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渣男真好，就是死得早[星际] 作者：常花一笑 文案： 徐以叙大概只有三个月好活了，在救了长相身材都十分对自己胃口“失忆”的顾琛后，理所当然地说自己是他男朋友。 这“男朋友”各方面都一级棒。心满意足准备去死的徐以叙发出做渣男真好的声音。 而顾琛却研究出了治疗药，他不用死了。 徐以叙：……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要怎么和“男朋友”解释自己其实骗了他？ 一开始就没有失忆的顾琛大佬：^_^~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星际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以叙（受），顾琛（攻） ┃ 配角：接档《我在山头种满了妖怪》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伪装失忆 立意：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第1章 捡人 星历1718年6月。 霁星晨会区某住宅内。 徐以叙挺直着背，以十分端正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电视里播放的狗血电视剧，只是心思不太放在这上面。 看电视这件事是他妈妈出门前让他做的，据说是现在联邦里最流行的电视剧，很多他这个年龄的人都在看。 不过徐以叙的心思却还在在一小时之前，晨会区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发生的那场不明爆炸上。 徐以叙妈妈就是在这里面工作的。 而徐以叙自己以前也生活在研究所里面。 以实验品的身份。 他的妈妈徐瑶，就是他这个实验品的主要研究团队负责人。 一周前徐瑶宣布他的实验研究失败，只剩下三个月生命后，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徐瑶打了申请报告，走领养手续，把编号A01的他取名徐以叙后带回家，度过生命里最后的时光。 只是就在带他回家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中午，徐瑶回去研究所工作，研究所就发生了爆炸音讯全无。 在电视通知发生爆炸的时候，徐以叙有去研究所那看了一眼，除了几个和他一样作为实验品存在不满十岁的孩子被救下来，但火势已经到了很可怕的地步，哪怕还有消防员在搜索，只怕生还的几率已经很低了。 而从爆炸现场回来满心茫然的徐以叙在回家路上某不知名小巷里，捡回来了个穿着研究所实验品衣服的少年。 在他贫瘠的生活常识里，没有受伤要送医院的概念，甚至并不知道医院这种东西，倒是记得妈妈给他看的电视剧里，主角捡到受伤的姑娘，都是直接带回家的，所以他把那个少年带回了家。 简单处理了少年的伤口，之后徐以叙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就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徐瑶吩咐的，认真看着眼前这部联邦最流行的电视剧。 然后之前活着的十八年都在研究所长大的徐以叙，就看到里面主角救的那小姑娘，醒过来娇滴滴地对着主角说道：“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徐以叙面色沉重，满脸复杂的转过头，看着不远处床榻上躺着的少年。 所以……现在他是结婚了？ 不对，之前研究所里的人有提过，需要去领证才能算结婚，按照正规的说法应该说——他现在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 徐以叙凝视着依旧昏迷中的俊秀少年，心里有种疑惑感，电视上的剧情明明告诉他，这是一件值得开心和喜悦的事情，但徐以叙心里却隐隐有些沉重感。 他并不太了解人类社会的规则，可人类既然是自然生物中的一员，总体来说还是有共通性的。 既然确定了伴侣关系，那他就应该肩负起对方的生活才对。 尤其他这个捡回来的伴侣还处于受伤状态，无法觅食。 回想起家里仅剩下三袋的营养剂，徐以叙十八岁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生活艰难。 ……要不，趁着人还没醒，把人偷偷丢出去吧。 徐以叙可耻的心动了，只不过看着床上即便还没苏醒过来，依旧能好看到仿佛在发光的存在，徐以叙又有些迟疑。 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那在丢出去之前，还是先多看两眼吧。 不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躺在床上装作睡美人的顾琛被这十几分钟没移开的目光，盯得只能睁开眼。 再不睁开眼，他都要维持不住自己表情了。 他其实在半小时前就已经恢复了意识，在恢复意识的同时，顾琛就已经确定自己身处的并不是医院。 医院里哪怕再怎么用空气清新剂掩盖，也总是会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作为联邦四大家族顾家的家主，顾琛有着足够的警惕性。 第一时间顾琛就确认自己没有被绑住手脚，这个房间里也只有一个人，呼吸很平稳也很普通，是个并没有经过专业锻炼的普通人，受过专业锻炼的他可以很轻松制服对方。但他依旧没有着急睁眼，而是闭着眼安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让自己在‘醒来’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随后顾琛做出更深入的分析，这个人在看电视剧，电视剧吵吵嚷嚷的，但顾琛并不陌生。 是个一直都找不到对象的男主穿越到古地球，救了很多美少女，然后一堆美女说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经典后宫YY剧情。 顾琛有个好友就喜欢看这种天雷狗血剧，因为这部剧俊男美女多还挺火爆，以至于好友前段时间一直在他眼前放这部剧，让顾琛都印象深刻。 “……”顾琛心情复杂，很希望自己完全没有听出来。 总而言之，自己目前身处的环境没有什么危险。 顾琛让自己缓缓睁开眼，刚想装作纯然无辜，结果正好对上了徐以叙的双眼。 那双眼睛湛蓝，仿佛春日里和煦的天空，纯澈干净宛如幼童。 顾琛恍惚了瞬间，这样的神情哪怕影帝附身他也不可能装得出来，他也很难相信有着这样纯澈目光的人，会是个心思阴暗的存在。 年仅二十岁，但早早在家族里杀出一条血路，登上家主位置的顾琛第一反应就，这小孩应该很好骗。 但他昏迷时候是什么状态自己是心里有数的，正常人肯定会把他送到医院或者急救中心，而不是向现在这样待在这个单身公寓里。 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顾琛并不觉得自己的疑心有什么不对。 这小孩不是坏人，和这小孩不会被坏人利用，是两回事，顾琛自然不会放下戒心。 甚至不仅仅没有放下戒心，作为非常喜欢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的存在，顾琛甚至对现在的情况感到十分有趣。 “请问你是……？”顾琛露出自己最无害的笑容，轻声说问道，“抱歉，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刚想把人丢出去，结果没丢成人就醒过来了，还没学会掩饰的徐以叙，顿时流露出心虚的眼神，惴惴不安地回答道：“我……我现在叫徐以叙。” 顾琛看着徐以叙的表情，顿时肯定了自己猜想。 果然是有问题。 顾琛脸上的神色更加真诚起来，语气隐隐带着些虚弱感：“不好意思，我可能失忆了。请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以叙没有马上回答，微微抿着嘴看着顾琛。 醒过来的顾琛更好看了，徐以叙并没有系统的学过文学，脑子里想不出什么词来，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和文学相比，在生物方面学的相当不错的徐以叙立刻就判断出来，他现在的这个情况，明显是激素开始过多分泌，在生物中应该是可以被归类为—— 发情。 徐以叙这时候脑子还很冷静，冷静地记得柜子里仅剩的三袋营养剂。 交.配是生理需求，吃饭也是。 徐以叙的眼神里满满的挣扎和纠结，仿佛在做一件艰难的抉择。看的并不知道真实情况的顾琛于心不忍，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为难小朋友。 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也不一定要从他这边入手，等对方大人来就是了。 顾琛稍微反省了下自己，准备打哈哈说自己只是开玩笑而已，然而在他开口前，就听到徐以叙说道。 “你是我男朋友。” “……？！” 顾琛刚刚展开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年仅二十岁就当上了顾家家主，顾琛并不缺少被狂放浪蝶追求的经历，各个年龄段的俊男美女都有，然而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对着他把这种话说的如此痛心疾首的。 天雷狗血剧里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顾琛满脸温柔地想着。 第2章 结婚 徐以叙莫名感觉空气突然变得有点冷，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温度变化当回事。只觉得自己做完这个艰难的决定后，整个人心情都愉快了很多。 很高兴自己家庭里多了个家庭成员，徐以叙非常关心爱护地对着顾琛叮嘱道：“你身上伤很重，最好好好躺床上休息。” 一边说着，徐以叙略微观察了下顾琛的伤势，略带惊奇地说道：“你恢复得很快，正常来说这种程度失血，你要到晚上才能醒过来，你体质恐怕有A级以上。” 顾琛眼神微动，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绷带，绑得十分专业：“是你帮我治疗的吗？” 徐以叙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我失忆了，完全不记得多少事。”顾琛叹了口气，“你做为我男朋友，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吧？” ……为什么作为男朋友就要知道这种事情？徐以叙眼神里泛起茫然，并且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貌似同样和他在研究所里做实验品的少年，可能和他不一样，知道的世情有点多。 转念徐以叙就想到，据说研究所里也有些实验品不是他这种，从卵体开始培养起来的，还有些自愿做研究的。 这种实验品一般对体质要求比较高，正好也对得上。 可能眼前这位就是这种的存在吧。 好在即便他不了解真相，多多少少还是能猜点出来，徐以叙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推测。 “你身上都是爆炸伤和灼烧痕迹，内脏也受到了冲击，脚底有灼烧的痕迹，应该是研究所爆炸的时候你就在里面，然后一直走到晕厥过去。” “我之前去过研究所的爆炸区附近，王警官告诉我说，有几个孩子被救出来了，以你的体质恢复速度，理论上不过度运动不会晕厥，那些孩子应该是你救出来的。” 说到这里徐以叙神色有些黯然，当时他远远的看到王警官他同事把那些孩子抱出来，大概只有六七个了。 研究所里可不止这几个孩子。 顾琛神色微动，如果忽略很多细节的话，这小孩说的话倒也没有哪里不对。 只不过…… 顾琛无辜地眨了眨眼：“很抱歉，我都不记得了，但听起来我好像是个好人的样子。”说完顾琛自己都没忍住，低低轻笑了声。 顾家新任家主是个好人这事，如果在首都星被人听到，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忍得住不笑的。 笑出声后，顾琛觉得自己好像崩人设了，忍着喉咙的痒意，眼里带着些许揶揄，继续问道：“话说，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唉？”徐以叙双眼茫然，“你没告诉我啊，你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我失忆了啊。”顾琛再一次强调道，随后满眼疑惑地看着徐以叙，“你作为我男朋友，连我名字都不知道的吗？”语气克制不住流露出了些许逗弄的意味。 ……外、外面的人对男朋友的要求居然这么高的吗？在没自我介绍的情况下也需要知道对方的名字？！ 徐以叙瞳孔地震，莫名有些理解研究所时不时有女性研究员哭诉自己找不到男朋友了。 原来男朋友居然是这么恐怖的存在吗？ 他现在把这人丢出去，是不是就可以不做人男朋友了？ 反正……眼前这家伙已经失忆了。 但徐以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这么做， 徐以叙抿了抿嘴，在他的概念里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他不知道，起一个就是了。 他瞄了这个公寓的装饰，最后目光定格在挂钟上，有些心虚地陈述道：“这我当然知道，你叫时针。” 人生中第一次说谎，徐以叙心脏砰砰跳的厉害。 “顾琛”这个名字在某种意义上还是相当有名的，研究所这场爆炸来的莫名其妙，顾琛直觉是和自己有关系，那些涉及人体研究的研究员们顾琛虽然觉得死有余辜，但那些他没来得及救出来的孩子可都是无辜的。 顾琛打算留在这里查一查情况，那么自然不好再用“顾琛”这个名字，因此假名就很有必要了。顾琛是觉得这小孩大概率会为了糊弄他，给他起个名字，这样他顺理成章用起来，如果有人对他名字表示质疑，这小孩肯定会相当积极帮他洗清嫌疑。 一举两得，顾琛相当满意，直到他听到自己名字是时针的那一刻。 顾琛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起名废，比如给猫起名就叫咪咪，给狗起名就叫旺财，甚至还有给自己要用几十年的作者名起叫打僵尸的。 但顾琛绝对没有想到，眼前这家伙居然还是其中佼楚。 甚至还在时钟的三个指针里，选了最短的那个！ 顾琛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时琛吗？还挺好听的。” “唉？”徐以叙以为是对方没听清楚，呆呆地重复了下自己起的名字，“是时针。” “嗯，时琛。” 徐以叙是比较缺少人际经验，但作为体质和精神都为SSS的存在，他绝对是不缺少脑子了。很快就领悟过来，顾琛这是嫌弃他起的名字了。 扁了扁嘴，徐以叙略带嫌弃地说道：“……你好麻烦哦。” 从来都生存在尔虞我诈世界，哪怕几岁的小朋友都不会把自己想法明确表现在脸上的顾琛，人生中第一次被这么直白的……嫌弃了。 顾琛觉得自己喉咙口仿佛涌出一口血。 看着眼前这小孩澄澈见底的双眼，顾琛心里已经没有最开始那种亲近的感觉，反而心里隐隐有了个念头蹦出来。 这小鬼，莫不是生来就是克我的？ 这醒来还没十分钟，顾琛感觉自己已经被他翻来覆去气了好几回了。 顾琛张口还没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就听到徐以叙略显泄气地轻声说道：“算了，之前就不应该觉得人好看……” 听了这句，顾琛嘴角微微勾起，结果下一秒徐以叙就抬头双眼发光地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顾琛勾起的嘴角再一次僵住：“……？” 第3章 排斥 顾琛感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的逻辑都被眼前这人打了死结。 他们前面聊什么了吗？怎么突然就求婚了？ 顾琛完全不能理解，然而在徐以叙这边，考虑的就很简单。 徐以叙贫瘠的人际关系逻辑里，目前并不存在分手这个词，倒是因为研究所所长和他对象打离婚后孩子归属权的官司缘故，了解了离婚这个词的意思。 而想要离婚，前提就得要结婚，对于这点徐以叙还是知道的。 结婚的前提就是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关系。 既然他们已经是互为男朋友了，所以徐以叙要和这位“时琛”解除关系，那么就首先要结婚，只要结婚了，那么就可以离婚解除关系了。 完美！ 对于徐以叙来说，这个逻辑没有哪里不对。 而在顾琛那边就完全是哪里都不对，而且最重要的是—— “……未成年不能结婚。”顾琛简述其中最重要的不对。 徐以叙顿时满脸震惊地看着顾琛：“你还没成年吗！” 顾琛一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徐以叙。 “……”徐以叙沉默收回自己脸上那副‘你长得有点大’的表情，在一片锋利的目光中，终于转过了弯，他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三天前已经十八了。” 所有高等级精神力拥有者或多或少都会有点特别的地方，徐以叙的表现形式是情绪共鸣。 虽然徐以叙确认实验失败体质崩溃，在这方面感知大幅度下降了很多，但顾琛这么明显的‘杀气’徐以叙还是能够感知到的。 徐以叙再一次确认，这个美人真的好凶。 顾琛稍微有些意外，虽然从徐以叙上一句话已经大概能猜到他应该是成年了，但看徐以叙的外表，也就十五六岁。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点，顾琛没放在心上，世界上总是存在个体出入，他继续陈述事实：“联邦结婚最低年龄是20岁。” 晴天霹雳！ 徐以叙整个人顿时萎靡了。 他二十岁那岂不是得要两年后？徐以叙还没忘记自己只有剩下不到三个月生命这件事情。 徐以叙倒是没后悔救人，就是后悔自己不应该贪恋美色，把人多留了一会会。 早知道这人的体质这么好，他做完医疗措施之后，等状况稳定就可以把人神不知鬼不觉放回去。 都是贪念在作祟，谁知道美人醒过来又麻烦又好凶。 不过在徐以叙的感知里，顾琛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暖洋洋的味道，让他感觉非常的舒服，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些许亲近感。 毕竟除了之前在爆炸现场看到的那位警官先生之外，徐以叙从小到大接触的人中也就只有顾琛给他是这个感觉。 徐以叙心里这样那样的嘀嘀咕咕腹诽着，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松口气。 徐以叙没有问什么“你失忆了怎么会知道这些”，本质上徐以叙其实并不在意这位到底失忆还是没失忆。 他更惆怅自己看时钟的那一眼。 已经到了下午五点了，又到了吃饭时间。 徐以叙怏怏不乐地起身，从橱柜里拿出了两袋营养剂，插上吸管递给顾琛：“吃完就睡吧，按照你的恢复速度，明早你应该就可以下床了。” “……”顾琛一眼就认出来徐以叙给他的这个营养剂，就是研究所里定制的，他这两天在研究所里吃的就是这种。这再一次证实徐以叙他和研究所有关系，至少他家的大人和研究所有关系。 顾琛很自然的从徐以叙手里接过营养剂，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因此徐以叙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乖巧的喝完营养剂，惆怅地摸了摸自己肚子。 家里有伤员，为了对方身体着想，剩下一袋营养剂肯定是要留给伤患的，这就是徐以叙最后一顿免费晚餐了，之后就要开始为了生计奔波。 好在徐以叙还是知道营养剂是用经费买的，而经费这东西可以用通用币换。 徐以叙只能希望之前实验室那些研究员开玩笑说的话不是假的。 真的有人会愿意花个几十一百的通用币来买他的画，赚点小零花。 以前实验室里，出于对徐以叙精神状况的考虑，过度封闭可能会对人有所损伤，所以会安排研究人员每天和他聊天，但又基于对徐以叙天赋‘共鸣’的忌惮，这些研究员会不定时更换。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徐以叙用笔在记录纸上随便涂涂抹抹被认为有绘画天赋，从此徐以叙就有了几件可以称得上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套绘画工具。 这种属于自己的感觉十分奇妙，徐以叙对这套工具十分爱惜。 在徐以叙请求之下，徐瑶有把这绘画工具和他一起带回家，只可惜他以前在实验室里画的那些画都没有留下来，要不然现在就可以拿着画到外面转转，看有没有好心人把画买回去，指不定明天他的早餐也有着落了。 也不知道一袋营养剂多少钱…… 希望他一幅画能换个两三袋吧，毕竟一幅画也需要他不少时间。 在烦恼中徐以叙解决了自己最后一餐，顺带把顾琛喝完营养剂剩下的空袋一起丢到厨房的垃圾处理器里。 转头从角落储物柜里把自己画架拿了出来，仔仔细细铺好纸，徐以叙手上拿着色感笔思考了下构图，没多久徐以叙十分流畅下笔，开始在纸上涂涂抹抹。 顾琛毕竟是大家族长大的，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哪怕只是一袋营养剂也非常规矩的喝完。当然徐以叙的情况他也有注意到，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然很有心事。 有心事很正常，毕竟研究所发生了爆炸事故，徐以叙家的大人很显然是和研究所有关系的，到吃饭的时间没回来也没个通话，很显然也出事了。 哪怕之前表现的再镇定，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慌乱已经是很迟钝的表现了。 吃完饭顾琛还打算顺势问问徐以叙家庭情况，比如他父母是做什么的，毕竟男朋友的身份这个时候还是很好用的，想要了解自己恋人父母做什么相当正当。 谁知草草用过餐之后，徐以叙居然就这样自顾自的把他这么大一个男朋友直接丢到一边，完全沉浸在绘画的世界之中，显然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 几乎可以说人生中大多数时刻都处在众星捧月状况下的顾琛，双眼带着细微的不知所措，略微移开落在徐以叙身上的目光，他就对上了电视中那位超自恋的万人迷男主角迷之自信目光。 ……明明只是个天雷电视剧，莫名顾琛就感觉到了一股嘲讽的味道。 收回自己的眼神，顾琛忽然就看到不远处茶几上摆放了一个立式相框，只可惜是侧着放，顾琛从床上看过去并不能看到相框中的照片内容。 顾琛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基本上放在那个位置的就是全家福之类的，他还挺好奇什么样的父母能交出徐以叙这样思维诡异的存在。 想下床去看一眼，结果顾琛一个用力，浑身上下的疼痛都仿佛从骨头缝里全部钻了出来。 哪怕顾琛一直都是个很能装样子，或者非常能忍耐自己感受的人，这个时候突兀袭来剧痛也忍不住低低痛呼了声。 床伴随着顾琛动作发出一阵声响，这个动静不小，徐以叙顿时就从绘画状态中抽离了出来，看着顾琛疼得没缓过来的样子，皱了皱眉：“你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轻轻吸口气，顾琛哑着声音勉强打着精神给自己辩解说道：“休息前，总得要让人去趟卫生间吧。” 这个理由十分充分，徐以叙确实是没想到这点，于是他把手里的画笔放下，走到床边弯下腰伸出手…… 顾琛嘴角一抽，十分果断地抓住徐以叙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嗯？抱你去卫生间啊。”徐以叙不明白顾琛这一脸被雷劈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给顾琛做伤口处理的方法是实验室里一直对他使用的，恢复效果十分显著，缺点就是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会带来剧烈的痛感。 所以怎么样降低这种痛感，完全可以说是久病成医的徐以叙是相当的清楚，把顾琛带到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的最舒适的方法就是把人抱过去了。 然而，这对于顾琛来说，即便是疼死，他也绝对不可能接受公主抱这种事情的！ 这是尊严！ 顾琛咬牙：“扶我过去就好了。” “哦。”感觉到了顾琛的坚持，徐以叙心里有些腹诽这人奇奇怪怪的，还是按照顾琛说的扶他去了卫生间。 这不过就是个单身小公寓，艰难挪去卫生间的路上，顾琛微微偏头很简单就可以看到那个相框的内容。 相框里没有徐以叙，只有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女性。 “她是谁？”顾琛虽然是这样对着徐以叙问了，但顾琛实际上在前天刚见过相框里的这位女士。 徐瑶，研究所体质改造实验室负责人。 顾琛进入研究所之后，就是由她负责他的研究工作。 “这是我妈妈。”徐以叙诚实地回答道，只是他回答完后很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这个人给他那种暖洋洋的感觉消失了，反而四周隐隐弥漫着些微凉意。 这种感觉对徐以叙来说并不陌生，在实验室的时候，大多数研究员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第一时间徐以叙就知道，自己被他这位男朋友排斥了。 第4章 血缘 “你在不高兴？”徐以叙很直白地对着顾琛问道，“因为我妈妈？” 徐以叙还没有学会委婉，不能理解顾琛这种突兀的转变，他很理所当然地直接问出来。 “没有。”顾琛稍微控制了下自己心绪。 哪怕从营养剂上大概能猜出来，徐以叙家的大人只怕是在研究所里工作，但是研究所里那么多人，顾琛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就是自己见过的之一。 他很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自己身上伤势是徐以叙包扎的，包扎的十分齐整透露出娴熟的味道。 不管是十五六岁还是十八岁，正常的孩子应该都还在上高中，像他这样提前毕业的终归是少数。 哪怕大多数高中都会有体育课教导救急知识，但要做到这种程度还是不太正常的。 更何况除了包扎之外，徐以叙还为他做了治疗。 之前顾琛没有在这方面深想，毕竟徐以叙看起来太简单，太不谙世事了。但如果是那个徐瑶的孩子，顾琛就难免要去想—— 徐以叙为什么会这些，是不是这些年有跟着徐瑶去实验室，准备子承母业，给徐瑶打下手学习人体实验的内容，他也是研究所那些对孩子下手的加害者之一？ 顾琛并没有想过徐以叙也是实验品的可能，毕竟稍微仔细看看，很明显能从徐以叙眉眼之间看到徐瑶的影子，他们确实是有血缘关系的。 从顾琛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琛是珍宝的意思，他父母还在世的时候，顾琛就是被宠溺长大的。哪怕顾琛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但在没有证据表明的情况下，顾琛完全没想过徐瑶会把自己孩子也当做实验品的可能性。 徐以叙疑惑地偏了偏头，依旧能感觉到那丝丝凉意。 顾琛说他没有因为徐瑶的原因生气，徐以叙也就信了。毕竟人总是那么善变的，在实验室的时候，明明之前见面还是挺平和的人，下一次见面徐以叙就能感觉到那股冲着他洗面而来的恶意。 从卫生间一个来回，顾琛整个人疼的已经精疲力尽了，他本身就是重伤，精神头本来就是因为在陌生环境里强撑着而已，回到床上没多久就不可抑制的沉睡过去。 徐以叙坐在自己的画架前，看着上面那副隐隐散发出温暖味道的未完成画作，他突然就没办法画下去了。 呆呆盯了会，最终徐以叙默默把那副没画完的画收了起来，重新铺上画纸。 新的画徐以叙没有好的想法，拖拖拉拉画了一晚上才做到让自己勉强满意。到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徐以叙的作息都非常的固定，在十点准时休息。现在徐以叙困得不行，到卫生间随便冲洗了下换了身睡衣钻进床铺里飞速入睡。 第二天一早，顾琛在睡梦中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好像他怀里抱着个很温暖软和的抱枕，半梦半醒的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枕头边另外一个脑袋。 原本还迷迷瞪瞪的顾琛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他怀里多出来的赫然就是徐以叙。 “……”顾琛看着整个睡衣已经凌乱甚至还解开了几个扣子的徐以叙，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徐以叙睡觉老实不老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顾琛他反正睡觉不是个老实的，所以很小的时候他就被爸妈赶去自己睡一张床。 不管是真是假，徐以叙现在的身份是顾琛的“男朋友”，这让顾琛醒过来感觉有些许微妙不自在。不过看着这总面积加起来只怕没有40平的狭小单身公寓，除了这唯一的床铺之外，客厅里那小得可怜的沙发可没办法躺下一个有一米六多的少年。 而且他好像也没看到多余的被子，所以两个人睡一张床其实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徐以叙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只不过和顾琛不一样，他早已经适应了在休息中被打扰的情况。隐约感觉到身边的动静，还能懵懵懂懂地睡着，倒是在浅眠中突然闪过一个意识告诉他，他今天早上还需要去卖个画，得要早点起床，这才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是随着徐以叙动作，他身上没剩下几颗扣着的睡衣整个敞了下来，露出一片雪白。 顾琛有些尴尬的移开眼，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恢复过半，不存在多少行动问题后，顾琛略微小心地下床。没有痛感袭来，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顾琛简单地说了句“我去洗漱了”后就去了卫生间，没有敢多看徐以叙一眼。 对自己睡衣情况有些不解，徐以叙一向睡前是怎么样躺下去的，睡后就是怎么样起来的，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不过徐以叙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琢磨着昨晚顾琛给他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已经不见了，也不是一开始的暖洋洋，倒是而是他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到的干燥感。 这种干燥感没有让徐以叙有讨厌或者不适的感觉，只不过他不能理解这种感触意味着是什么。 把扣子重新扣好徐以叙下了床，他摸了摸肚子，感觉有些饿了。 徐以叙叹了口气，忽得耳朵微动，听到窗台那边有些异样的动静，转过头徐以叙看到了一只灰扑扑的鸟。 “咕——？” 顾琛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循着味道看过去，就看见徐以叙兴高采烈对着他高高举着一只血淋淋的鸽子：“我们早上吃它吧！” 看到这只无辜的鸽子脚上那个环，顾琛感觉有些脑袋疼，不过一眼没看着这人，怎么就能马上搞出事情来。 这人真的有十八岁吗？顾家最熊的孩子也没有这么皮的吧。 事已成定局，再和徐以叙说这是人养的信鸽也没什么意义，而且…… 从被带到研究所开始，这几天里顾琛都要把营养剂喝吐了，想起家里大厨炖的鸽子汤，顾琛也觉得有些馋了。 只不过…… “你会做饭吗？”顾琛问道。 第5章 联络 做饭徐以叙自然是不会的。 不过之前电视里放的那部电视剧徐以叙都有好好记得，里面主角就有烤过鱼吃。他只要把鸽子宰了插根木棍，然后架个火堆烤了就行。 “不难。”徐以叙自信满满。 顾琛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暂时性的相信了，毕竟全自动的东西也没什么难度，如果不是徐以叙在顾琛眼里前科太多，他还不至于问这个问题。 