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玫瑰》作者:Tango   文案:   艳丽玫瑰味O X 冷厉冰块味A   袁可第一次看见老秦,他在对自家姐姐表白。   笨拙且木讷。   但他离开前抬头朝着袁可笑了一下。   袁可就把心都给了这个人。   “冷到极致足够烫伤。”   本文又名《我代替姐姐嫁给了喜欢她的秦先生!》   狗血/第一人称 第1章   我趴在阳台上画画,低头透过黑色的铁栅栏又看到了他。穿着古板的白衬衫像平整的素描纸,戴着黑色边框的眼镜沉重木讷,唯一称得上赏心悦目的手却抓着一大捧玫瑰花。   他好像感受到了我的注视,抬头露出熟稔的笑容。   啊!我似乎忘了说他的第二个优点,他笑起来的样子甚至胜过此刻的艳阳。   他叫秦谨松,是我姐姐的追求者。   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捧着玫瑰向姐姐示爱。我想这大概是他平生做过最疯狂的事。   听说,他曾是姐姐的大学老师,教物理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刻板严谨的秦老师,竟然会在她毕业之后疯狂追求。   姐姐不会和他在一起,我肯定。   虽然她是Omega ,但是她很厉害,某些方面强过多数alpha 。她崇尚自由,不像现在多数Omega 一样,比如我,只要在家做娇弱依附的菟丝花就心满意足。   她厌恶因为信息素所产生的情爱,尽管秦老师的信息素根本不会让她心动半分。   但她和秦老师的契合度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五。   今天太热了,中午的温度起码有40。   我决定去给他一瓶冰水,顺便告诉他一个我知道,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始终没有告知的事情。   秦谨松似乎很惊讶我会下来给他送水,说了声谢谢就大口大口地喝着冰水。瓶子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手指,他满不在意地搓了一下。水似乎不够冰,他的脸还是红的。   “你可以明天再来,今天太热了。”我忍不住提议道。   秦谨松本来略微有点放松的神情,竟然因为我这句话警惕了起来,“你是来帮她劝我离开的?”   “……”   我提起嘴角微笑了一下,“不是。”   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蝉鸣太吵的人非常烦躁,我还是告诉他,“姐姐非常讨厌玫瑰花,你明天可以送栀子花给她。”   他似乎很纳闷,竟然会有Omega 不喜欢玫瑰花。但我不准备告诉他,姐姐是因为我的信息素而讨厌玫瑰。   我不想让他和姐姐一起讨厌我。   “她的信息素就是栀子花,会不会太过冒犯?”   我斩钉截铁打断他后面没说完的话,“她会很喜欢的。”   因为她是个自恋的女人。   果然,第二天秦谨松带着栀子花上门,被姐姐恭恭敬敬迎进门,好茶好水招待着。   谈话也是全程笑意嫣然,仿佛把自己的老师连续一周关在门外暴晒的人不是她一样。   屋子里空气闷热让人窒息,我还是去找桃子吧。   桃子也是个男Omega ,是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   我非常喜欢同他玩,可以蹭到空调。   桃子家在离我家不远的另一个别墅区,我骑车过去用不了5分钟。   我按响他家的门铃,听见登登的下楼声,他打开门果然满脸都是喜悦,眼睛都布灵布灵闪着星星。   我常常很疑惑,桃子为什么总是很崇拜地看着我。   他叼着棒棒糖,头上的呆毛似乎摇了摇,白的跟奶油一样的脸听见问他这个问题,竟然有了些红晕。   桃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而且画画也很厉害!”   我:“……”   我突然想起来桃子似乎很喜欢对我动手动脚,不是摸摸我的手,就是摸摸我的脸,难道他?!我默默坐到了他的沙发对面。   桃子见我一脸戒备,气吼吼地说道,“干嘛呀!人家喜欢的是纯正的alpha !”   我舒了一口气,又坐到他的旁边。   他身上的味道总能让我感到安心。 第2章   他们开始约会了。   我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正背着画板准备推开家门。晃眼的车灯扫射在我的脸上,苍白刺眼下我看到秦谨松下了车走到副驾驶那一侧开车门。   他一向绅士。   姐姐从车里出来。   我看到她在秦谨松脸上轻吻,那个一向刻板的老男人竟然害羞了。姐姐似乎觉得有趣,又逗了几句。秦谨松几乎落荒而逃。   他很开心。   他没有看到我。   姐姐走了过来,淡淡的栀子花香汹涌出来,冷冷扫了我一眼,我本以为她不会和我说话。   同从前那二十多年一样,她从来都厌恶着我。   但她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了句,“你喜欢他。”语气里嘲讽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月辉被层层掩盖,周围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夏夜的虫鸣拉响了警报。   是的,我想要他。   我很早就明白,我喜欢他捧着玫瑰冲着我笑,尽管不是送给我的花;我喜欢他的每一根手指,尽管我从来没有牵过;我喜欢他冷到极致,几乎要将我燃烧殆尽的气息。心动的火花在我的心底酝酿了许久,而我只能选择屈服。   我站在在原地扯了扯嘴角,回了家。   父亲和姐姐已经在餐桌吃起了晚饭,我冲父亲淡淡笑了下,“爸爸今天回来好早呀,总算能和您一起吃个饭了。”   父亲宠溺地说道“小可快去洗手,等会给我讲讲你的新作品。”   “嗯嗯!”   姐姐在旁边嗤笑了一声,谁会管她。   我是父亲的私生子,用我那去世的母亲话说,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我对此嗤之以鼻。   母亲是父亲的初恋,但是父亲只是如同喜欢一个宠物一样喜欢她。而我为了不被赶出家门,也假装做一个听话的小玩意儿。   隔天中午,我意外在客厅看到了独自坐着的秦谨松,姐姐似乎出门了。   我皱了皱眉,把人一个人扔在这,就出门?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我直觉接近他或许只会让自己更难过,姐姐应该已经告诉他我的身世。   但是暑热天里一丝丝的冷冻气味,在我的胸膛发狂似的疯长。我终究还是坐到了他的旁边。   “你在这等她吗?”   “对。”   “你们在一起吗?”   秦谨松避而不答,极其冷酷地看了我一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我想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事,其中肯定包括我的身世。他肯定很心疼我姐姐,同时更加厌恶我。   我微微笑了一下,“你平常休息都做些什么?”   “备课。”   “那不备课的话,,又会做什么呢?”我步步紧逼,烦人的很。   秦谨松不耐烦地应付了一句“看书”,对话就此结束,他看的书肯定和我的大大不同。   我若无其事地继续坐着,开始认真思考什么话题才会勾起让他说话的兴趣,并不打算离开。袁家人向来脸皮很厚。   然而让人苦恼的是,任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点子。似乎是我惆怅的太明显,他最后终于告诉我,他还喜欢跑步。   他总是很温柔的,我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开玩笑地说了句“我超懒,最讨厌跑步了。”   我并没有等到他回应我,因为姐姐来了电话,他要走了。   我几乎是反射性,泄露了信息素出来,企图留下他。而秦谨松只是看了我一眼,又是那种像皑皑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冰一样的眼神,我呆呆定住,知道他在警告自己了。   看着秦谨松离开的背影,我苦笑了一下。   “这下不得了,被发现了。”   他向来冷静敏锐,肯定察觉出了我的坏心思。 第3章   我带着桃子去了酒吧,他起码还可以送我回家。   我只敢让他喝冰可乐过瘾,毕竟他喝口没几度甜酒,都会耍酒疯,跳脱衣舞。   让人完全招架不住。   我连灌了三杯长岛冰茶,桃子发现了我情绪有点不对劲。我觉得我还表示一下欣慰,揉了揉他的小卷毛。   这小子以前都是等我整个人喝到快要神志不清,才会意识到,“啊!袁可今天很难过。”迟钝的可以。   桃子又用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我看,充满求知欲,希望能听我倾诉心事。我一向招架不住他这种眼神,只好低声告诉他,“失恋了。”也不能说失恋,只能说是单相思被迫终止。   桃子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又不满道,“啊!你谈恋爱也不告诉我!?失恋才说吗!”   “……”   我叹了一口气,“暗恋。”   “谁谁谁!一般都是别人暗恋你啊!”   我只好缄默,不想说太多,喝掉最后一口酒,就装醉,一副懵懵懂懂,醺醺然的样子。   桃子没办法,把我送回家了。   桃子在时父亲和颜悦色,等到他离开之后,父亲对着我就是狂风暴雨。   “袁可,爸爸对你太失望了,你这个样子被拍到,家里的面子会被你丢尽。”   我不想再对他谄媚,我太累了,第一次无视了父亲。   径直上楼,我还能走直线呢。   我的卧室有一个很大的阳台,从上往下看是院子里的游泳池。月亮被打捞走了,如果我跳下去,他会允许一朵玫瑰在上面浮游吗?   空白的画布被我用红色狠狠划了两笔,秦谨松太让人讨厌了。明明前两天还温暖地冲我笑,现在却是冷若冰霜的样子。   如果他仅凭一面之词就厌恶我,我又何必再爱他。   然而第二天,我还是早早出门去跑步了。   阳光灿烂和煦,微风拂面。我开始幻想他了,我们在同一片蓝天下,我们或许呼吸着同一时间的空气,当晶莹咸湿的汗珠从我的额角滑落,他的就会马上落在我脆弱敏感的眼皮。   那我用手指会揩下,然后放进嘴里,毫不迟疑。   意外的是,我回到家门口,又看到了秦谨松。   这真是让人惊喜。   他依旧是老样子,小心翼翼捧着栀子花,看到我点了点头。姐姐还真懂要欲擒故纵的道理,她或许只是想耍着这个古板的老师玩。   我别开头,不再看他,匆匆离开。   我不能再同他说话,我甚至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但是如果姐姐并不会和秦谨松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采取行动。   我应该采取行动吗?   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还在我的鼻尖萦绕,我不受控制般去冰箱拿了冰水。我不发一言地递到秦谨松的手里,然后沉默离开。   我在沉默中妄想着他的一切,或许他会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胸膛,而我宁愿他在肌肤上弄出让人疼痛的红印。   我心甘情愿。   我走到客厅,看到姐姐正悠闲地打着电话,她在同一个朋友调侃秦谨松。   我敢确认。   她们嗤笑他的古板和一丝不苟,对他的深情嗤之以鼻。   对这个曾经严厉的老师,她们没有丝毫忌惮。   火焰分明已经开始燃烧,我的四肢却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火舌吻上我的心尖,我却还是对她抱有愧疚。   是的,我仍然觉得自己不该存在。   哪怕我有任何值得骄傲的资本,却不受控制对她低头。   这么说来,秦谨松蠢笨,我是个懦夫,我们是天生一对。 第4章   心脏似乎在晃悠摇摆,血液流动的一如既往和缓平常。   我拿了瓶冰水,冲到姐姐面前。   她似乎很纳闷我要做什么,在她快要张口说话之前,我浇她了一个透心凉。   然后嗖嗖嗖地离开这个家。   “啊!!!袁可!!你疯了吗!!”   姐姐显然气急败坏,我能想象出她此刻有多扭曲,她的声音刺耳的很,我憋着笑不理她。   秦谨松还在门口站着。   朗朗如沾了暖光的玉山,我想同他讲话,我也这么做了。   但他还是后退了一步。   “你吃早饭了吗?”我只能和他说一些稀疏平常的问候,才不会让他更反感我。   “没有。”   “我们可以一起。”   秦谨松皱了皱眉,沉默了。然后又继续说道:“抱歉。”   “你今天跑步了吗?”   他顿了顿,还是回答道:“没有。”   “你很喜欢她吗?我姐姐。”   我终于问出来了,近乎自虐。谁能想到这朵玫瑰甘愿被冰柱敲碎心房的肋骨,然后匍匐在尘土里,此后血泪都混着泥水。   “是的。”   让我疑惑的是,他又重复了一遍答案,“是的,我喜欢她。”像是急于证明以及,确认。   沉默是无法避免的,我勉强提了提嘴角,努力微笑,“那我想,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虽然我们关系糟糕,毕竟了解她的喜好对我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所以……”   我故意拉长语调,企图让他更相信我。   秦谨松思考了一会,但他确实是个虽然木讷但是非常了解自己,有自知之明的人。   “可以,那就麻烦你了。”   我嘻嘻笑了一下,搓了搓手指,然后朝他伸出了手,“那么,你好,我是袁可,请多多关照。”   他握住了我。   “秦谨松。”   他从来都是礼貌得体,两秒就松开了我的手。   但是不妨碍我清楚看到他干净工整的指甲,感受到指尖的薄茧以及柔软的掌心。   我触碰到了他的肌肤,没有什么能让我更激动了,除了此刻。   但我必须像涓涓细流希望,保持平静。   我近乎可耻地欺骗他,肖想他。   我厌恶自己的自私奸诈,也怜惜自己的卑微。   “你应该一周以后再来。”   “不行。”   “相信我,你纠缠不休只会让对方厌烦,你要学会欲擒故纵。”   秦谨松若有所思,把手里的栀子花交给了我,然后乖乖离开。   趁着烈日还未当头,快回家吃饭吧。   我把花放在了姐姐卧室门口,转身离开。   一周以后,秦谨松如期而至。   依旧是白衬衫,黑西裤,干净的黑皮鞋。   不热吗?   我趴在阳台看了他一会儿,就缩了回去。   亲爱的姐姐果然出门迎接他了,我能无比清晰地听到他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他们的谈话声。   他们在笑。   他在笑。   声音低沉有磁性,笑里带着他的宠溺,只对一个人的宠溺。   但却被我这个卑劣人偷走了一点。   馥郁的玫瑰花的味道散发出来,我变得潮湿,变得狼狈。   我重重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床头柜翻出抑制剂,狠狠扎进自己的腺体。   