，你是专门回来吃东西的么？” 　　林漾舀了一勺冒脑花，先砸吧一下内个味儿，这才摇了摇头：“哪能啊，我是回来交作业的，顺便休假、吃一下东西。” 　　淡定瞅了他一样：“你说是就是吧。” 　　林漾三两下解决了脑花儿，又装模作样地道：“拿出你们平时解决串串的速度啊，吃了咱们得赶紧走了！” 　　不然一会儿人多了，想要续下一摊就难啦！ 　　他眼睛那么一眨巴，其他两个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自己很糊吗？就算是个素人，天杀的素人大帅哥走在外面也会被各种搭讪的好不？” 　　林漾瘪嘴：“可我还有好多东西没吃到。” 　　傍晚得去李老头儿那儿，明天又还有别的安排，假就这么点儿，完全不够用啊！ 　　胖哥儿三串三串的撸，那嘴巴一张一收，轻而易举地就能把签子上的东西全部包住，然后这么一撸——嗯~ 啧~ 　　从前哪敢用这么痛快的吃法，一串还得分三口呢！ 　　等这么美滋滋的来了两轮，他看了一眼林漾，“苦口婆心”地劝道：“水哥啊，咱们来日方长呀。你现在呢，就相当于刚刚步入工作，本来就是正忙的时候，等过个两三年缓下来，没那么严了，再来也是一样的嗷。” 　　林漾伸手又煮了一打尖椒牛肉，“道理我都懂，让你出国带个一年半载的，你也会想到做梦都在流口水！” 　　反正今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林漾放假特地跑回国就是会为了吃吃吃，为什么不索性多吃一点？ 　　用李老头儿的话说，现在年轻、身体机能好，吃什么都不会轻易反映在身体上，造作一下都能兜得住。 　　这个时候不趁着多吃点儿、等到将来二十多了三十了，机能状态开始下滑，这个忌口那个忌口，想吃都来不及了！ 　　韩师管么？ 　　他管啊，可到底还是得疼孩子啊！ 　　这一年到头里，明星艺人放开吃一次多难，何况林漾他平时运动消耗量也的确不少，这些火锅串串看着菜品多、签子摆的满满的，可是塞到一块儿才多少分量？ 　　下午的时候，胖哥儿、淡定没法出去了，林漾就带着韩师继续吃。 　　北京这么大，又不是首尔那种哪儿哪儿都能偶遇的小地界。再加上他自认在国内名气有限，不至于走到哪儿被围观到哪儿那么夸张，就是普普通通的素人状态，就算被认出来、大大方方打个招呼、请求体谅一下也没什么。 　　林漾带着经纪人一路吃，反倒是韩师有点上头，有点舍不得走人。 　　他给林漾拍照，也直接用手机录了些小视频，原本是为了工作保存素材，最后倒是说不清到底拍林漾拍得多还是拍吃的拍得多了。 　　林漾也全程发了照片和视频到群里，让防弹几位哥哥也饱饱眼福，勉强算是找回了之前被馋哭的场子。 　　另一头依然在赶工拍摄任务的防弹吃着便当，个个儿又气又好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等到他们这个年纪，咩漾就该知道，假期的正确使用方式应该是“大睡特睡”而不是“大吃特吃”了。 第116章 　　[林某回国第二天, 继续吃吃吃。] 　　-据路透不完全统计, 有名有姓的店昨天吃了五家（不包括奶茶），今天继续打卡。 　　-谁看了不夸一句根正苗红的中国胃呢[滑稽][滑稽][滑稽]！ 　　-本留学狗从腐国放圣诞假回来也是这种吃法, 恨不得几天里把整个大中华吃一遍, 胃是黑洞胃, 但假到用时方恨少啊。 　　-漾甜甜仗着自己在国内“糊”, 就带一个经纪人, 上午二环下午五环，谁知道他晚上还有没有续摊。碗其他人放假在家就是遛狗撸猫拍个营业照什么的，就他一个，满北京撒野到处吃吃吃…… 　　-慕了, 我想要甜甜那样强大的肠胃！ 　　林漾回国的第二天，在大家的眼里不出意外还是到处吃到处玩, 但事实是他的确跟着韩师做了不少的事情： 　　见了个国内的音乐制作人, 聊了个把两个小时。 　　期间又“不经意”碰到了据说是带过某某花旦的经纪人，手里捏着大把资源。 　　韩师就装糊涂：反正人家觉得他远在南韩不懂中国国内的形势, 哄傻帽儿一样给他画饼。 　　林漾也跟着一副懵懵懂懂“我觉得都行”的样子：毕竟众所周知他这两年里是不可能回国发展的, 等到能回来的时候, 国内圈子是个什么形势谁也不知道。 　　他这边见了什么人，李老头儿那儿是有“眼线”，一概都知道的，回来只是一味的嘲讽： 　　“拿着这点儿烂鱼烂虾的东西就敢把你哄走！” 　　“你是跟着我身边长大的，出去好歹带着我三分脸面。在韩国那边是个什么咱们就不说了，哪怕你在国内什么都没有那也是我徒弟！” 　　林漾能怎么办啊, 老头儿倔起来，谁都说不服，他当然是说得更直白了当了： 　　“您也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啊！让说两句又能有什么？我又不真是个蠢蛋！” 　　李老头儿冷哼一声，最后叹气：“你可看着自个儿吧，别过个几年回来我老脸都让你丢了。” 　　言下之意，是让林漾自己别“玩过头”，回来这个也忘了那个也丢了。 　　林漾赶忙把台阶递上，伺候师父顺顺当当下来：“徒儿我可真是不敢的！保管在哪儿都不让你丢脸！” 　　他在那儿“呕心沥血”冲选秀呢，结果老人家眼里就是小打小闹。 　　可不是么。 　　就连国内圈子里捧得有些名气、很会来事儿的大经济，他们这一辈瞅着也觉得不顺眼，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票子房子，带出来的演员、艺人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儿。 　　李老头儿见的东西多了，对现在这一套很是看不上眼，换句话说，都是当年老一派玩儿剩下的，有些手段真是不太能看的。 　　偏偏现在的娱乐圈不比当年的演艺圈，规则这么轮换着，也无怪乎“贫富差距”越来越大： 　　上边的看不起下面，下面又攀不上来，最后大圈儿里小圈儿越膈越多。就像当年的学院派和野路子，后来的电影圈和电视圈。 　　最早打下基础的那一批人想要放下成见去接受如今的现状，身段和偏见哪一样都是很难放得下的。何况思想三观经过数十年的各自演变，更是到了水火难相容的地步。 　　林漾这么些年看下来，其实也知道，李老头儿嘴上嫌弃得很，心里却是门儿清。 　　就像他大病那会儿为钱“折腰”，后来又摒弃偏见主动劝林漾放手去做。 　　这是时势在逼着人改变。 　　林漾回来这一趟，李老头儿也只见了他一面，师徒俩喝了盏茶，照例吹了两曲，随后就开始赶人：“你回来一趟不容易，别在我这里多耽搁。” 　　林漾委屈巴巴：“走就走！” 　　李老头儿这会儿倒是记起来了：“四月的时候，给你拍了根笛子。” 　　“我还没开始赚钱呢！” 　　大实话，WANNA ONE还没开结算，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赚得不少，但事实就是没开。不管外面嚷嚷着国民选秀男团出道多久创收多少，和他们十一个人似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林漾现在吃住都是公司的，衣服什么的也是一并给予添置，外加各种品牌的赞助。 　　捧一个艺人要花钱的地方多不胜数，虽然赚得也多，但事实就是韩国这边条例规则不像国内，有个结算期卡着，再红的艺人、再大的咖儿也免不了要度过一段尴尬的过程，才能转负为正。 　　李老头儿听完又冷哼一声：“那就当你二十岁的礼物。” 　　林漾听了差点当场撒泼给他看：“我连十九岁生都没过呢！” 　　“又不是大整岁也不是本命年，十九岁有什么好过的。” 　　于是他就气呼呼抱着盒子走了。 　　韩师看了倒是挺稀罕：“光是这个盒子就得不少钱啊，是整块好木磨的呢……” 　　话是这么说，林漾也伸手摩挲了一下盒子，嘴上嘟囔“他宝贝老多啦！”心里却挺开心。 　　年初他过生日那会李老头儿其实不在北京，等他离开出发去首尔的时候，师徒俩也只是简单见了两面，匆匆嘱咐、匆匆告别。 　　如此一来，生日礼物的事情自然是耽搁了。 　　后来谁也没提，包括这次回来，也是一样。突然想起来，突然也就给了。 　　不过这把笛子，林漾不打算带回首尔，他打算暂时收藏起来，等更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 　　放假的第三天的下午里，在冷气哧哧的包间里吃完最后一顿铜锅火锅，林漾和韩师登上了飞往首尔的飞机，暂时结束了可能是他本年里最后一次正儿八经的休假。 　　大箱子小箱子挨个儿办了托运，旁边还有好些个粉丝看热闹似的跟着过来。 　　“漾哥，你带了什么过去啊？” 　　“能带上的都带啦。” 　　“胖哥儿之前给你带的火锅底料都吃完啦？” 　　“没啊，喜欢的口味吃完了，得补货囤货啊。” 　　“老是吃火锅不腻吗？” 　　“这么好吃，哪能腻呀！” 　　“朴五金是笨蛋！” 　　林漾赶紧朝她们比了个“嘘——”，后面一群啄木鸟似的猛扎脑袋“嗯呢嗯呢！” 　　女孩子们既不想离他太远，又不敢离他太近，还害怕打扰到其他旅客，只能隔着那么些距离抑制着兴奋和林漾说话。 　　“快回去吧，我真的要走了。” 　　“小水哥明天夏天毕业的时候会回来么？” 　　“我会想办法的。” 　　“不要生病不要受伤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林漾简直要被大家逗笑了：“哎，真的别担心啦！我只是看着瘦而已！” 　　结果顺杆上爬的一群放羊姐姐当即就幽幽怨怨地道：“看着瘦，也没看见你给大家露过什么啊，顶多衬衣少扣个领子。” 　　那林漾还能怎么说，“要考虑到未成年人的健康啦——” 　　未成年放羊姐姐：“未成年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呵护，来吧！” 　　广播及时放出的消息拯救了林漾：“我走啦，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林漾走了，上了飞机，可机场送机的放羊姐姐去沉迷于“甜甜真的好甜他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就和聊天一样和我们挥手告别了”无法自拔。 　　和送机repo一起出来的，是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多的机场饭拍。 　　难得的聊天机会，更多的人选择放下镜头，用自己的眼睛亲眼去描绘小偶像的真实面貌，看他笑着时会轻轻翘起一点的唇角，看他低垂眼帘时长而浓密振翅如蝶的眼睫，看他白皙透亮泛着强烈少年清纯气息的面庞…… 　　不同于追外国爱豆那种沟通不便的遗憾，她们一行人眼巴巴地瞅准了航班蹲守在机场准备给林漾送机，只要亲眼看到了对方，哪怕是等了几个小时也没觉得遗憾。 　　看到了就是赚到了。 　　再加上这一路来，大家多多少少还和对方搭了几句话，聊了几句天，那种受宠若惊、心旌神摇的感觉，把人一颗心搅得仿佛在梦里颠来倒去！ 　　这哪里是回味十遍百遍就能满足的经历啊！ 　　【嗑绿卡的快乐莫过于此，说漾甜甜接地气不如说他是真实在。】 　　[因为是卡着时间来的，问他中午吃了什么，说吃了老铜锅，还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强调是特地换了衣服出来应该没味道了。又双叒叕是火锅-　-!嗨！好在大家也见怪不怪了，因为托运了好几个箱子，就逗他说是不是都是吃的，对方点头承认是要带去韩国的囤货……] 　　[近看人就真的瘦瘦高高，完全属于不可直视级别的那种帅气逼人，对视一眼就要脑子发晕双眼发花心脏乱跳，一点儿都不夸张！真人头小脸小肩宽腰细腿长，气质微冷但笑起来憨憨甜甜。我看其他人看他的时候都恨不得全程捂着嘴一边呜呜呜嗷嗷嗷啊啊啊，一边和他说话。] 　　“慕了，北京人民好幸福，能赶上去给甜甜送机QAQ” 　　“他下了舞台真的好实在一男的，完全就是普普通通男孩子的样子。” 　　“这哪是普普通通啊卧槽……” 　　“现在总算是理解泡菜人民为什么会有吹不完的彩虹屁了，看到这种人，我也想绞尽脑汁用尽毕生所学为他编一本赞美集！” 　　林漾回到了首尔，见到了成员们，首先就开了个最大的箱子给大家分礼物—— 　　“我样样儿发！” 　　其他人乖乖围着地毯坐下。 　　“这是老北京的几样点心，你们再拿去送人比较好，因为这些我还留了放宿舍大家一起吃的。” 　　“这也是特产、这样也是，直接吃或者蒸熟了吃都行，这也是特地带过来给你们的。” 　　“这一大包是我学校附近的老店，特地封了真空带过来的，加热一下就能吃，但是放不太久，咱们今晚就吃了吧。配这个饼，这个饼也是老店手工做的，味道和韧劲儿都是一绝！”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除了这些呢？” 　　林漾眨了眨眼：“剩下的都是能囤得久的，慢慢吃才有惊喜呀！” 　　男孩子们瞪大眼睛：原来还有么！ 　　总而言之，当晚大家的确吃得尤其丰盛，林漾说的火锅吃上了，果然和韩国的呷哺呷哺有差别，说不上差在哪儿、但就是好吃！ 　　在那之后的串串也算是加餐了，都是不太占胃部空间的东西，也就当个零食吃吃。那些冷吃兔头、冷吃牛肉之类的倒是挺新鲜，可分量有限，分完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 　　“嗨，我其实还特地带了做糖葫芦的糖回来，这个也能在家里自己弄的！” 　　WANNA ONE其他人现在对漾甜甜已经处于“膜拜”状态了：爱吃、会吃还会做吃的的人，他就是掌管大家福祉的食物链顶端存在！ 　　“好好好，都依你！” 　　“要什么锅？多大的锅，我去买！” 　　“我给甜甜打下手！” 第117章 　　进入9月之后, 时间似乎就变得格外快。 　　WANNA ONE首张专辑宣传活动暂时告一段落后, 迎来持续而延绵的综艺刷脸战线，也是从这时开始, 成员们开始接连迎来个人活动。 　　而出道初期就已经上过“请给一顿饭”，算是有过大热综艺录制经验的林漾和朴志勋, 他们能够得到的“资源”比起其他成员不免会更多一些。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林漾出身BIG HIT，一个众所周知拉扯资源方面能力为负的中小型企划社, 正儿八经嫡系师兄防弹如日中天一年到头都没几个地上波露面机会，如今挂籍在WANNA ONE的林漾却一点儿也不缺这样的机会。 　　他出道至今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经把能去的大热综艺去了一只手的数。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防弹家的米姐姐羡慕到流泪。 　　但是同时，大家心里也很清楚，师兄们和师弟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最起码来说，从体制上看，他们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子。 　　眼下林漾能跑这些一线综艺刷脸、攒人家两三年都划拉不来的经验, 其实也是时势造就，换做正常的出道流程, 他很有可能和师兄一样、还在为“大红”这一步而艰难挣扎。 　　眼看着师弟这边又官宣了一组综艺通告, 放羊姐姐欢天喜地抽奖庆祝, 米姐姐们在正主回归之前的日子似乎都更加难熬了： 　　“防团什么时候能像弟弟一样三天两头上综艺刷个脸？” 　　“有个跑弹就知足吧。” 　　“我真的不是酸，真的只是单纯羡慕……” 　　放羊姐姐自家高兴也就是了，从来不敢去前辈粉面前炫耀，虽然偶尔也偷偷画饼“甜甜去认识的哥哥吧！”、“甜甜去拜托吧冰箱吧！”又或者是国民度更高的RM…… 　　但想归想, 没人敢真的大大咧咧说出口。 　　倒是米姐姐“苦日子”过惯了，稍微来点什么都觉得受宠若惊。越是临近回归，那种期待的感觉就更加强烈！ 　　林漾也焦急等着防弹回归，包括他自己都数次问哥哥们“新歌是怎么样的”、“这次收录曲还有别的惊喜没”，又或者旁敲侧击“哥哥最近练舞累不累”，从而通过舞蹈强度来推测主打风格。 　　那边死也不肯开口：“到时候你就知道啦！”、“顶多让你提前半天看到”、“叫我好哥哥我再给发几张未公开的”。 　　倒是金圭禹带着他跑行程的时候，偶尔聊起防弹这一次回归的野心。 　　“去年《WINGS》那张专辑只是有点抢夺第一的势头显露出来，年初《春日》的时候其实也没想过成绩会那么好。后来海外又有了点成绩，想着怎么也不能白白浪费这种局面，所以新系列企划之中要考量的内容就更加多了，否则当时可能巡演告一段落紧接着就无缝回归了，不至于等这么久……” 　　“压力肯定是很大，新系列嘛，一步都不能错，走了就没有回头路。但是一旦走好了，红利也是吃不完的。就跟那会儿《花样年华》一样，当时《I NEED U》出来的时候，谁知道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不管男团还是女团，为了团体更长的生命力，转型都是必然的，这回也得转啊……” 　　林漾听着，也忍不住跟着点头。 　　金圭禹虽然现在不带防弹了，可依然密切关心着那边的动态。 　　“成绩越好，越有负担。前两天预售出来，他们压力更大了。” 　　原本《WINGS》之后就被防弹暂时压了一头的EXO，在今年夏天也迎来了正规专辑的回归，果不其然，他们的成绩更近了一步，不管是音源、专辑销量还是油管点击都来到了新的位置。 　　事实上，再次之前，大家也都很清楚他们绝对不止于此。 　　一来，WANNA ONE的刺激之下，“老团”想要保留高位，就只能用更强大的成绩单来维护他们的尊严。 　　二来，在男团市场饭圈爬墙高峰期，几乎各家都有“损失”的情况下，留守的老粉的确需要做点儿什么来巩固现有饭群的稳定性。 　　最后，强者之间的博弈得有来有往才是常态。防弹的追赶超车，以及WANNA ONE来势汹汹，都是对直接竞争者的正面冲击。 　　换一个角度来说，横空出世、空降男团TOP3的WANNA ONE不仅是EXO的劲敌，也是防弹的威胁—— 　　选秀团、限定团这些前缀改变不了如今男团格局被“新人”截胡，并且硬生生砍掉上升趋势的事实，谁也不能否认WANNA ONE这个对手对于整个男团格局的倾轧。 　　如此一来，压在防弹身上的负担更重了！ 　　“我也感觉得出来大家压力很大，每次打电话语气都急飕飕的，就跟说话烫嘴似的。有两个哥有两次都忍不住想剧透哈哈哈，可能真的太紧张了。” 　　林漾也是小心翼翼的和哥哥们保持日常联络，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大家心里的情绪平衡给打破了，从而又影响回归状态。 　　“除非是哥哥他们主动和我说起回归啊、专辑之类的事情，否则我都不敢主动提。大家现在估计是又累又期待又担心吧，虽然我觉得他们这次肯定会更好……” 　　比起艺人自己和粉丝群体偏向主观性的“体感”，公司对于市场情况的把控显然有着各项详细而合理的数据以及指标来进行了解和描述。 　　就好比谁都知道防弹这次回归一定会比上次好，可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能否和竞争对手拉开更大的差距，这才是现阶段BIG HIT最关心的问题。 　　金圭禹紧张归紧张，但已经没有了那种焦虑感，因为防弹更进一步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他现在反倒是有点担心林漾。 　　“9月过了一半儿，防弹现在要回归了，今年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季度，年末那么多活动要碰面，这期间是个什么章程，大致要有个怎么样的尺度，你要不提前和他们通通气儿。” 　　闻言，林漾果然有些顿住。 　　金圭禹又停了一小会儿，继续道：“就算你觉得不大好启齿也没关系，我和他们那边肯定也会商量好。互动尺度啊，联动时机啊，这些不比你当初选秀期，现在都得重新来商议……” 　　如今WANNA ONE是很红没错，但这种爆红，和防弹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基础的红是不一样的红。 　　非要说的更加直白点：就是基础不同。 　　甚至可以简单的下个结论：WANNA ONE的基础和防弹的基础甚至都不在一个层面上。无论是爱豆影响力，还是粉丝战力，又或者是路人盘，WANNA ONE只能称作“新贵”。 　　撇开林漾和防弹之间的嫡系师兄弟关系，WANNA OS是存在直接竞争关系的，碗妹和米姐之间本质是两个不管和谐不和谐都会自动对立的饭圈。 　　这样一来，林漾就需要在防弹活动高峰期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进行一定的约束了。 　　否则，轻则“为什么林某总是和防团一起？”、“师兄是师兄、师弟是师弟，别相提并论”，重则“抱走XX不约！”、“别倒贴！”…… 　　这种尴尬的局面，林漾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面对的。 　　同样的，他也不希望几位哥哥因为这些事情而面露难色。 　　金圭禹的提议是很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为了大家都好，有些话的确没必要羞于开口，该说的就说，说清了反而畅快。 　　当防弹真正回归的那一天，林漾是在赶完通告下班回宿舍的路上听了他们的新歌，旁边的朴志勋已经跟着节奏飞快地学了起来。 　　这位金泰恒狂粉早在休息室里就绞尽脑汁钻空把MV看了两三遍了，如果不是后面的采访实在没有提到“在歌谣界里有没有崇拜的前辈”、“最近在听什么歌”之类的问题，林漾怕眨哥会主动且疯狂地给防弹新专辑卖安利做推广。 　　于是这哥们儿在回去的路上全程念念叨叨叽叽呱呱： 　　“天啊，泰恒儿前辈真的太绝了！” 　　“《DNA》太好了！不行我回去就要学这支舞！” 　　“啊啊啊，好厉害啊！哥我们真的没办法绕路去一趟音像店吗？现在才8点多，应该还在开门营业吧……” 　　林漾抱着一床小毯子在冷气开得过足的保姆车里昏昏欲睡，抽空看了一眼同样累了一天但因为爱豆回归而精神亢奋、甚至丝毫不显疲态的队友。 　　他把脖子往小毯子里缩了缩，蹭了蹭绒面，没忍心打击对方： 　　“都快卖缺货了，你觉得你这个点儿去哪儿能买得到？” 　　朴志勋还在呜呜呜地嚎，边嚎边和林漾道：“甜甜，我想要签名专辑嘛！” 　　林漾被他嚎的一点儿脾气都没了。 　　不怕朴志勋和他打打闹闹，就怕这哥们儿扭扭捏捏跟他撒娇。 　　“你们BIG HIT内部是不是可以手动抽卡，想要哪个版本小卡就能有哪个版本小卡的？‘LOVE’四个版本的泰恒儿前辈小卡我都好想要的……” 　　这话一出，林漾自己都笑了：“你在想peach啊！” 　　BIG HIT自家的制作人想要搞一套专辑都得亲自去外面的音像店买呢！ 　　就算是方式赫，他也得自个儿掏钱去买防弹的专辑！ 　　至于抽卡，就更别提了，脸好一发入魂，脸不够好，就多买几张，买的足够多了、总能把专辑全部版本的小卡都收集完毕。 　　可朴志勋一时没转过弯来，有那么几分已经陷入了自我幻想的模样，语气甚至莫名娇羞了起来：“peach……泰恒儿哥就是peach呀……” 　　“甜甜的，又有点青涩感，活力而耀目的，就像是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用清澈的泉水清洗过，洗完还带着水珠的蜜桃……” 　　林漾眨了眨眼睛，语气干巴巴的：“你真的没救了。” 　　朴志勋才不管呢，他已然陷入了自己完美计划的幻想之中： 　　“我们10月不是有公演？防弹前辈肯定也会去的吧？我要不要带套专辑到时候顺便去拜访一下前辈，让他帮我签个名什么的！” 　　但是公演那种连艺人席都没有的场合，哪能正儿八经和防弹打招呼呢。 　　于是，朴志勋又把目标放到了综艺上—— 　　“哎，有什么节目是可以让我们一起上的吗？实在不行的话，就快点到年末吧，年末一定能见到他们……” 　　但他很快又认清了现实：“当然了，我也知道，比起我和前辈、还是你和他们同台上综艺的概率更大，毕竟是同门师兄弟来着。” 　　林漾听了朴志勋一连串的幻想，略微有些出神。 　　不同于对方无比期待着和防弹碰面、同台，甚至是合作，他现在倒是有些怕。 　　也不是害怕，就是单纯因为上次金圭禹和防弹经纪人团队商量的那些事情，对和哥哥们的互动有所迟疑和纠结。 　　一边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的双方粉丝，一边是殷切疼爱、事事关心的哥哥兼前辈。 　　在林漾看来，想要从这两者之中找到平衡，难度恐怕堪比婆媳关系。 　　闵玧琪让他不要顾忌，一切有他包着。 　　金硕真、金楠俊更是多次劝他安心：“我们要是不关照你，那该关照谁啊？再说了，WANNA ONE是WANNA ONE，你是你。”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可以是很简单的，也可以变得很复杂。 　　只考虑林漾个人利益的放羊姐姐对于师兄的维护和亲近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基于这一点，金圭禹也同样持正面态度。 　　但问题就是林漾如今身在WANNA ONE。 　　防弹给林漾应援，可以叫做“师兄支持师弟”、“哥哥疼爱弟弟”，可林漾一旦夸防弹，性质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可以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更可以是“林漾还在意难平”。 　　总而言之，各方面顾虑都很多，以至于他甚至没办法用WANNA ONE的官方SNS账号对防弹的新专辑给予最基本的支持推广…… 第118章 　　在南韩整个歌坛差不多处于防弹统治之下的9月, 林漾在某个原本应该有行程的星期五接到来自金圭禹的一个算不上太好、但又意料之中的通知： 　　“原本在防弹录制之后的那一期是打算邀请你上一次‘认识的哥哥’。” 　　一听这个开头, 林漾就知道这事儿八成是胎死腹中了。 　　“你之前上的那个‘给饭’收视挺好，节目表现和后期反响也很不错，不然这半个月也不可能给你上那么多节目……但这种一线综艺呢，其中的考量还是挺多的。” 　　金圭禹说着，还看了两眼林漾的神态：“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林漾摇头：“也没太难过, 连WANNA ONE大队都没去过‘认识的哥哥’, 我就这么去的确看着不太像话。” 　　更何况, 身为师兄的防弹少年团也是这次回归才获得了录制机会，甚至还是最近两年里他们第一次上这么好的综艺节目…… 　　这其中或许有行程安排的问题导致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去参与，可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 身为南韩本土艺人、最重视粉丝根基的防弹又怎么会拒绝呢？ 　　说到底，公司撕不是撕得到资源才是现阶段防弹地上波缺乏的最主要原因。 　　如此一来，连师兄都鲜少有机会的通告，才出道不久的新人却可以独自去参与录制, 这种差距别说林漾自己接受不了, 放到外面说恐怕粉丝也很难做到平静。 　　去不了, 其实也是好事。 　　金圭禹叹气：“WANNA ONE制作组那边也是这样的说法, 你一个人去、也许是和其他大前辈一起参与录制, 等节目正式播出，效应集中就只单单在你一个人身上, 和团队没有那么紧密的联系。再说了，‘第一次’总是意义深重的嘛……” 　　林漾点点头，“说完了, 就这一件事情么？” 　　“当然不止了！” 　　金圭禹一脸理所当然地道：“砍掉你一个这么好的露面机会，不拿其他的东西补上能行？” 　　不过补偿也是相对而言了：两个二线杂志10月单封。 　　说不上到底是一线综艺刷脸的价值高，还是银十封面这种切切实实能算到个人成绩上的资源好，总而言之，金圭禹的衡量都是以林漾个人为主，对他好的、才是真的好。 　　正因为有了这个机会，林漾还得抓紧时间去一趟日本，为了拍其中一本的封面和内页素材。 　　头一次单独去海外赶通告，说起来还有点刺激—— 　　他在入住的酒店里遇到了国内的一个艺人，对方甚至还把林漾认出来了！ 　　说起来还挺尴尬，因为林漾意识到那前辈似乎是带着女伴儿一块出行的，两人虽然不至于“勾肩搭背”那种程度，可彼此那种亲密的气场的确很外泄。 　　更显而易见的是，这事儿在国内目前为止是一点风声都没漏出来…… 　　金圭禹啧啧称奇：“怪不得明星艺人都喜欢到海外度假。” 　　海外的地界儿，狗仔跟拍不方便，大环境更改之下不见得人人都有那种敏锐感，认得出来大街上牵手拥抱的情侣其实是某某国家的某某明星。 　　林漾倒是多想了点儿：“中国国内还是稍微要宽容一点的。当然了，演员才有这样的待遇。” 　　这也是国情所限。 　　在南韩，爱豆就是爱豆，演员就是演员，综艺人就是综艺人，或许有身兼多职的、但主要职能都区分的很开很明确。而这些人之中、爱豆是最无法让人接受恋爱的特殊群体。 　　但中国就不一样了，正儿八经偶像出身的人不多、甚至挺少，并且绝大多数后期都会转型做演员，当事业发展到那个地步的时候，粉丝已经不再是唯一的支撑力。相对之下，舆论环境没有南韩那么艰难…… 　　金圭禹瞅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人影的两人，确定那边其实是酒店的温泉区。 　　成年男人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他叹了口气道：“粉丝哪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艺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在哪个时候有什么样的行程，需要去到怎么样的地方，都是带有极强的目的性。如果什么事儿都没有，还出去的话，那绝对就是陪女人了。” 　　林漾很想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可金圭禹说的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那、那也没办法啊，男欢女爱，这是自然规律、也是生理需求啊。” 　　虽然连一次恋爱经历都没有，但当代年轻男女的理论知识丰富啊！这种事情放到普通素人身上都是很正常的需求，何况是明星艺人？ 　　当然了，吃粉丝经济、要对粉丝负责、对自己的职业素养负责的那一部分艺人又另说。 　　好比林漾现在就有很强的觉悟：不能谈恋爱，至少是这几年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谈恋爱。 　　没有什么忍不忍得住、寂不寂寞的，只要自控能力足够高，工作足够忙，就连男孩子打手枪自己纾解的频率都可以减下来！ 　　事实上，在日本的这几天里，林漾不止碰到国内那一位熟人前辈，和正在日本巡演的南韩本土前辈男团也打了个照面—— 　　他们在楼下的会馆大厅开见面会，林漾在同栋楼的工作室里拍棚内，见面的时候，刚好双方的工作都暂时告一段落。 　　徐铭浩再见到同胞弟弟，差点激动地飚了家乡话！ 　　“你在呀！老久没看见你了！” 　　“哥！” 　　“哎！” 　　同胞见面，那是真的想坐到一块儿唠嗑两句！ 　　林漾手里还有拿着两袋人家杂志社那边准备的小礼物，他干脆得分了一袋给徐铭浩：“和俊辉哥他们一起分啦，里面都是些小包装的伴手礼。” 　　徐铭浩点点头，没客气直接收了下来。 　　林漾又想起他前不久回国带到韩国却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东西：“我上次回国带了不少东西回来，没找到机会送给哥，回来之后可以约一下嗷！有火锅底料，有一些能放久一些的零食，哥也拿回去吧！” 　　国人哪有不想这一口的嘛，美得徐铭浩又想去摸他的小脑袋瓜儿。 　　时间有限，行程又很紧，两人没能说多久，打完招呼抓紧聊了两句，来接林漾的车就已经停在楼下。 　　他马上就要坐新干线赶往下一个拍摄地，在最后半天完成夜景部分的拍摄，短暂的休息过后明天一早就要回国。好在另一本杂志的拍摄任务是在南韩国内进行，好歹有个半天时间能够勉强缓缓。 　　林漾一走，seventeen一行人倒是挺感慨的。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是5月份吧，那个时候参加produce选秀的好几个练习生一起到咱们公司里练习室练习来着……” 　　“时间真的好快啊，转眼间就出道了。” 　　单纯从哥哥们的角度来说，“快”是指林漾他们成长得快，可在座的十来人又是同行，对于WANNA ONE的发展速度其实是有一部分忌惮情绪的。 　　试问一个出道即一线的男团，谁能不感到威胁？ 　　人家卖个三年都不一定能到五十万级别的专辑数量，WANNA ONE仅仅只是出道的首张专辑就轻松做到了，甚至在高尺巨蛋都开得满场加座SHOWCASE。出道以来综艺、代言、杂志资源更是多不胜数。 　　别的不说，就连外面还没有消息、可成员们目前已经亲眼看见的，WANNA ONE个人资源也开始铺设了。 　　眼下，国民制作人们选出来的ter的个人外务不就已经做到了日本来了么！ 　　出道两个多月的新人意气风发，红气养得人更是状态好到让其他人羡慕！ 　　就那么进电梯的短短几秒钟里，前前后后簇拥着一行人，身边还有专属经纪人以及随行助理跟着，那副气场也是真的和从前截然不同了…… 　　已经出道两年多的seventeen成员们看着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只要红，就什么都能有！ 　　专属的团队，大量的通告，精细而妥帖的资源，试问谁不想要？ 　　就算seventeen不是大型男团，而是常规人数的男团，他们倚靠P社，也不见得能撕扯到这种行程：大队资源都匮乏极了，还怎么摊到个人身上！ 　　“真好啊……” 　　这声感慨包含的意味太多了，以至于接话的人一时间无言以对，也只能重复着道“真好啊”。 　　果然还是那一句老话：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Produce202和WANNA ONE的出现，受到影响最大的恐怕就是seventeen。 　　粉圈爬墙还是其次，毕竟有基础盘在，再加上上升期男团也还在源源不断地吸新粉，相互抵消之下流失也不算太大。 　　要说最致命的，还是上半年明明还不错的回归几乎没能得到预期哪怕一半儿的反响。 　　虽然是进步了，但这样的程度，完全不是大家想要的结果！ 　　不是怪这些孩子们，更不是怪自己的粉丝。 　　只是长期以往都相信“人定胜天”的人，突然感受到了时也命也、造化弄人的制裁，那种无力真的如影随形、挣脱不掉…… 　　他们这样一个哪怕渐渐红起来了、可命运依然由不得自己的男团，在整个男团南市场已经被produce系列倾轧到几乎无法还手的时势里，只能努力抓紧身下的浮木，起码要熬到暴风雨彻底平静下来…… 　　林漾告别了seventeen，堪堪赶上了新干线，落地之后依然先是酒店入住，虽然他只待今天一晚。 　　巧得很——他又看到了那前辈！ 　　金圭禹“呃”了一声之后，终于从助理那儿找到了理由： 　　“最近两天会有个音乐节在这里办，大概是过来看热闹的吧。” 　　不过，作为专业经纪人，心眼儿十万个用不完，他的直觉是让林漾暂时远离对方。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最好不要有交集。 　　免得对方这边爆出个什么事儿，把林漾拉过去当工具人模糊焦点混淆视线。 　　然而事情的发展通常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林漾随着摄像团队喂着蚊子拍了将近四个小时夜景回来之后，金圭禹敏锐地察觉到酒店大厅有不太一般的人出现了。 　　“总而言之，不像是普通的住客。” 　　“这边靠近好几个景区景点，级别好一点儿的酒店之间都有一定的相隔距离，那个样子不像是过来玩儿的。” 　　林漾挠了挠眉毛：“这是国内有人跟过来了吗？” 　　哪怕是这样，他们的反应速度依然跟不上韩师留在中国国内的信息接收效率，对方发了语音电话过来，语气颇有些哭笑不得—— 　　“国内晚上九点刚刚爆了料啊！我原想着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热搜里还带着你的名字，没想到你才是距离最近、在案发现场吃第一手瓜的吃瓜群众啊！” 　　“人家日本甜蜜同游，你是日本出差顺便吃瓜！” 第119章 　　比起林漾一天行程结束之后的恨不得原地睡着的疲惫, 金圭禹和韩师隔着电话讨论八卦讨论地津津有味！ 　　这下倒也用不着以什么专业经纪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了，完全站在普通路人的角度看热闹吃瓜罢了。 　　他们俩不仅要吃, 还拉着昏昏欲睡的林漾一起吃！ 　　“当是看着还觉得瞒的挺好, 没想到那个时候就有工作室跟着了啊……” 　　林漾敷衍地点点头：“嗯嗯。” 　　韩师还在那头感慨：“这果然是缘分啊，注定你要吃瓜呢！先别睡了，快来一起看啊！” 　　林漾：…… 　　没办法，谁让这位是不折不扣的顶级流量呢。平时就算是染个头发、出个街都随随便便上热搜, 何况还是这样的大事。 　　拥有如此庞大的粉丝基础和粉丝战力，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弄出浩浩荡荡的阵势，如今正主谈了恋爱, 那就更加是“要命”的事儿！ 　　两个经纪人还在进一步跟进事态, 而林漾在镜头之下累了一天，洗漱过后就直接休息了, 没再管国内几乎掀翻了天的局面。 　　正如同韩师说的那样，虽然这件事情本身和林漾没有任何关系，但由于这个“前线吃瓜人员”身份的特殊性，再加上他的的确确是在狗仔工作室的偷拍视频里露了面、现了身，那免不了热搜也带一带他了。 　　国内主流论坛更是一边啧啧咂嘴吃瓜一边嘻嘻哈哈！ 　　[这两人之前就隐隐有迹象了，而且最近一个月里跑了俩出道以来就一直很得力的女友大粉，还掉了一个一线代言，上个月瓜组连续三个大热帖都公关不下去，基本捶踏实了。只是没想到有人吃瓜还吃在大家前头了……没错我说的就是林某，他也是北京爷们儿，这神奇的缘分啊！] 　　-疯行跟到日本也挺牛逼, 我看那个视频的计时，原来盯梢一盯真的随随便便就是一天。但至少不是毫无收获啦，你看，镜头里林某朝我们走来233333 　　-我之前都挺路人、单纯馋两眼林某的身子，没想到在这个偷拍视频里居然get到了他，好神奇啊！就是那种“他突然出现在我的心动范围内”的感觉，心脏砰砰跳！ 　　-get+1，之前北京送机视频看过一点，但总觉得粉丝滤镜加持，有点少女梦幻感，这次出现在狗仔跟梢视频里，明明模糊的不行，可哪怕这样的镜头都觉得他身高腿长气质卓然，真的有点牛批，我觉得做唱跳爱豆有点浪费了…… 　　-用女星那边的说法就是“盘靓条顺”，体态身段真的过于优越，学院派出身到底更有看头，何况他师父也很牛逼、圈内人脉一摞一摞的。所以我想问，这弟弟啥时候回国拍戏啊！ 　　-我就很吃这种可进化奶狗型的男孩子！ 　　介于现在满微博都被今晚这个惊天大瓜统治，林漾也跟着搭上了有史以来流量最大、热度最高、讨论量前所未有的大的航母…… 　　直到他第二天上午彻底结束了日本这边的行程，飞回首尔，打开微博一看，首页前十里甚至还飘着一个他的热搜词条。 　　韩师举双手双脚保证：这里边没有一丁点儿他的手笔！ 　　因为热度底盘太高，流量又过大，词条里的舆论走向以林漾粉丝群的力量根本左右不了，又或者说完全不受粉丝控制，呈自由自在的野生状态发展。 　　这下轮到林漾本人懵比了！ 　　不止是茫然，好像还有那么点儿尴尬。 　　韩师甚至还开导他：“你看，喂到嘴边来的红利，你是吃还是不吃？何况粉丝他们也很懂事儿，没有借机‘发财’什么的，大家都能理解的，你不用那么担心啊。” 　　“之前也是我有点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怕一个处理不好拉你出来混淆视线什么的，没想到大大方方就这么承认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海外结伴同游，进进出出都是并肩而行，甚至还有十指相扣的视频画面，这哪怕是辩解出朵花儿来，旁人也不会相信了。 　　林漾听着那头韩师的声音，看了一样带着耳机和WANNA ONE那边经纪组确定行程的金圭禹，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这种红利吃着，到底还是让他心安不得啊…… 　　不仅是林漾忐忑，中国国内的放羊姐姐被进一步发酵的事态被动地推着，几乎拿现在的局面没有一点儿办法。 　　她们也对从天而降的热度忐忑心惊啊！ 　　被爆恋情的男女主双方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时，要说从此事件中获利的除了国内其他互为竞争关系的同期小生小花，还得加上工作重心落在南韩的林漾。 　　如果要细究在此之前他咖位如何、人气几许，顶多在韩流圈子里有些名气，算得上有不错的基础罢了。 　　但是一旦放到国内大环境，这种优势根本算不了什么，谦虚点儿说都是十八线开外。 　　可就这一次！ 　　硬生生在两个“爆”下面，让林漾莫名其妙蹭到了一个“沸”。 　　怪不得韩师也要说一句“送到嘴边的红利，不吃白不吃”！ 　　这一波下去，全国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曾经都没听说过“林漾”这个名字的人，正式从一则核弹级别恋爱曝光新闻里知晓这么一号人物。 　　这比买营销号卖安利不是有趣生动得多么？ 　　别人在谈恋爱，你在生存选秀。 　　别人在约会，你在出差工作日夜不歇。 　　别人在承认交往，你在飞的上赶往下一个通告。 　　其他的就暂且不提吧，就光是这两天林漾出现在疯行工作室镜头里的画面，都正儿八经地给他拉到不少好感。 　　除此之外，他以外籍身份拿下南韩选秀的第一名勉强算得上是一件让国人痛快的事情，不仅仅是在绿卡爱豆的圈子里、更是在如今整个年轻一代艺人明星里真正拥有了姓名！ 　　用深谙饭圈规则路人的话来说：这一战起码让林漾少奋斗两年！ 　　并且这句话出来之后，得到了主流论坛里的不少人的赞同。 　　无关褒贬，也无关是非。 　　圈子里的规则就是这样直白：既然有人要不顾粉丝公开恋情，就得做好粉丝爬墙另盖新房的准备。 　　这么一看，还真的有点讽刺了…… 　　哪怕林漾这边没有任何拉踩上位的打算，自有看不惯今天主角儿的那几波势力把他带出来一顿操作。虽然没明说，但的确是和“大大方方公开恋情有担当”站成了对立面。 　　对女友是有担当、负责任了，但全心全意相信着、支持着的粉丝呢？ 　　可见这个圈子里是没有双全法的。 　　要么辜负粉丝，要么委屈恋人，又想要名利又想要爱情，还真的太有难度了！ 　　林漾回到南韩之后，对国内大新闻有所耳闻的WANNA ONE成员们都围了上来，打算吃点儿延迟瓜： 　　“前线吃瓜群众漾甜甜，请说一下你对此事的感受——” 　　林漾就是回来放个行李，罢了，紧接着又要赶去济州岛，他叹了口气，认真地看向自己的队友：“谈恋爱风险太大了，真的。” 　　前辈们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这种“血淋淋”的教训完全让人做不到视而不见。 　　年纪小的那几个支支吾吾的跟着叹气：“是呢，谈恋爱想要不被抓住真的太难了……” 　　当然了，这一切有个前提：糊比艺人被排除在讨论之列。 　　比起弟弟们单纯的“不能谈恋爱啊曝光了得多可怕粉丝会伤心呢”，年上的哥哥们则各有所思。 　　林漾扫了一眼，又从河承云那儿了解了一下其他成员的行程，打着哈欠跟他一块整理从日本带回来的东西。 　　“这些咱们自己留着吃，这些可以送给其他人。” 　　河承云看了看关上的房门，看了一眼虽然疲惫、但肌肤状态依然不错的林漾，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选择开口：“刚刚在客厅里，甜甜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林漾咬着唇纠结了一下：“也不算吧，感觉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冒犯……” 　　难做的队长叹了口气，“不谈恋爱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忙起来倒还好一点，身体和脑子都没空，就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手机里的消息也没精力去回复……” 　　说着，河承云又看了一眼垂着眼帘的弟弟。 　　“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家好，但个人的觉悟以及自制力到底是不同的。有的时候，只要不触及底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可以的。” 　　林漾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他低垂的眼睫随着眨眼的动作颤了颤，到底是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河承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快点收拾好东西，不是说圭禹哥还在楼下等么。” 　　金圭禹看着林漾下来之后，直接跟他说了最新进展。 　　“做艺人呢，还是不能怀有侥幸心理啊！昨天还是一呼百应的顶流，今天他手里的三个一线代言这边就开始找下一任了……” 　　林漾一手撑在车窗边，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没搭话。 　　金圭禹也不觉得奇怪，同行之间本来就容易有共情嘛！ 　　“别人咱们不太了解，也就不多说了，就拿身边的例子：你看看你师兄，他们几个敢谈恋爱么？或许是想谈的吧，或许也会和异性产生暧昧，可大家心里很清楚，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林漾侧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金圭禹，对方也从后视镜里回望了他一眼。 　　“别嫌我啰嗦，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是耐不住寂寞的……” 　　“学生时代两个学霸谈恋爱倒还有学习退步的风险呢！艺人谈恋爱，要么怀孕结婚，要么越谈越糊，当然了，这两种下场怕是都不怎么样的！” 　　随后的一路，两人就没再说这事儿了。 　　到了之后，金圭禹就跟着林漾一块上车，自然有司机把人平平安安送到济州岛那边预定好的场地。 　　在这期间林漾勉强补了个觉，因为没睡得太踏实，也不至于脸肿什么的，化了妆做了造型，确定外面的光线条件不错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今天的拍摄工作。 　　可能是这一天里刚刚才发生了这类事情，金圭禹对林漾的保护雷达上升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敏感度—— 　　以至于他都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看到一个比较年轻的女性工作人员撩开林漾的衣服，贴近他的身体去为对方擦汗时，心里莫名就响起警笛声！ 　　中途休息的时候，金圭禹忍了两次，硬是憋了下来没和林漾说。 　　哪怕是抓贼还讲究一个“人赃并获”呢，何况这么挑明告诉林漾，的确是对人家女孩子有点不公平。 　　可就是这一次犹豫，让金圭禹一直到了晚上还在后悔！ 　　他黑着脸把下午那个“甲方”女工作人员拦在门外，强撑着礼貌和风度拒绝了她带过来的蛋糕和一瓶酒！ 　　与此同时，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的林漾还在浴室冲澡。 　　等到他出来，金圭禹已经自行消化了一部分怒气：“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啊？” 　　林漾还湿着一头黑乌乌的短发，甩了两下之后，又把吸水毛巾搭在脑袋上，他习惯性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问：“哥，咱们不是点了吃的么？到了吗？” 　　金圭禹彻底被点燃了火气：“你、你！” 　　林漾一脸懵逼：“我？我？？” 　　不知道如何泻火的金经纪先把自己给气着了：“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林漾也顿时委屈了：“不是……我除了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到现在为止中途只喝了一瓶水呢！这么饿了，还不让吃东西么！” 　　金圭禹气得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太阳穴突突突的抽：“算了，我就当带一头小猪吧。”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哪儿又错了？” 　　面对林漾委屈巴巴的指控，金圭禹几度叹气：“下回，有异性近你的身，你能不能警惕点儿？” 　　林漾眨了眨眼：“可、可人家是staff啊。” 　　金圭禹无言以对。 　　也不知道是BIG HIT这一个公司还是WANNA ONE整个团队给对方造成的错觉，让他低估了自己在异性面前并不只会激发“母爱”。 　　孩子，你知道你的身子多馋人吗？ 　　算了，你肯定不知道…… 第120章 　　济州岛的画报拍摄工作让金圭禹从此留下了“阴影”, 也让他对林漾的“漾甜甜”这个花名有了堪称全新的认知。 　　直到现在为止，金圭禹又确定一点：原来作为经纪人的自己，真的还有对林漾并不了解的地方…… 　　嗨, 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年满十八岁、虚岁十九岁，正常、健康的少年, 一个毫无恋爱经验却身怀无数拒人套路的荷尔蒙发电机, 偏偏习惯于身边团队工作人员充满了“父爱”与“母爱”的照顾, 以至于他自然而然地降低了对别人的防御。 　　所以，才有了年长五六岁的女性staff利用拍摄动作的需求, 几乎贴到他怀里为他擦汗、整理衣服，而事件中心本人却并不觉得奇怪的，令金圭禹无限恼火的发展！ 　　后来的酒店“勾引”更加证实了他当时的敏感完全不是多余！ 　　瞅瞅！人家馋你的身子都馋到主动送上门来了，你却还在憨了吧唧地想“为什么我点的外卖还没到”…… 　　金圭禹气归气，却也没有真正觉得林漾哪里做错了。 　　又或者说，他并不是做错, 而是习惯了去适应别人对他的主动照顾和体贴, 以至于现在对于某个年龄段之外的异性自然而然地缺失了警惕。 　　这事儿到底是死死的隐瞒了下去。 　　一是因为女方确确实实是勾引未遂, 她虽然付诸了行动，却没有得逞。 　　二则是因为林漾无论是真迟钝还是装迟钝, 他都阴差阳错地完美避开了和对方工作之外的任何交集，这个结果相当重要！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金圭禹就更加警惕了，不仅不动声色全程守在林漾身边，提防着人再次有出格的动作。但这一次, 他算是真真正正“看清”了林漾—— 　　这小子，他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到底是大众情人高岭之花那一路来的，个把女人在他身边“不怀好意”地晃悠来晃悠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经验太过丰富，若无其事装作毫无察觉不解风情的样子，让人媚眼抛给瞎子看罢了…… 　　回首尔之前，金圭禹收到了人家杂志社和摄影团队双双送给林漾的伴手礼。 　　礼袋里面有两瓶品牌赞助的且在内页话题出现的男士香水，拍摄期间用过、并且明显受到林漾喜欢的几样首饰单品，还有些看起来很高级很好看的却不知道好不好吃的精致点心。 　　再这么一联系到这两天里的事情，金大经纪居然罕见的有点儿心情复杂。 　　“你小子……” 　　林漾身上盖着毯子，放低了座椅打算补个觉呢，冷不丁又被说了。 　　“我又怎么啦？” 　　金圭禹瞥了他一眼：“算了，你睡吧。” 　　有的事情，过程真的不那么重要，的确只看结果就足够。 　　只要林漾还是“冰清玉洁”的，他这心里边儿就能松快多了。 　　不管是自家小猪拱别人家的白菜，还是别人家的猪来拱他家的小猪，只要没得逞，那什么都好说！ 　　*** 　　九月过完，WANNA ONE十月份又要开始准备第二张专辑、也是首张正规专辑的发行，学歌练舞拍MV可想而知又是一大把的工作量。 　　换做别的男团女团，这样的回归频率简直想都不敢想！ 　　组织策划就得要一定的时限，这还不包括后期的“买歌”选歌制定专辑概念这些有多长就能拖多长的前期战线。 　　在这之后，音乐制作团队和服化道团队才能开始发力，等到各种设定正式成型，留给艺人自己去消化歌曲舞蹈和概念的时间就不太多了。 　　这些程序，效率一点儿的话可能是一个季度，但多数时候，它都需要更长的时间，拖个一年半载甚至都不是怪事。 　　可限定团花期太短，根本等不起这么久。 　　不管是为了回报国民们的期待，还是为了让背后各自的经纪公司最大程度地收获利益，他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努力活动，才算不辜负四个多月的生存选秀。 　　如此紧密的行程真的具有一定的消化难度。 　　所以，在成员们一边要应付持续中的通告，一边又要挤时间参加集体训练时，不可避免地就会出现各式各样的状况。 　　虽然问题都不大，但小病小痛的确相当影响状态。 　　一个两个的还好，当十一名成员接连开始出问题，并且不得已暴露出来的时候，这个局面就有些尴尬了。 　　韩网论坛有粉丝声讨经纪公司过分“剥削”WANNA ONE，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事实就是大家压根儿没办法。 　　他们不做这些事情，难道还有别人可以代替吗？ 　　当10月里的第一场秋雨从首尔的天空从天而降的时候，林漾也中招了。 　　他发着烧挂着点滴，脑子里痛得差不多快要变成一团浆糊的时候，恍恍惚惚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生病了…… 　　可不是么！平时健健康康活蹦乱跳，一旦生病，那就是病来如山倒了，少年人再经得起磋磨的身体也会跟着脆弱起来。 　　而金圭禹三天前和方式赫一起秘密去了趟中国，才下飞机立马就赶了过来。 　　不得不说的是，林漾目前的情况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差！ 　　病床稍微垫起一些高度，但哪怕是这样，面色基调苍白、唯独双颊微微有些烧红的少年就连昏睡之中也不自觉轻轻蹙着眉，似乎是睡得不怎么安稳的样子。 　　他的额发温顺地垂着，乌压压的眼睫在眼睑洒下一片贴近的阴影，鼻梁细挺俊秀，唇瓣也因为发烧并没有那种格外病弱的夹白，反而透着淡淡的粉。 　　总而言之：这是点滴和药双管齐下依然没能很有效，从而显露出来的病态。 　　可这样的病态反而将平时少年气十足的林漾衬得格外脆弱和柔软： 　　他侧着脸挨在枕头上，枕上有垫着助理从车里带来的自己一贯爱用的那条小毯子，打着点滴的那只手搭在小腹上，另一只手就随意蜷在脸颊一侧。 　　这个睡姿其实是有点孩子气的，可金圭禹觉得十八九岁的林漾或许本该如此。 　　旁边搬着椅子守着的是WANNA ONE团队跟过来照顾人的助理，他轻声和金圭禹说了一下林漾如今的情况—— 　　“早上起来的时候，承云就说他情况不太好，早餐没怎么吃得下，中途还吐了一次。坚持了上半天才过来打针的，实在熬不下去了。” 　　金圭禹拧着眉头问道：“医生怎么说？” 　　助理脸上也写满了担心：“说是起码还得挂两天点滴，恐怕还没到情况最坏的时候。”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林漾眼下的病情有极大的可能还得继续恶化，等到了那个峰值，才能在药物帮助下渐渐好转。 　　两人看向依然睡着的林漾，齐齐叹了口气。 　　好在最近几天的录音工作已经在大家状态最好的前几天暂时告一段落了，否则就眼下这种病的病、伤的伤的情况，还真的不好说。 　　但担忧并没有因此解除：接下来有一场拼盘演唱会行程要准备，就在首尔本地演出，划分给WANNA ONE的演出时间有足足十分钟。 　　演出就在后天，可林漾的情况还很不确定。 　　金圭禹简直要头疼死了：“明天再看情况吧。” 　　林漾不上显然是不可能的。 　　说得难听点儿，WANNA ONE里挑个存在感不如他的成员“休病假”不登台倒还算了，可林漾一个人气TOP、还是队内当仁不让的ACE，不上台绝对不行！ 　　再说得难听点儿，人家女爱豆在舞台上哪怕是晕倒也还撑着唱完跳完呢，何况林漾还是个一米八多的男子汉，总不能比女孩子还不如吧？ 　　这就很难过了。 　　林漾挂了两天水之后，状态依然不太行，不过比起第一天又晕又吐又烧、脑子懵懵的情况相比，勉强算得上好了不少。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在首尔连续三天秋雨降温之后，自己的喉咙隐隐有点发炎的迹象…… 　　这不是个好兆头。 　　金圭禹比他还要急，嘴里甚至都长溃疡了：“有什么特效药吗？你一个大主唱，不可能不开麦唱的。” 　　林漾嗓子已经有点哑的迹象了：“我要是有这个，早就备好一大箱子放宿舍里囤着了好吗。” 　　不管怎么说，拼盘演唱会这天他还是和成员们分开坐着保姆车去到了现场。 　　当天依然飘着小雨，男孩子们为了上班路好看点儿都穿着单衣，只有林漾“保暖”起见，搭了一件外套，帽子戴起来、口罩也戴起来，只露出一双大而亮的眼睛。 　　至于下边儿，也是老老实实穿着长裤搭配普通的鞋子，脚脖子一点儿都没露出来。 　　要说有什么难过的地方，大概就是WANNA ONE一行人才赶到场地没有多久，盛会还没把后台的椅子坐热，就被通知要去彩排。 　　没办法，真正的大咖们还没到场，而二三四线的艺人人家上半天就开始排好走流程了。 　　这其中的安排，的确是存有临时抓到大势新人过来的成分在里面。 　　林漾没脱外套，口罩也没摘，让staff帮他装了个接收器卡在裤子后面之后，拿着手麦就上去了，他今天的声音得开大点儿。 　　金载奂看着弟弟示意staff加大音量的动作，问了句：“好点了没？” 　　林漾勉强点点头：“没关系，待会大点儿声应该差不多了。” 　　但大家哪儿能不知道他的状态，病得不轻、痊愈得又慢，哪有这么容易就“没关系”、“差不多”，不过是安慰人罢了…… 　　台下照样有一些抽中进场看彩排的粉丝，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儿手里都扛着相机、举着手机，拿镜头时时刻刻对准台上呢。 　　林漾是不太想示弱的。 　　何况还没到喉咙出不了声、力气泄尽跳不动的地步，他如果稍微懈怠一点儿，给人的感官都不会太好，不仅显得他个人能力不足、演出态度不端正，更容易拖累得WANNA ONE整个团队都有气无力。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一首歌下来，林漾觉得喉管里火辣辣又刺拉拉的痛和干痒，再加上阴天的北风一灌，吓得他马上关了麦克风的声音，转身掩着嘴一顿猛咳。 　　黄美年帮他挡着正面，伸手给他拍后背，压低声音问：“彩排唱完之后，就下去弄点热水冲点冲剂吧。” 　　河承云戴着帽子掩住了他紧紧皱起来的眉头：“彩排完还有点时间。” 　　林漾摆摆手：“那点时间能让我缓缓了。” 　　可三首歌彩排下来，他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得更不好了，最明显的一点是额头又开始发烫，但同时手又是凉的。 　　平时话多的朴佑镇急得不行，但他又发现自己除了给林漾端热水端冲剂，其他的事情什么都做不了。 　　金圭禹带着药姗姗来迟：“先吃，吃了就等它早点见效。” 　　林漾脸色是真的开始苍白了，就彩排那么十来分钟的功夫，他如今连吞咽似乎都变得艰难起来了：“下次回国，一定要买川贝枇杷膏……” 　　金圭禹哄着他：“好好好！买买买！” 　　下午三点多，防弹赶到了，他们也是一落地就马不停蹄开始彩排，结束之后，又有金硕真和田玖国结伴过来看林漾。 　　两个哥哥一看弟弟这个状态又是叹气又是心疼：“怎么这样啊！” 　　林漾才吃了药，现在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没关系啊，我就是精神差点儿。” 　　田玖国倒是敏感：“你声音都哑了！” 　　WANNA ONE其他成员不敢过来打扰人家师兄弟叙旧慰问，只能在边上一边漫不经心做着自己的事情，却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你手上这两个针眼化妆的时候记得让cody给你遮遮，别让大家担心。” 　　“现在病了知道难受了？之前干嘛不注意，让哥哥们也跟着着急！” 　　将林漾委屈巴巴的眨眼睛，一大一小两个哥又放缓了语气： 　　“我猜你肯定是累得狠了又碰到降温，平时又爱贪凉……” 　　“病了这一次，下回就要长记性啊！尤其是这种回归准备期，又是录音又是拍摄的，不把状态提上来怎么行呢？” 　　训话归训话，金硕真又摸着林漾还没做造型、软趴趴的头发：“哥哥也不多说了，说了又在心里偷偷嫌弃啰嗦，还剩个把小时，你好好休息。” 　　作为前辈、作为师兄，他们是没办法说出“咩漾都生病了，不如你还是休息吧”这样的话。 　　就算是说了，恐怕也一点儿用处都不会有。 　　选择在舞台上燃烧热情的歌手，哪怕是晕也要晕在台上。 第121章 　　从WANNA ONE结束彩排到傍晚正式登台, 这期间两个小时不到，林漾大概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靠着眯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扶着坐在椅子上化妆。 　　这就是之前所说的“休息”了, 但聊胜于无。 　　他现在烧得有点厉害，别人摸着皮肤是有些温度的，自己却觉得冷。 　　不仅如此，原本白皙的皮肤这会儿更是泛着一种仿佛一碰就碎的透白, 呼吸时低垂的眼睫微微抖动着, 像寒风里艰难展翅的蝶, 让cody都忍不住放缓了动作。 　　“甜甜啊, 该睁眼了。” 　　林漾掀起眼帘，方便让cody上妆。 　　今天温度低, 外面还飘着雨，妆容得做到防水, 但又不宜太厚重。 　　WANNA ONE其他成员倒还好解决, 到了林漾这儿就得花点心思了。 　　不仅要考虑到他目前不太好的气色，还得做第二手准备：万一舞台上演出的时候状态渐渐差了，那不能“露馅儿”，起码得让他脸上看起来还算不错。 　　等整个舞台妆面完成，林漾的病容也被很妥帖地遮挡了起来。 　　可脸上的苍白遮是遮住了，但那种莫名脆弱柔软的感觉却掩盖不住。 　　说起来这事儿在大家看来到底还是有点看脸来的, 其他成员不是没有生病的时候，大男孩儿们撑一下也就过去了，但眼下林漾这幅逞强的样子怎么这么莫名让人怜爱呢！ 　　不单单是这个, 他原本也应该像其他成员一样，换上之前就准备好的服装，一系列十一件都设计的差不多： 　　撇开同一个色系保证最基础的整体性，这一些衬衣的领子并不是常规设计，而是大口子切开的，甚至袖子口也开得很大，有的还有系带，就是为了在跳舞时突出那种洒脱的感觉。 　　可眼下林漾正是状态不好的时候，本来发着烧晕着脑袋还喉咙发炎，外面降温飘雨还让穿这种一动就漏风漏个没完没了的衣服，怕是嫌孩子病得不够直接在台上晕倒算了！ 　　于是，林漾的衬衣紧急做了改装处理—— 　　衬衣领口直接全部收拢，最上方因为版型设计扣不拢的，就临时找了黑色的丝带拉住预留的扣眼儿，尽量把绑带穿地漂亮点儿，最后留出来的部分绕着衣领一圈还有的剩，索性做了细带领结一样的处理。 　　这样一来，胸口原本敞开的那一块遮住了，黑色的细带形成的“领”一直束缚到靠近少年脖颈的位置。 　　幽深的黑衬着苍白的肤色，意外地有点儿说不出的色气。 　　临上台前，staff再次提高了林漾的手麦音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是让大家觉得主唱声音更大了也好过听出他的不对劲。 　　因为今天一整天都断断续续都下着小雨，主要舞台包括延展花道被场上的灯光一打，水光隐隐折射着光线，晃得林漾原本就晕眩的脑袋更加难受。 　　他唱第一首歌的时候，勉强能感受到自己力气还够用，只是嗓音状态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好—— 　　喉咙发炎造成的沙哑和干涩时时刻刻影响着声带摩擦的感觉，林漾只能尽量保存着体力，努力平衡气息和体能的消耗。 　　动线走位绕到队形后方时，此刻和他站对位的雍圣佑朝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的担忧是显而易见的。 　　同样担心林漾状态的还有其他队友。 　　场下的观众因为现场应援声和其他噪音的缘故，或许听得不那么清楚，可他们彼此之间都隔得近，林漾今天的状态是显而易见的艰难。 　　他原本边唱边跳也不会带出多大的呼吸声，今天却能在长句之中听到好几次，不至于喘着粗气，但走位时靠近的瞬间，大家显然能够听到林漾频率加快的呼气声。 　　于是金载奂自动地接过了一部分的和音工作，好歹减轻了林漾的一些负担。 　　灯光偶尔集中在他身上，照亮了哪怕有妆容遮掩、依然有些夹白的脸色。 　　随着风飘落的雨丝落在少年的发间、眉间，甚至是长而密的眼睫上，聚成细细的水珠，被光线一照，仿佛周身的氛围都变得朦胧了起来。 　　台下观众还没品出味儿来呢！ 　　WANNA ONE的歌毕竟听了一个夏天了，这会儿光顾着享受气氛、隔着大屏幕看帅气弟弟去了，只顾着嗷嗷跟着全场叫唤，还真的没太注意那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当《BURN IT UP》唱到后半段的时候，场上的雨肉眼可见的变大了。 　　这首歌听起来更快一些，但是演唱时的频率却不如出道主打《Eic》，林漾没有那么重的演唱压力，可舞蹈又需要消耗更多的体力。 　　他发现自己的状态从这个时候开始撑不住了。 　　风吹着冰凉的雨丝落在身上、脸上，按理来说应该下降的身体温度反而开始升高。 　　在这样的变化之中，林漾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这次是赖冠林率先发现哥哥的不对劲：对方在一个往常本该“喊麦”的地方，并没有出声，取而代之的是抬起了没拿手麦的那只手掩住嘴，飞快地咳了两下。 　　虽然这个动作很短、很快，可赖冠林还是看到了。 　　再抬头时，林漾眼角就有些洇红了：一方面是憋咳嗽憋的，另一方面，他现在是真的烧得厉害，像眼角、眼睑这种皮肤特别薄的地方，会体现地更加明显。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歌还在唱，舞蹈也还在跳，只要舞台还在继续，他们就得做好各自的事情。 　　林漾硬撑着熬过了《BURN IT UP》，艰难地在短暂的talk环节得到了喘息机会。他的官方站位就是中央，这会儿却顾忌着朝边上挪了两个身位。 　　台下的尖叫声并没有被雨声稀释，林漾除了组合集体问好，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只是微微垂着脑袋看向台下，嘴角虽然扯着笑意，但哪怕是这样的动作也让呼吸变得更加沉重。 　　太难受了！ 　　这份感受不是想显露就能放肆展示出来的，林漾只能不动声色的抵着嗓子来驱赶那股火烧火燎的干涩感。 　　但这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当工作人员把水瓶递到舞台边缘，身边的黄美年快一步上前把东西接过来，并且快速打开盖子直接递给了林漾。 　　他关掉了手麦的声音，侧过身小声问道：“怎么样？” 　　林漾小口地吞咽着，等水滑落喉管，总算是好一些了，这才轻轻地朝对方眨了眨眼，代替点头的肯定动作。 　　而黄美年定睛看向他妆都快遮不住的脸色时，还注意弟弟额角靠近鬓发的那边已经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冒出…… 　　“再坚持一下，还有一首歌了。” 　　林漾又眨了眨眼，憋了一下没憋住，只能立刻抬起手，借用宽大的衬衣袖口遮住下半张脸的功夫，快速而用力地咳了两声。 　　再抬眼望向忧心忡忡的黄美年时，他两只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湿润。 　　而后者看着心里更急了，气声都有点儿打着抖：“甜甜啊，还能坚持吗？” 　　说着，他捏了一下林漾的手，一向清爽干燥的手掌心里居然有层薄薄的冷汗。 　　旁边河承云、雍圣佑和姜丹尼尔的三人相声终于快讲到尾声，他们拖了差不多快半分钟的时间，按照流程，这个talk环节得有一分钟左右。 　　现场和线上看直播的观众再迟钝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此时此刻镜头刻意避开了状态艰难的林漾，集中在队伍的另一侧。 　　放羊姐姐几乎要急哭了！ 　　“崽啊，不舒服嘛？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遮着咳嗽一次，转身咳嗽一次。” 　　“肯定是生病了啊，他今天一开腔我就觉得声音有点奇怪，刚刚那首歌喘气也很厉害，talk环节一句话都没说，累到这种程度了吗呜呜呜……” 　　饶是路人都怜爱了： 　　“我说今天林某怎么莫名带点儿病娇味儿，而且就他的衬衣领子扣子全部扣上外加丝带收拢，也不是说他状态不好，只是和平常正常输出有点不同。当然了，今天这种状态也难得一遇，我猜他家的站子又要迎来一波神图了。” 　　“是生病了吧，我首页转到一张预览，看着状态真的是在强撑。” 　　“雨落在他睫毛上我真的忍不住怜爱了……” 　　在雨下的最大的时候迎来了WANNA ONE今晚的最后一个舞台。 　　这个时候的林漾已经到了体力和注意力奔溃的边缘，完完全全是仅仅只靠意志力在极限支撑的状态了—— 　　他完全是凭着肌肉记忆在完成自己的part。 　　在脑子里几乎已经停止思考的时候，林漾最后的想法是要感谢曾经那个耗费大量时间在练习室里的自己。 　　属于WANNA ONE的三首连唱结束之后，他几乎是喘着粗气把自己的身体靠在赶上来撑住的雍圣佑身上！ 　　“甜甜啊……” 　　林漾开始耳鸣了，他甚至都不太听得清自己的声音，似乎是说“还有三米”，又似乎是“还有三秒”…… 　　舞台灯光彻底暗下来换下一批表演嘉宾的时候，林漾脱离软倒在舞台侧面的台阶，被迎上来的金圭禹和助理接了个正着！ 　　[碗第五波病报来了！！！！] 　　-视频都刷到我首页来了，看了之后真的怜爱了。一路撑着直到台下太瘫倒，饭拍的特写镜头里额头鬓角我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了…… 　　-我的放羊室友已经哭起来了，杀人行程把活蹦乱跳最能吃的漾猪猪都累倒了。 　　-神图也不能弥补我秒变妈粉的破碎的心，我真的被今晚的舞台伤到了，看到甜甜忍着病态背过身去咳嗽我也跟着难受，妆都快遮不住脸色了。 　　-后续来了——林某等不了演唱会ending了，经纪人直接送去就医了。 　　-哎……意料之中，祝早日康复吧QAQ 　　事实上林漾这一晕，是直到拔针的时候才醒来。 　　他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了，几乎是失声状态了，金圭禹拧着眉头叹着气把药递到他手里：“你别说话了，听我说就行了。” 　　“明天没有公开行程，后天的那个综艺，换了其他成员代替你上去，先休息两天看看情况，再确定你什么时候合流他们的集训。” 　　林漾点点头，药喝下去之后，又有几颗胶囊要吃。 　　等这些都吃完了，金圭禹又给他倒了杯热水，让孩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润嗓子。 　　“你几个哥哥打了电话过来确认情况，我帮你回了，等你好点儿明天再给他们回消息。” 　　说着，他又从包里抖出一件外套来，招呼林漾穿上，“今晚回去什么都别想，冲个热水澡，就直接躺好休息睡觉。我这两天暂时和你一起在公寓。” 　　林漾说不了话，就打开语音软件，输入要说的话用系统音放给金圭禹听： 　　“他们呢？” 　　“他们晚上开了个直播，没有全员都在。总要解释一下这几天的情况，安抚一下粉丝的心情，好歹别让饭们那么担心。” 　　林漾又删掉输入栏里的内容，重新打字： 　　“我这两天都得回公寓么？” 　　金圭禹把他塞到副驾驶，自己这才绕过车头进了驾驶位，“你说呢！至少是这两天里，你得有个安静、舒服点儿的环境养病。好在不是专辑宣传期呢，否则要完蛋……” 　　林漾靠着座位不说话了。 　　“你明天，最好还是发个动态，给大家报个平安。” 　　到了后半夜，陆陆续续下了一天的雨反而停了，金圭禹把雨刷关上，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病恹恹的林漾，叹了口气道： 　　“放宽心吧，这种事情避免不了的，生病多难受，你自己也不想嘛。其他人会体谅你的，粉丝就更别说啦！你可以去网上看看嘛，一个个当妈妈又当姐姐的，简直快要心疼死你了好不好……” 　　第二天起来，林漾整理一下自己，拍了一张勉强能看的自拍。 　　罕见地加了那种稍微亮堂活泼一点儿的滤镜，认认真真检查了并没有不妥的地方之后，这才传给经纪人。 　　而那边确定无误之后放到WANNA ONE的官方SNS上发布，配字是“已经好啦”，甚至还加了一个林漾惯用的emoji。 　　几乎是发表成功的下一分钟，这条动态就多了好几千的点赞，评论更是多不胜数，团粉、CP粉、唯粉喜极而泣嚎着“甜甜好了我就好了”。 　　林漾拿自己的手机盯着评论区看了两秒，长长地叹了口气。 　　事实是他发完照片之后，立马就被金圭禹接走在去打针的路上了…… 　　看着身边弱唧唧的小朋友，金圭禹觉得他可怜又可爱，简直就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奶猫，抱着自己的小尾巴窝在角落里。 　　“这、这不算欺骗粉丝的，是善意的谎言啊！你别有负担。” 第122章 　　林漾的“善意谎言”在当天下午就被戳穿。 　　原因是自家防弹师兄开了个直播和米姐姐唠嗑，顺带提了一嘴。 　　“臭弟弟小时候就皮得不听话来着, 平常身体健康像只小脑斧, 偶尔生病一次就是哭唧唧的小猫咪。” 　　大家伙儿这么被带着一联想：没毛病嗷！ 　　果然是自己带大的孩子, 自己最清楚！ 　　直播画面里, 金硕真也恰好在吃饭，一边唠嗑还顺带做个吃播：一口米饭一口汤三四口菜, 总而言之, 一个桌子差不多铺满了。 　　“我记得他上次生病的时候，撒娇和玧琪说要和玉米排骨汤，嗨！那个时候大家真的好久没吃排骨了，特地给孩子买回来做了, 咩漾吃得眼泪汪汪的, 直把他哥给心疼的……最后玉米须须还留着给他煮水喝了呢！” 　　米姐姐持续神志不清, 已经不知道羡慕谁了…… 　　因为cue到了师弟, 放羊姐姐也摸到直播间。 　　“咩漾平常都很乖的, 偶尔嘴硬。” 　　“看他发‘都好啦’, 那一定还没好, 他发烧一次挺麻烦，前前后后得并发其他的毛病, 而且最近降温挺厉害……” 　　金硕真实话实说, 虽然只是浅浅提了一嘴, 可依然让防弹饭圈和碗饭圈双双震荡了起来！ 　　“但你们不要直接和他说啊，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很强的啦！” 　　你这么一说，才更让人想去逗他了啊！ 　　金硕真边说边嘻嘻哈哈, 没想让话题变得那么沉重，大家果然也就被带节奏带得放松了下来。仔细想想，的确不可能昨天还病得几乎要晕倒在舞台上，今天就恢复地活蹦乱跳。 　　让师兄这么一安慰，效果还是有的。 　　至少林漾傍晚再被拍到路透的时候，南韩放羊姐姐的心情已经稳定了很多，可以勉强冷静下来隔着街道问马路对面的林漾：“弟弟你好点儿了吗？”、“回家多喝热水呀！” 　　金圭禹催他关窗户，林漾还朝外边挥了挥手：“白白！” 　　等他重新坐正绑好了安全带，还一脸神奇扭过头来和金圭禹吐槽：“你听到了嘛，她们叫我多喝热水耶！” 　　金大经济也懂这个梗，看着林漾一脸恍恍惚惚的样子也笑了：“你的确是要多喝点热水！” 　　他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金圭禹又立刻让他别说话：“嗓子才能出点儿声音，刚刚那一声‘拜拜’都快破音了你不知道？” 　　林漾乖乖闭嘴了，从中间拿出金圭禹给准备的保温杯，反正现在就是有事儿没事儿喝热水。这么想着，他又小口小口喝了一点。 　　这两天不在宿舍住，的确是方便了一些，至少吃食上金圭禹亲手给他做，因为忌口吃的都是些汤汤粥粥水水的，还有一些南韩这边老一套用的“固本培元”的膳食。 　　再加上晚上降温的时候，林漾会咳得厉害。如果是在宿舍睡，必然会影响到其他成员的想休息，万一再来个传染，WANNA ONE全员停摆宣布就地解散算了。 　　就这样，林漾进入了众所周知的“病休期”，原本定好的行程去不了，划分给团体的直播也暂时不出镜，撇开之前参演现在才播出的那些综艺物料，他几乎没有其他的动态。 　　直到十月的第二周，九月拍的两本杂志封面终于发行了。 　　放羊姐姐喜极而泣：我崽终于露面了呜呜呜！ 　　要么一周没有动静，要么一下子来两本二线杂志，那还等什么、赶紧买啊！ 　　除此之外，画报拍摄花絮也接连释出，一边是日本，一边是济州岛，两边花絮都是说不出的好看舒服。 　　尤其是日本那边，还有个一提到就让人忍不住吐槽的“吃瓜一线”梗，大家伙儿就下意识地看得更加细致了！ 　　两本杂志在国内都有发行，于是，流量和从前相比已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放羊大军和热心群众也迫不及待地点开vlog形式的花絮—— 　　“正儿八经的镜头看真的更好看了，T社好会拍！弟弟戴眼镜好斯文好清纯呜呜！” 　　“看到没，那个走廊L某和他女票也走过！” 　　“热评二笑吐我了！说林某和L某没见过面我肯定不信，但谁能想到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没准他们俩打招呼的时候，疯行狗都给拍进去了呢！” 　　“有一说一，林漾这样的绿卡要是早生两年没准形势比现在更好。XH之后韩圈绿卡想要艹出像当初天团几位跑男那样的流量简直难得非同一般。好在林漾运气也不差，只要WANNA ONEN之后不像其他人一样组团出道，我觉得国内可以给他留个好位置。” 　　“+1组团真的太拖累了，林某实力也扛得住solo，” 　　WANNA ONE的火爆让国内偶像市场躁动了起来，自从各大营销号开始隐隐约约地带节奏，几大平台也暧昧表态要“下场”，兴趣和胃口被吊起来却暂时无星可追的吃瓜群众只能暂时把关注都投诸到林漾身上。 　　在南韩，他或许只是一个选秀冠军，身于等级制度严明、偏见严重的南韩娱乐圈，一个偶像选秀的第一名或许是不算什么。 　　但是在国内，这层意义就相当重大了。 　　林漾，首先他的身份是“绿卡”，绿卡在南韩都能拿到第一，有如今这样高且极其稳定的支持群体，国内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或许可以捂着耳朵表示不眼红他本人的成绩，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很想要这种培育模式的核心企划。 　　就像草根出身的防弹拿了大赏开始鳌头独占，一大票子人开始分析他们的发家史，如今林漾爆红，那群人又不得不分出精力来摸索这位选秀冠军的上位之路。 　　完全复制这样一个爆红流量显然是不现实的，但瞅着防弹9月回归的成绩，再看看林漾现在一有风吹草动就一呼百应、动不动售罄的场面，哪怕只学走十分之一也够那些半红不红的人吃啊！ 　　可真的学得到吗？ 　　这很难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眼下就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普通绿卡想要借东风，那得是当初没有XH的大环境里讨论，比如前些天还在大沸特沸的那位。 　　可谁知道呢？普普通通的一个夜晚，“天时”就来了！ 　　国内顶流小生被爆恋情，多得是人想上位，可真正无成本白嫖到了“国民皆知”的反而是根基暂时留在南韩的一个绿卡爱豆。 　　多少人悔得肝肠寸断！ 　　从前林漾上个热搜，那得是结合实事、结合光伟正能量，才能蹭到那种三四十名的掉车尾，还得粉丝圈子辛辛苦苦地带词条，求营销号也顺便带一带，可现在呢？ 　　一本在亚洲时尚圈仅仅只是二线的杂志，发了一期银十花絮，林漾他的热搜词条在实时过后就直接降在三环以内的位置了。 　　BIG HIT公关在这其中出没出力，出了多少力还犹未可知，可最起码，比起最初那种掉车尾的水准，现在的热度量级是真的可以称得上“今非昔比”了！ 　　放羊姐姐在“吸到了前辈恋爱曝光的红利”这个结论上持躺平任嘲的态度，因为事实就是自家孩子的确吃到嘴里了。 　　可路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吃着粉丝经济谈恋爱，那就别怪粉丝脱饭找下家。 　　何况，人家虽然是“下家”，但资质完全不差，非要一比的话，人家还有得剩呢！ 　　韩圈路人看完之后笑了。 　　再看不起韩圈，人家在那边也是正儿八经的天降紫微星。何况林漾还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绿卡，拿绿卡顶绿卡的位置，这没毛病啊！ 　　两个圈子眼看着要交战，放羊姐姐赶紧撤退：咱们家小业小根基不稳折腾不起，你们吵你们吵，谁当大哥都可以！我们还是去看看崽崽美图算了！ 　　别的不说，要不是这一波杂志物料，林漾是真的好些天没露面了。 　　国内这么热闹的时候，没个微博账号，还真的是寂寞…… 　　关于这事儿，传说中什么消息都有的同学有话要说： 　　别问微博，问就是没有。 　　他就算是玩微信，也是一个只会偷偷摸摸给别人点赞背后窥屏的臭弟弟！ 　　说着，央音同系同学就放出了一张吐槽自己要去补考、结果还遇到教室调整差点没赶上的截图，清晰可见的是这条动态下面的点赞列表里有个“小水哥”。 　　对此，国内瓜民脑子里几乎要有画面了。 　　[不玩儿微博，至少是没有公开大号，但微信朋友圈却积极给朋友点赞是什么水平？] 　　-就是小偶像每当想要说点什么，都克制住并且暗示自己“谨言慎行”，最后憋难受了也只能去朋友圈给同学点赞，做个点赞工具人的水平。 　　-这些天养病呢吧？林某已经无聊到要点赞同学补考差点没赶上这种糗事的地步了吗？ 　　-笑到我邻居以为我养了打鸣鸡！ 　　-舞台上再怎么A爆欲爆，本质憨憨臭弟弟罢了。 　　林漾这头一边搞论文一边翻翻朋友圈给同学朋友点赞，另一头韩师不得不考虑延迟给孩子开个人SNS账号。 　　就照着这么个点赞法儿，他将来没准也会把微博、推特这种当成朋友圈来玩。 　　林漾可委屈了：“朋友圈是我自己的朋友圈，点个赞怎么了。” 　　金圭禹瞥了他一眼，“你有功夫点赞，也去把那几个哥哥哄一哄吧。” 　　林漾一秒歇火：“干嘛呀……” 　　金圭禹又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漾声音小了不止一个度：“我不是回了消息么，现在找他们，肯定会被揪耳朵！” 　　“邀请都发过来了，同不同意就是一句话，同意的话，咱们眼下就可以开始把企划做起来。你觉得呢？” 　　林漾把笔记本往旁边一放，捞起小毛毯把自己包起来：“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第123章 　　防弹少年团的行程排得相当紧密且严苛，别人提前一两周来办的事情, 他们得以“月”为单位来考虑。 　　就比如今年的年末舞台。 　　现在才10月中旬, 在别家还忙着纠结要不要卡着年末的功夫再回归一次的时候，防弹团队已经针对各大颁奖典礼和歌谣战的舞台做起计划了。 　　防弹很忙, 事情很多, 所以超前企划是相当有必要的。 　　可林漾不同, 他是属于每周都能被加塞行程堵到心塞的情况。有的时候，甚至是当天突然要插队一个安排, 要多急就能有多急, 没有最急只有更急。 　　哪怕是自家师兄想要提携一把, 人家把各种企划设计的活儿全部都包了，WANNA ONE制作组这边也不见得会松口。 　　还是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 　　哪怕林漾是选秀第一名, 哪怕他是正儿八经有国民制作人们选出来的ter, 这条规则对他依然有限制。 　　在大家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怎么样都可以, 可一旦超过那迎接他的就是嘲不完的话柄。 　　林漾相当清楚、也非常忌惮目前这一点，所以才会犹豫。 　　但金圭禹在这件事儿上反而看得更开，他没有林漾那么“多情”和“善良”： 　　“选秀团一年半就要散, 到时候自家人和自家人对打，你一个ter要是拼不过其他成员, 那面子往哪儿搁？” 　　“现在有好的机会就要抓住，师兄台阶都给你递过来随便你踩，这都不踩？换做别人，那可都是求着大腿抱的啊！” 　　“眼下喊着要公平公平有什么用？又不是吃大锅饭, 也就是嘴上说着好听罢了，你看明年谁还喊这个，不都是一个个接自己的活儿……” 　　林漾直接拿毯子把自己包的只留一个脑袋瓜儿在外面，恹恹地道：“今年对他们很重要，我不想做那么、那么……碍眼的事情。” 　　金圭禹伸手就在他头上呼噜了一把：“所以说，你就是个小孩子啊！” 　　撸了一把，又揉了揉他自然柔顺的额发，试了下额头温度。 　　“你懂什么叫做真正的碍眼么？咱们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嘛！这样的红利就关起门来自家人一块儿吃就好了，反正是左手挪右手，挪来挪去都是自家的。” 　　金圭禹用最通粗的话解释了师兄弟合作的本质。 　　“防弹在上升期，你也在上升期，都是超高速发展着。从某种程度上说你们的饭圈重叠的部分并不大，如果能联手起来，男团、男solo的天下甚至还能变成‘家天下’，联动数据的威力你真的不要小看……” 　　林漾用相当“复杂”的眼神瞅了一眼自己的经纪人：“哥，你还挺会想的呢。” 　　何止是会想啊！他还想得挺美呢！ 　　先不说EXO只是“暂时”被防弹甩在身后，好歹这是个比防弹多积累了一年基础的前辈团。到了年末，双方收获几何还是个未知数！ 　　除此之外，WANNA ONE在11月份就要发第二张专辑，能不能突破出道专的超强壁垒也犹未可知。 　　光是这三者之间的纷争就足够好看了，压根儿用不着提林漾远到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的solo…… 　　可金圭禹对林漾、对防弹就是充满了自信：“你就看着吧！” 　　在金大经纪看来，如今男团格局基本大势已定了，狂妄点儿说，再来一个WANNA ONE级别的天降紫微星都不一定能动摇得了防弹的根基。 　　至于solo部分，说实话，缺少一个一呼百应、且样样都拿得出手的领军式人物。 　　音源榜上的男歌手们都带有一定的取向性，迎合了这个、必然就会失去相对应的潜在喜爱群体，再加上南韩人的耳朵又很奇怪，谁也说不准今年年榜上的歌手明年是否还会出现…… 　　于是，现阶段就是很明显地分割成了两半儿：要么是男团出身没音源只有靠粉丝基础打出销量成绩，要么是挨着本质的界限打擦边球有音源卖不出实体的。 　　如今的solo市场，急需一股在实体销量重新焕发生机的时代里的紧跟步伐且兼顾音源号召力的扛鼎力量。 　　简而言之，得又要专辑卖得出去，又得要大众肯听你的歌。 　　这样才叫准确字面意义上的成功solo。 　　金圭禹冷眼看着今年、盼着明年的局势，如果依然阴霾一片，那恐怕就真的能够迎来林漾的机会了。 　　Produce202的选秀结果证实了南韩人民对他的偏爱，他们爱林漾得天独厚的嗓音，爱他独此一份的相貌气质，只要将来能有足够好的作品，他的solo路就应该会比任何人都好走…… 　　所以，提前打下基础是真的很必要啊！ 　　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金圭禹想要说服林漾，并没有那么艰难。 　　正主答应了，那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双方的团队去协商了。很快的，林漾和防弹合作的事情就开始同时在两边走程序了。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其实也有那些颁奖典礼、电视台制作组干涉其中的影响： 　　南韩当前两大流量的合作舞台，其中还得包含一层嫡系师兄弟的关系，这种级别的大字报放到哪儿不是排面？ 　　几乎是什么都不用做，光放出这个风声就能吊打一切企划的热度了！ 　　当然了，在没正式立项，也就是未尘埃落定之前，目前的计划都还是保密状态。 　　比如在哪个场合合作，什么形势的合作，唱哪一首歌，是防弹全员参演、还是抽调部分成员和林漾来搭档，这都还需要商量。 　　但这些目前来说不重要！ 　　那些制作组要的是一个点头，一个肯定，至于其他的，自然由他们自己去商量企划！ 　　林漾这事儿也暂时没和其他人成员说，他也找不到机会说了。病休几天之后、他顶着似乎又瘦了一点点的小脸蛋儿被大家窝起来捏脸—— 　　“瘦了呀！” 　　“来哥哥抱抱！” 　　这种场合，下面几个弟弟自然只能眼巴巴看着，捏脸、摸头、捏后颈这种动作显然只有哥哥们才能上手做。 　　林漾是差不多好了，除了嗓子还有点儿没好全外，状态几乎回来了。 　　好在这三天是先拍材料，等这部分工作完成，他还能缓一会儿去完成最后的录音收尾工作：比如一些细节调整。当然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林漾还得像出道专那样，要去“承包”一下全专的和音任务。 　　三天过后，林漾的状态彻底恢复。 　　他又开始带着金载奂他们一块吊嗓子了，甚至还能掏出竹笛吹一吹，找找感觉。 　　宿舍里的吉他也搬了出来，也不拘是什么曲子，想起什么就奏什么，反正找准调子和上去就完事儿。 　　乱闹一通之后，大家情绪都起来了，林漾甚至还有点儿遗憾：“我要是把唢呐带来就好了，可以给你们吹吹！” 　　在座的都是看过那个唢呐版《血汗泪》的，几乎是瞬间就想起被那种特殊音色统治的恐惧！ 　　“这……这就别了吧！” 　　“嗯嗯，甜甜今天累了嗷，嗓子才好，别太费呀！” 　　林漾手上转着笛子，两端飞舞起来简直能在他的五指之中翻出花儿来！把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生怕一个不留神笛子飞出去砸下来。 　　“不费不费，吹笛子吹唢呐没有唱歌那么累的，就是吹多了嘴巴皮子稍微有点遭不住，这个锻炼肺活量锻炼换气呢，大家要是有兴趣，将来也能抽空学习一下呀！” 　　裴真映倒是有点想学，但笛子只有一把呀。 　　但比起想学没教学器材，更难过的是没有时间学，于是大家也只能想想了。 　　在前期素材差不多完成了拍摄，就该正儿八经让男孩子们按照正式确定的形象来做MV拍摄前的造型更改了。 　　剪头发的剪头发，染头发的染头发，一行十一个人还得分批来，不然美容室里根本塞不下！ 　　总而言之，虽然这一天下来没做别的事情，但就为了弄个造型，的确也挺累。 　　除此之外，男孩子们也不免要向女团看齐，认认真真做起了身材管理。 　　大家挨个儿站上了体重秤，记下了初始数据之后，相当主动地给自己制定了管理计划。 　　至于林漾已经提前在生病的那几天完成了指标，所以他毫无负担地跳过了自己。并且笑嘻嘻地伸手戳了戳弟弟们的胸膛：“哎呀，小眨胖了哟！” 　　朴志勋生无可恋：“你还笑得出来……” 　　林漾何止笑得出来啊，他还笑得相当开心：“我同学说你是真的胖了一点哈哈哈哈哈！” 　　朴志勋一秒钟被转移重点：“你和你同学说起我了嘛？” 　　林漾还没琢磨出味儿来呢，又捏了捏他的脸颊：“他们还知道我把火锅底料分给你拿去泡拉面吃呢！” 　　眨哥若有所思看向漾甜甜，嘴角抿着笑意点点头：“还有嘛！” 　　“没有我吗？” 　　林漾被拿着橘子走过来的朴佑镇一挤，顺带从沙发宽扶手上滑下去，挤到朴志勋身边，而后者自然地往后边挪了挪，99line三个人就在这张明明还有空位的长沙发上卡着了。 　　朴志勋瞅了一眼朴佑镇：“我也要吃！” 　　两人把橘子一人分了一半儿，又莫名其妙统一战线看向林漾：“你咳嗽咳得嗓子才好，不可以吃橘子喔。” 　　林漾像看傻瓜一样看向他俩：“就一个橘子……” 　　朴佑镇又把话题拉回来：“继续说嘛，都和你同学聊眨哥了，不顺带提提我？” 　　眨哥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朴佑镇回瞪了他一眼。 　　两人就和小猪似的，你哼一声我哼一声，哼来瞪去，眼看着就三个来回了。 　　林漾看着他们俩无话可说：有意思嘛，这么幼稚！ 　　“那个微信APP，咱们能下吗？有韩文版的吗？KKT好用还是微信好用？” 　　“下了又怎么样？你看KKT里甜甜是不是已读不回？” 　　这下气呼呼的人有两个，朴五金和朴眨，他们都齐齐瞪向林漾：“已读不回？” 　　林漾虚张声势：“怎么啦，我是哥！” 　　眨哥嘴巴一瘪：“你怎么这样……” 　　朴佑镇也学他把嘴巴一瘪：“你怎么这样！” 　　雍圣佑敷着面膜从洗手间走出来：“哎哎，我也得替甜甜讲一句公道话啦，为什么要隔着一道墙叮叮咚咚发消息呢？何况大家白天几乎没有分开的时候！” 　　林漾有人撑腰了，底气立刻就来了：“就是，话简直说不完似的！我同学都吐槽我变幼稚了——就是你们给带的！” 　　雍圣佑嘴里又咬了个牙刷，再次走出来，语气里带着点儿恍然大悟，含糊不清地补充道： 　　“也是啊，虽然是一样大的孩子，可你们俩准确来说还是高中毕业生，甜甜都是标准大学森嗷，做哥哥的是成熟一点。” 　　反正第二天99line被经纪人打包去美容室的路上，朴佑镇把他三明治里的橘子果肉挑走的时候，林漾还记得这个。 　　“吃吧吃吧，做哥哥的，是要疼疼弟弟。” 　　旁边的眨哥瘪瘪嘴没说话，倒是朴佑镇有点“来者不拒”—— 　　随便林漾，开心就好，反正他的重点在于“我和甜甜最好”，而不是“甜甜昨天对我冷淡但是今天对我超好”。 　　车里前排还坐着一个原本应该在另一辆车上的李大晖，他自出道之后几乎没有再和99line同一辆车过，对这种相处方式略有点稀奇： 　　“哥，你们平时就这样？” 　　朴佑镇和林漾同时抬头：“嗯？怎么样？” 　　李大晖形容不出来：“呃……就是，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太好？” 　　99line有必要澄清一下：“我们仨可以内部吵，但是一直好喔。” 　　就连林漾也得替他偶尔会嫌弃幼稚的两个弟弟说话：“说得没错！” 　　转眼间，三个人吵吵闹闹进了里面一起洗头发。 　　“有的人还年轻，发际线就已经开始朝上走了！” 　　“有的人还年轻，居然已经开始掉头发了！” 　　“反弹——” 　　“无敌！” 　　正在做褪色处理的李大晖可怜巴巴看向造型师：“我这样可以戴耳机吗？” 　　造型师礼貌笑道：“这个问题，林漾刚刚也问过，都不可以喔！” 第124章 　　林漾合流组合去赶“插队”来的电台通告时, 首尔的气温已经彻底和热度告别。 　　事实上, 如果不是考虑到要出镜, 他可能还会多穿一点儿。 　　要说首尔和北京哪里更冷, 林漾觉得是首尔。 　　这才10月中旬，天气预报就开始预测初雪了。换做在北京，怕是偶尔还有大太阳天, 穿件儿单衣都能嫌热。 　　他在宿舍供暖还没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很不要风度的穿上了外套, 并且那种面料凉爽的衣服统统收了起来，各种贴身的背心和内搭什么的也让金圭禹从公寓带了新的过来。 　　这个架势，把一众哥哥看得一愣一愣的： 　　“甜甜啊，有这么冷吗？” 　　林漾摇头：“早点准备起来准没错的！” 　　这两年首尔的天气已经和他印象里完全不同了： 　　夏天越来越热, 冬天越来越冷。再加上前些日子大病过一场之后，林漾深觉脚脖子不能再轻易外露，露了没准又要“寒从脚起”。 　　他不仅把床单被套换成了温暖磨毛的, 还特地弄了个保温杯在包里随身带着。 　　然而带保温杯这个举动也只有赖冠林能够充分理解, 因为南韩人不管四季无论温度都爱喝冰的凉的。 　　可要是让自己向林漾一样也“养生”起来, 赖冠林又做不了。 　　他顶多不穿漏脚脖子的裤子！ 　　可现在显然还能熬得住，没到那个时候。 　　于是，当天行程的各种路透饭拍里, 只有林漾一个人是严严实实从头捂到脚，说不上穿得有多厚，但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我很怕冷”的感觉。 　　金载奂知道他是怕生病，带坏嗓子, 于是他也跟着把衣领子拉到最高，像林漾一样把至少得把喉咙进风口给堵住。 　　最后的下班路是两个主唱并肩走在队伍尾端，美曰其名：走前面要吃一肚子风，走在后面，还有成员们帮忙挡着风。 　　赖冠林长得高大，身高和林漾比起来也是相差无几，身板甚至比林漾还稍微厚点儿，他被哥哥拉着腰侧的衣角抵着背拽着走也乖乖顺顺没抵抗。 　　这副样子和国内学生那种大冬天拖着鞋底开火车似的拉着走没差了。 　　林漾从前也爱这么玩儿，包括在BIG HIT练习的那两年，冬天出门也紧紧贴着哥哥们。 　　外面围着的粉丝看到差点儿没嚎破嗓子！ 　　一是为了久不露面的漾甜甜，二是为了这一口正主强行塞到大家嘴里的大糖，至于第三，当然还是因为WANNA ONE那几个突然戴帽子的成员—— 　　回归前期，戴帽子的意义相当不一般，基本都是造型有较大变动的。 　　推特上碗妹们各种鹰眼出动，试图通过目前物料里的一些蛛丝马迹来确定林漾到底染了个什么头，虽然放羊姐姐觉得更大的可能是甜甜单纯觉得冷、冻脑袋瓜儿。 　　林漾也就是当初选秀参加选秀那会儿染了个乖趴趴的浅栗色，可后来不到一半赛程时又重新染回了黑色。 　　大家也多看惯了现在他黑发的模样，清纯、秀气，且少年感满到饱胀而出，偶尔狡黠顽皮起来也灵动活泼，反而有点难以想象换了发色之后林漾可能会有的样子。 　　事实上，林漾是没染发—— 　　虽然按照原本的MV设定，他的确需要做发色上的变更，可修完头发之后，造型团队又觉得染发并不是那么必要了。 　　刘海剪短了很多，清晰地露出眉眼，就连眉毛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留长”，也配合造型把新眉形稍微修粗了一些，在此基础上，又让造型师把少年的鬓角剃短，将轮廓凸显出来。 　　至此为止，新专辑里林漾的整体造型差不多就算完事儿了。 　　看似简单的变动，虽然还保持着自然的黑发状态，但对比之前那种乖乖巧巧的样式，气质很明显是翻天覆地级别的改变。 　　用其他人的话说：给脸上补个战损妆，找个校园剧进组，差不多就是拼架现场凶巴巴的校霸本霸了。 　　在电台跑完的第二天，MV拍摄的所需场地才正儿八经通过了审批，于是整个团队马不停蹄赶了过去，一点儿没耽搁开始预计三天的拍摄。 　　之所以是预计，那是因为怕工作量太大，三天之内完成不了。 　　头一次尝试剧情式MV的WANNA ONE成员们其实在上一周就收到了剧本，按照计划，那会儿就该进入拍摄准备了，可场地下不来，只得把原本就断断续续的培训再度延长。 　　等到真正到这边来拍摄的时候，进度已经比计划中晚了不少。 　　原先还害怕林漾因病耽搁了两次培训，然而这么一耽搁，他跟着拳击教练居然还学得像模像样，至少摆出来的那副架子有点能看。 　　同理，这几天也让其他成员身上的伤病暂时有了个缓冲。 　　可哪怕是这样，在剧情设置中的那一段群体打戏还得改：一个个儿的，差不多都是百二十、百三斤左右的体重，和演员对戏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顾忌的。 　　折腾来折腾去，无非都是为了迁就。 　　毕竟11月中旬就要回归，万一真的拍MV的时候让孩子受伤了，就一个月不到的功夫，能养得好？ 　　剩下的考量，就全部都是源于“名次和份量挂钩”这个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避开，且让粉丝们无法满意闭嘴的原则： 　　林漾是第一名出道，他理所当然是剧情里的主人公，整个故事都是围着他打转儿。 　　剩下第二名的姜义建和第三名的朴志勋，自然也要是主要角色。他们的镜头可以比林漾少，但绝对不能比其他人少。 　　前三名分完后，剩下的也差不多按照这个原则来。 　　在这这之后，是占据最后一大块分量的团体镜头，负责体现团魂，展示少年们的友爱。这一部分的分镜不能落入俗套，又得是跌宕起伏主线剧情里充满了温暖和感动的部分，都是提前设计好且不可割让的份量。 　　最后的最后，才会考虑“XXX这个镜头表现力不错可以加进去”，“XX那一镜可以”这种出彩镜头。 　　多了不行，否则其他粉丝该有意见：凭什么他有这么多特写？ 　　没错，甭管是两个特写还是三个特写，只要大于平均状态下的一个，那就是多！ 　　总而言之，头一次感受这种“拍戏”一样任务的成员们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但青涩归青涩，也有童星出身的朴志勋拍得享受、拍得上头，和本身就对演戏有想法的雍圣佑跃跃欲试的。 　　至于第一、二名的林漾和姜义建，他们两个头一天光干力气活儿去了。 　　前期和后期有一部分的镜头，需要这俩对着沙袋埋头一段打：又要表现方式循序渐进，有情感层次；又要表情动作不落俗套，有自己的理解。 　　几遍NG下来，林漾有点吃不消。 　　他病才好没多久。 　　姜义建倒还好，他本身有点肌肉基础，力气蓄能和林漾这个看着肌肉漂亮但实际没什么搞头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可这样一来，倒也省了点儿“化妆”上的功夫—— 　　导演需要那种倔强而脆弱并存的矛盾感，以及精疲力尽满身是汗睫毛都沾湿的特写需要，林漾一顿打下来，可以把特需补妆给省了。 　　连续两个晚上，林漾都在拍夜戏，有时候是单独的，有的时候是和“打架组”一块儿，那边由姜义建和朴志勋带头，每一镜拍摄都很费时费力。 　　剧情进行到“那个回国的小朋友和亲故终于久别重逢了”的时候，已经是拍摄第三晚的进度了。 　　虽然进行到这里，提前拍摄的大头部分：打戏，差不多已经全部完成，可后续还有好几个场要转移，且绝大多数都得用来补充绝大部分的集体镜头。 　　毫无疑问，三天三夜是拍不完的所有镜头的。 　　不只是后期制作组做好了加班加点赶工的准备，WANNA ONE的成员们也不得不喝起咖啡打起精神来应对最后一天通宵达旦的安排表。 　　知道剧情MV产出的艰难之后，现在大家终于明白从前只拍那种单纯的performance video是多么幸福且轻松的事了。 　　第四天的晚上，金圭禹来了。 　　他给林漾带了吃的，带了按摩神器，顺便还给他带来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他下周可以回国了。 　　“回国干嘛？” 　　“给你接了工作。” 　　金圭禹就像在说“今晚夜宵吃炸酱面配糖醋肉”一样轻松：“回去拍个12月封，比你上回拍的那两个都要好！” 　　林漾眼皮一跳：“这能行？” 　　他的顾虑，金圭禹哪能听不懂：“当然能行，你要是眼下没办法长时间待在国内，韩师那边剧本恐怕都给你接上了。” 　　听了这话，林漾面色有点奇奇怪怪，看上去很震惊：“我一个唱歌的，去拍戏？” 　　金圭禹比他理所当然多了：“我瞅着你就是对自己没个准确认知，韩师这一个月给你收多少剧本你知道么？看不看得上是一码事，但是有人找、就代表有这个需求。在南韩，爱豆偶像想要跨界拍戏，这可真的不是容易事儿……” 　　林漾听着就当场给他打了个颤：“冷到我了。” 　　“冷什么呀！”金圭禹给他批了个外套，顺便把保温杯塞到他手里，“事实就是这样，唱片在南韩发，戏在中国拍，身上没个组合担子要担，人气热度也用不着担心，就算是两头兼顾也不会互相耽搁……” 　　光是听着就很有负担好吗，怎么会不耽搁！ 　　“你知道CUBE那边给赖冠林相看了什么吗？他们也开始在国内接洽了，甚至打算直接签到内地的经纪公司直接吃那一头的资源，只不过没风声往外露罢了。” 　　林漾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奇怪了！ 　　明明赖赖同学还那么小！ 　　金圭禹哼哼冷笑：“你比他好的一点，就在于你是根正苗红、知根知底的。” 　　这话也就是他敢说了。 　　林漾喝了口热开水，杯子放下，又把手缩回衣兜儿里了。 　　“过两天你回去，可能会有些风声出来，但你也别管、别想太多，咱们一步步来，现在不急的。如果杂志里那些采访避开预定问题提到了这个，你含糊过去就是了。当然了，这其中怎么应答，我还会和韩师继续商量。” 　　刚刚结束完一个镜头的黄美年和裴真映走过来，快速喝了喝水，让cody逮着补了妆，又快速回到位置等待下一镜。 　　暂时休息的林漾就在旁边看着大家来来回回的折腾，顺带听一听金圭禹换了普通话的吐槽。 　　“你看，也不怪人人都想做最好的那个吧。拿第一，镜头多。哪怕是现在，也选择先把你的部分拍完、再去调整他们的分量，这一拍下去，谁知道是拍到凌晨几点？” 　　林漾叹气：“我也在这儿熬着啊。” 　　金圭禹嗤他：“刚刚让你休息你去了没？人家那边两个都知道往保姆车里一趟了事，就你在这儿看，大晚上的，除了里面灯光打着亮堂了，外边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留下来。” 　　林漾抱着毯子坐在外面，看着里面几个队友来来回回地跑，谁也不知道现在拍的东西到底能在MV里出现几秒，但还是一遍又一遍按照导演的要求来调整。 　　这不仅仅是第二张专辑最重要的部分之一，更是成员们难忘而珍贵的经历。 　　哪怕还是在一旁看着，林漾也不想错过。 　　两晚、三晚都熬过来了，还差着最后一天？ 　　混着西柚果粒的防寒姜汁热奶送来时，整个MV的拍摄终于走到了尾声。大家就在拍摄地的屋顶上摆了几张椅子，挤在一块儿坐着，看了一场日出。 　　红色的朝阳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只有那么一小块儿，从极远处地平线上堆着的紫灰色的厚厚云层里挤出来，一点点朝外朝上升，很艰难却又很用力的样子。 　　下面的导演组原本在收拾器材，看到之后又让人张罗了两个机位，给大家拍了点材料。 　　也不拘能不能用到MV里，就算不能，拿来当花絮物料也是可以。 　　等这一切都做完，圆圆的、红红的，且依然不太大、不太亮的太阳终于来到了那堆云层之上，它发出来的几乎没有温度的光线让男孩子们疲惫的脸色上拢上一层薄而朦胧的光。 　　“我好久没有看日出了。” 　　“今天应该是个还算温暖的晴天吧。” 　　说完，林漾拿起椅子下面的保温杯，打开之后热气随着微凉的晨风飘了出来，再喝上一口，整个人肺管子都要暖起来了。 　　旁边哥哥弟弟们罕见地领会到了“养生”的妙处。 　　“我回去也要整一个！” 　　本该就日出展开的鸡汤文学顿时跑偏到养生频道，下面经纪人也不知道屋顶上男孩子们说的什么，只知道一群人对着一个冒热气的保温杯叽叽咕咕。 　　WANNA ONE经济组长下意识提起警惕：“别又是要吃火锅吧！” 第125章 　　经纪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MV拍摄完毕之后, 十一个人齐齐嚎着要吃火锅、吃烤肉, 这个架势完全就是不满足都不行了。于是一行人在连续通宵四天、都只简单做了洗漱之后, 直接赶往了人家才开张的烤肉店。 　　“先、呃，先来个三十份吧！不够咱们待会再加！” 　　经纪人光是听着这个点单都觉得脑袋发晕、眼前发黑！ 　　要不他还是先走吧，眼不见、耳不听为静, 否则真的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把全部人拉去吃鸡胸肉的冲动！ 　　说起来, 其实拍摄的时候也没让大家饿着, 只是为了上镜考虑，所有人都很自觉。 　　撇开拍打戏急需体能的那一天，其他时候孩子们都相当克制：只要保证不晕倒，要是能上镜效果好点儿, 少吃些也无所谓了。 　　现在拍摄告一段落, 距离正式回归又还有足足半个多月, 何愁这一顿胡吃海塞进肚子里的肉会减不下来？ 　　吃完了这顿烤肉，男孩子们兴致高昂，甚至还抽空做了几分钟的直播。 　　尽管是真的字面意义上只有“几分钟”的那种。 　　因为身边没有从前直播时跟随的那些工作人员，大家手忙脚乱地开了通道, 又花了点儿时间好不容易对准了镜头, 看着陆陆续续点进来的粉丝以及画面里自己的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害臊起来： 　　“啊完了我没洗头！” 　　“我没两天没刮胡子了看得出胡茬儿吗？” 　　“早知道今天会直播应该像甜甜那样随身准备一副眼镜的，我黑眼圈恐怕快要掉到下巴了……” 　　不爱戴隐形所以才随身戴眼镜的林漾也瞄了一眼屏幕上飞速跳过的评论, 还抓紧时间扯了张纸巾又擦了一遍嘴巴，躲在雍圣佑后面问朴佑镇：“我嘴巴看不到油光了吧？” 　　朴佑镇从他手里拿过纸巾又给他下巴那儿擦了一把：“现在好了。” 　　两人这才搭着队友的肩膀，一起看向直播的那一台手机的镜头。 　　现在是和河承云和李大晖掌镜, 他们俩先说了点儿这几天的情况，也没透露拍MV的事情，反正是未公开的工作，说不说、大家也知道成员们绝对不会闲着。 　　“嗯？染发？这个暂时不能说。” 　　李大晖回头一看，十个哥哥里，有五个都戴着帽子，“反正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河承云看着评论里的不断出现的“烤肉”、“几人份”，回头看了一眼稍微收拾过的桌面，尽量美化了一下孩子们的食量： 　　“因为还是大中午嘛，所以没吃很多，下午的时候还需要练习，吃多了再去运动的话，对肠胃不太好嘛。” 　　略微心虚的林漾和赖冠林往后面躲了躲，顺带还有朴志勋和姜义建，他们俩也是打戏很多的，累得狠了理所当然也就吃得多。 　　反正这四个人就十分默契的尽量朝后靠，生怕让粉丝看出吃得最多的四个人脸蛋盘子比其他成员要大一些。 　　粉丝到底是粉丝呢，全心全意相信着她们的小偶像，担心完了大家吃喝方面，又开始着急工作太多、行程太忙，这样的情况要忙新专辑练习，怕大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 　　像这种情况也必须要安抚的！而且得是不厌其烦。 　　“请各位Wannable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受伤的。” 　　至于那些夹在其中且数量不少的中文留言，林漾戴着眼镜下巴抵在雍圣佑肩上，也挑着两条读了回复。 　　他吃饱了，现在兴致很好，营业状态堪称上佳，中文韩文双语混用都不打磕巴，轻易就将直播气氛给带了起来。 　　“我现在教他们冷天少喝冰水凉水，咱们养生人士爱用的保温杯也一人一个给配好了，大家不用担心，不会再轻易生病咯！” 　　林漾中文说完，又有韩文换个说法再来一遍，保管每个人都听懂了。 　　“新专辑？那当然不能剧透啦，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不给剧透！所以才戴帽子的，想要把全部的惊喜都带给Wannable们……” 　　“没关系喔，我们宿舍帽子超多。混戴？这不可避免啦，款式就那些，除开荧光色那种尤其明显，总有差不多的，所以帽子是我们的公共资源。” 　　也别说林漾没给CP粉发糖。 　　他虽然没有做到精准投喂，但也相当努力地去“雨露均沾”了。 　　林漾深谙说话的艺术，像“我们也想快点和粉丝们见面”这种标准营业台词，同样的意思翻来覆去换说法，要深情、要撒娇、要活泼、要傲娇，他哪样都能满足要求，听得下面几个弟弟一愣一愣的！ 　　看来我们还有得学嗷…… 　　或许人对自己说话的声音没有那么准确的认知，但在座的成员们和观看直播的粉丝都觉得他说中文的声音和说韩文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非要仔细分辨区别的话，就连声线都不一样！ 　　韩文发音比较平，他说起来会下意识的压低嗓音，于是声线里的那份磁性被相当大程度地释放了出来。 　　而中文普通话有四个声调，再加上母语的原因，林漾说中文时多了两分随性，那份节奏的掌控隐藏地很好，可又让人觉得语调语速十分舒服。 　　在场虽然只有赖冠林能听到中文对谈的水准，是健谈而善谈的，所以才能更加清楚这位哥的努力付出。 　　他自个儿韩语还说得结结巴巴，表达意思也只暂时能用简单词句来表述，不像林漾、他似乎总能妥善地处理每一个局面…… 　　直播结束的时候，赖冠林走到林漾身边，原本想好好请教一下哥哥，结果刚刚落座就听到对方一声饱嗝儿——“嗝儿” 　　声音不大，但是忍嗝到打嗝的那一秒却灵性到让人忍不住发笑！ 　　但赖冠林很坚强的憋住了。 　　“下次直播的时候，你要多说说话，不要怕插话。不去融入话题的话，你难道要一直在旁边看着？粉丝们是很希望大家都能有机会来说两句的，否则那种遗憾不仅仅是存在于你自己身上……” 　　林漾显然看穿赖冠林的心思，他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接话结结巴巴也没关系，敢说才是最重要的。” 　　赖冠林点点头，又有些迟疑：“可我怕说错。” 　　哥哥的手掌又落在他的头顶，对方手掌有淡淡的香气，就是湿巾上带着的那种气味。 　　“其实，你平时可以多想想这些，想要和大家说的话，先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不管是直播、还是节目里，又或者是拿到一位可以说获奖感言的场合，都是可以说出来的机会。” 　　林漾也顿了一下，他看向赖冠林像是有些彷徨的神色，轻轻笑了。 　　“我们练习舞蹈、唱歌的时候面前不是有那么大一块立镜么，大家对着镜子纠正动作、构思表情，这都是为了登台所做的准备。” 　　“那其实也一样，没有准备随口说出来的话，的确会有些‘隐患’。” 　　林漾自己在饭圈里所称道的“善谈”和“高情商”也不是白来的。 　　没有人天生就会说话，也没有无论做什么都能讨人喜欢。和一个人说话，就得对一个人察言观色；和一群人说话，就得明白最大声音发出的需求…… 　　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八面玲珑显然也不是新人能够达到的段位。 　　林漾所能够做到的，只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更容易让大家接受。帅气俊朗的面容是优势，高挑瘦削的身材和端方温雅仪态也是优势，但圈子里什么俊男美女没有？ 　　说到底，还是得让大家愿意一点点透过外表，来了解并且热爱你的内在。 　　他现在渐渐从不同的方面窥探到了一点点的，并且开始不动声色地努力着，可赖冠林却依然迷茫彷徨着，想要去做、却又不懂如何去做。 　　林漾有心想帮，又不知道该怎么帮。 　　好在赖冠林也没急于求成，目前专心在“说”这一块。就像当初南韩姐姐在选秀初期夸林漾“起码他韩语说得相当好”一样，他也要让民众看到自己的诚意和态度。 　　10月的下旬，在一个阴雨天里，林漾和金圭禹以及另外两个助理一同从仁川机场离开飞往上海。 　　这一次，他是在大白天离开。 　　仁川机场有新闻媒体去专门蹲守出境，除此之外，还有提前收到风声的粉丝们，他们只是大概知道有成员将有海外行程，但没想到这次依然是林漾的单人通告。 　　从WANNA ONE初期的“大锅饭”吃到现在，饭圈内这才真正有了成员们的职业生涯长跑真正脱开距离的实感。 　　林漾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国内上海这边就已经有人在等接机了。 　　就在10月这个神奇的月份开始，和粉丝体量不断增长同步的是林漾在各种瓜、饼爆料营销号里的出镜频率。 　　在此之前，就有两个流量不错的营销号爆了这事儿，只是当时粉丝更确信“WANNA ONE大队要回归关键时刻不可能放单人出来活动”，因此没当一回事。 　　直到南韩这边的机场路透传回国内，大家在真的意识到一点： 　　政策上虽然没明说限制韩国籍艺人，可林漾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国人呐！哪怕他是南韩选秀出身，但是不耽误他接国内的“短工期项目”啊！ 　　这下轮到瓜民们恍恍惚惚了，可愣了一会儿大家又欢欣鼓舞了起来—— 　　“那整挺好，专辑宣传期就留在韩国活动，非宣传期回国接接工作，泡菜不许独占弟弟！” 　　“这么一说，那个一线刊12月封的饼岂不是也锤了？我记得之前有两家还努力画饼来着……没想到让人家南韩务工组当了程咬金。” 　　“那两位还是别了吧，时尚杂志的封面就该让帅气男人来拍，丑人和土人统统退散！” 　　“原先就是因为他专注南韩活动才没入坑，虽然会看舞台但对韩圈真的不感兴趣，如果真的能回来的话我愿意多一个老公[憨憨脸红.JPG]” 　　下午，林漾准时降落浦东机场。 　　回到熟悉的语言环境，他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不少。 　　下一秒，金圭禹掏出一个口罩给他：“趁着现在还没出去见人，赶紧戴个口罩！” 　　林漾赶紧摸了摸脸：“不是吧？我不会肿脸的啊！” 　　“你是憨憨吗？你在飞机上睡觉，把脸颊边上压出印子了你知道不？” 　　差不多是十分钟之后，见到接机群众的林漾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朝大家挥了挥手，怕口罩挡着声音出不去，还特地加大了音量。 　　这个实诚的大嗓门把最靠近内侧走道的国内新粉惊得一哆嗦！ 　　“他怎么这样啊……” 　　老资格放羊姐姐语气淡然： 　　“他怕你听不到喔。” 　　“上次回来人少，还能边走边和大家唠嗑呢！” 第126章 　　[第一次给韩圈绿卡弟弟建房子, 刚刚从机场回来, 感觉还是轻飘飘的一阵恍惚！] 　　-我就在本地于是也去看热闹了，不得不说他真的好会啊！看起来什么都没干, 就是撩得人心里痒痒、抓肝挠肺的那种！ 　　-果然身材好长得好的人随便穿穿都好特么耀眼，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惹。 　　-在首页看到墙头王发的视频, 真人真的有那么高那么白吗？他眼睛真的好大好水好亮, 瞥过来一样都像是在对你笑哎！ 　　-真人真的超有冲击感！每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首页就绝对可以刷出他的动态，真的不夸张, 平常看不出粉籍、但林某一出现就自动放羊的那种。 　　-我们组真的没用, 就知道馋人家的身子舔人家的颜，隔壁组都开始扒资源了, 争点气啊！ 　　因为早知道会有回国发展的那一天, 所以放羊姐姐也有意识的在各个主流论坛养号, 以备不时之需： 　　比如夸颜值的帖子里要偶尔提醒一下其他苏点, 又比如那种新粉入坑问安利问物料的，则需要每天搜索关键词, 能配合消息把帖子顶一顶是最好了。 　　谁知道哪天某个小姐妹就这么入坑了呢？ 　　总的来说, 只要舆论没歪, 那就暂时可以放下心来。 　　国内到底和南韩那边不同, 职粉多, 各派“势力”养路人号养营销号是基本操作。别人都会做的，自家不做就是吃亏。 　　做粉丝的，总是对自家偶像的“资源”、“饼”这种事情格外敏感。 　　大环境里，不管是哪家的粉都能像模像样的喊出“官方不认的饼一概不吃”这种口号, 可心里又避免不了去期待大饼成真，哪怕是一向谨慎的放羊姐姐也不例外。 　　反正想一想又不花钱！ 　　但更多的时候，大家都上下一心约束言行，谁知道哪天就被揪着尾巴要“开战”呢？ 　　前些天营销号开始频繁带林漾出场，给画一线刊12月封的饼，又给画某品牌年末盛会的饼，甚至还说明年国内选秀一举办就把林漾拉过来…… 　　林林总总加起来大大小小能有一打“饼”。 　　但讲道理，这谁敢吃啊？ 　　就连好感路人都持着一种“虽然我蛮喜欢他，但不觉得公司能给他弄到这么多资源”的态度，何况是忐忐忑忑生怕惹到国内地头蛇势力的放羊姐姐。 　　先不说吃没吃上，就因为这个爆料出来，林漾短短一周里被列了起码三四组“对家”。 　　当然了，吃瓜群众看着觉得很搞笑：人家在国内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地上波，就一南韩务工小伙汁，还对家呢…… 　　结果等到林漾现在正式回来，微博和豆瓣先后开始发战。 　　因为正主下飞机之后两个小时，就有瓜民翻墙看到某造型师在INS上发了和林漾的合影——巧得很，这位造型师有个相当稳固的班底，曾经多次和T社合作拍摄封面大片。 　　各家粉丝之间的线上交战才刚刚开始，就被迫宣布结束： 　　这个绝对称得上优质的大饼最终还是让林漾吃到了嘴里。 　　与此同时，林漾和金圭禹也和韩师负责的国内团队汇合了，他们和T社这边的团队先是开了个气氛不算太严肃的小会，聊了聊本次拍摄的一些概念设计，以及为林漾量身定做的造型方案…… 　　这一次，林漾会在上海留四天左右的时间。 　　总体来说，时间还算宽裕。 　　当天晚上，虚岁十九的林漾同学赶鸭子上架第一次来到国内圈子的社交场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倒是因为设计师、造型师、摄影师这种职业聚集的多了，气氛更加偏向“不稀罕那种烟烟酒酒的，反正咱们说的别人不懂”。 　　都是学艺术的，心气儿高点在所难免。 　　就连林漾也觉得没什么，他们央音出去的，也觉得自己和普通学校出来的不一样。学艺术的，哪一样不是金山银山堆出来的？ 　　反倒是金圭禹全程对林漾的“我很fine”的氛围相当惊讶。 　　“我觉得，他们看你还可以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 　　林漾随手蹭了蹭自己的后脑勺，“不算难说话，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艰难。” 　　金圭禹给他开了一瓶水让漱口，林漾接了，继续说道：“干这行的都挺有个性，但也没那么难接触。” 　　当然了，不排除那些来自取向方面的好感。 　　谁希望自己镜头里出现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林漾能获得他们的好感，其中一项相当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扎实到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硬件条件：怎么倒腾都好看的人，造型和摄影可以拥有更大的创作空间。 　　再加上主角是个光有热度、咖位不坚实的新人，他不会、也不没有底气提那么多的要求，更没有大咖那种吹毛求疵、指手画脚的乱七八糟的毛病。 　　学艺术的，总有那么些共通的地方。 　　所以整个席上，大家都顾着说，国内国外都会说一些，什么话题都会来一点，甚至也没因为林漾是个未满二十的小男子汉而避开那些男男女女的八卦。 　　当然了，这些话题所占的篇幅只有那么一点儿。 　　林漾全程吃的不多，事实上，桌面上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摆设来着，大家主要的目的是聊天、沟通，以便接下来的工作能够因为更加了解而顺利进行。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驱车前往拍摄场地。 　　这里并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外景，只能说场地暂包，少了些人气儿，多了份冷清。 　　除了空气里隐隐的干燥稍微有点让鼻腔和喉管发干外，林漾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服饰舒适，节奏不算太快、所以整体的工作氛围都还挺舒服。 　　他今天的妆容是最大程度地自然化，在清晰到能够看清嘴唇上细而隐秘的纹路的镜头里，会使人看起来像是没有化妆。 　　金圭禹在旁边看着没说什么，倒是化妆助理还不知道这位经纪人可以听懂中文，和服装组的人小声吐槽： 　　“我就喜欢这种，有什么要求事前合同就提好，哪怕细致到两百条也OK。上次给XXX化，他家那个阿姨全程叭叭叭一张嘴简直没完，老娘气得恨不得抓把刷子把她的嘴塞上。” 　　“有事就说事呗，一张嘴就是‘我家XXX’上次去时装周是某大师给化的妆，我就呸了，那个妆也就X家粉丝自己闭眼无脑吹了！” 　　“就是，穿了二十次G牌被认领一次，换我我就打死再也不穿G牌。不是大咖么，大咖才受不了这种冷待呢！” 　　“嘻嘻！” 　　无疑听八卦的金圭禹：…… 　　算了，他还是不要多说话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林漾吃着那边特地给他定的餐，欢快地呼噜着，问起不怎么说话的金圭禹还有点儿好奇：“哥今天话好少喔。” 　　金圭禹用韩语和他说：“我还是用韩语吧，实在不行用英语也可以。” 　　就光靠今天这个事儿，他觉得林漾的弱点有时候也可以成为优势。 　　林漾握着筷子，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点头：“行吧，你开心就好。” 　　下午的工作开展地更加顺利，自然光达到了最佳效果，整个团队的协作氛围也来到高潮，林漾撇开了最初的那种拘束紧张感之后，迎来了自身的最好状态。 　　用作封面的大片，通常是不可能只留几张备选。 　　A、B两版里挑是基本操作，多的时候还可能有三组概念的备选。 　　林漾这次也是分外景和棚内两组，头一天刚刚回国、身体状态还不算太稳定，拍外景有更大的修饰空间。等到第二天，皮肤、肌肉状态稳定下来，棚内的效果也会相应凸显出来。 　　他结束完第一天的工作之后，有T社这边牵线包了一家本地餐厅吃饭。 　　今天陪着林漾一起来的是韩师，国内这边还是他更加熟悉一点，不比昨天小桌子四五个人说话，这回光靠林漾自己去交际显然是不现实。 　　长袖善舞的韩师出马，累了一整天的林漾负责吃就好了。 　　等到聚餐结束回来时，又是夜半时分。 　　韩师都差点脱了层皮：“口水都要干了。” 　　林漾敷着面膜，昏昏欲睡中。 　　“怎么说，国内的工作环境还是和南韩那边不一样吧？” 　　“对啊。” 　　林漾换了个姿势，把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躺好。 　　韩师看他是真的累了，也不再多说，只是接通了金圭禹的电话：“今天他们还带了别人来你知道吗？有两个生面孔。” 　　金圭禹才和那边沟通完明天的行程细节，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不奇怪，我下午的时候就听说他们下个月恐怕要给V社拍开年封。还有两个多月吧，国内圈子浮躁起来很正常。” 　　韩师转出卧室回到套房的客厅，拉开窗帘，看向依然霓虹闪亮的街道夜景。 　　“我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林漾明年能不能空出一个季度的时间。” 　　金圭禹至少空了半分钟才回答他：“一月不可能，二月不可能，三月要回归。四月一个月可以，五月不可能，六月又是一张专辑，那边还给安排了亚巡，起码又是一个月半以上的周期。” 　　“等到巡演结束，又要进入告别专辑的制作。打歌和年末混到一起，起码两个月没了。” 　　韩师叹气：“成也萧何败萧何……” 　　金圭禹嗤的一声笑出来：“你在想什么？林漾想要回去，起码得从2019开始算。这一年多的时间，别说什么千好万好的资源，赶不上趟就是命。” 　　韩师又叹气，金圭禹继续给他泼冷水：“别想了，不行就是不行！现在能做的已经是极限了。” 第127章 　　林漾第二天的拍摄状态显然好过了第一天。 　　虽然棚内拍摄同样艰难, 但有了第一天的经验, 收获明显好于头一天。不仅是他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整个团队对林漾的表现力和镜头感都有相当不错的肯定。 　　等这一天行程结束时，已经华灯初上。 　　林漾心里虽然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 身上和脸上却因为长时间的面对镜头与打光而僵硬而疲惫。 　　旁边韩师还在和人打电话, 至于金圭禹，他在查路线：自家孩子工作完了一脸恹恹表示要去吃火锅, 他能不答应么？ 　　林漾路上接了淡定的电话, 女朋友生日、他正带着人过来迪士尼这边玩儿一圈，回来又订了餐厅喝了点儿酒, 现在听到淡定在打电话、上头了一样用自以为小声嘀咕其实双方都听得清楚的声音道： 　　“天啊, 这是林漾的声音！” 　　“完了, 毛淡定我单方面替你宣布和林漾做一辈子兄弟！我要当他嫂子呜呜！” 　　“他要去吃火锅？又吃火锅？不愧是火锅工具人！可我觉得水哥那样的大帅比应该去米其林吃顶级牛排鹅肝这种东西……” 　　淡定忍不住笑了, 对着电话那头林漾道：“你别理她, 她给一杯红酒给弄醉了。” 　　林漾也笑：“哎，本来想着你要是要有空就过来一起吃, 既然你们俩今晚上还有安排，那、我就不打扰了呀。” 　　淡定稳住笑意, 故作正经：“你去吃吧，别吃太多，吃点味儿就回来, 否则晚上的微博热搜就是#林漾又双叒叕吃火锅#。” 　　“这还用你说嗷！” 　　两人挂了电话，韩师的电话也打完了。 　　他的神色看起来还是一副“我亏了八百个亿”的样子，看着累了一天恹恹坐着等红灯、却在一提起火锅是欢欣不已的林漾, 又看看忙着算林漾吃完一顿火锅要多做多少运动才能消耗回来的金圭禹，深感无力—— 　　“害，带不动。” 　　林漾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弄懵了，金圭禹却听懂他意有所指：“有什么好在意的，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更用不着惦记。” 　　韩师叹气：“国内选秀眼看着就要做起来了，到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形势，谁说得清？南韩有个防弹少年团压在最上面，但国内没有，相当于这一片市场几乎是空白的！” 　　林漾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韩师，依然没说话，只是翻着自己的手机，一副没太在意经纪人们说什么的样子。 　　韩师的担忧也不过分，倒是金圭禹并不觉得这完全只是件坏事。 　　“选秀出身太容易被定型，WANNA ONE出道至今还只有一辑问世，二辑甚至都在路上，明年又还有一整年的功夫，到底是怎么样的上限下限，谁也说不准。哪怕有了I.O.I的经验在前面摆着，选秀男团体制依然是摸着石头过河。” 　　“再说了，国内做选秀又怎么样？这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甚至比我更加清楚，出道即巅峰、后续乏力甚至从此失去姓名的多着去了。越往后，那些唱歌跳舞画画弹琴的孩子最终全部去做了演员，可又有谁能真正一部接一部地产出作品？” 　　林漾终于没办法当做听不到了，韩师叹气，他也跟着叹了一声。 　　他们俩叹完了，又轮到金圭禹。 　　“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泼冷水，而是觉得、对于国内的事情应该持更加冷静的态度来对待，哪怕是事事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也好过抱侥幸心理去运作。” 　　林漾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啊是啊。” 　　韩师立马瞪了他一眼：“都是为了你，我们俩才吵！” 　　林漾摆摆手：“这是后年的事儿呢，想那么远没用呀。我解散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告诉大家要推个人唱片了，至于拍戏什么的……” 　　韩师立马打住：“那能耽误什么？制作加发行加打歌宣传能有多久？未必你一年里就只做这一件事情？其他时候喝西北风呀！” 　　这下三个人都没话说了。 　　说来说去，人都是要生存的。 　　哪怕林漾最喜欢的是舞台，他也不得不去上综艺节目，去天南海北地奔波拍画报，甚至将来还可能上荧幕演个电视剧什么的…… 　　不过现在影视寒冬么，大大小小的影视公司都避免不了受累，就这个现状来看显然不如前两年那种一派繁荣的样子。 　　寒冬归寒冬，演员不是没饭吃，只是吃的东西少了；导演也不是没活儿干，不过是可选择的范围小了。 　　要说最受累的，目前而言应该是直接受版权所累的编剧。 　　祭出头发、发际线和胶原蛋白辛辛苦苦创作、改编的剧本，因为政策年年改、局势年年变，圈子里朝红夕糊也影响人选判断，一个搞不好就是一笔违约金没了。 　　更要命的是有的项目前脚费尽心思才立了案，后脚就发公告某某题材不让写不让拍！真的哭都没地儿哭了！ 　　影视寒冬冷风这么一吹，幕后团队前期工作无疑是心血流失最多的。 　　就单论这个，韩师反而不那么担心：林漾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新人，他根本不害怕失去，所以任何经历都是崭新的拥有。 　　在两天紧密工作结束之后的第三天，一行人按照之前就定下的行程安排来到了静安区某间私人茶馆。 　　韩师是九月那会儿就通过人脉给林漾牵线了一位编剧出身、目前还兼做制作出品的丘姓老师，全名叫做丘严贞。 　　这位自己有开着工作室，名下只有两个女演员，算是他的御用班底。 　　至于丘严贞自己，在圈子里咖儿不算大不算小，上一辈和老电影厂那边扯得上点儿关系，自己身上也还挂着电影学院那边的名誉职称。 　　别的不说，单论路子就比旁人多了不止一点儿，哪怕是现下迎来寒冬期，不至于像其他编剧那样“为米折腰”，开始荤素不忌。 　　本来见面时间应该比现在更早一些，可一边是林漾不断加塞的行程，一边是丘严贞第三季度跟组没能朝外腾出时间。 　　那个时候韩师是觉得“也许没缘分”，就这么放下这事儿算了。 　　可谁知道第二次机会来得这么快，一个恰好出差回国来到上海，一个刚刚结束一段落的工作正是有空有闲，于是韩师再这么一提、才顺便见了一面。 　　见面归见面，就是简单聊聊天，和“麻烦给我家孩子留个空儿”这种暗示沾不上太大关系，单纯出来见个老师，求个指点。 　　再说，经过林漾本人和金圭禹三番五次的“打击”，韩师如今有到不能更有自知之明了：他们家的孩子就算有再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也不一定能腾出时间回国参与拍摄。 　　因此，大家就随便点了些上海本地惯用的茶点，边吃边聊。 　　林漾是没什么压力，丘严贞见他口吃伶俐、思路清晰，且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心下欣赏但面色依然不显露。 　　简单几个来回之后，又知道他今年翻年过去就要从央音毕业，不免从师长角度问了他好些课业内的事儿。 　　学问底子强的人，跨行跨系自然不在话下。面对这位年过不惑的丘老师，林漾不敢放松、更不敢敷衍，问什么答什么。 　　不过也巧得很，他也提起国内年轻圈子被韩娱风向带得浮躁，各个平台都跃跃欲试地想要做国内吃螃蟹的先锋这事儿。 　　想来已经成了圈子里心照不宣的势头。 　　说道这个，这位留着胡须、面容并不算硬朗的丘编剧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林漾。 　　“我知道你眼下在国内的局面还不错，以商人角度而言，其实最好的思路就是趁热打铁，及时的把人气变现、转化为可以用得上的资源，否则一旦国内选秀风潮盛行，你的位置必然会受到倾轧。” 　　“上一批的年轻人还顶在上面，眼看着下边又要来人了，你的心里是否也有打算呢？” 　　问出这番话的时候，韩师已经被这位客人找了理由委婉支开，包间里就剩下他和林漾。而后者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我还没有成为歌手之前，就听前辈说，入行时是怎么也的水平，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上限也就是那样。艺人重新返回学习状态是一件想着容易做着很难的事情，我不想让自己处于那样的境地……” 　　丘严贞笑着摸了摸茶杯盖儿，“年轻气盛呀。” 　　林漾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只知道对方这句话显然还没说完。 　　“不过，你也算踩到点子了。一旦演艺人开始赚钱，时间就会变得尤其宝贵，无缝连接的工作状态才能保持不消耗人气和其他成本，将名利收获最大化。你把现在当成是一种学习也未尝不可，但那是很浅显且很单一的生存技能。” 　　用这样的方式隐喻演艺界对歌手界的看法，丘严贞知道林漾一定能够听得懂。 　　看着少年微微垂下的眼睫，他虽然素颜朝天，可身上那股尤其年轻、充满着活力与生机的状态才是真正塑造形象和气场的根本。 　　阅人无数的丘严贞对这种朝气蓬勃、可又充斥着天真浪漫的少年人总是忍不住施与更多的包容。 　　但包容归包容，如果真的眼睁睁让一个好塑形的苗子长废，又是件大大的惋惜事儿。 　　“这句话，应该有很多人对你说过，这是你的祖国，有着十几亿人口的土地，你迟早有一天会回到这里开始和更多的人竞争。你应该给自己多一些压力，年纪小的时候不要怕丑不要怕累，多学一点将来才不会后悔。” 　　茶点差不多冷掉，丘严贞问他：“桌上的这些，还吃吗？” 　　林漾愣了愣，“喔，光顾着和您说话了，冷了没关系，打包带回去也可以。这边不好预约吧，不吃挺可惜的……” 第128章 　　当国内论坛真正大范围讨论“影视寒冬”这个话题时, WANNA ONE回归的日子越来越近。 　　成员们再次进入了新的活动密集期：给饭第二次发出邀请，“拜托了冰箱”和“认识的哥哥”录制也提上日程, 除此之外, 还有出道专辑宣传期就上过的节目, 这次也依然在“综艺套餐”中。 　　录制日那天，林漾带着勺子，和姜丹尼尔一起去录制了自己的第二次“给饭”。 　　建哥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节目, 有点担心自己敲不开门，倒是林漾的状态堪称斗志满满，在两人去录制的路上, 还给姜义建传授了不少经验。 　　“看那种门前走道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一定就是家里有烟火气儿的。屋里有人且天天都进进出出，卫生这些才会有人去上心。” 　　“有院子的, 能看出来的地方更多，树木有修剪痕迹的、家里可能有劳动力，就算是老人也是健朗的那种……” 　　“现在天气冷了，天黑的早了, 咱们白天的时候就多注意一下厨房的窗口, 不管是开着灯、还是有排气出来, 都非常明显！” 　　姜义建不住点头：“我昨天晚上恶补了好多期，成功概率也太飘忽不定了，最好的结果是两队都成功，要不然岂不是得饿上大半天？” 　　林漾也咂咂嘴：“没办法，这个偶然性太高了。” 　　“搞不好还会遇到那种咱们敲门时就已经吃上了的……” 　　两人假设了几乎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还抓紧时间对练了好一些敲门问候，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次，他们来到的是相当普通的近郊区域，没有城市中心那么拥挤繁忙，比起城中村那种低配版清闲相比，这里白天是真的又冷清又闲适。 　　节目组一路过来，就是上坡、下坡，各种土坡、水泥坡、柏油坡、楼梯坡…… 　　爬得两个年轻人都忍不住喘气！ 　　但累归累，四个人一起却怎么都不会让场面冷下来。 　　拐过一道弯之后，林漾看到一道墙面被刷成灰色的楼梯坡：坡底是一栋两层半的灰色小楼，坡角则是仅仅一层带个小花园顶的平房，至于两折上去的坡顶，又连着坡度最上方的另外一栋小楼。 　　怎么说，如果是老年人什么的，还真的不太适合这里的生活。 　　一个坡两个坡三个坡，坡连坡，坡上有坡，坡下有坡，年轻人走路都喘气！ 　　听着两位MC说话都喘气了，姜义建忍不住吐槽： 　　“问题是，这里的租金居然还不便宜……” 　　这个便宜，是相对于同等条件下更加偏远一些的地方相比。 　　姜义建想不通，林漾倒是不觉得什么：“在北京，不说多了、就算是三四环，随便找个小单间也不便宜了。” 　　何况他们来时，这边的房产经纪也说了：看着离城市中心远，但交通居然还算方便，想要去哪里，开车搭车都便利。不仅如此，环境安静的同时附近的居民也很淳朴，是舒适程度的慢节奏，相当适合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居住。 　　年轻人，身强力壮嘛！ 　　两位MC前辈倒是挺感叹：“我刚刚开始工作时，也不敢租市里的房子，负担不起是一回事，其实更多还是舍不得那个钱，所以宁可每天都起很早，然后再赶过去工作。” 　　“其实这里也很好了，试想一下辛苦一天工作回来的时候，闻着这路边的花香，看着坡道上三三两两的夜灯，也算是一天疲惫之后的安慰了。” 　　“是嘛，够累的话，一回家就能睡着，省得失眠了……” 　　他们两位还忆往昔呢，剩下俩年轻人听着，都快累歇菜了！ 　　林漾是首都长大的孩子，他从小到大除了住学校宿舍，就是在BIG HIT和哥哥们合住的那两年，进入工作之后依然是宿舍、公寓两边赶，没有那种上班族“朝五晚九单程通勤就得花一个小时以上”的经历。 　　也不能说他没吃过苦，但吃的苦都不是生活上的苦罢了。 　　可看着这些楼梯和陡坡，林漾的心里居然也莫名冒出了一点儿想法。 　　“如果我按部就班地读书，现在应该在实习了吧。” 　　学校宿舍是最便宜也最方便的住宿环境，但出了校园，二环是绝对没办法继续待的。他指不定也要像其他好几十万待业年轻人一样，为了未来压缩自己的“生活质量”。 　　“我家那边可能没有这样一栋一栋的小楼小平层让年轻人住，应该就是简单租个小单间，白天出门工作，晚上回家……” 　　姜义建看了一眼弟弟，“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 　　姜虎冬笑得咯吱咯吱的，“这边多得是刚刚毕业开始工作的！” 　　李京奎哎呀一声：“那今天麻烦了！一般年轻人是几点下班回家？他们还吃不吃饭？是干脆不吃了还是直接点外卖？你们刚刚注意便利店在哪里了吗？”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得不做好两组都吃不上饭的准备。 　　林漾看向他建哥，也为自己之前放下的豪言壮语而后悔：“哥……” 　　都怪这个fg！ 　　他建哥皱巴巴地笑了两声：“没关系啦。” 　　等到傍晚一到，两组就分头行头开始找饭吃，这回和林漾分作一组的是姜虎冬，他们在坡上坡下分别问了两家：果然，得出的回复一个是“对不住啊我回家之前就在单位附近吃过了”，另一个是“我家里没开过火，真的很想迎接你们进来，很抱歉……” 　　林漾和姜虎冬双双叹气：这可怎么办？ 　　人垂头丧气的时候，走路会更加没劲儿。 　　姜虎冬看着一脸失落但又强行让自己继续保持期待的林漾，就像对待其他小孩儿级别的后背那样，把林漾背了起来—— 　　“走累了我背你走一会儿啊，咱们不气馁，下一个准行！” 　　林漾都被背起来了，就更不好意思在前辈背上闹腾，乖乖“嗯”了一声。 　　反倒是姜虎冬受到了一米八多男孩子的体重冲击—— 　　“天，你这也太轻了！现在的孩子，一个个轻飘飘的，要是今天风再大点儿，我就得拉着你走了，待会要多吃点鸭！” 　　林漾又怕他立fg：“咱们吃不吃得上还是个问题呢！” 　　他们俩又绕了两圈，很多家甚至连灯都没开，想必是还没有结束这一天的工作回家。大家就只能朝着开了灯有光的房子走去。 　　等到上了个小陡坡又爬了差不多一层半的楼梯，姜虎冬停下来问林漾，“敲这个么？我看到上面灯是亮着的。” 　　他们是真的没得选了。 　　林漾小心翼翼地借着摄像师的光看了看楼梯口：“还放着一块儿地毯呢，应该可以的吧……” 　　姜虎冬也像模像样地推测到：“地毯上有脚印长期踩过的痕迹，你看，这一块的绒都是凹陷下去的，地毯又很干净，说明这家人一定是爱卫生的。” 　　爱卫生的人，那应该是注重生活品质的。 　　所以，拜托一定要在家里开伙啊！ 　　林漾上去敲门了，很快，楼道里响起了拖鞋吧嗒吧嗒踏地的声音。再然后，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孩儿打开了门—— 　　“哦莫！！！” 　　年轻人里，很少有不认识姜虎冬和WANNA ONE的，当对方看到林漾和姜虎冬的脸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女孩子差点没原地蹦起来！ 　　她甚至一眼就知道出现在自家门口的这一行人是做什么来的！ 　　可场面话还是要说嘛，在两人一人搭一句说完串词，最后进入正题问人家小姐姐“你家吃了吗？介不介意我俩蹭饭鸭”，对方立刻捂着嘴猛点头：“嗯嗯嗯愿意愿意愿意！！！” 　　这栋二层小楼分别租给了两个人，楼上因为是阁楼式，所以吊顶比一楼其实更高一点，但也更容易“夏热东凉”。 　　“对不起啊，因为还在苦恼是自己做菜还是点餐，所以折腾到现在还在犹豫……” 　　一边说着，女孩子又打开了自家的冰箱门，“我一般是一周买两次菜，这些菜是昨天下班早才去附近市场买的，有几样蔬菜，还买了些培根和肉卷。哦对了，厨房里还有一条准备拿来炖汤的黑鱼，没杀，养着呢！” 　　姜虎冬和林漾顺着她指过的方向看向冰箱里面，真的很整洁干净了！ 　　“本来想自己做个三明治解决晚饭，现在我打算做个部队锅，再来个蔬菜沙拉！” 　　说完，女孩儿又看向林漾和姜虎冬，略有些迟疑，“可、可能有点不够吃吧……” 　　姜虎冬立刻摆手：“阿尼、阿尼！这够了够了！” 　　一个女孩子独居，买什么食材都是算着自己的食量来，抽空才能去一趟市场。结果他们过来拍一次节目，就把人家准备三四天的菜全部给干掉了？ 　　对方又抿着唇、克制着羞赧看向林漾，“不让客人吃饱怎么好意思……” 　　林漾也跟着摆手：“没关系的，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就好啦！” 　　女主人去厨房做事了，姜虎冬和林漾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又默默挪开，然后挤进了空间不算宽敞的厨房帮忙了。 　　“我想想，还是把黑鱼杀了吧，不然就一个部队锅，一碗蔬菜沙拉也太寒碜了。” 　　说完，女孩子又看向林漾！ 　　姜虎冬不厚道地笑着上去接话：“哎，这鱼不好弄呀，漾啊，会杀鱼吗？” 　　林漾撸起袖子上前问道，“可以，我来吧。” 　　对于一个蛮会做菜的人来说，杀鱼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何况林漾是个男孩子，他的力气至少比女生大。 　　他问人家女主人：“你是想开汤、红烧，还是想要清蒸？” 　　这取决于这条鱼要怎么切。 　　人女孩子看了一眼林漾的灰色毛衣，红着脸给他递了一家里仅有的一条围裙：“切鱼片放到部队锅里吃吧，骨架和鱼头我可以留着后面熬汤……” 　　姜虎冬咂咂嘴不住地点头：“那可好呀！” 　　在姜义建组卡着尾巴找到可以吃饭的家庭时，林漾和姜虎冬这边已经吃上了热腾腾的黑鱼锅——黑鱼咖位大，这个锅当然要以它的名字命名！ 　　大家边聊边吃，知道了小姐姐目前是毕业了两年在做设计类的工作，平时也是早出晚归，加班更是家常便饭，因为时间有限平常都是随便做些打发三餐。 　　姜虎冬喝着热汤，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她：“年轻人艰苦奋斗是可以，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胃，就是因为工作和生活已经很累了，才更要吃好一点嘛。” 　　他指了指林漾：“你看他，做着艺人，都敢这么吃，女孩子害怕什么嘛。” 　　林漾夹了片鱼肉，“对啊，吃多少没关系，体力和脑力都是需要消耗的。就算是偶尔奖励自己一次，打打牙祭也很好呀！” 　　