很快顾琛就意识到他应该相信自己的自觉，最开始那个疑问完全是对的。 顾琛就见着徐以叙在家里翻来覆去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拇指粗铁棍，手法相当稳定地一把插透了整只鸽子。 看着那只不仅没有去过内脏，甚至连毛都没有去的鸽子，顾琛莫名感觉这只鸽子散发出一股死不瞑目的味道。 “……算了，交给我吧。”顾琛制止了徐以叙接下来的动作，并不想去体会这家伙厨艺。 “你会做？”徐以叙有些惊讶，实验室里做研究的时候，大家都是用营养剂过三餐，哪怕他有听过研究员们说什么聚餐庆祝之类的话，他也没有想过饭菜什么的。 电视剧里倒是看过角色们好吃好喝的，只不过徐以叙觉得那是几千年前的人才会吃的东西，完全没想过顾琛居然也会做这种可能。 不过顾琛确实是不会做饭，只是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厨房都已经实现了自动化，普通家庭只要买了食材就可以一键解决，也就顾家这种有钱人家才会雇佣厨师享用更加美味高档的菜肴。 自动化的设备总体都大差不差的，稍微研究一下怎么使用就好了，顾琛没觉得有什么难的。直到他走近这个公寓里，他认为是厨房的地方，顾琛发现这个区域与其说是厨房，倒不如说是个茶水间。 除了即热水壶和咖啡机之外，其他自动化电器居然只有一台小型洗碗机，显然只是洗杯子用的。 “……还有营养剂吗？”改善个鬼伙食，营养剂真的是个好东西。 徐以叙满脸无辜：“只剩一袋了。” “去外面买。” “没有经费。” 曾经富可敌国现在被一袋十通用币的营养剂难倒，手里拎着那串死不瞑目的鸽子，顾琛突然再一次肯定了一件事情。 徐以叙真的是克他。 如果完全没有营养剂顾琛说不定还能一气之下，直接两个人一起饿肚子算了。 还剩一袋，给徐以叙这家伙吃怎么想顾琛都觉得气不顺，但是让顾琛自己吃，他也做不到让一个看起来仿佛营养不.良的家伙就这样饿肚子。 “……把你手上的智脑给我。”顾琛对现实进行了妥协，他选择百度。 徐以叙坐在沙发上安静又充满好奇地看着顾琛忙忙碌碌，这可真的是个奇怪的人，明明身上的气息和大多数他见过的研究员差不多，按理说对他应该并不太友好。但徐以叙也能轻而易举的判断出来，顾琛现在是在尽自己所能在照顾他。 如果是实验室里的那些人，现在绝对不会做这种选择，而是会让他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 真是个奇怪的人。 原本徐以叙救顾琛回来，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的研究所实验品的衣服还有那一张过分合他胃口的脸，后来没有把人赶走是因为贪恋这人身上散发出来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现在徐以叙倒是真的对顾琛产生了好奇心。 最终顾琛从房间里梳妆台上找到了橄榄油，在清洁区里找到了食用盐，烧开水滚掉鸽子的毛，最后用即热水壶给做出了一壶鸽子汤。 这鸽子汤散发着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顾琛原本还有一些迟疑是不是真的要给徐以叙，结果扫了眼那家伙，就看到人家仿佛在看猴戏的目光。 “……”顾琛果断地霸占了唯一的那袋营养剂，把这壶鸽子汤送到徐以叙身前，冷酷无情地说道：“吃吧。” 分辨不出这种料理手法有什么不对，徐以叙没有异议地吃完这壶鸽子汤。 最后一口汤汁下肚，徐以叙感觉到一阵精神恍惚，并且对几千年前吃着饭菜的人们表示深切的敬佩，在营养剂发明之前，他们居然能做到这么兴高采烈把那些东西全都吃下去！ 过了好一会徐以叙才缓过神来，随即他整个人斗志昂扬。 他必须把画卖出去，要不然之后的三个月他都要吃这种东西了！！！ 绝对不要！ 顾琛在研究徐以叙的智脑，余光注意到徐以叙吃完了，略微把智脑往手心里藏了藏，随后他就发现徐以叙居然真的把那一壶鸽子汤全都吃干净了。 “你都吃了？”顾琛眼里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敬佩。 徐以叙扁着嘴，努力压抑住嘴里那些挑战自己神经的味道：“不是做给我吃的吗？” “也没让你都吃了啊……”谁大早吃这么大一壶的东西，这家伙真的是一眼不看就乱来。 “不是专门给我做的啊。”徐以叙莫名有些失落，“我本来很高兴的……” 正常人就算是这样想也不会直接说出来的吧。顾琛感觉自己良心莫名被扎了一刀，他倒是没想到徐以叙这么努力吃完居然是因为是他做的原因。 “是给你的。”顾琛一向是吃软不吃硬，语气里就带了几分歉疚，“我的意思是那个不好吃，我以后弄点好吃的给你尝尝。”刚才顾琛趁着徐以叙吃早饭，偷偷研究这他的智脑，想要联系自己的朋友，只是徐以叙的智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开着青少年模式，他研究了好半天怎么绕开封锁。 或许他一会在联系完朋友之后，从自己私人账户里赚点钱过来解决解决这边生活问题。虽然这样操作的话，他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大了不少。 只是一听顾琛还要做饭这话，徐以叙顿时警觉地整个人都绷直了，疯狂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绝对会赚到经费买营养剂的！” “……”被疯狂嫌弃地顾琛默默把自己良心上插着的刀拔了，并且疯狂在上面涂满黑色。 徐以叙把餐具都丢到洗碗机里，把自己昨晚画的那副画打包好：“我出去一趟。” 顾琛听到徐以叙的话有些奇怪：“你要做什么？” “换经费啊。”徐以叙换好鞋，对着顾琛示意了下自己手上的卷筒，“到外面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 如果徐以叙能解决钱的问题，顾琛就没必要在从自己账户赚钱这种可能会暴露身份的事情了。更何况徐以叙不在家的话，他还更方便用智脑和人联系，不用担心被徐以叙发现什么，只要在他回来之前抹干净痕迹就好。 怎么想都很好，只是在这里面还有一个重大问题所在。 “你记得怎么回来的吧？”问完这句话，顾琛莫名感觉自己对徐以叙完全操着一颗老妈般的心。 “当然啊，当初还是我把你抱回家的。”徐以叙简单的证明了自己能力。 顾琛一梗，疯狂继续往自己良心上染色：“你快走吧！” 他就不应该操这份心，现在自己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徐以叙这个小家伙公主抱的场景。 他的一世英名！！！ 把能气死人的徐以叙赶走，顾琛就放开了手脚直接破解起智脑。 顾琛都要怀疑徐以叙说他十八岁到底是不是真的了，这个智脑居然还开着青少年模式，刚才徐以叙在他不好暴力破解，只能琢磨怎么绕开限制。 暴力破解对顾琛并不算难事，智脑发出几声剧烈警告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拨出去一串通讯号，很快对面就接通了。 对方有些不耐烦：“你谁啊？从哪弄来我的通讯号？” “你爹。”顾琛张口丝毫不客气，“江小二帮我查一下霁星晨会区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爆炸案，警方内部的文件记录。” “咳咳咳！！！”江少祺刚才只是粗劣扫了一眼打过来通讯的人，没太注意，结果听到顾琛的声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顾小琛，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顾琛脸上露出个嘲讽的表情：“是你比较瞎。” 江少祺仔细一看，发现顾琛的脸还是那张脸，不过不管着装还是发型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甚至那副标志性特别装逼的眼镜都不知道去哪了，看起来整个人甚至比实际年龄还小一些。以致于江少祺粗粗看一眼，居然完全没有认出来这是他的发小。 猛地咳完，江少祺才想起来顾琛和他说的话，稍微严肃了些：“发生了什么事了？你不是去度假了吗？怎么好像有消息说你失踪了。” “嗯，失踪了，你给我保密，查记录的时候隐蔽一些。”顾琛语气里带着凉意，“这次度假前我已经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正好趁着失踪看看那些牛鬼蛇神。” 而且他觉得，这次爆炸事故只怕有他们家某些人的影子。 顾琛来到霁星后，意外的发现了这个霁星最厉害的生物研究所，私下在接触很多贫困的高体质等级孩子。 作为一个能手撕机甲的存在，顾琛不觉得生物研究所能有什么不能去的，甚至还觉得有些刺激，觉得这样的度假才比较有趣。 正好碰到对方想拐人，他伪装成走投无路的年轻人进了研究所。 一进研究所，顾琛就发现了很多让人恶心的事情。只是还没等他收集好资料，就发生了昨天的爆.炸案。 那场爆.炸绝对不是什么事故。 是一场经过计划，专门针对他的定向清除。 第6章 卖画 那个爆.炸的威力如果不是顾琛听到研究员当天私下嘀咕，研究所领导突然发病，要求所有研究员不管在不在休假，全部都要回实验室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允许离开，让顾琛产生了警惕心提前展开了行动，只怕不要说能救出那几个孩子，自己都要交代在里面。 那种不在爆.炸最中心都对顾琛造成重大伤害的炸.药，绝对不是短期内就能准备好的，整个星际里想要他死的人可不少，只怕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 哪怕材料是现成的，布置好彻底销毁整座占地一百多公顷的研究所的工作量也需要时间，也就是说几乎顾琛进入研究所就被发现了。 最有可能的就是一开始实验体血液采集测定上了。 顾琛作为顾家家主，他的信息是绝对加密的，除非他进行授权，否则整个联邦都没有人有资格查探他身体具体信息。 唯一能够泄露的，就只有顾家那些长辈，在他小的时候存留下来的检测信息，这是作为族谱记录的。在顾琛成为家主之后权限也交给了他，但在他父母去世到他彻底掌权之间，族谱有过短暂由家主几个长辈共同保管的时期。 霁星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还是顾家产业这事，他这个家主居然不知道，这可真的是太失败了。 在公寓里，顾琛用徐以叙的智脑联系了好一些人，把自己的天罗地网都布置下去，而在外面的大街上，徐以叙就拿着自己的画到处观察可能有那些好心人，给他能换点经费用用。 只是这个时候是工作日的上班时间，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即便是偶尔碰到几个也都行色匆匆，能够让徐以叙感觉到对方并不愿意被打扰的情绪。 不知不觉之间，徐以叙越走越远，渐渐就走到离公寓十多公里外的商业广场上。 虽然现在网购技术发达，但是日常商业广场活动的人还是有不少的，仅仅在广场上休闲玩闹的大人小孩就有几十个。 这是徐以叙离开研究所后，见到最多人的时候了。 徐以叙意识到他如果真的想要卖画，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这里。 在广场上转了两圈，徐以叙最终锁定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妹子，徐以叙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买他的画，但在整个广场的人力，她现在给他的感觉和这幅画是最为相似的。 季偲今天心情不太好，她刚和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吵架了，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这个闺蜜看起来挺精明的，却会对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渣滓的男人死心塌地，并且还以为自己说那男的坏话，凶了自己。 坐在广场的休闲椅上，季偲在游戏世界里厮杀，发泄着心中郁气。打完一局，季偲吐了口气，想喝口奶茶，余光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不、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吓到人，徐以叙第一时间道了歉。 发现是个长得斯文乖巧，一看就是个好学生的小帅哥，季偲把马上要脱口而出的国骂咽了下去，努力露出和善的表情：“没事，怎么了小同学？你是迷路了？” 看年纪现在应该还在上学才是，这个时间正常来说学生们应该都在学校才对。 “那个……”徐以叙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起那壶鸽子汤，又再一次鼓起勇气，“我画了一幅画，您能看看吗？” 季偲顿了顿，立刻意识到自己碰到推销的了。 她不是徐以叙这种在实验室里长大，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可爱，在信息社会中长大的新世纪女孩，对于这些套路那是相当清楚的。 更何况徐以叙本身就是不需要多少人生经历的人一眼就能看透的孩子。 不过季偲有钱，而且徐以叙又长得好看，那双清澈的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她，季偲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花点小钱买个开心也没什么，季偲应道：“好啊，给我看看吧。” 徐以叙顿时露出了很大的笑容，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画展开。 季偲看了一眼，顿时怔住，下意识赞叹起来：“厉害。” 这是一副夜空图，季偲有个朋友是画家，她能看得出来这幅画完成度很高，而且很有灵性。而且和参加的那些美妙绝伦的星空图并不一样，这幅夜空图里并没有多少星光，而是隐隐凝聚起来的乌云，云之间隐秘有着些许电弧，仿佛再过会就会来场极为畅快的大雨。 然而现在雨还没下，这幅画就隐隐让人有一种风雨前夕空气中弥漫着闷热气的不愉感。 季偲心里就有这种不愉快，看着这幅画顿时就很想直接打电话给那个不识好歹的闺蜜，狠狠的凶她一次，把她脑袋里的水全部都震出来。 这种能让人产生共鸣感觉的画相当少见，季偲那个画家朋友最喜欢的那副由A732大师绘制的画就是这种，随便一副都至少几万通用币起，不过富二代季偲立即就决定买了：“你这幅画可以卖给我吗？我非常喜欢。” “当然可以！”徐以叙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差点整个人都蹦起来，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被徐以叙所感染，季偲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那就好，请问要多少钱？” “多少钱？”徐以叙被问住了，喜悦气息一顿，发现自己忘记先去找卖营养剂的地方看看价格了。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现在再去找价格好像有点不合适。 “你可以帮我买十袋营养剂吗？”徐以叙心虚地狮子大开口道。 他原本只打算看看能不能把今天两人的午餐和晚餐赚回来，然而徐以叙能够感觉的出来，眼前的这位小姐姐对他的画似乎是非常喜欢。那他可能可以多要一点？徐以叙说出十袋营养剂的时候，心脏跳得厉害，深怕季偲觉得太贵就说不要了。 多少？ 季偲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个时代还有人用营养剂来做交易单位的？ 一袋营养剂不过就四五通用币，最好的那种也不过十通用币，十袋上限也就一百通用币，还不够她手里这一杯加了料的奶茶钱。 季偲顿时感觉到不对，认真打量起徐以叙，笑容努力透露出和善亲切的味道：“小同学，你家大人呢？” 第7章 讣告 季偲之前也没有仔细琢磨，毕竟徐以叙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撒谎的人，他说卖的是自己画，季偲也没考虑过他有没有可能自己画出来这样一幅画。 毕竟面对自己刚认识的人，就去分析判断人家是不是在骗人实在是太失礼了。 但是这样一幅画就卖不到一百通用币实在是太离谱了，季偲反倒是觉得徐以叙恐怕是撒谎了，开启了这人有可能撒谎的意思后，季偲就不太觉得这样厉害的画是徐以叙画的。 想起了很多社会新闻，季偲开始琢磨是不是不懂事的小朋友没和家里说，偷偷拿了自己家里值钱的东西卖了换钱花。 不过没有那个孩子会选择卖东西不买好吃的好玩的，而去买营养剂，这不符合常理，营养剂那东西可一点不好吃，绝对不会是小孩子喜欢的类型。 因此季偲觉得这里面恐怕有问题，她可不想惹什么麻烦，便没有应了下来，反倒是想直接和徐以叙家的大人谈谈买画的事情，并且还想和人好好聊聊孩子教育问题。 “我家大人？”徐以叙摇了摇头，“我家没有大人啊。”就比自己大两岁的顾琛，在徐以叙这边完全觉得就是同龄人，绝对称不上什么大人。 季偲不相信这话，继续问道：“我是说你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徐以叙首先回答道，至于徐瑶的情况让徐以叙有些苦恼要怎么回答，迟疑地说道，“妈妈之前在研究所里，爆.炸后我就没有联系到她了。” 季偲心头一跳。 作为生活在霁星晨会区的人，季偲当然是知道昨天研究所那场大爆.炸的，隐约有消息说就活下来几个人，甚至还有听到其他人嘀咕说过那个研究所里还有病毒实验室，这次爆.炸明火扑灭之后，还从其他星球调了好多生物应急专家做病毒灭活工作。 很显然，现在已经失联的这位妈妈是出事了。 “妈妈在回研究所之前说她下午下班回来会给我带好吃的，让我昨天中午先和以前一样吃营养剂就好了。”徐以叙有些好奇徐瑶当时说的好吃的是什么，不过现在这个疑问已经不可能有答案，“现在家里营养剂都吃完了，实验室的姐姐有和我说过，这画可以换经费，我想用它买点营养剂。” 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这个解释相当合理。原本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乖孩子失去了父母，只能变卖家产生活。 季偲稍微代入了下徐以叙，就感觉自己难受的快要哭出来了，当机立断地说道：“你这画姐姐买了，钱姐姐给你，买多少营养剂都可以。” “真的！”徐以叙双眼发亮，立刻就把画收好递给季偲，“谢谢姐姐。” “你把智脑打开，我把钱转给你。”季偲点开自己的智脑，调出来自己存款账户，看到上面仅剩的六万多块钱鼓了鼓脸，才想起来自己新买了几件衣服和包包。 “啊？”徐以叙没想到居然需要智脑，顿时不知所措，“我没带出来，姐姐你要不然等我一下，我回家拿。” 这年头还有不带智脑出门的？季偲感觉不解：“你把智脑放家里做什么？”而且哪怕是公交出行也要刷智脑的吧，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我男朋友好像很想玩的样子，就放他那边了。”以前从来没有戴过智脑的徐以叙，并不了解这东西的重要性，只知道这东西是可以联系徐瑶的，后来看顾琛操作，大概知道还能用来学做饭。 “他就让你什么都不带就出门了？他自己没智脑啊！”季偲感觉到不可思议，联想到自己闺蜜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又是一个渣男！ “他应该没有吧……”徐以叙回想着自己把顾琛带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确实是没有智脑这个东西。 季偲嘴角一抽，这个时代还有人没有智脑的？不过就算真的没有…… “那他就让你一个人什么都不带出门？”季偲依旧觉得不忿。 “他今天刚能下床，出门不合适。”徐以叙感受到了季偲的愤怒，不明所以地说道。 “刚能下床？他生病了？”季偲感觉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这是迁怒了。 “嗯，当时他在爆.炸现场，受了重伤。”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都集中在一个家庭身上，季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抿了抿嘴，“算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 十分钟后，季偲从银行回来，手里捏着一张银白色的卡，后背写着串数字：“这里面有六万通用币，密码在背后写着，你收好了，回去记得和智脑碰一下把钱转到自己账户里知道吗？” “走吧，我和你去买营养剂。”季偲已经在交谈中发现，徐以叙有些不谙世事，反正她也没事，干脆就帮人帮到底，没有智脑没办法坐车总不至于要这孩子走回家去。 在超市里一口气买了整箱的营养剂，顺便还给徐以叙买了一些日用品，季偲本来是想让超市直接把东西送到徐以叙家的，结果这孩子连自己家地址都不知道，只记得小区叫锦绣华庭。 无可奈何，这些东西只能徐以叙自己搬回去，好在徐以叙体质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轻轻松松全都能搬起来。 出了商业广场季偲用智脑给徐以叙刷了一辆车，在送徐以叙上车前，季偲才郑重地对着徐以叙说道：“小叙，你现在手里的钱可以买很久很久的营养剂吃，所以明天要回学校读书知道吗？” “一定要继续读书，只要考上大学，联邦是有助学贷款，大学里也有救助金，卖家里的东西并不能让你就这样过一辈子，你要好好学习才会有出路，记住了吗？” 徐以叙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季偲还是有些不放心，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巾，用口红在上面写了自己的通讯号：“如果实在没钱，你可以联系我。” “还有家里如果还有这样的画，想要卖的话记得不可以低于我给你的钱，知道吗？” 徐以叙继续点头。 季偲看着徐以叙迷茫的双眼，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也想不出什么好交代的，最后只能说道：“如果有什么事，要记得联系我知道吗？” 徐以叙化身了点头机器。 终于告别了季偲，对这种关心十分不适应的徐以叙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抱着自己腿上一大箱营养剂，想到自己短时间内都不需要饿肚子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只不过季姐姐说的上学是什么？学校是什么？好像是他这个年纪很重要，而且必须做的事情。 怀着这种迷惑和兴奋的感情，徐以叙来到了锦绣华庭小区大门口，而在这个时候，徐以叙家门口来了一位访客。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顾琛动作飞快的把智脑里的痕迹都清除了，并且还原了青少年模式，结果来人没有直接开门，而是按下了门铃。 顾琛立刻意识到来人不是徐以叙。 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如果顾琛身体状况完好，他自然不用担心什么，但现在顾琛确实是如徐以叙说的那样，不过就是刚能下床，整个人还虚弱地很。如果真的是有歹意的人，只要体质稍微高一些的，只怕现在赤手空拳的顾琛还真的不一定能搞的定。 好在顾琛透过猫眼视讯看到了门口访客，是位拿着文件袋的警察。 是因为徐瑶来的。 顾琛立刻就做出了判断并且打开了门。 见门开了，王海义立刻正了正色，直接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霁星晨会区警局的警察王海义，警号125739，请问这里是徐瑶女士家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很抱歉，徐瑶女士工作的联邦生物研究所于昨日发生了爆.炸，今天早上在现场生物物质采集检验中发现了徐瑶女士的骨灰，确认徐瑶女士已经死亡，请节哀。”说完王海义递给顾琛一份文件，“这是警局出具的死亡证明，请收好。” “好的。”顾琛应了声，对着王海义问道，“请问研究所爆.炸案现在有调查结果了吗？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 “很抱歉，目前还没有确定。以及现在有件事情需要和您确认一下，请问你是徐瑶女士的孩子徐以叙吗？”王海义点开了自己的智脑，准备做记录。 “是什么样的事，可以先告诉我吗？”顾琛回避了王海义的问题。 王海义盯了顾琛一会，他身为老警察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不少，直觉感觉到顾琛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位了，不过看着顾琛一身居家服开门，也可以猜出来和徐瑶家关系匪浅。 本来也不是多隐蔽的事情，只怕没多久消息就会被传出去了。王海义也就直接和顾琛说了：“现场生物研究专家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联邦生物研究所存在非法人体研究痕迹，并且之前爆.炸案幸存的部分人员并没有在联邦人口中登记。” “在调查里，发现徐瑶的孩子徐以叙在两个月前同样不存在联邦人口数据中，之后才做户口手续，怀疑徐以叙和联邦生物研究所的非法人体研究有关，希望他能够配合调查。” 第8章 问答 顾琛理智上感觉自己听懂了这位警察说的话，但在情感上却在怀疑自己的理解是错的。 或者是他一开始的认知是错误的，徐以叙并不是徐瑶的亲生孩子，毕竟世界上毫无血缘关系但长得相似的人也不少。 只是不管哪种想法，顾琛都已经确信了，徐以叙只怕真的和他救出来的那些孩子一样，从小就在实验室里长大的，这样也就能完全解释了徐以叙给人的那种违和感。 正常人类也很难理解那些一两岁的幼崽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在外面生活过的徐以叙，和这些幼崽也没什么区别。 “要做什么配合。”顾琛略微缓了下心绪，重新整理了思维对着王海义问道。 “只是做个笔录。”王海义大概已经可以确认眼前这人并不是自己要找的，并且房间里一直没动静，显然是不在家，只不过猜测还是需要再确认下，“你不是徐以叙吧？麻烦说一下你的名字还有和徐以叙的关系？” “我叫时琛，现在算是徐以叙男朋友，徐以叙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顾琛点开了智脑的页面，“或者我们可以先加个通讯号，他回来的时候我和你联系或者可以约个时……” “王警官？”没等顾琛说完，抱着一堆东西的徐以叙就坐着电梯上来了，从电梯厅出来拐了个角，就看到顾琛和王海义在说话。 王海义转过头，看了眼徐以叙立即就认了出来：“啊，是你。” 昨天研究所爆.炸案发生之后，王海义是第一批到现场的警察，刚维持好秩序没多久徐以叙就来了，说自己家人就在研究所里面。只是当时正好发现了几个受伤的孩子，现场警方人手不足王海义也不太顾得上和徐以叙谈什么安抚的话，就先把人哄走了。 现在这个少年出现在这里，很显然当时他说的那个家人，很大可能就是徐瑶了。 “你是徐以叙？”哪怕已经猜到了，王海义还是有些惊讶。 毕竟他有接触过实验室里其他作物实验品的孩子，那些孩子基本上麻木而警惕，而且因为缺少和外界的交流沟通，智力发育显然是低于同龄人的。 而徐以叙却完全没有给他这种感觉，甚至于现在因为看到他，整个人露出非常璀璨愉快的笑容。 “是的，王警官你怎么来了？”徐以叙脚步轻快地走到自己家门口，然后对着顾琛举了举手里的东西，“时钟时钟，我买到营养剂了！买了好多好多！~” “……是时琛。”顾琛原本因为徐以叙的遭遇，以及自己昨晚上看到徐瑶照片之后对徐以叙产生的敌意和排斥有所歉疚，顿时就被徐以叙这两句‘时钟’给赶跑了不少。 就算不记得时琛这个假名，但起码这家伙一开始给他起的名字不是时针吗？！ 这也太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吧！ “哦，这不重要。”徐以叙没管门口这两位奇奇怪怪的情绪，高高兴兴地把手上的东西往家里柜子上一放，对着王海义喊了问道，“昨天您和我说有我妈妈的消息就来和我说，现在是找到我妈妈了吗？” 明明对着顾琛那张脸很轻松就能说出口的话，可看着徐以叙脸上的笑容，王海义就不太能说出徐瑶已经去世这件事。 “已经确认死亡了。”顾琛直接代替王海义回答道，并且把自己手上的徐瑶死亡证明交给徐以叙，“王警官来是有事想要问你。” 顾琛多多少少也算是和徐以叙亲密的生活了一天，并不觉得徐以叙会对徐瑶有多少挂心，毕竟除了那天傍晚他问了照片的时候外，徐以叙一次都没有提过和徐瑶相关的内容。 徐以叙接过证明，有些愣神。 哪怕心里已经能够推测出徐瑶大概率是死亡了，然而真的收到确切信息，徐以叙还是觉得心里有种很奇怪很微妙的情绪。 倒也不是什么伤心，他在实验室里见过自己那些同期或者不同期的实验品死亡，甚至于自己在不久后也要走到这个终点，在徐以叙心中死亡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事情。 只不过那些在实验室外对着他们充满审视和探究，反复一直长久且将永恒存在的掌控者，原来真的是和他们一样，同样会消失不见的生物。 莫名的情绪涌动，些微刺痛从自己身体深处穿透出来，徐以叙立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脸上的表情不由淡了很多，只是眼神里的好奇不减对着王海义问道：“王警官是要问什么？” “先进来坐吧。”顾琛让了让身，示意王海义进门。 房间里除了咖啡之外就只有热水，顾琛问了声便给王海义倒了杯水，借着这中间缓冲时间，王海义稍微理了一下思绪，等到顾琛倒了水回来坐在徐以叙身边才开口问道：“很抱歉可能接下来会问你一些不太舒服的问题。” 徐以叙点了点头：“好的。” “请问，徐同学你两个月以前是一直生活在联邦生物研究所里面的吗？”王海义第一个问题就直接问出最关键的地方。 “是的，前天才来这里，这之前一直都在实验室里。”徐以叙很平静地回答道，感受着王海义和顾琛身上一齐传递过来的愤怒和不愉偏了偏头，并不能理解他们的反应，毕竟对徐以叙来说实验室的生活已经习以为常，虽然无聊的很，但貌似并没有什么痛苦。 “他们有对你实施什么非法的人体实验吗？” “唔。”徐以叙这倒是被问到，皱着眉努力想了想，最终不好意思地反问道，“什么是非法？” 王海义眉头一跳，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平静地说明起来：“……就是有用你的身体组织做实验研究吗？包括不限于头发、血液、肌肉、脏器等等，或者让你口服药物，往你身体里注射药水之类的。” “有，不过他们每一次研究之前都有问过我可不可以，我也都有答应。” “你为什么答应呢？” 徐以叙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就是一个形式，研究员们每次例行就问句话，他也就答了，完全没有想过还有拒绝这个答案。皱着眉努力回想，最终想起很小的时候他好像因为怕疼说过不想。 “不答应就没有吃的……好像是这样。”徐以叙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回答的有些迟疑。 “……啧。”顾琛眼里闪过厌恶。 中间王海义又问了一些实验室的情况，还有具体的实验内容，徐以叙所知道的所有研究人员姓名等等。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是因为什么同意你离开研究所的？” 第9章 鬼主意 “不是成年了就可以离开吗？”徐以叙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成年之后就不应该待在妈妈身边了，要妈妈照顾不是吗？” “艹。”王海义忍不住骂出声，他终于理解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们，检测结果都是研究所里实验人员的孩子了。 之前生物学家没有在现场得出可能存在生物实验的时候，他们都还以为这些孩子是因为精神状况不好，父母不太放心所以被带去工作场所究竟照顾的呢。 即便是发现存在人体实验迹象，因为血缘关系也有很大可能性遮盖过去，因为是家事，甚至父母完全可以说自己只是要孩子帮忙而已，而这些小孩也早已经被洗脑，认为是自己出于自愿答应的，最终不了了之的可能性相当大。 “除了成年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吗？”