冰冷一如他。 第5章   泳池旁边有个小圆桌和一个躺椅,花园里没有一朵花绽放。   我躺在那里,有些惬意。   似乎有冰冷的气味在靠近,我睁开眼睛,果然是他。   秦谨松。   他低头看着我,却不怎么看我的眼睛,“你在这里睡着,不怕掉下去吗?”   我有些愣神,他担心我!   “不会的,就算掉下去也很凉快不是吗?”   秦谨松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对我的态度表示不满。他不满什么?我忽略心头的怪异,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防晒液。   抬起小腿,把白色的,带着香味的液体挤在上面,然后不厌其烦地反复擦涂。实际上我不喜欢这个甜腻的味道,为了防止玫瑰泄露,我得小心一点。   不能让他发现,我的情动。   “你想游泳吗?”我又抬起胳膊,一边在上面涂抹,一边问他。   “不用了。”   “我可以借你泳裤。”   “……”   他不再说话了。   糟糕透了,我说话都没过脑子。他今天主动同我讲话,简直让我昏了头。   我轻轻把手上的小瓶子放在桌面,发出轻响。   夏天不该总是充满沉默的季节,我决定出声打破这沉默。   “你们在一起了吗?”   “还没。”   谢天谢地,他还愿意同我说话。   我小心翼翼抬头看他,“那还需要我帮你吗?”   秦谨松终于愿意看我的眼睛,隔着玻璃镜片,隔着万重山海冰川,用他琥珀色的眸子,看我。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当然不介意,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不会。”   空气中味道像裹着糖浆圣代,密密麻麻包围着我,我轻轻喘了口气,再次唾弃自己的无耻。   “我们可以交换一个联系方式,毕竟她如果看到我们讲话,会非常生气。”   秦谨松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模样,让我告诉他我的号码。   我当然荣幸之至。   我看着他苍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他只是输了我的号码而已却像是在我的胸口抚摸了无数次。   来来回回。   “你很讨厌我吗?”   秦谨松似乎有些惊讶,他瞪了瞪速恢复原样。他以为我看不到,但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脸上的每个表情?   他好可爱。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那天是我不对,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   我有些高兴,简直都要忘记自己是谁,“你那么冷酷,让我有点害怕。”   “抱歉。”   抱歉。抱歉。抱歉。   我冲他笑,用尽平生灿烂与热情,希望他能再同我笑。   “没关系的。”   他终于笑了,我的钻石闪闪发光。   我想哭了,眼底的潮湿让我惊醒,再没有彻底狼狈之前,我必须逃离。   我猛地起身,摇椅晃了一下,脚踝磕碰的刺痛让我更加清醒,我保持着笑,冲他摆手。   “那我们在微聊上面联系吧?”   他点头,不再看我,看向泳池的水。   我松了口气,故作镇定地走回自己的屋子里。   房间里乱的很,素描纸张像落叶一样散落着,都是秦谨松。   是他的手,他的脸,他的臀部。   他的一切都让我着迷。 第6章   我们似乎断了联系了,整整一个月,秦谨松没有再来找姐姐,也从没和我在微聊上同我说过话。   我甚至怀疑那天他对我笑,只是臆想。   我靠在床头,难耐地用脚背蹭了蹭床单,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又迅速调成静音塞到枕头下面。   避开希望,就不会失望。   开学以后我就不再回家,但是我和他明明在一个学校,我常常去他的院系闲逛,却从没看到过他。   我们没有缘分。   桃子最近很反常,经常拉着我去篮球场看打球,他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只觉他春心萌动,没戳穿他。   最后持续了半个月,我实在受不了,问他到底在看谁。   桃子一下就满脸羞红,看着我欲语还休。   我:“……”   我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桃子告诉我,全球场最帅的那个,还指向球框下面。   我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球框下面就两个人。   一个黑皮高壮傻傻的笑,一个阳光帅气一笑观众台就尖叫。   嗯……就是他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要他的联系方式!”我挽了挽根本不存在的袖子,作势就要离开。   桃子一呆,赶紧拉住我,“别……别了吧。”   他喃喃到:“我在这看着他就挺好的,嘿嘿嘿。”   我恨铁不成钢,“喜欢就要抓紧上!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桃子白了我一眼,“可可,你暗恋都失恋了,就别说我啦。”   我:“……”   确实,我这么失败。但是桃子不一样,他是永远向阳的花,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我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交给我,没问题!”   桃子没法子,哒哒哒跑走了。   我在原地摇了摇头,就直冲冲去找那个帅哥。   那人见我一愣,“你……你好?请问有事吗?”   “找你谈个事,喝一杯去?”   他恍惚了一下,重重点头,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好的学长,带路吧。”   我们到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饭馆,点了两盘花生米,一箱黑啤。   我见他一脸严肃坐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暗道自己太冲动。   他也不说话,把花生的皮都搓了个干净,最后是每人各喝了三瓶酒才开始说话。   我先开的口。   “你认识方知桃吗?”   这个小伙子一下就红了,“啊……嗯……我知道他。”   扭扭捏捏的,有猫腻。   我又开了瓶酒放在他面前,“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他喜欢你,希望能发展一下。”   他一下子站了起了,脚下的空瓶子砰砰倒了几个,语气是一百二十分的激动和兴奋,“学长!!!真的吗!!他喜欢我?发展!要发展!”   我敲了敲桌子,让他安静点快坐下,没看见旁边的客人脸都黑了吗,服务员都要过来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我太激动了,我从大一就开始喜欢他了,但是他好乖好软,我都不敢和他表白。学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哦。”   “嘿嘿嘿嘿嘿。”   这小子怎么就知道傻乐了???   我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咳咳咳,那你把你的微聊号告诉我,我给桃子。”   “好的好的好的好的,这个是必须的。”   这小子刚刚没发现,人怎么有点呆? 第7章   我没有梦到他,却梦到了佛。   昏暗的佛堂里点燃的蜡烛围成一个圈,我跪在中心的蒲团上,檀香太浓了,我有些窒息。   佛仁慈肃穆,他一向如此。   他开口问我,“你要什么?”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   我抬起头,畏畏缩缩道:“我想抓住他,想让他可怜我,然后让我打动他。”   佛不语,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明明没有风,蜡烛却刺啦一声全部熄灭。我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我是罪恶之子,贪婪是我的本性。   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在猛烈地摇晃中醒来了,桃子满脸怒气,恶狠狠的样子。我抬手把他拉进我的被子里,抱了抱他,摸了摸他的后背。   “怎么了?”   他习惯性反手搂住我,气似乎消了大半,有些委屈地说:“可可,你搞错人了?”   “什么?”   “我昨天加的是许冕,我喜欢的是旁边的黑皮小子……”   我难以置信,“不是说最帅那个?”   桃子轻哼了一声:“许冕一点都不A ,长得别我都漂亮我才不要喜欢他,而且他还经常挑衅我。在路上碰到他,都瞪我。”   我:“……”人家那是在给你抛媚眼吧!   “昨天可真的吓死我了,他上来就发了一张搔首弄姿的自拍照,还……还说想我,太不要脸了!!!”   我:“他昨天告诉我,他喜欢你很久了。”   桃子跳下床,义正言辞道:“他绝对是骗你的,肯定憋着怪招,想整我。”   “那我再去找黑皮兄?”   桃子耷拉着脑袋,用含着烟波的眸子看我,“许冕说他有Omega了,唉……”   又回到了平静无波的日子,学校的桂花开了,温柔的味道却让日光更加清亮。   我抱着糖炒栗子坐在长椅上边吃边等桃子,他最近又迷上了网球部的部长。   栗子不甜,壳却挺甜,我嘬了嘬手指,完后却发现没带纸巾。   这下麻烦了,指头潮湿还发亮,我简直想挠死刚才像小孩子一样舔手指的自己。就在我抓狂不已的时候,从头顶有一声轻笑。   是秦谨松的声音。   他来了。   在我描摹了无数次他以后,一笔一划写了无数次他的名字以后,在溢满甜意的秋风里,再次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看他,他离开的很久,但是样子却没有变过。   秦谨松递给我一个手帕,现在还有人用手帕,真稀奇。他身上有很多我不了解的,我渴望了解的一切。   我轻笑了一下,自以为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环保主义吗?秦老师?”   他颔首,很自然地坐在了我的旁边,然后又是沉默。   沉默。沉默。沉默。   我想问他去了哪里,是否依旧喜欢姐姐,或许有想起我……   偶尔也好。   “我和她要订婚了。”   我彻底震惊了,我的脸色现在一定变得苍白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足以让我当场心碎。   然而我能做什么呢?他特意来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他是来警告我吗?警告我以后别再肖想他,最好删掉联系方式吗?   秦谨松。   我想杀掉你。 第8章   他们相爱了?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我木着脸,过了会又吸了一口气,微笑祝福他,然后不再看他。   他的气息逐渐从我的身侧抽离,我再也抓不住他。   我打电话给了父亲,再次求证,“爸爸,姐姐要订婚了吗?”   他似乎很高兴,“你知道了,我都忘记通知你了。下周一晚上举行订婚晚会,记得穿的正式点过来。”   我呐呐地回应了一句,就挂断了。   桃子过来见我失魂落魄吓了一跳,“可可?怎么了?”   “没事。”   “怎么没事?你看起来要哭了。”   要哭了吗?我确实觉得眼睛有些模糊。   “他要结婚了。”   桃子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我暗恋的人会对我影响会这么大,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咱们不要那个歪脖子树,多的是优秀的alpha等你去临幸。”   我一头埋进他的怀里,发泄般哭出声。   豪华大酒店里面闪闪发亮,金碧辉煌,的确当的起“豪华”两个字。   我端了一杯香槟和父亲姐姐打了一声招呼,就缩在角落吃东西。他们请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他们也不需要认识我。   晚会上的东西确实好吃,秦谨松和他的父母一直没有出现。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姐姐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酒,“弟弟,今天我订婚,这杯酒你可不能不喝啊!”   带着威胁,恐吓。   我顺从地一饮而尽,姐姐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离开。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打算去阳台抽根烟。灰紫色的烟雾让我的眼前变得模糊不清,我的手指有些发软,香烟很快掉在地上洒出点点星火。   她给我下药了,我好蠢,竟然放松了警惕。   她已经得到了秦谨松,还要对我做什么?   我趴在围栏上,看向楼下,这里楼层不高,跳下去不会死,顶多断条腿。   我不能被她控制。   然而我刚跨出去一条腿,就有一个alpha 向我靠近,Omega 的本能让我习惯性凑向他。粗砺的笑声刺痛我的耳膜,温热的液体从眼底溢出。   他什么都没做,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   粗喘声,冰冷信息素的味道让我一下猜到房间里另一个人是谁。   我被下药了,发情期被强制提前,带我来的人,在我的腺体上注射了浓浓的栀子花味的信息素,然后离开给门上了锁。   感官被无限放大。   我浑身无力,却还是爬上了床。他面色潮红,眼睛被领带缠着,手脚都被束缚住,我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只要我不出声,他不会知道我是谁,或许还会以为是姐姐在和她玩情趣。只要我不出声,他就不会厌恶我,甚至恨我。   但是我偏不,我想让他记住我。   我怯怯地趴在他身上,祈求他“救救我。”   然后扯开了他的皮带,颤抖着手拉开了拉链,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占有我。”   觉察到我的动作,他挣扎起来,艰难地叫着我的名字,带着情欲和愤怒。   “袁可!停下!”   这是温柔的陷阱,我甘愿跳入,哪怕从此万劫不复。   秦谨松,我爱你。 第9章   我犯错了,所以不想醒来,但又不能立刻消失。   