女孩子点点头，“我买菜的时候都想得很好的，这个菜拿来怎么做，那个菜要怎么吃，但是回来的时候，已经累到没什么精力动手，最近还经常加班。如果不是你们过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热腾腾的晚饭啦……” 　　林漾还不算她的同龄人，工作经历更是千差万别，倒是姜虎冬能懂一点对方的心思。 　　“女孩子一个人住，能照顾好自己已经相当独立啦，有什么烦恼或许来不及倾诉，但这就是成人世界的常态，让自己心情变坏的事情或许很多，但是只要掌握了让自己开心的办法，那就不是问题了。” 　　林漾跟着点头：“是呀。” 　　他调节心情的办法就是吃自己喜欢的、想吃的东西。 　　也不拘吃很多，就算是经纪人只买了一点，多少也算是安慰。 　　年轻人就业初期的烦恼聊完过后，大家又进入了下一个话题：感情。 　　聊着聊着，鱼片吃完了，又重新放了辣酱和泡菜进去煮第二轮，又加以培根、肉卷、蔬菜和芝士片，香气虽然变了，但依然好吃到掉舌头！ 　　女主人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份羞涩了，但愁绪却上来了：“原本是有一个男朋友的，毕业之后我决定来首尔，但他留在老家，毕业后的第一年就分开了……” 　　姜虎冬这个已婚人士更是过来人了：“就当他并不是那个对的人嘛。” 　　Solo了快19年的林漾卷了口泡菜塞到嘴里，本想略过自己，结果他们俩同时看向自己，姜虎冬也才意识到林漾恐怕是头一次在节目里公开谈自己这方面的事情。 　　“我、我个人是没什么经验的。但是我身边的同学朋友，呃……还有不少毕业不到就分手的呢，这个是常态吧，也不用太执着哈。说不定，下一个就更好呢？” 　　女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安慰。 　　也许换做是女嘉宾在这里，可能会换个更加柔和的方式开导她。 　　但两位男士显然是另一个思维角度，一个过来人劝她“分开就说明不是对的人、不用留恋”，另一个意思更直白“毕业分手多着去了，下一个更好！” 　　接下来的聊天节奏彻底被男士们带偏，女主人听得一愣愣的！ 　　直到结束录制的时候，三个人还意犹未尽，女主人握完了手还不住地感谢两人：“多谢开导，今天的晚餐真的是我这两年最开心的一次！” 　　嗨，这是我们到你家来蹭饭呢，不用这么客气的啊…… 　　吃饱了饭再下坡，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个点上，整片居民区还有很多亮着的窗户，点缀着不同的坡道，看着是有点“万家灯火”的感觉。 　　姜虎冬拍了拍林漾的肩膀，“下回录认哥的时候，再请你们去吃好吃的！” 　　林漾拢了拢外套：“那哥你要注意了，我们吃肉很厉害嗷！” 第129章 　　金圭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林漾才和成员们从练习室回到宿舍。 　　“大后天去录制，我今天带人去你那边搞卫生, 说起来，你居然在冰箱里藏了这么多东西？” 　　不是他夸张，林漾这个冰箱完全就是屯屯鼠的水平！ 　　也不能说林漾的冰箱乱, 除开那些保质期不长的东西一般都会在他自己离开之前就解决, 剩下的那一部分东西各式各样依然不是少数。 　　“你怕是个仓鼠精转世, 真是什么都有啊！” 　　林漾想想自己都多久没有在公寓开伙, 连他都快不记得了：“我藏了什么啊？” 　　“我给你看看啊, 这一大包是肉脯，这包是肉干、牛肉干？还是耗牛肉！哎, 又一包猪肉脯！我说, 林漾你能怎么这样啊！” 　　“怎么啦！” 　　藏点零食偶尔吃一点, 又不是天天都吃…… 　　林漾脱了外套，瘪瘪嘴：何况我放到外面, 哪次不是还没吃到嘴里就被收缴？ 　　电话那头金圭禹还在哼哧哼吃整理。 　　除了这些肉脯肉干类的零食, 林漾还藏了不少其他的, 女孩子偏爱的开胃果脯蜜饯，还有那种一看就是“厂家直销”重量级的鱿鱼丝、海苔片，什么藕粉、芝麻糊，以及一看就不是无糖的麦片…… 　　他唯一庆幸的一点是冰箱里没见着膨化油炸。 　　继续翻, 金圭禹血压持续升高：“哎这是什么？腊肉？这是腊鸡还是腊鸭？居然还有一条腊鱼？为什么会有这些个东西在？” 　　这个林漾倒还记得：“上次明浩哥回国给我带的呀，他家里自己做的，可以放很久都不坏, 蒸着吃或者直接拌点那种香炒辣椒好吃得很！哥你没落掉什么吧？我记得他还送了我一长条腊肠，那个是密封哒！” 　　金圭禹气结，人家送的，他也管不着。 　　可是继续看着，他的太阳穴已经开始一跳一跳了：“你真应该自己来看看，你这个酱那个酱的，一瓶瓶一罐罐，还能吃吗？” 　　“连里面的密封盖都没揭开，可以放一年呢，当然能吃啦！下个面条煮个小粥兑着吃很容易就吃完好嘛！上次赖赖过来吃火锅，我最后给他弄了个蟹黄酱拌面，就直接放了半罐呢！这东西吃着可费啦。” 　　金圭禹：…… 　　他只能略过这些放满了一层的瓶瓶罐罐，打开下面的冻层。 　　“还有什么鱼干、冻豆腐、大饺子……嗨，你这个是抄手还是馄饨啊，什么时候的了？” 　　林漾花了两秒钟琢磨了一下，“好像是之前火锅剩下的，不过没问题的。我妈说过这种东西放冻层里放不坏的。” 　　“下面还有一些冻着的海鲜，食材是哥他们说好吃，但我买了还没来得及看菜谱，所以只能先冻着了，反正都是海鲜，应该不会窜味儿吧……” 　　“你就打算这么搬着冰箱过去？” 　　林漾也有恃无恐：“不然把WANNA ONE宿舍的冰箱搬过去？” 　　那里面的“违禁物品”更多！ 　　上次放了假之后，冰箱里就充满了成员们从自己家乡带来的各种吃食，小部分是保质期有限的半成品，剩下的就全部都是妈妈们、奶奶们、外婆们精心准备的腌制风干食材，选的都是能久放的，生怕孩子们吃不到。 　　无一例外，那些全部都是肉、肉、肉，鸡肉鸭肉猪肉牛肉羊肉鱼肉！ 　　更重要的是，宿舍冰箱的下层大格子里面看着有很多袋火锅底料，看着很多、其实真正剩下的十包都数不出来，十一个小伙子吃、再省能省到哪里去？就连林漾平时不爱动的那些清淡口味的底料都差不多见底。 　　之所以那些包装袋还留着，无非是因为里面套着男孩子们偷偷藏的小零食…… 　　这个冰箱要是搬出去，怕是先得遭经纪人一顿批。 　　金圭禹妥协了，“行吧，本来就没得选。” 　　他想了想，又问道：“要不要给你加点蔬菜进去？” 　　林漾就觉得挺多此一举的：“这个有必要吗？我现在又不常住在公寓，放蔬菜进去也没人吃，不然到时候节目播出去还以为WANNA ONE出道半年不到就各住各的。” 　　这话说完，旁边黄美年都忍不住笑了。 　　“行啦行啦，你有理听你的！” 　　林漾嘀咕：“本来就是嘛……” 　　“那我给你加点别的吧，至少让你看着，不那么……呃，你自己上节目注意点儿啊！” 　　林漾瘪瘪嘴，把电话挂了，然后继续和黄美年一起看往期的“拜托了冰箱”。 　　河承云给两个弟弟一人分了个蜜柑，三个人围着暖呼呼的电热扇坐着一起看综艺，倒也还算回归宣传期之前难得的闲适了。 　　厨房里有赖冠林和朴志勋在煮东西，浴室里有人洗澡，卧室里有人吹头发，有人在收拾衣服，楼上也还有人在、可能是看书看视频。 　　这只是无数个重复的日子里大家最常见的状态。 　　忙碌了一天，回到宿舍之后，和同龄人没什么差别：还有精力就玩一会儿，没有精力就吃点东西或者洗漱完直接休息。 　　林漾要去录“拜托了冰箱”，用的是他自己公寓的冰箱，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 　　宿舍的冰箱太杂乱，就连在自己团里的综艺出镜，也得提前整理外加各种马赛克遮遮掩掩，才勉强达到能够见人的状态。 　　虽然说WANNA ONE不是走什么神秘路线的高端男团，可接地气也不代表要把男孩子那种偏邋遢杂乱的一面暴露在大家面前…… 　　大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偶像包袱的。 　　倒是没去过林漾公寓的其他人对他的冰箱十分好奇，端着拉面过来的赖冠林先给予了高度肯定：“如果去无人岛只能带一样东西的话，我一定把漾哥的冰箱带走。” 　　“里面什么都有，好神奇，我去他公寓吃过两次火锅，开始看着有点不够吃的样子，但是吃着吃着，他就去冰箱里翻东西加进来！” 　　其他人真实的羡慕了，朴佑镇立马嗔了林漾一眼：“你都没有带我去过一次！” 　　林漾直接给他塞了两瓣蜜柑，“你去可以把我的冰箱清空一半儿！” 　　朴佑镇昂着脖子：“怎么可能——” 　　现在的赖冠林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多吃了哥哥家里两口肉都要羞涩的小朋友了，他也眼巴巴看向林漾，“我看到哥朋友圈转了篇家常菜的推文。” 　　林漾还愣了两秒，心想我都快一年没发动态了、怎么可能转那个，这才想起来是自己好久之前的状态。 　　他捂住额头，显然有点无奈：“你怎么那么厉害啊？我两年前的动态你也能翻到？” 　　赖冠林眨眨眼，“哥的事情，我肯定想要多了解一些呀！” 　　可话又说回来，林漾这哥真的好有趣一人，虽然他看不到那条动态对方的其他好友是怎么评价的，可赖冠林依然能够想象评论区的画面。 　　其他成员看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虽然不是完全清楚、但也听了个大概，一个两个的不仅想要去林漾的公寓的吃火锅，还想吃他亲手下厨做的饭菜！ 　　偏偏临近回归，男孩子们不得不象征性地在原本就已经很合格的体型上再做点儿身材管理，别说是火锅了，赖冠林和朴志勋现在煮拉面都不敢放芝士碎了…… 　　对于回归前还能去综艺节目里“骗吃骗喝”的林漾，大伙儿是真的羡慕了！ 　　“甜甜去‘拜冰’又能吃吃吃了喔……” 　　“好几位厨师做菜呢！” 　　林漾自己想想也觉得挺美，毕竟他就是普通家常的水准，比起人家还是有一定差别的。能够在节目里光明正大的享受美食，这种机会可要多来几次啊！ 　　“放心，好吃的话，我也厚着脸皮问问人家，下次做给你们吃！” 　　就等着这句话呢！ 　　朴佑镇两手一拍：“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呀！” 　　林漾直接把手里的抱枕丢向他，后者也不恼，有人和他闹才能加起劲，雍圣佑直接把人端着塞到后面让他和朴佑镇闹个够…… 　　去“拜托了冰箱之前”，林漾给金硕真打了个电话，因为防弹在回归期里也去过这节目，也勉强算是有经验了。 　　“一点都不用紧张，反正那是你一个人用的冰箱，有什么说什么，适当的时候用些修辞手法，把话说得有趣一些，俏皮和实诚各要加上一些……” 　　于是林漾就这么去了—— 　　当两位出师带着手套打开了他的双门冰箱时，全场静了两秒，林漾有了一种自己被“公开处刑”的尴尬和羞赧…… 　　“才十九岁的孩子，可以理解。” 　　“没有酒，没有饮料，这已经很克制了。” 　　林漾笑不出来，只能抿着唇看着那两位，希望他们能嘴下留情。 　　“哦莫，虽然是独居的十九岁男孩，但也是个居家型喔！” 　　“分类有点说法，不仅考虑到窜味和保鲜方面，还能看出个人喜好和收纳习惯。” 　　林漾在心里双手合十：谢谢谢谢谢谢！ 　　MC已经笑疯了：“这是你单人使用的冰箱？” 　　林漾点头，“内，在我和组合成员们合住之外的时间，这是我个人公寓里的冰箱。算是只有我一个人用，有时候经纪人会给我做点吃的。” 　　MC努力忍笑：“看得出来……” 　　一样样检查食材的厨师也点头道：“存放的都是一些适合保存的东西呢。” 　　然后大家又看向场上最小的那位男士，勉强称作男士吧，他眨了眨眼，看向自己的冰箱，耳朵尖儿有点泛红，脸颊嫩生生的，唯有声音是辨识度极高的醇和低沉： 　　“新鲜的东西都是现买的，买了就做，做完了就吃，所以不会剩什么。” 　　其他人听了默契的点头：“没错，放着浪费也不太好。” 　　两位厨师大致扫了一眼其他三层：“虽然是这样，但里面的食材还是比较丰富了，而且硬菜不少呢。” 　　“就算是哪天回来想要吃点什么，也是能做出三四道菜的。” 　　“这是熏腊肉肠呀，哎一定好吃！” 　　说道这个，林漾得带一带前辈了：“这是seveHE8前辈从家乡带给我的，直接用辣椒炝炒，或者是放到蒸锅里蒸熟，哪怕是直接放到米饭里做腊肠蒸饭，都超级好吃！” 　　MC又笑了，“我看到边上的密封袋里还有别的腊味？” 　　厨师也点头，“腊鸡、腊鱼，应该也同样是手工制作，肉质和颜色看着都相当不错。” 　　林漾昂着小下巴，状态终于来了，“吃的有不少，只是没时间做，好在能收得久，不然太可惜了……” 　　他这么一句，也勉强算是给厨师们的提示了。 第130章 　　“啊, 真的、真的，很多肉类的食材呀！” 　　MC一连用了两个“真的”来表达他的感慨，“下面甚至还有一些肉脯类的零食，种类也很多, 我个人认为这些来得也比那些油炸膨化要健康, 不愧是生长期的男孩子啊！” 　　说着, 他就问林漾：“咱们拆开一包来吃吃看可以吗？” 　　林漾点头，“可以可以！” 　　他自己也想吃呢！ 　　于是, 那边两位还在继续检查食材, 这边林漾和其他几位就分完了一包猪肉脯，味道就是闻着咸香，尝着带那么一点儿蜂蜜的甜味儿。 　　“真的不错！” 　　“很干净纯粹的肉香，有嚼劲儿但是又不柴, 有咸香并且微微带着丝甜味儿，吃着不会腻人。” 　　林漾克制的吃了两片就没吃了，一会儿还要吃菜呢！ 　　“我自己也收藏了猪肉脯的手工做法, 就是太麻烦了, 所以只能吃外面买来的。” 　　除了其他几位厨师对这种自己上手做零食的看得比较平常外，两位MC真的略有些“慌张”了，他们在此之前是希望节目效果好，可也没想到反差成这样啊！ 　　要不是真的很确定林漾真的是出身选秀、来自WANNA ONE的男团爱豆, 说他是个普普通通热爱美食的男孩子也是有人信的…… 　　看看人家冰箱里的，艺人爱用的那些减肥塑形专用的食材、辅助保养品一样没有，各种肉类倒是堆了不少, 不仅自己买东西吃、别人还特地送，做这个又做那个，想来是真的爱吃又会吃。 　　翻完了肉脯和果脯，下面一整层的各种瓶瓶罐罐，这是厨师们重点关照的。 　　“大部分是国内带过来的，用来拌饭、拌面，还能配着粥和稀饭之类的吃，或者开汤、炒菜加一些用来调味也可以。” 　　反正MC已经看愣了，他瞅着那些不同口味的酱，问道：“你的口味应该偏重吧？” 　　林漾点头，“我是咸麻辣口的，从前是一顿不吃辣椒会感觉没吃饭，现在稍微缓了一点，一天三餐里、吃一次就满足了。” 　　艺人出身的厨师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不愧是年轻人，皮肤和肠胃都遭得住造！ 　　厨师这还没翻冰冻层的东西呢，等到他们打开下面左右两边整整两个格子的冻层，看到里面各种冷冻状态的食材，真的顿住了好几秒—— 　　“相当居家的冰箱，比我想象之中那种塞满饮料、牛奶、各种拉面、芝士等快餐食品的冰箱好太多了！” 　　MC也不住点头：“下面真的很有料啊！” 　　林漾倒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些饺子和馄饨是超市来买的，当早餐当宵夜都很好。剩下的那些海鲜食材是我自己嘴馋想吃，但仅仅只停留在刚刚保存了菜谱的程度。” 　　厨师认真道：“就算这样，也是真的很认真在生活喔。” 　　本来嘛，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自制力不如成人情有可原，虽然介于公众镜头可能会收起来一些东西，但哪怕是这样，林漾的冰箱放到任何一个简单的独居青年、又或者是稳定却忙碌的上班族家里，显然才是更加合适的。 　　艺人能吃这些东西吗？ 　　再精确点儿，相当需要在意身材的爱豆能吃这些东西吗？ 　　但林漾这个冰箱的确不像是为了上节目刻意整理的，它里面的一样样，都有林漾本人所赋予的存在的理由：除开喜欢吃的，就是想要尝试着做着吃的。 　　别人的精致生活体现在家装和各种日用，而林漾，这个还只能算男孩儿而不是独居男子汉的少年，他的精致显然在“食”一字上全部点满。 　　来自天南海北的食材，口味混乱但勉强看得出喜好的各种酱料，比起偏重的菜品偏好更显清新的零食…… 　　这个冰箱，讲道理，真的挺不错。 　　今天场上一共两位嘉宾，两番仔仔细细的观察下来，29岁男人的冰箱和19岁少年的冰箱真的能够很明显的看出取向差别。 　　但这反而更加适合几位厨师发挥，林漾虽然爱重口，但不代表不能接受清淡的口味，他的舌头上没有专门负责过滤“讨厌”的味蕾，只有喜欢、很喜欢、超级喜欢…… 　　反正打分阶段，林漾全程都乐呵呵的。 　　这种节目真的太有意思了！ 　　作为嘉宾的自己全程就美滋滋的坐着，和主持人、厨师聊天，剩下的时间就是吃吃吃、品鉴美食。一盘盘的分量虽然不多，但是七八盘吃下来，也差不多有个七分饱了，可惜的是没有米饭。 　　录制的这段时间内，偶尔有休息两次、等烹饪时长的，主MC过来问林漾：“全程都那么开心嘛？” 　　林漾认真点头：“对鸭，和大家聊天的同时还品尝美食，当然开心啦！” 　　“你前几天还去录了虎冬大哥的‘给饭’？” 　　这个时候也别管什么“刘派”、“姜派”了，林漾看向他含笑的表情，就是普通和后辈聊天的那种，也没和对方太拘谨：“内，第二次去了，前辈很照顾我。” 　　直到录制结束，林漾才和他第二次单独说上话。 　　大概是年纪到了的综艺人，总会有提拔后辈的心思，这回倒是说了不少，更是啰嗦了两句林漾在节目录制过程中的一些小瑕疵。 　　这样的指点机会是称得上难得了，林漾虚心受了，在此基础之上，这位前辈再提出“等方便的时候再邀请你过来玩儿”时，不管是客套还是真诚邀请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回去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八点的样子，金圭禹亲自开车，看到林漾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想必是节目录制很顺利了。 　　“这么开心？” 　　林漾点点头，“今天有三个人这么问我，‘林漾，你这么开心吗？’我当然开心呀！” 　　金圭禹只是笑，又听到身边这个依然兴奋的小伙汁继续道：“美中不足的是，‘拜托把冰箱’那些厨师不煮米饭，不过有面食也勉强啦。” 　　他又气又笑，腾出一只手撸了一把林漾的头发：“今天咱们不会宿舍，我先送你去公司一趟，待会节目组会请人把冰箱送回来，我得去看看，顺便给你添点儿什么。” 　　林漾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但他大概也知道经纪人送自己回去是为了什么。 　　“哥他们那边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金圭禹点头，“再过个几天他们得去美国，头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发单肯定是要打单的，得配合那边的宣传，等到回来、又得忙国内的颁奖季，到时候你也得忙WANNA ONE的事情，哪有那么多时间？所以这两天就得把事情差不多解决了……” 　　“你放心，没有舞蹈，就是简简单单的弹唱。” 　　林漾歪着脑袋看向他：“弹唱？？？” 　　“你哥弹，你唱。” 　　眉头一跳，林漾反射性地就觉得不大妙：“这样好吗？这不是前辈给后辈抬轿嘛！” 　　金圭禹道：“他弹比较适合，歌都是他写的，写给你的，你唱为什么不行？” 　　林漾不说话了，但心里很显然就是觉得哥哥吃亏而自己占便宜了。 　　到了BIG HIT已经是快十点了，平常这个时候，林漾要么还在忙，要么就是在练习室里，见到闵玧琪和金楠俊之后，果不其然看到他们在吃东西。 　　“来了？” 　　见到弟弟进来，两人就是简单抬了抬头，然后招手把人带过来，等林漾也坐下了，立马给塞了一双筷子：“录‘拜冰’好玩儿吗？” 　　哥俩显然没有考虑过弟弟还吃不吃得下这个问题，肚子饱了，嘴里还能再塞两口。 　　防弹全员都是这样，何况林漾，哥儿几个一直很照顾弟弟，怕他现在在外面住着吃不好。 　　林漾挑了些录制时候的趣事说了，边说着又夹着糖醋排骨和辣炒八爪鱼吃了小半碗饭，完了就放下筷子，他今天吃得够多了。 　　这就是附近餐厅点的外卖，金楠俊是随便吃的，闵玧琪就稍微有些挑嘴了，偶尔想起来了点一份吃，吃两口腻了又不吃了，见林漾停手了他也不吃了，揪了两张湿巾让弟弟擦手。 　　“词曲谱你先看看，rap的部分我们仨都试了，但最后还是决定让玧琪哥来唱，他和你默契自然是好一些的。” 　　他指着篇幅长达一页的导入部分曲谱，对林漾道： 　　“这段钢琴导入用的是防弹LY系列的素材变奏，里面有加笛音，是血汗泪里截取出来然后重新做的捕捉。考虑到你到时候solo出道发单的策划，所以现在把伏笔埋进去也算是个好的时机。” 　　吃的差不多了，金楠俊直接放了完整伴奏给林漾听。 　　全段时长3分钟出头，几乎找不出哪一段哪一节更好，因为每一处听着都相当地舒服！ 　　林漾听完一遍过去一直在慢慢地摇头感慨：“怎么这么厉害？简直神了都……” 　　金楠俊笑着道：“你多夸夸玧琪哥吧，他才是费心最多的。” 　　林漾侧过身就把他喵喵哥抱住了：“哥，你是个天才嗷！” 　　闵玧琪一副要笑不笑，憋着嘚瑟的模样成功让金楠俊笑喷了，然后被实权哥瞪了一眼，倒是林漾背着他们俩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用自己录节目时特地抓得有些毛绒绒的小脑袋不停地蹭哥哥的脖子，嘴里还像小孩子一样发出“呜呜”的叫声。 　　“哥你真的好厉害！” 　　闵玧琪把他拉开，将手里的词曲谱重新塞给他，“认真看看歌词，给你五分钟熟悉，争取今天晚上就把demo录出来，我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早点弄完早点安心……” 　　林漾向来是最听他的话的，立马就去念词读谱了，闵玧琪给他开了文件让他带着耳机，这才有空和金楠俊把外面的桌面收拾一下。 　　“哥老是这样，每次夸你的时候，你就变得奇奇怪怪。” 　　闵玧琪臭着一副脸：“怎么，不可以？我要是对他和颜悦色一点，他能立刻爬到我背上！” 　　金楠俊哧哧的笑：“又不是没爬过！” 　　闵玧琪继续臭脸：“就是不能让他在爬。今天晚上你不许给我唱红脸！别再向以前那样惯着他，录不出demo谁也不许走。” 　　“我不是过来随便看看的吗，怎么加班也扯上我了……” 　　说是说只给五分钟读谱，事实上配着伴奏来，林漾一遍过去差不多就行了，闵玧琪工作室里有键盘，他也能弹，几个不太确定节奏轻重效果的地方，自己弹两遍过去也够了。 　　里面的录音老师也不是第一次和林漾配合，等闵玧琪和金楠俊进来，完整试过两边之后大家就开始走流程。 　　“这歌叫什么名字？” 　　开始录的时候，林漾突然看了一眼曲谱最上方光秃秃的部分，看向闵玧琪。 　　而后者也理直气壮：“没有名字。” 第131章 　　接受了之后, 《没有名字》居然还怪好听的。 　　有和明显的“SUGA风”，又有点林漾身上那种少年人快意洒脱又偶有忧愁的矛盾心情，歌曲本身的情感结构看似简单但层次又丰富，不难唱, 可又不那么好唱。 　　闵SUGA是rapper出身，他喜欢字节和音符对上对满，但这样无疑也加大了演唱难度。 　　“哥, 你是故意的吧？” 　　闵玧琪装作没听懂, “怎么了？” 　　他往日里给防弹自己写歌、又或者是给外面的歌手写歌, 差不多都是要考虑到歌手本身的演唱习惯和技巧，到了林漾这样, 自然也希望歌曲是能够凸显对方长处的。 　　所以，闵玧琪一个没忍住, 有那么一小段他特地做出来用来给弟弟炫技的地方，果然在录音之中成为了困难点。 　　林漾刚试了两遍还喘气呢, 这不是为难人嘛…… 　　“要不我自己唱个和音把这后面半截兜住？” 　　闵玧琪看向他，但是不说话。 　　林漾又道：“不是一口气唱不下来，而是后边半句、气不够了，用和音垫着加点层次也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能唱, 非要唱的话, 当然可以唱。 　　只是为了更好的效果，显然这样来更加合适。 　　录音老师也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不然到时候现场唱一个不好、嘴瓢就得漏词儿。 　　钓了孩子一会儿口味，闵玧琪还是答应了, 本来演唱细节就是等正主来了再做修改，他不过是想看看咩漾气呼呼想憋又憋不住的样子。 　　好嘛，现在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顺利解决了，也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三个人逐字逐句地把这首歌细节抠了一遍之后，倒是林漾停下来沉默了一小会儿，等他再次抬头时，一张小脸表情略有些复杂看向他闵玧琪： 　　“哥，你最近，是有什么不太如意的吗？” 　　闵玧琪拧着眉头：？ 　　林漾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除了工作之外，你的、呃、感情方面？是不是……就是，我觉着这歌词吧，有那么点儿情场失意的意思呢……” 　　他说得挺忐忑的，虽然歌词没有写得很直白，但林漾隐隐能够品得出其中的意味。 　　“灰白”这类具有明显情感暗示的词出现了两次，点题《没有名字》的“或许不知道”在一共三段副歌里刷了三次脸，甚至还有两个作词不常用因此格外引起他注意的意象。 　　林漾说完，录音老师也不吭声，就显得闵玧琪格外沉默了。 　　他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在其他两人都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一副酒嗓低沉又含糊地道：“你按照你自己的意思理解就可以了。” 　　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这其中或许有美化、修饰以及适当的模糊手法，但总归是作者自己的感悟。 　　词曲人嘛，理所当然得有点自己的心思的，否则怎么创作？ 　　总而言之，林漾就用自己那套来理解了，越是细看、细品，就越觉得看似轻松无所谓的《没有名字》反而带着一层灰蒙蒙的忧愁。 　　就和世人喜欢看美女对男人求而不得、苦苦相恋、甘愿孤独一样，其实也爱看男人为了女子茶饭不思、默默心伤、苦泪自吞。 　　一来，不完美才是终极的完美； 　　二来，自然是因为这种情绪更加容易感染，并且适合共情。就算是林漾这种solo十九年的选手也能很好的自我代入…… 　　唱着唱着，甚至自己还有点哽咽来着！ 　　郁郁了好一会儿的闵玧琪终于被逗乐了：“哎，认真点儿啊！” 　　林漾清了清嗓子，才唱完一遍，声音正哑着：“我这还不够认真，都快把自己唱哭了……” 　　哥俩正你一句我一句唠嗑着，金楠俊过来敲门，“隔壁器材都调试完了，现在来录吗？” 　　闵玧琪瞅了一眼弟弟，“去弄杯热水喝两口，休息一下咱们就过去。” 　　当天晚上，他们不仅录了林漾演唱版demo，还录了个演奏版本的，修改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差不多就是围绕这两版来。 　　倒是金楠俊想让弟弟再把笛声那一部分录了，之前捕捉抓取的效果听着是没什么差，但到底还是真人演奏的气氛和情感比不了的。 　　可惜林漾笛子没带过来，这个计划不得不搁置了。 　　金圭禹来接人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后半夜的三点钟，他们仨一刻不停在工作室里忙活了将近五个小时，个个儿都精神充沛看不出疲态。 　　“你后天要去录‘认哥’你还记得吧？” 　　林漾叹了口气，点点头，“记得啊，但今天承云哥、圣佑哥他们不是有行程么？志勋和大晖也有综艺录制，恐怕也得到晚上结束行程才能一起集合训练吧。” 　　他白天的时候可以抽时间暂时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和精力。 　　说到这个，金圭禹就无限忧愁：“这才是你们出道以来头一次回归呢，出道前一个礼拜还在各跑各的行程，练习都是抽调晚上的时间……时间一久怎么顶得住啊？” 　　打歌期少说也得持续半个月，这其中还得加上各种行程： 　　综艺录制自然就不必说，配合宣传期的杂志画报采访拍摄，fanservice向的直播，专辑签售，代言活动的签售或站台…… 　　这还不包括年末来临之前国内海外都排得密集起来的拼盘商演。 　　那些拼盘演唱会虽然算不得大头，也是对新团而言比较重要的露面活动，如果压在上面的前辈团不去，那对WANNA ONE而言就算是比较好的机会，甚至可以勉强算做年末各大舞台的预热。 　　金圭禹没把行程单给林漾看，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11月份要多难熬，就能有多难熬。 　　甭管顶不顶得住了，“认识的哥哥”录制那天，全员几乎都是超过18个小时未休息的状态：个人行程在回归前的第三天才结束，回归showcase节目单下来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加紧排练。 　　在一刻都未合眼的18个小时之前，男孩子们也就只简单在练习室里睡了三个小时罢了。 　　姜虎冬看着都有点心疼：“这是从哪儿赶了场子过来啊？” 　　河承云和经纪人一起和节目组负责人那边对流程，这一块就只剩个林漾方便回话。他累归累，倒是没让自己的疲态显得那么直白。 　　“在排练呢。再过两天就得去电视台录事前了。” 　　时间够不够用还不知道，但大家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 　　姜虎冬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顿先给你们欠着啊。” 　　“认识的哥哥”整个录制阶段，几位MC前辈都对WANNA ONE成员们很照顾，有给红人开热心通道的缘故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他们本来就算好相处的那一类，姜虎冬把控节奏，辅助MC们自然是顺着他的意思走。 　　中场休息的时候，更是给大家点了电视台附近的炸鸡和热饮。 　　没请成烤肉，暂时吃个炸鸡安慰一下也不错了。 　　下半场录制的时候，提起了再过几天就要高考的事情，99line三个各有去处，免不了又是一阵感慨：朴佑镇确定放弃高考，朴志勋已经拿到了保送资格，而林漾、明年夏天就迎来大学毕业。 　　就为了这个，录制结束返回宿舍的时候，男孩子们心里又莫名多了点愁绪。 　　朴志勋反正路线是定好了的，他是童星出身，大学专业依然是这条路，甚至说WANNA ONE解散之后，他也做好了打算。 　　林漾呢，他目前根基在南韩，可谁都知道未来这个男孩儿是会回到自己的国家，国情和规制完全不同的情况下，这事儿提前讨论也没什么参考性。 　　剩下的忧郁的那个就是朴佑镇。 　　他是必须舍弃一些，才能去成全剩下的。没有参加高考是遗憾，读不了大学是遗憾，但是相较之下，如果做不了更想做的事情，那才是最意难平的…… 　　回归前一天是星期天，成员们照例是凌晨两点才离开练习室、早上六点不到又收拾着出发去拍摄宣传画报，这勉强算是轻松、且不怎么费精力的通告。 　　只是行程挂着官网，私生紧紧相贴的跟随多多少少还是让人忍耐无法：WANNA ONE的保姆车队伍周围少说有三四辆车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的。 　　昨天才下过雨，再加上一大早的雾气还没散，路面结霜湿滑，能见度又不太高，车速高一些一个不留神就要遭。 　　林漾照例和河承云、雍圣佑以及经纪人组长一辆车，看着后面的两辆黑色车身鬼魅一样始终贴着也忍不住拧起眉头。 　　“就是这个鬼样子，不出事发通告显得事儿多，可出了事再发通告又有什么用？” 　　经纪人怒归怒，还是打电话给了其他两辆车上的同事，让司机注意行事。距离回归仅剩一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事。 　　到了地方之后，更是一刻也没在门口停留，直接让工作人员直接把人迎进室内，也没管外面等着的人。 　　反正不出一小会儿，老老实实守在外面的粉丝就会知道是因为跟车的私生，才导致原本应该有的短暂的见面打招呼被取消。 　　进入到室内的成员们反而有些踌躇：“要不，还是和大家打个招呼吧，大冷天等着外面很不容易的……” 　　经纪人组长不肯松口：“有了这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等惯坏了，哪怕只有一次不做就要挨骂。” 　　这就有点难办了。 　　一边是嗷嗷等着见面的粉丝，一边是丝毫都不能放纵的私生，后面还卡着一个寸步不让的经纪人组长，卡在中间的成员们更加进退不得了！ 　　妆发一刻不停地开始准备起来，前面拍摄棚里的道具和布景也在紧急布置之中，男孩子们没能在腾出时间哪怕去往楼梯口的玻璃窗那边瞅一眼，大概是半个小时过去，工作咖啡从后门送过来时，外面依然围着不少粉丝。 　　天色大亮了之后，雪粒子夹着细雨落下，但楼下能挡风的地方并不多，最近的咖啡厅少说也是数百米之外。 　　林漾翻了翻手机，登上官咖一看，果然已经有粉丝在说今天私生追车跟车的事。 　　他递给旁边的河承云，这哥一看也皱眉头。 　　“下面还有人等？” 　　“不少，得有个百来号人吧。” 　　金圭禹的电话来得相当及时：“你们那个路段8点到9点发生了三起追尾，和那边组长商量一下，想办法安慰一下粉丝。” 　　专业经纪人的意见总是不经意间撞到了一起，正在林漾和河承云纠结着怎么开口的时候，那边经纪人组长黑着脸过来：“化完了妆就拍几张照片，更新一下SNS，官咖暂时先别去看。” 　　说完，他又一次强调： 　　“不许去楼梯口的窗户和她们打招呼！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去定咖啡了，除非是行程结束，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成员去下面给人拍照，你们约束好其他成员。” 　　总而言之，巴掌打了，甜枣给在准备了。 　　倒是林漾和河承云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经纪人生气那就让他生吧，私生这种事情没办法根除的，但危及到粉丝利益显然也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十一个人化妆少说得分成三批来进行，林漾、河承云和李大晖这一批完事儿之后，立马就找了块白墙，三四个人挨个儿拍了照放到SNS上，避开“敏感”话题配上注意天气之类的问候之后，顺利发了出去。 　　这事儿没发酵起来也是万幸，第二天星期一正式回归，WANNA ONE又换了一批成员在回归发布之前“营业”，嘱咐前来参加活动的粉丝注意安全、留心保暖。 　　从昨天活动结束截止到今天，大家几乎一夜没睡。 　　既有挤不出时间休息的原因，也有男孩子们头一次遇上回归，兴奋紧张到难以入眠的缘故。 　　但服装和妆容的修饰下，看不出多少疲态，甚至还因为过于忙碌的行程导致身形消瘦，上镜效果比出道那会儿还要好一些！ 　　远在美国东海岸的防弹看着，欣慰又心疼。 　　“照这个预售水平来看，咩漾很快就能收到结算吧。” 　　金硕真大煞风景的一句话直接把《Beautiful》整首歌意境弄垮！ 第132章 　　在WANNA ONE第一张正规专辑发行之际, 以金硕真为代表的防弹哥哥们罕见地开始关心“结算”这种现实话题。 　　他们年仅十九岁的弟弟咩漾，好像真的开始赚钱了。 　　是自己能够拿到手里用的那种！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一次也没有和咩漾提起过，大家平常聊天也是默契地避开这类话题不去提及。 　　怎么说呢, WANNA ONE出道这三个月来，显然是赚了不少钱的，甚至前些天还有媒体报道单是专辑销售额就差不多得有150亿韩元。 　　这个数额还不包括音源部分的销售额、广告代言、演唱会等其他几项的收入。 　　以新人出道不到半年的水准, 赚了一般团体出道两三年都不一定有的数目。且因为限定团独立所属, 需要补平练习生阶段投资的那一部分有限, 成员们拿到结算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这一部分钱先得和最上面的策划代理、也就是WANNA ONE目前的所属社分，再然后, 才是十一名成员与他们的所属社分。 　　如果最后分到成员们头上的数额过小，想必南韩民众也会觉得过于剥削孩子们的辛苦付出。 　　显而易见的是, 迎来的首次结算结果并不会让大家满意。 　　至少，WANNNA ONE成员、成员所属社以及粉丝这三部分不会满意。 　　防弹成员们人在美国隔着时差没办法及时关注国内的消息, 讨论了一会儿也只能作罢，因为这种问题直接问咩漾本人，对方恐怕也会觉得不好启齿。 　　事实上，在WANNA ONE本次回归showcase发布会上, 有一位记者的确提起了“结算”这个说小挺小、说大能无限大的问题。 　　这个不在流程单里的提问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呢？ 　　别的不说, 它成功地将发布会现场的其他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台上的那位主持人忘掉了自己的专业性，直接愣住两秒。入口右侧的一位司仪则走下两步台阶，和现场管理进行紧急核对。 　　至于座位上十一位正在接受采访的WANNA ONE成员们，他们在面对这个意料之外、且明显无法回答的问题时, 选择齐刷刷的沉默了下来！ 　　那一瞬间，整个发布厅内就只剩下记者摄像的相机还在不断发出快门声，单薄且苍白地映衬着全场的静默。 　　经纪人团队在后面急得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让上面拉黑问“结算”的那个媒体，可结果就是这样的冲突矛盾像老房子着火似的引发更凶猛的热度和更激烈的讨论…… 　　这是整场本该顺顺利利进行的新专发布会的唯一一个意外。 　　最后是主持人打着哈哈把场子圆过去，勉强算是收拾了残局。 　　没人会怪WANNA ONE成员们对发布会提问准备不充足，这种问题，本该不是出道才三个月的艺人有决定权的。 　　问一群平均年龄二十出头的艺人什么时候结算拿工资？ 　　自嘲一点的答案可能是梦里。 　　事实上，“结算”在发布会之后也的确占据了WANNA ONE回归大字报外的全部头条。 　　哪怕事后官方“紧急”宣布14号将是WANNA ONE成员们“出道第100天迎来宝贵的一天休假”，也消除不了其中影响，更加赶不上全南韩人民对于国民选秀男团是否结算的关心。 　　休不休假不要紧，反正那些个男孩子不是很久没休过了么。 　　WANNA ONE到底赚了多少钱？ 　　成员们到底能到手多少？ 　　NAVER的热搜顺位已经完美表达了大众的好奇心。 　　网民们甚至又开始老生常谈，挨个儿开扒不同企划社和艺人的分成比例，重提CJ系的种种剥削旧事，煽风点火之下、粉丝关心则乱立刻将炮火对准WANNA ONE上个月新鲜移籍的独立所属SWIertai。 　　于是，回归发布会之后原本预定的庆功宴没开，十一个男孩子马不停蹄被送到会议室开会。 　　丝毫不让人意外，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提醒大家谨言慎行： 　　无论是发SNS还是在官咖和粉丝互动，又或者是趁休息开vlive，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应该有数。 　　否则—— 　　否则什么，没有再说，因为大家都懂。 　　冷藏或许会明着发通稿，但冷处理体现在后期行为上：比如综艺通告一刀砍，打歌不给特写镜头，又比如团综剪成边边角，禁止SNS等平台的动态发表…… 　　以上少了任何一样，细心的粉丝大众都能分辨得出来。并且会因此受到暗示引导：必然是哪位成员因为言行不当才受到惩罚。 　　简直不要太一目了然！ 　　狠话放完了，这才把“大枣”捧到了大家面前—— 　　首次结算早已在计划当中，结算结果即日会通知各个所属社。 　　好话歹话全都包圆了，于是，被动状态下的成员们几乎不能有任何“怨言”，否则就显得他们不依不饶。 　　会议结束之后，大家坐在练习室里，抱着手机守着六个音源榜的实时一位和开卖不到一个小时就冲到10万的专辑销量，一时间也说不清心里高兴和喜悦到底还剩几分纯粹…… 　　“哥说他买了些菜送回了宿舍。” 　　河承云看向林漾，“这是让我们明天在宿舍开伙的意思？” 　　天知道宿舍的锅几乎成了煮拉面、煮粥专用，锅底不知道多久没有沾过油炒过菜了…… 　　林漾打了个喷嚏，屈起手指揉了下鼻尖，摇摇头道：“看你们吧，如果都想休息的话，在家里也可以。” 　　最近私生太猖狂，哪里都跟，甚至跟到小区里，如果出门去餐厅吃，少不了又得被那些人围追截堵…… 　　果然，其他成员的意见也是决定就在家里煮点什么吃。 　　他们已经过了那种大事之后必须要去好的餐厅吃顿好的年纪，当了艺人，普普通通的生活反而变得更加珍惜。 　　“就在家里吧，弄两口锅，一口麻辣牛油，一口骨头清汤，咱们随便弄点菜做个火锅吃都比去餐厅要好。”雍圣佑叹了口气，“不然一出餐厅大门，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点了什么菜、喝了什么饮料……” 　　更夸张的，会想办法去收集他们用过的餐具，乃至留下的食物…… 　　这种行为别说是艺人无法忍受，普通人恐怕都会觉得变态！ 　　然而大家才畅想完涮火锅要加什么食材，就被通知出道百天休息日吃火锅的愿望可能没法儿实现了。 　　当时他们才从公司练习室里拍了新歌的练习室dance ver.回到宿舍，时间是晚上11点半左右，作为队长的河承云还没睡，三个宿舍都是洗漱完预备休息的状态，所以当即就能把人招到客厅里统一通知到位。 　　大家被要求在“出道第一百天”、也就是明天，到公司去“营业”，开个直播和饭们互动。 　　更加具体要求是：强调团魂，和100天来粉丝大众的支持和WANNA ONE的信念，宣传新专辑，以及做到态度坚决且“不太想提起结算的事情”，但又要因为留言区粉丝很关心所以“漫不经心告诉大家在结算了不用担心”。 　　看似重点在宣传新专辑，但任务描述的大头却在最后…… 　　WANNA ONE全员是睡前接到这个具体通知的。 　　通知了之后，所有人睡意全无。 　　河承云说完习惯性看向林漾，而后者没有说话，垂着眼帘、素白着一张脸，面上有些睡意朦胧却被强行吵醒的样子。 　　其实所有成员想法都差不多：好好的休息日，又被安排了工作。 　　不是不愿意开直播做fanservice，毕竟除了电视和网络，自然就是直播这个途径方便让粉丝看到他们。 　　可这并不代表成员们愿意带着其他的目的去做。 　　平常想要开直播，需要和经纪人打招呼之后再去公司申请，准才能开，不然不准就是不准。 　　但眼下、并不是露面的好时机，至少，不该是刚刚出了事就直面粉丝的时候马上就推出成员们去做直播，目的性真的太强。 　　偏偏公司却还要求他们“不留痕迹”地掩盖掉结算事件的后续…… 　　可直播的重点不应该宣传他们的新专辑么？ 　　“明明开会的时候才说要约束的啊……” 　　裴真映嘀咕了一句，很快得到了李大晖的附和：“就是，还说vlive不能随便开，明天又让我们去做。” 　　金载奂一脸懵：“怎么说结算这事儿？要我们自己编吗？可明明就……就没有收到结算啊……” 　　甚至是结算这件事情本身都是公司今天开会的时候才头一次提。 　　黄美年是出道过的，但他也不明白：“‘结算结果即日通知各所属社’是会直接和公司说的意思么？” 　　林漾只知道中文博大精深，不知道韩文字也有这么多空子能钻。 　　他下意识想要问一下金圭禹，可理智告诉他，再等等。 　　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回归当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一夜，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入睡的，反正醒来之后每个人脸上状态都有点儿不大好。 　　新专辑发行成绩已经有了新鲜的大字报，甚至是昨天发布会后公开的“出道百日宝贵的一天休假”也再次被附带，而发布会当场震慑全场的“结算”却一次也没有提及。 　　除了粉丝和看热闹的民众还在持续关心，似乎大家真的已经被顺利转移焦点了。 　　可进展真的有这么顺利吗？ 　　在直播流程安排还没有送到WANNA ONE成员们手里，大家甚至还在宿舍等通知时，林漾接到了金圭禹的电话。 　　“开始结算了。” 　　但金大经济的语气听着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CJ那边分走将近70%，或许还不止吧，剩下起码还扣了三四项，最后再均分给十一个成员的所属社。” 　　“报表上的那个数额我看确认过了，7500万韩元，明面只单算了专辑销售额，其他的还在做。你等着吧，最早今天、最迟明天，结算通稿就会出来。” 　　林漾忍不住算了一下，7500万韩元，也就是45万5人民币不到的样子。 　　150亿韩元的专辑销量折算一下也大概有个9000万了，结果一层层分下来，每个公司每个人头就只剩下45万。 　　在这一秒里，林漾突然理解了当初那些前辈为什么非要回国了。 　　因为到了那个年纪，是该考虑一些更加现实的问题。 　　而45万人民币，不说在北京二环，就算是五环开外的地界儿，这点钱不一定能够买得起家里一个小卧房。 　　林漾沉默算钱，金圭禹比他还气。 　　“等其他的结算项出来，你大概比他们好一些，他们还得再跟自己公司结算一次、账面清了才能开始拿钱。公司这边象征性收了你一些，合计一下准备在明年年初给你换一套新的公寓，和防弹他们挨挺近，那边到底还是放心一些……” 　　“至于其他的什么时候开始结算，那要看这个风头什么时候过去，最迟明年开春，反正躲也躲不了多久。” 　　林漾叹了口气，“哥，这边要求我们做个直播……” 　　金圭禹还没转过来，他脑子里现在全是那些报表数字，“什么？第一次AK是要做个直播庆祝一下，专辑销量估计明天就能破45万了，提前感谢一下饭们也可以。” 　　林漾打断他：“不是庆祝，是要……澄清结算的事情。” 　　…… 　　金圭禹直接“呸”了一声，“你知道如果没有昨天发布会那事，他们能把结算拖到明年吗？文件里有个表格没改保存日期，我仔细一看是10月21日。我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WANNA ONE出道专辑是20号那天H榜破70万。” 　　“那么早就在清算，结果一直到现在才……你算算，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了。” 　　门后有细小的动静，林漾换做中文问他：“这事儿其他公司有传达给他们吗？” 　　金圭禹不知道：“说或者不说有区别吗？这7500万不知道够不够填缺的，没准下次结算还得继续朝里头补。” 　　说完，他又冷笑两声，继续道：“但这也不重要了，你看吧，SWING、或者说上面都给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上午你们做直播表态在结算，下午他们就能发结算的大字报安粉丝和大众的心……” 　　林漾不知道怎么回金圭禹了，他自己心情现在也很复杂。 　　金圭禹劝他想开点，“就当是明年再开始赚钱吧，明面上吃点亏比暗地吃亏要好得多。直播的时候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这个一说那个一说最后又成了你的错……” 第133章 　　天知道WANNA ONE出道百天当日的直播是怎么结束的。 　　整个直播过程，大家都努力去忽视斜前方全程用题板引导话题和节奏的工作人员, 尽可能做到神态自然地和粉丝互动。 　　林漾因为有了金圭禹的提醒, 心情在直播之前就已经经历完了那种大起大伏, 表现得平静是理所当然的。 　　再加上他的发言基本上都集中在前半段：介绍专辑本身和幕后花絮。 　　比如提一下发布会里没有那么多时间说的内容，又比如夸一下MV里镜头比较少但相当努力认真的成员，说一说有哪些大家没太注意、但比较有趣的部分。 　　总而言之, 勉强算是避开“结算”这一敏感话题。 　　事实上, SWING的staff也没有给他划分这样的工作。 　　非要准确点儿说的话，是整个WANNA ONE十一个人按照年龄算, 从林漾这里开始, 之后六名成员全部略过！ 　　他们直接和上面五个年长成员打的招呼—— 　　怎么不动声色地开启话题，怎么引导, 怎么转折, 怎么澄清, 包括最后怎么不留痕迹地让话题又得回到“出道百日”这么一个最关键的名头上…… 　　这些任务全部交给了管理层认为更加稳重、能够应对突发情况的年上组。 　　直播结束之后, 工作人员和道具一起撤离，剩下男孩子们关上门自己人通气，所有人这才感受到了后怕。 　　“我想过会编一些发言稿让我们在直播的时候说，但是没想过连前言后语怎么搭配都是直接编辑好了, 再让我们直接像念台词一样念出来……” 　　雍圣佑和黄美年对视一样, 齐齐叹了口气。 　　还不知情的弟弟们瞪大了眼睛, “我还以为是哥你们自己想的说辞！” 　　黄美年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自己想说辞，那怕是一秒钟就要被识破……” 　　林漾看向雍圣佑，对方面色依然不算轻松。 　　这哥是偏浓的长相, 严肃的时候就会显得冷峻而疏离，愣神的这一小会儿功夫里显然也在思考怎么和弟弟们说才比较合适。 　　“关系到钱嘛，本身就足够敏感，牵扯的东西又有些多，专辑、音源、广告代言这些都得一项项结，再说了回头还得和自己公司那边再分一次……” 　　说到这里，雍圣佑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让他们管理层‘策反’了再过来劝说你们，而是不管在咱们组合、还是其他团体，收入分配这事儿总是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所以……能看开点就看开点儿吧。” 　　这话让年长的哥哥说出来会更加适合。 　　尽管林漾已经知道的那些比现在内部公开的要多，哪怕眼下大家比昨天更加烦恼结算分配这件事，他依然觉得现在并不是能够敞开全部一一细谈的好时候。 　　否则雍圣佑也不会像刚刚那样，几番挣扎，最后还是决定点到即止。 　　专门空出来做直播的小房间里没有暖气，如果不是人多，这里其实是又空又冷的，再加上气氛也不怎么好，甚至称得上糟糕，更加显得空气里干巴巴的让人难受。 　　碰到这种大事的时候，南韩的年龄辈分规则简直展露的淋漓尽致。 　　哥哥没说完，弟弟就不敢开口。 　　就连交换一个眼神，都是小心翼翼垂着侧过头看向对方，生怕动静一大，其他人也被惊动。 　　雍圣佑说完，金载奂也让大家不要太着急结算，他就是单纯从大众立场来分析的：全国上下、乃至全球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算CJ和SWING想要抵赖也抵不了。 　　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打算。 　　WANNA ONE到底是现在有名有姓有脸面的男团，大家伙儿这么辛辛苦苦地活动如果都赚不到钱的话，那恐怕就会恶化成社会问题…… 　　四个哥哥挨个儿稳了稳下面弟弟的心情，最后是河承云补充总结。 　　“下午五点左右大概会有官方正式的通稿出来，届时，大众和粉丝会讨论，说法和观点肯定也不会统一。不过，我希望大家能把精力和注意力集中在明天就要开始的专辑宣传活动上……” 　　言下之意，结算一事已有定论，但那是SWING和所属社之间的事情，食物链最下端的艺人只有接受结果的份儿。 　　与其折腾自己的心情去纠结这个，不如专注于马上开启的打歌宣传期。 　　明天一早，他们就将前往电视台录制事前，参加完直播之后，下午更晚一点的时候还有新专辑发行之后的首场签售会…… 　　这么忙的行程，压根儿就不允许艺人有闲工夫胡思乱想！ 　　但下面两三个最小的弟弟还是悄咪咪的嘀咕了两句：“这算什么嘛？不给牛儿吃草还要牛儿干活？” 　　“就是，被哥他们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就像一颗冬天里的小白菜似的，都惨成这样儿了，还要被剥削……” 　　事实上，到了下午SWING官方出通稿宣布WANNA ONE已经进行了出道三月以来的首次结算，成员们还是被那个“7500万韩元”的专辑销售额单项结算款给震到了。 　　李大晖呆了两秒钟：“我海口已经夸下去了，说要给家里所有人都买一份礼物。” 　　河承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吧……” 　　震惊的又何止WANNA ONE成员本人，心心念念抱着150亿专辑销售额大字报的碗妹们期待着自家孩子一个个变成真正的young 、handsome & rich，结果rich呢？ 　　7500万分到成员们头上还剩什么啊？ 　　够不够大家出门吃一顿烤肉啊？ 　　别说粉丝看不下去，路人都忍不住怜爱了—— 　　“住着比大学生上床下桌不入的小宿舍，吃着女孩子看了都觉得不够吃的工作便当，行程间隙里插空休息补充体能，出道白天的宝贵休假用来开直播澄清你司结算事件，结果首次结算还不定抵得平所属社前期投资、拿不到血汗钱……忘拿碗实惨！” 　　中国的放羊姐姐看到营销号发的新闻，差点没哭出声来！ 　　“45万人民币……国内十线开外小明星去走穴三个月都不止这么多钱。” 　　“这点钱也就是四五线演员拍两三集电视剧的收益，或许还要少，南韩那个小旮旯真的赚不到什么钱啊QAQ” 　　“真的心酸了，付出和收获完全不对等！” 　　这事儿讨论到后来，就变成韩圈粉和内娱粉的比惨大会，但到底谁惨路人心知肚明，国内那种“手受伤了”的高危比起南韩爱豆们年纪轻轻一身伤病，简直就是个划开半分钟就不再流血的小口子罢了…… 　　韩师冷眼瞧着，想要下场搅一搅浑水。 　　而金圭禹看着南韩最近的形势，难得没有拦住他。 　　于是两边团队一合计，到了晚上八点微博热搜上就有从实时榜上升上来的新词条：#韩圈敬业豆# 　　由150亿韩元专辑销售额分到爱豆公司头上不到7500万为引，变相卖惨夸爱豆，也不拘非的是WANNA ONE的成员们，韩圈其他爱豆也可以。 　　反正就是要让大家看出对比—— 　　国内那些喊着敬业的年轻艺人，真的敬业吗？ 　　也别说什么国情不同、竞争环境不同了，明星艺人们拿着普通老百姓一辈子恐怕都在赚不来的酬劳，把事情做好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只是完成了任务也能称作敬业吗？ 　　碗妹们勉强有被热搜词条里路人的夸赞安慰到，尽管这并不能让她们的小爱豆多拿到点儿钱，但追星族的心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巧得很么，BIG HIT在晚上十一点、南韩时间12点连发两条通稿—— 　　“防弹少年团近日将搬入高级公寓区的新宿舍……” 　　后文附上完整的新闻链接。 　　“Young lin 近日将搬入高级公寓区的新宿舍……” 　　同样在文章后面附上了新闻链接，值得一提的是，引言下方重点表明：搬入全新个人公寓，但依然与WANNA ONE成员同住。 　　米姐姐和放羊姐姐点进去一看——虽然都是汉南洞，但一个是别墅群区，另一个是一梯一户的高级高层公寓式住房。 　　不管怎么说，好呀！ 　　住越来越好的房子，不就是证明日子越过越好、钱越赚越多了么！ 　　搬新公寓的通告出来之后，南韩和中国国内都是一片欢腾，似乎是清理了一些WANNA ONE首次结算事件带来的阴霾。 　　韩师心情好了不少，和金圭禹打电话，甚至还在喝啤酒。 　　“所以说，还是要看时机啊。要是换做平常，防弹搬新家，林漾也跟着搬新家，下面不知道多少人会骂师弟吸血，但今天是个很好的时机，国内怜爱韩圈氛围最浓郁的时候，又碰上WANNA ONE刚刚结算……” 　　金圭禹冷静道：“林漾的确躲了一顿骂。” 　　韩师笑道：“十一一个人里，除了那个单人的金载奂，就只有林漾能在第一次结算就拿钱，就当是拿这份钱给他租了新公寓。” 　　金圭禹不说话了，换公寓这事儿虽然和林漾说了，但公司会发通稿却没有告诉过他。对方八成是得和其他人一样，看了新闻才知道自己搬家要搬到哪里…… 　　不出所料，第二天凌晨5点起来准备去电视台录事前舞台的时候，金圭禹接到了林漾的电话。 　　“哥，我马上要搬家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然后，他干巴巴地回了对方：“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新年惊喜么。” 　　“离新年还有个十二月份，惊喜什么呀！” 　　林漾的声音还有些低沉，大概是没开嗓，磁性没那么足、但莫名带着一点刚刚睡醒的软糯，相当难得的状态。 　　“他们有说你什么吗？” 　　人大概是在下楼，还能听到一点儿喘气声：“当然有说啊！都说到时候得找个时间去家里请客吃饭！” 　　金圭禹一阵无语：“腾得出时间来就是怪事了。” 　　他本想着，今天是去打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下午签售会的时候再去跟行程、照顾一下就差不多了。 　　可万万没想到啊！ 　　WANNA ONE正规一辑的第一场打歌，林漾受伤了！ 　　舞台上有个灯管突然爆了，也不知道是设置放彩花的那个出口漏水引发了电路问题，还是单纯的灯泡寿命终结，总言而之，那一根长灯管就是爆了。 　　当时站在台下的一共有三个人：林漾、黄美年和李大晖。 　　这其中又数林漾最高，且高的明显，他们三从听到声音到反应躲避不超过两秒，灯光内三节灯芯分了三次炸裂，头一次太快太突然来不及闪躲，但后两次、三人都互相拉扯着挪到了舞台侧边！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也就是五六秒的功夫。 　　台下观众惊叫一片，台上成员们也慌成一团，只有事件当中的三个人恍恍惚惚、躲完了才发现自己是受伤了的。 第134章 　　电视台里虽然没有医师，但有紧急医药箱, 林漾、黄美年和李大晖被紧急送到后台检查身上的伤势, 剩下的成员们则不得不想暂时留在前台安抚住还在惊慌担忧状态的粉丝。 　　很快, 几个经纪人和助理就判断出了三名成员的伤势缓急，黄美年和李大晖只是被灯光碎片打中，除了发烫的灯芯掉在身上烫了点儿小水泡外, 其他的倒还好。 　　唯独林漾, 头顶有声音出动静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 把自己给坑住了！ 　　“快快快, 消毒酒精。” 　　“消毒棉签再拿两根过来，怎么脖子后面也有个口子啊！” 　　“甜甜眼睛上有个血口子！” 　　因为化着眼妆, 最开始还没看到, 可这一声出来, 休息室里全员惊慌一秒！ 　　那可是艺人的脸面啊！ 　　更何况, 林漾他还是WANNA ONE的颜值山脉！他那张宝贵的脸要是真的出点儿什么事，旁人听了都要都要心碎…… 　　于是，一群人把孩子围了个密不透风，相连的两面化妆镜上的大灯也全部都打开了, 生怕光线不够漏看了伤口。 　　外面剩下的两位身边也挤满staff, 恨不得拿了放大镜挨个儿看看大家到底怎么样了。 　　黄美年手背上有个被碎片炸开的血口子, 稍微有点深，恐怕还得换个两三天的药，消毒之后弄了个还算透气的绷带。 　　倒是李大晖还算安稳, 除了衣服被灯光里掉出来的火星子烫了几个洞洞眼，手臂上留了两个小水泡儿，一切安好。不过他身上那件衬衣是用不了了，现在在紧急调备用舞台装。 　　他们俩伤在不太要紧的地方，处理了伤口就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林漾那儿挤也挤不进去。 　　而被迫坐在放低的化妆椅上的林漾既看不到自己的脸，又被强行要求闭着眼睛让大家检查伤口。他觉得自己伤的应该不重，灯管炸开的瞬间，眼睛里是有那么一秒钟是被亮光闪得直冒星星的，但很快就拿手去挡了。 　　至于现在的感受，大概就是化妆师把他左眼的妆都卸了，棉签蘸了消毒酒精再涂上去之后眼皮子有点灼烧感。 　　也不是很痛，但痛感却一直持续着。 　　除此之外，就是脖子后面那个碎片掉下来划得稍微深一点的口子，因为消毒止血灼得皮肤有点痛，他想睁开眼，又被经纪人喝止：“你好好的，别动！” 　　“后面的伤口没关系，这两天洗漱的时候小心点，拿东西包着别沾水。” 　　确定林漾眼睛里面没有伤到、面部只有左眼眼皮一个伤口之后，经纪人这口气依然没能彻底放松：“眼皮子这一块皮肤这么薄，这个伤口顶着双眼皮褶皱上，但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林漾想睁开眼，又被对方一声令下紧紧闭上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漾顿了一秒，眼皮上药膏开始发挥那种清清凉凉但又隐隐带着灼痛的药效了，刺激地泪腺忍不住涌出泪意。 　　“这个药太厉害了……” 　　说完，两颗泪珠子顺着脸颊滑落。 　　经纪人看着他又气又心疼！ 　　气的是电视台那些磨洋工的不按时检修设备的，疼的是艺人这么好的一张脸，白皙透亮的连痣都找不出来一颗，眼皮子上却飞来横祸！ 　　“今天还是得找个时间去医院看下，起码要知道会不会留疤。” 　　伤口位置敏感，下面直接就是人的眼球，再加上眨眼是人的生理本能，一分钟里就要动那么多次，林漾这么眨呀眨的，伤口得多久才能恢复？ 　　但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让这三人重新上台和观众粉丝们打了招呼，确定人无恙只是小伤，不妨碍其他的，先把所有人的心给安了。 　　恰好cody的盒子里还有之前朴佑镇眼部疱疹时用来辅助妆容的白色眼罩，林漾现在正好用得上，否则还得紧急让助理出门去买一个…… 　　当天的舞台，林漾顶着左眼的眼罩就这么上了。 　　台下的粉丝应援听着好像比第一遍事前录制的时候更大，说不上是被昨天结算事件气到的，还是被今天成员舞台意外受伤给心疼到了，总而言之，这些大事小事叠加在一起，成功虐了一波粉。 　　尤其是放羊姐姐，看着自家孩子高高兴兴戴着新帽子去上班，在里边彩排才两个小时过去，推特、ins上就全是“甜甜彩排受伤”的repo！ 　　昨天吓一次、今天又吓一次，一锤又一锤，追星女孩的心脏难道是铁做的吗！ 　　更让人又生气又心疼的时，打歌结束之后，WANNA ONE一行人还得赶去阿拉丁签售。 　　近距离再看到那三名成员的伤势，台下参加签售的粉丝很大一部分临时改了签售环节想要问出的问题，一次次向他们确认： 　　“真的没关系嘛？” 　　“还痛不痛呀？” 　　“眼睛还好吗？” 　　林漾、黄美年以及李大晖都是被经纪人他们打好招呼的，暂且不说伤口的确不算大事，就连林漾那个眼皮子上的伤口因为上了药还嗷嗷灼痛着，粉丝问也得答“不痛”。 　　中场talk的时候，林漾必须得下去了一下换药，台下的碗妹低低的齐声“唉~”嚎。 　　可不去不行啊，他只能朝大家挥了挥手，语气轻松地安慰：“我去去就回！” 　　在伤口没有结痂之前为了防止发炎或者其他恶化，就得勤上药，一个半小时左右就得来一次，药膏剂量还不能大，甚至只能用棉棒蘸取一点、轻轻在伤口上敷上一层，否则量一多就会刺激过于薄的眼睑皮肤生出脂肪粒之类的。 　　林漾回到后台，立刻就有助理帮他取下眼罩，拿棉签先清洁一下上眼睑，这才重新涂上一层薄薄的一层药膏。 　　从受伤到现在差不多经过六个小时，伤口边缘已经明显发红，林漾自己眨眼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左眼眼皮变“沉”了，抬眼的时候更是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吃力感。 　　金圭禹已经预约好了医生，打算这边签售会一结束就把林漾接过去看看。 　　他宁愿林漾是像黄美年或者李大晖那样伤在身上，那倒还算了。可关系到脸面破相，真的不能把这个伤口当成一个痘那样随随便便对待。 　　签售结束之后，林漾立刻就单独被经纪人接走的，这瞒不住在场的粉丝。 　　碗妹心疼自家孩子归心疼，但该骂的还是要骂： 　　冠军秀这个野榜！MBC这个辣鸡！ 　　第二天的MCD，林漾依然是戴眼罩，大家问起他眼睛怎么样了，还是那句话“在恢复了很快就好了”。 　　可第三天的音乐银行、第四天的人气歌谣，甚至到了第五天的音乐中心，林漾的出演造型依然离不开眼罩…… 　　面对哀怨不已的粉丝，他只能趁着签售会的时候一再向大家保证：“已经在结痂了，真的很快就好了！” 　　碗妹：你的“很快”是真的挺快喔QAQ。 　　林漾私底下给成员们看了，这群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脸上坑坑疤疤的直男们，却对林漾这张原本一丁点儿痘疤痘坑、甚至连一颗痣都没有脸蛋儿深感痛心！ 　　“MBC的舞台老是出事……我们之前出道专辑活动的时候，承云哥也在后台通道摔到膝盖了。” 　　河承云立马摇头：“那能一样嘛！这是伤在脸上啊！” 　　说着，又凑上去，看了看林漾因为结痂眨眼都困难不少的左眼皮，“医生说不会留疤就一定不会留疤吧？” 　　林漾有点头疼：“痂掉了之后，还得涂药膏恢复，最后恢复状况随缘吧。反正在眼皮褶子上，我只要不闭着眼睛，谁能看得到呢？” 　　WANNA ONE打歌期来到第二周时，林漾的眼罩终于摘掉了。 　　期间，他起码回复了哥哥们七八次“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昨天不是才发了照片嘛”，以及在WANNA ONE官咖也发了消息告诉大家恢复得很好。 　　新的星期三，新的上班路，新的新闻通稿，D社甚至还热心地给给林漾整理了一个“眼罩造型合集”…… 　　就这样，专业医师给开的“祛疤特效药膏”一直用到11月下旬，似乎是效果到头了。 　　金圭禹对着林漾左眼皮子拍了十几二十张照片问医生，得到对方“可以不用再用药了”的回复，并且提醒“再用怕是要营养过剩长新东西了”。 　　吓得他赶紧把孩子包里的药膏全部收了起来！ 　　去找防弹哥哥们排练MAMA舞台的时候，林漾的左眼皮的疤已经缩小成一个很小的点儿，似乎是因为眼周皮肤组织过薄没办法继续消下去，带着那种新长肉一样的红色，坠在双眼皮弧度开始下降的那个弧线峰点上，睁开眼时恰好藏在褶皱里。 　　闵玧琪认真扒着弟弟的眼皮子看了一会儿，最后下结论道：“这样用眼妆遮住是没问题的。” 　　等看到林漾乖乖点头，他又恢复了那种随时随地都冷巴巴的语气。 　　“看你下次还不注意点儿，舞台上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不躲、还歪着脑袋抬头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让你冒着破相风险去巴望？” 第135章 　　林漾和闵玧琪花了点儿时间录了一个最终版的《没有名字》。 　　闵玧琪对自己的作品有自信, 而林漾无条件信任闵玧琪, 所以两人再次配合之下的这一版几乎是完美的, 就连他们本人也找不到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地方。 　　录完之后, 又连好了两支麦克风，完整来了两遍。 　　林漾放下麦, 两手一拍掌：OKK！ 　　这一版本届时也将在MAMA舞台上进行正式演出，按理来说, 没有舞蹈编排的舞台有一起练习过，颁奖典礼前几天再来排练也是可以, 谁知道今年的MAMA分了三个场子举办，而WANNA ONE得三个场子全部都到。 　　可闵玧琪和林漾的《没有名字》只在香港场演出。 　　防弹很忙，偏偏林漾眼下显然更忙一点！ 　　今天这一次见面还是金圭禹费尽心思给林漾挤出来的空隙，不然的话，他从出发去越南之前根本抽不出时间！ 　　WANNA ONE需要在24号飞往越南, 越南场的出演名单里WANNA ONE算是当仁不让的大热咖, 他们是去压场子的。 　　从越南回来后，只能在首尔待上不到两天的时间，又得匆忙飞向日本。 　　之所以多个日本场，是因为明年的produce第三季将引入日本练习生，打造韩日两头发展、更具竞争力的选秀女团。 　　对于这么个行程, WANNA ONE成员们自己都觉得稀奇—— 　　怎么瞅着CJ这架势都有点像是割韭菜上瘾！ 　　第一季有I.O.I, 第二季是WANNA ONE，而作为WANNA ONE的他们才出道三个多月啊，第三季居然都要来了…… 　　等到日本场结束后, 全员八成还得坐红眼航班从日本连夜飞回，休息不到半天又得再次出发飞往香港奔赴第三场重头戏…… 　　三场MAMA都赶的死亡行程，真的不是一般的折腾人，每场都要排练舞台，每场都要面对全新的设施、摄像团队以及状态各异的现场观众。 　　这对出道才过白天的新人而言，真的是磨炼。 　　当然了，一般的百天新团也不见得会有WANNA ONE这样轰轰烈烈项项都入围大名单的成绩，他们甚至连出席MAMA的资格都混不到。 　　可哪怕是这样，心铁如闵玧琪也十分心疼弟弟了。 　　他看了看咩漾细瘦的手腕，又盯了一眼对方眼帘低垂时左眼的眼皮，双眼皮褶皱上的那个小红点衬在白而薄的眼部皮肤上，像颗小红痣一样格外的醒目。 　　“你告诉我你现在多重了？” 　　林漾抬头看向他哥，“可能120？有好几天没称了，冬天应该会重点儿吧。” 　　麦克风接收器绑带要在腰肢上缠满两圈的人，一百二十斤真的不奇怪，但林漾同学有足足183，十九岁的年龄甚至还在长个儿，他这个身高配上如此量级，完全称得上“纸片人”！ 　　闵玧琪看向他的时候不自觉顿了一秒，心里想着“果然眼睛一睁开就看不到了”，嘴上却叹气道“这么累……” 　　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是闵玧琪自己，他觉得年轻人忙碌一点累一点很正常，这个时候不拼搏什么时候拼？ 　　就是要趁着年轻使劲儿造，否则年纪一大干什么都有心无力。 　　看着咩漾这瘦削的小身板，脱掉室外穿的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眉上刘海自然搭着，领口蹭着线条漂亮的下颌，显得脸颊两侧比起秋天那会儿似乎是瘦削了不少。 　　上镜是好看了，拍画报是帅得没边儿了，可闵玧琪一摸孩子手，身上没肉、孩子都不保暖了啊！ 　　SWING这是什么血汗工厂？ 　　结算分钱就那么7500万打发人，11月回归打歌两周之后无缝进入死亡飞的模式赶三场颁奖典礼。 　　坑人的三场连开的MAMA 过后第二天就是MMA，在这之后又是一周打歌，等打歌期彻底结束，差不多得收拾收拾准备年末三大台歌谣祭…… 　　闵玧琪甚至还听防弹的服装组聊起咩漾经纪人给他张罗了不少时尚那块的资源： 　　自从11月拍了两个单封，那孩子12月又有更好的一线刊单封出来，反响和势头都很有说法，再加上WANNA ONE如今的势头，资源更上一层楼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哪怕闵玧琪对这方面不敏感，也知道年初的1月份一定是很好的机会。 　　1月份的开年封，那12月肯定就得完成拍摄…… 　　这样忙碌的行程，单薄的咩漾一个人来来回回的忙活，真的撑得住吗？ 　　排练工作完成之后，饶是闵玧琪想要留弟弟多聊一会儿也没办法，金圭禹还得把人送回去合流组合排练，临走之前还得了闵玧琪一番嘱咐： 　　“咩漾单人在外面的时候，让孩子吃好一点多吃一点吧。” 　　金圭禹可委屈了：“我要是有自个儿的儿子都不一定有这么精心哎！他前些日子养伤怕留疤忌口才瘦了点儿……” 　　虽然最后还是留“疤”了。 　　提起这个事儿，闵玧琪罕见的安慰了前经纪人一把：“他那个小红点儿也挺好，挡在眼皮子里面，就算是露出来也好看。” 　　幸亏是消成了个小圆点儿，要是长成其他麻麻赖赖不圆润的形状，那才叫“疤”呢！ 　　林漾随大队飞往越南的时候，粉丝也在机场路上捕捉到了他眼部受伤之后罕见的“垂眸”照。 　　放羊姐姐哪会嫌弃自家孩子！ 　　时间一长，那个伤口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小，直到现在缩成一个小红点儿，像是在男孩儿的眼皮上购买了永久居住权一样，偶尔出现、偶尔藏在双眼皮里…… 　　这么一看，倒也挺有意思。 　　粉丝轻松地接受了林漾眼皮上“留疤”的事实，并且开始爱屋及乌地在饭拍里着重照顾那个出现时机完全看运气的小红痣。 　　这一粒红点儿倒是完全区分开了林漾睁眼与垂眸的气质，WANNA ONE随行的cody也觉得妆面可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平常舞台上因为怕光线和距离吃妆，舞台妆容通常都偏浓，但这并不影响台上摄像机和台下粉丝们手里的长枪大炮的发挥。 　　这一次的越南场cody就给林漾实验了一回。 　　她在那个小点儿上小心翼翼地用最小号儿的镊子缀了一粒闪粉，然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翻年就虚岁二十的林漾，在抬眸这个动作的瞬间，找到了那种清纯与性感并存的平衡点！ 　　“就是这样，对、抬眼的速度再慢一点。” 　　林漾就看着她试了几次，差点把这位年上女士看得脸红。 　　“……你眼神练得很好。” 　　夸了几句，cody也不知道怎么夸了。 　　如果是女爱豆，也就是“眼波流转”、“媚意横生”之类的，但是男艺人的眼神不能这么形容，性感、男子气概和清纯这三者是可以并存的，任何两者叠加起来都会让人的气质变得出色，但让人郁闷的是，林漾自己勉强摸到了那个边，却不知道怎么展示更多的部分…… 　　一旁的朴志勋却觉得这其中是个参考值的：“你看泰恒前辈就知道了。” 　　天地良心，朴志勋这回真的没有夹带私货，看到林漾并不抗拒的神色之后赶紧贴到他身边坐下，和亲故一起分享了一个金泰恒的直拍。 　　“看，我从前不知道半身直拍有什么好看的，但是现在我发现这里面也很有说法！你看哥的眼神，看哥的神态……” 　　林漾就这么和他看了三分钟。 　　裴真映和金载奂带着摄像机怼过来的时候，他们俩还在争金泰恒更喜欢左面展示还是右面，一声比一声嗓门高！ 　　“算了，不跟你争了。” 　　死忠泰骑吸了吸鼻子看向林漾，“你就是见得多了才不知道珍惜！” 　　话是这么说，但朴志勋还是为了几天后之后的香港场开始提前做准备。 　　具体是怎么样的呢？ 　　也就是提前和成员们通气：如果到时候艺人席上防弹少年团的座位和WANNA ONE离得近，麻烦把距离泰恒哥最近的那个座位让给自己。 　　听听，这人就是有这么厉害的！ 　　“说了我直接把那哥的号码推送给你，你又不要……” 　　对于林漾“搭桥牵线”的友情帮助，朴志勋拒绝的振振有词：“那不是我凭本事亲自向前辈要来的联系方式，会显得诚意不够、而且唐突！” 　　林漾：…… 　　害挺有志气嗷。 　　插科打诨的时间过去，WANNA ONE也该上台了，除了最后那个颁奖和总结，这也算是大轴了。可在此之前，成员们都有点惶恐这事儿，因为几乎全场都是他们的前辈…… 　　包括在选秀期间就给大家提供过一次应援的seventeen。 　　那个时候，大家在P社的练习室排练，一边是势头大好的当红男团，一边是前途未卜的选秀来新生，可那些男孩子们也慷慨地给予过大家亲近和鼓励。 　　谁知道几个月之后同台，彼此之间竟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差距呢？ 　　这种差距让大家莫名多了点儿隔阂。 　　明明艺人席的位置隔得很近，明明大家还是互相鞠躬打招呼，可感觉就是不一样了，那种莫名烦躁的情绪所有人心知肚明是由成绩和人气带来的。 　　正如粉丝和大众都很清楚WANNA ONE横空出世挡了多少人的路，艺人自己只会更加清楚…… 　　越南场结束之后，两个组合甚至还做同一班飞机一起回国。 　　在机场候机厅碰到的时候，林漾看到那边两位哥朝他挥手，他也回应了过去，但三个人都很默契没有再进一步，大家就这么保持着距离，不远也不近。 　　赖冠林看着有点难受：“美年哥都没过去打招呼了。” 　　林漾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第136章 　　从越南回来之后 , WANNA ONE全员已经是将近一天半的时间没有正儿八经睡过一觉。 　　两天之后, 又是一场“恶战”。 　　于是回到国内后，经纪人没再安排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大家白天除了一刻不停的排练，剩余的时间都用来补充体力。 　　过于紧密的行程会对肌体造成一定的损伤, 一旦积累得久了就会变成不可逆的老伤，有了防弹的教训在前面，金圭禹现在是万万不敢再让林漾吃这种亏，于是又紧急把孩子带去做了一个全身按摩。 　　现在的WANNA ONE和防弹巡演时期相比也没得差了，甚至说不上哪个更累。 　　巡演期间最大的负担不过于三场连开三天, 可这样为了妥协场馆问题的安排一整个巡演周期都不见得有第二次, 何况防弹还有缓冲的休息。 　　相比之下, 林漾这种动不动就十多个小时睡不了觉的状态真的挺可怕了。 　　金圭禹记得林漾年初刚来首尔那会儿，这孩子还天天想着火锅、串串什么的，现在的愿望已经变成“我想睡够五个小时”…… 　　艺人们的疲惫和艰难粉丝和大众看在眼里，又忍不住埋怨MAMA举办方为什么把好好一个颁奖典礼拆成三个场地分开举办。 　　结果这头正挨着骂呢, MAMA官方立马宣布了两组合作消息—— 　　一个是日本场本土国民级别的女团AKB与前I.O.I成员的合作, 另一个则是最终香港场防弹与WANNA ONE的合作舞台。 　　前者模模糊糊的没有点名是I.O.I全员出演，还是已经成团的那几个前成员参与合作舞台, 后者更是只搬出两个组合的大名。 　　I.O.I亡灵粉各个拜佛祈祷饼落在自家身上, 这一年里I.O.I系女团长势并不如预期，年末颁奖典礼这样的一个好平台，再错过就太可惜了！ 　　至于男团合作舞台这边，全世界人民都知道防弹少年团和WANNA ONE这两个团体本身是不可能有台面上合作的, 所以，这个合作舞台极大的概率是林漾一个人搭配师兄团里的哥哥。 　　但这并不影响双方粉丝以及热心群众炸成一朵烟花！ 　　“画饼成功！咩漾和哪个哥哥我都疯狂可可可可可！” 　　“我最想要看到的画面来了！” 　　“我靠( ‵o′)我室友这是什么嘴啊！她从漾甜甜参加选秀开始就在祈祷这一天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无论如何，MAMA举办方的目的达到了。 　　瓜民们吐槽越南场办得不尽人意没关系，骂行程过于紧密摧残爱豆也没关系，只要稍微把节目单透露一点点出去，大家的重点立马就被转移了，并且开始昏头涨脑地“我可以我可以”嗷嗷叫！ 　　粉丝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群体。 　　在外面欢天喜地庆祝并且期待合作舞台的时候，林漾和WANNA ONE成员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彩排日本场的节目单。 　　虽然来来回回都是唱这些歌，但每一场的设计都是不同的，舞蹈、动线也是场场变动，内容一多、挤在脑子里就容易变得乱糟糟的。 　　所以大家只能把把彩排过程录下来，飞往日本的路上可以找时间再检查一下细节。 　　不得不说，在时间完全不够用的情况下，这个直白而不拐弯儿的办法还是有点用的！ 　　和前来参加MAMA日本场演出的其他艺人一样，男孩子们落地就赶往场地排队等彩排，这一次艺人组数多了不少，彩排现场虽然还有很多没有布置好，可看着还是人来人往的。 　　河承云瞅了一眼跃跃欲试准备动身去打招呼问好的成员们，又没忍住啰嗦一遍：“仔细看着头上和脚下啊，这边的主舞台包括延展花道都是现搭的。” 　　林漾、朴志勋俩人带着赖冠林和李大晖逛了一圈回来，还没轮到WANNA ONE调麦。 　　倒是年上几个哥哥趁着这个机会也开始和自己熟识的朋友聊天，一时间整个现场都是各种黑色长款羽绒服套着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 　　林漾也把领子拉到最上面，“日本真的太冷了。” 　　他们才从越南回来，过两天又要去香港，这两个地方不管是哪儿都比日本的温度要高。 　　绝大多数的男孩子里面贴身穿着的就是简单宽松方便活动的私服，外面套一件大衣根本不够御寒，于是林漾又跑回后面拿了几个暖宝宝分给大家。 　　大家正贴着呢，旁边过来一个黑乎乎的小影子，“请问你还有吗？” 　　林漾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三个队友，而他们眼里不约而同都是“哇，桃花又来了！” 　　“对不起，没了。” 　　人家女孩子拢着大外套，像是幽怨又像是开心地看了他一眼，小步快速溜走。 　　“虽然但是，甜甜你真的好残忍。” 　　林漾瞪了他一眼，“那你给啊！” 　　“她又没问我要……” 　　“我又不认识她！” 　　“人家是前辈，人家还是‘怒那’呀，之前打歌的时候她们团还站在你后面呢，记得不？” 　　林漾无念无想，“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垂着眼睛搓着手里的暖宝宝不说话了，倒是朴志勋若有所思，“眼皮子上的痣到底招不招桃花啊，我怎么感觉这些天老是有女孩子往你身边凑？” 　　不是问待机室路在哪里，就是问矿泉水在哪里。 　　现在到了日本，又开始问暖宝宝了…… 　　对于这类搭讪由头，林漾如是发问：“我难道是管后勤的吗？” 　　队友们正说着他的事儿呢，看到黄美年收拾收拾准备上台和宝儿前辈彩排了，一群小子立马又开始鼓掌，甚至跟着旁边SM家的几个前辈一起哇哇乱叫。 　　“哇，宝儿前辈跳舞的氛围真是不一般呀！” 　　男孩子们免不了对大前辈有一层滤镜，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们选秀时期的国民制作人代表呢！ 　　于是，大家纷纷表达了对黄美年的羡慕！ 　　当林漾也跟着附和的时候，李大晖立马改口：“我看甜甜哥更适合跟男前辈合作。” 　　正如圈内追林漾的女孩儿很多，走到哪儿、搭讪和小纸条跟到哪儿，甚至粉丝之间也有不少相关的传闻，比起看到自家孩子和异性同台，她们显然愿意是同性前后辈的合作。 　　比如这一次和防弹前辈的，不管是哪位成员，大家都无比期待！ 　　李大晖话都说到这儿了，林漾依然不肯跟大家透露他合作舞台的详细内容。 　　“你就算是说我也不会剧透的，反正再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李大晖立刻黏到他身上撒娇：“求求甜甜了，告诉我吧，唱一点点给我听也可以！” 　　林漾眼睛依然看着台上，“宝儿前辈刚刚看过来了。” 　　李大晖一秒钟站直！ 　　下一秒，林漾长腿一迈已经离他一米远了。 　　他们在场下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哥哥几个交际任务完成，十一个人总算重新到齐，河承云挨个儿点着人头检查了一下大家的状态，半玩笑半认真的扫了一圈。 　　“今天这个彩排场子稍微有点乱，虽然没有粉丝进场，但人多口杂……” 　　几个小的眨着眼睛看向队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除了目睹了林漾辣手摧桃花外，就没见过其他的新鲜事儿，还以为哥哥说的是这个，立马举手表态—— 　　“放心吧哥，我们会保护好甜甜的！” 　　河承云叹了口气，他说的不是这个，但依然希望真正应该引起重视的成员能够记得自己的提醒和暗示才好。 　　白天的彩排过后，晚上又去了公司找好的让孩子们暂时练习的场地再度进行练习，直到时间真的不早了，这才重新回到酒店休息。 　　第二天就是正式的颁奖典礼，林漾状态还不错，日本场也的确比越南场好上不少，虽然艺人席距离舞台的距离稍微有些让人感到负担，可这对观众而言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 　　有人爱男团，有人爱女团，有人单纯喜欢看舞台，剩下的那一批年末热心观众则喜欢看各种角度的rea。 　　林漾坐在艺人席，看着直接“舞”到自己面前的女爱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不看吧，有点儿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 　　可是看吧，又容易让粉丝心里不舒服：弟弟怎么可以看女艺人！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类理由，而是距离真的太近了，林漾这个人一贯又害怕替别人尴尬，他只能微微侧着脑袋垂着眼帘看斜前方的题词屏幕，纯当自己是过来听歌的。 　　倒是林漾身边坐着的是雍圣佑看着弟弟这副可怜小模样就想逗，再加上从两个忙内那儿听了对方又一出自灭桃花的英勇事迹，心里的笑更加憋不住了！ 　　但林漾面子上又端得很稳，偏偏不让雍圣佑抓住调侃他的机会。 　　哥俩就这么坐在座位上，直到staff弯腰小跑过来通知WANNA ONE去准备stand by，林漾这才和成员们一起起身回到后台。 　　日本场不用压轴，WANNA ONE的表演时间也是集中起来的，表演形式相对而言会轻松一些，大家唱完两首歌，距离整场颁奖典礼的尾端也就剩下三组表演。 　　男孩子们一身热汗擦了、又重新补了妆才回到艺人席，倒是林漾一直琢磨着本场的音效。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韩的差别，又或者是这个场馆的音响设施真的不太行，他认为香港场有必要让金圭禹把自己选秀那会儿从BIG HIT自备的麦克风带上。 　　金载奂也有差不多的感觉，嗓子打开之后依然唱得不太得劲。 　　麦克风声音调大又不是什么场合都能解决问题的万金油，接收传导有问题，那就怎么样都会有问题…… 　　倒是闵玧琪早就替弟弟考虑好了这个问题，防弹现在几乎是什么场合都自带麦，不用林漾特地提醒，他也和金圭禹说过把林漾的麦克风准备好一起带过去。 　　毕竟SWING那种扣扣搜搜的工厂，哪会给孩子准备这个！ 　　说起来，林漾生日也快了，闵玧琪想起在美国那几天忙内几个嘀嘀咕咕的商量给咩漾送什么礼物，眼下他自己也有主意了。 　　林漾从日本飞回来之后，差不多能待上半天的功夫，碰到防弹在MAMA之前搬了新家邀他过去吃个乔迁大餐。 　　他也没做多想，直接从WANNA ONE的宿舍过去，路上还跟金圭禹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温居礼一起带过去。 　　“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话是这么说，几个哥哥还是开开心心把那些纸啊、油啊、抱枕之类的家用小物件都收好了，金硕真和闵玧琪在厨房忙活，剩下五个哥哥顺势把提前给弟弟准备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 　　“本来想去你新家给你庆生来着，圭禹哥说你整个十二月都腾不出事，1月3号那天说不准是在飞机上还是在国外，所以提前拿给你！” 　　大家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样掏纸袋和礼盒：帽子、眼镜、毛衣、皮带，甚至是靴子…… 　　差不多能凑个一整套！ 　　“明年开始是真正的大人了，所以我们咩漾，是不是该有一点男人味儿的衣物单品呢？” 　　闵玧琪穿着围裙握着锅铲，一脸“我不满意”的表情： 　　“孩子还小啊，干嘛让孩子穿这么成熟的衣服！” 　　金硕真也难得赞同闵玧琪的说法：“还这么贵……直接给孩子发红包不行么？” 　　说着，他就看向林漾：“咩漾啊，哥直接给你转钱好不好？你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怎么样？” 　　林漾赶紧摆手：“不了不了，哥哥们送的我都很喜欢！就算是一个蛋糕都挺好！” 　　其实大家送的东西都很不错，不管是单拎出来一样，还是凑到一起，既能看出送出人的品味，又考虑到了林漾的适配性。 　　只是他觉得，这两位最大的哥，和其他五位哥对自己的认知真的完全不同。 　　后面五人的眼里，当初那个跟在哥哥身边朝夕相处的弟弟已经长得挺拔而高大了，或许还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可前二者眼里，林漾恐怕还是个一米七出头，小脸嫩生生、眼睛水汪汪、需要哥哥保护的孩子…… 第137章 　　“年年十三岁”的林漾在哥哥们的顶级新公寓里吃完了大餐, 带着他们提前送的生日礼物马不停蹄赶回了WANNA ONE宿舍。 　　这个点上, 大家要么在补觉，要么在忙其他的事情。 　　只有朴佑镇和李大晖在一起看昨天日本场的视频, 他们俩看着林漾空着手出门、大包小包的回来就忍不住笑： 　　“哎，回娘家啦, 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呀！” 　　“哇喔！我看到一个卡地亚的盒子！” 　　林漾也不好不解释了：“哥哥给我的生日礼物……” 　　然而防弹对直系师弟的疼爱再次刷新了朴佑镇和李大晖的认知： 　　“你不是1月生日么，这还有一个月呢！” 　　提前当寿星的那位把大包小包都提进客厅，又脚勾着关上门，这才甩了甩手，说道：“可是我12月到1月过生日这期间, 完全没时间。” 　　他这一说, 剩下两人心里有数了。 　　WANNA ONE十一名成员就连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队友的行程安排, 尤其是身上个人资源比较多的，例如林漾、姜丹和朴志勋这三人。 　　没准哪天一觉睡醒，他们仨都跑老远去奔赴行程了！ 　　哪怕是这样，大家看了看防弹大前辈送给漾甜甜的生日礼物还是觉得心脏砰砰跳：“是又精致、又贵重的礼物啊……” 　　林漾提起这个也怪不好意思, “过了生日就二十了, 所以觉得要慎重一点吧。” 　　虽然他们的原话是“男人衣柜里总得有几样奢侈品”，以及“你才结算, 那钱自己拿着吃点肉吧, 其他的东西哥哥给你买”…… 　　林漾把礼物收好，当即就把金楠俊送的手表给用上了，因为只有手表不怎么挑，冬天的出行着装怎么穿搭加上手表都比较和谐。 　　至于其他的帽子、皮带, 以及防团五哥花了大功夫给弟弟定制的靴子，这都有点挑场合、挑搭配，得好好想想身上其他部件怎么穿才能把它们妥帖的添上。 　　去往香港的时候，金圭禹果然找BIG HIT的造型师给林漾搭了身衣服，用上了哥哥们送的手表、眼镜和外套。至于剩下的，就只能找其他的机会给哥哥们认证一下了。 　　换了新衣服的林漾给倒是机场蹲守的记者提供了全新的素材—— 　　WANNA ONE成员已经收到了结算！又或者说，林漾已经收到了结算！ 　　瞅瞅人家这一身行头…… 　　碗妹被帅的头晕目眩嗷嗷叫，才不管媒体说的什么结算不结算的，除非是成员们亲自表示自己有钱、否则她们就当SWING放屁了。 　　倒是闵玧琪看了略有点吃味，虽然他本人嘴硬不承认，甚至是队友开直播营业的时候也兴趣缺缺。 　　想着自己手里还有一个悬念留着最后揭晓，那份期待才令他的心情稍霁。 　　防弹其他几个也相当识趣，无论米姐姐在评论区问得有多么诚恳，就是不肯剧透到底是谁和师弟有合作，非要让大家等到明天。 　　忘了说，明天还不是正式的舞台，只是彩排。 　　反正哪一年彩排的时候，都回去有节目单流出…… 　　很快，前往香港场的艺人队伍陆陆续续出发，且顺利进入到香港境内。这里不只是气温高了，就连气氛果然比日本场那边还要浓厚一些。 　　毕竟有着老主场优势嘛！ 　　再加上大咖、小咖、热咖相较之下到得前所未有的齐，今年的大赏之争还相当得有看点，各家粉丝都对明天的舞台充满了期待！ 　　当一组组艺人进入到场馆里面开始按照举办方安排的顺序彩排时，推特、INS和微博这三个大战区开始有源源不断打着“MAMA”tag的repo产生。 　　一会儿“哥哥今天穿皮衣！！！”，一会儿“啊啊啊弟弟染头了染头了！”，要么是“妹妹今天美翻了”，要么是“姐依然是姐，又sy又稳！”。 　　只是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别家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再帅气再漂亮，其他人依然不动凡心。 　　直到戴着细银边眼镜的林漾脱离大团拿着一只哑光银的手麦从最前面延展花道的升降台钻出来，现场爆发出一阵完全不带克制的尖叫—— 　　“是甜甜啊！！！！！” 　　到底是produce时期的墙头王，哪怕是从WANNA ONE出道，林漾的“路人盘”依然还在。 　　他甫一出现，现场大有一种回到选秀期全民围观的火热气氛！ 　　随着最开始的一句清唱，声音又收了回去，再响起就是一阵情绪略微沉重一些的钢琴导入，伴着弦乐和笛音的微妙忧愁，似哀而非。 　　随着这一段妙到一时无法形容的导入，现场陷入另一种癫狂—— 　　“是SUGA啊！” 　　没有比这更加明显的提示了，更让大家惊喜的是，他们合作的曲目明显不是别人的歌，更不是双方目前已发表的歌曲！ 　　这完全是惊喜之中的惊喜了！ 　　接下来，别说是现场幸运排进场看彩排的粉丝神志不清，就连现场等着彩排的其他艺人也被这个架势给冲击到了。 　　BIG HIT这也太过分了吧？ 　　别人的合作舞台要么就是自己的歌，要么就是一起致敬别人的歌，你们单独搞一首歌出来，甚至还是全新的？MAMA这么大的平台送给你免费宣传？这么好的算盘之前甚至还瞒得死死的一点也不给剧透…… 　　反正大家伙儿要么在心里暗暗腹诽方式赫大胖子心机深沉，要么担心今晚过后风头会被如何瓜分。 　　等到围观群众神态各异的回过神来，才想起人家刚刚彩排唱的歌是真的不错，这才一遍过去，自己居然都能跟着哼哼。 　　林漾和闵玧琪一起回到后台确认刚刚彩排的音响效果，与此同时，嗷嗷苦等的米姐姐和碗妹终于等到了前线repo的投喂—— 　　“是SUGA啊！是新歌啊！哥哥是现场演奏加feat，弟弟就是立麦站桩输出加上一小段的走位！我听了一点音频，感觉自己疯狂可以呜呜……” 　　“画饼成功！我哥终于有个合作舞台了！” 　　“头一次关注师弟，原来师弟的声音是这么个醇厚挂的吗？还以为是那种汽水音呃0.0” 　　“甜甜是脸蛋声音有反差的那种嗷，但是弟弟唱法很丰富，声线也阔以变的！” 　　这边粉丝欢天喜地的期待着，现场音响组的工作人员面对BIG HIT的艺人却莫名感到有些害怕：“现场演奏的话，只用原始单版伴奏？” 　　伴奏送过来调配的时候他们就听过了，纯伴奏里是真的只剩下钢琴之外的其他伴奏组音效、以及重叠音段的和音。 　　如果是这样放的话，对现场演奏和演唱的要求就会无限拔高了。 　　闵玧琪点头：“嗯，不需要再改，后半段的时候或许还需要把伴奏稍微弱化一点点。” 　　因为那是林漾整首歌爆发输出的部分，他的高音调高情感如果再配上存在感强烈的伴奏，简直就是“两败俱伤”的音效…… 　　压力山大的staff记下了这首歌的调音重点，终于把这两位送走，轮到下面一组艺人彩排。 　　并肩往后台通道里走的哥俩还在想刚刚彩排的事，闵玧琪甚至还和弟弟吐槽了一嘴举办方导演把他的台子设置的抬高，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弹钢琴感觉怪怪的。 　　林漾倒是觉得挺好：“高台是个好的寓意。” 　　舞台设置是最后阶段，林漾的升降台慢慢下降，闵玧琪的升降台逐渐升高、带出阶梯，然后他就能顺着两侧绑着发光LED灯的荆棘灌木小路走向哥哥，踏上台阶、最后站在他的钢琴边，两人合唱完最后两句…… 　　不管怎么说，BIG HIT的舞美和MAMA的现场导演是努力了。 　　就看两个大直男到时候能不能表现出那种感觉了。 　　*** 　　所有演出嘉宾的彩排持续了至少四个小时，因为大家并不是齐刷刷到达场地的，有的航班早自然来得早，有的行程耽搁卡点过来，甚至只走了一轮彩排、就不得不回到酒店化妆换装等红毯。 　　WANNA ONE比防弹先彩排，红毯出场也比前辈前。可新人的红毯着装总是很好“打发”的，尤其是这种大型团，非得穿得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伙儿的。 　　林漾今天免不了又是一身黑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衣倒是勉强有点花样，配上他头一次被cody试验狼奔，比起从前那种无害式的精致帅气，直接就将气场转化为凌厉和冷峻！ 　　WANNA ONE站在拍照区，林漾就站在WANNA ONE中央。 　　面对亮成一片的闪光灯海和粉丝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歌，他就像一个无情释放零度荷尔蒙的工具人，就连眼神流转间的温度都跟着降了下来。 　　可大家就是疯狂痴迷的吃这一套啊！ 　　反正99line另外两个看着挺羡慕：男人总是会更加向往更man一点的形象的。 　　过了红毯采访，接下来的流程就走得更快了，等全部艺人的红毯走完，根本用不着等两个小时那么久艺人们就能陆陆续续入场。 　　这一会儿倒是让朴志勋说中了，艺人席的第一排是防弹和EXO两大山脉，而WANNA ONE相当幸运的直接坐在防弹后排！ 　　他拉着林漾的袖子，娇娇羞羞又别别扭扭，偏偏嗓音压得很低，“我们一起坐泰恒前辈的后面吧！” 　　林漾试着把自己的袖子扯走但无果，他看向朴佑镇：“你和他一起行不？” 　　朴佑镇也凑过来，把林漾夹在中间，“为什么要那么麻烦，我们仨一起坐这儿不就好了！” 　　防弹其他三位哥过来的时候，林漾抬头看了一眼闵玧琪—— 　　哥，不是我不想和你近一点，你看我！我太难了！ 第138章 　　两个大热团坐在一起的好处, 大概是方便了那些心里痒痒难耐想要看两团rea的博爱粉和热心瓜民。 　　林漾和防弹关系亲近是众所周知的, 朴志勋是金泰恒死忠这事儿也不算新鲜，可稀奇的是这些人前后座挨着, 是正儿八经的同框啊！ 　　他们前面坐着防弹忙内line的前辈，除了最开始打过招呼之后, 大家都很克制，再加上WANNA ONE成员的确是过于羞涩了，单独留下一个林漾和哥哥们你看我、我看你，也唠嗑不起来。 　　朴志勋那种蠢蠢欲动的状态看着他实属无奈：“打招呼害羞，说话也不敢, 卫生间又不去, 还要偷偷看……” 　　又一次问朴志勋去不去厕所被拒绝之后, 林漾索性就不动了。 　　上来就是新人奖的颁发，毫无疑问WANNA ONE将继续包圆今年年度的所有颁奖典礼的新人赏，林漾和成员们拿了奖下来看到齐刷刷望着自己的防弹、突然羞涩！ 　　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最小的那三位哥甚至还站起来给林漾鼓掌：啪啪啪啪啪啪！ 　　忘拿碗哥哥弟弟：“甜甜，奖杯你拿着吧！” 　　林漾既想笑又想躲, 这又不是他个人的新人赏, 有这么值得那几位哥高兴的嘛？ 　　等他走进，那几位甚至还上前来, 捏耳朵的捏耳朵, 捏肩膀的捏肩膀，总而言之，相当夸张造作的把弟弟迎回了位置上。 　　趁着这个机会，林漾和成员们换了座位, 坐到了闵玧琪后面。 　　这哥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二个笑容，当然了，第一个是看到WANNA ONE拿了新人奖。 　　“今天梳狼奔啊？” 　　林漾用眨眼代替点头：“哥，帅么！” 　　“还可以咯~” 　　“哥只说‘帅’就可以了嘛！” 　　林漾旁边金载奂看着胆战心惊：怎么还能这样撒娇吗？学到了！ 　　他俩就这么一前一后坐下了，闵玧琪把座位往后退一点，林漾把座位往前拉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到刚好让林漾的膝盖抵住哥哥的椅子后面。 　　这样的距离说话，小声点儿都是能听见的。 　　由于两个人面上都太能端着了，每当有移动摄像飘过来，这哥俩又默契地闭嘴、将视线移到舞台上。 　　除了台下一直扛着镜头在拍rea的粉丝看得一清二楚，就连旁边隔得远的自家团成员都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歪着凳子坐，就算是要说话、需要说这么久吗…… 　　直到林漾和闵玧琪被staff通知要下台准备了。 　　忘了说，他们俩合作舞台的次序被安排在中段。 　　前面有GOT7和**这代男女团的演出，后有今年本质歌手们演唱的轰轰烈烈挤进年榜前列的大热OST，闵玧琪和林漾这首《没有名字》倒也还算契合这个时段的氛围。 　　当然了，有这样的演出顺序也是托了防弹的福。 　　师兄咖位大，举办方自然不会早早就把防弹的场次提出来，好戏肯定是要压在后面出场的。再加上WANNA ONE如今又正红，强强联手的合作舞台不可能不给面子。 　　等到他们俩换好了衣服，戴好了麦克风那一整套，就该各自由工作人员领着分开两头从下面的待机通道赶往两个升降台入口。 　　与此同时，艺人席上少了人，周围的艺人和台下的观众都有所察觉，大家都心知肚明接下来大概会迎来什么节目。 　　台上主持人正介绍着下一轮颁奖嘉宾呢，其他人忍不住小声议论： 　　“这歌会正式发行不？” 　　“现在发的话，直接结算到明年，啧……” 　　问话的显然也只是单纯问问，不是粉丝、担心的肯定就是自己的作品发行计划了。 　　毕竟以防弹和WANNA ONE如今的影响力，发什么歌不吃香？ 　　他们一吃香，倾轧的就是别人的生存空间。 　　要说公平、还真的是不公平：最火最红的全部都集中到一块儿了！ 　　一边是才华灵气一样不缺的师兄，一边多才多艺业务能力公认超强的师弟，这根本就属于怎么折腾都不会坏的搭配啊！ 　　观众席和艺人席上的讨论林漾听不见，他在听到耳麦里导播提醒“倒计时120秒”时，站到升降台上，然后慢慢蹲下—— 　　这是基本操作，等到脑袋快要露出舞台地面时，再跟着升降台一起站直就能免去重心不稳的惯性冲击。 　　几秒之后，林漾站在踏实的地面上了。 　　不过眼下，他站着的地方还是黑黢黢的，舞台灯光集中在正在进行获奖感言的中央主舞台。观看直播的观众或许看不到，台下的现场观众却有不少把亮着前端的摄像头对准了过来。 　　大概又过了个十来秒的样子，领奖的艺人下场，主持人和颁奖嘉宾也从舞台另一侧离开，林漾的耳麦里传来最后一次倒计时，他知道自己头顶的灯马上就要亮起来了！ 　　因为带着耳返，林漾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清唱的第一句。 　　这一句试唱时一度被认为过于“酸溜溜”的歌词，他强迫自己投入进去，并且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起了头。 　　很好，没有抖。 　　音准OK，起调OK，尾部的颤音也收得及时…… 　　林漾不可避免地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他甚至来不及想象台下的观众会作何感想。 　　这句相当考验节奏和音准的领唱结束之后，聚光灯打在自己身上的强烈光束渐渐暗下来，当光线变得像月光那样朦胧轻柔时，舞台的另一侧无缝迎来了长达二十秒的闵玧琪的钢琴导入。 　　对方的升降台高高抬起，连带着琴音似乎都变得缥缈了起来。 　　闵玧琪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袖口只挽起在手腕下面一点儿，露出一银色表带的腕表，十指在琴键上翻飞时，双眼随着情绪投入自然闭上。 　　两边升降台遥遥对望，全场的应援棒也跟着灯光中控调成偏暖的白色。 　　场边的艺人席，防弹剩下六个成员齐刷刷的都是一脸神奇的神态—— 　　全托了闵玧琪死也不肯剧透的福，除了金楠俊听过一遍还算得上正式的demo，其他人甚至是第一次听《没有名字》！ 　　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闵玧琪写的歌很能细品，但每次听到新歌出来，还是会受到全新的冲击！ 　　于是朴至旻品着品着就酸了。 　　“玧琪哥说要给我写歌，说了好多次，恐怕都没动笔！给咩漾写的歌听得我想哭……” 　　金泰恒焦点不大对，但居然也神奇的戳破现象摸到了本质： 　　你讨厌晴天，我便喜欢阴天；如果（你）偏爱灰白，（我觉得）那也很独特…… 　　“玧琪哥哥受了什么伤啊！” 　　郑浩锡听着也觉得像那么回事：“歌词有点意思，不管是理解成爱而不得、暧昧，还是已经结束都是可以的，主要看咩漾怎么去理解。” 　　这话说得相当妥帖了。 　　林漾单身多年并不影响他理解这首歌的感情，他嗓音好，技巧和唱商又很有说法，第一遍副歌过去时，哪怕是艺人席上都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更别提就在防弹成员身后坐着的WANNA ONE成员！ 　　“甜甜好会啊！” 　　“我记得produce时期初评级，他一个人在台上唱《Rumors》，那个时候就已经是打磨的很好、只差抛光的美玉了……” 　　“说话干嘛突然这么文绉绉的？” 　　“因为知道你们一定会词穷啊！” 　　词穷又何止成员们，看直播的粉丝早就嗷嗷乱叫眼泪乱飚了！ 　　“我猛女落泪！看着两人各站一方我哭，看到甜甜的台子降下来我哭，看到他踩着‘荆棘’一路走向哥哥我还哭，最好苦的还是他一步步坚定的走向哥哥，站到他的钢琴边……” 　　“这个舞美设计也太好了叭！进行到这里完全是今日香港场最佳！荆棘路配上白色的小星点儿灯，居然走到哪儿亮到哪儿，真的太妙了……配上弟弟的穿着黑色西装裤的长腿，我口水从八楼流到一楼惹！” 　　“SUGA写的情歌真的有点厉害，这种备胎曲、舔狗曲，甚至是绿帽曲，我真的可以无限循环百听不厌。” 　　“有一说一，林漾的唱功和资质真的当得起solo。出道曲没能很好体现他的优势、光担高音去了，这次回归抒情主打倒是相当亮眼，可看了今天的舞台后，我觉得他还是唱一整首的歌更加合适。” 　　有的歌，意境就是一片景，或是一幅画。 　　景里的人多了，自然就嘈杂错乱；画上的笔多了，风格各异互不成章。 　　能唱好、会唱的人，当得起完完整整的一首歌，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歌手的嗓音和声线的优势。 　　再说了，爱豆里出一个这样儿的苗子，本就不那么容易。 　　回到现场，林漾最后一段副歌的表现几乎贡献了他出道以来职业生涯的最强个人输出！ 　　要说从前，其实鲜少有这样的机会，WANNA ONE吃的毕竟是大锅饭，就连MAMA颁奖典礼本身这个平台，也是他头一次登上。 　　旁人也说不上是先有了珍贵的合作机会，还是林漾“近水楼台”先碰上了闵玧琪为了他量身而作的《没有名字》…… 　　毕竟别人可没有这样的机遇。 　　如此配置，加上如此的live水准，狂妄一点的说：想要失败都很难！ 　　随着背景音之中隐隐传来的雨声，林漾演唱的情绪也来到了最重要的大放大收的阶段，闵玧琪的琴音再次迎来主导，随之加入的还有他更加低沉、湿润的酒嗓。 　　现场又是一阵压抑声量的惊呼—— 　　“他们俩也太会了吧！” 　　直到最后两句严丝合缝重叠着的的、回应歌曲最开始那一句的歌词唱完，琴键落下尾音，场上只剩下那一条依然亮着的荆棘路，和顿了两秒才轰然袭来的尖叫声。 　　“BIG HIT给爷soon出单曲！用不着发碟，就数字单曲也可以！” 第139章 　　《没有名字》的舞台结束之后, 哥俩儿都回到待机室换了衣服、发型, 调整了妆容。出来的时候，闵玧琪还给弟弟带了两颗糖。 　　单纯润嗓子的那种糖。 　　林漾赶在走到入场口之前把糖吃到嘴里, 并且将糖纸快速收到西装外套的口袋里。闵玧琪侧过头看了看他，笑了笑没说话。 　　等到他们俩再次回到艺人席的时候，已经是距舞台结束十分钟之后的事儿了，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头看过来，直到他们分别重新落座。 　　那些表情，除了欣赏之外，其实是有点儿别的意思。 　　但林漾来不及多想了，甚至两瓣儿屁股还没完全挨住凳子呢, 金载奂就立马扒着他的耳朵跟他悄悄吐槽。 　　“你不知道，你和SUGA前辈不是最先唱么, 唱完之后又是另一组对唱, 最后是Ailee前辈的独唱……” 　　金载奂的声音里充满了压制的兴奋、刺激，以及作为旁观者那种憋都憋不住的看热闹的小心思。 　　“真的，那一瞬间, 我真的庆幸移动摄像师没有把镜头对准我们这儿，否则表情该有多尴尬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由于这位哥的表情真的过于八卦，所以林漾大概猜到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当然了，别人唱得好不好和他没关系，节目演出顺序也是举办方安排协商的，他能做的，就是和哥哥一起把舞台尽可能得做到完美。 　　然而这个三连唱也是真的过于“精彩”, 别说是金载奂这个坐在艺人席的憋着憋着想要吐槽，通过电视、网络观看直播的观众们那可就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了！ 　　灯光舞美好的舞台首先就赢了三分之一，不然灰不溜秋、乌漆嘛黑的看着也不舒服。 　　其次，是演出者本人。好感度高的、口碑在外的，光是滤镜就能加上两层。 　　最后，还是得看live，也就是所谓的“现场”。录音室选手在这种全开麦的大空旷内场是没办法生存的，歌手的本质就是舞台、就是演唱，这点做不好、真的得躺平任嘲。 　　这三点综合下来，评判的标准其实已经相当清晰了。 　　可哪怕是这样，粉丝、观众、和热心瓜民之间依然能闹得鸡飞狗跳！ 　　“这得多尴尬啊！前后夹击……” 　　“赢家出现了——” 　　“举办方小心思真的多哎！” 　　“怎么排序出场根本不是问题好吗，重要的是这一安排，提咖提得别人心服口服惹！” 　　“靠师兄提携排在中部后出场，自己也争气，开腔就是全场惊艳，顺便提一下二哥牛逼、《没有名字》请soon soon发行！” 　　这也怪不得别人把几组艺人放到一起评价，唱都唱了，也甭管唱得好、唱得差了，难道还不让人说？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 　　管你平时什么定位，拉住来一顿喷完事儿！ 　　倒是放羊姐姐们瞅着眼下这形势，最终还是决定闷声发财，趁着今夜MAMA悄悄派上了安利大军。 　　毕竟大型颁奖典礼嘛，更重要的信息还是大赏归属这种级别，精彩舞台的反馈通常要结束后甚至是第二天才能更好的发酵起来。 　　可这一波还未平息，另一波又起—— 　　中部结束之前，本年度“最佳男团”评给了出道不到四个月的WANNA ONE！ 　　不是底蕴深厚的EXO，更不是今年单科、总分均是第一的防弹少年团。 　　大屏幕上的镜头对准WANNA ONE的坐席时，男孩子们脸上的惊诧甚至还没能收起来！ 　　林漾和河承云的视线对上，从彼此的眼里读出“咱们摊上事儿了”。 　　这可不就是摊上事儿了嘛！ 　　男团两大山脉之争让三座大赏奖杯充满悬念，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虽然这个“遭殃”的本质更加接近于“渔翁得利”。 　　别说他们俩家粉丝了，就连碗妹都有点神志不清：说吃亏吧，可奖杯确确实实拿到手了啊！说是占便宜吧，两家顶级男团互撕、又把他们拉进战场…… 　　份量勉强算得上仅次于大赏的“最佳男团”并不是像大多数观众猜测的那样用来补充弥补，而是直接给了夏天才出道的选秀限定团，这怎么都让其他家的粉丝有些难以接受。 　　要么两个大赏给防弹，让EXO补个最佳男团；要么一人分一个，总分最高的那个再给补个最佳男团啊！ 　　就这么着，WANNA ONE十一个人神色各异、心怀忐忑的上去领奖了。 　　在来MAMA之前，大家甚至只准备了新人赏的获奖感言…… 　　坐在同一排的EXO众位看不到是什么表情，这一头的防弹瞅着弟弟站在领奖台上倒是有点想笑，分奖分到现在，他们怎么也能猜到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了。 　　尘埃提前落定，哥儿几个甚至有闲工夫吐槽弟弟的感言time。 　　“咩漾现在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呆呆憨憨的……” 　　“吓到孩子了。刚刚抱他的时候，我拍着觉得肩膀都僵硬了。” 　　要怪就怪举办方，要怪就怪评奖的评审们，分猪肉分到什么歪点子都出来了！ 　　拿了这个烫手奖杯，WANNA ONE没再回艺人席，而是直接回到后台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舞台，服装是不需要换了，倒是发型、妆容还得再收拾收拾。 　　时间还算充足，在后台的男孩子们甚至还能抽出空稍微塞个小寿司，一口两口也没关系，好歹填填饿了将近一天的肚子。 　　WANNA ONE的上台顺序安排在下部开场，后面只剩四组艺人，别的不说，光是这个排面是给得相当充足了！ 　　耳麦接收器检查完毕之后，就由staff领着准备上台了。 　　要说MAMA香港场和其他两场的区别，那也挺明显，韩流浓度更高，粉丝们更会来事儿，虽然全场前几分钟里还在为了一个“最佳男团”吵吵嚷嚷，这一分钟WANNA ONE登台，足够掀破场馆吊顶的应援还是齐刷刷的响起了…… 　　林漾今天的状态好得不可思议，《没有名字》后半段疯狂输出半分钟，现在连唱带跳两首半的舞台，依然稳得不像个新人主唱。 　　第二首的时候，大概是感觉上头了，甚至有那么两三次一唱到那个点，场上的摄像就扛着机器凑到他脸上去拍特写。 　　大屏特写出来时，现场的抽气声混在尖叫声里居然也挺明显。 　　好看的、帅气的爱豆哪怕成不了本命，至少获取旁人的好感也会变得容易许多，就好比现在，虽然不粉WANNA ONE、不了解屏幕特写里的那个男孩子，依然要承认他像冰上燃起的火，低温的灼烧比炙热的气焰更让人心热难耐！ 　　台下的碗妹一阵接一阵的跟着应援，嗓子不要命了一样嚎！ 　　他们座位比起舞台水平是下沉的，偏向仰望的角度直观地感受那种荷尔蒙冲击更让人头晕目眩、神志不清！ 　　或许从前还有人并不理解为什么限定选秀团能红成这样的，看着眼下这个现场氛围，多多少少也能感知那么三五分了。 　　WANNA ONE红或许有选秀流量的推动和加持，但新人团体想要崭露头角站稳脚跟，舞台才是根本。 　　这样的蓬勃的活力和野心，这样绚烂又骄傲的气场…… 　　让人不顾一切的着迷才是理所当然吧！ 　　台下镜头扫到防弹，哥儿几个不出意料都是一脸“弟弟做得好”、“不愧是咩漾”的神态，倒是碗妹和放羊姐姐记挂着刚刚那个“最佳男团”，被师兄的热情搞得更加受宠若惊。 　　暂且不论那些面子功夫，起码前辈的风范和气度就率先叫人折服了！ 　　何止是现场那些藏不住的小声议论，直播讨论里这类话题简直不要太多。 　　之所以会突然关心这类事，其实还是和BIG HIT新男团有关：十一月WANNA ONE还没回归的时候流出了几个男练习生的路透。 　　任何事情只要冠上防弹的名字，关注就会倍数上升，比如“防弹少年团师弟”。 　　当时甚至还轰轰烈烈讨论了一个晚上，在韩网论坛里也有过一个回复量不小的热帖。当然了，单单是“BIG HIT练习生”这个标签是没办法吸引那么多关注，因为帖子里又提起了林漾的归宿。 　　诸如“林漾在WANNA ONE解散之后可能合流新男团”、“练习生们年龄在99-02之间”的推测更是让帖子坐地收流量！ 　　可米姐姐和放羊姐姐会坐以待毙吗？ 　　如果说上半年林漾刚刚出来那会儿，防弹粉丝心里还有点不舒服、怕自家哥哥去放血奶孩子，现在，双方后援显然是差不多连成一片战线了。 　　“我觉得挺好，师弟一个人，弹多关心点儿理所当然，本来就是同一批出来、感情深厚。而且弹和漾是公司内部各有各的团队在运营，各有各的企划，不怕出拆东墙补西墙这种坑逼事。” 　　“+1，咩漾好歹是肉眼可见的立住了、在赚钱了，自己也上进努力、尊重哥哥们。防团哥哥疼爱弟弟，米姐就能爱屋及乌疼爱弟弟。” 　　“看了今晚的舞台还能说出林某将来会合流新团的，我觉得你没有心。” 　　“别的不说，就冲你团二哥给师弟写歌写词伴奏加feat，这关系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吧？” 　　有了林漾在WANNA ONE这层关系，当晚MAMA大赏三分给防弹、EXO和TWICE以致整个韩圈闹成一团时，碗妹也投桃报李，明面上怕将自家拉进混战不便直接站队，却也给予了前辈团最坚决的肯定。 　　反正奖分都分了，难道还能收回来再发一次？ 　　粉丝大战还在继续，WANNA ONE和防弹倒是分作两头开了直播，开始了必须要进行的感谢营业。 第140章 　　闵玧琪开了直播, 首先是呆呆坐个两三分钟，等粉丝们进来。 　　等大家开始不断刷“是不是卡啦？”、“SUGA！！！！！”、“我来啦爱你！”之类的, 他吸了吸鼻子。 　　刚刚洗完澡, 头发还没全干完呢，这会儿稍微吃点东西, 顺便开个直播，解一解大家的馋, 毕竟之前吊胃口是真的吊了挺久…… 　　“《没有名字》呢, 是早就写好的歌。” 　　只这一句, 就一锤定音证实了双方粉丝的大部分人都认同的猜测： 　　防弹这边的确是存了扶持师弟的心思, 否则这种年末颁奖典礼的合作舞台, 直接改编一首师兄现成的歌不就完事儿了？ 　　看着评论区飞快闪过的留言, 闵玧琪又顿了几秒，摸着手机看了两眼：“咩漾回来之后, 我就喜欢让他帮我录demo，他本来就很会唱，自己想法也好。修修改改很多次, 差不多前后得有三个月吧……” 　　说道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凑近了屏幕，为自己“澄清”道： 　　“不是哦, 并不是‘抓壮丁’！” 　　米姐姐哪能不知道他，见他一派正经，也跟着装模作样： 　　—好吧, 是爱弟弟！ 　　—好啦好啦，知道啦！ 　　—有了咩漾弟弟就忘了防弹的弟弟呜呜呜 　　闵玧琪瘪着嘴喊道：“冤枉呀！都是弟弟，哪有不疼的！” 　　当然了，大的长大了，而小的还没长大，虽然都是疼，还是有些差别的。 　　因为长大的那些不仅仅是弟弟，更是自己的并肩奋斗的伙伴。 　　而林漾，就像忙内line几个说的那样，不管他是长得多高、肩膀多宽，在闵玧琪的心里总是有着一个绕在自己身旁笑闹陪伴的十三岁小少年的影子…… 　　不过这种话他是万万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可有些事情就算不说，粉丝们也能意会。 　　MAMA颁奖典礼上，WANNA ONE领完新人赏回来，哥俩的座位就变成前后座挨着的，还是特地移动挪拢来的那种。 　　除开防弹成员们本身，闵玧琪何曾这样关心、亲近过别人？ 　　再加上颁奖典礼中部的合作舞台，再不懂的人恐怕就是懂装不懂了…… 　　《没有名字》堪称佳作，经过今晚MAMA舞台一宣传，如果能正式以单曲形式发行、再加上防弹和WANNA ONE的名头加持，必然也会有不错的成绩。 　　可是这样的单曲，是闵玧琪本人的风格，却并不适合防弹。 　　有他写歌时就拗不过来的立意的原因，也有歌曲制作期间风格渐渐定型的影响，但更多的还是创作者本人对于他自己作品的夙愿。 　　能够找到成就它的声音，那才是最好的归属。 　　闵玧琪费劲心思组织语言，差不多把能考虑到的都想进去了，拐着十八道二十八道的弯儿，总算把心里的一些话和大家说了一遍，勉强算是揭过这一茬儿了，这才有心情和粉丝聊些轻松的。 　　开直播也有个十来分钟了，闻讯赶来的还有碗妹和放羊姐姐，就是想听前辈说些自家弟弟的事情，哪怕只是略提一提也足够他们激动的！ 　　谁让隔壁开直播的WANNA ONE成员结束的那么快！ 　　就集体问个好，鞠躬鞠躬再鞠躬，每人轮流发言“参加MAMA颁奖典礼所见所闻”，顺便还提了一嘴“明年的目标是继续和Wannable一起努力活动”、“如果可以开单独演唱会就好了，想要更多的见到大家”。 　　这一看就是公司完全安排好的流程！ 　　不是碗妹连自家孩子都嫌弃，而是这种直播真的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看弟弟们平时营业时傻笑着努力找话题和粉丝互动有趣。 　　好在还有前辈的直播可以勉强找点儿物料…… 　　闵玧琪也没让人失望。 　　他直播的最开始就已经把需要感谢的全部都说完了，拿大赏吧、去年也拿过，今年虽然没能如了最好的愿，却也是成员们和所有阿米共同努力的结果。 　　在这些过后，就是互动闲聊的部分。 　　比如大家都很想知道的《没有名字》，怎么制作完成的，今后会不会发单曲，会不会有MV？将来和师弟是否还会有别的合作…… 　　闵玧琪喝着水，慢条斯理地给大家一一解惑。 　　“要说过程的话，其实唱的部分是完全信任咩漾的，他是怎么理解、就怎么样去唱。” 　　“倒是前期创作和后来的编曲制作，考虑到比较适合他的元素，我尽量不去用那么合成化的后期音效，包括整个伴奏组的组成，都是演奏乐器融合的比较和谐的音色。比如我喜欢的钢琴，他喜欢的笛音，古典和民族弦乐其实是可以相融得很好的……” 　　这样的用心良苦，再去回味一遍《没有名字》，只觉得更加心酸和怅然若失了！ 　　闵玧琪看起来像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其实都是按着自己的提前决定的话题来。不断滑动的留言区他勉强挑了一些看，该补充的再补充。 　　“他那个时候真的很忙，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用来录音，在录音室里泡一天、甚至反复折腾是不现实的。差不多是熬了四个多小时，录完了第一次的demo，后来的正式版本反而更快。” 　　“哪怕是后来确定了节目单，彩排的时间也很难挤出来。咩漾整个11月忙得脚不沾地，我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孩子又瘦了。” 　　碗妹和放羊姐姐流出了感动的面条泪：多谢哥哥疼我们甜甜！ 　　“原先，是成员们说我不怎么回复消息，后来又怪我把他也拐带成这样……” 　　说到这里，闵玧琪自己都笑了。 　　“就是‘已读不回’的苦果终于吃到自己嘴里的感觉呀！” 　　虽然是自我调侃，但围观直播的粉丝还是被漾甜甜和他二哥的亲密程度给震惊了一把—— 　　从来只有他对别人“已读不回”！ 　　现在居然出现了敢对闵实权“已读不回”的人…… 　　评论区里碗妹和放羊姐姐胆战心惊，生怕前辈粉丝生气，可米姐却被这哥看似苦恼实则挺自在的模样酸到了。 　　“哥，你收到‘已读不回’的样子真的蛮开心耶。” 　　“闵苏噶：敢对我已读不回，有趣，我记住你了！” 　　闵玧琪难得调皮，大家也乐得配合。 　　哥哥和弟弟比她们想象之中更加忙碌，那么紧密的行程里还要抽时间来制作、录歌和彩排，可舞台上呈现出来的表现却让所有人惊艳折服…… 　　这都让人不知道该夸业务能力强，还是夸这两位关系是真的好、默契也是足够强。 　　否则时间不够用的情况怎么还能有如此高的完成度？ 　　可一顿七扯八扯的天聊了半个小时，闵玧琪把多方粉丝忽悠得节奏全无跟着他跑，依然没说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没有名字》会不会发行。 　　直到同层楼其他几个房间的防弹成员们忍不住过来敲门gank哥哥直播： 　　“哥，我等了半个小时，结果你的天越聊越远！” 　　“不发行的话，偷偷地把文件传给我一份吧，我不会再传给别人，就自己听，怎么样哥？” 　　1995两只猪猪忽略掉了闵玧琪无念无想的表情，在他的床上翻滚。 　　留言区飞快得闪过各种“安对安对安对安对”和“呜呜呜呜呜呜”，直到95line凑上来火上浇油—— 　　“对不起喔哟罗本，作为防弹成员的好处就是可以最快听到防弹写的歌！” 　　这会儿，金泰恒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林漾： 　　【哥哥，如果玧琪哥给你发了文件，也请传给我一份，谢谢(*/ω＼*)】 　　确定闵玧琪是盯着直播镜头没看向自己，金泰恒避开镜头快速回复了过去：你录了歌都没有和哥要文件嘛？ 　　怎么会有这种笨蛋憨憨！ 　　林漾又可怜巴巴的回复了过来：【因为太匆忙了，而且哥哥直播的时候说我已读不回，暂时不敢惹他QAQ】 　　闵玧琪抬头瞅了一眼金泰恒，“他现在在看我直播吗？” 　　而后者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机！ 　　哥啊，您这简直是超越了读心术的水平啊！ 　　金泰恒这么一愣，闵玧琪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一脸淡然的看向镜头：“各位家里有弟弟妹妹的，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吗？” 　　旁边正在研究二哥房间里的加湿器的朴至旻都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一点点挪着到金泰恒身边，仿佛这样就会变得有安全感一些。 　　闵玧琪就一副“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的臭屁表情，略有点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95猪猪看似老实的小模样——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虽然可以确定这位哥之前想说的一定是隔壁的咩漾弟弟，但现在95猪猪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金泰恒在老实交代、卖掉咩漾，和遁地溜走之间选择了后者，并且讲义气的将朴至旻也一块儿拖走：“哥，我们不打扰你了！这就告辞！拜拜！” 　　他们俩一走，闵玧琪就直接看向镜头：“知道你在看，所以还没睡觉的话，给哥打个电话。” 　　好好承认你的错误！ 　　林漾是眼睁睁看着“直播已结束”的提示，才屏息着打给了闵玧琪。 　　“哥！我错了！” 　　不管怎么样，万事先认错！ 　　闵玧琪现在心情还不错，“是不是我不跟你提，你觉得这事儿就能这么过去？‘已读不回’……你现在长胆子了喔？” 　　林漾一边示弱，一边和他撒娇：“哥，你在几楼呀？我来找你吧！” 　　反正都是明天前后脚的班机回首尔。 　　闵玧琪给他报了房号，林漾带着手机披了个大外套找了个帽子戴上就出去了。和他同房的朴佑镇还在浴室洗澡，没听到这点动静。 　　大概是五分钟不到，闵玧琪给弟弟开了门。 　　哥俩明明白天和晚上颁奖典礼直播的时候见过面，现在大半夜的又见着，两人一对视都忍不住笑了。 　　“你待会再批评我，哥这儿有吃的么？结束之后就随便吃了点，我现在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 　　闵玧琪虽然事先不知道林漾会过来，但经纪人给准备的晚餐倒是还剩了不少压根没开动的，像点心和饮料，林漾现在就全部都吃得上。 　　弟弟是吃上了，闵玧琪看了眼时间琢磨着还是先得把正事儿说了，越早问也方便腾时间。 　　“打铁要趁热，你觉得呢？” 　　林漾没觉得打铁趁热有什么不对。 　　唯一一点，他现在还有团队合约在SWING，如果当做数字单曲发行，那音源销售额撇开平台的那一部分也不能完全流入BIG HIT的口袋。 　　属于他的那一部分，SWING得收“过路费”，间接地让闵玧琪吃了亏。 第141章 　　然而林漾担心的这个事儿在闵玧琪看来根本算不上问题。 　　防弹如今赚的真的很多了, 差不多是爱豆级别里的顶尖水平。一首单曲的版权费放到年收入里，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再说了, 让他在“替弟弟提前打下基础”与“发歌的话还要分钱给CJ、SWING”里选择，闵玧琪毫无疑问选前者！ 　　因此，他劝林漾的时候，也很直截了当—— 　　“你总不能因为WANNA ONE没到截止活动的时期, 就什么自己的事情也不做吧？” 　　闵玧琪这话说得直白, 但也的确是这个理儿。 　　“哥在意的不是什么音源版权收入的事, 这个阶段，你怎么也得多考虑考虑自己, 是不是？WANNA ONE还剩一年的活动时间, 这一年看着是长，但你一旦忙起来时间就会变得非常快。再说了, 有些事情不是非得到解散才能做的。” 　　别人能钻空子, 那他们也能！ 　　当然了, 闵玧琪是不会这种话放到弟弟面前说。 　　有些大家心照不宣的，比如BIG HIT不比圈内其他的企划社, 资源和人脉至今还是个让管理层头疼的问题。 　　像这种情况，公司上上下下免不了要操心林漾从WANNA ONE解散之后的“落差”。 　　这个落差不是指人气和流量上的，而是资源，或者说“推力”。 　　一个很好的对比：CJ系投诸在produce系列的资源哪怕瓜分给十一个人, 依然会比BIG HIT自己去争取来得多。 　　所以防弹这几个出道多年的哥哥其实也看得很透彻。 　　WANNA ONE眼下是吃着大锅饭没错，可是这大锅饭，比圈子里绝大多数的人都吃得好呀！ 　　能够推出自家的练习生登上这样一艘大船, 各个公司自然也不是蠢笨的。如今明里暗里都在为自家孩子谋划着呢，甚至是前前后后做了不少努力。 　　毕竟借着WANNA ONE的东风好办事儿嘛！ 　　不管是发个碟还是客串个电视剧什么的，那都好啊！起码在限定团解散之后、单人人气开始提纯回落的时候，不让落差变得那么大。 　　这些或大或小的动作在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小鱼小虾的饼不屑，因为利益不大，费力了可能还没收获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可大鱼又让SWING那儿咬紧网口不放松，一点儿也漏不出一条来，各家到处钻营皆以碰壁告终，WANNA ONE的独立所属社很显然是不愿意让限定团脱离掌控的。 　　话又说回来，当初的合约到底是建立在一代选秀团的教训之下，一年多时间里局势再度变化，这一代合约又开始漏洞满满，这也怪不得各家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有人做初一，自然就有人做十五。 　　各家都想做，只要有人敢开头，不怕没响应！ 　　刚出道那会儿的确没人敢，渐渐的，到了10月、11月，靠近年末边上，大大小小的活动开始了，又恰巧碰到WANNA ONE首次回归，大获全胜的局面让多方势力进一步看到了选秀男团能够挖掘的更深的“潜力”—— 　　就这么着，那道口子，卡得就渐渐不如最开始那么紧了。 　　这本不是坏事，因为CJ和SWING总能分到钱。 　　一个成员的公司给他接点儿外务，那点钱放到报表里不那么起眼，或许还有点儿看不上，可一旦拿这个数乘以十一、甚至更多呢？ 　　于是，后来的规制似乎真的放松了：只要其中关节打通、不需要借助SWING的资源，不影响大局推进，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言下之意，接外务可以，让我动手、哪怕是动根儿手指头都没门，得自己全部包办，然后老老实实给我分钱。 　　毕竟，有钱不赚的那是傻子！ 　　闵玧琪一直关注着林漾，他或许比林漾本人都清楚这些私底下的事，眼看着produce时期那些练习生们也陆陆续续官宣着要出道之类的，做哥哥的，危机感蹭蹭蹭的往上涨！ 　　一首单曲的版权费比起一个踩得更加踏实、更加稳固的进步台阶，显然是后者来得重要！ 　　毕竟前者只是“蝇头小利”，而后者的作用是类似于奠基，基础打好了、人朝上走才不会底盘儿虚。 　　就凭这一点，林漾的犹豫在闵玧琪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他甚至想要直接把这件事情做了。 　　“撇开这个原因，其他的如果没有顾忌，那就全部交给哥来，你好好忙你的事情，怎么发行、后续宣传的事情也交给我。” 　　林漾现在归属于WANNA ONE，总归不那么方便。而闵玧琪自觉由他来接手这件事情没什么不对，是理所应当的。 　　他把林漾担心的问题全部考虑了进去：“也不用怕那边团体的粉丝会怎么说你，我的名字放在前面挡住，你就当时接了个普通的工作邀约。” 　　把歌曲重点放到合作上，而不是林漾的个人单曲，这样一来，算是在规制上钻了言语上的漏洞让林漾有了正儿八经的一次个人资源。 　　这甚至还是BIG HIT自带的，什么都用不着旁人的资源，更不是CJ系那边牵线给的。 　　勉勉强强算是符合了“规定”。 　　于是，还在香港的当晚、也就是咩漾小朋友从他的房间离开之后，闵玧琪就一刻都不愿意耽搁的把这个事情张罗了起来。 　　事实证明，单曲发行《没有名字》的确很有必要，昨晚MAMA香港场的全部舞台之中，除开流量一向一骑绝尘的防弹和高人气的女团组，《没有名字》就是前面“+8”直接上升到了主流网站的第四位。 　　不仅如此，NAVER新闻热帖相关内容排名更加靠前！ 　　昨晚闵玧琪开直播的关于《没有名字》的谈话部分也被截取出来，在几个平台论坛都拥有了大量和回复。 　　又加上林漾国内流量的推动，两边互相影响推进，最后韩媒就总结成了“全世界粉丝期待”…… 　　虽然这个话说得有点让人脸红害臊，可BIG HIT在和SWING那边紧急交涉完后，很快就在MAMA结束的第二天中午宣布了会正式发行《没有名字》单曲的通告。 　　闵玧琪的心算是落下一半儿了。 　　至于剩下的那一半，得正式发行日期定下来，单曲正式发行才能彻底安稳！ 　　当天晚上，才在MAMA聚首过的歌手艺人们又齐聚MMA—— 　　这种魔鬼日程安排，也不知道双方的举办方是不是真的没有通气儿。 　　大部分的艺人上午的时候才从香港飞回来，中午就要参加彩排，到了下午还得走红毯，直到傍晚开始MMA颁奖典礼的正片…… 　　林漾虽然身体疲惫，但是精神强制亢奋着，红毯之后还剩下个把小时的时间，原本说好了留给WANNA ONE成员们稍微眯一会儿、休息休息，可几台摄像机为了补素材、这不又给安排了任务。 　　都说人在极限状态可以开拓承受底限，林漾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看了一眼躲开镜头抱着毯子偷偷打瞌睡的弟弟，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在不断突破底限。 　　打瞌睡的那位也很警觉，一有什么动静，立马睁开眼睛。 　　看到是林漾之后，又把眼睛闭上，顺便嘟囔道：“是哥啊，吓死我了……” 　　林漾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李大晖软乎乎的说道：“没事，没生病，我就是有点累啦。” 　　听了他的话，林漾这才想起做飞机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抓紧时间补觉，大晖这孩子却还开着平板带着耳机，手里握着一直触压笔，显然是在写什么。 　　看到哥哥没立刻走开，而是和他一样，靠着椅子闭上眼睛休息，李大晖突然又来精神了。 　　“甜甜，你也很累吗？” 　　林漾当即就想朝着他点头。 　　可负能量的一加一是大于二的，除了经纪人，他其实不爱和身边的人说自己有多难受、多疲惫，哪怕是哥哥们问起来、也是一向报喜不报忧。 　　面对李大晖，或者是赖冠林，林漾还是习惯于当一个可靠的哥哥。 　　“有回报的付出，累也是值得的。” 　　他原本不是想喂弟弟喝鸡汤来着，只是看瞄了一眼墙上贴着的颁奖典礼流程节目单，突然就这么说了。 　　累了这么一段日子，新人赏一个不落尽数到手，还有一些人气奖、表演奖什么的，这样的收获对于一个新团而言，无疑是最好的肯定。 　　所以有了收获，再累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李大晖想把脑袋靠过来，但又怕脸上的妆蹭到了哥哥的衬衣，想了想只是挪了挪屁股、让两人挨近了点儿。 　　他其实是有些话想和林漾说。 　　可首先，时机不对：再过一会儿，大家就得入场准备颁奖典礼的正式开始。 　　再者，立场也不对。 　　林漾昨天《没有名字》的舞台某种程度上说是刺激到了WANNA ONE其他成员。无关嫉妒和羡慕，而是艺人本身职业生涯的角度来说，成员们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做的还是太少了。 　　或者说，公司能给他们做的太少了。 　　他们是不同的资质的练习生，来到同一水平线出发的produce选秀，脱颖而出的十一个人成了如今的WANNA ONE。看似又来到了全新的起跑点，可就是昨晚到今天这么短短一天不到的功夫，李大晖突然清晰的意识到，成员们彼此之间已然产生了差距…… 　　不是从前那种“XX哥去录了某个综艺而我没有”、“XX哥拍了什么代言广告而我没有”，那不一样。 　　因为那些都是建立在WANNA ONE这块名牌上的，用来锦上添花的成绩。 　　可《没有名字》对于林漾而言，意味着这是他的歌，是防弹的大前辈为他写的歌。经此MAMA一役，林漾的名字已然做到了哪怕脱离WANNA ONE也会有分量！ 　　出名就是那么一首歌、一幕剧，就是那么一晚上的事儿。 　　在其他人还是“WANNA ONE成员某某某”的时候，林漾让自己成为了“林漾”。 　　这份危机感不沉也不算轻，密密麻麻的在心头上覆了一层，夜里入睡之前想一想甚至还会让人压抑的睡不着觉。 　　李大晖也想写歌，不管是自己唱，还是给别人唱，又或者是合唱。 　　最起码，他也想要争取这样一个机会…… 　　当天的MMA，也不知道是大家都很疲惫，还是接连两天舞台内容重复率高至60%的表演现场让观众陷入了“我失忆了吗”迷茫之中，出彩的舞台多数依赖费心费力的花样编排。 　　机会是一向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有人当颁奖典礼的舞台是打歌现场，换套服装一样的跳。有人花时间花精力去做不同的企划、不同的花样儿，收获自然不同。 　　WANNA ONE这一场有个还算出彩的dancebreak，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勉强算是无功无过。不过考虑到成员们近期一个活动都不落下的魔鬼行程，粉丝和大众都觉得孩子们是尽全力做到极限了。 　　结束了活动回到宿舍已然是深夜，林漾冲了个热水澡出来，突然就发现宿舍人少了。 　　赖冠林和裴真映两个抱着刚刚收回来的衣服，和一脸茫然的林漾解释： 　　“圣佑哥连夜去吊水，有点发烧，回来换了件厚外套就重新出门了。” 　　“大晖和佑镇哥回他们公司了，好像有事情安排。哦，哥和我们不是一辆车不知道来着……” 　　“美年哥也回公司了，好像是明天有个什么拍摄行程吧，得提前过去和的前辈们碰碰头。” 　　林漾一样样听着，最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忙啊！ 　　忙得后半夜都没法儿休息…… 　　赖冠林凑过来和林漾道：“哥，我过个几天，也要会国内一趟。” 　　林漾抬头看他，“嗯？” 　　“就过去两天，然后再回来……” 　　他们俩之间，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 　　“你父母，怎么看？” 　　赖冠林脸色稍微变了变，“都是在合约条款的执行范围内，不服从的话，就变成我违约。” 　　所以去不去不是他能决定的。 　　CUBE给他接的什么外务，又或者安排他去做什么尝试，例如试镜、面试这种，只要不和WANNA ONE大团行程冲突，安排艺人去做的那就没有理由拒绝。 　　何况赖冠林是个彻彻底底的新人。 　　林漾拿吸水毛巾撸了两把自己半湿的头发，“国内那边，也是你现在那个经纪人管吗？” 　　这话问出口之后，他立马就觉得后悔！ 第142章 　　赖冠林回国的第二天, 《没有名字》作为单曲正式发行。 　　MAMA热度尚且还在，再加上防弹少年团和WANNA ONE双重流量保险，空降成绩居然还挺漂亮, 并且成功的从下一个时段强势打出曲线、正式跻身前三。 　　也拜了林漾11月份“给饭show”、“拜托了冰箱”以及“认识的哥哥”综艺三连击所赐, 他的粉丝群体里经过小半年的吸收和进化, produce选秀期间就保持的高人气也有了量变转质变的提升。 　　至少现阶段是真的到哪儿都有名有姓，路好构成更是丰富了不少。 　　最起码，提起一句林漾, 不再局限于produce选秀团WANNA OER。 　　出道小半年以来密集而高效的综艺知名度带给林漾的好处是相当够用的, 不止是追星圈子里众所周知的花名儿“漾甜甜”, 就连眼下的圈外也有了广泛议论的“是在MAMA上唱《没有名字》的那个弟弟吗”。 　　可见一次的出色且对大众口味儿的大型舞台能够为歌手带来多大的红利。 　　从大红到真正的有代表作品的大势，也就是这一夜的功夫！ 　　林漾如今可谓是地利人和碰上了“天时”, MAMA之后的一周内, 合作舞台口碑疯狂发酵持续上升，官方释出的视频点击量更是拥有极其稳定的涨幅、每日狂增。 　　原本只是为了舞台、以及提前给林漾将来的solo埋伏笔而做的歌，一旦确定单独发行, 三方合约不得不加班加点的落实了下来。 　　好在事情一切顺利, 就现在的结果来看, 甚至还拥有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好开端…… 　　《没有名字》是很广泛意义上的抒情曲, 和南韩传统芭乐又有点儿差别, 是有点微妙矛盾的轻松的苦情, 准确地说、歌曲节奏甚至是偏轻快的，有点儿以乐写哀的意思。 　　简单的元素、配合精心的制作和丰富感情层次，这才有大众审美之下会喜欢且着迷的节奏。 　　12月初的音源大盘算不上太残酷, 也不是没有处于回归宣传期的当红爱豆，可三大男团之二带来的合作曲到底有着不可小觑的粉丝基础，再加上空降后的两个小时里，靠着听到风声闻讯赶来的路人盘开始发挥力量，《没有名字》开始冲击榜首，并且成功地在下一个时段翻身上位！ 　　一旦拥有了音源榜一位buff，收听和数据曲线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接到金圭禹通知他三天之后就要出发飞北京的电话时，林漾刚刚结束完录制，正在休息室里一边听着大家伙儿聊天，一百年回复大家发给他的“一位”庆祝短信。 　　臊地他一边脸红，一边小兴奋得翻来覆去把“谢谢前辈们关心”这句话翻来覆去的更换表达方式发了十几二十遍。 　　“打你电话打了好几个都在通话中，那么忙吗？” 　　林漾回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干嘛……” 　　金圭禹也笑着道：“我现在在公司这边，他们的意思是年末舞台还可以再上一次《没有名字》，你觉得呢？” 　　林漾没有意见，“好啊，反正发单曲没有打歌舞台。” 　　不管是宣传歌曲本身，还是为了让歌曲的创作兼制作人也趁着这次机会巩固自己的口碑，他觉得只要有机会的，都是很有必要去做的。 　　林漾是这么想了，偏生闵玧琪也是一样思路： 　　咩漾还小呢，还有一年才能脱离WANNA ONE，基础得提前打好，趁着《没有名字》成绩不错，能上大舞台就抓住时机，来年年榜混个好位置，这样一来再推出单曲或者专辑起码有个口碑、存得住路人盘…… 　　哥俩互相为对方考虑，反正最终结果是一致了。 　　看着《没有名字》收获了第三个音源榜日冠，不出意外还能在明天新一周来临之际展望一下PK的时候，金圭禹的心是放下了。 　　不得不承认，成绩好是真的会让人不自觉飘起来。 　　《没有名字》成绩好、比WANNA ONE专辑卖过70万更让人开心。因为后者大家预料之中的事，前者这种情况、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金圭禹甚至开始反思防弹那几位当初的设想不是“大放厥词”，而是真真正正有底气…… 　　对此，林漾好笑又好气：“哥，你得看看现在12月了，能打的大雾该发的歌都发完了！这勉强也算是捡漏了一个还算低的大盘吧。” 　　至于剩下来的那些，也不是话说得直白难听，而是真没一个能打的…… 　　金圭禹哼哼唧唧的换了话题，“反正这回没亏，不求赚个音源销售额，起码让你有点儿这方面的口碑就行。” 　　操心操到这个份儿上，林漾哪能不懂大家的苦心。 　　录制完了正规一辑《Beautiful》的末放舞台，他依然是身体疲惫到失力，可脑子却越转越快、越来越清醒，金圭禹接他匆匆赶去机场，看着自家孩子这幅脸色、反射性又怕他累病。 　　哪怕是跨国行程，也是无缝连接。 　　他们得回北京，大概能待个三天四夜的样子。 　　这趟行程原本不是公开的，可年末边上艺人们飞来飞去的通告都多，机场差不多二十四小时都有媒体和各路私生蹲守，林漾的身影一出现，圈子里立马就传开了—— 　　-速报！林某飞了，对一下时间应该是飞帝都！ 　　-某人是回去吃烤鸭吃爆肚儿还是回去处理外务？ 　　-圈内无人关注内娱着名烙饼博主嘛？前两天给甜甜新鲜烙了个开年单封嗷，然后甜甜在隔壁组又多了两个“对家”呢[无言以对.JPG] 　　-慕了，我担同样是绿卡、半点资源也无…… 　　-有句港句，林某的杂志都拍得好，盘靓条顺不说，他眼神真的特别会来事儿，看着就觉得满满的大帅哥气场，太赏心悦目了！ 　　等落地北京时，天色已经很深了。 　　冬天本就天黑的早，冷而燥的空气得让人稍微适应一下，韩师来接人的时候，看到林漾又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 　　“看着比之前还好呢？明明这段日子更忙了啊……” 　　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林漾还能保持如此面貌和精神，真的让韩师挺惊讶。 　　旁边坐着的金圭禹黑眼圈差点要掉到鼻梁边上了，这小子却依然白得发光，五官在不算太亮的车内空间里依然兢兢业业地绽放着魅力。 　　简而言之：状态好的有点儿变态了。 　　哪怕是他眼下歪着座椅，抱着小毯子稍微陷下去，勉强露出了一点儿疲态，也只是单纯的为林漾徒增了两分脆弱罢了…… 　　金圭禹打了个哈欠，“那话怎么说来着？红气养人！” 　　韩师点点头，“的确是，国内《没有名字》也挺火，各种翻唱演奏什么的视频不少。” 　　他说完，自己又补充道：“这一块还是要好好重视起来，之前不就是一点点积累人气么，哪怕是当个网红来运作呢，人不在国内、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生之争也扯不到他身上来。只要流量和热度不掉下去，一旦有了质量过硬的作品，就能把之前积累的那些都爆发出来……” 　　不管是一首歌，还是一本两本时尚杂志的封面，只要是成绩，就比空头营销来得踏实！ 　　回到北京的当晚，又赶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这才来到工作组给林漾定好的酒店，因为距离外景拍摄地很近。 　　大家连夜在酒店的会议厅里开了会，重点提了这次外景拍摄的困难，包括气温、天气和拍摄效果。 　　主要还是天气的变数太大了，怕影响最开始的策划。 　　开完会过后，差不多就得到后半夜，韩师一边催林漾赶紧去洗澡，一边又忍不住给他仔细准备明天可能要用到的东西，边收拾还边唠叨。 　　“前几天北京下了初雪，天气预报预测这两天还会降雪，到时候刚好拍外景。” 　　林漾下意识就打了个抖：“那个衣服怕是不保暖……” 　　韩师笑着摇头：“那能怎么办？管他保不保暖，帅就完事儿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当天夜里下了一整夜的雪，第二天六点不到，林漾就醒了，他梦到外面下雪了，还下了大雪！ 　　这么想着，索性就下了床，拉开了两层挡光窗帘。 　　靠近酒店外景观区的那一侧几乎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被清洁人员整理出来的走道，积雪看着甚至还有点儿厚度。 　　林漾刚洗漱完，韩师就敲他的卧室门：“准备出发开工了。” 　　等到达拍摄场地时，时间已经来到将近七点，大概是积雪反光的缘故，天色比不下雪时的七点亮堂的多。 　　零下的气温，穿着看似有点毛边儿还算暖和挡风实则透心凉的改制汉装，林漾站在压着积雪的梅枝下，风一吹，偶尔还有正在落下的雪花飘进他的衣领子里，冷得人不由自主咬紧牙关。 　　“不能咬牙，面部表情要自然。” 　　穿着黑色羽绒大衣的摄影师提醒道。 　　林漾只能松了牙关。 　　可是这么一松，那股寒意就钻得更加凶猛了，也就是十来秒的功夫，他觉得自己眼皮子都有点冻，眨眨眼睛，雪花恐怕都要落在睫毛上挡住视线了。 　　这只是单纯试镜头试光线，正式拍摄还没开始。 　　林漾这一身改制穿着是显得人长身玉立、气度斐然，可有了风度，就得失去温度。他皮薄，不穿大衣往外面站着一会儿，眼皮子、眼尾都要冻红了，那模样看着反而还更好了。 　　韩师在一旁抱着林漾的大衣，恨不得再去给自家孩子贴十个暖宝宝。 　　可人家造型师不让：贴在衣服里，褶皱会不好看。男孩子火气足，冻着也暂时忍忍吧。 第143章 　　林漾在琢幼梅园拍片的事儿是后半天才传出去的。 　　那个时候, 梅园外面开放部分的雪景拍摄任务在条件最好的时候拍摄完毕，整个团队已经转移到梅园未开放区特地申请的园子里面了。 　　