不管是王海义还是顾琛，都不相信这个做人体实验研究的研究所，会把徐以叙这个重要罪证，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同意放他自由。 “还需要什么原因吗？”徐以叙有些不解。 听到徐以叙的回答，就知道这是他不了解的点了。王海义换了个问题：“你.妈妈把你带出来之后，有和你交代过什么吗？” “唔。”徐以叙扳着手指头算着说，“不可以出门，在家看电视等她回来，不想看电视的话也可以画画，如果有不舒服要和她汇报，回来会给我带好吃的。” “……我知道了。”王海义吐了口气。 “嗯？”徐以叙不能理解他们两个人心中燃烧的情绪，“你们为什么在难受呢？” “因为保护幼崽是每种生物的天性，你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王海义用力关闭了自己记录用的智脑，站了起来，认真看着徐以叙，“我一定会让那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徐以叙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说道：“我成年了，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还是小孩。” “很抱歉，我们在你成年了才出现。” 送走了王海义，顾琛仔细仔细地看着满脸天真懵懂的徐以叙，忽然开口问道：“你.妈妈不是说不许你出门吗？你当时怎么想着出去？” “我成年了啊，不是就可以不用听妈妈的话了吗？”徐以叙无辜地看着顾琛。 顾琛弯了弯嘴角，表达了充分的赞许：“你说得对。” 得到顾琛的肯定徐以叙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刚才那个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徐以叙总是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什么话一样。 “我的智脑！”高兴完，徐以叙立刻就伸手向着顾琛要回智脑。 “……你等一下？”顾琛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个前因后果，也能知道这个智脑里原本的青少年模式是怎么回事了，难怪这个青少年模式他破解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锁定的内容之多，几乎只留下定向通讯和洁净模式的学术搜索。 这完全就是在防止徐以叙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不过顾琛依旧不是太能理解，为什么研究所就这么简简单单放过徐以叙，只是徐瑶口头那么随意的给了个禁止出门的要求。 这不是太合理，徐瑶作为实验室主要研究人员，不可能一直盯着徐以叙，就这么让徐以叙在外面，时间一长自然而然会有各种原因去和世界建立联系。 这里面肯定还有很多事情徐以叙不知道的，只可惜现在整个研究所被炸的一干二净。顾琛隐蔽地摸了摸自己的小手臂，手指确认自己在某块肌肉下那些许硬质物。 不知道他从研究所里弄出来的这块芯片里，会不会有相关的记录，他偷偷拷贝的时候只是胡乱的搜索研究所内部信息复制，现在还没有机会检查里面的内容。 顾琛把原本徐以叙这智脑的青少年模式改为正常十四岁孩子能够接触的模式。虽然徐以叙确实是已经成年了，但因为没有接触过外部世界，顾琛对徐以叙实际上的心理年龄有所怀疑，还是循序渐进让徐以叙满满开始了解这个世界平凡的一面比较好。 现在徐以叙所需要面对的一切苦难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人类的平均寿命都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岁，活到两百多岁的也不是少数，十八岁也只是个刚起步的年龄而已。 三两下解决好，顾琛这才把智脑交回给徐以叙：“我给你开了一些功能，你以后有事没事都可以到智脑上面看看。” “噢。”徐以叙应了一声，他这次出门看到了很多人，大多数手上都在玩着智脑，再加上季偲给他暂时的智脑功能，可以买东西可以坐车回家，他已经意识到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了，接过来徐以叙立刻就点开了智脑页面，果不其然多了很多个图标。 稍微摸索了一阵，徐以叙就看到了熟悉的支付界面，之前季偲买东西付款的时候就是用这个。 徐以叙顿时想起来季偲给他的那张卡片还有给他的通讯号，立刻从口袋里把这两个东西掏了出来。随后徐以叙看着手上完全糊成色块的纸团一呆，急急忙忙捧着这团纸给顾琛看：“这个要怎么办？” 突然被徐以叙送了团沾满口红的废弃纸巾，顾琛也不能理解有什么怎么办的，嫌弃地伸出两个手指把这团纸夹起来丢到垃圾桶里：“有什么怎么办的？” 徐以叙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垃圾堆里迅速被处理回收的纸团，缓了一阵才说道：“那是季姐姐给我的通讯号……” “季姐姐？”顾琛顿时警惕起来。 顾琛不怎么去那些纸醉金迷的地方，但是江少祺还挺喜欢的，多多少少也通过自己这位发小有些了解。如果被哪个妹子看上了，比较主动的就会用口红写通讯号，暧.昧塞到自己看上的人口袋里。 徐以叙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这女的是不是有问题！ 顾琛觉得自己第一时间把那东西丢垃圾桶实在是太便宜对方了，应该直接把王海义叫回来，直接把人送到警察局去！ 徐以叙有些气，但也知道顾琛并不是故意的，虽然不高兴还是给顾琛说了自己是怎么认识季偲的。 顾琛听完没说什么，拿了徐以叙手上的卡熟练的往智脑上的连接点碰了碰，输入卡片背后的密码，顿时徐以叙那个空空如也的账户里多了六万四千多通讯币。 “……你是说，这位季姐姐花了六万多通用币买了你画了半个晚上的画？”顾琛脸上的表情有些冷。 “对！季姐姐还说，以后有困难都可以联系她，季姐姐超级好的！”徐以叙张嘴闭嘴地夸着。 顾琛越听越觉得怎么像是对方想要包养徐以叙做的套，谁好端端的一百多通用币不买，非要逆向降价，一定六万多通讯币买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人另有图谋。 还有困难就联系她，这都打什么鬼主意。 怎么徐以叙这家伙，这么吸引乱七八糟的人！ 第10章 模仿 不管顾琛怎么恼火这位‘不怀好意’的季姐姐，作为顾家家主他绝对不是什么情商低下的人，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和徐以叙说这位季姐姐有问题，这不仅没啥用还会让徐以叙生他气。 倒是不如把徐以叙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一开始顾琛没想到徐以叙是完全没有受过正常教育，那么现在了解了，肯定还是要安排徐以叙入学，去接触其他人。 对于顾琛来说，安排个人去学校读书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现在各个学校都已经到了期中，这个时候让丝毫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徐以叙直接就读并不合适，更何况也没摸清楚徐以叙现在的知识程度，应该去小学中学大学都不清楚。 再加上顾琛也不放心，就这样让什么都不懂的徐以叙去接触复杂的环境，哪怕学校的环境已经相对很干净，顾琛也不觉得徐以叙会没问题。 顾琛才认识徐以叙两天而已，这家伙就能做出多少让人生气和哭笑不得的事。 原本联系上了自己那些人后，顾琛是打算从徐以叙这边了解一下徐瑶情况，大概养好伤就走的。 只是现在这情况，顾琛也不好把徐以叙丢在这里一个人，鬼知道这家伙会做什么事出来。顾琛默默决定在这里留个小半年，稍微做一回免费家教，把徐以叙带到稍微没问题后，送去一所寄宿学校就脱身。 在心里略微安排下，顾琛就和徐以叙说了读书的事。 之前季偲和他说过要读书，现在顾琛也这样对他说，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两个人绝对是可以信任的，两人在他上学这事上达成一致，徐以叙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答应了。 看徐以叙什么都不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顾琛顿时更不放心了，觉得自己亲自留下来带孩子的选择十分正确。 这孩子怎么一副给谁都能拐走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顾琛心里就感觉到些郁闷，不过还是十分流利的用智脑给徐以叙下载了一堆各科的测试题给他做。 在徐以叙奋力做题的时候，季偲带着从徐以叙那边买的画，到自己那位画家朋友的工作室。 谭文南是霁星的新锐画家，今年二十九，他的画色彩上非常有特点，在霁星的画圈里还算小有名气。只是和那些老前辈比起来，谭文南的能够拿得出手的作品并不多，也因此他很努力，大多数时候季偲都不需要联系谭文南，直接来工作室就能找到人。 季偲是熟客了，和工作室的前台打了个招呼，轻轻松松就来到了谭文南的画室。 谭文南喜静，画室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顿时就皱起了眉，满脸不愉地转过头，看到是季偲后那种不高兴就飞速散去，转变成了一种无奈的情绪：“偲偲，下次记得敲门。” “额，我又忘了。”谭文南画室的门是开着的，季偲也不是个细心的妹子，一路顺畅就走进来了，完全习惯性忽略敲门这回事。 季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下意识就看向谭文南的画室里那副《穿行》，就是谭文南最喜欢的A732大师画作。 画里空空旷旷仿佛什么都没有的明亮房间正前方，无数没有面孔的人在相互穿行，每个人身上的冷漠都在向外散发的。 所有人都不在乎别人，也不在乎自己，只有头微微仰着仿佛在看着什么，但他们看着的那东西他们其实也是不在乎的。 不知道为什么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去，仿佛是一种众生写照。 这幅画如果一直盯着看，甚至会有种错觉，好像那个空旷的房间里其实并不是没有人，隐隐感觉实际上里面有一个人或者有异类来形容的存在，用探究又充满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每一次来到谭文南的画室，季偲都会被这幅画给她传递的压抑感觉震撼到，只是震撼归震撼，季偲可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相比之下季偲更喜欢自己买的这幅画，虽然一样会让人有种不愉不爽的情绪，但很轻而易举的能感觉到那种‘快下雨闷闷的不喜欢，但能怎么办呢？刚才的星星实在是太好看了，勉勉强强等雨下完后再看一眼吧。’的后续小孩子般可爱情感。 谭文南从来也不会和季偲计较这些礼节，不过就是随口提一句，看了眼季偲手里画筒，谭文南就知道季偲又来给自己献宝了，脸上带起了笑意：“你这又瞎买了什么画了？都月底了，你还有生活费啊。” 季偲也不是第一次给他送画了，看到有意思又特点的，她就会花钱买下来。而这姑娘又是一知半解的，反正就仗着有钱瞎买，有的时候买亏了，也有的时候买赚了，所以给季偲看画对谭文南来说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说起生活费季偲就愁眉苦脸，她把这个月剩下的所有钱都给徐以叙了，这离她家发分红还有十多天呢，等下回家恐怕要找老爸撒撒娇要点生活费。 只是在谭文南面前季偲不想示弱，嘴硬着说道：“这肯定是有的，本小姐什么时候差钱过，你快来给我看看，我这次买的画超厉害的！” 谭文南可是知道季偲和闺蜜吵架了，一怒之下出去外面吃吃喝喝，前不久还在微讯上发了自己逛街照片，哪有时间逛画展之类的地方买画，估计是某个家居店的挂画被季偲看上了，那种批发的东西，也就季偲这个外行看着热闹。 完全没有怎么当回事的谭文南，饶有兴致地看着季偲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架势慎重十足从画筒里取出那幅画，并展开在他面前。 只扫了一眼，就让谭文南微微睁大眼睛：“这个是……732大师？” 刚说完，谭文南立即就否认了，“不对，虽然技法和颜色运用很像，但是太粗糙简略了。而且732大师从来不会画室外的画，这是模仿。” 说完话，完全提起兴致的谭文南更加仔细认真地端详起这幅画，满脸掩饰不住的赞叹。 “非常厉害的模仿。”谭文南再一次肯定。 第11章 鉴画 大概满足完自己的眼瘾，谭文南才对着季偲问道：“你在哪里买的？” 季偲便和谭文南说了自己买画的经历，只不过有意识略去了一开始徐以叙对她说，这幅画是他画的事。 这画连谭文南都再三夸厉害，本来就觉得不是徐以叙画的季偲，就更不认为这幅画的画手是徐以叙了。并不想在谭文南面前降低他对徐以叙的印象，季偲便略过了这一环。 “六万五？”谭文南惊讶地和季偲确认了这个价格。 “是啦是啦，是不是有点贵了，不过那孩子真的很可怜，鞋子上都是灰，很明显一路从家里走过来的，连打车钱都没有。”季偲给自己大手大脚花钱做了辩解。 “不是，我的意思是太便宜了。”谭文南比季偲专业多了，自然是明白这幅画的真正价值，无言地看着季偲，“你知道现在A732大师的一幅画，随随便便拿出去卖都是千万以上的吗？” “A732大师的技法不是学院里教的任何一种，完全自成一派，在大师出名之后跟风模仿大师作品的不知道有多少，哪怕完完全全模仿了大师以前的作品来绘制，也缺少原作那种能让人共鸣的感情。” “只有少部分人，隐约能画出那么点意思，即便是这样的仿作，现在也都是要六七位数通用币才有可能买到，还是有价无市。更不用说你带回来这个，乍一看还以为真的是大师新画，说不定也是位大师画的。” “哦……”季偲不太理解谭文南的话，但是听出来自己这是占了人家小朋友便宜了，抿了抿嘴对着谭文南问道，“那这幅画多少钱有个数吗？如果太贵了，我可得还给人家。” 知道季偲的性格，谭文南也没说什么，他们的家境还不至于为了几万十几万的让自己不开心：“我不擅长鉴画，你等等，我拍了给群里的人，里面有更懂的。” 谭文南在绘画上是专业的，也能评判一幅画好坏，除了他自己的画之外，其他风格各异的画作让他评估价值，他也只能知道个非常大概的数。 在霁星画圈里谭文南靠着祖辈，也算有几分面子，把徐以叙的画作扫描发到群里之后，很快就有不少人围观。 没多会群里七嘴八舌吵了起来，大部分人坚定的认为这是仿作，大概价值是六十多万，如果走拍卖的话，可能价格会更高一些。 还有一少部分人觉得这就是A732大师的真迹，没有人能模仿的这么像，不留一点自己的风格。A732大师虽然以前没有画过室外的画，但这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有。 这幅画的完成度没有A732大师以往的作品高，也完全可以解释为大师对这幅作品并不满意，所以只是过程中的废稿。这正好符合大师以往形象，不画室外的画，是因为精益求精对自己室外的画不够满意，这幅画最低也要三四百万。 而认为是仿作的，则是从作话的意境出发，A732大师第一幅画问世是九年前，每一幅画的进步和那种越来越黑暗压抑的情感传递，都是大家能够分辨出来的。 而这幅《夜空》传递的情绪，显然不属于大师任何一个时期，这是相当容易鉴别的。 坚持是大师作品的人则是觉得，之前大师宣布四个月后封闭，所有剩余画作统一作出拍卖，显然是打算修身养性了，在这样的情绪感染下，呈现出新的感觉非常正常，人总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 两方人吵来吵去，双方都非常坚持自己是正确的，谁也没办法说服谁。现代的科技哪怕十分先进，这种扫描打码上传终究还是会有鉴定影响的，最终两方人一致决定到谭文南工作室来，在现场给这幅画做鉴定。 “……”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发展，谭文南无言以对，但群里的画家和鉴定家的地位，他也不可能在集体要求下拒绝。 十几分钟后，一队队飞车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到了，没多久原本安安静静的画室就挤满了人。 哪怕之前一个个在群里已经见过这幅《夜空》了，但真的现场亲眼见证，他们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幅画的美感。 和群里的时候不一样，在现场的众人倒是放弃争辩到底是大师原作还是仿作了，说到底，谭文南原本发群里问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小谭啊，这幅画我四百万买了。” “墨老头，你怎么回事，四百万这是瞧不起谁？六百万我要了。” “六百五十万！” “八百万！” 现场气氛逐渐热烈起来，谭文南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紧急给了季偲眼神，赶忙张口说道：“大家都冷静一点，这画不是我的，而且732大师他的画作现在价格普遍是在两千七百万左右，这不管是仿作还是大师的废稿，都没道理这样拍到一千多。” “不卖啊……”其他人压根没在意谭文南说的值不值一千多万的，重点全都在不卖这一点上。 A732大师第一幅画问世到现在九年，这九年里总共画作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幅，而且后期不少都被那些豪门贵族买去了。 现在大师的作品完全是有价无市，拿整体作品的平均价来说话，简直就是耍流.氓。 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大师的作品，A732大师的画作传递的感情都太压抑和黑暗了，这种情绪也不是人人都能欣赏的。 也因此很多人都非常担心A732大师的心理健康情况，只可惜谁都没有见过大师，以至于有拍卖会官方消息说，大师决定封笔疗养，四个月后拍卖会将很可能是大师最后的画作这个消息传出，很多人感觉遗憾之余，也觉得这对大师是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出现了一个画家，能够完整还原A732大师的画技，传递给人的感觉还不是大师那种绝望压抑的。就这两点，就已经能确定这位不知名的画家迟早要扬名立万的，到那时候就和现在A732大师差不多了，想一两千万市价买画，门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谭文南也不是傻子，他们能看出来的事情，谭文南自己也能看得出来，当初A732大师画作还没出名的时候，谭文南就用一百多万买下了那副《穿行》，一副大师的画挂在这里，其他人想要看一眼都是卖谭文南人情，这种好处吃过了，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把《夜空》给卖了…… “卖！”接收到谭文南眼神，在众人叹息之余，季偲当即出声道，“我是这幅画的主人，这几天我会联系拍卖场，具体消息我会让文南转告，非常感谢大家。” 请这些帮忙鉴画的大佬们吃了顿饭，季偲和谭文南两人才恭恭敬敬把这些人送走。 完事后，谭文南满脸无奈地看着季偲：“我给你眼神，不是让你卖画。” “我知道。”季偲冷静地说道，“但是小叙需要钱，你拿得出来一千万吗？” 第12章 拥抱 这还真的拿不出来，谭文南虽然也是个不差钱的主，但是大多数都是固定资产。比如这个工作室，还有他买的画以及房产之类的，如果都卖了弄出几亿也是有的，但要一口气马上拿出一两千万现金就没什么可能。 “……可是你不是说要把画还给人家小孩吗？” 季偲无言以对，开始怀疑起自己在这位朋友眼里的形象：“人家都拿画出来换钱了，我为什么非要还人家画，我看起来脑子这么不好的吗？” 季偲虽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仿佛不是人间疾苦的娇小姐，但网络这么发达有些事情也不是不懂。 一千多万通用币对于她来说大概就是一年的开销，但对于家里还有重伤病患的徐以叙来说，这笔钱不仅仅能救自己恋人的命，之后两个人还能无忧无虑一路读书上学不用考虑其他的事。 对季偲来说一千多万也是有点多的存在，但是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东西，换个心安理得不愧疚倒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而在锦绣华庭里的徐以叙，不知道自己可能要变成千万富翁了，专心致志地做着各个科目的习题。这些习题小初高的都有，顾琛让徐以叙自己看做哪一种程度的试卷，如果简单就往上一级做，感觉太难就换个简单的试卷。 老实说，徐以叙并不太能理解这些试卷的意义，问什么一个跑一个追，要多久才能追上，还有给一句话去体会作者想要表达的实际含义。 学校读书难道就是学习做这种东西吗？ 徐以叙觉得这些知识完全毫无意义，但还是还是老老实实按照顾琛的要求一题题把会做的都做了。 一直做到晚上八点多，徐以叙才把各个科目的卷子都做完。 现在智脑自己就能批改卷子，成绩很快就出来了，结果并不出乎顾琛的意料，除了生物之外，其他科目都差的一塌糊涂，即便是生物因为徐以叙接触层面太高了的缘故，反倒是最基础的很多东西都不了解，勉强把高一的卷子做到六十四分就结束了。 次一等是化学，初二的卷子刚好六十分通过，估计是人体实验室里面药剂配比有相关的内容。其他的虽然成绩参差不齐，但对于顾琛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全部都是小学卷子勉强及格。 这很正常，在徐以叙做卷子的时候顾琛有和他稍微聊了一下，在实验室里的时候，那些研究员们也就只有教过徐以叙说话，就是识字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看着实验室上的布告栏内容学的。 至于生物知识医疗知识，大多数都是听着看着实验室研究员们聊天操作的时候慢慢就学会的。少部分是有时候个别研究员心情好，会允许徐以叙看看自己带来的学术刊物，他看着这些让人一知半解的刊物掌握的。 徐以叙完全没放在心上的随口地说着，他在实验室里到也不是因为求学若渴才这样学着，只不过是因为在八岁以前他还没有机会画画，平日里无聊所以找事情打发时间罢了。 这种经历徐以叙不以为意，听得顾琛眉头就没有解开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徐以叙各科目卷子都能做出来一套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只是看来下学期开学，徐小朋友顶多只能去上初中。 摸完底，顾琛叹了口气，感觉到自己肩上承重的担子。好在徐以叙在研究所里完全零基础自学都还能入门，怎么着也不会是个笨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顾琛稍微理了理自己明天的安排，就让徐以叙去洗漱睡觉。 洗漱完毕，两个人躺在床上准备休息，顾琛忽然就想起自己今天早上起来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场景：“……” “怎么了？”徐以叙已经闭上了眼，突然感觉自己身旁的人气息变动，疑惑地睁开眼看着顾琛。 顾琛莫名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合适：“我睡觉不踏实，还是到地板睡吧。”说着顾琛就从床上坐起来。 徐以叙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舒服的床不睡要去睡硬邦邦的地板，不过这是其他人做的决定，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就是紧紧抓着被子，略微有些警惕地看着顾琛：“被子只有一条，我要盖。” 本来也没打算抢被子的顾琛顿时感觉人间不值得，去特么的地板，顾琛果断重新躺回床上：“那我还是在床上睡吧，晚上你被我踢下去可就别怪我。” “你好奇怪哦。”这老是反反复复的样子，让徐以叙非常直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开始暖和和的，没多久就开始冰凉排斥，第二天起来就又平和起来，然后又恢复了那种暖意。 现在又开始弥漫开来他早上感觉过的干燥感。 这种频繁的感情转变，绝对是徐以叙见过最奇怪的家伙。 顾琛伸手掐住徐以叙的脸，轻轻一扯：“不识好歹的小混蛋。” “窝阵么可嫩不是号歹（我怎么可能不识好歹）！”徐以叙被掐住脸，口齿不太清晰的抗议着。说他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识好歹，这是对他能力的否认！ “笨。”被徐以叙的怒目而视和奇怪发音逗笑了，顾琛收回自己的手闭上眼睛。 顾琛毕竟还是伤患，身体恢复期就比较嗜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徐以叙今天的经历有些丰富，再加上徐瑶这位母亲的死亡对他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徐以叙倒是有些失眠了。 这也不少徐以叙第一次失眠，他也没动依旧十分乖巧的闭目养神，明天他要开始学习了，得要恢复精力。从小就没有任性权力的徐以叙，完全不需要思考的就做出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以叙忽然感觉自己身边的人有了动作，顿时睁开眼有点高兴：“闹钟，你也没睡啊。” 没有得到回应，徐以叙仔细一看顾琛还是闭着眼，呼吸也是一如既往的平稳，显然失眠的还是只有他一个。 徐以叙扁了扁嘴，重新闭上眼睛，知道这就是临睡前顾琛对他说的睡觉不踏实。 从来都是一个人睡的徐以叙，第一次知道人原来睡着了还能动来动去的，内心里有种非常稀奇的感觉，感觉还挺有趣的。 没等徐以叙心里这种有趣感散去，重新恢复入眠状态，他感觉到顾琛又动了，带着热气的身躯向着他靠了过来，下一秒徐以叙整个人都被顾琛揽到怀里。 “……！”其他人温热的体温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服，几乎没有什么阻隔就传递到徐以叙身上。 完全被扣的紧紧的，整个人都仿佛和对方融在一起，徐以叙骤然睁大了眼，整个人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 第13章 舒服 整个人被团起来的感觉和徐以叙所以为的完全不一样，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和人接触过，要知道一开始就是徐以叙公主抱着顾琛回的家。 那个时候徐以叙完全没有感觉到有多少特别的，只是在心里估量着顾琛伤势情况。 当时的感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徐以叙的脑袋几乎就贴在顾琛的脖颈处，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到顾琛隐约散发出来温热的轻微草木香。 不知道怎么的徐以叙整个人就有种舒缓下来的感觉，莫名有种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的安全感在环绕着他。 老实说这个姿势并不太舒服，但处于失眠状态的徐依旧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涌起了困意，伸出没有被禁锢的手，同样怀抱住顾琛就这样一同沉睡过去。 第二天顾琛醒过来，没有什么意外的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怀里多了个人。 顾琛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晚上睡觉有非要抱着东西睡的习惯，或许他顾家那张大床上得要考虑订只抱抱熊。 已经经历过一次，顾琛尴尬的情绪减退了不少，松开自己抱着人的手准备起床，结果发现自己也被徐以叙死死地揽住。 顾琛：“……”他睡姿不好的毛病难道还会传染的吗？明明昨天徐以叙还睡得相当乖巧。 被顾琛的动作带醒，徐以叙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大抱枕’要下床，睡得非常满足的徐以叙笑嘻嘻地扑了过去，把已经半起身的顾琛整个人压到床上，两具身体暧.昧的紧紧贴着，徐以叙低下.身子用力在顾琛脖颈深深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清晰的被徐以叙捕捉到。 “我昨天晚上果然不是错觉，时辰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徐以叙兴高采烈对着顾琛说了自己的‘伟大’发现。 被徐以叙的举动冲击到，顾琛的脑袋都空白了一瞬，以至于都没发现徐以叙又随便乱喊他名字，只是被这话内容气笑了。 顾琛抓住徐以叙的肩膀略微用了点巧劲轻而易举就把两人换了个位置，身体稍微用力，固定住某个不老实的家伙，顾琛低下头完全俯视着徐以叙眼神，里带着些许凶意：“被人这样压着你觉得舒服吗？以后不可以，知道吗！” 顾琛知道和徐以叙说什么性别意识，对于刚接触外界的家伙来说不可能理解，这种感同身受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是……挺舒服的啊。”徐以叙茫然地对着顾琛眨了眨眼。 顾琛：“……” 顾琛：“………………艹。” 徐以叙无辜地看着顾琛仿佛受到剧烈刺激一般，整个人都从床上蹦了起来，站在床边满脸气急败坏地看着自己好几秒，张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憋着气快步去了卫生间。 到了早饭时间，顾琛依旧脸色不太好，两人喝完营养剂后，顾琛就果断宣布徐以叙今天在家自学，他要带着智脑出门采购必需品，估计要晚上才会回家。 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买到新的床垫和被子。顾琛在心里咬牙切齿。 每个早晨起来都要受个刺激，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么！谁会受得了！ 徐以叙也就在季偲的带领下，在超市里买过一次东西，对正常人出门采购需要多长时间完全没有了解，顾琛说要去一个白天，他也就点点头表示了解。只是在心里算了算顾琛现在身体恢复的情况，徐以叙觉得应该正常的长时间活动不会有影响，便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在出门前顾琛把智脑上下载好的一些教程都拷到电视的存储里面，让徐以叙乖乖在家里先学，有什么不懂的记下来，等他回来后再教他。 目送顾琛离开，徐以叙看着电视里慈眉善目的教师，觉得现在这一幕有点眼熟，之前徐瑶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场景，只不过让他好好看的电视内容有些不一样。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这时电视里那位老师已经说完开场的介绍词，正式开始教学，徐以叙立即就集中注意力认真听着老师说的每一句话，把那瞬间感受抛到脑后。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打了好几个哈欠的徐以叙不自觉开始走神，目光逐渐落在已经收起来的画架上。 三十分钟，徐以叙在移开了茶几，面对着电视机摆好了画架。 徐瑶让徐以叙看狗血剧，徐以叙就认认真真十分有研究性质的盯着看，而顾琛给他放的学习视频徐以叙却感觉无聊，并不是徐以叙把两人区别对待。 只是因为狗血剧里面太多情节是徐以叙所不能理解的，作为一个以前能感知到人类情感的存在，徐以叙怎么也想不到外面世界的行事规则居然是这样的。 不能理解就只能努力去理解，实在理解不了就努力记下来，自然就很认真专心。 而顾琛给徐以叙放的视频对他来说就几乎没有什么难度，老师讲解了几个点之后，徐以叙轻轻松松就能触类旁通，完全理解了这堂课的整个教学内容。 但这种面对大众的教学视频，老师都是详细的把每一个知识点掰碎了说，深怕有学生没理解清楚。但对于徐以叙来说，实在是太太太太太磨叽了。 徐以叙在实验室里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聊就会非常想要画画。 反正电视的内容他都有学进去，‘时琛’那家伙又说要到晚上才回来，那么在他回来之前，他稍微画点东西也没什么的吧。 徐以叙这样说服了自己。 把之前没画完的那副画重新铺了上去，徐以叙顶着上面完成一半的人物轮廓陷入沉思。 