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清晰刺鼻,耳边的哽咽哭泣声越来越刺耳,我烦躁地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空白,在医院,我有些纳闷。   “可可!!!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是桃子的声音,我转了转脑袋,看向他,忍不住想笑。   桃子的眼睛肿的像颗桃子。   我想开口取笑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皱了皱眉想再试一下,“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用眼神询问桃子。   然后他又哭了,我静静看他哭完。   大概两分钟以后,桃子打了个嗝,才告诉我,“你的信息素严重紊乱了,医生说这段时间可能会失声……呜呜呜!你……你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一周了!!!”   我惊了!   一周!   “这一周,你父亲已经宣布解除和你的父子关系。”   桃子说着拿出了我的户口本,我看了一眼确实只有我自己的名字。   我并不意外,姐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父亲厌弃我,她的目的达到了。   那他们的婚礼呢?   我焦急地啊啊乱叫,桃子拿了手机过来,让我在上面打字。   “那秦谨松呢?他还好吗?”   这句话好像点燃了桃子的怒气,他愤愤道:“自从那天他打电话叫我过来照顾你之后,就没再出现了!”   是的,他没必要见我。他清醒过来把我送到医院,没掐死我已经是菩萨心肠了。   我挠了挠桃子的手心,让他别生气。   “可可,你暗恋的人是他吗?”   我眨了眨眼睛。   “他肯定是伙同你姐姐一起陷害你的!”   我赶紧拿起手机,快速敲字,完后举到他面前,反驳他,“不是的,说起来还是我自己强迫的他。”   桃子苦涩地笑了一下,“什么啊,明明是他们给你下了药。”   是啊,但是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不去靠近他。   可以爬进浴室用冷水,可以划破动脉,多的是让自己清醒的方法,我偏偏用的最卑劣的。   但是,这次起码可以让秦谨松知道他和姐姐是不合适的。   她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可以利用他。   我走了会儿神,桃子的唠叨我都没怎么听,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点头,说起吃的,想起来确实饿得有点心慌。   想吃鸡腿,烤串,想吃肉,我把诉求写在手机上,眼巴巴地看向桃子。   无情的桃子无情地离开。   唉……   很安静,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刺痛的后颈,腺体上有牙印。   我一呆,又摸了一遍。   我被标记了。   我想起来了,到了后面秦谨松自己挣开了束缚,在我的***成结,然后在腺体处碾磨了好几次,又狠狠地用牙齿咬破。   “叩叩。”   有人敲门,我不能出声说“请进”,只能等着人进来。   那人似乎也只是礼貌性敲了下门,也没等我回应就推门进来。   秦谨松难得没有穿白衬衫,这次穿了黑衬衫。   下巴上有些青,大概是有了胡渣。   我故作轻松地朝他笑了下,摆了摆手,打招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有些抱歉地看他。   用自以为脆弱的,可怜兮兮的目光看他。   秦谨松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在我烦人的目光下开口,“我们结婚吧。”   老秦的小九九   弟弟是个挺漂亮的乖小孩。   弟弟每次看我都像要把我扒光。弟弟不是坏孩子,今天瞪了他觉得很抱歉,我应该找个时机好好道歉。他的出身不是他的过错,袁妮……   他好像生我的气了,但还是给我送水。他过来问我一些有的没的,告诉我要欲擒故纵,他是个好孩子。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袁妮说只要我和弟弟两个月不见面就会和我结婚。她的心思我越来越猜不透,也不想猜了,但是她是我第一个动心的人,我不想放开。我答应了。   我告诉他我要结婚了,他很心碎,我竟然也有点难过。   我标记了他。   他进医院了。   我和他的事情已经被媒体捕捉,他的父亲解除了和他的关系,我得去学校辞职。我真是个蠢人,被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   我要和他结婚。   他醒来可能会哭。 第10章   是我幻听了?   秦谨松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念了一条天气预报。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确定没听见水声,才缓缓地抬手指向自己,可以说是满腹疑惑。   他点了点头,“你没听错。”   我一顿一顿的敲字给他看,“你确定吗?按理说这次的意外不关你的事的,我可以去洗掉标记,不会让你困扰。”   他看完以后就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他又不满了。   “?”   “我会对你负责的。”他似乎觉得这样说话太过强硬,又换了温和的语气,“我要对你负责。”   我要对你负责,听在我的耳朵里无疑就等于我要你。   我爱他,又怎么会拒绝嫁给他。   “好吧,我答应你。”   秦谨松听到以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直直地站起来,有些踌躇不决地看着我,在我再次给他一个问号以后,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头。   他的手指很凉,但是我却被他这个动作搅的内心火热。   他紧接着低头凑到我的耳边,声音低沉性感,气息缠绕着我后颈,“医生说,需要我适当释放一些信息素安抚你。”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闭上了眼睛,呐呐的哦了一声。   该死,我闭什么眼睛!又不是要索吻!   心脏蹦蹦跳跳,我放弃睁眼了。   也许我的样子这会有些楚楚可怜,他轻轻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让秋季本该凋零的玫瑰这会突然有了生机。   我又酸又甜地想,他一向是个行动派。   “袁可,睁开眼睛。”   我睁开。   我曾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现在他有胡子拉碴朝我笑,也性感地让我无法自拔。   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凝视他,从前匆匆瞥一眼就让我信息素大爆炸,今天却可以真正的趴在他的细边眼镜框上,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脸。   我脸红了,这谁能控制地住!   万幸这会我不会开口说话,也不用开口。要不然我肯定是语无伦次,结结巴巴,滑稽的很。   “等我接你走。”   我点头,第一次带着雀跃目送他离开。   桃子带了粥给我,相当寡淡,但是谁让我现在心情好,吃什么都觉得甜。   我美滋滋地喝粥和刚才眼巴巴要吃肉的袁可有相当大反差,桃子纳闷了,盯着我的粥看了一会儿,确认这粥就是普普通通的白粥。   他挑了眉看着我,“可可,刚才有人过来了?”   我:“……”   “秦老师?”   “……”   “哼哼~你不说话我也能猜到!”   我埋头喝粥不作回应,桃子显然不是安生的主儿,他捏我耳朵!   很疼!有没有搞错!我是病患!   我无奈地回复他:“他要和我结婚。”   这下换桃子无言了,过了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又想算计你?”   “都说了他不是那种人!”他可能有点圣父?正义感比较强?责任感强?   “你答应了?”   “不答应才是大傻子好吧,我那么喜欢他!”   我会让他慢慢喜欢上我,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海边,我可以看他游泳,也可以一起在清晨跑步。 第11章   要出院的当天下午,秦谨松来接我了。他办了手续,和桃子打了声招呼就把我抱走了。   没错,是抱着。是那种让我搂着他的肩膀,他手托着我屁股的宝宝式抱法,我其实有很违心地告诉他,我身体可以说是半点毛病没有了,除了不能开口。   但是他瞪了我一眼,让我想起了高中被老师支配的恐惧,然后心里偷偷熨帖。   在桃子老母亲嫁孩子的目光沐浴下,我被秦谨松带走了。   我住进了秦谨松家。   他家是个复试公寓,家居基本都是木质的,但是是那种很温馨的感觉。   他把我放在硬邦邦的沙发上,又自顾自地跑去厨房给我热牛奶喝。   我:“……”   感觉像是找了个爸爸。   牛奶的温度刚刚好,捂在手里也不烫手,我小小抿了一口,看向旁边发呆的秦谨松。   似乎是我的目光有些赤裸炙热,他回了神,清了清嗓子,“我自作主张把你在那边的行李都带过来了,既然你已经无处可归,就把这里当做家吧。”   他的话语里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对我的怜惜,要是从前我肯定又要脸红心跳,但是现在……   他收拾了我全部的行李,也就意味着,我偷偷画他的画,也全部被看到了?   我咬了咬嘴唇,舔掉一小块死皮,苍白着脸在手机上打字,“那你看到我的画了?”   他扶了一下眼镜,耳根变得粉红,“嗯……”   他真可爱!   我无话可说,我龌龊的心思全部暴露,他竟然还不反悔吗?   我端着杯子坐得离他远了一些,他似乎有些疑惑,又靠近我。   “对不起。”   “没关系,额……你是学艺术的,可以理解。”   哦!   好叭!   我侧头看向他乱糟糟的头发,“最近很忙吗,头发好像有点长。”   他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两下,“嗯……这段时间忙着去辞职,事情有点多。”   “辞职?!”   “不是什么大事……”   肯定是因为我,我在医院的时候,肯定有流言中伤他,而他默默抗下一切,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伸出手指碰了一下他的发尖,轻轻地触碰,然后询问他,“可以让我帮你剪头发吗?”   “你会吗?”   我冲他露出自信的笑容,他有些迟疑地答应,显然不是很相信我的技术。   但是他还是把我抱到了洗手间,把我放在有些大理石纹路的洗手台上。   他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然后递给我剪刀,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我却被他的样子惊艳到了,没错是惊艳!   他竟然有一双桃花眼!   我同时也想起来,在那个房间的三天里,他确实没有戴眼镜。但是我当时整个人就没怎么真正清醒过,而这双桃花眼简直唤醒了我的记忆。   他的眼睛溢满情欲 ,勾魂摄魄,叫人腿软。   他有些无奈地开口,“袁可?给我剪头发好吗?”   我直愣愣地点头。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冲我低下头,露出后颈,像是臣服在国王面前的骑士,甘愿露出破绽。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他黑色的有些硬的头发,此刻被我主宰,在抬手间温柔地落在有着余晖颜色的地板上。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走神,不要浮想联翩,却还是在他抬头让我剪额前碎发的时候,亲了上去。 第12章   我当然不敢深入,连一点力气也没用,就轻轻碰了,是羽毛轻拂的触感。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仍然闭着眼,一副任我宰割的乖巧。   剪完头发,他又把我放在了客厅的沙发,我一个人干坐了会儿就不安分起来,趁他去厨房做饭的间隙,偷偷溜到他背后。   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克制收敛地看着他。   秦谨松好像不经常做饭,他笨拙地切着一颗卷心菜,是一整颗那么切,过了会好像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把卷心菜一片一片地剥了来,一片一片地切。   放进油锅里的时候还把盖子挡在身前,不过还是油星溅到,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把他推到了一边自己上手。   普通的家常菜我还是会的,炒完菜装盘,我嘚瑟地举给他看,求表扬的心简直不要太明显。   秦谨松惊叹地竖起大拇指,然后我就直接把他推出了厨房,给了他一个信赖我的眼神,接着做饭。   两菜一汤,很快就好。   餐桌上也是一阵无言,他一直是个闷瓜,可恨的是我不能讲话,不然我一定要同他讲好多话。   到了秋天的尾巴,傍晚的风也吹的早了,他这下知道我是真的没有不舒服,也就没有抱着我去卧室。我暂时住在他隔壁的客房。   真可惜,希望他晚上睡觉没有锁门的习惯,我想再去偷偷亲他一口。   才7点,谁会睡觉。   秦谨松去书房处理一些文件,而我就待在卧室,继续画他。   我知道他在我的附近,弯起的嘴角就没放下去过。   这里的空气太让人舒服了,我也很舒服地睡了一觉,完全忘了要去夜袭的事儿。   第二天起来,我照例清了清嗓子,想试试看能不能发出点声音,却只有包裹着空气的嘶哑。我洗漱完以后就踩着拖鞋登登登下楼,看到秦谨松捏着报纸在坐沙发上。   听到下楼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只说了一句:“早饭在桌子上,一定要吃。”   报纸有我好看吗!那么全神贯注!   早晨的光有些清冷的,在此刻缠绕着他,让我有些目眩,真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看看他是真实,还是虚幻。   我恶狠狠地咬着包子,看着他宽厚的肩背,明明是要结婚的人,我却不能光明正大地亲近他。   他还不喜欢我呢。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等到我窝在他旁边的时候,他却主动抱住了我。我僵了一下,疑惑地看他,怎么了这是?突然看开窍了?   