闻讯赶来的粉丝倒也没扑个空，因为大家都知道正主还在梅园里边儿。 　　虽然没能见到人，可去林漾刚刚拍片儿的地方打打卡也是好的呀, 至少不枉此行嘛！ 　　遗憾的是，梅园这一块儿的梅差不多都是三月梅, 怎么也得到了开春那会儿才能发芽打苞儿，至于现在么，一眼看过去就只剩下一片儿光秃秃的树枝, 病恹恹的不说, 还枯不垃圾的…… 　　当然了，普通人看着这种类似枯枝一样的梅树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在人家摄影师的眼里没准更具风骨呢？ 　　园内，林漾首先让三个造型师围着，光是接头发就接了将近三个小时, 接完了头发, 又是辛辛苦苦重新做造型。 　　最直接的原因是G家特邀的这个大咖摄影师嫌发套带着不真实…… 　　也不是不相信造型师的专业能力，而是他自己心里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怕成片出来不如林漾自己的真头发效果那么好, 在自己的造型团队之外、又另邀了一个专业古装发型师的团队过来给林漾接发、束发。 　　不仅如此, 就连林漾今天被风雪冻得眼尾发红的妆容状态，对方也要求保留肌肤的真实反映，哪怕冻得鼻头都有点儿发红了，让化妆师补妆时也没去遮盖掉这些特征。 　　摄影师觉得好, 其他人就得没有意见，反正怎么样不是好看？ 　　林漾无所谓：因为不管脸上涂涂抹抹堆多少层粉，他都冷得发僵！ 　　对此，摄影师依然有点小遗憾，“如果不是林漾一直偷偷用嘴巴哈气，我还可以拍一下雪花停留在他睫毛上。” 　　“知道章娘娘的那个镜头不？就是长睫毛上堆着雪花，哎，那个美喔！” 　　那旁人还能怎么说，要么附和摄影师，要么跟着调侃林漾。 　　反正他年纪小，咖位没大到让全团队上上下下恭维他的，在外边儿就算是明星艺人，此刻在大家眼里也是学生一样的小男子汉。 　　倒是这个话题开了头，一群人补妆换镜头之间又免不了聊了聊。 　　比如谁最近又在脸上哪块儿做了什么项目，左侧光现在别说打不得，镜头面前索性连那半边脸都不露了。 　　又比如上回拍五大另一家的封面片子碰到个什么小鲜肉，画腹肌画锁骨，还要修片师傅和他们工作室的图片后期加个微信通通气儿，免得工作室发出来的效果图和杂志社出的片儿衬成两个人…… 　　听得林漾都忍不住憋笑！ 　　虽然背后吐槽别人算不得太好的事情，可没办法啊，毕竟任何工作场合都少不了八卦来调节氛围，何况是娱乐圈这样本来就各种信息飞速流传的圈子。 　　这一通八卦说下来，林漾又换了件儿披风出来。 　　托了这件披风的福，他感觉没那么冷了。 　　只是两个造型师助理光是给他整理披风褶皱和毛毛边儿就花了十分钟不止，因为丝绸面和雪地一反光再进入到镜头里又会影响光影，冷风吹着毛边儿也在不停地细细抖动。 　　细节癌晚期的摄影师光是挑刺儿都挑到嘴干。 　　他不止会吐槽自己团队的员工，和林漾熟了之后，还吐槽林漾！ 　　“上次老于给你拍的那个，我真是气死了，他那人就喜欢怼结构，死磕比例，拍的人虽然不一样、但拍棚就总用那一套！” 　　“不过也没办法，他就是爱那一套，别人也吃那一套……” 　　“话说你眼皮儿怎么多了个痣？T家十二月刊那个内页大特写我瞅着没有啊。” 　　其实今天化妆师上妆的时候就提过这事儿，但林漾免不了又得解释一遍：“之前在舞台彩排被灯管子爆开刺了个小口子。” 　　结果这位就微妙的露出了一脸“原来你们韩娱圈子也是这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表情。 　　看林漾表情实在是囧，摄影师又摸着镜头改口，勉强算是安慰：“没事，虽然长在那儿，但也挺好看，有点意思。但小林啊，据我了解，这痣它招桃花呀！” 　　周围的女性staff们这会儿一个个倒是没有偷听的直觉了，闻言更是配合着一阵嘻嘻嘻。 　　而即将虚岁二十、再一次被调侃的林漾：…… 　　工作氛围轻松起来之后，他似乎没有僵硬了。 　　开年花大手笔上大片买其实能算是G家传统，去年的开年封也有一支质量相当高的宣传片，反正他们在这一块儿一向大方。 　　林漾是头一回上G家的单封，更是头一次接手开年单封这种“重任”。 　　要说韩师废了不少的功夫拿下这一城，也没管饭圈里“配不配”、“凭什么”那一套，反正讨论来讨论去，“资源咖”这种名头无论如何也落不到韩圈绿卡的头上。 　　也别管是多大的资源，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第一个五大，哪怕是五大里咖儿最小的一个，再去求索其他的也会变得名正言顺得多！ 　　名气有了，本就应该趁热打铁将名气和流量变现。 　　要不是林漾腾不出那么多的空档，韩师甚至有胆量给林漾去扒拉影视那块的资源！ 　　内院的八角亭外面，林漾等一行人顶着纷纷扬扬的小雪拍了几镜之后，雪就停了，于是全部人又得面临暂时的休整。 　　服装助理赶忙拿了东西过来处理林漾披风上的已经融化的雪水，没办法，材料娇柔，必须得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 　　“嗨，这个披风在那边店里做的时候，有个剧组服装看了想直接拿去，一上手看长度就歇心思了，因为演员身高不够，下摆怕是得裁……” 　　韩师在旁边听着顺口夸了两句，两个造型更来劲儿。 　　除此这件花了大价钱大手笔的披风之外，林漾今天外景的这一身行头，都是提前二十天请了京绣师傅加班加点儿做的。 　　设计低调矜贵就不说了，这一套手工下来也相当费了。 　　韩师摸都不敢上手摸，怕自己这把糙手勾着刺绣的丝丝线线什么的，就连给林漾喝热姜茶都不敢让他自个儿端，拿了吸管吸，就怕滴了什么掉到衣服上。 　　“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高定了。” 　　谁说不是呢！ 　　高定下了秀场好歹还借给不同的明星艺人穿呢，而这一套纯手工的改制京绣汉装甚至还只穿这么一回儿！ 　　因为是林漾个人的尺码，他这个身材摆在这儿，不见得别人穿着也合适。 　　摄影团队更是精益求精，昨天晚上紧急开会完让造型师助理量了最新尺寸，得知林漾腰上又得收个半寸，连夜开车赶回人家店里改了再拿过来…… 　　总而言之，林漾算是感受到了，一线还是有一线存在的道理。 　　他出道以来也拍了不少的杂志画报，当然了，基本都限于南韩，新人刷脸时期少也有个好些二三线的。后来越来越红了，待遇就提升成了南韩的一线标配。 　　如今在国内，尝过一次二线刊的标准爆发口碑加上“前辈恋爱”难财东风之后，林漾在人才匮乏的小生市场里也迎来了顶端五大三大这种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饼”。 　　虽然是刚刚一脚踏进圈，可却称得上是质变。 　　别的不说，他自己是明显感觉到这其中隐隐约约的差距感。 　　第一次回国内工作的时候，周围的人虽然也以礼相待，但那时的态度和现在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水准。非要仔细探究这里面差了什么，说出来林漾自己都觉得胃里发酸。 　　跟红顶白本来就是常事…… 　　他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事情里多做纠结，一旦想得多了，心态怕是真的要失衡。 　　在琢幼梅园的拍摄持续到夜幕四合，因为冬令时晚上七点就闭园，倒是省了林漾他们出去被围堵的麻烦。 　　粉丝等了半天没在园子里见着人，可大门口守着的还是等到了林漾的车。 　　大冬天的，晚上飘着雨丝又下着小雪，他不愿让大家失望，更不想随便露面让交通难办，只能在出口处短暂地开了车窗，放大嗓门喊： 　　“大家快点回家吧！！！” 　　一群大大小小的小姑娘穿着棉袄羽绒服各种大衣，七嘴八舌的回答道： 　　“知道啦，你嗓门好大！” 　　“甜甜下班之后吃什么，吃火锅吗？” 　　“弟弟在北京呆多久，明天去哪里打卡呀？” 　　林漾只是扒在车窗边沿笑，并不作答，等车又驶出去一些距离之后，他最后朝着后面摆了摆手，这才关上车窗。 　　韩师又扭头看了后面两眼，这才重新将视线转向林漾。 　　“等你过了生日，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要回来一次，和丘严贞老师那边约好了，他专门推荐了一个朋友给你上课，回来一次两堂课，至于一堂课上多久，看那边怎么安排。” 　　林漾拢了拢衣领子：“一个月回来一次？怎么可能做得到？” 　　韩师翻着日历里排好的行程，头也不抬的回答：“没有不可能，除开WANNA ONE发专辑的那一个月，再除开你们巡演的那一个月，没去成的时候总能补回来。” 　　“你也别觉得一个月上一次课很搞笑，圈子里那么多想交钱给人家上课的都找不到门路，见个面指点一次都受益匪浅了……” 　　林漾被他说得根本还不了嘴，大不了就是打飞的赶了。 　　“也别怪哥给你排了这么多事，明天拍完了棚内，先和丘老师再见一面，他听说你要过生日，给你准备了点儿小礼物。” 　　这又让人怪不好意思的了！ 　　若是李老头儿给他送礼物，林漾无论收到什么好东西都能厚着脸皮不脸红。可是丘严贞，也就是之前回北京的一面之缘…… 　　韩师看他踌躇，又补充道：“这回你没想错，他的确是对你有点想法，如果来年后年能有好的机会，他应该是会给你留意。眼下国内的选秀也办起来了，爱奇艺那个选秀这阵子传的风风火火的，如果不夭折、到时候那一批出来势必搅得市场更是层次不齐。” 　　所以对方想要提前预定好了苗子，亲自领到手里来调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不然的话，如丘严贞之流，到时候也避免不了要向那一批流量低头，强行梗着一口气看他们进入到各个原本应该有更好人选的角色上…… 　　说起这个，林漾也有所耳闻。 　　EXO里出了一位直接去当制作人代表，除此之外，GOT7里有绿卡过去当导师，女团那边也有绿卡分到蛋糕。 　　最起码，噱头是有了两三样，再加上这种选秀体质是国内首批尝试，哪怕有南韩两届produce摆在前面，大众还是会觉得新鲜。 　　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他就免不了要和韩师聊一聊。结果刚起了个头，两人就意识到其中还有版权问题存在…… 　　这—— 　　话题戛然而止，直到下一个红灯，韩师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还是得看下一张专辑什么发，我听圭禹的意思，原本的发专计划在年中？” 　　林漾摇头，“年中发的那一张是肯定要发，发完就要开始亚巡。” 　　再然后，就是最后的解散专…… 　　可除了这两张既定的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计划，真的是待定。去年的时候说上半年会有回归，可至今为止，WANNA ONE成员们都还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这也是韩师一直磕磕绊绊纠结犹豫的原因。 　　SWING那边不给定时间，他哪怕碰到不错的资源都不敢轻易给林漾应下。 　　如果要发，那开春就赶早！起码可以腾出最少一个半月、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发，也请赶早，让下面的所属社们都能好好的给孩子安排起来！ 　　犹犹豫豫的，实在是讨嫌！ 　　眼看着国内也要开始搞选秀了，倚着国人这种爱看热闹的共性，没准现在嫌弃到时候真香呢？好歹是近百家公司一块儿推人来面试选秀呢，那么千把号人里难道就真的选不出一个大帅哥？ 　　总有人能借此机会一夜成名的。 　　韩师想，他真的也得找办法快点让林漾早早的在国内卡好位才行…… 第144章 　　第二天的棚拍持续了一整天，准确说, 是在林漾低烧状态下持续了一整天。 　　前一天零下好几度的天气, 又穿着单薄在室外呆了那么久, 只是低烧真的全靠年轻人火力旺盛身体底子好。 　　不过韩师和两个助理紧紧跟在身边照看着, 再加上棚内条件比冰天雪地的外景好太多，除了持续久了林漾稍微有些精力有些不济，中途停了两三次休息之外，状态倒也一直在线。 　　反倒是昨天那个细节癌晚期的摄影师张艺全对林漾的称呼已经从“小林”转化为“小漾”, 亲近之中夹杂着一丝把人累病了的愧疚，认可之中又包含着一份对年轻人的鼓励。 　　他都快四十岁了，叫声“小漾”倒也正常, 只是听说了林漾有个名气远传的花名儿叫“漾甜甜”之后，看向林漾的眼神又莫名多了点儿内容。 　　“怪不得老于给你拍内页，又是花儿啊, 又是蜂蜜，又是马卡龙这种素材，人家女孩子拍片儿都不放这些东西的……” 　　林漾还能说什么, 不认也得认，搞艺术的人总有自己的个性。 　　老于那种大光头看着硬朗粗糙, 拍的东西却细腻又温暖。之前和林漾在日本拍的外景, 场景漂亮、构图天成，拍什么都带着一股秋末初冬温中带凉的感觉，加以偏暖调的服饰，中和之下画面就有说法了。 　　至于张艺全, 也不负“艺全”之名，手底下出的大片儿无一例外都很有“风花雪月”的高质感。圈子里那些一线无一例外、都在张艺全手底下或多或少有过一套要么大气要么精致华贵要么潇洒肆意的单封片子。 　　林漾昨天让他叫着在梅园里淋了大半天的雪，今天又带病上阵，倒是怜惜得好几次主动喊停让孩子休息。 　　拍摄任务结束之后，张艺全原本还想约着林漾找时间拍点非商业的，得知这位小朋友连准十九岁生日都要在往返飞机上过，日程更是已经排完了今年一整年，本来只是兴趣突然来了的期待硬生生被放大到了“我非要和你拍才甘心”的遗憾…… 　　约片没约成，林漾还干巴巴的收了张艺全送他的生日礼物。 　　原本是昨天拍摄时用的道具笛子，是从某位演奏家的收藏里借来的，虽然是真的笛子，但现在被张艺全一个电话强行买了下来，再当成人情送给了林漾。 　　不是很贵，但也是心意。 　　“下回吧，下回再有机会拍你的封面，咱们就夹带点儿私货。” 　　林漾笑着点头应了。 　　回酒店的路上，韩师持续着一副“你们人情圈子真的太复杂”的表情，“这也太行了，原本是你师父的笛子，兜兜转转又回到你手里。” 　　林漾摸着笛子，还怪怀念的：“我那个时候年纪还挺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这支笛子通体碧翠，形态瘦削昳丽，如果换成人，那必须是个大美人！所以当时是的确看不上那种土拉八几乌漆嘛黑的笛身……” 　　“结果价差十倍是吗？” 　　林漾眉毛一挑：“现在不止了。很多材料是不可逆不可再生的，手工师傅也渐渐做不动了，可以说是藏一支少一支。” 　　回北京的第三天，他们去见了丘严贞。 　　上一次就是挑了个茶馆儿包厢，这一次则是在丘严贞位于三环边上的私宅里。不止如此，他家里还有另外一位客人，也就是他将要推荐给林漾的老师，姓郁名放。 　　郁放比丘严贞看着还要大上三五岁的样子，面色严肃冷峻，说不上是多帅的人，可气质沉稳而成熟，就着面部轮廓和眉眼也能想象到他年轻之时的面貌，不说多么俊朗帅气，至少也是五官端正英气勃发的。 　　和他面向冷淡相匹配的是低沉且略微喑哑的嗓音，看向林漾时的目光也淡然极了。 　　郁放看起来不怎么推拒好友为他送上门的学生，也不那么热烈，问过林漾大学时精修、选修的课程，又细细问了他在南韩接受的训练项目，一路摸索下来，林漾也没什么放不放得开了—— 　　他总共就十九年不到的人生，外边网民都能全部挖的出来，何必对面前的这位有所隐瞒。 　　直到经丘严贞提醒林漾师从何人，郁放顿了一下，心里大概有了数。 　　“跟着我也行，可我有一点要求。” 　　那就是减少在南韩的出镜频率。 　　别说林漾，饶是韩师对这一点都还要考量一下！ 　　如果这话是一年以后说，当然一点儿都不过分，可眼下WANNA ONE的活动期还有一年，林漾作为组合ter不可能、也不应该减少自己的出镜。 　　毕竟他本人某种程度上也能代表组合。 　　一旦林漾自己开始减少出镜，那些不太了解的人恐怕还以为WANNA ONE怎么了…… 　　可2017年WANNA ONE的盛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今防弹少年团强势到独大，和身后男团队伍几乎隔出一道天堑，选秀男团再大的辉煌碰上前者必然也会被衬得黯淡。 　　当然了，WANNA ONE比上不足，比下却是绰绰有余的。 　　就算真的会遇到不得不减少出镜来达到避让目的的局面，那八成是CJ或SWING主动将重心迁移。 　　比如说已经在紧急筹备举办之中的produce第三季： 　　浩浩荡荡的在日本场专门辟了个舞台引出“PD48”，给了完全不亚于其他女团的出场时长，可谓是伏笔丛丛、用心良苦！ 　　想到这里，林漾突然抬起头，他看向依然淡然的郁放，不由得眨了眨眼。 　　不是人多想，更怪不得郁放的话直白到有点戳人肺管子，而是有些事情真相，非要跳出当局才能看得更加清楚…… 　　WANNA ONE如今已经到了只要不是上台上儿歌、就都会有人买账的地步，专辑质量维持住，不愁赚不到钱，该开的巡演场次、该接的广告代言杂志画报，什么都不耽误，也就是俗称的“平稳期”。 　　CJ系把资源抽开一部分去筹备签约期限更长的日韩混血女团，真的不算奇怪。 　　更何况，按照前两季的赛程安排来看，第三季PD48在夏天举办、最早从秋天开始活动，那意味着必然有起码一个季度的时间和WANNA ONE的活动时间重叠。 　　这其中的轻重缓急，到时候还真的很难说。 　　林漾能想到的，韩师早有提防。 　　眼下的WANNA ONE不就是正面临这样的尴尬境地嘛！ 　　开年在即，组合来年的安排迟迟下不来，巡演倒是先安排上了。SWING原本专门为WANNA ONE成立的独立经纪公司，团队里的人却一个个的被拨到produce第三季的企划组每天忙上忙下的加班。 　　而受团体合同限制的成员们在人气巅峰期不仅接不了质量多高的外务，还要怕公司一口正义大锅天降而来。 　　除此之外，第一批结算过后到现在又是一个月的功夫了，第二批却迟迟下不来。 　　看着风光无限、出道即TOP3的国民选秀男团，明明还剩下一年的活动期，谁也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并没有那么光鲜亮丽…… 　　韩师今天被郁放这么一点拨，煎熬了数月，这才算真正狠下心来。 　　两人你来我往几分钟之后，又和丘严贞一并聊了起来，索性把林漾丢在一边干巴巴的听着。 　　“他1月有几场巡演，自那之后倒是能停下来一小阵子。3月份的行程，我看着八成也要告吹，南韩那边的发专规则不知道您有没有了解……” 　　韩师说了一通，郁放边想边答，思路很快。 　　“南韩资源太有限，这两年韩剧影响力进一步缩小，电影圈比国内还要排外，如果喜欢那边的歌舞模式，每年可以发行一部作品，回馈也好、感恩也罢，总归是他最开始的地方。” 　　“三月如果没有安排是再好不过，但明年一年，他还是不方便带着那层身份频繁往返，免得引起舆论反弹。杂志、代言这一类的可以有，但想要快速的在国内影视这一块开花结果，我看也不必心急，国内选秀想要立起来不容易，偶像和歌手演员到底不同，所以在这期间，还是有些时间留给我们的……” 　　说道这里，郁放又一次强调：“在南韩，可以是偶像，但在中国，我希望林漾能有分量更重的位置。” 　　歧视链在两国娱乐圈都已经根深蒂固，顶级的爱豆或许是顶级的流量，但要和顶级的歌手和顶级演员相比，国民自己怕是都觉得对不上位。 　　当然了，做到全世界闻名的那种，就当歧视链不存在。 　　林漾想唱歌跳舞做个爱豆，在南韩跳跳也就够了。 　　可以他的条件，说实话，做个爱豆浪费了。回到国内，显然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南韩的那一套没有必要再跟着带过来。 　　丘严贞也点头，“转型太难，但你在南韩怎么样、回国是另一件事情，第一步走好了，接下来就名正言顺。” 　　就看林漾自己舍不舍得了。 　　回国之前，郁放给林漾列了个书单，用他的话来说，不多，十来天的功夫就能消化完。林漾瞅着心里发虚，他当初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忐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观影作业。 　　这倒是和大学里一些课程沾边了，只是郁放的要求更多，他甚至发话：林漾没工夫回国也不要紧，师傅坐飞机过去收作业也是一样的！ 　　不然怎么叫手把手的教？ 　　到底还是老资格看事情看得更加透彻，在北京的第三天夜里，原本林漾和金圭禹是要是返回韩国的，可当天下午他们就接到通知——原本定好的WANNA ONE团综拍摄推迟了。 　　韩团的团综，既是粉丝吸取能量的重要物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回归信号。拍团综，意味着预热回归，团综结束的时候一般可以无缝连接或者是直接重叠专辑宣传期。 　　WANNA ONE刚出道之前拍过第一季，后来又有了《OK WANNA ONE》，渐渐的物料多了起来，SBS的平台上也剪出了新节目。 　　直到11月的正规专辑回归，团综也依然准时而来。 　　可这一次……不好说。 　　也不是直接没了，目前而言、只是推迟。 　　韩师叹了口气，“行吧，那就在这边多留两天，跟着郁老师过。” 　　说完，他又和金圭禹吐槽：“他们俩这嘴啊，说准还真是准。这才发了两张专辑吧，就准备开始放养了？不应该啊……” 　　林漾看着两个经纪人一脸沉重的样子，有点想笑都笑不出来：“3月到底还发不发专？不发的话，可淡定又给我发了他朋友圈票务的签售预约？” 　　票务、黄牛们的圈子其实也有点“官商勾结”的意思，除开那些假的不能再假的，其他的倒也还算得上靠谱，起码时段上来说、差不了太多。 　　金圭禹叹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情况更糟糕。” 　　韩圈有一种情况是：只发专，只巡演，不打歌。 　　当然了，为了促进销量，签售可以来个一两场。 　　这种回归模式，其实更多的适用于出道多年、不再执着于一位奖杯又或者是专辑成绩的，云淡风轻、淡泊名利的大前辈。 　　但WANNA ONE…… 　　要是真的敢这么做，那和SWING骗钱有什么区别？？？ 　　韩师让林漾别再多想，反正只要还在WANNA ONE就注定挣扎不了上面给的安排，只是可惜原本有机会更上一层楼，现在新项目一上手、迫不及待就想杀鸡取卵了。 　　林漾在回首尔的前一晚翻来覆去的想，想到睡不着，直到被郁放亲自送上飞机，落地会首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河承云谈心。 　　很显然，他目前也为了这事焦灼。 　　结算那会儿，公司里传得多的是来年2月发新专，刚好么、每次都间隔一个季度左右，有时间让粉丝回血，又能保证足够的制作时间。 　　可到了MAMA举办的档口，2月又推成了3月。 　　当时大家都听到了produce48筹备的风声，延迟回归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但那时成员们想得更多的是PD系列人手有限、可能会从WANNA ONE的团队、也就是SWING抽调过去。 　　直到现在，说好的团综拍摄延迟算是一个准确的信号，用来通知成员们：回归这事儿暂时说不准。 　　河承云也没遮掩、直接和林漾说了：“自从你那支单曲之后，我和公司那边也商量了，想要发一支试试看，可SWING不同意。冠自己的名字，除非是OST、或者是合作区。总而言之，个人作品不可能发行。” 　　“志勋和圣佑有试镜，你知道吧？” 　　林漾点头。 　　河承云嘴边挂着一丝冷笑：“试了也是白试，不会让拍的。就算拍摄周期只有一个月，甚至是20天，就算不影响行程……不行就不行。” 　　这段日子，成员们就像是用穷举法一样，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挨个儿问了一圈，得出的结论和河承云与林漾说的差不多：单纯冠名个人的，一概不行。 　　但很快，就让韩师钻到了一个“空子”。 　　“不拿钱的个人冠名，可以！” 　　什么叫做不拿钱的个人冠名？ 　　韩师直接给林漾举了个例子：“比如香奶奶挑了你做品牌大使，因为不是代言人，没有准确清晰的代言线或者代言产品，品牌方不会给你付代言费，除了一个‘品牌大使’这样的头衔，除了邀请你参加一些官方活动，让你挑选品牌产品做宣传之外，不会产生金钱上的收益。” 　　“当然了，看不见的收获，不属于此列！” 第145章 　　正如国内的那些杂志画报拍摄拿不到几个钱, 不过是各取索取, 像这种“品牌缪斯”、“品牌大使”之类的称呼更是如此。 　　只要时机合适, 咖位、热度、流量、口碑符合要求, 再加上不至于太让人挑毛病的外形气质, 这类“虚名”的确可以靠运作来拿到手。 　　对品牌方而言, 可能只是多开一条线路的宣传途径, 但对于亟待突破局面的艺人而言，可能就是临门一脚的重要存在！ 　　林漾回国之后, 韩师一直和丘严贞、郁放保持着紧密联系, 甚至从他们的聊天之中受到不少启发。 　　事实证明，脑子转得快的人, 办法也比别人多。 　　眼下林漾无法长期留在国内, 电视剧需要空档期哪怕有资源没法儿拍, 综艺更是因为背负了WANNA ONE这个韩团的名字而暂时不做考虑, 韩师能做的相当有限。 　　但这个有限，也是相对国内环境而言。 　　一旦对比WANNA ONE成员们们在南韩的处境，林漾的生机一下子就开阔了几倍不止！ 　　在其他成员们还在为处处受限的个人外务而上下求索的时候, 韩师带着一个法务上上下下把当初的两版合同翻了个遍。 　　这样的仔细筛查, 比其他企划社像个无头苍蝇那样晕头晕脑的乱转来得更加效率。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适合合同期内做, 什么适合留到解散之后再进行, 只要把条条款款一一列开看过去，韩师就能分出轻重缓急。 　　当然了，无限优先的原则还是只有一个：不能惹出纠纷甚至是官司, 一切以林漾个人声誉为重，最起码不能让他落人口舌。 　　否则还能叫钻空子？ 　　可林漾一旦能做的事情，CUBE也能参照个大概。 　　当然了，说得好听点儿叫“参照”，说得难听点儿叫“有样学样”，赖冠林继前些日子被带回内地参加试镜之后，12月中旬又回国了一次。 　　虽然试镜这一方面没有结果产生，可也不算收获全无，据韩师的消息来说，CUBE是打算正式联合内地的经纪公司为他吸收资源，因为对方也挖了他的墙角。 　　不过凡事总有先来后到。 　　他虽然和林漾有着同样的起跑线：南韩选秀出来的限定男团成员。可论真正的出身，又是截然不同的经历，比起赖冠林，国内大环境更容易接受的、也更愿意接受的显然会是林漾这种男孩子。 　　没什么理由，就单纯是大众向的选择。 　　用韩师和郁放细谈时的话来说：赖冠林有的特质，林漾不缺，而林漾有的，赖冠林不一定有。这一年里，他们俩都是韩团绿卡，可一年之后面对的就会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新起点。 　　赖冠林虽然是紧接着林漾的脚步回到内地，可做的事情却和后者截然不同。 　　这事儿他本人和林漾抱怨过两次：自己不会演戏，他每次过去试镜，其实体验都不怎么好。 　　不是对工作的抗拒，而是对身边工作人员态度的难过。 　　WANNA ONE团队的staff虽然也有让成员们有抱怨的时候，但绝大多数的情况，他们都是以WANNA ONE的利益优先，更会想办法照顾、帮助大家的工作。 　　可在CUBE的身上，赖冠林只感觉了自己像个被拐带的孩子一样，这儿跑上一趟、那里跑上一趟。 　　回国的三天里，没有人问他想吃哪里的特产、状态好不好，一天之中的工作就是在数个场子见不同的人。 　　回来的路上，也没有准确的休息时间，取而代之的是反复而聒噪的“那个制片人对你印象怎么样？”、“你是怎么回答他的？”、“为什么不按照我告诉你的说！”…… 　　林漾不知道怎么劝慰。 　　他其实也很清楚，赖冠林最好的路其实就是回来，对方在唱跳上的天赋有限，外籍艺人在南韩受到的偏见是不可根除的，CUBE显然也不会为这孩子在歌唱道路上多做打算…… 　　而赖冠林眼下经历着的挫折，其实也是必经之路。 　　林漾很清楚的知道，像央音这种艺术类高校、又或者是中戏那种戏剧类高校的学生迈向社会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屡战屡败的面试。 　　这个圈子，没有强劲的人脉和坚固的资源基础，想要迈出第一步是无比艰难的。 　　以赖冠林目前的状态来说，其实要比普通的年轻男孩儿女孩儿们要好得多，最起码，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名气和热度…… 　　这事林漾没再和其他任何一个成员说，也抽不出时间挨个儿“开解”，因为金圭禹给他挑了个黄道吉日搬家。 　　他搬进了月租是上一套公寓五倍不止的新公寓。 　　事实证明，钱花的多，能够享受到的生活质量也会随之提高。林漾这一路看过来，周围设施真的相当齐全，一梯一户也免了不少困扰。 　　最重要的是，空间真的大了太多！ 　　可金圭禹对于之前男孩子们说好的请客一事持保留态度：“我建议你把这件事情缓下来。一来，你现在并没有完全脱离合宿生活，只是为了行程方便偶尔住在这里，当然了，如果他们明年开始也渐渐不再宿舍休息，这话你当我没说……” 　　“以及我想跟你聊的另一件事情是，或许，你知道你的队友们最近在忙什么吗？” 　　林漾在衣帽间挂衣服的动作一顿：“差不多吧，不过大的那几位哥，除了承云哥，我的确不太清楚。” 　　金圭禹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他家孩子：“到底还小呢。” 　　林漾又挂起一件衣服，瞥了他一眼、给了一个“你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眼神。 　　“你是想说，哪位哥有情况了是吗？” 　　“看来你还不是那么迟钝么。” 　　林漾随手撸了一把自己稍微长长一些的刘海，虽然它们依然还在眉毛上面，又顺手把多余的衣架收好，推着金圭禹出了衣帽间。 　　“大家就连去洗手间都要成群结队的，每天又朝夕相处，谁有桃花上门，谁又看上了哪位前辈，都是些心照不宣的事情。双商正常发育也正常的小伙汁，谁能迟钝到看不出来？不过是一致对外瞒着其他人罢了。” 　　金圭禹一听，下意识就有点担心。 　　在他看来，比起爱豆红了之后卡在瓶颈更加可怕的事情，就是爱豆红了之后开始谈恋爱！ 　　别人他是管不着，可林漾这么正值青春年少、还是队内众所周知被勾搭最频繁的小伙汁，想要钓他的人男男女女多着去了，光是自己意志坚定真的能行吗？ 　　一个组合，一旦有一个人开始谈恋爱，那种气氛和催化克制力的毒药没什么区别了，时间一长就容易影响到其他人。 　　金圭禹听林漾完全不否认这回事，忍不住开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想个正儿八经的理由，让林漾他们能够名正言顺的“各回各家”…… 　　事实证明，打歌末放之后骤然松懈下来的行程安排让忙碌惯了的WANNA ONE成员们有些找不到事情做。 　　年末舞台该排练的排完了，直播营业公司不见得能给安排，安排了也就是一个两个小时的样子、耽误不了什么功夫。 　　于是，12月中旬的某个星期六，李大晖和林漾去外面约饭的时候，就得知WANNA ONE里“有情况”了…… 　　两人把口风那么一对，交换了一个“果然是他”的眼神。 　　林漾还在持续震惊之中，又被李大晖扔下一个惊雷：“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有人问我要甜甜你的号码，给还是不给？” 　　“你在开玩笑吗？” 　　这种问题还用问？当然是直接拒绝啊！ 　　李大晖瘪瘪嘴：“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可怜的传声筒。” 　　林漾：“……” 　　李大晖小心翼翼瞅了一眼，看到林漾垂着眼帘盯着烤盘上的肉，又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哥，那，我回人家了啊？” 　　林漾“嗯”了一声，只顾着给烤肉翻面儿。 　　这事儿原本应该过去的，可到了下旬，李大晖和朴佑镇一起去参加节目，被主持人问道一些感情方面的敏感问题时，内心一番挣扎之后，在“我队里有哥哥在追求别的女爱豆”和“女爱豆通过我问哥哥电话号码”这两个话题之中选择了后者。 　　“光是我都替他传过两三次话，类似于‘哥，XX想问你的号码，能给吗？’这种。” 　　主持人只会想挖出更多的东西：“真的没有偷偷给？” 　　李大晖这会儿倒是想起要收场了，用力点头强调：“真的没有偷偷给别人！” 　　于是，林漾人在BIG HIT工作室赶remix《没有名字》的录制进度，热搜从天上来！ 　　“所以大家可以排查一下到底是谁问一呆晖要甜甜的号码吗？” 　　等到林漾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两三个经纪人以及队长河承云已经挨个儿把李大晖和朴佑镇训了一顿。 　　上综艺得有点“谈资”是必然的，可把这种容易出问题的内容放到节目里说，粉丝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这一头金圭禹才和韩师对接完，又收到了自家孩子“出事”的消息。 　　“嗨，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林漾现在懒得说话，录歌加上录笛子演奏，他现在嗓子要休息、嘴巴和腮帮子也要休息，翻开手机瞅了一眼李大晖给他发的一长条一长条的道歉短信，叹了口气先回复了那头。 　　“算了，没让大家知道女方名字也好，猜来猜去，容易捆绑起来。” 　　可南韩热度是下去了，中国国内的热度是到了晚间才迟迟反映了出来。 　　其实最初的“火引子”是拜国内综艺里其他艺人翻唱林漾和闵玧琪的《没有名字》所赐，按理来说、以国内目前的形势，韩团是该避一避风头，可林漾身份却又没得说，演唱者一首升调女生版超强输出也确确实实赢得满堂彩。 　　这是好事，免费宣传了一波，双方互相吃红利，只要模糊掉“韩团”这个点儿，国内网民其实并不会加以太多关注。 　　而韩师那边也和女歌手那边联系上了。 　　他们虽然是“先斩后奏”、把节目报上去开始执行了，才去BIG HIT做改编这块儿的版权事宜申请。可只要结果是对的，这点过程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晚上节目播出之后，林漾这个原唱不可避免被拉出来宣传了一把。 　　观众和路人从热搜词条里点进去，但凡是稍微产生了一点兴趣的，就能进一步看到林漾粉丝今天热议的话题——队友实锤“漾哥桃花泛滥”！ 　　如果是别的话题，大家可能就这么手指头一划、划过去了。 　　可一旦牵扯到感情相关，不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路人顿时来劲儿了！ 　　什么桃花？什么泛滥？ 　　让我康康！ 第146章 　　这事儿原本说大也不大。 　　年纪轻轻的男孩子女孩子, 在首尔那么大点儿的地方, 平时能见面产生交集的工作场合多着去了, 对异性产生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漂亮可爱的小姐姐不缺人追求，帅气英朗的小哥哥自然也是！ 　　饶是国内, 圈子里男男女女的事儿也无非是同样的套路：有兴趣了, 就请朋友牵线拉桥, 平时没脸凑上去、这会儿为了情为了色，倒是能舍下脸面求上一求。 　　能不能成是一回事，就算暧昧一番也不算亏吧？ 　　万一这就是正缘呢？ 　　路人本来是好奇八卦戳进去一看，没想到看着看着倒还挺香哎！ 　　尤其是才听了今夜因为当红综艺大热起来的《没有名字》, 眼下正是对原唱抱有相当厚重且爱护的滤镜的时候，一看这弟弟真人, 反应倒也出奇得统一—— 　　这样的身段、脸蛋和气质，别人馋他, 也不奇怪啊！ 　　换我, 我也想要问弟弟的号码！ 　　韩圈路人吃瓜吃得更深入一些，几乎是韩娱营销号一从南韩论坛搬了热帖过来，他们就开始翻其他综艺、打歌、颁奖典礼这些物料。 　　正主不点名点姓不要紧，只要挖得深、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那副架势，恨不得当即就把他们暗地里的短信联系都给一起扒出来才好！ 　　更晚一点的时候, 已经有神通广大的粉丝顺着李大晖的交际圈一路锁定了好几个“候选人”。当然了，这些女爱豆放羊姐姐和碗妹一个都不认—— 　　说了没给号码就是没给号码，拉郎配的好歹还有个基本法呢！ 　　可路人就是爱看这些热闹啊，各大平台围观的瓜民砸吧砸吧嘴凑了上来, 看着那些所谓的颁奖典礼rea focus，看着虽然像那么回事，可多少有点不得劲儿。 　　面对特意释出特定角度的干扰饭拍，碗妹们也不甘示弱地丢出了自家站姐们拍的rea。 　　WANNA ONE爆红挡路，眼下想要趁机浑水摸鱼的人多着去了，她们不可能坐以待毙。 　　于是，忙于吃瓜、一趟都不想漏掉的围观群众又跟着凑过去： 　　“都是同一场颁奖典礼，这个角度就清楚多了，难道不是因为那个扛摄像机的过来，弟弟才给反应的吗？他那个角度恰好对着几个女团的座位。” 　　“男的看女的，看一眼你们觉得是对人家、有意思，看得多了你们觉得人家贪美色，不看又觉得不尊重人。女的一看男的，就变成甜甜的恋爱了……咋想这么好呢？” 　　“谁的眼睛在乱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林漾好特么帅，他冷着脸的时候真的莫名性感！和这么一个男人坐在同一个场子里，换做我、我也会忍不住偷偷去扒拉眼神看他啊……” 　　内娱圈子到底和韩圈不同，何况他们对林漾本来就有先入为主的印象。 　　大家或许无法接受林漾这种青葱帅气的弟弟脱单有对象，却可以嘻嘻哈哈持着轻松心态去吃女艺人们追求、暗恋林漾的瓜。 　　非要细论这个“轻松”到底到了什么程度，那大概就是用不着粉丝去引导舆论，偏心的瓜民自己就帮主人公找好了理由： 　　好看的节目多看两眼，不爱看的就不看和队友聊天，这为什么能看出谁喜欢谁、谁和谁暗送秋波呢？我们国内的漂亮妹妹漂亮姐姐不多吗？林漾不爱国外的泡菜妹明明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央音广大校友也嗑着瓜子凑了一把热闹：咱们学校那么多漂亮孩子，何况大北京城里还有好几所戏剧院校，小水哥不照样扛住了诱惑。 　　央音的高岭之花虽然不在央音了，那也该继续当他的高岭之花，谁也别想将他摘下！ 　　在国内选秀即将开办之前，犹豫踌躇着不知道买哪只股的国内饭圈瓜民闲着没事也围观了一番，兴致高昂。 　　虽然论坛和微博里说的那些个组合，朴什么李什么金什么的女孩子大家都不太认识，但只要房子不塌到自家、看热闹又不要钱！ 　　直到继G家已经拍完开年封大片之后，一线女刊Y家官博姗姗来迟，在更晚一点的时候官宣了林漾和国内花旦的双人开年封，大家的视线才被转移到那位花旦身上。 　　放羊姐姐虽然气Y家半路程咬金，可也无奈和。 　　国内体量比起南韩本土而言真的大了太多，哪怕林漾如今的饭圈结构已经融合了韩圈粉丝和内娱新粉，看着生机勃勃、战力满满，可想要和国内准一线男女流量进行碰撞，依然是铁定对打不过的结局。 　　打不过，那就只能退让，将今晚最后的流量之战让给林漾即将进行合作的对象去收割。 　　原本时尚圈子里也不是这样的规矩，只是前面的人开了头，后边也陆陆续续照着模子做了下来，比如开年和金九银十这种大日子，比平常当月里才官宣要早，又比如两边资源抢夺不定、杂志品牌方双方都不想得罪，索性搞了个“一加一大于二”的搭配…… 　　粉丝和路人只看到林漾国内资源在短短两个月不到实现了三级跳，却不知道背后各方势力的博弈碰撞。 　　不管是韩圈还是内娱圈子，羡慕归羡慕，期待也是真的期待，只要没有黑料和丑闻，大家对于帅哥和美女总是抱有更高的容忍度。 　　Y家官宣后的第二天，韩师就跟金圭禹进一步确定了林漾的一月行程详单。 　　靠着去年的T家官宣的影响力不小的最佳单封和今年G、Y两家的开年封，以及没有明确在国内开展活动却闯入官媒平台年度艺人指数结算榜中上位圈的潜力，韩师给林漾拿到了1月底国内时尚庆典暨后一天慈善晚会的入场券。 　　这个消息目前还没声张，属于只能自己团队的人偷着乐的状态。 　　圈内二三线不少年轻人还在张望着这块饼，然而入场名额有限，当年份焰气正盛的演员、歌手以及综艺明星占据了绝大部分的位置，剩下的就是留给各家品牌方行方便的。 　　而林漾之所以能运作成功，比起团队运营手段到位，韩师更倾向于是他的到来过于及时： 　　前一批小生转型的转型、蛰伏的蛰伏，丑闻的丑闻，新鲜登场、形貌昳丽且背景光亮的林漾此番被“破格提拔”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这个机会，无论如何是要抓到手的！ 　　因此，韩师需要提前确定林漾能够顺利空出那两天的时间。 　　做完了这一步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和郁放进行了练习，希望1月里能够抽时间指点一下林漾在大场合的仪态。 　　南韩那种直接把舞台演出服当成礼服穿的颁奖典礼红毯，和1月底即将要去到的群星闪耀、星光熠熠的场合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哪怕在此之前韩师对林漾的体态满意，还是忍不住希望对方能够做到更好！ 　　艳压不奢望，起码，要让所有人看到林漾自己独一无二的魅力！ 　　郁放也不推辞，确定林漾在跨年三天之后能有个三天不到的新年假，他也把时间留给的对方，看到时候去那边方便。 　　第一场歌谣战的前一周，林漾极限赶场。 　　赶完南韩的拼盘演唱会行程后红眼飞了一趟苏州，去完成Y家开年双人封的拍摄。因为是提前官宣的安排，哪怕拍摄场地封闭，周围也有花旦粉和放羊姐姐悄声等着。 　　韩师随身跟着，一来是防备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混进场内的粉丝或者私生，二来，这是林漾头一次正儿八经和女艺人合作，他虽然相信林漾的坚定立场，但看到对方也是和助理从头贴身跟到尾时，韩师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这么“表示”一下。 　　毕竟这个时代，男孩子走在外面也很危险呀！ 　　“她还大你好几岁呢！” 　　这话真是…… 　　国内这一批正当红的女演员哪一个拎出来都比林漾这种靠近00边上的要大啊！ 　　95后都没怎么起来，就连郁放和丘严贞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把林漾放到半长成“童星”的位置上和别人作比较。 　　当爱豆不算太小的十九岁，在国内演艺圈里，可真的是太小了！ 　　十九岁的男孩子女孩子，要么还在大学里呆着，要么就是在电视剧里刷子役，碰不到合适本子又没有资本在背后推动的话，就只能用这种方式积累经验。 　　林漾眼下还有一年缓冲，郁放的意见是先把脸混熟，刷存在感的同时加紧时间充电，不然一上去就是几番的什么角色，那观众的抵抗心里一下子就会蹭上来。 　　那话怎么说来着？ 　　强捧遭天谴！ 　　自然而然地过渡才适合长久发展。 　　不管怎么安排，事实就是在苏州的这两天里，林漾没怎么吃好。 　　一来拍摄的服装已经是春装，穿得少、自然要凸显形体，女艺人身姿优美形貌娇媚，林漾要是差了感觉不免就失了效果。为了更好的上镜，人家前辈的进食量是严格按“克”控制，林漾在隔壁休息室大快朵颐属实不合适…… 　　二来，他从拍G家那会儿就开始做阶段形体训练，眼下又多了1月底的行程，金圭禹和韩师只会催得更急更紧，重口饮食紧急戒断状态下，林漾是真的少了不少胃口。 　　韩师回酒店之后趁着林漾洗澡的功夫点了份海鲜面外卖，偷偷在外面吃完让助理消尸灭迹了才套间卧室。 　　“刚刚替你接了个电话，你有个同学3月要结婚。” 　　林漾擦着头发，嗅了嗅空气里隐隐传来的气味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是不是老郑？” 　　“是吧。” 　　“那……那也只能直接给份子钱了。” 　　就算林漾想去凑热闹也凑不成，倒是还得问问淡定、胖哥儿他们这礼金怎么给合适…… 　　“还有，承云给你打了个电话，成员们最近在讨论搬家的事情。” 　　林漾放下毛巾，拿起手机，“搬家？搬去哪儿？SWING难道还会给大家换宿舍？” 　　有这么好的事情？ 　　韩师一边帮他吹头发，一边加大音量说道：“二批结算下来了，SWING那边也有点松口的意思，应该是明确答应了可以客串、合作之类的。这不，心思彻底活络起来了呗！” 　　林漾被热风扫得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所以大家一个两个都准备搬出去？” 　　“差不多，反正从上一次开始，你们的团综就不在宿舍里拍了。” 　　这倒也是…… 　　吹到半干，韩师关了吹风，给林漾递了半杯温水，“分开住也好，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儿还要被连座。” 第147章 　　一提到“连坐”, 林漾下意识想到了李大晖和他说的事。 　　他转过头看向韩师, 而后者头都不抬，忙着收拾桌面。 　　“就是你想的那样。差个几岁，到底还是不一样。你和朴志勋、朴佑镇他们, 对比前面几个总归是不同的。他们是吃了苦的, 二十出头了才起来, 但你们呢？按年龄来算是名副其实的年少成名了。” 　　话是这么说, 韩师还是瘪了瘪嘴，“能进WANNA ONE，事业心和野心肯定是有的，可人一旦火了、飘了、闲了，心里的杂念就来了……” 　　说着，他给林漾递了个蒸汽眼罩, “你觉得呢？” 　　林漾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他从来都不是李大晖那种“XX哥怎么能这样”的人，团队活动怎么要求都可以, 可私人的事情其他人是没办法插手。 　　就算是谁本分工作没做好, 给WANNA ONE抹黑，又或者辜负了粉丝们的期待, 那也有公司经纪人以及队长河承云顶在上面。 　　其他人上赶着去管，那叫越俎代庖。 　　说的难听点儿，林漾既不是队长，又不是大哥，左右是轮不到他去愤慨什么。 　　成员们之间虽然有拳拳真心的战友情, 可这份情谊建立在大家利益体统一的前提之下。 　　produce第三季的预热让各家经纪公司都察觉到了SWING的敷衍，WANNA ONE的大船还没沉呢，开船的人却想着造新的大船…… 　　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了：独属的经纪公司不管，那原籍企划社就只能顶上了，刚好前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者忙着吸光选秀最后一点红利。 　　这其中的亏亏欠欠是算不清的，反正两头的中心宗旨是忙着赚钱就对了！ 　　行程越来越多，倾向也越来越偏，为了方便，各自搬出宿舍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林漾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他从苏州回来之后，宿舍里已经空了不少，带回来的那些特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分…… 　　金圭禹让他看了一眼，又帮着收了点儿东西，“走吧，我原想着你那时候搬出去还早，没想到其他人手脚更是快。” 　　十二月还剩下最后一个礼拜，第一场歌谣大战来临时，首尔的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了，林漾套着大衣，面对凛凛寒风恨不得穿着大衣去走红毯。 　　同样冷得哆嗦的还有其他成员，staff还没过来喊人入场，男孩子们就互相围成一团用挡风。 　　分开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再见面，大家看着都像是瘦了不少的样子，分开住并没有让彼此的碰面变得尴尬，反而是有那么些“远美近丑”的作用，重新聚在一起，状态居然更好。 　　从外场下车到跨入红毯拍照区这一段距离里，几乎人人都是咬着后槽牙维持住表情。林漾走在中间，直到全部十一人站定，这才齐齐看向前方面，对着连成一片的闪光灯海比出团队手势。 　　按照往年惯例，台下有一侧是粉丝拍照区，经过主持人提醒换了三四个角度的拍照站位之后，艺人们一般会直觉留给时间朝那边营业一下，WANNA ONE自然也是提前被嘱咐过的。 　　和红毯主持人的简单寒暄过后，大家就齐齐看向最左侧。 　　大概是五六秒的时间，林漾从一片闪光灯之中神奇地听到了他边上朴志勋牙齿打抖的声音。下一秒，他又从余光里看到了朴志勋憋笑失败。 　　朴志勋一笑，林漾也绷不住。 　　于是，台下的粉丝也搞不清了：十一个人说好了一起装逼耍帅，结果你们俩倒笑起来了？ 　　预览传出去的时候，碗妹还在琢磨林漾和朴志勋俩人在笑什么，而后台、男孩子们已经闹起来了—— 　　“不是我故意忍不住的，我身边这位，喏，他一直在咬牙，把冷传染给我！” 　　朴志勋死不承认自己在红毯上冻到牙齿发抖，林漾也不戳破他，但是两个人在本该当B-King的时候笑场也是事实，搞得朴佑镇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林漾看他跑去助理那儿要暖宝宝，分完了还要瞪他一眼。 　　后台显然比前面更加暖和，完成了采访，拍完了该拍的素材，在歌谣大战正式开始之前的时间都可以用来休息。 　　林漾刚打了个哈欠，立马就闻到了炸鸡、烤糖饼之类的零食香气。 　　然后，待机室里就被男孩子们嘻嘻哈哈“哇！”、“太棒啦！”之类的声音充满了。 　　几乎可以立刻排除是SWING自己买的，哪怕没有正儿八经的发专消息传出来要求大家进行身材管理，经纪人他们也不会主动给孩子们买这样的零食。 　　于是，男孩子们很快锁定了防弹前辈。 　　照例是林漾做代表感谢前辈，当然了，朴志勋很想和他泰恒哥打声招呼，纠结个小半分钟，到底还是忍住了。 　　“甜甜，你不吃么？” 　　林漾摇了摇头，“我现在开始节食了。” 　　讲道理，这话说出去没几个人信的，林漾看着人瘦瘦高高，可吃的方面，从来都是最肆无忌惮的那个，别人怕胖怕上火长痘儿的东西，只要是好吃的林漾统统来者不拒。 　　现在这孩子居然说他要减肥？ 　　河承云又给他递了一根吉事果，林漾也摇摇头：“真的，我都保持快一个月了。” 　　就连回国务工，一打开外卖列表、身边充满诱惑的那段时间他都强行忍住了，何况是糖饼、吉事果、薯条、炸鸡这种零食。 　　朴佑镇边吃边吸了吸鼻子，“那你是有点厉害了。” 　　MAMA那段时间是太忙了，大家每日熬着夜不说，饮食更是有上顿没下顿得不规律。不仅如此，还要为了各种亮相提前断食。不过那会儿大家都没发现，现在被林漾本人一提，回过头来才意识到这孩子似乎真的很长时间都没吃零食了。 　　在大家看来，林漾的身材已经很符合当下美少年的审美了，骨骼修长，又有着少年的纤细感，与此同时身上的肌肉线条还很漂亮。 　　成员们出道至今或多或少都被黑酸们刻薄地嘴过“长胖了”、“长肉了”，只有漾甜甜的美貌和身材从头到尾都在努力营业、从未懈怠。 　　可哪怕是这种程度，依然还能保持“进取”…… 　　朴志勋看他的眼神都免不了充满佩服了：厉害啊！ 　　不愧是组合抠脚期也能靠着各种杂志单封画报拍摄挤满行程单，打飞的回国拍一线刊大片的ter嗷！ 　　林漾的“觉悟”让哥哥们也感受到了危机感，只要大家分开住的这段时间里关心过队友，就知道这位12月里究竟无休地忙活了多少事情。 　　羡慕是有，倒不至于嫉妒，换做是他们自己去消化那些行程，不一定能有林漾这样的程度，他一向能够把自己的工作处理得很好。 　　忙碌会使人变瘦，可林漾的“瘦”却是更好的状态。 　　从红毯下来之后，成员们也不是没有拿手机偷偷上网看WANNA ONE相关的新闻，一张张的红毯照里，林漾的姿态和气度显然在不断进阶的适应力下达成了飞跃。 　　经过了那些咖位更高的杂志的专业镜头的洗礼与磨练，他看上去是真的成长了很多！ 　　李大晖蹭着黄美年身边，视线在站着聊天的林漾和赖冠林之间来回打转：“他们俩是不是又长高了？” 　　弟弟果然还是弟弟，关注重点从来都是歪的。 　　赖冠林和林漾站在一起，两人就这么撒开四条长腿、靠着放着零食的那个桌子，头靠着头共用一部手机看视频，一人插着半边耳机。 　　光是这样看着，的确相当的赏心悦目。 　　雍圣佑喊了他们俩一声，恰巧在弟弟们双双抬眼看向自己时按下了拍照。到底是成团小半年，这点营业的默契还是有。 　　只是拍完了照，林漾和赖冠林也没有过来确认照片，低下头继续看视频。 　　反倒是雍圣佑有点“恨铁不成钢”，帮他们俩加了滤镜，又调了调光线，这才发到SNS上。 　　这一晚，WANNA ONE的任务还算轻松，休息过一段时间之后，男孩子们的体力和状态又回来了，两首热曲连唱自然是怎么燃场子怎么来。 　　剩下的时间，成员们就是全程投入当观众，一会儿为这个鼓掌，一会儿为那个合唱。总而言之，不能亏待“票钱”。 　　至于粉丝和大众同样期待的WANNA ONE的致敬舞台、合作舞台，则都集中在后面KBS和MBC的歌谣祭。不得不说，接下来四天里，练习和彩排任务相当重！ 　　下班之前，林漾在场馆外的停车区见到了防弹几位哥。 　　年末头一次全员齐活儿，大家待会还预备一起赶个晚场，找个地儿吃饭，打算把林漾一块儿带上。于是大伙儿就这么敞开车门，聚在车边唠嗑。 　　说实话，林漾是有点想去的，可又很犹豫，就这么拿一双大眼睛瞅着他几位哥。 　　金硕真看了眼弟弟白乎乎的抹着一层红的耳垂，伸手就把他的衣领子拉到最高，拍了拍他肩膀：“算了，今天没空的话，那跨年第二天行不？” 　　林漾看了一眼闵玧琪，又顿了两秒，这才慢慢点头。 　　等孩子在马路另一边数百名粉丝的哄笑声之中跟着经纪人助理小跑向另一辆保姆车，防弹这边才关上车门和车窗。 　　“他这段时间累狠了。” 　　金楠俊透过车窗看着林漾大衣外套下又细又直的两条长腿，叹了口气，“虽然状态好了不少，但看着又瘦了。” 　　这话哪次见面不说？ 　　可亲眼看着林漾的轮廓一日日清晰利落起来，看着他渐渐从少年朦胧里剥落稚气、褪出三分成熟来，做哥哥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都能和女艺人一起拍封面了呢，可不是长大了么！ 第148章 　　说起来, 行程排在后面的林漾和国内花旦合作的Y家开年双人封预告反而比G家出的更早。 　　客观来讲，光是预告的水准就相当高。 　　甚至是让圈子里过遍了俊男美女的同行依然能看呆的程度：怎么能这么美、这么禁欲的同时, 还做到这么勾人？ 　　女艺人就算了, 人家好歹是公认的大美人, 又是出道多年的演员，对于怎么展示自己的魅力, 可谓是经验丰富！ 　　可林漾呢？ 　　他甚至还得过个把礼拜才彻底满十九周岁吧？哪怕用上中国本土的算法，也是刚刚成年才过一年…… 　　这孩子, 怎么就能欲成这个样子呢？？？ 　　看看做了半湿发处理的背头, 再看看彻底张扬肆意的眉目，他虽然是瘦削的，可一旦站在女性更加脆弱的躯体边上, 那种男子骨子里的力量感又微妙地体现了出来。 　　WANNA ONE出道这几个月来，不是没有过偶尔展示男士性感的舞台，但看到这个预告, 却依旧叫人恍然之间生出一种“从前那种程度算什么”的感觉： 　　明明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手套更是贴紧指骨曲线附在肌肤之上, 偏偏就是这样几乎不露、甚至不刻意做诱惑神态的表情, 反倒时刻撩拨得人心神荡漾！ 　　这等手段，林漾到底是什么时候修炼起来的？ 　　这也是防弹几位哥看了几眼, 百忙之中依然对Y家的预告物料留有深刻印象的原因。 　　不仅是摄影、服化道等拍摄、后期团队牛逼到让人称赞，两位封面主人公的气场碰撞也非常有说法—— 　　毫不夸张，光是剪辑片段里眼神的你来我往都能称得上一句“火花四溅”，大有一种荷尔蒙溢出屏幕的炽热感！ 　　介于男女双方颜值身材让人都无可挑剔, 大众显然也已经接收到来自Y家开年封打出的“颜值盛宴”的信号： 　　人间富贵花大美人再加上嚣张冷峻绝世小狼狗。 　　看过这两人，但凡有这么个沾边角色的，从此都能代入真人正脸了！ 　　不到半分钟的预告视频从国内来势汹汹地传到南韩的时候，林漾已经接连两天官宣解锁了南韩两本准一线开年单封，其中还包括一本三大之一的顶级刊。 　　扎堆的时尚杂志资源让放羊姐姐大呼过瘾的同时，碗圈、乃至整个韩娱圈都忍不住惊叹一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吗！ 　　有的艺人年头到年尾拍个内页都要欢天喜地地嚎自家孩子苦尽甘来了，有的却已经红到了非一线不拍、否则就有掉咖嫌疑的地步，甚至为了赶年头第一批，插孔钻缝满世界飞着拍画报，不仅物料多到应接不暇，甚至连别家粉、围观路人都能感受到林漾是在源源不断吸收新粉…… 　　这么一波顶级刊刷脸的影响力，完全就是好几本二三线刊叠加起来都比不了的！ 　　别说羡慕了，圈子里绝大部分的粉丝甚至能正大光明地说一句“酸”： 　　酸他拍画报的摄影师荣誉加身、盛名在外，酸他一波又一波中韩两头资源都能悉数拿下，酸他出道半年却手握准一线、甚至顶级的杂志实绩。 　　别人红毯上借都借不来的东西，到了林漾这儿简直多到泛滥！ 　　看看那些穿搭博主和粉丝头头儿一次亮相都不落下的细扒，他脖子上手上戴的单品、身上穿的衣服，哪一样不是大牌当季？ 　　就算不是拍杂志拍画报，普通的活动出席或站台，林漾身上的行头也绝对是在规制之内做到最精心的那一个。 　　大众心知肚明，能做到这个程度，显然已经脱离SWING能给的范围了。 　　而BIG HIT也很机智的没夸张到让林漾在团队活动期间也和队友特意拉开距离，毕竟单人活动展示自己的机会也不少，没必要因为这点得失而落人口实。 　　如果说出道那会儿，WANNA ONE内部还能讨一讨人气排序和粉丝战力的差距，那现在几乎是多此一举了，林漾这个国民ter是当之无愧的一骑绝尘！ 　　这样的推力，敏感的追星粉丝完全可以察觉BIG HIT对于林漾的后续企划是有所偏向的： 　　出道之后越发优越的体态，明显经过特训和指导的红毯仪态，更加妥帖从容的对谈话术，以及脱离了爱豆惯用元素、越发大气合宜的妆发设计…… 　　这些信号，无一例外都很明显的是在为林漾下一年的重大突破做铺垫！ 　　这一次Y家预告释出的剧烈反响理所当然得唤起了南韩大众对于WANNA ONE成员成长的感慨，南韩本土论坛也趁着即将跨年的节点上建起高楼热帖，总结了成员这一年的状态变化。 　　讨论得最多的，无非是成长质感强烈到对心脏都要造成冲击的林漾。 　　丝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是直到今天，选秀伊始选出初代ter那一天的记忆仿佛还在南韩瓜民们的脑子里打转。 　　那个时候，大家虽然嘴上酸着，心里却已然承认林漾在人群之中的确是相当出彩。 　　随着刚参加选秀时的那个青涩男孩儿渐渐长开，大场合亮相经验逐渐丰富，从最开始的团体照到现在的单人照，以及和其他咖位更高的艺人的合照，看着WANNA ONE成型、成长的观众是分明能感觉到林漾在这半年多里的飞速蜕变。 　　暂且不说南韩这块比起那位合作女艺人算得上是林漾的主场，国内对于Y家预告的反应反向输出传到南韩论坛时，泡菜网民也一副与有荣焉的的样子！ 　　这会儿倒是没有“你是中国人而这里是韩国”的偏见了，别人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简而言之就是有眼光！各种彩虹屁吹得天花乱坠不说，更甚者已经开始自发的给林漾画更大的饼了。 　　倒是国内，介于花旦咖位摆在这儿，她家粉丝底蕴更甚、风头稳当，放羊姐姐和碗妹吹归吹，绝对不敢像南韩那种“天神降临”、“世间精华凝聚而成”之类的神化夸张式吹捧，顶多是“弟弟超棒！”、“期待阿拉漾！”这种简洁明了的，生怕撩起双方冲突。 　　韩师看了一阵国内的反响，觉得粉丝是真的上道。可上道之余，眼界却还需要更开一点。 　　要知道，这还不是最大最好的饼呢！ 　　在国内准一线艺人眼里只是标配的资源，部分韩圈粉丝却是觉得顶了天了，放到用实绩掰扯咖位国内大环境，这些远远不够…… 　　*** 　　随着KBS和MBC两场歌谣大战如火如荼的进行，WANNA ONE出道头一个半年的活动到此为止终于迎来了新年！ 　　在跨年倒数时，十一个男孩儿紧紧抓着手边队友的胳膊，大家默契地围成一个圈、脑袋顶着脑袋，在满场尖叫欢呼声中用力喊出了口号。 　　直到新年的钟声响起，这才抬起头来，忍住热泪看向彼此—— 　　“明年，WANNA ONE也要一起加油呀！” 　　林漾在漫天的纸花雨里快要睁不开眼睛，大家还在面对面的傻笑，就这么晕乎乎的度过了宝贵的跨年时刻。只是刚刚结束了和WANNA ONE男孩儿们的跨年拥抱，下一秒就被一只长臂从身后直接揽着腰朝后一靠。 　　这只手臂是属于金楠俊的。 　　他伸手把纸片人一样单薄的弟弟一把揽过来，BIG HIT现役的八个艺人算是齐活儿了！ 　　林漾呆了两秒，听哥哥们顶着脑袋凑到一起就为了说几句俗气话，如“新年要健健康康的！”，又比如“要顺顺利利才行！”，甚至还有“新年发财！”。 　　说完过后，又齐齐伸手袭向林漾，摸头的摸头，捏脸的捏脸。 　　弟弟，就是用来逗弄的！ 　　新年之后的舞台，就只剩下防弹和EXO两座大山。WANNA ONE跟着其他十几组艺人一齐回到后台，河承云和朴佑镇一左一右跟着林漾，大家就这么一块儿卡在“堵车”了的待机通道里，度过了新年之后的头一个五分钟。 　　“嗨，还有两天，甜甜就生日了。” 　　林漾感受着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或是好奇、或是炙热，又或是探究的目光，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朝哥哥点了点头。 　　说起这个，之前是有成员拐弯抹角的问林漾最近喜欢什么，可林漾对这个本来就很敏感—— 　　大概是提前两三个月的时候，防弹几位哥就开始试探；提前一个月的时候，他的同学、朋友开始蠢蠢欲动。 　　所以，当WANNA ONE的哥哥弟弟们问自己喜欢什么的时候，林漾直接道：“都可以，都喜欢。” 　　人家愿意送礼物，他就开开心心的收下，不管是轻还是重。 　　同样的，他也挺喜欢给其他人准备礼物。 　　于是，跨年这天，林漾在下班前后半个小时，陆陆续续收到了三样礼物，分别是雍圣佑、黄美年和河承云因为生日当天赶不了准时而提前送出的生日礼物。 　　下面几个小的原本是想去林漾的新公寓，可现阶段而言，聚个餐对大家而言都是挺艰难的事儿了：新年伊始，成员们的行程单基本铺开的很满，除非是SWING宣布回归，否则这样分散忙碌状态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1号白天，WANNA ONE全员开了个直播祝贺新年，当天下午，就各奔东西赶行程，大概是两周不到的时间里，大家才会重聚在一起，为接下来的机场演唱会而展开彩排工作。 　　而林漾和赖冠林也分开两头，一前一后飞往北京和上海两地忙自己的事情。 　　韩师接到人的时候，已经靠近晚上，他这回儿没敢再带孩子去吃海底捞、老铜锅之类的东西，而是直接把人领回郁放那儿。 　　中年美男郁老师调教人的功夫甚至不亚于林漾名正言顺的师父李老头儿狠，上回和他待两天，林漾回头上下骨头起码酸了两天，这一次，更是拿出了看家本领。 　　半天功夫下来，林漾骨头酥了，嘴皮子也干了，喉咙更是发燥。 　　郁放想叹气也咽进肚子里，没当着他面说什么“南韩不重视这一套”。 　　说到底，偶像和正儿八经的演艺人吃的是两碗饭。 　　更何况十九岁的年纪，普通人搁这会儿还是正上大学的时候。可林漾呢，他今年夏天都快毕业了！从经历上说起步晚了，可从年龄上看，却完完全全来得及！ 　　人家三四年的课浓缩起来用一年的时间“填鸭”，那还得看林漾自己的造化。 　　晚上，郁放留了林漾一起看片子。 　　林漾顶住铺天盖地袭来的困意，硬是撑了三个小时，等郁放把他说精神了，又让孩子趁热打铁自己挑选了他的“留堂作业”…… 　　第二天韩师来送衣服的时候，瞅着林漾素颜状态嫩生生的小脸蛋儿有点想笑。 　　“之前那两天不是待得挺好么？” 　　林漾瘪着嘴，超级超级小声地和经纪人诉苦，“我昨天晚上，赶了三千字你知道么？一个复制粘贴都没用……” 　　郁放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肩上搭着一条吸汗毛巾，语气淡得像什么调料都没有加的水煮鸡胸肉：“我还没让你手写呢。” 　　新的一天，从一点味儿都没有的早餐开始。 　　林漾从不知道男艺人也可以做到这一步，刚瞥了一眼韩师眼前的蟹黄包、肉包，郁放就冷冷地哼了一声：“28号的红毯，一共二十一位男艺人出席，其中五位是不需要讲究这些的主持人和综艺人，你起码不能做第十五名吧？” 　　韩师都差点迫于压力放下了早点，憋了两秒，又咬了一口，这才同情地看向林漾。 　　后者虽然微微垂着脑袋，背脊却是下意识挺得笔直的，睫毛轻轻坠下的微妙动静衬着眼尾垂下的弧度在韩师看来有那么点儿意思了。 　　最起码，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俊美，而是稍微有点儿眼神功夫的风情。 　　郁放也瞥了林漾一眼，并不打算放松对学生的管制，给他把这几天的行程一一排完之后，这才施施然看向韩师。 　　言下之意：这样的安排，你作为经纪人，有意见没？ 第149章 　　韩师细细地给林漾对好了日程，如果不是中间卡了一个上海的站台活动，他完全可以在北京留到7号再离开。 　　倒是郁放觉得无所谓。 　　他现在基本退居幕后，在北京办公和在上海办公又有什么区别？比起迁就林漾跟着他一块儿飞韩国去，只是从北京飞到上海的话，相对而言问题真的不大。 　　于是，他们俩就替林漾把事情给决定了：大家一起去上海！ 　　恰好赖冠林还留在上海，知道林漾要过来，想约哥哥一块儿吃饭。 　　他这回除了谈一个代言，另外的任务依然是试镜。 　　针对这个，韩师原本想说什么，但一看郁放和林漾一人捧着一本书、戴着耳机相邻坐着的样子，他还是闭嘴了。 　　这一趟行程其实算是保密的，林漾回国之前赖冠林要回来的消息就被营销号们传得沸沸扬扬，在加上国内那边的品牌方有心造势，有意无意的都帮忙挡了一波流量。 　　后脚从仁川机场出境的林漾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免了拥堵之灾。 　　除了跟得紧的前线和私生，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在新年的第二天就从首尔飞速回到了国内。 　　而郁放对国内这些躲记者躲狗仔躲粉丝的很有一套，比如什么时候该“与民同乐”营业，又比如什么场合老老实实走VIP更合适。 　　于是，他们从北京离开到达上海的这一路，也颇为轻松。 　　一行人走了VIP通道出来，就像是来上海出差的普通团队一样，哪怕是碰到前线一群粉丝扛着镜头又想又不敢凑上来的时候，韩师都难得没有太冷着脸。 　　当然了，他依然不许林漾主动和那群人打招呼，理由是不能纵容，否则一旦开了头，将来就会越来越不知足。 　　可哪怕是这样，林漾依然觉得人的下限是可以不断突破的。 　　比起刚刚回国那一次的经历，如今韩大经纪人的容忍度已经到了：跟着没关系，只要不来打扰，不随便放路透，不紧不慢跟在身后是最后的底限。 　　郁放对此不置一词，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一味的教给林漾就是好的，总得让孩子自己去吃点亏，才能切实明白某些事情要怎么处理更加得体。 　　可不管有没有人接机，郁放和韩师都一致认定林漾不能乱穿衣服。 　　那么好的身材，那么优越的相貌，可以打扮地低调，却不能让形象和气质变得平庸！ 　　当然了，这对于林漾而言，或许本来就是一件难事，地摊上二十块钱三件的汗衫穿在他身上都像是北欧极简禁欲风……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国内和南韩那边差不多，都还算看重机场亮相。 　　好看了一次，那媒体一提起某某的机场照就是“好看”。一旦有那么一次不尽人意，那可就别怪线上线下各个平台的媒体拿着翻车现场的照片借题发挥博热度了！ 　　对此，出道至今的机场着装几乎没有怎么刻意收拾过的林漾有点亚历山大，他甚至以一对二，与韩师和郁放轮番争取自己的“自主配装”权。 　　坐飞机坐几个小时已经够不舒服了，还不许人穿得舒舒服服？ 　　可郁放抓住这个机会立马给他上了一课： 　　如果是事先放出行程，自然是得提前准备好着装，暂且不说带不带妆，或是带什么程度的妆，这些全都不是出发前随便那么一想就能决定的。 　　想要互住自己的形象不翻车，这里面可是有太多说法了！ 　　艺人的名气一大起来，没有专业且贴心的造型团队打理各个场合的亮相，属实有些让人操心劳肺，精心的和不精心的，真的会有天差地别的效果。 　　就算是想要营造“我纯素颜”、“我没打扮”、“我从家里出发时，随便在衣柜里翻了两件衣服穿上身”的轻松随意感，那恐怕也得是造型师加上助理加上经纪人或许还有更多人的参考结果！ 　　也就是骗骗不懂和不愿意懂的人罢了，哪有什么纯素颜、纯休闲的艺人机场着装？ 　　说着，郁放又上下扫了一眼林漾：“你现在不过是仗着自己年纪小，脸蛋没发腮，身上骨架也还细瘦，皮相大大优于骨相，等再过个几年……” 　　再过个几年，二十多岁，每天照着镜子时明显看得出自己褪去少年稚气彻底趋向成熟。那个时候，粉丝和大众也将对他抱有更高的要求，如果依然想要拥有这样程度的轻松与包容，将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到达上海，入住了活动方提前订好的酒店套房，林漾很快确定了赖冠林的位置，两人虽然遗憾不在同一个区，可明天活动结束的晚上却是共同的空闲时间，大可以约着见上一面。 　　郁放只不过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就知道赖冠林那边瞄准的是个什么饼了。 　　其实韩师起初也是为林漾考虑过这个项目的，不过那个时候有丘严贞将优劣细细密密拆开来的劝说，他仔细想过之后，也觉得林漾在影视这条路上的起点尽量不要以青春偶像剧为开端。 　　用丘严贞的话说，哪怕是其他选项里的配角，也好过“奶油小生”这种极其容易一定型就是三四年的选择。 　　于是，这个邀约就不了了之了。 　　甚至是同类型的，相较之下质量更高一些的本质，韩师也做主推掉。 　　说起来，林漾这一通电话就打得够久，韩师和郁放的中餐都吃完老久了，郁放甚至已经无聊到给林漾检查论文。 　　他清楚地记得，来离开北京之前林漾收到他导师关于修改意见的邮件时的臭臭表情。 　　这才给上了三次课呢，也不知道是这孩子在演技方面过于天赋异禀、一点就开窍，还是“真情流露”的那一瞬间，林漾看着是真的太可怜巴巴了…… 　　郁放一边看，一边和韩师唠嗑林漾选秀那会儿的事，比如这一两年里韩圈资本运作新规则，又比如和林漾本人密切相关的： 　　他南韩经纪公司对他的企划安排，以及郁放私人十分关心的林漾个人交际圈。 　　对于交友，他在这一方面持有的态度和韩师、金圭禹一样：撇开原则性问题，只要人品过关，交际圈里的人，红或者不红，问题不大。 　　就比如从大学时期就和林漾关系不错的淡定和胖哥，这两个可以正儿八经称作林漾兄弟的朋友，至今一次都没有利用过好友的名头做出格的事情，甚至在他们自己的事情上也周全妥帖的考虑过会不会影响到林漾…… 　　又比如produce时期就自然而然与林漾抱团的赖冠林。 　　韩师没有对郁放隐瞒林漾在这个男孩儿身上释放的数次善意，从比赛期间的小忙，到后来出道的数次指点，甚至是去年CUBE对于内地代理合同这方面的事，林漾也没有刻意避开韩师、直接通过他母亲那边的关系为赖冠林牵线了一个专业的法务咨询团队。 　　而赖冠林回报林漾的，也是难得的依赖与信任。 　　对此，郁放叹了口气：“我应该早点遇到他的。” 　　否则怎么也会想办法把这样一个苗子留在国内，直接从花骨朵儿一样的年纪开始调教，省去了南韩那些磋磨！ 　　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也许正是有了这些经历，才打磨出如今这个林漾。 　　第二天，林漾起得相当准时，品牌方拨了一个六个人的造型团队过来专门服务，带来了提前就准备好的一整套的早春新款，一应的项链、单戒。 　　从着装到妆容和发型，一行人紧锣密鼓地围着林漾这一号人收拾了大概两个多小时，他才被宣布可以起身活动活动。 　　而这个时候，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酒店下，来接人的车已经准备好，将直接把林漾带到活动现场。 　　这是林漾在国内头一次正儿八经的公开活动，虽然是品牌站台，但品牌方给予的待遇真的不算差、甚至还挺好。 　　在外人看来，眼下林漾的身上的的确确还没有任何“名分”，可媒体艺人们却很清楚这种活动对于推力正盛的小生预备役而言代表着什么： 　　名分不名分，其实就是时间早晚的事儿，只要后续不出意外，迟早都会给补上！ 　　国内放羊姐姐接受消息不算晚，虽然新年伊始就有林漾回国的传言释出，可没有路透，粉丝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随便接别人的饼。 　　直到昨晚陆陆续续有几组艺人宣布了共同的站台行程，国内吃瓜群众们才意识到这个队伍里多了一位无官方微博、无个人微博、想@都没办法@的南韩务工人员。 　　即将达成同台成就的其他家粉丝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个林漾前两天甚至还在南韩参加电视台的跨年晚会来着！ 　　他怎么就飞回来了啊？？？ 　　更有甚者，在此之前完全没把林漾这个海外务工小伙儿放在眼里，急急忙忙去搜了人物百科，一瞅数据和照片，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拉起防爆警戒还来不来得及…… 　　这一头活动还在进行，外面的饭拍预览甚至超高速精修就开始在热搜词条广场里刷屏了。 　　更晚一点的时候，品牌方官博也“贴心”的释出了当天活动邀请嘉宾的官方亮相照。 　　各家粉丝心里那种隐隐约约不太好的预感彻底成真了！ 　　暂且不说官方镜头之下各家艺人起跑线是一样的，最起码拿这个照片和粉丝饭拍放到一块儿，也是很有“说法”的。 　　这样一来，眼下的场面可就有点好看了： 　　大家都是穿着同一个牌子的衣服，谁穿得丑，谁尴尬哈！ 第150章 　　[男士专属！！！今天的修罗场谁赢了？] 　　-我本质i美女也要承认是林某赢了, 十九周岁的准鲜肉，高挑、俊美、禁欲，甚至还有一点清纯, 造型师给他配的那件飘光冷灰色夹克我真的爱了, 早春秀款最佳，完美诠释宽肩细腰窄臀长腿！ 　　-隔壁女士贴里吵得太疯了, 至于男士组, 我选小水哥，不得不说他今天出场的时候让我有种强烈的惊为天人！并且忍不住和室友吐槽了一个小时“这种好苗子、当初是怎么让国内星探放过飞到韩国去出道的”…… 　　-是我、我是最赞的层主, 麻烦某家别私信我盖戳水军了，好话听不进那我只能实话实话了：你哥哥今晚不仅是输了, 还输得很惨，是时候认清现实了！ 　　-当初林漾刚刚在国内有起色的时候, 我身边姐们就觉得他可以入股，这才半年的功夫吧？年度指数结算直接冲到三环里, 人家除了时尚这块儿有点实绩，差不多可以算是靠着国内观众给他白艹出来的热度啊…… 　　-毫无疑问是林，争他是南韩偶像出身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他本质还是国内正儿八经学院派出身？别的不说, 上台那几步体态和气质真的很可以。身高够高，今天的服装妆容和造型也没有一样拖后腿的。 　　-隔壁组还好歹还能平分秋色呢, 男子组修罗场直接空降了一个秒杀的大赢家, 看来红真的是命啊！ 　　国内几个主流平台讨论得正火热的时候，林漾迎面顶着场外接近零度的寒风，在安保和助理的贴身护送下, 从一片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穿过了活动场地外的通道。 　　此刻他是不能停下来的，现场来的不仅是各家媒体和新闻工作者，还有为了其他嘉宾赶到现场进行应援的粉丝。 　　既然是这样复杂的构成，自然是“一视同仁”比较妥帖。 　　可哪怕是这样的步履匆匆，依然能听到通道一侧粉丝大军之中传来的一声比一声高昂响亮的问候—— 　　“甜甜！” 　　“阿漾看看我啊！！！” 　　“水哥你今天帅惨了你知道吗！” 　　一行人继续往前的过程中，依然不断有人试图用手机拍下这点绝对不会超过二十秒的通行画面。 　　也甭管今天到底是为了谁来了，绝大多数人完全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他迈开长腿朝前走，感受着对方走动之后带起的那股似有若无的风，脑子里就跟断电似的嗡嗡嗡的白成一片！ 　　等到今天参加活动的艺人尽数退场，留在外面通道那一时半会儿没挤出去的粉丝却忍不住回味起刚刚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靠……这难道就是大帅哥的气场吗？我真的有点晕乎乎！” 　　“郭襄在风陵渡口看到杨过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林漾这个男的怕是春药成精了，我有一种想给他花钱的冲动了。” 　　“姐妹，快别做梦了，12号发行的Y家新刊得和女方抢，等到下旬另一本单封出来，到时候怕是抢的人更多惹……” 　　事实证明，拥有一架好的身材外加一副优越的皮囊，就是可以比别人更加轻松的获得初始好感—— 　　林漾“无名无分”凑在两位品牌挚友和几个常年合作关系户的队伍里，反而成了今天的公认赢家，这其中既托了同行衬托的福，又靠了大众对于年轻新人的强大包容。 　　说白了，他现在就是路好程度高。 　　比起形象已经稳定的其他出席艺人，林漾在国内的每次亮相都是全新的定位塑造，这就是他现阶段最大的优势，只要不是弄得太糟糕，基本上舆论风向都是夸奖。 　　在卸了妆换了衣服去见赖冠林的路上，韩师还在跟他说今天的情况。 　　“虽然你和他在此之前几乎没得任何联系，哦、不对，有一次！” 　　说到这里，韩师和林漾相视一笑。显然是想起去年十月份在日本那会儿的事情。 　　“但今天你们俩打招呼的时候，不得不说当时后台的气氛是真的有点窒息啊！算出道时间的话，你们几乎不是一代里的。EXO和防弹甚至都差了一年，更别提你了。可在国内，又没这么多讲究：只要低于三十岁，那都是广义上的‘鲜肉’。偏偏是这样的发展，居然还让你俩成了竞争关系……” 　　说起来也是足够神奇了！ 　　林漾回过头来一向，也感觉当时的心情相当微妙：“对啊！” 　　他甚至能感觉得到，如果时间足够的话、那位前辈没准还要再跟他唠嗑一下南韩的事儿，当然了，时机不对也是两人之间匆匆打过招呼的原因之一。 　　韩师不住的摇头：“可惜啊可惜。他当初，多敞亮的前程！虽然现在也比绝大多数人好，可到底是已经有上限了。倒是他的几个前队友们，要么去选秀里当制作人代表，要么去录综艺，还有在隔壁LV家活动关节预备拿个光明正大名分的……” 　　“你要是早生几年……嗨，不必说了，没意义！现在也挺好，限韩有限韩的发展方式，你师父、你老师他们这两手就够你吃的了。” 　　说着，韩师又看向身边的男孩子：“别的我对你可以不限制，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喜好。唯独谈恋爱这一点，可千万、千万要看看前辈们的经验教训啊。是钱不好赚还是嫌自己前途太光明？年纪轻轻的，谈什么恋爱！这点儿必须给我忍住！” 　　“别说那些个偶像出身的不敢谈，就算是年纪轻轻的演员，你看看哪个敢张扬自己不是单身的？男色时代，总要付出点儿代价的。” 　　林漾自己都笑了：“好啦！” 　　得了准确回复，韩师这才把心重新收回肚子里，又翻了翻明后两天的安排。 　　“郁老师明天下午应该是要见人的，就看他带不带你吧。说起这事儿来，林漾，我也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免得将来你们关系渐渐亲密了，涉及到公事，容易动摇你的得失心……” 　　“你师父是只有你一个，所以好东西都留给你、想着你。但郁老师呢，有点不一样。他是和你有师徒之谊的老师，可你却不是他唯一的学生，甚至是他的公司下面还有其他的艺人要吃饭，一旦你们的语境从单纯的教导脱离到有利益相关的事件上，就不能再痴缠随性。” 　　林漾点点头，“我懂。” 　　这原本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韩师和林漾利益一体，自然是事事以他为先。眼看着郁放和丘严贞渐渐的开始有将林漾纳入自己嫡系班底的倾向，他觉得有必要提前给林漾说破这事儿，打好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受了师长之恩，又碍于情面没办法做出拒绝的事情。 　　当然了，韩师也不觉得现阶段除了丘严贞派系，林漾还能找到更好的选择。 　　要么走一签二十年的压榨风，要么是把孩子捡回来放养着任凭野蛮生长的，要么不管专业方向是主持、唱歌、跳舞还是演戏，只要年岁不算大，索性一股脑打包给报名去试镜爱奇艺的选秀…… 　　总而言之，能正儿八经给旗下艺人认认真真做职业规划少之又少。再加上影视寒冬，狼多肉少，有一个靠谱的靠山真的太重要了！ 　　而丘严贞和郁放，就代表和典型的京圈派系之一：背靠老电影厂，手底下的经纪总监又出身华谊。别的不说，旗下女艺人光是拿得出手、国民度赫赫的花旦就有一大一小两朵，更别提靠近95的那一批又有两个渐渐出头了。 　　反倒是男演员这一块，稍显“阴盛阳衰”，最年轻的一位都将而立，可见这几年国内圈子里男演员部门的青黄不接。 　　年青一代渐渐成熟，更小的那一批却还没长起来…… 　　林漾如果在明年这个时候顺顺利利签过去，倒也算是来得及时。 　　2019年，他也才20岁。 　　几乎没有比这更好的年纪了！ 　　韩师想了想又自顾自的叹气了，他知道这事儿暂时急不来，哪怕丘严贞意思表现得很明显，甚至愿意让林漾先“赊”了资源去工作，等到期限了再签。 　　可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嘛！ 　　要是能这么办，那WANNA ONE恐怕得全员全面开启个人外务了！ 　　再说了，如果眼下就签，因为BIG HIT的存在会硬生生将双方合约弄成情况更加复杂的三方。甚至还得因为WANNA ONE冠名限制，要强制按照协议条款将活动期的收益做出分账给CJ和SWING…… 　　何必呢？ 　　半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2018年一整年，或许比想象之中更快呢？ 　　更晚一点的时候，同在上海活动的两个男孩子终于见了面，彼时，两个人都累得直打哈欠，林漾更是抬眼给自己点了两滴眼药水。 　　“我怎么感觉近视有点加重了……” 　　赖冠林吃吃直笑，“我看你走过来的时候，还微微眯着眼睛找我在哪儿呢。” 　　“回国来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两人一边看菜单，一边闲聊。 　　“还可以，行程没有之前那么紧，我甚至还去外滩逛了逛。”说着，赖冠林又说起林漾的事儿，“倒是哥你，我下午的时候都听说了你们那边的活动，今天那一身是真的太帅了！” 　　林漾被他夸得脸热，“嗨……” 　　赖冠林又笑：“本来就是呀！而且，我觉得你在国内，和在韩国的样子，是真的明显能够看出一些不同。也不是不同，就是……气质上的差别？” 　　说着，他自己都绕蒙了，“哎呀，反正就是更好啦，哥你懂我意思的吧！” 　　赖冠林虽然感受到了，但没能好好表述的意思。 　　同样，被攫获心神晕乎乎了小半天的国内饭圈也深有感触，林漾的蜕变不仅仅来自于韩妆和国产妆容的变化，更是他自己身上的那种微妙成长感。 　　可这种蜕变除了粉丝和好感路人对此乐见其成，剩下的那一大批，则是单纯地感觉心情复杂了。 　　不仅是由于今天的站台活动引发阵阵危机感，从而使她们隐隐把林漾列作自家正主的竞争对手，更是来自直觉上的预感： 　　一个配置更高、更加年轻的男孩子，他的上限绝对还有的升！ 　　这种心情其实很难说，看着后来者渐渐居上，而且翻不出什么污点黑料，眼下早早错过了最佳的防爆期，就不得不看着人家星途顺遂一路高升……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国内的选秀大潮即将来袭，参赛练习生的路透和资料也接连爆出，网民们今天吃这家的瓜、明天看那家的料，结果探头探脑围观了一圈，还抵不住林漾一张开襟夹克在风中迈开长腿疾行的饭拍高清照的吸引力！ 　　真香之后，深柜颜狗们还振振有词： 　　由竞争更加激烈的韩圈选出来的现成的顶配TER不香吗？干嘛要去冒险追前途未卜的练习生？ 第151章 　　继林漾开始阶段节食做紧急的塑形之后，赖冠林也打算将这一项目列入自己新一年的目标, 只不过计划还没开始, 就败在了这一顿晚餐上。 　　虽然是在外面吃, 可林漾依然很克制, 为了晚上回去不做另外的消耗训练，他只是简单点了两样, 那么长的时间都挨过来了, 为了一顿破坏习惯、得不偿失。 　　而赖冠林呢，就是一面身体很诚实地吃, 一面心里罪恶丛生。 　　“天啊，我现在每吃一口, 都在为自己想理由, 好原谅自己！” 　　林漾没吃太多，他停下来之后，索性就这么和弟弟聊天，听着对方憋了好几天终于找到机会唠唠叨叨一顿说, 一边笑一边回应。 　　“不能浪费粮食不就是最好的理由？” 　　这话有道理。 　　赖冠林点点头, 吃完了最后一口甜品双皮奶, “说起来，我们公司要推新女团了，雨琪姐要出道了。” 　　听到这个消息, 林漾倒是有点吃惊：“这么快？” 　　“当然得加快速度了，produce第三季女版就是今年出，虽然进程比我们当时要慢得多, 但今年年内是肯定能推出组合来出道的。” 　　暂时不提出道就强势跻身TOP3的WANNA ONE，哪怕是第一届试水的I.O.I，当年也是全国轰动、全民买账。 　　选秀团的威力历经两届积累，只要没有骚操作，影响力只会更甚从前，各家公司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去年WANNA ONE席卷一般的风头之下，除了防弹、EXO这种无敌血厚的顶级男团，哪个没被这股飓风刮伤掉血？ 　　因此，大家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那就是赶在PD系第三个限定团推出之前，把自家的新人收拾收拾抓紧时间送出道！ 　　不止是CUBE，圈子里还有其他家也隐隐有推出新人组合的风声。 　　这事儿可以赶早，却绝对不能慢！谁知道稍微慢一点，还能不能从这个过于饱和的市场里分到一口饭吃？ 　　所以说这事儿在圈内人看来不是秘密。 　　撇开那些私下底业务来往密集、信息互通较多的音乐制作人，很多练习生之间本身就有交情，毕竟首尔的艺校算来算去就那几所，有的还可能是同校同班的同学，谁开始大量缺课、那八成是即将出道的信号。 　　这简直就是一目了然的事儿！ 　　赖冠林说起他们公司推女团的事儿，又想起宋雨琪也是北京人，免不了好奇问一句林漾今天参加活动时看到那位前辈的感受。 　　“礼貌，稳重，谦和。” 　　撇开对方那些私人的事情，反正待人接物这一块儿是绝对挑不出毛病来的，甚至由于老乡滤镜的加持，林漾还觉得他笑起来挺亲切…… 　　赖冠林听着他的形容，又会想了一下自己心目中前辈的形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实你也是这样，甚至雨琪姐她也是！我见到她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每次都觉得她好拼，韩语也说得越来越好啦。” 　　听赖赖同学唠嗑一顿，林漾突然又想起小鸡仔来：“善浩呢？他最近怎么样？” 　　柳善浩…… 　　这个无缘入选WANNA ONE出道的男孩子，说实话，牵动的不仅是饭们的心，上边的哥哥也关心着他的动向。 　　以去年刚刚结束选秀那会儿CUBE的态度来说，柳善浩似乎是通过选秀成了正儿八经的艺人，因为公司后来的的确确给他张罗了一两场规模不打不小的faing。 　　可更多时候的安排，都让赖冠林觉得这个弟弟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我偶尔也问他在做什么，在忙什么，可绝大多数的时候善浩要么在练习室，要么在上课，所以，我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公司又让打算他重新成为了练习生……” 　　就这很让人茫然了！ 　　02年出生的男孩子，现在虚岁十七，如果要作为偶像歌手出道，正是大好的时机。再加上他还保留着produce时期的人气，出道就自带流量。 　　可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他和赖冠林一样，入社练习的时间都太短。 　　赖冠林进入WANNA ONE之后为了不拖后腿开始填鸭式疯狂补课，有组合压力顶着不得不加倍努力。可柳善浩呢？他在选秀结束之后却没能拥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定位：是作为solo歌手培养，还是等CUBE下一批男团合流出道？ 　　对此，赖冠林更是直言不讳：“公司没剩下多少男练习生，可哪怕是这样，善浩也并没有被安排到那边。” 　　再加上翻了年过来，CUBE内部消息2018年推出新女团的安排已经板上钉钉，男团筹备进程再怎么快都得稍微避着WANNA ONE的风头押后一些。 　　林漾抬起双眼看向对方，“那你们俩呢？” 　　后者立刻领会了哥哥的意思，但依然轻轻摇头，“没有这种打算，我们俩搭在一块儿能干嘛？是跳还是能唱？我觉得从Pentagon前辈里挑出一位来和我搭档都比和善浩组队的几率要大。” 　　没理由放着一个2016年才出道的新男团不管，又另起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红火的炉灶。 　　哥俩齐齐陷入沉默。 　　在这之后 ，他们俩默契地转移了话题，继续在包厢了聊天，直到双方经纪人过来接人，赖冠林还有些欲言又止。 　　回酒店的路上，韩师看林漾兴趣缺缺，也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郁放出门见朋友，林漾摇摇头没跟着，选择留在酒店休息改论文，天气如果能好转一些，下午的时候他也想出去转转，不说买什么，就是闲逛。 　　韩师倒是出去了一趟，顺便给孩子带了两套新衣服。 　　“咱们直接从上海飞回首尔，看看到时候机场穿一套。” 　　林漾在这一方面放弃抵抗，任凭韩师和随行的造型助理折腾，等到两天之后他和赖冠林前后脚回到首尔，马不停蹄换了衣服赶去练习室排接下来金唱片颁奖典礼的舞台彩排。 　　时间相当紧迫，大家因为各自的行程提前一天赶回来，虽然没耽误功夫，可好几个人状态都不太好。 　　他们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态，很显然新年之后的这一个多礼拜里忙得狠了。 　　排练期间，男孩子们虽然默契犹在，可避免不了繁密行程倾轧之下造成状态降低，肢体表达甚至都没有从前那么热切。 　　SWING并不是看不出这个现象，可上面不松口，他们没办法给出准确答复： 　　比如什么时候去拍配合回归宣传的团综，又比如什么时候开始安排大家去录音室录歌、跟着舞蹈老师学新专辑编舞。 　　这些甚至还是个未知数！ 　　金唱片的当天，大家照例是按照行程单的安排提前了半天去演出体育场彩排。 　　当天首尔冷得几乎能把耳朵冻掉。也不知道是身上的肉练地精瘦紧致了，还是形体训练起效果了，林漾居然没有从前那么怕冷了！ 　　他有点高兴这个事儿，只是金圭禹看着并不如国内行程妥帖的衣着服饰有些皱眉。 　　艺人本人还没被养刁胃口，他这个做经纪人的反而先心疼上了。 　　“第二笔结算分了不少，可按照头一回的那个比例，CJ和SWING只会拿得更多。拿了那么多的钱，不拉个好点儿的品牌赞助，不去借几套拿得出手的高级成衣，还让孩子们穿这种批发的西装外套……” 　　说着，金圭禹手里那个小剪子又“咔嚓”一下，给林漾收拾了一个小线头儿。 　　“喏，肩线不怎么妥帖，这个码子明显是姜丹和雍圣佑那一挂的，你的骨骼恐怕还得过个几年才会彻底定型。哎，这个腰上也要收一寸，系个腰带，就那条细的。” 　　紧急修改完了服装，距离红毯仪式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今天林漾的造型就是简单的顺毛，前些天参加上海的品牌站台活动稍微在脑后和侧面修过一些，现在正是过了新发型适应期、最最好看的时候。 　　Cody不忍心改太多，就连林漾脸上的妆面，也下意识参考了这段时间他数次惊艳亮相时的状态。等化了妆出来，被寒风一冻，林漾薄薄的眼皮尾端不用眼影晕染都轻轻洇着淡红，恰恰好柔和了轮廓。 　　红毯亮相虽然是星光耀耀，夺目异常，可也是真的折磨人！ 　　WANNA ONE大部队在寒风瑟瑟的半开放式红毯上将近吹了两三分钟的风，这才结束了采访和拍照两个环节回到后台待机室。 　　温差骤然拔起，十一个人陆陆续续进来，立马就有人接连着打喷嚏。 　　林漾耳朵尖儿和耳廓也有些泛红，寒风吹得人脑瓜子嗡嗡一阵响，接过助理手里的保温杯抿了两口热水之后，又懒洋洋坐回位置上。 　　旁边队友们要么闭目养神，要么看手机，从去年年末到现在上旬隔出的小半月“分居”或多或少影响到了WANNA ONE的待机室的气氛。 　　除了年纪小的那几个依然叽叽喳喳到处闹腾之外，就连朴佑镇如今也学会了沉静。 　　这反而叫林漾有点不习惯，虽然这哥儿们依然在自己身边待着，可气氛多多少少有点儿奇怪，一个喜欢到处撒欢的人一旦安静下来，那必定是有事！ 　　巧得很，朴佑镇也在等林漾主动问他！ 　　然而林漾硬是憋住了。 　　整个金唱片唱片部门的颁奖典礼，他似乎是忘了这么回事，和前面坐着的防弹少年团前辈们果然是一家来的，买票进场认真看节目。 　　虽然他的rea一向都不怎么激烈，但该惊叹的时候惊叹、该鼓掌的时候鼓掌、该合唱的时候合唱，配上林漾那么一张时不时就要被移动摄像捕捉投放特写的盛世美颜，每每出现在大屏幕上，都能引起全场齐刷刷的惊叹和尖叫。 　　直到防弹拿下唱片部门大赏宣布整场颁奖典礼即将下班，朴佑镇终于先坐不住了，趁着成员们三三两两结伴穿过一大群前辈回到待机室的路上，将人拦了下来。 　　朴佑镇做这一些列动作的时候自以为相当隐秘，事实上，那副怂巴巴又黏糊糊的样子，让不少经过的同行忍不住拿眼睛瞅他们俩，仿佛这俩人下一秒就会在走廊打闹起来一样。 　　林漾还以为自己冷落了他，虽然被对方拉着手腕，也没抵抗，而是跟着他避开其他队友的步伐，七绕八绕，硬是拖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行啦，有什么悄悄话跟我说，发个信息不就好了么！” 　　朴佑镇快速的摇了摇头。 　　发信息怎么行，这事儿不当面说的话，是说不清的！ 　　他堵在喉咙里两个多小时的话，又嚼碎了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这才压低了嗓音，凑近林漾的耳朵，问道： 　　“甜甜啊，是不是有人站队和内部投票，才取消了回归？” 第152章 　　朴佑镇这话让林漾一秒钟变了脸色。 　　不是因为问题本身有多震惊, 而是林漾本人真的从来没有接收过类似的消息, 别说什么“回归取消”, 他只有和金圭禹聊天的时候, 才会跟着经纪人一起吐槽SWING的计划改来改去没个定数, 最常有的猜测顶多就是推迟。 　　可朴佑镇这话看似问得没头没脑, 仔细一想, 有点让人背后生凉。 　　“什么意思？” 　　林漾看着完全不知情的反问又把朴佑镇整懵了：“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 　　林漾的新公寓原本应该最先邀请早就说好的赖冠林和朴志勋过来玩儿, 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反而是朴佑镇。 　　如果按照常规流程, 他们俩现在应该开着暖气, 脱了外套, 坐在沙发或者地毯上一边看电视玩游戏, 一边撒开腿等外卖。 　　这才是来亲故家玩耍的正确姿势。 　　可眼下, 朴佑镇也暂时没空欣赏这套房子哪里漂亮哪里舒服了，在金圭禹把空间留给两个男孩儿之后，赶紧拉着林漾腿挨着腿坐下。 　　“我现在得到的消息是，因为成员所属社有一部分想要一段连续的活动时间, 所以联合了其他几家向SWING那边反映, 想要经过商议表决来推迟原本开春过来就该有的回归。” 　　林漾一边听一边皱眉：…… 　　虽然面前没有摆上一面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是超大的一个“囧”。 　　朴佑镇的话听着不像是随便开玩笑, 能让他躲着其他队友的面儿跟着林漾特地来公寓讲悄悄话, 也说明了这事儿可能已经来到了一个比较差的局面。 　　其实站在练习生所属企划社的角度来说，趁着WANNA ONE时期多多捞钱、变现人气和选秀热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没道理CJ和SWING拿了大头，还不让下面的人吃饱。 　　那大家不都成了“打工皇帝”？ 　　出道半年，WANNA ONE几乎成了创收奇迹, 公司想要趁着这个时机给旗下艺人发展点外务，赚些快钱锁点流量也无可厚非。如果不是SWING本身对WANNA ONE有着极高的话语权，毫不留情地选择最大程度“压榨”十一名成员，换做“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的做法，这里边或许还真的有一些更大的双赢面。 　　当然了，CJ是绝对不可能让练习生们的所属企划社干涉SWING对于WANNA ONE的任何主要决策，否则还算什么独属合约？ 　　那不就和当初I.O.I部分成员双线并行的兼任一个本质？ 　　可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经过了长达半年的拉扯，CJ那边当初死死咬定的独属合约现在也演变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从年末那段忙碌期翻年过来，林漾敏感地察觉到大家的状态有点不太对，但他更多的还是打心眼儿里认定成员们赶外务可以、还是要以团队为重，所以并不觉得其他家公司有胆子去联合起来和SWING谈条件。 　　他甚至压根儿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结果，朴佑镇来了这么惊天一句，彻底让林漾意识到他也许真的低估了南韩某些经纪公司对于利益的追求…… 　　这到底算什么啊？ 　　那十八个月的合约摆着呢，怎么还能有人想着变卦啊？ 　　“好好过完这一年，把WANNA ONE推到更高一些的位置不好吗？” 　　林漾虽然是对着朴佑镇说的，可这话确是吐槽那些趁机表态的公司。 　　WANNA ONE如今发行一张专辑再不济也是60万实体销量保底，音源销售额在爱豆团体大环境里更是轻轻松松跻身前列，再加上其他代言、演唱会收入，哪怕是十一个人吃大锅饭，不也比各家公司自己去活动关节给孩子们拉资源要来得快？ 　　听着他这么一盘算，朴佑镇听完也叹气。 　　“我说出来不怕你笑，我和大晖他们那些外务几乎是没有演出费的。” 　　要说CJ也是这一点做得极其精，找上门来的另当别论，绝大多数时候，只要资源找到谁、认定了合适去就完事儿。 　　可粉丝和大众多多少少还是想要在看到WANNA ONE队内尽量做到平均分配。 　　于是CJ就这么顺水推舟：想要平均？那也行，那咱们就运作运作咯！不过给资源推广宣传可以，演出费恐怕就得抵平了再另做结算。 　　同理，大部分的杂志画报也是这个模式。 　　除了那边按照行内规矩报一下交通费、住宿费、餐费之类的，艺人基本没办法从这一项通稿里获得任何实质性收益。顶了天就是名气置换，互相推广。 　　朴佑镇既然提起了这个，就不怕自己说着脸红惭愧。 　　“二次结算之后，其实我们和真映他们是有过一次聚餐的。不瞒你说，就算不把人头均分的因素算进去，这其中也是有一些差距。差距出在哪儿呢？撇开公司分成比例有所不同，剩下的就是这些合约条款里明确列出只属于个人收益的部分。” 　　说着，他暂停了两秒，看向林漾，神情已经接近无念无想：“所以说，外务显然就是这部分收益差的最大构成。” 　　林漾听完叹了口气：“哎……” 　　朴佑镇这话太过坦诚，反而让他有点不好开口了。 　　因为就WANNA ONE整队十一个人而言，他绝对是二次结算收获最多的那一个，并且极其有可能和队友拉开不算小的差距。 　　这事儿就算成员们之间不通气，公司之间其实也一清二楚的。 　　如果恰好又是和SWING 、CJ谈判的那几家，他们极有可能会把这份收入差明明白白地摆在自家艺人的面前： 　　看到了吗？别人比你赚得多多啦！ 　　都是男人，且还是年轻正盛、斗志昂扬的男人，试问谁能真正做到面对自己的事业和收入平静如水、与世无争？ 　　林漾是国民制作人们选出来的TER，他拿最好最多的资源，是站着明面上的理，所以拿得理直气壮，这一点得服。 　　可大家心里真的就能彻彻底底的认命了吗？ 　　时间一久，矛盾到底还是会产生。 　　朴佑镇选择和林漾把这事儿交心，自然也不怕表露自己心底那点比较偏恶的想法，说开了彼此的关系才会更加坦然。 　　开春在即，预备下场竞争的男团们都在观望SWING的动作。可眼下WANNA ONE成员们背后的经纪公司却开始站队，试图留出第一季度这个时间段来发展个人。 　　而林漾这一票，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他是TER，不管是走团、还是走个人，国民施与在他身上关心和爱护的体量完全是其他人不能比拟的，注定哪一路对林漾而言都不会亏，只是赚得多和赚得更多的区别。 　　可其他成员不同，produce第三季来势汹汹，如果202的选秀热度过去了，那就是真的过去了啊！ 　　他们在摇摆、犹豫、踌躇。 　　他们背后的经济公司更是在赌！ 　　能把林漾拉到自己的阵营自然好，少一次回归，给每个成员都空出一些时间来给未来铺路，这是理所当然的好事。 　　可万一不行呢？ 　　那就WANNA ONE大队继续活动呗！专辑卖个好几十万，夏天再安排一次亚巡，有什么好的代言和推广都接着，再按照月或者季度结算收入。 　　朴佑镇拍了拍林漾的肩膀，“我应该是第一个来找你的，并不是想要说服你站在哪一边，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来找你的。” 　　送走了朴佑镇，林漾心情复杂到差点睡不着觉。 　　站在他的立场、有些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艰难，谁知道别人并不是用这一套逻辑啊！ 　　金圭禹第二天来接人看到林漾的黑眼圈急得赶紧拿东西敷，“昨晚干嘛去了啊，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于是，林漾把事情整理了一下，又跟金圭禹说了一遍。 　　金大经纪露出了一个相当复杂的表情，“说实话，如果去年我们没有遇到郁放，我可能也会站在他们那边。CJ就是杀鸡取卵，反正一年半的团，不停地发专巡演发专巡演就完事儿了，赚得的钱差不多得是两三个同量级男团鼎盛活动期的营业额。” 　　“赚了这么多钱，紧接着又去操作下一季，如此反复，简直就是一条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养鸡杀鸡卖鸡蛋流水线。” 　　而林漾恰好在吃鸡蛋：…… 　　金圭禹说完自己都气笑了：“这事儿你不要去掺和。站他们，就显得你贪心不足。而占公司，是理所当然的做法。” 　　不服从合约条款，这不是把话柄递到 CJ那边让人抓么！ 　　林漾和金圭禹思路很简单直接，可别人并不这么想，等林漾接下了一手芭莎二月单封正式解锁三大之二、即将赴日本进行拍摄任务之前，朴佑镇所说的“其他人”果然上门来了。 　　来人并不让人意外，他原本想和林漾约在外面的餐厅，奈何林漾翻年过来宅了不少，就只能挑了某次合训之后的时间，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店外面岔开一条路找了个小坡聊聊。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番肺腑之言，还真的差点儿把林漾感动到了。 　　对方看林漾神情，也觉得自己差不多“大功告成”，得到一句“让我再想想”过后，拍拍弟弟的肩膀，功成身退。 　　独自回来的林漾塞了一肚子话，恨不得立刻就下班见到金圭禹好和他吐槽。 　　结果飞日本前一天，还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情，成员在直播的时候不小心暴露了一点行程，粉丝或许会觉得欢欣鼓舞，可一旁工作人员的脸色实属难看，以至于大家都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多看了两眼。 　　碗妹对这种“看眼色”的举动相当敏感，当天官咖差不多就围绕这事儿炸了不少。一方站SWING剥削，一方站大家是称病示弱，剩下的中立则日复一日催回归：毕竟忙起来了就没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在这之后，又有站队成员发SNS明里暗里带了点儿节奏，粉丝舆论轻易被引导。 　　事情经过一两天的发酵，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他们想要的气氛。 　　正如林漾所推测，他和金圭禹列出的那几个站队名单果然打铁趁热联合了一波，半软半硬地逼近SWING方试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操作已经无法满足需求，撤销第一季度的回归计划才是一行人的目的。 　　可SWING方经过了这一番不算太高明的推嚷也被激出脾气—— 　　从前不让开外务，就一个劲儿磨。现在开了外务，又觉得不够。开始还想着回归一次资源成本和人力成本都不少，何况割粉丝韭菜也要讲究一下养肾回血。现在再一琢磨，与其让各家分开折腾，还不如我再让组合回归一次站着大义理直气壮捞钱！ 　　…… 　　接下来的走向就有些迷了。 　　中旬即将过完，原本无缝忙碌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的WANNA ONE成员突然齐齐开始“抠脚”，外务被限制，很显然是谈崩了的节奏。 　　从日本出差了三天四夜回来的林漾也同样陷入短暂的“失业”之中。 　　只不过他心态还算放松，改改毕设、修修论文，一天下来也过得很快。期间，朴佑镇和赖冠林分别来过一次他的公寓，大家并不避开最近的敏感话题，聊了聊天，随后又很快离开。 　　休息了两天，WANNA ONE全员又在一个礼拜之内赶了三场亚巡场次。 　　果然，人一旦忙起来，就没空胡思乱想！ 　　但事情本身没有得到解决：外务被锁，回归消息渺无音讯，原本还占着一头，现在两头都快要抓不住了！ 　　从雅加达回来，男孩子们又无缝进入首尔歌谣大赏的彩排练习。 　　也就是这个时候，金圭禹向林漾传达了一个消息：事情有结果了！ 　　首尔歌谣大赏颁奖典礼过后，收获了新人赏和本赏的WANNA ONE再次开启个人外务：合作曲、单人CF、杂志画报、地上波综艺…… 　　仿佛就是一夜之间，WANNA ONE又活了起来！ 　　粉丝们陷入一大波物料即将来袭的狂喜之中，被官方圈饼的感觉如此之美好，大家立刻忘记了前段时间还在讨伐SWING周扒皮的事情。 　　粉丝和大众不知道，但成员们和各自的企划社却一清二楚。 　　说来说去，这些资源的去向才是问题的重点：当初联合“逼宫”的那一拨企划社，他们旗下艺人手里半点儿东西都没分到。 　　林漾：…… 　　金圭禹是真的被这一波操作给逗笑了：“也不能说人家CJ小心眼儿故意打击报复吧，你要是把它看做对安守本分的成员的奖励，也是可以的。” 第153章 　　不站队的林漾自然也是有奖励, 虽然这份奖励目前而言还是一张“空头支票”, 但金圭禹肯定会想办法使之变相, 没道理别人都有收获到手、林漾安守本分却一无所获。 　　再次去到上海，林漾的状态其实比上次跨年回来的时候还要稍好一些。 　　前一天才参加首尔歌谣大赏的颁奖典礼, 正是本赏、新人赏双双到手意气风发、少年得意的时候，虽然接下来的安排还没能准确定下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一季度是绝对还会发专回归一次。 　　少了那些折腾来折腾去的事情，就连金圭禹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这次在上海起码要呆四天五夜，明天去试装, 后天红毯外加一个颁奖，中间要发言的部分也提前给你准备出来了。大后天白天有个午宴, 下午是慈善拍卖, 晚上则是公开直播的慈善夜晚会……” 　　“所以这回一共得挑四套衣服出来，至于顺序怎么来安排，还得先观望观望其他出席男艺人们的打算，万一撞了色或者撞了型，对你一个头次登台的新人而言也不大友好，太容易被集火。” 　　林漾一听四套衣服就想当场晕菜了。 　　车子开往入住酒店的路上, 他全程保持躺尸状态，无念无想。 　　金圭禹还在旁边给他念念叨叨注意事项，再加上晚高峰碰上堵车，两个人都免不了焦心，可太紧张的话，这份负能量又容易影响到彼此的状态。 　　为了接下来的几天的硬战, 金圭禹和林漾索性齐齐闭嘴。 　　直到林漾看到车窗外醒目到极点的LED广告牌——那上面不正是他自己么！！！ 　　大概是他起身坐正的动作太突然，金圭禹也跟着坐直了身子一起看了过来：“这应该是你的生日应援了。” 　　只见马路那头大厦的大屏上滚动的画面有中旬发行的G家开年单封的大片素材、有上旬Y家双人封的花絮画面，甚至还有点儿去年11月WANNA Oiful》的MV片段，就单这么剪辑着，就足够赏心悦目。 　　几乎可以肯定是粉丝特地在这个地段投放的推广了。 　　林漾扒着车窗呆呆看着，有点愣神：“我的生日、明明都过了呀……” 　　金圭禹看了他一眼，虽然是痴痴的嘀咕着，可眼里明明是不自觉带着笑意的，也许林漾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有多惹人怜爱。 　　粉丝们心甘情愿为他花钱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1月是你的生日月啊！” 　　普通人生日，说的就是出生那一日，庆生也就是庆这一天罢了。 　　可是爱你关心你的人，连你诞生的那一整个月，都心心念念、爱屋及乌地重视起来，以此感谢你的降临人世…… 　　金圭禹深谙饭圈应援文化，尤其是生日这一块。 　　虽然是有一定的因素是为了爱豆的脸面，可更多的，还是粉丝想要让爱豆感受到大量的爱意和底气，好让对方能够更加心无旁骛砥砺前行。 　　而且据金圭禹收集的信息所知，上海这边的好几块流量高的广告大屏都是从年末挂到现在1月下旬，就盼着林漾回国务工来的时候能看上一眼。哪怕没有公开的私人社交账号来让粉丝表达感情，起码能用这种最直观也附带推广效果的方式来让他知道有那么多人在背后支持着他。 　　趁着车辆左转等红灯的功夫，林漾赶紧拿出手机拍了两张。 　　留在静止画面里的自己恰好是去年在琢幼梅园拍摄G家大片的样子： 　　接长的乌发束在脑后，只有一缕额外挑出来放在身前，身上穿的是手工定制的一套黛青配月白改制板型的明制汉装，肩上还披着长至脚踝的披风，细碎的雪落在发上、停在衣上，尚且没能来得及划开，只有羽睫能隐隐看出一点湿意，因为尾端是颤巍巍地黏着的。 　　“说起来，这本发行的时候，你好像在吉隆坡。” 　　金圭禹想了想，又笑了：“韩师猜你忙着演唱会肯定没时间打电话，就把电话打给了我，然后跟我结结实实扯了一个小时，就为了告诉我国内把你吹成什么样儿，恨不得抓着当时的造型师，让他给你弄个长发半永久。” 　　林漾心里是有点好奇的，可又莫名羞于听到旁人给自己的吹捧。 　　G家开年刊发行那会儿，他不仅忙着演唱会，也正是站队事件过后SWING跟成员们跟得格外紧贴的时候，各种限制之下，那会儿甚至可以算是消息滞后的状态。 　　“国内还是对古风抱有相当大的情怀的，你那一套大片拍出来，真的有点G家开门红的感觉！虽然你人不在国内，但并不影响别人夸你吹你。隔了不到三天官宣了庆典出席名单，果然大众就没有什么抵触，这一套承上启下可以说是打得刚刚好。” 　　金圭禹是接收过这波流量疯狂轰炸带来的冲击的，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快两周的时间，他依然能回想起几句粉丝的彩虹屁学给林漾听，直把孩子臊得不行。 　　“慈善拍卖的话，你G家大片里穿的那套汉服要拍出去。” 　　林漾脸上写着问号：“我以为是拍自己的东西……” 　　“不然拍那根翠绿色的笛子？谁能吹？” 　　拍那套拍摄时穿得衣服其实也不让人意外，G家开年封的影响犹在，那一套定制服装一出来没准又会掀起波澜，不管是拍回去收藏，又或者是哪个有意向的制作人、编剧把衣服带回去改改当戏服，都能称得上物尽其用。 　　而那支笛子不同，它已经成了林漾的个人物品，是真正的私人物，且是“二度转手”，再转一次也不大合适了。 　　在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林漾就被准时赶到的韩师接去了约好的工作室试服装。除了韩师自己想办法借来的早春秀款之外，还有走丘严贞公司那边关系弄到的画册设计款，选择上可以说是相当丰富了。 　　造型师瓢瓢哥也是熟人，10月在北京拍G家开年封那会儿，负责林漾B版棚内造型设计的就是他。如果不是A面汉装过于惊艳压住了B面风头，不然瓢瓢哥的履历上又能风光记上记一笔。 　　这位的从业经历也比较“坎坷”：前些年年轻的时候是做女星造型出身，人弯了之后才转的男艺人造型。 　　所以，在瓢瓢哥见到林漾迈着长腿走进来时，立刻就笑开了眼！ 　　“哎呀！一月不见，水哥更靓啦！” 　　他这一记直球可谓是又快又直白，配上瓢瓢哥骚得明晃晃的眼神，林漾顿时就抿了唇忍笑，可耳朵和脸颊依然被臊得染上薄红。 　　周围瓢瓢哥的两个服装助理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好啦废话不多说了，喏，东西都到齐了，为了更加方面我检查效果，你最好也换个打底。” 　　林漾是穿着套头毛衣和大衣来的，在室内站了一会儿之后就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暖气，先从服装助理手里接了打底，转身就进了大更衣室换衣服。 　　一分钟之后，人在出来，又把全场工作人员看呆了—— 　　去年跟着拍片的时候，甚至都还是瘦瘦弱弱脆弱少年呢。现在虽然依然瘦削，但这种瘦已然转变成精瘦薄韧。肩膀、背部和手臂线条就不多说了，最重要的是林漾坚持了快两个月的形体训练是真的看到效果了！ 　　那副完全称得上精致的肌肉轮廓走向配上介于青涩和成熟的男性骨骼，别说是春药成精了，林漾的肉体合该是唐僧肉才是，馋得四面八方的妖精都蠢蠢欲动！ 　　首先，瓢瓢哥就夸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弟弟是个好弟弟。” 　　是我下贱。 　　是我馋你的身子…… 　　说着，他就一副幽幽怨怨的样子，转身从超长衣架上取了件贴了标记的衬衣下来，亲手抖开，微微踮着脚才能够得到林漾的身高，然后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将衬衣展开伸在对方身后，方便穿上。 　　“这个面料是今年好几个大牌都青睐的料子，看着就很有质感，没有太过匠气儿的设计，反而是稍微有点野性的那种硬，极简又狂野。就这么单穿一件儿也很出挑，外面再加外套反而有点找不到重点。” 　　林漾扣好了衬衣纽扣，又配合着抬起下巴，让瓢瓢哥调整他的衣领。 　　“今天他们家出的早春成衣里，比起牛仔的经典蓝色，我其实更偏向与黑色和深烟灰色，蓝色到底还是太常用了，估计到时候别人肯定也会穿，所以我率先给排除了。” 　　“除开这一套是头一天亮相需要明确站队品牌的，剩下的三套，我挑得都是不冲突的，考虑到场合，留了两套西装礼服，你肩宽和腰围隔了这么久应该有点变化吧，阿卢你过来再给小水哥准确量量……” 　　一共四套服装，整个一屋子人围着林漾试衣、拍照、换发型，从早上折腾到了下午晚饭的点儿，林漾几乎快要抬不起胳膊了，韩师和金圭禹一人站在电脑前看即时出来的效果图，一人跟在瓢瓢哥身边看他统计四套的搭配。 　　总而言之，明天红毯亮相的衣服是妥妥儿确定了下来。 　　晚上回去之后，林漾接了丘严贞的电话，告知第二天会有前辈帮忙提携一把，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这个准备，自然就是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方便联动营销，否则林漾就该提前一年时间直接被打入丘严贞一派阵营。 　　金圭禹听着还有点惊讶：“丘老师是真的舍得啊？直接让他旗下的花旦拉一把林漾？这么让新人吸血、粉丝能看不出来？” 　　韩师这段时间和郁放、丘严贞交际逐步深入，算是和丘派统一战线，他自然是知道这些决策的，“林漾之前和女演员拍Y家开年封的时候，不也被人猜测要签到同公司、好捧师弟？烟雾弹多放几个，自然就分不清真真假假了。” 　　林漾自家的粉丝都没说什么呢，旁人倒是跳得起劲儿。 　　再说了，将来林漾和女艺人合作的次数还会少么？ 　　比起林漾被强行压着睡足了六个小时，韩师和金圭禹着是交换着歇了四个小时，早上六点不到又爬起加班：数据，就是要从头开始一点儿不漏的记录才有意义。 　　七点，林漾醒来。 　　在运动和沐浴过后，开始为今天的大场合做化妆前的准备。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架势的林漾恍惚间差点要以为自己去走什么国际颁奖典礼红毯。 　　在南韩，有什么大舞台要登场，艺人们顶多提前一两天去美容室保养一下，哪有现在这种三四个人服务一人的场面？ 　　但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发丝，统统都要精心护理，以保证在亮如白昼的闪光灯之下，能保持妆容毫无瑕疵，状态容光焕发！ 　　等到这一套完成，时间已经来到了早上九点。 　　“你知道今天的女嘉宾她们是几点起来吗？五点不到！她们保养至少需要三个小时，化妆三个小时。而你，两个小时就坐不住了……” 　　韩师打开手机计算器按了一串数字，摆在刚刚按完肩膀舒服得又要昏昏欲睡的林漾面前，语调淡然到几乎冷酷：“喏，这是你今天的消费，需要办卡吗？” 　　半睁着眼睛随意瞥了一眼的林漾下一秒就精神了！ 　　这是什么吃人的销金窟啊！ 　　还办卡呢…… 　　办个锤子！ 　　韩师一看他的表情反而乐了：“小伙汁，虽然你才拿到第二笔结算，但国内的消费你也是知道的啦，这些衣服、首饰、鞋子，一样样的单品拿出去多的六位数，少的也有个五位数，现在可以赞助可以借、将来总是要添置的。再说了，你不仅仅要养你自己，还要养我们呐！” 　　推着衣架过来的瓢瓢哥恰好听了这一句的尾巴，凑热闹地添了一句：“年少多金的小帅哥，介不介意再养一个我呀！” 　　林漾脑子里想着那串数字，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恍惚惚。 　　我是年少，也是小帅哥，但我更是个办不起卡的穷人呀…… 　　反倒是韩师拨弄了一下他昨天才修短的鬓角，调笑道：“瓢瓢哥身价太高啦，水哥养你怕是要打白条讨生活了。” 第154章 　　瓢瓢哥除了言语上稍微放浪形骸了一些, 业务能力其实是没得说的, 光“知名花旦御用造型师”这一曾用名头就足够他有饭吃。眼下被韩师找了路子诚心诚意地请过来，自然也是本着职业素养外加主观偏爱来完成自己的工作。 　　玩笑话说过两句也行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自然是配合化妆师将“老板”的形象照顾到极致, 不说要“艳压”一般的效果, 至少也得让人心悦诚服得赞一句惊艳！ 　　林漾呢, 也正如那些大美人级别的艺人, 绝大多数时候对于自己的美貌杀伤力都没有正确估计，平常做些什么甚至还会觉得“我就是吃吃饭、照照相，为什么大家反应都那么夸张”，要登台大场合了偏偏才开始着急。 　　“我化这个眼妆真的没问题吗？” 　　明明眼睛已经很大了啊！ 　　化妆师恨不得再给他提一提卧蚕，可还是柔着嗓子劝他：“弟弟, 国内的镜头那是个个儿修炼成了照妖镜的呀, 筷子腿都能给你拍成象腿, 哪怕卡姿兰大眼睛上台亮相也得缩一圈！” 　　“瓢瓢哥，我觉得腰带有点紧QAQ” 　　瓢瓢哥忍住了自己想要摸上去的爪子, “你自己不把腰线卡出来，照相机更加拍不到线条的！看到那些女明星穿掐高腰裙子的后果没？不收腰线的一律当孕妇裙处理！” 　　在专业化妆师和专业造型师的包办下, 林漾就这么收拾好了行头，由专车接往场地, 准备出发去称得上众星闪耀的红毯仪式。 　　瓢瓢哥作为需要在林漾临下车之前帮忙最后收尾的造型一把手，跟着乘了同一辆车。在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里，甚至还附带了收尾服务—— 　　“我都帮你仔细打听过了, 就硬件条件而言，顶多是气质气势上能胜过你一些，但有一点相当重要，现阶段没有人和你是类型重合的，所以你只需要展现自己就够了。” 　　“不知道今年各家工作室图什么时候出，他们出了咱们给你拍的东西才好放出来。” 　　瓢瓢哥说完又自己闭了嘴：“啊，差点忘了，你连官方微博都没有……” 　　韩师在旁边憋笑，“没事，这事快了。” 　　林漾有点紧张，紧张到现在脑子里有点空白，韩师和瓢瓢哥说的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听清了多少，反正脑子里就是一片嗡嗡嗡的。 　　“去了之后甭管这些人你有没亲眼看过，除非有人和你眼神对视、明确是要互相打招呼，你再行动。当然了，以你这张脸，面无表情地坐着就足够赏心悦目了，左顾右盼反倒不美！” 　　这么唠唠叨叨了一路，还没靠近红毯前面的停车区时，就听到场馆外数十家粉丝将单项封闭路段围成热热闹闹的一条长街，这幅长枪大炮的架势比起南韩拼盘演唱会闪光灯开满的前排大坑也没得差了！ 　　可所有人千算万算没能算到的是，这个时段居然下起了毛毛细雨了！ 　　林漾的车还在后面缓步等着，从车窗远远就能看到负责接引以及安保事物的工作人员在外侧紧急出动。 　　韩师开了一点儿车窗感受外面的雨势，片刻后摇了摇。 　　“这么点儿大的雨，撑把伞、伞面都不一定能彻底打湿。如果打把伞顶在人家头上，红毯效果又得大打折扣。” 　　林漾也侧过头看向车窗外，这会儿接连走过去是两位女艺人，穿的也都是只有漂亮没有温度的裙子，精致的妆容和整理地风情万种的发型，蒙蒙细雨落在身上，看着甚至还有点儿诗情画意…… 　　可别忘了，这还是一月底的天气啊！ 　　那雨再小，也是冬天的雨。 　　湿冷湿冷的落在身上，头发上，能舒服到哪儿去？ 　　反倒是瓢瓢哥一脸“赚到了”的表情：“该你上去表演了！你这身外套是不容易湿、只能返回品牌那边进行手工修复的面料，这种毛毛细细的小雨落在上面，再被灯光一照，连打光板都省了！” 　　林漾没能听他和韩师更多的唠叨，车位卡住了之后，有负责接引的工作人员来开门，他就像前两天演练过无数遍的那样，手扶在一旁，长腿放了出来，俯低身子从车里下来的同时要注意背脊挺好，膝盖可以弯曲、小腿和大腿的线条却依然要绷直绷紧…… 　　不仅如此，从起身到重新双脚落地站直身子，该怎么样抬起脸，撑开双眸，怎么面对亮成一片的闪光灯海找准位置绽出笑容，怎么用不那么高高之上却又气质浑然的姿态去挥手……这些都是要提前训练。 　　这些林漾并不是毫无基础，因此郁放的指导和瓢瓢哥给出的经验的更多的还是优化和精炼，除去那些过于偏向讨好营业的，再加上一些作为本身优秀的人该有的矜持贵气，最后展现出来的，才是最合宜的效果。 　　光是这些细碎却重要的点就密密麻麻的记了两三张纸，在反复的练习和纠正之下，才能形成眼前红毯上这一个绝对得体、优雅、轻快的少年形象。 　　细细密密的雨丝仿佛都不忍心叫他狼狈，坠落在他身上的痕迹都带着一丝怜意。 　　小小的、甚至还称不上水滴的规模没能沾湿少年的肩头和发丝，经由明若白昼的灯光一照，那些轻且转瞬即逝的痕迹仿佛都灿若星光，随着雨丝洇落又重新附着，跟着闪闪烁烁。 　　红毯尽头，林漾站定，一旁身着小礼服的工作人员将签字笔端上来，他双手接了，拨开笔帽，快去在签名墙上找到一块不高不低的空档，侧过身签下自己的名字。 　　台下闪光灯再次密集地响起。 　　林漾签的就是相当行云流水的汉字“林漾”，他将签字笔重新放回托盘，又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了麦克风，简单地打过招呼，再次转身移动面向，按照流程分别给了三个位置的媒体区拍摄时间。 　　与此同时，韩师和瓢瓢哥和后续赶来的金圭禹、一个化妆师外加三个助理在后台休息室会和，他们速度够快，刚刚好赶上延迟状态下林漾的红毯采访。 　　“他这把嗓子呀！” 　　韩师叹着气笑了一声，“说起来，这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金圭禹也不否认：“语速稍微放慢一些，声线只要轻轻压住一点点，效果都会完全不同。” 　　微博官方全程转播本次活动流程，几乎是排在林漾后面出场的嘉宾登上红毯采访区的时候，林漾的完整红毯流程视频就已经上传到平台。 　　人一旦红了起来，只要升势不降，外部环境稳定，那趋势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快——如今的林漾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 　　下旬刚刚官宣他会回国参加这个活动时，国内就是一片欢欣鼓舞、期待万分的场面，在这期间，其他官宣嘉宾虽然也有积极营销预热，林漾手握体量越来越大的“自来水”，还真是费不着做这些事。等到今天相关词条正式爬上热搜，词条广场上更是不乏粉丝和路好撑腰！ 　　这会儿红毯视频一传出去，反响剧烈到让放羊姐姐安利大套餐都用不着卖，广场上就已经挤得看不到老人了…… 　　“我现在养漾漾来得及吗？来个老手漾妈带带我呜呜呜！” 　　“老公！是我呀，我是你失散十九年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呀！” 　　“这弟弟，吸溜——不说了，我承认自己就是馋他的身子！他腿好长好直还好细，他脸为什么这么小？对着右边镜头抿唇笑的那一下我觉得当即安详的和阿伟一起去世……” 　　“我要是个皇帝，那我一定要做昏君，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碰到他的手里，就让他像刚刚那样笑一下，我心满意足矣！” 　　不说微博，其他几个平台也是被前所未有的刷屏势力统治！ 　　从韩圈小爱豆到国内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网红”，从各色选秀纷纷预热这才被广泛知晓的“国民TER”到寥寥数面每每惊艳的正式有名有姓，直到今日，林漾以他近来最好的状态、修炼出一个恰好好处的浅笑，将蓄势已久的能量一次性爆发出来！ 　　[林某绝对是去哪里进修过了吧？今天状态简直超神！] 　　-进修+1，视频里随便截一张图都可以拿去做安利的水平。 　　-超神+1，今天红毯下了雨，可他看着简直是如有神助！衬衣也不知道是什么布料、沾了雨被相机一拍就跟自带闪粉和亮片一样，真的把爷看呆了…… 　　-有一说一，林某仪态是真的好，走路、摆手、微笑这种红毯套餐动作他做起来就格外好看，尤其是今天那个精绝一笑，换成是他G家大片里的古风长发简直就是君子如风吧！ 　　-这种眼波流转我觉得真的可能是有说法的，要是普通人那么转眼睛、翻眼皮子没准就做作地跟翻白眼一样，他做起来行云流畅，还给人一种眉目含情的感觉，睫毛乌压压的掀起来时简直是阿伟乱葬岗本岗了，有无粉丝来个慢动作动图？ 　　-眼睛和鼻子好看，一张脸就稳了；脑袋小、腿直且长时，这个人形体比例就妥了。林漾四样占全，只要造型师和化妆师不乱来，十九岁的年纪怎么帅都是理所当然的。 　　广大网民还在讨论众星红毯的发挥，这一头，在后台休息室经过重新休整的艺人们是时候进入场馆内入座。 　　林漾的位置还算不错，他坐在中间靠左边的第二排，介于前面一排坐着的都是准一线，后面甚至还有不少地位稳定、热度稍欠的艺人，能捞着第二排实属是抬举提拔了。 　　颁奖的环节来临之前，有不长不短大概半个来小时的领导发言，这一部分，自然是不用往外播的，可摄像头却没有停止工作，并且依然保持着对着场上席位的机位。 　　按照韩师的话：别人鼓掌你也鼓掌，别人不动，你也不要动。 　　林漾记在心里，什么时候该给什么样的反应，他既不提前、也不落后，用不少太费心思去察言观色，也能做好这件事情。 　　场馆内开着中央空调，不比女艺人自己还带了披身的披肩，男士们这会儿就舒服多了。 　　可温度上来了，妆容又该着急了。 　　林漾年轻、肌肤状态好自然不着急，可时间一长，再上台致辞发言的人脸上大概就能看出点儿问题了，别的不说、这么一两个小时待下来，高清镜头下不出点瑕疵都不太可能。 　　果然，中间又休整了一次。 　　这一次回后台，林漾就被喊住了—— 　　“林漾，你稍微等一下！” 第155章 　　林漾回过头, 一位体型纤瘦、轮廓却凹凸玲珑的女士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几乎是这一瞬间，他就从空气里嗅到了对方身上那股香气—— 　　“郁哥今天没过来，不过他交给我的事情，我还是会替他办得漂漂亮亮。” 　　林漾下意识地在对方的名字后面加了句“老师”, 这个不算亲近也不太疏远、只能称得上常规的称呼让来者抿唇一笑：“我在A9，你补完妆就过来吧。” 　　说着，她身后的助理帮忙拎着裙摆，两人就裹挟着这一阵香风往另一侧的休息室去了。 　　倒是林漾回了他那件休息室, 也没让人坐着，就靠在桌边整理发型、补充妆容, 再摆弄摆弄衣服褶皱什么的。 　　“见过赵老师了？” 　　林漾点点头，垂着眼帘让化妆师给他补眼妆。 　　“让我补了妆去她那边再对两遍词。” 　　韩师又把本子打开让他看事先准备好的题词, “别记错了啊！那位记词不是盖的, 你要是打一下磕绊, 场面可就整段垮掉了……” 　　林漾被他这么一提醒, 原本心态还好好，这会儿又紧张了，吓得他赶紧翻过来倒过去又背了两遍。 　　化妆师又握着唇刷用小粉饼顶在他下巴上, 轻轻补了补唇珠那个位置的色, 还一边嘱咐：“到时候别舔啊, 一定要记得啊！笑可以，抿唇也可以，紧张就咬唇舔嘴唇这个动作一定不能有。” 　　粉丝们或许会喜欢这样孩子气、迷糊劲儿的小举动, 可今天这种场合，细碎的举动越多反倒不好，专业的演员艺人们会对自己的行为、状态进行克制，约束不好自然就是自制力尚且不够的表现。 　　林漾点头应下，这才让韩师亲自领着去A9那边找人。 　　到底是提前就通过气儿的事情，双方按照举办方给提供的发言稿，完整把流程对了两遍下来，事情很轻松的搞定了。 　　然后，趁着还没到再次回到会场内部的时候林漾和韩师又得赶紧离开。 　　也不是怕被人看到，而是有些没必要的麻烦，能省就省，对双方都好。 　　他俩是走得干脆了，A9的大休息室里，头一次和林漾、韩师打照面的小花旦团队却有点莫名有点儿“回味”的意思。 　　“老郁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意难平的吧？” 　　被林漾敬称一句“赵老师”的那位但笑不语：“别家都能选出一哥一姐来，松楚却是众所周知一大一小两代花旦，家里没个男人顶起门楣，到底还是少点儿底气吧。” 　　女艺人花期短，多得是四十岁不到就找不到戏拍、开不了工的。 　　男人却不同：年纪小的，年纪恰好的，年纪大的，甚至是老年的，虽然有竞争、但却几乎不用怕失业。 　　影视作品托生于剧本，而现下的剧本又多衍生于自文学作品。那些出了名、能经得起编剧创作、改编的，除非是大女主剧，否则哪一样不是男艺人的生存空间更大？ 　　经纪人顺着这个意思去琢磨，再去回想林漾的面貌和身姿，下意识就用上了更严格的那一套标准来看待。 　　“的确是一副好上镜的模样，1月Y家那个双人封都没让人压下风头，大火起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肯定是给了，可“扬”了之后紧接着就是“抑”。 　　“可到底还是年纪小了点儿，早出来两三年多好？眼下这一批里，想挑大梁靠爆款作品闯出名气来，还是欢瑞那种推法来得更快，可人家那也是毕了业才出来的。” 　　这话是带了很大的主观情绪，可在场一行人都是自己人，却没有一个提出反驳，显然都是这样认为。 　　有郁放和丘严贞保驾护航又怎么样？ 　　君不见每年各派资本都在推自己的人上位，能爆红起来的却是寥寥可数，甚至多得是付出和收益扯不平投资的，这种大环境之下，就更别提那些喂下大饼却噎着、甚至是消化不良的“强推之耻”了。 　　虽然说男艺人和女艺人本质上没有竞争关系，可这话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同在一个公司，共享者同一个公司的资源和人力，可这些都是有限的，如果多分给旁人，能落到自己身上的自然就少了。 　　人的五根手指头都还不一样长呢，何况是公司决策偏向？ 　　要捧新人，旧人势必就会遭受冷落。 　　哪怕是咖位够了、自立门户开工作室挂靠，被国民广泛认可小生、花旦地位的演员艺人也会受到或多或少的波及…… 　　中场的休整时间过后，会场再次被填满，今天的流程就进行到重头戏： 　　各式各样不知道从哪一年哪一届开创，却也神奇地维持了快十年的奖项颁发。 　　当然了，今晚这个颁奖仪式的含金量和金鸡奖、白玉兰、飞天奖这种传统流自然没得比，可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各个平台融合不了强行多方共入拉扯出来的一个新指数评级系统。 　　最起码，受邀到场的势必是去年份里活跃出色的各界艺人。 　　其次，不管是得了什么奖，都是一件值得高兴和吹嘘的事情：无关拉踩，看看在座的咖位，再看看在座的流量和热度，每一个拿了奖的人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认定自己是击败了哪些竞争者才将奖项收入囊中。 　　当林漾跟着比他大了一轮的赵女士上去的时候，台下是有过片刻的真空，但随后爆发出了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 　　对于浮现出来并且逐渐活跃起来的新人，圈子里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愿意抱着包容的态度去看待的，当然了，被规到“同龄”圈子里的就很难说了。 　　因为林漾这一次亮相，能让人想到问题真的太多了！ 　　他为什么和赵女士一块上台？ 　　他为什么能在同队台湾同胞都无法正儿八经亮相活动的时候抢到这么好的资源？那边的经纪公司也能同意？ 　　他背后的团队是谁在负责运作？又牵线了哪一方才能让正当红的花旦给后辈抬轿？ 　　他不是偶像歌手吗，为什么口条和体态让人完全不觉得对方只是个小偶像？ 　　…… 　　让人想不通的问题真的太多了！ 　　台下的人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台上林漾和赵女士说着什么，真正听进去的却没几个，因为这种走流程的拿奖发言，本来就是给粉丝看的。 　　大家更关心的还是林漾本身。 　　以韩流爱豆为起点，历经了半年多的时间才从“网红”状态正式脱身，开始在主流圈子里活动。这个信号是从哪一家影视公司里发出来的还犹未可知，可那股危机感却逼得人不得不加以重视！ 　　有那么一个瞬间，是有不止一个人想过“这样一个人当初为什么没被防爆”的，毕竟再次之前，林漾不是眼下的“底牌不明”、而是明晃晃的“没有靠山”。 　　可话又说回来，那个时候，谁能想到林漾会这么快就杀回国内战场？ 　　旁人紧张他们的，被礼仪接引到侧面后台的林漾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任务，差不多是圆满完成了！ 　　韩师等在边上，照例检查了一下他的妆容和发型，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让他跟在赵女士的身后重新从另一个侧面入口回到台上。 　　这次两人前后脚回到座位，就再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们是毫不相干的了。 　　林漾坐在座位上，接受着那些似有若无的重新打量，坐得比前半段只会更稳更镇定。场上的摇臂机位偶尔会探过来，他依然是那副表情，虽然认真、但却没有表现地太开心得意。 　　这副表现落在旁人眼里，就颇有点儿“宠辱不惊”的气度了。 　　场馆内还在继续，场馆外和后台已经及时收到了刚才进行完的流程内容。 　　这会儿热搜前列几乎都是今天活动相关的词条，热度和流量监控这些也用不着金圭禹、韩师他们来做，两人不过是在热搜排名页面扫了一眼，就着眼于官方账号最新发布的视频内容。 　　刚刚打开，韩师就提前说了一句： 　　“控评是不指望了。” 　　毕竟有体量庞大的花旦粉顶在上面，绝对弱势的林漾饭圈能齐心协力将一两条顶到热评首页就是胜利了。可哪怕是这样，韩师一眼扫下去依然觉得开心。 　　“这就是大平台的好处，曝光一次当得起其他通告十来个。” 　　这一点丝毫都不用怀疑！ 　　韩师费心费力为林漾筹谋策划，他自然很清楚哪些事情能有着怎么样的收获，是得名还是得利，是为了扩宽人脉还是为了结交平台，说一句“算得分毫不差”都不为过。 　　当然了，就现在来看，林漾也没有一次辜负过韩师的期待。 　　他时时刻刻都记着郁放和韩师的教导和提醒，不说他和赵女士双双出现在主机位里的镜头做得很好，就连别的艺人后续放出来的视频里偶尔闪过林漾的面孔，他的姿态和神情也都一直在线。哪怕是一闪而过模模糊糊截出来的图，都给人一种“我在认真参加这个活动”的端正态度…… 　　这一点很重要，毕竟哪个新人初期都是警惕且小心的。但谨慎过头，又容易给人一种绷紧、过犹不及的感觉。 　　林漾虽然还没能达到那种收放自如的程度，可眼下这种表现已然够得上一句夸奖。 　　哪怕是这样，韩师依然无法放松：“还得有将近一个钟头，得坚持住啊！” 　　场外和线上的粉丝就不说了，今天这一天的物料，丰富得比林漾亮相至今大半年里任何一天都要多，大家高兴活跃得简直堪比过年！ 　　这样的热闹，别说等观望选秀的内娱粉丝都看了都有点儿发酸，韩圈就只会更羡慕了。 　　“我崽也是绿卡啊，什么时候能回来蹭蹭这种活动啊QAQ” 　　“有一说一，绿卡混到韩圈的顶流也不一定能在内地掀起多大水花，看看今天出席的咖位，林某完全就是铺垫做得好才能趁着下半年热度一再爆发的好时机过去。不过最让我吃惊的还是他今天和赵女士一起上台也没见着怯场，得体又大方，怕是真的和那些爆料营销号说的一样在国内是真的有团队有靠山吧……” 　　“平常听他说韩语没觉得什么，今天台上一说中文，毫不夸张、苏得阿伟去世！到底是学院派出来的，哪怕不是戏剧专业，我也觉得他口齿清晰口条流畅，要是将来真的去演戏都不让人意外惹！” 　　“红了就是好啊，红了各种大饼吃不完，我好酸呜！” 　　可不是，就在场馆内的进程走到尾声的时候，金圭禹也接到了来自CJ的给安分守己成员的“奖励”。 　　什么叫做瞌睡来了送枕头，眼下这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松楚原型是海润惹，所以大家也知道大小花旦是谁噜。 　　之所以没有直接写出内地艺人的名字，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第156章 　　金圭禹接完了电话回来, 脸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 　　韩师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好事来了：“这么高兴？” 　　何止是高兴啊！金圭禹恨不得原地大喊三声：“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怕2月初时装周最后一个名额拿不到手？这次是CJ一个专职海外事务的高管在前两天集结会上碰到D家亚国区的MK, 一边打算推演员、另一边接了提案是打算直接从内地提两个。这本来也没什么，每年这几家蓝血亚太区的名额一路划下去，七八个是少、两位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韩师问道：“CJ那位我有印象，他是想一边拿一个？” 　　“可不是, 走点关系，推推自己的人嘛。”金圭禹现在一回想、差不多把里面给理顺了，“至于国内这边的话，你恐怕比我更加清楚, 一个是今年上半年火起来的那位，这方面的资源本来有点虐, 搭上杨老板那条线下了血本想操作一下。另一个就不说了，老熟人了。” 　　韩师听完笑了：“你要是早点回来两天, 恐怕还能看更多的热闹。” 　　自打今天这个大场子官宣了林漾, 国内年轻这一代的饭圈可以说是全民警惕, 今年你家“XX打卡奶茶店”, 明天“OO节目自爆睡觉习惯”，差不多是挨个儿折腾了一回，就怕到时候黑马一对冲、各家都削层皮, 提前打好预防针增强粉丝黏性。 　　结果还是没抗住硬生生让新人强势上了位。 　　金圭禹瘪嘴, “不管, 反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CJ想推嫡系的演员，亚太区MK看不上南韩那点地儿, 宁可要国内的还不挨不到一线边的流量小生。结果程咬金来了，松楚那个华谊出身的总监一出手，大家谁也别争了，把林漾带上，既不用和其他人抢名额，又侧面满足了CJ要求，SWING的人难道不是CJ的人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两人又齐齐看向挂屏上的画面，这会儿颁奖环节差不多到尾声了，现在就是挨个儿把出席大头的艺人点一遍，好让粉丝觉得自家正主没白来一趟。 　　等过了这会儿，林漾他们也该出来。 　　瓢瓢哥和化妆师差不多也该忙碌起来了，因为在这之后还有各平台的采访环节要出面，林漾妆发的稍微调整一下。 　　正说着呢，休息室外面的走廊就传出动静了，先是负责维护秩序的安保组，再然后，就是挨着等候的各家艺人的助理、经纪人。 　　清秀漂亮美艳各色美人率先出来，男士们秉着风度落在后面，各种黑白灰礼服夹在一起，门口这片的星光简直能亮瞎人眼！ 　　韩师在一旁起码等了三分钟，才看到人群之中被暖气醺得耳廓带着薄红的林漾，他身边是个松楚系的实力派男演员，两人刚刚显然是在说话，不过是看到自家经纪人才略微闪神。 　　把人接回了休息室的路上又堵了一会儿，待机通道里香风阵阵，林漾没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看向韩师，“我今天没掉链子吧？” 　　韩师认真朝他点了点头：“小伙汁，你今天简直棒呆了！” 　　林漾抿着唇笑了，甫一进入室内，瓢瓢哥赶紧帮他脱了外套，“快快，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排到你的采访。” 　　这也是业内的隐藏规则了，赶场子，留给大咖的准备时间总是更充裕的。 　　就好比眼下，大家都是刚刚从场馆里出来，都是要换衣服要改发型改妆容的，那么点儿时间怎么够折腾？何况这其中还有点讲究“千呼万唤始出来”，所以咖小的自然而然就得顶上去了。 　　当然了，林漾本人对于这种安排是没有意见的，早点忙活完，早点下班儿，明天一天的行程还是满的呢！ 　　至于采访这事儿，韩师和金圭禹已经提前给林漾做好了准备，媒体记者怎么问，大体都不会脱离今天的主题，何况其中还有不少松楚系的“友军”，林漾不至于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 　　等整整一个团队十来个人全部忙完分了三辆车行驶在赶回酒店的路上，差不多是凌晨的功夫了。 　　林漾披着羽绒大衣下车，酒店地下停车场不出意外还有粉丝蹲守。 　　不只是他的，还有守在这儿预备碰瓷其他家住在同一酒店的明星艺人的，手里长枪大炮为了方便赶路是没有，但手机开着灯泡儿亮在那儿，也是明晃晃一排队伍了。 　　内娱圈子这一套比韩圈没得差，韩师早有准备，和金圭禹外加一个一米九的生活助理，三个人足够把林漾护起来。 　　可哪怕是这样，也拦不住人家还剩嘴会说话。 　　“林漾！！！！！” 　　“林漾你不许喜欢赵XX！” 　　在这之后，就是七嘴八舌的直言表白。 　　韩师一刻都不想停留，一行人带着林漾挤满了一边电梯，剩下的人也没立刻上去，而是守在下面暂时等着。 　　等彻底回到套房，确定安全了，他才叹着长气道：“没办法，吸引到什么样的粉丝，你自己也控制不住。只是有些事情明明什么都不是，还喜欢赵老师呢，真是疯球了……” 　　林漾脱了衣服，换了件常服，就打算去泡个澡。 　　“WANNA ONE在南韩也有很多低龄粉。” 　　所以，他是很习惯的。 　　瓢瓢哥送来了明天慈善会的礼服，顺便给他可心的弟弟带了点儿吃的。可韩师要全很严格，只是从中间挑了两样出来。 　　瓢瓢哥也不失落，“就知道你会这么抠搜！” 　　洗漱完数来的林漾也没吃太多，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意识了，做运动做塑形不容易，持之以恒更是不容易。只要一两次的放纵，虽然体型上几乎不会有变化，可长期以往坚持的心境却像是有了到裂痕。 　　韩师看着觉得心中一片舒坦：“没关系，我和你圭禹哥绝对不会浪费！” 　　金圭禹看了一样林漾，勉强安慰了孩子一句：“等忙过了这阵子，回头咱们去吃一次火锅也是可以的。” 　　忙完这阵子？ 　　谁知道“这阵子”是有多长？ 　　已知林漾本周末就要飞巴黎，到时候少说也得空出四五天的时间。 　　再已知在站队时间之后第一季度WANNA ONE铁定要发专回归，那么最迟二月中旬得开始忙活儿预热团综拍摄、练歌排舞，而回归期不进行身材管理是不可能的…… 　　林漾这顿火锅怕是要一路欠下去了！ 　　*** 　　事实证明，人要是火起来，那个上升趋势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前一天发言二十秒在热搜前十呆了一整晚没被后来词条翻下去，今天出席慈善会的林漾的拍品次序就友情后提了。 　　“那是你穿过的衣服，勉强算是你的拍品。”韩师觉得没什么，“红毯插个队也许会有人嘴你，但这个没事儿，靠后拍、拍价自然会好看点儿。” 　　林漾只觉得莫名害臊：“万一没人拍怎么办？” 　　那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怎么可能！这种慈善会拍东西，本来就不用管能不能用得上。” 　　“那我用拍吗？” 　　“看看吧，其实也不需要出手，艺人们负责提供拍品就好了，反正那些钱拍了又不是给你的，除非是喜欢、想收藏，不然谁拍？” 　　韩师的推测通常都是准的，林漾在G家开年刊单封里穿过的那一整套汉服，果然成了慈善会的“抢手货”之一。 　　拍的人么，或许有单纯喜欢的，但更多的还是想要借此机会有个结交、制造一点交集。相对之下，造价也才刚刚六位数的衣服对圈子里的人而言也就是九牛一毛，价加上去也不会显得多么出格。 　　台下极力控制自己表情的林漾看着就有点心情复杂了。 　　尤其是台上的拍卖主持人还在疯狂地cue他，翻来覆去的夸，偏偏台下还有一票子人捧场响应，臊得他恨不得原地找个缝钻进去才好！ 　　整场拍卖会分三段进行，差不多进行了三个小时，林漾出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和人打招呼问好都差点慢一拍，昨天碰面那位松楚的男前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充满了过来人的释然和无奈： 　　“这事儿习惯就好！” 　　也就是新人，才会焦虑于别人对自己的夸赞。因为缺乏实感，或者说还没有拥有能和人气匹配的底气，走红的新人的确会有林漾眼下的状态。 　　当然了，这也是少数。因为在眼下这个浮躁到极点的演艺圈里，更多的人会膨胀起来，在背后经济团队和粉丝的吹捧下仗红行事。 　　相对之下，林漾的状态其实已经出乎很多意料了。 　　最起码经过昨天一个晚上的发酵，圈子里悉数尽知这位小朋友又有新的资源到手，而他的团队却没有大肆宣扬捞热度，光这一点就能够为他争取不少好感。 　　不怕人红，毕竟年年都有新人出头，不是你红就是他红。怕就怕人红却蠢，那下面的老人怎么能心甘情愿这样的人爬到自己头上？ 　　接下来的行程，就差一个慈善晚会得费点功夫。 　　