他画的就是‘时琛’，只是现在的‘时琛’虽然感觉还暖和和的，但和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又有点不一样。 提笔试着在这幅半成品上继续下去，徐以叙越画越不得劲，最终这幅画整个就变成了个大杂烩的样子。 画废了。 徐以叙一呆，他除了刚画画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情况，画了两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果然是‘时琛’太奇怪了。 徐以叙把废了的画团起来丢进垃圾处理器，重新铺上画纸，略微想了想画什么后，就再次干净利落下笔。 耳朵听着电视里的老师讲课，徐以叙漫不经心的学着，画作上的人逐渐成形，笑容灿烂充满着活力，赫然就是季偲。 果然还是季姐姐最好懂了。徐以叙美滋滋地想着。 第14章 有趣 徐以叙在家里一心两用，顾琛也没老老实实和自己说的一样去买东西，出了小区直接就叫了辆飞车，自动驾驶去了他某个隐蔽住所。 位高权重到了一定地步之后，想他死的人绝对不会少，顾琛在各个星球都有自己的隐蔽住所，并且不止一处。昨天拿到徐以叙的智脑之后，除了联系一直扎根警务部门的江家那位发小之外，也有联络可信的下属去查资料，并且带着查到的文件去隐蔽住所和他汇合。 顾琛倒也没有完全不见人的打算，毕竟他要做的只是揪出藏在顾家里的那只险恶黑手，只要避开属于顾家的眼睛就好，如果真的一点头都不冒，忠心他的下属也会人心惶惶，反倒更容易出大事。 绕了大半个霁星，顾琛在一座小别墅门口下了车，虹膜加指纹感应，顾琛仿佛外出的人回家一般自然的开门进了别墅内部。 听到开门声，别墅入户客厅里的两个人警惕的看着门口，好在昨天顾琛和他们联系的时候，有说这两天会亲自过来，因此没有轻举妄动。 只是看见一身白T牛仔裤青春洋溢样子的顾琛，两人乍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好在他们做暗线的识人能力都比较强，没有出现江少祺的情况，没几秒就意识到是顾琛来了，立即起身打招呼道：“顾董。” 他们这几个人都是挂在顾琛的投资公司名下，名义上都只是顾琛公司的员工而已。 “嗯。”顾琛随意应了一声，头微微抬起眼神冷静落在两人身上，整个人散发出和在徐以叙那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完全一副上位者的架势。 “吴雍、袁稀，查到什么东西了？”顾琛一边说着一边点开客厅里被锁住的柜子，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智脑戴上。 顾琛要伪装去研究所，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智脑带过去，但凡有个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台全联邦限定款的智脑，没有个五六千万拿不下来，不可能是个落魄失意的家伙。 当时顾琛就随便买了个几千的便宜大众款的，将自己智脑丢到这座隐蔽住所中。现在他既然要查东西，那还是要自己的这个智脑比较方便。 把手上徐以叙的智脑妥帖收好，顾琛戴上自己的智脑开启隐蔽模式后，扫了眼自己失踪的这几天里打过电话发过消息的有哪些人，并着重注意了顾家的几位。 顾家人给他发的信息种类很多，除了普通问候安全之外，还有仿佛完全不知道他在霁星度假和霁星爆.炸案的，阴阳怪气假模假样的，以及他失联很多天一个信息通信都没给的。 倒是那些阴阳怪气刺他的顾琛看一眼就过去了，顾家是个很庞大的家族，当初顾琛当初刚上位拔了不少毒瘤，只不过哪怕毒瘤也还会有几个还在顾家的亲朋，只不过这些人看着就是脑子不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存在。 “抱歉，目前只是确认了近十年来给联邦生物研究所的股份所有人，还有一些基金捐助的机构这些和联邦生物研究所有资金往来的情况。”昨天给的安排，他们两个人也只能先着紧比较重要，也非常可能会被篡改的内容做了收集。 “做的不错。”顾琛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这么大一个研究所的资金流通不可能简单，一天能弄全资金情况已经很厉害了，顾琛并不会吝啬于夸奖，“把这些资料先给我看看。” “是。” 很快文件就传送到顾琛的智脑里。 和徐以叙一样，顾琛也是精神体质都是SSS的存在，他自然也有异于常人的地方，SSS体质大家都大同小异，就是身体素质远远高于常人，而在精神方面的SSS各有不同。 顾琛的不同就是体现在数字敏.感性上，如果不是顾家父母早逝，不需要早早接手顾家的顾琛说不定会投入到理科学术领域中一展身手。 不过继承了顾家，顾琛的天赋也不是就浪费了，在接手顾家之后顾琛靠着这个天赋极快的就上手了，飞速安抚下了浮躁的人心，并且轻而易举的在众多文件数字里面发现某些人或想趁乱捞钱，或想压下他自己上位的动作。 当初顾琛一揪一个准，不管谁怎么求情都不管用的冷血举止，毕竟木仓杆子出政权，这种冷血举止虽然遭受到无数谩骂和指责，却也很快就让顾琛坐稳了位置。 这种事顾琛绝对是个熟练手，拿到资料顾琛随意坐在客厅主位上，凝神一条条看着各种资金动向，不过用了两个小时就给划掉了大半的投资机构。 剩下的资料不齐没办法排除顾琛就重新返给下属，略微交代道：“这些家继续查下去，有些标红的着重排查。” 两人收回顾琛的反馈文件，注意了下顾琛重点标注的四个机构，有些奇怪：“这几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资料都是他们收集上来的，所有企业机构的大概情况多少都有些了解，在他们看来资金非常奇怪的几家放到顾琛没有怎么在意，反而标注的这四家看起来只是稍微不太正常的机构被重点观察。 他们也不是在质疑顾琛的决定，顾琛对数字的敏感性在大家族里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于顾琛自己都大张旗鼓的亮出来以示威慑。既然是想要针对顾琛，当然越要做到这种数字上的风平浪静不起眼，顾琛说他们很可疑自然就是真的非常可疑。 顾琛并不禁止属下的求知欲，从善如流地解释起来，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意：“账面上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这几家的资金链条和四大家族完全没有一点关系，还挺有趣的。” 这一点破，两人顿时心中凛然。 联邦至今已经存在有六百多年，而四大家族的存在更是可以追溯到联邦成立之前，可想而知这四个家族是怎么样的庞然大物，无论军、政、商都有他们的身影，平常人就是喝口水都会和他们挂钩，完全是打个喷嚏联邦都能震一震的存在。 当初顾琛父母意外过世的时候，很多联邦人都吓了一大跳，深怕要引起什么动乱，人心惶惶。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完全没有四大家族关系还发展不错的企业机构那是凤毛麟角，这个研究院能聚集四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稍微给自己下属讲了下自己其他几家企业机构里看到的问题，让他们有侧重的去查后，顾琛开始查看其他星球的下属给自己发来和信息。 作为那么大一个顾家的家主，顾琛不可能只有个研究所的爆.炸案关注，哪怕这个案子是针对他的也一样。脑袋里快速的记忆传回过来信息，有些紧急且必须处理的事情，顾琛也不能拖着，既然看到了立刻得要一个个安排得信的人过去处理。 这样一转眼就到了中午，把紧要的事情处理完，顾琛缓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客厅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循着味道转过头看向餐厅。 餐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七八道菜，什么椒香牛肉，鱼香茄子，红烧狮子头，金汤肥牛的，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催的人胃口大开。 顾琛目光落在餐桌正中间那一大碗天麻鸽子汤上，忍不住回想起现在应该在家里喝营养剂的徐以叙，顾琛勾起自己来到这个别墅后第一个笑容。 “好了，都休息一下，吃饭吧。” 第15章 仿作 前前后后吃了有一个星期营养剂，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用自动做饭机做的家常菜，顾琛却感觉仿佛比家里大厨做的还要美味。 填饱肚子后顾琛才在心里摸了摸有点痛的良心，对着下属说道：“这里有蛋糕的材料吗？” 顾琛不爱吃甜点，平常小别墅里自动采购的食材也就普通三餐用品，这种糕点类的顾琛不知道有没有，好在没多久袁稀就给他了肯定回答。 “帮我做个蛋糕，等下我走的时候带走。” 用完餐后，顾琛把早上没有处理不算紧急的事情拿出来看，一边看一边对着吴雍和袁稀问道：“除了研究所爆.炸案之外，霁星最近还有什么比较大的事情？” 这种信息收集本身就是两人本职工作，一件件事情说起来语气倒是比刚才自信多了。 “……第六件事是晨会拍卖行三天后有场拍卖，有件A732的仿作很受关注，霁星的很多知名画家和鉴赏家都有看过，很有大师神韵，当时现场有人想出一千万买下来。顾董，我们要不要去参与竞拍？” 顾家有三幅A732的画，都是顾琛买下来的，有传闻说顾琛很喜欢这位大师的作品，所以这个消息虽然算不上大事，袁稀还是给报上来了。 “仿作……”顾琛兴致寥寥。 外界虽然都说顾琛喜欢这位大师，实际上作为纯粹理科加成的SSS精神力，顾琛对艺术和文学没什么兴趣，能够记住这位大师的名字，都只是因为这个代号里面数字很多比较特别而已。 不过顾琛对艺术文学的造诣因为家世缘故，这方面也不算差。 因此一开始看到这位大师作品的时候，就知道这画会很值钱，再加上那个时候他刚上任顾家家主，年龄不足以负重，除了打扮选择更偏向成熟之外，也就买了几幅这位大师的作品挂在家里，给自己增加点威慑力。 黑暗系的画作，有的时候在某些场所还是非常有用的。 现在顾琛已经完全站稳脚跟，对于这位大师的作品都没多少兴趣，更不用说什么仿作了。 吴雍和袁稀两人都很会看眼色，看见顾琛这表情就知道没理会的意思，很快就跳到下一个事情。 把所有近期霁星的事情都听完，顾琛什么都没表示，只是说知道了，就让他们继续查探爆.炸案的事情。 和上司待在一个房间里绝对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在上司累计了将近一周工作的情况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吴雍和袁稀感觉这座别墅装修豪华的客厅里，逐渐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空气。 “嗡嗡嗡——”智脑震动的声音响起，吴雍和袁稀第一时间检查起自己的手腕，确定不是他们的智脑，下意识转头向着顾琛看过去。 从工作状态里脱离，顾琛脸色显而易见的不太好，只是他一直开着智脑处理工作，不可能是他的智脑，随后他就感觉到了自己口袋的震动。 是徐以叙的。 顾琛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徐以叙的智脑看了眼。 王海义。 他们昨天离开前相互交换了通讯号，略微调整情绪，并且给了个眼神让吴雍和袁稀安静后，顾琛才点开通讯，只是没有接听视频，只开了语言通讯，毕竟他现在是在小别墅里可不是在公寓，他可不想考验一个警官的敏锐度。 顾琛声音微微压低，有些温和带着股轻松味道地说道：“王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视频没有通这让王海义有些奇怪，不过徐家就两个不大的孩子，王海义也没太注意：“小时啊，小徐在吗？” “我在外面买点东西，没在叙叙身边，要不有什么事和我说一下，我回去告诉他。”顾琛语气很轻松，仿佛真的现在在外面逛街，完全没有撒谎一样。 “也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王海义也就应了下来，“就是研究所幸存的那些小孩现在都在学龄，儿童局准备安排他们入学，我就顺便查了下，之前徐瑶走手续让小徐入户的时候，并没有走教育流程。” “小徐也才十八岁，还是应该要去上学的吧，只是他已经成年了，我们没办法代理，明天儿童局的人会过来办手续，你到时候让他来警局这边顺便走个流程，省的麻烦。” “知道了，非常感谢。”顾琛还以为研究所那边有了什么新消息，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徐以叙教育的事情有警方插手，倒是省了顾琛麻烦。 听着顾琛这理所当然的感谢话，王海义突然有了个问题：“说起来，徐瑶是一个半月前才走完户口手续，至少在那之前小徐应该一直都在研究所的，小时你是怎么和小徐认识的？” 顾琛早就想过会被人问这个问题，带着点笑意，不过并没有打算回答，而是说道：“这个问题还是让叙叙回答比较好。” “哈哈。”也不是审问犯人，对方不想回答王海义也没有非要逼问的意思，更何况昨天他们三个见面的时候，显而易见可以看出来顾琛对徐以叙的维护。 笑了两声王海义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道个别就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顾琛看时间也不早了，而且当着下属的面表演一番感觉也有点怪怪的，顾琛也就没想着继续干活，反正紧要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 把自己的智脑锁定，放回柜子里，顾琛径直去了主卧稍微翻找了下，找到一块备用的智脑。 去年的品牌旗舰，现在的价格大概也要两三万通用币，带出去还是有点醒目。 只不过老是把徐以叙的智脑拿出来也不是个事，顾琛哪怕一直被人说没良心，也还做不到用徐以叙出卖‘色相’，从富婆那边买画拿来的钱给自己买智脑吧。 到时候就说自己买东西，商场抽奖抽到好了。 不好动用自己账户上的钱，顾琛干脆从别墅里存留的买菜清洁等费用账户划拨了大半到新智脑里，这种自动扣费小账户，不可能有人查看，一下子顾琛空空荡荡的个人账户里多了三万多通用币。 至于住在别墅里的两个人还能享受多久白吃白喝的待遇，这就不在顾琛考虑范围内了。 第16章 抓包 拎着厨房已经自动做好的蛋糕，顾琛离开了自己隐蔽住所，直接坐着飞车去了商场。 顾琛不差钱惯了，到了三次逛了没半个小时就把自己带出来的三万多通用币用的干干净净。再用徐以叙卡里的钱买了性价比还不错的折叠床垫和枕头被子，花掉小一千通用币来证明自己确实是出来买东西的。 出门前顾琛特意算了下他们家门牌号，倒是没有出现和徐以叙一样要自己搬东西回去的窘境。 购物完毕，顾琛并没有在外面多逗留的兴趣，直接坐着飞车回家。 不知道徐以叙那家伙有没有好好读书，应该是没有的。顾琛漫不经心地想着。 他这提前回家，算不算突击检查？ 进入小区，上了电梯，放轻脚步声，顾琛的一把打开大门立即抬眼向着沙发位置看了过去。 房间里的电视还在放着教学视频，沙发前原本的茶几已经被移开了，徐以叙身前架着画架，手里拿着画笔，满脸心虚惊慌地看着突然回家的顾琛。 这幅表情在非常大程度上愉悦了顾琛心情，忍着笑意，顾琛故意严肃起脸：“不是说好在家学习吗，怎么没好好听课！” 说归这么说，顾琛倒也不意外。正常学校里上课四十分钟就要休息二十分钟，一天最多也就五节课，即便这样，能够在课堂上完完全全专心听讲的学生依旧是少数。 在家里没有人监督全凭自觉，偷懒玩耍绝对是大多数学生正常发展。 “……你在笑我。”徐以叙也就最开始被抓包的时候有惊慌不好意思感觉，紧接着他就感觉到顾琛心里那满满的笑意。 哪怕顾琛板着脸看起来还有点吓人，徐以叙也完全没有任何畏惧的感觉，反倒气鼓鼓地对着顾琛恶人先告状起来。 被徐以叙点破，顾琛也就不忍了，关上门顺手把蛋糕放在离玄关不远的餐桌上，眼里带着笑意向着徐以叙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你很喜欢画画？好好读书，将来可以试试靠首都星的第一艺术大学，那里……”说话间，顾琛已经走到徐以叙身边，一下子画架上那个阳光灿烂的小姐姐就映入顾琛眼中。 满满的朝气和暖意扑面而来，虽然整幅画作还未完成，以顾琛这从世家里培养出来的鉴赏眼光，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判断出来这幅画完成之后能受到多少人的追捧。 有这种程度的技艺，哪怕学科全部考零分，都完全可以直接被第一艺术大学特招录取。 顾琛终于了解到，徐以叙碰到的那位季姐姐只怕不是多龌龊，去花六万通用币勾搭年轻懵懂的徐以叙，而是徐以叙的画确实是值这么多。 并且徐以叙卖的那幅画，价值也绝对不仅是六万通用币。 之前徐以叙有和顾琛说，自己一开始开价是十袋营养剂的，结果这位季姐姐硬是给了他卡还带他买东西，并且招呼了飞车送他回家。 所以这位季姐姐并不是顾琛以为的坏家伙，应该是位很不错的小姐姐。 然而也正因为这样，顾琛心里更不爽了，原本轻松带着笑意的表情变得平静下来，没有什么感情地对着徐以叙夸奖道：“画得不错。” 原来他们同吃同住三天两夜，在徐以叙心里他还比不上在外面相处没两个小时的季姐姐。 在顾琛走近的时候，徐以叙心里就有点不太好的感觉，下意识抬手想要收起自己的画，然而公寓就这么点大，还没等徐以叙完成想法，顾琛就已经完全看到了。 感受到顾琛身边涌动的暴风雨，徐以叙缩了缩脖子，脸上不由自主露出讨好的笑容：“你喜欢的话，我画完把这幅画送给你。” 徐以叙也不知道怎么哄人，不过在研究所里，每次所长来拿画的时候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就是徐以叙本来是想把这幅画送给季偲的，现在看来只能是重新再画一幅了。 顾琛嘴角一抽，画个其他人的画送给他这是什么操作。 只不过徐以叙这伏小做低的态度确实是哄到顾琛了，心里的火气散了不少，毕竟能立刻就对着他说把画给他，说明季偲在徐以叙这里也没多重要。 可能就是顺手就画了，他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徐以叙这家伙的想法。 “不用了。”心气顺了，顾琛把自己目光从画上面移开，对着徐以叙问道，“在家里学的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吗？” “啊，没有啊。”徐以叙用画笔无意识戳了戳脑袋，有些茫然地回答道，“这么简单的东西，不都是一学就会吗？” 顾琛有些不太相信。 虽然电视里放的都是小学二三年纪的课程确实是很简单，但是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人来说，也不太可能完全没有问题。 更何况徐以叙分明在他离开家没多久就开始划水画画了，顾琛看着那幅画的完成度就能算出来。 不过顾琛没有质疑徐以叙什么，而是拿出几套卷子出来给徐以叙做。 一回生二回熟，徐以叙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卷子，已经大概能摸清楚这些卷子们的套路，不会再因为试卷的用词在无意义的地方想半天。 下笔如有神在，三套卷子徐以叙没多久就做完了，很快智脑就批改完成，只有语文有部分理解和作文扣了分，其他全部都是满分。 顾琛看了两遍智脑的批改结果，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对着徐以叙问道：“你知道自己的体质和精神力等级是多少吗？” 徐以叙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回答的，相当风轻云淡地回答道：“都是SSS。” 作为联邦本应该是唯一一个双SSS的存在，顾琛骤然得知自己眼前这家伙居然和自己一样，心里莫名感觉就有点微妙。 不过这也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徐以叙一心两用，还能轻而易举把所有知识都学会了。 SSS的精神力不管天赋是在那方面体现，精神力本身就是加智商的存在，只要精神力有S级，做到边学边画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顾琛心思涌动，脑海里翻出很多问题想要问徐以叙的，然而等他张口，第一个说的是—— “你这个精神等级，居然一直记不住我名字？！” 第17章 蛋糕 徐以叙完全没想到顾琛会说这个，沉默着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双手紧紧抱着靠垫，睁大眼睛满满无辜地看着顾琛一言不发。 顾琛本来也就说个自己一直以来疑惑的点，倒是没有觉得徐以叙是故意的，结果徐以叙在这里装可怜顿时就明白了，满脸黑线没啥好气：“幼稚鬼！” 莫名其妙被‘针对’了，顾琛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这家伙。 顾琛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让徐以叙喝下的那一壶诡异的鸽子汤。只是在那事情之前，徐以叙就已经开始随便乱叫唤。 “你这家伙。”顾琛略带郁闷地伸出手指戳着还在卖萌的徐以叙脸颊，“我哪里惹到你了。” 一向是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几乎都是实话实说的徐以叙小声带着些许抱怨：“时针这个名字有哪里不好的吗……” 顾琛：“……” 顾琛：“………………” 所以他如果应下自己是时针的话，徐小朋友就愿意老老实实叫人名字了是吗？ 完全没想到是因为这个，顾琛被梗住很久才缓过来。 起名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起名废自己还不觉得废。 这辈子他绝对不会为了哄徐以叙叫时针的。 “不叫名字的话，可以喊哥哥。”顾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要。”徐以叙在没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怂顾琛，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直接拒绝。 “不要的话，蛋糕就没你份了。”顾琛威胁道。 徐以叙莫名其妙的看着顾琛：“那是什么东西？” 顾琛哑口无言，想想徐以叙的经历，顿时就觉得随他怎么喊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真名。 “是好吃的。”顾琛起身到餐桌上把蛋糕拿出来，“你生日才刚过没几天，也还算来得及。” “在外面，所有的人生日都会吃蛋糕庆祝。”顾琛展开从超市买的生日帽，低下身子，笑着给徐以叙戴上，“恭喜成年。” 徐以叙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纸帽，并不太理解这个程序，这不妨碍他感受到自己内心里涌起的喜悦感。 “这是礼物吗？”徐以叙对着顾琛问道。 看着徐以叙浑身洋溢着欢乐情绪，顾琛也忍不住被传染露出个开心地笑容：“是……唔！” 唇齿相贴。 顾琛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徐以叙会突然起身，抓着自己衣襟踮起脚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两人靠着极近，比之前在床上的时候还要近，脸贴着脸，眼对着眼，顾琛恍惚地发现徐以叙眼神里仿佛盛满了星星。 徐以叙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做出了什么惊人的举动，不过稍微碰了几秒钟就放开整个已经僵硬成木头的顾琛，高高兴兴坐在餐桌上欣赏着自己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非常好看，洁白的奶油平整的铺在上面，点缀着淡粉色的小花，蛋糕最中心竖立着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城堡，城堡前面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好吃的？ 徐以叙对除了营养剂之外的食物理解，就是顾琛给做的鸽子汤，从此他对食物有了不同的见解。 内心略微挣扎了下，才小心翼翼拿着小叉子从蛋糕上挑出一朵花放到嘴里。 清淡的奶香混着甜蜜的味道瞬间就冲击了徐以叙的味蕾，这种感官上的剧烈刺激让徐以叙整个人都陷入了凝滞。 刚才那个味道……莫非是他产生幻觉了吗？ 徐以叙拿着画笔从来都没有抖过一次的手，现在激动的完全控制不住，用了好大力气才从蛋糕上挖出一块下来送进嘴里。 不是错觉！ 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东西！！ 徐以叙坐在椅子上激动的手舞足蹈。 而坚硬成木头的顾琛这个时候才从冲击中回过神来，忍不住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唇，那种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 转过身子，顾琛就看到那个随便乱来的家伙，没心没肺地拿着蛋糕大口大口的吃着。 本来顾琛要说的话顿时就无奈变了：“……还没许愿呢。”蜡烛这是白买了。 沉浸在美食世界里的徐以叙完全没有听到顾琛的话，甚至于现在徐以叙的眼里全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个蛋糕。 只不过五分钟时间，一个七寸的蛋糕就完全被徐以叙整个吞吃到肚里。 打了个饱嗝，徐以叙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脸色十分奇怪的顾琛，下意识低下头再看了眼一点残渣都不剩的蛋糕盘。徐以叙这才想起来自己完全没有给顾琛留一点。 “我都吃完了。”徐以叙乖巧陈述着自己的罪状。 “本来就是给你吃的。”顾琛并没有在意这点，倒是看到徐以叙这拿着块蛋糕就当宝贝的样子，隐隐有些心疼，只不过现在重点也不是这个。 “你刚才为什么亲我。”说最后这两个字的时候，顾琛脑内再一次循环了刚才那个场景，忍不住抿了抿唇。 只是这几天的相处，顾琛已经知道和徐以叙绕圈子没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完全可以对照他问出来，试探来试探去反倒得到的消息并不准确。 顾琛不觉得亲吻这个行为没有人教导，徐以叙这个在研究所里长大的人会懂。想到这里顾琛眼里弥漫起阴霾，脑海里闪过无数黑暗事件，研究所那些人教徐以叙这些到底是想做什么？ “收到礼物不都是要亲亲的吗？电视里都是这样啊。”徐以叙之前看电视剧可认真了，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记错，反倒对顾琛发出质疑，“你是不是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了？” 完全没想到问题居然出现在这里，顾琛忍不住想了下自己对那部电视剧情节的记忆。 还真的是徐以叙说的那样…… 顾琛憋了会，可是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就这样没掉的初吻，还是没憋住：“那是只能对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事。” “可我是喜欢你啊！”徐以叙更加不能理解顾琛的抗议。 “……”抑制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告诉自己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顾琛再次说道，“喜欢和喜欢是不一样的，这种事情只有恋人才可以做。” “唉？”徐以叙仿佛被顾琛的话震惊到了。 看着徐以叙的表情，顾琛以为这回徐以叙终于是听懂了，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徐以叙反问道，“可是我们不就是恋人吗？” 被刺激的已经忘记这个设定的顾琛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而且为什么是只有恋人才可以做啊？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啊。”徐以叙满脸困惑地看着顾琛。 没有！什么！特别的！ 顾琛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了崩溃地迹象，咬牙切齿对着徐以叙说道：“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特别！” 再一次感觉到危机，徐以叙缩了缩脖子，求生欲相当强地立即拒绝：“不用不用，我记住了，都记住了，只可以和你这样做。” “………………艹。”顾琛压着嗓子低声骂出自己人生中第二句脏话。 感觉到顾琛的低气压，接下来徐以叙表现的都相当老实，小心翼翼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里的老师讲课，丝毫不敢表现出自己半点很无聊的意思。 至于画画？ 不知道为什么他画画好像还挺刺激‘时琛’的，徐以叙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房间里的气氛微妙，两个人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好在没多久这种凝固的气氛就打破了。 “叮咚——您好，这里是万家连锁超市，您购买的东西已经送到了，请开门。”门铃自动接通对讲，门外的声音顺利传到房间内。 顾琛买的东西到了。 打开门送货员带着三个安装机器人站在门口，大包小包的堆满几乎把公寓的整个门堵住了。 徐以叙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口，对着顾琛问道：“你都买了什么东西啊？” 没等顾琛说话，超市送货员直接就替顾琛回答了：“折叠床铺六件套，洗漱十二件套，1718年新款夏季衣物套装两个尺码各六套，内.裤组合两个尺码十套，冰箱一台，各类果蔬肉类各五斤，各调味品两套，智能做饭机一台含安装服务，请确认签收。” 顾琛确认之后，超市送货员就带着一台机器人，按着顾琛的要求把东西放到公寓的储藏间位置，而另外两台机器人则是到厨房测量计算起了整个厨房情况，没多会就给出了三个安装方案让顾琛选择。 让徐以叙随意选择一个看起来顺眼的方案，不过十几分钟，整个送货服务就完成了，顾琛送走了送货员，并且给了个五星好评。 顾琛送完回头，就看到徐以叙捧着智能做饭机的使用说明，看的非常认真，不知道看到什么忽得徐以叙眼神明显发亮起来，对着顾琛兴奋道：“这个机器可以做蛋糕！” “蛋糕！蛋糕！” 操着老妈子心的顾琛顿时警觉，立即说道：“蛋糕不可以多吃，一个月只能吃一个。” “为什么！”徐以叙看着顾琛的表情，仿佛顾琛是在无理取闹。 这当然是因为糖分摄入过高，对身体会造成很大的负担。 不过这种大道理和徐以叙说完全没有什么意义，顾琛走到智能做饭机前面，非常流畅的开启童锁功能，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当然是因为还有很多好吃的要吃。” 第18章 痕迹 对于还有很多好吃的这一点，徐以叙抱有极大的怀疑，这个世界上难道还会有比蛋糕更好吃的存在吗？ 看着脸上写满怀疑的徐以叙，顾琛没有解释，而是把调味品都安装进智能做饭机内，再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来。 没有什么比实际的菜肴更有说服力了。 两菜一汤摆上桌，徐以叙闻着香味，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菜品。 蛋糕只有很淡的甜味，并不太明显，但饭菜香是实打实的浓郁，仅仅闻着味道就能感觉到美味。 “这个智能做饭机多少通用币啊？”徐以叙开口说话，目光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移动，仿佛就黏在菜肴上一样。 “不花钱，商场活动我抽中了特等奖，他们送的。”顾琛随口瞎掰道，“冰箱、智能做饭机还有我手上的智脑都是他们送的。” 听了顾琛的话，徐以叙这才抬头看着顾琛，眼神里带着不高兴地味道：“你在骗我。” 徐以叙他只是缺少常识而已，又不是傻子，他之前也去过商场，一些活动虽然都只是看了一眼，但这已经足够徐以叙理解商场并没有这样的活动了。 