秦谨松轻咳了一声说:“玫瑰香刚才格外浓郁,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我。”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滚烫起来,心跳也有些急促,被他察觉到了……   我自暴自弃地埋在他的肩头,然后重重点头。   他温柔轻缓地摩挲着我的头发,我知道这只是安抚,却私自把他的动作归为是爱抚。   我闻到他的后颈有雪山的冰冷气味,只要我的嘴唇轻轻凑近,就可以给他一个温暖的吻,如果我伸出舌头靠近,是否可以让这冰燃烧我。   太不妙了,我真的开始意乱情迷了。 第13章   我晕晕乎乎地抱着秦谨松的脖子,垂眸看见自己抓皱了他的衬衫,而他还在不厌其烦地抚摸我的头发,释放一些他觉得恰到好处不多不少的信息素。   他把我当猫哄呢。   我不用直视他,也清楚他一寸一寸的面容,冷静克制,不掺一丝对我的渴望。我现在正被他侧身抱着呢,这也方便我悄悄作案。   我假装不经意地屈起膝盖,蹭过他的大腿根,甚至是胯骨,最后停在他的膝盖边。   我断定他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然而这也只是我的以为而已。   “袁可,你好了。”   是肯定句。   是的,我好了,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只是忽然不满他的忽视,想贪图一份亲近。   我识趣地起身,却在整个人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我情动得彻底。   秦谨松看到了,应该也闻到了这潮湿的气味,我有些不安地扯了扯上身的杏色线衣,想遮住一些。   我现在的脸一定像被火焰烧过一样,后颈好像有东西要蒸发出来了。我分出神冷静下来,我得打一针抑制剂。   立刻,马上。   趁着还没更加出糗。   我一下子站起来,眼前一黑,也只有一秒而已。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地叹气。   他拉住了我。   把我拉到他的怀里,我正对着他,两腿在他的腰侧,他能更直接感受到我的难堪了。   “你还需要我?”   我有些痴迷地看着他,透过他的细边眼镜框看他嘴角淡淡的笑。   我点头。   他伸手从线衣下摸到了我的脊柱,我的肌肤,我一个激灵又回到了他的肩膀。   我有些难耐地磨着牙,感受到他的手指滑到了尾椎骨,接着冰冷又温柔地燃烧我。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我默默对自己的身体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没真刀实枪,怎么就昏过去了。   意志力太差!   秦谨松出门了,他发了信息给我,也只有“我出门了”四个字,也不多加一个标点符号。   我应该有些失落的,为他吃抹干净后的干净利落,但是却因为他发的信息有些高兴。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发信息给我,值得纪念。   客厅外面有个小阳台,可以吹到一些风,我决定在那里画一些接到的插画的活儿。   毕竟还是要养活自己。   父亲没给我打过电话,相必对我已经失望透顶,不过我也不必再做一些恶心谄媚的事儿了。   他不是个好父亲。他曾偷偷把扣过鼻孔的手指在沙发上抹来抹去,虽然他没发现,但是我确实看到了。   他经常的在吃饭的时候放屁。   他不爱我的母亲。   他是个骗子。   风吹拂着我的头发,落日余晖向碎玻璃一样洒向我,一切都很宁静。我放下手头的画稿,把脚搭在旁边的另一个椅子上,突然又想小睡一会儿。   我靠着墙,渐渐阖上了眼睛。   我可能睡得有些久,夜晚的凉意让手脚都有僵麻。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我听见了玄关处门响的声音,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袁可?”   秦谨松回来了。   他在叫我,我却突然不想回应他。   我想看看他,如果面对着毫无防备的我,一向克制的他会不会做什么让我开心的事情。虽然他可能什么都不会做,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袁可?”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脚步声有些凌乱匆忙了,过了一会他来了阳台。   他似乎舒了一口气,轻笑了一下,“怎么在也能睡着?”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我的耳根有些麻。   酥酥麻麻。   他靠的越来越近,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球和自己的呼吸,足以破坏掉我的气息,扑面而来。   秦谨松在我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又来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   我几乎要忍不住张口,但是还是忍住,因为……   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第14章   他可能有点喜欢我了。   我继续装睡,他也很快就撤走了在我唇上的温度。   “醒醒,小可。”   他第一次这么煽情地叫我,我见好就收,做作地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故作不经意地舔了一下嘴角。   秦谨松见我醒了,就有些严厉地说道:“在这里睡会着凉,你不知道担心自己的身体吗?”   我还沉浸在他给的温柔乡呢,只是懒洋洋地朝他伸出手,他很自然地牵住我。   我偷偷勾嘴角。   客厅的小茶几上有个包装精致的纸盒,印着我常去的蛋糕店的名字,我瞥了好几眼,猜测可能是秦谨松送给我的礼物?   但是他但是牵着我坐到沙发,又坐到沙发。   说实话,看到沙发我总有点羞耻,明明从前我的脸皮很厚。   我臊着脸坐着,眼巴巴地看着秦谨松,等他说话。   告诉我,“啊听说你喜欢吃这家的蛋糕,快吃吧。”   或者含情脉脉看着我说:“这个蛋糕甜美的味道让我想起你,你说我是吃你还是吃蛋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羞耻!   再或者冷酷霸道把蛋糕直接喂到我嘴里!   嘿嘿嘿真肉麻,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然而,事实证明,这个男人的杀伤力很强,他见我看着他,只是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小蛋糕,然后又看他,眼里都是欣喜。   谁知道他平淡地哦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拆开包装,用叉子叉了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   放进自己嘴里?   我满头问号,给他自己买的?他还喜欢吃蛋糕?   可能是我的惊讶太明显,秦谨松咽下去之后告诉我:“你也想吃?”   我迷茫地点头。   他眼里带着笑看我,示意我张嘴,我乖乖张嘴。   然后他把自己的舌头放进了我嘴巴,湿滑香甜。   我不满地推他,我看错他了!   他刚刚肯定又看出我装睡了!   秦谨松紧紧控制着我的腰的右手又用了点力,狠狠地吸了我一口才放开。   我用带着点水光的眼睛控诉他,秦谨松吸了口气,“别再招我了?”   我偏不,我就要看着他,要他给解释,要他给答案。   我想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不要让我空欢喜一场。   我拼命让自己的喉咙使劲,想让自己的嗓子发声,我急红了眼,挤出了三个字,“你……喜……欢……”   他见我这个样子连忙捂住了我的嘴,又抱住我,把我放在他腿上。   “喜欢,喜欢你的,不要着急。”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眼底溢出来了,温热的,潮湿的,我还是有些不确定地抬头看他。   秦谨松过来吻我的泪,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又吻我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爱怜无比。   我从没像这一刻这么开心过,我等待和希望的,就这么溜到了我的眼前,谁能相信呢?   我是不敢相信的,我有些害怕。   我的脚已经从柔软温暖的拖鞋出来了,我用脚趾头蹭着他的腰,固执地凝视他,想知道个缘由。   他伸出冰冷的手,然后非常温柔的和我的手指相扣,举到我的面前。   他朝我笑了一下说:“你昏迷之后我每天都会偷偷去看你。你苍白地躺在那里,我每看一眼都会心痛,我早就爱上了那个鲜活的你。”   我得意地冲他笑,看来他总算发现我的魅力了。   秦谨松捏了捏我的鼻子,微微一笑,郑重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天长地久,因为我的私欲,也为了给你无限的爱意。” 第15章   今天的夜晚格外迷人,风也醉人。   他总能轻而易举给我全部的欢愉,如果他哪天决定收回,那我就杀了他。   “怎么还在啪嗒啪嗒掉眼泪?”   我顶着他宠溺的视线,有些不自在,打算抬手抹去,松开了十指紧扣的手。   秦谨松又反手握住,吻住了我的手指。   我一怔,直勾勾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涡一闪而过,“先姑且相信我吧,如果惹你不开心了……”   他拉长语调,还舔了一下我的手指,我感觉他被夺舍了,他好会撩!   我的脸瞬间火辣辣的了,使劲抽回自己的手。   见我逃开,秦谨松叹息了一下,继续说:“如果惹你不开心了,那就随便你怎么处置,好吗?”   秦谨松这个老古板,简直太要我的命了。   我呆呆地点头。   晚上睡觉我还是自己一个人,我不断用眼神控诉秦谨松,结果得来一个脑瓜崩儿。   我们明明都确定了关系,还不能同床共枕吗?   我闷着气睡到半夜,然后就趁着还有清冽的月辉,摸到了秦谨松的房门口。   我试探着转了一下门把手,“咔哒”一声,门竟然开了!   他是故意留门给我?还是没有锁门的习惯?   早知道昨天就该去夜袭!   秦谨松的卧室还有一盏小夜灯亮着,昏黄的光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金。   他正睡着,呼吸平稳和缓。   我轻手轻脚从床的另一侧摸了上去,钻进他的被窝的目标已经达成。   接下来,钻进他的怀里……   我磨磨蹭蹭地挪动着,他的身体近在咫尺,虽然没有像我所期望的裸睡,不过……还不错。   我伸着脑袋看了会他的长睫毛,刚准备悄悄抱住他,他长臂一伸就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脏砰砰砰的跳,震动我的耳膜。   “就知道你会不老实,快睡吧。”   午夜的月亮给我捎了信,今夜可以拥你入眠。   我乖乖闭上眼睛,被他的气息所折磨,所沉醉。   我醒的很早,第一次醒的这么早,清了清嗓子感觉还不错,我看着他的脸,含含糊糊地叫他的名字。   开始不确定能发出声音,声音很细很小,“秦谨松。秦谨松。秦谨松。”叫了三遍没问题以后声音大了一些,“秦谨松。”   他的名字真好听,我好喜欢,想叫一辈子他的名字了。   我成功吵醒了他,听见他嗯了一声,赶紧闭上了眼睛,试图制造他只是幻听的假象。   细细索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用全部的感官去探知他的动静,然后我的后颈的腺体就猝不及防地被咬了一口,很轻并不痛。   我呼哧一下坐起来靠在床头,兴奋地告诉他:“我能讲话啦!秦谨松!”   他支起一只手撑在耳边,笑着点头:“知道啦。”   我继续笑眯眯地看他,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袍,我睡觉一向不老实这会他的腹肌都被我扒拉出来了,只看到了整齐的两块剩下的都被藏了起来。   秦谨松看到了我的视线没有一丝遮拦向下滑去,挑了一下眉,整理好了衣服。   我这下可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跟他撒娇:“想要抱抱……”   他向我招手,我一下子拱到他的怀里,然后我伸出了罪恶的爪子。   “袁可同学?你在干什么?”   这个语气让我感觉有点不妙,甚至有点危险……   我会被吃掉吗? 第16章   玫瑰刚刚枯萎,花瓣颤颤巍巍落下,还没有挨到粉尘,就被人温柔捧住,避免成为一堆烂泥,从此只有无垠的哀愁。   我的脑袋在他的胸口摇摇晃晃,对他的话语无所畏惧,然后他很是坚决地推开了我去冲澡了。   我顺势拦住浴室的门,露出一个小脑袋,眨巴着眼睛委屈巴巴道:“我想看看你。”   他无奈地沉声笑了笑,“有什么好看的?小色狼。”   他还不知道,我对他的执念有多深呢。   我看着他脱光,浑身变得潮湿,他的气味就像雪山的寒风,在刺激着我的舌喉,我从没这样看过他赤裸的脊背和肩膀,带着新奇的目光去探求我所不知道的一切。   但是眼前的眩晕好像是突如其来的,有冰冷的水珠飞到我的唇边,我才发现他的沐浴露的瓶身有着红色玫瑰花的花纹。   我的眼前再也看不到泡沫在他身上粘黏,有东西从我的鼻子里流出来,糟糕透了,我赶紧逃跑。   我抬着头回到自己的卧室,克制着自己的呼吸,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着脸,艳红的铁锈味的液体慢慢聚拢在一起,然后又顺着圆孔流入深不可见的,杂乱的管道。   我很快就让身体冷静下来,再次出去以后秦谨松正在把早餐放在桌上。   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见我下来就冲我微笑。   我镇定地坐下,喝了一口热牛奶,就听到他说:“没有不舒服了吗?”带着调侃。   我有些懊恼地看他,“没有了。”   他继续低头吃东西,我一口气喝完牛奶,问他:“你已经辞职了吗?”   他回答:“是的。”   “是因为我给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吗?”   “没有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可以告诉我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吗?”   他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我清醒以后发现你已经昏过去,就把你送到了医院。