林漾作为自认为业务能力还算过关的唱跳歌手，以出席嘉宾的身份坐在台下被迫看了一场又一场别人的演出，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憋得他差点控制不住表情管理，偏偏场上的机位还频频给他特写！ 　　看直播的无数网友现场被科普，居然也秒懂林漾的心情。 　　大家一块儿“=　=”，一块儿吐槽，各大平台简直热闹得不像话！ 　　“林漾此刻的心情是真的有点复杂吧？哈哈哈哈，导播也是人干事，专门挑那种时候给他特写，太坏了啊哈哈哈哈哈！” 　　“林漾你撑住啊，这还只是个开始呢，等下半年选秀团出来，但凡是年末大一点儿的场合，你还得遭这种罪喔！” 　　“慕名去看了林漾选秀初评级的舞台，看完之后我再回到直播的表情也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这也不怪人家表情如此了，国内偶像选秀如果也是这种水准，年末怕是真的要成为林漾的受难月……” 　　中途林漾借口上洗手间短暂地回了一趟休息室，韩师跟他提了一嘴这事儿。 　　“你别太在意，下半场也不用刻意表现得多热烈积极，你之前那种态度就很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大家都在吐槽……” 　　林漾：…… 　　“我当时表情真的不在线吗？” 　　韩师给他看了一眼热搜：“全民玩梗吐槽罢了，何况不是集火你一个。你也太小心了。” 　　林漾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能不小心吗？ 　　一个搞不好就是结怨啊！ 第157章 　　林漾自己吃下了这一记“教训”。 　　在上海直飞巴黎的旅程里, 他除了看郁放布置的书单和作业，剩下的时间就是翻自己最近的亮相视频, 忍住羞耻、摒弃自我好感的滤镜, 从头到尾检查一下瑕疵。 　　在南韩的时候，WANNA ONE成员们其实也有搜索自己的名字看新闻的时候, 那些天花乱坠的夸赞暂且不提，剩下的那部分嫉妒、谩骂、嘲讽的恶评, 读起来其实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心理承受能力的。 　　林漾勉强算是这其中的“幸存者”。 　　不是说没有人骂他, 而是相对之下, 好感阈值更高, 那些讽刺就不足为惧。可在国内, 这些个涵盖面更广的平台里，林漾还是意识到自己过于稚嫩。 　　他的爆红, 高兴的只有真正的粉丝和施与关注的人。 　　剩下的那些，除开体量不小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人,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浑水摸鱼起来的黑子。 　　他们的仇恨不需要理由：红，帅，年轻, 优秀, 又或者仅仅因为你是个娱乐圈艺人。 　　而林漾作为新出头的艺人，也不可避免地进入到“不管是谁黑了再说”的行列之中。 　　再加上昨天慈善夜舞台全民玩梗的事儿，林漾那个“冷淡.JPG”流传之广，真的比他任何一次出圈都要来得汹涌。就算对方粉丝躺平任嘲、放羊姐姐反向积极鼓励，依然免不了被大众一次次带出来说道。 　　全民娱乐的风向之下, 艺人本人持的什么态度已经不重要了。 　　林漾反思于自己表情管理失误，可后台再见到对方团队时，他们却只是高兴于“我们娱乐到了大众”，甚至反过来劝林漾不用道歉、更不用太过在意…… 　　小半天的飞行过后，韩师忍不住开口了：“国内就是这样的环境呀，你可以改变自己，但是没办法改变别人的。” 　　人各有志，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实存在的。 　　韩圈的偶像不是没有速成品，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赖冠林这样毫无基础去南韩半年就参加了produce选秀，甚至还成功从WANNA ONE出道的就是快得不能再快的速成。 　　可速成并不代表业务能力不行，暂且不提这位弟弟有多好的天赋、多么出色的舞台表现能力，至少他在团活动的半年里，没有因为爱豆本分的问题被拎出来做过文章。 　　然而昨天的慈善晚会演出，是真的让林漾感觉到了韩圈绿卡或早或迟、或多或少都会遭遇到的复杂心情—— 　　这就是国内的偶像吗？ 　　最火上浇油的，还是韩师和金圭禹聊天的时候，说起国内所谓的偶像歌手们的收入和待遇：在粉丝眼里公司是周扒皮、扣扣搜搜一年到头剥削个没完没了，可哪怕是这样，混得稍微好点儿的也能在一线城市买上房了。 　　他们过得不好么？ 　　只能说相比红人，这种层次不够看。 　　但比起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年纪轻轻买得了房子、车子，能毫无负担地购入奢侈品，和一般素人的消费拉开差距，这难道还不算好？？？ 　　更何况，国内路子多，碰到能红一点儿的，几乎是有戏拍的，上星剧也好、网剧也罢，起码工作不愁，不用一年到头盼着发歌发专宣传巡演…… 　　而南韩呢？ 　　出道即爆红甚至跻身TOP3的WANNA ONE成员们甚至有半数是第二批结算的时候，才真真正正获得拿到手的收入。 　　林漾自认是心态还算放得开，可要是真的碰到死心眼儿只认理的绿卡前辈们，硬生生憋在心里怕是真的要肝疼了！ 　　心里有些郁郁难平的同时，林漾也在反思自己。 　　他在WANNA ONE仅剩的一年，准确说，是十一个月，到底还能够做些什么？ 　　发专、打歌、宣传、巡演，缓上个把月恢复一下状态，又进入下一轮巡演，无缝连接到年末进入各大颁奖典礼以及歌谣大战舞台的准备。 　　在这样的反复之后，迎来不知道是如何反响的最后的告别…… 　　可最开始，大家明明都不是这样的啊！ 　　林漾的低落韩师看在眼里，却没有多做安慰，他是在圈子里浸淫多年的“老油条”，而林漾还只是个从业经历短到不到一年的小鸡仔，有点过于理想的幻想和追求是理所当然的。 　　这种自我怀疑、自我矛盾的心态迟早都会来。 　　他只能盼着林漾能早点想通，快些平衡好这其中的状态。现实除了没有那么完美，其实也是可以找到让自己满意的生活方式。只要肯舍弃。 　　到达巴黎之后，林漾率先接到了哥哥们的电话。 　　艰难空出的休息期里，防弹里有金楠俊刚刚动了手术在修养，其他成员们也陆陆续续进入了自己的休假。这个点上，大家基本上都看到了林漾要去参加时装周的消息。 　　“之前出事的时候怎么没和哥哥说？” 　　这说的就是WANNA ONE翻年过来联合站队那事儿。 　　“反正都过去了……” 　　金楠俊的声音听着还在恢复期，却已经回到工作室继续加班了，“你不在国内倒还好，国内这几天隐隐有在传你们当初那事儿。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要做回应。” 　　他的语气听着稍微有些不满意，林漾自然也知道对方不满意什么。 　　从前辈的角度，从哥哥的角度，BIG HIT上上下下自然以林漾为优先级来看待这些问题，好不容易出了道却不安分参加团体活动，各个都想着吸血、甚至还投票去取消专辑发行…… 　　这事儿站在林漾关系者的立场，简直是蠢得不能蠢了！ 　　林漾因为时差还在努力寻找睡意，他叹了口气：“哥。” 　　喊了声哥，却没继续说下去。 　　金楠俊也跟着叹气，防弹近来虽然没什么公开行程，但事情也不少，公司里的、防弹内部的，有关专辑制作的、也有关于外部事务的，林林总总、繁繁复复，搅得人脑子里一片混沌。 　　“咩漾啊，能聚在一起进行团体活动，其实是很不容易的，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要坚持的，但有的事情，你努力过了，其实就可以了。” 　　“别人的想法在别人的脑子里存放着，只要不说出来，你永远不知道对方想的什么。你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留遗憾地过完这一年。有志同道合的可以珍惜的朋友是最好，就算届时分道扬镳，也尽量让彼此都体面一些。” 　　林漾开了一盏床头灯，靠着床头，索性抱着被子坐起来。 　　“哥……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金楠俊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就是想到了才说的。把一个团队做到出名，做到红，做到一呼百应，其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比起想着怎么达到更加高的位置，比起承担这份有点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压力，我有时也会想，是否要改变一下心态，去找一些返璞归真的东西。偶尔这样沉思一会儿，竟然也可以使我获得能量……” 　　“放弃是舍不得的，所以哪怕坚持再难也要做下去。咩漾，如果你在彷徨的话，一定要记得去找找当初做下决定时的那份心情。” 　　林漾想了想，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换上另一个话题，“法国原来也这么冷吗？” 　　金楠俊大概也在翻手机查天气，“注意保暖啊，巴黎那边也挺冷的。” 　　他说完，又有点瓮声瓮气地清了清嗓子，“在外面的时候身边一定要跟着人，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吧，记得哥说的话，WANNA ONE相关的那些话题不要去回应。” 　　远在巴黎的林漾有心想去关心南韩本土的新闻，可紧接着韩师又进来劝他赶紧睡觉倒时差，他没忍住多问了一句，果不其然得到了经纪人不太自然转移话题的表现。 　　“说起来，你这事儿勉强只能算导火索的其中一根。” 　　没有加入站队的四名WANNA ONE成员在大部分成员都闲得抠脚的时候，拍画报的拍画报、拍广告的拍广告，之前敏感的外籍接自己国家代言的事儿也有赖冠林破了例，现在甚至还有林漾远赴巴黎参加蓝血品牌的时装周…… 　　别说粉丝敏感了，这个行程单子一列出来，路人都能品出不对劲儿的地方！ 　　爆发的时刻就是昨天，说不清谁先谁后，因为同时进行着的事情有三件： 　　其一：金载奂和本质歌手放在INS上的合影，这是合作的信号。 　　其二：赖冠林和柳善浩在江南区某间咖啡厅，也有合照为证，合照之中的两位主人公的悠闲是显而易见的。 　　其三：姜义建和雍圣佑的双人直播里提到了林漾巴黎的行程，团粉认为两名成员的话语祝福溢满了心酸和羡慕，两人顺势“卖惨”，半真半假开玩笑说起自己最近的安排，除了锻炼就是听歌。 　　等到黄美年和金载奂商量着要发SNS动态“挽救”局面的时候，局势已经逐渐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回不了头了…… 　　韩师也和金楠俊持着一样的态度，“你不要插手，更不要下场。” 　　林漾更睡不着了，韩师看了他一样，丢了个蒸汽眼罩过来，“明天要见人，讲究着点儿吧！” 　　说完，又去了卧室门边开关那儿，把室温调整一下，“这事儿你不用去管，有句话叫做‘法不责众’，做错事情的人不是一个，他们受到惩罚也只是一时。至于原本就没做错的几个，你们拿到的东西本该就是理所当然的。” 　　“多说多错，他们这几人顾着宣扬自己的惨处，却没留意错处也跟着暴露了出来。不出一天，这事儿就会有定论，你不许再多想，多给我花心思准备明天的行程。他们的竞争者是同行的爱豆，可是你的竞争者可远远不止……” 　　韩师强行把人按着躺好，“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明后两天如果见到那位，也不要说太多！我记得他家经纪人贼精贼精的，之前抢了人家一个男二的饼，后面又截胡了一个IP网剧的男主。” 　　林漾揭开眼罩看向他：“我看着就那么好单蠢？” 　　韩师理直气壮的点头：“你聪明是聪明，但是单纯也是真的单纯。别人明晃晃下套等你钻了，明明站着大义握着底气就你还觉得亏待了队友。你亏待什么了？资源是你分的还是你抢的？用得着你来愧疚？” 　　“我哪有愧疚？？？我又不是圣母……” 　　韩师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不是圣母，你要是一步走错，就是圣父了！” 第158章 　　圣父这个词着实把林漾给尴尬到了。 　　他重新盖上眼罩, 这一觉下去睡到韩师再来喊人起床。他忙着化妆换衣服和摄影团队碰面，金圭禹则暂时抽调去监控昨晚的事情。 　　经过南韩以及中国本土饭圈大半个白天的发酵, WANNA ONE近期的资源分配问题不出意外还是牵扯到了翻年过来的站队事件。 　　到了这一步，是谁最先下场破冰已经不重要了。 　　公关处理速度快的如CUBE、brand new music已经先后发表了公司官方声明将旗下艺人扯清关系—— 　　我们是一直支持艺人在WANNA ONE的团体活动, 今后也将一如既往地支持。 　　这一手“清者自清”果然让局势更加火热起来！ 　　在这之后再想要撇清关系已然晚了，吃过一次亏没来得及翻身紧接着又被打了第二遭, 别说是那几个经纪公司暗地里想骂人，那几家粉丝怕是也存着同样的心思。 　　而这其中，唯独剩一家BIG HIT稳住不动, 并且众所周知的站定大义，就算被人跳脚着骂“白莲”也依然要理直气壮地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从官方SNS账号上发布了林漾从巴黎前线传回来的旅游明信片。 　　总而言之，这一套操作也是在无声配合另外几家大声朝所有人宣布：问心无愧！ 　　公司官方发话，下面的粉丝也立刻打起了配合—— 　　放羊姐姐与世无争：崽崽状态好棒，妈妈爱你！在那边要好好表现嗷！ 　　并且又开始欢欣鼓舞地组织新一轮的积极卖安利, 稍微避开目前态度敏感的南韩，将主战场放在中国内地：前些天的大场子才疯狂吸粉了一波，现在正是发送物料固粉的好时候。 　　师兄家米姐看热闹：看到没？学着点儿，有的时候, 不争就是争！ 　　虽然说是自家师兄弟, 关心多了有点立墙头的嫌疑，可架不住自家正主防弹七人都是亦师亦友地关注着人家弟弟，爱屋及乌的心情之下，多关照关照师弟也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游离在事件中心以外的饭圈路人经过这一大堆的扒线放料吃瓜, 也琢磨出了意思，一边感慨“WANNA ONE的资源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还要那么贪心啊”，一边对着国民C位发来的街拍照不争气地吸溜口水“给多少资源都能扛起来，不给他给谁”。 　　眼下，WANNA ONE的事就是全南韩人民的事情，网民们甚至还自发地给推导出了时间线，从年末那一个月的频繁活动里各位成员所表露的状态，来分辨到底是谁起得头。 　　最让人感觉到可怕的是，这些推测居然能和真相大致重合…… 　　哪怕是金圭禹看了都怀疑是哪家公司的公关下场了眼下正在浑水摸鱼。 　　因为帖子里还涉及了WANNA ONE成员们二次结算的问题，这事儿不比首次结算是在明面上的，除了内部人知道之外，别说是数字不可能公布、结算的具体项目更是非公开的。 　　哪怕是这样，帖子里依然有一部分的篇幅将此事提出来说道。 　　金圭禹下意识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可眼下事情真的太多，WANNA ONE这件明明已经内部完全处理过了的事情如果不是被爆出来，完全没有必要施以这么多的关注。 　　但让他放下手边的事情单独回南韩解决，林漾身边人手未必够。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驱逐这次的风波影响，只要SWING官方直接宣布WANNA ONE的准确回归消息，局面就能顺利破开。 　　可SWING眼下就跟死了似的，任凭WANNA ONE那几名成员原所属社暗流涌动让粉丝骂了个遍，就是不打算从官方角度来声明。 　　监控了差不多半天的消息，金圭禹决定将这事儿缓一缓，左右火烧不到他们身上，在巴黎这几天里是真的没有必要下场去蹚这么一趟浑水。 　　*** 　　林漾是法国时间当天傍晚才结束了工作回到酒店，随行的有韩师和另外十个工作人员，剩下的是D家拨过来的造型团队的两名staff。 　　他们需要紧急给林漾换一套更加适合的服装，去参加一个准确来说性质比较私人的晚宴。 　　金圭禹下意识就看向韩师：“那位去吗？” 　　韩师嘴角翘起来：“当然不去，都去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 　　趁着林漾去收拾的功夫，他赶紧和韩师互相交接今天白天的工作。金圭禹的事情很好总结，就是针对林漾所有南韩的事务和舆论管控，而韩师今天全天候跟在林漾身边，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没想到张总过来了，看得出来她和这边的人是有点交情，对林漾也是真的足够关照了，上午在工作室那边的行程她也全程跟着，直把人家经纪人憋得说不出两句话！” 　　韩师虽然只简单说了两句，也足够让心情郁郁了一天的金圭禹开心起来。 　　经纪人的快乐就是来得这么简单：知道别人过得不舒坦，他就舒坦了！ 　　“本来就是吧，好几次想要插话就来，也不看看什么场合，一个亚太区MK，一个男装线的创意总监，边上还有个V社家的主编，一群人英语法语混在一起说，就他能耐？” 　　林漾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没有那么强烈的设计感，偏舒适为主，所以很明显比白天的样子显得更加青涩柔和一些。 　　韩师停下说了一半儿的话，给他扯了扯衣领，把他推给造型师之后，又继续跟金圭禹唠嗑。 　　“在工作室能说什么？无非就是看看手工工艺，看看设计原画，再聊聊圈子里近期还算出彩的作品，都是一些比较软化的话题，用鼻子想想都知道硬菜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上的。” 　　金圭禹听着，又往林漾那儿看了一眼：“我们家这位，今天表现如何？” 　　韩师隐晦地表达了肯定的意思。 　　“我只能说，郁老师的‘调教’课程喊的那么贵是有理由的。就算是跟在旁边当个花瓶，人家也会主动找花瓶聊上了两句。我琢磨着，林漾他要是不做明星艺人，当年要是正儿八经参加高考，哪个好学校不能挑？聊什么都能跟上两句，听着就叫人觉得心里头舒坦。” 　　“你这是自家人看自家人，哪儿哪儿都好。” 　　韩师嘴巴一瘪：“那位不还是在国外呆那么久？眼看半天说不上话，最后也憋着不出声了。” 　　说白了，就是被捧惯了嘛！ 　　粉丝毫无原则得宠着，经济团队事事帮衬着，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无论到了那儿都该是人群焦点、世界中心。长期以往，真的到了大事人前，心态就熬不住了。 　　金圭禹倒是有点好奇：“我记得LV那边和他的联系更多一些？他之前盛典红毯也是穿的LV吧？” 　　“你的确没记错，他今天甚至还戴了个明晃晃的LV项链……” 　　虽然大家都是没有身份的“自由人”，可谁又规定看迪奥的秀就不能穿戴其他品牌的衣服和饰品？皇帝都没这么霸道呢！ 　　可业内默认规则摆在这儿，饶是韩师想要再想给林漾争取点儿什么，他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让人捏住话柄，国民有那么一部分网民的确就是抓住一点就把人钉在耻辱柱上嘲，他是万万不敢让林漾冒这种险。 　　拿不拿得到title是一码事，就算眼下运作不出什么结果，起码每每身着迪奥产品亮相都能被认领、建立这种友好往来也是一种前期考察。 　　说着，林漾那边差不多完事儿，已经换了个更加松快点儿的发型预备出发了。 　　金圭禹定睛一看，他脸上几乎是没有怎么带妆的，昨天半天适应时差，今天又一大早起来忙活儿，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大男孩儿依然保持着不出错的状态： 　　眼睛明亮干净，皮肤清爽透亮，发丝干爽自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上那份“男孩儿”的感觉，荷尔蒙魅力在日渐深邃的轮廓中尽显无疑！ 　　“回头真的好好谢谢张总。” 　　金圭禹没别的想法了，相对于南韩甚至算得上匮乏的时尚资源和极其有限的操作空间，林漾甚至还没正式落根松楚，人家总监就已经忙上忙下给运作了起来，这份恩情不记不行。 　　私人晚宴，经纪人是跟不过去的，顶多接一接人。 　　等到林漾那边结束地差不多了，韩师是和张总助理一块儿去接人，单看表面，其实看不出什么，不管是张总还是林漾，两人在外都不是喜形于色的作风。 　　直到目送前者上了车，林漾这才回到韩师身边，而韩师下意识地靠过去在他身边嗅了嗅，仿佛在检查有没有别的气味。 　　“我身上闻得到酒味吗？” 　　韩师摇头又点点头：“就是一点儿酒香。” 　　林漾头靠着椅背，“喝了两口香槟。” 　　他们说十分难得的酒，他品不出来什么，香槟在舌底含了两秒，就这么咽了。 　　韩师笑他还没长大，等再过个几年，就能无师自通学会品酒抽烟。林漾不否认也不赞同，不是每个男人都爱喝酒吸烟，最起码，他现在是不太喜欢捧这些东西。 　　如果有烦恼有忧愁，也有其他的方式来排解，不是非得用酒精和尼古丁。 　　又一个属于法国的夜晚、中国和南韩的白天，等着看后续的韩圈瓜民不出意外迎来了林漾在巴黎第二天的明信片—— 　　去看了一个艺术展，去了迪奥的纯手工产品线工作室，见了创意总监，和V社的总编拍了合照，巴黎当晚又去了某家餐厅用餐，路透照和头一天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概括起来就是充实二字。 　　瓜民们默默羡慕这把资源的同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WANNA ONE的站队残留后劲，又开始骂那几家公司： 　　好好的跟团不就完事儿了？就算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时装周的邀请函，但最起码，其他资源在手也比在家抠脚要好啊！ 　　中国内地与林漾在南韩趋势并行的热度是另一位受邀guest，对此，放羊姐姐对于林漾的前辈采取一视同仁“不惹我、我就主动避开”的原则，本着双方相安无事的希望，努力控场。 　　可这个时候往往都是事与愿违，出席同一批行程不免被拉出来比较，何况这两人前些日子才前后脚在盛典露面，那天没能battle出个高低，今天难免要继续。 　　韩师也去瞅了一眼，但是也就是瞅了一眼。 　　因为事情本身就很简单：林漾的粉丝战力不可能拼得过底蕴更强的前辈粉，比起对方在内娱战场的仇恨值，现在正崭露头角的林漾显然更加吸引火力。 　　如此一来，赢面只会更小。 　　粉丝之争的结果一眼明了。 　　并且，他依然对林漾充满信心：粉丝今天battle又有什么用？明天才是秀场正式开放，明天的亮相才是重头戏啊！ 第159章 　　女明星女艺人争妍斗艳是明面上、人人都能看得出来的硝烟往来：比如高定礼服的品牌和设计, 比如当季或是超季的微妙差距，又比如项链首饰上的钻石和宝石…… 　　相较之下，男士之间的战斗就比较隐晦了。有的时候，男士的秀场着装甚至如同女人的口红色号一样难以理解。 　　就好比现在, 国内两代“绿卡”在秀场前线传回来的亮相照片呈现了相当明显的两极趋势。 　　如果只说平时的状态的话帅哥都是帅哥, 不过是类型上有差异，且都是长腿高个儿，虽然穿着同一个牌子，却在两方的官方通稿词上像国内广大网民展现了截然不同的状态—— 　　一方是气势汹汹的吹捧“我旗下艺人在时装周秀场大放异彩艳压全场sy极了”，另一方是例行公事一般透着浓浓性冷淡风的“林某正在迪奥秀场看秀”。 　　国内瓜民们还没怎么习惯BIG HIT那种冷淡风的公示风格, 但放羊姐姐却在半年多的时间养成了和师兄家米姐姐一样的习惯, 对这种官宣习以为常。 　　在主流平台开始对两位年轻小生的秀场着装品头论足的同时, 还不忘吐槽一下双方的通告。 　　“谁来给爷品品BH是个什么经纪公司, 牛逼不？还是小作坊？我才入坑真的有点害怕公司拖后腿。隔壁大凡凡牛逼哄哄的仿佛代言已经唾手可得，我真的有点怕林某是去陪太子念书的。” 　　内娱饭圈里, 大有盛典那几天才入坑正煎熬于“弟弟好可可我好爱！”和“弟弟公司靠谱不？别又是个美强惨”的新粉，这会儿一看双方时装周的宣传力度，心里没由来的一个“咯噔”！ 　　别说新粉，就连好感路人看了也觉得林漾这公司不太行, 眼瞅着隔壁吹得天花乱坠, 这会儿正是免不了心急的时候。 　　营销有多重要, 国内这块大市场已经发展到路人都套路皆知的地步了。 　　可要说BIG HIT不在乎？那显然也是不可能。政策已经注定他们公司目前最大的那棵顶梁柱是没办法来中国本土发展，而林漾两边通吃、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没理由不上心。 　　关系到内部团结的时候, 米姐姐和师弟粉还是能统一战线。几乎是讨论面一扩大，大家就纷纷下场，不管怎么样，先挽尊一波再说。 　　“不在乎的话，当初produce选秀期间就不会一直保持领先优势一骑绝尘到现在了，公司还是在做事的。虽然去年林漾成团之夜拿到第一名的时候，公司的通稿也是‘林漾在produce101第二季中成为了首名出道的练习生’这种风格……” 　　“防弹和林漾是两个不交叉的团队的负责，何况弟弟在国内是另有扶持，我自认为以BIG HIT的能耐是没办法搞到这么多的资源的。” 　　“楼上错了，至少防弹和林漾都得共用一个公关宣发staff（狗头保命）！” 　　“防团师兄之前没有过这样的行程，弟弟更是全公司头一个去看大秀的，宣传这一块业务可能不怎么熟练，这也情有可原呀！说多了涉嫌自吹自擂，那就只能谦虚点了嘛！” 　　瓜民们看得一头黑线：这叫谦虚吗？这叫通知好吧！ 　　通知式通稿如同清流一样注入了内地饭圈，恰逢林漾团队的后期美工已经配合着特邀的摄影师完成了最后一道工作，以BIG HIT官方微博的名义发布了最新的后台照。粉丝和广大瓜民们见好就收，立马转向去舔新图！ 　　彼时，远在巴黎的林漾也是才看到成品图。 　　从出道到现在大半年了，他依然不太习惯以这种方式看到和认知之中完全不同的自己的样子，总感觉怪怪的。 　　“我的眼睛有这么亮吗？” 　　韩师还在忙着和前面才见了面的主编互关，抽空往他手机上瞅了一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当然了，其实弃用的那几张也不是不好，其实也拍得很好，但这几张眼神更加出色，所以挑了这四张发出去。” 　　往往越是帅越是美的人，总是这样不自知的。 　　每每林漾产生一些自我怀疑的念头，诸如“我的鼻梁真的这么挺吗？”、“我的眼睛有这么大吗？”、“这里面我看起来也太白了吧后期光调高了多少啊？”，韩师都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有的人，天生就该吃娱乐圈这碗饭。 　　虽然他前一天还在可惜林漾没去读个非艺术类的正经大学…… 　　要知道认真工作的男人是真的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和年龄、长相这些因素都无关，就是一种相当泛指的精神面貌。而翻年过来的林漾，没有一天脱离过那种“超神”状态，说得夸张点，就算是认识林漾这号人却没有明显喜恶的路人也说不出“林漾不好”这种话。 　　他是真的将这种红气养人的状态稳稳当当得保持到了现在。 　　韩师这么说，林漾立刻就不说话了，虽然这种话他不管去哪里赶行程、身边的工作人员或多或少都为恭维，可由经纪人说出口，总给他一种这位哥对自己滤镜过深的感觉。 　　可又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换了个话题。 　　“我还是自己开个账号吧。” 　　韩师挺稀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上次问你的时候，你说还能等等。” 　　这话也的确是林漾说的，他当时，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频繁留在内地工作，更多的时候，他是以BIG HIT艺人的身份加入WANNA ONE、再冠以团队的身份活跃着。 　　可有的时候契机就是来得这么突然。 　　在一个全中文的社交平台里，刷着“林漾为什么和防弹共用一个账号”这种发言，林漾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他不可能装作看不到此类反复强调就为了昭显态度的言论。 　　韩师又悄悄看了看林漾滑动屏幕的脸色，着手就去和金圭禹、郁放商量。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要做的，前些天的盛典其实是个好的时机，只是大事太多、反而容易分流，眼下的时装周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开个人账号其实也用不着多大的功夫，一个是和官方认证，一个是和相关的交际圈打好招呼，从第一波开始做好推广工作。 　　至于要和郁放商量的点，则在于，是注册准确意义上林漾的个人账号，还是像当初说好的那样，注册个人工作室性质的团队账号。 　　及时关注时装周消息的郁放隔着时差给予了回复：“后者。” 　　理由不用多说，韩师也想得到。 　　WANNA ONE成员已有SNS账号的那是他们的事情，入团之后再开微博就有点顾着自己发展的嫌疑，何况林漾还不到二十岁，不管是从南韩娱乐圈的角度，还是从林漾如今崭露头角、被迫四处树敌的局势，让他再分心来管理自己的个人账号显然不合适。 　　不如直接来个工作号，粉丝也好，路人也好，黑子也好，谁来都是工作人员统一处理！ 　　有BIG HIT官方和郁放齐齐开放绿色通道，林漾工作室的官方账号在林漾本人看秀期间就火速顺利诞生。 　　新号到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出包括BIG HIT官博发布的四张照片在内的九宫格！ 　　前一个小时还在纠结BIG HIT这个韩国公司到底靠不靠谱，这一秒就感受到了专组工作室的工作效率：甚至还给换了个疑似林漾未公开自拍照的头像。 　　“我拿起了电话call了七大姑八大姨来关注漂亮滴滴了！” 　　“帅哥开微博账号，哪怕是工作室账号也值得我欢欣鼓舞！请多多发照片，请多多营业！” 　　“选到主页，刷新一秒看到粉丝数四位一跳可太爽了叭！” 　　而另一边，秀场里的林漾体会到了一种比想象之中要好一点的感觉。 　　他今天没戴隐形，进场之后光线一暗下来，就索性架了一副带着度数的眼镜，因为模特和观众席的距离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远，他觉得自己甚至能看清衣服上的那些刺绣纹路，和走动时衣料隐隐带起来的小小波澜。 　　林漾是看得认真了，旁边还有位女士问他：“你觉得好看么？” 　　林漾还抽空在脑子里想了一下：您这么掩着嘴坐在第一排说话好吗？ 　　可又下意识像她一样，掩着嘴回答：“当然好了。” 　　让他夸出花来是不可能，对于这种时装设计的了解有限，只停留在比较肤浅的审美层次上，夸来夸去也就是“好看”、“挺好看”。 　　但都坐在人家迪奥的场子里，说人家“新一季的衣服好难看”也不现实，毕竟林漾自己还穿着人家的衣服呢！ 　　他夸完之后，这位女士也若有所思点点头，两人又双双抬起双眼继续看向半回型T台另一侧走出来的模特。 　　林漾心里闪过一丝莫名其妙，但很快又被模特身上的衣服给吸引住了，回头还得问问，秀场走秀款的衣服得怎么操作才能拿得下…… 第160章 　　这一边，林漾看着秀, 时不时要被身边这位女士搭两句话, 例如“这件成衣的料子今天很流行”, “我看你对这一类裁剪都很青睐”，要么是单纯的聊天“如果你的时间还足够的话，可以去看看XX设计展，你应该会喜欢那种设计”。 　　林漾也不是不耐烦，毕竟人家问得并不多，态度友好且礼貌，谈话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他就是单纯好奇：咱俩认识么？还是说您比较自来熟？ 　　这个疑问在秀场中途休息的时候，林漾亲眼看到松楚张总和对方亲密吻着彼此脸颊热情打招呼问好时得到了解答： 　　人家就是那位亚太区MK的夫人, 如果前一天的晚宴到场了, 彼此之间打了招呼通过气，也不至于让今天的林漾在秀场里见着人两眼一抓瞎。 　　但这份尴尬其实也就是林漾这么觉得而已，最起码，这位女士对年轻的小伙汁还存着不少好感，和张总聊天的时候, 提起身边松竹一样挺立着的林漾, 更是不吝夸赞： 　　“他全程都看得很认真，并且是真的很欣赏。” 　　反倒是张总的眼神把林漾瞅得有点儿心虚。 　　他看秀是看得认真, 欣赏也只是停留在欣赏层面, 更深层次的设计和深意就没什么了解了，和对方偶尔谈起来，因为了解着实有限, 也来不及把自己的措词修饰地多么圆滑。比其林漾正常状态的话术水平，今天秀场现场的发挥，可以说是完全受到对方的引导了。 　　就这样，对方依然友好地在林漾未来的领导面前夸了他…… 　　等这位女士离开之后，张总立刻小声和林漾说悄悄话： 　　“这事儿怪我没提前知会你一声，原本没想那么安排位置，因为显得过于刻意了，你不去去就山，但也不能让那一位占着这个便宜不是？看来啊，缘分还是有的！兜兜转转的，最终目的依然达到了。” 　　一个亚太区MK的夫人没有办法影响她丈夫的决策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情，可一旦这位女士在集团内也拥有自己的头衔和职务，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张总深谙夫人外交的力量，同为女士的场合，能获得信息的来源其实比正式的商务会话会来得更多一些。 　　这不，事实证明以前结的善缘总是能够派上用场！ 　　秀场下半场的活动继续之后，那位女士和林漾的交流比上半部更密集了些，他们不止谈场上的模特以及模特儿们身上穿着的高定成衣。本着被考察的心态，林漾并没有抵触来自对方的各种或明或暗的试探和询问。 　　直到整场大秀结束，林漾觉得这位的问话显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事后他再和张总和韩师两人一起回忆细节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对方的每一个问题都饱含深意—— 　　“那位本姓王，早些年读书的时候也一直在米兰深造，后来从法国另一个本土老品牌跳到迪奥，圈子里人称一句‘王总’，虽然是单线、但任的也是总监级别的职务，如果你对她本人的战绩没有印象的话，不妨想想她姐夫的公司前两年捧起来的一个网剧起家的小生，当时就是王总在其中拉桥牵线，这才有时尚资源和电影资源齐齐上阵，这不，到现在三年的功夫顺利转型了不说，位置也坐稳了。” 　　别说林漾了，就算是韩师也是头一次听到这其中的运作关节。 　　张总又看向林漾：“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赶紧的想想呀。” 　　林漾记忆力再好，也只能翻出一星两点之前没被提起的点，可哪怕是这样，张总和韩师都格外重视，不错过任何一个来自对方的暗示信号。 　　最后，大家排除了自家人看自家人的滤镜，得出了讨论结论： 　　王总可能是真的有点欣赏林漾。 　　甚至在得知林漾不怎么用INS、推特这类SNS平台之后，选择用微博关注了他现在唯一的关联账号，就是才诞生不久却飞速达到六位数粉丝的工作室账号。 　　对此，韩师都忍不住有所期待，因为单纯欣赏某种意义上是可以代表很多。 　　这更像是一种前置关卡打通的信号。 　　当然了，当着张总的面，他也不敢将话说得那么飘那么满。看得出松楚的大领导是的确对这个进程满意，韩师反而掩了掩喜色，提起林漾在时装周之后即将回到南韩参加接下来团队活动的事情。 　　团队活动不出意外的话，是会持续一段时间的。 　　可有喜事顶着，张总这会儿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忧愁：“回到南韩活动一段时间未必不是好事，国内演艺圈怕是要来点儿不小的动荡，能避开一点不被波及也好。” 　　其实她说的这事儿去年就有苗头，演艺人的收入和政策和资本运作总是息息相关的，影视寒冬冻了一年多，这会儿才发作到艺人自己身上，其实已经是各方势力努力过后的缓冲了。 　　左右林漾还没到这一块上，不必和其他流量小生一样被牵扯到什么“天价演出费”、“天价片酬”的名单里…… 　　在国内松楚开始慢慢介入林漾工作室的公关宣发工作，着手协助时装周这一回的推广时，林漾结束了在巴黎的所有行程，没有再回国、而是直接飞回首尔。 　　WANNA ONE回归日程已经定得差不多，眼下又进入了熟悉的准备期：学歌、排舞练舞，以及各种概念照、MV的拍摄任务。 　　这是WANNA ONE出道以来的第二次回归，也是2018年度的首次回归，作为一张几度面临夭折现在又难产的专辑，让人失望的是，它的新歌质量显然没有达到林漾等vocal担成员的期待。 　　录音室外间，林漾和金载奂看了一遍曲谱过去，双双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片刻过后，两人又默契地自发挽尊：“也不是太差，看舞蹈吧，舞蹈好一点这首歌唱起来是很帅气很有气势的。” 　　可舞蹈一旦难跳了，又免不了要磕磕碰碰弄得这个受伤、那个不舒服。 　　两个大主唱听了主打demo，率先进入了录制工作，尤其是林漾，等待他的还有其他收录曲甚至连demo都不全的前置工作要完成。 　　闵玧琪好不容易等到弟弟回国想把礼物补给他，结果林漾整整一个礼拜都没能抽出空来，好不容易录音室工作告一段落，WANNA ONE全员十一人又被打包到北部某个乡下嘎啦去拍杂志团封…… 　　健健康康跨完了年的WANNA ONE成员们结束了新年过后首个团体工作回来就一个连一个地感冒了，短短三天下来，十一个人里已经倒下一半，春季流感的强威之下，为了健康考虑、男孩子们正式进入了各自分居模式。 　　艰难空出来的一天休息里了，闵玧琪和强行跟过来的95猪猪带着大包小包来到了林漾的新家，并且先后三次发问：咩漾一个人住一套房子，会不会寂寞害怕？ 　　压根儿没在这儿睡过几晚的林漾：…… 　　眼下，防弹是正在准备新专辑的制作，而林漾自己也忙着练舞，大家都懒得上手做饭、只能喊外卖，剩下的时间就是把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哥哥们。 　　“这个帽子，因为觉得玧琪哥会喜欢，所以买了回来。” 　　闵玧琪嘴角扯了起来，却克制着不笑得太灿烂，满意收走了礼物，试戴了之后又取下来摩挲着帽檐的质感。 　　“这个盒子里是给硕真哥的，我看到他们画册款里还有联名瓷器，就买了这套山茶花图样的。” 　　“还有这个，感觉是泰恒哥喜欢的风格……” 　　朴至旻和金泰恒看着也深深感慨：长大了、赚钱了的咩漾果然是不一样了啊！ 　　虽然弟弟从前带回来的烤鸭、火锅底料、糕点特产他们也同样很喜欢。但谁不爱这种特地花了心思考虑自己的喜好精心挑选的礼物呢？ 　　不管是一盒糕点，还是一套茶具、一条丝巾、一枚胸针，撇开带回它们所需的代价，实质上都是林漾的心意。 　　下午，金楠俊把95两只猪猪召唤回去，闵玧琪自己留下来和林漾聊天。 　　“前几天的事情，我有关注……” 　　他想说是林漾受了委屈，但这种话本身就是占了很大的主观情绪，艺人自己的想法和粉丝的想法是不同的，何况中间还夹了个公司管理，简单的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对公司而言，防弹和林漾流量联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团体和solo是两码事，能互相引流的话是大家乐见其成的。 　　对防弹而言，能扶持林漾立起来，原本就是大家一直以来都操心的事情。 　　可粉丝不会这么想。 　　赞同的那部分更多的是因为博爱、“圣母”而非真正想通BIG HIT想要渐渐做大坐稳的发展规划；而反对的那些也并非都是恶意，出于对自己本命的维护，自然而然且理所当然的期望公司资源有所偏向。 　　林漾正是因为想得通，才会在时装周的档口让韩师着手去准备开通社交账号的事。 　　对于闵玧琪有点抱歉、又有点心疼的情绪，他心里酸酸涨涨的：我都出新手村了，在被人看来都已经过了新手保护期，还被你们这么护着…… 第161章 　　哥哥的心思, 做弟弟的一清二楚。 　　可弟弟的心情, 闵玧琪却在自己过于强烈的自我意识下忽略掉了。 　　这个身高逼近185、英俊且昳丽的十九岁男孩子, 甚至才从巴黎时装周的秀场上回来, 无论他如今有多么的耀眼灿烂, 在闵玧琪心里, 最最深刻的样子还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撒娇着要吃烤肉羊肉串和炒年糕的白白净净小屁孩。 　　他记得宣布出道组时林漾眼底蕴着泪、眼角因为憋泪而泛红垂着眼帘的样子，哪怕隔了好几年，闵玧琪也依然印象深刻。 　　说是下意识也好, 说是他这么些年照看习惯了也好, 自己可以受委屈, 但却不想看到弟弟们受到这种伤害。 　　尽管闵玧琪很清楚，林漾绝对比自己想象之中要坚强。 　　可他是真的不想因为那些粉丝和大众之间的言论让大家原本亲密的关系变得疏离生硬, 更不想无话不谈的兄弟情意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产生裂缝, 并且因此而一点点变大…… 　　闵玧琪这份别扭又小心翼翼的珍视, 林漾何尝感受不到。 　　“哥真的不用太担心我，如果这样就能伤到我, 那未免太不堪一击了。” 　　闵玧琪想像从前那样伸手去捏捏他的脸颊，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孩儿甚至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 他又忍住了这份冲动, 只能转移话题拿出自己来迟很久的生日礼物。 　　“本该早些给你……” 　　年初的行程是一方面的原因, 林漾大量时间停留在中国内地也是闵玧琪没能亲手将礼物送出去的缘故。 　　但最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想让经纪人或者助理转交。 　　不是自己亲手送出去的，没能亲眼看到咩漾打开盒子看到礼物的表情，闵玧琪都会觉得无比遗憾, 他这会儿倒是不否认自己送出这样的礼物其实是在心里默默求着有所“回报”的。 　　“定制测试时需要用到的采样，我是整理了你留在我这里的素材，应该是十分适合你的。” 　　林漾当着闵玧琪的面打开了礼物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磨砂黑的麦克风，入手的重量和手感和普通的麦克风显然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无需多言，这是闵玧琪花了心思、花了人脉和大价钱精心准备的礼物。 　　林漾抬眼看向哥哥，认真又道了一次谢：“我会好好珍惜，好好用它。” 　　闵玧琪也顺理成章地接话：“这可是你说的！”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这句话有点乐得得意过头了，不想被弟弟看出来的闵玧琪又很快得转移了话题：“浩锡发mixtape请你去feat也不去，你小子喔，面子是挺大的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闵玧琪丝毫没有想起自己当初拉着弟弟一起唱《没有名字》的时候，其实也“得意忘形”的在其他成员们面前炫耀过…… 　　但对于哥哥半真半假的怪罪，林漾也有自己的解释。 　　“浩锡哥第一次发行自己的mixtape，我、我不想‘搞砸’哥哥辛苦了很久的作品。” 　　说完，连林漾自己有点尴尬地笑了两声。 　　如果他只是个藉藉无名的小歌手，别说feat，就算不带名的那种和音，让他去帮忙，那也是万分乐意的。可现在，林漾身后有个完整运作的工作室，在中国内地还有松楚这一派不可小觑的势力，怎么可能会同意他帮别人做了好事却什么都不宣扬？ 　　何况除此之外，还有个CJ和SWING在虎视眈眈。 　　到最后，局面变得主不是主，客不是客，反而本末倒置…… 　　说得难听点儿，如果这事儿早在去年应下做完了事，现在这三方想要后悔都来不及，可问题是，谁能想到短短两个月都没有的时间，林漾就已经实现了咖位三级跳？ 　　闵玧琪哪里听不懂，他只是在心里觉得深深的可惜：可惜了浩锡小心呵护的好意，也可惜了弟弟心思细腻的顾忌。 　　这事儿算这么揭过去了。虽然防弹内部几个成员想着帮衬扶持一把，可这份好意到底不是如今的林漾能轻易消受的。 　　唯一的安慰，大概是在去年年末正式以单曲形式发行的《没有名字》成绩不错，翻年过来表现依然优异，日榜稳固，如果能保持后劲积累一整年的音源，没准到年末还能报上两个奖项。 　　这件事情勉强让几位哥哥心下宽慰：合作的头炮打得好打得响，后续反应跟得上，就说明局势不会差。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听到林漾又去了哪里拍摄专辑素材，或者是接了什么邀约提前去录了预热回归的综艺，大家再想给孩子送些应援餐过去，又屡屡被提醒林漾很久没有吃那些“零食”了。 　　这比前些日子从金泰恒和朴至旻那里听说“咩漾那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一套公寓里”更让哥哥们难受，尤其这会儿大家正在宿舍的大客厅里一起分十来份外卖…… 　　“他那个公寓不错是真的不错，但孤单也是真的孤单。离咱们这儿大概十分钟不到的步行距离，可惜搬家之后咩漾自己都没住过几次。” 　　朴至旻刚夹了一块片好的猪蹄肉，才想放到嘴里又停住了，“那天我们也点了三份猪蹄来着，本来想着SUGA哥吃得不多，就我们仨加油吃，结果咩漾才是吃得最少的那个。” 　　大口大口吃肉的哥哥们顿时心疼了！ 　　金泰恒也跟着补充：“一个快二十岁的男孩儿，冰箱里没有碳酸汽水，没有偷偷买来的啤酒烧酒，没有乱七八糟的零食，除了健康食材就是需要冷藏的健康食材。” 　　都说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可从前爱哭现在却越来越懂事的孩子就是让人不得不疼的了。 　　林漾是一炮而红的，可再此之前，他是的的确确吃了苦。但红了之后，并没有一味享受，依然为变得更好而继续坚持努力着…… 　　有效果的自律本身就是吃苦。 　　正式进入舞蹈练习环节的WANNA ONE成员挨个儿把过年这一个月来以不同松懈程度长上身的体重全部减下去。 　　当然，林漾不在此列。 　　和大家方向完全相反，临近回归的时候他忙着做体能“复健”。 　　因为之前的盛典和时装周两个重大行程亮相需要的体型会对肌肉线条有更加严格的要求，他不得不在本就不如队友夸张的肌肉规模上，继续做一定程度的减弱。 　　眼下行程结束了，回到了偶像身份，林漾又该为自己的舞台做准备。 　　这么点儿薄薄的肌肉，撑得起舞蹈动作、撑得起他一如既往的生唱水准，怕是撑不起电视台越给越多的出演时长！ 　　减肥可以骤减，但增肌却不能下猛药骤增。 　　于是，林漾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一边接受“其实这个体型保持住也是可以增加力量”的意见，一边在对方的安排下做一些见效比较平和的训练组。 　　算算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倒也勉强够用。 　　到了2月中旬，新专辑的录音工作已经全部结束，成员们在经过不断调整的舞蹈练习的同时见缝插针得走着各自的行程。 　　林漾继1月份解锁了三大顶级刊的之一之后，紧接着又将迎来第二本芭莎的解锁，他即将赴往日本冲绳拍摄三月的单封。 　　对此，金圭禹还有点说不上来的遗憾：“国内的芭莎，1月开年刊的封面是你和人家拍的双人封……” 　　南韩是人少，演艺界界限明显，彼此不轻易跨界。在这两者的大前提下再加一个“竞争激烈”，以林漾的咖位和热度没准今年真的能把三大顶级时尚刊全部打卡一边。 　　可国内不一样。有的时候，资源来去是一件很玄学的事情，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捞不着。 　　为了让林漾打通这一块的关节，韩师去年下半年废了多少功夫，从那种还没能定下名分即将飞升的流量二线刊开始，爆一次才有了后来一线刊的试探接纳。等到拍了两本准顶级刊的封面之后，再返回去拍那种一般般的，的确是一般艺人团队都不会做的事情。韩师也一样，宁可让林漾的2月份纸面曝光空着，也不轻易定下。 　　如今有了南韩这头新的解锁进度，韩师在国内运作工作的开展也是有所得益的。 　　果然，林漾才从日本结束了拍摄工作回来，立马又接到了他得回国拍另一本三月刊单封的通知，他下意识看向金圭禹手里的行程单。 　　“那边原本是定在下旬的，考虑到你那会儿应该在拍MV什么的，这才主动协调了时间、把拍摄日程提前了。” 　　韩师的话只是让金圭禹高兴了起来，算上接下来的安排、林漾一想到自己要无缝连接长达二十天的行程，就有点头疼。 　　“小伙子，我说点儿别的，你肯定就会高兴起来的。” 　　林漾看了一眼客厅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两个行李箱，索性自暴自弃地躺倒在沙发上。 　　“难道是第三次结算要来了吗？” 第162章 　　“第三次结算？” 　　电话那头的韩师笑声简直称得上夸张了：“弟弟呀, 赚韩元和赚人民币是两码事！” 　　纯种南韩人金圭禹怒气值正在蓄力, 林漾看了他一眼, 又听到韩师笑道：“嗨，要是你圭禹哥也在，我也要冒犯一下，反正他现在又打不着我！” 　　金圭禹一脸“懒得跟你计较”，又催他快说。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 给你接了个代言。” 　　说到代言, 金圭禹和林漾一起沉默了，他们俩想得明显也是同一件事情。 　　但韩师又开口了：“不用担心CJ和SWING那边分成的问题, 本来就是特殊时期的代言，给你刷脸用的。何况我记得很清楚, 那些条例里，不同的代言产品抽成是不同的。” 　　这得分开种类算，代言也分盈利和公益、收益高和收益低的, 不单单是南韩、在国内偏专正红的宣传也同一个道理—— 　　给企业品牌做事，和给国家给社会做事, 那能一个样儿对待嘛！ 　　韩师这其实也不算钻空子，不过是有的契机来得是真的巧。演艺圈整肃作风这事儿从去年年末就开始有动静, 直到现在才正式传出消息，那些代言费高的广告韩师就算想、也不敢给林漾接。 　　眼下林漾的形象也巧得很，几乎是找不出比他更加合适的代言人了, 代言费是一码事，哪怕那叫做“劳务费”更加恰当一点，更重要的是韩师不想放弃这次铺边全国的刷脸和给主流刷好感度的机会！ 　　没办法呀，国内就是这点“诱惑”尤其让人放不下。只要硬广铺得到位，让一个新人增加知名度的最好办法就是接一个全国范围的代言，广而告之。 　　举个最最优秀的例子：国内初代选秀的“酸酸乳”到现在还是一大批人的童年回忆。 　　后来再接手这份代言的，哪一个不是拥有非同一般的国民度？ 　　试想一下，在大大小小超市便利店、在商场或者步行街的广告屏，乃至交通线站、公路休息站这种地方都能看到各种硬广，影响力直接从电视、网络渗透到民众生活的各个角落，别说一年，就算只有三个月、小半年的功夫，效果也是难以估量的！ 　　金圭禹听到这里，差不多就全部了解了。 　　他自然是配合林漾做好衔接工作，确认了那本一线刊的拍摄日程，当即就给林漾准备了明天飞北京的机票。 　　时间很赶，日程很多，好在日本、韩国和中国这三个国家之间可以基本忽略时差，否则林漾就真的会有点吃不消。 　　等到林漾第二天中午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时，国内圈子差不多是知道他临时回国这事儿了，一时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这可真是没有办法了！ 　　去年撇开粉圈那点小学鸡、绝大多数人都没放在眼里当成一份威胁的林漾，他从十二月到现在的二月，一个季度的时间，已经完成了别的新人起码要花一年时间来过度的进度：粉圈扩张，资源进化，咖位提升…… 　　别说林漾知名度上来了，就连原本只有韩圈和国内选秀饭圈才会关心的WANNA ONE连带着也收获了比原先体量更加庞大的关注—— 　　最起码，大家知道林漾今年会结束团体活动，知道WANNA ONE这个人气、成绩都不一般的选秀限定团会自动解散，知道林漾的工作重心会逐步转移到国内，正式加入这一批18到30“小生”们的战局。 　　这会儿林漾人还没能出机场，他的路透已经飘满各大平台，已经不需要粉丝去辛苦发帖引流，容量倍数扩张、结构更加丰富的粉圈已然自称一派势力，空降到论坛里别人的发帖倒也能好好把持住节奏了。 　　“是嘉人吧，昨晚官宣了剪影，和盛典红毯那一次造型侧面完全一模一样！” 　　“弟弟头发长长了一些啊，WANNA ONE那边要回归，这次会染发嘛，入坑晚了、错过了选秀时期的栗子漾QAQ” 　　“嘉人没得跑了，希望来个好点儿的摄影师，造型给弟弟好好整着，别像2月刊那样把人眉毛都快剃完了、远看着跟鬼似的！” 　　“帅哥就该多露面厚，开了工作室的微博账号，更新如果能更加勤快点儿就好了，一周更一次，这未免也小气了吧！” 　　去酒店的路上，工作室官方微博账号实际掌管人韩师就开口了：“一周一更还不够多？你师兄他们是一月一更外加逢年过节才加更的……” 　　林漾听不见了，他下了飞机就带着眼罩半躺着睡着了。 　　能回韩师话的只有跟着过来的金圭禹，“一周一更，其实也可以了，哪儿能天天都有事发动态呢？” 　　韩师也振振有词：“就是说啊，皇帝后宫那么多美女妃子呢，不依然要选秀进新人？追星狗谁没两个墙头？天天都营业，惯着谁呀！” 　　说着，就拿着手机对准林漾朝车窗那一面靠着眯眼的侧颜拍了一张。 　　“粉丝的要求，偶尔还是可以满足一下的。反正林漾现在大多数时间都在南韩……” 　　金圭禹朝他翻了个白眼。 　　*** 　　这一次《嘉人》的拍摄进行得尤其顺利。 　　这份顺利，要归功于前两天还在冲绳早班樱花带来的好心情，也要归功于林漾第二次来到琢幼梅园对着已经打苞的梅枝的元气和期盼。 　　虽然是同一个拍摄地，但这次是用作内页，封面表纸已经定下了室内棚拍。 　　林漾花了两天完成了全部拍摄行程，第三天持续了半天的采访工作结束之后，是郁放亲自来接的人。 　　“换身黑色的衣服，和我去见见人。” 　　事情很突然，但韩师只考虑了片刻，就立刻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这个时节穿的黑色外套，快速让林漾冲了头发卸了妆，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立刻收拾好林漾推给了郁放。 　　去的路上，郁放只简单和林漾说了几句。 　　“到了之后，跟着我，别的多余的事情不用做，其余的我会告诉你怎么办。” 　　忘了提，郁放今天戴了一副银色细边框的眼镜，同样穿着黑色的薄呢大衣，和林漾外套里依然选择的黑色高领毛衣不同，他里面穿得就是一件衬衣。 　　车上，郁放又看了一眼林漾，发觉对方卸掉了手上拍摄时忘了取下来的戒指和手链。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又开口道：“过世的人，是我的一位老师。当然了，因为身份有些特殊，到场的人却不一定是纯粹的学生。我是他的学生，也同样一个世俗的商人……” 　　这样的解释，哪怕不解释林漾也能想得通。 　　葬礼也是社交场合的一种，郁放不去这样做，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祭奠逝者恩师是一回事，联系当初的同门情谊又是另一回事，其实也算不得冲突。 　　可郁放还是解释了，他的视线落向窗外，“我年到四旬才想起要将他教给我的东西教给别人，我当初是答应他在学校里做个传师授业的老师。” 　　人都去了，无论怎么说都已经是遗憾了。 　　四十岁的男人，推翻手上已有的事业换路重来，谁知道是一落千丈还是东山再起，郁放不敢轻易去赌也是人之常情。 　　林漾跟着郁放头一次来到这种场合，葬礼不大像葬礼，因为人都已经葬下了，逝者亲人也正如郁放这类演艺圈逐利的人一样，臂着黑纱在人群之中穿花一样联络感情或是迎来送往。 　　从前只知道李老头儿那种文艺圈子关系复杂、系统水深，今天跟着郁放一来，林漾才发现主流文娱圈也不差什么，非要认真说的话甚至还有重叠的部分： 　　郁放带着他和来人打招呼，对方两手一拍：李老头儿家那个漾小子嘛，你小时候我还哄你吃过豆汁儿你记得不？ 　　林漾：…… 　　那么老臭老臭北京人自己都嫌弃的东西，就是这老头儿当初给林漾留下的阴影！ 　　说着，对方还招呼其他人：“老李他徒弟，还记得不？” 　　来人也问：“都这么大啦，我上次见他还是14年的时候啊，拿了银奖哈哈，回去挨你师父的批没？” 　　甚至还有当场唠家常的：“你师父说你没比赛运呀，每回大赛评分都差个0.5。读完大学，好好跟着跟着小郁也好，这么好的资质拍戏不好嘛……” 　　郁放让这几位围着也是“受宠若惊”，揽着林漾肩膀的手都不自觉收紧了点儿。 　　“我会好好教他，过个一两年，再让他出来。” 　　这话是有刻意谦虚的成分，几个老资格怎么听不出来，“你老师带你时是带一群，你再带他是带一个。” 　　如果不是只带一个，今天怎么会领着人过来？ 　　既然是只带一个在身边，又怎么还要两年？ 　　老一批的都知道时代不同了，年青人怎么还想不通！ 　　郁放这一手“以退为进”算是让林漾在这个老圈子过了明路，让司机直接把人一块儿接去他在四环边上的公寓，直接挑了部老片子让林漾看。 　　“算算时间，是十一年前剪的老片子，老头子当年亲自跟着在西北吃了半年沙子。现在在做拍新续集的提案，下半年能成功立项的话，明年翻年就能筹备开拍。” 第163章 　　林漾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把那部将近160分钟的片子看完了。 　　回头再一想, 才琢磨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正常的电影时长，两个小时顶了天，可他刚刚看的那张碟, 从晚饭之后的七点，一直放映到快十点, 从时长上来看, 是标准意义上的长。 　　可在林漾的观影过程之中, 他并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剧情结构紧凑、节奏明快, 明线暗线交叉来回，有江南新柳堤边垂，也有大漠孤烟月中辉, 有剑侠快意恩仇, 也有朝堂风云诡谲…… 　　看过了电影，又去翻了原着, 将近百万字不得不让林漾止住了今晚就读完它的冲动。郁放的暗示他都懂, 但电影这样的体量, 他自认现阶段的自己是绝对消受不来的。 　　林漾在这边影音室看碟，那边的郁放还在和多年的合作对象打电话。 　　当时做那一版电影的制作班子这会儿退的退，病的病，再想那么浩浩荡荡整着一批人去大戈壁上拍戏是不大现实, 那会郁放在大牌云集的牌面里只是个侠客甲一般的镶边小角色，半台前半幕后地跟着老师做，这会儿再想把后续的戏张罗起来, 却也只能靠他们。 　　“孙周平他肺不好、肝也不好，家里三层楼都带电梯，让他飞西北，不如直接给他在小区里边儿张罗一个灵堂，他自己也说了，只给钱忙活院线那块儿的事情，明面上的事情是一点也不想再碰了。至于老向，你也是知道情况的，这些天不痛不痒不功不过地出过点儿作品，如今的重心是他儿子，年纪嘛、和你家漾小子差不了多少，我估摸着想要争取一下释迦子这个角儿。” 　　郁放助理过来告诉他韩师来接林漾的时候，他急忙打断了一下电话那头。 　　“等等，我去招呼个事儿。” 　　说着，电话也没挂，就扭着脖子朝着半打开的书房门朝林漾扯开嗓子道：“布置的东西记得做好了，明天早点来。” 　　林漾已经到玄关了，一边穿鞋，一边应了。 　　电话那头松楚张总的老公、郁放的学长马兴洲听到动静笑了两声：“你捧了自己的弟子和老向打对头，确定轴得过老向那个死心眼儿？” 　　郁放跟着冷哼一声：“怎么不行？老向他儿子现在还在读高中，明年才考大学，林漾今年就从央音毕业，别跟我提什么科班不科班，从我这儿出去，他就是科班！” 　　马兴洲长叹一口气：“你要我怎么说呢，林漾是松楚的人，我当然是跟着你推他，这是没得说的。可老向那里，你也是知道的，从带着露面开始造势，前两年拍电影孩子更小一点的时候也带在身边做导助，回头就接了电影、电视剧的男主，说起来，那部剧还有咱们自家的男演员过去给他抬轿……” 　　“林漾是你带的，今天在那边瞧着他我觉得是真的很好；他那一身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是老李教的，我更放心，从这方面说，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京圈后代了。不过，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向对亲儿子，和你们对亲弟子，你觉得能是一个标准么？” 　　实话之所以难听，是因为实话的确说得对。 　　最起码，最后面一句话郁放听得就不舒服，“他爱怎么溺爱他儿子是他的事情，我徒弟我只能教他不至于丢了自己的脸，从去年到现在，从无到有，我自认林漾天赋是绝对不比别人差的。还有，有句话是老向自己当初说出口的，这个圈子有来有回才能互相安稳，每每都是他占便宜，现在也该到了还人情的时候了吧？” 　　电话那头马兴洲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啊，哪能回回都自己占便宜让别人吃亏呢？从前是松楚没有好苗子，捧花旦只能靠好的电视剧本子，想交换点儿什么、那头卡着不放也没有合适的角色让女演员拍电影，你也没法儿开口硬捏造一个塞到剧本里。” 　　别说那时就这么个形势，现在也依然是这样。 　　郁放不说话，马兴洲就只能干巴巴地继续掰扯：“至于释迦子那个邪佛的角儿，谁不想要？拿到手，少说也够吃个三五年的……” 　　话题绕回来，郁放直接堵死他的迟疑：“就这么定了，除非你自己去找个天降紫微星，我也不给林漾争什么了。” 　　第二天，林漾是九点才到郁放这边，他下榻的酒店和郁放的房子隔了三条街，索性吃了早餐自己散步过来。 　　休息了一晚，年轻人的状态又极速回复。不像郁放，电话打完了，自己又想东想西了半宿，早上起来受到丘严贞编剧组的工作进度的回复，一天的好心情止于此时。 　　“韩师说你这个月月底还会回来一趟？” 　　林漾点点头，“回来拍个广告。” 　　郁放拧着眉头随便吃了几样早餐，就让助理拿下去，直接拿了东西开始这个月的一对一授课：“昨天让你看的片子……” 　　中午的时候，韩师本要过来一趟，郁放给开了个绿色通道，直接招呼松楚法务部的人直接联系了老同学，要什么材料要什么证明，一次走个干净，省得南韩、中国一趟趟得赶。 　　晚上，金圭禹收拾好了林漾的东西，由郁放亲自送了人去机场。 　　介于林漾和松楚之间的关系已然是半透明状态，时时刻刻盯着瓜和饼的粉丝和见得多的饭圈路人也对这些背后制作人、老板们“耳熟能详”。 　　这一头郁放回松楚和编剧组见面，那头论坛里就有人掰扯圈内这一批90、00后的势力资本，撇开早就已经扒得底裤都不剩的其他人，林漾算是流量大起来之后才渐渐被揭开更多信息面的。 　　除了刚刚出道那会儿拔过一次李老头儿的事情，外加央音三年大学生涯属实算是曝光在校友们的眼皮底下，林漾本就算那种素人时期物料满满的类型。 　　等到广大网友顺着郁放和松楚这条线一路挖下去，这才惊觉当初韩圈粉丝公认的错过防弹少年团的“美强惨”林漾居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京圈派…… 　　-在韩圈是惨，没想到国内有这样的背景，真的惊到我。老李就不说了，林某当初要是继承他的衣钵现在恐怕都不是普通人想见面就能见面的，现在在郁放身边，这相当于是北影的教授跟在身边一对一教了吧？ 　　-郁放居然还这么帅！ 　　-要不是两代花旦国民度和流量摆着，谁还想得起松楚当初是和尚庙来着？放到现在看虽然不是顶流男演员，可都是中坚级别的演技派啊！ 　　-这也是林漾无法被防爆的原因吧，他脚踏文艺、文娱两个主流圈子，把这种京圈嫡系防爆出局，人家能答应么？ 　　论坛里各色路人十来页各种阴谋论讨论下来，就差没把林漾常年在外的父母给扒出来，可越是拔不出来反而让人细思恐极—— 　　“能养出这种气度派头的儿子，怕也不是普通家庭。” 　　在这头扒人家父母，万一网警顺着网线扒到自己头上呢？ 　　直到隔天大家再看到WANNA ONE更新SNS动态，男孩子们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荷尔蒙炸到屏幕外面，国内路人这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不怪大家“识人不清”，湿着额发穿着单件卫衣露齿笑着看向镜头干净又过分清纯的样子，本来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捏一把…… 　　还是说韩圈绿卡都像林漾这样，在南韩的时候，左看右看都让人觉得可爱又可怜？ 　　另一头，WANNA ONE成员们集训了一天完成了最终定板的编舞学习之后，当晚就进录音室录歌了：介于新专辑就那么几首歌，SWING这边只安排了两天时间用来完成全部录音工作。 　　一看分量分配，林漾下意识和河承云对视一眼：站队事件的影响并没有消散…… 　　回想当初《Eic》和《Beautiful》录音的时候，也有遇到分配上的问题，那时候大家不像现在沉默，眼看着谁的分量少、三四分钟的歌唱词颠来倒去就一两句，别说是成员们会和录音老师提一提，换做性格开朗点会来事儿的，自己没准都说出口了。 　　至于现在：谁敢开口？ 　　管理层的惩罚本质就是减少犯错者的曝光：杂志画报，广告，综艺，还有偶像歌手赖以生存的本质——舞台，也可以通过削减歌词、镜头这种方式来达到目的。 　　谁狠都狠不过逐利商人的。 　　你让他少赚钱，他就让你少露面！ 　　心思各异的录音工作完成之后，林漾照例得去补和音，忙到后半夜凌晨三点，是金圭禹的助理过来接人。 　　这样看着和平心里各憋着各自难受的日子还持续到了接下来的各种新专辑物料的拍摄，本来从出道之后的第一次回归就开始没有严格按照选秀结果的站位来，这会儿更是更大光明地遵循了出道之后的人气、以及站队事件成员们的“表现”来定。 　　如此进行了紧紧密密七八天的新专辑准备工作之后，眼看着有些成员状态绷不住了，经纪人组长喊停了，给了半天休息。 　　话是这么说，可眼下这个档口谁真的敢去休息？ 　　原本3月中旬的回归日期就是推迟之后的结果，难道还要一推再推？ 　　林漾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原本想要和河承云说一下，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明晃晃地表露个人情绪啊！但大家还没能松一口气，立马又有戳肺管子的安排来了： 　　新专辑宣传期间有几个不错的综艺，他要安排人去参加。 　　累了？没关系，那就让别人上！ 第164章 　　到了这个局面, 再去争论成员们有没有错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 　　无论是经纪公司管理层的决策失误，还是成员们自己生出想法认同了当初那种做法被确切牵连, 从年初到现在的2月下旬, 两个月的时间，CJ和SWING已然给出了肯定到不能再肯定的态度： 　　开个人外务可以，一切影响团体活动的个务不行。 　　否则就是现在这样, 一笔账一记就是两个月, 并且瞅着眼下这局势甚至还不打算消气儿。 　　不管怎么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大家只能集中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新专辑宣传期。随着经纪组安排下去的综艺陆续开始录制，其他未被站队事件牵连的也开始进入密集的活动期，林漾在月底26号晚排完回归show的内容，只能坐红眼航班来迁就为期两天的代言拍摄。 　　因为涉及到社会公益项目，韩师也是提前把这其中关节和林漾说清楚： 　　公益代言和宣传是没有明面上的代言费的，只有相关项目组和背后牵头的赞助集团会视情况支付一定的“劳工费”：比如报销拍摄宣传团队的交通食宿, 比如给代言人人道补偿。 　　这就是韩师所说CJ和SWING, 乃至BIG HIT都无法按着合同条例强要抽成的原因。 　　相比起正儿八经官宣出去的代言费，这样一笔劳工费不一定多，可一旦放到南韩环境里诸如WANNA ONE团体代言费先被两层瓜分再均分给十一个人的前提，这笔钱就很值得一看了！ 　　韩师开玩笑：“嗨，老板, 你可以换块很好的腕表啦！” 　　说起来，现在林漾手上戴的还是哥哥送的手表。 　　在收到这样一块不算便宜的腕表之前，很多时候他全身家当都不如这一块表贵, 反倒是过了年以后，新家的衣帽间和公司的造型仓库里几乎被各个品牌赞助填满。 　　一提起这个，韩师也不由回想起去年刚开始那会儿的情形：“你去选秀的那会儿，BIG HIT给你找的经纪人是前两年跟着你SUGA哥的金圭禹，化妆师也是借巡演那边的小马哥，身上的造型更是靠着防弹仓库里挑他们堆着没来得及穿的……” 　　外表看着是光鲜亮丽的帅气爱豆，其实也有点惨兮兮的。 　　放到国内明星随随便便就是呼呼啦啦十多二十号人的随行，林漾这种情况也就得和南韩小爱豆们比较才不会显得那么寒碜。 　　林漾靠着椅背，想睡又睡不着，看着从机场去往酒店的高架上的路灯，听着韩师继续唠嗑。 　　“现在么，倒也好过了。” 　　说着，韩师还看了看方向盘中间的车标，啧了啧舌。 　　“从前怕你和防弹关系不够紧密，担心双方粉丝不接受。现在知道你们关系比想象之中更好，还是担心双方粉丝不接受。他们那边瞻前顾后，我们也得束手缚脚，反倒不如听你们自己几个来安排。防弹不会止步于此，你也一样，甚至更加。这是一个还算好的局面，所以用不着你们从情意和利益里舍一去一，只要找好那个平衡点，双双联动不在话下。” 　　说了这一番话，林漾猜金圭禹的重点绝对不在此。 　　果然，他话锋一转，继续道：“我听金圭禹说你拒绝了郑浩锡的feat邀请，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点庆幸的。” 　　说着，还趁着红灯的功夫，快速从后座拿了条小毯子给林漾披上，见他垂着长而密的羽睫看向窗外，声音都放缓了。 　　“你想唱歌，这当然可以，但我私心里希望你唱的歌要么是WANNA ONE的歌，要么是将来自己的歌，或者是正儿八经的合作曲……你可以怪我过于追名逐利斤斤计较，但我希望你的声音用在更加适合的地方。” 　　林漾好像睡觉了，他的睫毛已经轻轻合上，上眼睫和下眼睫交叠着，根部深而乌黑，在眼尾出晕出一片阴影。 　　可韩师知道他一定听见了。 　　正式在酒店套房的床上躺下已经是晚上的后半夜，不拉上厚重的遮光窗帘，林漾睡不着，第二天很早就要开工，只有不到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郁放是提前打过招呼的，所以一大早的当韩师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场地内的氛围比回国任何一次拍摄工作都要来得轻松—— 　　提前布置好的休息室，好说话的服装师和造型师，通情达理的拍摄团队，就连官方的协会派过来的两名负责人也第一时间和林漾进行了感谢：无论赞助品牌给不给钱，明面上明星艺人都是公益参与活动宣传。 　　正儿八经的拍摄任务其实是没有多少，因为广告播出就那么几秒十来秒，素材够用，就能暂时告一段落。 　　相较之下，反而是其他的宣传素材需要林漾来一个“语音包”的任务会比较繁重。所以，第二天的工作全部安排在一个预约好的录音工作室完成的。 　　在此期间，林漾需要提前完成相当大的量来录制完整个广告宣传素材所需的口播。 　　当然了，他不是专业播音，让林漾一条条的记、一条条的录，怕是得录个两三天，这个口播，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口播，宣传物料里对得上林漾自个儿嘴型就是重点选段，其他的都是配合其他素材画面做配音出现。 　　韩师在隔音室旁边等着，如果说他仅仅是觉得“林漾做得好”，那么他身边站着的协会负责人从眉毛到手指头的微动作恨不得写满了“太满意了！”。 　　北京人说普通话，能不好听么，何况还是林漾这种经由李老头儿和郁放双重调教的一把天生好嗓子，他简直不要太懂怎么利用自己的嗓音优势！ 　　旁边的摄像团队现在也学着饭圈里的那一套，林漾一边录口播材料，他一边就扛着个机子拍花絮素材，韩师凑到旁边的看了一眼，心想这师傅也厉害呢—— 　　像防弹摄像团队里那种常年扛机子跟拍的母爱泛滥的女staff一样，这位也懂得“靓仔就是要无所畏惧地脸怼镜头”！ 　　今天林漾为了拍摄需要，就穿了件极其简洁、版型正肃冷感的白衬衣搭黑西裤，这极品的宽肩细腰窄臀长腿不拍，镜头的焦点就是林漾靠近录音收音麦的那颗顺毛小脑袋瓜。 　　林漾去年11月那次回归剃短了头发，中间每次拍杂志做造型都有过精心修剪，长度就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当稳定的状态：比起队友们，他头发很短，但比起普通人，这样的样式一看就精心修剪设计的。 　　眼下再出现在中国式镜头里，韩师瞅着，这小子脑袋还是很小，脸蛋儿更小！ 　　他是俊美昳丽、英朗朝气了，旁边帮忙递稿子的工作人员恐怕不得不自动打码了，否则就是真实的“明星和我.JPG”…… 　　等这一天录到嗓子快冒烟的工作结束之后，林漾也预备再次乘晚班的飞机回首尔，身边就只跟了两个助理。 　　这日子还是太难了啊！ 　　韩师瞅着爱奇艺播了都快一个月的选秀，又瞅了瞅脑袋顶上嗡鸣而过的飞机，“忧心忡忡”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要说具体是什么心情，就像是眼看着赝品工厂开始加班加点地加班做工，想要在一个正品出口不了的国家地区用水平参差不齐的仿品占领市场。 　　这次林漾回来，韩师忍住了没和他说这事儿，但这满大街的宣传和推广，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听得到，林漾哪儿能真的毫无察觉？ 　　别说林漾了，他回国之后，紧接着赖冠林也从上海回来，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林漾的公寓和他说这事： 　　国内的选秀，该不该插一手流量？ 　　眼下正在播的是未获得官方版权的男版101选秀，等到开春据说还有腾讯那边平台开发的女版选秀，正如男版请了绿卡前辈和国内喊得出名字的歌手前来助阵添火，女版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联系： 　　不管是国民制作人代表、唱跳rap导师，还是过去参加选秀的练习生。 　　只要是能够制造噱头的，鹅厂统统都没放过！ 　　赖冠林有点焦躁。 　　前些日子新专辑制作的氛围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再加上WANNA ONE饭群里站队事件的影响尚未完全退散，外加CUBE当时的确是做了前脚答应、后脚听着风声不对立刻倒向的墙头草行为，赖冠林自己也算是的的确确受到牵连的。 　　眼下，他就是在焦躁这事儿。 　　林漾看了看他眼下的黑眼圈，选择了一个还算轻松的话题：“你黑眼圈消了点儿了。” 　　“嗨，哥！别取笑我了！说正经的，这事儿我该答应不？”这话问出口之后，他自己反而气弱了，“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合格……” 　　CUBE逼得紧，不仅是赖冠林，乃至尚未正式出道的女团绿卡，他都打算一并做好计划。 　　女孩子没出道，压根儿没点儿话语权，可赖冠林好歹还有个能商量的…… 第165章 　　和林漾一样, 赖冠林看国内市场也不免带着与南韩本土的对比视角。 　　从去年CJ和SWING松口开放个人外务之后，他也是数次返回国内进行活动的，外加内地团队经纪人介入管理，对于国内的形势赖冠林也有了全新的认知。 　　暂且不说CUBE外加中国这边的经纪公司到底会多抽走自己多少的收入, 但有一定毋庸置疑： 　　不管怎么抽, 一定是比在南韩要赚得更多的。 　　尝过了一次甜头之后，脑子里就会记住那个滋味, 等到多来几次，口味就会不知不觉之中变得更加挑剔。 　　赖冠林虽然还坚守得住自己的本心, 但为人处世已经渐渐成熟之后，他不得不在越发贪婪且短视的公司管理之下学着为自己考虑。 　　尤其是, 当他在南韩、在WANNA ONE团队里仅仅因为SWING无形之中的施压就已经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无处可以让自己展示的时候，去内地寻求更多的亮相机会就成了遭遇困境时的“求生本能”…… 　　从最开始试探着, 到现在反过来积极地寻找桥梁创造机会, 赖冠林是真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态变化。 　　当然了, 在这其中还有一项重要的原因：林漾如今在内地强势崛起。 　　赖冠林不得不承认, 看着对方一点点站稳脚跟、冲击一线，他自己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这位哥虽然步子走得疾, 可回过头来看都是稳稳当当，甚至还称得上步步为营。同在一团、同为绿卡, 赖冠林不奢望自己的人气能够达到赶超林漾的地步，哪怕只是望其项背，至少也能比照着对方的咖位和流量来确定自己的位置…… 　　因此, 破天荒的，对于CUBE和内地团队关于开春女版选秀项目的接洽，他没有那么抵触，甚至，心里还有着隐隐的期待—— 　　爱奇艺这个平台大流量足，又是国内头一个吃螃蟹的，内地男版101或许能大火起来，可相较之下，腾讯也不差，甚至身后背靠好几个利益相关的影视、文化集团，关联资源网更甚前者！ 　　如果抓住这个机会，并且成功地借到了东风，那在WANNA ONE解散之后，自己是否能够拥有平台更好、位置更高的全新出发点呢？ 　　眼看着男版选秀里P社和乐华那两位女团出身的绿卡在加入导师团之后一路水涨船高，说不羡慕，恐怕心里是真的有点发酸的…… 　　林漾看到赖冠林亮晶晶的眼神，属实没办法对他说出泼冷水的话。 　　比如到时候女版节目版权问题能不能得到解决，比如届时参赛的练习生水准如何，又比如率先问世的男版选秀先出来热度正高，尾声的爆发侧面削弱了女版流量峰值，造成不如预期，后期是否会偏离选秀本质制造其他话题提升热度？ 　　这些都是未知数。 　　现在，他只能看向赖冠林，问他一个最最本质的问题：“你知道WANNA ONE下一张专辑什么时候发行吗？” 　　赖冠林这会儿倒是有些脸红了，他垂着睫毛眨了眨眼，有些不太自在地摇了摇头。 　　林漾知道得比他多，并不是让赖冠林难过的地方，而是CUBE明明也可以和艺人通气儿做出更好的安排和企划，他们依然选择最大程度的牢牢管制着艺人。 　　“WANNA ONE的选秀从4月初持续到6月中旬，至少是两个月的节目时长，按照国内的做法，也不会拖延太长，最早3月下旬、最迟4月初，国内这一批练习生就会成军出道。WANNA ONE刚刚成军那会儿，南韩一天多少个相关热搜你还记得吗？” 　　赖冠林点点头，“如果4月再紧接着推出女版，热度会严重牵制。” 　　好歹还是能想得明白。 　　国内市场是大，但已经开垦出来的偶像市场却是相当有限。 　　至于这一点，大可以参照一下韩圈当初的情况：WANNA ONE出道的2017年其他家男团有多少粉丝流失？ 　　在大环境体量既定的情况下，来来去去其实就是那些人。 　　当然了，也有例外，比如像防弹那样朝全新的领域扩张领土，否则就是啃老本儿！ 　　偶像产业已然成熟的韩圈已经有明晃晃的例子摆在面前，内地想要仿照，要是真的能够做得起来、最受益的其实还是最先吃螃蟹的人。就看届时卡在男团流量巅峰值的女版选秀能不能化险境为优势，打开另一边的女艺人局面。 　　可现在连个正儿八经的项目书都没有，就这样急冲冲的赶着，的确是林漾不太赞成赖冠林去贸贸然接受邀约的原因。 　　更何况，南韩和内地都是瞬息万变的格局，谁知道两个月之后会发生什么？ 　　3月一到，因为换季而多变的天气造成的流感又让WANNA ONE的经纪人们警惕了起来，虽然大家分开住之后已经没办法统一管理，可相关的嘱咐还是一一传达到位。 　　临近回归，行程量减少之后，作息反而规律了起来。林漾每天依然要做两个小时左右的力量训练，单从体重上看虽然和从前没有太大差别，但肉的确紧实了一些，看着反而还有些瘦韧了。 　　在这期间，他和防弹后面三个小的哥哥见了两面，为了健身的事儿，也为了闵玧琪生日。 　　“这哥最近又开始日夜颠倒，或许比这个更加夸张吧，反正楠俊哥说他睡着的时候，玧琪哥没有睡觉，楠俊哥醒着的时候，玧琪哥依然没有睡觉，饭依然吃得不多，可集训照旧，除了熬夜通宵这一点，他勉勉强强算是健康吧……” 　　“这也叫健康？SUGA哥的食量简直和猫一样了！” 　　“我看咩漾也是和他学坏了，玖国说的不错，一个是不吃饭，一个是光长个儿不长肉、现在也吃得少，两个人白得都快透明了！” 　　金泰恒说着，就比了比林漾的脑袋顶儿：“你现在长到了玧琪哥想要的身高。” 　　闵玧琪曾经一度振振有词：如果不是那几年太辛苦，他是能够长到185的！ 　　田玖国单手放下哑铃，也凑过去比了比，喃喃道：“现在的孩子正是能长啊……” 　　聊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话题又回到林漾能不能赶上闵玧琪生日那天的聚餐，因为这哥生日一般都不开vlive，除了练习室里拍个防弹bomb，也就没有别的明面上的内容。 　　当然了，私底下年年都是亲自买单请大家吃大餐。 　　闵玧琪本就是对自己人很大方的哥哥，尤其是他当寿星的那一天！ 　　林漾算算时间，应该是可以：“我能去。” 　　那么这事儿就算定下了，反正大家住的都挺近，像是今天这样一块儿健身也不是头一次，前两次是田玖国，后来多了金泰恒，再后来又多了朴至旻，但人一多，健身不免变成多人闲聊了…… 　　过了两天，林漾给闵玧琪订好的礼物也漂洋过海陆陆续续的到了。 　　介于这哥属实没什么特别要求，他也就是普普通通给哥哥买了些喜欢的东西：比如从巴黎回来的时候，对方对自己送给金硕真一套画册款山茶花样式茶具表现出别扭；又比如金泰恒在聊天的时候说起自己给朴志勋送了他喜欢的北京老式小玩意儿，对方发了个呆立不动的皱巴巴的兔子脸…… 　　闵玧琪也不是嫉妒，反正他本人是这么表态的。 　　所以林漾也没刻意准备那种“大件儿”，而是左淘右淘，挑了好几样东西，汇成一整份礼物，一块儿整整齐齐包好了送给他哥。 　　聚餐那天，林漾照例是从SWING那小破楼过去的。 　　他才结束完一天的练习，猛地歇下来，接触到外面凉飕飕的雨丝和冷风，小腿有点肌肉打颤，金圭禹看着就皱眉：“先回去换衣服？” 　　“时间还来得及么？” 　　他做弟弟的，总不能让哥哥们等自己这么就吧？ 　　那就只能途径药店临时下车买了药酒擦上，揉一揉。 　　寿星公定下的餐厅是整个店都包下，林漾进店之后一路过来看到的都是BIG HIT自家的同事。一边走还有人不断和他打招呼，等他“突破重围”进了防弹的那间包厢，就听到难得的闵玧琪放声大笑—— 　　“不带这样啊！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林漾亲自关上门，靠门的郑浩锡立刻伸手把他拉了过来。他取下鸭舌帽随手放到边上，这才来得及和哥哥们一一打招呼。 　　闵玧琪在兴头上呢，手边的酒虽然还没开喝，但脸蛋儿微微泛红的样子看着却像是已经上头了，他语气难得高昂且兴奋： 　　“我希望你们都像咩漾学习呀，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知道送这个好还是送那个好，没有关系，我不挑、我都要！” 　　只要是礼物，甭管送什么那都是心意啊！ 　　说着，他又看向林漾：“我原本以为你会把家里没吃完的那些火锅底料都送给我，哥哥果然没有白疼你！只是有一点，你空运过来的那条鱼，有点丑呢，养在客厅的话他们都不同意，我只能在卧室里新整治了一个鱼缸……” 　　林漾看着他，突然有点不知道从何开口。 　　“哥，那不是观赏鱼，那鱼是送给你补身子的！” 第166章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几乎要掀破天花板吊灯的笑声！ 　　而寿星公闵玧琪本人愣怔的看着桌面，不可抑制地沉默了两秒。 　　他花了价值1万多人民币置办的全新鱼缸, 一整套目前市面上的高端设备, 从收到礼物当天就打电话让人送货到家安装一条龙, 到现在为止, 一共养了四天了。虽然无数次嫌弃这条鱼丑，但依然秉承着弟弟亲自送的感恩好意, 为它拍了十来个小视频好几十张照片，甚至还在防弹的官咖里晒了自己的新宠物的“靓照”—— 　　闵玧琪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是真的挑了好久才挑出不那么丑的一张照片。 　　现在, 送礼物的那位, 用一种很害怕伤害到他的语气，告诉闵玧琪： 　　这条鱼是用来吃的。 　　甚至于, 它存在的价值就是用来吃, 这样才能充分用它身体内所含的其他普通鱼类没有的营养成分来保养身体…… 　　闵玧琪看向林漾, 林漾也眨着一双亮晶晶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哥哥。 　　哥俩又对视了三秒，林漾又开口了：“哥, 你还还是尽快吃了它吧，就是挑的这个时节、这个大小的鱼是最补的呢……” 　　除了闵玧琪之外, 其他人又不可抑制地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笑就算了, 甚至还一边帮腔。 　　“是啊哥，这可是、咩漾的心意呀！” 　　“我当时就说嘛, 这么丑的鱼，肯定不是用来看的！哥偏偏不认，还弄了个那么好的鱼缸养着！” 　　说着, 又戳中了闵玧琪的“伤心事”。 　　林漾又眼巴巴的望了他一眼：哥，别气了，就吃了它吧！ 　　趁着才有四天的感情，吃了也不打紧，大不了买了别的观赏鱼，让你重新养着嘛！ 　　撇开把滋补食材认当成观赏鱼养了大半个礼拜这件事情，闵玧琪的生日聚餐总体来说还是顺顺利利、热热闹闹的。当然了，这哥今天没少喝，喝到后边约莫是真的上头了，晕红着一张脸拉着林漾反反复复念叨： 　　“我给它准备了一个那么好的家！” 　　“老板推荐的那些鱼粮它看着不太爱吃，我还网购了好多鱼粮，它们都还在路上……” 　　“它才五天啊！” 　　郑浩锡略喝了两杯，指正了这哥的一个错误：“它并不是只有五天大，只是哥养了五天啦！” 　　闵玧琪又伸手扯了扯林漾的鸭舌帽帽檐，大概是呛着停车区的冷风，他闷闷地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们一定会拿这件事情笑话我到明年生日。” 　　这话没说错，直到闵玧琪2019年过生日，大家依然在拿这件事情取消。当然了，这是后话。 　　过完闵玧琪的生日，林漾就彻底没了空闲。爱豆组合回归之前的那一个礼拜到底会有多忙呢？无法想象。 　　因为只要团体还红着，工作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WANNA ONE全员“复工”的喜悦感染了整个饭圈的气氛，更让开春解冻的南韩人民也跟着活跃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守着一天比一天多的物料忙得不亦乐乎！ 　　但这其中是有一个特例—— 　　林漾的工作量，比起出道专辑发行和之后的第一次回归，减少了肉眼可见级别的分量。 　　就算自家粉丝不说，旁观路人也免不了因此多想。 　　可眼看着林漾二月拍的那些一线甚至顶级杂志三月刊接连发行，一本带着一本的流量，环环联动之下，明明已经快两个礼拜没露面的林漾硬是隔三差五被带上热搜！ 　　一会儿是片子拍的好，大家夸，一会儿是造型师关注工作室账号，路人要惊一下。总而言之，热闹是不会停的。 　　这样的频繁的物料发放，大有一种艺人本人为粉丝找回场子的痛快感！ 　　而国内放羊姐姐顶着WANNA ONE回归期才搞定了中输，又要抓紧时间抢购杂志，忙起来之后果然就不会东想西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等到15日这天，中国国内又官宣了晃晃悠悠钓了国内流量小生们快半年胃口的某国际公益项目代言人，硬广铺天盖地得铺设开来，林漾带着他那身衬衣黑裤短发禁欲书卷气爆棚的造型，经由第一步全国范围内的宣传，被国内瓜民一边吃惊一边失敬地按着坐实了他“京圈背景”这一传闻…… 　　经此一役，放羊姐姐松了口气，团饭碗妹虚惊一场，路人倒是嘴里泛酸： 　　怪不得呢！ 　　换做是他们，也想要精不要多啊！ 　　事实上，林漾这事儿能成功落实下来起码经过了BIG HIT和SWING双方两三轮的协商，虽然减少了一部分的亮相，但那些质量较高、热度较大的综艺还是不适合这么一刀砍断的拒绝。 　　这其中的缘由也很简单，哪怕南韩人的确对林漾好感度高，那也只能证明这个程度还没触及广大民众逆反心理的底限，还没到“看林漾看到厌烦”的地步。 　　再者，金圭禹考虑到他现在身价越来越高、亮相不宜那么频繁、普遍，不敢再像新人时期一样大大小小都不忌讳地让林漾跑通告，他的价值应该匹配更好的平台和亮相场合。 　　基于这一点，金圭禹和BIG HIT达成一致态度，两次商议下来CJ和SWING 那边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因为他们也发现，林漾不去的通稿、不接的代言，根本不必推给CJ系的其他艺人，WANNA ONE内部其他人就能充分消化，反正是没有便宜“外人”的。 　　回归的前三天，WANNA ONE的首次回归SHOW录制完毕，林漾看着出了镜头几乎快要累瘫的成员们，心情也有点复杂。 　　人就是很复杂的生物。 　　没有事儿干的时候，闲得抠脚，甚至能到内部混乱、感情产生裂缝的地步。等到大家都忙起来，并且很清楚地意识到林漾在南韩本土的资源开始遭到“削减”的事实之后，十来个男孩子的感情又莫名好了起来…… 　　林漾自己不是圣父，经过一年的“社会毒打”，他当然也不会把每个队友都看待地如同自己想象之中那么完美，大家有一些负面情绪本来就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现在真正体会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他心里还是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心情。 　　回公寓的路上，金圭禹照例给他报第二天的详细行程单。 　　报到一半儿，察觉到后者的失神，他也跟着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夜，“这个雨下的就是让人烦躁啊……” 　　林漾听他叹了口气，也跟着叹了口气。 　　金圭禹连忙让他把叹气收回去：“马上要回归了，你可不能叹气了！” 　　林漾原本有点郁闷的心情顿时就散了一半儿，“这算什么，就准你叹气，不准我叹气？” 　　雨的确下得让人烦躁，3月开春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几乎天天都在下雨，不过是大雨、中雨、小雨和毛毛细雨的区别，可WANNA ONE回归当天，天气却难得放晴了小半日。 　　特殊时候，一点点小的意象和动静仿佛都充满了深意，大家顿时就觉得这次回归大概又有希望了！ 　　没错，直到今天，林漾和金载奂、河承云这三个依然担心回归主打会不讨人喜欢，歌曲质量不够，本该拿舞蹈和MV来凑，可MV吧…… 　　怎么说，成员们自己拍摄那会儿都觉得棚拍过于“简单”了：五个不到的布景轮换，外加几套衣服轮换，从天黑拍到另一个天黑，事情就差不多全部做完了。 　　至于舞蹈，林漾本人更喜欢前面两次主打的编舞。兼具美感、故事性和技术性不说，动线明快绚丽，编舞结构丰富层次清晰，就连一些细碎动作也饱含爱豆与粉丝之间才懂的心意。 　　到了“回旋镖”这儿，各位小伙儿就只能尽力在既定的命题里表现了。 　　下午五点，音源释出。六点整，被主场们暗暗嫌弃的“回旋镖”空降一位。首小时首听是意料之中的差强人意，不至于很差，但不如前两次的成绩已经从首小时就尘埃落定了。 　　但这样的成绩对于最坏打算做得超低的主唱们而言，已经不错了。 　　连续两次的好成绩，果然还是让成员们拥有了一些包袱，好像拿不到榜单的一位，就对不起粉丝们的期待…… 　　从去年的11月到如今的3月，时隔四个月，WANNA ONE成员们再一次回到熟悉的节奏，忙归忙、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忙碌是男孩子们打从心眼儿里喜欢的感觉。 　　他们诞生于舞台，自然会对这个平台产生无法言喻的熟悉感和归属感！ 　　进入到熟悉的打歌周期，每天睡不足四个小时，天没亮透就到电视台录制事前舞台，一边累得肌肉抽搐，一边还要给台下前来录制的几百个粉丝安慰感谢，等到直播结束，又是那几个熟悉的场地举办的签售会…… 　　粉丝们期待着和偶像见面，艺人又何曾不是从他们身上获取支持和能量？ 　　这些日子，林漾虽然忙，但是忙得神采飞扬，忙得状态超神！ 　　反倒是国内新入坑的粉丝恍惚之中带着一丝迷茫，他们头一次意识到：原来我粉的弟弟是个唱跳偶像歌手啊？ 第167章 　　[盛典红毯一见林某误终身, 我等着营销号各种剧饼、电影饼, 蓦然想起弟弟是个唱跳歌手……] 　　懂的自然懂，今夜我默默流泪[嚎啕大哭] 　　-我原想着3月可美了，一本韩版芭莎，一本ELLE，恰好发刊期没在同一周, 我去淘宝买两个代抢就够了, 没想到中旬还官宣了一个国际公益代言，这么一个大饼吃下肚本妈粉的心顿时膨胀！我崽棒、我崽厉害！工作室牛逼能搞到这手资源！直到我的首页转出了林某回旋镖的舞台单人直拍视频…… 　　-之前没接触过韩圈, 倒是最近被内娱选秀流量大波轰炸, 看见甜甜的直拍顿时有一种眼睛被好好呵护的感觉，顿悟泡菜人民当初选他当C位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有一说一, 林漾作为歌手的业务能力比我想象之中要好太多，可能是内娱给的错觉, 我和我集美们一块儿看他的视频，全程“哦哦哦牛逼”、“卧槽”、“好几把帅”, 这种资质不做偶像蛮可惜的, 可他那一身条件不去当演员似乎又更可惜…… 　　-我现在懂当初那个表情包热搜了, 韩圈爱豆的综合实力的确凌驾国内水准，别的不说，林漾拥有这种级别的业务能力, 当初那个热搜本身就有足够的资本不给回应！ 　　从惊觉林漾是个唱跳爱豆，到“林漾还是快点回国”，粉丝和路人大概只用刷新了一张页面的功夫, 一边震撼于舞台上的他与大家平时在杂志、电视和其他大型场合看到的林漾不同，一边又旧事重提，琢磨着WANNA ONE解散林漾就能正式把工作重心挪回国内。 　　要说，还有一件事情引发了多方讨论。 　　眼下，国内正是被爱奇艺的男团选秀热度反复轰炸的时候，要说这个节目爆不爆，“爆”这个级别恐怕还得掂量掂量，但红，却一定是红了！就瞅着这三天两头爬上热搜的架势，撇开别的不说，如果把节目档期选得更加靠后近暑期一点的话，没准还会更红！ 　　可随着节目版权问题、练习生各种并不算太过正面的问题逐渐引起网民热议，大家就开始跟着的节奏风向集体“考古”—— 　　从南韩圈子里的爱豆，到国内第一批偶像，甚至是就近取材、去年才从原版选秀节目里成功爆红的林漾，这些人无一例外统统都被列入典型案例。软文营销号的文案也好、视频营销号的推广策划也好，总而言之，此类的比较对拼就从头到尾没有停过！ 　　或许是其他饭圈和其他派系利益相关者出于防爆的目的，或许只是单纯为了踩一脚，这个时候碰上WANNA ONE回归的林漾可以说是毫无知觉就搭上了宣传推广的顺风车。 　　当然了，韩师从前可没有主动替林漾营销运作过他作为一名爱豆歌手时的人设形象。毕竟，从这位经纪人的角度来说，恨不得剥离大家对林漾这一层职业的滤镜才好！ 　　但白白掉下来的流量，伸手就能接住的，为什么不要呢？ 　　要归要，韩师倒也没全盘接收。 　　哪些营销号是正儿八经的公关团队亲养，哪些又是其他影视工作或者工作室收养的，他这个内行人心里都记着数的！吹捧别人，就算是靠百万修音师过活儿的录音室选手他都管不着，可一旦把这种捧杀手段用到林漾身上，那对不起了，韩师这个手非插不可！ 　　今天出个热搜“林漾舞台神来之笔”，他就得配合公关组弄个“林漾综艺节目屡提不厌的中华美食”的软文。 　　过两天来个“XXX后台翻唱林漾《没有名字》”，韩师又回敬一个“你一定没看过的漾甜甜清唱合集”视频推广。 　　反正是自家养的号，不费什么营销推广费，粉丝带一带，热度自然而然就跟着窜上来了。 　　但这事儿还是让韩师长了个心眼儿。 　　林漾如今是红了，红了之后呢选秀节目里的练习生们会热情地cue他，营销号看碟下菜带得更加频繁，谁知道每天拿手机拿电脑搜索“林漾”的人有多少？ 　　他瞅着微博超话、百度指数之类的数据是稳步上升，可见但凡是带了林漾名字或者相关称呼的新闻或者消息，大众都愿意点进去瞅一眼。 　　韩师不是反感这种，这种手段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的常规流程，没什么好指摘的。 　　但就是近来这一个月，氛围变得尤其急切浮躁，眼看着内娱选秀圈子水逐渐开始浑浊了，心里总紧着怕自家孩子也被牵扯其中。尤其是当他听到4月女版选秀差不多尘埃落定，且南韩新生代的女团里有绿卡要暂停团活回国选秀的时候，韩师的警惕感几乎达到巅峰！ 　　像那种出道好些年找不到翻身几乎的，勉强还能叫全团“回锅”重造，为了团队起死回生舍下脸面去参加选秀节目，某种程度上的也称得上是“忍辱负重”了。 　　可这叫什么呢？出道才多久？人家三大公司自家出来的团都没想着一两年的资历就大爆火遍全国呢！ 　　尤其是还是团体的绿卡回来参加节目！ 　　如果不是为了挑出扛鼎的成员带飞团队，那这是什么意思？绿卡要是能长长久久地待在国内，这其中真的还有再重返原组合的可能吗？ 　　韩师也不说气不气了，反正说着也没用，因为管也管不着！ 　　再说，他气得并不是这事儿。 　　不比那些有过明面上交集的人才好让大众建立关联，“韩团绿卡”这个群体本身形容的就是一种共同的位置，不管外人怎么看，在粉丝们的眼里、在特定的圈子里，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人，甚至是可以代表这样的一群人。 　　从韩师的立场，他不希望有人会因此而带偏、甚至带坏圈外人对这一群体的看法。 　　就像当初从团体里退出回国发展的前一代“韩团绿卡”们。 　　他办事沉稳，但是性子急，今天想起这事儿立马就和金圭禹商量，叽里咕噜说了个把小时，才想起要问问林漾今天的行程。 　　“今天录人气歌谣，直播完了之后下班时间还算早，下午有一场签售会，完成后差不多就是各回各家的状态，林漾回归以来状态一直挺不错，他前一阵子行程不多，每天做完了事情就是休息。” 　　韩师这才想起来人气歌谣过后可以暂时缓个三四天再进入下一周的打歌期。 　　“那他人呢？让他一块来说说话呀。” 　　问道这里，金圭禹直接就答林漾在健身房，说完之后又得多补充一句了：“关于你说的那事儿，我这儿也得和你通通气，林漾他呢回国之后就和赖冠林私底下见了两面，我琢磨着那样差不多也是为了国内选秀的事情。” 　　“你说说看。” 　　“JYP那个香港籍的能去男团当导师，这本没什么，他出道就比咱们防弹晚一些，可到今年也有个几年了，过去做个导师流量、咖位什么的倒也满足条件。CUBE那边也接了提案邀约，想把赖冠林送过去，如果不是他们新女团出道时间不带队，如果在2月这个时候出道了，没准出道打歌期一结束卡在4月之前还能加塞把人送进去刷一次脸……” 　　韩师嗤笑两声：“我猜林漾这会儿没怎么劝，否则也不会一次来了又来第二次。” 　　金圭禹应了声嗯，又道：“可不是，撇开版权的问题，这的确是块儿好饼。这也不怪咱们心理阴暗多想多疑，队里有个同胞比你样样都混得好，关系再好还是会羡慕眼热的。找上咱们门来你看不上的，人家未必不稀罕。” 　　说着，他又把林漾南韩亮相减少，其他几家的反响给韩师说了。 　　如今的韩师是看不上那些资源，可该气还是要气：“到底是限定团，原本就是互为竞争的撕杀场里出来的……” 　　这说的就是利益面前，队友情意拗不过变塑料的结局。 　　经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和艺人到底还是不同，等金圭禹“通风报信”把林漾近期两周的事儿和韩师一说，他觉得还是要插针见缝地在国内给林漾安排适当的工作，林漾闲着的时候他自己会找事情做，可别人不会啊！ 　　吵吵闹闹的回旋镖打歌结束之后，紧接着又是两个大型的拼盘公演，上面两位顶头大哥就来个防弹，林漾瞅着哥哥是高兴了，但又记着生日送鱼那事儿，强行顶着闵玧琪的目光只敢和几个小哥哥玩儿。 　　“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们这边儿啊，玧琪哥这两天准备杀鱼啦。” 　　林漾小心往后面看了一眼：“我们今晚回去之后就得去济州岛那边待上几天了。” 　　WANNA ONE新一季的团综要开拍了，少说也得要个七八天的样子，怎么也得剪出好几期的分量才有看头嘛。 　　在济州岛的行程之后，又得回国…… 　　当然了，具体的安排韩师还没给他，不过是要提前空出那边的时间。 　　台下的粉丝是看不清楚台上艺人交流着什么话题，直到防弹这边过个两天发了宿舍大餐的SNS动态之后，粉丝才后知后觉那天拼盘演唱会大家说的悄悄话大概是“后天来我家吃饭不，做好吃的”、“来不了啊哥！”之类的。 　　那个时候的林漾，已经在济州岛赏花了。 　　拍摄任务虽然重，但任务本身就是玩玩闹闹，倒也不累人，撇开队友之间必须要有的营业和互动，济州岛的这一份行程几乎是白送的公费度假。 　　韩师照例是一周给林漾工作室那个号营业一次，得知孩子南韩的工作差不多能告一段落之后，立马跟他拍胸脯打包票：“我给你接的这个活儿，也是公费度假！” 　　金圭禹瘪嘴：“春天都快过完了，让人往大雪山里走那叫度假？” 　　他是看过项目书的，韩师吹的什么哪能不知道？眼瞅着林漾好不容易松快儿一个礼拜，回到国内又得被拉着飞这飞那儿，他还记得WANNA ONE紧接着6月又要发新专呢！ 　　但嫌弃归嫌弃，金圭禹得承认韩师拿到手的资源都是好资源。 　　给国家台的纪录片唱主题曲、推广曲这种事儿，要么是体制内的直接给消化了，要么就是请主流歌唱家，再不济也是本质那一挂的歌手，林漾吧，完全就是擦边来的。 　　这会儿支使上的是李老头儿那块的人脉，几十年的老艺术家搭档特特作曲编曲，请他出山去录制演奏配乐，结果李老头儿动了手术之后几乎干的都是书面类的活儿，自己行不动索性把徒弟推出来—— 　　人家小子专业出身，要唱要吹还是要别的什么，但凡老头儿会的，能教都教了！ 　　林漾这条件在人家项目组一看就是师出名门了，赖也肯定赖不到哪儿去，外加韩师这么一运作，姿态也放的很低：咱们林漾年纪轻没什么经验，您要是觉得不满意就换，我们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让孩子多积累点总没事儿嘛！ 　　那头一听，没了师父换了徒弟，可胜在态度好啊，那将来有个什么事儿磨一磨不就好了，于是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 　　至于林漾本人，他从济州岛潇洒了结结实实七天七夜回来之后，又马不停蹄飞回北京，刚刚落地让老头儿抓在家里吹上两天笛子，差点还挨了一顿手板，最后好歹是人送上了飞往新疆的飞机。 　　说是看雪山，还真是看雪山，看得不仅是雪山，这四天的功夫里，要么是节目组项目组专车和直升专机，要么是火车，好歹是把纪录片第一季里已经拍了的那几个地方重新“回味”一边。 　　林漾头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节目组还特地让他带了笛子，往雪松林小路中央那么一站，摘了手套、帽子，工作人员紧接着就把收音杆子撑到最长。 　　雪地里安静地只有雪落下的声音，笛音响起的时候，仿佛都自带一股寒气。 　　林漾吹了半首，手指头就开始发红，真的太冷了！吸气吸到鼻腔和肺部的空气都是冷的，温度一下去，气儿就有点难上来，他花了几遍就练熟的两三首曲子，这会儿吹着简直有点要命的感觉！ 　　导演喊停，他赶紧接过助理的暖手袋。 　　“就这样挺好！看看噪音效果，基本上可以直接用原声。” 　　话是这么说，林漾跟着制作组在新疆绕了一大圈之后，跟着随行的几个配乐师一块回的北京，为了保持亲临其境的那种状态，还是马不停蹄奔赴专业演奏录音室把整个纪录片的配乐、插曲、主题曲包括推广曲的演奏部分录制完毕。 　　这一部分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又隔了两天的功夫，那边才通知林漾去录歌。 　　韩师两手一拍：这事儿总算尘埃落定了。 　　金圭禹两手一拢直接给他抱了个拳：“兄弟，教教我怎么拿到这种官方资源又不给CJ和SWING 送一分钱成吗？” 　　别说金圭禹，就连郁放过来给林漾上课问起他最近的安排时，也给韩师的操作给震到了。 　　“你这个经纪人，还真的是在底限范围内，把你周围能够拉到的人脉资源都给算上了啊！” 　　当然了，这种说法是完全褒义的。 　　人脉积累是个问题，但现成的摆在这儿怎么用显然也很关键，从3月中旬那个公益代言，到现在这个央视主推的带任务指标的纪录片，韩师显然已经把人脉转换这项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既然这事儿有了个开头，我也就把5月的安排跟你说一下，要是能抽出空呢，就带林漾来一趟北普陀。” 　　北普陀影视基地和松楚北京总部隔得有点远，差不多顶着环线的对称位置，可韩师脑子一转，就知道郁放喊林漾过去肯定不是为了见松楚几个领导这么简单。 　　他把事情应下了，也没记着从郁放嘴里套话，反倒是郁放抓着节奏，刻意有漏出点儿内容给韩师。 　　反正他那样的聪明人是肯定会琢磨透的！ 　　虽然说从正式备案到现在差不多准备了两个月，这个月月底剧本就能送过去做第一轮送审，可里边大大小小五十多个有名有姓有词儿的角色挑人少说也得要个半年，和林漾相关的事情总要定下郁放才能松一口气。 　　几位主演从年初那会儿开始陆陆续续的甄选，其他派系影视公司搭上的线就足够应付了十回八回，外加一个郁放明确放话“释迦子人选已定”却不依不饶的老向，这可就太有的磨了，不如直接打开大门开始第一轮试镜！ 　　这事儿只是郁放稍微和韩师通通气儿，林漾并不知道。 　　他虽然有感觉到郁放最近这一次讲课的内容很钻、很精，但也没到生涩高深到不能消化的地步，反倒是郁放对这种领悟力强、所以对加课毫无知觉的学生有点纠结。 　　于是，他又去问韩师。 　　“林漾最多能在北京留多久？” 　　韩师一点也没和郁总透露林漾是推了几个行程才有的现在的局面，他唰得解锁了随身带的平板，行程单挑出来，撇开推不掉的团体活动，和南韩那边早就确定好的杂志拍摄，剩下的几乎是都可以毫不犹豫舍弃的。 　　然后，韩师给出了相当准确的答复：“下周二回去三天，再回来可以待到五月中旬！” 　　郁放满意了。 　　他相信林漾和韩师的分寸，团体的工作和私人的工作没办法并行的时候，舍弃的那一部分其实还是私人的工作。 　　但这样的舍弃是整个松楚都乐见其成的，随着今年已经过完一个季度，留给林漾的时间没剩下多少： 　　国内暑期档近在眼前，每年暑假的“爆款”明星艺人在蓄势待发，又有爱奇艺的男团选秀练习生们铆足劲想要冲击流量一线，林漾在时间极其有限、操作空间又受到很大程度的限制的情况下，郁放再想要在他身上灌注资源和推力，也飞得等到明年。 　　4月中旬，林漾低调回到首尔，加班加点完成了通告，只是不料又临时加塞了一场首尔某迪奥门店的站台，不得不比原计划推迟一天返回国内。 　　且他目前难办的事情不止一件： 　　因为SWING内部已经确定了6月里回归的日程，以及整个7月、8月的亚洲巡演安排，林漾不得不和导师商量提前答辩的事宜。 　　特事特办的原则下，院办那边的回应来得很快：允许了林漾提前答辩的请求，协调了院内相关负责老师的工作，并且将他并入到同学院就近一批提前答辩的队伍之中。 　　这一下子可就太忙了！ 　　林漾回国的头一天里，几乎一刻都没有合眼，他需要整理去年没有出国到今年现在这个时间点儿上自己的所有材料，毕设和论文已经不需要更改，剩下的就是不知道会有多磨人的答辩准备。 　　这事儿李老头儿也施加了压力：你已经是特事特办了，这事儿再不做得漂亮点，百度百科上写你的毕业院校都给央音丢脸。 　　韩师是北影那挂的，但也是做过新生面试和毕业生答辩，虽然专业跨界，好歹还是能给点儿参考意见。 　　两方高标准的要求之下，林漾琢磨了整整三天，终于把自己收拾好有韩师亲自送着去了学校。他去参加毕业答辩这事儿事前是没有人知道的，可当林漾人站到阶梯教室里了，这个私人行程就不再私人了。 　　这边阶梯教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那边央音其他的学生甭管上课没上课的，都浮躁了起来，恨不得从贴在门边儿听一听里面的动静！ 　　“我说为什么这个月回国回得这么频繁呢，我都忘了小水哥也要毕业了。” 　　“水哥读研不？再继续做校友啊！” 　　微博上有央音的校友从阶梯教室里偷拍了一张背影照传上去，去年年末今年年头才认识林漾的就不大镇定了：怎么就毕业了呀！ 　　广大围观瓜民还想看这一批97、98、99、00的在校小鲜肉互撕呢，结果人家提前退出战场成为“社会人”…… 第168章 　　“社会人”林漾答辩完, 由工作室官方账号送上本周的营业指标：一张林漾站在楼梯从下往上，俯拍视角的照片。 　　就像人家要走了, 在楼梯下面和你说再见一样。 　　可以说是用一种比较委婉、不那么直白去触动离别愁绪的表达方式告诉大家：林漾正式从大学毕业了。 　　粉丝和好感路人甭管年上年下，撇开提前毕业这种特殊情况，4月樱花绽放之后，5月、6月也差不多都能算是国内大学毕业季的射程范围，但凡是提一提毕业之类的话题, 多多少少都能触发大家的共情。 　　大家除了感慨一下“弟弟毕业了”、“弟弟就毕业了”、“弟弟其实还小啊”之类的，剩下的就是随着大粉发声一齐送上祝福，祝愿林漾将来也能好好发展。 　　至于其他人作何感想, 这里面就很有说法了。 　　甭管是科班出身的, 还是艺术出身的，又或者其他综合类大学在读的年轻一代，现在要么刚刚进入大学校园, 要么读了两年，要么还没毕业，甚至还有早早从学校休学的。 　　而林漾顺利答辩、毕业证到手, 别的不说，起码可以放开手全身心投入工作。 　　由他给出的这份压力其实是相当无形的, 不去想的时候, 脑子里一片轻松：人家毕业管你什么事儿？没看见粉丝都解释了，别人是因为顾及到WANNA ONE夏天又要发专又要巡演的团体工作才提前参加毕业答辩？ 　　可一旦拿这件事情去深思，就有一种细思极恐的危机感！ 　　这事儿在此之前甚至没有一丁点儿风声透露出来！ 　　虽然不排除大众都已经习惯于本职是学生的年轻明星艺人舍弃学业专注工作，除了自家粉丝关心这事儿, 没人想到林漾不会推迟结业，而是工作的同时依然坚持按时毕业。哪怕人正主这会儿依然在北京，可也没见着公开接受采访，全程可谓是低调行事、秘密进行。 　　这么一看，工作室在网民们已经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发了一张照片代替发言之外，勉勉强强算是回应了…… 　　饭圈不是喜欢什么都比么？比学历、比年轻、比相貌身材、比人缘、比资源的么，尤其是近些年饭圈粉丝也学会了人家影视圈里这一套鄙视链： 　　科班儿的看不起野生的，名校的看不起其他乱七八糟的影视学院，大学的看不上大专的，哪怕是上学的年纪比同届同学大，瓜民们也得怀疑一把是不是成绩不行、是不是二战…… 　　林漾工作室这一手看似平平无奇，真的就是普普通通告知大家他答辩结束了吗？ 　　撇开他家自己的粉丝，国内饭圈里那么多家还真的都忍不住在这个档口阴谋论一下：这是为了还击前段时间偶像练习生那边的恶意拉踩，还是变相回应3月中旬和着名京圈二代向公子家粉丝弄得沸沸扬扬的对比贴？ 　　外界无限过度解读，答辩完成的林漾回到郁放的魔爪之下，开始了水深火热的实战加训。 　　“半大小子，演流氓恶霸的时候没看见你害臊，怎么演个扭扭捏捏小姑娘看着倒是要去别人婚礼抢亲啊？” 　　林漾穿着宽松的单衣，额上薄汗都没来得及擦。 　　他被郁放安排演个流氓之前，扮的是一个被狗灵魂附身的男人…… 　　往常科班学生上这类课，要么是对练，要么是抽签儿抽角儿，抽到什么演什么，没得挑，一个班上课也就那么十来二十个人，课堂时间有限老师哪儿能一个个地指正？人人都抢着表现、争做最亮眼的那个。 　　如今林漾就这么一对一跟着郁放，老师是郁放，对手是郁放，陪练也是郁放，这么好几天天的弄下来，郁放神色如常吃好睡好，林漾快被弄崩溃了！ 　　“出戏怎么能出的这么快啊！” 　　前一秒还是男人，后一秒就是弱女子，脸上肌肉还抽着呢！ 　　郁放看向他，幽幽叹气：“出戏可以不用那么快，但是状态调整你明明还可以更快。” 　　他让林漾休息了一会儿，给孩子挑了一部自己存的这些年比较满意的毕业大戏之一看，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其中不乏如今正在大小荧幕上活跃的当红演员艺人。 　　别的不说，起码从拍摄视角来看，丝毫不会让人有出戏的感觉，毕业生们神情兼备、状态充沛，台词和肢体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就林漾目前的鉴赏能力来看，吊打现在市面上这一批流量没有丝毫问题。 　　“他们有的像我一样转了幕后，有的毕业之后专注话剧，有的拍着一分钱利润都没有独立电影，有的就在北影中戏那一带的培训机构教学生……” 　　“每年录取的学生很少，能有名有姓在圈子里出头的更少。” 　　“林漾，你比很多人都要幸运，有好的硬件条件，有出色的天赋，要好好珍惜那么多人对你的期待和寄愿。” 　　这么一碗甜齁人的鸡汤灌进肚子，林漾立刻原地满血复活！ 　　郁放心里虽然发笑，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继续给他加大负重…… 　　*** 　　4月里，林漾的亮相频率进一步减少，虽然比之上月，依然有数量和质量相当稳定的杂志算作“出勤”，可少了专辑打歌的露面，外加毕业答辩事宜，现在南韩和中国国内的关心者们除了知道他人依然在北京，甚至不知道答辩之后的林漾究竟在忙什么。 　　在这期间，国内偶像练习生选秀落下帷幕，九个被观众们粉丝们选出来的男孩儿宣布成军出道。林漾看了会儿，又在郁放的注视下默默关掉了视频。 　　郁放看了沉默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起码在这个选秀体质内，就要先撕杀一轮，目前这些年轻人的确可以说是不足为惧。 　　林漾看了沉默，原因就很简单了。 　　国内的体制，其实不太适合偶像团体的发育…… 　　被郁放拴在身边、不管是在家办公还是出门见人足足两个礼拜之后，林漾终于飞回了南韩，他得回去和成员们一块儿录团体综艺。 　　南韩这边的媒体现在看他就是自带浓浓的毕业滤镜，解读林漾的任何行程动作都带着相关思路—— 　　林漾没笑：毕业和同学分开很伤心…… 　　林漾笑了：毕业和同学分开回到成员身边又得到了安慰很开心！ 　　粉丝的状态也相差无几： 　　林漾没有和成员们一起打闹：甜甜在想念同学…… 　　林漾和成员们一起打闹：甜甜心情终于缓过来啦！ 　　就连WANNA ONE内部也是这样，在林漾回公司练习室的那天还特地送了一束花庆祝他毕业，嘴上说着“今后甜甜也是大人啦！”，脸上的表情看着还是怕勾起孩子的毕业离愁。 　　以林漾毕业为分割线，他似乎脱离了99line在组合内部的年下界限，有一种正式被哥哥们接入同一阵营的感觉。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黄美年、雍圣佑和他的谈话内容不再局限于从前弟弟们那种打打闹闹的话题。 　　属于年长line的聚餐，林漾开始碰酒，虽然喝得不多、甚至很少，但归于他的那一杯总不会少，大家饭桌上谈论的话题也明显和年下line嘻嘻哈哈的聚餐完全不同—— 　　他们正大光明毫不避讳的谈及工作，谈及收入，甚至连购房买车和男女感情这种话题也不在少数，让林漾有一种从“童真世界”乍然脱离来到“现实社会”的曝晒感…… 　　“年纪大点儿的，想得也现实，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我说你们下面几个小的各有各的厉害，上面的哥哥哪儿能没有压力？看着都在一个组合，年龄差好几岁，你二十多才买房买车，人家二十不到就能把这些事情全部做到，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打击？” 　　金圭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韩师那学了这么一针见血的说辞，话是有点难听，但也没说错：撇开C位出道的林漾，除此之外赚得多的就是姜丹尼尔和朴志勋，再往下，资源和收入就是真的有壁了。 　　从WANNA ONE出道到现在不到一年的活动时间里，成员们不仅人气拉开差距，就连创收这块儿也逐渐分级分层…… 　　“你呢，既不要因此觉得对队友们有什么资源倾轧的欠缺感，也不要因为比他们做得强而沾沾自喜，当爱豆和别的职业不同，就得拿自己和最好的比，就拿你亲师兄防弹来说，大家都知道他们赚得多、可是到底赚多少呢？别人没数，你心里还没数吗？” 　　林漾磕磕巴巴的说：“……其实我也没数啊……” 　　那几位哥哥都不是花钱大手大脚钱财外露的人，怎么有数嘛！ 　　金圭禹伸手点了一下他的脑瓜：“我的意思是，咱们公司这种闷声干大事的风格学一学就行了！” 　　可不就是闷声干大事么，下旬林漾再回到北京，郁放直接给他拿了两张明显从装订文件里扯出来的两张纸：“我这也不算徇私了，试镜用的剧本甚至还有之前淘汰的版本，给你的这个，别人也能看到。” 　　林漾瞅了一样，这两张纸显然是剧本里的两页，上面就是一幕戏：释迦子和魔门圣女德耶罗诡辩“无心可活”。 　　他还琢磨了一下，德耶罗不是之前看的《西关行》的角色？扮演德耶罗的那位如今也算是女演员里的中流砥柱，甭管这些年活跃不活跃，总归是国民度摆在这儿，一个电影角色吃一辈子都使得。 　　“德耶罗没死？” 　　郁放伸手就给他来了个脑袋镚儿，“编剧说圣女活着，她就得活着！” 　　谈歆谈女士今年秋天的产期，年末翻年过去就靠着这部剧产后复出，不止是编剧想要魔门圣女活着，这背后一系资本也得让人活着！ 　　林漾看他拧着眉峰，却没显得有多生气，又问：“《西关行》里释迦子不是个老头儿么，火烧死之后舍利存在迦叶十三寺……” 　　释迦子在原着中头一次出场的描述就是简洁明了四个字“白眉高僧”，少说也是六七十往上了。《西关行》里的演员许印龙如今工作室挂靠在松楚，他当年也是四十岁出头岁特地做了老年特效扮演的释迦子。 　　郁放听他这话笑出声来：“编剧说释迦子能轮回，他就能轮回。” 　　林漾瘪瘪嘴，继续盯着那两张纸看。 　　元明时代的朝堂和江湖再加上一点儿玄幻色彩，赋予了电影《西关行》丰富的故事结构和情感层次。电影里的圣女德耶罗倒是能算得上靠前的番位，还是撇开女主角之外最亮眼的那一个女性角色，甚至超过了女主角那个道系出家人，和武功盖世、武学世家出身的男主角，以及草莽发迹的明代开国皇帝之间有着一明一暗两条结果开放的感情线。 　　把这样一个充满故事性的角色保留到续集里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后续的剧情继续创作，也有很大程度的施展空间。 　　可这个释迦子，林漾很确定的一点：西关行里的他，撇开高僧皮囊就是个糟老秃驴！ 　　一派高深莫测爱装逼不说，徒有江湖四大高手之一的名号，在电影里却没有一场明面上的打戏，最大的“功绩”就是搅在元军与明初势力中间浑水摸鱼，拐了男主最得力的小弟回去出家，甚至还哄得开国皇帝给他建庙修庙，压了道教一头将佛门发扬光大…… 　　释迦子怎么看都是把当初几派势力混战当成表演舞台，把势力大佬当成工具人，借着他们的手专心发展自己事业的心机秃驴！ 　　这样的心思复杂的和尚在《西关行》里显然也没有好下场。 　　明皇去前好歹清醒了一把决定给儿子和江湖铲除隐患，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释迦子殉葬，他就在明皇生前为之所建的迦叶十三寺主寺大迦叶寺自焚圆寂，顺带还把江湖各派当初调停藏在大迦叶寺经阁的一应秘籍全部烧毁…… 　　什么叫做死前还要祸害一把，这就是了！ 　　这么个角色，眼下可就是真的轮回了…… 　　林漾捏着这两张从装订里拆下来的两页剧本，看着轮回过后返老还童、重焕青春的释迦子和十八年过后依然倾国倾城艳丽无双的魔门圣女嘴战有来有回，心情复杂极了。 　　郁放就暂时充当了圣女德耶罗，给林漾对词。 　　林漾硬着头皮上了，这是他头一次拿到“剧本”这种东西，和从前上课对练的感觉完全不同，刚开始还有点儿扭捏，一对上郁放，他就下意识全身心投入。 　　德耶罗是魔门圣女，和女主角那个世俗不染仙风道骨的峨眉接班人不同，她威严时统领魔门，妩媚时又如同穿花蝴蝶一样在几个男人之间穿梭往来、鳞粉不落。十八年后，面对一个初入江湖的俊俏小和尚，依然不能免俗对他用上那一套。 　　郁放没做变声，只是单纯带着情绪读了德耶罗的词。 　　“小师傅看着面熟，不知……” 　　要换做普通小沙弥，这会儿怕是要脸红耳热心脏乱跳六根不净地受了魔门女的诱惑，偏偏释迦子就是个新皮老底的邪僧。 　　林漾对着剧本，看着台词上面打着括号的描述：德耶罗莲步上前，欲拉住释迦子僧袍，释迦子躲开，被她扯开外袍。 　　“……” 　　问话就问话，拉拉扯扯！ 　　释迦子的台词前甚至还保留了他对老熟人德耶罗的吐槽。 　　林漾立马接上台词：“檀越有礼，小僧得罪。” 　　他说完，郁放又继续念，“小师傅可是在沅里迦叶寺出家？奴家的小茶肆就在山腰，不若……” 　　下一句之前的动作描述是德耶罗伸出隐若流光的指甲暗暗勾向释迦子胸前的衣领，小和尚还没到佩戴念珠的时候，只有手腕见有串苦竹磨的佛珠，否则圣女这一伸手过来就能直接把人勾到自己手边。 　　释迦子拆步后撤，躲闪对方的动作，几步路间，又是几个对话来回，德耶罗使出从前那种“一见钟情”的招数欲要更进一步，释迦子一身功力尽泄，只能退不能进，只得拿嘴皮子跟这个女魔头顶上。 　　直到德耶罗扯开释迦子最后一层僧衣，红粉骷髅触上年轻青涩小和尚的胸膛，这才惊觉此人没有心跳…… 　　郁放喊停，琢磨了十来秒，说不上是批评还是什么：“意思不够。” 　　林漾的台词没有毛病，练得时间虽然短，好在基础还算扎实，如果只论对词这件事情本身的话，他的确做得不错。 　　但这其中还是少了点儿意思：青涩感是有了，层次却没太体现出来。 　　还是自己太急了…… 　　林漾对郁放的反应也没有太过失望，他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如果郁放真的夸他了那才让人觉得惊慌。对词儿这事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师徒俩接着上一次的课继续一对一。 　　整个四月下旬到五月中旬之间，林漾保持着七八天回一趟南韩的频率，撇开一次国内的杂志拍摄、一次品牌站台，外加之前纪录片的补录工作，剩下的时间基本跟着郁放。 　　正因如此，这段期间反而让韩师有一种拿了工资却没怎么干活儿的错觉。 　　郁放和松楚这边对于林漾有更好更规整的企划，除了那些质量偏高的工作，他自己也不好给林漾安排其他的通告…… 　　把人送上飞往首尔的飞机之后，韩师和金圭禹那边的来了个视频会议，不管是南韩本土还是国内市场，这两条并行线必须要有舍才能有得。 　　但这一切，林漾目前还是未知状态。 　　他回首尔这事儿不是秘密，WANNA ONE官咖已经挂出了整个5月份的行程，有哪些的单人活动，有哪些团体通告，官咖日历上一清二楚。 　　一个随身的保镖、一个化妆师，两个助理外加一个经纪人助理，五个人跟在林漾周围护着，依然会有在机场踩点的私生跟上头等舱。 　　虽然全程飞行不到三个小时，但被人从头到尾盯着依然是一件体验不怎么美妙的事情。 　　防弹临近回归，林漾落地首尔之后先去了一趟公司，见了闵玧琪，也见了其他几位哥哥，得知大家最近还在被难度不小的主打折磨，他也没有多留，放下伴手礼等金圭禹开完会。 　　等见到了金圭禹，林漾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个会绝对没开得好。 　　“和你在国内的事情无关。” 　　这半句，只解除了林漾心里一半儿的警惕感。 　　紧接着，金圭禹又开口：“produce第三季要来了，现在人手差不多是支出去大半儿了在筹备节目，日本那边的练习生下周就要过来参加的一次节目录制，我是真的怕WANNA ONE六月份的专辑又要延迟……” 　　同样着急这件事情的，还有年初搞站队的几家。 　　经过了三月回归，大家深刻意识到WANNA ONE哪怕唱这样吵吵闹闹的舞曲也有人买账，这只金鸡是万万不能杀的，于是又开始统一战线期待着集体活动。 　　可谁知道啊！CJ就只给SWING这么多人，甚至还有一部分工作人员是从pledis那边过来的，这么七拼八凑的团体紧接着又要挪人去produce48那边…… 　　林漾见他叹气，一时间也有点无言以对。 　　“这次回来难道不是开始练歌录歌？至少我可以确定自己上飞机之前没有收到任何推迟安排的通知。” 　　金圭禹摇头，“不知道了，我先送你过去吧，总之这事儿总得有个地方要磨一磨才能好。” 　　金圭禹的猜测是对的。 　　虽然练歌练舞的安排照常进行，磨合完毕之后又紧赶慢赶进了录音室，见了编舞团队的老师开始没日没夜练习编舞，等到前期的准备工作完成之后，WANNA ONE十一号人就被通知：MV制作团队暂时还没凑齐。 　　队长河承云心慌了一整天，第二天，SWING 传来消息：又找了一个导演！ 　　做艺人的，尤其是做偶像艺人的，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大家来不及关心这个导演从前有过什么拍摄经验、知名作品，卡着时间进入提前预约的拍摄场地开始一天两夜的拍摄任务。 　　紧接着，坏消息又来了！ 第169章 　　这个坏消息, 比起拍摄MV导演是临时拉过来顶缸，也不知道哪个更坏。 　　之前存WANNA ONE成员们新专辑打歌服的那个仓库起火了，衣服都还没调过来，服装造型甚至还没来得及一一给成员们调配, 就一把火给一个多小时烧了个干净…… 　　很难说清楚当时大家的表情, 林漾猜他自己的脸色一定也很难看。 　　经纪人组长何止是大发雷霆, 他恨不得把服装那边负责配送管理的staff骂走！可又想起眼下正是WANNA ONE压根儿没人可用的时候, 气得后槽牙咬得吱吱响！ 　　但这个气儿他只能自己受着, 然后想办法紧急让服装厂那边按着之前送过去的几版设计样式重新按照原样赶制服装。 　　可事情哪有这么好办呢？ 　　到了WANNA ONE这个咖位，想要去东大门随便搞点儿衣服应付着上台唱唱跳跳显然是不可能的, 要么有各种潮流品牌甚至是大牌赞助, 造型师可以自由给艺人搭配、甚至改造衣服, 要么就只能用SWING这种对付大型团直接采用集体定制的方式—— 　　一次性交付多套衣服版本的样式, 提前选择好需要配合舞台效果的布料、饰品，搭配专辑概念、妆容造型，从设计打板开始到正式出成衣经历了数十道工序，最后才有粉丝们“嫌弃不已”的流水线打歌服。 　　可那些烧掉的布料、饰品几乎全部都要重新去采购，有的甚至还不是想买就能随便凑得到数的…… 　　总而言之，损失已经产生，没有了服装, MV也暂时没办法拍摄。 　　一辆大巴车把艺人和工作人员们集体送过来，大家在拍摄场地转悠一圈又上了车。而另一辆大货车上的各种道具仪器设备还没拆下来，又得原封不动地运回去。不仅如此，甚至是卡着时间点儿租号的拍摄场地也得退掉。 　　谁知道这一次务工要耽误多久？ 　　重新等服装、等场地就至少要个四五天, 然后再重新预约拍摄团队、拍摄场地以及后期团队，前期工作这么猛地一耽搁，后面的压制发行一系列的工作全部都要跟着后撤档期！没准还会影响回归成绩…… 　　河承云今天已经叹气N次了，他刚又忍住了一声叹息，就听到赖冠林小声和林漾说：“都已经官宣了回归日期，咱们赶得上么？” 　　这话可太戳心扎肺了！ 　　林漾都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不只是他，车上其他人也齐齐陷入沉默…… 　　回来之后，大家又被送进练习室练习，因为除此之外大家也没别的安排了。等到点儿了各回各家，林漾被金圭禹暂时接回了BIG HIT，看到距离回归仅仅三天的金楠俊和金硕两个搭着一位编舞老师在加训，他原本想着静悄悄离开不去打扰，没想到目光往里一瞟就和金硕真的视线对上，对方一开口就喊住了人： 　　“咩漾啊！” 　　林漾站在玻璃门边上指了指自己，“哥找我有事吗？” 　　“进来陪哥哥一块待会儿嘛！” 　　说着，金硕真就给开了门，少了这一层隔音，里面小音箱放音乐的声音一下子就冲进了林漾的耳朵—— 　　“哥，这不大好吧……” 　　你们的新专辑主打就这么被我听到了唉！ 　　金楠俊笑了：“你听都听了，难道还能从你的耳朵里收回来？正经说说看，怎么样？” 　　问完，这哥就朝林漾眨了眨眼。 　　“……这可太好听了。” 　　林漾这话真的没夸张，他没办法不拿WANNA ONE自己的主打和师兄的主打作比较，哪怕就是练习室这样的空旷到有点儿带回音的环境，人家的歌听着就是好！ 　　不吹不黑不拉踩，WANNA ONE这一单主打录制完之后，林漾的心情就像回到了2月那会儿刚刚录完回旋镖的时候…… 　　一切尽在不言中，金楠俊朝弟弟点点头，“今后哥给你写更好的歌。” 　　金硕真也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毛，跟着金楠俊把话题转移了过去，语气懊悔地道：“我听到《没有名字》的时候，觉得他们不会写出比这更难唱的歌，没想到是我错了。这歌唱着它撕拉我嗓子眼儿啊！” 　　林漾一秒钟的功夫被他夸张的肢体表情逗笑了！ 　　金硕真继续和弟弟诉苦，说歌曲音高难唱之后，又说舞蹈复杂技巧要求高难跳。可难归难，大家还是努力地完成了消化，甚至在回归前加班加点地练习。 　　金圭禹这会儿又在开会，等他结束会议把林漾送回公寓休息的时候，金大经纪的气儿差不多算消了。 　　SWING那边再怎么想要折腾新选秀，也得把目前这个正在下金蛋的WANNA ONE给养好，一大早紧急采取行动从服装开始补救之后，中午又联合各家开了视频会议，下午的时候才得了服装厂那边正在加班赶进度的消息…… 　　“新专辑里没几首新歌，主打水平放到其他男团怕是连音源榜前五十都难进，临到MV拍摄开拍还出这么多事情，想和之前的质量水平看齐是不可能了，到时候怕又是要挨骂挨批。” 　　林漾看着手机，只觉得这一天里真是接受了太多信息，倏然安静下来脑子里就嗡嗡的疼！ 　　金圭禹已经给他想好最坏的结果了，他自己也急到晚上失眠，床上躺了一会儿收到姜丹尼尔他们想要约出来吃个饭的消息，可这会儿林漾是真的没什么心情过去加入哥哥的聚会，那边想必也是为这事烦着…… 　　事实上，也就是SWING内部火急火燎，WANNA ONE回归准备出岔子的事儿没透露一丁点儿出去，因为全南韩的目光都被即将带着正规专辑回归的防弹少年团吸引—— 　　正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样，去年下半年开启新篇章、本次回归延续系列概念的TOP1男团再一次刷新了大家对“TOP团”的规范标准！ 　　这个成绩，林漾作为嫡亲的师弟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但再厉害也是他们的，看着师兄团用碾压级别的成绩大杀四方翻云覆雨的时候，林漾和他的队友们焦急得等待复工通知。 　　别说WANNA ONE的经纪人组长急得嘴里上火长了燎泡，下面这些男孩子们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了： 　　大家是真的怕赶不上官宣期限！ 　　当防弹横扫了回归第二周的所有打歌节目一位的时候，WANNA ONE终于再次进入MV拍摄。因为成员们是没有看过提前看过服装的，所以当他们换上重新赶制的衣服化妆进入拍摄棚内，也并不知道最开始预计的效果和目前到底差了多少。 　　整个团体上上下下最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快点拍完MV，快点去送审，去发行公司催赶制，后续的铺货要是跟不上、回归成绩怕是真的要打折扣！ 　　所有人忙得恨不得一天能有48个小时来加班工作！ 　　在WANNA ONE内部匆匆忙忙地庆祝了金载奂和朴志勋的生日之后，终于艰难地进入了回归之前的预热宣传期。 　　朴志勋这会儿和林漾正打包在某个市郊的山头上拍一本6月发行的一线刊：朴志勋发型换了，倒是林漾花了快两个月的功夫留长了头发，剪回了刚刚参加选秀那会儿乖顺乖顺的加强版学生头。 　　两人靠在一个大抱枕上，一边吃着道具冰沙，一边聊天。 　　“吹蜡烛之前，我许愿今年的活动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我猜载奂哥他当时一定也许的这样的愿望。” 　　林漾接过他递过来的棉花糖，张嘴就咬了一口，棉花糖在嘴里划开的感觉就是纯纯的甜味，轻飘飘的甜。 　　“是吧，大家都真的怕了……” 　　可不是么，一会儿是导演放鸽子，一会儿又是火烧服装仓库，回头重拍MV回来的路上还差点遇到车祸，各种乱七八糟的坏事总结在一起就是流年不利。要不是经纪人组长工作太忙真的没空，他是想要真心实意的找个寺庙拜一拜祈福的。 　　可越是这样的不顺，大家心里反而有种隐隐的期待：难道不是把好运气都小心翼翼地攒着一起使用才会这样么？ 　　但这样的话也没人敢真正说出口，因为怕毒奶、怕乌鸦嘴。 　　朴志勋侧过头看林漾，林漾也看他，两人又齐齐注视着太阳落山，一边等着晚霞布满天空再来拍夜景部分，一边用小风扇驱赶蚊虫。 　　“我听说，你明年回去国内的话，是要打算拍戏的？” 　　朴志勋和林漾聊天，一向都不拐弯抹角，典型的同龄人相处方式，林漾也不隐瞒，点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去是肯定会去，在那之后还有别的事情。” 　　做演员或许是国内的必然发展路线，可他还是不想舍弃舞台。 　　金楠俊、闵玧琪几位哥哥的期盼是一回事，BIG HIT本身给予林漾放松的合约条例换取的就是防弹入伍期间也能拥有另一根稳定的支柱支撑，直白点说，就算林漾不想、BIG HIT每年也都会要求他发歌发专。 　　朴志勋听了几句也认真点了点头，“是了，在其他人看来，反正都是艺人没什么区别，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有的是必须要做的、有的是自己想做的，这怎么会是一样……” 　　林漾看到他的经纪人守在拍摄道具的帐篷外面，一直往这边探头，朴志勋就拿小风扇顶了顶他的肩膀：“你别看他，反正他就是怕我口无遮拦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完这句，这小子还回头瞪了他经纪人一样：“反正呢，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演员是要做的，歌手也要做的，两样都想好好做的话虽然很难，可还是要坚持。但是有一点啊，你要是发歌、发专什么的，提前悄咪咪的告诉我，我好避开！” 　　林漾反手拉下对方强行勾着自己脖子的那只胳膊：“哪有那么夸张。” 　　朴志勋瘪瘪嘴：“反正你们BIG HIT都超厉害……” 　　超厉害的BIG HIT在6月1号给林漾开通了个人频道，是不是沿袭师兄防弹少年团的物料发放模式还看不出来，反正先把之前林漾从官方频道出的单曲《没有名字》和选秀期间做的《血汗泪》cover搬过来，又将林漾去年到今年所有杂志官方频道释出的广告大片一应搬来，除了公布已久的那些官方直拍不好再搬造成分流，能搬的差不多都搬完了。 　　这一举动让人不由猜测BIG HIT针对林漾是不是有新的动作：比如个人单曲，合作单曲，个人cover，合作cover？又或者像师兄那样发个人剪辑的作品或者个人制作的音乐作品？ 　　然而BIG HIT就是单纯给林漾本人注册了几个商标、补了版权登记的一些信息罢了…… 　　注册这事儿的热度和WANNA ONE首尔高尺巨蛋三天连开的演唱会杂糅在一起，一时间闹得饭圈动荡不已、各方都紧盯着两边的动作。 　　紧接着第四天，无缝衔接演唱会和发专的WANNA ONE按时回归了—— 　　这么一张粉丝和大众并不清楚历经了多少坎坷才完成的特别专辑，虽然有着明显差强人意的主打和MV水准，但依然达成了主打空降各大音源榜一位、全专入榜的成就。 　　就连待机室里还在和staff紧急调整耳麦的林漾也不得不和河承云感慨：南韩人民对WANNA ONE是真的包容啊！ 　　“接下来得好好养精蓄锐，重头戏来了！” 　　说的就是三周打歌之后立马开始的亚巡。 　　这一道命令下来，众人仿佛就顿悟了为什么选择一首这样的主打：因为它足够让WANNA ONE众人体现出“游刃有余”的感觉，比方说林漾每场都开麦，最多的时候一天唱个十来遍也没觉得负担。 　　这样一来，当不太累的主打打歌期结束之后，大家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复体力精力投入巡回演出。 　　“打歌这些天反而还轻松一些……” 　　黄美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是对的。” 　　朴佑镇拿了冰水又回到林漾身边：“你上次去录produce48那边的节目，感觉怎么样？” 　　说起这事儿，林漾眼神自然就跟着涣散了：“还可以吧。” 　　节目还没正式开播，光看到一群女孩子朝自己鞠躬，他也分不出什么好赖，除了“CJ和SWING割韭菜的手脚真的好快”之外，最大的感受就是回到那个演播厅，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自己当初选秀时候的画面： 　　大厅里虽然换了颜色、换了贴纸，可还是那些熟悉的座位熟悉的布景，甚至连staff都还是那些人…… 　　“大晖呢？我记得大晖那时候也过去开会了。” 　　朴佑镇小半瓶冰水下肚，才开口：“他是给后面的那一轮概念评价供曲去的，曲子要选拔、后续还要改，搞得孩子黑眼圈都快掉到脸颊上了。” 　　每周四次打歌舞台和两次签售会结束之后，大家基本就看不到李大晖人，他要么在brand new music公司的工作室，要么在去往produce48会议组的路上，直到6月中旬的拼盘演唱会来临，这才见到他状态彻底放松了一下。 　　“曲子选上了！” 　　可太难了！ 　　李大晖人都瘦了一圈儿，但脸上的高兴也是明晃晃的：“我将来，也是一个有版权收入的人哎！” 　　也不管是多少了，这就是一件单纯值得高兴的事儿！ 　　小孩儿笑嘻嘻的，乐得满休息室乱钻，一会儿贴在林漾、朴志勋和朴佑镇边上跟他们仨一起看防弹的视频，一会儿又去拨弄一下裴真映的耳钉，一会儿和赖冠林打闹一会儿又去黏一黏队长，整个人兴奋得溢于言表！ 　　第二天，全团一起高兴的事情来了——又一波结算到啦！ 　　这事儿成员之间就没有再互相讨论，又不是完完全全十一个人平均分配，有多有少，涉及隐私，各自开心各自的就好了。倒是韩师给林漾挂了个电话，解释了一下国内活动一些尾款到账的情况。 　　总的来说，亮相一年整，林漾算是真的赚到点儿钱了。 　　但结算的快乐来得快也去得快，在南韩本土最后一个礼拜的打歌，WANNA ONE成员们乍然生出一种空落落的心情。 　　彼时produce48已经播出了两集，话题和热度都不错，和中国国内的女生版选秀隔海打着擂台，收视正在慢慢爬坡，喜新厌旧的南韩人民心里虽然还爱着去年的国民之子，却不影响他们分开心思去关注新鲜靓丽的女孩子们。 　　也只有碗妹和成员们自己倏然意识到：这一次回归之后，他们可能只剩下最后一张告别专辑的活动了…… 　　因为分别而产生难以割舍的心情来得太早，并且带着一种猝不及防的强烈逼近感，以至于成员们飞往北美加州开始巡演第一站时，彼此都默契地更加珍惜、包容、爱护身边的队友。 　　“我昨天一想到时间只剩下半年，失眠到凌晨两点。” 　　金载奂是失眠外加时差没怎么睡，看到一大早就开始运动的林漾，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上半年的时候明明每天都很忙很累，可回过头一看，为什么时间会过得这么快啊，我简直不敢想象……” 　　林漾进浴室冲澡，他就待在门边继续叨唠：“前两天你们说第三季的事情时，我还没什么感觉，选秀嘛，哥是过来人来着！可昨晚一听你和志勋、佑镇他们聊到这事儿，我心里就跟掏空了似的难受。” 　　“甜甜啊，你舍得我吗？舍得大家吗？” 　　林漾关掉花洒，擦了水，套上T恤和裤子，把吸水毛巾搭在湿头发上，扶了一把金载奂差点倒退摔倒的肩膀，“除非哥你在WANNA ONE解散之后不活动，否则我们还是能见面啊。” 　　金载奂往身后床上一倒，一手撑着下巴看林漾擦头发：“说的也是，分开活动，我也想都不敢想，WANNA ONE的大家分开之后，还会有人喜欢我么……” 　　林漾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会没有！” 　　“好吧，我只是提前忧虑了一下……” 　　金载奂的合约之前签在SWING，完完全全可以算是CJ的人，他其实是不愁资源的，演唱条件又好，单纯做个solo歌手，只要作品质量稳住、未来的路其实也能走得稳当。就像101里的金请夏那样，歌不坏，业务能力跟上，一首歌、两首歌地发下来，南韩人民总会爱上你的声音。 　　可人就是忧愁啊！ 　　“前些日子防弹前辈回归，看到他们真的觉得自己很渺小，然后我们也回归了，音源、销量、一位一个都没落下，又恢复了信心，我们WANNA ONE好像也不差的样子嘛！可一旦想到再过半年就要单打独斗，我就紧张地心跳加速，真的没办法确定还有多少人会支持我……” 　　大概成员们都在这期间顿悟了这份心情，6月下旬在美国举行的几场演唱会，众人的状态简直跟打了鸡血似的！ 　　在这期间，防弹有行程来了一趟美国，林漾久违地见到了哥哥们，大家待在一块儿休息了半天，大概是听闻了WANNA ONE巡演状态超神几乎天天都要上世界趋势的新闻，作为哥哥也关心了一下弟弟的巡演日常。 　　“咩漾肯定没太吃好，他比较喜欢白米饭和炒菜，好在还有韩食勉强能对付一下。” 　　林漾现在就是紧实又带点儿纤细感的体型，看着没二两肉，单穿运动背心的时候，肌肉线条还是漂亮得很，朴至旻和金泰恒笑嘻嘻地伸手在他腰上摸了一把，臊得孩子直接弯成了一只红虾！ 　　“其实还可以，我带了点儿东西过来应付。” 　　林漾一开口，金硕真就知道是什么了，他仔细又把弟弟的脸蛋看了一遍：“要多喝水呀，燥的辣的还是少吃呢。” 　　这已经是林漾做形体控制的极限了，如果不是巡演期间消耗真的太大，他都不太敢碰那些拌饭酱、老干妈什么的。 　　他点点头，又被哥哥挼了一把头毛，抬眼看着大家披萨、汉堡、薯条、热狗、炸鸡什么的吃开一桌，又看看哥哥们的属实可以称得上瘦削的身形，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吃得多不是问题，消耗掉才是重点！ 　　BIG HIT这个看似艺人管制松松垮垮的小作坊，其实是真的完全靠着大家的自觉在维护公司的平均体脂比！ 第170章 　　巡演场次重新回到亚洲之后, 林漾的饮食水平得到了提升, 整个人的巡演状态进一步超神, 成了成员们和团队之间公认的“如鱼得水”—— 　　“每一场的个人舞台, 下面含‘甜甜’的呼声高到一度让我怀疑我的粉丝是不是也爬到他家去了！” 　　“他手机里还有app专门用来学这个, 让我学个两三句算了, 多了我真的记不住啊，神奇的是这哥到底是怎么做到数种语言自由切换的？” 　　“在美国的时候, 唱英文歌，在日本的时候, 唱日文歌, 在泰国的时候，就唱泰文歌, 等到时候7月底去了香港，我估计他还会去学粤语歌！” 　　戴着耳机做卷腹的林漾刚刚结束一组, 朴佑镇就一步跨过来摘下他的耳机。 　　“哎，让我听听甜甜又准备学什么歌……” 　　停下来擦汗的林漾也配合对方的动作，朴佑镇侧过身戴上半边耳机，花了大概十来秒的时间, 用排除法确定了这可能真的是一首粤语歌之后，朝林漾比了个大拇指。 　　兄弟, 你真的很牛批嗷！ 　　论营业态度，WANNA ONE成员们经过了自家经纪公司的内部选拔，又从竞争更加激烈的一百来个练习生里脱颖而出的，自然人人都懂得这一套。不管是舞台上这种公开场合的饭撒, 还是镜头之外SNS、官咖这类场合对粉丝的关心，偶像系统里出来的几乎每个爱豆都有一套自己的营业手段心得。 　　可论执行力，林漾这种可谓是速度中的速度了、效率中的效率了！ 　　非要细细探究一下的话，他不仅学得快，而且学得好，各国、各类粉丝都“雨露均沾”，有那么点儿不偏不倚的意思。 　　从巡回演唱会第一场开始有热烈反响、甚至还有圈外的夸赞，第二次再到一个地方，在那里等待着的碗妹就更加期待林漾的惊喜了…… 　　就这么两三个国家的场子轮下来，他这种花心思认认真真去学歌营业的付出，自然就能收获结果。碰到中途休息时间稍微长一点的，WANNA ONE一般会回首尔暂时做个几天休整，林漾甚至还会借此机会回公司录个正式版本的cover。 　　做好了的cover版本加班加点通过后期，就从他的个人频道释出。 　　一来二去，反响一次比一次好！ 　　就连防弹几个哥哥都觉得林漾在WANNA ONE红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抽出这么多的功夫花心思去回馈粉丝，当真是保持着非常清醒的觉悟的。 　　限定团嘛，生长周期和普通男团不同，自然也不能用常规标准看待，这一场巡演下去，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场、能不能再见到这些粉丝，哪怕是忙得睡觉都没多久了还抽时间做这个，可不就是有觉悟在脑子里顶着么！ 　　林漾7月中旬回国那一周，防弹也留在国内，准备正规专辑之后的特别专辑。他留在公司录歌，哥哥们也就在同一楼或者楼下的练习室里待着，但凡是林漾过去、大家基本能碰上面。 　　闵玧琪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知道了什么消息，拉着林漾去了自己的地盘儿说悄悄话。 　　“我怎么听说你还要和外边的人合作？” 　　外边的人？ 　　什么叫做外边的人？ 　　林漾一头雾水，听着这话就心里犯迷糊：“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闵玧琪认真看向他的眼睛，林漾跟着他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呀，圭禹哥也没和我说过。” 　　怕是别的什么艺人上个节目或者电台说话cue到林漾两句，然后出个相关的通稿，新闻媒体再这么一解读，就会从“听过他唱歌”、“很喜欢”、“想合作”变成“会合作”…… 　　闵玧琪生怕孩子心软，让别的前辈好话一说就松口答应，伸手摸了摸他的长长的额发，语气颇有点儿语重心长地道：“这方面可得千万要警惕点儿，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头有多好用，别人能不知道么！” 　　压着自家师兄在爱豆评价总榜上霸榜半年多，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全民关注，哪怕中国国内的选秀男团偶尔也有消息传回南韩，泡菜民众的心岿然不动：“不如漾君。” 　　林漾本人就几乎是个行走的热度制造机了，像块儿唐僧肉似的，谁不想扒拉一口？ 　　闵玧琪跟他说这话，是因为防弹境地和他差不多，属于蹭到流量就原地起飞的地步。 　　其实林漾自己再回过头来想，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知觉的，可那种知觉建立在“因为WANNA ONE红，所以大家都捧着说话，不必太当真”的基础上，所以听着什么都像是单纯的夸奖和恭维，林漾本人压根儿没往那方面去想。 　　防弹这会儿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录音工作，计划是8月打完歌之后立刻开始世巡。