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忽悠过徐以叙，顾琛顿了顿，半坦白地说道：“你会赚钱，我当然也会，反正不是偷蒙拐骗来了，放心用就是了。” 说完，顾琛就转了个话题，对着徐以叙问道：“这些菜你想尝尝吗？还吃得下？” “应该还能吃得下吧……”徐以叙不太确定地说道，肚子撑撑的，可在来一口应该没问题。 “那就那碗筷来一起吃吧，小馋猫。”顾琛笑着说道。 一道菜吃了几口，鲜香味让徐以叙陶醉其中，因为吃不下多少，每一口徐以叙都在仔细品尝。 其实也就是普通家常菜而已，顾琛原本吃着也只是觉得普普通通，可对着仿佛是在此山珍海味一般的徐以叙，顾琛也觉得入口的饭菜美味了不少。 吃完饭，顾琛把明天要去警局办教育手续的事情和徐以叙说了。 徐以叙兴致缺缺，为什么徐瑶没有给他办理教育手续的原因他自然是知道。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完全没有入学的必要，又何必走什么手续。 比起在外面跑来跑去，徐以叙倒是更愿意在家里看视频，把想要给季偲的画还有想要给‘时琛’的画给画完了。 不是前两天那种为了卖钱随随便便图的，要做到和在实验室的时候成品画一样的话，一副怎么都要半个月以上去完善各种细节。 他的时间可没有多少，体质崩溃这种剩下寿命是三个月，实际上到了后期几乎不可能正常活动了，可能他能画画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他得要抓紧时间才是。 不过在听到顾琛说，被救出来的那些实验品小孩也会到警局一起办理手续，徐以叙神色微动：“那些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们比较排外，现在几个孩子都住在一起，拒绝和任何人沟通，儿童局那边有安排了幼师和心理医生去照顾，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些信息倒不是从王海义那边了解到的，而是顾琛那边的人收集后放在资料里的。 听了顾琛的话，徐以叙也就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吃完饭又看了会教学视频，很快就又到了睡觉时间，顾琛移动了下沙发，空出来地把他的折叠床和公寓里的大床并排摆上。只不过折叠床要矮正常床铺十几厘米高度，这样对顾琛来说刚刚好，不管他睡相有多难看，也总不至于越过这个落差跑到徐以叙床上。 夜深人静，还没有睡着的徐以叙睁开眼，悄悄滚到床边，看着下头已经变成横着睡的顾琛。 想起傍晚时候顾琛的话，徐以叙伸手戳了戳顾琛的脸，老老实实地喊道：“哥哥。” 顾琛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徐以叙迟疑了会，继续戳戳：“哥哥？” “我睡不着。” “好像不太舒服。”徐以叙小声抱怨着。 体质崩溃的症状是满满展现的，徐以叙昨天就失眠了，但那时候他只觉得是普普通通睡不着而已，今天症状略微明显了些，徐以叙这才明白是身体开始隐隐感觉到不适了。 顾琛还是没醒。 徐以叙抿了抿嘴，抱着自己的被子，悄悄躺到顾琛身边，没多会就和徐以叙想的那样，自己又被顾琛整个搂住了。 被紧紧包围的感觉冲淡了那种细微不适感，徐以叙满足地叹了口气，又轻轻啄了下顾琛的唇。 这个也算礼物。 第二天顾琛醒来，满脸困惑地看着自己怀里这个人。 徐以叙这个生物，是每天早上从他怀里长出来的吗？！ 把徐以叙从被窝里揪出来，顾琛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睡到我床上的！” 徐以叙被喊起来，还有些迷糊，反应了一阵才意识到顾琛在说什么。徐以叙现在还没有安装上不好意思地神经，非常诚实地回答道：“睡不着，你抱着比较舒服，就下去和你睡了。” 顾琛感觉自己脑袋有点疼，如果这样的话，他特意去买折叠床的意义到底在哪！ 看着徐以叙这个毫无知觉的家伙，顾琛厉声道：“不可以，这是我的床，没有我同意都不能上来。” “哦……”徐以叙脸上写满了失望。 他这到底是为了谁？！到最后弄的自己好像是个坏人一样。顾琛没好气地撇了徐以叙一眼，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漱。 徐以叙继续坐在折叠床上醒醒神，把睡意驱散后，才揭开自己睡衣下摆，平静地看了看自己的腰侧，果然左侧腰部手指大小一块位置，非常明显的可以看到皮下泛着青紫色的血管。 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 三明治很好吃，但是牛奶的味道徐以叙莫名有些不喜欢，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牛奶要喝，才能长高，我两年前都已经一米八五了。”顾琛示意徐以叙继续。 个头比平常人矮这点，徐以叙在之前出门看到生活广场上的人身高，就已经彻底了解到了。看着牛奶，徐以叙有些迟疑：“我一直喝牛奶的话，三个月能涨多高？” “至少长十厘米。”不知道为什么是三个月，但这不妨碍顾琛随口哄小孩。 “好！”十厘米让徐以叙非常心动，当初顾琛的鸽子汤徐以叙都能完全喝下，更何况只是稍微不喜欢的牛奶？吨吨吨，一下子徐以叙就喝完了。 第19章 渣男 吃完早餐，徐以叙就联系了警局那边确定了办事时间，稍微再看了一节课程，两人就收拾收拾出发了。 三分钟后，晨会区警局门口落地。 警局门口还挺热闹的，一些吵吵嚷嚷浑身戾气的人吹胡子瞪眼往里面走，一些哭哭啼啼寻死腻活的嚎叫着，还有看到几个穿着和王海义一样警服的人压着鼻青脸肿的家伙，或用着智脑漫不经心记录门口那些人说的话。 完全没有想到警局居然是这样子的，和自己以前见过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徐以叙这才有了些好奇心，对着顾琛问道：“警局是做什么用的啊？怎么这么多人来，那几个人为什么被抓着，是要做手术了吗？” “不是，那些都是坏人。”顾琛大略给徐以叙说了一下警察的职责，介绍完又担心徐以叙不理解，又给他举了个例子，“比如你之前那个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就是坏人，所有对他人造成伤害的事情，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是犯罪行为，就会被警察逮捕关起来。” “这样啊。”徐以叙表示自己了解了。 到了警局内部，很快两人就被人喊住问他们是做什么来了，听说是和王海义有预约后，顿时就了解他们两个是谁。 徐以叙明显感觉到拦住他的这位警官姐姐态度亲善了很多。 “这外面比较乱，别到处乱跑，我带你们去找小王。”这位警官姐姐这句话刚说完，徐以叙就感觉一旁凶厉的气息暴涨起来，下意识向着那里看过去。 那边已经有位警官在调节事情，是一位和季偲差不多大的女性和一位鼻青脸肿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男性。 凶厉气息猛烈上窜的就是那位女性，而她身边的男性还丝毫没有察觉，语气相当轻蔑地依旧在叨叨：“……你看她找我这个大了快十岁的就知道了，这婊.子就是图我钱，我哪里没给她了，她要什么我没有给她买过，逢年过节我每次也给她发红包。” “我难道对她不好吗？” “她还想和我结婚，这事可不是我说的，是她非要嫁我的。人家这么想要，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是不是，但是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总不可能为了个婊.子和我老婆离婚啊，给她摆个酒也是好心哄她开心，我有哪里做错了？” “这婊.子没脸没皮的，就是看我摆的酒少了，让她在朋友面前没脸，才这样嚷嚷说我重婚，说我骗她。” “我怎么就骗她了，我虽然没主动和她说我有老婆孩子，可是想想就知道了，我长得这么帅又有钱，都三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没结婚，是吧……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眨眼睛那个鼻青脸肿长得和猪头一样的男人就惨叫着倒在地上，捂住自己伤口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这边这么大动静，瞬间其他人都看了过去，看着那喷涌的鲜血，徐以叙听到大家倒吸气的声音。 “别看。”忽得顾琛伸出手，挡住徐以叙的目光。 在被挡住前，徐以叙看见原本在那边做调节的警官身手极为迅速的卸掉女子手上的刀，把人双手扣在背后，整个人控制了起来。 徐以叙这时候就是个好奇宝宝，立刻就扒拉着顾琛的手，想方设法往外瞄。 女子虽然被控制住，但是嘴上却也没停过：“人渣，去死！老娘鬼稀罕你的钱，一个月拿个两千多工资的说个屁有钱，出去吃吃喝喝全都是我掏钱，给我买杯奶茶都要唠唠叨叨太贵，过节红包发个13.14你也好意思在这里哔哔，老娘以前瞎了眼，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快叫救护车！”不知道哪个人喊了一嘴。 不过更多的还是在啧啧啧地说：“渣男，活该，只一刀太便宜了。” “小姑娘年纪小太冲动了，何必为了个渣男把自己赔进去，这一刀下去不知道要不要坐牢呢。” “别看了，跟着我上去吧。”女警官看着事情被控制住，倒是想起来自己旁边的两位年纪也不大，不太适合看这样的场面，便拉了拉徐以叙的手臂，带着他们往楼梯那边走。 没走几步响着警报声的救护车就飞速停到警察局门口，救护车上下来两个机器人非常迅速的把嚎叫着的男子放到担架上，飞速抬离现场。 徐以叙一直回头看着，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道：“救护车是救人用的吗？” 研究所那些实验品孩子的事情警局的人都知道，女警官对于徐以叙问这种问题并没有表示什么奇怪，语气温和地回答道：“是啊，救护车会把病人送到医院去，医院里有医生，医生可以治疗，如果你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不管生病了还是受伤都要记得去医院让医生治疗。” 徐以叙感觉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可能对一些事情有些理解错误，语气略微有些虚幻地继续问道：“那医生是不是要对很多病人负责？” 女警官倒是没想到这个负责和她理解的不是一种东西，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是啊。” 徐以叙顿时就精神了些，只是眉目里带着些许纠结：“那做医生真是很了不起，一定很累吧……” “哈哈，医生确实是很累，不过他们工资福利都很不错，你以后想当医生吗？”女警官随意地问道。 “不了不了。”徐以叙满脸警觉，他觉得自己负责一个已经够累的了。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二楼，女警官把他们两个送到王海义面前就继续去底下忙了。 王海义让他们两个坐下，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儿童局那边有一些情况，那些小孩子不太配合，所以出发要晚一些，你们坐这边稍微等一下。” 徐以叙和顾琛都没有意见，顾琛还顺势问起了现在爆.炸案整个调查情况，两人一来一回说的还挺起劲的。徐以叙干巴巴地听着没有多大兴趣，倒是没多久刚才底下负责那对男女调解事宜的警官上楼来了。 徐以叙对刚才那事情还挺感兴趣的，悄悄凑到那个警官那边问道：“请问，刚才那个姐姐为什么会想要杀人啊？” 那警察看见徐以叙并不是警局的人，本来没打算回答的，怎么说这也是个人问题，不应该拿别人的伤口来随便谈。 不过留意到徐以叙是从王海义那边过来的，看着徐以叙那天真带着纯然好奇的表情，这位警官就意识到徐以叙的特殊性，略微思索了下，还是说道：“因为那位姐姐碰到渣男了，所以非常生气，情绪过度就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现在那个小姐姐就已经后悔了，小同学要记得不要冲动行事。” “知道的。”徐以叙对于情绪过度就会不理智这件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倒是没什么意外，倒是比较好奇一点，“渣男是什么？” 徐以叙在楼下就听到很多人七嘴八舌说这个词了，不过在他的词库里并没有这两个字。 警官听见徐以叙问这个问题，有些好笑又莫名感觉到有些心酸，如果是在外面正常长大，接受过无数信息教育的孩子，可能五六岁就什么事情都知道，不需要这样问了。 于是警官解释的十分耐心：“渣男在字面上的理解，解释为渣滓一样的男人，也有说法是应该被剁成渣的男人，一般就是指欺骗或者伤害自己恋人的男人，对应的还有渣女，就只是性别不同而已。” “小同学要记得，长大之后要好好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不然可能就会和刚才那位先生一样，知道吗？” 徐以叙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他有没有欺骗伤害过‘时琛’，回忆了阵，顿时心里发凉，感觉自己貌似‘渣男’了—— 他骗了‘时琛’说自己知道他名字。 回想起刚才楼底下那一刀子，徐以叙摸了摸自己肚子，莫名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你们在聊什么？”徐以叙是偷偷跑走的，不过这不代表顾琛就没注意他，感觉到徐以叙情绪有些不对劲，顾琛中断了自己和王海义的话题，对着徐以叙那边问道。 “没，没聊什么！”听到‘时琛’的声音，徐以叙顿时惊觉，立刻回答道。 看着徐以叙仿佛受惊的兔子表现，那位警官哈哈笑了起来，看着顾琛怀疑的目光，提这位小同学解释道：“是没聊什么，就问问楼下的情况，小同学看起来有些被他们吓到了。” 顾琛自然是相信警官的话，无奈地把徐以叙牵回自己身边，小声叹息说道：“都和你说别看了。” 徐以叙没有反驳，他在实验室里人体解剖都看过，那个场面怎么可能会被吓到。不过没敢说在‘时琛’面前说自己是渣男的事情，略带心虚地应了一声，异常乖巧地窝在顾琛身边不敢乱动。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儿童局的人才带着孩子来警局二楼。 这些孩子也不闹，就是几个人非常抱团，特别抗拒其他人对他们的接触，但凡他们伸手碰一碰就会受到他们的攻击，特别的棘手。 尤其是儿童局的人要带这几个孩子到警局来，就必须把他们带上车，一辆车也不可能把几个小孩都装上，又必须分开，所以就闹得特别厉害，最后儿童局的大人出动了二十多个才勉强把局面控制住带着人过来。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非常难搞的孩子们，上了警局二楼的房间一见到徐以叙立刻脸上就放了光，原本紧紧挨着不分离的小家伙们全都散了开来，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对着徐以叙跑了过去，兴冲冲地抱住徐以叙，欢呼一般地喊道。 “怪物！” “是怪物啊！” 第20章 骗人 七个小孩全都往自己身上爬，哪怕徐以叙现在的身体还算可以，也感觉有种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感觉。 手忙脚乱把爬到自己肩膀上的孩子们全都放回到地上，示意他们乖一点。把人都安抚好后，徐以叙才发现房间里其他人的脸色都不算好，尤其是顾琛，整个脸臭的不行。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不好就是因为这些孩子们对徐以叙的称呼，大家都是知道研究所的事，这些小孩最小的四岁，最大的不过七岁，都是在实验室里长大的，如果不是有人对徐以叙这样喊，这些小孩不可能会这样乱叫人。 “怎么了？”徐以叙疑惑地问道。 “没事。”顾琛在其他人说话前先开口说道，暗中做了个手势让其他人暂时别说话。 现在徐以叙和这些孩子都不知道‘怪物’这两个词的意思，难得这几个人这么开心，没必要让他们这会不痛快。 既然顾琛这样说，徐以叙也就没有再问，和孩子们闹了一会才把这些家伙都安抚好，让他们一个个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让警局的人好办手续。 徐以叙只需要办教育流程不算多麻烦，其他孩子们还要在警局办理户口手续，倒是复杂一些。 就是其他孩子死活缠着徐以叙，仿佛他是靠山一样，非常警惕地看着其他大人们。 这让儿童局那些照顾孩子但一直被排斥的人莫名感觉心酸，找了个空隙去和徐以叙小声谈了谈，希望徐以叙能和他们一起回儿童局那边，这些孩子非常没有安全感。 徐以叙迟疑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们，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徐以叙对这些孩子的亲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谁也没有想到徐以叙居然拒绝了，所有听到对话的人都感觉到诧异。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这么排斥你们吧？你们是对他们做什么了吗？”徐以叙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拒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儿童局这些人。 听了徐以叙的话，警局里的警官们看着儿童局的人眼神都不太对。 儿童局的人也很懵，立刻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整个儿童局除了卫生间更衣室都是全监控覆盖的，没有人敢乱来。”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他们还自己举了证据，“如果真的有情况，我们也不可能会邀请你到儿童局帮忙，这岂不是自己卖自己？” 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徐以叙虽然不能确定儿童局的人话语的可靠性，但是看着其他人的表情也知道是可信的。 徐以叙也比较愿意相信儿童局的来人是没问题的，因为这房间里的所有人给他的感觉都非常亲切，显然都是对他抱有善意的。 但孩子们对这些人的排斥也并不是虚假。 徐以叙知道自己的感觉也不是准确，他的情绪感知也只能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除非是之前楼下那个气到想杀人那位小姐姐，情绪极度激荡，要不然徐以叙是不能了解别人对别人的恶意。 对他亲善并不代表这个人就是好人，这一点徐以叙自己也清楚，最简单的证明就是，徐瑶偶尔的时候，也会有让他感觉到舒服。 徐以叙不习惯猜来猜去，也不觉得小孩子有什么不能沟通的，既然觉得儿童局的人相对可信的话，这些孩子这么排斥的原因也就只有孩子们自己知道，那徐以叙自然是选择直接问他们。 比较小的孩子表达还不是很清晰，是最大的那位孩子回答的：“他们骗人。” “和我们说研究员都死了，我们没事了，都是假的，他们和研究员就是一伙的！”最大的孩子也不擅长说话，回答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为什么这样认为？”徐以叙认真地问道。 “他们也在采集我们的血肉组织，让我们吃药，还给我们注射药水，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他们也都穿白衣服！” 徐以叙狐疑地看着儿童局的人。 儿童局的人表情有些呆，随后慌忙解释道：“治疗检测需要，都是治疗需要的啊！谁检测不用采血？！” “之前爆炸冲击，每个孩子情况都不太好，肯定是要吃药注射。”儿童局的人感觉自己巨冤，随后想到了什么，愁眉苦脸地说道，“有个孩子关节歪了，过两天还要手术，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徐以叙眨了眨眼，他感觉到儿童局的人其实想要他一起回去的念头并没有打消，并没有理会这个虚假的烦恼，转过头对着几个孩子说道：“他们没有说谎。” 并没有要求这些孩子们听话，徐以叙也就只是转述一个事实，他们之后想怎么处理和儿童局的大人们关系，那是每个孩子自己的事情，徐以叙并没有强迫他们按自己所认为的要求走。 孩子们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徐以叙的能力，对于他的话没有什么怀疑，在大孩子的带领下一个个点头回应道：“知道了~” 孩子们都应了之后，徐以叙才对着儿童局的人说道：“这些人的体质最低都有双B级，最高的Y2113精神有S级，他们很少说话，但你们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懂，把你们要做什么和他们说清楚，他们自己能够决定。” “他们最小的才四岁。”儿童局的人有些不赞同。 “四岁不小了。”徐以叙平静地说道，“在实验室里已经是大孩子了。” “……”儿童局的人无言以对，他们的所见所闻显然不能套用到这些在恶劣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们，或许按照徐以叙的建议来做会更好一些，“明白了，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两方人办完了手续，在警局门口分别，原本儿童局的人还担心孩子们会闹着要‘怪物’，结果一个个却是意外老实地和徐以叙道别后，坐到儿童局的飞车上，和来的时候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徐以叙目送儿童局的飞车离开，他们才上了去往自己家的飞车。 “我还以为他们会闹着要你。”顾琛随意地说了句。 “实验室里是一人一个房间的，分开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之所以会闹，其实也是看出来这些人会让着他们。在实验室的时候，他们都很听话。”徐以叙脸上带了些轻松，随后就对着顾琛问道，“刚刚那些孩子喊我的外号，是有什么问题吗？” 第21章 糖果 倒是不意外徐以叙主动问自己，顾琛已经有些察觉到徐以叙对人的感觉十分敏锐，发现那个时候大家的异状并不奇怪。 顾琛也知道，自己如果岔开话题的话，徐以叙也就应了一声，不会对他的隐瞒有所质疑。 只是同样的，这个问题徐以叙以后也不会再问他了。 顾琛隐约探究到了徐以叙隐藏在纯澈后面的冷漠模样，但这对徐以叙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这种心态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他并不觉得把人从自己舒适的环境拉出来这种行为，可以称得上好意。 在说和不说之间稍作犹豫，顾琛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你知道‘怪物’是表示什么吗？”顾琛先试探地问道。 顾琛还记得徐以叙也是双SSS的体质所有者，他并不觉得自己不说，也让别人不说，徐以叙就完全没有机会在未来了解这些事，与其让徐以叙在外面看到听到不堪的词句，还不如顾琛自己来讲。 “大概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实验室里的人没有和徐以叙详细解释过这个词，但这不妨碍他从哪些研究员们出口的语气来感觉到，“是很强大，让人恐惧，让人排斥的存在。” 这几乎可以等同于怪物本身这个词的解释了，顾琛咽下自己要说的话，给予徐以叙肯定：“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在研究所外面没有人会喜欢被冠上这两个字。” 这回轮到徐以叙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妈妈以前和我说，这个词是对我的褒奖，因为只有怪物才能在那里活下去。当时她和我说的时候，我没觉得她骗我啊？” 顾琛沉默了阵，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回想起自己在研究所里看到的情况，不得不说徐瑶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为外面的世界和实验室不一样，人是群居动物，被讨厌被排斥的人会觉得难受，会感受到痛苦。”顾琛以前没有深思过这方面的事，一边自我理解一边斟酌用词和徐以叙说着。 只是说着说着顾琛忽然感觉自己本意并不是要告诉徐以叙这些，徐以叙问的主要内容也不是‘怪物’这两个字有什么不好，哂笑了声，“我们那时候觉得不高兴只是因为这样，共情也是人类的天赋本能，会因为你的情况感同身受而难受，去愤怒。” “可是我没觉得难受生气啊？”徐以叙还是不能理解这种莫名其妙地共鸣，“而且如果有人讨厌我，只要我想，他们还是会喜欢我啊。” “对，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家叙叙，又好看又聪明，还特别好养。”徐以叙说的很笃定，听得顾琛忍不住想笑，哄着说道，或许是徐以叙表现的样子过于无害，他完全没有深想徐以叙这句话背后透露的恐怖信息。 说话间，徐以叙和顾琛就回到了家，没有再出门的打算，两人便换回了更加舒适的居家服。顾琛把两人外出的衣服口袋检查了下，准备丢进洗衣机做清洗。 这也就是顾琛习惯性的检查动作而已，他们外出又没干什么，口袋应该是空空的才对，没想到顾琛居然在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 顾琛怔了怔，忽然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是他们送给你的吗？”徐以叙余光瞄到顾琛动作有些奇怪，转过头就看到顾琛手里拿着的那颗糖，兴高采烈地凑过去，“我的口袋里有没有？” 顾琛没吱声，把徐以叙的口袋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好吧。”已经看到了结果，徐以叙有些失望，随即对着顾琛问道，“这是什么？” “糖，可以吃的，一般用来哄小朋友开心。”顾琛神色复杂地回答道，随后喟叹了声，“我以为……他们都没认出我。” 顾琛救这些孩子的时候，和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小孩子本来就忘性大，加上顾琛有意隐藏自己当时也在爆.炸案现场的事情，在警局的时候有刻意不说话，并且减少着自己存在感，在小孩子们来了之后，也有故意调整角度让自己正脸不暴露在他们面前。 他一直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原来已经被发现了，对方很贴心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往他口袋里塞了一颗小糖果。 儿童局里的孩子一直都是被严格把持健康饮食的，糖果这种东西，绝对是严格限制摄入量。 这么几天的时间里，这些孩子手里恐怕都没有几颗糖。 说不定这颗糖就是他们的全部财产。 “我都说了，他们很聪明的，只不过好像你们都不怎么信。”徐以叙本来为了自己没有收到糖果有些怏怏不乐，听到顾琛的话就感觉到有些无奈，鼓着嘴不满地说道，莫名有种这外面的人好像特别单纯的感觉，“你不想表现自己和他们认识，他们当然就不会认识你啊。” 老实说，他和这些孩子们虽然有感情，但并没有多深，实验品更迭速度一直都不慢，他们又分居在不同房间，大多数时候房间外都有研究员在，不可能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不过是同在实验室里生活所有的某些默契而已。 这些孩子一开始对他热络的态度，就是猜到儿童局的人很可能会因此邀请他帮忙而已，这些孩子们对儿童局的环境心生警惕，又没有足够的能力摆脱，所以希望他过去做靠山，看到他才会那样的开心。 所以在解决了这些孩子们当前的‘困境’之后，这些孩子便一直都表现的很乖巧。 只是徐以叙完全没有经历去了解自己在这些孩子们心中的形象，作为在众多实验中一直长大成人，并且让那些恐怖的研究员们感觉到害怕的‘怪物’，在他们眼中完全就是英雄甚至神明一样的存在。 一开始的兴高采烈是真的，想让徐以叙也来儿童局和他们在一起也是真的，在徐以叙拒绝之后不吵不闹相信他的选择也是真的。 塞到顾琛口袋里的，是这些孩子带来唯一的一颗糖，没有给徐以叙，只是他们认为徐以叙会和自己回去，他们房间里还藏着很多很多糖果。 第22章 小骗子 顾琛看着徐以叙理所当然的样子，感觉到有些尴尬，他还以为自己演的还不错来自，结果完全没想到不管是徐以叙还是那些小孩子居然全部都看出来了。 “你们……都知道啊。” “那些哥哥姐姐没有看出来的样子，只是我们对人比较敏.感。”徐以叙对着顾琛笑了笑，和顾琛说了个‘好消息’，顺手把已经检查完的衣服全都丢到洗衣机里。 看着徐以叙，顾琛略微有点意识到，徐以叙是真的十八岁了，或许他确实是和很多小朋友一样，对世界上很多事情不了解，但他十八年的经历也让他有自己的思想。 徐以叙其实一直都知道他自己是在做什么，并不需要人教导，他确实不是个孩子。 顾琛伸手揉了揉徐以叙的脑袋，在对方不明所以地目光中，找了个盒子把那枚糖果好好收了起来。 放好后，顾琛看了看时间已经要到中午，转眼又到了午餐时间。 徐以叙设置好洗衣机的模式，想回到客厅去开电视继续看课程，然而一出去就看到顾琛在厨房做饭，顿时想起了什么，目光发亮。 说起来，昨天买做饭机的时候，顾琛就骗过他说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抽奖中的。 他骗了顾琛一次，现在顾琛也骗了他一次，一人一次，完全可以扯平了，这样一来他就不算‘渣男’了吧。 徐以叙心里美滋滋地，忽然感觉自己灵感又来了，吧嗒吧嗒跑到客厅再一次架起画架，把季偲的画像铺好，兴冲冲画了起来。 顾琛掏空了自己带出来的钱，买了智能做饭机和冰箱，但比较只是合计三万多水平的家电，和顾琛别墅里那从冰箱到餐桌全自动一条龙的几百万厨房可以比的，顾琛要自己整理整理食材放到智能做饭机里头。略微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搞定，顾琛抬起头就看着徐以叙又在倒腾季偲那幅画，立刻嘴角就有些下拉。 哪怕知道徐以叙画画只不过是随性的爱好，不代表什么，顾琛看着那幅画莫名就有些吃味，凑到徐以叙跟前半开玩笑地说道：“你怎么老是画她呀，我是你男朋友怎么也不画画我？” 在这种时候，顾琛倒是还挺有‘男朋友’自觉的。 “我有画过你啊。”徐以叙回答着，手上动作半点没停。 顾琛心里冒出一点期待，脸上的神情矜持着，不让自己露出笑来：“你把我画成什么样了？给我看看，没有这位季姐姐好看的话，你这个月的蛋糕可就没了啊。” 听了这话徐以叙画画的笔顿住，转过身，无辜又可怜地看着顾琛。 顾琛看着徐以叙这个表情，立即就意识到什么，这下倒是真的有些不爽了。 说出来觉得自恋也好，顾琛在还没继承顾家之前，也有半隐姓埋名的读书过，学生时代大多数女孩子还都是看脸的，当时顾琛还在首都综合大学评过校草，对于自己容貌也有着相当大的自信。 季偲虽然顾琛没亲眼见过，但看着徐以叙这粗略完成的话已经能看得出来，虽然长得还不错，但和他绝对还差一截！ 徐以叙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把自己画的比季偲难看的！ 还是说徐以叙他瞎，觉得自己比季偲难看？！ “画呢？”顾琛语气发凉。 徐以叙虚虚指了下垃圾桶。 顾琛：“……” “……你下个月的蛋糕也没有了。”顾琛冷酷无情地说道。 “时琛~” 顾琛冷笑着无动于衷。 “哥哥！~” 顾琛表情有了些微动摇，但瞬间又重新变得坚定。 “男朋友QAQ” 顾琛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见顾琛有反应，徐以叙再接再厉：“亲爱哒~！” 顾琛忍不住开口：“闭嘴！再说话下下个月的蛋糕也没了！” 徐以叙：“……TAT” 满怀着对逝去的两个蛋糕所带来的痛苦，徐以叙沉痛地上了餐桌，随后餐桌上各种不同风味的美食，用它们美妙的味道抚慰了徐以叙的心灵。 出于报复心态，徐以叙下午听课的时候，光明正大地就当着顾琛的面特别用力的画着季偲。 “幼稚。”对此，顾琛表示不屑一顾。 时间眨眼而过，很快又到了睡觉时间，洗漱完毕两人都躺在了各自床铺上。 顾琛刻意控制着自己不进入深度睡眠，徐以叙虽然今天早上已经答应了自己，没他同意不会再乱跑到自己床上，不过自己这几天每天都抱着徐以叙醒过来，顾琛莫名感觉今天晚上也不会太简单。 这样迷迷瞪瞪的睡了一个多小时，顾琛粗浅的感觉到徐以叙床上非常的安静，只有非常均匀的呼吸声。 