袁妮和你父亲直接找来了医院,说要解除婚约,以及和你解除关系。”   “……”   “媒体方面本来已经得到了消息,我托人压了下去,至于学校……他们只知道我和本校学生谈恋爱,所以要辞职。”   我目瞪口呆:“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他笑了一下,或许是我的错觉,他的笑有些苦涩。   “我的父亲还是有点能力的,他帮了我这回,就得去他的公司上班了。”   “你和你父亲?”   “我们关系并不好,不过你放心,他不会为难你。”   我倒不担心他为难我,只是你看起来好难过。   我有些内疚:“都怪我。”   他走过来揉我的头发,语气轻松“你没错,你已经让我拥有了一切。”   我有些不服气,应该是我拥有了一切才对。   他带我去医院检查,我非要牵着他的手,宽大的,冰冷的,干燥的,我想直至生命尽头我也不会放开。   但是现在他要开车,我必须得放手了。   阳光从车窗玻璃窜进来,街道上的路灯虽然形单影只,但是所有的行人都在笑。爱神丘比特的箭被我偷走了一支,现在正直直穿过我和秦谨松的胸膛。   我扯他的衬衫叫他看我,也不说话就是冲他笑。   他好像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沉着嗓音说:“等红灯的时候亲亲你好吗?” 第17章   我一心头梗,挠了挠又开始发烫的脸,把视线再次移到车窗外,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还是算了吧?”   秦谨松竟然还不依不饶起来,语气里含着笑意,追问:“为什么?”   我总不能说我害羞了,这也太没出息了,当初我肖想他的时候可是什么画面都敢想,这会儿又怎么可能纯情到亲个嘴儿都害羞脸红呢?   不可能的事!我怎么可能是那种意乱情迷之下就“返璞归真”的人!   很快就到了一个红绿灯,红灯倒数到第10秒的时候我灵机一动,指着上面的小监控,理直气壮道:“会被看到的!”   没想到秦谨松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我不介意。”   我:“……”   “还是你害羞了?”   我不说话,假装看风景,他笑了一下,斩钉截铁道:“你害羞了。”   绿灯了,我们没有接吻,说实话还是有点小失落的。   到了医院以后做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我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有问题了,秦谨松舒了一口气,牵着我离开。   虽然我做检查的时候脸上都是风平浪静,但是心里却总是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他接吻。所以,在他给车解了锁,走到副驾驶给我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反手把门关上,把他按在了车门上。   嗯……说按也不是很贴切,因为我矮他半个头,某种意义上来说,倒像是我依偎在他怀里了。   秦谨松闷笑了一下,轻轻地把手搭在我的腰上,“怎么了?”   我……   我恨……他一定又以为我在撒娇了!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放大了声音,“我……我要开始亲你了!”   他柔和地看着我,细长的桃花眼隔着镜片含着潋潋烟波,我尚未仔细看他的眼里是否有着爱意,他就闭上了眼睛。   “来吧。”   一副任我为所欲为的模样,我当然经不住诱惑,轻轻覆了上去。   他好奇怪,明明之前被姐姐偷亲都会害羞,现在却变得这么……精通这样的事情。   我努力去忽略心底的怪异,但是总有一把冰刃悬在我的胸口,毕竟他的爱意是我偷来的。不过,好在此刻他沉迷于与我接吻,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我也重新投入他给我的甜蜜。   对我来说有些残忍的甜蜜。   亲昵很快就结束了,他带我去吃饭,我在路上给桃子发了消息,告诉他我身体健康,大概明天就会去学校。   实际上如果天天和秦谨松呆在一起,我的心脏可能会受不了,我决定还是去学校住两天缓缓。   然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往常都是秒回我的桃子,竟然已读之后一直没理我。   可能有事要忙?   我们到了一家西餐厅,应该是他提前订好的位置,我要了一份和他一样的食物。   实际上我不喜欢西餐,我看到干净刀叉,还有高脚杯,总会想起以前母亲为了让我更加得体,一次又一次地教我餐桌礼仪。   她煎的牛排很难吃,血腥的,焦苦的味道混着奶酪汤总会让我反胃。我不敢惹她生气,我会顺从地咽下去,然后冲她微笑。   我把蔬菜沙拉吃得干干净净,肉食只动了两口。   刀叉和盘碟触碰,发出破碎的声音,他问我是不是不合胃口,我摇了摇头,扬起有些狡黠的笑:“看你吃我就饱了呀。”   好老土的话。 第18章   他皱眉了。   他好久没有这样看过我了,眉梢带着冷意。   我有些慌乱:“怎么突然生气?”   秦谨松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拉着我走,去结了账。   回车里的一段儿路上,我也不太敢说话了。   可是他那么敏锐的人,一定觉察到我讨厌西餐,那他生气也是因为我了。   我竟然有点窃喜,街上的秋风也沁人心脾起来。   车停的并不远,我习惯性要打开副驾驶的门,但是他去阻止了我。   让我去后面。   “?”   我有些纳闷,但也乖乖听话。   他开着车带我回家,我不愿再沉默下去,每次他不理我,我就感觉被冰冷的粗链子勒紧了肋骨,心口又紧又疼。   我看着后视镜里他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开口,带着虚假的哭腔,“别不理我呀……”   秦谨松叹了气:“小可,以后如果不喜欢就告诉我好吗?”他只是同我说一句话,就像是有一滴一滴的蜜落在我的心上。   我连忙起誓:“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   他这才满意地笑了下,又接着补充:“也不用总是对我那么小心翼翼,我们在恋爱,是平等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撒娇,可以不满,我喜欢哄你的。”   我美滋滋地点头。   回家以后我就回卧室午睡了,实际上我这人比较懒。   嘿。   但是我只眯了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焦味,呛人的很!   我着急忙慌地起床,担心是家里哪里着火了,结果推开门就听到了打电话的声音。   秦谨松似乎在和朋友请教怎么做饭,这会儿一向沉稳冷静的他对着电话气急败坏:“我按你的方法做了,怎么全都焦了?”   由于开的外放,我能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不可能,你是不是加别的东西了?”   “……”   秦谨松沉默了。   “老秦?喂?你肯定乱加东西了,哈哈哈哈,心虚地话都不敢说了哈哈哈哈”   电话不出意料地被挂断了,我登登地下楼,正好看到他正要把食物倒进垃圾桶,看到我下来又迅速整理好自己。   我憋着笑看他,“你在做饭吗?”   他不自在地点头,“刚才你没吃多少东西。”   实际上他也什么都没吃。   “看来你的学习成果不怎么样啊。”   他竟然有些孩子气地反驳:“是老师没找好。”   我煞有其事地点头“:“哦……”   我走过去,看着桌面一片狼藉,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做饭吧。”   恐怕每天早上热个牛奶做个三明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秦谨松站在旁边要帮忙,把刚才弄得乱七八糟的锅洗了洗,又主动去洗菜。   我在切菜的时候,他就站在我的身后,不依不饶地问:“切这么快不会切到手指吗?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做饭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靠的太近了,他呼出的热气让我的耳廓酥酥麻麻,我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手几乎是凭着机械记忆在工作着,我吸着一口气,没有回他话。   他松松地拥着我,脑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掌心似乎是不轻不重地在我的腰侧放置,却又好像在源源不断的让炙烈的冰块的气味铺天盖地向我袭来。我分了神去想,太糟糕了,腺体开始微微发热,身体也开始颤抖,明明只是靠近而已……   我必须克制住自己。   就在我微微转了一下腰,打算推开他的时候,手里的刀被秦谨松轻松拿走,挂在挂钩上颤颤巍巍地晃悠了几下。   他戏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我心头一紧,紧接着感觉到自己的腺体被带着惩罚意味地轻轻吻了一下,“怎么不理我了?” 第19章   我难以抑制地反手抓住了秦谨松的手,“有些腿软了,快放开我呀。”   他拉长了语气有些遗憾地“嗯”了一声,移开了在我的后颈打着圈儿的唇舌,然后继续靠在我的肩膀上,看我磕磕绊绊地做饭。   能吃上热乎的饭真是太不容易了。   在秦谨松收拾碗筷放在洗碗机的时候,我顺便提了一嘴要去学校上课。   我看他的身影似乎顿了顿,才回答我:“是啊,你确实也空了不少课。”   “也没有,明年就毕业了也就两三门课没修。”   “嗯。”   他走向我,用冰凉的手抚摸我的眉眼,我享受地闭了一只眼,软绵绵地问他:“怎么了?”   “你想住学校。”   他的语气相当肯定,没有半点迟疑。我确实要住校,这两三天的时间感觉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我需要冷静下来。   他的温柔铺天盖地,时时刻刻地冲昏我的头脑,虽然我每天浸在蜜汁儿里,但是总有一股子酸涩的气息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   是我的不安和慌乱啊。   我认真回答他:“是的。”   秦谨松轻轻扯了扯领带,让它松松垮垮地挂着,他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不满:“这里离学校很近,你上下学步行都用不了半个小时,你为什么……”   我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微笑着看他,然后告诉他:“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我却避开了这个问题只告诉他,“给我一点时间”,带着几不可察的恳求。   他的表情松动的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晚上和你睡好吗?”   “嗯。”   我挠了挠他的手心,“不要不开心呀。”   秦谨松抿着嘴笑了下,用双臂轻轻围住我,我以为他只是要给我一个拥抱。   但是他把我拦腰抗在了肩上,我一阵眼晕。   “啊!秦谨松?你要干嘛?”   我不老实地上下晃悠腿,但是挣扎也只是细微的,见他一本正经地上楼,我才不怀好意地笑道:“天还没黑呢,起码我们要等到天黑吧。虽然我也不讨厌,但是怎么说呢青天白日还是有点羞耻的?”   啪啪啪三声在肉体上拍打的声音,掐住了我的喉咙。   我委屈哒哒地控诉:“你打我屁股……”   “安静一点,好吗?”   我呐呐地回应:“哦……”   虽然这个场面颇有点要强取豪夺的意味,但是他只是带我去了书房,把我放在了一个软软的沙发上。   书房的沙发比客厅的软多了!   我乖乖坐着,眨巴着眼睛听他的吩咐,然后他给了我一本清心经。   我:“……”   秦谨松挑了挑眉,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语气难得有些可怜巴巴:“我要处理点事情,可以在书房陪我一下吗?”   我当然很没出息地答应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做了早饭,亲了秦谨松一口,就出了门。   上午十点半有一节课,我去了趟宿舍取了书,约了桃子在一个咖啡馆见面。   然而我是万万没想到,也就几天没见,这家伙就带着一身烟草味信息素来了。 第20章   霸道嚣张的烟草味,简直让桃子身上明晃晃地写着“我被标记了”五个大字。   我放下手里的咖啡,敲了敲桌面,让面前我还什么都没问,就已经面红耳赤的桃子醒醒神。   他不好意思地抿了一口加足了方糖的咖啡,拉花的白沫沾到了他的嘴角,还呆呆愣愣地冲我笑。   我清了清嗓子,低声问他:“被完全标记了?”   桃子连忙摆手:“不是的,就是一个暂时标记而已。”   我:“……”   一般的暂时标记……信息素味道有这么冲吗?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是那个网球社的肌肉猛男吗?”   “嘿嘿,是许冕啦。”   我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哦,是许冕呀。”   等等???许冕???   “桃子?你不是觉得许冕一点都不A,还是个心机男吗?”   桃子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哎呀其实他的身材超棒的,而且你不觉得他的信息素很好闻,很A吗?”   “所以你就?”   桃子红着脸,说话含含糊糊,语速快,声音也越来越低,“前两天被他英雄救美了,我被他诱惑了一下,就亲了他一口。然后他就紧紧抱着我,跟我表白,说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看到我天天追着别人跑……心都要碎了。他的样子可怜巴巴的我,一时心软,就让他咬了一口。”   “……”   我掐了一把桃子嫩得跟水豆腐似的脸,语重心长道:“桃子,你可长点心,得亏许冕是真心喜欢你,这要是别人,把你卖了你还给别人数钱。”   他不解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许冕喜欢我?”   我扶额长叹:“上次我要他号码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看起来挺正常的孩子,我一提你的名字,就变得傻了吧唧的。”   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候也确实不早了,和桃子去教室上课。   已经到了九月下旬,桂花招摇过市。   