而闵玧琪琢磨着，年末那会儿双方大概率都没空，且WANNA ONE的团体合同就到1月底截止，再加上BIG HIT明年给林漾的安排就是贯彻四个字：无缝连接。所以，任务这么一分担下来，闵玧琪、金楠俊和林漾都得从缝儿里挤时间在同一个时间段里重叠着进行好几份工作。 　　不然等到WANNA ONE正式解散之后再开展工作，那起码得错过半年的最佳发展机会！大家宁可紧巴地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也不愿意白白让孩子错过这段好时期。 　　“选曲还是看你自己，当然了，你自己的专辑还是得你自己参与制作，至于时间，哥问了圭禹哥你的行程安排，一起给你算好了：我们8月下旬回归，你那个时候是在台北巡演吧，但是中间不在演出可以回到国内的时间差不多是三个礼拜，足够你把这部分准备工作做好……” 　　林漾光是听着就头大，“在这期间，我还得飞两次北京。” 　　闵玧琪在冷气充足的工作室里吸了吸鼻子，“行吧，那……我就暂时给你扣除五天，五天够了吗？那也还剩半个月左右，文件和其他素材我过会儿和制作组的哥哥们整理了发给你。还有，我知道你自己那里是肯定有没上交的存货——” 　　说着，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盯着电脑屏幕的弟弟，“早点发给我，我早点给你看看，等我们去巡演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带着电脑和能带的工具一块带走的。” 　　林漾深吸一口气，心里像压了座珠穆朗玛峰似的…… 　　从闵玧琪那儿出来，紧接着又是金楠俊，他把弟弟迎进去之后，先给倒了杯冰水，有人唱了白脸，他就得做红脸。 　　“玧琪哥嘛，你很了解他的，事关音乐，就很急切。事实上，从现在的7月份开始考虑你solo专辑的事情真的不算早的，咱们暂且不考虑WANNA ONE其他成员明年初要做怎么样的打算，你应该要对自己的能量有信心。” 　　这话很委婉：弟弟，你是最棒的，用不着管别人什么时候开始活动，也不用理会正撞不正撞的，人家都是想优先避开你呢！ 　　金楠俊三两句话先把他看起来一脸压力的咩漾弟弟情绪稳住，这才慢慢道来： 　　“从去年到今年，你肯定也知道防弹从专辑制作到发行的流程，看着是很复杂，但如果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情的话，保持良好的沟通，最后再一起整合，也没有那么可怕……” 　　这就是属于防弹前辈们的默契了。 　　弟弟还剩半年不到的活动期，个人专辑的筹备企划已经彻底铺开，大家都没有想过林漾会像普通歌手那样等着成品送上门录歌拍MV，而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也会如同防弹成员们亲身融入每一个制作准备环节一样来参与他自己的专辑作品。 　　事实上，林漾也丝毫没有觉得这种安排哪里不对。他专业在此，整个大学期间也不是浑水摸鱼混混度日，涉及到专业相关的，本来就是得心应手。 　　金楠俊和闵玧琪提前给他透了风声，等到过两天总制作人方胖子正式把孩子叫去谈话的时候，林漾就知道整件事情已然在进展当中了。 　　金圭禹有点激动，可林漾有点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现在是制作专辑的负担和压力大于发行专辑的兴奋与激动。 　　整个巡演间隙的休整时间，林漾要么在录音室里试音，要么和公司几个制作人待在一块儿，闵玧琪、金楠俊或者郑浩锡偶尔会过来，但眼下防弹也在专辑准备期，事情全部挤到一起，颇有一种人不大够用的感觉！ 　　也就是这个时候，林漾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怪不得做音乐的成天到晚的加班熬夜，就这种飘忽不定的创作灵感和工作效率，和一旦定下方向就得面对各种音符音轨音效素材反复调整修改的麻木式工作，不加班熬夜真的整不出作品…… 　　三四天的功夫下来，林漾就放弃挣扎让金圭禹给他买了缓解疲劳的眼药水，并且意识到自己的体重在减少运动消耗的情况下依然在下降。 　　现在，林漾终于知道前段时间李大晖是怎么瘦下来的了。 　　除了身体上的疲劳，他还有一件不得不直面的麻烦事儿： 　　南韩的音乐审美，和中国的音乐审美，是有着明显界限的。主流学院派出身的林漾，在年纪尚小的时候，接受的是南韩这一块更紧跟欧美潮流的流行演变，但同时又具备对中国本土流行取向甚至是古风民乐的偏爱。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取向和审美的偏差可以整个团队带来很好的化学反应，但更多的时候，BIG HIT的嫡系制作班底和林漾自己的理念处于一种互相包容、妥协的状态。 　　而这种包容很显然是有底线的，也就是林漾的编曲、制作范围，必须得保证处于南韩本土的接受范围内。 　　换句话说：这张专辑的受众依然是泡菜人民。 　　经过了长达半个月的甄选，还有整个制作组对林漾个人“存货”的评选，选曲工作正式告一段落，进入更加精致细密的修改和编曲环节。 　　在防弹专辑制作宣布进入尾声之后，闵玧琪、金楠俊外加郑浩锡也进入了友情帮助环节，撇开巡演和两趟国内行程，其余时间全部窝在工作室的林漾终于得到了解救—— 　　“哥……” 　　金楠俊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额发，看着他白得几乎和闵玧琪不相上下的肤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辛苦啦！” 　　月底，林漾跟着WANNA ONE大团去了香港，国际博览馆的场子两天连开，他就照例唱了两首，一首情歌，一首经典老歌，粤语学得有模有样，再加他自己又唱得深情款款，眼波流转间把台下大量内地赶来的碗妹苏得嗷嗷叫！散场在门口碰到还哭哭啼啼让林漾以后再来。 　　反倒是林漾有点被大家的热情赫住，他是有在练习室里对着镜子自己练习，可自己看自己，也就只能练练走位、加点手势表情，不出错就算是OK了。 　　可能今天真的唱的挺好吧，但真的有那么夸张么？ 　　赖冠林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哥，你今天真的是苏神附体！” 　　被认定苏神附体的林漾在酒店里吃上了馋了好久的当地美食，和依然同住一房的金载奂一起开了直播，好在月末把这个月的直播营业任务完成。 　　开播两三分钟之后，就陆陆续续开始迎来大量观众，流量平稳之后很快进入高峰，这会儿两人还忙着吃，饿了一天、暂且顾不上说话，先填填肚子再说。 　　随行的金圭禹和助理就住在楼下几层的房间，盯着直播屏幕一脸“我管不住他了随他去吧”，顺带替这小子看看评论区： 　　-没关系的，甜甜和载奂尼先吃吧，看到大家演出的时候都那么瘦那么高，一定很辛苦吧！ 　　-弟弟吃得好香呀！ 　　-不许说他们！让他们吃！ 　　-漾君今天太厉害了，我现在还在爆发感动中，累了吧快吃快吃…… 　　行吧，可不就是粉丝纵容的，说好的直播半个小时，信号顿卡五分钟，吃播八分钟，喝水打嗝擦嘴巴整理头发又是两分钟，这一半儿的时长晃晃悠悠的就给俩小子混过去了！ 　　吃饱喝足，金载奂开口了：“甜甜推荐的菜单果然错不了。” 　　林漾还在回味：“嗯。” 　　“今天的直播接力到了我们这里，因为正是酷暑，也不打算做多么热烈的话题，所以今晚就简单聊聊天，对吧？” 　　林漾配合点头，“其实就是我们俩聊天，然后让大家看着我们俩聊天。” 　　金圭禹：…… 　　金载奂说着，索性把椅子搬着侧过来对着林漾：“巡演其实是一件非常让人觉得充实的事情，大家每天一块儿训练，一块儿彩排，同吃同住，偶尔有空就在当地转悠一下，买点特产纪念品什么的。” 　　“没错，因为是去见很多很多第一次相见的粉丝，所以每一次的心情都很不一样，看到大家举起来的手幅和应援灯，我们也时常在思考怎么回馈这份支持和爱意。所以准备惊喜的时候，也很期待饭们的反响！” 　　换了种方式的官方说辞勉强让金圭禹满意了，接下来的话题好歹是没有走偏，介于WANNA ONE前面几组分配的直播任务要么是吃吃喝喝，要么是分享歌单游戏之类的，到了金载奂和林漾这两个偏稳重的这里，就不得不分配一些比较官方的任务。 　　比如感谢粉丝的话要换好几种方式说上好几遍，比如上一张发行的专辑还需要做一些补充说明，当然了，多灾多难的制作过程为了防止引起粉丝恐慌和社会话题要省略掉。最后，就是得隐晦一点向大家再次强调WANNA ONE的团魂。 　　这其中也有为开年那事儿最后擦一次屁股的嫌疑，但由爱豆本人说出来，粉丝就是觉得可信度更高！ 　　金载奂和林漾两人之间怎么也有主唱默契在，搭档今晚的直播可以称得上十分互补，你调皮我就沉稳，你严肃我就活泼，两两对称着你应我和，外加成员们的各种梗随手拈来，整个原本被经纪人条条框框规定好的直播内容硬是成了相声专场—— 　　“甜甜是从去年秋天开始管控零食和饮食的，那个时候开始，家里的各种底料供应就暂停了，原本以为再拖下去会拖到食品过期，没想到这一场海外演唱会带一点，那一场带一点，这个哥哥过来要一块，那个弟弟过来借一块，居然就吃完了！” 　　林漾也一脸神奇的样子点头：“没错，玧琪哥上次生日的时候，还以为会收到我吃不完的那些火锅底料。” 　　金载奂听到前辈的名字紧张了一秒钟，“送这个当礼物没问题吗？” 　　林漾一本正经的摇头，且振振有词：“礼轻情意重嘛。” 　　金载奂脸上写着“学到了”，嘴上说着：“那这么说，圣佑哥、美年哥，冠林和大晖今年的生日礼物，你都可以算作送完了。” 　　林漾顺着他的思路也认真点头：“哥说得对！” 　　几秒钟之后，他放在桌边的手机亮了，李大晖气呼呼地发来短信：“哥，不可以！” 　　“好吧，我和甜甜是开玩笑的，今年也会认认真真给大家挑选礼物的。”洞悉一切的金载奂说完又顿了顿，看向林漾没忍住又皮了一下：“就算真的送火锅底料，我也会按照大家喜欢的口味挑选。” 　　“马甲哟！” 　　两人又笑成一团，把楼下金圭禹气得第N次想要上楼就近指导。 　　好在两个小子还算有自制力，放是放得开，收也勉强受得住，双人相声一顿瞎啦吧唧的放飞最后甚至还超标翻倍完成了一个小时的直播任务…… 　　就连碗妹自己人都忍不住感慨：这两人平常到底是有多憋着啊！ 　　事实证明，当艺人的自己打破粉丝塑造的人设和滤镜，是真的会让人有点缓不过劲儿来，林漾在香港最后一场演唱会晚上的夜话直播经过韩翻中翻译传回国内之后，有点让思维固定在“林漾拍的杂志封面都好好看”、“他内页采访是这种言简意赅风吗？”的新粉丝转不过弯儿来—— 　　这孩子其实是被固定人设限制住，想要放飞自我很久了吧？ 　　因为国内的行程都是单人活动，而WANNA ONE团队里又分着各种不同的担当，再加上选秀期间已经给大众形成的比较深刻的印象标签，以至于林漾到了虚岁二十、该独当一面的年纪，占比巨大的妈粉、姐姐粉骤然有点惊讶于自家孩子的成长变化…… 　　知道他讨人喜欢，也知道他情商不错，可没想到林漾本人其实也是可以这么念念叨叨开启小话痨模式，纯粹的像是吃瓜唠嗑一样吧唧吧唧聊上个把小时。 　　林漾这种“人设崩塌”比如最最最开始的印象已经是几度反差了，但大家热烈讨论了一把过后，又一次沦陷：没关系，这样我们也喜欢！ 　　反倒是防弹一行人略有点不满：没见着和我们聊这么久的天！ 　　林漾可冤枉了：你们那种一年到头都分不开几天，每天同吃同住还说个没完的，哪能一聊聊这么久啊…… 　　去曼谷之前，WANNA ONE整队又回到首尔休息了三四天。林漾不得不应下好几个陪同条件，今天陪你在练习室里呆半天，明天和他去某某便利店吃他们的限定风味烤鱼肠，后天还得自己在家开伙做饭请人吃。 　　在这期间，金载奂也来了一次。 　　这位哥来的时候，林漾早有感觉，整个巡演期间在赖冠林、雍圣佑接连来他们的房间找过林漾之后，他就琢磨着这哥迟早也得来这么一回，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罢了。 　　“甜甜啊，我知道你是个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的，那我也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林漾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舔了两下嘴巴。 　　是真的很紧张了。 第171章 　　金载奂今天穿得相当低调, 比他平时那种休闲的着装更加放松, 外加这哥完完全全素颜还看得出深重黑眼圈眼带的脸, 林漾有理由相信他过来这一趟真的是自己的主张。 　　果然, 他一开口，就直白到差点让林漾接不住话—— 　　“那个，甜甜啊，我今天既然打算来跟你说这个事儿，完完全全就是出自我自己的想法。我呢，将来的日子肯定是要重新solo出道的，solo出道嘛，对我而言哪有那么容易，本来在WANNA ONE组合里本来就不是人气最好的几个，唱功和表现上, 你也比我强些……” 　　这话就太谦虚了，林漾拍了拍他一直在抖的左腿，金载奂停了下来, 顿了顿又继续道： 　　“这个请求有点无礼, 可我还是决定提出来问问你的意见。” 　　话说到这份儿上，基本上和林漾的猜想吻合了。 　　但提归提, 总还得要点儿铺垫。 　　“WANNA ONE的团体合约隶属于SWING, 而解散之后, 我极大概率会继续留在SWING，但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就这么多人的团体, 忙了这件事情、那件事情就没有人手去做了。据我所知，承云哥、志勋他们都有solo出道的打算，我猜基本会集中在整个上半年。” 　　林漾点点头：“我也是做这样的打算。” 　　这话一出，金载奂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毕竟什么猜测都不如本人亲口一句肯定。 　　可对话节奏暂时被林漾带走，他只能顺着这个步调跟着聊下去。 　　打铁要趁热，南韩追星族里有多少长情粉丝就有多少喜新厌旧的。WANNA ONE解散之后还能留下多少余温犹未可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到时候将迎来了团粉瓜分提纯和各家唯粉之间的斗争，诸位前队友们的队内竞争也将正式摆到了明面上。 　　面对林漾弯儿都不带拐的直白回答，金载奂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要说底气，谁的底气也没有林漾充足。 　　如今的BIG HIT从影响力来说早已不是小作坊，何况还有防弹少年团这么一座大山全程正面且积极地对他表示支持、施与扶持。再加上他自己南韩个人号召力同样不可小觑，以及中国国内轰轰烈烈起势的结构更为丰富的饭圈做后盾，林漾这种级别的艺人看着是热度流量大于资历，可一旦发行专辑，他的威慑力通常只会比想象之中更大，只要作品质量和宣发推广跟上，红的人会更红，一路滚雪球下去简直不敢想象…… 　　金载奂哪怕真心想要借一借他的势，目前为止依然还只是自己的想法。 　　林漾的话虽然给他极其肯定的信息，却又不主动提起他心里恰好所想的事情，就是等着自己主动开口来提。 　　这一点，金载奂不得不承认林漾不愧是林漾。 　　自己主动开口，和对方主动开口，真的是两码事。金载奂甚至想，如果今天不是他坐在这里，而是和林漾关系更加亲近的朴志勋、赖冠林他们，他会主动提起吗？ 　　设想时是很尴尬、甚至是羞愧的，毕竟人家也要solo出道，就算撞不到同一个时期，到了年末结算恐怕也还得同台争夺一个奖项，凭什么借势分流给你去宣传自己的专辑？但真正开口说出“想请甜甜一起唱合作曲”这句话之后，那种羞耻感反而没有那么沉甸甸了。 　　金载奂羞于去看林漾的眼神，可又不想错过他的表情神态。 　　他胸腔里砰砰跳着的心脏几乎撞得人呼吸困难了，才看到林漾眨了一下眼睛，对方的表情看上去比金载奂想象中要轻松很多。 　　“哥，谢谢你这样看重我。” 　　不管怎么说，金载奂今天能来找他，尽管有林漾身上“有利可图”的成分在，但他能想到更多的还是这段特殊经历里攒下的情义：能让你相信自己的队友在组合解散之后依然愿意给予帮助，能让你小心翼翼顾全到双方公司利益和个人利益而谨慎地自己先表明态度，金载奂的确在林漾身上施以了很大的信任…… 　　金载奂的神情有肉眼可见的放松。 　　“你有忙，从我个人角度来说，肯定会帮。”这句话是个人表态。 　　他眼睛里渐渐又恢复了笑意。 　　“明年的变数很大，挑战也会随之加大，成团出道、身边有队友是会可靠一些，但不代表solo出道的就孤立无援。载奂哥需要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会尽量帮上你的忙……” 　　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走人情了。 　　韩师在这块儿专门和林漾打过预防针，他当然也没傻到什么都应下、把话说莽。但特事得特办，WANNA ONE解散过后，明年的男团局势变复杂是必然的，别说金载奂现在就开始树立起危机感，就连林漾也能体会到那种由局势所致倾轧而来的压力。 　　这个时候，和前队友互相帮扶一把，并没有什么不好，反而不帮忙，才有可能会出事。 　　不管怎么说，现在只是处于艺人本人互相通气的阶段，林漾本人给金载奂本人一个承诺，其实也不影响什么大局，因为对方的solo出道企划到目前为止还什么都没开始。 　　他应下这事儿，倒是金载奂谢了又谢才离开。 　　8月初在曼谷开过两场演唱会再次迎来一周的休整，林漾继续窝在公司工作室里加班加点的跟进编曲，防弹进入最后的回归准备期，期间又飞了一趟美国，估摸着是有新的合作。但正如闵玧琪所说，他现在是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电脑带工具，甚至在行程结束在酒店里依然会加班赶工。 　　林漾完全就是“无处可逃”！ 　　这种状态持续到金圭禹月中开完公司例会回来，通知了林漾一个算不上太坏、但绝对也称不上好的消息：BIG HIT继防弹少年团之后的第二组男团确定了出道安排。 　　这其实是年初年会时就披露过的事情，林漾说实话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WANNA ONE盛行的这一年里，撇开一个不断造顶的防弹少年团是准确意义上不仅没有受到多少波及还逆风登顶的特例，哪怕是EXO 这种级别的准一线团或多或少都遭到了削弱，更别提其他男团，尤其是出道时日尚浅跟基本就不稳的新团，几乎受到了硬生生的上升阻拦。 　　明年1月31日WANNA ONE正式解散，撇开难以望其项背的EXO 和完完全全遥不可及的防弹，起码这座选秀限定团的大山是已经挪走了，挤压的上层空间不那么拥挤，下面的男团空出了喘息余地，势必迎来新一波频繁而活跃的活动。 　　BIG HIT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防弹即将迎来入伍大坎，林漾又是注定了的solo路线，男团部门需要有新的血液支撑着BIG HIT的门户持续加入格局混战。 　　“上半年回归是确定了，至于什么时候，主要还得看你的时间安排，到底是2月初还是2月下旬。等你什么时候solo出道了，他们就跟着往后挪个把礼拜的样子，但隔开很多是不可能的，因为防弹新系列确定是第二季度初开始。” 　　金圭禹一句话把BIG HIT现役活跃的三组歌手明年的安排全部都说完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可能自家人去撞自家人吧？ 　　尤其solo出道的林漾和正式出道的新男团，大家怎么还是希望这两组能分别拿到不错的成绩，这样才不至于正撞消耗！ 　　换个角度来思考，林漾有着国民选大C位的光环，单人流量和热度一骑绝尘，而防弹是国民级别的TOP男团，一举一动都是哗啦啦现成的关注，让BIG HIT的新男团夹在中间，怎么也能够沾到光了！ 　　怕就怕到时候林漾的粉丝和防弹的粉丝双双抵触…… 　　金圭禹脸上略有点愁容，他不担心林漾对打新团打不过，担心的就只有粉丝心里不舒服罢了。推出林漾solo活动的同时大黑还要推一组新男团，那粉丝肯定不乐意公司的精力分散使用啊！ 　　林漾自己想了想，也叹了口气：“那的确得加快进度了。” 　　大概是新男团的存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他的危机感，接下来几天的工作效率的确上来了，当然了，也不排除事情做得多了越发熟练的缘故。 　　8月中旬，防弹回到国内正式进入回归倒计时，而林漾随着WANNA ONE大队飞到墨尔本，停留两天开完短暂的一场演唱会之后又飞回首尔。 　　反复的长途飞行和时差调整使人疲惫憔悴，再加上夏日高温，巡演进行到尾声WANNA ONE成员们或多或少状态都有点下滑，回来的飞行差不多都在补觉。但林漾不太敢休息，他现在深刻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有太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当公司表示要从专辑中挑那么一首甚至两首歌制作成中文版，届时在中国国内发行，要求要更加符合国内审美的改编和主流填词。 　　林漾一度怀疑自己要开始掉头发了…… 　　回到首尔，抓紧时间录完新的cover曲，他又开始在工作室闭关。 　　托了钱越赚越多的福，BIG HIT给林漾新辟了间工作室出来，甚至考虑到他的工作习惯是更多的喜欢演奏版本的配乐而不是从合成器里提取，里面还增设了一个录音隔间…… 　　闵玧琪过来瞅了一眼，瘪着嘴嘟囔：“我也想要加个录音隔间！” 　　可惜空间属实不够，除非BIG HIT再搬到新的大楼里。 　　有了专门工作的地方，就不用去大工作室和制作组的前辈们挤，独居一室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起码自己做各种尝试的时候，身边不会突然出现“这段和弦得改改”、“这一小节调高半个度层次会好一些，你唱的上”打断思路，一次做好了送去再改，都好过断断续续一直改。 　　月底防弹一周打歌期结束的时候，林漾也结束了台北的最后两场巡演返回首尔，在他们即将开始包机世巡之前，请哥哥过来听了修了起码十七八遍的曲子。 　　当然了，词只填了一半儿，还是金楠俊填的，剩下的那一部分林漾就简单填充了哼唱，勉强算是空出了留白的位置。 　　闵玧琪听了之后，嘴角要笑不笑的扯着，把林漾看得心脏都快跳漏拍了！ 　　“是好还是不好啊，哥又不说话……” 　　金楠俊先笑了：“他夸你怕把你夸得找不着北了！” 　　基于最原始版本单薄的主旋律创作，林漾层层覆盖上去的编曲属实走的是细腻挂的，看着简单轻快，其实单拆出来一样样品也都称得上精致二字，就如同防弹的歌惯有防弹本身的特色，这首半成品仔细一品，的确相当符合林漾的个人风格，一听就让人不由感慨：不愧是他！ 　　“中间这段风铃声点睛了，后面半部伴奏组的鼓点我好像还听到了铅笔摩擦纸张的声音？还是沙锤？有点意思……” 　　闵玧琪的耳朵到底还是灵，林漾在后半段过门换了节奏组重复主和弦，期间用了沙锤模仿了铅笔涂写的声音，再加上制作组建议加上的一点风琴营造出那种回忆胶片感，他也采取意见加入了编曲之中。 　　到了防弹不得不走的时候，林漾才告诉哥哥们这首并不是主打，属实把他俩气到了。 　　“还没做到主打那儿去呢……先拿收录曲练练手……” 　　这话刚说完，林漾就差点挨了个脑袋镚儿，不过他现在比金楠俊还高一小节，闵玧琪再想打他也达不到。 　　9月初，WANNA ONE夏日巡演的最后一站落在菲律宾马尼拉，在这里结束了从6月1号到9月1号整整一个季度的巡演周期。 　　回来的路上，林漾心情有点复杂：空虚有一点，毕竟开完了演唱会行程一空下来，人都显得空荡荡的。难受也有一点，因为下一次再有这样数万人聚集欢呼尖叫的时刻，必然是WANNA ONE走向落幕的那一天…… 　　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对未来的茫然和担忧。 　　当然了，这话林漾不敢拿到外面和任何一个成员聊，否则就成了“你一个国民大C位都要担心solo路不好走那我们不要活啦”…… 　　他一路憋到回公司，结果还没看到金圭禹，反而见到了那群已经确定下来要出道的预备役练习生。 　　时隔了半年多，再次相见，又是在楼梯间。 　　这份运气，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了。 　　几个男孩儿明明和林漾差不了两三岁，甚至还有一般大小的，见到他也一副“我很惶恐”的模样，大家略有点尴尬的打了招呼，一个上楼，一群下楼，就这么分开…… 　　金圭禹听着楼道里的动静，就知道林漾是碰上人了，原本想过去看看，没想到人自己又上来了，他还纳闷：“这么快？” 　　林漾点点头：“见到那几个练习生，简单打了招呼。” 　　“打打招呼就够了，也不用多么热切，就算也奶后辈，也还轮不到你做这种事情。”金圭禹说完就从文件袋里抽了本装订好的项目书给他：“咱们先不说这个，总而言之先顾好自己的事情，今天开会了解了一下你那张专辑的制作进度，怎么说……比大家想象之中的都要快一点。” 　　相比起从出道开始就参与这一过程的防弹几位，林漾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虽然出身学院派又是专业领域，但涉及到实操和市场喜好，外加南韩和国内的流行审美差异，原本大家想着林漾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这种状态的，倒是没料到进展还蛮喜人。 　　“他们的意思呢，是先推一支单曲出来，打不打榜看到时候回归有哪些组一人，当然了，WANNA ONE那几个决定solo出发的势必也会挤在这个档口接连出道，这支单曲也能算是入局试水用的，等差不多了，再推出正式的专辑。” 　　林漾翻着那本项目书，看了几页过去就忍不住揉眼睛：“用先行曲稀释其他同期歌手的成绩，没准主打冲的还不如它呢？” 　　金圭禹听了这话赶紧“呸呸呸”了三下：“不算不算，小孩子说了都不算！” 　　呸完了，又鼓起眼睛瞪了一眼林漾：“大家是看了你那首歌质量的确不错，如果不是之前就定好了概念早早定下主打，仅仅用作收录略有些可惜，这首歌放到之后单独发表或者给别人去当主打反而更适合一点！” 　　林漾简直没话说了：“收录曲是用来补充专辑概念又不是拿来充数的，肯定都得好好做啊！用它可惜，到时候争取打歌的时候也唱一唱现场就是了，又不是非得特地提出来做先行……” 　　总而言之，林漾以一己之力否定了先行曲做缓冲的提案。 　　进入到9月之后，首尔温度并没有降下来，林漾从马尼拉回来之后呆了四天，又飞回了北京——韩师给他正儿八经联系了一个内地音乐人，可以接受林漾solo专辑里改版中文那首歌的填词。 　　“你放心，绝不是方文山‘泡泡茶’那种的。” 　　林漾无语：韩翻中歌词毒瘤泡泡茶到底要过多少年才能让大家忘了这个梗啊？ 　　事实上，这位音乐人和之前翻唱林漾单曲《没有名字》的女歌手也有点关系，因为那首歌的词儿就是他填的，并且是领会过韩文歌词和演唱氛围之后，没有单纯以押韵为目的重新构建了一套有同工之妙的中文词。 　　韩师联系到对方，说明是请他为林漾的新歌填词，对方一口答应，哪怕紧接着又强调了这歌明年恐怕才能发，对方也反复肯定：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等。 　　那行，都这么心甘情愿，就先面谈吧。 　　这回林漾过来，就直接把填充过韩文歌词的demo也带来了，反正正式版本也要经过词曲双方的反复修改调整才能确定，现在两头并进为时也不晚。 　　等这份合约和保密协议签完，林漾又得回到郁放身边。 　　这位美大叔下半年新参与了一个项目的制片，是正儿八经的家庭喜剧，下半年甄选演员那会儿带着林漾过去凑了凑热闹，可惜于自家孩子行程挪不开，属实遗憾。 　　等到卡在8月底正式开机又开始催着林漾回来： 　　“你回来啊，还差个角儿！” 　　8月底的林漾还在台北林口体育馆唱唱跳跳，当他的苏神本苏，把台下小姑娘小姐姐们哄得含着泪包包哇哇大叫。 　　到了9月，郁放已经接近爆炸，语气平淡到林漾觉得不回去不行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林漾就像闵玧琪那样，带着本子和能能带走的工具坐上飞回北京的飞机。花了两天时间把填词儿那事搞定，妆也没化、头发没弄，眼镜都没摘，这才巴巴的跟着过来了。 　　第二天，郁放就带着林漾去见人了：“老王，你就说成不成吧。” 　　总导演姓王，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汗衫拿着小风扇的熟面孔，郁放同届的老同学，他既是这剧的主演、也担任了主编剧，林漾本想朝对方也问个好，那前辈反而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权当暂时应了招呼。 　　郁放直入主题，王珺也不跟郁放废话，他把手上的喇叭往边上一放，从轨道那边走过来，从上到下仔细把林漾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道：“这角儿分量只会多不会少，其他子辈的主创我统一要求的是整整四个月的档期一天都不能少了。他的话，我知道是有点特殊情况的，那就算你三个月，你要是真的能给我，我这个角色就能给你。要是不能，我也没法子。” 　　郁放垂着眼沉思了就十来秒，咬咬牙应了：“行。” 　　说着，把林漾往前一推：“这小子交给你了。” 　　林漾：？？？ 　　王珺也不和郁放客气，领着林漾就往里面化妆室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原着里写的是黑框眼镜书呆子，你鼻梁上戴着的这个细银边儿也忒俊俏了！放这么个小伙子进高中校园，那校霸和校草不要玩儿了，小姑娘们成天里全看你得了……” 第172章 　　敲定了林漾角色的第二天, 韩师就抓紧时间替林漾完成了出演合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件事情执行起来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比如CJ和SWING刻意卡合同，要求不合理的片酬抽成，又或者是用文字游戏性来限制林漾国内的发展，诸如此类事情都没有发生。 　　何止是没有，甚至可以说这些环节里的绿灯亮得简直有些过于积极了，积极到让韩师一度怀疑自己去年那半年是怎么绞尽脑汁想办法给林漾增加一点国内活动空间…… 　　非要说是为了什么才放松限制让林漾在团期间也能兼并国内的发展, 那得说说两家之间的交集：准确来说，BIG HIT和CJ从林漾选秀之后往来就渐渐多了起来，包括今年年会之后, 更是有望和对方联合甄选发展纯属CJ嫡系的男团。 　　一旦两家针对同一个目的有了相当的态度和一致的看法, 那么战线自然而然就统一了。虽然明面上仅仅只是为了共推新男团, 但实际双方之间的资源置换绝对不止练习生生源、训练系统、国内外营销策划系统这些家家户户各自都有一套的东西。 　　林漾夹在中间, 既是BIG HIT的显而易见的增重砝码之一，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受惠者。 　　虽然项目还没有正式官宣启动, 可他如今的的确确是已经在享受CJ绿色通道带来的便利了。 　　签完出演合同的当天, 属于林漾那个角色的剧本到手, 也算姗姗来迟赶上了开机之后整个剧组最后一次围读会。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角色都是开机就立马统一进组参与拍摄，因此这一次围读会也是五次围读中人来得最齐的一回。 　　林漾在去的路上依然抓紧时间看剧本, 他似乎又回到了应对郁放讲课的那种状态。 　　韩师瞅着小孩儿那劲儿就有点担心：“你别拍完之后, 真的戴上眼镜了呀。” 　　林漾现在哪有空和他说话, 随便应付了两句：“好好好，我会注意，你让我先看完！” 　　他进组进得稍微有点晚, 小辈主创都拍了快一个礼拜了，林漾才来，做这些事情可不都得抓紧时间嘛，再说了，他又不像同样晚进组的前辈，人家那可是演了二三十多年戏的“戏骨”！ 　　事实上，郁放本人在此之前都不确定这个角色到底能不能给林漾拿到手，自然也就没给看剧本，结果碰上原定的那位七月底的时候接了番位更好的本子、利索付了违约金走人，书呆子“小磊儿”自然而然就给剩了下来，这才有郁放一守再守、一等再等，直到把林漾盼过来接手…… 　　当然了，林漾如果不是刚好在开机没几天就过来，总导演王珺那边还是有好几个人选可以随时调用。但不管怎么说，撇开王珺和郁放之间的交情不论，就算是制片人临时想要塞一个人进来，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何况他选角的时候的确有考虑过人家小伙子。 　　林漾抓紧时间看了遍剧本，他记忆力好，强记效果也不错，又经过了郁放的特训，这会儿正是自己理思路的时候，连韩师在车里前排小声和工作室其他人语音他也全然听不见。 　　“嗯，暂时不用做宣发这块儿，尽可能的还是配合剧组这边的宣传计划，等到更冷一点的时候，他会拍到校园戏那块儿，到时候自然而然会有路透出来，届时再做打算也不迟。对……这话没错，资历浅，总不能刚刚进来就闹得沸沸扬扬，南韩组合队友那边肯定也会有影响……” 　　“行，你的思路是对的，这段时间除了我们提前就确定好的行程，不接受任何加班加塞的通告，除开我上午跟你交代过的那几项，其他的一概谢绝，这事儿你跟张伦两个人处理和记录，其他人也要记得通知到位。至于老金那边，由我我亲自和他沟通。” 　　也不用去管林漾到底听没听见，反正除了一些R20的话题不太便利让年仅十九的小伙汁知道，韩师平时基本和他本人做到消息透明。 　　一路上，林漾抓紧时间读他的剧本，韩师就处理他作为经纪人要做的事情。 　　下午三点，剧组就在原定酒店的某个大商务厅开了最后一次围读会，过去签到的时候，林漾发现自己来得不算晚，看着名字标牌坐到了导演右手那一侧子辈主演们的那一块。 　　他来的时候，上方一块儿牌子是给“方一凡”的，一块儿是给“乔英子”的，下面那一块儿属于“季杨杨”的座位已经坐上了人，对方也从剧本里抬起头笑着站起来和林漾打招呼。 　　“是磊儿吧！” 　　林漾也按着剧中的角色名喊他一声“杨杨”，喊过之后这才按着年龄又喊了一声哥，他们俩挨着坐，又同时有着选秀的经历，互相看着虽然没有那种初次见面的扭捏羞涩，却也莫名带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等到小哥儿俩聊到WANA ONE最近在台北那一场巡演上了微博热搜的林漾舞台饭拍时，另外两位小主演也来了，都只比林漾小一岁，脸上是十分明显的独属于这个年龄段的青春与朝气，一个穿着白T恤，一个扎着单马尾，明朗又活泼。 　　在这其中，除开巡演全都窝在工作室里的林漾就略微显得有点苍白了。 　　他整个夏天都没怎么晒太阳，憋得一个十九岁男孩子白得胜过旁边李庚希，人家小姑娘都开玩笑说了一句：“磊儿恰好就是那种足不出户努力读书的男孩子，白一点很正常啦！” 　　这话倒是圆得听着舒服，说完了林漾，又挨个儿把其他几位也夸了一番，总而言之，雨露均沾，谁也不冷落。 　　子辈主创们拉近距离就是几句话的功夫，但当天的围读会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一众演员们在导演等人的统筹下，有笑有泪共同完成了这项任务。 　　宣布散会的时候，林漾眼眶还有点红。 　　他在段时间内跟着读剧本也临时上了好几段的哭戏：双目泛红、大哭、嚎啕大哭、默默流泪、憋着流泪、委屈流泪…… 　　因为之前几次没有参与过，且角色分量又属实不少，这一次围读会自然就是重点关照了，差不多林磊儿的几个重要出场场合都单独提了出来，由小演员们座位对面那一排老牌演员带着，林漾几乎是次次都跟着台词自然流露感情，收收放放之间极其考验精力和注意力，等导演宣布结束，他那股疲惫劲儿很快就上头了！ 　　“完了完了！这几天就暂时和玧琪哥他们请请假吧，我得抓紧时间搞定剧本……” 　　话是这么说，等了林漾回了房间，洗漱完了，还是很坚定的坐到了桌边，面对打开的笔记本和链接好的两样便携设备，那种再次袭来的困顿不堪的感觉搅得他脑子一团迷糊！ 　　开了软件放了两遍昨天做的，别说是一丝半缕的灵感了，他现在就像个音痴，不知道“do re mi”到底该怎么组合。 　　闵玧琪算好了时间发来视频。 　　“在忙吗？” 　　林漾洗完澡、眼皮子都还泛着点儿薄红，就这么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哥哥，反倒把闵玧琪给吓了一跳：“怎么了？哭了吗？为什么会哭了嘛……” 　　他这才想起，接了这个剧本的事儿还没告诉其他人。 　　等林漾花了个三分钟把事情解释清楚，闵玧琪也有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类似于欣慰，又夹杂着一点儿微不可见的遗憾。 　　“那你时间来得及么？拍电视剧要拍多久呢？在那边能有时间休息么？大概是什么时候能播出？” 　　林漾没太说满：“来得及吧，我戏份又不是最多的，小演员这一块儿还是管得比价严的，休息是肯定有休息的。” 　　闵玧琪又认真看了一眼对方似乎还有点蕴着水光的眼珠子，“好吧，到时候哥会想办法和大家一起支持你的电视剧。今天哭了很多吗？” 　　说来说去，他就是好奇这个事儿！ 　　偏偏林漾避而不答：“哎呀！明天一早要开机，我没剩多少时间了，哥赶紧看看我昨天做的这部分还行不，这一类节奏的和弦老是用、用得我都腻了……” 　　哥俩就这么开着视频琢磨到了零点，韩师过来催，“你明天还要去做造型，准备休息了啊。” 　　闵玧琪也看了眼手表：“你去休息吧，我该和他们去吃饭了。” 　　这会儿林漾已经过了瞌睡劲儿，反而精神了起来。他关掉和闵玧琪的视频，自己又忙活了一个小时，写了两段不满意又接着改，可改完了才发现之前的貌似还好一些……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又快两点了，韩师第二次进来：“我就知道你不会睡！” 　　说着，直接把人推上床，确定林漾的文件都保存了，这才关了他的设备和电脑：“你的排戏单调整你知道不？明天一上来就是大半天的戏，还有两场夜戏。” 　　不用他说下去了，林漾立马闭眼躺好。 　　*** 　　结束了长达一个季度的巡演工作之后，林漾的睡眠质量的确是又恢复了回来。头一天进组拍戏，他大概是7点不到就开始坐在化妆间里等化妆师给他做改造： 　　头发要修理，不能留那么飘飘洒洒帅气俊俏的美少年发型，得往乖巧温顺那一挂靠拢，林漾好不容易从上半年开始留长做造型的额发又给剪了，剪到眉毛上面。 　　可剪了之后，又显得五官和骨相过于突出好看了。 　　组里原本给林磊儿准备的是方框儿的粗黑框眼镜，可造型老师一看林漾这小模样，属实有点不忍心把孩子一张小脸蛋遮得严实，于是抓紧时间选了一副更加能凸显那种“娘没了爹有了后妈不疼不爱”的小可怜儿气息的细圆框黑边的眼镜：原本有些狭长的眼尾被圆框一戴，莫名带着一种钝钝的可爱感！ 　　“这样也好，几个小演员本来就要求妆感得贴近无限薄，睫毛浓密长得长，上目线抬眼效果就会显得格外好……” 　　紧接着，又是定妆照的服装，一套是春风中学的蓝白色的校服，一套是理科男标配的牛仔裤配格子衬衣。 　　林漾的校服也是改过的，他腿长，人瘦，衣服的袖子、肩线以及裤子的裤腿儿都是连夜让服装组贴着林漾身高尺码来的，保持国内普通高中生运动款校服空空荡荡这一基本特征的前提下，再加上镜需要的一些微不可见的修饰。 　　他换了衣服戴上眼镜往桌边一坐，两条长腿自然而然就越过课桌下面那条横杠往前伸，否则就放课桌下面的空间曲着腿也太难受了。 　　但是坐了一秒，林漾又把腿收回来了。 　　“这个姿势是不是和磊儿性格不太符合？” 　　那么乖的男孩子，肯定不会因为自己腿放着不舒服就顶到前排同学的空间，他势必是宁可自己憋着难受，也不会去影响别人。 　　副导演看着下意识点头：“有道理。” 　　他看了看林漾修得有种直挺挺的钝感的鬓角，目光又落在对方修长纤白的手指头和修剪的一丝不苟的指甲上，心想郁放到底还是会调教人。 　　磊儿的第一场戏就是和小姨的室内场景，头一场就是哭戏，还是一连哭两幕、两幕戏情绪和氛围都有不同要求的那种。 　　林漾换了一身造型出来的时候，扮演林磊儿姨妈的海女士也是刚刚补完妆，她剪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着一双微微带底儿的室内鞋，身高刚到林漾肩膀上一些，过来抱了抱他，一双手温柔又缓慢地拍着男孩子的后背。 　　“不用紧张，咱们先搭两个来回。” 　　也就是俗称的对对词儿，这倒是很快，双方虽然是头一次搭档但也有配合感，只有一点，王珺在旁边看着稍有些迟疑。 　　“磊儿是北京户口，可又在福建长大，他说话到底用那种口音更好一点？” 　　林漾看了一眼海女士，又重复了一句刚刚台词，这一会儿，他把语气放柔了一些、吐词咬字不卡得那么利索，这点儿微不可见的改变，立刻就有种类似于林磊儿性格的乖巧软糯感。 　　王珺听了琢磨了两秒，点了点头：“这样差不多，寄居人家是会小心翼翼，但也不用太怯懦，毕竟还是很亲的血缘，他内心还是渴求有人来关心他、爱护他的。” 　　打光和收音就位之后，这一幕戏就得开始了。 　　长辈和小辈各坐在沙发一面，先得进行几句台词的文戏。 　　董女士不必多说，林漾特地调整过的口音倒是让人忘记了他其实是个185的大高个儿，明明是坚强又自立的小男子汉，又莫名带着一股让人忍不住去怜惜关心他的脆弱感，姨妈每一句关心，他都下意识要说一声“谢谢”。 　　镜头来到他侧面的时候，林漾极力放弃作为一个爱豆的本能反应：追踪镜头。在海女士这句台词说完已经不再看他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飞快地瞥了她一眼。 　　这是作为林磊儿，很没有安全感的一种表现，有人关心他，他也只敢等对方不再看过来的时候才敢去确认一遍…… 　　正如董文洁心疼他，可林磊儿却不敢放下礼数，他清楚自己不怎么乐观的处境，也心知肚明其实她家也有个等着高考的表哥，且有对方婆婆表现出对磊儿的意见在前，可谓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董文洁把空间腾给外甥，算是照顾到男孩子不想向外表露脆弱的自尊。 　　这一段来临，紧接着就是双方的面部神态特写，海女士自然不用多说，她一向carry，至于林漾那一块儿，属实就有些让人惊喜的意味了： 　　他扮演的寄居姨妈家北上高考的高中生，在抛开一骑绝尘的成绩和聪明绝伦的脑子之后，其实就是一个缺少关爱、又珍惜感情的细腻男孩儿，此时拿着手机，听着妈妈发来的一句句微信语音，脑子里的回忆和对妈妈的孺慕想念，从他用力握紧手机而崩地发白的手指、从他忍着眼泪慢慢洇着薄红的眼角，从他逐渐哽咽抖动的喉结、轻轻翕动的鼻翼，以及紧紧抿着以防自己哭出来的薄唇都能看得出来…… 　　整个片场氛围就有点催泪，对剧组而言，他们已经开展了一个礼拜的拍摄工作，演员入戏是必修课，可林漾是今天才新鲜进组就面对这种情感爆发的场面，且还是这一部分内容的高潮，这可以说是有点儿出色的表现了。 　　从隐忍到抑制不了再到肆意泪流，这个情感层次渐变的过程林漾一点儿没被喊停，持续的演了近一分钟的独幕。 　　也就是从这一晚夜戏之后，林漾在剧组里的日子“咻”的一下就变得好过多了，不同于郁放交代过的那种“友情照顾”，而是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自己相当乐意给孩子提供帮助和引导。 　　来了一天，目前亲密接触到的子辈主创只有“表哥”一个人，表哥本人演艺经历比林漾丰富多了，聊起天来小词儿也是一套套的，同样是北京小伙，私底下有点儿方一凡内味儿，收工之后，还来了林漾这边对明天的台词。 　　“哇……！看不出来啊！” 　　林漾被他那种blingbling的闪亮眼神看得直发臊，“哪有那么夸张……” 　　“你居然还把这些课本教材也拿回来看？” 　　林漾说起这个就只能叹气：“要说我高考，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演个学霸，起码得找找感觉啊。《过秦论》背一背啊，函数看一看什么的。” 　　表哥又在林漾卧室旁边大胆地看了一圈：“天啊，还有这个！这种东西到底怎么玩儿，我真的好好奇呀……” 　　“就是做简单的beat，这边这个键是用来导入的，喏，就这么连接蓝牙，里面的文件可以直接通过手机播放。” 　　表哥挑了个文件名短的、勉强能通过英文单词转换成中文意思的放了一个，听得他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你好厉害呀！” 　　林漾被他逗得又想笑了，当初闵玧琪看自己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呢？ 　　“这里有做好的节奏组，你往里面加元素，当然了也可以导入自己的素材库……” 　　表哥听着一脸惊奇的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等林漾换了身衣服过来，这才端正坐着看向林漾：“我刚刚赶紧百度了一下你，才发现居然毕业了！我还想着，做不成同届同学将来做校友也行啊！” 　　大概是林漾脸上想笑又憋着的样子让表哥感受到了打击，他又认认真真看向林漾：“你和子凡哥真是经历丰富啊，小磊儿，唱歌我觉得我还行，能教教我跳舞吗，男孩子跳舞真的太帅了！你真的太……天哪等有空了一定要教我，我今晚回去就看你的视频！” 　　林漾赶紧拦住了他：“哎！别别别——” 　　粉丝看是一回事，表哥看又是一回事，那多羞耻啊！ 　　然而表哥倒腾着两条腿已经溜远了。 　　他走之后，韩师带着林漾第二天的排戏单来了。 　　“我们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公关任务，害，从前吃到了什么好饼，恨不得宣扬得全世界都知道，现在明明有了个不错的机会，却只能先瞒着。不过瞒着也挺好，CJ对你松手，对其他人也稍微松了松口，这些天，官宣OST的，官宣友情客串的，官宣固定MC的都不少，只有你9月份还什么公开行程都没更新……” 　　林漾接过排戏单，立刻和自己剧本对上号，没有改戏，也没有飞页，这就是郁放所说的“安安心心的拍戏”，挺好。 　　韩师现在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斤斤计较”了，“让他们也吃到好处，才会少嘴你两句，也好，到底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有总比没有好。” 　　林漾防止他继续唠叨，又拉着韩师对戏：“来，陪陪我。” 　　韩师一脸无奈：“嗨，明天又是哭戏，这个磊儿怕是个泪包吧！” 第173章 　　等到林漾和“表哥”关系越发融洽, 外加乔英子、季杨杨三个家庭四个孩子开始在片场“肆无忌惮”打打闹闹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九月下旬。 　　在这期间, 绝大多数的戏份都集中在室内，也就是戏中的“家里”, 以及其他一些要提前预约才方便排场开放的场景。 　　至于重头戏的校园部分, 依然要等到北京天气更冷一些的时候，再展开排戏。 　　原因之一是需要大量的群众演员，尤其年龄和子辈主创差不多大的小演员们, 效果偏差浮动大、不稳定；原因之二，自然是考虑到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 把更容易卡壳的放到后面来进行, 方便整体进度的调配和控制。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拍摄, 子辈们之间的对戏场合多了不少, 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一块儿共处，林漾每天白天拍戏、偶尔有夜戏, 拍完之后回酒店就是忙专辑制作的事情。除了表哥会隔三差五过来聊天玩儿，季杨杨同学也来过几回，观摩一下林漾这种两线并行、超人模式的工作状态，顺便和表哥一样，当着林漾的面看他的直拍臊一臊孩子。 　　他们俩现在自认摸清了林漾的死穴：想要调戏小哭包磊儿, 就当着他的面放他的视频！ 　　尤其是那种营业专用，比如深情唱歌的，比如憨憨卖萌的，又或者那种男性魅力max荷尔蒙疯狂发散的炫技舞台蒙眼顶胯什么的…… 　　绝对一放一个准！ 　　男孩子们的关系进展的就是这么简单, 等到郁放过来照常“视察”，发现林漾比他想象之中更加擅长处理同辈关系之后，还有点儿惊奇！ 　　“你那个表哥，原本是要签进松楚的。” 　　林漾听了也相当好奇，“那怎么没来呢？” 　　“他之前的经验算得上多了，但要说条件，有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归还是没长歪的好苗子。可老张这个人吧，她有点儿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非要说是什么直觉，就是一眼看过去她心里就大致有个印象，你这个人身上有没有大红大紫的相。” 　　那…… 　　哪怕是再阅人无数，也总得承认自己有看走眼的时候吧？ 　　再说了，面相和气场这种东西，本身就玄学得很，谁也说不准到底是个什么发展进程，如果光靠眼缘就能让专业的圈内人看出苗头或者潜质来，那圈子里还哪儿来那么多大器晚成的演员艺人呢？ 　　说到底，撇开艺人本身的能力，发展的上限还是得看运气和资本的互相成就。 　　看到林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郁放也悠悠叹了一声。 　　“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事儿，他现在也挺好嘛，这两年接的资源虽然算不得太精细，但稳打稳扎也不赖了。” 　　林漾瞥了一眼桌边表哥送给他的助眠香薰片，没说话。 　　“如果每个影视公司都这么计较人才得失，那公司的高管不要做了，成天见儿的光对着自己以前卡的试镜单子对照一线二线三线明星名单后悔去吧。说白了，也就是眼缘吧，合不上那就是合不上，强求未必好。何况人家现在演你表哥，子役这一列里番位还靠在你前面呢！” 　　这是实话，但林漾本人倒是没有什么番位之争的计算。 　　本来就是头一次上剧，该演什么就认真演好好儿演，哪能一步登天？再加上他又来得晚，能碰上个不错的角色，在宣发的大海报上和表哥一块儿被调到最中间站着，而不是单纯过来打酱油客串，就已经是很好的履历了。 　　郁放看他心态不错，也不再多说，接下来也就是一个周里偶尔过来一次，给孩子带点儿吃的，再让林漾做个人情再分给剧组其他人，也算是打了牙祭。 　　随着林漾稳定留在北京的时间越来越长，金圭禹倒是往返了首尔和北京好几次，顺带着把能带回来的设备带了过来，带不过来的索性就买新的，算是在酒店里给孩子重新整合了个低配小工作台。 　　“你玧琪哥在外面巡演也就是这样的条件了，要我说，他有时候还没你这么夸张呢！” 　　林漾带着耳机，韩师本以为他没听到自己的吐槽，结果人家小伙子开口了：“搬过来又怎么了，玧琪哥说他订了新设备。” 　　买了新设备，自然就把之前才换没多久的东西给林漾放在这边用了。 　　金圭禹气得都不想搭理他：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哥哥，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弟弟。 　　平时勤俭节约，就在这方面很能花得了钱！ 　　虽然还称不上大手大脚，但也是的确很舍得了，看着有意思的就买，看到更好的就预约预定，年头到年末在外边巡演那么多个城市偶尔碰到什么限量、经典之类的，还得再花一大笔给自己定制…… 　　金圭禹一想起林漾那个生日时收到的定制麦克风就无语：是拿出来拍过几次照呢，还是带着在WANNA ONE巡演时唱过几场啊？ 　　别说了，都没有！ 　　拿出去拍照，在粉丝和大众间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更别提拿出来在WANNAONE巡演的时候单独使用，那不就成了CJ明晃晃的特殊对待只让 　　ter用和成员们不一样的麦克风？ 　　因此，那支贵得不像话的定制麦目前还放在林漾公寓的礼物盒子里躺着！甚至是人家哥俩都没有“浪费”这种觉悟—— 　　一个敢送：咩漾总会用得到的！他明年就solo！ 　　一个敢拿：我总会用得到的！我明年就solo！ 　　…… 　　瞧瞧，人都在老外边儿天南地北飞着开演唱会呢，惦记家里小的在北京拍戏没有足够的设备维持工作，隔几天一个的电话打到金圭禹这里： 　　“他现在拍摄任务很重，哥你也别老是催他这边的工作，等我和楠俊他们回来。” 　　要么就是直接在外面买东西寄到国内韩师给的地址，并且理由充分到理直气壮： 　　“除了我的，还有他其他几个哥哥送的，听泰恒他们说新人演员刚开始的时候在剧组里总免不了要做些人情功夫的，咩漾才拿结算多久，这些东西我们在外面也就是顺手帮他添置一些省得在费心了。” 　　韩师：这事儿我就能做的好吗！ 　　和金圭禹两人抱头吐槽，猛地一看，还真有点让人难以相信是七个大直男挑出来的东西： 　　小巧精美的香水，花样别致的丝巾，纯手工制的老牌巧克力，又或者是博物馆、展会的活动联合大牌出的画册、小挂饰一类的东西，不管是品味还是心意，这些东西拿来当伴手礼是再好不过了！ 　　除了这些买来送给别人的东西，还有他们给咩漾选的礼物。 　　金圭禹是在韩国呆久了，习惯了这些人的操作，倒是韩师屡屡被刷新认知—— 　　“这真的只是养弟弟吗？我们工作室都不敢给林漾收粉丝送的那些手表、首饰之类的礼物，除开品牌赞助和出席冠名活动，平时出镜除了一块打底的手表甚至不敢给孩子穿得多奢侈，瞅瞅这几位倒好，碰到就买，买了就送，送完还觉得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一个个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们不买房不买车不理财吗？这一年里到底赚了多少钱啊？总得给自己攒点儿老婆本吧！” 　　金圭禹给他比了个大概，又相当保守的开口补充：“明年的预计能在这个数额基础上再翻两倍，当然了，如果明年新系列再爆一把，这个数恐怕就不止了。” 　　虽然做了一定的模糊处理，但韩师心里也的确有了个大概。 　　相比国内，韩圈的确是赚不到什么特别大的钱，但凡是都有一种特例，那就是当在一个行业里做到极致，名利收益几乎可以碾压绝大部分的同行。 　　眼下的防弹大概是有这种趋势的。 　　但韩圈环境属实是限制，要是把防弹在南韩的地位等条件照比到国内，以他们的咖位和身价再去接触事业更大更加优质顶尖的商业资源，别说来年收入翻两倍，再翻个几倍都使得的…… 　　比了比别人毫无个人资源情况下的收入，韩师对林漾的工作室收益也大概有了个比较水准，哪怕对照条件完全不符合比较要求。 　　“明年林漾solo，我得好好给他弄好了宣发推广。” 　　“这还用你说，公司这边算好了日子让自家人从头到尾占领上半年的风头，可我看呐，林漾这要打的是车轮战还差不多。” 　　金圭禹下意识做了个抖烟灰的动作，这才想起手里夹着的是一支签字笔。 　　这话他没说夸张，“上半年一张专辑，下半年就照你说的，电影拍过之后再开始准备演唱会事宜，一件事搭着一件事的热度，至于年末，就只能辛苦林漾在南韩、国内来来回回多跑几趟了……” 　　*** 　　国庆节期间，林漾迎来了几次外景拍摄，除开公交车上这种可以做到包车，剩下的机场接机、商场逛街这种场景就需要做一定的事前准备了。 　　考虑到国庆期间这几个地方人流量都比较大，清场有一定难度，可剧组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尽量做了效果。 　　其次就是整个剧组里林漾的加盟是处于绝对保密状态，只要是外景戏，林漾的保护措施绝对是做得最齐全的那个，齐全到韩师都得靠着身高在人群之中找到自家孩子。 　　机场的片段是原着磊儿首次出场，放到现在拍也不耽误什么，挑得是人少的晚上，再让群众演员配好，这几幕倒也进行的挺顺利。 　　而商场就没办法避免，商场里面和外面的广场都是人来人往的。 　　好在路人足够配合，虽然看到扛着打光板、收音杆，地上铺着轨道架着摄像机座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设备，甚至光是场子上的工作人员就围了二十好几号人，却也配合着没有拥挤着围成一圈看热闹。 　　怎么说北京这些地方平时也没少各种取材取景的影视工作团队，大家一看这架势也知道在做什么，顶多就是从没见过的站在边上好奇瞅一眼，可到底还是见得多不稀奇了。 　　除了几个中年演员是熟面孔，一看就能让大家伙儿喊出名字来多看两眼，剩下的一个男孩儿两个男孩儿，路人看一眼过去也就是“哦，是小演员呀”的印象…… 　　“这拍的是什么剧呀？” 　　“到时候播了不就知道了！” 　　“那小孩儿倒是个子高高的，可惜没瞅着正脸……” 　　表哥心态还可以，他看了一眼穿着一双平底帆布鞋依然身高出众的林漾，伸手拨了拨对方因为站在冷气口而被吹得有些蓬松的刘海，“表弟，其实还是有女孩子偷偷看你的。” 　　你不要难过…… 　　林漾心里憋着笑：“你也是。” 　　没人看他才好呢！ 　　正如导演和造型们所希望的那样，林漾如今的外在造型加气质十分吻合泪包磊儿那种明明懂事坚强却莫名惹人怜爱的形象，架在鼻梁上的圆形细黑框的眼镜增添两分憨态，乖趴趴的眉上刘海学生头则突出了乖巧和温顺，这样的元素组合起来放在匆匆忙忙的日常生活之中，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罢了。 　　但哪怕是这样，他身上依然有掩盖不了的苏点：修长的脖颈，比从前那种不太明显的状态进化的更为突出一些的喉结，以及长大了一岁线条更加漂亮利落的下颌轮廓。 　　拍林漾单人镜头的时候，表哥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他表弟是真的很神奇一哥们儿，普通素人、演员、爱豆三个状态切换，当真是样样都不带重的啊…… 　　原先他经纪人还有点警惕剧组里给林漾加戏来着，毕竟是目前圈子里公认的松楚“嫡太子”，又有郁放王珺两人时不时带在身边教着看着，可这将近一个月拍下来，他一没发现人家浮躁骄傲，二没觉得对方虚有其表，除了“乔英子”那个同龄姑娘，表弟和表哥完全就是相处最多最紧密的，并且不得不承认对方就是有这个讨人喜欢的资本啊！ 　　这一天的外景更是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回来当晚，两人还一块儿吃了两把鸡屁股，直到第二天表弟和季杨杨一块儿出门拍戏了，把表哥一人扔在酒店里休息。 　　“他明年就高考，再过两个多月翻年过去就得准备艺考，是时候把气氛紧张起来了。” 　　季杨杨如是说道。 　　林漾自己也是艺考过来的，他当然懂这个流程，“有道理，是得抓紧时间了呢！” 　　当天晚上，表哥没能等到林漾的夜宵和鸡，因为他赶完今天白天这几场外景，当天就抓紧时间飞回了首尔—— 　　林漾的任务不轻，他明天得参加电视台特辑打歌节目的录制，外加一场大型拼盘，同时还得担任整场演唱会的MC。 　　回到首尔的当天晚上，WANNA ONE成员们也从四面八方各自赶回来，抓紧时间完成了彩排和cover舞台的排练，睡了大概不到四个小时，坐着前往电视台。 　　这一天比往常的打歌日常演出嘉宾更多，后台挤得不行，宽敞一点儿的走道里也用了白色拉伸隔板隔成了临时休息室，林漾跟着队友们在其中穿梭，全程闷得差点儿没闭过气去—— 　　“开冷气也要这么省嘛……” 　　这声吐槽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紧接着就有工作人员小声解释：电视台的冷气管道在做分段维修，所以今天的后台待机室只有一半儿能通冷气，另一半儿不能。 　　此话一出，大家反而愣了：敢情他们还是受到照顾，在待机室有冷气那一半儿里呢！ 　　然而冷气的事儿才过去，立马又有工作人员来通知：他们cover舞台没办法用中间那个最靠近观众席的互动舞台，因为升降机今天没有来得及检修。 　　精心排练的cover舞台挪了地方，效果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了。 　　此时此刻，林漾似乎已经看到了经纪人组长脑袋顶上正在冒出来的烟。 　　等到大家好不容易排完队录完了主舞台的事前，为了防堵被工作人员领到从另一个方向的通道回到待机室，结果路上又碰到一个正在临时休息区开直播的女团，好巧不巧把一行人身影收入镜头…… 　　那一瞬间，林漾敢保证自己看到了河承云侧过身背对女团那边，示意成员们赶紧加快步子朝前走时尤其慌乱的眼神！ 　　特辑总结WANNA ONE不是第一次来，但的确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赶上趟的。 　　男孩子们还没正式登台，只录了个cover舞台的事前录制，就已经身心俱疲。 　　“所以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呢……” 　　好在毛病都已经在排练、彩排时挑完了，直播正式演出的时候，一切都顺顺利利。 　　几乎是一下班，电视台这边同一批参演者们又陆陆续续出发前往釜山的拼盘演唱会。 　　防弹是回不来的，他们这会儿正在欧洲巡演，但林漾在后台和另一个导演对接的时候看到哥哥们录制的VCR，他还得把这一部分的主持串词夹在里面。 　　“突然又回到韩语环境，感觉如何？” 　　金圭禹给他递了水，林漾匆忙喝了两口，说道：“刚刚圣佑哥跟我说，今晚还有个女主持和我一块儿？” 　　“这个你不用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金圭禹都这么说了，那林漾也不着急了，反正急得不是他…… 　　事实上，对方是拼盘演唱会都快开始了才施施然赶来，脸上的妆容说不上多新鲜，却也还是精致，原本导播都已经在耳麦里催就位了，可对方偏要去后台换一件能和林漾服装搭配的衣服。 　　林漾一个后辈，自然不说话了。 　　何况他能说什么，这身衣服其实就是他接下来合流WANNA ONE舞台的演出服罢了！ 　　卡着现场直播的点，女MC换好衣服来了，她踩着一双高跟鞋站在林漾身边，有点往这边靠的意思，可两人之间还有个品牌吉祥物玩偶呢，挤了两次发现玩偶就是要站在两位MC中间之后，只能就此作罢。 　　后台，还没登场的WANNA ONE成员们看着一脸神色复杂。 　　“这女的想干嘛？” 　　待机室的挂屏是可以看到台前的实时画面，林漾手里虽然拿着提词卡，但在最开始的发言几乎是脱稿状态，因为是导演和导播提前要求的这一部分需要念两条口播，其中包括WANNA ONE的一个代言冠名，最好的效果就是把词记下来看着镜头。 　　林漾是依言看了镜头，口齿清晰地完成了任务，反倒是隔着吉祥物玩偶的女MC有点儿不在状态的样子，照着台本念品牌名都差点吃螺丝。 　　开场串词说完就该轮到热场的男团或者女团登台，林漾退场之后顺利离开镜头把位置腾给表演嘉宾，而后者赶在他身后，踩着高跟鞋并且还没有关掉手里的麦克风—— 　　他是听到了，并且基本确定其他人也能听见，那两声下楼梯时的喘息…… 　　待机室里继续一言难尽，这位是什么妖魔鬼怪啊？去主持采访节目不好嘛，什么准备都不做又不像是赶时间从别的场子转过来的！ 　　金圭禹已经着手通知公关组实时监控平台上的舆论了。 　　“不说了，钱太难赚了。” 　　“我们林漾才十九岁，放到南韩，甚至都还是未成年人！从前那种送饮料贴小纸条的，遇到这个明里暗里抛眼神的轻熟女，全部得让位。不用loveline不用让MC眼神互动的时候，侧过脸盯着孩子看，看什么看、再看也不是你的……” 　　金圭禹气得在后台吨吨吨的猛灌冰水，WANNA ONE其他成员看着也无奈： 　　“甜甜这才是一个月不在南韩，出现一次就这么躁动？” 　　“正常吧，就刚刚出镜那么小半分钟，#林漾妹妹头#上热搜了。” 　　刚刚回到后台的林漾用力反驳：“不是妹妹头，是学生头！” 第174章 　　妹妹头和学生头, 相似之处在于眉上刘海，非要说哪里不同，大概就是前者让烤地瓜用卷发棒弄了点儿细细碎碎的俏皮小卷儿。 　　林漾一进来就被冷气吹得打了个哆嗦, 伸手扯开衬衣的下摆使劲儿扇风，看了一眼刚刚带头起哄的朴佑镇和朴志勋，这俩人也不躲闪，上前就一人扒着林漾一边： 　　“还说不是妹妹头呢！可可爱爱，就是妹妹头！” 　　“忽略掉身高，喊他甜甜妹妹也不是不可以嗷。” 　　怎么滴？ 　　喊我妹妹头不够，现在居然还要泥塑我？ 　　林漾脸朝着小风扇, 风把他微微卷起来的额发朝后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清晰干净的眉眼，就这么懒洋洋的看了99line其他两人一眼, 累得他懒得再反驳了。 　　“你们俩歇歇吧, 我休息一会儿又得出去了。” 　　朴佑镇瞅了一眼关上的待机室大门, 这才装模作样给林漾吹吹他的小风扇：“你现在可馋人了你知道不？和你一块儿的那个女主持，我看她恨不得贴到你手臂上挨着跟你一起主持。” 　　说起这个, 朴志勋也拿手肘顶了一下林漾：“你肯定发现了, 我看你后面明显就没笑得那么开心了。” 　　开心的笑, 和客气的笑，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们俩这么说, 林漾也否认，毕竟以他的情商和察言观色的敏锐度，不至于迟钝到身边的人对自己抱有想法都感觉不到, 不过是装作毫无察觉罢了。 　　距离上一次在南韩持续而密集的活动，差不多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但减少曝光的这段时间里，林漾的影响力却没有下降，反而随着之前拍摄所留下物料的更新和释出而持续刷新着个人品牌价值…… 　　非要说别人因为这个记挂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漾不是经常有这种大型活动当MC的经验，外加男团位置特殊、企划社和经纪人会小心的选择自家艺人的通告，遇到可能出现争议的搭档基本都会排除掉，只是这次情况是又挺突然，没想到平常看着安安分分的人，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一碰上林漾就有点收不住的样子。 　　这事儿要是换成一个热度流量高的女爱豆，没准韩网热搜、世界趋势已经开始刷词条了。 　　那么明显，粉丝和观众除非是瞎了才看不出来！ 　　“反正就一个活动，我一不和她共用待机室，二又没有更多的交集，再说了，我们俩是轮流上台……” 　　因为整场演唱会会持续将近两个小时，如果每回都双双上场，还真有点儿辛苦，所以就这么两人交换着来，一人在台上报一个时段的节目，一个人就在后台休息调整，除了最后的全场encore再一块登场，期间怎么也不会再有多余的见面机会。 　　但朴佑镇还是觉得林漾没当回事，甚至对自己的魅力没个准确认知，同龄小姑娘喜欢那是年少慕艾，年长好几岁的前辈都快把试探摆在明面上了，他依然不紧不慢“没关系”、“不要紧”。 　　半封闭露天体育馆上空的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整场拼盘演唱会才进行到下部。林漾中途接了一个韩师的电话，告诉他最近一周的排戏调整，方便让金圭禹能根据剧组安排把林漾南韩这边挤不开的个人行程放到一个集中时间点完成。 　　就打电话这点儿功夫，金圭禹和搬了冷饮过来的WANNA ONE经纪人在外面拦了个人。 　　“嗨，还有比这更巧的事儿么，有拍摄团队在这儿录后台呢，她过来送饮料，要是让林漾碰个正着，没准晚上就得手写信澄清了，SWING再穷不至于连瓶冰水也不给艺人准备，用得着她？” 　　“他们说那女的主持的时候离林漾太近，老是往他那边看我还没警惕呢……” 　　“他现在渐渐大了，自己没这个心思是最好，但保不准别人勾着呢？” 　　“你说的对，年纪还小呢，再过个几年也不迟的。” 　　林漾接完电话，还在算日程呢，就听到WANNA ONE那个一贯脾气直嘴巴毒的经纪人关着门、站在门边和金圭禹吐槽，而金大经济呢这个时候就跟朵白莲花似的，嘲讽人的话全让别人说了，他就负责附和以及不动声色的补刀。 　　两人这么一路扯着，林漾索性不过去了，反正工作人员还没有过来通知他。 　　事实证明，年纪更大、阅历更丰富一点的女性比初出茅庐的女孩子要更豁得出去。刚刚要是换做一个同样来到釜山参加演出的女爱豆，让人家经纪人在待机室门口堵了个正着，没准以后看到林漾都得下意识绕远。而拼盘演唱会落下尾声的时候，让金圭禹和WANNA ONE经纪人笑着拒绝过一次拜访的女MC还有信心再次发动攻势—— 　　这一次是在台上。 　　当她和林漾一起宣布encore全场大合唱的之后，林漾接收到对方迅速关了麦克风明晃晃的“请和我一起”的信号，唯一的反应就是直接迈开长腿跑向WANNA ONE队友！ 　　朴佑镇和黄美年远远看着自家孩子跑过来，心领神会，配合地松开手让他加入，大家手拉手和别的歌手组合一样站成一条大合唱。 　　观看直播的粉丝并没有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偶尔有一两个怜香惜玉的抱怨“林漾把女MC一个人留在原地真的好吗”，但更多的人一致认为： 　　“这种时刻，当然要和队友们待在一起啊！” 　　“她可以和吉祥物待在一块儿惹！” 　　说的好像谁看不出那人存的什么想法一样，要是性别置换，这种不和谐的声音怕是会变成“那个男MC老想占甜甜便宜是不是骚扰？”…… 　　而林漾艰难守住“清白”，和队友们四散分开，又是一班红眼航班飞回了国内。 　　虽然这次的返韩行程只有短短的一天多，算是剧组正常请假能抽调出来的时长，可落地北京重返剧组之后依然要跟着赶进度。 　　拜了剧组紧密而规律的排戏所赐，林漾在金九银十期间南韩加上国内全新发行的一共三本杂志，全都没有时间做多余的宣传。2018年开年到现在大半年，两边的一线刊顶级刊都解锁得差不多了，可偏偏是分量最重的时候没法儿配合更多的行动。 　　对此，韩师看得比林漾更开：“又不是只拍这一次。” 　　更何况，基本该做的已经做了，不过是减少了一些附带的捆绑活动，但这一块的隐形损耗完全可以拿新入坑粉丝的增加的那一部分购买力弥补。 　　说的好像欠了谁的似的！ 　　无缝连接两国工作的林漾落地之后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得和表哥一块儿补上差不多三四幕的戏： 　　林漾是昨天赶往行程连夜回北京，而表哥这孩子则是回了趟学校，眼瞅着艺考越来越近，他总不能老在外面忙工作嘛。 　　“我们拍的就是高考题材的剧，赶的也是明年的暑期档，刚好就是电视剧播出那会儿我高考，要是考不好，那个画面我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可话又说回来，艺考生，哪儿能这么容易？ 　　文化课有底了，还得看专业考试，尤其是戏剧类中间还得刷个两三轮，按照专业分从上往下录取，只要一边儿不行，那结果就很难说了，一个搞不好就得来年再战。 　　林漾当初没选北影中戏其实也是受了李老头儿的影响，虽然就现在的结果来看，接受郁放的“摧残”也算没能躲过本质结局，但他自己当初高考那会儿的确是没有感受过这种戏剧类学校艺考的压力。 　　“子凡哥也是去年就考到北影……嗨，你们都已经解脱了，就剩我和庚希还在挣扎……” 　　林漾只能拍拍表哥的肩膀：“你加油。” 　　到底是脱离高中生涯太久，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精神上支持对方了。 　　剧组里除了两个准高三生在拍摄之余需要忙碌一下自己的功课，同样还兼任着男团爱豆身份的郭子凡也得偶尔请个假去赶赶通告，但这种通告也和林漾是一个性质：一天半天可以，哪怕是接了其他综艺的拍摄都不行！ 　　林漾整个十月几乎是零通告，他索性就是酒店、剧组两点轮转。 　　月末的时候，赖冠林来了一趟北京，可那时林漾的拍摄任务不轻，只能晚上收了工才能让韩师开车送他和对方见上一面。 　　“现在想要见见漾哥真的太难了！” 　　说着，赖冠林先讲了个和主题无关的八卦，“之前那个拼盘演唱会不是有个和你搭档的女MC，那位后来在电台节目里说了喜欢你。” 　　林漾难得吃一次火锅，就只是清汤锅里涮涮，再沾点儿调好的酱，好歹有点儿滋味了。 　　“我正吃东西呢……” 　　赖赖同学瘪瘪嘴：“这么逃避话题是不行的啊！反正你转头就飞回国了，大家除了说她主动说她不搭配，说你冷酷不解风情也没什么。” 　　本来男未婚女未嫁，公开场合表个白也不代表要在一起，对方也正是咬死了这个尺度，态度暧昧一会儿是崇拜一会儿热爱，既搭上了国民ter的热度，又能让对方的粉丝没有正当理由嘴到自己。 　　林漾懒得提也是这个原因，任谁都不愿意被这么黏上。 　　赖冠林下了一整管的虾滑，这才重新看向林漾：“今天这事儿，我猜哥你也知道了。就是我之前试镜的那个，差不多定下来了，但眼下还开不了机，得明年组合合约解散了，大概是2月开始，我才能进组拍摄。” 　　CUBE想要像BIG HIT给林漾操作一样去帮赖冠林也运作一个两线并行显然是很难的，少了CJ那层关系不说，又舍不得把片酬、代言费什么的抽成给SWING，那索性就卡着吧，难道这部剧还跑得了？ 　　然而卡着的结果就是其他成员们个务忙得飞起，赖冠林突然抠起了脚…… 　　“那样也好。我现在这么两头赶，其实挺累。” 　　林漾说的两头赶是一边拍戏一边忙他个人专辑的制作，可赖冠林理解的是中国国内的电视剧拍摄和南韩本土行程的并行。 　　“大家最近都挺忙的，分开住之后，见面的机会真的变少了……” 　　这孩子显然是才意识到这种氛围，语气都跟着低落了下去。 　　林漾把虾滑捞出来给他，说了句不算安慰的安慰：“忙起来才好。” 　　忙起来，才证明大家都是有工作的，CJ、SWING又或者是原所属社都在为成员们张罗着资源，让他们抓紧所剩不多的时间活动着。谁知道当WANNA ONE的光环渐渐褪去之后，大家能够还能有超过现在这个时间段的忙碌呢？ 　　比起哥哥们的紧迫和压力，赖冠林在巡演之后的这一个多月里仿佛就是闲了下来。 　　他有时在练习室里练习，有时想出门找哥哥们玩儿，有时想要自己去逛逛，有时又担心来年电视剧的拍摄开始自己学着看一些专业书籍…… 　　“大家都很忙，太忙了，被拒绝过一两次之后，我就不敢再问了。” 　　“想到哥你留的语音，我又觉得自己这么闲着不行。” 　　“感觉大家都在为解散之后坐准备了，光是这么一想就很难受……” 　　但那些彷徨都不如今天在这里见一面林漾，亲眼看一看别人是怎么在最后的限定团活动期限内做取舍——注定会失去的东西，尽力挽留就够了，更多的还是要向前看。 　　“如果可以的话，想办法在空闲的时间多多充实自己吧。不管在哪里丢丑，都不如在老师的面前丢丑，你觉得呢？” 　　话说得太直太重会伤人，说得太轻又怕不重视，林漾也希望赖冠林能懂他的建议，这样才能用更好的状态去迎接来年的挑战。 　　直到把这孩子送回酒店，韩师才开口。 　　“CUBE就是这种本性，总是自作聪明做一些蠢决定。” 　　别的不说，照抄BIG HIT的作业不会，好歹能抄多少是多少啊！非得要拿到钱的事情才去做吗？在南韩知道要刷脸刷国民度，难道在国内就不用？ 　　林漾好久不沾火锅，现在正是在慢慢回味、并且计算自己要多做多少运动才能消耗掉，乍得一听韩师又开始“骂骂咧咧”，听着有点好笑。 　　“反正等他回了国，CUBE那边就管不上什么了。” 　　韩师冷哼一声：“也就是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又掉到另一个坑里罢了，那个唧唧歪歪还是好好学习？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把人签进去、消耗掉原有人气等艺人自己再次翻红再把好牌打糊！” 　　“找个靠谱的只签影视约不好么……” 　　林漾的话又把韩大经纪逗笑了：“喊你甜甜是有道理的，要是能多来几个像你这样儿的，要土生土长、根正苗红、盘靓条顺的，别说松楚了，外面欢瑞啊、唐人那种专推流量小生的保管抢着要，立马给你组班子把你捧起咯！” 　　至于其他的，谁能管他们“流落”到哪里？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好的背景和运气。 　　当北京的秋天真正有冷意的时候，剧组里的戏份也有了季节的更替。 　　这个时候，林漾发现，他们可能要在冬天的时候拍摄夏天的戏份…… 　　如果按着现实季节来拍剧里的季节，那时间上赶不上了，只能这么来。 　　这在圈子里也算是常事，别说是现代剧了，就算是古装剧服装更加复杂的情况下，冬天夏天两个季节戏份颠倒来拍戏的也不在少数。 　　林漾光是想想就有点打抖：“我记得，去年咱们在琢幼梅园的时候，才12月，就下雪了吧？” 　　韩师赶紧对着排戏单推测了一下：“这么一来的话，夏天的戏份最有可能还是在这之前集中拍摄完，你得穿那种夏季校服拍学校部分的戏份……” 　　事实证明，韩师的推测是对的。 　　进入十一月份之后，天气转凉，剧组开始铺设校园部分的戏份拍摄准备，一般是选择周末这种时间，挑选出合适的群众演员，将能分割开的镜头尽量分开拍摄。剩下的就是小辈们同班的同学，这些就没有采用素人群演，而是从之前试镜的小演员里挑了人过来，不管戏份多少，只要主要角色们坐在这里，多多少少是能蹭到一些镜头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小欢喜》剧组校园部分拍摄情况的路透开始从无到有，剧组官方开始加入干预，除了和推广配合好的那一部分，其他的基本从来源砍断。 　　但网络传播的速度绝对要快于公关宣发的处理速度，本来就是备受大众关注和期待的上星剧，又有姊妹篇的热度在先，只要有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广泛讨论。 　　当林漾第一天加入校园部分的拍摄，官方坚持了一个多礼拜的干预和限制简直就和突然失了效似的！ 　　但对于这种结果，剧组并不意外，韩师更不意外。 　　本来就是开机之时没有宣布、刻意没去提及的事，谁能想到林漾不仅低调进了组，甚至还在前期基本无任何路透的情况下拍了两个月戏！ 　　剧组自己人憋得很艰难，好歹还是憋住了，可年纪轻轻、又活泼青春的群演们能憋得住？ 第175章 　　林漾9月初进组，直到现在11月的上旬, 整整两个月, 中间大概有个四五天的功夫是用来给他处理剧组以外早就确定好且没法推掉的行程, 其他所有的时间全部都是用来拍戏，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是一刻也没有懈怠过。 　　用看待新人演员的眼光去看待林漾的话, 剧组里的人对他和周奇、郭子凡他们的态度其实没什么两样, 顶多因为郁放这个总制片的面子缘故多照顾他一下, 但本质上，大家看待他们就都是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年轻一代演员。 　　甭管剧组之外是什么样的身份, 进了王珺的组, 那就得按着他的安排来。 　　导演说暂时不能公开林漾参演的消息，那么剧组上下就齐心配合，从源头阻止消息外泄。导演说要对小演员部分的拍摄效果精益求精，那么所有小演员就一视同仁摆到同一标准线上, 拍到导演满意为止。导演说不要太去麻烦人家小林签这个名儿签那个相片耽误他工作和休息，剧组其他的工作人员硬是忍着不上前，努力将那份心情压抑下去。 　　可外界却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平静的，光是因为自家孩子行程缩少、曝光锐减而担忧不已的放羊姐姐首先就要给全世界人民表演一个“喜极而泣”、“苦尽甘来”、“久旱逢霖”！ 　　自从夏天的巡演回来，林漾就陷入了相当让人无法理解的蛰伏期。 　　想想看，一个国民选秀选出来的当之无愧且一骑绝尘的TER, 有什么理由不打铁趁热抓紧时间活动呢？不能进行明面上太明显的个人行动, 那就多跑活动，多拍杂志、综艺或者是一些品牌站台，这种属于CJ系允许的个人外务, 多接多刷脸总没坏处。 　　粉丝们最开始还是往好的方向猜的，比如减少曝光是为了空出足够多的时间来制作明年的专辑，又比如接受了什么秘密邀请，处于保密阶段所以没办法透露出风声…… 　　但架不住外面的路人太能带节奏，人气置于林漾之后的全部活跃了起来，今天一个成员客串了某某韩剧，明天又一个成员接了热播剧的OST演唱，后天再来一个去打歌节目里常驻MC刷脸，那问题不就很显然： 　　人家个个儿都接着工作，只剩林漾一个人空着，怕不是合约出问题了吧！ 　　时间一长，各种推理和猜测都不少，甚至还有模有样的从之前释出的无聊里翻出一些所谓的证据和征兆，证实林漾目前遭到冷处理的结论。 　　可以说WANNA ONE红得有多打眼、林漾爆得有多挡路，这些言论就能有多苛刻！ 　　直到眼下，从中国本土饭圈聚集地爆出了林漾正在北京某高中拍戏的路透—— 　　穿着蓝白色的运动款校服，宽肩细腰长腿罩在筒子一样的宽松外套里依然是遮都遮不住的轮廓！乖乖顺顺的学生头，圆乎乎带着钝钝可爱感的细细黑边儿眼镜，又无限柔和了林漾舞台上极具侵略性的气质！ 　　路透照片里他和另一个年纪相仿的男演员肩膀挨着肩膀，有说有笑的站在人群之中，和周围素人群演的差距明显到让人忍不住屏息…… 　　这一刻，惴惴不安了两个多月的放羊姐姐和广大碗妹是真的扬眉吐气了！ 　　“这个级别的制作加主创阵容家平台，能让工作室宣发一口气憋到今天果然是值得的！” 　　“官方新闻通稿是8月底开机，林漾9月2日飞到北京，可以说是无缝从巡演状态进入到剧组拍摄，这个速度不服不行啊，虽然累、但是一想到弟弟明年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收获，我真的好为他开心……” 　　“等待是值得的！” 　　BIG HIT的官方通稿依然没出，《小欢喜》剧组官方微博除了在7号立冬那天发了一套剧组小演员的校服照之后，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说明，却也能从林漾官宣照的位置里找准他的定位：因为照着原形象一比，就知道他是什么角色。 　　直到此刻，粉丝们的心是终于原原本本、舒舒服服的放回了原处！ 　　反倒是之前还冷嘲热讽、各种恶意至极的揣测的黑酸颇不是滋味儿—— 　　泡菜姐姐们知道林漾去演了家庭教育题材的电视剧，那份高兴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因为哪怕是他们也知道林漾身为一个外籍艺人，在南韩本土想要获得这样的电视剧资源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喜爱他、但同时也懂得有些偏见是难以破除的，既然孩子能在自己的国家拥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为他祝福呢？ 　　南韩都双标到这个地步了，那就更别提中国本土的网民！ 　　林漾路好分量重，又因为国内选秀一个两个办下来，质量层次不齐，男团成军不能好好发专活动，女团成军专注集资扯头花，水深浑浊平台资本吃相难看，外加南韩第三季的选秀也争议颇多，反倒把原来两版衬成了白月光。 　　而林漾这个本该正活跃的国民大C因为窝在剧组里拍戏，一两个月不出头，莫名其妙被外界加了层层叠叠的柔光滤镜…… 　　他甫一出面，硬生生有了仿佛一年不露面的效果，各种平台、媒体的话筒架子差点把孩子怼了个仰倒！ 　　天知道人家只是跟着剧组去做个杂志专访。 　　王珺事后和郁放半忧愁半得意的说这事儿，语气也是别别扭扭一言难尽。 　　“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顾虑，单说形象，他的确是条件极好，但架不住流量大啊，我事先声明自己没有嫌弃流量不好的意思，毕竟宣发推广是真的省事儿，把林漾藏在我这里憋上两个月，咱们剧真的不愁话题……” 　　郁放冷哼一声：“那你还说什么，郭子凡不也是流量出身，不能因为人家团现在不那么出头就忽略这层吧？老王，好坏歹话你都说了，得知道现在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啦，想靠好口碑好质量闯出热度，也需要营销啊！” 　　这可不就是太巧了么，说起季杨杨同学的男团出身，恰巧他们团另一个成员这两天也有主演的网剧刚刚开机，一个是上星剧，一个是网剧；一个是家庭教育，一个是**；一个是子役角色，一个是主演。 　　说不上哪个更好，但事实上就是不管名气大小，只要是流量艺人想要实现跨界，他们本身的选择范围只有这么大，遇到一个能出头的机会，基本上不会放弃。 　　更巧的是，两者到了明年夏天恐怕还得同期打擂台！ 　　郁放是老神在在，王珺作为总导演就略有些焦虑了：流量当道的时代，网剧也能“造神”，传统的卫视平台如果打不过人家流媒平台，现在也是常有的事儿。 　　瞅瞅眼下这情况，网剧那边是个大IP，一开机、各种粉丝应援文化就拉扯了起来，两个流量主演的注入更是直接带动话题起飞！ 　　他从前想要憋着林漾这事儿，可又架不住校园场景群演多了总会有路透，怕粉丝流量压得剧组宣传主次不分，可现在，王珺不得不承认，这一波源自于国内网民对林漾好感的自来水一泼出去，的确是提前把《小欢喜》的期待度高高钓了起来。 　　他甚至也忍不住被这种思路带着想：这样的阵容、这样的配置再加上这么好的平台都不行，那怕是真的抬不起头…… 　　校园部分开拍之后，林漾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拍摄状态。 　　泪包磊儿的角色收放力度其实是子辈主创里幅度最大的，他也不得不随着自己角色心态变化去调整表演方式，好几场情绪爆发的戏，比如磊儿摔手机、磊儿喝醉，郁放都事先和王珺交代过他要来剧组里跟场盯着。 　　要求严格如王珺是不可能简单的两三遍就放过，哪怕孩子真的表现得不错。但通常这种时候，林漾不吃个四五次NG，简直对不起郁放外加父母辈主创们齐刷刷“爱的注视”。 　　“哭也得有收有放啊。” 　　这一声“NG”下去，林漾脸上还满是泪痕，红着眼眶一边吸鼻子，一边从地上坐起来。 　　群演们心生怜爱：别人哭不出用眼药水滴，好歹林漾哭得挺好吧，情绪说来就来！ 　　季杨杨同学和表哥一人伸了一只手把泪包磊儿拉起来，化妆师赶紧带着东西过来给孩子补妆，韩师想给孩子披一件大外套，但眼下显然不太合适： 　　大家都冷着，那就冷着吧，反正年轻人火气足！ 　　王珺放下喇叭，跨过场务特地调整成半U型的摄像轨道走过来。 　　“吼的那两声感情是够了，但是你吼季杨杨，跟你和表哥说话的时候层次要分开。” 　　一句话说完，突然又想起别的，侧过头交代旁边的摄像：“3号机林漾和一凡那个镜头倒是可以，但我想待会再左偏一点点，要那种人头攒动里看到磊儿脸上泪痕的那种视角……” 　　群演们现在是四散开来围观的状态，大家就这么盯着导演和小演员们说戏。 　　这种人多的大场面戏，NG一次调整少说得要个十分钟，不仅是场景道具那些得重新布置，演员本身整理情绪也需要时间来缓冲，就比如林漾现在。 　　在这一遍NG之前，他已经NG了两次：一次是因为篮球位置没撞到导演要求的地方，虽然没砸准，但是小演员的戏还是接着演了下去。第二遍是因为林漾哭的时候泪水来得太猛、情绪爆发没收住，噎得他说台词给说含糊了。 　　这一边再来，其实是行了，但王珺认为还能更好，并且瞅了一眼边上同样戴着眼镜抱着手臂的郁放，两人用眼神达成了一致态度：让林漾再哭一次！ 第176章 　　这一天也就只拍了两个场面共计四幕戏, 一场教室内的, 剩下的就是篮球场的那场，共计NG五次, 其中三次是从头到尾连贯来，极其折磨演员的情绪储存与爆发，尤其是林漾，不管是剧组内的主创还是参与今天拍摄的群演，大家通过导演一遍遍的严格要求, 很显然看得出这一幕戏是相当受到重视的。 　　等一声“CUT”实在是太难了！ 　　林漾甚至都做好了再来一次的准备。 　　他是先捡起眼镜，恢复了正常的视力再去摸到不知道砸飞到谁脚边的自己的手机, 额发也被篮球飞过来时的风带得吹歪。 　　就是这个直起身下意识找到表哥的功夫，林漾已经酝酿好了爆发情绪： 　　镜片之后, 一串一串大颗的泪珠子直接从眼眶掉到腮边, 带着浓重哭腔拉着表哥喊“我的手机里有妈妈的语音呜”时，握着手机的手都是发着抖的, 表哥拉着他另一只握得死紧死紧的拳头的手腕，也被这幅样子带着双眼泛泪…… 　　季杨杨终于感觉到事情不大妙, 走上来喊了一声“磊儿”, 可泪包这会儿正是对他怨恨又责怪的时候，双眼挂着泪瞥了他一眼, 立刻分开人群跑了出去。 　　等到表兄弟俩一个追一个、冲出去都十来米了, 群演视线跟着看过去，自动从人群之中分开一条路，这才听到王珺举着喇叭大声喊了一句“过！”。 　　拥有了层次丰富的递进, 通过数次尝试精炼了更加讲究细腻的面部神态和语气细节，再加上准确造就的动作逻辑，这才让王珺彻底满意—— 　　这一幕林漾吃了5次NG才过，也不算亏。 　　为了腾出更多的时间留给林漾和周奇的同样重要的个人安排，他们俩的绝大部分戏份放在前三个月拍摄，接下来剧组的重点工作将集中在剧中另外两个家庭的视角。趁着这个机会，周奇抓紧时间去准备艺考，而林漾则是回到韩国，开始为留置时间不怎么充裕的颁奖季和赶在年末之前发行的最后一张专辑做准备。 　　韩师依然留在国内处理事务，而金圭禹着跟着林漾返回到首尔，毕竟南韩是他的工作重心。 　　林漾飞回南韩，也算是两边都关心的一件大事：他回来，极大的程度上代表着“WANNA ONE要集中工作”的信号，也代表他在国内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至少在剧组官方没有说明林漾正式杀青之前，他还有戏份待拍。 　　就凭这个，南韩和国内两边的粉丝都心怀期待！ 　　林漾回来之后，先是回BIG HIT交了一趟差，虽然拍戏的这两个多月里，几乎天天和公司制作组的PD们交流沟通，但有些事情面谈显然更加方便。 　　总得来说，林漾没辜负自己辛辛苦苦同时打“两份工”的付出，也没给自己的专业丢脸，撇开确定做主打的那首按按劳分配最多冠个三作、四作，其他的几首，几乎首首框架结构和编曲方向都可以说是他亲自打造…… 　　从经验丰富的专业音乐制作人的视角来看，或许还有些稚嫩的痕迹，但这种隐隐的青涩感反而显得整张专辑收录曲都灵气十足！ 　　不完满也有不完满的魅力之处，即将成为一个solo歌手的林漾，或许正适合这样的气氛。 　　从solo专辑立项策划到今天，前期的选曲、编曲工作进行到现在，再整理整理，林漾差不多就能进录音室先把几首歌的小样儿录出来了。 　　回到首尔的第三天，WANNA ONE成员们集合，开始为最后一年的年末各大舞台做准备。 　　“出道第一年把最佳男团拿了，今年还能拿什么？” 　　随着各大颁奖典礼老长一串的奖项投票来到白热阶段，年末的氛围越来越浓，这个问题盘旋在成员们的脑海里也有了好几天的时间。 　　年下的弟弟line保持沉默，雍圣佑应了河承云的提问。 　　“之前练歌的时候，在练习室唱个几十遍百来遍，再去台上唱就很容易让感觉变淡，但这首歌……我想说，我之前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强烈的希望它能有个不错的成绩。” 　　无关胜负欲，也无关对最高荣誉的仰望，只是希望能有个对得起出发点的结束。 　　雍圣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人也若有所思。 　　今年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有人再超过防弹少年团的，同理在获得大赏的可能性上，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有把握。 　　但是这和WANNA ONE最后一张专辑获得好成绩并不冲突。 　　限定团的开始是无比精彩的，中间或许有小小的回落，但也依然始终保持着鲜艳灿烂的状态，到了要分别的尾声，心里是会忍不住生出强烈的夙愿：如果大家能将我们记得更久就好了，不管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11月的首尔已经很冷了，晚上更冷，练习室里的音乐停下来的话，空气里的温度似乎也会跟着降下来，听着经纪人宣布了录音和MV拍摄的日程，男孩子们只有在深夜里才会偶尔停下来喘口气想想这些大家白天都不太愿意去提及的话题。 　　“会的吧，一定会的。” 　　黄美年看了一眼林漾，对方靠墙抱着膝盖坐着，手臂顶在膝头趁着下巴，把他原本就不大的脸衬得更加小而幼，他索性也跟着蹲下来。 　　“这一次，也拜托我们的TER带领大家了。” 　　林漾也看着他，原本想跟着笑一下，然而并没能笑出来。 　　这哥定定的看着自己，明明也是笑着的，但林漾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如语气那么轻松。 　　集训的第三天夜里，成员们进了录音室，心情复杂的录完了最后一张专辑的主打曲《春风》，朴佑镇原本想着活跃一下气氛，但大家似乎都没有这个心情，或许是冠上了“解散”二字，这张专辑的任何工作都让人忍不住裹挟着一股忧愁氛围…… 　　也不是没有比这张专辑更加快的准备流程，比如去年11月中旬发行的那张专辑，也是一边准备事宜一边赶工完成，那个时候甚至比现在的行程更夸张。可今年，成员们还是忍不住感慨，解散专的制作过程真的太匆忙！ 　　事实就是哪怕大家想花更多的时间来打磨，想着抓紧时间吸取大队热度的各家经纪公司和人少缺乏的SWING已经做不到拉扯那么长的专辑准备期，甚至是WANNA ONE最后一次本该和专辑宣传匹配的团综也“胎死腹中”。 　　录完歌紧接着就是一大堆挤到一起的拍摄任务。 　　说实话，林漾在剧组里呆了足足两个月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两三天都睡不上一觉，只能插空眯一眯休息的感觉了。 　　所有人完全是靠着意志在强撑，在一轮又一轮的闪光灯下，在一个又一个镜头的切换之后，穿着不同的衣服，换着不同的造型，做着不同却又一样的事情…… 　　这无论对谁都是一种极致的考验！ 　　拍摄MV之前，林漾做了在WANNA ONE活动期的最后一次造型：用染发喷雾染成他参加选秀那时的浅栗色，虽然效果不比正常染发那么持久，但在拍摄期间起码是可以保持住颜色的。 　　金圭禹看着换了发色的林漾，难得有点遗憾：“你看他们，红色蓝色金色紫色，什么色儿都有，你倒好，除了这个栗色，就一直是自然的黑色。” 　　林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有种“久违”感，“我其实还是变了很多吧。” 　　“当然了，从前是个帅小伙儿，现在是个大帅哥。” 　　金圭禹给他收拾完明天要用的东西，索性跟着一块儿坐下来，“你不要有那么大的负担，有一件事情你要坚信：想要有始有终的，不止是WANNA ONE的成员。” 　　南韩人民何尝不想看到这样一朵在高空绽放的绚烂烟花能拥有一个唯美的落幕呢？ 　　但这句话并没能解除林漾的忧虑，在MAMA颁奖典礼来临之前，SWING只开放了一周WANNA ONE解散专的预售，紧接着就进入了为期相当短、但宣传力度前所未有的大的宣传推广周—— 　　在颁奖典礼正式开始的前一天，专辑发行。 　　发布会结束的当天晚上，整个团队红眼航班飞琦玉，凌晨后半夜还在紧急联系到的场地抓紧时间排练当天下午的表演舞台，没有人能睡得着。 　　WANNA ONE回归的第二天，粉丝们一边打歌刷榜，一边等着看新专辑的首秀舞台。 　　林漾的发色已经全部复原，在二十岁来临之前的这个月，他今天做的半湿发背头造型，头发全部竖向脑后，彻彻底底有了大人的样子。 　　红毯之后，他在后台久违的见到了防弹几个哥哥，都是大忙人，大家的问候就是简单的拥抱，一个拥抱就足以抚平所有的担忧和焦虑。 　　闵玧琪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好好的享受吧。” 　　林漾点点头，金硕真顺手给他提了提衣领：“哥哥们会在台下好好看着你的。” 　　不同于一年前，他们说着这句话时林漾紧张又忐忑的、仿佛等待检验一般的心情，现在再次听到熟悉的口吻，他只觉得十足的安心。 第177章 　　亲眼看到一个鼎盛一时的限定团走向落幕是什么感觉？ 　　哪怕并不是WANNA ONE的粉丝, 此刻恐怕也有几分感触。 　　去年这个时候, 大家才齐齐见证了一个横空出世的限定团是怎么从一众新人之中一骑绝尘的包圆了所有颁奖典礼的新人赏，他们甚至还以新人姿态从MAMA的颁奖典礼上拿走了一座“最佳男团”的奖杯…… 　　可那时，更多的情绪还是对于一个新人团来势汹汹的忌惮。 　　而今年的今天, 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这一年里无论怎么忽视或者埋怨过这样一个将男团局势搅得翻天覆地的WANNA ONE，如今也只剩下惋惜和感慨。 　　他们还是按照预定好的结局走到这一幕。 　　整个体育馆里的观众粉丝基数最大的理所当然要数防弹和WANNA ONE, MAMA也给了WANNA ONE极大的牌面, 给他们设置的演出位置仅次于压大轴的防弹少年团不说, 甚至拥有长达十二分钟的表演时长。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出道不到两年的新人团能够拥有这样的待遇。 　　或许其他粉丝有意见，可一想到这是独属于谢幕的华丽, 怨怼也跟着少了下来：到底是CJ系一手捧出来的团，临解散之前最后给一点优待罢了。 　　当《春风》的改版演奏旋律开始在场馆内响起时，那份煽情至极的情绪很大程度上掩盖了准备得极其仓促的舞美设计。 　　林漾站在暗处台阶上, 努力平息前面两首歌结束带来的距离喘息, 看着十个队友的位置一个个亮起来, 直到自己头上的追光“唰”的打开, 他的耳麦里传来了导播的走位提醒。 　　练习和彩排时明明已经排练过很多次, 可那一次都不如现在这样来得让人心情复杂。 　　他一一经过自己并肩近一年半的队友, 和每一个人确认过眼神，大家就像约定好的那样，坚定的跟在林漾身后，直到一齐走到台前—— 　　一个三层重叠圆形的大升降台, 有些像produce时期初亮相的那个圆台子，只有简单银白色软灯管一圈圈的缠绕着边缘，因为处于延展舞台的最中央，它看起来孤独而冰冷。 　　随着十一束追光融为一体，圆形的升降台终于变得亮而耀目。 　　第一句，依然从林漾开唱。 　　他今晚的麦克风开得依旧大，压低声线时低音醇厚神情，配合改奏的弦乐版《春风》伴奏，带着莫名的落寞和忧郁。 　　MAMA日本场的《春风》，没有上舞蹈版，全员站桩输出，配上提前设置在升降台下面的舞台干冰机释放的烟雾，三分的落寞也衬出了七分的离愁别绪。大主唱carry副歌高音，配合副唱们的和音，rap担的低音沉沉的和着，解散专辑发行的第二天，头一次正儿八经的演出就是这样极致的煽情…… 　　延展舞台距离一侧的艺人席也就是半个花道那么长的距离，同台演出的艺人们也在注视着那一头的演出。 　　“听着就让人鼻子发酸呢……” 　　郑浩锡看向升降台最中央的林漾，语气欣慰又感慨：“这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就WANNA ONE本身的作品质量而言，这样的解散专主打勉强对得起当初那么轰动一时的出道曲了。 　　“登台之前，咩漾他们是差不多两天没睡了，今晚回去、明天一早又得出发去香港。” 　　金硕真锁定人群之中的自家孩子，他看着被干冰效果围绕着升降台，和整个体育馆不管是不是WANNA ONE粉丝都轰轰烈烈亮成灯海的应援棒，突然又小声嘀咕—— 　　“其实在巅峰的时候离开也未必不是好事。” 　　这样大家的印象和回忆就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像今夜的回忆还会在将来一次次回想起来的时候加上一层又一层柔光滤镜…… 　　可他声音太小，再加上台上的《春风》已经唱完，全场的粉丝疯了一般的呐喊尖叫仿佛能够把人挽留下来，就算是隔得最近的金楠俊也没听出大哥到底说了什么。 　　WANNA ONE成员们在衔场的VCR播放期间回到了艺人席，经过防弹的时候，林漾在灯光昏暗的艺人席通道里迎来了哥哥们的迎接，大家快速交换了拥抱，这才回到座位。 　　“感觉有点哭了。” 　　“是吧，我听着后面的声音还是有点明显的，他们今天开麦开得很透，唱到后半段，都有点绷不住的感觉……” 　　情绪在崩溃边缘的WANNA ONE下台还没休整两分钟，防弹就上台去领奖了，领的是一个今年才“新造”的大赏。 　　林漾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接下来防弹长达一刻钟的表演时长里，他也被河承云提醒了一次：“甜甜啊，稍微开心的笑一下吧。” 　　好几次的移动摄像扛着机子都快把镜头贴到你脸上了！ 　　如果日本场林漾还勉强能够笑得出来，两天之后MAMA重头戏的香港场，面对准备的更多的香港场舞台，WANNA ONE全员都有点笑不出来—— 　　举办方和SWING的策划比日本场那会儿更加夸张，除了依然给了WANNA ONE长达十四分钟的总时长和主打温情忧郁的舞美设计，还折腾了老大功夫弄了个回忆录一样的VCR剪辑。 　　限定团极其有限的一年半活动时长，最终剪成了不到两分钟的片段。 　　这两分钟里，有着别的团体或许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出道就是两万多人的高尺巨蛋，落幕也能在群星荟萃的各大颁奖典礼拥有仅次于TOP团的牌面。每一张专辑发行都是60万销量起跳，每一次主打都能空降音源榜一位，整个活动期间接了大大小小的杂志画报代言综艺，更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资源…… 　　只是这样的繁华，已然迎来了最后的绽放。 　　这一次，舞台上的男孩子们没能控制住情绪，虽然极力控制着没让眼泪流的汹涌，却也是明显到肉眼可见的泪意。 　　台下，粉丝们的呼喊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挽留，艺人席上，或许嫉妒过羡慕过的同行看着此情此景也难免共情。 　　多么幸运的十一个人！ 　　用一年半的时间获得了国民们如此深重的关切和爱护。 　　他们活动期间，或许有偶尔的不尽人意，却没有一次准确意义上的失败，直到最后一次专辑宣传活动，也是沐浴着大众的怜惜和不舍…… 　　MAMA香港场，除了泪洒舞台的WANNA ONE是民众们关注的焦点之一，另一个焦点则来自于高处不胜寒的防弹：隐瞒了已经过去将近一年时间的解散危机，在大众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安然度过，并且达成了提前的七年份续约。 　　在这里，奇迹用一种艰难却坚强的方式依然持续着。 　　WANNA ONE和防弹少年团都是颁奖典礼结束的第二天才离开香港回到首尔，只是林漾回去之后就小病了一场：过度疲劳加上首尔的低温。 　　金圭禹直接带着孩子去挂了水，两天时间紧急恢复，然后再次投入到年末舞台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打歌安排的排练工作之中。 　　在这期间，国内关于WANNA ONE解散之后的风向讨论也后知后觉的跟着热了起来。 　　不管是因为粉丝的关心，还是粉圈路人的关注，这一波流量都不会小，因为WANNA ONE目前所走的每一步对其他同源出身的同行而言，都极其的具有参考价值！ 　　南韩外加国内共计三轮的选秀，诞生的三个限定团体，正儿八经按部就班活动着的只有produce48优胜出道的IZ*ONE，国内的一男一女两个团体俨然已经走向了个人外务路。 　　林漾之所以再度被拉出来，也拜了各家影视经纪公司手里营销号的附带提及—— 　　谁家爱豆拍广告：当初林漾也拍了！ 　　谁家爱豆拍杂志：当初林漾也拍了！ 　　谁家爱豆去试镜：林漾也在拍剧了！ 　　结论：我家XXX将来一定比林漾牛批！ 　　韩师都懒得去下场，既然有一群人只想要看到他们需要的东西，忽略其他的条件因素，那怎么去澄清说明都是没有用的。 　　林漾是拍广告、拍杂志、拍电视剧了，可他一年十二个月里要随大队发两张专辑、巡演三个月、拍两季团体综艺、上起码六个以上的综艺节目，单人刷脸共计七八本的包括顶级刊在内的准一线杂志，甚至还要参加至少七场以上的大型拼盘演唱会…… 　　他在南韩有一个做音乐有一手的经纪公司一路扶持，有一个TOP咖位的顶级男团嫡系师兄保驾护航，在国内有师出名门的艺、演双路人脉网充当后盾，还有两个业务能力无可挑剔的经纪人强势立起双线并行的艺人企划。 　　但最最重要的还是林漾本人，他有足够的潜力能够挖掘，身体和心理都有随之扩宽的体量来迎接格局更大的挑战…… 　　这样大大小小的效果叠加之下，才有了如今的林漾。 　　林漾在国内的时候，不见得有这种乱七八糟说带就带不给出场费的营销，一出国到了南韩，各色妖魔鬼怪的营销号就全部出动了，韩师气归气、也没办法以工作室的名义在明面上做公关，因为对方尺度拿捏的好：捧不是捧，但也绝对算不上拉踩。 　　而远在南韩的林漾，完全没有时间管国内发生了什么，他身体才恢复没两天，又进入了以三天为单位统计睡眠时间的死亡行程。 　　12月底的三大台歌谣大战开始之前，WANNA ONE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歌和宣传，两个礼拜里，除了一个“野榜”，男孩子们最后一次发专的打歌行程是全勤的，一共搭配了四场签售会，每场都有粉丝控制不住情绪当场嚎哭。 　　就为了这个，成员们私底下想过应对办法，但事实就是这种突发状况完全不可控，就算十一个人在签售环节嘻嘻哈哈玩闹卖萌，依然没办法掩盖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解散愁云。 　　等真的来到月底，就连成员们也进入了半惆怅半焦虑的状态—— 　　仅剩的活动期明面上还剩一个月，其实真正合体活动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出来：歌谣大战、1月的金唱片颁奖典礼，最后就是四天连开的告别演唱会…… 　　在12月紧密到极点的行程安排之中，林漾还是飞回了北京一趟，回到剧组赶拍了两天大戏，停留了了一个整个周末之后，又连夜飞回首尔继续和成员们排练。 　　就连金圭禹都佩服他的精力：“不愧是二十岁的年轻人！” 　　忙归忙，林漾的状态却没显示出憔悴，他现在似乎越来越能自我调节，飞机上有空乘小声地提前祝他生日快乐，就是这样简单的问候都能让孩子多振作一分，可见林漾本人心里是给自己留了多了阔绰的场地来休整。 　　“走之前还那么忧郁，回来一趟就想通了？” 　　和WANNA ONE成员们排练完之后，林漾在凌晨两点还得会BIG HIT录制自己的专辑，他手边有一杯不加糖的咖啡，一边确认曲谱细节，一边抽空回答了经纪人的问题—— 　　“我是对比了别人，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其实没有那么糟糕的。” 　　横向对比的是自己的队友，纵向对比的是同辈的表哥。 　　队友们在人气、应援、国民度落后的情况下，有的和自己一样走solo路线，有的则要回到本公司和预备役练习生合流一起出道，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参考一下BIG HIT自从以其他几家媒体之口透露了新男团即将在今年第一季出道的计划之后，林漾的路人好感就开始疯狂大量提纯、转化，而原本的粉丝则持续死忠化。 　　很显然，尽管大家都已经默认了国民TER必然solo出发，大家依然要等BIG HIT官方亲自开口！ 　　可见WANNA ONE的粉丝也是有私心的，他们会支持WANNA ONE成员们的前提其实就是希望大家过得好、能有适合的发展…… 　　至于纵向对比的表哥，一边拍戏，一边要兼顾高三的学业和三所国内顶级戏剧高校的艺考安排—— 　　“科班出身”这个名头对演员而言真的太重要了！ 　　可演艺事业和学业都想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回北京的这两天，几乎所有安慰过表哥的人，转头都会庆幸我已经熬过来了。” 　　金圭禹边听边咋舌，“这也是……” 　　可林漾又接着道：“他们不止会庆幸我已经从大学毕业，还庆幸我没有留在国内选秀……” 　　“嗨……”金大经纪叹气：“说两句罢了，谁不会！”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还是庆幸的。 　　圈内既然有人持着这样的态度，那就说明韩师运营的的确有效果，既然那群人都能想通，将来的粉丝和国内路人再去面对林漾这种两头兼顾的发展路线，恐怕也会报以更多的理解和包容。 第178章 　　金圭禹的担忧是一直有, 而不是突然说来就来的。 　　原因在于林漾这种路线，是真的很难走。 　　在此之前，除了一堆前辈们的失败案例可以供吸取经验教训之外, 经过了一系列的政策改变和时代更替, 如今再往前的路, 不得不由林漾自己去一点点摸索。 　　为了更加长远且稳妥的发展, 整个团队在顾忌着南韩粉丝和民众的感受的同时, 又得想办法渐渐地将工作重心移回国，一步都不敢错的小心翼翼接洽国内事务。舍弃哪一样都做不到, 所以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所有艰难劳累…… 　　圣诞节前夕，韩师发了林漾工作室的周更营业，而远在首尔的林漾还在练习室里熬着夜排练第二天歌谣大战的舞台。 　　2018年还剩下最后一个礼拜，WANNA ONE成员们往返于练习室和电视台, 默契的以“活动一次少一次”的心态进行着最后的团体通告。 　　除了“解散”二字宛如情绪开关一样被大家憋得死死的绝口不提，男孩子们就像去年满怀兴奋首次参加歌谣大战那样，期待着今年。 　　直到电视台拍摄团队过来录素材，打破了这几天大家“自欺欺人”的状态。 　　“有什么话想对队友说？” 　　“有什么话想要对粉丝说？” 　　“最感谢的人是谁？” 　　“最舍不得的人是谁？” 　　“最难忘的一刻是什么？” 　　“还有什么遗憾？”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了！ 　　眼下WANNA ONE成员们一个个恨不得把解散的情绪影响降到最低来消化年末繁忙而紧密的行程，偏偏工作人员设置的问题就是冲着煽情骗眼泪来的, 仿佛是上级强行下达了什么任务、采访素材里非要看到WANNA ONE十一名成员的眼泪才算完成似的…… 　　“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答案, 可我不想那样说……因为那样的话，就会变的很刻意, 哭一哭掉点眼泪，也许还会显得矫情。” 　　已经完成采访的朴佑镇端着了两杯热咖啡过来，看到林漾和朴志勋坐在一起, 放下给他们，自己又转身去接。 　　“之前MAMA那会儿已经说得很多了，打歌的时候签售会上也老是提起这件事情，粉丝们不想提、我们也不想提，可他们这么一遍遍的提，到底是为了感动谁呢？” 　　林漾盯着地板的纹路愣愣的出神，直到纸杯里的咖啡已经不那么烫了，他才恍然回神：“有的话，说多了就会让人逆反……” 　　卖情怀卖惨哪能一直卖呢？ 　　说的多了，粉丝会看淡，路人也会产生厌烦。 　　何况WANNA ONE是按着合约要求成军，将来一月底肯定就要按照合约解散。粉丝挽留是出于对成员们的喜爱，成员不舍则是因为长达一年半的并肩同行，可大家心里依然清楚：该散场的时候，还是要散场的。 　　反倒是借此机会煽动话题改变合约、延长战线引起粉丝轰动的媒体，才是居心不良。 　　一个电视台的采访完了，还有另一个，如此反复的几轮下来，十几二十的年轻小伙儿称一句“身心疲惫”真的不夸张。 　　接连三场歌谣大战迎来2018到2019年的零点跨年，当十一个男孩儿互相搂着肩膀围成一个圈看着漫天飞扬的金色亮片从演播厅上方落下，他们耳畔听到的是其他爱豆组合大声喊出来的“新年快乐！”、“顺顺利利！”、“来年加油！”，不得不又一次被提醒： 　　属于WANNA ONE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一个月。 　　而他们已经不再拥有来年了…… 　　跨年之后的那一档时间留给了TOP团的前辈们，返回后台的男孩子们看着彼此脸上的怔楞，竟然有种泪意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茫然。 　　如果没有一刻都无法停止的行程阻碍，大家更想要做的事情恐怕是回到当初那个并不算宽敞的复式公寓，煮一锅火锅，涮涮蔬菜和肉片，下几包能填饱肚子的拉面和水饺，围在一张大桌子边快快乐乐的一边聊天一边吃一顿热腾又温馨的晚饭…… 　　可是很显然，这个愿望是没办法实现了，大家下一次见面会恐怕是最终的解散演唱会彩排。 　　看着大家一个又一个被各自的经纪人或者助理接走，金圭禹也把林漾接走，他回去之后暂时没办法休息，还得回公司录音。 　　做了艺人之后，夜晚就不再是纯粹用来休息的时间了。 　　等这一夜过去，林漾一脸困顿、嗓子冒烟从录音室出来，碰到了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又一早爬起来返回工作室继续工作的防弹几位哥。 　　哥儿几个打着哈欠、肿着眼皮，一副睡不醒但是不得不醒的样子，挨个儿伸出手囫囵在林漾头上摸了一把：“什么时候过去？” 　　“明晚就走。” 　　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两天。 　　金楠俊吸吸鼻子眉头一皱：“那赶不上你的生日了呀。” 　　林漾摆了摆手，“没关系啦。” 　　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遗憾，去年说到今年，大家依然没能在一起好好放松庆祝一下。 　　撇开暂时告一段落的公开行程，这会儿BIG HIT的艺人们差不多都窝在公司里加班，林漾甚至还在录音室碰到了过来试音的新男团。 　　这一回，他们看着倒不像之前那么怯懦敬畏，像模像样一齐和林漾问了好，那架势一看就感觉是一个团的样子。 　　只是问好之后，男孩子们的状态立马又整段垮掉：因为林漾并没有立刻走，他在隔间和制作人说话，这边等着试音的新人们兢兢战战的坐着，时不时偷偷往这边瞄一眼。 　　等到里面的staff喊着人进去，录音室里的气氛更加凝固了！ 　　就像面试期间，场上突然又多加了一名监督考官似的，那层阴影蒙在新人们的身上，真的有点如芒在刺的感觉！ 　　林漾坐在键盘边和人说话，等手里的事情差不多完事儿了，这才抬起头。 　　“怎么了？” 　　对方朝隔着玻璃另一边弩了努嘴：“你在这里，他们放不开……” 　　林漾懵了一下：“什么放不开？” 　　“你是他们的前辈嘛，前辈在一旁看着，怎么可能放得开！” 　　林漾顿了一下，又问号脸：“那，我们俩挪个地儿？” 　　等到他们俩出去，里面的练习生们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我没敢和前辈对视，完全不敢直视……” 　　“气势完全不敢靠近！他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耳朵里嗡嗡的一阵嗡鸣！” 　　除了从外观和气场上带来的冲击，新人们最最担心的还是他们出道的时间和前辈solo出道的时间没差多久、甚至还是前后脚：一个是国民ter，一个是新人男团，他们一行五个人对上对方单人，还真的打不过啊…… 　　另一边，林漾居然还被变相安慰了！ 　　“你别在意啊，本来和男团路子就不一样。再说了你也要相信自己的粉丝呀，他们肯定是期盼着你自己solo发展的，何况这边的企划什么的都比那头快得多，你整张专辑录音都差不多搞定了，他们才来试音而已。不是我说，就冲着你那几个哥，给面子的人不会少的……” 　　不管林漾怎么表态他真的没在意，但公司的staff们仿佛就默认了心里还是在意，制作组的那几位甚至还和防弹提了一嘴：组合临近解散，自己又快要solo，公司里还有一组男团同期出道，得多多留心孩子的心态呢！ 　　仿佛林漾心灵真的脆弱得无力又可怜…… 　　隔天晚上，林漾和赖冠林一前一后飞了北京和上海，一个继续拍戏加上准备国内这边两场年末盛典，一个则是为2月里即将开机的电视剧做准备。 　　总而言之，WANNA ONE到了翻年过来这一步，是真的已经“名存实亡”。 　　除了两名外籍成员已经回国各自赶通告，留守在南韩本土的成员们也有了各自的动态：黄美年据说已经合流组合为即将推出的合体专辑做准备，像河承云、朴志勋这种确定solo出发的也在紧急准备自己的专辑。至于朴佑镇、李大晖，他们在跨年后已经合流了公司其他练习生，预备为上半年的组合出道做准备…… 　　大家看起来似乎都有了归宿，WANNA ONE的碗已经裂到几乎要碎掉的地步。 　　3号，林漾生日。 　　但这时他人在北京。 　　不过不重要，WANNA ONE成员们隔着老远发了动态和视频祝他生日快乐，当天在剧组也有后勤特地挑了生日蛋糕、整个组一块儿给孩子庆祝了二十岁生日，早早收了工趁机聚餐吃了火锅，还有路透上了热搜。 　　回来的路上，林漾双颊都飘着红晕，显然是席上喝了点儿酒的。 　　他睁着一双比平时格外水润的眼睛，在车后座翻来翻去，一边翻还一边嘟囔：“我的手表呢？我的手机呢，我得直播一下……今天二十岁了，嗯，要直播的！” 　　韩师简直被他一顿唠唠叨叨给搞晕了：“你喝醉啦！” 　　“没有！——” 　　后座那位斩钉截铁的喊道：“我甚至还能给你背一篇《劝学》！听着啊！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韩师要不是在开车，简直想把手机拿出来拍一段。 　　“……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事实就是微醺的人不仅不能逆着来，还得顺毛捋他，韩师随口应付一句：“背得好。” 　　然后林漾又起劲儿了：“你还想听吗，我都能背！嗷，对了！表哥和我说，微博也可以直播，怎么弄，我们待会回去弄一下吧！vlive太卡了，难道是墙的威力吗？” 　　终于把这个实在不能喝酒的熊孩子送回了酒店，中途表哥还来看了一次，顺便把礼物放下，等到林漾洗了澡，吹了头发，敷了一片面膜，差不多已经清醒了一半。 　　面对注视着自己的经纪人，他决定就地认怂，并且收回之前的话。 　　“今晚就用工作室那个号发个微博算了吧……” 　　这个档口直播，想都想得到大家更加关心的是什么…… 　　韩师把人推回了被窝里：“交给我吧。” 　　林漾晕乎乎睡了过去，而中韩两地的经纪人继续加班—— 　　“两边反响都很正常，很好。2月初开solo专辑预售也是来得及，但是我想说的是，他们的队长也是定的2月。” 　　韩师随手翻了一下林漾国内的行程单：“这不是问题，只要不是天降神曲，想要压过林漾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的执行难点在于林漾的抗压，他这边杀青时间暂时定在18号，20号告别演唱会就要开始彩排。29号、31号，国内有两个活动必须去，2月还有一次时装周飞米兰……” 　　金圭禹叹气：“那就是说，他solo专辑的其他拍摄任务全部都要挤在10天里全部完成？” 　　韩师也跟着叹气：“不是，我现在呢开始觉得林漾的一个提议很好：他说将主打MV的拍摄任务交给别人来做。” 　　也就是他单纯负责唱，MV的演出另请别人。 　　这样一来，林漾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不少，还能空出更加充裕的时间，来丰富和提高其他方面的完成度。 　　其实很多歌手都有这种操作，想要拍出高质量的music video，不一定要演唱者本人来。更何况，粉丝恐怕不会想要看到林漾在他的MV里和别的女孩子牵手、拥抱甚至是亲吻…… 　　金圭禹深吸一口气，刚想发火，韩师立马给他戴高帽子：“这种攒人情的好机会，还是老金你来比较好嘛！” 　　这事儿算是过去了，起码能让林漾省了不少工作量。 　　他本人是安安分分在剧组里拍戏，倒是把经纪人团队忙得团团转！ 　　等到林漾在《小欢喜》剧组的戏份进行到最后阶段，才后知后觉韩师跟组的时间越来越少，以至于表哥都忍不住问他：“韩哥不在，今天我们俩点杯奶茶喝吧！” 　　说着，脚不沾地忙了两天没来的韩师又来了，抓住了想要让助理点外卖的两个小伙子。 　　一脸痛心疾首：“一步放纵，步步放纵啊！” 第179章 　　林漾和表哥两人想要偷偷点奶茶外卖的事情是没法儿了, 当天收工回酒店，他直接被韩师塞了一份节食死亡套餐—— 　　“今天这事儿做得这么熟练，说明你们平时背着我也没少做！” 　　说完，韩大经纪仍觉不够，直接从生活助理手里管控了林漾套房里前些日子别人送过来的各种可以吃的生日礼物，并且美曰其名提前为春天穿薄衣服做准备。 　　而后者都懒得挣扎了, “收吧收吧，反正平时你也不让我吃零食。” 　　反正他也过了控制不住自己口腹之欲的年纪。 　　韩师收了零食, 倒也不是分出去，不然让剧组其他人看了不是“打脸”么, 人家前脚送礼物，后脚就转送, 像个什么样儿？所以，他直接让内部人消化了。 　　零食让别人吃了，林漾就负责清心寡欲好了。 　　接下来的拍摄日程里, 除非是剧组里大人们集体请客买的东西, 否则那些外卖他还真的一点儿都不能碰。 　　直到1月中旬，林漾的排戏单进入最后的紧密期，剧组里上上下下都清晰意识到他要杀青了，看着孩子身边似乎开始浮躁起来的气氛, 韩师不得不又一次拉起警戒线。 　　“比你大也算了, 比你小的也……，还都是学生呀！这到底是什么心态？” 　　林漾没有功夫去管这些，国内的圈子里, 待人接物更多的还是经纪人和助理的事情，很多东西的几乎都不经由他本人的手，要是收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处理的也是经纪人和助理经纪人。 　　“十几二十的年轻人，专注学业和事业不好吗，没事儿谈什么恋爱搞什么对象！” 　　一次两次，韩师就不说了，但次数多了起来，他觉得这事儿得和林漾通通气。可也只限于通气儿，不然要直接和对方开口“收起你那该死的魅力！好多人馋你啊！”吗？ 　　杀青前一天，北京又下雪了，好在第二天的排戏拍的都是室内戏。 　　林漾晚上将近九点才收工，第二天七点不到又得起来，在杀青最后一天从白天到晚上又是结结实实十个小时。收工之后，大家在小区楼下拍了合照，拍完了合照，林漾又成了限定景点，挨个儿满足了大家拍单人合照的心愿。 　　等到该说的话、该送的祝愿都结束了，即将退组开启新篇章的林漾还得去录个幕后外加花絮，这一番收尾下来又折腾到零点。 　　郁放亲自来接了人，“这么晚了还飞吗？” 　　林漾摇头，“飞不了了，明早再飞吧，受不住了。” 　　年轻人也不是铁打的啊！ 　　郁放瞅了一眼脱离镜头之后疲惫显露无疑的状态，叹了口气。 　　第一次进组拍戏，不是主角，且又是不折不扣的新人，像这种说好三个月的档期，通常都是要压缩每个单位日的排戏的。不是剧组不能通融，而是更多的通融是优先给了大咖们，谁都有撇不开的行程，一点儿外务都不接完完全全窝在剧组里拍戏对当今艺人而言是不现实的，弥补的唯一办法自然就是压榨接下来的档期。 　　用两个半月的时间相当极限的拍了三个月的戏份，林漾好歹是熬过来了！ 　　在郁放那儿待了后半夜，第二天一早他就坐了最早那班飞机回了首尔，金圭禹接人直接往预约好的美容院去。 　　“赶紧给保养保养，哎呀我的天哪！” 　　做到一半林漾直接半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等他醒来，脑袋上已经上好了漂发膏，刺激地头皮一阵阵的痛：“什么啊？” 　　“给演唱会造型做准备。” 　　“临到WANNA ONE解散都没能看到你做一次浅发色的造型，饭们真的太想看见了。” 　　说着，金圭禹就盯着他镜子里的样子认真看了一眼，“还别说，你这种皮肤白冷有透亮感的，就适合弄浅色头发，弄得和自带滤镜P图效果似的！这还没褪到底呢，如果就这样洗洗吹干貌似也挺好看……” 　　有一说一，林漾在忽略了褪色带来的头皮刺痛感之后，也渐渐感受到了新发色带来的面貌气质变化，只是他刚刚下意识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一下嘴角，金圭禹就怪叫了一声！ 　　“别笑！一笑就有点坏小子的感觉！” 　　林漾气质是很阳光干净的，尤其是黑发的时候，大大的眼睛注视着人，里边又自带一派深情，可这种气氛在他换了极浅的金色头发之后，配合剪短的鬓角和被吹得稍有些凌乱的额发，整个人的气质莫名就邪魅，由下往上掀开眼皮、微微弯起一点嘴角笑的时候尤其有种恶童感！ 　　金圭禹让他乖乖的带着等发型师给他把发色补好，林漾这才收住了表情。 　　“怎么样？” 　　“还怎么样！换个造型怎么能变这么多……” 　　林漾用中文和他说了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完就抿着唇微微压着唇角。 　　金圭禹看了一眼旁边懵懵的没听懂的staff，鼓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美容室，晚上又去做了一套按摩，林漾第二天戴着帽子和眼镜、全副武装和队友们集合开始进行告别演唱会的彩排。 　　四场连开的告别演唱会第一天，林漾换造型的消息直接刷到了世趋一位，与之热度匹配的是国内微博的热搜。 　　小欢喜前两天里陆续有小演员杀青的消息出来，林漾也不例外，他杀青离开剧组时头发还是黑的，这会儿就变成了白得发亮、金得发光的浅色了，但不得不说，演唱会现场传回来的饭拍图是真的惊艳致绝！ 　　碗妹们一阵狼嚎加哇哇大哭：最后这几天，到底还是实现了愿望啊…… 　　国内的放羊姐姐如今也学到了一手流利的翻墙之术，就算没有微博上的大粉、资源播扒图扒视频，大家也知道从哪里去获取最新的物料。今天舞台看到了金发顺毛的甜甜，明天就是湿发贴式背头二十岁成人式性感，告别演唱会开了两天，天天都是不同的体验！ 　　就连金硕真都忍不住和弟弟们吐槽：这难道就是二十岁的性感开关吗？ 　　话是这么说，他也有点馋咩漾那个湿发贴头皮背头的造型：额头要好看，眉目要深邃，发际线要漂亮，发量要多，颅顶要优越，最重要的是眼神要尤其亮，这样就能极致的放大五官轮廓的面部优势！ 　　但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最重要的是做一个这样的铁背头，一场演唱会三四小时跳下来，林漾也就是额前有几缕碎发散开，徒增两分风流，其他的部分依然纹丝不动！ 　　可太省造型了吧！ 　　林漾连着两天持靓行凶，把南韩本土和中国内地饭圈杀了个“片甲不留”，一群原本徘徊犹豫的新粉垂直入坑，并且已经在大吧和大粉的安利下，开始感受到当艺人身份切换到舞台爱豆时带来的那份神魂颠倒。 　　但也只是爽了两天，第三天，演唱会的气氛徒然直转—— 　　起因是河承云在talk环节经过导播的提醒，提了一句“最后的惊喜，要留到最后一天”，把成员们硬生生憋了两天的情绪直接击溃！ 　　林漾当时差点没接住他下面的话，有点没收住表情，和同样笑容略僵硬的雍圣佑撞上视线，两人默契的打着哈哈，勉强算是把这个话题转移了。 　　但导播的心思却很好的传达到了粉丝的身上，大家想要看到的开心而轻松的告别，其实也建立在爱豆本人撑着情绪没有外泄的基础之上。只要一个人打开了这个口子，这股气氛很快就会把其他人也感染到…… 　　同样的流程唱到《春风》，昨天还能快乐和音，今天就一个接着一个哽咽到难以出声。 　　除了林漾和金载奂还在尽职尽责的做高音工具人，其他人已经扭着脖子背着手背开始挡麦克风偷偷吸鼻子了。 　　这一场结束，WANNA ONE成员们心情比跨年当晚还要低落。 　　第二天一早，南韩本土和世趋热搜已经自发的刷了起来，等到舞台彩排结束回到化妆间化妆的时候，林漾看到了金泰恒和朴至旻。 　　“别看啦，就我俩！” 　　林漾被哥哥撸了一把头发，瘪瘪嘴：“好吧，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实际上，限定组合解散的忧郁比起哥哥来看自己的演唱会的兴奋比较起来，还是前者更加沉甸甸一些…… 　　“不过我们也不能留太久，可能要提前一点离场。” 　　林漾听了这句话，反而安心了一点。 　　他今天肯定会哭的，哭了被队友看见、被粉丝看见倒也算了，如果哥哥们坐在现场，想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既然95line说了会提前离场，林漾就放心了。 　　事实证明，前两天那种快乐至死的状态都是解散之前的“回光返照”，经过了昨天那场的过度，今天的告别终场从开端的气氛就变得格外不同。 　　调整了歌单，换了舞美设计和另一套灯光方案，整个体育馆现场的氛围就像蒙着细雨一样，湿哒哒的落在皮肤上缠的人几欲鼻酸。 　　从中场过后，WANNA ONE的成员们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绷不住，talk环节更是一个带哭另一个，好几次差点接不上环节。等到大家分作两批换好了最后一套服装上来，全场就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才迎来了连续四天最难受的时刻！ 　　林漾已经不记得去确认两个哥哥的位置，他现在不敢轻易开口，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哽咽，更不敢轻易眨眼，怕眼眶包不住泪。 　　隔壁朴志勋眼妆都已经哭得有些糊了，正闭了麦在不动声色吸鼻子，再过去一个是李大晖也没好到哪儿去，弟弟line哭得憋不住，上面几个哥哥勉强还能忍一忍。 　　等到大家各自的最后发言全部结束，队长这段总结talk过去，告别演唱会的终场尾声就会迎来最后一首歌，不再有安可，WANNA ONE也不再有相应…… 　　《Beautiful》的前奏响起来的时候，没人能够再忍得住，全场的合唱更是直击得成员们眼泪汹涌奔出眼眶！ 　　大家顺着延展花道一路朝着最中央的主舞台走去，随着歌曲走向尾声，成员们一个个离开舞台，林漾留在最后一盏聚光灯下，他脚步顿住的那一瞬同时也清楚的留下叹息，在满场带着回音的“不要走！”呼唤中，也随着渐渐暗下去的光影消失在升降台…… 　　接住林漾的是重新在后台聚集的成员们，这一刻他的脑子里空白一片，只能互相拥着彼此，攥紧了身边人的衣袖，梗着嗓子流泪。 　　来自前场的呼喊还能清晰听到，可后台的男孩子们已经在最后的拥抱中迎来了落幕。 　　一年半的限定活动到此，终于迎来了灿烂又让人叹息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95猪猪：加VX看咩漾稀里哗啦流泪大片！ 第180章 　　WANNA ONE解散是南韩圈子里近些天的大事, 一连两三天的NAVER头条都离不开相关的报道, 再加有目击者看到防弹少年团两名成员去到终场演唱会现场的消息, 史上独一无二选秀限定团的解散拥有了比成军诞生之夜更高的流量和热度！ 　　这股劲儿别说粉丝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从前那些徘徊在入坑边缘不敢进来, 眼下后悔没早点入坑的好感路人更是隔三差五要把已经变成碎碗的前成员们带出来怀念一下！ 　　只是现在再来也晚了, WANNA ONE解散三天内, 包括了影响力不可小觑的国民ter在内的半数前成员宣布即将solo出道： 　　林漾、河承云、朴志勋、姜义建、雍圣佑，金载奂。 　　这六家接二连三的官宣，饭圈几乎是全天候被震得一荡一荡的！粉丝们是爽了，各种应援、集资、推广立马张罗了起来, 恨不得无缝看到自家孩子活跃活动着！ 　　想来是第一届选秀限定团解散之后将近两年的发展历程给了各家经纪公司以及各家粉丝足够的经验教训, 眼下可不敢把“组合出道”当成什么好事, 尤其是看了从前I.O.I里一个个人气种子选手花式拖飞机，依然各种带不动、出道即巅峰，“组合出道”这四个字简直成了魔咒！ 　　BIG HIT关于林漾的计划是简洁明了的给出了一张日程单：什么时候开预售，什么时候放哪一版概念预告照，什么时候放teaser, 什么时候释出完整音源和MV，统统包括在一张图里。 　　这等效率, 影响可不仅仅在于碎碗饭圈内了—— 　　“3月初林漾solo出道，3月上旬BIG HIT新男团出道，防弹大概率4月了，总不可能让自家人打自家人吧？” 　　“特地选了月初回归，怕是对本月音源赏有点看法吧。” 　　“3月大雾少吗？白艺潾、张凡俊不说, 还有已经官宣的女solo大前辈两位，我看着这个日子真是倒吸一口冷气，大黑未免对林漾太给予厚望了啊……” 　　“你们忘记《没有名字》开年回归一环，西瓜日榜连续三天前进一名的后劲了吗？这首歌在已经公开音源的情况下12月下旬正式发行，爆发两周单月排行第四，有年末舞台加持、也有师兄助阵buff，但撇开选秀出身，林某唱歌有点说法的，南韩是真的很爱他这款音色啊！” 　　事实上，BIG HIT的确对林漾的solo专辑有点想法。 　　原定的2月26回归推后了三天，定在3月初，从一个月的开始累积音源，虽然会先后对上一堆音源大雾、中雾甚至是小雾，但公司上上下下该做的准备都做了，从作品本身质量到专辑的推广宣传，中韩联动，就连防弹去年也没有这种架势！ 　　说得自满一点，除非IU或者亲师兄防弹这种影响力级别的歌手突袭发歌，否则以林漾这种程度的打铁趁热，迟早要爬到一位蹭到buff起飞。 　　2月即将来临，针对solo专辑的各种拍摄就得接连开工了，虽然专辑的MV有演员来拍摄，但林漾本人依然有别的任务需要出镜，等到这一部分的工作完成，他又得马不停蹄就赶往下一站了。 　　3月开季之前，韩师和金圭禹两人一共给孩子接了4本杂志封面以及完成相关采访：南韩、国内两半VOGUE，其中国内那一版还是来自迪奥的邀封，剩下的两本一本是下旬发行的一线男士刊，一本是国内头一次亮相的红秀。 　　这些行程基本挤满了林漾2月一大半的行程。 　　但他昨天才从上海活动结束连夜飞到北京，同行过来的韩师正盯着造型师给林漾配明天31号出席活动的配饰。 　　“戒指尽量不要选。” 　　这一声嘱咐下去，十个搭配方案里基本要毙掉七个。 　　原因简直太简单，这些品牌提供的配饰，除了还未上市的超季款，无论戴在哪里，今后都可以成为一些黑酸借题发挥的理由：某某同品牌、某某同款，这种拉郎在南韩和国内都是极其盛行的。 　　韩师不想让林漾站都没站稳，就扯上这种事情，索性从源头开始杜绝。 　　林漾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品味有限，仅仅只是日常生活中还不错的水平，所以这种场合，他更多的都是听专业造型师和专业经纪人的双重意见。 　　“不用把头发染个色？” 　　韩师摇摇头：“漂一次头发不容易，何况大家都说你这样好看，再多留几天吧，刚好明天配那套黑色加墨蓝色工装带的夹克。” 　　第二天的活动除了飘飘洒洒的雨丝和去年相比没什么两样之外，同一个场馆里较之去年倒是多了不少新面孔。 　　林漾顶着一头刻意抓乱的浅金色短发走上了红毯镜头的采访区，一侧过头看媒体区的镜头就露出了几乎挨着头皮剃的左边鬓角。 　　他今天戴了一颗耳钉，配合衣着桀骜且略带苍白的风格，不眨眼时定定对着闪光灯的双眼也显得凌厉非常。 　　现场图发出去之后，同一时间各大平台的颜狗瓜民几乎都是在感谢林漾把金发保留到今天的活动！ 　　“射射，我谢了！” 　　“弟弟今天有点像吸血鬼嗷！” 　　“林漾红毯还真的从没出过错，夹克里露出的一角工装绑带我真的太可了，更大胆的是他居然还剃了鬓角！天啊，我对这种A气炸裂的造型真的没有抵抗力呜呜呜……” 　　这会儿正忙着给孩子solo出道专辑花式摆摊的国内放羊姐姐简直就是灵感爆棚！国内追星果然就是物料多多，今天一个微博之夜，明天一个慈善盛典，天天走红毯，天天换造型穿衣服，那一身行头比起工厂集中打板的打歌服，简直让粉丝忍不住流泪…… 　　资源再多点儿吧，不用怕、受得住！大不了大家去新疆团购囤大枣！ 　　正说着，大家期待了好久的国内这一批选秀成军的男团、女团开场表演现场来了——导播大概也是深刻了解过去年那个“面无表情”梗，头一个嘉宾席镜头特写就给了林漾。 　　看直播的千万瓜民：什么仇什么怨，林某组合前几天才解散哎…… 　　而大屏幕上出现的林漾也不是没有发现镜头的存在，他今天的发型是露出了额头，眉毛也是舒展的，除了唇角是一如既往自然抿起，一如既往没什么特殊神情。倒是侧着的摇臂镜头将人垂着眼帘一瞬间上眼睑上那一颗小红点拍得清清楚楚。 　　面对几乎贴脸的特写镜头，林漾只是掀起眼皮淡淡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投诸在台上。 　　两边粉丝原本想要说出口的各种话也跟着顿卡的网络直播暂停了，颜狗本性的围观群众也一心一意放起了彩虹屁：“不愧是你，林某！你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很靓仔！” 　　都已经准备好做词条和话题净化的放羊姐姐：美颜的力量果然是不可估量的！ 　　事实上，林漾是真的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换做南韩颁奖典礼，男爱豆们要是盯着台上女团表演有什么表情，没准回头就得打成“你来我往”、“暗送秋波”…… 　　回到国内，他也下意识遵循了这一套潜规则。 　　等到活动进行到了后半场，林漾发现更尴尬的事情在后面：他从台上领了个奖下来，从侧面通道回到坐席，那一面的观众席的手机镜头顿时对准了自己！ 　　做这件事情的同时，她们手里甚至还拿着各种写着名字的灯牌…… 　　难道说现在国内也流行拍rea？ 　　“国内饭圈那套经过了今年两场选秀的催化，比南韩那边水更深了。” 　　活动的结束回酒店的时候，韩师还在翻公关组的工作记录，“今晚的热搜话题，夏季特供流量占三个，选秀出身占7个，花旦小生和顶流们也要来几个，看着是你来我往，其实这种比较是完全经不起推敲的。” 　　大牌的主线从来只交给真正带的起火的咖儿，后来流量小生小花们有了不错的待遇，也渐渐开始在各大领域崭露头角，参与分割资源。双方不说平分秋色，至少也是各有各的成绩。 　　直到眼下有了一种全新分类：选秀流量。 　　这才真正让圈内人感叹原来还有这么直白简单的圈钱方式，几乎把“割韭菜”三个字明晃晃的印在了推广广告上！可哪怕这样，粉丝们依然愿意买单。 　　除了韩师屡屡被刷新认知，经历过南韩娱乐圈那一套生存链的林漾也有了莫名有了同感。 　　“觉得不可思议吧？翻年过来，今年还有两场选秀呢！” 　　两人都不太想要接着讨论这个话题，索性趁早洗洗休息，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接连两场大型活动过后，林漾在北京休息了两天直接飞往米兰，呆了两天紧接着又一次回到法国，再次碰到熟面孔若干。 　　这一次过来，韩师和金圭禹是双双随行的，整个团队来了二十多个人，松楚张总更是全程关注，这个信号给予了林漾很大压力—— 　　为期一年的品牌考察到了这会儿，终于到了要揭晓结果的时候。 　　能不能行，就靠这一回了！ 第181章 　　迪奥男装部1月上旬才在柏林进行了19年度秋冬发布秀, 这会儿按照往常的进度正是在赶20年度早春作品的时候。 　　上次过来林漾跟着张总见到了亚太区MK夫妇俩, 这次并没有贸贸然抓紧时间接触这边的人，原因很简单——目前的创意总监从07年任迪奥桀骜设计师到现在11年里, 到了差不多该离开的时候了。 　　时尚圈这些足以轰动品牌整个年度发展重心的消息私底下是瞒不住的，并且通常都会有一个十分明显的信号。从1月的发布秀到现在，这份信号显然已经被不少的人所感知知道。 　　张总本着“富贵险中求”这么一句老话, 深信林漾的机会也正产生于品牌创意领头羊的更新换代之中。 　　在接下来一个非公开只受邀请的展会上, 林漾见到了传说中那位即将入驻有着明亮装饰风格的headquarter总办公室的继任创意总监—— 　　同样是名字代表性格, 叫Kris大致有些共同点，叫做Kim的人也如此。 　　在前者从内部确认即将在三月开季之后卸任身上所有职务之后, 后者就已经提前开始接手迪奥明年2020年度早春成衣线的最高指示。 　　林漾见到他的时候，觉得媒体的视角还是和现实有所不同的：Kim并不像维基上随手搜索的图片那么憨实, 虽然身形有些胖且敦实，但他和Kris一样, 有一双沉静的欧式眼眸, 气质素净并且斯文，仿佛一来到迪奥就褪去了之前任LV男装创意总监的色彩，改而具备了现东家品牌本身的那种矜贵、优雅又极简的气质。 　　和这样一位看着沉稳优雅但心在自然和艺术的设计师对话，让林漾的腹稿没有用武之地，拜他还算扎实的基本功, 好歹还不至于接不上话。 　　林漾今天穿得相当简单, 早春季秀场画册款的剪裁式衬衣，下面却配了一条有些运动垂坠感的长裤，这样的跨风格散搭其实是有些挑剔的, 但足够匹配林漾的年龄和风格，并且考虑到展会主题，如此着装倒也不算夸张，毕竟这里充满了混身上下散发着个性的人。 　　话题到林漾自己的时尚取向时，不可避免就提到了这件除了裁剪整体设计元素过于“朴素”的上衣。如果不是背后让林漾自己用丙烯颜料画了竹叶和笛子，它的价值仅仅在于打底。 　　通过了这些称得上精妙且留白恰到好处的手绘，接下来的话题顺其自然就延续了下去。 　　在结束和对方的对话之前，林漾背过身站在一幅绑线手工艺画面前，也没有刻意凹姿势，直接让对方拍下了自己的背影照。在这之后，他又和对方交换了SNS个人账号。 　　本着特事特办不需要向经纪人打招呼的原则，林漾面色不改掏出手机的和这位大佬互关了。 　　忘了提一句，2月1日，他开通了一应个人社交账号，从推特、INS到微博，能注册的都注册了，三个APP虽然玩不过来，但除了微博和推特，INS是直接交给工作室管理的。 　　这边林漾刚刚拿出手机互关，还在和张总说话的韩师就立马收到了“叮”的提示。 　　“我记得我跟他说过关注别人要谨慎……” 　　话音还没落，他就不由自主接了句“卧槽”，下一秒，把手机屏幕伸到身边人眼皮子下面：“你看看你看看——” 　　后者舒了口气：“这位还算不太拐弯抹角，等着看看吧。” 　　但事实上，整个工作室包括松楚等到对方的互动时，林漾已经回到上海展开了VOGUE三月开季迪奥邀封的拍摄。 　　那一天天气不太好，好在拍摄都集中在室内，到了中午的时候是杂志方定的餐，很符合上海本地口味的，林漾本身是不太爱口味过于清淡的吃食，但体型管理一年来，不喜欢也照样吃习惯了。 　　韩师正在和金圭禹商量林漾回首尔完成专辑内页拍摄工作的时间，冷不丁手机叮了一下，等到打完了这通十多分钟的电话再回头来看推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第一时间！ 　　“林漾你还吃得下！” 　　喊完之后，又拍了一下林漾，差点把孩子一口给呛着。 　　“那个金约翰发你了！” 　　国内翻墙也就是这点不好，林漾本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那些神通广大的粉丝早就知道自家孩子被cue了。 　　对方的INS上最新动态发布的正是展会那天的照片—— 　　熟悉的挺拔却有些瘦削的身形背影，外加近期标志性的剃地有些短的浅金色头发，展会吊顶的光线斜斜的坠下来，恰好点亮了侧头弧度不算大的一面侧颜。 　　这个背影，除了林漾没有可能会是别人。 　　行程、时间、身高身材、发色和气质，圈子内外几乎没有人再和他重叠。 　　介于去年一整年里林漾但凡是身着迪奥出席大场合都被官方认领的频繁互动，粉丝心中早有期盼，眼下让坊间传闻的下一任创意总监直接cue了本人未公开的私照，这其中到底是何种意味，其实绝大部分的路人也默认是尘埃落定的信号了。 　　再争又能怎么争呢？ 　　再说了，人家工作室态度也很明显了：设计师本人发了照片之后，他们才把林漾海外行程的图在微博公开，但也就是不带精修的简单日常照的水平。 　　明显就是不想给人留下话柄。 　　要是林漾长得丑点，身高矮到180下面，再来两个似是而非的黑料，指不定意难平的人会更加舒服一点。但眼下，除了感慨“林某恰逢其时”、“团队太争气了”之外，也就是只能酸酸韩圈绿卡步步为营的正面案例了…… 　　这事儿进行到这一步，余下来的部分就得交给松楚去解决了。 　　留在上海拍摄的这三天里，林漾的行程排得很紧，除了正经的拍摄任务，外加一个由郁放牵头和杂志方主编的茶会，他还跟着对方在上海配合面试了《迦叶十三寺》的两个角色。 　　电影本身虽然还没官宣确切的开机时间，年前却因为剧本二次送审削弱部分尺度的问题上了一回热搜，这个时隔多年的武侠电影大饼到了19年终于熟了，丝毫不让人意外的迎来了圈内的广泛热议！ 　　众所周知的武侠难拍，而这样的制作班底，和从前几乎是一代传承下来的，称一句绝佳资源也不为过。 　　果然，翻年一过来，就有大大小小咖位的演员艺人主动或者被动的进入了营销状态，有的是已经手握offer底气十足，有的则是浑水摸鱼各种试探，但无一例外，这样的运作在出演阵容还没完全确定之前对双方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坏处。 　　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 　　而郁放也一再和韩师、金圭禹确定了林漾的行程：在他solo专辑完成两个礼拜的打歌之后，就会返回国内，直接进组。 　　这一次，林漾依然赶不上开机。 　　离开上海飞北京之后又停留了一天，然后连夜飞回首尔开始两本南韩封面的拍摄，期间挤时间完成了solo专辑剩余的拍摄工作，林漾猛地发现距离自己回归还差两个礼拜不到。 　　“预售结果出来了！” 　　金圭禹把数据往林漾面前一放：“正好十天的预售，60万。” 　　听了这个数，林漾的表情大概是有点怔住，“这么多？” 　　其实他自己想的，大概就是最后卖个40万顶天了。毕竟团都解散了嘛，饭圈喜新厌旧是常态，能留下消费的粉丝还得算上重复购入的那一部分，都是年纪轻轻的、哪有那么多钱嘛…… 　　金圭禹看着孩子的神情有点发笑：“这是预售时间不太够就开了不到两周，而且你2月两本杂志、3月四本杂志，大家还得往这个销量上努努力，国内那边紧紧巴巴凑了将近12万张的数儿出来，生怕你没得排面。” 　　解散团的ter首张solo专辑预售十天冲到六十万，说实在的，惊到的不只是林漾，还有南韩和国内的粉丝以及大众—— 　　“知道ter牛批，只是没想到是这么牛批！” 　　就连南韩放羊姐姐自己都惊了！ 　　“开预售的时候天天担心结果不好看，没想到还挺行[挠头]” 　　林漾自己也爬上微博看了一眼，国内的粉丝也是刚解除提心吊胆的状态，现在正忙着互相安慰吹牛皮： 　　“林漾不香吗，要身材要颜值要业务能力要资源，什么没有？粉这种弟弟真的可舒服了。” 　　林漾：……噫！ 　　这话说得他都害臊！ 　　2月下旬，进入最后的练习期，这段时间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持状态，留长的头发染了个毛绒绒的浅棕色，进出电视台的路透一律规规矩矩戴帽子。 　　直到月底开始进电视台录制事前，还和老朋友打了个招呼—— 　　“你们坐在哪儿啊？” 　　胖哥儿和淡定简直被女生的香气包围了：“别问，你一定可以一眼看到花丛中两片壮硕的绿叶！问就是在花丛里！” 第182章 　　彩排过后, 淡定和胖哥儿头一次进传说中的电视台待机室，就是分开很明显的化妆区和休息区, 剩下的和普通的舞台后台没什么两样。 　　淡定一脸神奇：“你在台上, 跟你在台下，真的差好多！” 　　这个差别不是在人的面孔上, 而是气质和状态。 　　林漾在台上唱歌的时候，虽然是站桩不怎么动的，但光是人站在那儿，就是毋庸置疑的焦点，一举一动都能被观众解读出很多的情感：他握着麦克风的手, 他垂眸时轻轻落下的眼睫, 他唱完高音之后那种游刃有余的气息…… 　　就是莫名给人一种余韵悠长、又延展出无限遐想的感觉！ 　　而回到后台的林漾脸上还带着妆，虽然不是舞曲live需求的那种舞台浓妆，却也将他的五官突出的极其精致昳丽, 他这么展颜一笑，胖哥儿就忍不住啧啧咋舌。 　　“我要不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 这会儿怕是要吸氧了！” 　　这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 但到底同吃同住三年多，中间这一年半多的功夫虽然是分开了，可大家却依然密切关注着他, 眼看着兄弟从校园里最瞩目的那个一点点蜕变成舞台上最瞩目的那个, 看似理所应当的结果里包含的付出完全是他们普通素人完全想象不到的。 　　倒是林漾面对老同学依然没什么架子，说起今天彩排和事前录制的事情，就像从前在学校里表演完下了台问大家“我今天还行吧？”、“有没有瑕疵？”一样。 　　淡定和胖哥儿听着只觉得这味儿真的太熟悉了！ 　　别人眼里几乎无可挑剔的live, 到了林漾这里，依然要精益求精，虽然表面上看着他不是那么在意脸面的人，实则对自己专业相关的东西尤其注重。 　　“韩文歌就喜欢这么一个字儿占一个音啊？” 　　林漾也无奈：“这也不是我填的词啊……” 　　那么温柔又带点儿忧郁，只能大喊一声“楠俊哥哥牛逼！”