可能是自己多想了，顾琛放下心来，准备正式进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琛感觉到有一只手指没完没了的戳着自己脑袋，不断地小声乱喊道：“哥哥、哥哥、时琛哥哥、男朋友、亲爱的……” 顾琛自认为没有什么起床气，但被这样骚扰还是有种额头青筋一跳的感觉，伸出手把徐以叙那支作乱的手抓住，顾琛睁开眼没好气地看着趴在床铺边缘的徐以叙：“好好睡觉！再吵我，下下个月的蛋糕也没了。” 说完这句话，顾琛感觉自己抓住的那只手僵住了，不知怎么的，莫名就感觉有些好笑，语气缓和了些：“闭上眼躺好，等一下子就睡着了，乖。” “睡不着。”徐以叙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已经躺了两个半小时了。我不要蛋糕了，可以和你睡觉吗？” 顾琛面无表情地看着徐以叙。 徐以叙可怜兮兮地看着顾琛。 两人相互对视了十几秒，最终顾琛败下阵来，自暴自弃的拉开被子，示意徐以叙进来：“好了好了，睡觉睡觉。” 徐以叙欢呼了一声，钻到顾琛被窝里，舒服地叹了口气，笑眯眯地抬头看着满脸无奈地顾琛：“我最喜欢时琛哥哥了！” “……”顾琛莫名有些后悔自己起假名了，揉了揉徐以叙那一张脸，无奈又纵容地说道，“你怎么就那么娇气，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抱着睡，以后没有我了你是不是就不用睡觉了？” “你不是说要一直教我读书到学校开学么，到那时候我就不用你抱着睡了。”徐以叙感觉自己身体里涌动的不适感渐渐平息，打了个哈欠，语气模糊地回答着。 顾琛是半点都不信徐以叙这鬼话：“你现在都赖着我了，到那时候你还有能有自觉？徐以叙，今晚上是最后一次了，明天你要自己睡，知道吗？” “不要，不知道。”徐以叙拒绝地特别干脆，“我明天还会失眠，后天还会失眠，大后天也会失眠。” 顾琛对着徐以叙这理直气壮的‘未卜先知’给逗笑了，伸手把徐以叙头发惩罚性质的弄得一团糟，但嘴角却是克制不住向上扬着：“小骗子。” 被‘骗’字惊醒，徐以叙不高兴的嘟囔着：“我怎么就骗你了，就是知道啊，身体不舒服怎么可能睡得着。” 顾琛憋着笑：“所以说，我没抱着你，你就觉得不舒服是吧？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是个灵丹妙药。” 都不需要感觉，这个语气就知道顾琛没信自己的话，徐以叙气得在被窝里踢了顾琛一脚。 被踢的顾琛知道自己这是把孩子惹急了，顿时没有再逗徐以叙。反正怎么说，分开睡顾琛也是为了徐以叙好，抱着个香香软软的徐以叙睡觉，他又没什么好吃亏的。 用被子把两人都卷了起来，顾琛轻声说道：“好了好了，不早了，睡吧。”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呼吸也沉寂下来，顾琛也慢慢沉下意识，在即将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顾琛脑海里忽然就冒出来刚刚徐以叙说的一句话，猝然睁开眼。 ——身体不舒服怎么可能睡得着。 顾琛知道，自己虽然心里时不时笑骂着徐以叙小骗子什么的，但是现在还没有学会怎么掩饰自己情绪的徐以叙，实际上非常好懂，甚至于还不怎么会说假话。 对于徐以叙说的内容，完全可以从字面上理解就可以了。 或许确实是有可能这只是徐以叙随意撒娇而出口的一句话，但是想想自己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研究所会因为徐以叙成年这么简单的理由，把他这么随意的放出来。 如果是因为徐以叙身体的原因，那就瞬间能解释不少疑点。 只是之前徐以叙表现的都太过于正常，以至于顾琛完全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顾琛立刻把自己怀里的徐以叙摇醒过来，眉头紧锁着对着徐以叙问道：“你说你身体不舒服是吗？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法？” 徐以叙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结果被问了这两个问题。 徐以叙沉默了会。 他其实没打算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在实验室里十八年，他已经送走了非常非常多他这样情况的人，每次的感觉都不太舒服，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儿童局对他邀请的时候，虽然有些心动能够和自己‘同类’一起生活，但他还是拒绝了。 但是‘时琛’是他的伴侣，在徐以叙心里，既然他们还没有结婚然后离婚，那么不管生病还是别的什么，都是应该要在一起的。 那他的情况，以后也不可能瞒得住顾琛。 “全身……都不舒服。”徐以叙坦诚地回答道。 第23章 小花 顾琛要被徐以叙气死了，从床上起来开了灯，深深地呼吸克制住自己不对徐以叙发脾气，忍着火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只有晚上难受吗？” 徐以叙摇了摇头：“全天都不太舒服，详细时间我没有记得，大概就这两天开始有点感觉，其实也还好，就晚上不太好睡觉。” 体质崩溃这种病当然是一直持续在恶化的，全天都不会让人舒坦，不过徐以叙在实验室里忍疼已经习惯了，这种连疼痛都算不上的难受感，还不足以让徐以叙表现出来不适。 只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这种不适感并不会因为自己能忍受就会消失，在整个人都很难受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极度困乏是很难入睡的，失眠这种身体反应，并不随意志转移。 偏偏徐以叙现在体质还没有完全崩溃，身体素质还挺不错的，如果没有缓解，失眠到天亮也是正常。 失眠是很难挨的事，徐以叙倒也不是就不能忍，但是如果能睡觉的话，他还是想要睡觉的，他没想过要在这里委屈忍耐。 顾琛憋着气咬着牙，对着徐以叙质凶道：“为什么之前不和我说？” 现在说这些也都没什么意义，顾琛并没有等徐以叙给他什么解释，嘴上凶动作也凶地用力把徐以叙从床上扯了起来，不等他说话，从衣柜里翻出两套外出的衣服丢到徐以叙身上：“换衣服，我们去医院做检查。” “去医院？！”徐以叙抱着自己的衣服，震惊地张大眼，表情抗拒飞速躲到了房间一角，“我不去医院。” 体质崩溃这个事情在实验室里面属于非常常见的情况，很多实验品报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徐以叙对这个并不算陌生。 毕竟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就是复制研究用什么样的药物，可以让人提升自己的体质，各种身体组织的采集，和甚至研究员自己都说不出名字的药物注射，都会造成身体情况紊乱，从而造成崩溃。 正因为这种事情非常常见，所以徐以叙一直都知道，体质崩溃这种情况是完全没有办法可以救治的。 之前顾琛有拿他智脑去查怎么做鸽子汤，徐以叙看着顾琛的操作，也很轻易的学会搜索答案，在顾琛还给他智脑之后，徐以叙也用智脑查过体质崩溃的治疗办法。 在研究所外面，也依然没有解决的方法，倒是有一些药物可以延缓崩溃的时间，但最终结局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而这样的药物，随随便便一瓶都要两三万通用币，但一天至少需要喝三瓶，徐以叙就是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塞进去，也不够喝一天的。 看完价格，徐以叙就再也没开过那个购物页面。 既然不可能治好，那完全没有必要去医院啊。 去医院找医生，然后被负责什么的，真的是太可怕了！ 徐以叙想着如果那个医生负责的，都是之前警局渣男那样，闻着味道他就觉得讨厌，稍微一想他人生剩下的时间都要和那种人朝夕共处，徐以叙就感觉自己太可怜了。 不去？顾琛冷笑一声，自己快速换好衣服，直接走到墙角把徐以叙提溜出来。 两人的体质是一样的，但徐以叙本身身体情况就不好，再加上顾琛作为世家子弟，该有的自我保护课程绝对不会少过，再加上自己之前人生特殊经历，顾琛武力值和技巧在联邦都是顶尖的，用最简单的事例来形容就是—— 顾琛是真实上演过徒手拆高达的戏码。 而徐以叙作为一个实验室被关着长大的，也就是空有SSS体质在，实际上在格斗方面完全是菜鸡，反抗了两下就被彻底制住了。 眼见这顾琛真的打算让他穿着睡衣就这么出门，徐以叙这时候才开始想着老实配合，在被拉出门之前连忙说道：“我换衣服，先等等我换衣服！” 并不担心徐以叙能逃脱自己的手掌，顾琛听着这个要求也就松开手，再给了徐以叙一次换衣服的机会。 徐以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镇压，小声嘟囔地从地板上捡起自己反抗的时候掉落的衣服，脸上隐隐有些不服气，不过不服气归不服气，徐以叙还是老老实实地换衣服去。 顾琛刚才就是在房间里面直接换的衣服，徐以叙也就没想着去卫生间，直接背对着顾琛脱下了自己睡衣。 徐以叙背后两朵拇指大小，由青紫色血管组成的‘小花’就这么出现在顾琛面前。 顾琛神色一凝，立即上前制止了徐以叙穿上外衣的动作，仔细打量起仅仅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徐以叙。这紫色的‘小花’非常显眼，不需要怎么找，顾琛就在徐以叙左侧腰部和左侧大腿位置看到了另外两朵。 顿时顾琛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现在医疗十分发达，以前的很多重病，在现代可能就是一个小手术而已。 医学里面目前还没有攻克的病症并不多，正因为数量稀少，所以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所了解。顾琛自然是对体质崩溃的表现形式不陌生。 顾琛完全没有想到徐以叙的难受居然是因为体质崩溃，顾琛还以为徐以叙只是普通实验后遗症而已。 从崩溃的最开始到结束，在没有药物延缓的情况下，大概因为体质不同，持续时间三到五个月不等。而在身体上开始可见血管，是这个病症开始步入中期的体现。 回想起之前从王海义那边收到的消息，需要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前给徐以叙办的入户手续，那么徐以叙的体质崩溃情况肯定是在这之前的。 也就是说满打满算，徐以叙可能就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在中期之后，延缓崩溃的药物也开始没有多少效力，即便是徐以叙现在就开始服用，顶多也就多维持半个月的时间。 难怪徐瑶那些人这么放心把徐以叙丢在家里，一点都不担心徐以叙因为接触外界了解到很多信息，把他们暴露出去。 因为徐以叙只有三个月时间了，在他们眼里徐以叙本身就是乖巧听话的人，在家里看个狗血剧，无聊画个画，这种情况下，徐以叙完全不可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这个世界对他友善的一面。 中间可能还有一些别的情况，但是这三个月的最后时间，绝对是徐瑶愿意把徐以叙带出来的最主要原因。 “穿上吧。”确认完情况，顾琛烦躁地让徐以叙继续把衣服换上，打开自己智脑噼里啪啦，仿佛狂风暴雨一般按了一堆信息发了好几条出去。 徐以叙穿好衣服，顾琛也发完消息，伸出手紧紧拽着徐以叙，当初他只能救下七个孩子，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被爆炸吞没，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顾琛一直都记着。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徐以叙救回来！ “我们走。” “噢。” 第24章 医院 这个时候是晨会区的凌晨，徐以叙第一次在夜里出来，一直以来都作息良好的他，原本以为这个时间里大家都应该睡觉了才是，但是出来之后却发现，外头来来往往的人比白天还多。 并不知道一般人白天都是要上学上班，只能晚上的时候出来活动，徐以叙还以为这全部都是和他一样失眠的家伙，顿时因为这个点还没有休息所产生的不安感全部都消退了。 只是没等徐以叙多看外面的人几眼，顾琛就已经招呼好飞车准备出发了。 两人上了飞车，顾琛开启了急速模式，直接上了高空的快速车道，徐以叙在短短的十分钟内飞速的欣赏了天空从黑夜迎来黎明的过程，大约二十分钟后，两人降落在显然处于上午时间的霁星另外一面。 眼前这个建筑停车场入口，来来往往着十几辆早上徐以叙在警局里瞧见的救护车，建筑最上方立了个红色十字架，十字架的坐标则是‘蒲氏霁星总院’六个大字。 这个时候，医院非常的热闹，随便看个地方，就是成群结队带着伤的人和陪护的家属，举目望去的人数起码有警局的三倍以上。 徐以叙一踏入医院的范围，就皱起眉头。 这个地方倒是没有警局的时候，他时不时能感觉到某个人身上尖锐的情绪，但整个环境仿佛有一种气场存在，对于徐以叙来说，这个医院里弥漫着担忧、悲伤、甚至绝望的味道。 这些情绪并不是独属于个人的，但这样的环境反倒能够给徐以叙更多的影响。 徐以叙并不喜欢这些负面的东西，尤其偶尔看到穿着白色褂子的护士医生，总是会让他想起那些研究员们，这个地方比警局还让他不舒服。 只是顾琛可不管徐以叙喜不喜欢，到了地就火速带着徐以叙往医院深处走。 如果只是普通的实验后遗症，其实大多数医院都可以解决，但是徐以叙现在是体质崩溃，是绝症之一，也就只有在医疗行业里扎根的蒲氏医院能够有办法。 上层各家的某些情报相互之间是可以共享的，顾琛还记得蒲家去年刚刚说过，在体质崩溃研究上有的突破性进展，虽然这个进展成什么样后面又没声了，但这是徐以叙现在唯一的希望。 刚才顾琛在出门前噼里啪啦打了一堆消息出去，就是给江少祺发出去，让他帮忙联系蒲家那边，给安排检查。 首都星江少祺那现在才刚入夜，自然是还没休息，看到顾琛需要去蒲家的医院，立刻就让人联系了。 几分钟的时间，顾琛就拿到了蒲式霁星总院，原本已经预约到半个月后的专家号。并且因为是蒲氏上头直接给的命令，顾琛带着徐以叙踏入医院内，立刻就有机器人引导两人去了VIP诊疗室。 因为没有收到具体的病人情况，顾琛两人进入VIP诊疗室的时候，里面坐着等他们的医生，胸.前挂着的名牌赫然就是这所医院的院长陈其。 陈其收到首都星蒲家人的要求，什么都没有讲，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给人安排最好的医生会诊，陈其但是还琢磨着会是哪一位大佬让人这么重视，结果看到顾琛顿时就惊了。 顾琛一出生就是顾家本家嫡系，身份信息都是受到保护的，只有到达一定阶层才有机会能了解到他的样子。 陈其虽然不姓蒲，只是娶了蒲家分支的女儿，但他能够坐上一个星球总院的院长位置，在蒲家还是受到重视的，有的时候蒲家比较重大的宴会，陈其也有受到邀请参加。 在那些宴会上陈其见过顾琛，虽然顾琛整个人的打扮天差地别，但陈其非常用心的记住他见过的每一个上层人物的样貌，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一眼就认出顾琛是谁了。 只是他认出了顾琛，转过眼看着徐以叙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正有些纳闷呢，他就听到顾琛说道：“我叫时琛，这位是病人，徐以叙，十八岁，目前推测是体质崩溃中期，请马上安排一下医生做个检查。” 陈其如今已经快一百岁了，只要智商不是太差，到这个年纪已经有足够的智商和圆滑，听见顾琛报了假名，顿时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应该了解的。 在不该表现的时候表现，还不如不表现，陈其立即就应声道。 听见真的要被看病，徐以叙顿时警觉起来，立即对着陈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长得好看的医生！” 顾琛脸顿时一黑，没忍住伸出手给了徐以叙脑门一个爆栗：“要最专业的！” 突然被打，徐以叙捂着额头，对着顾琛抗议道：“疼！” “疼死你算了。”顾琛真的是要给徐以叙气死了，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开口要好看的医生。 他究竟真的知不知道医院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顾琛还真的是第一次知道来医院张口点漂亮的，徐以叙这是以为医院是夜总会吗？！ 徐以叙鼓着脸，他一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的，他有着相当重的颜控熟悉，最开始留下顾琛至少有一半的原因还是因为顾琛那一张非常合他胃口的脸。 如果一定要被人负责的话，他想找个好看的，有什么不对嘛！ 陈其自然是知道应该听谁的话，而且他听到顾琛说体质崩溃，立刻就明白为什么明明顾家也有自己的医院，却偏偏要来蒲氏了。 正好院里就有以前参加过体质崩溃治疗研究项目组的前辈，还是位组长，只是他负责的那一块内容已经告一段落，这才回到霁星当顾问名为坐镇实为养老，这位手上并没有什么要紧的病人需要治疗，陈其立刻就把人从家里喊来了。 不过十分钟，这位专业的医生就来了。 来人身姿笔挺，眼神清亮，虽然现在头发雪白又稀疏，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但也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英俊的帅哥。 徐以叙：“……” 徐以叙：“…………” “我不要治病！！！！！！”在体质崩溃之前，徐以叙的精神率先崩溃了。 第25章 零 这位专业的医生贺松翁今年已一百五十多岁了，联邦目前人口的平均寿命是一百六十岁，虽然还有不少能活到两百岁的，但说贺医生已经走完自己大部分人生已经没有问题了。 以他的年龄来看，不管徐以叙还是顾琛这点年龄，在他眼里这点人生和外面儿科里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尤其徐以叙嚎的这一声，给贺医生感觉就更像了，忍不住莞尔一笑，不等顾琛去安抚徐以叙的情绪，见多识广的老医生就十分熟稔地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一颗糖来。 “只是看看情况，不是治病不要紧张，来先吃颗糖。”贺医生和蔼地笑着，对着徐以叙抖了抖那颗糖。 糖？ 徐以叙这才向着贺医生那边看了过去，贺医生手上的糖和孩子们给顾琛的不一样，但看在场另外两位的样子，这确实也是糖没错了。 看着贺医生的脸，徐以叙稍微犹豫了会，小声确认道：“不是治病对吗？” 在徐以叙的逻辑里，不是治病就不算救人，那就可以不用被负责了。 “不是治病，只是做个检查。”贺医生满脸真诚。 徐以叙觉得从顾琛和陈其院长那边传递过来的情绪有些怪怪的，仿佛贺医生在撒谎一样，但徐以叙的感觉里，贺医生确实是没有骗他。 在考虑了会，徐以叙才坐到贺医生前面，接过糖果很认真地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研究什么一样。 顾琛看着徐以叙这瞬间变脸的情况嘴角一抽。 这家伙真的是太好骗了，刚才还特别不能接受呢，接过人家给一颗糖就能跟着跑。 恍惚间，顾琛觉得，徐以叙现在最重要的可能不是学习知识，而是要先认真学习一下儿童安全手册之类的内容。 “小朋友，你身上的血管斑在哪里知道吗？”见徐以叙情绪稳定之后，贺医生正式开始问道。 徐以叙听到问题，宝贝地把糖果攥在手心，一只手撩起衣服下摆，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腰腹：“这里有。” 随着徐以叙的动作，那青紫色的‘小花’就出现在贺医生眼前，看着这‘花朵’外形贺医生表情有些凝重，之后试着按压那青紫色，问了徐以叙之后都得到没有什么特别感觉这个回答。 用便携检测仪扫描了徐以叙，又采集了血，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和临床表现，很快贺医生就给出了确切的结果，对着家属也就是顾琛语气严厉地说道：“确实是体质崩溃，按照血液的病变情况，在五十四天前就已经病变了，这期间病人应该表现出不止一次的异常情况，为什么现在才带他来检查？” 贺医生虽然从陈其院长那边感觉到，这次的病人可能身份不凡，不过他也是国宝级的医生之一，见到的达官贵人不知凡几，是人总是会生病的，越是达官贵人越是惜命，以贺医生现在的地位，并不可能畏手畏脚的连几句不太客气的问话都不敢说。 倒是陈其院长有些紧张地看着顾琛，深怕顾琛表演一个当场翻脸。 作为一个二十岁就坐稳顾家家主宝座的存在，顾琛在一定阶层里是相当有名气的存在，什么冷酷无情、唯我独尊、不敬长辈、肆意妄为等等相当叛逆疯狂的标签都在他身上。 这样的人，陈其院长也有点拿不准会不会突然来个当场发作。然而让陈其院长完全想不到的是，顾琛听了贺医生的话，率先出口的话居然是道歉。 “这点我很抱歉，请问医生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吗？”顾琛语气诚恳地问道。 现在木已成舟，贺医生也不是想着追责什么的，语气严厉也只是看不过这些孩子对身体不重视。 “你应该知道，目前我们蒲氏做的研究吧？”贺医生嘴里是这么问，但不需要顾琛回答也知道这是肯定的，特意跑到蒲氏医院过来，让陈其院长来找他，必然是知道什么。 “去年研究有了进展，在针对体质崩溃最初期的情况，已经研制出来了特效药，基本上治愈成功率维持在90%到92%之间。” “但是步入早期之后，对应特效药的治愈成功率直接降到20%到35%。”贺医生手比了一条近乎竖向垂直的线，从上一直快速划到低，“而到了中期，治愈率目前为0%。” “在我离开研究院的时候，针对中期体质崩溃的实验，一共测试了七千八百八十二只白鼠，在治疗中活下来的——” “零。” 顾琛紧紧抿着嘴，对这种所谓的重大进步完全不能接受：“最初期几乎没有病症情况，除了运气好正好做检查，基本上不可能会意识到自己体质崩溃了。” “早期的反应也很轻微，大多数人都当做头疼脑热忽略过去，而且20%到35%这个治愈率低的是在开玩笑吧？！” “这算什么重大进步！”顾琛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迁怒，但还是难以抑制的感觉到恼火。 徐以叙还挺喜欢这个给他糖果的医生的，拉了拉顾琛的衣角，替老医生说话道：“这个病症治愈率20%到35%治愈率不算低了。”至少他待着的那个实验室做不到这一点，也可能是他们压根没好好研究过怎么治愈。 “既然有药了，怎么好像网上的人完全没听说过有这个？”徐以叙对此感觉到好奇，对着贺医生问道。 “这个治愈率怎么就不低了？实验室治疗类药物成功率到50%才算是到及格线。”徐以叙的维护让贺医生还挺受用的，但也肯定了顾琛并没有说错。 “而且这个药去年才做成，也就是还在实验室提升治愈率的阶段，实验室阶段完需要走审批流程，大概还要招收一批志愿者做人体实验，之后观察半年到一年的时间确定是否有效，是否有后遗症。如果完全没有问题，才可以开始申请药物批号，之后还需要几个月的审批流程，最快也要明年下半年才能正式生产。” “这些都是必须运气好，中间完全没有任何差错的时间，理论上在过个三五年才能投产也是正常的。” “这样啊……”徐以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其他地方做实验的流程，居然和他长大的实验室完全不一样，做出来的药物还要走什么流程审批，才能在人身上使用。 徐以叙长得不错，看起来又是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样子，挺讨老人家喜欢的，贺医生脸上的表情带了点惋惜，语气努力积极地对着徐以叙说道：“目前还没有针对中期的特效药，但延缓身体崩溃的药物还是有的，而且已经做了提升，每天按时服用，估计能多三到四个月的时间。” 之前听医生说自己没有救治希望都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徐以叙，听了这个顿时有些心动了。 徐以叙查过现有常用的延缓药，他中期才开始服用的话，大概也就延长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对于徐以叙来说除了延长痛苦之外，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如果是有三四个月的话…… 现在离开学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如果他能延长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去学校上学了？ 第26章 拒绝 徐以叙对上学还是有期待感的，毕竟听起来好像是可以和同龄人在一起学习玩耍的地方。 不过心动归心动，比起这点心动，还是家里每天的好吃的比较重要。再说他还要养男朋友呢，他看过自己智脑里的钱，现在里面还有六万，好像还很多的样子，只是看上次‘时琛’出门买东西回来那一大堆东西就知道了，顾琛绝对是很会花钱。 哪怕‘时琛’有和他说，自己也会赚钱，徐以叙总觉得也不能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男朋友。 最起码他还活着的时候，不应该让男朋友挨饿，毕竟他是救了人，要对对方负责的。 而如果买了延缓药剂，不知道升级版的要多少钱，应该不会比外面卖的便宜，手上这点钱且不说只能买两瓶，就是真的狠心买了药剂，明天就只能喝营养剂了。 徐以叙比起上学，还是想吃好吃的。 “不用了/先开药。”徐以叙和顾琛的声音一齐出口。 顾琛错愕，没想到徐以叙居然拒绝了，狠狠地瞪了眼徐以叙，并不管徐以叙的意思对着陈其说道：“医院里有药吗？没有的话，加急送到这里。”顾琛十分流利的报了地址码。 陈其飞快做了记录，不过医院里有没有升级版的延缓剂陈其还真的不知道，转头看了看贺医生。 “院里没有，在我家。”这种试验阶段的药物，医院自然是不可能有，陈其也是因为地位高而且劳苦功高，所以能从实验室里带一些回家做纪念，不仅仅是升级版的延缓剂，就是针对体质崩溃的特效药都有一组。既然能救到人，贺医生也没想着继续留在手里，“等下我回家就给你们寄过去。” 好像很理所当然的，徐以叙的意见就这样被众人忽略过去了。 徐以叙呆了呆，继续拉了拉顾琛衣角，和这位家庭成员阐述一下现在的家庭经济问题：“时琛，我们没有钱。” 这句话徐以叙没有说的很大声，但大家相隔都不远，徐以叙对着顾琛说的话，自然所有人都听到了。仿佛听到什么振聋发聩的言论，无论是陈其还是贺医生都齐齐看向了说自己没钱的徐以叙。 满脸真诚，显然不是在说谎。 贺医生感觉有些奇怪，能让陈其院长紧急把他从家里，要求用最快速度过来的病患，居然会说自己没钱，这让贺医生感觉有几分棘手。 他家里的几瓶延缓剂倒是可以免费给这位，自己还挺喜欢的小病人的，但是后续需要维持半年的药剂贺医生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那个费用，即便是贺医生也没办法因为自己喜欢，就这样自己掏出来的。 而陈其院长看了徐以叙一眼，眼神里略微带了点怜悯，这小孩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位阴狠毒辣的顾家家主是想要做什么，但既然一点都不想让他知情，显然是打算用完就甩。 真的是太可怜了。 陈其动了一些恻隐之心，心里就起了个念头，委婉地对着顾琛说道：“我这边倒是可以和上面做申请，免费提供延缓剂，只不过以后可能会需要两位配合。” 嘴里说的是‘需要两位’配合，实际上意思就是想要顾琛这边一个人情而已。 这样的条件蒲家那边绝对可以接受，而且说不定还有得赚，而这位可怜的小朋友，也能获得些好处。而对于顾家主来说，付出的说不定就是个举手之劳，这样谁也都没吃亏。 “好/不用。”顾琛和徐以叙又一齐开口。 这回不等顾琛瞪他，徐以叙就向着顾琛瞪了过去。 顾琛被徐以叙这一眼瞪得心头梗住，心里的气再一次涌上来了。 感情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之前就感觉到不舒服了，在家里还和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和他说，这家伙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 ‘闭嘴！”给了徐以叙脑门一下，顾琛转头立刻同意了陈其的要求，“就这样吧，我还想要之前的研究资料，到时候一并传到我智脑上。” 顾琛不相信既然都有初期和早期的特效药了，到中期就完全治不了，这里面肯定还有能解决徐以叙体质崩溃的方法。 报了自己现在智脑的通讯号，顾琛对着陈其申明道，“就我自己看，不会给其他人，让他们放心。” 徐以叙继续表达了自己的抗议：“我不同意，这家伙刚才明显不怀好意。他们这是想把你拿去做实验品，我不要治病，就现在这样就好了。” 被徐以叙当场戳穿自己成年人的圆滑心思，陈其脸上有了些尴尬和狼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解释这种大人之间利益共赢的话。 而顾琛也不好解释这些人并不是这个意思。他还不想把自己身份说给徐以叙听，要不然徐以叙知道自己没有失忆，觉得他有家人，让他回家怎么办？ 在顾琛看来，自己能留在徐以叙家，可不就是因为自己无家可归是个失忆人员，能留下来陪他才谎称是男朋友什么的。 于是现在能哄炸毛徐以叙的，也就只剩下贺医生了。 接收到陈其的求助信号，贺医生只得开口：“我们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点绝对没有骗你，陈院长你说是吧？” 陈其立刻点了点头。 徐以叙确认大家都没有说谎，脸上带了几分狐疑，只是对这些人还是不太信任。 “而且，你现在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吧，使用了延缓剂之后，就不会难受了。”贺医生开始哄着徐以叙答应配合治疗。 “不需要！我和时琛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难受。”徐以叙表示这个没有什么诱.惑力，而且他在实验室受伤，接受治疗的时候那种痛苦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和体质完全一样的人近距离接触确实是能尝试磁场共鸣，缓解不适感，但后期体质崩溃情况严重，这一点缓解完全是杯水车薪……”贺医生苦口婆心地劝着，仿佛和徐以叙说这个延缓剂有多重要。 听了贺医生的话，陈其院长的眼睛顿时睁大，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徐以叙。 这小孩，居然是双SSS体质吗！ 陈其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联邦不是只有顾琛这位顾家家主，达到这个程度的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孩也是这个体质，双SSS体质难道是大白菜？ 还是说，这小孩是隔壁帝国的？ 陈其心里冒出无数阴谋论。 而徐以叙听了贺医生的话，有些意外的看向顾琛。 这个说法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徐以叙是知道自己体质有多稀有的，实验室里培育了二十年，也就只有徐以叙这一位双SSS体质的存在。 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实验室里听到所长和徐瑶说过的一些话，徐以叙张口想要对顾琛说什么。 顾琛感觉有些不好，他并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立刻把徐以叙拉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并对着在场另外两人说道：“就按照刚才说的吧，这小鬼的意见不重要，我回去一定会让他好好吃药的。” 被顾琛这样打断，徐以叙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立刻就对这种霸权行为抗议，随后被顾琛无情镇压。 徐以叙：“……QAQ” 第27章 闭嘴 事情就这样确定，拿到贺医生写了每个阶段延缓剂的服用剂量后，顾琛就牵着满脸不高兴的徐以叙离开了医院。 徐以叙不高兴，顾琛更不高兴，两人一直到上了飞车相互之间都没有说话。 上了飞车，徐以叙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结果被顾琛死死抓着，徐以叙就更气了：“放开我！” 