自从住了学校,我和秦谨松也只有每日“早上好”,“晚上好”以及“今天吃了什么”的普普通通的问候,他似乎很忙,打了电话过去有好多次都是秘书接到,要不就是没有接到。   我一度怀疑他是故意冷着我,想让我乖乖回家。   不可能的事。   不过我确实很早就败下阵来,那天是个周五,我和桃子照例去了常去的酒吧。   没错,桃子还带着小尾巴许冕。   我本来并不想去喝酒,只想和秦谨松打电话说说话,桃子却非要让我去了就把他灌醉。   我对此表示疑惑,桃子轻哼了一声说要勾引许冕。   “?”   他痛心疾首道:“你是不知道,自从那天给了我一个暂时标记以后,他连抱都不抱我了,更别说亲了,非说是进度太快了,我们要从牵手开始一步一步来!”   “谈恋爱不都是一步一步来?”   “放屁,都是成年人了,我们要遵从本心的!我以为他会带我打开新世界大门!”   方知桃,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单纯的软绵绵小O!   进去酒吧不到5分钟,喝了一杯甜酒的桃子就开始解扣子了。   我就静静看着他眼神清明,嘴里开始胡言乱语,冷冷淡淡地对一旁手足无措的许冕说:“你快带他走,等会桃子就要表演脱衣舞了。”   许冕拧了拧眉,拦腰抱起桃子,不顾他的惊呼,冲我点了点头就离开。   酒保是旧相识了,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后,一言难尽道:“他根本没醉吧……”   我端起酒杯朝他挑了挑眉,“啊,谁知道呢。”   玻璃酒杯里盛满了撩人夜色,我一低头就能看到秦谨松如琢如磨的脸。   我倚着吧台,到底还是给他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真好听啊,穿过星辰月亮,清冷如玉,“小可?怎么了?”   我几乎是哽咽着回答他:“哥哥,好想你啊,我错了,我撑不住了……想见你……”   “好,等我接你回家。” 第21章   酒吧里又切了一首歌,是La vie en rose玫瑰人生,我看到音符一波又一波地掠向晦暗角落里炙热缠绵的情人,又掠向舞池慵懒地轻摇慢摆的人,我能感受到自己灵魂的潮湿以及心脏的跳动。   我听到自己回答秦谨松,“好。”然后主动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我所在的位置,或许他比我想象的要更在意我。   他无声无息地向我抗议,却也在我不知不觉间用冰冷的镣铐圈住了我的脖颈,离开他我将不得安生。而这段时间,他也只是由着我和自己拉扯。   他在等待我,主动投降。   秦谨松的身影很快就出现了,穿着黑色的风衣,修长迷人,黑色的皮鞋在地板上“咚咚咚”地敲在我的心房。等到他靠近我,卸下我手里有些清亮橙黄液体的玻璃杯,不悦地向下撇了撇嘴,我才发现。   他没有戴眼镜,眼尾含着清浅的冷意和赤裸裸的情意。   我有些醉了,装作没有看到他的不满,伸手去摸他的脸,滑向他流畅的下颌骨,嘟囔着:“怎么不戴眼镜呀,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帅吗?”   秦谨松纵容着我的动作,轻笑了一声,性感的要命,“过来勾你啊。”   那你可真是成功勾了我的魂,夺了我的命了。   我红着脸钻进他的怀里,“我们回家吧。”   我有着一心一意朝圣他的心。   星辰栖息在枝桠上,黑夜在头顶裂开缝隙,我的世界从此鸟语花香。   再次回到秦谨松的屋子,我竟然有些不敢进去,毕竟我曾一门心思想逃。   他见我愣着不动,催促道:“快进来,不冷吗?”   我乖乖跟在他的身后进去。   房子里面已经大变样了,沙发好像换了,是酒红色的皮质沙发。地板上铺满了柔软的毯子,我换下了鞋,都不敢踩。   然而我确实没有机会踩上去,因为他把我抱起来了。   很突然,我吓了一跳。   “啊!怎么突然抱我?”   “你看起来不想走路。”   我:“……”我没有不想走路,是不敢走……这毯子这么干净,踩黑了怎么办?   我克制地在他怀里,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他好像故意释放了信息素,一重重地压着我。   秦谨松把我放在了沙发上,新买的沙发比之前的沙发软了有一百倍,我直接陷了进去。   我抬头看他的眼睛,还是波澜不惊的没有一丝涟漪,却有哪里不一样了。   如果非要我说有哪里不一样,那就是平静无波的湖面,现在想要把我吸进去。   他在我的额头轻吻了一下才开口,“现在知道后悔了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嗯……”   秦谨松稍微用了点力气,捏紧了我的腰,:“不问我怎么知道你在哪的?”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你给我安了定位?”   “嗯。”   我轻快地哦了一声,反手抱住他。   秦谨松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不生我的气?”   “生气?我都要开心死了。”   他舒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摩挲着我的头发,低声说:“我是个很卑鄙的人,从前要和你姐姐在一起,我只是因为信息素的匹配。遇见你是个意外,我固执地不愿去触碰这个意外,一面对你心动,一面又……”   我捂住了他的嘴,笑眯眯地说道:“但是意外总是不可避免的,你终于还是接受了我,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   秦谨松拉开了我的手,“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很无耻,只想把你抓在自己手里,让你哪里都不去。你应该也发现了,我就是故意冷着你,让你不得不对我低头……”   我简直巴不得他抓着我呢!   “我不介意的!”   “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我使劲摇了摇头,“完全没有的!”   他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冰冷的气味铺天盖地,我难耐的喘息了一声,我的脸上一定都溢满了情热。   秦谨松的手指扣开了我的牛仔裤上的皮带,单薄的内裤边缘被轻抚了一下,宛如被滚烫的岩浆趟过。当我克制不住要亲吻他薄薄的唇瓣时,他凑到我耳边低语,仿佛恶魔的呢喃。   “小可,你顶到我了。”   也湿了。 第22章   玫瑰的馥郁和冰块的清淡缠绵不休,我羞臊着脸埋进秦谨松的胸口,含含糊糊道:“都怪你……”   他轻吻了一下我的头顶,炙热的气息又移到了我的后颈,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嗯,怪我,那还要我吗?”   我呼吸一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有湿润的泪水像脱闸一样从眼底溢出,秦谨松也不着急要我的回答,只是静静抱着我,抚摸着我的脊背,泪水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舔舐干净了,我最终还是怯怯地回了句:“我要你。”   我要他,从很久以前就很想。   秦谨松抬起我的脸,啄吻着我的嘴唇,我软乎乎地被他抱着,腿也轻轻搭在了他的后背,然后换来一个深吻。   他的喘息粗重起来,额角的汗水落在我的脸上。他的坚硬蓄势待发,我哀求道:“回卧室好不好?”   秦谨松微笑着把我的衣服下摆卷了上去,肌肤直接接触冷空气让我一个激灵,本能要蜷缩到他的怀里,但是他用了点力气,把我压进了沙发,低叹道:“酒红色果然衬你,我们就在这里好吗?”   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他眼底都是痴迷,晕晕乎乎地答应了。   然后我第二天爬不起来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地上铺了毯子了,都是他的套路!   清晨的薄光从窗帘的缝隙泄露进来,我轻拧了一下环在腰间的臂膀,小声骂他,“老禽兽。”   当然还是被听到了……   秦谨松闭着眼睛顺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睡醒了?”   我控诉道:“我觉得我的腰没了!”   他故作惊讶道:“哦?是吗?我摸摸看。”   他冰凉的手指似乎还带着挑拨意味,一路从我的后颈开始慢悠悠划到我腰间,然后轻轻地帮我按摩。我乖乖待在他的怀里,舒服地享受着,憋了半天来了句:“你好烦人呀……”   “嗯?”   帮我按摩完秦谨松就去洗漱,做早饭了,我实在是起不来就懒懒地趴在床上打盹儿,听到手机铃声响才勉强动了动手指头。   “桃子?怎么了?”   桃子着急忙慌道:“怎么了?还怎么了?今天早上有课啊!”   我一呆,确实有课,我完全忘了这件事,明明是周六来着,却不能休息。   我问他:“你去学校了吗?”   桃子呐呐的说:“我这不是……下不了床了吗……”   “嗯……”   他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听你这声音,估计和我一样!”   我连忙打算张嘴反驳,谁知道这会秦谨松推门进来了,“小可,要我来喂你吃吗?”   温柔的要滴出水的声音。   电话那头还在叽叽喳喳,我连忙挂断,乖巧道:“好呀。”   一碗白粥吃的也太快了,我依依不舍地叼着他手里拿着的勺子,眼巴巴地看他。   秦谨松无奈地把勺子从我的嘴里抽出,难得有些咬牙切齿道:“你别招我。”   “哼。”   吃完东西我下床换了衣服,去洗漱。洗手台上的牙刷和漱口杯都是成双成对的,我突然想起那天他好像用了玫瑰味的沐浴露。   我瞅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架子上看到了。   “浪漫邂逅,持久留香。” 第23章   该上课还是要去上课,只不过这次秦谨松送我去了学校。   我给桃子打了电话,他已经乖乖赶到了学校,在教室占了位置。陈教授的现当代艺术课,谁也不想当典型。   下课后不出意料又留了作业,我心里呜呼哀哉了一通就去了画室。   桃子跑去和自己的小男友腻歪了。   前两天老师告诉我有个大赛要去参加,我得赶紧准备自己的作品。自从遇见了秦谨松,我基本上不是在画他,就是在画他的路上。   可以说是很不务正业了。   清亮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空旷画室,粉尘像亮晶晶的碎钻落在画布上,我调了会儿颜料,心里大致有了方向。为了避免我控制不住自己给他打电话,我提前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要完成作业,就把手机关机了。   中途断断续续有同学进来,不过我也只是冷淡地点头微笑,我一向懒得交际,和舍友都不怎么熟络。和桃子相熟,还是因为从高一做了同桌之后,他就开始粘着我。   我那会刚被父亲接回家,知道我的同桌是方知桃,还耳提面命地告诉我要多巴结桃子。而我所谓的母亲,也自然对我敲打了一番。   所以我明面上也没有多抗拒,也经常拉着桃子在他们面前做做样子。桃子单纯的很,只以为我把他当好朋友,对我更热络。   直到有一天,我说漏了嘴,我们就绝交了。   方知桃当时红着眼眶,无比委屈地说:“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我冷冷淡淡地回他一句:“哦。”   然后他哭着跑了,跟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   不再见面是不可能的,毕竟还是同桌,就这么冷冷淡淡地过了一个星期,桃子提出换座位。   老师碍于他的身份,给他换到了第一排。   噗。   我在后排看他上课的时候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打的都要磕到桌子上了,非常有喜感。放学以后我估摸着还是告诉他,他不是适合坐前面,多影响后排同学上课的心情啊。   我在教室人都快走完的时候拉住他,去了厕所。   我还没开口,桃子严肃地说:“你看,我就一周没理你,你就迫不及待要找我了,我们这还不是好朋友吗?”   我……我当时看他傻不愣登,就闷声点了点头。   思绪飘得有些远了,我回过神来画的东西简直不堪入目。不过看着手里的颜料,我却有了点坏心思。   正巧赶上桃子和许冕过来找我,我把东西收拾收拾就和他们打了招呼,准备回家。   刚坐上出租车,给手机了开机,就看到了秦谨松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我吓了一跳,连忙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的语气有些无奈:“小可?作业画完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有。”   “现在要回家了吗?”   “对呀,你在吗?”   “我一直在等你。”   我哼哼了两声,不怀好意地告诉他:“等我回去,我有个宝贝要给你看。”   “哦?” 第24章   我敲了敲门,听到秦谨松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突然觉得无比满足。   “咔哒”一声,门开了,他的身后有着秋日午后的柔光,他微微笑了一下,声音低沉柔和,“欢迎回家。”   我心头一动,就要扎进他怀里。   秦谨松后退半步,屈起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可不抱小花猫。”   我不满地鼓了鼓嘴,还是作罢。   把画具先放回了自己卧室,我又兴冲冲地跑去问秦谨松,“可不可以去你那里洗澡啊。”   秦谨松拿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看着我挑了挑眉,“我们不是都睡在一起了吗?”   我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而我向来不老实,进去也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一洗完澡就向秦谨松呼救。   “秦老师!”   秦谨松听见我的声音,连忙赶了上来,他没有直接进来,还敲了敲门,礼貌地问我“怎么了?”   我一边在心里遗憾他没有冲进来,一边委屈巴巴地说:“我忘记带换的衣服了,可以借你的穿一下吗?”   秦谨松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可以,我去给你拿你的衣服。”   “……”   不解风情!!!   浴室的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我光溜溜地走过去开了个小缝,伸出一只手上下摇了了半天示意秦谨松把衣服给我,但是他好像存心要逗我,挠了挠我的手心。   “干嘛呀……”   他轻笑了一下,“直接出来。”   虽然我脸皮挺厚,但是让我青天白日光溜溜地站在他面前,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我清了清嗓子,告诉他:“咳咳,不了吧,你直接把衣服给我,我……”   秦谨松可能嫌我啰嗦,直接进来了。明明先前很希望他闯进来,但是等到他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又有些无地自容。   空气粘稠温热,刚淋浴过后的湿气还没有退散,额头的碎发贴在脸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双眸深处浓郁深邃。天花板有聚集的水滴,摇摇晃晃地落在他的身上。衬衫轻轻地覆盖住结实有力的肌肉,百叶窗的缝隙有光调皮地溜了进来,我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声音有些发虚“把衣服给我啊。”   他把衣服放在浴缸上,淡淡地开口:“怎么不看我了?”   干燥的衣服刚被放下,就湿了一片,我抬头控诉:“你为什么放在那里,衣服都湿了。”   秦谨松低声嗯了一下,伸手摩挲我的肩膀,把我拉近他,吸了一口气然后凑在我的耳边说:“因为你的信息素在向我求爱呀,好甜。”   我的理智被燃烧成灰烬,脸像被烈火灼烧,他的周遭气息来势汹汹,我无处可逃,也不想逃。   我稍微踮起脚,就吻上了他单薄的嘴唇,带着自己青涩的爱意,舔舐啃咬。秦谨松闷哼了一声,我抬眼看到他眼底的纵容和宠溺,就越发肆无忌惮。但是唇瓣相贴终究觉得不够亲密,我紧紧揽住他的脖子,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红着眼眶看他。   秦谨松用了点力气把我的双腿放在了他的腰间,然后轻而易举就反客为主,撬开了我的唇齿,温软的舌头被霸道地舔压,纠缠。   就在我意乱情迷之下,他抱着我把我放在了床上,在我几乎要以为自己被吃掉的时候,他放开了我。   我躺在床上轻轻喘着粗气,微张着红肿的嘴疑惑地看着他。秦谨松用鼻尖轻轻磨着我的额头,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才开口道:“给你太多了,你的身体受不住的。”   我:“……” 第25章   我被秦谨松卷进被子,红着脸看他冷静地从衣柜拿出一件白衬衫和印着小兔子图案的小内裤。   我真是佩服他的定力,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已经平复下去了?”   秦谨松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从被子里出来,我乖乖站在他面前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然后张开双臂。   他一边把白衬衫套在我身上,一边还盯着我的眼睛不放,目光纠缠粘绵,我受不了地开口,“你怎么不说话,光看我啊。”   他笑了一下,依旧浓浓地看我,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喉结,衬衫扣子从最上面的一颗开始系,一共五颗扣子,最后一颗在我的大腿荡来荡去。   “坐在床上。”   “哦……”   秦谨松拿出那个小兔子图案的小布片,抬起我的腿就要往上套,我轻轻蹬了一下他的手,不乐意了,“你干嘛啊,我这么大人了,穿小白兔算怎么回事啊,你别管我了,我回自己房间。”   他扬了扬眉梢,“你的房间?你的房间不就是这里吗?还是你喜欢小老虎小狮子的?”   我目瞪口呆“……怎么都是小动物,你对我的内裤都做什么了?”   “我把你以前的都扔了……”   “……”   我奋力挣开他的手,恼羞成怒道:“秦谨松,你怎么回事啊!”   他的力气太大了,反手就把我压在了床上,还拍了拍我的屁股,“挺可爱的,我给你换上。”   我压抑着声音控诉他:“你实际上是个变态吧!你个老不正经的……”   混蛋两个在还没说完,就被我咽回了肚子里,秦谨松没压着我的另一只手,从我的脚踝一路摩挲到我的臀部,我的心尖像被羽毛重重地搔过又麻又酥,趁着我失神的功夫他顺势就把内裤给我套上了……   我是真的输了,他的套路比我深,我甘拜下风。   我恹恹地趴着不想动,虚弱着语气拜托秦谨松施舍条正经裤子,然后被无情地驳回了。   “这么冷的天,你让我不穿裤子晃悠啥?”   “你不是想给我看宝贝?”   我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内心唾弃他,还看宝贝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秦谨松拍了拍我的大腿肉,“难道不是想在自己身上画点东西让我看?”   我刷地一下跪坐起来,见他满脸的调侃,红着耳朵小声问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   “哦……那你要画吗?”   他思考了一下,揉了揉我的头说:“现在还不行。”   我纳闷,“你都不给裤子穿难道不是要在腿上画吗?”   秦谨松一句话就戳穿我的虚张声势,他的声音温柔到了极点也让我喉头煎熬到了极点,我没办法反驳他。   “你好像有点害羞。”   我不是有点害羞,好吧我承认,我是非常害羞。   我低头不再看他,热烈的气息却在不断撩拨我,我有些头晕。   有些不妙,我或许感冒了。   秦谨松叹了口气,用手心抚摸我的脸,仿佛我是最珍贵的宝贝。我喜欢他这样对我,难得满足地蹭了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对他的信息素比往日更加敏感。   他沉着声音说:“小可,你的脸很烫。”   “唔?可能……是被你挑逗的?”   秦谨松轻轻捏起我的下巴,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伸手去摸我的臀部,我的脊背微微颤抖。他举起湿漉漉的手让我看,我眼皮有些沉,模糊间看到有水滴要落下竟然伸着舌头舔了上去,玫瑰花的味道又甜又涩。我咬着他的指节,不想松口。   “小可,松松口。”   我含着他的指节,用酝着热意的眼睛去他,委委屈屈地唔了一声。   秦谨松在我的脸颊吻了一下,低声哄道:“乖,先放开,你的发/情期到了,我去打开安全系统,马上就来找你。”   发/情期到了?我混沌着脑袋看着他一点点离开我的视线,既然是发/情期不是要好好陪着我吗?为什么要走?要去哪里?   我自以为轻手轻脚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秦谨松听到声音叹了口气,把我抱在怀里,像之前一样抱小宝宝的方式。   我缩在他的肩膀听见有滴滴的声音响起,安全系统打开了。发/情期的三天里,为了保护好Omega ,防止信息素泄露要提前打开安全系统。   他又叹气了,我们在一起之后他好像经常对我叹气,今天这是第三回 了吧……他果然是嫌弃我了吧……   我越想越难受,但是我不能哭,我憋着鼻头都有些酸了,回过神又被放在了床上。   秦谨松把营养液拿出来后,才终于又抱住我,看到我的脸他好像吓了一跳,他有些好笑地问我:“怎么了?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了?”   我能看到他眼底地爱意和柔情,打了个哭嗝以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秦谨松错愕了一瞬又哭笑不得道:“怎么会,爱你都来不及,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嫌我烦吗?”   我义正言辞地抗议道:“我没有!”   “好好好,Omega发/情都像你这样可爱吗?嗯?”   我在他肩头锤了一下,沙哑着声音提醒他:“别的Omega关你什么事呀。”   房间变得虚幻闷热,我伸手去扯他的衣服扣子,人越是着急就越是难以得偿所愿,就在我又要急哭的时候,秦谨松快速的褪了上衣和裤子,拉着我的手去摸他的胯骨。   他似乎也难以压制住自己了,举起我的双臂压在我的头顶,重重地吻我,我闭着眼睛用小腿磨蹭他,催促他。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急促而羞怯:“秦谨松……”   他用热吻回应我,用层层叠叠的爱意淹没我,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请永远不要停止。   这三天里偶尔清醒也是喝营养液填饱肚子,我几乎寸步不离地粘着秦谨松。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也没好到哪去,他本就是霸道的人,他的房间已经不成样子,第二天在我的房间的时候还非要看我给他画的画。   我又怎么好意思当面给他看,却被发情期占有欲变得更强的alpha误以为我还画了别的人,不敢给他看,然后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我全程都是软绵绵地任他为所欲为,到了第四天我的发/情期结束了,人也逐渐清醒了,秦谨松竟然食髓知味压着人不放了。   我头疼地被他压在客厅的小阳台,心里想着等过两天给阳台放个躺椅吧。 第26章   秦谨松最近有些不对劲,发/情期过去了半个月,不管我每天晚上怎么撩拨他,他都不为所动。   这天是个周末,我在家里的小画室画参赛作品。这个画室是书房旁边的空房间改造的,采光非常好。   我把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就有秋风温柔地吹拂进来。这幅画已经到了最后收尾阶段,我也没打算再出门。   黄昏的阳光枯黄温暖,秦谨松从早上出门以后就没再回来,只是出门前说公司有紧急会议要开。   但是也不至于一整天,一个信息也不回吧。   手里里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他中午十二点发的“记得吃中午饭。”   我回的表情包小熊,在乖巧点头说好的,摇摇晃晃憨态可掬。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落下最后一笔,就离开了画室给秦谨松打电话。   等待接通的嘟声敲打着我的脑壳,不过好在很快就被接了起来,不过不是他本人。   “你好?是袁可吗?”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就“哦”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笑了一下说:“我是秦谨松的朋友杨铳。”   我局促地说道:“你好,我是袁可。”   杨铳爽朗地哈哈大笑:“我当然知道你是袁可,我们就别磨磨蹭蹭了,我长话短说,今天他陪客户喝酒和我正巧在一个餐厅,这家伙喝多了非要你来接。”   我连忙问清地址就要赶过去,“麻烦你了杨哥。”   “小事儿,那行,你快点过来吧。”   杨铳给我的地址是囍匠大酒店,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婚礼专用的酒店吧,陪什么客人需要去这种地方喝酒啊,喝喜酒吗?   我满头雾水开车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酒店大门口的树影影绰绰像骑士一样站在两旁,我刚停好车就又接到了秦谨松的电话,还是杨铳打来的。   “袁可啊,你到了吗?”   “哦哦,我到酒店大门口了。”   “是在小喷泉那里吗?”   我抬头看了下四周,看到了一个有着丘比特的雕像的小喷泉,“对的。”   “你现在原地不要动,我这就把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直接进去……”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慢悠悠地走到喷泉那里,低头看到水里还有小鲤鱼,竟然还活蹦乱跳的样子,最顶端的水流淅淅沥沥地坠落。黑夜开始重重包围,只有零星遥远的灯光缠绕着我,然后我听见秦谨松的声音。   他在叫我的名字。   “袁可。”   我找到了他挺拔的身影,看到他对我笑,隔着重重叠叠的黑夜。   我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向他飞奔,秦谨松却做了个手势让我留在原地。   秦谨松几乎是跑着到我身边的,他先是抱了抱我,然后就紧紧扣着我的手,让我跟他走。   我们穿过酒店的大堂到了后面的花园,我看到满地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簇拥着的热烈鲜艳的红玫瑰。   有个高个子的男人站在树下推着蛋糕,应该就是杨铳。   “老秦,你也太慢了。”   秦谨松凑到我耳边告诉我:“那就是杨铳,我发小。”   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呆呆地哦了一声。   他揉了揉我的头,带我走过去。   杨铳朝我摇了摇手,刚打了招呼,秦谨松就微笑地对他说:“好了,这里没你事儿,你赶紧给我撤。”   “嘿……这人,咱不兴过河拆桥啊,我还没和小袁可好好认识一下呢。”   秦谨松呼了口气,“以后有的是时间。”   杨铳咂了咂嘴,“行吧行吧,下次见。”   我目送他离开,实在是觉得这么欢脱的人竟然和秦谨松是好朋友还是有些意想不到。   “小可?别看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赶紧收回了目光,清了清嗓子,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呀。”   秦谨松扬了扬眉梢,“给你过生日呀。”   生日?我一个懵,说句心里话,我打出生就没过过生日。   我鼻头微酸,刚打算开口说话,他就举起自己的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然后嘘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怎么过生日,也知道你不喜欢你的身世,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我们亲爱的小可如果没有在二十几年前的今天出生,我可能一辈子就跟个冰冷的机器人一样活着了。”   我臊着脸,嗫喏着来了句:“我也没那么好……”   秦谨松弯了弯唇,接着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盒子,“还有,我一直觉得在病房求婚不算那么回事,简直就是在欺负你。”   他打开了盒子,一个简单朴素的小圆环躺在红色丝绒面上,“小可,要嫁给我吗?”   天上的游云散了又聚,遥远的星辰微亮,脚边的玫瑰似乎张开了翅膀,我重重点了点头,一头溺死在他温柔的怀里。   