了，更何况各个地方作词作曲和后期制作的习惯是真·根深蒂固的不同。 　　“韩式的芭乐还是会下意识改一改你的唱腔，不过这样也挺合适，国内的歌有国内那一套，在这里，他们肯定习惯于这种表达方式……” 　　“这首歌节奏是真的很灵哪！” 　　三个人就这事儿啰嗦了好几分钟，台前还在为另一首歌的现场换布景。 　　聊着聊着，老同学的话锋不可避免的来到了“六十万是什么水平？抛开你师兄那个BUG级别的团，你几乎可以笑傲现在绝大多数的男团了！”这种让林漾臊的恨不得就地找缝钻的话题。 　　韩娱这块儿依然是淡定比较了解，他就给林漾粗略算了一下：“你这本专辑包括主打一共收录八首歌，两个封面，又是单打独斗的solo，预售六十万我保守估计一个礼拜到两个礼拜内就能消化掉80%的预售量。当然了，如果音源榜一位buff再拿得久一点，可能就不止这么多了。” 　　这还不包括国内数字专辑那一块的销售额，毕竟国内市场如今不是怎么care实体的，但正如韩国本土粉丝专心拔高实体专辑的销量，中国粉丝多少还是努力把林漾数字专的牌面带了出来。 　　事实证明，南韩这块儿对于林漾的期待度或许比想象之中更高。 　　录制完事前舞台的第二天下午，整张专辑的完整音源与主打MV同步上线，早已从回归行程图中公开的专辑同名主打《风吻》。第一个半点过去的时候，《风吻》曲线开始一路走高，除了melon之外的小榜表现甚至更好，速度快的已经拿下一位。 　　这个时候的林漾正在赶通告，心里虽然极其想要守着实时榜单看结果，但专业素养无时不刻不再提醒着他要集中精力。 　　晚上6点来临的时候，采访终于告一段落，与此同时，休息室传来了金圭禹的一声酣畅淋漓的吼声—— 　　“一位拿稳了！” 　　以极小的数值差，主打颤颤巍巍的空降到了一位，以前三位另外两位日均55万的收听来看，空降难度说不上太大、也绝对不小，这其中绝对是饱含着泡菜人民对produce202系的包容和期待的！ 　　“曲线还算稳，还差一个小榜卡在12位，下个时段情况好的话是可以期待一下实时AK的。” 　　林漾也只是松了一口气罢了，空降成绩不错，那也得稳住。等到音源稳住了，还有销量也需要着急，六十万的预售到底能拼出什么水平的初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预测一下后劲…… 　　与此同时，聚集在公司练习室的防弹众人也集体松了一口气—— 　　“比我们自己回归发歌还要紧张……” 　　郑浩锡摸了一把汗：“嗨，既然玧琪哥发推了，那我就不发了。” 　　靠在一边喝水的闵玧琪也在看手机，他今天绑了个吸汗带，一身黑的私服把人衬得苍白而瘦削，但脸上却能看出明显的开心。 　　“你们发啊，没关系，反正我还有别的可以发。” 　　林漾的主打MV不是自己拍的，但是拍专辑内页的时候，他是去探了班的，手机里存了点儿小视频不说，还有各种躲在摄像机后面拍的可可爱爱的花絮照。 　　有了防弹这个行走的流量制造机发推联动宣传，这一手来自米姐姐的助阵也进一步巩固了《风吻》的一位buff。 　　有了稳固的粉丝基础、再加上良好的路人缘，接下来就全部都看歌曲质量和演唱共情的了——第二个小时，《风吻》数值继续走高，melon持续坐稳，收听较比首小时出现逆增，显然大量路人盘开始加入。 　　于此同时，国内音乐平台数字专销售额也开始发力，有了前一首在综艺里大热过的《没有名字》组基础，路人倒也愿意给点面子去听，就算不买整张专辑，花个3块钱单独买一首主打也不费什么。 　　就为了这个，淡定特地发了消息告诉林漾：校友群里给你挣够了排面，不用担心！ 　　在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里，WANNA ONE前队友们依次送出友情宣传，出演MV的两名年轻演员开始登上演艺板块的热搜，专辑热度持续发酵走高。 　　金圭禹痛痛快快的包圆了了所有人的晚餐外卖：“想吃什么点什么，点多少我都买单！” 　　林漾被他这副臭屁样子给囧到了：“这就可以了吗？” 　　金圭禹一边灌咖啡，一边给孩子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他，就算是唠唠叨叨的状态也掩盖不了他此刻的兴奋—— 　　“今天卖完一半不错不错，剩下一半慢慢来，等你打歌打完，应该也差不多。” 　　那么，组织交给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林漾直接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就跟着cody去补妆了。 　　回归期就是这样，休息是一阵一阵来的，但是工作是持续性的，忙完了这边的采访和拍摄，路上在车里睡两个小时左右，回公司休整一下，差不多凌晨三点左右就得去SBS电视台那边准备星期天人气歌谣的事前录制和当天直播。 　　这一周打歌的歌手不算少，但林漾偏偏是周五才发歌，就看电视台怎么算。 　　如果能算，按照这一天的音源销量爆发外加油管点击进候补也不是不可能，但不能算的话，BIG HIT也拿这事儿没办法，最多也就是推迟一下林漾拿下一位的速度。 　　今天的事前，林漾的准备相对而言比前两天音乐银行的录制就更加充分，同样是两首歌的舞台，一首因为布景比较难设置的缘故不得不录了事前舞台，另一首主打则加了一个现场演奏版，伴奏团队是上午8点不到就匆匆赶来，大家彩排了两遍之后，赶紧赶慢正式录了一次。 　　然而林漾本人现场发挥得更好，且几乎约等于零背景纯演奏伴奏的这一版注定只能夹在直播画面里剪切出现了…… 　　下午直播的时候，防弹不出意外送来了应援车，又是吃的又是喝的，完全是按着林漾个人偏好来。这一回，金圭禹没拦着，让林漾自己挑着吃了个遍。 　　“就这一次啊！多了不许，我会和他们说的！” 　　林漾哼哼唧唧，“我也会和他们说的！” 　　伴随着《风吻》第一个完整的自然天结束，迎来了首日成绩：销量卡九，49万的销量；音源也卡九，89万的音源收听。 　　除此之外，实时AK是拿到了。破表么，今天一大早也破了两次，西瓜基尼各有一次。除了两次卡九让大家有点看着难受之外，这样的solo出道成绩，放到哪里，都可以说是亮眼无比了！ 　　如此华丽的成绩单，除了把南韩姐姐们惹得泪洒汉江之外，剩下的反馈就是各种羡慕嫉妒酸泡泡了—— 　　“BIG HIT把林漾拉回来参加选秀果然是对的，一个人完全可以当一个团使！有了本质歌手的音源，还有男团销量加持，选秀红利吃的最透彻的还是ter啊……” 　　“有一说一，这个成绩，我相信只有防弹的粉丝可以理直气壮叉着腰说自己不酸。” 第183章 　　人气歌谣的出道舞台之后，紧接着迎来了一个新的礼拜。 　　星期一一到, 《风吻》稳得一批的音源在周榜一位到手之后不出意外开始PK, 甚至借住南韩近几天的带风天气将最高收听刷新到了96万。同天专辑销量累积突破六十万！ 　　这样的结果说是没有路人盘的加持是不可能的。 　　南韩强大而溺爱的粉丝群外加国内的放羊姐姐，齐心协力在发专一周不到的时间消耗掉了累积十天的预售量。伴随着BIG HIT官方释出了总共的三场签售安排, 接下来两周的销量恐怕还能持续往上突破。 　　周一, 林漾的任务除了拍摄、采访, 就是一个综艺节目的录制。 　　比起前两天的打歌行程, 这种通告的安排其实是要轻松不少的。最起码，正常的三餐可以保证到位，甚至还能让他安安稳稳的睡上五个小时。 　　BIG HIT有心给他接一些WANNA ONE时期常去的场子, 可眼下的林漾的号召力其实也不太需要这样密集的宣传, 花个大半天甚至更多的时间来录制最后正式播出也就是半个小时, 甚至还不够。 　　就付出和收益来看, 这种模式属实累人, 何况林漾如今是真的不怎么愁国民度, 因此资源这些东西也就尽可能的精挑细选着来。 　　想要营业回馈粉丝，其实可以采取一种更加直接的方式：直播。 　　既然要直播，金圭禹是肯定要会小组开个会, 把流程安排什么的做出个计划来。其他的问题就好解决一些了：在vlive直播还是在微博直播, 直播地点是定在公司还是定在公寓, 是否要邀请“嘉宾”, 播完之后的营销运作要侧重哪个点…… 　　“就在vlive播，至于微博，我到时候回去会有更多的机会和大家见面。哪里播？在家吧, 不然去公司、肯定又要花很多时间收拾。” 　　既然是在家里直播，那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金圭禹这边做了个基本流程的安排过来之后，直接在林漾公寓的工作室兼影音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把镜头给安排好了。 　　“我和他们在外面，有需要就喊。” 　　当天晚上，林漾突击直播了小半个钟头，看着很简单的流程：一边喝水，一边和粉丝观众聊天，实则整个过程充满亮点。 　　首先就是他本人对solo出道成绩的想法。 　　粉丝想听夸奖，林漾自然会说，“雨露均沾”能用的语言都喊了一次，甚至好几次笑得明显的开怀灿烂，让人想起选秀时期“漾甜甜”的同时，又一次感慨他的成长和蜕变。 　　当然，这一部分不能停留太久的时间，他得赶紧进入下一个环节：比如专辑的制作趣事，这一部分是可以拿出来和粉丝们分享的。 　　同样过来围观的还有师兄团的粉丝，防弹成员参与师弟solo专辑制作早在林漾歌单公开的时候就能词曲制作栏里看到，当然不会放过师弟本人的亲口直述。 　　但这事金圭禹也提前和林漾打过招呼：说这事没关系，但不能让别人觉得你不顾之前的团体工作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这一句嘱托林漾也是觉得心累无比。 　　WANNA ONE饭圈后期的撕扯成员们心里哪儿能没点数呢？反倒是到了最后解散的那一个多月里，大家的合体行程是最少、也是真的开始“看淡”的时候，才隐隐约约有一种“初心又回来了”的感觉。 　　没有集体行程的时候，试问谁不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呢？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指责的吗？ 　　想是这么想，林漾还是照做了，他知道金圭禹站在专业的角度看得肯定比自己更加清楚全面，这种时候没必要梗着脖子拼什么劲儿。 　　“在北京的时候，最开始我在只带了方便带的工具，后来陆陆续续差不多搬了个工作室过去，SUGA哥提供了大部分的器材，在整个拍摄期间，差不多完成了四首歌的编曲，歌词？歌词我没写……我听读写是还可以，但作词的水平，感觉还不太行……我是那种取不出好提名的人，PD们和哥哥们的经验更加丰富。” 　　“虽然隔得远，但几乎每晚都在联系，撇开私事，工作上的事情是必须要加强沟通。” 　　“拍戏？” 　　林漾就知道迟早会问到这个，他尽量去看清评论区飞快闪过去的屏幕，上面有“哥哥请多多拍戏吧！想看你演戏！”、“甜甜不许和女人拍戏！”以及“不要回中国去好不好？”大致三种意见风向，他很快就做了决定—— 　　这个话题今天必须略过。 　　“这个得看情况吧，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想尝试。” 　　说完，他就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隔着一道墙、一条走廊的外间客厅带着的金圭禹和一个经纪人助理松了口气。 　　““比起大家的关注点在已经解散的WANNA ONE上，我宁可他们多提提防弹。也就是林漾开直播，大家的话题不会一路狂飙拦都拦不住跑到WANNA ONE和队友相关的话题了。” 　　金圭禹把林漾的手里的解锁页面按亮给旁边的人看，说不出是什么语气：“你以为没有吗？” 　　亮起来的手机页面显示林漾有两个未接电话，上面的名字助理经纪人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咯噔一下。除此之外，还有好几条消息，从手机系统设置能显示的预览来看，大概是“在开直播吗我……” 　　这能说没有？ 　　只不过叫他拦到罢了。 　　“我不是限制他和之前的队友保持联系，而是这种时候，我觉得大家应该把更加的关注投诸到他的solo专辑上，去了解他的付出和才华，而不是像慰问学校里那些贫困生那样，通过屡屡提起别人的事情来获取自我感动和关注。” 　　金圭禹宁可回归之后那些媒体们的头条是“防弹助阵林漾solo专辑制作”、“你不知道的《风吻》幕后”，也不希望是从前那样紧紧捆绑的“即时解散也一辈子不分开”类似修饰…… 　　就说个最简单的：前WANNA ONE队长河承云在2月下旬发了单曲，当初他是怎么应对友情宣传的，金圭禹也让林漾参照了这个“例”。 　　在不超过前队长兼大哥的前提下，公开场合该怎么感谢就怎么感谢。 　　但除此之外的，恕不能再奉陪了！ 　　将近十点，林漾结束了直播，金圭禹拍了拍他的肩膀：“洗漱休息吧。” 　　*** 　　不用打歌的星期二，林漾也没能休息。 　　他回不去国内，但是国内的团队可以过来韩国提供“调教”，拍摄周期长达三年的献礼人文纪录片上映在即，林漾这个担任了推广曲、插曲、旋律主题曲演奏任务的多功能角色是得有所表示的，何况他现在这个号召力，比起去年那会儿，真的不算小了！ 　　国内的团队是上午九点到达首尔，差不多是十一点的才在酒店整合完毕，到底是中央台，金圭禹懂这其中利害，提前了二十分钟上路，充分圆全了当初韩师去交涉合同时那种谦虚到快把林漾打包送过去的态度。 　　这一天安排了这一套，完事儿之后，团队里还有两个女工作人员问林漾要了签名专辑。 　　“国内买这个可不大方便呢，来的路上听翻译说很多音像店也在断货补货……” 　　用不着林漾开口，金圭禹就能妥妥帖帖把双方面子照顾好：“这种事情就算你们不说，他也要厚着脸皮也要请大家雅正的。” 　　送的虽然不是什么诗词字画只是一本音乐专辑，但这个“雅正”的确听得大家心里舒服。 　　林漾在旁边就负责羞赧的微微一笑，然后亲手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送上，尽管采访和录制的过程繁复又累人，但有了话题轻松一些的收尾，这发通告就这么皆大欢喜的算过了。 　　从酒店回来已经是晚上，中午的饭囫囵吃的，晚上因为录制和缘故错过饭点，一想到后天又得上台打歌，金圭禹瞅了一眼林漾：“我回去给你做点鸡胸肉吧。” 　　林漾一脑袋歪在椅背上，眼睛都没睁开。 　　星期三的冠军秀他不去，但下午排了一场签售，外加一个电台节目。但这一天，却也很特殊——BIG HIT的第二组男团TXT首次登上打歌节目。 　　TXT是前两天新鲜出道的男团，一出道就冠着“防弹少年团师弟”、“林漾师弟”的名头，虽然不比三大出品那样自带品牌效应，好歹也能吸着师兄们的些许热度打出水花。由于林漾前后脚的隔着三天出道，前些天饭圈震荡可谓不小，有师兄粉们心意难平“凭什么他们一出道就能自带红利”，也有饭圈路人唯恐天下不乱“BIG HIT操心三组歌手忙得过来吗”。 　　对此，最应该忧心忡忡的放羊姐姐反而坐得住：“新团是空降一位了还是专辑一天卖了40万？是音源PK了还是预售消化完了？” 　　这一头眼见撕不起来，很快就转移阵地到了一位之争。 　　星期四的MCD，林漾不出意外进入一位候补，但他上周的累积天数只有三天，不管爆发多厉害累积少都是劣势，同时进入候补的是2月中旬出道的JYP女团ITZY，对方在此之前已经四个一位在手。 　　如果林漾能拿下，那这就是他出道第七天以来的首个一位，就算不能，明天星期五评分优势更大的《音乐银行》一位奖杯也跑不了。 　　金圭禹压力倒是没那么大：“相信你的粉丝，她们一定比你更加想要拿到一位！” 　　后台，林漾见到了近期在做客串MC的前队友，挨个儿拥抱了李大晖和朴志勋，三人顺便还和依然在打歌的前队长河承云一块喝了杯咖啡。 　　“提前给你喊恭喜了！也不说请客吃饭之类的客套话了，就冲着我待会站边上给你鼓掌的份儿，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啊！” 　　“下周，冠林也要来了！”朴志勋淡淡的补充一句。 　　“天鸭，真是扎堆了！” 第184章 　　“赖赖同学也要出道？” 　　林漾忙昏了头, 差点忘记了这一茬！ 　　不是说都接了戏要进组拍戏了吗？怎么突然就出道了啊！ 　　朴志勋摇头, 表示无解：“拍戏肯定还是要拍的, 但是出道也出呀……” 　　说着, 他又想林漾看了一眼, 本想说“你也是一边拍戏一边制作来着”，可转念一想，人家档期是隔好时间挑得好啊！如今戏是拍完了, 专辑也在打歌了，两样都抓在手里可是一点儿都没耽误的！ 　　嗨，这都谁什么杀人行程啊…… 　　说来说去, 还是得怪公司好了。 　　结果林漾回待机室往金圭禹那儿一问，就听着金大经纪眼睛斜着嘴巴憋着，顶着一脸明晃晃的对CUBE杀鸡取卵蠢操作的嫌弃—— 　　“从Pentagon里挑了个rap担，再加上赖冠林这个rap担，两人组小分队出道。” 　　听到这个消息，林漾又上NAVER搜索确认了一下：从消息公布到准确出道，也就是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 　　有了赖冠林年前就通过试镜确定了拍摄计划在前，哪怕这事儿在此之前酝酿了不止一个月，就这么个制作流程, 金圭禹嫌弃还真是应该！ 　　“自己想争气, 奈何团队无作为, 能怎么办？” 　　这话之前朴志勋私底下和林漾表示过一回，眼下金圭禹又说了一次，林漾听着都快麻木了。 　　要说唯一庆幸的点在哪儿, 大概就是WANNA ONE前成员赖冠林这么个名头甩出去，他和CUBE那个知名度说不上高、也不至于太糊的师兄男团师兄的小分队专辑预售居然也还不错。 　　属于新人里边看相当过得去，甚至比人家大队成绩还要好得多！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看到你现在快70万的销量，看不上别人的成绩。把淡定胖哥儿他们校友超大群里各自号召买的数字专转换转换，也比那多得多啦……” 　　金圭禹这个解释既不是比较，又是比较。 　　不是比较，是因为他的本意不是为了比两者之间的销量差距。 　　而比较的是同样外籍绿卡，别人的盘儿就能捋得这么顺、这么红火，怎么CUBE就不知道抄抄作业、吸取吸取这种发展状态的经验。 　　不会唱歌，那就学啊！要去演戏，那也学啊！ 　　把两个不怎么唱歌的爱豆组到一起，难道指望南韩路人听歌吗？这岂不是明摆着是要圈粉丝的钱？就算是真的圈钱，不如买几首过得去的歌，让赖冠林自己唱自己发专，粉丝难道不会更加心甘情愿一些吗？ 　　撇开这事儿，林漾当天的心情还会相当不错的。 　　首先，是solo出发之后的首个一位在出道第七天到手，以不到300分的分差稍胜ITZY一筹，可谓是有惊无险。 　　下班之后，断开的音源PK也随着小榜重归实时1位而再次连接，粉丝们欢欣鼓舞的同时又开始快乐搬砖冲签售，当天晚上各大音像店关门前，《风吻》H榜销量突破70万。 　　这个数，讲道理林漾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这么好的销量，再配上同期几乎没人打得过的音源，放句大话揽全了这一周的打歌一位都不夸张了！ 　　当他卸了妆、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和哥哥们一块吃饭，又听到金圭禹在打电话和宣发组说预计要在后天发主打MV油管播放破亿的官方通稿的事情…… 　　这么一来，这张solo专辑可以说是成绩样样都不错，挑不出短板了。 　　“不用觉得踩在云端没有实感，你跟着WANNA ONE刚出道那会儿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吗？人一旦爆红，稳住这个上升趋势，就是会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红，路人盘越累积越大。” 　　但那个时候能比吗？ 　　从前是整个国家都看热闹一样在追的综艺选秀诞生的限定组合，现在是已经解散的组合前成员。一边是十一个人一起发专卖了六七十万，一边是一个人solo卖了七十万。 　　说得夸张点，WANNA ONE时期发歌的成绩都没林漾现在好…… 　　他真的有这么多人喜欢着吗？ 　　大家真的理所应当的这么认为林漾该就有这种成绩吗？ 　　比起林漾不可避免的陷入微妙的自我怀疑，金圭禹的轻松是显而易见的，他只觉得之前所有的付出和努力是百分之百、甚至以更高的比例得到了兑现。 　　“你就当WANNA ONE期间积累的力量等到solo时期以这种形式反馈了出来，心里会不会没有那么大的负担？” 　　林漾坐在后座，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有种微妙的负担和忧愁：“下一张专辑该怎么办啊……” 　　这没办法，涉及到作品本身，作为经纪人的金圭禹无能为力：“关于这事儿，可就得多请教请教你的前辈们，他们当初大爆之后，是用怎么样的心态来制作和准备下一张专辑的。第二次大爆，又是以怎么样的状态来思考接下来的企划。哦对了，你可以顺便问问他们，去年连续两张专辑卖了两百多万是怎么样的心情……” 　　当天的晚餐，是闵玧琪请客。 　　说是补上之前林漾生日的那一顿，加上庆祝孩子solo专辑发行，又拿了这么漂亮的成绩，哥哥请客也请得舒舒服服心甘情愿。 　　林漾下了班到的时候，七个人穿着私服都坐上座了，正聊着天呢，只是默契的把闵玧琪身边那个位置留了出来。 　　林漾落座之后，八个人刚好坐个大长桌，两两互相对着头。 　　“先碰一杯吧，新鲜的一位到手，不碰杯不行！” 　　林漾杯子里是果汁，他跟着大家灌了一口。 　　比起林漾本人还在为下一张专辑担心，防弹的高兴是真的写在脸上，挂在嘴边，金硕真和郑浩锡两人说相声似的把弟弟夸得脸蛋儿晕红，还是闵玧琪伸手护了一把—— 　　“别夸了啊，再夸真的飘了！” 　　金楠俊放下筷子，跟着调侃一句：“咩漾看着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压力更大了？下一张专辑可怎么办哟？” 　　林漾双手捧着杯子长长叹了口气：“是啊……我来的一路上都在想这事。” 　　如果说发专之前，他还纠结过“万一队友比我厉害”、“别的大前辈也要solo，到时候肯定也要被拉出来互相比较的吧”、“专辑成绩不好、主打不讨人喜欢”之类的事情，可眼下，林漾脑子里就只剩一件事情：我下次要是超不过自己这一次，该怎么办？ 　　仅仅就是专辑发行一周不到的功夫，自己的观念不知不觉就变了。 　　其中最明显的一点，他的对手已经从别人变成了曾经的自己，虽然这种转变很大程度要归功于眼下几乎不会有现役solo歌手超过《风吻》的成绩。 　　金楠俊给他把果汁满上，语气里有轻松，也有仿佛看到曾经那个自己的熟悉感。 　　“不管怎么改变和突破，都要记得做自己最喜欢的，这样，你才不会背负更大的负担。”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莫名有点鸡汤过头了，于是，又换了一种更加通俗的说法：“大家喜欢的是林漾，你是林漾，大家就会喜欢你，只要你还是你，这份喜欢就会继续下去。” 　　旁边的闵玧琪哼哧哼吃努力烤肉，烤完第一份就夹了一半儿给林漾：“先吃。” 　　等看到林漾把肉吃到嘴里，这才慢悠悠看向金楠俊：“你跟他说这种，他容易想太多。别的不提，就问你二十岁的时候有现在这么单纯吗？” 　　“单纯”这个词显然刺痛了男子汉林某的小心脏，他抬头看了他哥一眼，顺便还像模像样的瞪了一下！ 　　结果闵玧琪就瞥了一眼，又继续烤肉：“想写什么歌，想弄怎么样的编曲，想加什么风格元素，去做就是了，合不合适不要紧，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不然公司养这么多制作人干嘛。” 　　大实话了！ 　　防弹成员们的歌不也就是这样来的？ 　　难不成还真以为是公司根据概念命题，再让大家去创作？想多了！专辑概念能够先定，只要后期制作把元素加进去，自然而然就能切题贴题了。 　　就和突然噎住的几个弟弟line一样，林漾也被这种简单粗暴的描述给镇住了。 　　当天晚上，林漾在一群哥哥的聊天扯皮的灌输下，进入了之前完全涉足的“精神领域”：几十万、百来万的销量算什么呢？一个打歌节目的一位算什么？钱不还是一样的赚？如果做的事情不能再让自己快乐，和初衷违背，怎么样都不会发自内心的感到自豪骄傲。 　　回来的时候，金圭禹又提醒了一下他。 　　“他们说的，也是建立在防弹如今的高度和基础之上。高处不胜寒的人，渴求的东西自然是不一样的。” 　　“至于小朋友你呢，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呢。” 　　“现在嘛，就想想明天打歌弄什么特殊event，一位致谢的时候说什么感言。或者下一次签售准备什么活动和粉丝们互动。” 　　林漾老老实实点头，开始列明天的感谢名单。 　　MCD之后紧接着就是星期五音乐银行，《风吻》依靠着初动销量的巨大优势，毫无疑问让林漾收获了第二个一位候补，同时列入候补行列的对手依然是昨天同进候补的ITZY。较之昨天，他今天分数窜的比较高，优势明显，赢的也轻松。 　　等到一位受赏和安可部分直播结束，回到后台做采访的时候，林漾碰到了出自CUBE去年上半年出道的女团，队里那个北京老乡也没羞涩，大大方方和他打了招呼。 　　“恭喜你啊！” 　　林漾也不和她客气，大大方方道了谢，但这种场合，男爱豆和女爱豆说太多也不好，以国人那种“咱下回接着聊”做收尾更是不合适，于是一群人又别别扭扭鞠躬告别…… 　　回了待机室，金圭禹也想起这一茬来：“她也签到赖冠林那个国内的公司去了。” 　　务韩绿卡嘛，难以避免这个过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规矩是人定的，人自然能想出办法。”说着，金圭禹就拍了拍林漾的肩膀道，“等下周打歌结束，让你享受一下在国内开签售会的感觉。” 　　这事儿其是也不难办，找个品牌活动披个皮做好表面联动，再做招募和抽选，流程和南韩本土的专辑签售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中文版单独做单曲发行，不管怎么样都得有这个过程意思意思。” 　　韩团不能来，本国人自己总没限制了吧！ 　　有能接触粉丝的活动是好事，但一想想那个密的几乎挤不处缝隙的行程单，林漾就头皮发麻，这么想着，他就顺手挠了挠头发…… 　　噫！ 　　掉头发了！！！ 　　金圭禹瞥了一眼，“没关系，补色是会这样。等你回国进了组，剃了光头，保准再长出来的头发又黑又亮！” 第185章 　　掉头发这事儿让二十岁的年轻人难得的生出了一点危机感。 　　对此, 防弹染发烫发日常组闵玧琪、朴至旻和金泰恒向弟弟发来慰问—— 　　“不用担心, 染发掉发和秋天落叶一样正常，反正都是会长出来的。” 　　“咩漾啊，哥给你推荐这个护发膏, 还有这个护理精油, 如果你还觉得不太够的话, 有个牌子的发膜也不错，我整理一下把东西都推荐给你……” 　　“没关系啦, 咩漾才二十岁, 身体机能最好的时候，染头发是会伤害头皮，但后面慢慢养好就可以了喔，如果你还担心的话, 那不漂头发、用染发喷雾上色嘛！” 　　三个人三种截然不同的回复, 让林漾勉强的放宽一点心情, 但也更加坚定了要从年轻开始保养头发的信念, 并且第一时间让金圭禹在打歌期结束之后的时间里预约一个全套的护理。 　　对此, 金圭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艺人有这个护理保养的觉悟, 那很好很棒啊！ 　　尤其是林漾这种对这方面懂得不太多略“直”的男孩子，他们通常恃靓行凶，工作起来就不顾时间通宵熬夜，乱吃宵夜，并且仗着底子好，对着皮肤、头发这种艺人的脸面粗糙对待！ 　　这会儿能醒悟过来, 金圭禹简直要感天动地了，甚至有点想敲锣打鼓的告诉全世界的林漾粉丝：你们的偶像终于知道爱护自己了！ 　　接下来的打歌日程里，林漾一边拿一位，一边在每天做造型的时候盯着造型师的手，把比他大好几岁的姐姐看得耳朵发红，心里还一阵发懵。 　　只有金圭禹在旁边若无其事的咳嗽两声，他才会将视线移回来。 　　就掉那么两三根头发，能有个什么事儿？ 　　倒是一般人是经受不起林漾注视之下的眼神，明明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都让人觉得分外情深…… 　　三月的第二周，林漾收获了共计四个打歌节目的一位，星期天的人气歌谣直播之后才结束了为期一周辛苦又疲惫的行程。经过短暂的两天缓冲，《风吻》从星期三开始继续拿一位，并且迎来了南韩和国内同步震惊的“台上艺人都是我认识的人”的一周—— 　　尤其着名的一张节目截图就是林漾握着一位奖杯，回头一望70%的同期打歌艺人都是熟人！ 　　自家师弟TXT就不说了，一串五个高个儿缩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和自己同龄的小师兄，一副想凑过来又不太敢靠近的模样。 　　再过去点儿站着的CUBE新女团里有老乡自然也不必再提，之前就有明确消息说过中国line的绿卡们之间是有点儿交情的。 　　除此之外，加上从已经解散的WANNA ONE里分出来的两三个solo外加一支小分队，凑了差不多小半只碗，男孩子们和之前综艺节目一起共演的好几位前辈站在一块儿，大家打打招呼、交换交换眼神，来往之间居然还挺热闹！ 　　再往旁边一瞅，就连人家主持人都是选秀时期就认识的seventeen成员…… 　　这个场面，不得不让人感慨：南韩的偶像歌谣界还真的就只有这么大点儿地方呐！ 　　这种程度，林漾光是鞠躬打招呼就得花点儿功夫，等到《风吻》的伴奏响起，他就得一边唱安可，一边抱着捧花和奖杯和大家问候告别。 　　南韩姐姐们喜欢看这种场面：看着起来关系好好，大家相亲相爱，我们甜甜真棒！ 　　国内瓜民地铁老爷爷看手机：其他人心里得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吧…… 　　可不是，林漾这些天从各路人那儿收到的各种明示暗示的羡慕嫉妒真的不少，其中还包括自己的前队友半真半假的一句：“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你一个人多哎。” 　　这种情况下，林漾又忍不住代替尴尬了。 　　这种事情，他本人除了自己努力，其他的因素也控制不了。得有灵气加流行的作品，合适且到位的宣传推广，肯花钱肯张罗的死忠，再加上给面子不吝啬付费的路人，最后才有了如今的成绩。 　　当然，这其中还有绿卡红利让林漾吃到了身在韩圈前所未有的中输力量，可哪怕减掉这一部分，他那被二轮签售刺激到将近80多万的销量也还剩足足50万…… 　　《风吻》正式打歌的第二周，林漾继续以碾压级别的优势搜刮一位奖杯。 　　这一周里，金圭禹的心情反倒不太美妙，因为同期打歌的歌手里有四组produce202系，甚至还有两位林漾的前队友在台上，一位受赏的时候现场导演又很喜欢将他们安排站在一起，美曰其名WANNA ONE不变的友谊。 　　和韩师吐槽的时候，金圭禹自己回想一下那个场面都觉得怄。 　　“一次两次的拿个一周一位，让人家站在边上鼓掌也就算了，忙活了一周结果第二周还是他，于是前队友一行人继续做鼓掌工具人，人家心里真的能舒服？一个选秀出来的，又是一起解散的，凭什么你比我混得好，好就算了还好这么多？这个落差换做是你、你觉得自己真的能坦然接受？那怕是圣人心肠吧！” 　　“偏偏新闻报道还专门挑这种字眼儿！” 　　韩师听了也笑出声：“谁都想趁热打铁嘛，大家一窝蜂挤到这个季度里不都是一样的想法，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一线团回归、本质歌手销量又不怎么地，其他的不过是矮个儿里拔将军，走运的话是的确可以拼下一个一位奖杯的。可避开防弹选择和林漾同期，依然避免不了被一路压制啊！我看了粉丝他们做出来的一位预测，中国粉丝这边特地还压了单子留到这一周下，就为了下一周继续捞几个一位？” 　　金圭禹勉强平了平气息，“是有这个说法，还是前辈粉手把手教的！”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一嘴即将开放新专辑预售的防弹少年团。 　　眼瞅着林漾制霸了3月开月以来整整两周的打歌一位，这个后劲兴许还能在结束打歌之后的一周里边再靠音源油管外加时不时爆一单的销量捞上两三个。等到这一波疯狂输出渐渐步入尾声，才有其他歌手们的看头。但时间也恐怕也来到了3月底4月初：大魔王防弹回归了！ 　　这算什么？ 　　走了一个BIG HIT家新人，人家师兄又来了！？ 　　原想着避开四月份的防弹才赶在三月回归，免得被这尊大魔王压得喘不过气，可谁想到林漾又从2月推迟的3月并且制霸了整整三个礼拜？圈子里对于《风吻》压制的怨念有多深，得知林漾已经飞回到中国去的时候松气儿就有多舒坦—— 　　终于走了！ 　　回到北京的林漾开了最后一场“加塞”的签售。 　　签售的粉丝从说韩语的换成说中文的，整个签售会他不得不小心说话，因为他随口回答粉丝的信息可能都会暴露点儿什么。 　　“甜甜，你以后还会留这种浅发色嘛！” 　　林漾摇头：“不一定。” 　　“漾崽，有开个人巡演的打算吗？” 　　这到底是粉丝还是娱记啊？林漾绷着表情、不动声色略过去：“我才几首歌呀。” 　　“咩漾，你的那个手麦是别人送的吗？” 　　听出了其中试探，林漾索性也不隐瞒，“是SUGA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喔。” 　　“小水哥，我是去年才考进央音的呜呜呜呜呜呜，我喊你一声师兄，你可以喊我一声师妹吗呜呜呜呜呜……” 　　林漾被这姑娘逗笑了，他本想直接摸头，但看到对方整理的精致漂亮的发型只能伸手虚虚的停在对方头上权当摸头了，无奈就只笑着喊了她一声：“小师妹。” 　　这姑娘的表情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她把带来的小礼物往林漾手边一放，捂着嘴呜呜咽咽的一步三回头的下去了。 　　当天签售结束，微博热搜低位就隐隐飘着一个#可以喊我一声师妹吗#的标题。 　　点进词条关联度最高的那一条微博动态，是一段隔着十米左右距离饭拍，但到了关键的点题的时刻，一直嘈杂的画面却在这一秒开始拥有了清晰的语音：带着无奈又包容的笑意，温柔又可亲的一声“小师妹”。 　　点开评论区，最赞一条是“我也是央音er，小师弟可以喊我一句师姐么[柠檬人]”。 　　再往下，就是各种恰柠檬现场—— 　　“awsl林某深情起来真的扛不住啊！” 　　“不是师妹，不是师妹，而是小师妹[柠檬人]我好酸呐，po主你晕了没有，反正我晕了！” 　　“因为小姐姐特地做了造型过去，甜甜本想摸头都没忍心碰她的头发惹……” 　　林漾的微博最新动态还是他回国当天发的，现在挤满了各种冒充央音师生的回复，诸如“师弟，喊我一句师兄可以吗”、“徒儿，喊我一句师父可以吗”，他本人这会儿已经感到普陀寺影视基地那边了，留守工作室的只有韩师的经纪人助理。 　　助理经纪人用工作室的官博提前一天发了本周队友营业照片，主要内容是林漾坐在大化妆镜前看防弹的自制综艺：奔跑吧七个男人。 　　很显然，绝大多数的粉丝都搞不起今天的照片为什么这么“随意”，包括见“跑弹”进来的隔壁米姐也很纳闷。但是对于这种连修图都不修、滤镜也不加一个的营业照，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夸“弟弟可爱！”、“弟弟也看跑弹呀！”、“林漾教你如何植入软广”。 　　当时的大家谁都没有想到，这是近几个月里，最后一次看到林漾的小脑袋瓜儿上面长着浓郁茂密的头发…… 第186章 （新增结尾） 　　林漾去年其实是走了两遍试镜流程的。 　　今年再次被郁放领着去见了马兴洲, 对方口吻也是一副很熟稔的样子：“我们家老张成天见儿在我耳边夸你，不愧是郁放一手带出来的！” 　　夫妻俩的审美很大程度上是共通的, 张总喜欢看眼缘，马兴洲也差不到那儿去。 　　说完, 又把林漾上上下下快速夸了一遍。 　　都是松楚自家人, 夸起自家孩子也不害臊，直到郁放忍无可忍赶人, “我还要带他去和老常打招呼。” 　　“行行行, 你们去！记得帮我跟老向问声好啊！” 　　马兴洲说完这句话本来都走出去好几步远了, 看到郁放一脸“我懒得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的表情, 又快步跑回来, 凑到他耳边, 用在场几个人全部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不是我没提醒你，释迦子没抢到手, 但他还是把小向弄进来了！” 　　说着，就从个胳膊里夹着的文件袋里扯出一两张什么纸出来，拿手指头弹了弹：“来来来，看看十九岁的小向, 老向最后那次试镜特地亲临！有危机感没？我听着丘严贞那边剧本还要改, 没准到时候要天天飞页呢！” 　　郁放就扫了一眼, 直接拍开马兴洲：“是十九岁的林漾比不上他现在，还是将来他二十岁会比现在二十岁的林漾好？” 　　马兴洲熄火了。 　　这还真的很难说，毕竟，娱乐圈的强推之耻还少吗？ 　　被郁放一路领着去见导演的林漾路上心情复杂, 《迦叶十三寺》的总导演常淙青是当年《西关行》的副导演，快六十岁的年纪因为人忙得瘦削、外加精神奕奕，看着就四十多的样子，认认真真把林漾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之后，也没急着让孩子去剃头，只琢磨了一声“有点内感觉了。” 　　去年来一趟普陀寺，常淙青见到林漾虽然满意于他的外在条件，却又觉得对方有那么一团孩子气，缺乏一些必要的阅历和磋磨，少年气要保持、但不能是纯粹的天真。 　　中间这么一年里，林漾经历了组合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中途拍了一部《小欢喜》可以说是被王珺那个班子狠狠磨了一场，年初组合活动期彻底结束，紧接着就无缝迎来了个人事务正式全面开放的落差和繁忙…… 　　如今的林漾虽然还是少年意气，但那种多样化的气息也渐渐有了点儿常淙青需求的感觉。 　　成年不等于成熟，但对男艺人而言的成熟一定是个需要过渡的坎！ 　　现在的林漾，才慢慢的有那种他想要的面貌了。 　　暂时安家在普陀寺影视基地的第二天，林漾被带去剧组造型那儿剃了光头，那可是一簇一簇的头发直接被电剃刀剃得往下落，直到整个脑袋瓜儿都变得凉飕飕的，他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新造型，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光亮的脑壳儿： 　　啊，我是真的一根头发也没有了…… 　　别的不说，先来个自拍！ 　　旁边的造型师看着光头林漾啧啧感叹：“我入行也有不少年了，除了当年《西关行》的许印龙许老师的光头我深有印象，就属你这颗光头最好看啦！” 　　许印龙也就是上一任释迦子，或者按照现在《迦叶十三寺》剧本的说法，他是轮回前的释迦子。林漾如今做了继任，自然也是要像个和尚的样子，起码得牺牲一下头发、剃个真正的光头，而不是戴发套。 　　可这头发一剃，人的脑袋、五官和脖颈这一整块就会格外突出。 　　剃了头发的林漾，喊声“俊俏”都是少的了，要给他把眉毛再修得内敛一点儿，换身素袍苦纱，还真的有点儿佛光万丈普度众生的感觉！ 　　造型师把光头林漾夸了又夸，没了头发丝遮挡，他那两只飘红的耳朵挡都挡不住，一群人正在化妆室里笑闹呢，回头就看见后勤的人领着郁放一直很膈应的老向家的小向进来。 　　十九岁的向征比林漾还高了那么一点儿，也是过来为改造型做准备来的，他从大镜子里看到一颗澄亮的光头时，还愣了一下。 　　接着，两个少年人有莫名其妙朝着对方抱了个拳：“你好啊。” 　　旁边的几个造型师先笑了，招呼向征先脱了外套，然后继续“抛光”林漾的小光头。 　　这一天就是在一群人围着几个人的造型完善和各种试装里度过的，回到酒店韩师吩咐助理经纪人张伦找了酒店餐厅亲手加工“特制套餐”，让林漾打消了进组前最后打一次牙祭的念头。 　　“也别怪我管得宽，剧组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自律点儿，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林漾也不说气不气了，反正是习惯了，打牙祭失败他就抱着手机靠在沙发上刷消息，偶尔从鼻子里哼哼两声来回应经纪人的唠叨。 　　韩师叹了口气，总而言之，不让林漾吃乱七八糟外卖的目的是达到了。 　　二十五岁之前这个阶段的男人其实都还处于发育期，撇开一部分身高不再增长的，身体的骨骼、肌肉走向也的确还在产生这微小又确切存在的变化。 　　韩师和金圭禹这一年多里盯着林漾的起居饮食，就是为了从根本上断绝一个俊俏少年在青春期尾巴上长歪的可能。 　　比如这个年纪，不管男生女生多多少少都会经历的骨骼变粗变大，皮肤毛孔从之前什么都不搭理都细腻滑溜变成精心护理却莫名其妙的放大粗糙。除此之外，肩膀、腰身、胳膊、小腿这些地方一不留神就“厚实”起来、减都减不下去！更有甚者，脸颊两侧会像猫咪从幼年过渡到成年期一样不可逆转的发腮…… 　　这些变化，一旦发生，整个人的颜值和气质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粉丝或许感知不出那种日积月累的微妙差异，但一旦气质和形象开始跌破常规值，大众的认知就会从原本“他好靓”、“她好仙好甜”变成“突然壮了”、“突然土了”。 　　简而言之，那种灵动又轻快的少年气息和轻盈感没了。 　　虽然说这个年代，不是非得靠脸吃饭，但有这么一副好骨相、有这么一面好皮囊，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韩师一听林漾嘴馋就下意识提心吊胆，生怕一顿把孩子吃的鼓起来…… 　　“我们呢，郁总和张总那边是说好了，像《小欢喜》时那样，配合着剧组宣传来。这个头炮谁爱打就去打，反正咱们不打，低调点儿拍戏。” 　　说道一半儿，餐来了。 　　林漾面无表情地啃鸡胸肉，张伦看着孩子可怜，想给他塞半个玉米棒，让韩师瞪了一眼，于是就只能无事发生了。 　　“还有一点，这和《小欢喜》那会儿不同。你自己大学里也上过那些课，郁总的一对一‘私教’也跟了整整一年，小屏幕和大荧幕什么区别，什么要求，你一定比我更清楚。撇开这些，将来要是在剧组有人拿你和向征比，其实没什么必要去在意。我提前和你说好，他们那边将来要扒拉谁拉踩谁，咱们不搭理，左右他那个番位哪怕是评奖冲男配都不够，你懂我意思吧？” 　　林漾吃完了晚餐，又一小口一小口喝了小半杯温水，慢条斯理地看着韩师道。 　　“明天要是再吃这么点，我上训练课会一拳被师傅放倒。” 　　韩师拧紧眉头，和张伦说：“给他加半根玉米。” 　　拿了玉米，孩子终于能好好说话了：“我看他也有点意思，向导的儿子，不至于……” 　　不至于目光这么短浅。 　　韩师伸手虚虚的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他是不急，可他老子快急死了！恨不得明天就把儿子捧到金鸡奖、金马奖上！” 　　这么好的背景，这么好的资源，最最应该一炮而红的，不就是向征这种人么？ 　　然而呢，变数太多了：选秀流量，夏日特供流量，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回春的演员，一部剧、一句词突然爆红网络的不知名流量，以及每年的各种黑马…… 　　这些人从年头到年尾已经抢占了国民们有限的大部分关注，留给其他演员正儿八经拍戏拍出知名度的，少之又少。每年还得有那种当年拍了没人懂得好在哪儿，得过个两三年甚至三四年，黄花菜都凉了好几轮了，才发现蒙尘遗珠。 　　就这局势，老向那种头颅高昂了一辈子的人，能接受儿子带不起来的落差吗？ 　　就算小向杀伤力还不那么摄人，多多少少还是得提防一手吧！ 　　接下来的一周里，林漾和向征两个剧组里最小的，就跟着上面那一票三十多、四十多的大咖们一块跟着剧组特地请来的武术指导们训练，除了基本的项目，大家又得根据角色针对剧本里不同门派的功法做特训。 　　释迦子归属佛门，虽然《西关行》里没见着出一掌一棍，但好歹冠着“四大高手”的名号，许印龙当年学的什么架势，林漾这会儿就得翻出来跟着学。 　　就这么过了大概大半个月的样子，林漾能出口“阿弥陀佛”禅语信手拈来，和武指对练也能耍它个七八个来回。 　　到底是年轻人，又是有舞蹈底子在，学习和消化能力强，身体协调好，再加上一直保持的形体条件，长手长脚的男孩子做这些动作都显得格外像模像样！ 　　韩师原本还有点担心，怕孩子适应不了电影剧组的节奏，不敢像当初《小欢喜》剧组时还留着几个推不掉的行程请假跑外务，他眼下完全是跟着林漾一块儿封锁在影视基地里做开机前的最后集训，转而让金圭禹回来跟着张伦熟悉国内的事务，先替他接手一段时间。 　　金圭禹从首尔回到中国是一个特别明显的信号，正在回归期的防弹也就知道弟弟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3月份的南韩歌谣界被林漾、白艺潾、金泰妍、张凡俊外加epik high一众音源选手统治，其中又以林漾的《风吻》以极强的爆发和稳固后劲坐稳当月音源累积首位，外加4月初更新的破百万边缘G榜月销量笑傲整个第一季度。可以说，整个三月都是林漾的场子。 　　那么接下来的四月就是属于防弹少年团的月份。 　　继师弟solo专辑主打《风吻》之后本年度的第二首PK曲，用一周卖完其他男团一年份额加起来或许还不够的分量，顶着另一个音源大户脸红的思春期的对抗压力包揽了几乎能拿到的所有一位，并且同时还拥有持续承包奖杯的凶猛后劲…… 　　饭圈瓜民几乎麻木了：BIG HIT今年是集体开挂了吗？ 　　一个打下solo新纪录，一个开创团体历史，专辑销量艹的高就算了，音源还那么好！还让不让别人碰一位奖杯了？？？ 　　原想着避开防弹提前回归还有活路，谁想到3月初发专的林漾一位拿到3月末？后来觉得这个路子行不通决定卡在防弹之后回归，结果防弹也要蹲稳足足一个月吗？ 　　已经乘私人专机飞去世巡的防弹在落户酒店开着直播憨憨的感谢粉丝：喔？原来我们还能继续拿一位吗？ 　　米姐姐豪气万丈拍着胸脯和钱包：继续拿！反正这一套已经在3月份师弟那会儿就成功实施过了，计划通！ 　　防弹成员恍然大悟：虽然这话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是还是感谢大家支持防弹、支持咩漾嚄！ 　　米姐姐、放羊姐姐：自家人，不用客气！ 　　与其说谢谢，不如说说你们下张专辑什么时候发啊，或者是聊聊师弟的动向啊，那孩子在哪个花盆里神隐啦，来个人给他松松土吧QAQ 　　几个成员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全部看向闵玧琪。 　　死都不肯剧透的闵玧琪两条白得晃眼睛的手臂往胸前那么一环：“什么呀，答应孩子的事情不办到的话，下次还会信任你吗？” 　　言下之意，这事我和咩漾达成共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再有第三人知道，否则孩子要和我闹了。 　　金泰恒和朴至旻闻言就挤到他身边，三个人在直播镜头的边缘试图悄咪咪的PY交易： 　　“告诉我吧哥！” 　　“不行，这次提前让你们看了他是真的生气。” 　　“那么帅一个小伙汁，什么造型提前看了会生气呢？” 　　“反正就是不行。” 　　闵玧琪以一己之力把成员们以及双方粉丝的胃口高高吊起，嘴巴就跟锯嘴葫芦似的严实，勉强保住了林漾现阶段的脸面，然后回头就向孩子要新照片。 　　林漾给是给了，这会儿抛了光的脑壳的确比刚刚剃头那种刺青的头皮要好看。 　　反倒是闵玧琪看了有点上头，一副吃到了安利的样子…… 第187章 　　闵玧琪想替光头这事儿在它还仅仅只是一个念头的时候, 就遭到了队友的无情镇压。 　　“剃光头的话，我简直没办法想象……” 　　“哥为什么突然想剃光头啊？哪个偶像会去剃光头呢？是和咱们公司合作的造型团队不好用，还是哥突然觉醒想从零开始养护头发？” 　　金楠俊也是这个态度：“是啊，SUGA哥, 头发剪短是可以, 但是剃光头不可以，毕竟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重新长长嘛……” 　　闵玧琪眼珠子一转：是啊，哪有那么多的时间让咩漾的头发去长长呢？ 　　他一下子就气短了，留下一句“我再想想”, 就跑去和林漾发消息。 　　【你剃了光头，那什么时候才能长出头发来呢？】 　　一边断断续续的分批开剧本研读会，一边做武术特训的林漾到了晚上才看到哥哥卡着时差发来的消息。 　　剃光头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被这么突然一提起, 他心里突然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说实话，林漾是属于胡子都长得不是很快的那种男孩子, 头发生长速度自然也没有那么疯狂, 如果说从前在WANNA ONE活动期时成员们一个月左右就得让cody修造型，他是可以再拖上半个月的, 稍长一点只要用发蜡和定型抓抓就可以。 　　头发茂密程度和生长速度的确是没有确切的正相关, 身上其他部位的毛发更是如此，不管是专辑宣传还是平时的杂志画报拍摄, 大家偶尔会有短裤配运动长袜之类的造型，要求把腿毛清一清，林漾就能省掉这个步骤, 皮白色冷的、就连寒毛都得凑近看…… 　　眼下他剃光了头发，还做了专业的护理“抛光”，防止那种青青刺刺的太快冒头，某种程度上也是用不伤本质的办法延缓头发生长速度。 　　电影一拍少说也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少说还要来个三到四次的修护，等到再次长出头发，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闵玧琪认认真真给弟弟考虑这个问题也是有原因的：11月开始，林漾肯定是要准备频繁在南韩和中国两国的年末季往返，各种颁奖典礼、庆典盛会大大小小的场合多不胜数，他到时候拿什么做造型？假发吗？ 　　普通的网民和路人或许会理解这种为了电影、电视作品做造型改变甚至是牺牲的行为，但是不见得那些只喜欢爱豆的粉丝会全盘接受。好比发个新专辑结果造型师给爱豆整了个让粉丝接受不了的发型，他们也会毫不留情的产生抵抗情绪一样…… 　　闵玧琪一时半会儿收不到回复，越想越不安，索性开始让经纪人帮他一起看假发。 　　指望段时间内长出新头发是不可能了，不如直接指望假发！ 　　哥哥担心的事情倒是没怎么影响林漾，他现在忙得不了。经历过专辑宣传期那种无缝连接通告的生活作息，猛地再次回到剧组，正常三餐外加固定的体能训练，组里造型给他最后一次修改服装的时候，甚至还发现林漾长高了一厘米！ 　　看到最新的具体尺码数据的韩师则一脸严肃：“既然你还在长，那约束就更不能放松了！” 　　听到这话，林漾恨不得自己再缩回去一点！ 　　《迦叶十三寺》在5月初低调开机，除了那三位最大的咖，其他的主演一概没有现身媒体采访环节，整个5月的戏份基本集中在普陀寺影视基地这边曾经拍摄过《西关行》的建筑群，西侧还有一片有两家大腕影视公司牵头新建的明代景观区在本月正式投入使用。 　　进组第一天，林漾就和三金提名二中的影后对戏，这也是全剧组的开场戏。 　　郁放作为监制和副导演是要随组的，他更是全程和常淙青一块儿，拿那双面无表情时格外严肃的眼睛盯着林漾。 　　人家周女士一片淡定，剧本里三十多岁的圣女扮相依然妩媚灵动，站在林漾这个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小和尚身边，她只是伸手提着裙摆歪着脑袋看过来，就让嫩生生的二十岁男孩儿有点绷不住—— 　　“就这样，但是耳朵太红了一点，不要这么红，一点点就够了，给扑点粉。” 　　林漾就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嗡的晕乎着，脸颊好像也火辣辣的烧着，他原想抿一抿嘴唇，又想起唇上有唇妆…… 　　这一镜放到开组拍，并不代表是剧本的第一幕，而是取了个“开门红”的彩头。 　　一般来说，开机第一镜卡个五六次NG都能算顺利的，但这一回情况又很特殊： 　　周女士是老手，清纯黑莲花狐狸精演的，天真不谙世事的女皇公主演的，小知青大女人无一不可，何况是她从前自己亲手塑造起来的魔门圣女德耶罗。让周女士连吃NG，那导演得是国手级别的。 　　而周女士的搭档林漾，他一个纯电影新人，开机前一天还在搞特训，母胎单身二十年，入行一来头一次就遇到这种似有若无的暧昧戏份，对手戏还是说一不二的演技咖，他跟着动线和轨道走了三次，又和前别试了两遍戏，这个状态差不多蓄力到让常淙青满意了，但郁放眉头依然是紧锁的。 　　他眉头一拧，其他工作人员也就跟着紧张。 　　现场很快整合好，轨道、摇臂、跟推共计四个机位五台机子同时待命，常淙青最后一次确定就位，直接喊了“A！”。 　　这一幕曾经和郁放对了好几遍的释迦子和德耶罗互相试探的戏码正式搬到了镜头中。 　　郁放站在监视器边上，看着林漾的走位、动作和神态，耳朵则仔细听着现场的台词效果。 　　周女士自然不必说，林漾他有很强的发声基础外加并不逊色的台词功底，将隐藏轮回身份唯唯诺诺羞涩扭捏的小和尚为数不多的结巴台词一字一句嵌进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和台词一同推进的是四个层次递进的对手动作，魔功大成德耶罗的主动和内息全无释迦子的退让，一个上前一个闪躲。 　　这一幕将近半分钟的连贯镜头至少要更换好几次镜头位置，第一遍NG是理所当然的，换机位重来的第二遍，林漾的适应力肉眼可见的得到了展现，郁放从镜头里注意到两个手部的特写，显然也是常淙青接下来会放大的重点。 　　果然，第三次的时候，侧面一个轨道机位的焦点就落到了林漾那双缠着苦竹佛珠的右手上。他的手是细长纤白的，骨戒分明却又不过分凸出，有流畅漂亮的线条，青色的血管覆在苍白的手背皮肤下，连着手腕的骨节和缠绕了三圈的佛珠，在特写镜头里定定的存在了两秒钟的功夫，这才转向德耶罗的衣袂。 　　看似是圣女追佛子的戏码，未尝不是释迦子是圆寂轮回之后无息回归的暗示。 　　剧组开门一镜拍了五条让常淙青喊“CUT”，接下来这一天里就没林漾什么事儿了，他被郁放全程提溜在身边观摩前辈的戏，郁放在A组、林漾就去A组，郁放去B组，林漾就拎着小马扎去B组。 　　向征的戏份是集中开拍之后差不多半个月的时候，但这会儿他也没闲着，和林漾一样到处看，大有点儿“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的意思。 　　同时，他还是会看眼色。 　　比如郁放和老向之间那点摩擦和争执，小向同学心里清楚、自然不会往他老爸对头面前冲。不过，林漾多数时候是跟着郁放的，这也造成了向征和郁放频频见面的结果。 　　差不多是整个剧组即将飞往甘肃的时候，郁老师受不了了。 　　“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林漾憨憨挠头：“也没有关系多好吧，剧组里就我们俩年轻相近啊。” 　　言下之意，就算他不和向征一块儿玩，其他人也会把他们俩凑到一块。 　　为数不多的几个女性角色和他们这俩十九二十的年轻人相比都差了十多岁，哪能有“特别的火花”？更别提那些成天到晚对着俩孩子母爱爆棚的化妆组造型组和后勤组的工作人员了。 　　5月下旬，林漾和向征又不得不一起请假一次，去参加官方指派的青年电影项目的发布会。 　　向征倒还好，他一贯是走“资源路”，因着老向的面子，这种官方任务是接过不少的。倒是林漾，在去年的国际公益项目代言和今年央视献礼纪录片的音乐工作承包之后，才隐隐给大众一种“原来他也是官方资源派”的印象。 　　这会儿两人一齐亮相发布会，反倒是让双方粉丝齐齐怔神了。 　　天知道外面这会儿饭圈多方势力为了蓝血代言饼争得都天翻地覆了！处于舆论暴风中心的两个竞争对手却有说有笑一身黑、一身白的齐齐亮相官媒采访…… 　　放羊姐姐宠辱不惊：拿得到就拿，拿不到也不亏。 　　向日葵心情复杂：曾经我们才是正儿八经首屈一指的京圈二代啊…… 　　官方态度是很明企鹅的，这样的平台推出两位年纪轻轻又风格迥异的演员，一方面是资源扶持、另一方面的确有各方面因素的考量。其他小生和流量的粉丝一边嘴硬“并不羡慕”，一边又暗底发酸“我们家也不差呀”，眼睁睁看着人家百科首页大头照旁边更新的简历信息里新加了一栏“荣誉”的描述。 　　回到甘肃的大戈壁继续吹风吃沙子，韩师看着林漾和向征日渐亲近起来，心情复杂。 　　“你和他的关系是真的好吗？” 　　林漾被一次两次还好，就当做在微博看到粉丝说的那些“我们哥哥和向征单纯同事关系谢谢”一样，被问多了，他也有点儿烦：“好又怎么样？” 　　韩师叹了口气：“嗨……” 　　这事出来之后，换他是向征，他也不想和林漾继续玩儿了…… 第188章 　　韩师这一针“预防针”下去, 压根儿就没打到重点。 　　林漾还以为他说的是两家粉丝撕逼的事情, 甚至还反过来安慰韩师—— 　　“这种事情我原来在WANNA ONE的时候也有啊, 那个时候也有其他成员的粉丝说我一个人的资源最多, 上这个综艺上那个综艺，唱歌的part多，MV的镜头也多什么的，但是这种事情难道是我们可以掌控决定的吗？成员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因为这个受到影响, 那未免也太脆弱了。” 　　说完, 他还替向征说了一句： 　　“向征人家也是小少爷一样长大的好吧，不至于眼皮子这么浅的。” 　　韩师一脸纠结的看着在电脑面前忙活的小光头, 简直不知道怎么还嘴。 　　要是真的只是粉丝吵架撕官方发布会的名次顺序、主持人介绍串词之类的东西也就算了, 可这次不一样啊！哪怕是老向各种捧着养大的儿子, 身在这个圈子里，就不可能不为这种名头而汲汲营营。 　　张总这会儿为了林漾的事情在欧洲那一块出差了两个礼拜没回来，马兴洲倒是提前给韩师漏了点口风，之前大家一块努力的那事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合约商谈阶段。 　　蓝血品牌大多家大业大不止一项一线，林漾是冲着迪奥桀骜这么一整条男装成衣线去，而向征那边，更多的是需要一个宣传名头，两个团队之间努力的方向和运作方案从最开始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可并不代表事情出结果之后, 能像眼前这么心平气和、甚至开开心心并肩亮相。 　　而不清楚这些内幕的粉丝和大众到时候百分之百会把两人拎到一块对比！ 　　一个是代言人，一个是缪斯大使，这事儿到时候还能有好？ 　　韩师想都不敢想, “他在剧组里就待到6月中旬杀青，但你要拍到9月，这其中还得有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呢……” 　　林漾这会儿也琢磨出味儿来了，他放下电脑、转过椅子来，“真的不至于了。” 　　向征他本人其实也是蛮通透一小伙，就算他身边真的有人或者粉丝们念叨“林漾是你的竞争对手”、“可不能让他比过去”之类的话，至少他在林漾面前留下的印象都还算正面积极的，有那么牛逼一老爸没长歪成二世祖，下半年9月开学甚至还要去北影读书，十九岁的男孩子有这种行事其实相当不错了。 　　“行吧，既然你和他之间有这种商量，那我也不担心了。” 　　整个拍摄进程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在甘肃挪了三个取景地之后，《迦叶十三寺》剧组又朝青海移动，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周女士之外的其他资历大佬也开始了密集的随组行程。 　　林漾看着大佬们十几年如一日的扮相，就觉得很神奇。 　　这群人，怎么不会变老呢？ 　　现在释迦子的单线剧情已经从和圣女德耶罗的进退纠缠蔓延到和一众“老熟人”的交锋，今天和圣女在戈壁滩上你追我赶缠缠绵绵，明天就蹲个山头和赶来收拾烂摊子的武当一把手玩儿文字游戏，后天没准下山和华山派大弟子在绿洲湖边泛舟论法。 　　可佛和道到底怎么都不是一个路数，释迦子在一众武林中坚赶往关外寻找蜃世图的队伍里，小光头一身世家公子的换装靓得尤其突出、又菜得一目了然，各种大场面都少不了他看似插科打诨实则浑水摸鱼搅局的身影，哪怕轮回一次依然死性不改。论“邪”之一字，比起从前的释迦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漾偶尔也会忘记他的“同事”们其实是演了二十多年戏的人，忘记自己在外面是一个需要偶像包袱的高热度偶像，让郁放来说，他这就是典型的放开了状态但有点收不回来。 　　和拍《小欢喜》那种贴近生活和现实的家庭教育小喜剧不同，电影拍摄整个过程都会细腻很多，一些细节被放大、处理方式会充入很多艺术层面的元素，入戏其实是一种相当不错的沉浸方法，尤其是对林漾这种新手。 　　进入6月之后，西边的天气就略有些让人受不了了，林漾戏服厚而且豪华，更是比其他人更加耐不住热，《小欢喜》上映在即，他还得在剧组换场去新疆的时候空出一天回去参加发布会。 　　为此，韩师提前给预约了一个专门护理团队。 　　林漾憨憨挠头：“这么夸张吗？” 　　大概是表面憨憨实则黑心莲的邪和尚演得久了，他现在完全是属于不自觉带出角色特质到现实生活中来。 　　韩师直接把人按到、敷上一片面膜：“我可求求你了，出了剧组，你就是得靠脸吃饭知道吗？这张脸这两个月里糙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之所以没提晒黑这事，是因为林漾真的没怎么晒黑…… 　　为了准确打击，韩师就只有提“糙”了。 　　介于在西域这一块的戏份释迦子甚至拥有了剧组官方给提供的假发，其实现在林漾的光头已经长出了大约有个两厘米多一点儿，短短的，连个垂坠度都没有，直挺挺的长在头皮上。 　　这可怎么办？ 　　长不长短不短的，简直让韩师为难死了！ 　　可回了北京，这事儿在造型师眼里就不是事儿了：这种寸头也没关系啊！林漾长得这么好看，少了头发突出五官和轮廓，那种又冷又痞的感觉难道不香吗？ 　　说着，甚至还用剃刀人家一侧鬓角划了两道“校霸”专属的杠！ 　　和《小欢喜》剧组的老熟人们见了面，郭子凡先调侃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演的季杨杨呢！” 　　林漾又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着不奇怪吧？” 　　表哥猛摇头：“不奇怪不奇怪！好帅！我也要找机会剃个寸头！” 　　要么两个月不出现，眼下林漾和主创们一同亮相上映发布会，直接把全国人民甚至是隔海南韩人民炸了个精神！ 　　第一反应：完了完了，漾甜甜剃光头了呜呜呜呜！ 　　再定睛一看：噫！留个寸头也好特么帅卧槽！！！ 　　暂时也管不住南韩那边什么精神状态了，反正眼下国内微博上的网民们是惊了：帅哥你好，你哪位？ 　　惊炸是真的惊炸了，但惊艳也是实打实的惊艳—— 　　“林某去哪里进修啦？恃靓行凶技能真的点爆了！” 　　“林漾简直就是换个发型换张脸的级别了，你看看他现在，再看看剧照，我有个发自内心的疑问：这俩真的是一个人？” 　　“靠啊，从来都不是平头寸头丑，而是剃寸头的人不是林漾啊！” 　　“哥哥我躺好了，来凶我吧，怎么凶都可以喔[憨憨脸红.JPG]” 　　比起林漾现在有些凌厉冷峻的形象，他在整场发布会上的表现其实是可以称得上软糯羞赧的，有时是因为主创前辈们的不吝夸奖，有时则是因为台下媒体的彩虹屁吹得人实在是害臊，他抿着唇忍笑，侧过头和表哥和郭子凡两人眼神诉苦。 　　微博上表情包也出得很快，寸头校霸穿着海军蓝镶边的白色圆领衬衣，特地做成大头照效果的截图上垂着眼抿唇笑，脸颊上特地点了两朵红晕特效，下面简单配字“嗨(/▽\\)”。 　　这样一来，之前林漾和向征一块出席活动的那次戴帽子的原因自然也就得到解释了。 　　那个时候，怕是已经剃了头发在剧组拍戏，不方便暴露造型，这才借了服装造型的便利暂时掩盖了发型。 　　放羊姐姐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有消息就好！有动静就好！是光头是寸头也无所谓了，反正大家如今也看到了，甭管什么发型放到帅哥头上都能看。虽然说弟弟在剧组封闭拍戏，但接下来《小欢喜》要播了呀，这样一来，源源不断新鲜的物料不久来了？那还急什么嘛！ 　　留在北京的这两天里，林漾还和胖哥和淡定见了一面。 　　他们俩现在一个正在读研，一个边读研边准备下个学年就开始的交换项目，眼下倒也不算太忙，只是将来再想聚也难聚了。 　　三个人提前和从前常去的串串店老板预约了包厢，张伦等在附近，没再让第四个人打扰，就这么三人在包厢里从傍晚待到大晚上，虽然一瓶酒都没点，却也有点怅然晕眩。 　　等到后半夜韩师看到接回来的人，难得没说什么，而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一下林漾。 　　“世界那么大，他们也想像你一样到处走走，这有什么不好嘛，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再说了，是不能聊QQ了还是不能发微信红包了？实在不行，你报销人家飞的过来探你的班是一样的。” 　　林漾一脸惆怅的躺在床上，“我其实没什么，只是突然被现实惊到了而已。” 　　又在床上瘫了一会儿，他突然坐起：“师哥，你找个靠谱的房产经纪帮我看看房子吧，要离爸妈家近一点儿的。” 　　韩师直接切了一声：“别想了，你爸妈那儿的房子，先不说有没有，就算有，下半年怕是要给你接两个代言才买得起。” 　　林漾一头又栽倒回去：“那四环呢？离师父近一点儿的？” 　　韩师想了想：“郁总那边是他从前拍电影认识的一个房产投资方的人脉，我前两天听周女士她助理提起在那儿也有一套大400的房呢！” 　　林漾不说话了。 　　他明白了：娱乐圈里的社畜难道就不是社畜了吗…… 　　买房这事儿告一段落之后，林漾没有马上飞去新疆，6月上旬，一波又一波的红专献礼陆陆续续上线，他又去了一趟电视台，专门录了几个节目组顺时势更新的口播，这才转头和剧组汇合。 　　这一去，恰好就碰到了向征的杀青。 　　这个十九岁的男孩儿最后特地抱了抱林漾：“感谢漾哥的陪伴和帮助，等你回北京，我们再一块儿玩！” 　　边上韩师和向征经纪人的脸色一模一样的差。 　　全剧组除了人精儿一样的主创演员，其他工作人员差不多是一个模子里的面色复杂。 　　最应该打起来的两个人他们肩并着肩、手搂着手，身高外形搭在一块儿别说还真的挺赏心悦目。但转念一想，林漾是今天上午才赶到，怕是还不知道早上的事情吧？ 　　等到向征抱着花进了休息室里，韩师才和林漾说起向征经纪人一大早“发疯”的事情。 　　“发疯是有点夸张了，但他这么做，属实让向征有点不好做。向征本人至少是明面上将和你的关系照顾的面面俱到了，再怎么也不该这么在外边和艺人本人反着来。” 　　林漾眉头一拧：“迪奥官宣了吗？” 　　韩师摇头：“还没。” 　　“是啊，还没官宣，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 　　韩师看着林漾的背影又哼了一声：“现在这样，不就差一条官宣了。” 第189章 　　到了晚上收工回酒店, 林漾才知道向征经纪人早上做了什么。 　　先是挑剔餐厅的早餐没有准备向征爱吃的搭配, 后来向征自己出来替后勤的人解释是他自己前两天特地提过，因为最近拍戏压力大有点上火，想要多吃点清淡的下火, 于是就有了白粥上桌惹火经纪人这么一件事儿。 　　7点半开工之后, 向征的身上威亚带两头反着装减少磨损带来的拉伸迟钝，结果锢到他左腿上的道具装饰, 差点拌得人没能从马背上顺利翻飞下来。 　　本来NG重来一次就能解决，被早上积累起火气的经纪人一通火发的，当时差点收不了场，就差没指着武指的鼻子骂为什么给向征设计这么复杂的动作。 　　还是郁放这个副导演从A组赶过来主持场面，但郁放的调节本身对于向征那边而言就是火上浇油，毕竟他和老向导可是传说中的“水火不容”。 　　当然了, 这显然没完，否则才两件小事, 怎么至于彻底惹恼一个专业经纪人的职业素养？ 　　到了中午该暂停休息吃饭的时候，菜单上有个姜辣子鸡，有人就提了一句“今天林漾没在呀，他可喜欢吃辣的啦！”, 接着话题又自然而然发散到林漾昨天在北京《小欢喜》发布会那个寸头：“真的靓得出彩呀！要是换个上世界九十年代的滤镜, 再给他披个夹克港风，可就古惑仔味儿十足啦”。 　　这不，又把两把火上头的向征经纪人给惹恼了！ 　　从前林漾在剧组里的时候，风头就压着向征, 结果人家请假出去活动了，组里依然说林漾这儿那儿的…… 　　要说这第三把火可是闷着烧的，因为如果当场爆发，可不就坐实了向征经纪人在一旁留神专门听别人聊天说话了么！ 　　中午一过，林漾的航班差不多就已经在新疆上空，只差一点行车路程了。午间最热的时候过去，剧组继续开工，赶向征在《迦叶十三寺》的杀青戏份。因为是角色死亡的戏份，又涉及到剧情小爆发，常淙青精益求精之下向征不免多吃了几次NG，这么一耽搁，索性就放了全场休息半个小时。 　　片场这些天连着三十七八度的高温，林漾不在，他休息室里的移动空调和风扇之类的东西是可以搬出去暂时借给了其他演员用的，向征经纪人去拿东西的时候，恰巧就听到不知道哪个走关系进来的小场务助理嘀咕刚刚向征卡戏的事情，还埋怨他矫情事儿多。 　　这下可不得了啦！ 　　他当场提溜着人就冲出去，说什么也要让上头那个场务立即给个说法：背后嘀嘀咕咕说艺人是非是怎么回事！这种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的人是怎么放进工作组的？ 　　听到这里，林漾有点无语了：“这事儿换个时间换个做法不是很好解决吗？” 　　非要这么弄得所有人脸面都不好看？ 　　再说了，这种工作场合，谁私底下不说点儿八卦？ 　　韩师给他一个“你有所不知”的眼神：“这个只是目前的表面说法，更准确的版本是那个临时工吐槽的压根儿就不是向征卡戏的事，而是他经纪人忙忙碌碌到头来只给向征拿到一个烂大街的大使title，不像林漾巴拉巴拉……” 　　众所周知，迪奥在中国国内艺人身上颁的大使名头没有一打也有十个。 　　比起其他蓝血“大使”、“缪斯”这种title还有点说法，迪奥这种就很流于表面了，哪段时间和哪位艺人互动频繁点儿，只要关节打通，运作一个大使出来其实不难。 　　韩师最初瞅准迪奥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它的互动门槛相对其他大牌而言低那么点儿，只要艺人形象和风评过关，穿搭效果能在民众嘴里得出一个不错的口碑，第一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最初的资源线路沟通完毕之后，工作室的决策紧接着就是在各种大场面的亮相有意增多林漾身上迪奥品牌形象的堆积，大到外套、衬衣这种标志明显的部分，小到一条腰带、一个手环、一个耳钉，不贪多，但每每都格外精心的突出着装重点。 　　直到去年开年之后，林漾在国内时尚杂志这块儿疏通完毕，开始更加全面接触这方面的各种赞助合作，也在双方默认下展开了为期一年的互动考察，韩师这才开始更放心的让造型团队为林漾准备更多以迪奥为主干的造型路线，并且同时严格要求林漾本人的形体气质。 　　都不消一年的功夫，大概是上半年第一个季度还没过完的时候，迪奥官方就出过一次官方汇总最佳着装，将林漾年初两次大活动的红毯亮相照都囊括在其中。 　　在这之后，韩媒和国内媒体就差不多统一了口径： 　　林漾青睐的牌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迪奥。 　　这种有准备的仗打起来通常都是更有底气一些的，更别提这一年间韩师和松楚海外部的共同努力，终于将结果紧紧拿在手里。因此，当下午剧组那场“好戏”爆发的时候，韩师一边等着助理经纪人张伦消息，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热闹。 　　反正心里不踏实的人不是他，着什么急！ 　　林漾打了个哈欠，一边摇头一边回向征的消息。人家小伙子眼下已经落地北京，杀青之后也没有休息，而是马不停蹄的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话语之间，丝毫看不出对方经纪人今天一天所作所为对他的影响。 　　很显然，向征也不希望这种事情会影响到他和林漾的关系。 　　十九岁和二十岁对这个圈子而言没有区别，都是同龄人。论硬件条件和路人缘，他显然是比不过林漾的，论背后的资源和人脉，两人倒是算得上各有长处。然而和这种战力的同龄人做对手，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是自己整个职业生涯的阴影，不如收拾好心态磊磊落落的和对方做朋友做知己。 　　林漾差不多也是这种想法。 　　男人之间属实没必要搞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双方团队的决策和运作是大方向的事，正如《迦叶十三寺》拍摄期间他们俩能相安无事甚至还算融洽的相处这么长时间，就证明两人之间最起码是合得来的。 　　万一二、三十年之后，他们俩要一块儿在同一部剧里演男一号和男二号的爸爸呢？ 　　所以，能不产生干戈就索性从最开始就融洽一点相处嘛！ 　　向征离组之后，林漾一个人就有点儿形单影只的意思。 　　可不是嘛，释迦子本身就是游离于几个阵营之外，一心想要“弘大佛门”，所以个边都不沾，今天玩弄这家，明天搅和那家。 　　这么一来，倒是戏里戏外都孤独得很了。 　　偶尔周女士会过来调侃他，但到底不是同龄人，聊天就是纯聊天。要么就是几位大佬聊天时偶尔问林漾下半年有没有排档期，这种话题他哪里敢随口接话啊！郁放早就跟林漾打好招呼了，除非是名字本子档期全部问全了，否则就当是对方意思意思。 　　月底，剧组再次转场进入北疆。 　　随着雪山群的靠近和海拔的升高，高温的压迫终于降低了，但随之而来的是高压带来的影响，林漾最初是有过几天的失眠和难受，显然是遇到了“身体素质越好高原反应越明显”这种情况，调整过一段时间之后立马就迎来大量武戏，他这段时间可以说过得相当艰难！ 　　中途表哥过来探过一次班，情绪有点不大对的样子。 　　难兄难弟抱成一团，让常淙青和郁放做主放了林漾一天假调整状态。 　　林漾现在依然习惯叫他“表哥”，而表哥也总是回敬一句“哭包”，只不过这次真正的哭包成了表哥—— 　　艺考出复试成绩那会儿，他其实就挺难过了，想去的学校复试没过，其他几所过了复试的又不想去，折腾到后面同届的小演员一个个的都拿到了录取名额，就剩自己一个人没着落。 　　眼看着《小欢喜》快播了，到时候这一批年龄相近的主创小演员们势必会被观众顺带着提起高考这类话题： 　　林漾这个从央音荣誉毕业的就不提了，郭子凡人家是专业第一名考进去的自然也不用多说，这俩人到时候等着挨夸就行了！同样在读的组里还有两个，今年参加高考的就李庚希和他，结果人家女孩子也成功考上了…… 　　“你和向征一个组拍戏吧，我复试的时候还看见他了。” 　　说起来，表哥还有点酸溜溜的：“不管怎么说，他条件还蛮好的。” 　　林漾摸摸表哥的头，多劝也无用，只能让他放眼往未来看：“明年还有机会啊！” 　　表哥也伸手摸了摸林漾取下假发套之后又长长一些的寸头。 　　“可是明年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我只是觉得，失去今年的机会是真的很遗憾。” 　　原本电视剧播出外加高考成功圆梦，这样的双喜临门本该是多好的一波东风啊，可惜让他自己不争气硬生生给弄没了…… 　　看着孩子眼下的黑眼圈，明明没有上课没有行程，依然这么憔悴，林漾心想，表哥这段日子怕是真的纠结惨了。 　　“天山这边的风景是真的不错，你过来玩几天放松放松也很好。” 　　没考上心仪的大学，总不可能停滞不前啊，何况到时候电视剧播出，表哥这个戏份最多的子辈主创其实也不愁话题和热度，好好积累一年明年再战、万一会有更好的结果呢？ 　　回头说起这事儿，林漾发现韩师对表哥就没有对向征那种来自战队立场的敌意，甚至还有对待林漾那几个嫡系师兄一般的关怀，属实让人意外。 　　“他还给你带了东西吃呢，虽然你现在也吃不上什么，吃多了人家威亚老师都吊不起你。” 　　林漾一头黑线：敢情来看我给我带吃的就是真的对我好啊？ 　　韩师抿抿嘴：“不知道，反正我感觉是这样。真关心你和一般客套，我觉得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然而以表哥现在的行程安排也就在北疆带了三天，其中一天是林漾陪着他到处看到处逛，剩下两天就是他找了当地的导游自己转悠散心，第四天的下午才依依不舍的和林漾告别。 　　“回去之后，我要准备复读啦，仔细想想的话，也没什么丢脸，大不了明年再战！” 　　这种心态就对啦！ 　　林漾放心目送表哥上了开往车站的车，对方还得转个两趟车才能抵达机场，但这件心事放下来之后，再去面对电视剧宣传的工作，想必也会更加专注了。 　　整个7月，《迦叶十三寺》剧组都留在北疆。 　　这里温度比较低，海拔高，紫外线强，好在因为剧本设定的原因，拍摄大多集中在上午和夜间，然而全员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晒黑，虽然没让人一个个晒得黑黄黑黄的，但日夜颠倒作息混乱对演员们和工作人员而言也是一件难事。 　　和远在海外巡演的闵玧琪视频时，林漾继大学军训期间收到来自父母的一句“你晒黑了”之后时隔多年，被哥哥指出：咩漾，你居然也会晒黑？ 　　“我有什么办法呀……” 　　林漾还一把揪掉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惨兮兮的回答：“我再也不是什么白白净净的水煮蛋了，我现在就是一灰不溜秋的卤蛋！”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但这个形容让闵玧琪琢磨了两三秒钟。 　　紧接着，他没忍住，开始倒在床上疯狂大笑！笑到镜头那边的弟弟开始气呼呼的威胁他关视频了，这才憋着笑坐回原处，装模作样的安慰他：“没关系啊，反正你底子那么白，在家闷一闷就养回来了！” 　　笑完之后，闵玧琪用正事强行把咩漾的注意力引过来。 　　“我要发单曲啦，你来唱吗？” 　　林漾双手环着，还没消气：“让其他哥哥们唱啊。” 　　“大家都在巡演嘛。”闵玧琪说起糊弄人的话来真是振振有词的：“这原本是你《风吻》那张专辑里第九首歌呢……” 　　《风吻》一共八首歌，第九首歌，自然也就是当初制作团队选曲投票时被卡在外面，同时也让闵玧琪和林漾双双遗憾的“弃曲”。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天平又朝着哥哥那边去了…… 第190章 　　林漾人现在在新疆, 身边自然是没那个录音条件的。于是闵玧琪就把他巡演期间又做了改动和精简的文件发过去，顺便联系了一下留守北京的金圭禹和他说这事儿，以免不随组的金大经纪呆着无聊。 　　金圭禹哪能真的无聊呢！ 　　《小欢喜》上映在即, 林漾每天的舆论和公关就足够一群人忙活的, 再加上韩师离开北京之前分担给他的一些关于林漾代言和推广的项目书、企划案, 他光是消化这些材料、再分下去给团队其他人去做调研考察也需要一定的反馈时间。 　　非要说谁最闲, 那还是林漾本人吧。 　　毕竟这位除了拍戏, 就是吃饭睡觉, 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但眼下金圭禹得知林漾又双要和闵玧琪一块儿合作发歌，他有点惊讶, 但又很快平静下来：毕竟除了闵玧琪，换作别人林漾还真的不一定会卖这个面子！ 　　如今他身价是毋庸置疑的高，行程也紧的得按天按时记挪到明年上半年，同时做着歌手和演员两份职业不说，还得两国来回跑。 　　这样的大忙人让唱首合作曲，如果不是吃定关系和人情, 恐怕真的花大力气去请才行…… 　　但这种事情, 其实林漾本人同意，差不多就是尘埃落定。 　　因此，金圭禹也就是形式上纠结矛盾了一下, 在收到防弹那边的企划案之后还是配合的展开了这一部分的工作，力求让某位小祖宗完成了远在北疆的戏份回来，还能有充足的嗓音状态进录音室一战。 　　7月中旬，《小欢喜》剧组的预热来到高峰期, 林漾虽然人在新疆，依然抽时间前前后后配合着录了好几个催播视频。 　　考虑到不能让大众因为两部作品的形象串戏太严重，他每次出镜都是带着帽子，录了三条就换了三身衣服三个帽子，力求把自己光头罩得严严实实！ 　　暑期档从6月开始算的话，上星和网播两个平台就已经展开了激烈角逐：宫斗剧、现代喜剧、青春爱情、玄幻武侠，各类题材应有尽有。一时间也说不上哪个更热，反正总能神奇的找到题材类似且档期相近的让观众讨论个没完没了。 　　当《延禧攻略》领先周女士的《如懿传》开始在爱奇艺播出的时候，《迦叶十三寺》剧组里就有点避讳的意思了。 　　然而周女士本人并没有那么在意：“电视电影拍出来本身就是给观众看的，大家有他们的想法很正常，如果只认为我的脸有瑕疵，或许应该庆幸大家至少肯定了我的表现。” 　　可八卦向来是只能当人家不在的时候才嘀嘀咕咕，虽然本身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个年头圈子里谁不去“修饰”一下？就算是做美容，那些个药品用下去还得有个自身消化的过程呢！ 　　再说了，如今电影镜头里的周女士不美吗？ 　　用韩师的话，要怪就怪造总造型和化妆！ 　　这事儿在剧组里小小的“流行”过两天之后，又迎来了新鲜事：《小欢喜》剧组上了第三波片花，林磊儿头一次在预告之中和观众见面，不出意外迎来了一个“沸”级的热搜。 　　于是，剧组工作之外的热议话题顺其自然的来到了林漾身上。 　　“真的和现在差好多呀！” 　　“虽然就隔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看着嫩唧唧的……” 　　可不是！那个时候的林漾头一次上剧，演了个哭包书呆，造型组怕把孩子弄得太帅气偏离人设、又怕弄死板了印象就流于刻板和规范，于是就往乖巧可怜那块儿调整：乖趴趴的顺毛学生头，又大又黑还带着长睫毛的眼睛，配一双细细黑框的圆形眼镜，预告里但凡是他闪过的镜头都会变得格外柔软！ 　　值得一提的是，《小欢喜》时期的林漾有一种说不出的稚嫩青涩，一举一动、一笑一闹都带着强烈的青春气息。 　　从前只看过寥寥几张群演拍的路透，如今有了超清的片花，别说粉丝们等到的时候激动到欣喜若狂，观众的胃口也被高高吊起，就等着暑假里一块儿追剧讨论，顺便讨一讨这一批新生代的小演员们。 　　越临近7月底，林漾的心情就不免开始焦虑。 　　这是完全抑制不了的，剧组里上上下下的同事们也很理解这种心情，尤其是同样在王珺手底下拍了即将开播的剧的周女士，她作为过来人很有应对上剧紧张的心得，瞅着空档就和后辈提了这么一回—— 　　太计较得失和数据是不行的，但没有上进心同样是不行的； 　　不能只听到观众的赞誉而不去接受批评，可又不是什么批评都要去理会，否则人人都能做演员或者导演。 　　林漾听了似懂非懂。 　　道理他都懂，所以更具体一点该怎么处理这种情绪呢？ 　　还没想明白，回头又让郁放给逮到：“你还有一个月的戏要拍呢，现在就浮躁起来了，那接下来能行？” 　　林漾被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瓜儿，只觉得凭白累了不少，不去在意不行，太关注又损耗精力。所有人都觉得他演得戏理所当然要红要爆，可哪有那么容易啊！ 　　最后，郁放直接让韩师暂时接管了林漾的手机，眼不见为净！ 　　少了手机，他就相当于真正的断网式全封闭了。毕竟最近排戏压力大，早出晚归中午要补镜头，收工回来洗漱完毕倒头就睡，电脑什么的也功夫搭理。 　　下旬，《迦叶十三寺》剧组继续深入疆地，下榻的酒店信号更差，等剧组后勤御寒的后续补给到了之后，林漾在组里的戏份来到了关键时刻。 　　考虑到去年那会儿闹得有些轰轰烈烈的选角风波，和4月开拍一来在影视城里陆陆续续曝光过的试镜照和路透视频，再加上常淙青有意安慰郁放转而把好处移接到林漾、以及选角初期被波及到的周女士身上，难得的给运作了一波营销，算是给隔壁《小欢喜》和频频被新人带出的周女士的宫斗剧递点儿联动流量。 　　当然了，这事儿是不带向征，否则郁导真的要炸了。 　　这种手段可太常见了，操作起来简单快捷，又不容易显露出过于人工的营销痕迹，毕竟哪个剧组没群演？ 　　《迦叶十三寺》剧组的路透小视频传出去时，正是国内三波电视剧加网剧热流量打得热火朝天不分你我的时候。 　　炎炎夏日里突然有了深山里白雪皑皑寒风猎猎、乌啼踏雪衣袂染霜的江湖实景，玄衣红裙的女子吊着威亚一路俯身持鞭直向马背上驮着的衣袍带血的小僧人，女子身形婉若游龙，僧人面色苍白如同雪色，握着缰绳的手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马上一头栽下…… 　　撇开威亚部门在镜头以外各种卖力喊“拉拉啦！”、“上上上！”、“钓——”，这个虽然有些晃动的画面却几乎具备了速度、节奏、配色等等一看就让人觉得讲究又细腻的看点。 　　突然接收到新物料的放羊姐姐：我崽出现！！！！！ 　　本想着不到明年看不到消息、结果冷不丁刷到路透的书迷、影迷：卧槽！YY成真了！常淙青是真的敢拍啊！当年看《西关行》唯一的遗憾是堪称女中诸葛的圣女都没能将心无外物专心发展事业的黑心莲大和尚收入裙下，结果续篇“美梦”成真了？？？ 　　看看这纠葛，品品这羁绊，可不就内味儿了！ 　　虽然大和尚轮回成了俏和尚，但没关系啊，只要情节合理、演技过关，不偏离原着后篇，请导演和演员们尽情发挥！ 　　林漾没有手机，所以是韩师替他翻了翻微博和其他平台上的评论。 　　翻完之后，韩大经纪砸吧砸吧嘴：“虽然释迦子是唯一一个没有感情线的主要男性角色，但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没办法阻止大家的想象啊……” 　　林漾继续做平板，不吭声。 　　韩师又道：“周女士这个大众基础真的没得说，不过我看你现在也挺好，至少没有我想象之中那种‘林漾凭什么演释迦子’这种话。” 　　其实吧，还是有的，不过从一开始冒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成了网民大众下意识去接受的事实了。 　　瞅瞅人家向大导演的亲儿子都只在《迦叶十三寺》的剧组里拍了不到一个多月就杀青离组，林漾这种第二次上戏就轮到这么好番位的，凭什么比人家向征还讨得好呢？那不就因为他条件更好一点儿，业务能力让上面那群大佬挑不出错，有值得往这个圈子发展的潜力才费这么大劲儿栽培呗…… 　　这么一想的话，一切就很顺理成章了。 　　这一波造势是完全为周女士和林漾两人服务的，一个7月底上戏，一个8月上戏，巧得是两部都是王珺导演，如今又同在常淙青的剧组里拍电影。 　　正主头一次被带上这种“云霄飞车”级别的顺风车的放羊姐姐已经惊呆了，无论是什么级别的粉丝宣传推广果然都比不上官方资本的运作，《迦叶十三寺》这一手，不过是十来秒的路透就能掀起如此波澜，谁看了不说一句“羡慕”呢？ 　　微博自然就不用说了，其他几个主流论坛里更是一片酸气冲天！ 　　【不管了，我反正[柠檬]了！】 　　[我正主20岁的时候在跑龙套/唱rap/演玛丽苏剧的痴心男N号/综艺节目镶边/选秀里拼命艹人设，而林某已经和一众满贯、三金、二金国家队共演武侠大IP了……] 　　-话不能这么说吧，林某18岁以前也蛮坎坷，出道失败、回国读书、考上大学、放弃考研、转向南韩选秀，再出道、再组团、再又组合解散单人solo，他出道到现在真的忙得粉丝都心疼，不能因为是厚积薄发的那种就忽略他的艰难吧。 　　-有一说一，LY那张脸是真的没得挑，身材也好，看到片花的时候我一原本对他仅仅路人的姐妹惊为天人，当晚就入坑给粉丝官博打零花钱去了。 　　-曾经也不是没有人有这么好的待遇，不过自己不抓紧吧。 　　-不怪平台自来水多，林某就真的蛮讨人喜欢吧，剃光头那个路透视频我真的是惊艳到整个小区声控灯都亮了！真的好特么带感啊！就冲这个，我愿意去看他去年拍的电视剧惹。 　　-他就真的挺灵的，有一种冲破屏幕的吸引力，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观众缘。 　　随着后面的评论渐渐被顶起来，林漾的路人好感也被“观众缘”概括得到解释，这本来就是个玄之又玄的概念，乍得被一提起，就索性用来解释常理解释不通的事情。 　　除了酸一酸林漾进入《迦叶十三寺》剧组之后一路飞升的待遇，剩下的就是各种针对暑期档的押注，鉴于上星和网播是两个概念，其中的评级标准又要一再细分。 　　月底，《小欢喜》准时在东方卫视、浙江卫视两台首播。 　　首日的收视率在次日得到答案：两台破一，同期收视排名双台第五。 　　这是一个还有一定上升空间的成绩。 　　但从观众的反响来看，完全没有必要苦恼收视，一部电视剧的口碑和评价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的上升才是累积的正确方式，除了推广的运作，观众自身的消化和自发宣传发散也需要时间。 　　林漾出场在第四天，也是收视率一路走高的第四天，同时段收视份额以及来到了将近4.9的数值，排名开始稳坐前二。 　　这一天，他下戏收工的早，但是依然赶不上电视剧的直播，那边的宣发让林漾也营业一下，转个微博或者发个拍摄时的自拍，最好是能开个直播，不要太长、十来分钟的那种也行。 　　林漾也想弄啊，但是酒店信号一直很差，开个视频都得三番五次掉线，就别提直播了！ 　　表哥就想办法了：你和我挂语音，我直播，我给大家转播你说啥。 　　林漾呆了一秒钟，寻思着这其实是个好办法：他不好反客为主，直播太卡这头也招架不住，和表哥互动一下其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两头经纪人一商量，整合整合，很快就把准备工作给完成了，介于林漾只要声音出镜，他就穿着T恤和短裤坐到窗边的沙发，一边等语音一边擦头发，就他那个长度，其实那个纸巾摸两下就得了…… 　　语音邀请发过来的时候，韩师还瞅了两眼正在清嗓子的林漾。 　　“听得见吗？” 　　林漾回答：“听得见呀，你听得见吗？” 　　表哥也是个实诚人：“我也听得见！那咱们就这么聊吧！” 　　两人手边都是两台手机，一台用来语音联系，一台用来看直播的实时反响。这头刚刚叽叽呱呱的带着双重回应“听得见吗”完了，就看到评论区一水的“你们俩为什么不视频？”，表哥这才弱弱的想到和大家解释： 　　“他信号真的太差了！” 　　是的，林漾也就听清了一句“太差了”。 　　“什么太差啦？是信号吗？的确有点不太行……” 　　再传到表哥那儿，他显然也习惯了，之前过来散心的时候就深有体会，这会儿一听到林漾的声音开始有顿卡，索性把自己的手机凑近直播手机的收音听筒边上，让所有人都来感受一下这个“卡带”效果。 　　“什么……啦？是……？……有……不……行……” 　　弹幕一边心疼一边吐槽：崽啊，你到底在哪个深山老林拍戏？ 　　听着林漾那头似乎开始忙音，表哥无奈摸了一把脸：“不是没有催他做过直播，是真的太卡了，条件不太行。我之前过去看他，一个二十岁的当代年轻人，不玩游戏不刷微博不聊天，他真的就是无聊到只能做正事。” 　　就这么唱了快十分钟的独角戏，尽量满足大家的愿望、在不剧透的前提下多说些林漾相关的事情，期间夹杂着林漾本人各种“听得见吗？”、“我又好了！”、“咦又没声了”以及“表哥你先帮我兜着！”、“表哥听见我说话没？”、“表哥我WiFi是不是断了？”。 　　观众替表哥抹了一把汗，顺便怜惜一下表弟。 　　正说着，林漾的信号又回来：“喂喂喂！听得见吗？” 　　弹幕：听得见吗×18 　　“听得见听得见，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不然怕你一会儿真的说不了了！ 　　林漾赶紧一咕噜把准备好的感谢名单列了一遍，语速爆发说完之后发现信号好像还能坚持一下，又加了几句：“真的谢谢啊，谢谢大家支持，爱看电视看看电视、爱上网看就上网看，看了就是支持！再感谢表哥今天帮忙转播，可惜我这信号真的不太行。” 　　表哥看着评论给大家要福利，“你不给大家做点饭撒吗？” 　　林漾也纠结：“我现在发照片都是发以前的照片呢……” 　　弹幕反正来者不拒全盘接受：以前的也可以啊！ 　　“行吧，行吧，我之后再发，你什么时候去睡啊？” 　　表哥听着看了看时间：“过会儿吧，今天网课结束的有点晚。” 　　林漾“嗯”了一声，又催他：“悠着点儿来啊，其他的等我回来。” 　　弹幕：你们俩等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唠嗑真的不要紧吗？ 　　“那我先关直播了。” 　　“行，关吧。” 　　弹幕：不是？你们俩不应该先挂语音再关直播，怎么先关直播呢？难道还要接着聊？那就放我们继续继续听下去啊！！ 　　反正直播就这么关了，表哥和表弟的确在接着聊，常住微博的瓜民们是真的累了： 　　“显然对林某网络顿卡习以为常，但哪怕是卡也要坚持唠嗑，‘你什么时候睡？’、‘今天网课结束的晚’这种日常你品品，不怪我嗑的歪，是正主非要把糖往我嘴里塞！” 　　“这俩人看剧组花絮就很闹腾，私底下也真的不错了。” 　　“周奇之前还去探班来着，在那边玩了三天回来人都黑了一圈儿。” 　　“那问题来了：林某在那边快两个月了为什么还是那么白？” 　　林漾和表哥两个大直男是品不到吃瓜群众的嗑点的，他俩正互相吐槽：一个诉苦信号不好玩游戏经常掉线被队友举报，索性就修身养性佛系日常，一个深陷复读阴云一边赶通告一边上网课，片酬刚到手就要全部当学费一项项交出去…… 　　“嗨，人家说出名要趁早，我觉得这话应该改为‘赚钱要趁早’。” 　　林漾品着，也的确有点道理：“可不是！” 　　这么想着，他脑子里那个买房的想法又被带了出来！ 　　韩师给他算了笔账：“你拍完《迦叶十三寺》还得要一会儿，片酬有一部分得明年上映才能到账，当然了，下半年你有个三个主要代言，如果真的想要买房的话，这将是你购房资金的一半的构成部分。” 　　“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韩师打开平板给他看了份报表：“前面内容不重要，你看这一行，等这份结算到了，另一半就有了！” 　　林漾仔细品了品，然后被数字惊了一下：“有这么多吗？” 　　“老板，我都已经开始给工作室的人加了今年的第二次工资了，你才意识到自己其实赚钱赚得不少吗？”韩师啧啧两声：“下个月G榜出道你《风吻》差不多要破百万你知道不？你拍戏真的拍到与世隔绝了……” 第191章 　　经过了将近半年的推移和累积, 林漾首张solo专辑在8月G榜更新之后终于突破了百万，来到了一个全新的记录阶段！ 　　介于他本人属实是出不来，就只能让工作室在每周例行营业的时候加大份额，放了一段录音室的录制现场—— 　　林漾录音是一遍一遍完整的唱、完整的录，并不是一节一节或者一句一句, 放出这么一条来, 那就是完整的一首歌。在几乎不带伴奏的情况下, 只能听到他自己唱歌的声音，和清唱也没得什么区别了。 　　这支录音花絮放出来, 粉丝们恍然之间又有一种“回来了”的归属感！ 　　《风吻》从发行到打歌正儿八经的宣传期其实就那么两三个礼拜，要说现场舞台也是有限的很, 虽然圈子里不乏其他爱豆cover和国内的艺人翻唱单曲中文版, 但原唱的吸引力到底还是更大一些，眼下多出一个录音室干音版, 别说还真的挺硬核！ 　　再加上最近央视纪录片《大疆之土》正在播出, 评分持续走高、口碑趋于稳定，多得是从前没听过林漾名字却沉迷纪录片原声带的人，这会儿一波运作，也是让更多的纯音饭和路人好感粉将声音也人脸对上号, 随便点进原声带收录专辑任意一首的评论区一看, 多得是“原来是他！”之类的留言。 　　国人对于爱豆、歌手、演员之间的观念界限没有南韩那么严苛, “唱而优则演”甚至被视作理所当然的事情，林漾既然有足够的业务能力撑起两边的发展路线，有粉丝的支持和路好的捧场。 　　最明显的一点体现在他那张已经破了G榜百万销量、粉丝消耗接近饱和的《风吻》, 在8月又迎来了一波小高峰！ 　　金圭禹跟着手下的人分析了一波，得出结论：这是新粉给泪包崽崽打零花钱了。 　　“很多都是头一次买韩专，不同跟站子选特典之类的，反正就一个道理：打钱之后等着收件就完事儿。” 　　“国内饭圈体量短时间是扩容不了的，林漾这一新增，要么是纯看脸的颜饭，要么是那种买股的你懂吧？结果股放在手里留着留着发现越来越值钱越来越喜欢了，怎么演戏好看唱歌也好听呢？赶快支持一下不能白嫖！” 　　这个说法把金圭禹给逗笑了：“能花钱的粉丝，还要分什么高低贵贱吗？” 　　下面的小助理立刻和老大科普：“也不是高低贵贱啦，毕竟又不是人均富婆！只是粉丝种类不同。” 　　大概是这个说法也不怎么详细，她又补充道：“主要是小漾这几个月里没得什么公开活动，入坑晚的粉丝之前发行的杂志就买不到的了，比如去年那些想去收、基本没人出手的，大家想他了想花钱就只能买专辑，新粉入坑一看空白期原本不知道干嘛结果也跟着买专辑。有人想看他拍戏，有人想看他上综艺，有人想看他在舞台上唱歌跳舞，众口难调嘛……” 　　可不是，林漾留在国内拍电影这几个月里，泡菜放羊姐姐一个个都怨妇化，瞅着国内飘过去一个热点新闻，下面总免不了“漾君快回来吧！”、“什么时候再发专辑？”之类的评论。 　　这就有点让国内粉丝洋洋得意了：之前在南韩那么久，不仅不知道珍惜，还隔三差五立场不坚定跟着那些圣母粉丝起哄弟弟资源多、倾轧队友发展，这会儿人家打完歌收拾收拾回国拍戏当演员了，想起爱豆漾甜甜的好啦？告诉你们：晚了！ 　　随着《小欢喜》播了两周，时间来到8月中旬，林漾各种媒体指数来到了出道以来的巅峰值，如果说这部电视剧给其中国民度强势的“老演员”们的成就是进一步巩固形象，那么子辈主创之中吃加成最明显就得数他了。 　　角色人设好自然是不必多说的一个必要条件，剩下的，就是林漾在剧里那种莫名惹人怜爱、隐形团宠的氛围。外加翻年过来林漾工作重心转移、营销运作不比藏着掖着，国内的流量开了个“泄洪闸”，这种原本被工作室刻意存蓄的上升力量在半年内爆发出来，效果是相当惊人的！ 　　当《小欢喜》东方、浙江两台收视彻底包揽一位二位，全剧份额两台联合稳稳破十，韩师和金圭禹意识到，一部口碑好、收视成绩优越的电视剧对林漾的加成到底有多大—— 　　哪怕林漾本人在山窝窝里封闭拍戏，但《小欢喜》每天每天的播，他该上的热搜，媒体该带的通稿一样没少！ 　　用不着粉丝给他树立什么样的标签和人设、做什么样的应援推广，每天看电视的观众体量大到不知道哪儿去，几乎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新粉入坑，有这样的平台，还愁没人想去了解？ 　　更加让金圭禹等人觉得演员格局更大的是，从前还要考量运作一下的品牌接连主动递来了橄榄枝，原本应该卡环节到年末的迪奥代言更是加快了环节进程，在8月底终于确定了最后的流程！ 　　9月初，从北疆回来的林漾首先飞了一趟上海，光是签字会议就花了整个上午，他眼下是剃得很短的寸头，配合释迦子后期的眉形，整个人显得桀骜而凌厉，和人家品牌方派过来的签约代表人握手的时候，对方那副样子也是惊艳流于神色。 　　“你比KIM形容的更加具有个性魅力。” 　　就冲这句话，林漾单方面决定要留一段时间的寸头。 　　《迦叶十三寺》还没杀青，林漾脱离剧组单独飞了一趟上海是瞒不住吃瓜群众的，虽然等到他降落在北京的路透照让一群颜控红着脸疯狂鸡叫，但该吃的瓜还是要吃！ 　　[向太子之前官宣了一个大使，林公子这回是什么水平？] 　　-林某出道以来才几个代言？回国之后貌似就一个公益代言吧，如果这样算的话。松楚不像是扣着摇钱树不给接的样子，唯一可想的是想要从幼苗一开始就用最严格的培育方式来灌溉他，所以只挑精的不图多。 　　-我一直觉得松楚和大黑有一点很相似，不打没有准备的战。一天不官宣，一天不给粉丝喂饼。这种操作你套到林漾师兄身上一看就知道，是在瘪大招。 　　-楼里的太子妃们是肉眼可见看得出心急呀，不过我这么一想也情有可原，95后这一批里原本没有比太子更好的条件了，看不上国内选秀那批歪瓜裂枣不说，和林漾一起拍迦叶还嫌弃林漾压番，没想到吧？人家去年那会儿不声不响一部配角戏，今年暑假红利吃到饱，等明年电影上来，恐怕就真的分割明显了吧。 　　-艹，让热评二哥说中了！来自人家创意总监的新鲜互动请各位柠檬精查收！ 　　事情还得从林漾回到北京之后，随手让助理拍的一张照片说起。 　　就是太阳下山，靠着路边的特地做旧的灰砖，光影落在他脸上，就像在轮廓上蒙了一层透而薄的纱，剃短的平头和抿起的唇是鲜少的疏离和淡漠，松针的阴影停在他脖子和锁骨上，莫名像一点点覆盖上去的刺青，配上林漾的面无表情，就很厌世。 　　这种照片是没办法发到微博上的，形象反差太大。 　　用助理的话说，怕吓走新粉。 　　那就发SNS上吧。刚发没多久，回到酒店就收到了大佬的点赞，附带一句“性感而强大”这种指向性很强的评价。 　　回头就一群人祝贺他，并且试图和林漾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到底在心照不宣什么啊？ 　　韩师是当天更晚一点回到北京的，他落地了才知道林漾在手机重新得到流畅而快速的网速之后到底赶了什么事情：给他阔别已久的朋友圈疯狂点赞，登陆官咖给大家疯狂回复消息，微博因为有贴心的上下线提示，他就没去，转而上了海外用的更多的INS，拍了画风和国内截然不同的冷淡厌世风照片，这会儿都快40万点赞了。 　　“你就不能等等吗？” 　　林漾一脸无辜：“我就是自己发个照片给大家看！你怎么不问那边，他们就不能等等？” 　　反正这事儿是差不多锤实了，在北京留了一周完成了普陀寺那边的补拍镜头之后，就迎来了迪奥的官宣—— 　　有一种强烈“大招虽迟但到”的放羊姐姐乐得满世界抽奖！ 　　林漾这些天忙活的晕头转向拍出来的一组概念照也趁着发布了，正如他所愿，桀骜不羁的寸头形象暂时得以保留。 　　各路亲友发来贺电，祝他拿下正儿八经的代言title，又拐弯抹角问他接下来的行程，林漾能怎么说？ 　　我接下来还有两个大代言！ 　　这话说出去肯定要被套麻袋的。哪怕在娱乐圈这个憋不住消息的地方，也要记得闷声发财懂吧？ 　　杀青之后，林漾跟着《小欢喜》剧组出席了两次国内的采访活动，又进入了拍杂志、做采访、录节目、偷偷摸摸拍代言片子的行程，直到防弹七人发来吵吵闹闹的群聊—— 　　我们回来了，就差你了！ 　　搞快点！搞快点！ 第192章 　　林漾8月份的工作告一段落, 本该有个一周左右的休息时间, 他说想回一趟南韩, 韩师听着这话就叹气： 　　《小欢喜》刚刚播完，正是观众上头延迟追剧的后续高潮, 你不好好留在内地收拢一下效果, 跑去南韩干嘛？12月颁奖季反正不还是要过去？拍完片子喊累, 喊着要吃这个吃那个, 结果人家一召唤, 你就尾巴着火一样蹦起来了！ 　　可韩师却没想到结果南韩人民也在延迟追剧，追得还挺凶。 　　追星族的年轻人只要还是依靠中翻韩的字幕组，当然了，播出那会儿就冲着里边有个漾君硬嗑都要嗑生肉第一时间看完。而网民一看这种和社会话题息息相关的教育题材也会关注一下，每每海那头有个什么热搜都跟风讨论。 　　时间一久，之前不怎么关心的路人也开始琢磨着“林漾不是咱们韩国选秀的爱豆么, 没想到演戏也还可以哈”，套上学霸泪包林磊儿的滤镜，倒也对林漾本人自动转移了这份好感, 偶尔上个新闻, 评论区居然还都一副挺熟稔的口味—— 　　“漾君的演技果然也做得很好哎！” 　　夸了之后，还正儿八经提了里面的精彩片段。 　　果然，不管是哪一国观众, 大家对哭戏这种爆发类场面的印象都更深一些，那些剪辑，林漾大概有二十秒的时间展示剧里的憨笑、傻笑、偷偷笑、害羞笑, 更多的都是默默流泪、无声落泪、嚎啕大哭…… 　　帖子下面的评论还挺有意思： 　　“磊儿太懂事了，看得我心又痛又暖，偶尔示弱一次吧，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呀！” 　　-磊儿挺会哭的啊[挠头]，英子都没他哭得多！ 　　-对鸭，所以大家都喜欢磊儿嘛！ 　　泡菜放羊姐姐一边给大家发热帖链接增加热度，一边瘪嘴嫌弃—— 　　喊什么漾君装什么熟！专辑没看到买一两张，在APP上听歌的人是不少了，可也不见得知道唱歌的那人长什么样儿，见着又火热起来了这会儿白嫖人家演的电视剧倒是挺开心哈。 　　不仅如此，中韩双方互相从论坛平台上搬热搜搬热帖也是挺积极。 　　今天从国内搬回一个《今年夏天爆火的家庭教育喜剧火到南韩》评论翻译，明天又被搬走微博热搜热评，在南韩论坛引发的讨论里回敬一个《中国95后的小演员大家眼熟谁》的总结贴。你来我往，互相套娃，好不热闹。 　　但说到底，除了林漾在南韩可以算是人气根基稳固、国民度有点说法之外，能够做到出口转内销、国内国外流量互相联动，这种套娃热帖真正讨论别人的还是少。 　　可每天这么热议着，人依然是没盼回来。 　　没盼回来，那就日常跟着热搜和热帖“考古”一年前才从南韩舞台出发、那个一路第一顺位拿到手软，被国民们投到C位出道的的WANNA ONE漾甜甜。 　　嗯，这么一来，内味儿就有了。 　　泡菜网民延迟追剧就不说了，如今延迟洗碗也安排上了！ 　　9月的上半月林漾这会儿才结束了迪奥的大片、以及两版银十窝瓜单人邀封的拍摄，他是头一回拍vogue的银十单封，又恰逢代言人title新鲜到手，这一通联合行程下，几乎是把寸头造型做出了花儿来。 　　有了迪奥桀骜的老大带头夸赞“性感又强大”，林漾近期的风格也是这种冷淡性感。 　　在山里雪地骑了一个多月的马，这会儿正是身体素质和形体条件最好的时候，行程虽然多，但至少吃得消。再加上国外饮食一如既往吃不过惯，又瘦下一点来，倒是十足的突出了品牌老印象：瘦削，苍白，带着吸血鬼一样的矜贵感。 　　在这里，林漾和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KIM见了第二面，两人简单喝了一杯咖啡。 　　KIM提到了林漾之前放在INS上的那张照片，而林漾也不见外的说起了他封闭拍戏期间，没来得及关注的一些很在意的新鲜事儿：比如KIM接手CD职位之后这两季的优秀表现。 　　这点面子还是要做的。 　　互吹环节结束之后，才来到之后的展会的邀请，原本这就是作为代言人履行职责默认的事，不过由官方CD开口就显得有排面、郑重一些。 　　这个插曲是会放到预告环节里，重头戏的拍摄完成之后紧接着就是附带的采访。 　　林漾身上话题属实不少，眼前就有刚刚杀青的《迦叶十三寺》和火热播完一轮又开始无缝网播的《小欢喜》，这其中能提问的真的太多了，光是和杂志方确定采访内容就花了韩师和团队其他人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多少艺人所谓的黑点和小尾巴是从那种纸面采访里流出去的，林漾红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差不多要提防一下这方面的事了。 　　“演戏和唱歌，哪一方面对你而言收获更多？” 　　后面站着的韩师反正已经看淡了，防不胜防这四个字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这种场合是一个意思，稍稍变动几个字，换个微妙的说法，就想把林漾哄着一路踩进坑里？怎么不干脆直接问“演戏赚得多还是唱歌赚得多”啊！ 　　不过也是了，人家国外这种风气就是直接一些，撕逼拉踩甚至都少不了正主下场亲自带头。 　　林漾的回答也不算打太极了，不仅如此，韩师还从后期镜头里看到这孩子有那么一点不耐烦这种试探—— 　　“它们并不是互斥的，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能者多劳，何况本身就是我热爱的事情，协调好时间就能做到兼顾。” 　　“会不会产生‘我和同伴已经拉开差距’的想法？” 　　这就更过分了：你觉得你的前队友们是不是flop了？ 　　果然，韩师看到林漾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他如今留着刺刺的寸头，脸上表情一手那股距离感就相当浓重，眼睛眨动之间都带着漠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的人走得快，有的人走得慢，有的人追求速度和风，有的人喜欢观望路上的风景，但是最后都会走到各自想要来到的地方……” 　　这事儿结束之后，韩师好一会儿没和林漾再提南韩的行程，肉眼都看得出来，他们老板这会而的心情是不太好。 　　在WANNA ONE解散长达半年之后，该捆绑的还是捆绑。 　　也不是说抗拒捆绑，但这种表现形式的捆绑显然不是林漾想要的，不管是联动合作还是同框出镜，都应该要比用这种一踩一拉的方式来提及要让人心里舒服。 　　还是说，在别人不在的场合踩一脚前队友，会让林漾更加舒服？ 　　不，他也会感到难过…… 　　作为歌手，尤其是偶像歌手，留给大家绽放光彩的时间似乎都很短。 　　曾经身为WANNA ONE的成员经历过过灿烂又繁华的时期之后，再回到新的起点，和其他一般出身的爱豆歌手们同台竞争，从前的成就居然就这样成为了高不可攀的记录。并且大家都心知肚明：余生的职业生涯，可能都不会再有那么特别的高度了。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残酷？ 　　Solo专辑销量过百万、参演电视剧爆红的林漾是成为了解散之后最争气的那个，但在计划回到南韩的当口，他居然有点惧怕回到曾经梦想起飞的地方…… 　　在这之后，林漾也没立刻回到南韩，他转头就飞回国内长沙去探了表哥的班，《声入人心》第二季表哥有参演，算算日程这些天应该都是在彩排练习。 　　周奇虽然不算正儿八经的学院派，但也接受过还算正统的专业训练和练习，他进入到了这个环境之中，虽然不是最拔尖儿的那一拨，在《小欢喜》之后倒也有点儿不愁表现的意思。见到林漾过来，这才乍然想起他表弟也是个声乐能手啊！ 　　“当初就该让你也过来！” 　　林漾戴着手套吃长沙的麻辣小龙虾，周奇眼巴巴看着，只能喝西瓜汁：“第二季也不能说没有第一季那么强，只是拔尖儿的没有那么拔尖儿，厉害还是厉害的。现在想想，当初你要是也过来，那该多好啊……” 　　林漾手上不歇，嚼吧完了一个，才开口：“你算算你是什么时候接到邀请的，就知道我为什么来不了了。” 　　第一季开播之后，经过几期的推移反响越来越好。差不多是12月开始，节目组顺理成章开始筹备第二季并且联系第二季嘉宾，那个时候林漾和表哥一个刚刚离开剧组回南韩准备颁奖季，一个备战艺考。 　　面对这样的邀请，林漾团队的做法是拒绝邀约：他来年一解散就有忙不完的活动，第二季度又有电影开拍，杀青时期未定，配合电视剧宣传都不一定能赶得上，何况是提前过去参加集训…… 　　哪怕林漾本人是真的也很喜欢这种形式的综艺节目。 　　而表哥，他的选择就比较单一：在自身资源相当有限的前提下，有上门邀请就必须考量一下要不要接受而不是档期够不够，否则他相当于自主空窗。再加上后来艺考复试失败，就算自己其实不那么会唱，也不得不为了出头硬着头皮上。 　　聊着事儿不可避免又戳到了表哥艺考伤疤，他看着林漾剥小龙虾，嘴里突然就没味儿了。 　　“有条件的没法去，没办法的人不得不去……” 　　工作好难呜呜呜！ 　　“我最后肯定是没办法拿到首席位置的……” 　　林漾看他续了西瓜汁，又开始闷头吨吨吨。 　　“你说这个节目也向《歌手》一样设置一个踢馆环节该多好？那表弟你就来踢馆怎么样？” 　　林漾把炒得蹦脆咸香的花生米往他手边推了推：“别光喝啊，来点儿花生米！” 第193章 　　[水哥去星城了！路人视角闭嘴惊艳警告！] 　　-靠, 路人和明星是真的壁壁壁壁壁壁壁, 人家的睫毛、鼻梁、嘴唇、下颌线仿佛在一边呼吸一边高冷说道：凡人们，还不快来舔？ 　　-楼上笑死！但真的不夸张啊, 就这种前置摄像头拍他两手戴手套吃小龙虾嘬西瓜汁都这么帅, 所以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林某女友粉还是没办法在饭圈YJJC？ 　　-表兄弟情深惹, 之前表哥探班北疆，现在表弟探班火炉星城, 三个月的戏没白拍！ 　　-周奇是在录《声入人心》2吧, 我当初还希望林某去参加惹……没想到才半年，他咖位涨那么快, 隔壁瓜组爆春晚有他的份儿, 这比让林某去参加下一季《我是歌手》还让人难以置信！ 　　-春晚饼不要随便吃惹，林漾满打满算也就是今年份开始才正儿八经在国内活动, 你甚至可以算他今年才在国内正式出道, 就一年，指望人家飞升春晚？别把好好的苗子奶坏了！ 　　-不是, 你们对林某京圈背景有什么误解吗？还是说不清楚松楚现在除了赵女士、资源几乎都率先向林某倾斜？有谁出道一年能把国内顶级封全部上个遍，甚至还有开年封、银十封这种级别的，代言一个国际公益项目、一个雕牌主线全球级别title，这还是明面上的, 就不提那些红专光正伟的项目了，哪个新人这么能？ 　　-[回复]说林某去春晚，我宁可相信隔壁向太子去。 　　-[回复]你们忘了今年的夏季爆款了吗？ 　　…… 　　-单一层楼讨一页回复我服了。人家18年艺人指数就进年榜前30了怎么说？那会儿半年时间正儿八经的国内资源就三本杂志刷脸吧？这个回报率除了睁眼瞎大家都看得见好么！ 　　-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区里, 吹林某的颜值可以，吹他的身材也可以，但夸实绩是不可以的，大大小小的饼也是不能想的，本质美颜工具人。 　　像这样随着流量起来就渐渐歪题的讨论帖，主流论坛里一天少说也有几十个，韩师那边公关组一天起码得有两三个人盯着，放出去外包是不敢，只能联系了松楚那边的服务器做数据监控，一有不对劲的苗头就立刻掐死。 　　所以，各个平台的公共论坛喜欢说八卦也不是没有理由的，除开正儿八经的官宣和认领，如今的确也流行放出一些是似而非的爆料去探探风头。 　　比如之前向征确定要空降《迦叶十三寺》的时候，豆瓣那边就有类似的帖子冒头，说是试探也好，说是水军和职粉引导舆论也好，总而言之，一番运作下来，以“京圈新生代两大代表”和林漾打成饭圈民间系列称号做了收尾，大有一副“路人要骂就两个一起骂，要捧就一起捧，别歪屁股”的姿态。 　　如今韩师也学了这一手，别人做初一，他为什么不能做十五？ 　　有什么大事儿之前，先去探探风，看看那些瓜民们什么反应，虽然不能同等于全部的网民意见，却也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至于林漾的这一趟探班行程，就韩师和金圭禹为了忙春晚那事儿就都没跟过去，于是他身边就一个张伦。其实也够用了，没有公开行程，就当放假到长沙玩儿两天休息一下。 　　头一天打卡了当地的两三家口碑店，第二天林漾跟着表哥回了梅溪湖，见了一圈人的同时还被拉着和表哥一块调侃。 　　“怪不得你总说‘我下回让我表弟来唱’，原来是真的有表弟啊？” 　　这小哥一副正儿八经和林漾握手的模样看着是当真了，吓得周奇赶紧跟他解释：“小漾比我大点儿呢，不是真的表弟！” 　　对方也急了，在一片哄笑声之中急急忙忙给自己挽尊：“喔喔是吗，我就说呢，是剧里面的表兄弟吧，还以为是真的表兄弟一起去拍电视剧呢哈哈……” 　　林漾也笑了，探班总是轻松的，除了带些吃的喝的慰问一下，打一圈招呼也没别的事情，被节目组加到编外人员里看大家彩排了两组二重唱。 　　周奇也在此列，唱完一看，再对上林漾的视线就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嗨呀，是不是不太好啊？” 　　林漾摇头：“挺好的。” 　　不是专业唱到这个程度，表哥私底下是下了功夫的。最起码，他这个准确意义上的业余美声到了台上也没露怯大大方方唱完了的。 　　彩排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否则对歌手们的嗓音而言也是负担，直到林漾回酒店之前，他们依然有其他录制流程要反复确认。 　　在长沙呆了两天，林漾觉得自己差不多整理好了心情，想要直接从这边飞一趟首尔，只是韩师又带来了新的任务，这一次，他是不得不搁置和闵玧琪的约定—— 　　磋磨了将近一个一个月的春晚节目筹备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儿松口的意思，林漾这种二轮进选的得准备准备空出时间去接受一下“面试”，否则到了后面对两头而言都是耽搁。 　　回北京的飞机上，他自己还挺恍惚。 　　“我去春晚能干嘛？相声我不会讲啊，我没什么搞笑天赋，还有点偶像包袱……” 　　至于唱歌跳舞，林漾索性很自觉的提都没提。 　　他一个出道两年的小新人，在那么多国家队歌唱家春晚专业户和专业舞蹈团艺术团的面前，去人家面前唱红歌、赞歌，跳那种积极向上的群舞，不是明晃晃的班门弄斧吗？ 　　韩师摇了摇头，也叹气。 　　饼是好饼，但是这饼他太难啃了啊！ 　　“干什么不是咱们说了能算，而是春晚项目组安排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当然了，也要能做才行。” 　　央视春晚一向是提前好几个月甚至半年筹备，今年也保持着和去年差不多的进度，一进入七月份，项目组正式建组，主创们开始分部门筹备节目。虽然总导演还没正式确定，但总归都在主创行列里，统筹的差不多了就是一个指挥权的事儿。 　　松楚往年也不乏有旗下小生花旦登台春晚，往前数，也基本都是松楚的门牌儿脸面级别的艺人。今年赵女士才复出，大环境的花旦队伍里又有新人辈出，是怎么也赶不上这班车了，男演员那边，倒是有把主意打到分会场上。 　　这么一算，林漾的位置才显得尤其重要。 　　他其实是有优势的：去年的公益代言在今年依然是国内紧抓的重点，今年年中又有献礼纪录片承包原声带献声，这都是很专很红的指派性任务，换句话说，光是这两样到了春晚那种半命题节目里都是得着重带一手的。以这种主题参与到歌舞类节目里，也不必站什么C位了，能在电视里蹭到一首歌里一两节的功夫就是大赚特赚了！ 　　这个套路设想的是很完美的，但也仅止于设想。 　　回到北京，全副武装从停车场直接电梯上了电视台专组楼层，林漾在这里迎来了一次简单的“面试”。 　　上午一大早过去，到了中饭的点，他才出来。 　　炙热干燥的秋老虎天气，他硬是被办公室里的冷气冻得有点手心发汗。 　　“问了什么？” 　　林漾脑子有点懵，喝了两口水缓了缓，才开口道：“也没有问什么特别的，就是聊了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气氛远远没有那么轻松的。 　　里面坐着三四个人，林漾认出其中一个曾经担任过好几年的春晚总导演，他们考察的东西其实都没有浮在表面，比如说：气质，谈吐，口齿，应对这些。 　　更别提林漾几岁学了什么乐器，什么时候从戏剧班转到声乐班，什么时候开始练舞，再哪一届国赛里拿了什么名次，人家手里的简历比他自己的记忆还要清楚！ 　　努力回想了一遍流程说给韩师听了之后，林漾的情绪就没有刚出来时那么紧绷了。 　　“大概就是先眼熟一下吧。” 　　人家项目组差不多就是得从候选的表演艺人里挑出一波来，先看看样儿，看看到时候节目编排情况，能插的就插，不能插的就退了，至于不能退还不好插的，就得等到后期第三次、第四次调整的时候再做变更。 　　“第二批沟通的应该还算不错，我问了一下老郑他经纪人，差不多也是类似的流程，你这种好歹还算能唱能跳的，要是碰到形象好人气高但五音不全、四肢僵硬，那就只能把人安排歌舞里站桩对口型了……” 　　但韩师还是不放心，“这段时间你可得小心点儿，我是相信你不会闹出乱七八糟的事情，指不定人家想操作你一波呢？” 　　“哪有那么夸张啊！” 　　林漾没有太强烈的“春晚情结”，对于当年爆红当年必登春晚这种路数，他其实没那么强的得失心。除了最开始听到邀请激动了一下，接下来脑子里就被“春晚准备相当麻烦、审核相当严格”给占满了。 　　然而韩师是警惕满满的：“大事当头，就怕爆出什么争议新闻！你见过那些奥斯卡金球奖之类的专项公关组吗？这种档口，做好公关既是攻击也是防守！” 　　反正林漾“面试”万第二天就飞首尔了。 　　防弹处于休假状态，他现在过去，恰好赶上几个哥哥天南海北乱玩一通，刚落地就被抓着和哥哥一块儿海钓去了。 　　说起来，闵玧琪这一年多里沉迷钓鱼，甚至有考虑过买一艘艇，让金硕真这个坚定的车党强势劝了三波总算是打消了念头。 　　“买一艘游艇，得请专门的船长，得花钱维护，如果需要，你将来是不是还会申请一个私人码头？我劝你不要买游艇了，等将来钱更多一点，直接去海外买个岛吧！” 　　闵玧琪居然还认真想了：“有道理。” 　　两个即将迈向三十代的哥哥带着一个刚刚进入二十代的弟弟钓鱼，三人在海里停了差不多大半天，转头就找了个码头小排档吃东西，等晚一点再夜钓。 　　来时一脸嫌弃：钓鱼是中老年爱好，有什么好玩儿的。 　　夜钓时的林漾：来了来了！动了动了！哇——这鱼肯定好吃！ 　　当天夜里，三人一块儿吃了夜宵，夜宵的主要食材就是他们新鲜钓上来的鱼，配上船上备好的一些食材和佐料，简直让三个都相当擅长厨艺的人把夜宵弄出花儿来。 　　“亏了亏了，我现在才知道钓鱼的乐趣……” 　　“不亏呀，你二十岁就知道钓鱼好玩儿，到了五十岁，那得比一般人多玩了三十年！” 　　拍了照发到群里，立马把绝对没睡的其他人馋到清醒，心满意足收获了大家“我也想吃！”、“能带回来嘛！”、“留点给我叭QAQ”的羡慕发言。 　　三个人一直浪到十点多才吃饱喝足回到民宿，那种满足、爽快和舒服，也就是做一整套马杀鸡能比得上了！ 　　第二天早上的安排是赶海，嗨，累不累不用管，放假出来玩儿有什么累的呢！ 　　赶海的乐趣在于下一个收获是未知且惊喜的，顺着海岸线走了老远一路，直到三个人原本就是意思意思拎来的小桶都装得差不多了，这才回去准备中饭。 　　“当个渔夫真的不错。” 　　林漾说完就让闵玧琪揉了一把头发：“说什么傻话呢，明天回去就给我把录音交了！” 　　这可太委屈了！ 　　昨天出海的时候不是才一起说好了出来玩儿不许谈工作的吗？ 　　金硕真在旁边一边切生姜一边嘎嘎笑：“我们是有自制力的大人，你不一样啊，哥哥们怕你玩儿的乐不思蜀嘛！” 　　有自制力的大人中午喝了个半醉，剩林漾这个需要护嗓子的吨吨吨灌气泡饮料。 　　嗨，气人！ 　　出海钓鱼玩这么两天两夜，可真玩得大家有点舍不得，不管是防弹还是林漾，想要放一次假真的太难了。大家的假期之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夹杂了各式各样的工作安排。 　　回到BIG HIT，完成“弃曲”的录音花了一天，这其实不算特别顺利。 　　非要说原因，是哥俩都找不到当初制作时的那种感觉：现在大家都太注目太火了，再回到那种被抛弃放弃舍弃的状态做到共感，其实心底是会下意识的排斥…… 第194章 　　不管是演艺人还是普通人，记住一些比较苦难的日子来警醒和反省自己是很有必要, 可是那种不太好的回忆, 其实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回想的。 　　“弃曲”虽然不像闵玧琪和rapper line之前写的那些diss曲，但也是用一种更加抒怀、幽怨的方式来倾诉, 林漾换了个更加通俗的理解角度来进行编曲诠释和后期制作, 虽然和本意隔了点儿距离，但也的确增加歌曲本身的大众性和流行性。 　　如今隔了大半年的时间正儿八经把“弃曲”推出来，是真的把哥俩自己都搞疲惫了。 　　“少了点儿意思。” 　　闵玧琪这样说，林漾也这样说。 　　但把歌在拿去给制作组其他人听，反应就完全不同了！ 　　“这歌，非得你们唱吗？” 　　闵玧琪和林漾齐齐黑线：我们不唱, 大好的休假期回来加什么班啊？ 　　一群大老爷们儿扭扭捏捏的，又怕伤了年轻人的心：“放给别人唱吧，最好是女声。” 　　这话听着就让人不舒服了：“怎么又得让别人唱？” 　　哪怕林漾和闵玧琪觉得他们眼下发挥的没有最开始那会儿的情绪饱满，但那也只是针对更高的要求而言。 　　对于自身要求严格，所以说一句“不够好”, 但并不代表就愿意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否定。 　　歌是他写的, 曲是咩漾编的，从头到尾就是两个人一路磨过来。弃曲之所以是弃曲，其实也有BIG HIT制作团队参与的少的缘故, 之前从《风吻》那张专辑里剔除就已经足够让人心里郁闷一阵了，现在等了半年多等到了双方都有闲余的时机发单，情况又变成——歌发也行，但是你俩不能唱。 　　听着就叫人膈应！ 　　闵玧琪看了林漾一眼, 示意他不要出声，这事儿先让做哥哥的解决，林漾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收回去。 　　“玧琪啊，你看看你今年，其实也给外边的艺人做了不少工作啊。” 　　李素罗、黑泽，甚至还有没来得及发表的，这些有的是自己找上门，有的是闵玧琪在制作人圈子里自己人脉搭起的合作，但话听着就怎么不舒服。 　　“哥，这种话不适合你来对我说。” 　　要是换个总监或者是运营室长什么的，带点儿官腔打着马虎眼，一边含糊一边施压，闵玧琪或许是会妥协把歌放给别人。可是从还没出道就开始共事的制作人哥嘴里听到这种“旁敲侧击”，真的过于别扭了…… 　　那哥叹了口气，“既然你知道，那就不用我多说。” 　　前年、去年那种情况是不太一样的，防弹一个人顶着全部的收入来源，战斗格局开始脱离韩娱这个不算宽泛的圈子，所以需要在当红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国民知名度来保全本土优势，一首非传统爱豆向、抒情且大众的曲子就适合用来打开局面，让大家进一步的意识并且坚定的去相信一个观点：防弹的歌不仅仅是粉丝喜欢听。 　　可是经过去年一年的火上加火，公司内部的发展策略又不得不对这种影响力的扩张做一定的限制和规范：不管多火，公司想要做大，单一个防弹，承担风险的能力远远不够。 　　于是，新男团和林漾前脚后脚挤着出道了。 　　再然后，防弹维持多年的回归频率也跟着做出了调整。 　　有了这事儿之后，后面的录音反而又顺利了起来。这样的矛盾不得不让闵玧琪感慨：“人果然还是不能太顺，得时不时遭受一下磨难。” 　　要说最后是怎么解决的，那也很简单，在弃曲里加入女声。 　　总而言之，不能只有防弹少年团成员和林漾。 　　至于女声的选择权，那就得他们俩拍板：你要加人，可以，不过加谁，我们俩说了算，想要拿来做人情那是不可能。 　　一番折腾下来，定好的九月底发歌没办法成了，前前后后接了三四次的试音，拖到了10月，最后就选了公司的女制作人。 　　行吧，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折腾这么一顿操劳谁呢？ 　　不用冠名、在和声栏里加上名字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搞得这么复杂，以至于最后的制作阶段再提起定曲名的事，闵玧琪和林漾一致决定“弃曲”就叫《弃曲》。 　　懒得想了，简单粗暴！ 　　随便人家怎么理解，是当成别人不要的歌，还是别人不要的东西，个人听着是什么，那就是什么，谁共情谁就是对号入座！ 　　录完歌，做完了后期，林漾又收拾了新购入的渔具和跟着哥哥去钓鱼。 　　哥俩看着很闲，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迁怒”的意思，甚至都做好了打算公司不一定会走官方宣传平台帮忙推广，发歌当天的早上就哼哼唧唧的拍了小哥俩渔夫帽的合照—— 　　“准备好出发了喔！” 　　管你宣不宣传，反正世趋照上！ 　　金硕真前一晚恰好回了趟家，这会儿和父母呆一块没赶上这回聚众钓鱼，在群里疯狂各种闹腾，一会儿说要自己开车过来敢晚上的趟，一会儿又让弟弟给钓点儿鱼带回来做砂锅吃。 　　等到粉丝们都意识到师兄师弟们这是要联合发歌的暗示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做大哥的没忍住，到底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开车赶去和渔友们团聚，并且在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的前提下，先蹭了两个弟弟新鲜食材做好的午饭。 　　“啊，过分！休假期长胖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随随便便弄俩菜都超好吃的人！” 　　压根儿不是长肉体质的闵玧琪和林漾：…… 　　“那你倒是放下筷子啊！” 　　金硕真把碗端得更紧了，还赶忙夹了半个鱼头，“我不！” 　　鱼头就是林漾用国内的家常做法做的，去腥后熬汤，把汤汁熬得白白的浓浓的，不管是吃鱼头这种其实没什么肉的料，还是拿汤汁来拌饭，都是鲜到极点的美味！ 　　三人吃了饭继续钓鱼，压根儿没管外面翻了天。 　　9月的歌谣界，缀在暑期档的尾巴上，属于偶像爱豆组合和本质歌手们都喜欢的那一种档期：红的就翻身，否则来年再战。 　　不过就眼下这个形式，爱豆们是别想翻身了。 　　乐童音乐家时隔多年发专，高爆发加上高后劲，破表AK、PK一一达成，顶着整个南韩对YG的不友好硬生生的受到了一番“区别对待”，也算是苦尽甘来。 　　再就是4月份发歌比防弹早、靠累积优势险胜防弹稳坐当月音源赏的脸红的思春期，这不，虽然不是和防弹大队撞上，也算是又一次的同期碰撞了。 　　有了这俩大雾制霸九月，十月初突袭发行的《弃曲》想突出重围，还得掂量一下后面的MC梦、张德哲和林漾三月的老对手女solo大前辈。 　　这是防弹、也是林漾头一次尝试“突袭”，虽然眼下两人都握着鱼竿在钓鱼，是最需要静下心判断和等待的时候，下午五点一过，哥俩还是默默交换了一个“啊，时间到了”的眼神。 　　大家默契的没人去摸手机，也没提公司新团十月下旬回归、如今也进入回归倒计时的事。 　　林漾望着水面，有点出神。 　　二十岁以前，好像真的没有想这些乱七八糟又烦心劳神的事情，怎么一到二十岁，烦恼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多了呢？ 　　钓鱼三人组接不到电话，外面三个经纪人都快把手机打爆了，还是联系不到人，等到哥儿几个觉得收获差不多了、天色也差不多了，开始往回走的时候，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弃曲》因为立意太丧了，尤其是这一次的旋律和编曲节奏，走的就是很简单的伤情歌路子，前奏甫一出来，那种上头感就来了。其实歌词也说不上致郁，但氛围就是很忧伤，和之前发的《没有名字》这种体制很规整的芭乐而言，更像是一种民谣小调，旋律总分总三段，副歌A、B段是直接拔高一个八度的变奏，有了女声的加入之后、那种似有若无的哀怨感围绕的更加强烈。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带头节奏，莫名其妙就变成——林漾要离开BIG HIT。 　　其实粉丝最开始是不太在意这些的，但介于他的空白期有将近6个月（不是歌手活动也被算了进去），再加上《弃曲》这个直白的名字很容易让人发散一些不怎么愉快的、让人忧心的想法，下班路上不琢磨晚上吃什么一个劲儿东想西想的泡菜瓜民更加愿意相信是因为这其中和BIG HIT的合约产生了问题。 　　再加上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爆料“这首歌公司原本不打算让他们唱，要给别人”，直接一头惹怒师兄师弟两家粉丝！ 　　词曲作者栏里哥哥和弟弟的大名写着，他们的歌为什么不能自己唱？ 　　突袭发歌在日收听将近50万的大盘上空降2位、下时段爬上1位难道不能代表歌曲是得到认可的吗？ 　　然而就是这样模棱两可、半真不假的说法更加让人“信服”，当神通广大的网友顺着最开始的爆料人SNS账号一路扒，扒到圈内一个至少是三四线开外的女歌手的经纪人的账号上时，这事儿算是有定论了—— 　　人家去过BIG HIT试音，同时进入考量范围的还有至少三名歌手，选用的决定权不确定是在公司手上还是在歌曲本身的主创身上，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选上。 　　但这个信号也的确给了粉丝一道很关键的信息：让其他歌手来试音，不就是证明了BIG HIT的确有考虑过把歌给别人唱。 　　紧接着，油管上就有人做了升调女版的《弃曲》以及火速进行的降调女声翻唱，粉丝和路人过去一听效果：一言难尽。 　　女声并不违和，如果没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和厚重到撕不下来的粉丝滤镜，一开始就发行女声版本的话也的确是良曲一首。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是惹怒了双方粉丝。 　　韩师在国内远程把事情从头到尾了解了个差不多，最后也气笑了：“BIG HIT那么大那么两趟一栋新楼呢，都是防弹打下的江山，这种事情还是别老是拿出来试探了。” 　　艺人的影响力大于公司，对于粉丝和好感路人而言或许是好事，但对一个试图变强变大的公司来说，绝对不是好的现象。 　　也不说什么打压不打压了，最起码用这种手段来平衡风险的，那只能说下面的新人还成不了气候。 　　林漾这回，其实只能算是“殃及无辜”了。 　　可那又怎么样，顶流发歌，外加泡菜人民热爱的一把好嗓子，《弃曲》再丧也要听，并且随着林漾音源口碑跟上来，逐渐也有那种“不管他唱什么反正先听了再说”和“他这种音色唱什么我都愿意听”的音饭坐稳路人盘。 　　这是大家乐见其成的，休假期间赚一笔音源收入，谁不爱啊！ 　　只是韩师一直记着防弹这事儿，特地让金圭禹提了一次： 　　假使防弹是今年才正儿八经和BIG HIT解决续约的问题，那么林漾这件事情毫无疑问相当于站队了。他是站在艺人这边的，是站在兄弟这边的，和公司本身没有关系。换句话说，要是防弹集体出走开厂牌单干，那林漾八成也会跟着把自己这一块的合约前奏。 　　当然了，这种事情没有发生，BIG HIT和防弹这种羁绊现在这个阶段几乎断不了。 　　同理林漾。虽然公司有时的确有“骚操作”，也的确会膈应人，但这样的举动动摇不了根本的联系，除了让现阶段赚钱赚得更多的防弹和林漾紧紧团结之外，没有别的影响。 　　可这事到底让两个经纪人长了心眼儿。 　　林漾的歌手经纪约和防弹不同，往大了说是年限和分成，往细了说其中限制也不尽相同，虽然他不打算放弃当歌手，但不代表愿意让BIG HIT来干预他的产出状态，比如一年写多少歌，发多少专辑或者单曲，专辑里塞多少歌，开不开巡演，在哪里开，场子开多大。 　　韩圈的风气和国内是不一样的，这种产出方式是适用韩圈，可如果让林漾以他现在的发展企划来配合这样的节奏，再过个一两年，他可能就会开始吃不消。 　　艺人不是铁打的，更不是超人…… 　　《弃曲》音源持续累积，明明成绩相当不错，但林漾和闵玧琪两人之间并没有那种欢欣鼓舞喜迎佳绩的气氛。 　　就像前阵子偶尔失眠，琢磨了“二十岁的我为什么烦恼变多”，现在他们俩在纠结新专辑。 　　不像防弹提前一两年定好接下来的专辑概念企划，林漾是属于灵感来了，写点儿、做点儿，没灵感，那就暂时搁置放那儿不动，还不如从公司的曲库里挑喜欢的再拿去自己做编曲，至少那也是专业音乐制作人的眼光。 　　当然了，这是绝大多数歌手准备期的正常操作，在闵玧琪看来，就有点“离开学还有三天赶完语文作业又得赶英语作业”的感觉，而防弹就是放假头三天忙完所有作业。 　　谁让孩子平时太忙，工作太多？ 　　这会儿说起下一张专辑的打算，林漾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要再在年初发歌了，至少不要是第一季度。” 　　那样真的太累太累了！ 　　闵玧琪气也不是，也不能说怒其不争，对于争气的孩子，是有点任性的资本。他只能伸手捋了两把弟弟又长长一点的短发，叹气：“那到时候说吧。” 　　毕竟，总不能真的把孩子累坏吧？ 第195章 　　防弹的休假期结束之前, 林漾就已经告别假日重新进入工作, 当然了, 之前发单曲不算，因为又不用上节目打歌做宣传，也没开直播营业，只是发了“我和哥哥在钓鱼玩得很开心”这样的日常, 不管怎么看, 都像是“突然想起我有首歌要发”才突袭发单曲。 　　介于防弹最近休假的事, 韩师的警戒线又被动的拉了起来。 　　有这样如日中天的组合捏在手里，BIG HIT想要做大的心是不可能抑制得住的，等到将来林漾火候成了，外加绿卡这么一层身份，指不定怎么运作呢。 　　可警惕归警惕, 一旦他们先有所行动，就会落下话柄，唯一让韩师觉得庆幸的是当初并没有为了一点眼前利益就针对合约条款而退让。最起码，有了诸多前人的教训，林漾和BIG HIT的那份合约再过个两年看，也动摇不了规划根本。 　　国庆节期间, 林漾又去了一趟中央电视台，这算是他的第二轮面试, 实际上是全部参演者的第三轮，不同于头一次过来那种纯聊天式的问法，这回“考察”的内容变得丰富了不少。 　　不过就流程而言, 可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整个庞大的项目组完全就是抽调出一个单独的临时小组来解决不同的问题，比如林漾过去，他不知道同时期还有没有别人也在接受类似的考察，更不知道可能和自己同台的合作对象到底是谁。再加上国内的演员歌手明星艺人们经常在一线城市到处转场，谁来北京、谁去电视台还真的没有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 　　就这样，走完第二轮流程之后，林漾又进入了新的工作阶段。 　　韩师和松楚的商务联合给他弄了两个代言：一个牛奶，一个矿泉水，都是国民眼中耳熟能详的国产大品牌。品牌方前期考察虽然很多的限制，但一旦确定，就是出手大方的代言费以及铺天盖地的广告推广铺设。 　　这种日常消耗量相当大、物品单价又是人人都消费得起的产品，其实也用不上粉丝特地去支持，平时的路人盘体量就称得上庞大。接了代言，对林漾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这期间，林漾去了一趟内蒙实景拍广告。 　　这事就很明显没法瞒得住了，脚下是青青草原，身后是蓝天白云和牛羊畜牧人，路透是没得透，可品牌预热是从接手时就开始做，林漾的机票往哪儿飞，有心人一看、再往圈内风向那一联系，就知道他大概接了什么业务。 　　到底是奶业巨擘，旗下那么多条产品线都有自己的代言人，如果说这波代言说还能让饭圈其他家勉强忍住不去羡慕，接下来某老牌企业的员工在微博发动态，说自己朋友圈里法务组同事拿到了林漾的签名，打码截图一放出来，围观群众是真的酸了—— 　　“有一说一，这两个代言真的接得好，都是老百姓平时看得多买得多而且信赖的，这种代言接到手也不用让粉丝盲目去艹什么销售量。” 　　“一连两个的大代言，粉他得多省心啊QAQ” 　　“一个月没看到林某了，他工作室微博都是发存活，有人能告诉我帅哥头发长长了吗？” 　　“喝XX奶和XXX矿泉水能长头发吗？[滑稽]” 　　“路人蛮看好这个弟弟，希望他好好拍戏好好发歌，就算想谈恋爱也要擦亮眼睛（当然了，单身我更可），不要作妖不要长胖，早晚能熬到上头去！” 　　放羊姐姐时隔一个月再次迎来喜讯，美得喜不自胜，几乎快要忘记月初发单曲那会儿和BIG HIT合约那事儿，眼看着离11月越来越近，各种颁奖典礼的投票一个接一个进入战局，这两个代言出世，完全就是一针鸡血！ 　　说起来，林漾今年就不能像去年还在WANNA ONE时一样，什么场子都赶、什么舞台都去。一个是时间和行程不允许，另一个，当然是得和BIG HIT站边，和公司有明面上龌龊的场合都不去：比如MBC，又比如着名的一秒幻灯片替VCR颁奖典礼。 　　这么一筛选，比起去年那种跑断腿、红眼航班坐到吐的行程单，对林漾个人而言已经好很多了，最起码，每两个相隔活动之间是可以空出一些休息时间的。 　　到了这个时候，韩师往往也很忙—— 　　开年春季一些代言到期的品牌方大量上门联系；由于年末颁奖季来临，各种服装、服饰等品牌会送一车一车的赞助，希望林漾能从中挑出那么一点穿或者戴着出席大场合。 　　但是最多的，还是要数当林漾开始在国内活动、就一直寻求合作在年末这个跨年、那个晚会一起亮相的其他艺人…… 　　他们有的咖位比林漾高、但如今热度有所减退，有的就是两样都不沾、唯独有钱有资本，后边靠山想要捧，就自然而然想到这种制造话题的办法找上门来。 　　“去年没有这么多，当然有你去年完全比不上今年的原因，也有你当时二十岁都没有，年纪太小、扯话题人家也不信的缘故。至于今年，不太一样，演了《小欢喜》，是个小演员、但和童星有本质区别，再加上你后来那个光头一剃，用粉丝的圈内话说叫‘A爆了’，谁还当你是个孩子？” 　　林漾的头发是长长了不少，但还没到能做各式各样造型的地步，他现在常用的就是正儿八经的梳头发定型，要么就是追求质感和气场梳DIOR HOMME性冷感式的背头。 　　这么看的话，他的确就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除非换牛仔裤和白衬衣，和“孩子”二字没什么联系。 　　韩师到了年末人多大场合多起来的时候，就不免担心这事儿，但更加气人的是在他看来林漾本人是那种分不清某些女性高段位操作的憨憨直男。 　　对此，又一次接受唠叨的林漾回应：“现在走到哪里没有摄像头和手机？更何况除了我去卫生间，身边不是你就是伦哥，不是伦哥就是其他助理。” 　　他还不至于憨到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下套或者拉到坑里。 　　韩师还是不放心，但也不继续和他争：“行吧，反正你有理！” 　　进入中旬之后，随着两个不同版本的银十杂志发行，林漾开始迎来本年度最后一个季度新的爆发小高峰，他配合新上线的矿泉水广告发行了一支广告单曲。 　　其实就是品牌方从《风吻》那张专辑里挑了一支曲调轻松、大众审美的收录曲，请了国内的音乐制作人做了国人审美化的修饰和全新中文填词，老瓶子换上新酒，配合全新上市的广告免费发行，效果居然还挺好，让很多已经熟悉了原韩文版的人也毫不违和的接受了新的中文填词改版。 　　广告铺上去的第二天，林漾就发现，他不管出门干什么，都能从各个地方的广告牌、广告海报哪怕是广告墙上看到自己的脸—— 　　这种感觉，和去年接手那个公益项目代言时相比，还要让人印象深刻！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脸这么奇怪过。” 　　怎么看都像是另外一个人！ 　　对此，正在国内宣传新上映的电视剧的赖冠林安慰他到：“不会啊，我怎么看哥你怎么帅！” 　　也就是自己看着觉得奇怪了！ 　　林漾没忍住嘟囔了两声，准备上微博看两眼新闻，结果开屏就是奇奇怪怪的自己握着矿泉水的半身照…… 　　巧得很，赖冠林也正说到这个：“我今天一上微博，就看到漾哥的开屏，其实这个广告拍得真的很好，有那种清新透明感，看着就觉得心情放松舒服。你是看多啦才觉得奇怪，人家都在夸你好吗！” 　　“我看赖赖你之前那一次的照片也很不错喔。” 　　“啊啊啊，那个你别看！好奇怪，拍得我笑得好傻……” 　　“……看吧！” 　　“嗨……” 　　两个人默契的换了话题，讲到头一次拍完剧等着上映之后的那种焦躁心情，交流了怎么回归正常状态，以及不同的宣传场合怎么婉转圆滑的自主宣传，而不是僵硬的背宣发组给的介绍稿子。 　　这种事情他们都是他们碰到，两个新人级别的，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等正事说完，差不多就来到了闲聊时间。 　　林漾和赖冠林的闲聊，一般情况下的话题还是和之前有关，比如最近和哪个成员联系了、回韩的时候和谁吃饭喝咖啡了，也有南韩圈子里一些新鲜的事情，比如“IZ*ONE和X1都挺厉害呀”、又比如“你师兄防弹他们好牛批”、“女娃娃也不错”这种你来我往。 　　至于最近的聊天话题，自然就是因为两人太过忙碌而错过及时了解的，关于姜丹尼尔合约时间的后续。 　　“出来单干都不太容易，8月恋爱那件事情其实也蛮受打击。” 　　事实上，那会儿大家都尽量避免聊着事儿，因为聊多了，有点背后说闲话的意思，何况那还是前队友。不管他私生活方面如何，就算是联系前辈恋爱什么的，最起码在WANNA ONE团体活动期间没有爆出这种事情影响大团，也算一种变相的交代了。 　　再说了，他本人如今或多或少也尝到了事业紧要关头分心谈恋爱带来的苦果。 　　这会儿风头暂时过去，再提起似乎也没有那么艰难。赖冠林和林漾聊了一会儿，最后又回到内娱的圈子。 　　“爆红一个，就得挖一个，挖得干干净净，挖得明明白白。” 　　林漾不知道赖冠林看待这事是非黑即白还是单纯的感慨，他只能说说自己的观点：“一开始是做偶像的话，的确要有这样的觉悟。” 　　语音那一头传来十八岁男孩子像大人一样的叹息。 　　“我不是想谈恋爱，哥，你放心，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会这样呢？” 　　林漾闷声发笑，他更小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呢！ 　　必经之路罢了！ 　　解决了十八岁少年的忧愁之后，又来到了淡定哥的忧愁：“我年纪不小啦，你嫂子她……有点想定下来了，可我真的很迷茫，我能给她什么呢？”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从小是家里捧着长大，还礼貌大方善解人意，和其他女生一样喜欢包包喜欢化妆品喜欢逛街旅游，大学期间带她玩了几次，我觉得看到她笑就是最满足的事情。可现在，到了要成家立业的时候，我才发现，可能以后让她像学生时代那么快乐都不太容易了……” 　　二十岁的林漾，在同届的同学面前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弟弟。 　　可弟弟不仅没有在大学期间尝试过甜甜的恋爱，甚至还比他们更早进入工作状态。 　　所以他，还不是很能消化这种什么人生大事都要挤做一堆的感受…… 第196章 　　北京土生土长的年轻人, 到底拥有多大的生存压力，这很难说。而林漾这种进入娱乐圈工作的, 算作特殊一类的, 其实很难给淡定什么意见。 　　首先他的工作性质不同，并不是每个月按时发薪水发奖金年末拿年终奖的普通上班族，他的一切创收都和自己本身有关：有什么样的实绩和什么水平的咖位, 就能有什么级别的收入, 这甚至和个人的业务能力没有必要的关联性。 　　其次, 除了工作经验多一些，履历上丰富一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林漾的工作其实也有点“朝不虑夕”的意思。 　　圈内前几年影视寒冬, 一把大刀看下来一大片的演员、编剧没得饭吃, 甚至是一批接一批大大小小的影视制作公司被迫关门或者转向来止损，这种政策一动圈子里就动荡不止的行业，在老一辈的眼里或许还不如公务员一个铁饭碗儿来得安稳。 　　那人家也会说呀：赚得多有什么意思？安稳吗？年纪大了之后，拿什么养老？ 　　可这话也是说说罢了，这个年头，谁还不知道明星艺人几年十几年里赚的钱真的就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 　　最后，林漾这种状况，一旦混出头来, 随着他个人地位和资本的积累，基本上不用考虑常规方式流程的恋爱结婚生子。 　　在这方面，也别说什么演员和明星不一样, 暂且不提时间长了可以过渡转型，瞅瞅那些有国民度、颜值身材十几岁二十几岁三十几岁依然保持很好的，一旦脱离单身，那可是整个圈子甭管粉丝路人都一片哀嚎的！观众有的时候嘴上不说，时间长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感情，公众人物、尤其是拥有大把路人缘的公众人物，做出这种人生决定，不可能不顾及结婚生子带来的巨大变化…… 　　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前两年赵女士结婚生子这个流程，松楚光是公关方案就做了好几十组，甚至还请了国外的公关团队来帮扶，依然有舆论失控的时候。要知道她那甚至还算不上国内的大花旦，还是后面那两代出来的小花旦。 　　这还是女演员的情况，男演员就更别提了…… 　　这么一套琢磨下来，淡定的烦恼，林漾其实是可以理解，但无法切实共感。 　　他已经和同辈人拉开了距离，虽然大家都进行着和专业相关的工作，但情况明显是不一样。林漾站在台前，而绝大多数的人一开始只能深居幕后。 　　这就是本质的差别，记住一个耀目的人，和记住一首歌的制作者，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在诸如淡定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边筹备将感情进一步深化到成家立业，一边寻求事业突破和财产累积，林漾手握两笔不菲的代言费和每季度一次的唱片音源销售额结算存下的积蓄，已经着手让经纪人助理联系专业房产经纪人准备在父母身边合适的地段买房子了。 　　他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 　　以林漾的角度去安慰别人：没关系的以后会好的，会赚钱的，赚了钱就能买房买车娶老婆了。这话听着除了关系熟的兄弟知道他本人是真诚劝慰，别人听着真的能舒服吗？ 　　要是让林漾再小个两岁，回到刚刚出道那会儿，没准他会像从前在学校里一样对淡定和胖哥儿他们无所不言，但现在、是真的已经做不到那么肆无忌惮的洒脱了。 　　