顾琛不仅没有松开，还黑着脸对着徐以叙呵斥：“别闹！”感觉到徐以叙的挣扎，抓着他的手更紧了。 “都上了飞车，我又不可能跑。”徐以叙尝试了会，在飞船上又不敢太大动静，最终放弃了抵抗，嘴上倒还是不满着。 顾琛沉默了阵，脸上的表情略显烦躁：“你不是不舒服吗？等药剂来了，我就放开。” 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徐以叙仔细想想，确实从顾琛知道他们挨在一起能缓解不适感之后，顾琛就开始牵着他的手。 徐以叙抿了抿嘴，自己心里涌起的感觉让他难以理解，比起恶劣的态度，徐以叙更加难以应对这种关心，没有再和顾琛闹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掏掏，把贺医生之前哄他给的那颗糖拿了出来，递给顾琛。 顾琛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了，结果定睛一看居然是颗糖，有些警惕又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徐以叙，总觉得这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你要做什么？” 这回轮到徐以叙莫名其妙了，扫了顾琛一眼，语气里满满的纳罕：“你不是很喜欢糖吗？”之前那些孩子给顾琛的那颗糖，他可感觉到顾琛高兴死了。不仅特别宝贝的收起来，还时不时的打开看一眼。 徐以叙见着顾琛这么喜欢糖，所以贺医生给他的时候，他才过去拿的，“虽然和他们送你的长得不一样，但是都是糖吧？”难不成换个样子，‘时琛’就不喜欢了？ 顾琛错愕，完全没想到徐以叙居然是为了他，拿的这颗糖。顿时觉得手里这颗糖沉重了起来，但脸上克制不住露出笑来，紧紧握着糖果，嘴里还不忘装着若无其事：“给我了，可就不还你了。” “幼稚。”徐以叙微微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昂地说道。 之前顾琛就这样说过他，徐以叙活学活用，用回了顾琛身上。随后徐以叙又想到什么，两眼带着好奇地看着顾琛：“这算不算我送你的礼物？” 顾琛敢要回答‘算’，结果脑海里瞬间回忆起徐以叙说过的话——“收到礼物不都是要亲亲的吗？电视里都是这样。” 顿时这个‘算’字梗在自己喉咙口，完全说不出去，顾琛目光下意识落在徐以叙的唇上。 徐以叙的唇色略微浅淡，呈现出一种略显清浅的粉色，让人感觉非常的可口。顾琛仿佛又感觉到当时这双唇的触感，狼狈地错开眼：“闭嘴。” 徐以叙已经有些理解顾琛身上，突兀弥漫开的那种干燥感是怎么回事了，整个人向着顾琛靠了过去：“你为什么在不好意思？”脸上满满的好奇。 在徐以叙的人生中，完全没有存在过‘不好意思’或者‘害羞’的词句。所以对顾琛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充满了好奇心。 然而回应徐以叙是顾琛充满恼羞成怒意思的手掌，死死按在徐以叙脸上，把几乎要贴到自己身上那张脸用力推开。 “闭嘴！”顾琛语气里满满气急败坏。 徐以叙老老实实闭嘴缩回自己的位置上，然而目光还是在顾琛微红的脸上游移着。最终忍不住，还是开口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时琛，你现在好好看！” “我可以亲你吗？”徐以叙目光发亮。 顾琛：“……” 顾琛：“…………” “不可以！”顾琛恼火道，随即对着徐以叙怒道，“你之前亲我不是说没感觉吗？” “没感觉，和我还想亲有什么冲突吗？”徐以叙不解。 顾琛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明明飞车从蒲氏霁星总院到他们家只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顾琛却觉得无比的漫长。 说起来当初顾琛执意想要和徐以叙分床睡，是因为担心自己睡觉的时候，可能会对徐以叙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现在想起来，顾琛觉得他更应该担心自己才是。 想归这样想，但回到家两人换回睡衣之后，顾琛还是老老实实抱着徐以叙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多快十一点了，而贺医生说要给徐以叙的药剂也已经送上了门。 顾琛还以为自己又要费一番头脑让徐以叙吃药呢，结果不需要顾琛多说，徐以叙自己就很自觉的在吃完饭之后，非常自觉的把药剂给喝了。 虽然顾琛觉得徐以叙任性且无理无取闹，但徐以叙本质上并不是会做无意义的事情，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闹也不会改变什么，徐以叙自然是好好吃药了。 这样才是目前最好的结果，否则顾琛付出岂不是就白费了？ 一瓶药剂下去，徐以叙感觉整个身体都舒畅起来，有些蠢蠢欲动地看着顾琛。徐以叙对于自己老是被顾琛镇压的事情感觉到些不服气，明明是同等体质，如果不是他身体不舒服，是绝对不可能输给‘时琛’的。 在实验室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徐以叙就是这样自信。 不过这个想法徐以叙没有付出行动，而是瞄了顾琛几眼之后，就乖乖打开电视继续学习。 现在徐以叙知道自己大概率真的可以去上学，学习的态度就更认真主动起来。然而等他打开教学视频的时候，顾琛却是把自己智脑里新下载的一些视频导入到电视里。 “新的课程？”徐以叙奇怪道。 “算是。”顾琛新导入到电视里的，是几款法制节目和两部精心挑选过，三观正常的现代都市情景剧。 这次出门，顾琛深刻的理解了，比起知识，徐以叙更应该深入学习一下基本法律法规，还有人际常识。 “除了正常的教学之外，每天再看两集《法制讲坛》和两集《首都1766年》，看完和我说，之后再看其他的。” 徐以叙对于教学计划调整没有什么异议，他反正也什么都不懂，给什么看什么就好了。 最开始还是自己熟悉的教学视频，徐以叙早就是一边看一边画画，看了两节课之后，就到了《法制讲坛》。里面的主持人在说一起凶案故事，徐以叙听着听着就放下了自己的笔，脸上神色若有所思。 客厅沙发不大，徐以叙又要画画，顾琛没有在坐在那边打扰徐以叙，而是半躺在床上看着智脑里陈其发过来的实验资料，听见徐以叙放下画笔的声音，也跟着看了半集法制节目。 一集结束，顾琛有些好奇徐以叙的理解，便对着徐以叙问道：“你有看懂什么吗？” “唔……”徐以叙沉思了下，迟疑地回答道，“杀人是犯法的？” 第28章 恐怖 顾琛无言以对，然而偏偏徐以叙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一集的主要目的也就是警告所有观众，杀人是犯法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徐以叙就这么跳过了整个案子里的爱恨情仇，看透本质直奔主题，或许这也是一种天赋吧。 看着徐以叙满含期待的目光，顾琛精神恍惚了阵，最终努力笑着给予徐以叙肯定，只是语气里带着克制不住的无力：“没错，你继续看下一集吧。” 徐以叙看这个案情里面每个人复杂的关系，确实是让他有些莫名的感悟，但是要他说的话，又好像一点都不明白，最终就犹疑地把主持人后面说的法律法规总结了下。 本来还觉得顾琛会对自己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被肯定了。徐以叙顿时自信了不少，甚至大胆地对顾琛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最后判决一百年有期徒刑是什么意思，很严重吗？” “人均寿命也就一百六十岁，人生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要在监狱里度过，当然很严重。” “监狱很恐怖吗？”徐以叙迷惑不解。 顾琛一卡。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和徐以叙描绘监狱的恐怖性完全没有什么威慑力，毕竟监狱里还是讲究基本的人权的，怎么样也都不会有作为实验品待在研究所的时候恐怖。 “对于大家来说，监狱确实是很恐怖。”顾琛只能这样和徐以叙解释，“你可以把监狱受刑往最恐怖的方向联想。” 徐以叙按着顾琛的要求去想，随即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痛苦起来。 看着徐以叙的表情，顾琛立即懊恼起来。 徐以叙怕是回想起自己在实验室里那些不愉快的经历，顾琛立即制止说：“只是类比，你不要真的去想。” “哦。”听着顾琛的话，徐以叙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感慨道，“连续喝五十年鸽子汤，真的是太恐怖了，我以后绝对不要去监狱。” 顾琛：“……” 他的鸽子汤难道比实验室还恐怖吗？！ 这个小混蛋。 心里憋着气，顾琛感觉自己手有些发痒，但徐以叙这时候已经继续看下一集了，顾琛也不好闹他，于是看着陈其发过来的资料更加恶狠狠。 等他做出治疗药物之后，就混在他做的鸽子汤里，喂给这个混蛋喝！ 想是这样想着，但顾琛看起这些资料还是很头疼的。 顾琛身上有好几个数理博士学位，毕竟他的精神力的特长就是这方面的，以他的地位，只要知识水平达到那个水平，不会有人用年限之类的要求来卡他。 但生物和普通的数理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就很多词汇和专业性内容，在研究所里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顾琛这个门外汉则需要另外去查询文献来理解这些词句的含义。 一天下来，徐以叙看法制节目和都市情景剧看的懵懵懂懂，顾琛则是被新的知识熏陶地有些头晕脑胀。两人都没有多少心情想着别的，匆匆用过晚餐之后，两人又一起再学了阵，转眼就到了晚上九点。 徐以叙的固定休息时间是晚上十点，顾琛也差不多，每次两人都大概是相同的时间洗漱休息的。理所当然的，徐以叙关了电视，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出来，却发现顾琛还是和之前一样对着自己智脑死磕着，完全没有要洗漱休息的意思。 “九点半了。”徐以叙还以为是顾琛忘记时间了，特意提醒道。 实际上，顾琛也确实是不记得时间了，只不过他是刻意没去关注时间的。之前他还有心思关心徐以叙看法制节目的反应，然而看着看着，顾琛就发现自己的学习速度太慢了。 一个下午过去，他也就看完了十几页实验资料。 要知道陈其陆陆续续发过来的文件可一共有13T，哪怕很大一部分都是数据视频之类的文件，但一些重点需要他理解学会的内容肯定页数上万。 顾琛知道现在他这是刚刚入门，必然是会难一些慢一些，如果是平常时间顾琛绝对不介意慢慢学，但是徐以叙的生命就是在倒计时，他没有时间来慢慢的，哪怕只是因为自己在入门。 但是学习这种事情，哪怕再发狠，每一分每一秒能学多少都并不随自己意志力所转移，这点即便是顾琛是双SSS体质，或者是联邦第一顾家的家主都不可能有所改变。 顾琛所能做的，也就是和众多在临考前猛烈突击的学生们一样，压榨自己每一秒休息时间来获取更多的知识，所以顾琛其实并没有打算休息。 反正以他的身体素质，熬上一两个礼拜的夜不睡，也不会有什么事。 当初他继承顾家的那段时间，也有过这样拼命的时候。 这些打算顾琛并没有打算和徐以叙说，听见徐以叙的话，顾琛自觉的从床上下来，给徐以叙腾出睡觉的位置，和往常一样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回客厅把自己的床铺好。 等徐以叙呼吸平稳之后，顾琛就重新拿出智脑开始继续研究。 蒲家虽然不是联邦的四大家族之一，但绝对是联邦医疗方面最为优秀的世家，体质崩溃这个项目的研究，既然是他们家的重点研究项目，那么绝对是调集了全联邦最好的医疗方面科研大手参与。 这点看着贺松翁这位就知道了，哪怕是他这样重量级的大佬，也就只是在一个小组做组长而已，可想而知这里面的豪华阵容。 顾琛不觉得自己再发动力量往里面加人，就能够迅速找出解决徐以叙身体情况的方法。但是顾琛也同样相信，既然现在已经针对初期和早期都有能够治愈这个病症的药物，没道理发展到中期就完全没办法治疗了。 要知道体质崩溃这个病，并不是和其他重症那样，等到病症发展起来就无可挽回了，体质崩溃的效用是一点点削弱身体素质，到最后脆弱如玻璃，最后身体连呼吸都负担不起，血液都无力传输，从而迈向死亡。 听起来相当凄惨，从病症情况反推，哪怕是最后期，只要还没有死亡，只要停止这种病变，那么就可以把人救回来。 蒲家研究的治疗药物也就是这样的资料手段，既然方法是通用的，在早期可以做到的事情，中后期理论上也绝对是可以。既然在医学的角度暂时没有办法找到方法，顾琛从蒲家把资料要过来，就是想着从其他专业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 第29章 啧 顾琛的精神力天赋是体现在数学上的，数学作为最基础的学科，相信的一点就是万事万物都是有规律，可以测算推导的。 数学即宇宙最原始的真理，宇宙里不存在不能用数学来找出答案的科学问题，现在不能的，那只是代表现在的人类做不到，而不是数学的问题。 在这方面没有第二个人选，没有其他的方案，现在除非蒲家的研究所有奇迹发生，突然就研究出来中期的治疗药物之外，要救徐以叙也就只有顾琛这里有着一线希望。 这种情况下，顾琛发现自己龟速的进度，怎么可能不感觉到焦虑。 “时差。”徐以叙的声音忽得就在顾琛头顶上响起。 顾琛专心看着自己的智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资料上面，被这一声呼唤吓了跳。 之前确认徐以叙睡了后，他就没有再关注过徐以叙的情况，倒是记得徐以叙一般早上七点醒，他六点半左右的时候要躺回床上装作睡了一晚上。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徐以叙居然半夜会爬起来，语气相当不好地喊他。 通常来说，徐以叙在有求于他撒娇的时候会喊他哥哥，故意闹腾的时候会乱喊男朋友或者亲爱的，平常的时候则是会老老实实喊着时琛，只有感觉到不高兴的时候，才会随便改他名字乱叫。 “你怎么不睡觉在这里玩智脑。”徐以叙不满。 徐以叙今天看的两集法制节目和两集电视剧都不是白看的，徐以叙已经知道顾琛这种行为是不可以的，需要受到家里人给予教训。 作为家里人，徐以叙觉得自己是有必要教导顾琛做正确的事情。 “把智脑交出来，闭上眼好好睡觉知道吗？”徐以叙表情努力做得威严。 顾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脸上神色挣扎了会，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把自己手腕上的智脑解下来，交给徐以叙。毕竟他还是要以身作则，不能带坏现在还在摸索学习过程中的‘大朋友’。 “你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又醒了？哪不舒服？”把智脑递给徐以叙，顾琛语气自然地问道，想要了解自己究竟是怎么翻得车。 “是有点感觉不舒服。”这个不舒服倒不是指身体上的，而是精神感触上的，徐以叙体质崩溃中，本来就比较虚弱，会和顾琛这个同等体质的人产生共鸣，来安抚症状。 但也相对的，徐以叙的感官也更容易被对方所影响，比如现在顾琛心里的焦虑也会在不知不觉让徐以叙也感觉到焦虑。 “不是说用过药之后，就不会难受了吗？”顾琛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以为是徐以叙的病症犯了，眉头皱了皱从自己床上爬起来，心里骂着实验室药物就是不靠谱，和过去一样躺到大床上把徐以叙搂着，轻轻拍了拍徐以叙后背，低声哄着，“好了好了，不难受了，好好睡吧。” 徐以叙感觉到‘时琛’可能是误解了什么，然而顾琛哄着他的语气太过于温柔，徐以叙有一些舍不得，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声闷闷的“晚安。” “晚安。” 这个姿势顾琛也没可能在不打扰徐以叙休息的情况下继续研究资料，内心里发愁，但也只好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顾琛琢磨了下，自己自学这个效率绝对是不行的，还是得要找人教一下才能快速入门。再加上昨晚徐以叙说的不舒服，让顾琛还挺在意的，是不是延缓剂对徐以叙没有什么效果，他便想着今天还是再带着徐以叙去找贺医生看看。 “为什么还要去医院？”徐以叙喝着牛奶，疑惑不解。 “你昨天晚上不是不舒服吗？还是再找贺医生确认情况，我也有事情要找贺医生帮忙。”顾琛简单说了下情况。 “药没问题，昨晚我醒过来又不是因为这个。”说到这，徐以叙倒是好奇起顾琛昨晚不睡的原因了，“你昨晚不睡觉是因为不舒服？” 徐以叙想起什么，顿时警惕起来：“你不会是要去找贺医生看病吧！”说起来，如果一个人被两个人救过命，那这个负责要怎么算？语气里的酸味都要溢出来了。 “没，就是那些资料我看着有些困难，想让贺医生教我。”顾琛不明白徐以叙这么大反应是怎么回事，但也稍微解释了下，随后有些疑惑不解，“药没有问题的话，那你昨晚是为什么不舒服？” “因为你没睡觉啊。”徐以叙理所当然地说道，如果顾琛也睡了，那他自然不会因为焦躁感醒过来。 顾琛并不了解这个因果关系，倒是莫名感觉到暖心感动，伸出手点了点徐以叙脑门：“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徐以叙疑惑地看着突然高兴起来的‘时琛’，觉得这个男朋友好难理解。 既然徐以叙没事，顾琛也就没有打算要带徐以叙一起出门，只不过他是去求学的，估计会在贺医生那边待挺长时间，在临走前本来想着教了一下徐以叙怎么使用智能做饭机。 然而看着徐以叙目光在蛋糕两个字上流连，顾琛最终还是无言的重新把童锁给打了开。 徐以叙：“……？” “我处理好食材放里面定时，到点了你直接从里面取出来吃就可以了。”顾琛买的智能做饭机有点便宜，没有保鲜功能，提前把食材放进去，只怕是味道会稍微差一点，不过倒也不至于坏就是了。 蛋……蛋糕没有了QAQ 因为目光太过直白，徐以叙损失惨重。 看着徐以叙晴天霹雳一般的表情，顾琛忍住没有笑出声，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和徐以叙道了别。 下楼，走到小区门口，顾琛正打算招呼飞车，结果还没有伸手，一脸豪华的私家飞车就降落在他不远处。 能买得起这个牌子飞车的，可不会住在这里，顾琛有些警觉，第一反应是自己被发现了，立即调整了姿势进入战斗状态。 很快，这辆豪华私家飞车上的人就下来了，那一张脸顾琛十分熟悉。 这几天顾琛在家几乎都要看着这一张脸。 徐以叙心心念念的那位季姐姐。 “啧。”顾琛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发出了这声极端不爽的声响。 第30章 心机狗 季偲在确认拍卖画之后，就一直在等待徐以叙的通话请求，然而到拍卖会整个结束，季偲都没有等到。 想想徐以叙说的，家里有个重病的男朋友，只怕是拿到那六万通用币到医院治病了吧。家里情况一团乱，想不起其他事也很正常，季偲心里给徐以叙找了个理由，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徐以叙是把她通讯号弄没了。 六万通用币治个病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季偲就想着她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就直接到锦绣华庭这里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人。 她当初就应该问一问徐以叙那位男朋友的名字，那样一来直接道附近医院问问，就可以简单找到人了。 不过季偲觉得自己运气还是挺不错的，一下了飞车，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好像和徐以叙差不多大的人，赶忙走了过去。 只是季偲走近了才发现，虽然着装打扮和徐以叙差不多一个样子，但应该已经是大学生了。 但她依旧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幸运的季偲小姐，因为眼前这位和还显得青涩的徐以叙不太一样，已经完完全全就是能让人留下口水的大帅哥，就是眼神有点凶，但是这样凶凶的看起来好像更酷了。 按下自己内心禽.兽一般发出‘我可以’的声音，季偲努力维持矜持，脸上露出克制的笑容：“请问这位小哥哥，你是住在锦绣华庭里的人吗？” “是。”顾琛的回答相当冷淡。 “那你认不认识你们小区里，大概十五六岁大的，叫徐以叙的孩子？” 听到季偲说十五六岁大，顾琛就想起每次提起自己身高都有些郁闷的徐以叙，压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周身冷淡的气息缓解了些。 徐以叙连自己年龄都没有和季偲说，说明也没多看中自己这位季姐姐嘛。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你是不是记错小区了。”顾琛语气笃定地说道，想把季偲就这样骗走。 东西买都买了，这位季姐姐还找上门来纠缠不清是想做什么？ 顾琛可是看得出来，徐以叙在家里画画的水平，可不是六万通用币一副就可以买到的。这位季姐姐不会是尝到甜头了，还想继续来占徐傻白甜便宜的吧？ 季偲确实不是一个记忆好的人，被顾琛这样一说还真的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不过这已经是她最后的线索，还是想再确认下。 点开自己的智脑，季偲点出来一张照片举到顾琛眼前：“就是这位同学，你再看看，有见过他的吧？” 照片里的徐以叙眼神懵懂又新奇地看着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因为常年没有照射过阳光，照片里的他皮肤白到仿佛透着光，仿佛是位无辜误入人世间的天使。 然而，从这个照片角度来看，毫无疑问季偲是偷拍的。 顾琛非常快速的滑动了几下他面前的光屏，前后好几张都是徐以叙，不得不说，季偲相当有拍照天赋，把徐以叙拍的是相当漂亮。 “这些照片是偷拍的吧。”顾琛黑着脸，语气相当严厉充满了正义感，“私自拍摄未成年人，现在还在实时跟踪行为，我很怀疑小姐你的动机，麻烦您和我一起去趟警局吧。” 季偲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震惊地看着顾琛，猛地把智脑收回来，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拍完有和这位小朋友确认过可以留下照片的，我也没有和其他人分享，就是自己看看。” 徐以叙这个家伙，怎么什么事情都答应！ 对于季偲的话，顾琛倒是没有怀疑，毕竟徐以叙就是个超级好骗，从认识的时候开始，顾琛就没有见过徐以叙拒绝过任何东西，但这并不能阻止顾琛内心的不爽，并且开始对季偲进行迁怒。 这位季小姐也太不值得分寸了！ 徐以叙可是有和他说，自己和季姐姐讲了家里还有重病的男朋友，为什么这位季小姐还要存别人对象的照片，这是想对他男朋友做什么？ “要么把照片都删了，要么一起去警局说去。”顾琛态度坚决。 百般声明自己无辜，但被顾琛用各种角度反驳，差点自己都相信自己别有用心的季偲：QAQ 满脸痛苦的把自己智脑照片库对顾琛开发，努力证明自己清白的季偲让顾琛亲自动手把她拍摄的徐以叙照片删除。 季偲内心在滴血，她再也不要觉得眼前这家伙帅了！ 没有在顾琛这边得到消息，还损失惨重，季偲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 等到谭文南回别墅区，慢速开着飞车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季偲怏怏不乐的趴在自己家小花园桌子上，按了按喇叭，招呼季偲出来问怎么回事。 明明前两天拍卖会的时候，那副《夜空》买了两千一百万后，季偲心情都相当不错。说起来今天季偲是要去找那位小朋友的，看起来是没找到？ 没找到也不至于现在这表情才是，毕竟一开始季偲就做好没找到的心理准备。 季偲非常流利的坐上谭文南的车，都不等谭文南问话，就噼里啪啦把自己遭遇的悲惨事迹说了。 听到季偲手里那个小帅哥照片没了，谭文南心里也有些高兴，同时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对方真的正义感十足，没道理就要求季偲删了照片之后，就轻轻放过了。如果对方并不真的在意这事，也不应该咬死要季偲删除照片。 谭文南略微沉思了下，对着还在心痛自己珍藏的照片没有了的季偲说道：“你就没有想过……可能对方就是那位徐同学的男朋友呢？” 季偲：“……” “……心机狗！！！”季偲陷入愤怒之中。 “混蛋！骗子！人渣！”季偲越想越生气，徐以叙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怎么会找这样一个对象！ 季偲其实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一点不对，但是顾琛当时的气场太强大了，以至于她完全没工夫去想。 不过即使当时她能去想，相当纯良的她，也不会想到有人居然这么‘坏’！ 而且徐以叙的对象不是重病吗？怎么看起来完全没事，活蹦乱跳的样子。不会这只心机狗，其实装模作样在骗徐以叙那个小可怜吧！ 季偲脑海里浮起各种社会新闻里，那些骗财骗色的混蛋。 “不行，我要去看看！”季偲咬牙切齿。 第31章 万更 这个时候已经是快到傍晚了, 谭文南干脆就对着季偲说道：“也到饭点了，我们就一起去那边附近吃个饭，到时候我陪你在那边等。” 对于谭文南的建议, 季偲几乎没带犹豫就同意了。 老实说，季偲虽然现在满心怒火，但回想起早上顾琛那个逼她删照片的样子, 还是有点气弱的。而且还能把她忽悠得团团转，她去找人对峙，说不定又会被绕的晕头转向。 在这一点上, 季偲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有谭文南在就不一样了！ 在季偲心里谭文南那是相当靠得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对方单独出去吃晚餐, 还吃完晚饭两人一起在外面‘玩’, 完全就是约会的另外一种说法。 而霁星的另外一边, 顾琛完全不知道居然有人打算去守他家门口, 从陈其院长那边拿到了贺医生的联系方式, 和贺医生约了见面之后，顾琛坐在飞车上神色略微感慨。 那位季小姐倒是出乎意料的单（hao）纯（pian）。 顾琛点开自己的智脑相册, 他从季小姐那边删除的那些徐以叙照片, 全都出现在他眼前。 在删除季偲智脑上照片的同时，顾琛也保存了一份到自己智脑里, 不得不说，这位季小姐的拍照技术真的是非常好。 对于顾琛这种程度的智脑高手, 做到转移照片这种事情完全是小意思。刚才季偲那完全不设防的把整个智脑敞开放在他面前, 只要他想, 一下子就可以把季偲账户里的通用币全部清空。 难怪徐以叙会和这位季姐姐玩得来。 顾琛无意识的在内心里直接嘲讽了两个人，也完全没有想到，其实他自己也和徐以叙挺玩得来的。不知不觉就在飞车上来来回回看了那几张照片一路，等到了地方，顾琛才发现自己魔怔了。 本来还想着在飞车上这段时间能再看一点实验资料的。脸上神色微微有些懊恼，不过顾琛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正式拜访了贺医生家。 贺医生家的孩子早就已经长大了，在其他星球工作，家里就贺医生和他的爱人在，倒是贺医生有再收了几位学生，时不时会来家里拜访，家里倒也不空旷。 得知顾琛的来意，贺医生第一时间就表示这个很难，但顾琛执意要学倒也没有非要拒绝的意思，毕竟也是个善缘，还是把顾琛收下来了。 于是顾琛就用半天的时间，让贺医生和他的学生们完全震惊了。只要顾琛只要贺医生稍微一点拨一下，很快就能够把这些知识都理解进去，仿佛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贺医生顿时眼前发亮，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一样，和顾琛比起来，他的那些学生完全就是渣渣，瞬间就把自己原来很看好的其他学生们抛到脑后，一个劲的鼓吹医学研究有多好，让顾琛来专职做研究。 这个顾琛自然不可能答应，想想在医院的时候陈其院长的态度，贺医生也知道事不可为，但这并不妨碍贺医生扼腕不已，不过虽然不能把顾琛带入行，能看到体质崩溃这个世纪难题破解的希望也不错，贺医生对顾琛的教导非常尽心尽力。 体质崩溃贺医生再了解不过了，初期怎么治疗的，理论上一直到晚期甚至末期都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去救命，而治疗方法简单来说，就是对症下药——推算出病症情况，从最末点往一开始发作的病根开始治疗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治疗方法的弊端就是，每个人的崩溃情况，崩溃的顺序都是不一样的，最开始的崩溃情况可能有十种，然后第二天可能就是十的十倍，第三天继续这样翻倍，指数性的增长是这个课题最大的难关。 也就是说，虽然这个病症统称都是体质崩溃，但是其实每个患者的情况都不一样。 实验室研究出来针对初期的药物，只是把初期所有可能的情况都囊括了进来，做出接近万能的药物，所以到了早期的时候，病症更加广泛，这种万能的药物作用就急剧下滑，而到中期就完全没用了。 在贺医生的教导下，顾琛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实验的原理，同时顾琛也觉得不能理解：“万能的药物不好做，但是完全可以针对个人，做到专人分析诊疗的吧。” 要治疗整个患病的群体，自然是要给出一个通用的药物，需要考虑亿万万个变化，但是如果只是想要救一个人的话，每个个体都只有一种变化，完全可以计算，然后进行专项治疗。 “理论上是可以。”贺医生肯定了顾琛的想法，这一点自然他们做研究的人员也有考虑过，“然而从取样，到分析出成果，假如是中期的话，需要两天的时间。然后针对这个病症进行药物调配，需要三天时间。” “这五天的时间里，病人的体质崩溃并不会等待我们调配药剂就原地不动了，越是到后期，变化速度就越快，等药物出来的时候，对病症已经是无效了。” “我们赶不上时间，所以才会采用最笨的方法来暴力解决。”说出这话的时候，贺医生的语气相当无奈。 想法破灭，这倒也不让顾琛意外，如果真的能这么简单解决，愿意花大价钱请蒲家进行专项整治的人绝对不少。 毕竟体质崩溃这个病也算是个富贵病，只有体质比较高的，达到B级以上的才会有可能得病。不管身体等级还是精神等级，B级已经足够让个底层出身的家伙，混到不愁吃喝玩乐的中层了。 只是这个消息，对于顾琛来说并不算是个坏消息，说到底还不就是计算模型的问题，只要他能够算出来徐以叙五天之后的身体情况，那么就可以治好徐以叙的病症。 看到了希望，顾琛就感觉到非常的有动力，在贺医生家待到了晚上七点，顾琛把自己目前所有的疑问暂时都解决了，比起昨天在家时候温吞的速度，顾琛这一天简直就是坐火箭一般的攀升。 心情很好，顾琛回家之前想起徐以叙早上那幽怨的表情，哼着歌先去甜品店给徐以叙买了一小块蛋糕。 也不知道今天徐以叙在家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带着点好奇心，顾琛十分顺利地回到了家。 嗯……至于说好堵门的季小姐…… 顾琛说是晚上七点回家，但贺医生家和徐以叙家是有时差的，虽然没有徐以叙家这边到蒲氏霁星总院时差大，不过顾琛到小区门口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吃饱喝足的季偲季小姐在谭文南的带领下，在小区门口散了个步，问了几个小区住户也没得到什么消息，只好又在小区大门对面的咖啡厅里坐了聊了近一个小时。看着夜色渐深，季偲也没看到徐以叙和那位心机狗先生，就这么被谭文南给哄回了家。 顾琛看了看时间，还以为徐以叙已经睡了，没想到推开门，徐以叙已经把他的床铺铺好了，整个人坐在他床上打着哈欠。 十点过了二十分，徐以叙才看到顾琛回来，对着他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晚啊。” 顾琛哑然：“你怎么还没睡。” “我不抱着你睡，你又会会睡不着。”徐以叙认真分析了这几晚上的睡觉情况，之前他们两个都睡在一起，所以顾琛就没有存在过睡不着大晚上玩智脑的情况。 昨晚他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加上好像顾琛挺排斥他们抱着睡觉，徐以叙就睡在自己床上了。结果本来应该睡觉的人，就这样失眠玩着智脑。 而他没收智脑抱着人睡，‘时琛’又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了。