我抱着蛋糕跟着秦谨松进了早就订好的房间,不愧是婚礼主题的酒店,满满的结婚气息。大床上用花瓣摆的爱心既俗气又浪漫,灯光昏黄又暧昧,我默默把蛋糕放在小桌子上,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秦谨松凑过来亲了我一口,手指摩挲着我的后颈:“我们去洗澡?”   我傻眼了:“嗯……你先去吧。”   他笑了笑就走进了浴室。   我好奇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得出的结论是,东西准备的真齐全。   秦谨松很快就带着潮湿的热气出来了,浴巾围在腰间,水滴从胸前的玫瑰滑过块块分明的腹肌然后消失不见。   他竟然去纹身了。   我红着眼眶看他,“你这些天都是在忙这些吗?”   秦谨松走过来,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滚烫的温度让我难耐的蜷了蜷手指,他无奈道:“怎么又要哭了?你是小哭包吗?”   我颤抖着呼吸开口,“肯定很疼的。”   他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说:“对呀,很疼的。”   “这可是从我心底扎根出来的玫瑰,能不疼吗?”   我一呼一吸间都是他冰冷却炙热的气息,夹杂着从雪山上吹拂过来的冰冷荒凉的味道,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我曾妄想得到的他的一切,如今却轻而易举。   他的嘴唇单薄性感,倘若我轻轻凑上去,就能拥有这世间最热烈,最美好的东西。   而我也确实,亲吻了他。 第27章   日落月升,万物凄凉地坠落然后又被温柔地捧起,城市被飞舞的白雪覆盖,结束了学期末的考试后,我就成天窝在家里不怎么出门了。   秦谨松实在看不得我成天懒洋洋的样子,决定带我去他的公司,我惊恐道:“那我会碰到你父亲吧,不去。”   他摇了摇头,失笑保证道:“不会碰到的,他不怎么在公司。”   “那好吧!”   能够腻在秦谨松身边,我简直不要太欢喜。   秦谨松的父亲我曾从他口中知道了名字,然后也没压制自己的好奇心去搜索了他的信息。他的父亲秦重可以说是白手起家,一人之力建立了庞大的秦氏集团,隔着财经杂志上的照片都能感觉到是个严厉冷漠的人。   我跟着秦谨松去了公司也没有事情做,就是坐在他办公室的软沙发上,吃着软绵绵的小蛋糕,玩着电脑,看他办公。   我还从来没看过他一本正经工作的样子,都说爱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是最帅的,我觉得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秦谨松还是老样子穿着白衬衫,领带也一丝不苟地系起来,眉头偶尔会轻蹙但是很快就会松开,翻看文件的时候衬衫紧紧贴着臂膀,流畅的肌肉线条显现出来。   但是我还是没有着迷太久,办公室的暖气太足了,我的脸有些烧的慌,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理智终究没有支撑太久,我还是闭上了眼睛。   中途感觉到有人靠近,嗅到是他的味道也就安心地眯着眼。   秦谨松有些无奈地把手里的毯子盖在了我的身上,我嘟囔着:“好热,不要盖。”   他也没理我轻微地反抗,用薄薄的毯子裹住了我,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我叹了口气,翻身把后脑勺留给他。   秦谨松似乎笑了笑,俯身用温热的唇瓣在我的眼皮落下轻柔一吻就离开了。   再次醒来是被吵闹声惊醒的,我蹬开了毯子,正好看到秦谨松正严厉地训斥自己的下属。   我揉了揉了迷糊眼睛,眼前也清明起来。   见过他真正生气发火的样子,从前他简直对我不要太温和。   秦谨松这会儿皱起眉头,像是在眉宇间制造了一条深深的沟壑,嘴唇不悦地下撇抿起,下颌线有着像刀锋一样锐利的弧度,他在气头上也没有发现我在偷偷看他。反倒是被骂的下属,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还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我友好地冲他笑了下。   秦谨松顺着下属的视线看到我醒了,不耐烦摆了摆手让他离开,门被咔哒地合上。   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声音低沉又温柔,“嗯……没有发热。”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秦谨松不说话,他又变回平常的样子了,敛去锋芒成为清澈温润的清泉,我想哪怕有凛冽的寒风,他眼帘的温柔也会纹丝不动。   秦谨松似乎见我没什么反应,弹了弹我的额头,“怎么了?被我吓到了?”   我嘴角挂着笑,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怎么傻愣愣的?”   我凑到他面前轻吻他的嘴,然后拥住他,“突然觉得好喜欢你啊。”   秦谨松故作不满使劲揉了揉我的脊背,“嗯?只是喜欢吗?”   我连忙欢快的回应他:“最爱你啦。”   我爱你眉梢间永远为我而存在的万千柔情,爱你对我毫无保留的一切。 第28章   虽然我是万般不乐意去面对秦谨松的父亲,但是还是在他出差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碰到了秦重。   那天正好是除夕,秦谨松去国外出差还没回来,不过倒是说了除夕夜之前肯定能到家,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   原本的打算是中午吃了饭就去超市买些给家里增加年味儿的东西,却没想到我刚换好衣服,秦谨松的父亲就找上门了。   我打开门呆呆愣愣地看着门前头发花白却依旧神采奕奕的秦老先生,一时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他可能觉得我的样子实在有些蠢,冷哼了一声才开口问我:“这是要去哪?”   我抬手搓了下耳垂,告诉他:“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秦老先生扬了扬眉梢,“不介意和我一起吧。”   我当然不会不同意,说了句“当然不会。”,就转身锁了家门。   超市离家里并不远,我们直接步行就能过去。   一路上秦老先生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光和我并排走我都有些压力,生怕他一开口就是让我离开秦谨松。   超市的人一到这个关头人都很多,里头的装饰也是五彩缤纷的,我终于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询问他:“我要先去买点肉和蔬菜,您还要一起吗?”   他翻了翻白眼,冷声道:“怎么,嫌弃我年纪大了给你添乱?”   我连忙摆手说不是,“我见那边人很多,害怕挤到您。”   秦老先生正了正帽子,翘起了嘴角:“不可能,我们一起去。”   最后的结果是东西买到了,老先生的帽子没了。   “……”   “……”   我偷偷打量了一下他黑沉的脸色,一时竟然有些想笑。   我憋着笑,又去买年年有余的挂画,还有一些对联,过程中还象征性地问了一下秦老先生的意见,得到的回答是:“我们家的对联都是我自己写的,画也是我自己画的,你不是美术生吗?连个画也要出来买?”   我:“……”   要的就是这种氛围啊!   买完东西,结了账,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雪,回去的路上,秦老先生终于说明了来意。   不过不是让我离开秦谨松,而是告诉我要永远陪着他,不然要我好看。   我皱了皱眉头,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不悦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Omega 都一贯会骗人,都是嘴上说说的假把式。”   我不乐意了,停下来说,“您什么意思?”   秦老先生见我急了眼,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刻却看到他满目的疲惫和荒凉。   他示意我先回家,然后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他和秦谨松母亲的故事。   他们是年少夫妻,一起打拼,事业越来越大,但是他的疑心却越来越重,控制欲也越来越强,他不再让秦谨松的母亲去公司工作,不让她出家门半步,日复一日,骄傲的孔雀终于被他逼疯了。   然后死在了十一岁的秦谨松面前。   秦老先生说完之后给了我一个玉扳指就离开了,而我却坐在沙发上久久回不过神。   也许他过来就是想告诉我所谓的天长地久不过是一时的谎言,等我真正认识到秦谨松的可怕之后,就会头也不回地逃跑,甚至不惜死亡。   他是来警告我的吗?   但是我听完他的故事并没有半分动容,我只是一味地心疼秦谨松,心疼他一直背负着狰狞可怕的阴影,从小到大。怪不得他说他如果没有遇到我,说不定就会像机器人一样,麻木不仁。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那个滚烫的夏日,我一低头看到他,就连灵魂都颤栗。他抬头朝我笑的时候,心里都炸出了烟花。   我们都曾心底一片荒野,却在遇到彼此的瞬间突然狂风大作,然后一朵绯红的花在此时轻轻绽放。   而我愿意压上我的一生,只为他开花。 第29章   玉扳指被放在木质茶几上,清透的光泽中间有一道砖红色的划痕,像从胸膛穿过的红线,安静地逃出血淋淋的日日夜夜。   家门咔哒一声被推开,我抬头看到秦谨松裹着寒风,带着满脸的疲惫回来了,我终究还是不会在他面前隐藏情绪,在看到他的下一秒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秦谨松被我撞得后退了半步,沉沉地笑出了声,“我回来晚了,让小可难过了,该罚。”   我偷偷在他的胸膛蹭了蹭脑袋,把即将溢出眼底热意磨掉,才开口:“你父亲刚刚来了一趟。”   他放下手上的行李,用还算温热的掌心托起我的脸,皱着眉头说:“他为难你了?”   我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他说了一些你母亲的事。”   秦谨松的眼皮似乎跳了一下,嘴角却还保持着翘起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小可是心疼我了吗?”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他用冰凉的手掌轻轻盖住了我干涩的眼睛,我的眼前一片黑暗,然后我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我没事的。”   秦谨松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还有你。”   我胸口一滞,拨开他的手,吻上了他的嘴唇,不得章法的样子像是急于证明自己心意的小兽,把全部的爱意置于唇齿之间。   秦谨松把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温顺地任我为所欲为。   过了大约还没3分钟,他含着我的舌头,咧着嘴笑了起来,我不满地瞪他,脑袋被他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谨松轻轻拥着我在原地慢悠悠地摇晃,温热的呼吸附在我的耳廓,过了一会他用带着笑意的语气抱怨道:“肚子好饿。”   我伸手按摩了一下他的肚子,“那我们包饺子吃吧。”   “好,我先去放行李,等会儿下来和你一起。”   我当然满心的答应。   秦谨松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扳指,随口问了句:“老头子给你的?”   “嗯嗯。”   他点了点头,满不在意地说:“给你了你就收下吧,不过只能戴我送你的。”   “……好的。”   我们很明显对包饺子是一窍不通,看着锅里捞出来的歪瓜裂枣陷入了沉默。   我默默拿了醋倒进小碟子里,把筷子递给秦谨松示意他先尝一尝。   秦谨松挑挑拣拣,选了一个勉强算的上完整地放进了嘴里,我看着他,“味道怎么样?”   “嗯……”   “嗯?”   秦谨松挑了挑眉头,咽了一下,“怎么说呢……有点甜?”   “怎么可能……我没放糖。”   我也夹起一个放进嘴里,果然是甜的,吐了吐舌头“要不别吃了?”   他又把一个放进嘴里,“你别说,这个味道还挺上瘾。”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咯咯地笑出了声。   大年初一的时候雪停了,我早上醒来习惯性摸了摸旁边,触碰了一片清凉,撑起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件秦谨松的衬衫。   我低头在衣领子深吸了一口气,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就在我没忍住要噘嘴亲到衬衫上的时候,秦谨松推门进来了,我手忙脚乱地把衬衫扔到一边,还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   秦谨松眯了眯眼睛,坐到床边拿起了衬衫举在我面前,问我:“刚刚想要做什么?”   我红着脸,重新埋进被子,不说话。他却不依不饶起来:“嗯?我刚刚起床的时候还拉着我不放,把衣服搂进怀里才乖乖放手……”   秦谨松掀起被子,大手揉捏着我的后颈,alpha的信息素散发出来,让我控制不住地发抖,我转身抱住他,贪婪地窝在他的胸膛呼吸。   “嗯?想要什么?”   我轻声嘟囔着:“想要亲亲。”   他无声笑了一下,翻身压在我的身上,双眸幽深地凝视着我,然后重重地吻了下来。   我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又在接吻的间隙怯怯地求他咬一咬腺体,秦谨松惩罚似的用尖牙刺入后颈,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席卷全身。   晨起的躁热被秦谨松慢慢地抚平以后,我坐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啄吻他的下巴,调整着呼吸。   “舒服了?”   我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然后软绵绵地捏着他的衣领说祝福语:“新年快乐呀~”   秦谨松凝视着我的双眸,低声道:“新年快乐,永远爱你。”   有光透过玻璃溜进来,我的四周弥漫起甜甜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