就像赖冠林如今也学会了更多的考虑多方位的感受，林漾看他，总感觉看到了十八岁那会儿斗志昂扬却又开始懵懵懂懂接触一些社会规则的自己：少年时期那种“非黑即白”的概念扎根过深，觉得很多事情不是对的就是错的，很多影响不是好的就是坏的，所以更多时候都是把烦恼埋在心里，自己煎熬着那个想通的过程。 　　“我有事觉得她很天真，想着自己将来要去资助一些没有依靠不能上学的孩子，想要和我生两个宝宝，好让他们一块儿长大做个伴，想一个大点儿的家，一辆座位多点儿的家用车。可我同是又知道，这样的想法其实没有什么不对，错的是我，我已经失去了那样把心里真正所想列为目标的勇气……” 　　淡定大概是喝了点酒，又有可能是趁着女朋友暂时不在，所以肆无忌惮的说些心里话。 　　林漾听着怪不是滋味。 　　“抱歉啊水哥，让你当了回树洞，给你吐了这么多垃圾话。” 　　林漾一边难受，一边忍住叹气的冲动：“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语音那边顿了一会儿，才低声回应：“她说她愿意等我，可我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就把人家娇养长大的女儿娶走吧。做音乐是我喜欢的事，但饭也要吃，我打算去湖南了，今天上午做了最后一次视频面试，这次过去，怕是要暂时留在那边了。” 　　中央这边的体制难挤，但不代表没有别的出路。 　　淡定的决定在林漾听来，虽然有点意外，但也是情理之中的结果，男人在面临关键抉择的时候，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回归理智。 　　又过了两天，在淡定收拾东西准备南下之前，林漾和他见了一面。 　　不比胖哥是那种小敦实的身板，淡定的体型很标准，在其他男生毕业之后多多少少都会胖一些不同，现在的他看着反而瘦削了不少，想来压力是真的大。 　　“现在回头想想自己毕业那时的‘豪言壮语’，真的是听着让人害臊……” 　　林漾也笑了：“大不了以后拐着弯儿再回来。” 　　淡定摇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想。这次过去，没个三五年，应该是不会回北京了。如果胖哥儿哪天回来，你记得帮我多灌他几杯。” 　　“一定一定。” 　　“如果你有空回学校，也记得帮我说说情，浪费了老师的人情，我是没脸见他了，只希望过年送点礼物他能收下。等我这边好点儿，再回去当面请罪。” 　　林漾也叹气：“这是当然。” 　　成年人了，离别就是这么简单。践行做完，送了人去机场，回来的时候堵在高架桥上，看着头顶飞机的轰鸣声过去，林漾心里一阵失落。 　　张伦看着他怅然，也是韩师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安慰套路：“男人嘛，不经历点儿挫折，怎么成功呢？” 　　送走淡定之后，时间很快来到月底，在这期间，林漾飞了两次国外，看了一场新品秀，参加了一个品牌官方晚会，回国之后紧接着就是两场大活动的站台，将身上三个代言的商务活动都转场一圈，又马不停蹄迎来各种年末平台盛会。 　　今年年末的造型，松楚为林漾团队直接拉来了老熟人瓢瓢哥。喜欢男人的男人反而比一般的直男更懂的怎么让一个男人变得同时招男性和女性的审美青睐。 　　瓢瓢哥带着他的团队签进工作室，说起来还是之前的小马哥牵的头，这两人是留学校友，属于“我不是很care但至少他不差”的微妙别扭关系，只不过后来小马哥转了化妆，两人的交集才渐渐变少。 　　“他就是个死深柜惹！” 　　工作室其他人一脸“好想八卦但要忍住”的表情，瓢瓢哥高贵冷哼，“说他干嘛！”转而又看向林漾，“你明年对造型有什么要求么？要不就这么留着寸头？” 　　最大程度的突出本人特色，不需要用发型来修饰任何轮廓缺点，同时也弱化了多个重点带来的重心模糊。 　　林漾本人是没有特别意见的，他11月有试镜，也有年末刊和开年封的拍摄任务，虽然那边的团队没有对造型做出特别要求，但很显然、人家也暗示了希望林漾继续保持“特色”。 　　瓢瓢哥一听这个就懂了：“到底是圈内人嗷，还是理解大众需求的。” 　　这话说完，直男们又一脸“？？？”。 　　11月一到，天气就冷了下来，林漾飞了一趟上海，立马又进入春晚项目组的大会——这次是大会了，但除了自己的好几十个搭档们，依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这周五是预定好的录音时间，时间上有问题么？” 　　这话虽然是带着问号的，但项目组长显然是没有其他人反驳的机会，包括林漾，用不到五天的时间学一首主旋律军歌，他能说什么呢？ 　　知道的，那是项目组看过林漾的简历、圈内人脉一打听就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来头。不知道的，例如伴舞艺术团，人家就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林漾：这不是为难人么？ 　　而瓢瓢哥得知此事已经激动的快要晕过去了：“你表演的时候穿什么？是军人艺术团那边的合唱团吧？他们肯定是穿军装，你会穿吗？还是说穿改制式的？” 　　他简直不敢想象制服着身的林漾站在春晚的大舞台会是怎么样一副场景了！ 　　多想一秒，都觉得呼吸困难！ 　　林漾这会儿脑子里想的全是“练歌练歌练歌”，哪有功夫去想造型搭配，“能不能上还不知道呢，唱不好，回头就从军艺团里挑个国家队过来顶上！” 　　韩师本想给孩子联系一个国家队一对一教练搞特训，结果林漾正儿八经的师父李老头儿一个电话打过来，就把徒弟召唤了过去。 　　“嗨，我真是忙昏头了！”韩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这位！” 　　时隔两年多，林漾又一次回到被师父统治的恐惧之中，明明都是听着耳熟、旋律记忆清晰的主旋律曲，但是再想唱到当初那个清亮高亢醇和激昂的状态，这和让虚竹忘掉少林功法接受逍遥子逍遥派武功没什么两样了。 　　学院派传统唱法和流行通俗唱法简直就是两套截然不同的系统。 　　林漾做偶像歌手的两年多，只用五天时间来做“复健”，说实话，难度不小，但也不是做不到，唤醒了声带记忆和呼吸循环的那套体系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 　　然而李老头的要求没那么简单。 　　“要是到时候不让你开麦，你以后还是去唱流行歌吧。” 　　林漾闻言一梗：…… 　　这哪儿是我能控制的？ 　　人家唱龄几十年的歌手上春晚，到头来不也是放预录音段？这么大一个场子，还带全国直播的，出一点儿岔子怕是整个职业生涯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但转念一想，李老头儿的话何尝不是让步。 　　林漾发歌是不敢给老头儿发链接送唱片，怕辣了他的眼睛和耳朵，这次要不是因为春晚练歌又把人提溜回来，师徒俩这一茬没准再过个两年也过不去…… 第197章 　　林漾过了几天素净日子, 算是缓和了一点和李老头的关系，虽然对方脾气一向比较冷淡，但比起前两年那种动不动就拧眉冷哼、过来拜年都懒得开门横鼻子竖眼睛, 已经好很多了。 　　师徒俩这么处了一回儿，勉强找回了之前的感觉，虽然整体气氛在韩师看来还是有点儿不冷不热、不远不近，但他不得不承认林漾有时那种微妙萦绕在自身周围的疏离感其实就是跟李老头儿学来的, 说不上如出一辙，但绝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师徒俩一人占据屋子一个角落，除了必要的交流, 甚至可以大半天的不说话, 要么看书写评, 要么戴着耳机在隔音室练歌, 各做各的事情、谁不打扰对方。 　　这就是十多年师徒关系的俩人？ 　　简直把韩师给看呆了！ 　　他脑子里甚至有个诡异的想法：现在去找郁放道歉还来得及么？ 　　都是严格的师父，但郁放的严格止于教学, 李老头的严格已经是严苛级别的管教了！如果说当年孩子还小、自制力和三观没有养成需要大人的引导, 那现在这样，完全就是韩师完全没有接触过艺体圈子里那种终身制的师徒管理关系了…… 　　如果现在圈子里的人都这么教，何愁严师出不了高徒？ 　　看看林漾, 不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那么夸张，毕竟年纪还小, 很多东西都有的熬，但他这些年里从李老头儿手里学的，最起码放到外面都是很能看的水准了。 　　难怪徒弟转流行通俗, 老头儿一边放人一边又生着那么大的气了。 　　人是他劝着去韩国的，可恨也是老头儿自己恨，纠结来纠结去，这两年里就是自己搁原地生气：气对方这么消耗自己，气这一手本事不练硬生生拖着，气明明有好的直路不走非要绕的七晕八转的…… 　　可是到头来，听着徒弟要上春晚，要唱红歌，还是忍不住把人召回来带在跟前调教。 　　真是前辈子欠了他的！ 　　周五，林漾准时去了项目组那边预约好的录音室。 　　按照韩师的推测，如果顺利的话就是两三天解决事情，不顺利的话，可能是整个节目直接换方案。 　　当然了，之前话虽然说得很不可否决，但这个档口真的把林漾换下去也不大现实，他很清楚，有李老头儿这一层情面在，哪怕是召唤出百万级别的修音师，春晚也会把审核到第三轮的林漾安排到舞台上去。最多就是弱化他在节目里的分量，将重点转移，又或者是请出一位军艺演唱家过来压阵。 　　不过，项目组眼里这个最坏的情况不可能发生，林漾的“复健”相当顺利且成功，他开了嗓子试了两句之后，里面那个录音师傅眼睛显然亮了！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了，主旋律红歌，讲究的就是演唱时声音上的恢弘气势、气势的光正宏伟，林漾他岁数不大，但是声线是相当稳定的醇厚挂，哪怕明面上是偶像歌手出身、那也得是南韩那一套练习生培育系统里公认的大主唱级别，可在那之前怎么也是正儿八经的学院派，收拾收拾基本功，这会儿唱美声倒也不让人觉得违和。 　　要说唱的不如原唱的歌唱家，那是当然的！但其他人的参照是以普通歌手通俗流行的水准来考量，这么一来，也有点出乎意料、小小惊艳了一把的感觉。 　　“我想过会不错，但没过会这么不错啊！” 　　录音室里众人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没到出动百万修音师的地步，那就是好的进展！ 　　能好好的把歌录好，到时候春晚现场自然有办法让整场演出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怕的就是项目组推过来的人属实没办法，还要让后期工作者强行想办法…… 　　然而，今天的录音只是一部分的工作：林漾单人的录完，接下来还要定时间和军工合唱团一起录一个正式的合唱版本要用的伴奏带，这就不是预录用，而是正儿八经放到节目里备用以防特殊状况发生。 　　就为了这个，林漾还得加紧时间补一补合唱的篓子。 　　越靠近年边，各种盛会颁奖典礼等大场合的预热气氛就越浓，北京开始有雨夹雪天气时，金圭禹给他定下了今年内最后几场南韩行程和各个舞台的节目编排计划。 　　“看着就三场，比起去年是少了很多，但你别高兴早了，你看看你国内的行程单。”金圭禹已经把该整理的都整理了，就差林漾自己挑选三个场合一共六组服装造型。 　　这些都是瓢瓢哥提前做好的方案，用的要么是林漾迪奥那边的当季甚至超季新品，要么是不冲突的设计师作品，撇开工作室和松楚商务对接之后排除的一些牌子，剩下的比如鞋子、袖口、腕表、戒指、眼镜这些单品，也是一一审核才接下赞助。 　　瓢瓢哥这两天倒是忙着和春晚服装组的工作人员交涉，那边要求和限制都太多了，一条一条、一项一项，列出来起码可以打三四张A纸！ 　　“服装品牌的立场不能和国情民意相违，花纹样式需要体现出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裁剪和制式要大方简洁端方温雅，配色要展现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和万民同庆的节日氛围。” 　　“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往老字号裁缝铺里手工订一套红色底子绣元宝金龙和祥云的中山装完事儿！参加完这回春晚的直播，等到将来结婚，这一身还能穿着当个新郎官儿不是？” 　　林漾是真的听笑了！ 　　“红色喜庆嘛。” 　　“那可不，到时候你去参加带妆彩排，张伦他们要是不跟进点儿，怕满场都是红西装红裙子，晃得找不着人了！” 　　金圭禹顿了一秒钟：“你不会真的弄了这种样式的服装吧？” 　　瓢瓢哥翻了个白眼，“哪能啊！现在这个早把方案送上去也得被打回来，做了也是白费力气。我得再等等，到时候套套其他人的消息，他们要是能过呢，我就卡着线来。” 　　虽然自家老板底子好，可能在那么大的场合打扮的更好更突出一些，哪个造型师不想精益求精呢？ 　　还没等到和军工合唱团的联合排练，林漾首先就得跑一次央视，春晚项目组里有个内置的甄选，大概就是临时补位的节目，就是放在广告位之后的视频拜年，全场大概能有十二个坑位，目前韩师也还没打听到这其中到底是怎么样一个选拔标准。 　　总而言之，就是由项目组的编辑给折腾发言稿件，团队审核之后，再由参演艺人、或者无法当场直播参演的艺人，提前录好素材，最后再交到总项目组甄选播放。 　　林漾录这个，穿的是瓢瓢哥临时给他挑了件红带白色细边儿的外套，站在白色的布景板之前，背下大概两百来字的稿子，对着镜头录了一共三条，摄像组才顺利喊过。 　　回去的路上，瓢瓢哥和韩师若有所思，“其实你穿这种喜庆的颜色也不错。” 　　越是简单的颜色，越能体现一些特质。从前林漾自己偏好黑白灰，后来为了工作调皮的、可爱的、冷酷的、炫目的什么风格也都尝试过，大红色正红色的张扬耀目其实是头一次。林漾甚至能看到自己站在打光板下红衣服折射的光落到自己对面那块墙上的一点似有若无的红色印子。 　　“去年看你师兄他们不是有人穿了红色的西装外套么，还是那种带着绒面的，不也挺好看。你反正才二十岁，过了年到了明年也才刚刚二十一岁，得多尝试一下不同的风格。别人都怕把自己的风格固定住，你呢，尝试一样东西，总是想把它吃到腻了才放开……” 　　偶尔大胆一次，其实也没有关系。 　　话是这么说呢，可他记得更加深刻的却是那时防弹他们穿得昂贵奢华，站颁奖台上泣不成声。 　　而林漾自己生平二十年，为数不多的几次大胆，就是足以让人生路线转折一样的尝试。有过这样的“尝试”之后，他发现自己越长大越胆小。 　　有些话拿去劝赖冠林、李大晖那些弟弟们，林漾自己说得无比顺溜且理直气壮，轮到闵玧琪、韩师又或者是郁放这类兄长、合作人、老师一样的角色，他的突破就有点固步自封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写歌和挑歌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去设想其他人听到这类作品的感想、 　　歌曲的成品是否会受到大众欢迎，而不是“我到底想要把它做到什么地步”。 　　可事实是，林漾心里是真的很清楚，他还没有足够的底气去要求粉丝、大众去接受自己的所有。这种限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一旦发现时其实早就存在了。 　　他不是不喜欢红色，也不是抗拒和逃避那种张扬无比、耀目到让眼睛里容不下其他的独一无二，从而选择适当的退让和收敛，只是到了“拥有了如今的这些，所以害怕失去”的时候，这种患得患失有时甚至会让人从深夜的睡梦之中莫名清醒…… 第198章 　　最先发现林漾有点失眠的还是张伦。 　　二十岁的男孩子, 朝气蓬勃, 既没有女朋友要照顾男女感情, 也不需要走那么复杂的组合人际关系, 简直有着挥霍不完的体力和精力。更何况, 比起去年到了今年其实林漾的行程已经没有那么紧密了，他能有多体能上的疲劳？ 　　可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微妙的憔悴。 　　这种状态不是体现在林漾充满年轻感和活力氛围的身躯和面庞, 而是忙完工作、那种骤然松懈下来的瞬间, 这个时候的年轻男孩儿通常冷得有点过头, 像是覆上了一层朦胧又冰凉的纱, 他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又强迫式的将自己原样的融入到环境之中。 　　不同于选秀时期那种负责扛包带东西的小助理，张伦是松楚直接调过来给韩师当正儿八经助理经理人的, 在跟着林漾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其他明星艺人的助理工作, 他见过不少圈内人，镜头里光鲜亮丽气势昂然，镜头外内敛沉默甚至脆弱疏离, 且不说工作带来的身体损耗, 单单是精神压力就很让人头疼！ 　　林漾呢, 就有点这种前兆。 　　休息时更愿意一个人独处，比起其他人的解压方式, 他现在似乎开始喜欢偶尔发呆，哪怕只是毫无焦点的让视线落到任何一个位置。 　　再然后，就是不可避免的睡眠质量下降。 　　相比起林漾自己平时正常状态，这种变化其实并没有藏匿的那么好。韩师忙着年末和年后的各种事务, 在这期间，贴身跟着林漾的张伦自然而然就观察到了。 　　靠近年末，都是大场子大活动，又是林漾头一次正儿八经在国内年末活动，有点压力是理所应当的，他爬得快、身上的话题热度流量哪怕对比去年的自己都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不管是粉丝还是大众给予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的希望都很深重，张伦敢说，能做演艺人的背负的压力绝对不小，绝非普通吃瓜大众嘴里所说的“就唱几首歌演个戏戏亮个相而已，还赚那么那么多，辛苦什么？”。 　　林漾这种没有污点、路人缘好的看着比别人走的顺利，其实压力压根不弱于那些公关工作难做、一年公关费都是七位数往上不止的艺人。越是形象光亮，对艺人自身的要求只会越发严苛。 　　更何况以林漾的性格，他显然是严于律己的那一种，只会随着经历的丰富和年龄的增长，以更加高的水准来要求自己。 　　别说二十岁的林漾心态还OK不OK，换个大好几岁的、更成熟的都不一定能保证自己站在林漾如今的立场能做到不焦虑忧愁，不患得患失！ 　　这事儿张伦没敢瞒着，立马和自己的上级韩师做了沟通。 　　两人为了防止一定的偶然成分造成判断失误，又不动声色的观察了林漾两天。 　　在这期间，他和军工合唱团进行了第一次彩排，接受了一家和松楚关系不错的媒体的专访，一周一次正常和南韩BIG HIT那边开视频会议，和妈妈打了越洋的电话，让助理把之前定好的东西给远在湖南的淡定寄过去，跟着瓢瓢哥前前后后确定了四个出席活动的造型方案，录了大概七八个拍摄用素材…… 　　当然了，这只是一些记得住的明面上的事儿，还有很多经纪人以及助理并没有参与的，比较私人的的事情，例如做早课、练功、运动、研读剧本，以及接受李老头儿和郁放一天一次的学习状况检查。 　　表面上看，和从前的日常没有什么区别：忙完公事忙私事，忙完所有才休息。普普通通二十岁歌手兼演员的年轻艺人的一天。 　　这种极致压缩的行程安排真的不是常人能吃得消的，不然为什么一个艺人要配备一整个团队围着团团转？ 　　然而随着第二次彩排结束，林漾的状态似乎是好起来了。 　　他工作之外，学习的时间变多了，撇开联系一直很紧密频繁的郁放，林漾和李老头儿的关系随着天气迅速转凉反而不断升温。 　　韩师和张伦趁着林漾睡觉的时间里仔细讨论了到底是哪个节点的变化，才使得原本有些让人担忧的状态突然“自愈”，可这事儿暂时无解，打算和郁放沟通并且通过松楚的人脉预约一个口风紧的心理医生的计划也只得做罢。 　　不过不管怎么样，林漾能够通过自我调节，慢慢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来更好的对待工作和自己的私生活，甚至挤时间进行自我提升，这样的觉悟和行动力都让经纪组安慰不已。 　　12月初，又到了一年一度的MAMA举行的日子。 　　因为行程冲突的缘故，林漾今年只去韩国场，但他依然提前了一个多礼拜回到首尔，进行节目的练习和彩排。 　　这个时候，拍完团综回来齐齐晒黑的一群男人们也差不多捂回来了一些，他们得知林漾准备继续深造时，就像是吃了群控了一样，愣了好几秒才给出反应。 　　“时间上，缓的过来吗？” 　　林漾摇头：“这个想法，我甚至还没和经纪人说。” 　　所以，只是一个想法。 　　过来人金硕真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才给出自己的意见，“哥哥我站在你的立场，是绝对支持这样的决定。” 　　说着，他看了一眼林漾的神情，继续道：“你才二十岁，明年也才二十一岁，这个年纪不应该去多为自己的人生做尝试吗？我们大家都无比清楚一件事情：出道之后，再回过头来填充自己、进行各方面的提升，本来就是一件难事，但当你的专业是你赖以生存的技能时，我觉得暂缓一下脚步，把基础打牢固一点未尝不是好事。” 　　以出道多年的防弹少年团成员的身份，怀着这样一份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履历，在场的哥哥们未尝没有想过在有限的私人时间里多为自己做点什么，然而环境和时间都不允许，暂且不提工作已经充斥了他们几乎99%的生活，一旦抽离出部分时间，那得关系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在听到疼爱且珍惜的弟弟的想法时，大家心里不是没有叹息的。 　　他们没办法做的事情，咩漾想做，那就支持他呀…… 　　林漾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当他感受到沉甸甸的压力且喘息艰难的时候，选择先进行自我消化。 　　直面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拨开平日里被粉丝大众捧得完美的滤镜，他偶尔也会自我审视：我真的有这么好吗？我真的值得吗？这样的热情能够保持多久呢？ 　　这段时间的“复健”和各种前期行程压得林漾喘不过气，但更多的压力，并非来自于行程本身，而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发现自己并没有充足的底气和稳固的奠基来承担越来越多人的期待…… 　　红的快，红的发紫，红的爆炸。 　　这是外人看来羡慕不已的经历。 　　他从一个藉藉无名的素人变成选秀爱豆，再从偶像歌手转到演员，忽略掉转型过程之中林漾曾经觉得难以负荷的压力，就目前的结果来看，这一路至少是顺利而畅通的。 　　直到现在，越来越好的第三年，终于迎来了心态瓶颈。 　　大众看到了一个新人的崛起，对他寄予了期盼，这本是理所应当的发展，可是否有人想过林漾本人的想法？他是否觉得一切也理所当然、并且自然而然的享受如今拥有的一切？ 　　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没由来倦怠和无故气馁的时候，林漾并不害怕直面于自己的评价：比起自己的真才实学，在国内的圈子里，以更加专业的角度来说自己的确是有一些“过誉”。这原本是一直存在的，只是回国一年的林漾不可避免的进入人气怪圈、偶尔会迷失在那种迷幻又舒适的醺风之中。 　　一旦想通了这件事情，除了从心底涌起的一股强烈的庆幸，林漾剩下的想法就是填充自己。 　　他读书读的早，耳后几年的经历又辗转复杂，本该是最好的学习时间结果早早开始了艺人生涯，好早觉悟地早、否则等到未来真的满足于这种停滞不前的状态，恐怕挽救都来不及！ 　　想好之后，又从防弹几位哥哥那里得到更加中肯的意见，林漾决定在MAMA之后正式和郁放提一提这件事情。解决了这样一个沉甸甸的心结，接下来颁奖典礼的准备就彻底放开了。排练也好，彩排也好，虽然行程又一次紧起来，但状态回升的林漾对应这一切依然游刃有余。 　　今年南韩也冷得早，瓢瓢哥头一次跟着往这边出差，说什么也要让老板换一换从前那种一件大长筒羽绒服从头套到脚的直男穿法，给他准备了保暖的高领内搭、版型简洁流畅的大衣外套，以及看似随意堆放实则每一个褶皱都被精心整理的暖呼呼的围巾。 　　“这和我去年的穿法有什么不同吗？” 　　林漾俩手插袋，十分想要把外套扣起来，让张伦给阻止了。 　　瓢瓢哥恨铁不成钢：“你负责当衣架子就好了！” 　　有什么不同？看看放羊姐姐们在微博上狂转路透不就知道哪里不同了！ 　　-本想给男票弄个同款，一查价：告辞.JPG。 　　-这肩线，这腰线……就连林某的后脑勺都在源源不断的散发帅气！果然是长大了、成熟了哇。说不上哪里变了，但是整个人比从前更加挺拔耀目，没有那种臭屁小孩的幼稚感了！ 　　-最近几次亮相造型我都好喜欢，感觉好懂啊！虽然漾崽身材好，但从前那种含蓄笼统的表达方式完全不如这种突出重点来得有冲击感啊！姐妹们懂我意思吧？！ 　　-懂，弟弟长大了[嘴角疯狂上扬.JPG] 　　大致在瓢瓢哥首页看了一眼，林漾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怎么滴，是第一天挨夸吗？还这么害羞？” 　　后台，林漾先去防弹那边打了个招呼，再返回去自己的待机室做彩排准备，刚刚准备化妆，就听到金圭禹不知道在大声说什么，一脸后悔刚刚没有多骂两句的模样进到里间。 　　“怎么了？” 　　“道具组那边弄坏了一点灯管。” 　　林漾不算长的头发被造型师细心处理，这会儿脖子都不能扭一下，他只能从镜子里去观察金圭禹的表情。 　　“怕是不止吧？” 　　金大经纪被进一步问下去索性说开：“BIG HIT三组艺人的道具都是我们提前一天整合到一起，防弹的东西他们是不敢动，TXT几乎没得布景也不用做什么，倒是你的，今天一检查，有两个触地铺设的照明灯被挪用改用。” 　　林漾又看了一眼金圭禹，他也有点气，但这份气怎么也比不上刚发作完的金圭禹。 　　强行灌了两口冰水，金圭禹冷哼一声：“谁那里少了东西，我就不说了，毕竟这事儿咱们不扯艺人，不过么，也没有让你缺了东西给别人补上的道理。我就说，这灯光是进口过来专业定制舞美材料，要么给钱，要么复原。” 　　说道这里，林漾都不气了。 　　果然，金圭禹就向他复述了一边自己的操作： 　　“他算什么，我开始做经纪人的时候，他在哪个旮旯里兼职打工呢？赔偿拉不下脸，又没本事复原，回头还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想空手套了材料过去改天和我道歉？道歉就道歉为什么要改天！老子直接塞垃圾袋里往墙上一砸全部摔碎，反正改了之后我是用不了了，那谁都别想用！” 　　说完了，他还有点儿气不过：“国内现在不那么讲究辈分，最起码你红你就有资本作，哪像这些乌烟瘴气的垃圾事……” 　　这事儿选秀期间也不是没有，A组短点儿什么，就往B组那边挪，可那个时候为了节目效果，练习生没争取权利，幕后工作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么，谁不是出道的艺人，举办方道具组还这么办事，这不是间接踩艺人的面子？ 　　林漾事情忙，又是公众人物，他可以不计较，但金圭禹不能轻易放过。 　　彩排完紧接着就是正式上妆换装准备下午的红毯，在这期间，有足够的时间从公司仓库重新提舞美材料过来，金圭禹收拾了心情，又开始进行新一年的老板节操守护工作。 第199章 　　金圭禹有一点, 他绝对不在外面的地盘表露任何其他工作团队交接上的不满。 　　比如红毯之前, 有工作人员过来协调林漾的出场位置。金圭禹就嘴角扯起就开口道：这没事啊, 本来就是一个时段，不过是前后换换，倒也不影响什么。 　　然而但他知道林漾是为了谁腾位置之后，金大经纪这张脸一回到休息室就拉了下来。 　　上午彩排灯光被偷被改装的事才买勉强过去, 眼下又得换次序，哪这么多事？这事人家拿过来说，显然是一个明确的流程改动通知、并且不给林漾这边反驳机会的话。 　　“长你几岁, 又不是你老爸, 让了这个又让那个, 真当新人是面团任由搓圆捏瘪？” 　　林漾的造型师还在对付他头上五厘米都不到的短发, 他只能安慰一下金圭禹：“哥, 大哥，你歇歇吧，前两年这种事儿都碰过多少了也没见得你说，怎么现在就不一样了。” 　　“从前怎么能和现在比？” 　　林漾也反问：“我今天也还进了新人赏的候补，怎么不是新人？” 　　人家做得不对，那是人家的不对之处，可如果林漾自己真的那事儿出去说道，也的的确确是符合“常规新人待遇”的, 一有什么缺斤少两东拼西凑的事儿，头一次想到你头上。 　　金圭禹哪能不知道呢，就是吃了这种闷亏不能开口, 才越发来气啊！ 　　红毯这个流程正式开始之前，大家差不多都是从一个场地出发，安排在同一个时段出场的，怎么也会碰上一面，这个时候各家团队的硬件条件差不多就全部体现在艺人的造型着装上了。 　　林漾换了红毯次序，就是最后半段压在前面出场的，御寒的大外套一脱，立刻有瓢瓢哥和另外一个助理帮他整理好衣服线条和褶皱。而林漾自己，也就是后台场务提醒前一位嘉宾红毯采访结束、下一位准备上台的这不到十秒的时间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和状态，气质压开，全面进入红毯模式！ 　　他那两条笔直的长腿一迈开，还没走过拐角，就能听到媒体区响成一片的快门声。后面等着的瓢瓢哥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脸色，这才小声用中文和金圭禹说话。 　　“这就？” 　　言下之意，就这种手段，把你金大经纪给缠得没话说了？ 　　金圭禹深吸一口气：“小鬼难缠罢了。就这种细细碎碎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你和他计较是你小心眼儿不大方，不和他计较人家频繁上手贪小便宜贪得不亦乐乎！” 　　瓢瓢哥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的确看不上这种。 　　一场颁奖典礼，总得分清主次和重点，撇开大奖大赏得主，旁的就算也是奖、注定不会有那么多的关注度。再牛批的主办方也难以面面俱到，总得弄点“小瑕疵”，否则之后哪有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林漾呢，他还没有到对身边这些小事都细心敏感的程度，也就是我一直跟着他，从头到尾一件件一桩桩都记得清楚，和国内来个大经济带着小新人一样理直气壮坐两三室休息间不同，再红也要受磋磨……” 　　回到林漾的待机室，团队一行人和即将把自家艺人送上红毯的防弹经纪人们碰了个正着，都是经常联系周周见面的，同事们摆摆手打了招呼，又各自忙碌。 　　瓢瓢哥依然无语：“我瞅着一个个身材也不错啊！” 　　造型师团队心里到底琢磨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好好展现每个人的优点呢？ 　　金圭禹也没有不耐烦，看着瓢瓢哥一点点接受各个方面不同程度的中韩差距，因为他迟早要快点习惯这种两线并行的工作模式。 　　“还是要保守一点。没事的时候，只有粉丝和喜欢他们的路人会关注，可一旦有事的时候，全韩国人的眼睛都在防弹的身上。就为了这个，防弹的团队不能轻易主动出事。音乐可以做各种突破的尝试，但形象不能，他们已经是国家的名片之一，一举一动都不是单凭自己主观意愿决定的。” 　　闻言，恨不得在林漾造型上浪出花来的瓢瓢哥沉默了。 　　“真是不容易啊……” 　　那还能怎么样呢？ 　　众口难调，何况是那千千万万的粉丝，你喜欢的我不见得喜欢，他看不上的指不定别人就好这一口呢？ 　　就这么一路“涨姿势”涨到颁奖典礼正式开始，新人合作节目热场子，这一年度里的新人组合歌手轮番上阵，说热闹，那是真的热闹。不过林漾不在其中让瓢瓢哥又纠结了一次：是新人，参与新人赏的竞争，但这种新人混合舞台，他又不出场。 　　“特事特办嘛！” 　　行吧，懂了！ 　　虽然名义上是新人，本质上和咖位、人气上来说，林漾这种选秀诞生的限定组合解散之后重新solo出道的，以他那种专辑实效破百万的级别对上十万就是胜利，二十万就是奇迹的层次，真的有点欺负人。 　　就为了这，瓢瓢哥愿意为林漾是否能拿奖等完这场颁奖典礼！ 　　然而金圭禹又给他科普了举办方的“潜规则”：“有奖有面子，当然得过来一遭，不然坐在台下艺人席看别人上台拿奖然后做个鼓掌工具人？要是没奖，我也不会让林漾过来。当然了，也别提寒不寒粉丝的心，作为后台的公司没办法给本该拿奖的艺人撕到该拿的奖，粉丝才会寒心！” 　　瓢瓢哥听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好歹还是有名有份，维基百科上一搜往年获奖者也能列得出来一长条，国内那种一个场子造一批奖、奖项名称每年一换的，讲道理，我觉得那更像是各大赞助品牌的混合秀场。” 　　“你以为这边不造奖么？” 　　金圭禹冷哼一声，接下来上来两个颁奖嘉宾，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随后念了几个候补，大屏幕上挨个儿对应着出现名字和影像，刷刷几秒钟的等待过后，跳动的GIF停止。随即场上的导播把镜头切给获奖组合，台上颁奖嘉宾立马补充“XXXX”组合粗卡嘿—— 　　“喏，因为我也不清楚名字，所以可以确定这就是今年新造的奖。” 　　接下来，就是各个组合在BIG HIT艺人拿奖的空隙里插缝拿小奖。 　　这头大师兄防弹拿了“最佳MV”，那边林漾就上台领了个“最佳歌唱表演solo”，回头师兄弟还得在粉丝选择奖TOP10里碰个面，你鼓掌我捧场，你上台我跟唱，这互动、用不着刻意去营业什么公司爱，尤其是有另一组师弟团做对比，亲疏远近一目了然，米姐和放羊姐两边不用联手都默契站到了一边。 　　这一年里局势的变化以及林漾个人的发展，已经让金圭禹的心肠彻底硬了起来，瓢瓢哥在边上感慨一句“要是林漾当初没选秀，正儿八经走流程出道当新人，现在恐怕得和同门师弟争新人吧？”，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点气！ 　　还好去选秀了呢，让林漾直接冲破新人壁垒竞争solo部分那几个分量最重的奖，否则就依BIG HIT当初各种因素外加介怀把林漾卡在出道名额之外，指不定如今的新人运作到底倾向到哪一边…… 　　正说着，林漾从台前艺人席回来了。 　　他是回来准备十分钟之后自己的两首歌演出，需要提前下来换好新的服装，做一定的发型和妆容改动。 　　眼下林漾穿的还是走红毯的那一套，DIOR的超季早春款，不厚不薄，坐在场馆里面其实不冷。发型师和化妆师分工合作先忙了起来，瓢瓢哥则起身给林漾拿演出服。 　　说起来，到了南韩，他居然也无师自通了造型师各种“改装”的技能。舞台上嘛，又不用蹦蹦跳跳的动，自然是服装怎么好看怎么来，哪怕是要配合舞美设计，这里面留给他发挥的空间也太多了！ 　　大概是八分钟的样子，一群人就忙活了林漾整个人从头到脚的造型改变。 　　“下来之后是直接颁奖？” 　　林漾拨了拨接收器那根线，随口答道：“可能还会卡一个VCR，今年SOLO歌手成绩都挺不错，有个类似总结的视频，彩排的时候加进来了但是没放出来。” 　　金圭禹反射性就眉毛一挑：不会出岔子吧？这又是空时间给哪位大哥大姐现场造奖呢？ 　　防弹那边出场有一回儿，这会趁着台上嘉宾说话台下一片黑窟窿东的，正齐齐坐在艺人席上，扯着队友的袖口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儿—— 　　“咩漾该出来了吧？” 　　“我记得你们几个之前都是提前上过洗手间的了啊！” 　　“待会摄像头肯定会过来，记住别那么夸张啊，就平常那种反应就好了。” 　　最后这句话是金硕真说的。 　　到底还是比所有人都大，也还记得住场上除了咩漾这个正儿八经的师弟，还有另一个嫡系师弟团也在看着。 　　自己知道自己心是偏的也就算了，外边不管怎么说总得遮掩一二吧？ 　　闵玧琪嘟嘟囔囔：听什么你们不都是那个反应？我的反应才能代表程度好吧！ 第200章 　　闵玧琪就是爱这样偏心, 骗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林漾在台上唱歌，他在下面笑得一脸心花怒放的样子, 配合金楠俊、金硕真一会儿递过去一个“收敛一点成不？”的眼神, 实权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凑上去献花了。 　　“反正全天下都知道了, 这会怕什么？” 　　两家粉丝激动的满场嗷嗷叫，移动摄像更是抛下了平时rea热门选手防弹忙内line，十分有眼力见的扛着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闵玧琪—— 　　嗨, 这哥就很嘚瑟。 　　他演得很夸张, 演得很陶醉, 但对于平时表情少、情绪起伏不大的人来说, 这样的rea既不会腻歪而且还显得尤为宝贵！ 　　林漾在台上隔太远, 看不到台上是什么反响。但《风吻》这种风格的歌, 讲道理, 真的适合这么热烈的现场回应吗？虽然带着耳返, 并不能听到全部的声音, 但他远远往艺人席那边一瞥，怎么好像有一群人围着起哄？ 　　与此同时, 直播平台的弹幕一时间也被粉丝各种问号玩梗刷屏。 　　“咩漾：？？？干嘛呀这哥！” 　　“这么激动热烈的回应我以为场上是劲歌热舞，结果就这？哥，你真的好浮夸喔！” 　　“在扭扭其脸上看到四个大字：兄爱如山！” 　　兄爱如山闵玧琪一脸“如痴如醉”看完了弟弟的表演，把他的LIVE生唱夸了又夸，把整个舞台的设计和布置也一一带过, 最后又不厌其烦的和边上的郑浩锡炫耀： 　　“怎么样，现在的孩子还是很厉害吧，我们当初虽然也有很多不错的想法，但总觉得如今的咩漾比我二十岁的时候强多啦！” 　　嗨，哥，你就说，还要怎么夸？要我怎么配合？ 　　人家台上又有人上去啦！还特地cue了一把防弹少年团参与《风吻》专辑制作的闵玧琪，这也事关你的荣耀啊！镜头给一下，结果就很BKing的摆了摆手？？？ 　　旁边金泰恒和朴至旻一个两个都捂着嘴吐槽：他心里绝对在狂笑！ 　　又等了一分钟的颁奖嘉宾发言，接着又满心安慰的看着对方上台领了solo歌手分量最终的那个奖，台下林漾的粉丝和防弹的粉丝这会儿也不分边了，一齐用尖叫来为他庆祝，整个获奖感言过程硬生生的被打断了两次，让一到这种时刻脸皮就突然变薄的男孩子硬生生折腾的耳垂飘红。 　　接下来防弹独占最长的表演时长，林漾坐在台下艺人席，右边斜后方是WANNA ONE的衍生团，左边斜后方是就是自家新人师弟团，他和另一个“金泰恒”差不多是挨着防弹的座位，这会儿前面没人挡着，也就凑到一起说会话。 　　“真羡慕你呀！” 　　林漾被这位泰恒哥极其真诚的眼神一看，有点不好意思：“大哥你也很厉害啊！” 　　年榜前列一个人就承包好几首，以solo歌手的力量来说，这还不够厉害么？ 　　结果同名金泰恒又说：“在公司，既可以提前知道的林漾的歌，又和防弹关系这么好，那可真幸福……” 　　不是，哥，你再这么诚恳下去，我改天就让公司艺人部的过来挖人啦！？ 　　话又说回来，防弹的舞台是没得说的，他们上台之前，已经拿了一个大赏，预定了剩下两个大赏里的专辑大赏，能不能把所有三座大赏奖杯ALL分晓很快就揭开，眼下现场的观众和台前观看直播的观众应该也是如此想法：同一届同一场以同一部入围作品包揽全部大赏的记录，是否真的能够在今晚诞生？ 　　随着防弹表演中途的换场，全场灯光暗了下来，艺人席隐隐约约有点动静，林漾没有太留意，他看向场边的工作人员，示意对方递一瓶水过来，因为隔着台阶距离不够，他索性压着身形往前跨了两步去接东西。 　　然而就是这起身的瞬间，林漾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外套似乎是被轻轻扯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是：不用在意，触碰错觉而已。 　　可随着防弹紧急换装完成，场上灯光重新亮起，林漾意识到自己的口袋里是真的多出点儿什么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刚刚暗下去的时候是的确有人碰过自己。 　　那一瞬间，林漾想的不是怎么确定这个人是谁，而是真的有人会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吗？台上暗着，可是观众席上、近距离摇滚区的粉丝们手里的各种设备各种镜头真的会忽略掉这种事情？ 　　说的夸张点，他这种人气级别的爱豆，出席一场颁奖典礼，场上不知道有多少镜头对着全程拍，这几乎就是自带的个人直拍了，害怕摸不出那个人？ 　　粉丝如果真的看到刚刚那一幕，恐怕颁奖典礼一结束事情就要冒头了！ 　　防弹的表演结束之后，迎来本场颁奖典礼的高潮以及尾声，让人觉得意料之外可又是情理之中的是防弹少年团再一次创造纪录，包揽本届全部的三座大赏。这种哪怕不是粉丝看了此情此景都觉得心情激荡情绪亢奋的大荣光场面，对比着防弹本身这一部草根崛起血泪史，可太让人热血沸腾了！ 　　只是林漾的开心和激动也只仅仅持续到颁奖典礼结束，他没忘记防弹上台之前发生的那点小插曲，立刻和金圭禹把事情说了一下，他亲自去查证什么，自然不如金圭禹正儿八经的专业手段来的快捷想效率。 　　MAMA颁奖典礼之后的前后辈问候恭祝环节还没结束，前面后台都是一团乱，就是这个时候，金圭禹的助理把事情办了回来了—— 　　“不是举办方从韩国那边带过来的工作人员，就和之前一样，会在本地场馆的团队里抽调一部分来临时帮忙协调的，而那个女孩子也不是场馆本身的员工，只单纯挂了个工作证，其实本人就是本地有点来头喜欢追星的女孩子，钱多嘛！不知道从哪里打通的关系，专门趁着这种场合来和偶像接触，台前幕后这么多的场合，有心思有手段外加一点好运气，总能让她们这类人抓到空子的！” 　　“人家才不管你什么尴尬不尴尬的，没有南韩日本那一套偶像不许谈恋爱。” 　　瓢瓢哥听了立马就是一副针对“野鸡”的嫌弃表情：“tui！当艺人，什么俊男美女没见过，除非是天生口味特殊又或者是想找个老实人接盘，谁看得上清粥小菜？” 　　说完，他又立马看了一眼林漾：“当然了，像今晚这个搞惯了手段都熟练了的，我也见得多了，要是对方名气一般般，她要是找着机会睡一晚，今后再发迹，还能算搞到潜力股，在小姐妹们面前有了吹逼资本。至于大众情人款的，怕就不止了……” 　　在场的男人听懂了弦外之音，将林漾口袋里那张纸条拍照取证之后，打火机一点直接销毁，换了套私服拍了后台照打卡了本周的营业指标，接着就和防弹那边的人沟通下班之后的聚餐地点—— 　　嗨，多久没一起吃饭了？ 　　爱好聚餐的哥哥们又为今天这顿饭找好了理由：硕真哥生日再庆，泰恒儿生日预庆，咩漾生日提前预庆…… 　　反正，最后暂时包了一家餐厅，防弹占着包厢，团队其他工作人员差不多把剩下的地方包圆，两个团队前前后后加起来好几十号人！ 　　落了座，大家还在说MAMA颁奖典礼上的事儿，一提再提的就是成员彼此的模仿秀—— 　　“不知道咩漾看到了没，反正你当时站在上面，玧琪哥在下面学你，喏，就是这样！”说着，郑浩锡套娃了闵玧琪学林漾的场面，还附带了摄像机焦点了闵玧琪的rea时，这位哥突入起来的BKing模式的样子。 　　“真的好害臊啊，当时大屏幕出现哥的脸，全场都在嗷嗷乱叫！我服了，这么浮夸，大家都不想捂脸吗？” 　　“是的吧，换做是我，我看到了，恐怕要当台笑场！” 　　闵玧琪反正不害臊，他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替队友们丢脸，可自己丢脸这事儿不算事啊！ 　　“那不是你在台上唱得好么，哥可给你捧场啦！” 　　林漾抽了抽嘴角，从其他哥哥们的表述里，几乎能想象到当时的场面，想的有点深，配合玧琪特有的腔调和动作，突然就有点不敢再想下去了！于是哥儿几个敬酒的敬酒，吃菜的吃菜，大家差不多都是空了一整天的肚子，这会儿包圆了大赏心情好，正是食欲大开的时候。 　　直到金圭禹在外面敲门，林漾反射性的拧了一把眉头，对于不太好的事情，他直觉一向很准—— 　　“是那个人出事了吗？” 　　“嗯，现在外网和国内的微博都在提这件事情，公关组在紧急处理，你暂时不要用你的社交软件发动态。” 　　金圭禹一出去，防弹几位花了几分钟从弟弟那里了解了前因后果，决定用一个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打消双方的担忧：“不就是担心那个女的私联你，现在咱们开个直播，直播吃东西，证明你下了班就一直和我们大家在一起，今晚也不回自己的房间，到时候再开个躺播，直接在哥哥的套房里睡觉过夜！” 　　“万一人家说这是欲盖弥彰呢？” 　　七个前辈脸上露出了一副“弟弟，你果然还是弟弟”的欣慰表情：又有东西可以教给他了呢！ 第201章 　　“一般人, 尤其是自以为聪明的看热闹的人，他们往往想的更多。弱者会遭到同情，前提是他的立场得是站得住脚的, 就拿今晚的事情来说, 一个对艺人下手成惯犯、并且乐此不疲专门钓女粉丝多的男艺人来满足心理需求的女人，一个出道以来零绯闻零黑料的歌手兼演员, 这几乎是有脑子都知道往哪边站的！” 　　金圭禹听了防弹经纪人组长的吐槽，又从对方那儿接了一份“惯犯”名单, 这会儿正对着呢, 抬头接了句话： 　　“想得通就好, 就怕抓住这一波机会想强行给林漾泼点脏水。这女的吧，好在是个又坏又蠢的, 但凡是她聪明点儿，卖一波惨说这么多粉丝网暴她、扒她私人信息侵犯隐私，没准还能吊一吊黑子的风向。” 　　经纪人前辈若有所思，目光依然放在包厢里面防弹和林漾一行人直播的画面上。 　　“这也没错, 但是嘛，极端人员做极端的事情哪里有理智和思路可言？要是为钱为财，哪怕将来改头换面想要到这娱乐圈份分一杯羹也就算了, 这种方式的‘仙人跳’屡试不爽，从今往后还能一直捆绑流量。要是只单纯为了睡到当红艺人、睡到粉丝众多说出去能让女人们羡慕的快感, 后一种就是疯子罢了。” 　　“和疯子不用讲道理，无视她漠视她，从今往后把艺人所接触人员管控的更加严格一些, 杜绝这种近乎直白的暗示勾引，让她只能再去找别人就行了。” 　　要是换做以前，金圭禹可能过了今晚真的就此作罢，但接受了韩师在中国国内为林漾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整整齐齐完完全全贴身定制公关套餐的影响之后，其实他的处事风格真的没有在南韩时那么温和保守了。 　　用韩师的话说：对敌人温柔，不就是变相的对自己残酷吗？ 　　经纪人和公关做事，那就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我，艺人利益高于一切，必要的时候，游离于道德边缘的手段那都得使出来！ 　　何况今天这事儿，林漾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一个混进来充当工作人员的追星富家女，想要睡一睡男艺人，塞个纸条拉拉衣摆，以为台上灯光暗了就无人知晓了吗？一个饭拍视频放出去、就因为这种完全让人看不上眼的手段，你一转我一转，小饭圈转到大饭圈，大饭圈转到饭圈外，韩国香港内地全部都知道了这么一号专门捕获男艺人的肉食女猎手。 　　金圭禹再和韩师通完电话，防弹经纪团队那种偏保守柔和的影响残余就彻底甩在脑后了。有了韩师以及松楚的公关团队处理后续，他基本能放心去守着林漾的直播了！ 　　说起来，这几个人凑到一起，也不比别的事情轻松了，依然得时刻注意着舆论走向，正想着呢，评论区就有人忍不住上蹿下跳开始表演了—— 　　“哥哥们为什么不带TXT呢？” 　　“TXT的孩子不是BIG HIT的孩子嘛？” 　　“防弹和林漾抱团，甩开TXT从今天颁奖典礼就能看得出来了kk！” 　　直播镜头里林漾正在后面和金泰恒、田玖国三人靠在最后面吃东西，暂时还没看到，就听到金楠俊那一手四两拨千斤：“今天并不是公司年会呀，因为TXT的孩子们结束当晚就得赶回首尔，留下来的暂时只有我们了。” 　　后面三个小的虽然没抬头，但也能根据这个回答推测出弹幕上大致让人问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怎么不带带另一组师弟呢？ 　　是不是排挤人家？ 　　是不是和师弟团不合啊？ 　　金楠俊直接避开三个重点，用对方的行程做了此刻最合宜的解释：人家这会儿都在飞机上了，难道飞机返航回来和我们聚餐吗？ 　　外面金圭禹看着，面色沉如水，身边南韩组的小助理跟着话都不敢说一句。 　　他看到镜头里林漾和防弹忙内line凑到一块儿吃东西，并不是很急着上前来说一说话、对准一下镜头，脸色看着稍微好一些了：不着急就好，急了反而会出错。 　　林漾这会儿的确没有必要赶着上前来，毕竟是防弹的主场，人家七个哥哥大赏包圆今晚自然是荣光熠熠，没有必要拿着种不太愉快的事情影响直播氛围，外加林漾自己天降艳祸搞得他本人情绪不怎么提的起来，这会儿也就是关心吃的了。 　　等到屏幕区弹幕有人问林漾为什么不说话时，直播的镜头才固定住，将焦点对准了后面坐着的几个小的。 　　“吃的什么？都是本地的菜系，咩漾推荐了不少。” 　　“反正我们都不怎么挑，好吃就完事儿了！今晚做什么？应该会有点激动到睡不着吧……” 　　林漾也没随口去接话，有服务员小哥上了一盘烤鸭，也不说味道到底正不正宗了，总而言之很不差，像他这种很久没吃怎么吃都觉得很有味道，这会儿正忙着夹东西卷个小饼满满塞上一口，就瞅见闵玧琪拧着半边眉毛拿眼神跟他示意： 　　还没吃饱啊？ 　　林漾边点头，一边又利落卷好一个递给他。原本这哥就喜欢吃一会儿歇一会儿发会呆，这下接了烤鸭，倒也不拒绝，塞进嘴里又继续吃了，吃完琢磨琢磨味道的确还行，索性自己上手和林漾一块儿专心对付烤鸭。 　　是甜面酱不喜欢还是烤鸭皮不焦脆？ 　　吃了今天这一餐，明天可又是鸡胸肉拌沙拉啊！ 　　哥俩烤鸭上头，应对直播的事情索性就交给队友和哥哥，除了偶尔给其他忙着说话的人没怎么吃东西的喂上一口，剩下的时间，林漾专心填饱肚子，反正有哥哥在，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会处理的更加妥当。 　　回去酒店的路上，金硕真和金泰恒把林漾拉到他们那辆保姆车上，开始了第一轮指导。 　　“一般的人、只要不是心思深谙人格反社会，都不会对所有陌生人都报以恶意，但这并不代表你不需要对别人设防，尤其是当你的社会地位和经历都不是一个普通人水准的时候，比如说一呼百应的当红艺人，要尤其提防身边的异性。”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防弹的“铁壁”。 　　这种标签既不是真的代表他们不愿意去接触女性，也不是立个牌子声张自己恐女或者坚定独身，而是从自己职业操守的角度主动和一般女性划开距离，从根源上除去了可能会产生风言风语影响风评口碑和粉丝好感的威胁。 　　林漾这一块是做得好，只不过一点意外都没出，以至于过于缺少一些应对紧急突发状况的方法和经验。 　　今天要不是在台前，就算是没了灯光效果，依然也有台下观众席粉丝的镜头能够放大加亮为他证明“清白”，否则下次换了个段数更高、目的更复杂，放到没有镜头、没有监控的环境里，甚至还被对方别有心机抓住一点似是而非的角度来声张炫耀，那林漾还能像今晚一样胃口大开吃烤鸭吗？ 　　林漾点点头，“我当时有一点感觉，但是没有细想。” 　　这个时候，就该轮到交际达人金泰恒出动了：“真诚想要交朋友，那就正大光明的在合适的时候和他打招呼说话，虽然有些人可能害羞，用一些不太寻常的方式，但是我觉得那种真心实意和心怀不轨的还是区别很大的，像咩漾这样细腻的男孩子一定能发现！你呢，想来从小到大也是别人主动和你交朋友，身边的朋友绝大多数应该也是不错的，才让你忽视了极小概率可能发生的意外……” 　　可不就是，林漾从小到大，真的没有在这一方面翻过车，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几乎没有什么品行不过关的例子。 　　换句话说，他缺乏心机、绿茶、白莲、黑莲等一系列负面属性的毒打。 　　“可像今晚那件事情，我当时，也就是有了点想法冒头，就算是真的差距不对，又能怎么解决呢？” 　　大哥金硕真立马向弟弟传达了自己的一些经验：“我知道你平时一定羞涩、甚至是羞耻于利用艺人的特权去做什么，礼貌谦让是好的，可我知道有句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像那种状况，你去艺人席边缘，去接坑下面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她只是借机拉了你的口袋和衣摆，我就暂且阴谋论一下，可万一有不怀好意的人趁机把你拉下去呢？” 　　一米多高将近两米的台子，这么突如其来猛的一拉，就算反应极快没有直接让头着地，哪怕手或者腿伤到一出，起码都是两个月的恢复期，谁又能来负责健康和工作双方面的损失？ 　　这话说得林漾和金泰恒都哑了。 　　狠还是大哥狠，他可太知道怎么让年纪小、经历不足的弟弟来长教训了！ 　　到了正式睡觉那会儿，林漾泡了个澡情绪已经好很多了，甚至看着哥哥工作完回酒店继续加班不太好意思自己玩手机打发时间，也愉快的加入了他。 　　更晚一点的时候，金楠俊和郑浩锡开了在直播，带着镜头一路在几个套房里转了一圈，所有人都没睡觉，要么玩游戏要么聊天看视频，没有一个人是单着，并且在闵玧琪那儿不出意外看到了两个工作狂。 　　“感觉BIG HIT明年又能多赚一栋楼了呢！” 　　镜头路过了纯素颜一脸冷淡懒得营业的闵玧琪，又来到了泡完澡白里透红清纯透明的咩漾弟弟。 　　“哎一古，看到咩漾我就馋肉，好后悔啊，晚餐的时候应该多吃一点！” 　　金楠俊甚至还配合着咽了口水：“对啊，这俩人吃了大半只烤鸭，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下次聚餐还得继续选能做烤鸭的餐厅才行！” 　　说着，镜头就更进一步对着林漾。 　　郑浩锡看着屏幕区各种语言表达“镜头贴上去！”、“弟弟好可爱！”、“咩漾喜欢吃烤鸭我去开个店！”的喜爱和宠溺，忍不住感慨：“真的好乖啊，让哥看看吧！” 　　林漾抱着板子往后面一躲，害臊不肯让大家看他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进度。 　　“咱们不看那个，反正迟早能听到，看看你总行了吧？” 　　还没说完呢，闵玧琪伸手一拦：“孩子认真做作业呢！” 　　哥俩立马屈服于实权“淫威”之下：“我懂我懂，哥我们告退了！你们好好努力！” 　　等出了房门，又和看直播的百万粉丝嘚瑟：“主要是今晚你们在，他们不好意思，等会我们再过去听一次，嘻嘻！” 　　话音刚落，传来林漾隔着还没彻底关紧的房门十分有穿透力的声音—— 　　“玧琪哥说他听到啦！” 第202章 　　防弹和林漾在香港呆了两天。 　　林漾在这里有个站台活动，多停留了一天, 剩下的那一天就用来和大家一起休息玩闹, 松快松快，好应对接下来的一系列行程。 　　另外, 防弹之所以没急着回国，也是七个男人需要一些私人的时间缓冲情绪。 　　三大赏到手, 载誉而归，国内媒体一时半会儿怕是会把人吹捧到天上有地下无的水平, 隔出这么一天两天的空档, 就像是森林大火时弄一道人工隔离带一样, 以免舆论效果过甚引起反弹, 所以这种时候他们不在国内停留倒也是好事。 　　林漾出去“上班”的那半天, 金楠俊果然抑制不住好奇心钻到闵玧琪套房里，试图提前听一下新歌。 　　这回闵玧琪倒是没在阻拦, 大大方方给他看了听了，包括昨天两人商量过后遗留下的一些细节问题, 也和金楠俊提了一提。 　　工作狂遇到工作狂，那基本可以大半天待在酒店里不出门。 　　等郑浩锡和金泰恒在外面溜了一圈拍了照吃了饭, 朴至旻和田玖国分开两头带着经纪人和助理以及保镖逛街购物刷卡回来，碰到刚从酒店游泳馆燃烧了昨晚大餐热量回来的金硕真, 几个小伙子又开始自然而然的商量一会儿晚餐吃什么。 　　“昨天你们俩吃烤鸭吃得那么香，今天怎么着也得再点一份！” 　　闵玧琪砸吧嘴回味了一下，“点吧，再给咩漾点三个清淡一点的蔬菜, 他过几天回去又有活动的。” 　　和防弹这种运动消耗式的身材管理不同，林漾身上有个蓝血代言title，合约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对代言人的形象外形有着一定的要求，二十岁的男孩子又还在发育期，一个不小心没管控住就怕生成不可逆转的什么变化。像昨晚聚餐那种满桌子瞅不见一个叶子素菜，林漾怕是一两个月都吃不上一次。 　　闵玧琪知道他，谅解他，又这么不动声色的关照好，其他几个弟弟看着虽然把“吃味”两个大字写在脸上，到底没有说什么，毕竟是习惯了，反正这哥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又过了饭点，林漾才裹挟着外面的冷风回来，经过了酒店四季恒温的大堂以及电梯、走道，来到餐厅包厢之后，面颊依然有些苍白。 　　大家齐齐看向他，看得出来对方结束了工作也只是卸了妆的程度，脱掉外面那一件外套之后，里面的衬衣照着媒体的新闻照来说应该是没换，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 　　防弹几人一觉睡到中午，下午才吃的第一餐，这会儿再吃胃里刚好给腾出地方，都是同行、哪里会真的有“来早了”、“来迟了”这种概念，人来了、能吃了，不就完事儿？ 　　见人回来，赶紧招呼着先喝点儿热汤，大家该聊聊，该吃吃，只要不谈工作，扯家里宠物掉了毛、买了新玩具、看上小区别的美貌小狗都是可以的。 　　对，说的就是完全停止不了向大家炫耀他聪明伶俐可爱乖巧小煤炭的金泰恒。 　　“真的，我们大家都是养过宠物的，咩漾你也该去尝试一下养一只伴侣宠物，想想看，它可爱活泼，聪明乖巧，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不管你开心失落还是难过，它就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只关注着你，那种感觉，胜过千言万语了……” 　　朴至旻显然也是真情实感的煤炭吹：“碳尼真的太可爱太治愈了！” 　　林漾扣扣手机壳，被安利的有点迟疑：“可是，我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带嘛？” 　　更何况，他爸妈也超级忙啊！ 　　金泰恒还在锲而不舍的安利：“这是问题吗？你不在父母和亲人的身边，那就让宠物变成你的一部分化身，只要一想到我工作结束就能回家看到家人和碳尼，那种满满的期待充斥在我的胸膛，真的！心里都是暖呼呼的！” 　　金楠俊被这孩子逗笑了：“这就是你下班之后不想在停车场一直逗留的原因吗？” 　　“嗨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养宠物，真的对彼此而言都是很好的一种体验！” 　　养了的人才能体会，而不养的人永远都只是停留在云养各种宠物的浅层次的快乐上。 　　林漾这段时间调整心态也不容易，再加上年末忙起来偶尔会有一点点崩溃的想法，但他一贯是喜欢自我消化的，所以他其实没有那种借助外物来协调生活状态的经验。 　　可今天，饭桌上说起这事儿，他才乍然发现，席上的哥哥们那得是人人都养着各种宠物的。而林漾，从小到大和父母聚少离多家里一年到头难得开几次伙不说，长大之后自己也难得归家几次，就更别提养个家庭伴侣宠物了。林漾更多的记忆都是李老头儿在学期末开车来学校接他，结束一学期的住宿生涯，寒暑假依然跟着师父一块儿住…… 　　但这么一想，林漾是有点想问问李老头儿他缺不缺伴侣宠物。 　　老北京爱的那种京巴小狗子也好，还是更加普通一点儿的橘猫，总而言之，不拘宠物血统多高贵、品种多难得，得乖巧温顺好养活的。 　　从香港离开之后，林漾和金圭禹瓢瓢哥一行人再次回到北京，一边忙着年前越发频繁起来的春晚彩排，一边联系了宠物救助站，想找一只合适的宠物，顺便和师父他老人家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他抗不抗拒。 　　韩师有大概两个礼拜没见着林漾人，虽然最近出了个算不上大也称不上小的意外，但他还是在林漾回来之后把事情从头到尾又盘了一边。 　　“这事儿呢，放到国内的环境来看还真不好办，哪个场子里没有走关系走人情进来的临时工？天知道人家是富家千金来追星还是真的想攀个贵人从此崛起？” 　　“人家藏得深线埋得长的，要是聪明点儿克制点儿，一旦爆出来那真的得花个七位数请外面的公关团队来处理危机。” 　　张伦这几天天天跟着公关组一起加班，再清楚事态不过了，但他依然听得认真，同时还很照顾林漾这个一路顺遂极少遭受各种女人心思设计的母胎单身的情绪。 　　只是这种关怀把林漾看得更加不好意思：“伦哥，没事了都……” 　　反正他已经被防弹那几位集体哄笑过好几次了，还差这点儿特殊照顾？总而言之，结果已经很好了，外加林漾现在的的确确是长牢了教训，韩师盘完就利落换了话题，提新的事情。 　　“说起来，最近不怎么太平。这种天气流感易发，咱们这种工作群体，戴个口罩很疏松平常的，可指不定哪天就中招了呢？尤其是临近春节边上，你可千万别出事儿！” 　　林漾点点头，“我一年到头难得生一次病的。” 　　金圭禹赶忙呸呸了两声：“你快打住吧！去年年末小病一场你忘了！” 　　不过天冷归天冷，只要出了镜头，林漾就冻不到，国内年末接连两个大场子都赶上了天气不错的时候，瓢瓢哥就把他往光彩照人那方面打扮，说不上艳压，倒也的确是称得上“惊鸿一瞥”，人家官方怎么说呢：不管粉的谁，这一刻看到林漾是真的会不由自主屏息！ 　　相比去年，今年他亮相的活动多，手底下也的的确确是有了作品和成绩，待遇比起前两年可以说是飞速拔升！再看到似乎又换了一拨人的嘉宾席，就连林漾自己都懒得唏嘘了。 　　赵女士下半年复出，也拍了一部戏，这会儿身着礼服，身材看着已经全然恢复如初，生产之后气质似乎蜕变的比从前更加凌厉，大抵是为母则强，坚毅之中的柔和似乎都更甚从前。她看到林漾的座位排在自己身边，笑着招了招手。 　　“你比去年还高了一点儿呀！” 　　嗨，十八九二十的小伙儿嘛！林漾点点头，“是长了点儿。” 　　不知怎么的，他听着这话，莫名觉得对方看他的目光里带着点儿慈爱？？？ 　　大概就是，“你长高了呀，我儿子也长高了呢”这种奇怪的巧合…… 　　林漾座位挪到第一排之后，身边也就赵女士一个熟人，斜后面坐着松楚的两个代表，一个之前就打过照面，一个是代替张女士来参加活动。大家虽然都是认识的人，但也不好在这种场合当场聊起来，等到旁边的座位坐上其他的艺人，就更加不合适了。 　　一群人就这么端端正正坐着，都对后方观众席无时不刻不在拍摄中的粉丝镜头深有顾忌。 　　谁知道你歪个头，挪一挪屁股之后会出什么奇怪的照片？ 　　要说这种场合的好处是什么，林漾猜，大概是方便各个品牌方变相争妍斗艳，顺便考察一下下一个年度的各种推广计划吧。 　　回到后台，林漾依然没能垮下肩膀放松，国内的活动逐渐也学会了日韩那一套，花絮采访之类的前期噱头和后期“售后”越做越积极，甚至还有深入饭圈达成心愿把从未碰过头但[希望他们XX的人很多.JPG]的艺人安排在一块儿做采访。 　　林漾就是这种情况下又到了向征。 　　嗨！ 　　别的不说，太久没见，先拥抱一个吧！ 　　后面举着收音杆的姑娘恨不得再长出第三只手来捂住自己布满红晕的脸颊！ 　　“好久不见！” 　　“你也是！” 　　向征原本比林漾高那么一点儿，但现在看，他们俩几乎看不出什么差距，一样偏短的黑色头发，一黑一深灰的西装礼服外套，虽然气质上风格迥异，站在一块儿有点那种剑拔弩张的急迫感，却又莫名带感…… 　　韩师又一次看到了向征那个臆想症严重随时可能发疯的经纪人，他环抱双臂虎视眈眈的站在一边，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把打光板下面两个人强行分开。 　　张伦在旁边瞅着，想笑还是憋住了。 　　人家小伙子怎么相处自己心里没数吗，你是做经纪人还是做人家爸妈呢？十九二十岁的人了还管男生怎么交朋友？ 　　向征自己就是这种想法，他并不喜欢经纪人这种方方面面的管控。 　　他知道林漾在国内的交际圈子其实很有限。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对方上学上得早、毕业毕得早，有科班之实没有科班之名，最近一年多里身边亲近一些的同龄人除了众所周知的“表哥”周奇和郭子凡那种从共事里衍生的情谊，就是他从前那些同学和朋友。 　　不管是有心结识，还是真诚交友，向征都觉得很有必要和林漾建立稳固的朋友关系。 　　随便人家说京圈抱团还是别的什么，他有的林漾都有，他没有的或许林漾还有，比起其他心思不清楚主动凑上来的，为什么不自己选择这样一个有过合作感官不错、将来或许还会一起有很多交集的林漾呢？ 第203章 　　整个采访过程, 其实相当的官方。 　　问的问题都是“今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场上最大的惊喜是什么？”、“有什么想要对大家说说”、“新年即将到来，明年的寄愿是什么”这种年年都问、换了一百一万种说法的老一套。 　　要是一个人单独接受采访也就算了, 可林漾和向征一块儿，他俩就总得有一个先一个后，林漾大一点儿，下意识的就选择让他先说。往往林漾说了什么他们俩才懂的梗, 又或者不动声色的给明年的电影做一下宣传, 话里还带一带身边的同伴。这种“就地取材”能防止话说得太没新意，可也让向征时不时哀怨看他一眼：漾哥你把我想说的说完了。 　　这么来了几次之后, 向征就学会“抄答案”了。 　　再后来, 林漾主动和人家负责采访的工作人员提“上边都是我先说, 换向征来吧！不然多不好意思。” 　　不得不让林漾抄试卷的向征：…… 　　他们俩这样其实挺正常, 之前《迦叶十三寺》剧组也有花絮的拍摄工作, 整个组里也就林漾和向征能毫无顾忌不带敬语说话, 还不用担心其他前辈们觉得你轻浮不稳重, 这会儿又有点儿那种感觉：怪熟悉的，有种毋庸多言的默契, 莫名让人觉得人家插不进去这个氛围。 　　等到几个工作人员一离开, 向征和林漾几乎是同时松懈了一下表情。 　　光从这一点来说，其实两人之间还是有性格上的相似之处。 　　“这么两头赶, 你吃得消么？” 　　林漾掩嘴打了个哈欠：“我之前比这更忙。” 　　一周赶两个国家三个场子算什么，他两天敢三场还无缝连接三场连开的演唱会都有过，不照样过来了！ 　　“你呢？大学第一个学期，感觉怎么样？” 　　向征就这么很随意放松的拿肩膀顶了顶他：“哎, 你知道嘛……” 　　和他关系好的，要么是冲着他，要么是冲着向大导演来的，哪怕是平时提上一句或者露上一面，话题量都不是普通新人亮相能比的。可明明北影中戏的老师教授们一个个也是人脉资源丝毫不弱的，大学期间好好学、和师长打好关系将来不知道能顺遂多少呢，偏偏大家就都挤破脑袋想要往外接戏干活儿。 　　这明明才进的大学，刚刚开始学呢！ 　　说起来也是处处矛盾，为了当个正儿八经的演员，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进最好的戏剧大学，结果什么都没开始积累，就想出人头地一夜爆红最好改天就接个主角上星剧或者新人挑大梁的电影，要么就参加个什么节目一炮而红从此升级顶级流量，广告代言源源不断再反向哺育资源折返回来演戏…… 　　嗨，说起这个，向征就一肚子愁！ 　　“像《迦叶十三寺》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除了名着武侠作家大IP，原创剧本难出头，版权改编又先入为主，影视寒冬遇上网剧IP泛滥，我看着已经有一些特地分开演员和网剧演员这种说辞，读了小半年书感觉越来越懵了……” 　　林漾和他一人端着一杯热水，突然就有点怀念南韩待机室里一年四季都有的咖啡。 　　“局势是会推着人不断改变的。” 　　后边半句他没说，因为哪怕还是如今圈子里那些大佬级别的人物也不敢妄言他们有能力将畸形的市场一点点掰正回原有轨道，何况只是半只脚刚刚迈进圈子里的新人？ 　　也许过了很多很多年，后人又证明这样的改变是更加适合这个产业结构生存的呢？ 　　两个十九二十岁的年轻人坐在一块儿，享受了片刻的发呆，等着灯光布景重新调整好，他们还得拍一下举办方官方要求的幕后合影。 　　之所以指定的林漾和向征一组，这不是响应官方培育青年演员的号召么！当初项目发布会就是只有他俩作为青年演员代表出席参与，这会儿奖搬完了、该为年度白皮书的素材做拍摄准备，那当然是配合着官方声音再将两人凑到一块儿。 　　临时架起来的摄影棚条件就没有休息室那么好了，两台柜机在大开放的空间里几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头顶的打光板照着强光倒是勉强能让皮肤上感受到一点点热度。 　　林漾是很能习惯各种恶劣条件的硬照拍摄，毕竟出道以来好几十本的杂志封面画报不是白拍的，倒是向征这方面的体验没有想象之中的多，之前要么是单人、要么和女艺人合作，这会儿身边站了个林漾，突然就有点局促—— 　　“感觉要被小漾哥比下去了！” 　　这话说得小声，但也说得有那么一分俏皮，偏偏摄像也在招呼两人加点儿互动，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场合之前采访的时候已经见过了，这会儿是不是该挽回挽回印象，起码别让更多的路人吃了双方粉丝“他俩关系真的不好”的洗脑包。 　　林漾把外套扣子解开，肩线松快了不少，旁边向征有样学样，两人索性都脱了外套。 　　这就有点那意思了！ 　　外人面前么，总得让自己的形象妥妥帖帖的。到了私底下，就该放松一点。何况脱了外套之后，两个帅小伙儿一个穿白色衬衣、一个穿烟灰色，就这么抵着肩膀一块儿坐在沙发上，不用太刻意的搭起一条腿，突出的膝盖拉紧裤线带出了流畅的腿部线条，脚踝手腕手指喉结这种尤其受到关注的点在聚光灯之下莫名带着一股破笼而出的桀骜。 　　这会儿轮到摄像夸个不停了，一会儿喊向征脚尖儿往外再转一点点，一会儿又让发型师上去把林漾额发抓乱一些，拍完了又问哥俩要不要传照片。 　　这也是老流程了。除非是艺人自己的团队合作的摄像摄影，否则这种情况，要么是工作室和公司直接交接，在举办方发物料之前商榷配合宣传，要么就是留给艺人自己做个纪念，带回去营业发微博也好、拿去收藏也好。 　　当然了，前提得是合作艺人彼此之间关系不错。 　　就比如现在，林漾和向征各挑了一张，这也差不多等于暗示人家团队：这两张可以不发，我们私藏。 　　结束之后，向征本想约了人出去吃点什么，可一看到他家经纪人那对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珠子，硬生生忍住了，朝林漾点了点自己的手机示意私下联系。 　　旁边韩师看着已经懒得笑了：“管鸡崽子似的，天亮放出去，天黑回窝。” 　　林漾难得回怼一次：“我要是晚上也出去玩儿，你不也不许？” 　　韩师反正双标放在明面上：“要是知根知底的人带你出去玩儿，管你是吃宵夜还是喝小酒，我当然没意见。万一真的遇到不怀好意的，场上有坏东西，又或者有女人，我就算相信你能抵抗也不相信别人！” 　　这事儿也就说一说，林漾没有蹦迪喝酒的爱好，晚上不熬夜加班的话，能按时睡个好觉就很不错了，还出去玩儿呢…… 　　倒是另一件事情提上日程让他稍微有点期待：自从生活助理凡玉和他说了预约了救助站之后，林漾就觉得自己该做做准备了，让凡玉先订了一些宠物用品，免得接回来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准备。 　　“我要是冷不丁的把宠物往老李那儿一塞，他估计也不乐意吧？” 　　韩师看他都已经加上了人家咨询医生的微信开始聊天了，索性也懒得打击孩子。 　　“那当然了，这不就是你生了孩子把孩子往家里一丢自己出门儿上班？” 　　“粮食零食用品都备下又能怎么样？依然脱离不了留守宠物和留守老人的本质啊！” 　　林漾还没反应过来，前排正在确定明天行程单的张伦先笑了。 　　等到他反应了几秒钟，后知后觉点点头：“是啊……” 　　但第二天下午，林漾还是包裹好自己去了预约的救助站，带回来一只刚满三个月的圆脸小橘猫，一路上奶声奶气叫着，蹲坐在笼子里拿一双大眼睛瞅着林漾，委屈的简直像三天没吃粮。 　　“你自己现在没两个助理跟着都不行，还带着这小家伙……” 　　到了家，小橘猫往林漾拖鞋边上一歪屁股，大有你有哄我我就不起来的气势，林漾一只手就能把它捞到自己手心，托着小家伙举到韩师面前：“那我把他还回去？” 　　幼崽天生的生存本能使它下意识的张大眼睛朝着韩大经纪也喵呜了一声，成功把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策反了。 　　“……嗨，你、你留着吧。养个宠物，治愈心情也挺好。” 　　艺人压力大嘛，总得有点儿寄托。 　　林漾带着小家伙去找猫窝了，是提前一天就处理过晒过太阳布置好的，不过没料到是三个月多的小猫，这会儿用着还有点儿大，但橘猫并不在意，它在窝里感受了一下气氛，大概觉得一般般，又挣扎着四只爪子栽向林漾的拖鞋—— 　　“嗳，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你的拖鞋呢？” 　　林漾属实踩到它，又带着去喝水，“你会喝水吗？对，就这么舔舔。” 　　然而，喝完之后猫又往他脚边贴，就这适应性，真没有更好的了。 　　当天晚上的工作视频会议，林漾是带着这个家伙一起开的，它也不是很吵闹，但就要待在人身边，不管林漾做什么，自顾自的舔毛玩尾巴。 　　那一头BIG HIT的制作人哥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没有，于是又继续说。 　　倒是林漾抬手蹭了蹭小猫，示意它安静，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沟通时间，小猫就在书桌和两个半环形壁柜上到处爬，虽然闹腾好歹没闹出太大的动静。 　　可就这么一晚上，彻底让林漾体会到了“无心工作”是怎么样一种感受。 　　他当机立断打了个电话给李老头儿：“我养了只猫，师父你要看看吗？” 　　李老头儿大晚上接了电话，听语气还以为是“我多了个儿子”这种惊人级别的消息，琢磨这小子又心血来潮做了什么事情，当即就有点不想说话。 　　“你自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睡三百天酒店，养什么猫？” 　　“是从救助站领回来的……” 　　这一句说出口，林漾听到了老李微不可闻的叹息，“你知道给人家喂东西喂水铲屎吗？” 　　“这不还在学么。” 　　这一声过后，林漾知道事情差不多是妥了。 　　操心的人就是事事都操心，之前林漾和他说过买房子的事情，李老头儿看他的眼神仿佛写着“你小子终于靠谱了一点”，仿佛瞅着就感觉林漾也会乱花钱去挥霍，后来MAMA回来说起要准备进修或者考研，老人家的脸色简直称得上如沐春风、和颜悦色。 　　对于老一辈来说，就凭这两件事情，能让李老头儿对林漾稍微缓和一点。 　　房子意味着落叶归根，进修意味着上进努力。 　　起码，林漾红归红，浮躁或许有那么一瞬，但总归还是没有飘起来。 　　就算眼下他连自己都没时间休息，依然从救助站领养一只猫回来的事，李老头儿也只是气了一下，就决定放过一把：养只猫养条狗怎么不行？ 　　林漾没空，他管着也是一样。 　　这么说着，12月第二次春晚彩排的那两天，林漾就把猫送到李老头儿那儿，带了一车同配的用具吃食，以及林漾的拖鞋。 　　“怎么，我还能不给你穿鞋？” 　　“它就爱这个！” 　　果然，拖鞋一拿出来，猫笼子里已经被老李同志取名“咪咪”的小橘猫就凑了过去，挺着小肚子往拖鞋边一倒，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站起来在两人脚边打转。 　　就这适应性，咪咪当天下午就在李老头儿家里自在的仿佛当家做主了。过了两天林漾来接人，就看到咪咪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站在博古架最上面，拽着一页装饰用的小竹帘屏档磨爪子，李老头儿也任由它弄，弄完了就用逗猫棒引咪咪下来玩儿。 　　养猫第二周，林漾开始在他的朋友圈晒猫： 　　[图片][图片]恶龙咆哮！ 　　图片里是咪咪坐在阳台藤椅上晒太阳打哈欠的样子，它长圆了一点儿，正是最可爱娇气的时候，第二张才对上林漾的镜头，大眼睛水汪汪，真称得上一句“眉清目秀”了！ 　　下边一群老同学老朋友恭喜他喜提橘猫，并且让他以大橘为重。可林漾这会儿正是“父爱爆棚”的时候：孩子要长大，就是要多吃，不然怎么长个儿呢！什么大橘为重？以后再说吧！ 　　在微信里炫了一圈，林漾又跑到防弹那群里，欢天喜地的通知大家：哥哥们，我也有宠物啦！瞧，这是我的猫，咪咪！ 　　得到了大家高兴了一秒钟立马又神情转换：你居然是猫党！ 　　然而猫党林漾并不在意，他光顾着高兴去了！ 　　一分钟之后，又换了个滤镜把照片发到了推特：大家看，我的猫！ 　　并且只看得到那些“可爱！”、“好可爱！”、“是橘猫呀！”的评论，自动忽略“为什么不养一只布偶或者美短”之类的留言。 　　炫玩一圈，又该工作了。 　　不努力工作，咪咪的猫粮、罐头、零食、玩具怎么有钱买呢！ 　　于是，第二天林漾又麻溜儿赶上飞机出差了。咪咪回到了李老头儿家，一天只能晚饭的饭点上和老父亲见上一面。它倒也不认生，只是看到换了衣服化了妆的林漾稍微有点惊的样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小爪子跃跃欲试的想要碰一碰。 　　这小白手套儿看得林漾心里一暖：“我明天晚上就回来了！” 　　李老头儿：“你认真工作！” 　　猫少了你难道不会吃饭喝水睡觉拉屎了吗？ 　　出差回来紧接着又是开年刊的杂志拍摄，以及新季度来临之前的各种素材积累。 　　在这个间隙里，林漾甚至还极限抽空跑了两场试镜。 　　一场是有松楚参于主创班底的现代剧，走的是偏专业题材路线，冲着爆剧那一路子去的；一场是郁放把林漾拉过去救急的电影，配角是配角，但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他是建议林漾能抽出小半个月、甚至十天的时间，哪怕辛苦一点，也跟组把场子救了。 　　回来之后，北京下了一场大雨，林漾直接回了李老头那儿，见到了吃完猫粮罐头舔完毛就呼呼大睡的咪咪，直接跟师父提了自己如果考研恐怕得跨专业的事情。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看到你多久？你都二十岁了，总归不会让自己将来没得饭吃。” 　　这两年里，老李身边的老朋友走了两三个，都是六十来岁的年纪，普通人眼里其实还能再撑个十年到七十来岁的，可见有钱有人脉的到了晚年在生死面前也奈何不了的，挺不过去就是挺不过去呀！ 　　他自己前些年动了手术，身体机能也不如从前。原本年纪越大本应该越包容，可看着林漾如今的样子，李老头又觉得自己还得操着心多撑一会儿。 　　现在的局势比他们当年并不容易到哪里去，就林漾这样，他将来怎么办呢？ 　　就更别提身边这只爬跑跳蹦都能平地摔的小猫崽子。 　　进入下旬，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偶尔下雨天气里是夹着点儿粒子，随着春晚彩排的安排越来越频繁，咪咪索性就住在老李家暂时不挪窝了，再加上林漾新房子中旬定下来之后一直忙着一些改装，好几头的事情忙着，每天只能通过视频云养猫。 　　尤其是当林漾每回来短暂的和它玩一会儿，又不得不很快离开返回工作，咪咪呜呜呜的跟在他身后叫着，扒拉着他的裤腿一路跟到玄关，他才终于感受到金泰恒结束工作被堵在停车场没法立刻回家的焦急心情！ 　　哥哥那是下了班，我这是班都还没上，就不想去去上了啊！ 第204章 　　如果非要说19年的冬天和18年的冬天有什么不同,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待在国内, 他开始忘记工作过后炸酱面、海鲜面各种面食速食的味道, 虽然做着严格而标准的形体管理，可中国的工作餐，尤其是当红艺人的工作餐, 到了冬天这种不太方便保温的时候，不管是在哪里都不会“朴素”到哪里去。 　　金圭禹看了咋舌不已：“羊毛都是羊身上来的啊, 你赚得多，人家也给你送这么贵的餐。” 　　瞅着一桌子的餐厅外送，生怕林漾吃不好。 　　偶尔一次拍给金硕真看，搞得这哥馋的不行, 当天就拉着郑浩锡、金楠俊他俩点了中餐外卖, 吃不到一样的不要紧, 吃到差不多的也可以啊！ 　　除此之外, 哥哥们得知林漾买了一套大平层的新房子之后，有了一种前所未有“咩漾真的长大”了的强烈冲击！ 　　这和之前拿结算赚钱完全不同。从前是平了公司前期投入的账，哪怕赚一块钱也算是赚了钱，可那点钱能做什么呢？能买到值钱的有用的东西, 那才让人有实感啊！ 　　就好比房子, 首尔房价不便宜, 尤其是繁华地段的江景房、功能齐全的高级住宅区。从前房价没现在这么夸张的时候, 很多顶级、0收入的艺人购房那是按照“栋”为单位来购入。至于现在这一批韩圈演艺新人，想要买房买车，哪怕是混得好、每个两三年也难说。 　　但这么一比较, 难道北京就便宜了吗？ 　　就人口基数这个因素而言，后者只会更加夸张罢了！ 　　从2017年夏天出道，到现在的2019年年末，在圈内活动了两年多的林漾买了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在南韩最大款项收入就是那一张实销百万音源年榜第四的专辑，以及和从前WANNA ONE活动期分的结算，但以防弹成员们出道多年的了解，这一部分绝对不是购房资金的大头。 　　要知道林漾甚至没有开过只属于自己的巡回演唱会，在实体专辑市场萎缩的当代，巡演才是公认的歌手主要收入之一。可想而知，其他的活动为这个去年才十九岁的男孩子带来了多么丰盛的收益……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啊——中国娱乐圈未免也太赚钱了吧！ 　　也不难怪有了限制政策之后，南韩娱乐圈的各家企划社依然采用各种曲线救国的方案想办法从中国市场捞钱，人家来钱快，谁扛得住这种诱惑啊？ 　　有了养猫炫猫这事儿顶在前头，让粉丝和大众热议了一会之外，林漾买房这事儿在国内还是挺隐秘的，一来，房子挂在父母那边，二来，除了选房和改装方案是他本人亲自点头确认的之外，其他流程基本没经手。 　　就为这事，李老头儿又瞪他一回：“我这房子，是我和你师母一点点看着完工的，你倒好，只管拎包入住。” 　　老李还有句话没到位，林漾要是从松楚给他租的公寓搬到新家去，甚至连包都不用拎的。 　　大概是房子的事情拒绝了，老头儿就开始盯林漾的备考进度，反正是不缺东西的，唯一的难度就是林漾本人怎么挤出时间来顾忌自己的功课。 　　说忙，他的确是很忙，可是非要一件一件摆出来说到底有什么在手上忙，好像除了春晚彩排就没别的了。 　　临近12月底，国内各个平台的盛会、庆典其实都差不多走完了流程，一来是为了跟春晚错开热度，另一个则是为了赶第二年开年的彩头，很多工作更倾向于从前一年年末开始忙活开局。 　　就这个节骨眼儿上，瞅瞅国内几个影视城，没几个是闲着的！ 　　所以，林漾的忙，主要忙在他未来一段时间的行程单上，撇开南韩年末那两天歌谣大战的行程，他是真的没有去年那么紧迫。 　　李老头儿一瞅他闲下来就赶着孩子进书房，林漾进去，他也进去，两人一个看报，一个按照专业人士郁放的指示着手进行各种考研“复健”。 　　一个没开工的休息日就是这样度过的。 　　下旬，林漾再度飞首尔，雪花飞舞的南韩比北京真的冷了不少，他在公司见到闵玧琪的时候，见到这哥甚至还穿拖鞋喝着冰水，就真的很不养生！ 　　“比一比你去年写的和今年写的，风格真的变了不少。” 　　成名歌手就怕被自己的成名作束缚，可林漾这种前期吃粉丝经济、后期靠口碑攒出路人盘，发专发单都买账的，解开心结之后就真的有点“放飞”的意思，闵玧琪吸了吸鼻子，专门给孩子弄了杯热咖啡，这才搬椅子跟他说正事。 　　“你说想发单曲，不想发专，作为哥哥我呢，其实还是希望你能多赚点儿钱的，毕竟不是才买的房子么，手边还能有多少剩？” 　　林漾摸摸鼻子，就意思意思在哥哥面前羞赧了一秒钟。 　　“就觉得粉丝买砖给我打榜什么的，真的很累呀……” 　　说句实话，以林漾现在的收入结构来说，就算每首歌都免费其实也没什么了，让大家白嫖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打算攒个几亿几十亿的家产，做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能赚钱，何况还赚得更多呢。 　　别的不说，把“千万不能翻车”的念头撇开之后，谱曲编曲都轻松了！ 　　然而这话林漾刚刚起了个头就让闵玧琪拎着卷起来的词曲谱敲了一下脑袋瓜儿！ 　　“还有嫌钱赚得多的傻瓜？” 　　林漾下意识摸了下脑袋：“也不是，就是哎，算了，你当我胡思乱想吧。” 　　但事实就是闵玧琪的确没说错，林漾上半年几乎没有太多的产出，交到公司进行的东西其实都是下半年、甚至就是最近一两个月里忙里偷闲弄的。同样是忙、可有的时候是单纯忙，有的时候忙归忙脑子里还是有想法的。 　　一旦有了想法，写的就多了。 　　全新心境之下的产出，比起去年甚至是前年的东西，风格自然是不一样了。 　　“这首不适合收录专辑，你愿意自己唱，就挑个合适的时间发单，如果可以，我觉得放给其他也行。” 　　比起前段时间闵玧琪和林漾还执着于“我们写的歌一定要我们自己唱”，眼下闵玧琪也能心平气和的给弟弟提建议了。就算他不提，恐怕一放到上面去给制作人的商讨，这歌八成也不能可能真的让林漾自己唱。 　　《弃曲》那种就算了，丧归丧，勉强也算是丧的自得其乐，而这种光是听着前头那个做导入的小提琴，就知道下文是个什么基调了。 　　“我看你单独把它放了一个文件夹，有什么想法？” 　　林漾也不否认：“哥有合适的人可以推荐吗，这首歌我的确不打算自己唱。” 　　太丧了…… 　　要是按南韩伤情芭乐那个调子做了后期出来，没准泡菜人民一听就觉得是被绿了十次的男人呕心沥血之歌。 　　解决了这个风格尤其突兀的，剩下的就好办了，林漾的产出不算频繁，闵玧琪猜他自己可能会还留了，但是拿出来的这些也的确够用。就算再让方胖子本人过来挑一轮，他估计也会说“全部留着”。 　　因为他不需要林漾像防弹那样，特立独行的做好“防弹”这个品牌。 　　选曲的事在林漾和闵玧琪、金楠俊提前通气之后，果然顺利了不少。哥几个的取向基本没有太大的出入，挑的歌避开了第一张专辑的元素重叠部分，又讨论了一下今年可能偏向的流行，很快有了结论。 　　当天的会，林漾明确和公司表示自己今年不见得能像去年那样将发行宣传活动集中在第一季度。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建设迎接今年的“落差”，毕竟去年那样的爆发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没想到BIG HIT也不急：第一季度有防弹去撑了，林漾哪怕是拖到年底，其实也没关系。 　　场上前防弹经纪人金圭禹意味深长的抿了抿唇。 　　这话显然就是对林漾第二张专辑同样抱有强大的自信了。 　　年底发歌，音源累积是明确规定要算到第二年的，奖项参评甚至还会浪费爆发。但林漾的情况是有点不同，他靠着今年这一张《风吻》，基本可以确定包圆所有SOLO部门、男子歌手部门的奖，到了明年，其实能不能再继续拿奖对一个外籍艺人的意义都不大了，一段时间里都不太可能有别的solo歌手超越这份记录，更何况BIG HIT的考量更倾向于让林漾更快的稳固音乐品牌和传唱口碑。 　　会开完之后，闵玧琪和金楠俊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显然“防弹单抗”的理论无形之中给他们造成了压力，可话又说回来，防弹单抗的时候还少吗？他们几个不仅在BIG HIT单抗，放到南韩之外的市场，难道不是代表K-pop在单抗？ 　　哥俩拍了拍林漾的肩膀：“今年有什么拍摄计划？” 　　非要把专辑拖到那么晚发行？ 　　林漾也摸不准啊，反正档期是一定要空出来留给电影和电视剧拍摄的，何况今年还得准备考研的事情，艺术类考研虽然没有那么严苛，但也不轻松，有限的时间里他要准备的东西真的还挺多。 　　然而林漾到了晚餐的点儿把这事一说，哥几个是真的有点懵。 　　尤其是金硕真，他一脸“我虽然很支持你但没想你真的去做了”的表情，“真的兼顾得过来吗？” 　　林漾用手撑着下巴，“顶不住也要顶吧。学历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长期的做一个演员，我还是想要做得更加专业一点。当然了，这绝对不代表我作为歌手目前学的东西就够用了……” 　　趁着现在二十岁脑子和记忆力都还蛮好用，赶紧多学学！ 　　白天见识过“其实让粉丝白嫖歌也没关系”理论的闵玧琪这会儿是真的没脾气了，有的人就是这么理想主义，可就是赚得多啊，你能怎么办？ 　　想学自然是好事，为了事业上进更是没毛病！ 　　林漾自己还没怎么着急，几个哥哥倒是先替他设想了一番到时候的艰辛：一会儿金泰恒和朴至旻担心孩子越来越瘦，一会儿田玖国又让他定时健身，金硕真原本也有些考验经验想要传授，但想到两国教育制度不同又忍住了。 　　留在公司彩排的这两三天，林漾还抽空和前队友们见了面。 　　从WANNA ONE解散之后，这一年里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归宿，组团的组团，合流的合流，solo的solo，MAMA那会儿人没能来齐，接下来了两场歌谣大战似乎依然也“团圆”不了。 　　赖冠林虽然虽然没能回国，但又和林漾隔着语音煲了一锅电话粥。 　　“嗨，分开之后还是有很大的变化吧，我11月回去一次，见了两个哥哥，虽然见面的时候会爆发出一种很强烈的想念感，但在那之后我也没办法说出更多的话来……” 　　“哥，就是那种感觉，你懂吧。” 　　离开了WANNA ONE这个集体，大家分别冠上了全新的名字重新开始，再加上今年第四季诞生的X1陷入了相当大的争议之中，被拖下水的前三季其实也免不了波及，当初一些从未被提及过的事情如今成了彼此口中都无法言明的默契，可这种默契谁想要啊？ 　　那个夏天，很多人都只想着“一定要出道”，想着要站在亮堂漂亮的舞台上，可再过去两年，才发现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追梦的结局早已注定，少年们的梦想被刻上资本的痕迹，这时再如何强调从前的团爱都得变味…… 　　就为这事，林漾又免不了脆弱一波。 　　比他更加郁郁的是赖冠林，他也不是为了WANNA ONE，而是为了当初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自己，更为了选秀初衷已然变质、分不清是加害还是被害但的的确确全员停止活动的X1和IZ*ONE。 　　“有一个能够出头的机会摆在眼前，谁又能毫不犹豫的拒绝呢？” 　　这个问题拿来问林漾和赖冠林都已然没有意义。 　　他们俩已经朝前走了太多，太远，在同样刮起选秀风潮的国内，甚至还见识到比这更加明目张胆、性质恶劣的手段。 　　换句话说，这个圈子终于催熟了天真。 第205章 　　林漾因为行程没办法参加接下来的两场颁奖典礼的事情是事前就报备的。 　　当然了, 这和“不拿奖就不去”没什么关系, 月底忙完歌谣大战他就得无缝进组去救场，还得忙春晚紧要关头的带妆彩排，时间上根本无法通融。 　　那金楠俊就说了：“没事, 这事我们帮你来也行。” 　　可这话刚说完, 郑浩锡就开口了：“你先算算到时候我们得拿几个奖啊，不然一直上去一直上去？” 　　防弹参加的颁奖典礼，保守估计一场能带回来各种大奖小奖奖杯六七个，再加上林漾在MAMA拿了原有加稀里糊涂现造的三个奖杯，要是到时候真不去，像那种会发TOP10或者本赏的场子, 他们几个岂不是得上上下下十来次？ 　　这么一算完, 林漾也有点晕乎乎。 　　对啊, 自己去不了, 防弹作为师兄帮忙领奖是理所当然，但难道要这么齐齐整整上去十次？ 　　金硕真似乎是想到了那个画面, 已经笑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防弹多厉害啊, 你看人家上去一趟又上去一趟，不停的上去拿奖，整个半场的奖都让咱们包圆啦！” 　　于是闵玧琪快速做了个决定：“这么着吧，我算一个，剩下就按两个算，你们再派两个人出来, 咱们每次上去一个就够了。” 　　平时获奖感言生怕被队长抽到，这会儿忙内line三个争先恐后大喊不公平：“哥为什么就能直接分走一个？” 　　闵玧琪笑而不语，看向林漾，大有“你看着办，反正我是得替你去拿个奖”的意思。 　　其他人无力抵抗这哥，选择用锤子剪刀布的决出另外两个名额，当然了，还得加个替补，人多了没关系，人少了就得再拉上一个。 　　这事儿也就是吃饭的时候提一提乐一乐，事实上操作起来并没有简单上个台帮忙拿个奖那么简单，双方团队要通气、和主办方也要提前告知，该改动的串词要改好、该提前录好的VCR要录好准备好，当然了，这并不是获奖名单“剧透”，而是有些明确按指标权重来定成绩的奖项，其实早已尘埃落定。 　　这段时间忙着国内的年末大场子，见惯了各种让林漾无法完全适应的舞台之后，乍然回到南韩歌谣界自成一派的流程系统里，那股熟悉的感觉简直让他无法说出“我真的不喜欢后台待机走廊的临时隔板休息室”这种话—— 　　一件事情很久不做的，时隔一段时间再来做，那股“情怀”就出来了！ 　　就比如现在，在冷到人骨头打颤的寒风里走完了红毯出来，林漾几乎是僵着一张脸回到后台，人还没站稳，助理就把大衣盖在他身上，这边又不流行用热水袋、只能塞暖宝宝。 　　室内的暖气烘了两三分钟，林漾才缓过劲儿来！ 　　“今年怎么这么冷啊……” 　　金圭禹给他拿了最新更新的流程单过来，莫名觉得林漾被国内圈子这一养、养的有点“娇气”了：“你今年还能穿三层衣服，去年在这里你只穿了一件衬衣一件外套记得吗？” 　　林漾被他一说完就打了个喷嚏，“去年，那么多人一块儿事情那么多，我也没空想这些啊！” 　　WANNA ONE时期，后台几乎就没有这么闲的时候，不是在录花絮就是在录素材，十来个人的化妆补妆挤满一个大待机室，忙得热火朝天水泄不通，火气足的年轻小伙子们待在一块儿就算是冷，也没有现在这么冷。 　　说道这个，金圭禹就低下声音戳了一下林漾，“你现在坐在待机室里面，想过其他produce系的男团在外面隔板待机室里吹冷风吗？” 　　这话就有点扎心了。 　　同样在一个大演播厅里参加选秀，有人solo即一线，有人回到原点换个方向继续挣扎。仅仅一年的功夫，差别就很明显了：红的坐在室内有暖气的待机室，不上不下的就在外面另外隔出来的临时待机区等着吧。 　　也别说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看碟下菜跟红顶白，圈子里本身就是这种风气。 　　然而最扎心的还是去年这个时候，明明大家都是同样的待遇，甚至还吃着其他人送来的应援餐喝着应援饮料，享受着各个场合各个举办方的看重和体贴…… 　　这种落差，从WANNA ONE这种红遍南韩的起步基础来看，真的能让人全盘接受吗？ 　　林漾从前就有一种“代替别人尴尬”的小毛病，这种毛病一直到现在也没能改掉。之前颁奖典礼在现场看到前队友，大家都害怕彼此会觉得难受，毕竟有人拿奖有人鼓掌，粉丝还跟着官方继续吹团爱。更别提到了场地更加有限的电视台，上台之前还挨个挨个儿打招呼，这么一看对比，谁心里能舒服？ 　　李大晖倒还好，他一向乐观，倒是从前和林漾粘得和一个人似的朴佑镇有点闷闷的，说了几句话之后，才找回那种熟悉的感觉。 　　朴佑镇这哥们儿今年一年大概是有点水逆，腿伤缠缠绵绵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新人男团才出道停止活动养伤是不现实的，何况以他要强的性格，更加不愿意让自己的伤情来耽误团队的进展。于是就这么养一阵子，活动一会，伤没好彻底又反复、又养伤，简直是死循环…… 　　这种情况，换做是谁心理压力都不会小。 　　哥儿几个打了招呼，朴佑镇就闷闷的给了林漾一个拥抱：“瘦了。” 　　林漾也看他，看了看对方明显小了一圈的脸颊：“你才瘦得厉害呢。” 　　两人默默看了一眼对方，熟悉的气氛回来了！又齐齐看向李大晖，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后者顿了顿：“是我小看了成年人的承受能力。” 　　彩排过后，前WANNA ONE成员到了大半儿，人手一杯热咖啡，叹气或者是沉默，明明很多想说，话到嘴边还真的一句都说不出来。 　　林漾依然像从前那样，和朴佑镇、朴志勋两人一块站着，大家都不想提太沉重的话题，说的也就是“最近天气好冷”、“XX咖啡新出了个口味，因为上面贴着你的头像，所以我买了一箱。”之类的话。 　　说道这个，朴志勋笑了：“我真是谢谢你们啊！” 　　朴佑镇笑着捶了他一下，又看向林漾：“甜甜我就不说了，从前还会给我发表情包发颜文字，现在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我前几天问他什么时候的航班，他到了之后才跟我说‘我来啦！’，大忙人呀！” 　　林漾笑不出来，躺平任打，“我没法呀……” 　　暂且不提林漾多久没有过休闲，就连和防弹聚会也被哥哥们提过一次回消息的速度越来越和闵玧琪靠近。 　　绝大多数时候，林漾工作都很忙，就算是工作不忙，也一定在忙其他的事情：考研复健，研读剧本，整理笔记，要么就是官方指派任务、没钱没报销还无法拒绝的那种。 　　但朴佑镇哪里会真的怪他呢，大家都很忙，从前热热闹闹的聊天群冷清下来，私底下的频率反而稳固了不少。WANNA ONE这种经历人生仅此一次，哪怕大家已经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到底还是不想彻底失去这份羁绊。 　　这番解释也是第N次说了，朴志勋听着就有点羡慕，“忙起来才好呢，有行程的时候虽然累，没行程了才要头疼。” 　　说的就是一层落差。 　　单打独斗的时候，才知道WANNA ONE那会儿的资源倾泻是怎么样一个疯狂的程度，哪怕是现在的IZ*ONE和X1都比不上，那种鼎盛有多么大的遗留效果呢？哪怕林漾3月份发专之后接下来三个季度就一支数码单曲，依然让他稳坐个人品牌首位。 　　就算曾经有过酸话或者讽刺，可一旦WANNA ONE时期那种高密度刷屏的过程结束，存在感一降低，曾经因为逆反心理的别扭就莫名转化了成了好感，远香近臭也是一个道理。 　　林漾今年一年在南韩本土的活动虽然不那么勤快，可国民度和路人口碑的累积却远胜从前！ 　　就凭这个，朴志勋觉得自己也能学到点手段。 　　在他得知林漾打算继续深造读研的时候，心里越发肯定了这种信念：甜甜没有走错路过，琢磨一下他的做法，的确很有参考价值。最起码，他现在真的太庆幸当初一边熬着行程一边准备保送事宜。 　　然而南韩和中国的情况到底不同，在朴至旻和雍圣佑解散之后都接到剧本，并且在今年内上映参演或主演作品之后，又不可避免的进入了无限循环的试镜之路。 　　有WANNA ONE和没有WANNA ONE，谁说没有差别呢？ 　　现实摆在眼前，公司资源和资本都有限的前提下，爱豆转演员，这条路真的太难走了。走得好才有机会，一步不慎、有可能将来连本子都接不到…… 　　这个话题朴佑镇就有点不好参与了，他听着只觉得像甜甜、眨哥、圣佑哥这种身兼多职演员歌手两头抓的，真的太难了。 　　做演员，就怕歌手印象的痕迹太深容易让观众产生偏见而主动避让作品。 　　可是不做歌手，从produce选秀里、从WANNA ONE活动期间吸取的粉丝该怎么办呢？人家就是因为舞台才喜欢上你的啊，结果做歌手只是踏板吗？ 　　就为了这个，朴佑镇觉得他99line两个兄弟都不简单。 　　前头黄美年和河承云因为彩排调整提前离开，李大晖和朴佑镇也因为组合的幕后拍摄一起撤退，最后就只剩下solo舞台的林漾和朴志勋续上咖啡继续唠嗑。直到楼梯口传来女孩子鞋跟踩在地面清脆的声音，他俩才收拾收拾纸杯和冷掉的暖宝宝往回走。 　　“今天没有艺人席。” 　　林漾点点头：“是啊，没有艺人席，其实更加轻松吧。” 　　不用担心自己全场被粉丝盯着拍的过程中出现什么突发事故，也不用担心导播突然切镜头切到自己身上做出不恰当的rea，安安静静在后台等着其实更加舒服。 　　当然了，粉丝和观众的体验感就会差一点。 　　两个女团裹着香风从过道经过，打招呼挤在一团，两个男孩子带着助理也不好就这么上前，索性就在拐角的边上多待了一会儿，林漾看到对面写着“防弹少年团”的牌子，索性拉了朴志勋一把：“进去打个招呼不？” 　　刚刚还“我今年要好好读书好好工作好好赚钱”一脸斗志昂扬的朴志勋一秒变怂，脸蛋还没红起来、耳根子先红了：“别、别了吧！” 　　“这么打扰前辈，多不好啊……” 　　“你下一场高尺巨蛋的歌谣大战又不去，今年就剩下这一次机会见面了喔。” 　　朴志勋挣扎了一秒：“好！但是你要说，是你非得把我带进来的……” 　　不然，显得他多不矜持！ 第206章 　　到了防弹待机室还没见到人就一秒钟红脸的朴志勋简直像一颗成了精的小番茄。 　　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是否在同龄人面前丢脸了，羞羞涩涩又满怀兴奋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等他意识到这一眼或许有点不礼貌之后又马上看向林漾, 示意对方帮自己打个开场。 　　林漾清了一下嗓子, “我带志勋过来给哥哥们打个招呼！” 　　金泰恒还在后面和朴至旻一块儿看视频呢，见到来人了, 两人就伸着脖子看过来，恰好和满脸通红的朴志勋对了个正着。 　　“嗳, 是志勋呀！” 　　朴志勋一秒钟哑火，羞到浑身冒泡泡似的和大家鞠了个躬，这才喊了句“前辈们好”。 　　这种“追星”场面, 大家默契的把场合留给两位主人公。 　　17年头一回见面羞得不敢直视，18年年末见着勉强敢当着大家的面打招呼、交流一下眼神, 这都19年了，隔了这么长时间没见过面, 朴志勋似乎又回到原点。 　　金泰恒脾气一向好，他上前就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顺带还搂着林漾一块儿，两个弟弟都一把搂住之后，朴志勋脸更红了！ 　　他居然拿到了和林漾一样的待遇！哎呀！ 　　“对不起过来打扰哥您了。” 　　嗐, 就这样，林漾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手脚蜷缩。 　　平时99line一块儿聊天伶牙俐齿的样子仿佛不存在, 十分钟之前还在担心今年自己接不到什么好本子的生存难题仿佛也不存在！ 　　让朴志勋快乐起来的办法真的太简单了，领着他往金泰恒面前一溜，什么烦恼都顾不上只顾着害羞就完事儿了！ 　　金泰恒也属实是好哥哥好前辈, 关心了一通肚子饿不饿、最近行程多不多彩排了几遍累不累，防弹待机室里有什么零食饮料，没开封没开动的，给了林漾拿了，他也没忘一模一样给了朴志勋一套，把孩子喜得跟喝杨枝甘露似的，出来之后还捧杯子出神陶醉。 　　明明他们聊天那会儿还续了两小纸杯的咖啡…… 　　出来之后，朴某人原形毕露：“我就不信你见到自己的偶像不是这个样子嗷！” 　　林漾都懒得跟他继续说这个话题，人正在心头上，心里美得直冒泡泡呢，一起在后台拍了官方事后要用的素材合照之后这才分开各自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今年WANNA ONE之间本该有不止一个合作舞台，之前的提案金圭禹那边都收了好几样，毕竟限定团解散之后solo有、组合也有，不管是以什么形式展开，场子总归是倒腾的起来的。 　　然而结果呢？一个都没搞定。 　　要么是金圭禹这种态度：差距过大的放到一块儿那不是扶贫吗？就算林漾心甘情愿，那粉丝能乐意接受？ 　　要么就是朴志勋这种私底下和林漾透了口风：团队经纪人一心想要他更快的脱离爱豆角色，如果不是林漾红的如日中天，他俩明面上的交集最好也能像和其他前队友一样慢慢淡化才好。 　　这样的实况，就更别提再把其他人从已经成团的组合里提溜出来，“重现”WANNA ONE。 　　这样一来，在多数人的眼里恐怕不算情怀，怕是要把碎碗亡灵粉的血再抽个干净了…… 　　再加上IZ*ONE和X1的做票疑云依然受到持续关注，WANNA ONE那一拨是已经解散无法产生后续影响，那些个企划社恨不得大家不要再继续提起这事儿，唯恐旗下艺人也跟着受到拖累。否则一群男孩子见面要避开镜头，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恨不得宣扬的全南韩都知道WANNA ONE某某和某某某又合体啦？ 　　事态是这样，成员们也没傻到直愣愣站出去表态。 　　这个念头，到底还是自己的生存更加要紧。 　　当天晚上，林漾的舞台顺序排在后半场的前段，被组合表演前后夹击，但番位已经算是BIG HIT努力争取过后的结果，他唱一首半，中间带一个转场整个后半场只有他安排着舒舒服服的站桩输出，倒也不累人。 　　《风吻》里主动和收录曲都是唱得滚瓜烂熟的，上半年维持了两个礼拜的打歌加商演也唱了十几场，按理来说隔了半年多是该有点儿怀念的，所以面对场上一挥一挥仿佛连角度都是复制粘贴的工具人应援现场，林漾也不是很意外：这说明自己生唱效果还行，更说明玧琪哥这个好几十万的麦没白送。 　　转场的布景是那种带升降台加旋转的，彩排的时候因为转速稍微有点快，林漾差点一个趔趄栽下台子，这会儿又慢得生怕灯光打亮之前转不到正面……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看到场控贴心的给现场调换了应援灯的颜色，他没忍住现场发挥在过门加了一段demo里才有的哼唱，顺便在心里再感叹一次：定制麦克风贵，是有它贵的道理！ 　　这不哼不要紧，哼了之后金圭禹简直要吓死！ 　　经过春晚五六轮严格到一丝不苟彩排的人到了南韩的场子还想得起现场发挥一下，林漾是想吓死谁啊？ 　　他旁边察言观色的助理已经速度打开手机搜索实时直播反响。 　　“甜甜稳得一批！” 　　“年榜非主打该有的排面，虽然现场不多，但每个现场都有新花样喔！” 　　“这磁性……听得我人都酥了……” 　　“10月从《弃曲》才开始关注漾君，没想到他现场这么厉害，感觉比录音室版本更加有感染力一些啊！”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国内忙着过平安夜的粉丝也有不少人蹲守直播，其中不乏剧粉没看过歌手模式的林漾纯粹凑热闹看新鲜来的，毕竟林漾在国内的场子是从来没有作为歌手上台展示过什么，这会儿也颇有些“震撼我全家”的冲击感—— 　　“我的印象停留在‘林漾舞台直拍’的那个热搜，还以为只是跳舞牛批……” 　　“听林某唱韩语歌莫名耳朵发热是怎么回事，他舞台上就是这种随时随地仿佛在诱惑你的状态吗？” 　　“楼上的姐妹，你对林某爱写备胎曲有什么错误认知吗？明明是你该进鸡笼惹！” 　　“这种唱功和唱商建议跳过选秀导师这一环节直接去一下歌手竞演综艺不要浪费谢谢！” 　　放羊姐姐见怪不怪：都是头一次听林漾唱歌吗？ 　　但被夸成这样，多多少少也有一种“甜甜是不是又进步了？”的感觉，总觉着自家孩子没有露面的日子里是到哪里去进修了。 　　歌手唱歌好不好，作为观众和粉丝无论怎么评价都不免带着不同程度的主观情绪，就好比现在，让路人大众这么一夸，粉丝群体也有点儿将信将疑：是进步了吧？是进步了吧！ 　　于是，大家就去找证据呀。 　　翻出了半年多一以前三月份的打歌节目现场，翻出了林漾官方油管频道后来出的录音室清唱花絮，截出表现区别明显的片段这么一对比—— 　　不是错觉！是真的呀！！！ 　　可是孩子进步了，路人夸可以，做粉丝的再去夸，就有点“过誉”嫌疑，大粉头们想想还是保持理智和谦虚，安安静静蹭着热搜做安利。 　　这一头，结束了舞台回到休息室的林漾的第一秒就被金圭禹瞪了一眼。 　　“你真是……嗐，不说了，收拾收拾，回公司录歌吧，趁着你现在嗓音状态还好。” 　　林漾后面半首歌的即兴发挥虽然来得突然，但事实证明效果的确不错。一来，花式证明自己是全开麦生唱，二来，进一步巩固唱功口碑，南韩这边喜欢漾君那是没得说的，倒是国内让韩师抓紧时机在营销号看到饭圈讨论热度开始露头之后，不动声色推波助澜。 　　也不说唱功有多绝、绝到超过谁谁谁，但至少得让大家知道，起码林漾是拥有这份实力的。 　　他还没忘记要给林漾上春晚和军艺合唱团一起表演这事儿铺垫一下。 　　虽然眼下全国人民都默认小生、小鲜肉们上春晚是冲着小品、集体歌舞这种有一定专业包容性的节目去刷脸…… 　　于是林漾加班录歌的这个晚上，韩师和公关组也在连夜加班。 　　年末场子多亮相多，网民群众们要么放假要么放学，要闲有闲要钱有钱，是公认的各路演员歌手明星艺人的营销旺季，几乎是各家公关团队都无法松懈的时候，松楚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一波机会，再加上明年各个电视奖进入提名前期，电视台又开始挑这一年里的热剧进行重播，可不就是当家花旦和热捧的小年轻花式揽人缘巩固口碑的时机？ 　　播完了剧，刷一刷微博，两边话题不重叠又新鲜，这种机会放过才是奇怪。 　　当天夜里，向征给林漾挂了语音，问他回不回国跨年，他们这边有个场子可以聚一聚。林漾反射性就思考：是向征的二代圈子，还是他的同学圈子。 　　因为这其中的差别真的很大。 　　二代甚至三代圈子，其实林漾本人也接触了一些，文艺和文娱到底有不少交集，除开少数几个在台前活跃的，更多一点还是子承父业跟着上一辈节奏走制作、制片、出品这一类的路子。 　　如果换做从前，林漾没准就接了这个场子去凑凑热闹。 　　可如今这个年关上，他真的不太敢轻举妄动。 　　没让向征等答复等太久，林漾想了一小会儿就直接告诉他去不了，同时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到极点的理由：“我今年是准备考研的，回国期间都压在师父家呢。” 　　李老头儿，对不住啦！ 　　向征是知道圈内师徒制的威名，他顿了顿发出了短促的“emm”，立刻就了解了语音这头林漾的苦衷：“是考你本科方向还是……？” 　　林漾也不瞒他：“我来做你师兄呀！” 　　这话听着几乎没办法不信服了，向公子甚至还有点儿高兴：“好好好！你考你考！你加油考呀！放心，我会帮你保住这个秘密。”不仅如此，甚至还帮老李说话：“李老师是很严格啦，不过他严格是对你好！我等着你来做我师兄呀！” 　　这事儿林漾自己解决了，由于接下来工作量又增多，再加上高尺巨蛋那场歌谣大战的彩排，他一时间也把这事儿抛到脑后。 　　等韩师一个电话把他从凌晨三点的睡梦中吵醒时，林漾一跳一跳的眼皮告诉他：事情绝对小不了！ 　　“你还睡得着嘛！” 　　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哥，我2点才躺下，我为什么睡不着啊？” 　　韩师快要攒到尽头的怒气条反而被激得一路倒退：“今天晚上十点多八组有几个帖子都在爆新年恋情，放了个剪影图，旁边那个女艺人是已经解码状态了，他们现在在根据身高差猜男方。” 　　林漾撸了一把自己长长了的刘海：“总不可能是我吧。” 　　“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你，但是别人不一定知道，甚至有那么一群人恨不得那就是你！” 第207章 　　韩师的怒气不是对着林漾去的。 　　但林漾这么半醒半睡事不关己懒得理会的姿态也属实让人有点恼火：“你醒醒啊，火都烧到你屁股后面, 还睡得着？” 　　林漾索性起身倒了杯水喝：“你让我想想……” 　　韩师都快被气死了：“你最好想的起来！” 　　好在事情才过去两天, 往脑子里搜索一下记忆，林漾就把本不该相关的两三件事情给联系到一块儿了：“那天歌谣大战结束去公司录音, 当天晚上, 向征给我打了个电话, 问我回去之后去不去他组的跨年局，有几个朋友在。” 　　本着“我应该给予他更多的信任”，又接着回忆道：“我没有细问他到底邀了哪些人, 但鉴于他之前和我说过并不太和同班同学深交, 我猜要么是一个圈子里的, 要么是他之前工作时认识的合作伙伴, 杂志画报广告代言或者电视剧电影拍摄什么的……” 　　说道这里, 不仅是林漾心里隐隐有了猜想，韩师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前因，并且成功根据现有信息推出了“后果”。 　　“也就是说, 他原本是打算喊你一块儿去？” 　　林漾还没答话呢，韩师又问：“你幸好是没去呢, 这要是去了, 人家姑娘那边不仅搭上向征，从此还得同时绑上你！你想想这得多好, 两个一八几的京圈公子陪着跨年聚会，又是又是一起吃宵夜停车场一步三回头的相送……嗨，粉丝骂归骂, 她们能让自己哥哥弟弟这么陪吗？这得气疯了吧！” 　　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林漾也不可能反应不过来。 　　拍《迦叶十三寺》的时候，其实向征那个单身状态是很明显，但前两天过来找他说话约他一块儿聚会跨年的时候，再回想着品品那个语气，的确有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说呢？大概是那么一丝一缕憋不住的春心荡漾。 　　这份荡漾之中，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倾诉坦白，但又甜蜜纠结的选择把心思暂时藏起来。 　　如果是女孩子，这个时候没准已经把自己的小心思和闺蜜透底，想拉着人过来一块儿壮胆撑腰来着。 　　这么男女性别一交换，事情就很明白了。 　　“不是我对非内地的艺人有什么歧视啊，只要立场站明白，咱们这个圈子就是一视同仁的。但一视同仁总归是内行对外说法，要我说，向征这事儿还是太天真！” 　　京圈二代，只要不走那种万劫不复的歪路子，将来要什么没有？ 　　年纪轻轻二十岁，大好的事业发展期，想不开去追女孩儿搞对象…… 　　嗐，这好歹是资源派呢！要是那几家老影视公司捧着出来的，这会儿没准得把肠子都悔得呕出来，恨不得从此压得人翻不了身！花这么大气力是让你二十岁谈恋爱啊？前前后后张罗那么多资源，又是大牌云集电影参演，又是老将抬轿扛大梁，是让你新年关头爆出开年第一炮啊？ 　　别的不说了，就为了向征这事儿，韩师对着林漾一阵耳提面命，恨不得立马飞到首尔来贴身跟着他跑行程，顺带还把金圭禹老同事这边给加重情况重述一边其中的严重情节。 　　“身边有朋友开始恋爱了，那这种氛围是会传染的！你之前在韩圈里应该比我更加了解，一个组合一旦有人开了头例，后面的想破‘金身’那还不容易么？这小子麻烦你看紧点儿了。他自己或许没那意思，但架不住不在意，不在意就是不重视，不重视就容易松懈，辛苦你了圭禹，我现在是满肚子火没处撒怕把他说毛了……” 　　那金圭禹还能怎么办呢？ 　　年关边上，前队友的聚会能不去吗？回头人家发大合照唯独缺你一个ter，怎么向那么多粉丝和大众交代？ 　　公司这边带着点儿商务性质的晚宴能不去吗？人出道好几年的世界弹不也去了，你一两年资历的新人还想摆架子？ 　　就这种安排，还得往本就不怎么宽裕的行程单里挤。 　　回头又得全公司四组现役艺人聚到一块儿花个半天拍个全家福。 　　这事儿说起来还有点儿让金圭禹膈应：李贤是大前辈嘛，地位指明了人家也就什么都不计较了。防弹呢，公司顶梁柱，就算逼近入伍期又怎么样，所以这七个的安排理所应当是重中之重。 　　接下来就是同年推出的两组新人：WANNA ONE解散之后solo出道的林漾，和同样嫡系成团的TXT。 　　以BIG HIT如今势大也避免不了向大众表态同时传递一个“继承”的心思，TXT自然是要把位置和防弹少年团贴近一些，然而不管是从关系还是成绩，林漾显然更加符合靠近中心的要求。 　　金圭禹就气这个。 　　虽然他不断以“林漾对于BIG HIT而言是外籍艺人”来安慰自己，但是一看到防弹被放置、林漾被放置，代表着未来和新鲜血液的新人安插到了居中且显眼的位置，金大经济就一肚子火。 　　中场休息的时候，李贤和防弹一个喊了饮料一个喊了吃食，林漾这会儿忙着花絮，金硕真和闵玧琪那头也刚刚结束，一人抱着一个小筒站在镜头外面一边吃一边馋他。 　　林漾现在可比原先端得住多了，再加上TXT同在场上，他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包袱，也的确不愿意露出自己并不专业的那一面。 　　等到这边一结束，他就由两个哥哥拉着去了防弹那边休息。 　　这个时候，BIG HIT到是懂得前辈晚辈的差别了，林漾拍完了，再轮到TXT。人家一群小伙子看着隔着天数出道的小师兄跟着大前辈揽着肩膀护着背心拉着进了休息室吃东西喝饮料，心里真的能没一点儿想法？ 　　可金圭禹这会儿就是心里畅快！ 　　别弄得好像防弹只“奶”过林漾一样呢！ 　　那一头，林漾心态还算平和的，就着，春晚彩排的场子里不知道见过多少阴阳怪气跟红顶白的事儿，还能因为自家公司运营团队里的歪屁股的staff生闷气？ 　　他吃的不多，闵玧琪就做主给弟弟拿了两样爱吃的，“多久没动过零食了，偶尔一两次不要紧的。” 　　林漾接了，咬了两口琢磨出味道来了，刚想续上，金圭禹又进来了。 　　“向征发微博澄清了，这两天你保持沉默，不用发声。” 　　这话是中文说的，待机室里除了中韩语双修的金圭禹的助理，其他人都是听不懂的，可闵玧琪就是直觉嗅出一股不太对劲的味道，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漾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虽然说出这句话，闵玧琪依然不怎么放心，“有哥能帮得上忙的，就直接告诉哥。” 　　比如之前那种被混进staff团队的钓鱼食肉女，直接混个吃播自证清白，比什么澄清和声明都来得快来得简单。 　　林漾点点头，“真的没事了，这次并不是我的事情……” 　　不过是凌空牵扯罢了。 　　谁说不是呢，国内这会儿十个小时之内事件热度已经从“爆”转“沸”，年末开年的第一手爆料，就让狗仔工作水跟到了近两年来新一批男演员里的顶梁柱之一向征，不吃这一波流量真的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不同于两年前和女友同游日本的那位顶流拍到就大大方方承认的利落操作，眼下的节奏已经来到观众知道向征背后的资源和公关已经替他收拾了一两次，期间吃瓜路人也不止一次扒出俩人微博之外的社交账号在10月左右疑似多次隔空传情的互动，只是避嫌也是一阵一阵的，讨论量大了，就稍微退后避避风波；等到风平浪静，暧昧又再次萌发…… 　　这一会，是真的架不住就是想和女孩子一起跨年团聚，不仅喊上朋友组上局掩人耳目，吃了宵夜看了节目停车场送人还要三步一回头。 　　试问谁招架得住？ 　　哪个拍到实料的工作室能忍住不吃这一波流量？ 　　一夜之间，向征这会儿已经从“京城资源派”标签转变为“憨憨恋爱脑”，甚至变相达成他那个控制欲晚期经纪人想要和同为京圈标签的林漾解绑的目的。 　　照片本人和黑白剪影一一对上，男方女方身高完美契合“差”这个特点。至此为止，豆瓣八组里之前被带出来的一系列候选人也自动解除了后续排查。 　　在高尺巨蛋举行歌谣大战的当天，林漾从金圭禹那里确认了向征私人联系方式依然处于封禁状态的消息。并且再一次被自家经纪人提醒：小心女人，小心看似纯良无害实则心机叵测的女人。 　　于是，林漾也不得不忙了起来。 　　人一忙起来，就分不了精力去胡思乱想做别的多余的事情了。就好比他这会儿刚刚结束歌谣大战还没和哥哥们吃个今年的跨年饭，红眼航班一趟飞机飞回甘肃，继《迦叶十三寺》之后，又一次来到这边的影视基地，无缝衔接进组救场。 　　救场归救场，那也是正儿八经签合同的参演演员，于是，林漾刚刚坐稳凳子又被按着把才留长的刘海给剪了…… 第208章 　　这个剧组平均年龄得在四十往上, 二厂下面那个影视公司惯用的正剧班子，属于导演喊灯光挪个角度对方就知道你想要什么效果的那种默契，拍一部传记类电视剧的时间差不多够流量们轮完两个剧组。 　　《乔山风月》当初明明和《迦叶十三寺》同一个时间点送的二审, 甚至还先开机, 林漾10月杀青之后又一个半月的时间等到剧组整体收工，而人家这剧才拍到第二部。 　　是的，是第二部。 　　林漾过来救场, 不仅得把那个甩手走人的拍的第一部的镜头全部补了，再接着戏份更多的第二部接着拍…… 　　这说起来有多难都不如林漾赶到影视城剧组落户酒店当晚, 亲手收到第二天的排戏单, 他差点没两眼一黑！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的排戏单啊？ 　　就论这个量这个密度, 差不多是他之前在《小欢喜》剧组赶杀青戏份的两倍吧！ 　　再定睛一看：最早的戏份在早上4点，最迟的戏份结束在晚上的12点40。也就是说, 林漾起码得从天黑拍到下一个天黑！ 　　这还只是补上第一部的镜头的工作量。 　　因为剧组A组的进度已经在第二部上执行了起码一个礼拜的短周期，整个组内不仅要保持A组的最基本的进度, 维持住因为换演员带来的剧组损失，还要A组的部分演员们极限抽时间轮番从山西的拍摄地赶到甘肃配合林漾前期在戏份，把他之前第一部的镜头给补上。 　　就为了这，他演的那个角色不得不做一定的精简提炼, 一方面是救场救得急促突然, 二是时间上的矛盾真的不可兼容。 　　拍戏的头一天，林漾顶着新鲜光头忙得灰头土脸，累得中途打个盹休息十分钟的功夫里都梦到自己在背台词。 　　韩师看着虽然心疼，却也放心, 生怕他一闲下来也和向征一样，没事干谈恋爱。 　　“《乔山风月》明年得在央视上两轮档，一部二部打得持续战，成绩好了热度有了还得配着两个台轮播，这无论如何也够你升一个档了。” 　　这种史实传记题材，也是每年电视剧市场里少不了的定番，还是冲奖热门。本身是如论如何也轮不到林漾的，他虽然是被松楚用心捧着的，可倒也没捧到什么都敢让毛头小子去接手。 　　一来，这种拥有人物原型、历史史实、文化理念的题材，多数都是从源头“垄断”，直接派了圈内老手子们干活儿。二来，事发突然，为了不在后续宣传阶段爆出相关演员的丑料，不如从根源斩断，早痛早好，反正“乔颂雨”这个角色头一部的戏份的确有限。 　　饼谁不会画啊！ 　　不仅韩师会，林漾也会在累得不行的时候这么激励自己：拍完这个就好了，做好这个就够了…… 　　结果呢？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拍《迦叶十三寺》在常淙青手底下本以为是最难受的了，没想到更难受的是跟着《乔山风月》的剧组胡眉。这个二厂土生土长养出来的女导演、制片一把手，她现在年纪是大了，但脾气却越发硬了，说一不二。林漾作为她组里最小的一个演员，又是经验最少的，她放心不下，亲自跟着其他过来补戏的演员们一起从山西剧组那边飞过来跟戏，还抓紧一切休息机会亲自和林漾讲戏。 　　就是这种程度的用心和讲究，让林漾压力更大，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哪怕懈怠一秒都是浪费其他人的苦心。 　　“曹氏是你母亲，她纵然想要和这个姓孙的发生点儿什么，也要考虑你的脸面，她总归是为了你的。你是乔家的第三代的大少爷，你觉得你要怎么样的态度对他才既不失身份又能戳中他的痛脚？刚刚那段台词的表现你再想想。” 　　补戏其实已经对原有剧本做了一定的精简，既缩短了原本有些不好取舍弃了又怕浪费的镜头，也直接锐化了乔颂雨和上头男主、男二的矛盾。 　　至于和乔家大奶奶之间的母子情分则微妙的空出了一些留白，或许是因为自己还小的时候，母亲当初将当掌家权利给了叔叔让乔颂雨心里留下了一点印子，又因为自己渐渐长大那种心思再次萌发的改变，让已经成人的乔颂雨在亲情的维系和权力的渴求之间进退两难…… 　　林漾现在是剧透了所有剧本的前提下，还要装作什么后续都不知道的样子，来面对一个觊觎自己寡居母亲的一个聪明才智不输于自己二叔的男人。 　　饰演孙鼎才的演员也是老戏骨了，和林漾试了两次戏，再碰上三回NG，依然和声和气配合导演开导小演员的情绪体验。 　　这要是正常流程来演，大家恐怕不会这么轻松，也正是因为林漾赶鸭子上架，再加上时间紧迫，怕把孩子逼近了情绪紧绷，这才有了全员配合的剧组状态。毕竟他们是轮流过来补镜头，而林漾却得一直一直在，这一幕戏演完，又得收拾收回无缝衔接下一幕…… 　　在这边呆了差不多八天时间，林漾维持着每天不到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到了后来完全靠意志力支撑，和入戏体验式融合角色，总算加强状态补完了削减之后的第一部戏份。 　　胡眉松了一口气，同时放了林漾两天假暂做休整，她也知道林漾得回去参加春晚彩排，多留一天算是让人家孩子好好睡一觉补补精神头。 　　这一边，林漾顶着一头毛刺刺的寸头，见到了因为跨年那一天爆出大新闻而主动避让热度的向征。两人都是带妆参加彩排，一个穿着红西装红西裤，一个和军工艺术团一样身着军装拿着军帽，乍得一见面，莫名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回林漾没先开口，因为向征那张脸上写着“我有一肚子话想和你说”。 　　张伦带着林漾的大外套正准备过来喊人呢，一看到向征也知道得为两个小伙子空出点儿时间，他把外套给林漾披上，又伸手给他拿了帽子，“停车场等你。” 　　“二楼有个小休息室，去说说话？” 　　林漾点头，两人没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直接下去。 　　这一周的功夫，向征算是尝遍酸甜苦辣了。 　　酸：他闹绯闻闹得全国皆知的时候，好友救场却救到了绝世好饼《乔山风月》，虽然外面的通稿都在说林漾这次救场到底有多艰难，面临怎么样的挑战，但这种苦难试问哪个年轻男演员不是求着去吃？ 　　甜：哪怕经纪人阻拦，父母阻拦，全世界粉丝都在阻拦，他的感情反而更加稳定了。 　　苦：经纪人谈到一半的代言流程整段垮掉，吃粉丝经济的流量产品线就是这么现实，何况石锤一锤一锤地砸下来，除非向征也像林漾那样能捞到国民老品牌的title。 　　至于辣，就是辣在向征心里了。 　　约会公开但关系却没有明朗公开，释放心情的痛快之中又有无法言说的苦闷，他想起女孩子的同时心里虽然甜蜜，但也不免有一定分量的负担，甚至有点无法确认到底是哪一边的重量更甚…… 　　低调了一周，等着风波过去，向征在第三次春晚带妆彩排现场看到林漾，看到他忙碌工作之后虽然有些瘦削，但却被红气养得依然容光焕发的面庞，心里不免生出一股微妙的悔意。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我是否也在那个角色的考虑范围之内呢？ 　　这个念头虽然只短短存在了一秒，却在向征心里留下来印记，他甚至回想了一下新闻说“乔颂雨”原本演员出事要被剧组换掉时自己在做什么。 　　林漾拍《乔山风月》瘦了不少，他演一个十七八岁刚刚长成的少年，虽然和眼下的真实年龄相差无几，但背景总归不同，清末的十七八岁，那差不多是能成家立业了。何况角色本身的人设还比较复杂，属于心智早熟、细腻隐忍的那一类，眼下暂时被导演放了假休息两天，也不免带着一些角色本身具有的稳重、忧郁的气质。 　　只是看向向征时的眼神依然隐隐含笑，让后者酸到半路硬是酸不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这么蠢？” 　　林漾这个单身狗属实无法切身体会向征的纠结：“你都这么说了，难道是后悔了吗？” 　　向征闷头闷脑把一杯热水当成啤酒吨吨吨灌下，“我不知道，我其实是想公开的，但是我经纪人不让，她也不让……” 　　既然主人公自己都提到了，那林漾也免不了八卦了一下：“所以那天是真的表白啦？” 　　向公子闷声道：“……嗯，可我并没有收到答案。后来出了事情，不管到底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林漾看着他咬着嘴唇，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个时候打击人多不好。 　　“不管怎么说，男孩子，还是要有点担当吧。” 　　听了这句话，向征也赞同的点头：“所以后来才发了声明。” 　　这话莫名让林漾听出了一丝委屈。 　　因为他也是认真看过那封声明的：承认了照片和视频中的人是向征，承认向征约了朋友和女方一起跨年吃饭，承认是他有好感，并且和女方表达了好感…… 　　剩下的，没有了。 　　就因为没有收到准确的答复，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向征的角度，他甚至没有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唐突”对方。 　　“明年开学了，就好好上学吧，我听说你又接了一部剧？” 　　说道这个，向征表情更纠结了：“我最开始不打算接这个的，明润明年和一厂有部古装史剧，要五个月档期，但我经纪人觉得五个月太长……” 　　这个时候，林漾都不知道是叹气好还是憋气好了。 第209章 　　判断一个人上进不上进, 其实并不能单纯用韩师那种“谈恋爱就是不想努力”来一概而论。 　　怎么说呢，圈子里像向征这样手握资源还不耽误感情生活, 甚至一年换两三个女朋友的大有人在。人家条件好, 就算没有这种心思也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孩子贴上来, 恰当的时机来一个人动摇一下, 这不就成了？饶是林漾也一样, 如果不是身边经纪人团队严防死守, 没准也得有那么一两个绯闻对象…… 　　但你能说人家不上进吗？ 　　还就真不能！ 　　向征父母都是导演、演员，从小的耳濡目染就是比其他人快在起跑线上，让上面选中做了青年演员的门面之一也不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父母辈的关系这么简单，必然也有他个人形象和资质是符合要求的。至少出道至今，他也贡献过至少是及格线之上、脱离了大众吐槽范围, 能受得起一句夸赞的作品。 　　现如今每年的爆款流量对传统发展流程的演员造成了生存冲击, 各家影视公司、艺人工作室做出战略调整是理所当然的，但像向征这样, 上一部还在演武侠名着大IP的续集电影, 下一部作品就成了耽美改编剧，试问这个落差, 真的能让粉丝心甘情愿接受？ 　　要知道上半年暑期档还没到, 暑期耽改剧和《小欢喜》一个档出来网播的时候，95后小生粉可是哭天喊地铺天盖地地用一种万年难得一见的统一口径声明：我们弟弟/哥哥才不会去演耽改剧！ 　　倒也不是嫌弃什么, 毕竟同志电影那种走艺术类的大奖小奖也不少拿，没点儿演技的老手或者没点儿灵气的新人还真的没法演。 　　可眼下这个情形能一样么？ 　　如今还有谁不知道耽改剧代表了什么吗？ 　　也不怪向征一提这事就眉头紧锁，让人一根正苗红星二代资源咖去混耽改剧朝爆款流量看齐, 首先得让向征粉丝自打脸去接受这个暂时还没公布出去的事实。 　　好巧不巧的是，据林漾从韩师那里得知，人家平台爸爸原本打算翻年过来就运作一波流量给开机预热，结果天知道这个年没跨的好，把向征的绯闻给跨出来了，还是捶得不能再瓷实的那种…… 　　这让粉丝将来怎么粉真人RPG的CP？ 　　耽改剧造星眼下的套路可不就是靠角色CP起家然后移情到真人，后续一边变现流量一边逐步解绑，最后各自美丽？ 　　有了个绯闻女友顶在上面，暂且不说这对年纪轻轻的小情侣目前有没有得到双方粉丝的“原谅”和祝福，到时候又来一个耽改剧CP，别的不说，向征是真的难了…… 　　他能不愁吗？ 　　央视两台连播史实正剧五个月的档期不敢轻易挪出来，硬生生错过机会，去接三个月不到的网播耽改剧换来一个夏天的流量爆炸。 　　这样一笔打算，真的划得来吗？ 　　向征原本不打算说这么多，然而还是没忍住和林漾倒了苦水。 　　“下半年，我和现在这个经纪人的合约才到期。” 　　这是下定决心合约一到不再续约，要换一个经济人来处理他的各类事物了。 　　“现在，我已经让家里在物色专门帮助我了一个新的经纪人，会从他手里接过演戏这一部分的工作。” 　　言下之意，合约期内立刻换人是做不到，但是可以找一个更加靠谱的人来替他盯好剧本和上戏方面的事情，最起码新经纪人的思路要和向征本人的发展观念相符合，而不是将自己的观念以诸多形式强压在艺人身上。 　　林漾听他叹气，也忍不住叹气：“这种事情，还是得理念一致，不然一个朝东一个朝西，怎么都前进不了。” 　　说完之后，注意到向征眉头依然紧缩，都这个样子了还能不知道对方心里究竟担心什么么？林漾只能拐着弯儿劝他不管怎么样，还是好好演完手里的本子。 　　除非是不可抗力因素，否则临阵逃脱放鸽子这种事情到底还是有点影响演员的个人信用。 　　现在也不能断定那部剧就不好，有爆款耽改剧经验在前，吸取教训总结经验也不是那么难。 　　更何况，演员做好自己的事情是本分，观众也不是瞎子辨别不了好坏，态度好态度不好大家都是看得出来的。如果到时候真的有问题，再去一层层剖到底是出在哪一环节也不迟。 　　可就是眼下这种情况，向征是根本没办法好好平和心态。 　　“如果一个角色，连要扮演他的我都从心里忍不住抵触，还能好好将他演绎出来吗？” 　　这个问题，要是早个几天问，林漾是没法回答的，但眼下，接了《乔山风月》的“乔颂雨”，他竟然也有了一点心得。 　　孤儿寡母失去依仗，不得不把偌大一个乔家的管家权利交到叔父手中，等到孩子一天天长大，原本还能用亲情掩盖祥和的局面多了个才智双全的孙鼎才，三个男人之间的带出来的一系列矛盾就直接从暗地里来到了明面上。 　　乔颂雨恨他叔父吗？其实原本是不恨的。 　　失去父亲，叔父代替了父亲和师长的角色，教他做人做事待人接物，教他儒商根本家族传承，正如当年乔家大奶奶像母亲一样带大小叔子，如今叔叔又拉扯大了侄儿。 　　乔家是该由乔颂雨继承吗？ 　　可以说是，但也不是。毕竟乔大死后，风雨飘摇的乔家就让乔大奶奶做主交到了乔二爷手里，代价是乔二爷的弃文从商。 　　可哪怕是这样，依然让长大之后的乔颂雨心里生出了怨，甚至在孙鼎才出现之后，将怨进一步转化为了恨。 　　别的不说，至少在《乔山风月》第一部里，单单是林漾本人，他是看不上乔颂雨这种做派的，恩是恩，怨是怨，一样还一样，怎么还能抵吗？恩不报恩，怨不报怨，什么都做不了，还上蹿下跳得厉害…… 　　可这种对角色的“讨厌”也是相对的。 　　哪怕是《迦叶十三寺》里立场亦正亦邪的释迦子，林漾也没觉得讨厌，可前期的乔颂雨，就是有点讨人厌！ 　　不讨人喜欢也就算了，偏偏他自己还得把角色里那种无形之中将人怒气激发出来的感觉给演出来，演得讨厌不止，按照导演胡眉的话，那还得留点儿给后期的乔颂雨“洗白”用！也就是坏归坏，不能坏到根子里，得让人知道你这号人还有得救、能掰得回来！ 　　嗐！ 　　就这话，林漾也不怕向征说给别人听，他自己有分寸，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抵触角色但还是要硬着头皮演下去，这事儿没有向征想象之中的那么难。如果连演员本人都觉得角色讨厌的没有钻研的必要，那观众岂不是看了一秒钟就得要换台？ 　　“如果只是因为害怕出演了这样的角色会让观众抵触，那就更加应该好好塑造。当然，我猜你并不是这样。” 　　向征眼帘垂下，被戳破了心思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想，我现在告诉大家我其实不想演这个剧，怕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了吧……” 　　当初出演消息一传出去，他几乎就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有多少人看轻向征的转变，就有多少连嘲带笑的讽刺他也不像做正儿八经的演员向流量低头。 　　至于粉丝，除非是真的很喜欢，否则圈子里小鲜肉这么多，这个追着不爽、下一个更乖，总归是不缺人喜欢的。 　　不同于从前拍电影、拍电视剧之前的那种激动和期待，在脑海里设想着作品上映之后自己的人气会上升、会得到大众的夸赞的那种激动人心的正面收获，然而眼下的向征完全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自我怀疑当中。 　　这种程度，让林漾有一种他之前十几分钟都白劝了的挫败。 　　“你这么想想，人家想拍这个还没得戏拍呢，何况书迷看剧情，路人看表现，书粉和剧粉虽然做不到完全重叠却可以互相转化，你要是一开始就把事情想得那么难做，那接下来正式进组开拍要怎么进入状态呢？” 　　“是担心女朋友会介意还是担心剧粉书粉在意你不是单身？” 　　这一句说完，向征彻底熄火，林漾也终于知道自己确定了对方的真正痛点。 　　要是这会儿单身，没准到时候还能硬着头皮去配合宣传，可问题就出在人家跨年边上才和女孩子告白谈对象…… 　　这一场在电视台二楼某间没有暖气的小休息室里进行的密谈戛然而止。 　　两个男孩子都没有心情继续聊下去，向征好歹还是想要在朋友面前保留最后一点脸面，而林漾则是单纯替对方尴尬，他主动说了经纪人在停车场催。 　　这次带妆彩排之后，林漾又马不停蹄飞往山西，距离他赶上《乔山风月》第二部大部队的进度还有一定距离，他起码还得加一个礼拜的班。 　　在这期间，金唱片颁奖典礼如期举行，《风吻》让林漾继续包揽solo部门的奖项，哥哥们当初商量好的代替领奖顺序甚至还不得不新增一个名额，虽然人没去到现场，但VCR还是如约送到，再加上同门师兄的补充发言，事后的世界趋势也异常热闹。 　　等到林漾半夜里下了戏，防弹也才会宿舍点了外卖吃一天之中的第一餐。 　　八个人就这么开着语音聊天。 　　“奖杯让室长他们放到陈列墙啦，今年一年，我们咩漾属实拿了不少奖呢！” 　　林漾累得一边刷牙一边瞌睡，听着语音那头大家嗦面吃肉喝果汁的声音，饿得他差点把漱口水咽下去。 　　“我真的好饿啊！” 　　金硕真不知道吃了什么，打了个惊天大嗝。 　　“做演员其实是比当爱豆难的，只要回归期不胖，上镜好看，平常长点肉也就算了，反正运动一下就下去了。但是演员不同啊，一部戏周期那么长，平常有个什么活动还得接受大众从头挑剔到脚。咩漾，你看看你solo之后，从年头到年尾吃了几次火锅？” 　　林漾原想空出一只手来数，结果发现其实连一只手都用不上就全数完了！ 　　委屈到哇的一声哭出来！ 　　“三顿！” 　　闵玧琪咽了一口紫苏叶包五花，这才接过手机安慰弟弟：“好歹还吃了三顿呢。等你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去钓鱼，吃鱼火锅，好不好？” 　　林漾刚刷了牙，嘴巴里明明只有漱口水的味道，这会儿听到“鱼火锅”三个字，莫名就开始分泌唾液、一阵一阵的馋！ 　　真的好想吃鱼火锅，再放几只虾、几块儿新鲜扇贝肉，又鲜又香！ 　　这一晚，林漾是饿着肚子睡着的，第二天一大早上戏，照例是先补个人镜头，等到其他人来齐了再开群戏，一场戏就是乔家的中餐：乔致庸从陕北回来，带着同样一路风程仆仆的孙鼎才，外加乔家大奶奶二奶奶两个媳妇子和一个少年，五个人各怀心思一起吃一顿饭。 　　本来么，乔颂雨应该食不知味，心思郁郁的，可架不住一大早空腹工作了三个小时的林漾此时此刻是真的饿啊！ 　　他拍戏时期饮食运动依然有管控，再加上角色要求、得把戏服穿的清削匀瘦，就算是吃不胖的体质也不敢多吃，一桌子的道具摆满之后，他鬼使神差的率先从一叠肉菜里夹了一筷子肉片。 　　还没放到嘴里，胡眉喊了“CUT”。 　　其他四位以及丫鬟小厮们才刚刚进入状态呢，就见胡眉喊了个小场务，让后台厨房做道具那边弄点东西给大小子填填肚子。 　　林漾原本藏得挺好，就是这一块子肉暴露了，不仅暴露了，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导演单独给上了一份早餐。 　　“这一碗先吃着，待会就随便夹两筷子青菜够了啊！” 　　主创们善意哄笑，林漾是挺不好意思，到底还是没有辜负好意，快速吃完了那份虽然是仓促挑出来却照顾的十分妥帖的早餐。 　　韩师还以为是林漾自己机灵一回，知道用这种示弱偶尔带点儿小糗的方式来加强和剧组这些前辈们的联系，得知是孩子真的只是单纯馋肉了之后，反而有些沉默。 　　就在年关将近，第四次春晚带妆彩排提上日程，剧组也开始筹备过年假期的事宜时，首尔歌谣大赏颁奖典礼来了，林漾依然去不了。期间顶着不太好的网络开了一次网络，向大家“控诉”了哥哥们一边吃东西一边跟他聊天，把人馋得恨不得在剧组吃道具之后，迎来了金楠俊、郑浩锡奇妙的对线直播体验现场。 　　好巧不巧，防弹那一头又双叒叕在聚餐吃东西！ 　　“不得行了哥哥们，我要么得关语音，要么关直播。” 　　朴至旻和金泰恒95猪猪甚至还在画外音出镜：“哎，芝士焗龙虾尾再给我来一份。” 　　林漾咬牙忍了几秒钟，开了一瓶矿泉水，吨吨吨。 　　伴随着那一头“哈哈哈哈”、“盒盒盒盒”和“嘎嘎嘎嘎”的笑声和直播留言区各种表面真情实意实则并不走心甚至还喜闻乐见的安慰，他终于凑够了十五分钟的直播时长，留下一句“我去睡了”，以及粉丝们手速更快的“去睡吧，梦里什么都能吃！”，溜下直播。 　　结束了直播，本想和李老头儿开个视频看看咪咪，结果老李冷淡回了一句“咪咪睡了你别吵它”，整个套房里只剩下韩师和张伦在卧室外面核对行程单和排戏单的声音。 　　难得收工早的晚上，林漾居然只能寂寞的给自己来一套卷子…… 　　同病相怜的还有表哥，又是一年艺考倒计时，他眼下也是一边拍戏一边忙活查漏补缺，急得嘴里燎泡。两人一个考大学，一个考研，虽然不是一个时期做的事情，但本质都是在极其有限的时间里做同样重要的事情。 　　“今年不可能不行了，我不信自己运气这么差。” 　　林漾打着哈欠盖上笔帽，“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啊。” 　　可别说，周奇这个负面预感还真的没错，《乔山风月》小年之后第三天开始停工放假，林漾前脚回到北京参加最后一次春晚带妆彩排，就听说武汉不确定肺炎病例增多，一时间人心惶惶。 　　林漾这头还没觉得北京隔着湖北那么远能有什么事儿，每天固定出门遛弯儿的李老头儿率先把口罩戴上了，还一遍遍嘱咐徒弟小心防范。 　　这事儿就很突然，直到春晚项目组迫于压力也开始做预防措施，在日渐严重的事态里，甚至有人开始担心，春晚这种人口高度密集的晚会是否还能正常举行…… 　　1月下旬，《乔山风月》剧组群出了第一次延迟返工的通知，原本定在大年初四的开工推迟到了初七。 　　同一天，林漾极限压缩时间完成了两本杂志的三月邀封棚内拍摄，合作的摄像师也是熟人了，当天晚上的夜景虽然冻人却也完成的顺利，只是第二天，原本要返回湖北的摄像师在朋友圈发消息说接到社内通知不得不暂留北京。 　　也就是到这个时候，林漾是真的感觉事情有点严重了。 第210章 　　表哥打电话给林漾大哭特哭的时候，林漾在新家闲得差点把咪咪薅秃了。 　　“漾哥, 怎么办呜呜……” 　　教育体制内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推迟, 包括艺考在内, 首当其冲的本届艺考生周奇又双叒叕感受到自己每逢大事必悲催的坏运气，《小欢喜》那会儿也就算了，没拿到北影的录取资格，其他几所也不想将就，本着再拼一年也非要达成所愿的信念, 今年又遇到这种突发事故。 　　他平时也没觉得自己多倒霉啊，怎么考试运就这么差呢！ 　　“你……嗐……” 　　说多了反而更加伤心, 难得何止是表哥一个人，他们这一批冲艺考的都艰难。除了艺考，其他的考试多多少少也受到波及。 　　何况林漾也愁啊！ 　　他花了半个月没日没夜赶进度，忙的人瘦到腹肌都快没了，终于到了山西那边片场。《乔山风月》第二部满打满算才开拍一个月，按照正常档期来算, 林漾得跟着大部队一起到4月左右杀青, 结果现在这个疫情延误，别说4月杀青了，什么时候复工重进组都不好说。 　　然而《乔山风月》一耽搁，接下来的行程自然也得顺延。 　　档期都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按照天数定好了的，像电视剧、电影这种大工作群体，哪怕耽搁一天也是预算如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淌，就暂且不提年假了, 耽搁个七天十天倒好还说，要是时间一久、谁扛得住啊？ 　　随着疫情逐步严重，林漾带着口罩和帽子参加了正式直播春晚直播前的最后一次大会。 　　开完了会，他听懂了整个会议主要意思就两个：首先，春晚是多年的传统，还是得克服困难办下去。其次，不管北京情况如何，借用春晚这么大的平台，得向全国人民表达一下中央的重视和配合态度。 　　换言之，也就是换个不那么人心惶惶、又柔和好接受的方式让大众提起警惕。 　　在这期间，韩师和金圭禹也整合了团队近期的进度，既然林漾的拍戏进程已经确定暂停，这段时间把能够加紧腾出来的工作赶紧完成，否则等到更加严苛的防疫措施出来，怕真的什么都动不了了。 　　要不怎么说有的人嗅觉敏锐，有的人迟钝温吞呢。 　　戏暂时拍不了，难道别的短期工作也做不了吗？ 　　韩师虽然急，却也不敢用一群人的安危去冒险，再加上他心思本来就细腻、身边人排查一遍避开相关密切接触，把原本年后的一部分事情挪到现在这个档口来完成，免得到时候凑不到人还要放鸽子落下话柄。 　　这种事事都需要紧急调整的时候，咖位和流量的用处就显露出来了。人红呢，当然就排在前面，让另一方来尽力配合，毕竟韩师说什么不让林漾出北京。 　　这放到从前本也没什么，何况是现在这种状态，巴不得待在资源更多、距离天听最近的首都，这边韩师一表态，那边立刻就出发了，也是太怕三月开季就开天窗了，马不停蹄飞到北京，当天下午就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依然是品牌邀封，空运过来的都是超季成衣，有的甚至还不急做小改，然而林漾这段时期恰巧又瘦了点儿，竟然也神奇的契合上了。 　　拍棚内的时候，强光一打，布料熠熠煽动的背面拉扯住蝴蝶骨的形状，白纱幕挡在四周，轻而不透，朦朦胧胧，效果天真又诱惑。 　　距离十月和11月底拍的银十、开年两次邀封又过去了一段时间，这一次，林漾的状态显然是又有了不错的提升。 　　外人看着像是红气养人，红着红着，那股贵气和气场就出来了。但熟悉林漾例如韩师和张伦这种几乎天天都跟着的经纪人和助理经纪人才知道，红是能够养人，但想把人养得“矜贵”，非得是见过大场面、上过大台子、见过更厉害的人才行。 　　从WANNA ONE解散的这一年里，林漾的工作环境比起从前的爱豆歌手圈，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全新的层次，这是大环境的置换引起他适应能力的质变。从最初的处处小心到如今的游刃有余，如今的林漾似乎是拥有了自己魄力和气势。 　　休息的空档里，韩师在和外面的工作团队确定细节，而林漾则跟着张伦在休息室里休整。大家一边刷着疫情即时新闻，一边琢磨着过年时的安排。 　　“这个档口出国是不现实的，哪里都不如国内安全。” 　　因此，国外行程一刀砍。 　　原本定在开春的两场大型商演，这会儿索性干脆利落取消了，这是要和师兄们解释一下的，疫情当头，说不准什么时候排除危机，公众人物这个时候就不免有个以身作则的义务了。 　　林漾点头：“下旬那场秀也去不了。” 　　邀请函都送到手里了，何况他身上还有个title。原本是卡着春晚这边的行程，得连夜打飞的过去准备的…… 　　张伦小声叹气：“这也没办法，不止咱们去不了，其他人也去不了啊。” 　　莫名其妙的，林漾就想起了李老头儿一句话：老天爷让你待在家里好好备考。 　　晚上的内页拍摄，现场到了一只足足六位数的血统猫当“道具”，猫主人也跟着一起来，是个小富婆，从头到脚都是奢侈品，高调的理直气壮，在见到林漾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丝羞涩。 　　这种情况就很让人难做了：你要说人家干扰工作吧，人家女孩子乖乖搬着椅子坐在边上，只是担心她的猫而已。 　　可就是这种凝视让双方工作人员都心里打鼓—— 　　别又是大小姐来追星啊！ 　　包括韩师和张伦在内，他们俩都不动声色的盯着。林漾补妆的时候，女孩儿去抱猫，刚想埋着脸往猫咪身上一顿吸，就让摄像组那边拦住了：女士，你脸上的妆蹭到猫身上，又会蹭到林漾身上。 　　可人家也没发火呀，只是略带委屈地道：我抱自己的猫都不可以嘛…… 　　这话还真是没毛病，你自己的猫，你当然可以抱。 　　可这个时间，是签了合同该进行工作的啊！猫的时间就归拍摄团队啊！ 　　就不说这个了，小姐姐你这么一脸蹭到猫身上，是不是忘记刚刚猫还撒娇似的在林漾半掀开的衬衣下摆瘦削紧致的腰间赖着打滚？ 　　当全场几十号人是瞎子还是傻子啊？ 　　您这心思，比司马昭还明显呐！ 　　看到这里，场上人均心里一个“咯噔”，只有林漾依然闭着眼睛充耳不闻，站着原地让才在小台阶上的化妆师给他补妆。 　　靠近后台的地方，拍摄方的统筹小声和韩大经纪“坦白”：是组里一个商务推荐过来的，猫是真的好猫，花了心思买花了心思养的，谈合同的时候也好好的，说了只保证猫猫安全健康不应激就可以。天知道怎么就知道开季邀封的人是林漾，然后这么一身打扮仿佛老板娘亲临主场…… 　　韩师过来给林漾送水的时候，又轻又快的和他说了两句，林漾听懂了意思，却没有觉得太过烦躁和不耐。 　　照防弹哥哥们那一套经验传授，这段位真的还算低了。 　　“什么都不用做，好好配合摄影组看好猫。” 　　和摄影团队签了合同的是猫，和他打配合一块儿拍摄的也是猫，管人什么事儿？ 　　于是，接下来的拍摄工作里，整个场子的人大部分都围着林漾打转，剩下的那一拨就忙着伺候六位数猫咪。当然了，如果猫主人还愿意自作多情以为是因为她才这么重视猫咪，那随她去…… 　　除夕之前，林漾的工作除了最后一项春晚直播，其他的都告一段落。 　　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的林家父母也回了家，只是微微遗憾了一下儿子搬出去有了自己的家，就立刻选择相信已经过了生日二十一岁的林漾可以照顾好自己。毕竟从小到大的寄宿生活都这么平安无事的过来了，何况如今的儿子也已经步入社会进入工作状态两年多。 　　至于李老头，他一如既往不太喜欢收林漾父母的年礼。 　　照他的说法：如果林漾不是他带着长大，这一家三口怕都是看似粗枝大叶实则寡情的个性，大脑里天生没有那种“我这么担心他他难道不知道”的立场置换的想法。 　　说完了做父母的，又来唠叨林漾。让他去彩排时做好防寒保暖，人多的地方必须戴好口罩，巴拉巴拉一大堆说完，出门前又嘱咐一次。 　　春晚前一天最后一次彩排，林漾又一次在茫茫人海之中看到向征。 　　这小子看起来是恢复了一些。 　　他没有穿之前带妆彩排的那套红色西装礼服，而是换了个红白的搭配，有了白色的加入、整体服装颜色没有那么高的饱和度，看起来也青春洋溢了很多，对方在看到林漾身上的着装时也笑了：“我就知道你有更好的藏着！” 　　林漾这一套自然是按照规章流程审批下来的，颜色和后面军工艺术合唱团的区分开，是更深沉一些的墨绿色，去掉了肩章和军衔部分的，换成了更加符合简约大方审美的设计，线条和版型也更契合身材，是军装、却也不是军装。 　　他头身比好，身形和体态也漂亮优越，这一身军装上身，简直英气飒沓到了极点，几乎是招兵办行走的广告了！ 　　见到向征看着自己笑，林漾还像模像样敬了个礼：“可以吧？” 　　别说后台来来往往的其他参演人员，向征一个男孩子都看呆了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招兵办的阴谋吧？你说你明年去考军校我也信了！” 第211章 　　林漾这身军装是带妆彩排以来头一次上身, 明明人群中还有好几十号人也穿着同一色系的深绿军装在这一块场地候场, 可他往那儿一站，还真跟自带光效一样勾着人的眼睛不住的朝那个方向看。 　　看看这身段，光是背影就挺让人陶醉了, 就更别提侧颜和正脸了，大众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儿“制服情结”的，但凡是齐齐整整穿军装的男人都能点亮特殊魅力, 何况是林漾这样标准条件的大帅哥, 那可真是制服滤镜模式下再拔高一截儿！ 　　这会他才排完一轮下来, 身上还带着点儿台上带下来的兴奋，向征看着就觉得这哥们儿眼睛都是水亮水亮的。 　　但是男生夸男生吧，夸得多了又显得奇奇怪怪的，何况林漾今天过来肯定听了一百句夸赞了, 向征就不再说这些客套，转而换了个话题：“知道你唱歌厉害，但之前真的没想过上这类节目啊……” 　　百度百科写的和粉丝吹的到底还是和亲眼所见有所不同。 　　说真的, 林漾唱这种又红又专的歌也能行是真的有点跌破眼球，一个是形象上的反差, 一个是“规制”上的反差：毕竟他们这种三十岁以下都称小青年的出演者几乎都塞到歌舞类或者是语言小品类里出镜了。 　　到了春晚前一天，别家差不多都知道自家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和谁合作上什么节目了, 就林漾一张隔着人山人海只能看到半个背影的后台军装照爆出去, 一下子把忍了好些天的粉丝和路好给炸了出来—— 　　“一肚子虎狼之词不知道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化为‘我可以’！” 　　“这个咱就不上交给国家了，帅哥是全人类的财富好吧。” 　　“这个肩线腰身我好了, 军装领子和后面那点寸短发看得我真是忍不住吸溜……” 　　在WANNA ONE时期，林漾不是没有穿过军装类的打歌服，甚至花样比现在还多，但怎么看都不如眼下这种仅仅一个背影的冲击感来的强烈！用不着粉丝说，路人都开口了：“就是这样军绿色，代入感才更加强烈！” 　　招兵办官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它搞来了更加高清的彩排照：是林漾的演出服和正规制式军装的区别，顺便给大家科普了一下兵种制服差别。 　　当然了，对于大家真情实感的担忧林漾会不会选择军艺方向的发展，官博君四两拨千斤，顺着民意坐稳了林漾其实是招兵办招生阴谋的说法。 　　这一天，林漾完全没有时间去管微博上发生了什么，一个规模如此大的盛会，足足半年的准备工作，到了正式开始的这一天，几乎没有人能完完整整休息几个小时，他零点之后才结束最后的排练和分组小会，回到最近的酒店草草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要开始第二天的准备。 　　时间相当紧迫，比林漾从前参加的任何一个大型活动的节奏都要快，上午的导演组最后一次确认了各个节目的出演名单，卡着时间完成了最终拍板，到了这一步，任何项目都不可能再做出更改。 　　没有任何一个上午比眼下过得更快，大概就是林漾最后在酒店里认认真真冲了澡，洗了头发，按照一贯流程被领着去做护肤做造型，再一睁开眼，时间就已经到了下午。 　　“我算是明白了，是所有规格里最高的盛会没错，但也是最龟毛的一个场子。全员忙成狗、反反复复排，翻来覆去改，最后你得到的就是不知道排名第几的热搜，以及晚会特供抽纸巾和矿泉水……” 　　韩师的吐槽精准到位，以至于林漾根本想不到反驳的点。 　　“年年都说春晚越来越没意思，可今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春晚能顺利办起来，是真的克服了很多困难的。” 　　吐槽归吐槽，公道话也要说，韩师看着瓢瓢哥给林漾正领子，本想叹气，但大过年的，叹什么气，又给忍住了。 　　可不是么，当晚，主会场和分会场的舞台轮番登台，主持人团队和广大参演团队都严格按照数次彩排的流程来执行这一项“任务”，后台的林漾饶是有其他大型活动的登台经验，这会儿也不免紧张。 　　换了衣服之后，他就不太方面坐了，用总造型组的话说：军装虽然布料特殊，但为了那种军人笔挺刚毅如松如柏的形象气质，还是克服一下困难免得产生不必要的褶皱影响上镜效果。 　　这话就听得瓢瓢哥无语了：“难道摄像还会对着你的屁股拍？” 　　他是没有去前台看过彩排的，可林漾是排过无数遍舞台动线的，瓢瓢哥话音刚落，他就有点笑不出来：“那倒不会，但是有一个绕身一周再挑高转摇臂的登场长镜头。” 　　言下之意，这都绕身365度了，造型组配合摄像组的工作要求服装也不算奇怪了。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春晚项目组奇奇怪怪的要求这么多…… 　　要说这个绕身一周的镜头到底是个什么效果，当天晚上春晚直播中段靠后，主旋律红歌响起时，区别于之前花花绿绿黄黄蓝蓝的布景道具，突然简洁大方的投屏效果加上高级冷蓝色的灯光一打，一个军工艺术团的人往那儿一站，气势倏然就起来了！ 　　林漾呢，他是走在摇臂镜头前面的。 　　在摄像组经过了数次调试，找到了最适合观众接受的转场速度和效果，最能体现演唱群体气势和现场视角能看到的反响。虽然唱的是绝大多数人可能不大感兴趣的红专军歌，但别的不说，起码这个绕身一周效果是可以隐晦的满足年轻群体对于军装帅小伙的“渴求”！ 　　毕竟导演组摄像组也是人啊，当然知道大众想要在舞台上看到俊男美女的愿望。 　　就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绕身加上无缝切拔高摇臂，是真的无死角的把林漾的身量体态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看看这个腿，又长又直；看看这把腰，军装宽腰带束着，明明白白写着“禁欲”两个大字；再看看挺得笔直的背和线条几乎完美的肩线…… 　　当初建议这么走镜头动线的就该出来挨夸！ 　　后台的韩师一看这转场效果两手一拍，“这个镜头真的没话说！” 　　挑剔如瓢瓢哥也放心了：“大场面还是稳。” 　　看直播的观众和粉丝已经疯球了！ 　　“就这一个镜头把我迷得神魂颠倒，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唱得是什么歌，歌唱完了，我忙着擦口水，我老爸琢磨一下‘这小伙唱歌挺好呀’，我：嗯嗯嗯唱得好唱得好！” 　　当然了，这么说的其实还是玩笑话占多数。 　　当初春晚节目单出来、林漾和军工合唱团一起上纯演唱类节目就有过几次热议，要么就是扯皮林漾这种爱豆出身的歌手做不了“国家队选手”的活儿，要么就是酸松楚系一如既往“重男轻女”，提起当初赵女士如日中天都只上了其他卫视的春晚的旧事，自然是免不了提一提不同时期顶梁柱的区别待遇了。 　　可讨论归讨论，这会儿节目一经直播，当初还等着看好戏的声音就立刻偃旗息鼓了。 　　“明年请军装林某继续固定春晚！我爷爷说这个小伙儿中气足气势大唱得好！”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小鲜肉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上春晚之：唱军歌。牛批！” 　　“真的不是招兵办的阴谋吗？我听舅舅党爆料林某是真的要继续读硕士啊，考军校吗？” 　　“所以说有这个水平当初为什么去当爱豆啊！做个国家队预备役不香嘛QAQ我不是粉都觉得可惜……” 　　有一说一，在春晚这个平台讨论真唱假唱没有意义，至少这个声音的的确确是出演者本人唱的，甭管开了多大的麦，或者是放了原录音还是一点儿背景都不消的垫音，最起码林漾麦克风往手里一拿，往台前这么一站一嗓子唱出去，再联系他学院派出身、从小学到大的基础，路人风向就毫无悬念的倒戈！ 　　央音校友群里已经是爆无可爆了，放羊姐姐大大小小的粉丝群已经被词穷到只会“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大家已经懒得去和别家同样出演春晚的粉丝群体争论到底是小品歌舞好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合唱好，专业不专业，观众都是有眼睛能分辨的。 　　一首歌的时间就三分多钟，期间有林漾的独唱，有他的领唱，但更多的还是和整个合唱团的合唱。歌还没唱到尾声，热搜不出意外先一步爬进榜。 　　后台韩师忍着让张伦先去看着即时反响，他依然盯着待机室里的挂屏。 　　林漾很稳，甚至比想象之中更加能够撑得起这个台子。 　　他和背后的军工艺术合唱团几乎像是一个体制里出来的人了。融合与其他的合唱的氛围，又发挥出了自己才是舞台中心的表现力。 　　也就是到了今晚这一登台，韩师才知道李老头儿心里的“恨铁不成钢”到底是多么深的执念。让这么一个磨炼雕琢将来向国家队看齐的苗子去做了唱跳歌手，甚至还转头去考戏剧类的硕士，他老人家没给郁放冷脸，没和林漾断绝师徒关系还真的是爱之深了…… 　　林漾登台春晚，在国内能带出这么大的反响，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也超出了原本的想象，考虑到全国上下一心关注的疫情话题，松楚的公关也没敢把这个势头推得太猛，百花齐放才是春，这个节点压热搜还得担心效果反弹。 　　几乎是林漾结束演出带着一背心冷汗回到后台，韩师就接到了松楚公关组紧急调整的推广方案：正面的不用管，负面或者是拉踩捧杀的多关注一下。 　　言下之意，热度能持续多久，纯看自然进展，不用刻意维持什么。 　　韩师也是这个想法，过年过节还好说，一等除夕大年初一这两天过去，再上热搜就多多少少有点儿公众人物占用公共资源影响大众关心疫情的妨碍嫌疑，还降低观感。 　　才挂了语音，又看到瓢瓢哥忙着林漾换衣服，一边拿出替换的打底衬衣，一边又嘀嘀咕咕：“直播的镜头真的没看出你有这么紧张啊？” 　　林漾擦了一把汗，立刻有化妆师过来给他补妆。 　　“全国直播啊我能不紧张嘛……” 　　他这会儿压根想不起一路回到后台别人和自己打招呼时说了什么，完成了舞台的演出之后，脑子里就一阵嗡嗡嗡的，恍恍惚惚，完全就是不受控制的在神游！ 　　神游回来，林漾就发现自己真的饿得要命。 　　“我现在想吃烤鸭。” 　　韩师给他拿了温水，水瓶上插着吸管，林漾喝了两口就停了，紧接着又是补唇妆。 　　“吃也可以，回头给你点个外卖。一只够吗，不够就两只。” 　　反正近期的工作都差不多完成了，想开工的也开工不了，春晚也结束了，林漾基本可以闲在家里撸猫抠脚了。 　　“够了够了，一只就够了！多要一份甜面酱。” 　　说得好像下一秒就能吃上似的。 　　然而今晚的工作远远还没结束，大年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林漾还有两组采访要做。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接到防弹几个哥哥弹过来的视频邀请。 　　南韩这会儿差不多是更加夸张的反响，毕竟林漾的爱豆之路是从这里开始的，大家对于“漾君”、“漾甜甜”的印象更多的还是停留在produce选秀，和他自己后来发《风吻》和三首KTV必点单曲，乍得一听到这种浩然正气、醇厚刚正的军歌，美声漂亮得简直不像是新闻里说的“选上春晚节目之后才开始专业复健”…… 　　这真的只是单纯复健、而不是一如既往保持着高度的专业水准吗？ 　　以至于泡菜人民拐弯抹角从韩翻中那儿知道了林漾师父大概相当于什么地位的艺术家之后，也和国内路人一样油然而生一股疑惑：有这么好的条件，当初为什么来当爱豆呢？ 　　做个既能靠才华又能靠脸蛋的演唱家不好吗？ 　　粉丝和好感路人立刻扑上去：这是人家的梦想，不可以吗！ 　　人家那么多富家公子、富家千金来娱乐圈追梦不也一个道理么！当一个人什么都有，做什么都很轻松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做自己喜欢的尝试？ 　　直到后半夜，林漾吃上了烤鸭夜宵，才连上了依然在加班的防弹七位哥。 　　“春晚的直播规模那么大，咩漾压力很大吧！” 　　林漾现在想想还觉得恍惚：“因为从头到尾真的排练过太多太多次，我对摄像移动、场上光线变化都快条件反射了，做的时候、唱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我的肌肉记忆、声带记忆已经完全替我安排了一切……” 　　对面一群做哥哥的听了直笑：“明年还想去吗？” 　　这么一问，林漾还真的一秒都没有纠结：“这是个不给一份工钱也有无数人挤破头要去的地方，我也不能免俗……” 　　春晚啊！ 　　这是什么啊，是传统，是情怀，是象征啊！ 　　谁不想去啊！ 　　闵玧琪“嗐”了一声：“这不就完事儿了，第一次去紧张在所难免，等下次再去就好了。” 　　虽然想不想去和能不能去是两码事，但这并不耽误每年都有数不清的艺人为此拼命运作，不管是主会场还是分会场，只要有一个全国人民面前亮相的机会，谁会错过？ 　　林漾边聊边干掉了一只烤鸭，把对面哥哥们又馋了起来。 　　“吃不了，回归倒计时了，练习强度又打，没点儿辅助的东西真的撑不下去。” 　　防弹回归时间订了、虽然没有对外公布，但毕竟出道多年，大家都是自发的调整状态，顺便又提了一句当初林漾被馋哭的事儿。 　　这会儿林漾是翻身了：“接下来轮到我馋你们了！” 第212章 　　抠脚在家第一天, 林漾远程给李老头儿做了早课和晨练，给咪咪装好了两个猫爬架，干掉一套真题, 写了两篇郁放布置的作业，老老实实的学习和练功。 　　中午，他就开车去父母家吃饭。 　　一家三口一年到头难得凑到一块儿吃顿饭不说，甚至一个比一个忙，偏偏做父母的和做儿子的这么多年来都习以为常。不比林漾是不得不停工, 林家父母经过短暂几天的休息又得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于是到了晚上, 林漾又回到自己家，并且迎来了一些个人休息时间, 和艺考推迟心情持续郁郁的表哥吃了几把鸡。 　　大概是全国小学生都放假了，这几把其实没从前在一个剧组时玩得那么痛快, 甚至远远达不到让游戏带来的快乐冲淡生活中烦恼的程度。 　　表哥愁得几乎是一天接一天的失眠。 　　“哪里睡得着啊，我要是个文化生我这会儿怕是恨不得没日没夜在家搞复习刷卷子，可我现在想学了、又只能上网课！” 　　而网课, 这个上课效率真的很难说。 　　尤其是对于游离在校园之外、早早进入演艺界的学生, 本来文化课基础有限, 再加上专业方向和前景规划既定，又是公开人物，无论是成绩和结果往往都受到更多的关注, 这样一来压力只会更大…… 　　“去年失利的时候我还能安慰自己明年再来一次，可现在么，我心里是真的没底了。” 　　面临大考的学生, 平时一点事情都会影响心态，何况是国家大事。 　　“或许我就是和北电无缘吧！” 　　林漾都安慰出套路了：“又不止你一个人被推迟艺考，所有考生都推迟，这个时候谁心态不稳都很正常，你想想看，其他人不稳、你要是稳住了，那就是你的机会呀！” 　　话是这么说，可问题就是表哥心脏没有那么强大。 　　他不敢去想象自己承受第二次失败的画面…… 　　嗐，绕了一圈，还是林漾强行扭转话题，大过年的，说点儿开心的不行么！于是就约了 　　表哥下次一起到他家来玩儿，他亲自下厨做好吃的。 　　这勉强让表哥提起了兴致：“你还没有给别人做过吧？” 　　“哪儿能啊，我要是不多做给其他人试，现在能做的这么好吃？” 　　当初男寝里吃小水哥“私厨”的还少吗？到后来去了produce选秀，无论是一个队的队友，还是同期关系不错的选秀练习生，节目里、私底下，虽然次数不多，但的确是有过这种大大小小的聚会。 　　表哥哼哼两声，“那你没有给向征做过吧！” 　　林漾琢磨了一下：“那倒没有。” 　　《迦叶十三寺》那会儿，他和向征呆一块儿说几句话，人家经纪人都跟护崽母鸡似的守在边上，要是私底下在酒店套房给向征做东西吃，保不齐还得怀疑一下林漾是不是想给向征下毒…… 　　顶着这位经纪人的注视，在对手戏并不多的情况下，林漾和向征还能够熟悉起来做朋友，也是蛮神奇了。 　　再说了，人家现在都脱单了，脱单了的男孩子哪里还会和其他男孩子一块儿？ 　　这一句否定让表哥又快乐了一点：“好，那我一定来！” 　　当然了，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这话怕是有点难兑现了。 　　眼下这个情况，说句不乐观都是轻的，松楚这边已经在加紧搜集整理物资，随时准备社会应援工作，包括作为公众团体、旗下艺人需要的捐款捐物资的一些表示，虽然是未雨绸缪，但不见得未来一段时间用不上。 　　疫情一蔓延开来，工作开展不了，全国人民除了医疗和各类服务行业，不管过不过年假，眼下几乎都得停摆。 　　但不能工作也不代表没有事情做啊！ 　　越是这种关头，越要做事！ 　　其实从12月末，林漾就已经更多的待在了自己新家了，这边也是特地留了两间客房的，但之前那会儿情况属实不太妙，张伦和生活助理就不常常过来：一个是小区出入太严格，除了业主亲自登记的车，甭管是什么联系都得一一排查；另一个是北京最近也有点儿戒严的意思。所以，能在线上解决的问题，大家就尽量不碰面。 　　这样一来，林漾就是隔一段时间让助理给送一次食材和生活用品，反正他自己能在家里开伙，带着咪咪一起过，什么都能做、什么都不缺。 　　大平层景观自然优越，再加上当初改装有李老头儿和郁放作为过来人的一部分意见，林漾舍得花钱，的确没亏待这么好的地段和设计，一人一猫独居，也过得挺好。 　　反正韩师作为比自家老板大了不少的老牌经纪人看了都羡慕。 　　要不然怎么人家能成演员成明星，其他人就只能够做幕后呢？ 　　偏偏就是有人天生吃这口饭嘛！ 　　这和当初BIG HIT给林漾租的个人公寓不一样，住在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里，那种感觉是真的不同，看到点儿什么花花草草、画框挂件，就忍不住买下来在家里墙面上、花架上折腾个地方安置。 　　这也亏林漾是闲下来了，否则一年到头依然是三百天住酒店。 　　大年初二，林漾开车带着咪咪去了李老头儿家，师徒俩小酒小菜外加一个火锅，准备的简简单单却很丰富，有热闹就热闹一下，没有热闹那就享受清静，无论哪种环境似乎都能适应下来，师父是这样、徒弟也是这样，如今养了咪咪，咪咪也不是认生认床认食盆的猫。 　　除了这一天稍微热闹了一点儿，初三开始林漾又恢复了之前的作息。 　　日常做早课练功锻炼刷题积累素材，忙完了也上线刷刷别的网课，补些鉴赏，从前忙的时候越积越多的书单这会儿开始一本一本啃，啃累了就在影音室看郁放给整理出来的碟片，一些是郁总收藏，一些是外面根本未发行的私藏素材。 　　这么一天天过下来，大概是一个礼拜，全国各地就都进入严格排查阶段，林漾想出门散散心是散不了了，韩师也意识到眼下这种状况不能再让林漾一人独居，让对方从生活助理和张伦之间选一个搬过来和他一块儿住。 　　明面上给了选择，实际上不管林漾选谁，搬过来的都是张伦。 　　生活上，林漾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那张伦暂时搬过去能发挥的作用必然更大，当然，不排除替韩师行使一定程度上的监督任务。 　　最起码，不能放任林漾一个人在家里顿顿红油面、小肥牛火锅吃着。 　　林漾表面上是照做了，私底下还是一周两趟固定出门时间去超市大冰柜里一盒一盒往购物车里挑肥牛肥羊卷，张伦看着敢怒不敢言。 　　因为林漾会听韩师的，但不一定听他的，甚至还带着助理经纪人“共沉沦”。 　　囤货虽然也跟着其他人一样囤，但林漾还是很舍得吃，一周稳定两顿小火锅，香辣牛油有，番茄锅有，清汤锅也有，他自己是没吃胖、甚至在停工到现在的日子里瘦了两斤，把肌肉补回来了，反倒是人高马大的张伦每天均衡饮食外加偶尔两顿牙祭，被养得更油光水亮了…… 　　就这样，年差不到过完了，人却依然不能解放，全国上下一番整顿，大家一块儿停工停学自己关自己。 　　林漾整个2月就宅在家里，虽然人是没出门，但日子也过得相当充实。得到3月开春、之前紧赶慢赶两本开季邀封杂志上线，就连粉丝也有了一种“原来林某没有退圈呀”的错觉…… 　　松楚系艺人疫情最严重的这一个月里基本保持沉默，该做的社会援助和扶持在做，但能不发通稿就不发，这也是吃了眼下一批一人的教训，外加国难时刻民众情绪普遍敏感、一个不慎就容易造成观感反弹，这一波流量和热度哪怕放着不吃也不要去争去抢。 　　防弹回归的时候，林漾继疫情发声之后，首次露面。 　　说是露面，其实发了推特和INS动态给师兄团宣传新专辑。与此同时，疫情渐渐在全球范围蔓延，为了各方面的考虑，防弹只安排了寥寥几场打歌。 　　对此，大家遗憾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那么多人聚到一起，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危险。万一有呢，谁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作为公众人物，可以捐钱捐物资，以自己一定程度的影响力说的话或许能够约束粉丝和一部分路人，但哪怕是这样的力量也太有限了，多得是对感染强度和救治现状满不在乎的人，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作为…… 　　“那上半年的巡演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又绕回了现实问题。 　　防弹几个能不愁嘛，那么大规模的巡演，场馆预订、前期宣传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吗？这都是已经投进去且无法追回的部分，不仅如此，某些场馆场地还得要赔偿。 　　暂且不说眼下这个情况什么时候才能明朗开来，就算世界卫生组织发言官告诉全世界人民4月份或者5月份“战役迎来胜利”，可谁又敢去看6月份的演唱会呢？ 　　林漾担心哥哥们的情况，他们也反过来替弟弟担心。 　　“去年拍的电影呢？上映会推迟吗？还有你年前不是在抓紧补拍吗，剧组就这样停工，什么时候能继续开工？后续的档期怎么挪呢？” 　　这哪里说得清：除非哪个剧组去青海西藏这种基本清零且自封的地方拍戏，可问题是人家也不见得愿意外人进来呀…… 　　林漾叹了口气：“2020年快点好起来吧！” 　　在家里抠脚的日子真的太难嗷了啊…… 第213章 　　3月下旬, 《乔山风月》剧组像其他年前停工的剧组一样低调复工, 林漾结束了自己将近两个月的“抠脚期”，从北京飞到山西再次剃光头发进组拍摄。 　　在这期间，他经过了肌肉重塑和被通知进组之后的又再次减重，原本体脂比就低的身形现在看着有一股比年前拍摄时更甚的少年脆弱瘦削感，配合乔颂雨这段时期的形象，贴合的不能再贴了。 　　为此胡眉还夸了林漾一番, 说疫情期间在家也认真做了功课。 　　这原本就是纯靠自觉的事情, 有的人事前做好了准备, 有的人事到临头再抓紧, 原本是演员本分内的事情，现在环境变了局势也变了，饶是胡眉这一类老导演老制片心态也跟着变了。甭管老人还是新人, 从前一些理所应当做的事情, 现在反倒要夸奖了…… 　　不过夸一句也没什么，能让一个新人从职业生涯的开始就养成这样的习惯, 未尝不是好事。 　　林漾低调进组开拍，身边就带着张伦和两个小助理，这个随组配置也是《乔山风月》其他参演演员的标配, 场地就那么大, 周边的酒店条件也有限, 剧组的投资都用在道具服装和制作上，还真的没有什么标配星级来让人享受。 　　不过比起林漾之前的两次参演经验，《乔山风月》的后勤条件已经不错了。起码他在家里自给自足做饭了两个月之后到了这边, 依然觉得适应。 　　林漾是适应了，粉丝倒是对他春晚之后“深居简出”的作息十分不适应。 　　2月疫情最严重的，明星演员类的公众人物占用共用资源是不大合适，这段时间低调还能理解。3月疫情稍微缓解，虽然线下活动开展不来，但是别家该有的线上宣传也没少啊！ 　　林漾3月除了两本邀封开季杂志，一个新季度代言的广告大片（去年就以拍好的那种），似乎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想想去年这个时候，《风吻》刚出，整张专辑虽然有KTV被唱烂了的备胎曲，但整体却是带着春天的气息，淡淡的忧愁之中还有隐隐期盼气息的，那时每周好歹还有三个打歌舞台现场可以看呢！ 　　今年BIG HIT整个公司索性就只有早早确定了回归企划的防弹少年团赶在南韩疫情进一步严重之前完成了新专辑的宣传。 　　南韩路人想念春天的信号就是听一听歌曲名字里带“春”字、带“樱花”的，《风吻》包含以上两项，本来就没出过榜单，倒是因为季节原因不出意外回到前列。结果么，不听还好，听了泡菜网民也回过味儿来：漾君什么时候回归呢？ 　　您还记得您去年才solo出道的新人歌手吗？ 　　您记得您西瓜账号上几十万的听众粉丝吗？ 　　一年专辑加单曲就发9首歌，真的可以吗？康康您师兄那个专辑容量，不考虑多出一点歌，筹备筹备巡演？巡演赚钱钱不香吗？ 　　明明官咖有在回复消息，微博、推特、INS也有在玩，怎么就想不起要发新歌呢？ 　　单曲也罢，专辑更好，总而言之发新歌就好啊！ 　　这会儿林漾正封闭拍戏呢，金圭禹和韩师提了一次，结果两人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就算他有闲工夫发歌，也没时间去跑宣传，歌手发歌不在意成绩那是假的，能好好做宣传企划就尽量不去发那些宣传推广打榜都无的“三无”曲。天知道要是发了歌，万一又有人说这诚意不够，敷衍粉丝敷衍听众呢？ 　　反正这会儿林漾出不了中国，也去不了韩国，不如安安静静专心致志把戏拍完了再说。 　　《乔山风月》第二部到了中期进度时，五一劳动节近在眼前，年中这一批电影电视奖经过了短则一月、长则三月的推迟开始正式进入提名议选流程。 　　这事儿按道理来说和林漾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小欢喜》拿奖，那也是冲着作品本身大奖去的。如今多得是两年一届的选拔间隔，两年里产出了那么多优秀电影电视作品、带出来的年轻演员两手都不够用，就算有新人突破一类的嘉奖，其实也不一定能轮到他头上。 　　何况还有一部分分量重、资格老的颁奖典礼压根儿只设置主要奖项。 　　比如分大类题材给作品本身发奖：现实类、历史类、革命史类。再比如不做主配区分，直接用“优秀男女演员”这样简单明了头衔只设置两个演员部门的奖，将奖项本身的含金量持续拔高…… 　　这就是非正统演员无法触及的领域了。 　　连这个门槛儿都没进得去的绝大多数演员流量们，等到进入到转型都无力的后半段职业生涯，希望就更加渺茫。 　　这也是郁放坚持让林漾进《乔山风月》剧组补缺救场的原因。 　　机会难得，再难也要去！ 　　这样的制作主创班底，摆明了就是冲着奖、冲着荣誉去的，哪怕是剧组里一个没什么台词的端饭端菜的丫头也是抢破头，指不定人家今后也龙套翻身了呢？ 　　去了大概会后悔三四天，如果不去的话，将来恐怕就得后悔三四年了…… 　　哪怕林漾本人当初也是实打实的抗拒“乔颂雨”这个人物，他年前也硬着头皮补了第一部的缺，如今甚至还适应良好，演得有点上头。 　　郁放5月初过来看他一趟，林漾热天里拍寒冬戏份，戴着一顶裘紫镶烟灰边的小帽、穿一身掐着毛边的烟灰色袍子，身影被回廊里的烛光拖长了和树影糅杂在一块儿，看热闹看得披风都没披，飘着雪的天气站在廊下看他二叔和孙鼎才一番针锋相对，面上端得稳稳心里暗爽，或许还在恶劣地想“快打起来打起来！” 　　这幅小模样虽然“瘦”得有些忧郁乖戾，甚至还有点第一部里那种突然让人气得无力的讨厌劲儿，可镜头里一瞅，那效果属实相当好！ 　　这一幕还有个分镜是拍乔致庸和孙鼎才的，可胡眉和编剧琢磨着乔颂雨要翻案洗白，心态变化这一过程也省不了，于是加了两镜乔颂雨偷看的视角。 　　当然了，明天林漾就得演“大少爷昨夜里开窗户吹了点寒风，如今发热起不来身”的戏份。 　　谁让乔颂雨偷看？出来偷看也不知道做好保暖措施，回头就冻了个高烧！ 　　到时候播出来，观众前一集或许还在感慨孩子终于掰回来一点儿，想着要多给予一些包容，下一集又火从脑门儿起，恨不得给这熊孩子捆起来揍一顿！ 　　反正林漾现在演怀痞子是演出心得来了。 　　第二天郁放再来跟戏，乔颂雨又来折腾丫头—— 　　这丫头也不是别人，甚至还是郁放原先在学校里教过的学生，论资历的话可比林漾老得多的一个女演员，人家戏份也就比几个主要女演员少一些，接了这么个饼，粉丝欢天喜地庆祝自家姐姐终于有不错的资源了。 　　按照剧本的设置，乔颂雨身边的大丫头是对少爷有意的，只不过她运气属实不好，碰到一家子各式各样的人物：大奶奶看在眼里，却因为自家儿子惯用不说破。大直男本直乔二爷提了两次给侄儿找门好亲事，人家丫头心里一委屈回头就拐弯抹角跟少爷说要搬出院子，结果乔颂雨也是直男一枚：你去哪儿？我娘给你换差事了吗？ 　　这会儿熊孩子指示大丫鬟给他倒水倒茶，端糕点端饭菜，一会要去书房，一会又喊冷要手炉，等人一支开，立刻又去乔致庸那里“兴风作浪”…… 　　演完了这几幕戏，这一天的戏份差不多就完事了。 　　乔颂雨后期就是扯了一张乖张古怪纨绔公子的皮来蓄势，乔家后续的几次风波，他本事藏得好也是平安渡劫的关键之一。 　　郁放探了班，又把心塞回了肚子里。 　　导演胡眉还怪他关心则乱，人在她手里，还能有事？ 　　郁放担心的哪是这个，他担心的是…… 　　嗐！ 　　组里男女主角是现实夫妻，最开始也是因戏生情将戏里缘分结到现实，如今演起戏来自然是默契不已，可昨天您还夸我学生和徒弟也有默契呢，结果人家姑娘今天就给林漾带水果沙拉了…… 　　换做别人，这也没什么，可是组里的未婚单身演员，数来数去就这俩。 　　这样还能当做什么都不是吗？ 　　今天这一场少爷作弄丫鬟的戏，站在路人角度看可能一肚子火，恨不得把少爷一顿揍，谁让他这么作弄丫鬟！可如果站在丫鬟的角度仔细想想，没准人家心甘情愿乐在其中呢？ 　　这么想着，郁放又瞥了一眼自己多年之前教过的女学生，人家杏眼桃腮含着笑看了一眼正在扶正帽子的林漾，甚至还帮忙帮他把袖子挽起来。 　　这一瞥把郁放瞥了个机灵！ 　　等下了戏，师徒俩坐着小马扎在拍摄区附近一个排挡里吃夜宵，郁放和林漾提了一嘴，说了一下他教过人家女演员的事儿，原是想提醒一下这小子稍微注意一下，结果林漾拿纸巾一抹嘴，“噢，我知道了！” 　　郁放倒是看他又拿了半手串串，原来擦擦嘴巴不是“我吃完了”的意思么。 　　“你明白什么了？” 　　“就是那个意思嘛……” 　　郁放也不知道他到底get到没，又问：“什么意思嘛？” 　　他问完，林漾反而疑惑了：“是让我、嗯，照顾她点儿吗？” 　　可林漾自己比她还新呢！ 　　确定这也是一个需要简洁明了直线出击的直男之后，郁放直接跟他挑明了：“下了戏，收敛着点儿自己的魅力啊！二十七八、三十不到的那种大姐姐最喜欢你们这种小奶狗了！” 　　林漾差点让一口烤肉呛到！ 　　“哪有那个意思嘛……” 　　“你们后期还有点儿亲密戏呢，还是注意点儿好，万一人家就理解错了你的意思呢？” 　　说到这个，林漾是真的亚历山大了：“嗐……您这一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您什么时候回北京啊，快回吧，求求了！” 　　郁放这下倒是笑得停不下来了：“你当初和人家周老师也拍得好好的嘛！” 　　这能一样嘛！ 　　和周老师，那是人家周老师主动，林漾只要配合着躲啊、逃啊就完事儿，可《乔山风月》里，可是少爷调戏丫鬟…… 　　这一天来临的时候，郁放还是回北京了，《迦叶十三寺》的制作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他得回去盯着。留在山西的林漾迎来了职业生涯第一场“床戏”，表面上是演给曹氏和孙鼎才看，试图用“我不会接受一个比我大这么多的女人来当我的妻子，哪怕她真的很适合，哪怕我也不嫌弃她只是个做工丫鬟”给双方不同暗示，却没想到这一演，把人家大丫鬟的心给演碎了…… 　　乔颂雨要是能开窍，能把他和叔叔、孙鼎才两个顶级手法选手斗智斗勇的精力分一丝半点儿出来，也就没有后边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小少爷和大丫鬟之间的结局也神奇又微妙的影射了最后曹氏和孙鼎才的结局： 　　在大丫鬟开脸给了少爷的第二天夜里，她在自己的小厢房里吊死，在乔家做工的婆子妈和管事爹自觉没脸，告别东家舍了银钱居家南下避难…… 　　乔颂雨的感情戏份来得快，也去的戛然而止。 　　在这之后，他和乔致庸之间的关系达到了难得的平稳，并且从此开始用纨绔皮囊蛰伏起来。 　　这一部分的戏份结束，迎来《乔山风月》最后两次高潮，林漾迎来了新的排戏高峰，在此期间，国内疫情进入收尾部分，全球范围内也在加快复健之中，防弹下半年的巡演再一次提上日程，年中BIG HIT官方发布会中提出了下半年的主要业务安排，林漾的专辑和巡演提上日程，这一消息总算是把等了两个季度的粉丝重新沸腾起来！ 　　“快！发专、发后续、发写真、开巡演，GKD！GKD！” 　　“钱捏在手里真的烧得慌，快点让我花钱啊！” 　　“既然要巡演，两张专辑十来首歌肯定不够，我猜明年初还有一张[憨憨脸红.JPG]” 　　“奶奶，你喜欢的歌手终于要回归啦呜呜呜……” 　　然而，从《乔山风月》演完中年乔颂雨杀青的林漾并没能立刻回到韩国进行唱片制作的一系列工作，因为《迦叶十三寺》经过了长达7个月的后期制作迎来上映，他作为主创之一首先得去配合电影宣传。 　　年初的一场疫情至今，全国人民似乎更加“珍惜”眼前正常工作、正常玩耍享乐的生活，全民复健之后的头一批上映的电影，开放预售的《迦叶十三寺》已然体现了疫情过后大家亟待恢复的状态。 　　一部分对武侠毫不关心的路人甚至振振有词：只要剧情不拉垮，一张电影票钱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很久没有去电影院了。 　　吃过演员红利、吃过IP红利，还没吃过疫情红利的同批电影宣传组多多少少有点无语。 　　这算啥？ 　　嗐，算什么都不重要了，大家肯出门来看电影，这不就证明心态已经回来了！ 　　7月中旬，林漾的头发已经恢复了进组《乔山风月》之前的长度，修剪的清爽干净，在电影发布会后台休息室时隔小半年见到向征，他发现对方竟然还有点胖了！ 　　“你这算什么啊？恋爱肥吗？” 　　向征也不否认，笑着和林漾互相顶了顶肩膀，“我们小漾哥还是一如既往帅气逼人呀！” 　　林漾被他这一脸光明正大的炫耀简直闪到没眼看：“你影响到我散发单身人士的清香了！” 第214章 　　《迦叶十三寺》上映算是特殊时期过后全民都期盼已久的武侠电影，制作和主创阵容称得上一句“有生之年”。 　　暂且不提把红了整整两三代的演员们凑齐是多难的事, 如今风头正盛两个年轻演员当初能凑到一个阵容里、也托了足够“新”的福, 虽然如今是双双因为拍戏减少了平时的曝光率, 但一论到这种“正统”资源，还得数京圈这几个能在上头挂住名字。 　　可见曝光对于这类人而言, 并不是衡量红与不红的因素。 　　林漾久不露面, 甫一现身, 差点没让现场沸腾起来！ 　　今天出席发布会大咖顶级咖不少，他和向征作为后辈，自然是默契穿得低调简洁，向征是黑衣黑裤, 他就是白衣黑裤，且都来自于自己的代言品牌，迪奥桀骜的吸血鬼式瘦削剪裁穿到林漾身上，毫无疑问就是行走的冷感发电机。 　　两人站到一块儿, 倒是很有叫人“大饱眼福”的意思了。 　　快门闪光灯连成一片，早已把亮相练得炉火纯青的演员们面对这样的强光眼睛眨不都眨一下，各家造型师化妆师的绝活在超清镜头之下以不同的角度经受着考验。 　　比起去年稍微胖了一点儿的向征还有点点小害羞, 外加年初的绯闻和耽改剧开拍之后一系列热点话题, 这会儿到了大场合，竟然也有点害怕媒体们“旧事重提”。 　　虽然这也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谁愿意电影发布会提无关话题呢？ 　　倒是身材体态一直维持在巅峰状态的林漾无所畏惧，肆无忌惮任镜头焦点落在自己身上。他今天的着装虽然简单，但处处都藏着主造型瓢瓢哥的心机：袖口、腕表、领结和腰带这种男士为数不多可以下手做功夫的地方, 一处都没落下。 　　拍戏时期虽然压力大、工作量大，但好在状态属实不错，今天一亮相，赶在最前面那一批现场照一放出去，蓄势了一个季度的新鲜感轰然爆发！ 　　“别的不说，谁能对着林某这张脸发脾气？我是服的死死的！” 　　“林某就很神奇，每次拍戏状态都起飞，懂我意思吧，那种红气养人容光焕发的味道，不是化妆和穿衣服就能改变的。” 　　“所以说，不谈恋爱还是好啊，谈了恋爱好看了那是爱情灌溉、胖了那是恋爱肥、瘦了那是感情受挫……” 　　演员的受众面是远远大于其他圈子的，如今林漾的粉圈结构已经远比从前复杂，粉丝控评在这种场合就不太能行，从相关新闻下面的热评和总体舆论趋势来看就可见一斑。 　　从前是“崽崽好帅！”、“弟弟冲鸭”之类充满包容性、混杂着浓度过高的疼爱和回护，粉丝的语言力量可以轻松压制住路人的声音，带着他们去看饭圈想要展示给大众的那一面。随着林漾本身国民度和知名度的进一步提升，关注他的人构成就不单单只是喜欢他的人了。 　　郁放之前就和他提过这个问题。 　　作为偶像，和粉丝们保持亲近是可以避免那种彼此距离过于遥远造成的“生疏”，让追星蜜爱期过后温度回落依然能够有足够的缓冲时间将关系回暖。可一旦面临转型，这种距离就要开始改变。 　　首先就是让粉丝和大众消化必须要做出更改的出镜率和曝光率。 　　出镜率改为更加高效且精品的路线，同理曝光率。这是转型必须面临的阵痛，花点代价早些扭转好过船大难掉头。年初疫情的爆发虽然来得突然，却也是一次机会，韩师和松楚团队有心借此时机做出改变，并且不动声色的将一系列措施实施了下去。 　　从现在来看，虽然因为蛰伏时间的被迫延长减少了一部分粉丝的活力，但关注和黏性未必比从前差。 　　林漾减少露面专心拍戏外加这半年多里持续不断的自我充电，难得空出来的学习补充时间对于他本人言行举止上的提升是相当明显的。 　　这种感觉其实很难说，因为从明星艺人身上找有内涵的书卷气本身就是不那么现实的想法，要么是等到年龄和阅历够了再转化气质，不然的话，文艺人和文化人的气质还是有区别。但粉丝和路人能够感受到的那种气场气质上的变化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减少曝光的半年多是抠脚了还是认真做事了，旁观的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好比林漾今天发言回答了现场三个提问，其实这种流程都是提前CUE好各个主创分配任务，甚至是答案都可以和剧组商量了再答，可他一开口，就是让人莫名感觉哪里不同，可嘴上又说不出具体一二来…… 　　回了后台，向征立刻就挨了经纪人一顿唠叨：“这不是学婊么，问问考得好不好回答考得不好，结果一考就第一！” 　　语气别提有多咬牙切齿，想必是今天见了人家林漾之后就一直憋着这股气了。 　　都在家抠脚呢，就你还每天搞那么多事！ 　　能解封回影视城拍戏了，就你搞什么饥饿营销，一周一营业的梗刷的别的艺人有样学样，谁管你爱发不发呢！ 　　向征还沉浸在“不愧是他小漾哥”的思路里，乍得一听这话就反射性不开心：“谁照着给的台本背啊！改一改说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啊。” 　　人家用心去消化了台本那是他的本事，毕竟有的人还就是没口才，就这？结果还要迁就照搬背诵的吗？ 　　“这不把你给衬得寡淡了吗！” 　　这话就听得向征眉头直皱：“他是他，我是我，不需要谁来衬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经纪人再开口，多多少少就有些挑拨两人关系的意思，索性就闭了嘴。向征理着袖口，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从助理那里拿了手机。 　　经纪人知道他要么在和女朋友联系，要么在和林漾发消息。 　　这种二选一的猜想，无论打灭向征哪一头的热情，都莫名像“棒打鸳鸯”，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圈内玩得来聊得多为数不多的同龄朋友，都是向征梗着脑袋也要继续维系下去的感情。 　　果然，另一件休息室的林漾才做完花絮采访，从助理那里拿了手机就收到了向征的消息：吐槽经纪人一条龙，外加约饭。 　　这倒是可以，林漾现在进入了短暂的休息期，只要没什么大事，约顿饭的时间还是能有。两人商量好了地方，第二天跑了个线下剧院的大路演之后，当晚就各自奔向集合点。 　　“漾哥，给我支个招儿吧，我是真的想得头秃了。” 　　花了三分钟时间，向征把他近期的烦恼跟林漾说了一遍：换经纪人这事，合约快到了，近期工作矛盾不断，好在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其次，就是女友和耽改剧合作对象果然走向了互不对盘的道路，让向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难道还有比这更纠结的事让你放到最后说？” 　　向征点点头：“当然有，我不想再搞什么人设了，谈恋爱也好、在大学校园里上课读书也好，我不想当做一些事情没有发生过，比如跨年的时候、虽然当是我除了声明没有其他举动，可我和她的的确确是在一起。又比如我在学校里，的确和大家关系一般般，不想因为媒体说的什么，就去刻意缓和拉近……” 　　林漾都听愣了：“你要是三十一岁来跟我说，你想转转人设我觉得还行。” 　　可一个二十一岁的小伙，粉丝经济和女友粉都没扒拉干净呢，就想自由自在只做自己，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向征也苦笑：“对啊，我也知道很难。” 　　难到像林漾本人这种，都没办法一次性跨那么大的步子，而是一点点潜移默化让粉丝和大众接受和面对他的改变…… 　　“可是不做的话，我觉得这样过着太累了。” 　　林漾像看憨憨一样看了他一眼：“事业爱情都抓在手里你还累？” 　　向征有苦说不出，他知道林漾其实是懂得，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让两人都尴尬。二十出头的人在这个圈子里谈恋爱能走下去的概率小之又小，前程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合作对象和他关系亲近是为了届时上映方便宣传，可这样的因果为什么作为恋人无法理解呢？就算要嫉妒为什么不嫉妒林漾，明明他们俩的CP也蛮火啊…… 　　两个人吃了火锅，点了奶茶，一起去打了台球，最后又找了个老店继续聊天唠嗑，这小半天的时间，各自都暂时躲避了不想去面对的事情，又分别被接了回去。 　　因为电影路演宣传的安排，这段时间林漾和向征见面机会相当多，正如向征所说“我们俩CP也蛮火”，虽然《迦叶十三寺》里两人没有太多对手戏，却依然有粉丝之中的大手子搬着剧照一顿发挥，释迦子拐名门正派世家子出家的梗甚至一度延伸到戏外，林漾对影视作品的衍生文化已经习惯了，当初《小欢喜》里哭包磊儿还各种百搭呢，主要是向征对这事儿多多少少有点心理负担。 　　和耽改剧的合作对象捆绑，那是IP角色需要、工作需要，等到上映宣传力度怕是会更大更夸张。和女友捆绑，那是因为不管他们有没有公开承认，天下都知道他俩是一对儿。 　　而林漾，是向征定位的想相当准确的朋友和兄弟，不能和这些混为一谈…… 　　“嗐，这事嘛，你要是介意你就输了。” 　　怎么说林漾也是组过团做过爱豆的，男团里CP文化也是根深蒂固，一个团扒拉出好几十种CP，炒作推拉也一样不少，有的关系好不用太刻意也能让粉丝满足幻想，至于其他的，抗拒就意味着放弃争取，所以这事儿还是别太较真。 　　这一番话说完，又不得不提起赖冠林，林漾大热CP之一，无论粉丝怎么把他们想的缠绵悱恻生死不离，事实就是纯纯粹粹兄弟情。 　　举了这个例子给向征，结果人家更郁闷了：“所以我就是换着对象炒呗……” 　　林漾看他一根筋儿实在是拗不过来，“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关系要炒吗，直的不能再直的兄弟关系要炒吗，至于剩下那个……” 　　众所周知，工作需要，炒了也得让人买账啊！ 　　更热一点的时候，林漾在正式上映之前结束了前期的宣传工作，一头扎进录音室，花了得有四天的功夫，搞定了七首歌。 　　巡演加场中的闵玧琪和金楠俊一看这量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情有可原嘛！ 　　“要不今年不发？再攒几首？” 　　金圭禹如今受到内娱熏染都觉得一年一次、一次一张碟的发专频率有点快了，何况林漾如今的口碑那得是不能轻易翻车的，与其追求量、追求新的记录，不如把口碑和风评保住，好好把关歌曲本身的质。 　　BIG HIT就很无语了：谁会嫌钱多啊。 　　人家一张专辑三首歌、四首歌都敢卖，你录了七首，到时候再去曲库里挑两首概念不错的搭进去，弄一张正规配置它不香吗？ 　　多发点儿歌，到时候巡演能选的曲目也多啊！ 　　说道巡演，林漾直接表明，今年内都不可能。巡演通常配合专辑单曲的发行宣传推广，他如果决定要巡演，那到时候必定也是配合新作品问世，但明年上半年之前，档期可能都不允许…… 　　BIG HIT退而求其次：那举办歌迷会总可以吧，就是演唱会性质的faing嘛！咱们场子也不开大了，2万以下，负担不会那么重，场馆和线路的问题相对而言也更加好商酌。 　　林漾没立刻松口。 　　他知道这事儿从立项到落实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何况照防弹这种长而绵延的巡演周期，前期的商谈工作恐怕还不知道要几个流程才下的来。就算林漾自己想，松楚这边不见得会冲掉这么多档期来开巡演。 　　对这事最遗憾的还是几个哥哥：“巡演是韩团收入大头，这一点怕是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改变的事情，巡演固然累，但也是享受。” 　　谁说不是呢，很多人很多粉丝，恐怕是巡演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那种想要带给彼此最好的演唱会感受的心情，满满涨涨的持续了整场，释放掉全身的精力和体力，耗空全部的热情和声音，然后在记忆力打下一个永不磨灭的痕迹…… 　　这种体验，一生怎么也得有过一次，才不会过于遗憾。 第215章 　　就为了林漾开不开巡演, 怎么开、什么时候开、在哪些点开这事儿，金圭禹差点和BIG HIT那边海外部吵起来。 　　一个不放，一个不让。 　　金圭禹站在林漾的立场，他是想要这事儿循序渐进的来，何况全球疫情才好那么些, 今年内搞定这一套流程怎么也得轮到明年才能正式定下演出日程。 　　那BIG HIT呢也想得理所当然：防弹成员入伍，失去完整体的效应，这个影响或许会体现在专辑销量和巡演上，但入伍潮势必会造成至少好几年的收益损害，这个坑谁来补呢？TXT吗？那为什么不直接上粉丝体量更大、号召力更强的林漾呢？ 　　但这个钱注定今年是赚不了了。 　　《乔山风月》第一部在暑期档央视两套同步播出的时候, 《迦叶十三寺》正式上映, 走了小半个月路演的林漾歇了不到一个礼拜又开始跟组宣传。一个“释迦子”，一个“乔颂雨”，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由一个人演绎, 竟然让林漾继“林磊儿”之后的路人风评有了阶段性的飞跃！ 　　问就是亦正亦邪、立场暧昧的非反派角色是真的吃香！ 　　尤其是释迦子和乔颂雨都带着极大的反转性, 前者游离于各派势力室外，搅乱一池水；后者大家都知道他最后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真正儒商传承人, 可前期就是又作又跳熊得一批。 　　林漾当初演林磊儿的时候多讨喜啊，简直就是师奶杀手，但凡是个已经有审美观念的女性, 见着“哭包磊儿”这种性格坚韧善良天真的, 就没有不抱好感的。 　　可现在已经是反派也有人爱的时代了，人设独特、行事不走寻常路的角色更容易让人来得印象深刻。 　　电影和电视剧同步上映的第一周，林漾的媒体指数几乎刷爆到上限！ 　　蓄势到了恰当的时候一波爆发, 说的就是他这半年多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配合《乔山风月》杀青之后马不停蹄跟上迪奥代言续约之后的又一波顶级刊邀封浪潮，影视时尚效果双双沸腾，韩师趁热打铁直接给林漾拿下一个国民大众食品品牌的独家代言。 　　这一波刷屏，恰好卡在了疫情过后消费自由的好时候，危机解除人人都想花钱放松，热情往往都是拦不住的，平常也许还花点时间花些精力去“货比三家”，这会儿就是看着就拿、喜欢就买。瞅着上映一周《迦叶十三寺》的票房，当初唱衰电影档期一而再、再而三推迟的“路人”们早已销声匿迹。 　　首周，各个平台的影评推广还在铺设，打分和平台热度的指标至少得次周出来才具有一定的大众参考价值，为了扩大票房和口碑上限，林漾是按照之前的合约先迁就电影这边的宣传。 　　虽然大头依然在那几位大咖身上，但释迦子的戏份林漾跟着路演起码比向征要“名正言顺”，是主创之一，却不是扛票房的前三番。 　　换句话说，放到百度百科上，林漾的词条只配写“主演”二字，却不能够把《迦叶十三寺》的电影票房算作他自己的实绩。 　　然而《乔山风月》却不同，以戏份论，他是正儿八经的第三主演，电视剧播出的片头片尾曲里，他的名字在演员栏里仅次于主角夫妇二人。只是电影宣传和电视宣传方式大相径庭，在《乔山风月》刚播几集、口碑还需要催发积累的前提下，胡眉也充分理解林漾暂时把工作重心放在电影那边的情况。 　　天灾人祸的事儿，这谁事先能想到嘛！ 　　不仅是胡眉头疼林漾两头跑这事儿，热心吃瓜群众也替林漾累—— 　　【话有点长得从一只蝙蝠说起——】 　　[续篇电影本来是开春就能上，卡上两个月上映热度到了暑假无缝衔接《乔山风月》，松楚做的这么一手好策划，演员自己也争气，结果因为一只蝙蝠，整个暑期档都是“乔颂雨”和“释迦子”对打互争一二，简直血亏……] 　　-谁说不是呢，去电影院看了电影回来，回家跟爸妈看了电视，还是能看得出来拍摄档期隔了小半年林某的进步，释迦子太灵了、以至于我对他六七十岁重返青春这个原本相当膈应的设定也硬生生吃了下来，他和周女士的镜头简直拍的太好了，小破站各种神仙剪刀手让我流连忘返舍弃睡眠！ 　　-我听说就为了这两部，林某今年的唱片计划也搁置了，我原想着他今年该推中文碟了…… 　　-本舞台饭哭了QAQ 　　-颂雨少爷虽然讨人厌，但是我还是喜欢他啊，这个剧组三个女角色戏服都不如小少爷来得精致，我可太喜欢看他怼人了嗷!可惜要到年末才能等到二部开播。 　　-小欢喜那会儿就觉得磊儿收放有说法，现在电影在上映电视在播，林某演得这两个我都觉得可，看得出来对角色有认真雕琢，有一说一台词尤其可！就是很会发力发声的那种。他遇到的也都是好班底好制作，这才是最让我一个女演员粉最羡慕的…… 　　对这种属性难辨的看客路人来说，一个角色好不好，最简单的判定就是演得出戏不出戏，能否继续看下去，林漾两部作品同时在映，现阶段的同期男演员里再没有比这更加刷脸的时候了，他几乎是毫无竞争对手一人包圆了这个时期的关注！ 　　随着电影上映时间变长，各种影评评分开始活跃，贡献了林漾去年最多精力来诠释的“释迦子”也终于来到了更多观众的面前。 　　到底水准如何，观感如何，随着电影观看体量的增大，在《乔山风月》第一部播出近半、已经节奏紧密地走完两三次小高潮的时候，同期对打其他几个卫视重推暑期档依然独占鳌头，林漾正式迎来了一波汹涌的口碑质式飞跃！ 　　他自己隐隐有一种“原来电影是真的爆了”的想法，可是又没有很切实的感觉。 　　偶尔自己也去影评网或者一些APP上看浏览量不小的影评短评，甚至还会摸着胸口一阵恍惚：这夸的真的是我吗？常淙青导演对我还是挺好，这几镜都留了呀。 　　恍惚之余，林漾甚至还得想想，我当初瞥的这一眼原来这么有深意吗？ 　　想了一会儿自己都愣住了—— 　　拍摄那会儿我是为什么要看这一眼啊…… 　　夸得他面红耳赤也就算了，身边小助理也喜欢找些这种内容给林漾看，美曰其名让他接受赞美和鼓励，下次拍戏就能拥有更大的动力。 　　这些人后的事儿也就算了，出门赶通告上节目、做采访、拍杂志、拍广告，不管是做什么，林漾本人现在有了一种全新的工作体验： 　　我原以为身边的工作人员对我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能更好！？ 　　包括从年尾喊道年头又嚎到年中催他发歌发专的歌迷，对自己的包容甚至也更高了…… 　　这种感觉，就很神奇好吧！ 　　突然之间，怎么就做什么都能变得情有可原、情理之中、理所当然了呢？ 　　包括防弹几个哥哥巡演直播里“爆料”：咩漾不是不写歌不制作，他写了，他也做了，他还录了，但歌有点少嘛，发单曲多了、发专又少了，只能再攒攒…… 　　哥哥们原本是打着“替弟弟解释一下他拖更的原因”，想让粉丝和其他歌迷体谅一下，不要催得那么急，结果这放到去年能被粉丝催上天的事儿，眼下也成了：“没关系，漾君我们等你！”、“弟弟好忙啊，两边跑宣传瘦得我心疼QAQ”，“没事知道你还在做我就放心了，等等总会有的嘛！”。 　　这么说的同时，大家甚至忘记年中5月底那会儿BIG HIT的年度发布会上还说过要给林漾开巡演的事情，也忘记了消息刚出来时粉圈里几乎是奔走相告欢天喜地。 　　那个时候，大家甚至还在庆祝他们的小偶像终于又多了一个赚钱途径呢…… 　　对此，韩师的解释也是简单粗暴：“这就是成绩带来的底气。” 　　虽然粉丝天天喊着演员、歌手、偶像怎么粉不是粉，还能粉出个高低贵贱来？事实上，一旦她们喜欢的人的的确确是做出成绩了，甚至还很出色，那大家的期待和包容程度一下子就会放宽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比如现在这样：大家甚至都主动为林漾拖更发专辑找到了理由。 　　他忙，忙着拍戏，忙着宣传。 　　不仅如此，还有反过来帮林漾说话的：哪怕弟弟忙成这样，他依然在写歌录歌呀，没听到防弹师兄他们说嘛巴拉巴拉巴拉…… 　　对此林漾自己也有点晕乎乎，差点被粉丝反向洗脑成功了：“大家这就满足了吗？” 　　韩师比他更加亲近饭圈，当然能明白粉丝们的心态：“也不是满足吧，就是平时你也红啊，但那种红、因为是偶像，是歌手，虽然也作为演员活跃过，但那种热度其实很难维持的，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当初要不是你从WANNA ONE出来你现在没准还要被周奇压一头你知道吗？” 　　然而结果呢？ 　　结果是表哥那儿没能抓住机会，艺考失利加上经纪公司继《小欢喜》之后的后续运作完全没有跟得上，《声入人心》第二部看着是不错的饼，但和正儿八经的演员路线还是相去甚远，淡季玩一玩上上综艺就算了，一个档期在两个月以上的综艺，如果不是为了洗刷人设或者纯粹圈钱，哪个演员的规划拖得起？ 　　而那时的林漾是偶像和演员的双重红利，外加国内偶像市场重新焕发“容光”，各种层次不齐器的“偶像”们将林漾这种韩式系统里出来的衬托得越发“清新脱俗”，大众对他的包容度和好感度的初始值就很高。 　　看着是很顺风顺水的一路，可现在回过头想想，当初要是走错一步，还能有如今的局面？ 　　碰得上《迦叶十三寺》这艘大船？捡得了《乔山风月》这种级别的漏？ 　　怕是想都别想！ 　　说到底，想要在圈子里积累出底蕴，还是得看作品，歌手需要脍炙人口人人传唱、经得起岁月考验的名曲，演员需要深入人心入木三分的代表角色。 　　靠流量吃饭，那除非能做到短短两三年里赚够一辈子用的钱！ 　　可这快钱真的有人能吃得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吗？ 　　“所以说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出道做流量呢？快得话两三年、三四年能攒出一套全款房来，慢得也能比寻常人过得更加光鲜亮丽，如果赶上好运道转型成功站稳脚跟，只要不去吸毒不去犯法，这辈子就不愁了……” 　　韩师这话很糙，但也在理。 　　“实红就是这样现实，现在他们对你更好，是因为你的的确确比从前红得要踏实稳当，不出意外将来还会更好，所以有些时候步调慢一些反而无碍。” 　　换句话说，从前粉丝着急着让他多多去拍戏，多去发唱片，或是拍广告上节目什么的，何尝不是希望林漾多刷刷曝光提高一下国民度之类的，至少是得做到出圈出名，然后去接触更好的资源。长期良性循环，稳固热度提升咖位，这样才不至于在每年源源不断的流量大潮里被埋没…… 　　至于眼下，第一阶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专辑电视剧代言杂志等等实绩切切实实的握在手里，这就是底气啊！ 　　包括粉丝面对那些虽然风向大势但依然含有批评的评价，也看得更开了：知道林漾的人更多了，关注他的方面也更多了，自然就会有不一样的声音。 　　这和从前有人说一句我家弟弟哪里不好就要追着去争辩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林漾在进步，他两年两部剧一部电影加起来三部作品，不同时段完成拍摄，是的的确确能让人看到其中演技的精进，如果说从前“不愧是郁老师亲自带出来的”还带着点儿客气成分，现在再说出这句话就是真心实意的肯定了。 　　松楚两年多的时间捧出一个林漾出来站稳脚跟，并没有沦落到“强推之耻”，对比其他派系的影视公司，可以说是领先不止一个身位了。看到《乔山风月》第一步到了中后期越入佳境，甚至还有网友瓜民喊着松楚不要浪费林漾档期，赶紧把今年最后一个季度也安排上。 　　多久没有这样走正统路子的年轻男演员了？ 　　这可千万不能浪费啊！ 　　天知道去年夏天这个时候，大家还在津津乐道官方推了林漾、向征这一对“双子星”出来摆明态度是想扶持青年势力，结果后者转头谈了恋爱、接了耽改，虽然和《乔山风月》暑期打了对头小输两步棋，但流量和讨论热度也是实打实的燥了起来。 　　贴吧微博豆瓣知乎这些平台，如今也就流行这些话题，今天热议“怎么看待京圈双子分道扬镳戏路背驰”，明天就开它十个八个帖子盘溜儿一圈95后们今年之内能否有人对林漾地位发起冲击…… 　　韩师乐见其成，除了负面舆论依然保持监控，现在饭圈逐渐成熟，倒也不比像从前那样熬着夜加着班来监控。 　　倒是林漾忙里偷闲放了一天假，和回来探亲的胖哥儿见了一面。 　　小胖哥儿如今也不胖了，留学党嘛，一个人在外吃住多多少少是有些紧张，就这么肉眼看着起码瘦了有十几二十斤，彻底脱力“胖”这个范畴，见到林漾之后哥俩紧紧来个熊抱。 　　“知道你和淡定都好，还是想亲眼见见，没想着你能有空，是不是不太容易啊？” 　　林漾摇摇头，“长假放不了，偶尔休息一下还是可以的。” 　　回到家乡自然是要把念念不忘的美食都吃上一遍，只可惜淡定远在长沙，男寝三人没能聚齐，只能靠语音视频联系。 　　这次碰面急促到不能再急促，狗仔媒体前脚拍到林漾和友人在某环某街某店吃东西，后脚他就已经开车把小胖哥儿送回家拿了行李直奔机场，热搜出来的时候，林漾已经回了自己家抱着咪咪给它刷毛。 　　张伦看他有点儿闷，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每回见了老同学老朋友都是这样，总得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同时还得给年轻的老板空出私人空间来慢慢思索这种随着深入社会生活，逐渐和身边人拉开距离的惆怅…… 　　普通人的22岁这会才大学毕业刚刚步入社会开始工作，林漾已经在圈子里混了快四年，可是私底下又像个寻常年轻人一样，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又筹备着考研，纠结着工作晋升和自我提升。 　　如果明天阴雨蒙蒙的北京能让人空出一个早晨来发发呆，放放空，这倒也是一种别样的舒服，可明天的林漾，他依然有排满整整一天的通告。 　　张伦耳机里一首歌还没放完，就见到老板自己拿了衣服出来，是准备去大浴室泡个澡。 　　嗐，孩子大了，劝也不用劝，哄也不用哄，自己就消化完了…… 第216章 　　电影庆功宴定在首映的第一个月末, 林漾那会儿才从长沙和上海两个地方赶往《乔山风月》的宣传场次回来，见到一种幕后制作团队大佬，和他们握手说话聊天，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那种初入江湖做什么都胆战心惊的慌张, 更多的还是对长辈的那种自然尊重感。 　　向征管着叫“宠辱不惊”。 　　“不是我对你有滤镜, 我回头自己在电影院里看了两场，看到我的戏份恨不得蒙眼睛堵耳朵, 但是一到你的镜头, 就莫名觉得人比人是得气死人, 你甚至还是光头……” 　　要问林漾有没有偷偷搜过自己的影评看，向征是不敢问, 但是不问不代表他不看。 　　《迦叶十三寺》上映, 人家一众大牌咖是公认的德艺双馨, 能拉出来让网友们毫无顾忌从头挑剔到脚的自然就是两个新人。在这之中，向征还是有过电影拍摄经验的, 反倒是林漾再次之前就一个《小欢喜》这种家庭喜剧，严格意义上说甚至还算不上他的代表作。 　　明明不是在一个起点出发，可人家步子迈得大走得快, 甚至还后来居上…… 　　但凡向征再小心眼儿点，他现在恐怕都没法心平气和跟林漾继续做朋友。 　　网友评价向征：满脸写着“自带靠山出场”，有的还懒得看内容直接根据以往的固化印象先入为主把《迦叶十三寺》里向征的表现印象分先扣掉一半儿。 　　这不就是大写的双标么？ 　　要知道隔壁林漾那儿可是“重生之完美黑心莲发育指南”。 　　虽然是调侃的说法，何尝不是肯定了释迦子这个角色表现出来的性格和作风呢？就为了人家演得好，续篇和原着里一些更改的小细节在上映之后也被书粉全盘接受：只要不是魔改，江湖群像能把角色刻画得更有特典的改动那叫雕琢。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压”, 暂且不说两人私底下付出什么程度的努力，单轮演戏的天赋，向征自认是不如林漾。早早认清，自己心里也舒坦，所以哪怕现在放到明面上说，他也犯不着太难过，酸一酸就够了，没必要把大家都整得不舒服。 　　林漾倒是觉得向征是谈恋爱把自己给谈佛系了。 　　去年两人在普陀寺那会儿挨着房门住的时候，这兄弟可不是现在这样！要说人家星二代不努力？这绝对是假话，身上名头越甚，压力就越大。剧组的那些大前辈工作作风一个比一个严格，下面的小辈哪敢胡乱敷衍，林漾下了戏在套房和张伦、韩师轮流对戏加练，隔壁向征也不差什么了。 　　可现在么，不好说…… 　　他觉得向征没有原先那种拼劲儿了。 　　庆功宴之后“大人”们还有续场，22岁以下的两个只能算男孩子的后辈默认是不出场接下来的场合，林漾还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和向征聊聊，结果对方直接一个“你懂得”眼神，朝他眨了眨眼睛，点了点手机。 　　这种暗示，他见过好几次，就是：我得去约会了，咱们手机联系。 　　倒是常淙青和郁放并肩出来，看了一眼在等张伦过来接人的林漾，拍了拍他肩膀，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嗐，好好珍惜自己的单身生活呀！” 　　旁边的同样单身四十年的郁放：“单身有什么不好。” 　　一晚上赶三场自由自在嗨到后半夜不香吗？ 　　晚来一步的张伦恰好听了个尾巴，再一看落单的林漾，他一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谈了恋爱结了婚，自然要受到女朋友和老婆的管束，单身人士无拘无束，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其实都好一些。” 　　这不，庆功宴之后，《迦叶十三寺》官博释出了一组全新花絮，其中就包含去年还并称“双子”的林漾和向征跟着武指进行特训的视频。 　　不得不说，私服运动服加上少年的高挑挺拔的身量与光泽紧致年轻皮肤上的汗珠是极致的视觉刺激，然而吃瓜网友配合上午向征那边新鲜出炉一扎扎两头的约会路透照，硬是把讽刺说出了骚话的水平—— 　　“女友粉骂女友，cp粉骂cp，事业粉骂林漾，只有妈粉天天高胡‘全世界都喜欢我崽崽’。” 　　“向公子下班约会，林公子下班还接着加班，他不买房谁买房[狗头保命.jpg]” 　　“我翻到我一年前的微博，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还在纠结选林漾当老公还是选向征当老公[憨憨脸红.jpg]” 　　“两个都不能选，前者自己选好了真爱，后者建议大众情人，见者有份。” 　　“向征合作女演员：17岁，18岁，19岁。林漾合作女演员：28岁，28岁，48岁。知道差别在哪里了吗？” 　　就为了这个，上头的吃瓜群众继续往前追溯半年，一年半以前林漾头一次回国参加大活动，他坐在台下看国内选秀爱豆在台上唱歌跳舞面无表情的着名表情包也被强行“考古”再次流行了起来。 　　也甭提讨论这些话题的到底有多少双方的粉丝，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向征粉是定然不愿意看到自家弟弟在这里被冷嘲热讽，林漾粉也不见得愿意自家孩子被当成掐架工具来达成他们只是单纯无聊凑热闹的目的。 　　然而双方理智粉想要等这波热度冷静下来是不太可能。 　　如今林漾和向征都是在作品上映期：一部共演的电影，一人一部主演的电视剧，虽然题材上和播放平台上没有什么确切的可比性，打个比方两个考生考得都不是同一套试卷，可偏偏还是要被拉出来对比。 　　松楚是不差这点宣传的，本来就是给林漾转型渡劫的一年，得走得四平八稳才行。倒是向征团队那边，耽改剧上线体会过从不温不火的红到肉眼可见的红的滋味儿之后，对这种大张旗鼓式的运作已经习以为常。 　　这一上一下的，两边粉丝终于还是在一个节点彻底撕破脸。 　　那天《乔山风月》第一部和向征的网剧一前一后大结局，一边是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一边是相亲相爱大圆满，两边受众和体量本就截然不同，一个上星一个网播，平台也不同，可到底还是要上同一个新浪热搜啊，这不，又得争起来呀！ 　　只是巧也巧得很，双方剧组都在开庆功宴。 　　一边庆祝收视破2.5，平均收视破2，一边庆祝累积播放破50亿。 　　一边是大大小小的咖无一例外圈内中坚，随便拎出一个都来头不小，往百度百科上一搜代表作起码能用鼠标划拉两下的那种。一边是不同程度的当红流量小生小花，中间一个向征甚至还算是份量最重的那个。 　　别说双方粉丝看了心里是什么滋味，路人都已经尬到只能用表情包代替发言了。 　　在这个档口上，有粉丝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予两位正主。 　　结果当天晚上，林漾多了一个射击俱乐部的路透照，据爆料营销号是新戏已经尘埃落定进入事前特训阶段，是块会让圈内震惊的好饼。 　　这倒不让人意外，甭管是主演还是参演，林漾的演员履历上已经是毋庸置疑佳作三连发，有天赋又肯努力还不作妖的年轻男演员，肯上进扮得了丑演得了坏，戏路不受限，良性循环好上加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向征，他去日本拍杂志了。 　　这事儿也早有传言，虽然和林漾比起来有差距，但他们俩这对“双子”的资源和其他人相比却是确确实实有壁的。金九银十林漾一人起码得预定两本，还不算迪奥的固定邀封。向征如今热度也跟上来了，顶级刊的资源自然也不愁了。 　　但粉丝愁的是什么呢？愁的是想着向征前脚一走，后脚他那位并没有正式公开但已经众所周知的女朋友也低调飞了札幌…… 　　虾仁猪心，莫过于此了。 　　妈粉自有一套自我开解的方法，至于女友粉，事业粉，被次次扎心，要么玻璃心碎了早爬墙其他更乖的弟弟，要么千疮百孔练就一颗钢铁心，除非向征吸毒犯法，否则谈个女朋友带着一块儿工作出差有什么问题？ 　　人家是正正经经恋爱，又没乱搞！ 　　要说林漾粉丝那也是胆战心惊，之前在南韩那会儿，身边除了wanna one的前队友们就是防弹的前辈，这其中多多少少也有非单身人士，本来嘛，二十多岁年轻人可以不谈恋爱、但谈了恋爱也实属正常，这种环境之下，他能保持solo完全是因为忙。 　　结果回了国内，身边的玩伴儿都是同龄人，忙着考大学的、忙着拍戏的，一年两年过去，林漾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了对象、再不济也有点儿绯闻，就剩他依然单着。 　　饶是死忠粉偶尔都有那么一瞬间会想：不会真的有吧，就算有也别爆出来求求了！ 　　有的时候做个噩梦还得梦到自家孩子被狗仔工作室抓了个正着，微博上一连串的“沸”、“爆”，单身忙事业是挺好，但是好过头了，又怕暗地里有个负面评价。 　　粉丝的心是操不完的。 　　这头林漾无缝进入训练培训模式，在舞台饭还没来得及哀哀怨怨之前，工作室官博周更了他在录音室打哈欠的照片。 　　颜饭、歌迷和影迷三路这下全部满足了！ 　　林漾这回进组，其实是年初过年之前就签好的合同，碰上一波融资、演员置换，搁置半个月，谁想到这一耽搁直接迎来了疫情，不过没开工也是好事，直接拖到半年之后，不管是哪一方面来说都比从前准备的更加精致细腻。 　　《许巷故事》是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社会底层角落的家长里短群像戏，林漾演的就是个小片警儿，一腔热血报效祖国结果天天跟着上司处理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当然了，电影不可能没有起承转合和矛盾冲突，《许巷故事》就是明线暗线双线交织的编剧框架，然而以林漾现在的状态，他还看不到后续的剧本。 　　现阶段除了训练任务，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从9月开始一直持续到春节来临，这一段时间的档期都被《许巷故事》占满，所以但big hit那边发来宣传方案式，林漾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单曲单打。 　　这个“打”并不是打歌，就是单纯发歌。 　　进组之后，由于合同限制，他不可能有时间去南韩推广宣传，更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腾出两三周的时间来赶一周好几场的打歌节目。 　　这就很郁闷了！ 　　“总共才7首歌，塞到一张专辑里也不嫌寒碜……” 　　金圭禹觉得他得代表松楚和林漾工作室好好和big hit沟通一下国内这边的情况，面得现在政策渐渐放松了还两头信息不对等。 　　“一张实体专辑百来块，打折也得要个近百，数字专辑二十来块不见得人人都会买，但是一首单曲才2、3块，看着是少了很多，但不能用南韩那个销售额来衡量国内这边的体量。他有粉丝，但看看之前的中文改版，路人盘真的也不差什么了！” 　　十万人买二十来块的专辑，和几千万买2、3块的数字专辑，这笔账还用算？ 　　何况那是一支单曲吗？ 　　那是好几支！ 　　二十来块不舍得花，2块钱还能不舍得？ 　　big hit被劝动了，他们不敢在防弹身上冒险实施的营销运作方案，头一次在林漾身上作用是在七夕，作为单身人士爱写备胎曲、绿帽曲等一系列伤情歌的林某，他今年的歌属实是甜了起来，伴奏里甚至还能听到几声可爱的猫咪喵呜的声音。 　　“咪咪，是你吗咪咪？” 　　“咪小爷唱得好！众筹两块钱给咪小爷买猫粮！” 　　总而言之，只要歌好，钱不是问题。 　　大众上头了之后，就不会在意林漾当初那张录音室的照片预告的究竟是一张专辑还是一首单曲，倒是心里对二辑意难平的粉丝偷偷给他取新外号林咕咕，甚至还在见面会上舞到正主面前时，林漾演员本色尽展无遗，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在说“咕咕是谁呀？” 　　在进组封闭拍摄之前，林漾去了一趟防弹的演唱会，在金硕真入伍前最后见了这哥一面，大家哭着笑着吃了第一顿散伙饭。 　　是的，他们管这叫第一顿。 　　因为还有第二顿、第三顿、第四顿…… 　　吃到后边，个个儿都是醉醺醺的，全靠经纪人和助理们把人拖回酒店。 　　第二天，防弹留在当地做休整，三天后私机包机飞往夏季巡演最后一站，而林漾红着眼皮 　　飞回国内，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封闭拍摄。 　　之所以是封闭拍摄，是因为《许巷故事》完全实景打造了一条和现实几乎无二的“许巷”，大到巷口的石狮子牌坊边上的豆花儿摊子、早点包子铺，小到巷尾小学生在老榆钱树上用被黑墨水染了色的红领巾绑住的一截被拽下来的树枝，能还原的哪怕是细节都进行了细腻还原。 　　所以，除了主创团队二十来人，其他戏份大大小小的参演演员和哪怕只有一个背影上镜的群演，他们这段时间都住在“许巷”。 　　小片警许致不是许巷这边的人，可因为恰好姓许，让他上头原本等着分新人的老许给要了过来，不然的话，按照抽签的结果、他本该分区西城新的开发区那边。 　　整个故事从许致意外分到许巷片区为开端，林漾看了一截不完全的剧本，知道了他这会儿得演一个足够热血又十分懊恼失望的职场新人。 　　一方面对于老许的照顾和教导感恩在心，一方面又忍不住在心里郁郁：如果当初不是他多事，自己何必要花更多的房租在这片老城区扎根？ 　　老许的演员说起来还和向征有点儿关系，国内三金三白满贯，也曾差点摘得戛纳桂枝，他是老向的学弟，自己如今也做导演、做制片，只不过在演员上的名气累积大于他幕后的名声，如今是被圈内尊称一声“周导”。见到林漾，还打趣了一下郁放和老向之间十几年如一日的矛盾。 　　可林漾哪敢和人家大佬开老师的玩笑！ 　　他现在和向征虽然关系还不错，可在外人眼里，有了水火不相容的粉丝群体，有了直接摆到明面上合不来的师父和父亲，还真的不敢随口说什么…… 　　张伦依然跟着随组，回头就和林漾感慨这位周导真是过于平易近人。 　　可不是，到了这个地位，他是真的什么话都敢说，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同事不摆架子随和得很，融洽温和的简直能让人就地放下防备，可听他说话的人哪敢随便接啊！ 　　林漾是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类型。 　　像之前合作的咖，周女士、陈老师夫妇，又或者是《小欢喜》里那一批中坚，哪怕平时待人接物做得再好，接触多了也能知道人家多多少少是有点脾气的。 　　然而这位真的是让人没办法：你没办法抗拒他的好意，没办法说出他哪里不好，可就是太好了才会让人受宠若惊“我就一个小演员，您还是端着吧求求了”…… 　　最后是韩师一锤定音：“所以人家为什么厉害呢，多跟着学学！” 　　三金三白到底不是白拿的，没正式上戏、只单做培训和搭戏的时候是如沐春风，开工上戏第一天，林漾就知道这位的厉害了—— 　　开门第一镜，他硬生生吃了ng四连！ 　　导演是香港籍，一口普通话稍稍带点儿口音，他和周导是熟人，两人彼此成就拿了不止一次最佳导演、最佳男主的大奖满贯，彼此有默契，所以一停一顿也能领会对方的意思，齐齐看向林漾的时候，林漾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第217章 　　这一波NG四连, 其实导演也是喊得半带犹豫。 　　和从业快五十年满贯视帝加影帝级别的顶级咖对戏，没点经验真的应付不来，也就是像林漾这种初生牛犊, 能靠灵气和天赋强行提带弥补水准, 显得效果差距不会那么突兀。否则换了哪个有经验的演员过来, 在这位面前都不够看，那反而容易被带着走。 　　说不出哪里不好，也说不出哪里特别好，只能说称得上合格, 还有更高的提升空间。 　　到底的开拍第一镜, 总不能刚开始就喊“全体休息十分钟”这种口号吧？于是这会儿也压根不会考虑小演员会不会有压力, 而是整个剧组团队都沉浸式的再次进入下一镜的拍摄。 　　林漾吃了一波NG，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此时此刻更多是怀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心态：我这种资历浅到只拍过一次电影两次电视剧的，面对大佬本该就得多吃几次NG啊…… 　　虽然这种对戏体验惊得他心里默默冒冷汗，但冷静一下之后, 又莫名其妙有一种“余韵”, 就像是江湖小虾米被鼎鼎有名的大侠指点过后, 那种迷雾拨开、豁然开朗的清爽松快, 简直有点像二次开窍。 　　稍作休整两分钟酝酿情绪之后, 第一幕第五镜开拍，这一回，配合的齿轮比之前任何一次更加契合，许致新人入职这一幕总算是顺利通过。 　　撇开群像戏里做主视角的两位主角，反倒是现场其他人为了这个开场默默紧张。 　　周导就不必说了, 自己是演员又是导演，甚至还接了制片，这其中一套除了现场的总导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到底需要怎么样的拍摄效果。可以这么说，他完完全全是为了效果服务的。 　　而林漾嘛，他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就太多了—— 　　不是港籍导演的御用班底，从前也从未和周导合作过，除开过年之前那一次临时组织的面试，林漾甚至是到了特训阶段才和这位大佬见了第二面。先不说少年得意又红得如日中天的，性格和行事多多少少都会带着点儿矜贵气儿，在这种层次更高一点的工作场合里，其实就不算什么了，这样一来，那种落差其实挺考验人的心态的。 　　现场就是怕三四五遍过去，周导这咖位大的表面不动如松心里记账，年轻人按捺不住直接爆发…… 　　所幸的是，这种担忧压根儿就没有出现。 　　一旁给林漾抱着外套的张伦默默站定不动，开门红的第一镜结束之后，他清楚的看到场上不少工作人员都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倒是周导的助理也抱着一杯子的凉茶过来和他说话，这就是变相的示好和沟通了。 　　第一天除了这几幕戏，林漾的排戏单上其实内容并不算多，下午五点半左右，他就收工回酒店洗澡吃饭了。 　　大概是半个小时左右、四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周导周君艺的助理亲自来请他去对方的套房一起对戏。 　　这个时间点，卡得近乎精准。 　　是剧组里的演员们提前下工，回到酒店房间里舒舒服服洗了澡吃了饭，但又还没开始进入晚间休息状态的那个档口。但凡是早一点儿或者是晚一点儿，恐怕都会有些尴尬。 　　林漾抓着擦头发的吸水毛巾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张伦：“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张伦本想说人家老资格就是不一样，这比在胡眉剧组导演亲自讲戏也没差什么的，副导兼主演主动找来对戏，换句话说给林漾开小灶也不差什么了。这种态度一边叫人心里踏实，一边又在无形之中增加了演出压力…… 　　“去吧，韩哥这边我来和他说就行了。” 　　林漾这一走，几乎杜绝了他在拍摄地这边被剧组里其他年轻演员笼络联系的可能，带着手机恐怕也得静音索性就没带，张伦给他保管着还没一个小时，电话、语音、短信就弹了一长串，约饭约见面的，还有约聊天约夜宵拉近关系的。 　　当然了，剧组大群里也不乏壮着胆子存着侥幸心理想要和林漾“碰撞”出一点火花的异性演员。白天看着像模像样，晚上什么底子都恨不得露出来。 　　有了向征那一波恋情直接把女友带飞到准一线在前，咖位更稳的林漾差不多得是行走的“唐僧肉”了。不说能不能真的吃到嘴里，就算是制造一点绯闻，稍微捆绑一下也足够下面的人洗红利了…… 　　这种事情从前跟林漾随组没遇到过，不过是因为剧组里演员年龄差距悬殊，差不多都是两辈人了，现在么，十七八、二十来岁甚至是三十的这种占据一定比重的，那种活泛心思一下子就全部都涌向出来了。 　　和韩师视频的时候，张伦就提了这事儿，“周君艺老师要不今天直接把人请过去对戏，今晚林漾保不齐得出去赶个局。” 　　人家那么多人去，就你不去，要不不给大伙儿面子，要么就是你摆谱儿！ 　　要不是怕了周君艺这尊大佛，指不定这群人背地里怎么吐槽林漾架子大呢。 　　韩师也就愁了一秒钟：“没关系，现在多大是人想拖他下水，还是说他们面子比周老师的更大？” 　　既然有现成的理由摆在这儿，干嘛不用？ 　　同龄的向征交友教训都摆在这儿了，事后爆料单纯跨年“约会”细节的来在节目或者访谈里博取热度的，天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至今还在向公子黑名单里躺着。 　　林漾一人独美不好么？还是说等他奔三了、真正三十多了找不到对象？不然干嘛冒着风险非得在拼搏事业的时候做一些分心的事情？都做了好几年的一年了，不至于这点觉悟都没有…… 　　另一边，周君艺虽然是惊了一下林漾肯就这么过来，毕竟耽误的是人家的休息时间嘛。可仔细一想倒也觉得这事儿挺正常。 　　像这种爆红两年了，形象还没有露出“破绽”来的，要么就是那颗想红想立住的心相当相当强，不允许自己轻易出现污点哪怕是一些小的负面新闻；要么就是本人真的在物质爱情方便比较淡薄，也就是俗称的事业心更重。 　　不管是由于哪一方面的原因，就为了这个结果，周君艺愿意高看人家年轻人。 　　最起码，这样的自制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哪怕人设是装的，这难道不比演戏更加难装吗？这一番对戏自然是默契更甚，融洽和谐。 　　当天晚上，因为对戏需要，林漾就在周导那儿看到了更加完整的剧本，有了一个承转启合，他心里那份儿底也更加踏实。 　　许致不是坏人就好…… 　　可老许是个披着官匹却在边缘游走的人物，这也难办啊！ 　　《许巷故事》就是这一点复杂，表面上是闹市一角的家长里短、琐碎杂事，然而日常流水账之间枝蔓相连、环环相扣，几乎集齐了了“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隐隐于世”等等细思极恐的支线。 　　说一句除刚刚步入社会一腔热血单纯天真的小片警许致、全员恶人都是可以了！ 　　林漾从另一个角色的视角看完了整个剧本，才意识到为什么最开始导演不给“剧透”，这以后要怎么面对“卧虎藏龙”的许巷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土着们啊…… 　　往后的一长段时间里，除了必要的两场代言活动，林漾就这么扎根在剧组，直到接近11月中旬，亚洲其他国家疫情彻底走向尾声，各项禁令接触，防弹结束了今年分散的“七零八落”的世巡，回到原点开始准备年末舞台。 　　在回到南韩之前，他们落地了内地，久违的有了一次半公开的私人假期。 　　半公开是由于哥儿几个私底下给林漾探了回班，剧组里的人也一脸恍惚并且半带惊吓的回想起林漾曾经的的确确是个唱跳爱豆来着。恍惚完了，又回过神来他们刚刚还见到防弹少年团啦…… 　　天呀，这是什么神奇交集？ 　　直到确认防弹回到首尔，国内才后知后觉有了消息，并且一众老粉老路人略带嫌弃的给后来的科普：你弟弟C位出道统治爱豆个人品牌榜的时候，国内选秀流量的第一批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暑假入坑的剧粉更是恍惚：什么！林漾还会唱歌跳舞！ 　　老粉再次疑惑：不是、你们的反应让我有一种林漾仿佛已经出道了五六年的错觉。人家去年才上的春晚啊！还正儿八经唱的伟光正军歌来着…… 　　别说粉丝了，就连防弹成员自己和弟弟见了面，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瘦了，帅了，变成熟了，气质更加不一样了。” 　　“开着视频看你聊天吃饭的时候觉得你明明还是个小男孩儿，但是见到真人之后，真的像好久好久没见面，对你的变化感觉到陌生又感动……” 　　林漾当时还有点紧张，因为剧组条件挺一般，再加上中韩文化差异，可哥哥们还是提前和韩师、金圭禹商量沟通了，用这边的规矩送了属实不便宜的探班套餐。这大半年里艰难的见了一面，没待上一天又匆匆离开，他那颗死磕工作的心似乎省略了松动的过程直接崩开，这会儿正变得脆肉又感性。 　　韩师都习惯了，毕竟林漾从前就是那种同学聚会完了回头自己还能郁郁半会儿的个性。 　　“可以理解啊，你是21岁又不是31岁。没人像《乔山风月》那个剧组里像晚辈一样疼爱你，而是整个剧组上上下下都把你当成顶梁柱在用，你不就得自己坚强起来嘛。防弹几个一来，把你疼的宠的呀……嗐，这是养儿子呢，你爸妈有这么溺爱你吗？” 　　林漾抱着剧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硕真哥入伍完，接着就是玧琪哥，明年我能空出多少时间？我想和哥哥们去旅游，去野营，去钓鱼……” 　　韩师就顺嘴给他报了报大致的：“明年有一批献礼致敬的备案，你得上吧？少说四个月档期没了，BIG HIT给你排了六场歌迷会，你得去吧？今年不发专情有可原，明年歌攒得差不多了、拖也不能了，你得发专吧？今年春晚项目组开会你也听了，明年八成得延续这个军歌定番，年末12月到1月你是不要想出国了。” 　　林漾把剧本往小茶几上一放，捂着脸就朝后边床上一栽，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这还不包括正常的杂志代言之类的商务合作。” 　　说着，韩师又把剧本给他捡起来：“这四张新增飞页明天凌晨四点就上戏，别想露营钓鱼啦，你背好了跟我对对啊……” 　　首尔初雪的时候，北京也下了点儿雨夹雪，林漾结束了《许巷故事》长达140天的拍摄，进入了年末《乔山风月》第二部的宣传期，与此同时，还有新一年春晚的节目彩排。 　　咪咪依然养在老李那儿，表哥倒是馋着撸猫，在林漾为数不多到了两天休息时间里过来约了饭、撸了猫，顺便还把小助理用猫毛做的娃娃带走了一个。 　　回国过圣诞假的胖哥儿也赶趟来家里吃了火锅，看了一眼兄弟家超大平层的豪宅和衣帽间动辄五位数往上的衣服饰品，发出了社畜的哀嚎：“苟富贵……” 　　林漾笑着拍拍已经不胖的胖哥儿：“都是赞助的啦！” 　　胖哥儿嚎得更大声了：“那岂不是免费？？？” 　　说起来，胖哥儿也脱单了。 　　人呢，这一瘦下来，身材颜值就飞跃提升，原本就胖的可爱的胖哥更是不例外，他人帅了、就发现很多事情都变得容易了：比如和女孩儿借支笔，比如下雨天邀请人家一块儿共伞，又比如下课约出来喝杯咖啡…… 　　他看上去几乎和淡定一样，打算毕业就直接进入稳定的未婚模式了。 　　“当然了，问题还是那个问题，结婚的资本，还在积累当中呀……淡定他们明年结婚，我到时候也把人带回来给大家见见。” 　　一宿舍仨人，上头两个都谈婚论嫁了，就林漾，连甜甜酸酸的恋爱都没有过。 　　不止没有过恋爱，他作为一个演员在戏里甚至都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拍过感情戏。少爷调戏丫鬟那种，自然就不算了…… 　　关于这事儿，郁放是看得最开的：“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当然了，当你一样都不打算去尝试的时候，它们就是一样的本质，那就是你工作的拦路石。” 　　大光棍如是对小光棍说，并且语重心长再次举了圈中、身边数个谈恋爱、结婚把自己作糊作崩盘的例子。 　　“你现在好奇也是正常，同学谈了，朋友谈了，人家就会下意识的忽略你职业的特殊性，单纯从概率上来看待你单身的问题。我不会说‘如果你要谈也可以’这种话，你给了自己侥幸，觉得不会影响什么，但是粉丝和观众不一定会继续给你机会。” 　　就是这么现实。 　　事实上，林漾只是想想而已，圈子里虽然俊男靓女多，可他身边真的连一个同龄的异性朋友都翻不出来。再加上《乔山风月》第二部在寒假档上映，宣传活动一密集起来，他很快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再加上新一年春晚彩排进行到关键时期，两头忙活儿的林漾甚至还被冻感冒了。 　　“我在台上差点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自己还只是担心台上出丑，差点把节目组给急冒火，没到月底带妆彩排之前，那得是亲眼看着了林漾穿得暖烘烘的站到台上彩排才放心，后台热水暖气冲剂一样不少！ 　　1月一到，林漾就感冒就好全了，紧接着迎来自己的生日。 　　为了下半年的歌迷会做铺垫，这一次松楚和工作室联合给整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生日会，嘉宾就挑了时机最适合的赖冠林。 　　后者也结束了12月大大小小的通稿场合，空出两天时间和林漾一块儿彩排了全部流程。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 　　看着大屏幕上制作的VCR，里面甚至还有一部分篇幅来自produce时期的素材，饶是赖冠林看了都觉得怀念不已。 　　“那个时候我们俩的发型看起来怎么傻乎乎的？” 　　习惯了不留太长刘海的林漾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笑得也好憨……” 　　可是看着看着，这种感慨就停了下来，接下来的内容里，林漾四年里的面貌和气质状态真的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就算是他本人看了都会带点儿恍惚：我从前是这样的吗？ 　　“感觉经历了很多，可又回过头一看，这也才三四年。” 　　赖冠林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接话：“是这样了，我有的时候甚至会想，当初如果没有参加选秀自己的人生会怎么样，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假设除了让我心情烦闷一下子，不会有其他任何影响。后来的那些，就算有了那样的意外，还是走上了相差无几的道路。” 　　该出道的出道，该读书的读书，最后怎么样不是像绝大部分的大人们那样工作赚钱呢？ 　　只是那样的人生经历，是真的只有如此宝贵的一次。 　　再后来，WANNA ONE解散，大家各奔东西，联系越来越少，两年的时间里，曾经的十一个少年渐渐走远，虽然脑海里有同样一份记忆、履历上写着同样一段经历，到底还是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去往了各自的目的地…… 　　五分钟的视频好像过了很久，可VCR的末尾，清清楚楚的写着数字——22。 　　是啊，才22岁而已。 　　顿了起码有三四秒的功夫，赖冠林和林漾一起笑出声来：“终于也感受到了那种出道早才有的烦恼！” 　　都混了四年多了，恍然一看，自己才二十岁出头！ 　　那还烦恼什么呀！ 　　二十二岁的年纪，那么远的未来，那么多的可能！一辈子老长啦，分别之后又不是没有重逢，今年掉不了鱼那再过两年的大后年也可以约呀，看着朋友和兄弟谈恋爱开花结果就送上祝福，自己独身一个自由自在也挺香嘛…… 　　就这么一轮想下来，林漾顿时神清气爽！ 　　想红或许很难，但是他觉得眼下自己想糊才难。 　　限制住自己的欲望，缩小不必要的期待，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并且快乐！他这话是没办法和其他人说的，否则就过于欠揍了。 　　红或许包含一定程度的资本推力，但大众的眼里还是有运道成分。从老旧之前差一脚出道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到如今发个咪咪舔爪子都有六位数点赞，林漾后知后觉自己运气其实是不错的。 　　等到生日会上要送给粉丝的谢礼统一送来时，他把这两天想的事情和两个经纪人说了，韩大经济和金大经济差点没用鼻子喷气了！ 　　“你是才意识到这一点吗？” 　　“你这样都只算‘不错’的话，那没有运气好的了。” 　　林漾挠挠脸颊：“这么好嘛？” 　　韩师头也没抬，继续核对名单：“那可不是，回到五六年前，谁知道小作坊里能出了个世界级男团呢？你这个小练习生亮相就自带话题，等到选秀了，人家发现你还真不一般、争先恐后真香。再后来成团了，你也是一骑绝尘，选秀红利绿卡buff，谁的出圈路走得有你顺？回国之后，拒了两个综艺挑了个电视剧，给你认了个表哥加一张入场名片，紧接着又是电影和捡漏二连……” 　　金圭禹接话：“演技厉害的没你高没你帅，能和你外形条件一较高下的没你年轻，比你年轻的又没你红没你稳定。从前不轻易夸你是怕你年纪小，心态容易浮躁。现在不夸你，是因为我们以为你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然而并没有。 　　林漾依然是那个对于自己的魅力、技能点没有清晰认知的憨憨。他拿自己和“单科王”比，当然不觉得本人有多厉害了…… 　　“我哪有那么夸张。” 　　是吧，这人就是这样！ 　　小时候坎坷多了，大了再顺利心里还是卡着个底限，总觉得自己这不够那不够的，韩师和金圭禹看了林漾一眼，“你去玩儿吧，外面右边二馆有个大吧应援的摄影展厅，拍个照发个微博推特什么的都行，别在这儿闲着了！” 　　等把人哄出去了，金圭禹才和韩师继续道：“人啊，就是不能胡思乱想，这样多好！该满足的满足，不该满足的继续上进，才能更好。” 第218章 　　《乔山风月》第二部开播, 延续了第一部收视“盛世”，外加春节档强无敌buff，林漾顶在主演位，这一回，除开顽固不化的黑子倒是没有人在质疑他本人号召力对收视率的贡献。 　　撇开第一部里对“乔颂雨”这个角色有偏见的，这会儿也乐意跟着粉丝天天“小少爷”一样儿的喊, 甚至一些调侃梗也信手拈来, 电视剧官博一在微博上释出什么花絮，剧粉跑得甚至比粉丝还快。 　　在这期间，林漾跟着跑了不少宣传活动, 也和粉丝一样恍然发现口碑和收视样样俱全的电视剧给演员的加成到底有多大：就是身边的人看你的眼光已经从“哇这人好红我听过”转变为“呀，乔颂雨！是林漾呀！” 　　用郁放的话, 当一个演员红一个角色到大街小巷千家万户都熟知的时候, 这才叫拥有了歌坛术语中的“路人盘”, 关系到下一部甚至是往后的每一部作品, 大家是否原因听见你的名字就决定买不买账。 　　从前人家知道林漾, 顶多停留在“他很红”的认知层面上，至于他有什么样的成绩出来了什么歌演了什么剧，知道并不等于了解。现在经过今年一年接二连三的良作上线，这才能让更多的路人和民众将人和作品对上号。 　　如果非要换个更加通俗点说：作为一个演员, 如今的林漾算是有点儿底气了。 　　开始带妆进行春晚彩排的时候，《乔山风月》第二部还没播完，但身边接触的工作人员却一个个按捺不住的问林漾结局：比如他最后有没有和大丫鬟走到一起，比如孙鼎才和大太太是个什么结局, 又比如林漾会不会演到中年戏份，他们不想看到小少爷变老变沧桑…… 　　对此，林漾只能抱歉回一句“大家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 　　别说什么中老年阶段的戏份了，乔颂雨杀青的时候，甚至还没开始蓄须呢！ 　　就算他自己想尝试一下中年戏份，导演胡眉也不让。《乔山风月》里上一辈的坎坷已经给了乔颂雨足够的经验教训，长大之后聪明又世故且比乔致庸更加圆滑狡黠的他不可能让乔家重新陷入险境。 　　越接近年末，林漾越忙，之前百忙抽空将生日会流程彩排了一次，这会儿一忙完春晚两轮此安排就直接进入了正式环节。当天赖冠林也特地收拾了一番，人接过来了一看比林漾还要紧张！ 　　“我拍戏怕得有三四个月没露面了，这会儿看着憔悴么……” 　　林漾把人搂住了，趁着还没化妆捏了捏弟弟的脸：“紧张什么，还是靓仔一个！” 　　外面会场里隐隐有歌声传来，应该是粉丝跟着正式开场前的现场纯伴奏在搞大合唱，里边两个男孩子听了也觉得胸腔一阵暖流。 　　“前几年你过生日，要么在加班，要么在飞机上，哪一次都没能好好过。” 　　赖冠林没接着说下去了，因为这个话题一下去，还真的挺感慨：一般在年末、年初生日，日子其实都不错的，放到普通人家，那基本上得是团团圆圆一家人一块儿庆祝生日。可做艺人么，自然就得牺牲一下了，年末年初都有赶不完的通告和场子，别提过生日了，抽空好好吃顿饭都是不大现实的事儿…… 　　倒计时一结束，赖冠林先上去。 　　前些年在团里少有这样的发言机会，如今他也能大大方方的担任哥哥生日会的嘉宾，甚至还能客串一下主持。 　　听着前场沸腾起来的动静，后天金圭禹抱着手臂感慨：“都大了啊。” 　　旁边韩师和赖冠林见面的交集不多，看他自动把人归属到表哥那一类里，自然就没有金圭禹心里那种慨然，他是习惯性的用评价眼光去看待：“要不是……可能会更好点吧。” 　　这个担忧是什么，自然不比多说。 　　在韩圈还能吃红利，到了内地，这份红利就吃不上了。和根正苗红且层出不穷一茬又一茬的内地年轻艺人比，赖冠林这种条件明明不错却依然受到很多考量的自然是不得不吃点亏的。 　　而前场，久未露面的赖冠林甫一登场，观众可谓是惊喜不已！ 　　在场的还是有选秀时期就开始追随的粉丝，自然也是了解两人之间的关系，天知道他和林漾上一次同台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到人，能不激动么！部分情绪激动的女粉甚至已经捂嘴哭出来了—— 　　“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碎碗双塔合体……” 　　“他每一句‘漾哥’都是含笑的，和从前一点区别都没有！” 　　“奶罐这两年虽然也不容易但走得倒稳稳当当，刚刚闭关拍完戏出来就来哥哥生日会当嘉宾，别说我自己脑补，我要是 CP粉我能当场嚎啕大哭。” 　　可不是么，当年真情实感嗑过CP的，这会儿简直高兴激动得又哭又笑！ 　　WANNA ONE解散虽然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当初还青涩稚嫩的小男生们这会儿一个个都成熟了很多，可回过头再一看，似乎又还是那个穿着统一深灰色练习生制服，并肩笑着看向对方的少年…… 　　同一时间参与林漾生日会直播暨大型怀旧现场的观众和路好也是感慨万分！ 　　虽然大家都无限了解选秀的本质，甚至是一个偶像团体中的各种由利益引发的关系，可如果能真情实感的付出并且主动维护一段感情，这就算最开始被黑酸嘲讽“绿卡抱团取暖”，如今也不得不顾着脸面挽尊一句“毕竟这么多年了嘛”。 　　这么多年了，不是台面上见一面抱一下喊声哥哥的表面营业关系，而是低调的珍惜着从前的情意，所以才弥足珍贵。 　　这一场生日会，流程全部是林漾自己敲定。 　　要做什么节目安排，和嘉宾进行什么互动，包括场外的联系要牵线给谁，全部都是他自己决定，框架出来之后剩下的才是交给团队去修饰美化。 　　粉丝们看着开心放松，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点进直播的观众也大饱眼福和耳福。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一年两年的时间里，林漾本人的工作重心从演唱转移到演戏上。 　　他一年的档期或许最多能分给两个制作优良的剧组，剩余的时间就不够拿来做唱片宣发推广，就像整个2020年，疫情结束之后，甚至只推出了一支单曲，虽然这支歌如今粉丝都快听麻了，却依然不乏大热电视剧大爆电影都在广泛被熟知的前提下，依然有人从音乐入坑的新粉，他们甚至来不得了解作为歌手的林漾的过去，就已经不得不接受他如今已经有了新的发展侧重点的事实…… 　　今天的生日会，更加像是见面会和歌友会的结合。 　　最开始的问候和双人相声唠嗑完之后，赖冠林回到台下休息，主场交给林漾，他唱了自己当初去BIG HIT面试的歌，跳了第一次展示给面试官们的舞蹈，轻描淡写头一次提了那个时候的一些细节。 　　到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再怎么难过伤心，别人再怎么替他意难平，那种情绪也已经随风消散不剩什么了，以林漾现在的状态，顺带还可以不带任何压力的自我调侃着感谢了一下防弹师兄带他躺红—— 　　“真的，后来produce时期去集训的时候，大家都超羡慕我来着！” 　　“在BIG HIT餐费真的那么高吗？好幸福呀！在BIG HIT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防弹？”林漾学着当时练习生们的语气，把台下逗笑得东倒西歪。 　　“不是喔，对真正想要朝这一方面发展的小朋友们认真解释一下：当你决定成为练习生的时候，就要对自己的身体和前程负责。吃得多餐费多，是因为那个年纪的孩子消耗得多，假如没有足够的体能，就没办法支撑那么大的训练量和运动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是来做歌手的，还是来追星的，一定要考量清楚，这条路很难走，走得远的人也不多，如果只看到如今成功的例子来抱有侥幸心态去做的话，你就已经比别人落后了。” 　　“当然，当时大家这么说，只是为了打开话题，让彼此更快的变得亲近！” 　　这一转折，后台赖冠林也笑了，他的经纪人是后来换公司之后换的，这会儿也不避讳当着老板的面感慨：“如果不是林漾，换做是别人，也不一定带得动吧。” 　　对于这一点，赖冠林没有更赞同的了：“得有足够的底气，才能支撑起当时那样的推力。” 　　选秀节目里的血祭剧本还少吗？ 　　可林漾就是一路坐稳高飞，从头到尾，没有给过任何一个同期选秀练习生超过他的机会。防弹相关话题的联动流量或许是其中的因素之一，但正如当年那一批黑酸如今已经释怀的路人所言——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对于有的人，红看起来是玄学，因为大部分人并不能很好的感受到对方的魅力。 　　但是有的人，红是必然，因为迟早要被他某一个方面所吸引。 　　如今的林漾就是这样的人。 　　当他拿出了笛子，信手拈来两三支曲子，当他现场改词变调转化意境自己动手改编自己的歌送给粉丝，当他脱掉外套、召唤出那种似乎已经刻在骨头和肌肉里的记忆，动作一分一厘都不差地跳起那些韩圈粉个个儿能喊出名字的舞蹈…… 　　看直播的场外观众在粉丝集体复制“初心不变”的时候，也满怀感慨的在各个平台水经验。 　　[从今天起，我确定粉丝给林某刷的那些微博词条的确是名副其实，这种业务能力哪一个圈子混不开？] 　　-人家还不是每样会一点、而是每样都专业，做哪一行就好好做。 　　-有一说一，有点老年代时明星艺人那种唱跳演都俱佳的味儿了，好好磨练磨练别走偏，再过个三五年，感觉阅历更丰富、气质沉淀得更成熟一点的时候会更迷人！ 　　-就凭今年春晚他又上去唱红歌，我个人决定把他列入国家队编外人员名单里，这么好的条件，当初要是在国内正儿八经做正统歌手，这会儿不知道是什么咖了。 　　-可人家过了生日也才22岁啊，22岁就自己工作买了个大平层豪宅，这还不够厉害吗？ 　　-别争了别争了，人家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别说当爱豆当歌手当演员，就算他老老实实去读书，没准也会被推荐挑去走正统路子。 　　这还真不止网友自己瞎琢磨，林漾生日会上又把去年春晚唱的歌给几万名粉丝慷慨激昂、提神醒脑来了一遍之后，央音的老导师还真的给人家搭桥牵线来了：你要不要试试“那个”路子啊？ 　　“那个”就自然是正统演唱家的那个培养路子了。 　　也不怪人家这么挖墙角，每年这些排得上号的音乐学院出来的学生里，要是有两成继续在本专业走下去，也不至于缺苗子缺到这步田地，那学院也得烧香拜佛保佑了。 　　但凡和艺术沾点儿边的，如今的年轻人多多少少是想要往娱乐圈里挤的，而不是传统的文娱圈。谁让大众都知道娱乐圈来钱快呢，哪怕是做个流量捞上一年两年的快钱，也比绝大多数人赚得多多啦！ 　　这事儿郁放没干涉，甚至一句话都没多说，让林漾自己拿主意。 　　培养归培养，但是林漾更多的“作用”其实还是在这一边挂个名，充当一个招牌，让人家看见：你瞧，这两年春晚上唱歌的林漾他就是传统学院派里出来的。 　　当然了，这人家可不管其他人知不知道林漾本人其实还是个演员，甚至好几年前还参加了爱豆选秀、作为偶像歌手出道过…… 　　话是递得很快，但实际上没那么急，眼前有春晚的事儿要忙，什么工作都得暂且放一放。包括林漾开春之后需要空出来的档期，以及春晚之后特地挪开的一个小长假。这个空隙里，他得回一趟韩国，和这几年里见一面少一面的哥哥们团聚一下，再就是考研复试的最后准备阶段。 　　今年的春晚少了病毒笼罩的阴霾，再加上整个国民氛围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释放和享受，维持了好几个小时的节目直播过程中，林漾的心情和去年相比都是截然不同的。 　　他甚至还抽空和两个经纪人商量了一下今年要给工作室的员工包多少红包。 　　等到老板上去了，两个经纪人继续延续红包话题，只有张伦一如既往紧张盯着林漾：他今年的演出搭档依然是去年春晚的那个军工艺术合唱团，哪怕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年，魔鬼彩排期养成的默契还是在，今年都不是头一回登台，那种气势自然披散开的台风瞧着真的比去年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微博上粉丝在积极地为林漾刷相关话题，自来水热搜比粉丝词条更快一步到来，歌唱完一半儿，张伦发现大众的关注热点已经转移快速到林漾今年的演出制服上以及跟他本人外表完全反差的醇厚嗓音上。 　　这是正常操作。 　　张伦甚至还挺庆幸今年围观群众没有在去纠结林漾到底涂了什么色号的唇膏，而是像对待其他靠业务能力出演的前辈们那样，不仅仅停留在服装，而是马上深入舞台本质，像模像样讨论林漾今年唱得如何，专业性体现水准是否达标，比较去年匆忙“复健”登台是不是更稳健更自信…… 　　整个节目时间也就是四分钟不到，等到直播延迟慢了半拍的后台挂屏出现了转场祝贺新年的广告时，林漾已经穿过了长而曲折的待机通道回到了待机室，妆容比平时要浓和细腻得多，但也极大限度得突出了他的英气俊朗，从韩师手里接过温水咽了三小口之后，这才清清嗓子问道： 　　“我刚刚还行吧？” 　　金圭禹给他摘了接收器：“简直不能更行了！” 　　林漾松了口气，“我也能算是有经验的春晚演出者了……” 　　可不是，普通明星能上个一回就很不错了，还得是当前活跃的一两年里有口碑爆炸的作品问世，让全国人民心里都留下了深刻印象，央视这边提一提、那才叫顺水推舟。林漾两年连上，在11月中旬消息刚出来那会儿已经相当让粉丝长脸了！ 　　林漾唱完，粉丝和音饭日常感慨：林咕咕什么时候发歌。 　　远在南韩前两天才赶完一个大场子、这会儿暂时闲下来的防弹成员在推特上围观完弟弟军装红歌现场之后，忍不住发了张镜头只给了上半身的特写自存图，并且配字“帅小伙”。 　　这个窥屏倒是把中国米姐吓了一跳：你们也看春晚啊？？？ 　　修图的博主也是满头问号：你们也会这样搜索名字的tag吗？ 　　不然是怎么翻到这种从网络直播里直接截出来修的图片呢？ 　　这就很灵性了！ 　　很会来事的修图博主立马又更新动态了：哥哥们，再看看呗，我这两张色彩调得更好喔！ 　　这回翻她牌子的成了林漾本人，虽然他只是点了个赞，但这个小小的实心却能明显能看得出来今天的春晚直播让他精神亢奋、情绪积极。 　　这事儿几乎是毫无时差的在国内微博传开来，林某“故作高冷”没在微博抒发自己激动开心的情绪，只有工作室官方账号更新了后台彩排照，却在推特悄悄点赞粉丝的直播修图。 　　围观群众心照不宣：到底才二十二岁，可以理解嘛！ 　　不就是希望大家多夸你两句？想听什么彩虹屁，我们夸就是啦！ 　　春节里，林漾休了不到五天，立刻投入开春阶段的工作，国内的事情告一段落，这才秘密飞往首尔，来接人的是闵玧琪，两人简单收拾了东西直奔定好的地方。 　　金硕真不在，钓鱼组少了一个人，哥俩就这么各自握着鱼竿坐着，偶尔想起什么，才开口说话，周围除了河水渐渐流淌的声音，就是出来的早的那些鸟的鸣叫声。 　　这种氛围其实相当让人放松，并且是无念无想的那种轻松，林漾忘记了长达半年一刻都不停歇的忙碌操劳，忘记自己一直经受着的复试压力，忘记了即将横跨两个季度的漫长工作周期，靠着椅背，叼着闵玧琪带来的鱿鱼须，一边走神一边咀嚼…… 　　直到手里的钓竿被下拉的力带得猛地弹跳一下，林漾才惊醒着收线。 　　直到晚饭点儿靠近，两人的桶里依然是最开始掉上来的那几尾。闵玧琪索性收了杆去准备厨具和餐具。 　　“你给了自己太多压力了，咩漾。” 　　“从前我也想如果你将来不唱歌，是真的很可惜。但是在你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时，其实可以适当的做一些调整。我最迟明年上半年入伍，这两三年里能见到你的次数估计不会比一只手更多，如果三四次的功夫能够劝你不然自己那么苛求完美的话，也挺好了。” 　　二十二岁的林漾面对已经快三十岁的闵玧琪，他其实是有些迷茫的。 　　哥哥说的话，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闵玧琪自然也看出了林漾的纠结，他笑得很淡：“我也是到后来才发现喜欢rap，和做一个合格的偶像歌手，其实并不冲突。” 　　“我对两件事有着不同程度的责任和热爱，但毫无疑问的一点，两者无法取舍，只能调整。我曾经也贪心，并且无比清楚的知道这种贪心并不是坏事，只是更加需求精力和时间。但越到后来我越明白，人这一生是很长的，不要觉得来不及……” 　　“否则错过了其他的，会得不偿失。” 　　出道以来就持续快节奏工作的林漾少有这样放空去专心想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大概知道哥哥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能稍微放缓一点，以免错过沿途风景。可正如闵玧琪所说，两样都不能舍弃，调整又何其艰难？ 第219章 　　2021年对于林漾而言, 其实是有点特殊的。 　　这一年的夏天过后，他确定要进入戏剧专业进行硕士阶段的研读。 　　松楚很清楚这样的一手放松需要付出多少代价，但毫无疑问的是：如今极限腾出时间, 总比今后怎么都脱不开手还不得不把路子转正要好得多。 　　最起码，现在林漾年轻，而且是相当年轻。 　　22岁的年纪，哪怕走是普通人的流程, 今年夏天也才从大学本科的校园里毕业。林漾作为艺人进入新的学习阶段，某种程度上, 是有那么些更让人放心的效果。 　　国人对于“上进”的标准, 说起来严格, 但有时也宽松。 　　去年上半年研究生复试消息传出去之后, 其实就看得出来大众对于林漾转专业深造一事还是抱有极大的期待和赞许。再加上下半年《乔山风月》第二部效果加持, 林漾读研这事儿就几乎成了完全正面倒的舆论。 　　艺术类到底还是和其他专业有着本质差别，深造不意味着退圈，毕竟文娱一体，彼此还是无法完全分割，更何况，适量地精简工作对林漾本人的发展路线到底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哪怕还是路人也能看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厉害—— 　　要是当个流量明星，管你是哪个院校毕业, 甚至高中初中的，只要有粉丝愿意捧、资本有心推，好好包装一番总会有人买账, 自然也就是没有下限要求的。 　　可人要是想要突破上限、往横向纵向两路拓宽呢？ 　　那这其中要做的积累就相当多了。 　　林漾这一手决定出来，的确不少人赞一句“有魄力”。 　　毕竟换做其他人有他如今领跑的优势和站住脚跟的咖位，不一定能这么果断地选择缩减亮相频率来进行自我填充。 　　那粉丝还能说什么呢，人家好感路人甚至围观群众都对此表示充分理解和支持，为了长远发展做出必要的学习进步，你口口声声喊着爱他疼他，盼着他好，那人家减少活动去深造学习为什么不能继续支持呢？ 　　说到底，这是林漾自己的未来呀…… 　　直白点儿，哪怕他能吃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粉丝经济不动摇，但松楚急需当家小生继续领跑保持优势，也不会这么短视地“放纵”粉丝力量过多的影响艺人的发展趋势。 　　这事儿没多久之后，紧接着又是一件大事提上日程—— 　　在林漾和BIG HIT签订合约的第四年，距离续约或者合约到期仅仅只剩最后一年，哪怕松楚和林漾工作室不记得、对此没有任何明面上的表示，可到了这个点上，所有关心的路人都会替他们把这件事情重视起来。再加上国内的几个老牌跃跃欲试想要将林漾的唱片约、歌手约签到自己手下，这事儿自然是提早准备起来更显诚意了。 　　不同于国内的网友积极热切的期盼着林漾“回来”，这事儿传回南韩，站在泡菜人民的立场，他们心里可就没那么舒坦了。 　　想当初，防弹少年团可是提前了一年多的时间和BIG HIT老东家达成了七年份的续约合同！ 　　并且续约确定的相关通稿当初一出来，多少不是粉丝的人都觉得心安啊。 　　至少有了师兄团开的这个“头”，那至少就证明了一点：BIG HIT在留人这一方面的重视程度还是可以的。 　　他们既然能够保存住完整的“防弹”品牌，那“林漾”势必也可以！ 　　而林漾出道至今，尽管只正儿八经发过一次专辑，外加单曲若干，在歌手这一方面，虽然是竭尽所能的活动着，算不上特别活跃，却属于大众眼里“他为什么还不发歌、我真的没歌听了”有了口碑且能带动路人盘的歌手。 　　单看林漾作为歌手的成绩和号召力，任何一个经纪公司放着这样的艺人不去续约都是不可能的，BIG HIT自然也早从20年下半年开始和林漾团队洽谈提前续约的事宜。 　　如果是2017年那会儿，和BIG HIT签约能够做下决定的也就是林漾本人。他本人的意愿就代表着一切，他想要怎么样，父母这边带来的律师自然就能够以委托人的意愿为主去洽谈。 　　可现在，林漾身后站着一个结构体系完整、成熟运作的团队，一条臂膀甚至还搭着松楚的大船，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个才十八岁的少年一样只为自己考虑…… 　　“这事儿左右还有一年的时间，圈子里的规矩，咱们也不能真的给他拖到最后那点儿尾巴上再提这事。哥也清楚你这个人，重感情又念旧。” 　　说实话，韩师夹在中间还挺难做。 　　松楚这头直接发动了张总过来劝人，如果合约结束签到国内的龙头老大这儿，那平台影响力完全可以更好的为林漾服务。可作为林漾出道以来的执行经纪人，韩师也很清楚BIG HIT对于林漾的意义，那不仅仅是一个签下合约的音乐公司这么简单…… 　　直到初夏林漾进组之前发了新唱片开始跑宣传之前，不管是南韩还是国内的风声，这个时候大家对于林漾和BIG HIT续约的动态都更加看好，就连理由也列举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和防弹几位那么多年的感情，就凭这个也不可能轻易割舍了。” 　　“逼黑就算平时再被骂得多，最起码一点：在赚钱这件事情上无比清醒，基于音乐的项目基本没垮过，国内这个营销体制就说不准了，何况做歌手对于林某本人而言、也是兴趣不是养家糊口的那种性质吧……” 　　热议的“续约”问题恰逢国内两年一轮的电视类奖项“三白”之一在上海举办颁奖典礼，林漾头一次入围、头一次拿奖，虽然是男配角的，但好歹也称得上半个白奖，从今往后可以在他的履历表加上奖项这么一栏数据。 　　这么个男配角奖到手，就连林漾本人都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激动感，更别提其他人了，粉丝和饭圈简直沸腾了起来！ 　　几乎用不着粉丝去吹捧，95后里把正经路数的小生和流量算到一块儿，也就是林漾正儿八经拿了个真正算得上有分量的奖，从前还有人嘴硬“不过是资源给力，像其他人接不到这么好的饼”，到了眼下，就真的酸不出什么了。 　　“从前绝大多数的年轻演员是只能往人气奖、最受欢迎演员上努力，进了入选门槛就是胜利，现在真的有人直接首届入选即获奖了，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竞争力了。” 　　郁放很少用这样近乎“狂妄”的语气和林漾聊天，他的欣慰和喜悦是显而易见的，林漾作为松楚的牌面站稳脚跟，有了第一个白奖，就会有第二个，等到后半年另外两个白奖的入围名单出来，只要他本人今后不乱做，那领跑这一整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这能不高兴么？ 　　就像隔壁小花行列里三金里拿了个金奖，五年之内咖位都稳到都无人赶超，而竞争更加激烈的全年龄男演员部门情况更甚——别说95后，再往前拨五年，90那一批也不见得有在主流奖项里有所斩获的。 　　郁放是没指望过让林漾电影电视两开花，去年的《迦叶十三寺》群像戏本就是冲着电影大奖去的，今年的《许巷故事》更是主演和导演的场合，林漾这样初入大荧幕的新人，能吃到饼就已经是胜利了，压根儿就没想过刚进来就在奖项方面有收获。 　　比起电影，先在小荧幕稳定国民度攒起口碑和观众缘显然是更加稳妥的发展路线。 　　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圈子里已经有无数人亲身验证，林漾属实没有必要重蹈覆辙。 　　林漾自己心态也比过去两年平稳了很多，从前听了这种话或许会惶恐一下，如今已经很镇定了，甚至还会调侃老师：“那我年底再发一专？” 　　郁放立刻就瞪了他一眼。 　　别说下半年了，林漾今年夏天这一张专辑是拖了一年的成品，能发出来只能说明实在拖不下去了，再不发BIG HIT那边真的不好稳定。 　　可发完这一波，他还真的不剩什么合适的“存货”。 　　考虑到林漾越来越成熟的年龄，和现阶段粉丝结构圈的复杂多样化，他的音乐作品里不得不纳入更多因素的考虑，用金圭禹的话说：他现在虽然到了唱什么都能有人买账的地步，也是变相受到创作限制的状态。 　　7月，林漾的半封闭拍摄告一段落，三天的假期他回了一趟首尔，防弹两场连开的演唱会他预计待两天，人虽然坐在台下，可台上的六个人显然是很清楚弟弟的位置，花车推过来的时候比了人尽皆知的“手势”之后，甚至还皮着改了歌词。 　　现场气氛沸腾到极点，与此同时各大平台的热度趋势也连带上位，事件中心的主人公之一林漾的“路透”在这种极度喧嚣之中反而低调的像一阵夜风。 　　看到他的时候，你得承认他在人群之中当真是极其具有吸引力，可这种光芒和低调这个动作本身不冲突，因为这是防弹的主场。 　　如果说前些年林漾刚出来的时候，或许会有防弹的粉丝为自家偶像抱不平，现在这几年过去，恐怕只会更多的希望他们两者之间能够拥有更紧密的联系、更长久的羁绊…… 　　林漾休假安排是看师兄演唱会，这个消息即时传回国内，一点也没有人觉得意外，之前透露的拍摄工作进入杀青阶段，一入秋就开学，也就是现在才有点空，到了年末又是各种大场子要赶，一年到头难得放假、人家要出国一次，那随他去吧。 　　这个时候，再去争林漾和BIG HIT的续约问题，在国内网民们看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后半段，林漾直接由工作人员护着回了后台，等到前台安可结束，时隔小半年没见面的哥几个终于在冷气和燥热混杂的休息室里艰难地交换了拥抱。 　　“每次见你都觉得瘦了很多！” 　　林漾摇头：“我是真的肉扎实了而已，体重没什么变化。” 　　他话音刚落，田玖国就把弟弟抱起来了切实感受一下，“嗯，还是有点轻了吧，可以了，不能再瘦下去了，已经很上镜啦！” 　　怎么说呢，这么几年功夫，防弹少年团里最小的这一个都肉眼可见的稳重太多了。 　　这么一来就衬得林漾越发显小。 　　不管他是刚刚成年，还是已经到了中国的法定婚龄，那份滤镜似乎是真的拆不掉了。 　　于是林漾一在他们面前，就总有一种自己又回到那种十二三岁、什么都被人操心被人照顾的时候，每天除了练习学习简直不需要做别的事情的错觉，因为一切都有人操劳。 　　金楠俊和郑浩锡和助理一起带着冰饮过来，闵玧琪肩上还搭着一条冰凉的吸汗毛巾，这三人落后一步，见到人也一点儿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味道，仿佛大家依然朝夕相处默契十足，一人递饮料，一人揽着肩膀往沙发走，嘴里随和得不行，几乎和从前两年忙内line角色对调—— 　　“这次留几天？” 　　林漾老老实实答了三天，闵玧琪“啧”了一声，“就放三天假，你飞机上就得留半天……” 　　“那早知道我不来了？” 　　我都不嫌累嫌麻烦，您还嫌弃？ 　　这话换做从前林漾是不敢这么和哥哥开玩笑，可他一说完，闵玧琪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来都来了！” 　　林漾听了，愣了一秒钟反而笑了，可大家显然没有明白这个笑点在哪儿。 　　他大致和哥哥们解释一下祖国人民“大过年的”、“来都来了”、“还是孩子”三大金句的梗，只有金泰恒咬着吸管认真道：“是咩漾的话，的确可以无条件包容的。” 　　闵玧琪轻飘飘一眼看过去，他还又强调了一遍：“还不是哥你开的头嘛，最开始的时候，最爱说‘买都买了’、‘吃一点吧没关系’、‘还是孩子要长身体’的不是哥你吗？” 　　又是好些年前的旧事了，防弹哥儿几个提着没觉得什么，因为那时他们已经是十来岁快二十岁的少年，可当时的林漾却地的的确确是小小的一只，和现在的成人模样相比完全是两个不同体型。 　　这一波怀旧硬生生延续到晚上的庆功宴。 　　少了金硕真的聚会是会少些热闹，介于不久之后又将送走闵玧琪，大家心里其实已经放平了很多，除了一直没办法彻底高兴起来的林漾——因为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他这次过来，其实是相当于提前给闵玧琪送别了。 　　双方都是行程紧密，时间有限，从前一年里还能腾出个四五会的机会相聚，到了如今，能面对面碰个杯、吃个饭都成了奢望。 　　席上的气氛就这么沉淀了下来。 　　郑浩锡眼瞅着两个人都不对劲，硬生生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林漾下半年九月研究生开学的事情，然而孩子兴致依然不高，从最开始的个人设想到如今通过身边的人了解到内情，林漾对于读研已经少了很多的兴奋和激动，他几乎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将来会经历什么。 　　倒是闵玧琪有心安慰他：“到时候等我回来，指不定可以去看你毕业呢！” 　　只不过，这哥又得失望了。 　　林漾努努嘴：“我从央音毕业的时候，毕业典礼没都能去的，结业证学位证全是同学带回来给我。” 　　这和南韩的风气又有点儿不同。 　　以林漾这种档期一预定就是两年份现状，届时研究生毕业答辩结束，大概率是低调无缝进入工作状态，而不是带着硕士帽举着学位证让一众新闻媒体的镜头对焦。 　　吃到最后，不出意外醉了两三个。喝不了多少的例如林漾、金泰恒除了最开始那一杯敬酒的，全程酒杯都很少碰唇，两个性格细腻感性挨着坐，怀揣着同一件心事，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平静。 　　倒是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的闵玧琪再次清醒，他看了一眼似乎郁郁的两个弟弟，反而笑得洒脱：“到底还是小啊，泰恒啊，等你到这个时候呢，也会像哥一样心平气和的。” 　　至于林漾，他让闵玧琪一只才擦干水仿佛还带着隐隐湿气的手揉了揉脑袋，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莫名带着磁性和震感。 　　“你总是把离别看得那么重要。” 　　“咩漾，人这一辈子是很长的，两年而已，也就是你拍三部电视剧的时间，你看硕真哥入伍的这一年里，你不一样也习惯了吗？忙起来的时候，时间就过得很快。” 　　这种安慰金泰恒听着听着就笑了：“我想起，小时候我奶奶也我说‘爸爸妈妈去工作，休息的时候就回来看你啦’……” 　　但笑过之后，那种淡淡的惆怅又随着微醺的感觉上来了。 　　这一晚，好像是睡着了，但莫名醒来之后，大家又一句两句伴着天台夜风说起了话，林漾拥着小毯子，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事呢，就是累了吧，他之前那么忙，一下子歇下来就是这样子。” 　　“明天又要飞回去，哎……” 　　想见面，却又心疼这样飞来飞去的弟弟。 　　但是不见吧，又舍不得，还难受。 　　都是成年人了，想要做什么事情，需要牺牲什么，大家都已经很习惯了。 第220章 +梦境番外 　　后半夜，温度更低, 却也没有太凉, 有人去屋子里煮了拉面端出来, 嗅着香味醒来的两个醉汉擦了把脸就去拿筷子, 林漾迷迷糊糊睡着，让田玖国夹着一片切好的午餐肉碰了碰嘴唇，这一盹也算是醒了, 索性围着小桌一块儿吃。 　　天色渐渐被晨光点亮，晨风替代夜风时, 一行人已经完全清醒，囫囵刷了牙洗了脸，又沉默而默契地看向东边的天空, 等着太阳一点点从那头升起。 　　“入伍还是可以偶尔看看手机的, 哥会继续盯着你, 会让其他几个哥哥帮我盯着你。平时工作一定要注意健康和安全, 其他的事情，我觉得你都能处理好……” 　　林漾在晨风里嗅到了沾染着露珠的青草的气味，他轻轻点头，想起闵玧琪或许没有看见之后，又补充着“嗯”了一声。 　　太阳似乎卡在云层之后了，天色明明更亮了, 温度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关于续约的事情，我和楠俊他们都聊过了，你不用有负担, 留或者走，按照你自己心里所想的决定就够了。” 　　这件事情，最迟到9月份就会定论，其实也有不少人把林漾这次返回南韩的举动解读成续约信号。包括在此之前的防弹成员自己，他们也觉得林漾应该是回来谈这件事情的。 　　可三天即将过去，林漾甚至连BIG HIT总部大楼都没有踏入过一步。 　　“续约信号”确认失败，但哥哥们心里却更加释然和轻快。 　　不被情义轻易干扰的决定，事后才不会后悔。 　　还相当年轻、有着无限可能的林漾，他如今拥有更多的选择，其实选择一个能够和他步履匹配的团队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林漾靠着栏杆，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谢谢哥……” 　　一臂之外的金楠俊：…… 　　嗐，反正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也不是非要一直一直“住”在一起呀，兄弟在哪里不是兄弟呢？ 　　这么一想，他就释然了。 　　送走林漾的时候，防弹哥儿几个对于老板交代过“好好劝劝林漾”的任务压根儿没执行没有一点愧疚心，混到这个地步，基本上属于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是不能写歌制作了还是找不到发行门路，也不是非得在BIG HIT一棵树上吊死…… 　　毕竟，防弹这一批老员工这么多年来对于BIG HIT多多少少是有些自己的看法。 　　有些事情，他们比林漾知道的更多。 　　另一边，回到国内的林漾也直接被接去剧组，《许巷故事》因为评级还在审核，他从导演本人那里接到通知，可能要做好准备空出一点时间来重拍、补拍某些镜头。 　　“可能”这俩字属实是让人提心吊胆，直到时间来到8月底，这个补拍通知依然没来，他才看到群里大佬们挨个儿开始发红包散喜气。 　　就为这事儿，韩师急得差点嘴里燎泡。 　　“这边还没杀青完，那边又要补拍，你下个月还得入学，把你劈成三个都不够用！” 　　好在事情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许巷故事》初审被拦，影响后续的制作和宣传计划，好在事情还有解决地步，左右档期定在明年开春，哪怕在今年卡壳也能接受。 　　9月，林漾低调入学开始硕士阶段的学习。 　　10月，闵玧琪确定了具体的入伍时间，BIG HIT并没有即刻对外公布。 　　为了把rapper line三人的入伍时间彻底卡开，更快的迎来重逢，必要的“牺牲”还是来了，林漾接到闵玧琪本人电话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么快？” 　　对此，闵玧琪已经完全淡定，“已经不快了，接下来需要交接的事情还很多。” 　　这就需要林漾一定的配合了，只是时间太难腾，就不得不辛苦金圭禹中韩两国反复跑，就冲着这频率，除了知道内情的BIG HIT上上下下，几乎防弹的粉丝都要相信林漾会和BIG HIT续约了，然而双方绝口不提续约一事。 　　直到10月下旬，林漾以作曲制作的身份开始为国内歌手供曲、制作，大家才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此时，距离林漾当年和BIG HIT签下合约的日子，还差一个季度整的时间。 　　但预想之中的舆论大潮并没有到来，几乎在粉丝之间半公开入伍动态的闵玧琪开了直播，他说得前所未有的多，带着从未有过的耐心和郑重。 　　他恳请粉丝的等待，恳请大家的谅解。 　　包括只要给一个火星子就能点起来的林漾BIG HIT续约事件，闵玧琪就差没双手合十让所有观看直播的观众三思再发言。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太多次，甚至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和义气这种东西无关，从情义的角度出发，希望他能达到更好、更加适合自己的状态。做一个那样的音乐人，唱他想要唱的歌，发出更加顺从心意的声音……” 　　话里话外，闵玧琪几乎已经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触碰到的雷区。 　　他的苦心是很明显的，几乎是送给了韩师一个轻易盘上手的舆论局面，都用不着大粉去牵头引导，其他粉丝和旁观路人就已经自己站好了队。 　　国人自然是希望自己人好的，而南韩那边，林漾这些年打下的基础也不是白瞎的，就如同他们更愿意关心“防弹是一体”，而不是“防弹不和BIG HIT签约”这种本质一样，林漾又不是宣布退圈隐退，只要他还在，还在写歌唱歌发歌，这不就完事儿？ 　　除了吃瓜群众会去计较BIG HIT损失了林漾一年会少赚多少钱，防弹一年到底能从公司拿多少分红、林漾不和BIG HIT续约他一年多拿多少钱这种问题，大家的关注点很快就被闵玧琪入伍和林漾在国内收割了今年三大白奖之二的最佳男配外加两座最受欢迎男演员奖杯的消息吸引过去。 　　之所以是两个，因为有个颁奖典礼只分男女分别的演员大奖，不细分奖项。 　　不管怎么说，双方粉丝一边难过又一边欣慰的“送走”了哥哥和弟弟。 　　国内的放羊姐姐喜笑颜开，却也没有把“孩子终于回国”这种心思表明的太过，毕竟有的事情不必说破、大家偷着乐就行了。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有点难熬的。 　　师兄团挨个儿入伍，目前为止已经上交给了国家两个哥哥，弟弟确定到期不续约、一边缩减行程一边上课，曝光较之上半年有所减少。 　　直到年末颁奖季到来，防弹的队形明晃晃的空出了两个位置，他们在大哥还没回来的时候又暂时送走二哥，五个人的阵型虽然也是组合歌手的常态，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失落。 　　而与此同时，中国国内各大颁奖典礼也终于等到了林漾的露面。 　　除了形象一如既往出挑夺目之外，谈吐气质也肉眼可见越发稳重了起来，比起前几年十八九岁少年青涩的模样，在即将迎来二十三岁的时候，林漾身上属于男性的魅力逐渐在气场上抢占到主场。 　　有感性的粉丝删删改改半天在直播弹幕里想要说些什么，看着满屏的各种彩虹屁和仿佛开启了语音效果的各式长串语气词，最后还是化为一句“弟弟加油！”。 　　不是每个粉丝都那么幸运，当初能在人群之中一样看中那个孩子，然后陪伴着他一路走来。 　　所以，有人只能看到他如今聚光灯下光彩夺目、一呼百应、淡然以对的游刃有余，去无法回味当初才站在台前时还会略微羞赧抿着下唇缓解紧张的青涩…… 　　想到他今后会更好，这种轰然之间袭向心头的，得到结果的守候附带出来的感动，是真的能引热眼眶里的泪水！ 　　微博上感慨的粉丝是真的不少，随着林漾出道时间越长、从前BIG HIT哪儿累积的大量老物料的接连释出，以及粉丝饭群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考古”风气，不需要公司和公关引导，她们自己就能把话题带热。 　　“看之前的生日会素材，几年前这一天，弟弟在某个小房间里录寄给produce节目组的面试材料，现在想想，真的心情复杂。” 　　“和追溯防弹草根崛起的那种一路扬眉吐气高歌猛进的感觉有点不同，林漾更多还是厚积薄发吧，很多只是时候未到。” 　　“从前也很确信他会红，会很厉害，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厉害啊！” 　　“去年下半年到今年这一年半的时间，真的是变化最大，等我回过头来看，饭圈才告诉我这个过程叫做‘转型’……” 　　而屏幕里的林漾像是接通了什么心电感应，朝着导播突然切到的另一个机位抬眼看了一眼。他自己只是下意识去看，直播间看着的千万观众是硬生生受了这轻描淡写一瞥的威力。 　　“到底是歌手出身，哪里有镜头、什么时候切了镜头，真的无敌敏锐了！” 　　于是，当天的微博热点果然被艺人们各式各样找镜头占据一席。 　　引发最初热议的林漾仅在之后的晚宴上留了小半场就离席告辞，剩下的事情，席上自然还有松楚的张总、郁放郁总替他兜着。 　　回去之后，韩师都忍不住吐槽：“大家都觉得你一边上课一边写歌一边拍戏很累，可我瞅着，现在最轻松的不是你吗？” 　　这几乎算是大实话了。 　　年末大场子的晚宴、晚会，咖位小地位低的艺人进不来，想要更上一层楼咖位大的哪个不是借此机会接触和结交别人？明明白天天不亮就开始整理行装，中途大几个小时都得顾及形象，别说吃喝了，能好好放松背脊靠着椅子坐一会儿都难。这会儿镜头里明面上的活儿都结束了，还得继续绷着皮，搞一搞圈子里的交际…… 　　然而这事儿松楚张总郁放男女搭配就给做好了，把一切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留下林漾只管上课、学习、休息、研读、试镜和训练。 　　想来想去，这不就是“溺爱”呗！ 　　可林漾自己也大大方方认了：“我也不是不能去啊，这不是大家都盯着么。” 　　众所周知，现在的林漾又恢复到了学生身份。 　　然而17、8岁的未成年学生和20出头的成年学生在大众眼里依然没有分别，他敢打包票，但凡是自己夜里和朋友出去撸个串儿见个面被拍到，第二天绝对有“林漾这个书果然还是在摸鱼”之类的讨论。 　　说着，韩师就听到他电脑里又开始滴滴滴的响，那是林漾的导师开始催作业。 　　毕竟，距离考试月没差多久了。 　　才一个学期，林漾似乎就已经适应了自己全新阶段的状态。他没有去计较自己失去的行程和曝光，手握更甚从前的收入，似乎十分享受自己重新进入学生身份。 　　对于外界怎么积极去讨论哪些新出的小鲜肉能出头、甚至赶超取代林漾的位置，他本人比团队任何一个虎视眈眈盯着竞争圈子的员工都要淡定。 　　“花无百日红，所以不仅要开花，得结果，结果之后把根长得更稳了，从今往后年年开花年年结果才是最好的。” 　　林漾又重复了一遍他导师的原话，又歪头看了一眼经纪人：“好了哥，来都来了、读都读了，放宽心，没事的，大不了糊了以后我想办法再去参加一个演员101。” 　　哪怕是玩笑话，韩师也赶紧呸呸呸！ 　　都这样了，你不红谁红？！ 　　瞅着这一座座靠山，想不红才难好吧！ 　　就着林漾敲键盘的声音，韩师吃完了迟来的晚餐，确认了老板明天的工作没有冲突项，以及确认对方能在deadline搞定导师交代的作业，这才放松心情和张伦商量林漾今年拿的那几个奖杯要放在松楚陈列室的哪个柜子…… 　　林漾的二十三岁生日，明明自己比从前更加低调、但粉丝和大众之间的宣传、知晓范围却比往年更大。 　　新年的头一天，他给从前翻唱过中文版《没有名字》的女歌手创作制作的新歌发行了，口碑和销量都有点说法。中午，《乔山风月》剧组释出了特别版的拍摄花絮，是剧组里二十三岁成熟状态的乔颂雨头一次敲定定妆开始走戏。在这之后，还有两本顶级刊开年个人邀封一前一后释出预告打擂台。 　　这么看起来，林漾好像是做了很多事情。 　　事实上，只要一对行程单和前线粉丝的饭拍路透日期，就知道很多内容其实是之前就完成了的。准确来说，林漾翻年过来后手里的行程几乎是直接断开的。 　　也就是说，他其实已经停工有那么一段时间了。 　　“要等补拍通知，要等春晚彩排通知，要等考试安排，要等玧琪哥的视频，他放假一次不容易……这么下来，我其他的工作不就得放一放？” 　　这套说辞完了，还有一套用了N遍但是就是有用的： 　　“我要是频繁出去活动，那大家心里就想：不得了了，林漾这个样子，怕是研究生毕不了业了嗷！” 　　就……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且无法反驳呗。 　　反正韩师是越来越说不动他了。 　　“看在年终奖的份上，我忍了！” 　　犯懒的老板，钱送到门口也不乐意赚，而且借口还很多。 　　但不管怎么样，艺人本来就是一个做多错多、不谨慎不行的职业，林漾这样儿，其实是好处更多的一些的。 　　他生日，粉丝怎么庆祝是粉丝的事儿，只要舆论还在公关团队的控制之下，就翻不出什么浪花，至于林漾本人到底是怎么过，低调点儿不透露反而省事。 　　发个照片，人家问你在哪儿啊和谁一块儿啊做什么啊？ 　　要是合照，那又问了：怎么不见XX呢不是关系很好嘛，你和XXX还好吗好久没见着了呀！ 　　如果晒礼物，问题索性更多了：谁送的啊，其他人也送了吗，是不是接触了这个品牌有进一步的动作呀…… 　　会衍生出来的事情简直太多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去年向征生日，他女朋友发了微博，他女友生日时，向征主演的电视剧还在宣传期，本着不膈应书粉CP粉，他没发微博公开给对方庆生。结果回头就有八卦营销号爆料俩人分手，甚至还有杜撰向公子男女通吃的…… 　　这事儿放到郁放那就一句话：要营业就从头到尾一直营业下去，要媚粉就把别红了之后端架子，要低调省事就一直低调别冒头。 　　一年七位数甚至八位数地养着公关团队，让人家来处理这种其实根本没必要发生的艺人人为问题，不是浪费是什么？ 　　于是韩师不得不放任林漾几个社交APP的账号继续长草。哪怕是生日这一天，都只有一个微博自带的生日提醒。虽然去年、前年也是如此。 　　去年林漾的生日有生日会，和全场几万名粉丝一起过得热热闹闹，其实今年也不冷清：当天下午，老同学们一一赶到，带着祝福和久别重逢的拥抱，至少张伦能轻松看得出来林漾是真的高兴。 　　那种单纯的开心，不需要顾着形象的轻松，已经很少没有出现这个男孩身上了。 　　这个时候的里那样，褪去了明星光环，和大家聊着学科、专业和将来的设想，聊着淡定和他老婆刚刚开始装修的新房和过年才拍好的婚纱照，聊着系里哪个同学又接到了哪家厂牌的邀请，甚至还聊起了当初偷偷摸摸馋林漾现在正大光明馋的那一批“年上”同届女孩子们…… 　　一边聊天，他们还一边一起逗咪咪撒欢，吃蛋糕，分零食，吐槽近期播出的电视综艺，偶尔还学一学林漾的广告来调侃寿星。 　　这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聚会，所有人都很开心，抱着期待而来，带着尽兴离开。 　　这次送走朋友，林漾脸上依然带着笑。 　　张伦怪好奇的看了他一会儿，“走了呀。” 　　“是啊！” 　　这一眼对视，让林漾看明白了他的担忧：“反正以后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 　　只要隔一段时间见上一面，确定大家都过得很好，其实就很知足了。 　　更晚一点的时候，他接了防弹几位哥的视频。 　　“上午的时候泰恒和至旻一起去看了玧琪哥来着，没原来白的那么夸张了，哥精神不错，和战友们也相处地挺好，你知道的嘛，他其实很擅长这一部分。泰恒儿说玧琪哥一看到他们就笑，很开心，特地给你录了两个视频回来！待会就发给你。” 　　“其他的呢，你不用担心，好好忙自己的事情，注意休息注意安全注意健康，其他的都有我们在呢……” 　　林漾点点头，“你们也是。” 　　视频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每个人都叽叽喳喳说了些话，介于第二天还有行程，大家克制而默契的关了视频互道晚安。 　　说了“晚安”之后，绝大多数时候是没办法立刻入睡的。 　　卧室只留了一盏小壁灯，林漾就这么靠着床边看哥哥们发来的视频。 　　闵玧琪几乎和从前没什么变化，或许更干净利落了，又或许多了点儿坚毅平和，他很好的在军队里脱离了偶像这层身份。至少从外面形象来看，是这样的。 　　视频里的闵玧琪，就像一个兄长面对弟弟那样，莫名有点羞赧的送上了生日祝福，慢慢适应了镜头的焦点过后才恢复了原来那样絮絮叨叨的模式，中间还夹杂着金泰恒和朴至旻“哥这一段放下一个视频说嘛”、“玧琪哥的语气词说来说去就这俩”。 　　看着看着，林漾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脸上一直带着笑。 　　当声音伴随着画面变暗而停止，笑意才慢慢下来。 　　林漾在微信里清了一波未读消息，放下手机，枕着一侧手臂重新看向暖而昏的壁灯。这几天了，他回顾了自己过去的五年，偶尔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接收哥哥们的意见重新去到首尔，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和小胖儿一样继续留学深造？ 　　还是像淡定那样，毕业之后就开始为了一个全新的小家而一刻不停地奋斗努力？ 　　又或者像同届的校友们，将目光转向体质不同但专业相关的工作场合，或远或近地挨着娱乐圈的边儿，寻求一个一触即发的爆点从而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么想着，林漾渐渐进入梦境。 　　在这个梦里，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否则二十三岁的人怎么可能又回到十七岁？ 　　李老头儿脾气还是不太好，央音那几个老店还是人满为患，小胖哥儿依然是被奶茶喂胖了，淡定和他老婆这会儿正打得火热，而林漾，他在“保研”和“最后试一次”之间徘徊犹豫。 　　梦境之外是夏天，所以当梦里变得更冷的时候，林漾意识到这个时候他应该会接到哥哥们的电话了——依然是闵玧琪，他和自己透露了produce第二季的练习生甄选消息，语气措辞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少年期弟弟的自尊和敏感。 　　梦里的林漾听着他的声音，心脏酥酥麻麻的痛。 　　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脆弱到哥哥要这么小心谨慎地对待吗？ 　　一边保持清醒的梦境认知，林漾一边按捺住不断加速的心跳选择了和现实截然不同的另一条路—— 　　他拒绝了来自闵玧琪小心呵护的好意和BIG HIT接连两轮的游说，加快速度确认了自己的保研进度。 　　一通操作下来，唯一的改变是李老头儿对自己越发和颜悦色了。 　　“这才是正道。” 　　徒弟被“掰正”了，李老头儿就不避讳那些了。 　　二十三岁的林漾管理住了十七岁的神态，他以绝对亮眼的姿态提前进入了硕士阶段的学习，不再拒绝安排下来的比赛和其他公开露面，这些场合对于二十三岁的林漾而言属于不能更加游刃有余的，直到一个林漾十分熟悉、此刻却还在筹备的节目组找上门来—— 　　接下里的一切，似乎开始在另一条林漾从未踏足过的路上飞速发展了起来。 　　《声入人心》第一季没有表哥，但有林漾的前辈、同校学长学弟等等好几个能七绕八绕扯上关系的出演嘉宾，林漾年纪小但条件好，节目组将他纳入核心是再顺其自然不过的事情。 　　于是，当预告播出之后，林漾有了一个找上门来的经纪人：韩师。 　　这个时候的韩师，比起现实里的也不差什么了，他对国内艺人运营了如指掌、鲜少出纰漏，在接手了林漾、并且跟着他录了两期节目之后，果断开诚布公和林漾谈专属经纪人合约。 　　“我不能确保你能到什么位置，因为那取决于你想做什么，你想要的，我会尽力满足。” 　　梦境之中的一切发展仿佛都被按了快进，林漾在节目正式开播之后话题热度一路领先，节目红了、他也红了，根正苗红学院派的出身外加无可挑剔的外在形象，出圈也就不是什么难事，老熟手韩师一番操作，林漾一个在校研究生、硬生生和暑期流量演员打起了热度擂台。 　　与此同时，南韩produce选秀第二季的成军男团也迎来了盛世，林漾练习生出身没能藏住，但韩师不会允许韩娱圈子轻易将林漾踩下去，在防弹成员亲自动身扶持之前，他转手就给孩子张罗“升级”套餐： 　　帅哥要和全世界分享，时尚资源是热度变现的第一步，林漾很快就接到了比他当初还在WANNA ONE活动时期回国营业时还要好的起步单封。 　　这一年春节，林漾虽然没能上央视春晚，却也在一线卫视登台。 　　一曲惊艳四方也就是这样了。 　　梦里，林漾无比清醒，他看到自己另一条没有那么跌宕起伏、甚至显得更加坦荡宽敞的路线，短暂的茫然过后，又慢慢转为释然。 　　路那么多，不管选择哪个岔路口，总归是朝着同一个山顶不断前进。 　　只是这绵绵的山峰上，山头有不少，这个山头儿能瞧见另一个，尖端的高度不差什么，彼此望着，莫名有种相惜之情。 　　等林漾哼哧哼哧凑到山顶边上，他隐隐看到对面那个山头也站着一个人。 　　“喂————” 　　拉长的喊声被稀释在山顶的浮云和冷风之中。 　　几秒过后，才听到另一声“喂————”的回应。 　　…… 　　“你也在吗——” 　　“你说什么——” 　　“我说——我等你好久啦————” 　　梦里的林漾就听到了一个“等好久”，再然后，天就亮了。 　　张伦照常给他先把行程报一遍，报完之后林漾看起来还有点儿恍惚。 　　“怎么？要不晚上的先腾了？”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老板有点儿“大彻大悟”的语气叹息道：“不用了。” 　　纠结那些其实是没什么意义了，不管现实还是梦境，顺遂或者坎坷，怎么样不是他的人生呢？朝前看才是最重要的。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把最后两章外加番外删了不少全部修改整合到了一章，凑个整数。 　　红是玄学，多多少少也是有迹可循的，但是到底是趋向理想主义的，所以我舍不得让孩子搞得太虐太惨。 　　---- 　　这段时间更新计划严重拖延，其实也是蠢作者自己三次元变动比较大。 　　辛苦大家等我，也再次和大家道歉。 　　至于下一个坑，还没想好，暂时休息，下个月中旬再说，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 　　---- 　　最后谢谢大家几个月的陪伴！下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