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时琛’没有他抱抱，就睡不着。 失眠是很难受的事情，徐以叙对此完全可以感同身受，所以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男朋友当然要宠着啦，毕竟又还没离婚。 只是徐以叙没想到的是，顾琛居然这么晚才回来，到了时间没睡觉的徐以叙都差点直接睡过去了。 听了徐以叙颠倒黑白的话，顾琛哭笑不得。明明粘着人不放的是徐以叙才对，他什么时候睡不着了。 不过，开门回来看着徐以叙可怜巴巴守着自己回来的样子，顾琛心里还是有点美滋滋的，不合徐以叙计较这么多，顾琛扬了扬手里提着的盒子：“我带蛋糕回来了，是克莱门特家的，非常好吃哦~” “蛋糕！”原本困顿的徐以叙顿时整个人精神起来了，从床上蹦起来，向着顾琛迎了上去。 “不行不行。”顾琛一只手把徐以叙挡住，一只手把蛋糕举得老高，“晚上不可以吃点心，我放在冰箱里，明天白天的时候你可以拿来吃。” 徐以叙顿时气鼓了脸，不过想想起码明天可以吃到蛋糕，把嘴里指控的话咽了下去，略带委屈地应了下来：“好的吧。” 把蛋糕放好，顾琛快速地洗漱了番，没几分钟就搂着眼巴巴盯着冰箱的徐以叙躺到大床上，掐了掐徐以叙脸，认命地说道：“明天我的床不用铺了，以后就这样睡吧。” “这样才对嘛。”徐以叙对此表示很满意，不需要考虑怎么哄着人一起睡了。 顾琛哭笑不得，挠了下徐以叙腰上的痒痒窝：“得寸进尺！” “唔！！！时针！时针！时针！你坏蛋！”受到攻击的徐以叙发出强烈抗议声。 之后的一周对两人来说似乎毫无波澜，徐以叙在家看着电视画着画，顾琛出门求学，大半时间都待在贺医生那边，偶尔会去自己的别墅处理些事情，但因为知道徐以叙会在家里等他，倒是都很准时每天晚上九点前就会回家。 而可怜的季偲小姐堵了好几天小区门，都没有碰到早早就已经出门的顾琛，略微有些怀疑人生，倒是不怎么来小区门口蹲点了，就是时不时会去之前遇到徐以叙的那个广场逛逛。 一周后，徐以叙终于是把季偲的画像画完了，这是他到目前为止感觉最满意的画作，完全把季偲给他的感觉彻彻底底画了出来。 理所当然的，徐以叙就想把这幅画拿去送给季偲，只是他现在已经知道，茫茫人海没有通讯号的情况下，要找到季姐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报着些微希望，徐以叙就带着画出门去了当初见到季偲的商业广场。 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 就像是季偲之前没有碰到徐以叙一样，徐以叙也没有碰到季偲。 但是他看到了甜品店！！！ 无数的蛋糕和各种各样的点心，鼻尖里都是甜蜜的气息，徐以叙仿佛来到了天堂。 背着顾琛悄悄买了块蛋糕，还买了其他几种看起来很好看的不知名点心，徐以叙沉浸在幸福之中。 “嗡嗡嗡——”智脑响了起来，瞬间把徐以叙从天堂之中吓醒。 手忙脚乱把蛋糕藏好，徐以叙才敢看一眼自己智脑。 不是顾琛，而是王海义警官。 徐以叙松了口气，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接通了王警官的通话。 “徐同学，有关于晨会区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事情，我们手上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现在正在执行嫌疑人逮捕工作，近期内会提交法院进行公诉流程，物证目前齐全，还需要人证出席，请问你那边是否愿意出庭作证？”王海义那边阐明了整个情况。 “嫌疑人？”徐以叙看了一周多的法制节目，已经知道这个词的具体意思了，不过这也让他十分疑惑不解，“还有什么嫌疑人？” 徐以叙清楚的记得，之前研究所的爆，炸案，就只有那几个小孩子活下来了才是。 “除了爆.炸案里已经死亡的嫌疑人之外，还有以前在晨会区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工作，但是中途离职的研究员，相关责任他们也需要承担。以及部分给予研究所资金捐助投资的企业，也会进行责任追究。”说到这里王海义叹了口气，“不过有关于这些企业的证据不足。” “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也是有很多正规的实验研究的。”毕竟那么大一个研究所，也是需要正常的研究产出的，“这些资金捐助投资的企业，如果咬死自己不知道人体实验的事情，只是常规投资，并没有办法对他们做出什么惩罚，应该就只是给你们一些资金上的补偿。” 哪怕谁都知道，研究所在做人体实验，肯定是有办法把这个研究变现才会做的。那么就绝对有企业混杂在正常投资里给予帮助。 然而研究所的资金资料在爆炸中消失的一干二净，完全死无对证。 “离职？”徐以叙不太理解。 王海义给徐以叙解释了下这个词的含义后，又对着徐以叙说了几个他们已经逮捕了的研究员姓名。 这几个名字里徐以叙大半都知道名字。以他的良好记忆，完全记得住他身边那些出现过的研究员们所有的名字。徐以叙只不过以为这些突然失踪的研究员是和他们这些实验品一样，已经死亡了。 原来还有离职这种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边可以把我记得住的研究员人名全部写出来给你。”徐以叙第一次主动给警方提供线索，“出庭作证也没有什么问题。” 在王警官的感谢下，徐以叙挂了通讯，在沙发上坐着发了会呆，甚至电视里放着的电视剧都完全没有看进去。过来阵，徐以叙才点开自己智脑界面，安静地从记忆里把一个个人名全部写了出来，无数很久很久以前经历的种种场景浮现在眼前。 即便已经了解平凡幸福生活是什么样，徐以叙依旧也不觉得当初经历有多少痛苦，就是想起自己那些消失不见的同类们，就有一些难受。 他们还没有吃到过一口蛋糕，也不知道甜是什么味道，就这样消失了。 徐以叙把名字全部一个个输入智脑，内心里却是涌出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复杂感觉。 把近三百人的名单发给王海义后，徐以叙忽然又很想画点什么。 铺好画纸之后，徐以叙第一个想法就是‘时琛’，不过要下笔的时候，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转念又想画王警官好了，这个倒是不难。只是画了两笔后，徐以叙就想起来每次‘时琛’看到自己画季姐姐的时候，那满脸忍耐和不愉。 想起那个表情，徐以叙心里阴郁的情绪就被冲淡许多，甚至笑出声来。到底还是不想‘时琛’不高兴，徐以叙把才画了个开始的画纸丢到垃圾桶里。 重新铺上纸，徐以叙脑海里浮现起自己被‘时琛’带去看病的时候，飞车从黑夜开往黎明的场景，那种豁然开朗的明快感。 三两下，徐以叙就定下了自己接下来的画样子。 而王海义那边收到那长长一串的名单满脸震惊，赶忙拉着同事一个个进行分析核对，除了在爆.炸中身亡的，还有霁星人事档案里面他们查到那些离职人员，其中居然还有三十多号人完全没有记录的。 毫无疑问，这三十多号人如果深挖下去，可以找到真正这个人体研究项目幕后黑手。 警局的人连夜查证，一个个分析排除户籍库里同名同姓的人，两天后最终锁定了有可能的一百多号人，其中大多数都在其他星球。 上报首都星警部总局，申请跨星球办案。 一开始整个申请办理流程都很顺利，到整个流程快要结束的时候，忽然就收到反馈，申请案件有问题，请核实确定嫌疑人具体身份信息在做申请。 “果然……”霁星晨会区警局里的人，忍不住就叹息了声。 警局里的警官什么情况没有见过，其实在核对名单的时候，发现三十个不在霁星人事档案的时候就有感觉这事情不太好办了。 这个完全网络覆盖，信息化处理事务的时代，直接跨过霁星人事档案，让人长时间在另一个地方工作不留痕迹，绝对在联邦有着不小的能量。 比起快审核完被卡住打回审批，一开始那个十分流畅的审批过程才是让他们比较吃惊的。 好像那些背后人员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够查到这个地步一样，过了好一阵才醒悟过来发生什么。 警局的人里看着这个情况，一个个目光暗戳戳向着局长看了过去。 局长默默抽了好几根烟，硬生生拖了半个小时没有对众人隐晦的目光做表示，最终看了自己毫无动静的智脑心头一松，咧嘴笑道：“查！” “总局不是说嫌疑人信息需要进一步核实才能申请配合吗？王海义，许振涛，曹艳你们三个把手上的事情都交接一下，去这几个星球把人信息都确认了，我们再申请。” 既然没有人往他智脑打通讯，这其实也是一种博弈的信号，说明真相还是可以争取的。 作为警察，心中自然是有正义存在，既然能够追查到底，自然不可能随便过去。 “是！”三人兴奋地齐声应道。 在警方那边行动的同时，在贺医生家的顾琛收到了来自江少祺的消息。 ——你家有人动了。 顾琛眉头一挑，马上就找理由和贺医生告别，去了他那个隐蔽的住所。 前两天徐以叙和他说了以后可能要去出庭作证的事情，顾琛就觉得估计有人要按耐不住了，倒是没想到那边迟钝到现在才有反应。 不知道是蠢，还是没能力把手深入霁星的警局。 就这没脑子的做事水平和狠厉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风格，顾琛在自己脑海的本子里划掉一堆人，这些人能力还不至于这么垃圾，几乎没费什么力气，顾琛就已经能猜到是谁了。 嗯，看起来是两者都有，既蠢又没能力。 没有提前通知自己要来别墅，顾琛那两个下属都没有在，不过这样倒也方便顾琛，直接给江少祺拨了通讯。 通讯打开，江少祺看着顾琛的样子有些意外：“你心情怎么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他们顾家人在搞事唉，在想方设法弄死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最近在做研究，有进展了。”顾琛并不需要把整个实验全部都吃下去，在贺医生的帮助下找到关键的数据，然后了解整个病症的原理，再吃一些生物理论就可以了。 顾琛现在已经把自己应该掌握的知识都基本掌握了，接下来就是做数学分析，这个顾琛是再擅长不过了，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按照顾琛以往的做数学研究的效率，估计再有一周的时间，就可以把徐以叙整体病症情况摸清楚。 快的话这个月底就可以开始调配治疗药剂，慢的话下个月上旬怎么也可以好。 成功的果实已经握在手里，顾琛自然是心情相当美妙，不仅仅是顾琛，贺医生最近嘴也乐得合不拢。 顾琛的研究是专门针对徐以叙做的，相对会简单一些。但既然徐以叙能救，那以后其他人也能救，世界上难的从来都是零变成一，而不是一变成二三四五。 而听到顾琛话的江少祺：“？？？” “不是，兄弟……”江少祺感觉到不可思议，“你让我们去干活，你自己搞研究去啥意思？” “人家是想杀你啊，你好歹稍微上点心。”江少祺哔哔了阵，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轻松了不少。 顾琛父母去世后，顾家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个时候江家也是处于观望态度，并且压着江少祺让他别参合。 不过不需要他参合，江少祺也能从种种迹象里知道那个时候的情况，顾琛几乎举世皆敌。 再后来顾家稳定了，顾琛整个人就看起来成熟，或者说阴沉了不少，甚至江少祺感觉顾琛变得多疑且有点厌世倾向。 江少祺在外面是不靠谱什么都不在乎的花花大少，但对于自己几个发小们还是有情谊在的，加上当初被迫袖手旁观的事，对顾琛一直心怀歉疚，因此这一次帮顾琛忙是相当卖力。 现在看着顾琛明显整个人精神状态好很多的样子，心里原本因为又是顾琛亲人在伤害他而提起的心，也放了些下来，同时也有些好奇顾琛在霁星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变故之后顾琛就相当喜欢找刺激，各种极限运动危险场合，哪里刺激去哪里‘度假’，也就是仗着体质出众才没有出过事。 顾琛每次‘度假’之后情绪都会稍微好一些，但从来没有现在这样轻快过。 这是好事。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从顾琛去度假开始算，这已经离开一个月了，虽然觉得顾琛这次‘度假’挺好的，但看着顾琛这不慌不忙还跑去做研究的样子，江少祺开始怀疑起顾琛准备的失踪时间。 被江少祺这么一问，顾琛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回首都星的事情了，出神了会才不确定地回答道：“再过四个月吧。” 原本顾琛是想着把徐以叙教到能入学就送去学校寄宿的，当现在越相处就觉得越不放心。 顾琛完全不相信如果自己不在，这家伙真的能好好照顾好自己，这家伙连自己睡觉都不愿意，让学用智能做饭机还老是想拿蛋糕当饭吃。 把徐以叙送去上学后，他还是再观察一个月，确认徐以叙没问题之后再走吧。 或者等这事情解决后，他和徐以叙说自己恢复记忆了，希望他跟着自己一起回首都星也不错。毕竟徐以叙这么好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在霁星找对象了吗？”这一去就是接近半年，江少祺才不信这一个案子要顾琛待这么久去解决。 “咳咳咳！！！”被江少祺这一句话呛住，在心里一条条列起自己和徐以叙将来安排的顾琛猛地咳嗽起来。缓过来后，立即恼羞成怒地对着江少祺喊了声，“滚！” “窝草！！”江少祺也完全没有想到顾琛居然有这么大反应，自己都有点傻眼，“顾小琛，你居然真的有情况！！” “闭嘴，没有的事，别瞎说。”顾琛相当流利地否认三连，回想起自己最近每一次回家带东西回去，都说了第二天才能吃，徐以叙那家伙老是没脸没皮讨要，撒娇着有一句没一句‘男朋友’‘亲爱的’乱喊，想要先尝一口。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怎么会一说找对象就想起徐以叙那家伙，以至于现在丢这么大一个人。 顾琛毫无原则的往徐以叙身上扣锅。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江少祺嘴里是这么说的，脸上嬉皮笑脸显然是半点没相信。为了避免人恼羞成怒，江少祺重新转入正题，开始和顾琛谈起接下来行事安排。 顾琛也从善如流的把自己的安排给江少祺都说了，而江少祺听着听着就感觉有些不太对，狐疑地看着顾琛，“你这安排也太详细了吧，我怎么琢磨着你好像已经知道是谁了。” 既然江少祺这样问了，顾琛也没有非要瞒着他的意思，直接回答道：“大概率能猜出来，应该是我那位大伯。” 江少祺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不需要顾琛说什么起因经过结果，江少祺都可以给出来这位顾大伯想杀顾琛二三四五个原因。 顾琛这位大伯名字叫顾冕，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顾琛爷爷奶奶对这个大儿子的希望，只可惜顾冕的无论身体等级还是精神等级都不高，一个是B级一个是C级。 在普通人里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但一代代优秀基因结合，这两个等级在四大家族里完全不够看的。作为家族的嫡长子，顾冕显然受到了很多非议。 为了顾冕的情况着想，其实顾琛爷爷奶奶并没有打算再要孩子，然而过了几年，顾琛奶奶意外自然受孕，星际时代自然受孕非常难得，于是顾琛的爷爷奶奶就没有打了这个孩子，顾琛的爸爸顾旻就出生了。 双A.级体质。 现代社会也没有那么看重长幼，在两相对比之下，顾冕的情况就相当尴尬了。只不过顾琛爷爷奶奶到底是心疼自己大儿子，硬咬着顾冕继承家主的位置不松口。 即便是这样，顾冕也相当看自己这唯一的弟弟十分不顺眼，有过多次迫害顾旻的事情。为了避免兄弟相残，在顾旻稍微大一点之后，就被送到学校，此后几乎都是在学校里寄宿长大。就这样以顾旻远离家庭的方法，勉强维持着整个家庭的平衡。 然而这种平衡，在顾旻成家和爱人生下顾琛之后就被打破了。 联邦现今唯一一位双SSS体质。 双SSS体质在联邦历史中也仅存在过两位，全都是传奇一般的存在。 而顾冕这位继承人心眼又小嫉妒心又重，得罪了家族里不少的人，而做事能力也并不能服众，在种种光环的加持，顾旻就顺理成章在众多家族长辈的支持下，代替了顾冕成为家族继承者。 至此之后，顾冕的心态就越发的扭曲了起来，搞出很多丑闻。在顾琛爷爷过世，顾旻上位的时候，甚至还做出过刺杀行为。 只可惜那时候顾琛奶奶死保了顾冕，带着顾冕离开了首都星，这些事情才暂时告一段落。 当初顾琛刚继承家主位置的时候，顾冕就仗着自己以前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回到了首都星千方百计想搞掉顾琛。 顾琛在首都星上演震惊四大家族的徒手撕高达事情，背后就有这家伙的存在。 木仓杆子出政权，顾琛彻彻底底在智力和武力都表现出全方位碾压的姿态出来，这些魑魅魍魉都只能退干净。 遗憾的是那时候顾琛刚站稳脚跟，没有拿到实质性顾冕参与谋杀的证据，顾冕又被顾琛奶奶死死压着后面没有再搞事，以至于顾琛也不太好办了他。 现在顾冕自己跳出来，那顾琛自然不会再轻易让这家伙溜走，毕竟他可不是他爸爸，他可是首都星上层众所周知的铁石心肠，可不会因为奶奶的苦苦哀求就这样把想杀自己的人放走。 两人谈定送顾冕升天的路后，顾琛看了看时间，现在徐以叙那应该才下午四点，现在回去还能陪他吃个晚饭。 顾琛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下意识让别墅里的控制系统做了份冰淇淋。 等整个安排完，顾琛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下定决心，不带东西回去给徐以叙，省得这家伙每次尽想着得寸进尺来着…… 现在做都做了，那就还是带回去吧。 看着那无数高级材料堆砌起来，绝对美味可口，能让徐以叙乐疯的冰淇淋。顾琛是这样说服了自己。 把冰淇淋放在了别墅配套的随身手提保温箱里，顾琛坐上了回家的飞车。 起飞，落地，下车。 没有走几步路顾琛就感觉到一股相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护住自己手上的保温箱，顾琛戒备地向着这目光来源处看了过去。 那是斜对着锦绣华庭小区大门的咖啡厅，季偲手拿着咖啡对着顾琛笑得满脸凶恶。 ……啧，阴魂不散。 顾琛看着季偲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当然顾琛如果想，还是可以把这位季小姐再一次忽悠瘸了。不过看起来这位季小姐死缠烂打的劲，没见到徐以叙只怕是不会死心，一直会在这附近守着。 也不知道执着个什么劲！ 比起以后让徐以叙这个傻孩子出门的时候，单独碰上这家伙，还不如现在他就把这位季小姐带回家去。反正有他在，也不担心徐以叙被人骗。 心里做了决定，顾琛停下进小区大门的脚步，对着季偲露出一个相当讥诮的笑来。 被这么一挑衅，本来就很不爽的季偲火气蹭蹭就往上涨。 这家伙果然就是心机狗！！！ 之前就是在驴她！ 她单纯可爱的徐以叙小同学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男朋友，肯定是被骗了！ 想想当初在广场上看到徐以叙的场景，季偲就觉得这家伙面目可憎起来。 那么小的孩子，可怜兮兮抱着名画，只敢换十袋营养剂，这家伙居然手提着价值十几万通用币的食品保温箱，比她给徐以叙的钱都多！显然一开始这家伙就是有钱，但是连口营养剂都不给小孩，让小孩自己出来找饭吃！ 还假装重病！ 呸！ 真的是从头到尾写满了人渣两个字的垃圾男！ 她一开始居然会觉得这家伙帅！真的是瞎了她狗眼！ 她季偲一定要在徐以叙面前，把这个渣男的真面目撕开！ 季偲踩着高跟鞋，下巴微微抬起，满脸傲慢的样子走到顾琛面前，展示了下自己手上价值几十万的高级智脑：“带我去见徐以叙，我给你五万通用币。” “……”联邦四大家族家主，也是联邦最有钱的几个人之一，顾琛还是第一次被人用钱甩脸上。 还就五万通用币。 瞬间，顾琛就有把这家伙丢在大门口的冲动。 嘴角抽了抽，顾琛忍了忍，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季偲说道：“跟着我走吧。”丢出这一句话，顾琛看也不看季偲一眼，径直往着小区里面走去。 季偲哼了一声，咔咔咔踩着高跟鞋快步跟上。 看吧，这种家伙，只要给钱就什么事都能干。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家门口，顾琛略微心机的把保温箱放到最前面，保证能第一时间用美食吸引徐以叙的注意力后，才伸手打开了家门。 “我回来了。”顾琛充满暗示性地对着徐以叙喊道，手轻轻摇了摇保温箱，所希望传达给徐以叙的意思显而易见。 然而，如果能够清楚明白接收到暗示的话，他也就不是徐以叙了。 在顾琛和季偲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徐以叙就感觉到有两个人了。一个他能感觉的出来是顾琛，另一个季偲因为太久没见，而且季偲的情绪相当的愤怒，以至于徐以叙完全没有感觉出来。 对于顾琛带着回家这位满腔怒火的客人，徐以叙觉得非常好奇，于是压根没有注意到顾琛的小动作，目光径直穿过了顾琛的阻拦，直接看向了被顾琛挡住大半个身子的季偲。 “季姐姐！！！”徐以叙满脸惊喜。 顾琛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这个没良心的！ 平常他回家的时候嘴那么甜，现在就只看到别人了！ 当初画画的时候也是，第一张画的就是这位季小姐，说的好好之后就画他的，结果第二幅画都画快一半了，还半点没有画他的意思。 徐以叙这家伙审美是不是有问题，他难道没有这位季小姐好看吗？！ 顾琛心里憋着气，又有种莫名的危机感，隐隐有些后悔把这位季小姐带回家来。 他不会是引狼入室吧。 第32章 触碰【捉虫】 被顾琛挡在身后的季偲, 心里把这位徐以叙男朋友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忍着没让自己翻出白眼。 顾琛开门的小动作季偲自然是发现了，她虽然被大家说傻白甜, 但是有些事情见多了，自然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季偲冷笑一声，刚想张口嘲讽顾琛, 结果就听到徐以叙超甜的呼唤，顿时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撇了一眼顾琛, 语气里糖度加满：“叙叙，好久不见啊~” 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 顾琛额头青筋冒了出来。 看到季偲的时候徐以叙是很高兴,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门口这两个人那微妙的感觉, 偏了偏头, 表情有些疑惑：“你们在做什么啊？” 两人的情绪因为不怎么对着徐以叙, 所以徐以叙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 经过快要两周的电视剧和法制频道锻炼, 他终于是分得清一点点情况了！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徐以叙了！ “没什么。”顾琛在季偲之前开口, 随后仿佛十分自然地对着徐以叙说道，“我带了冰淇淋回来, 你要吃吗？” 提到吃的徐以叙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只不过徐以叙脸上并不是浮起顾琛想象中那兴高采烈的表情, 而是满脸怀疑：“真的可以吃吗？” 顾琛从来没有这么好心, 把东西带回来就给他过, 每次他都要哄半天才愿意松松口，现在怎么想徐以叙怎么觉得不对，情不自禁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疑：“……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被徐以叙这个问题梗住，顾琛打心眼里一点都不想回答。 “噗。”季偲毫不客气笑出声来，不管顾琛难看的脸色，以耀武扬威的姿态从顾琛堵住大半的门一边挤了进屋。 走到房间里面，季偲才发现这个房子小的可怜，总面积加起来还没有她自己卧室大。季偲不由自主捏了捏自己智脑，这里面有两千万的通用币，不需要再救治这位‘重病’的男朋友，徐以叙完全可以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只不过…… 季偲想到顾琛这个骗财骗色的心机狗，担心自己把通用币给了徐以叙之后，转头就全都到顾琛手里，一时间就有点犹豫。 这样想着有点心不在焉，季偲暂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隐蔽的和徐以叙开口，看着客厅上架着的画架和徐以叙手中的笔，便没话找话地说道，“叙叙，你在画画啊，画什么呢？” “天空？”徐以叙不太确定地说道，文学水平还是要靠积累的，徐以叙即便是有在恶补，也就只是考试回答的时候那些背诵填空的没问题，作文还是一塌糊涂。 季偲跟随谭文南见过不少画家画画，大家画画的时候都没有什么避嫌的要求，季偲对此也没有非礼勿视的概念，随意地走到徐以叙身侧向着画看了过去，顿时倒吸一口气，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这、这是你画、画的啊……” 徐以叙这幅画的完成度没有之前《夜空》高，哪怕现在这幅画已经画了三天了，而《夜空》只画了一晚。 毕竟当初《夜空》算是速涂，徐以叙其实没有那么讲究，把整幅画画完就好了，压根没有仔细去琢磨细化。这也是之前谭文南那些人鉴画的时候，说《夜空》完全比不上A732大师作品的主要原因。 而现在这幅画是徐以叙慢慢一点点在雕琢的，目前整幅画也就只是个轮廓，只有左上角的一只手掌大的地方勉强算是完成了。 但是就是这样，也把季偲镇住了。 季偲是不懂艺术，但是只要是人就一定能够欣赏美。 “原来真的是你画的……”季偲小声地用近乎赞叹语气说道。 《夜空》和现在徐以叙画的画给人的感觉并不一样，但同样是天空，也就有很多的共同之处，季偲能够分辨的出来是不是一个人画的。 她还记得在谭文南的画室里，那些霁星顶级的画家和鉴画师们对着《夜空》赞不绝口，还有那一场火热疯狂的拍卖会。 季偲再看着徐以叙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徐以叙不太懂季偲这自问自答的样子，目光看向满脸不爽关好门的顾琛隐隐有些求助的意思，不过马上又收了回来。 他不能老是让顾琛帮他解决事情，如果是季姐姐的话，徐以叙相信即便是说错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是我画的，好看吗？” 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徐以叙心里还是挺紧张的。 他一开始画画的时候，明明还是能得到很多夸奖和鼓励的，一开始那些研究员说他的画说不定能卖钱也都是在这个时期。只不过他画的时间越久，那些研究员们看到他的画，大多数情绪都变得不好，甚至有些人还会满怀恶意地把他的笔丢了，满身心虚和恐惧地对他大吼大叫。 好像他画越长时间越难看的样子，徐以叙也有过自我思考，不过最终还是觉得管那些研究员怎么想，他就喜欢这样画，因此并没有因为其他人的态度做什么改变。 只是季偲对徐以叙来说还是有些特别的，当时广场上那么多人，徐以叙绕了一圈才选中给他感觉最好的季偲。而且徐以叙还打算把那副画了季偲的肖像画给她来着，如果季偲觉得不好看，徐以叙稍微想了想就感觉有些丧气。 “超棒的！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季偲刚才还在想要不要对徐以叙说《夜空》卖了两千万的事情，毕竟这房子这么点大，她和徐以叙说的时候，那位心机狗肯定也会听得到。 如果被心机狗知道徐以叙是个这么赚钱的‘印钞机’，那以后肯定想甩都甩不掉！ 然而看着徐以叙这小心翼翼的表情，季偲心里的那些犹豫瞬间溃败，疯狂对着徐以叙夸奖道，“我从来没有见过画画这么好看的，上帝一定亲吻过你指尖，把天空每一个好看瞬间都放在你心里。” 徐以叙眨了眨眼，感觉到迷惑：“上帝是谁啊？为什么亲我，我又不认识他。” “咳咳咳。”在厨房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暗戳戳偷听的顾琛憋着笑，结果没憋住化成一声声咳嗽。 季偲哑然，随即迁怒地瞪向顾琛。 顾琛冷笑着看了回去，随即张口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今天来还想从我男朋友那边再花个六万买画吧。” “不怀好意。”顾琛点评着。 能这样锲而不舍的蹲守，显然这位季小姐是尝到甜头了，只怕当初徐以叙卖的那幅画，这位季小姐转手卖了不少吧。 “季姐姐想要我的画吗？”徐以叙没有领会顾琛话语里潜藏的意思，脸上写满了高兴，比起刚才季偲那一段彩虹屁，现在的徐以叙反应到更像是被狠狠夸奖了一番。 看着徐以叙这幅样子，顾琛脸上的表情更不好，看向季偲的表情愈加不善。 徐以叙没听懂，季偲倒是听懂了。当即季偲就明白这位男朋友是知道徐以叙画的价值了，这位男朋友显然是觉得她是来占便宜的。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季偲只怕已经被顾琛这一激，马上说不要画了。但是徐以叙愉悦的情绪仿佛传递到了季偲心里，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赌气，打击到这位小朋友，更何况这一幅半成品的黎明天空，也确实是挺让季偲喜欢的。 和《夜空》的阴郁不一样，这幅《黎明》整个感觉就非常明快，很和季偲胃口。 季偲咬牙，微微一抬下巴，努力对着顾琛摆出女王般的姿态：“不是六万，是四千万，我四千万买这幅画！” 这样她不仅把那《夜空》的两千万给了徐以叙，也用同样的价格买下这幅《黎明》。虽然计划外的两千万季偲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但是她去卖掉一些资产也不是凑不出来。 输人不输阵！ 听见四千万，徐以叙睁大了眼。 他已经不是刚从实验室里出来什么都不懂的了，之前在网上查询体质崩溃的延缓剂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通用币的重要性。 而且如果他有钱的话，在医院里也完全不需要顾琛去答应那个‘不怀好意’的陈其院长要求。 哪怕已经注意到顾琛变得极为难看的表情，徐以叙还是有些想要答应下来，然而在这之前，季偲就转过头满脸郑重地看着徐以叙：“不过这四千万还有一个条件。” “你和我走。” “除了这四千万，我还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房子，最大最舒心的画室，吃的玩的用的，我都可以给你。” 季偲向着顾琛一指：“只要你和他分手。” 分手？ 徐以叙稍微琢磨了下，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本来也很奇怪，为什么和人结成关系这么简单，只要救了对方就好，断开关系却要结婚离婚搞的那么复杂。 原来是可以分手的。 明明之前心里时不时就会想，顾琛这个家伙太麻烦了，太怎么样的，想要离婚什么的。可是现在季偲真的把分手这个选项摆在徐以叙眼前，徐以叙却一点都不想选择，甚至还觉得恼怒。 仿佛季姐姐在他心里也没有那么可爱了。 季偲这番话在徐以叙听了只是有些不高兴，但对于顾琛来说可是刺激大了。 仿佛被侵犯了自己所属地的狮子，顾琛整个人都散发着怒气，手上的力气完全没有控制好，砰的一声，那个硬质钢化玻璃杯变成碎末。 “滚！！！”顾琛第一次对女性说出这么失礼的话，大步向着沙发走了过去，把徐以叙挡在身后，正面对着季偲，眼神凶恶仿佛要把人掐死，“把你那些肮脏的心思都收起来，徐以叙他是我男朋友，现在是，以后也是，拿着你那可怜的四千万滚，没有人稀罕这点钱。” 双SSS体质的顾琛气势全开，这样近距离对着季偲恐吓，让季偲脑袋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差点没摔在地上。 徐以叙第一时间发现了季偲不对，当即从沙发上翻过去一只手把季偲扶着，另一只手赶忙拉住顾琛，替季偲说道：“季姐姐她没有恶意。” 虽然季偲的话也让徐以叙不高兴，但是徐以叙能够感觉得出来季偲话语里传递出来的关心爱护这些情绪。 顾琛要被徐以叙气死了。 人家都要他们分手了，徐以叙居然还给对方说话，嘴上每天说的好听什么‘男朋友’‘亲爱的’，结果在四千万面前什么都不是。 顾琛心里憋着气。 他原本心里想好了很多要怎么揭开这位季姐姐丑陋面纱，结果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居然一点脸都不要，直接拿出富婆架势，拿出四千万直接来砸人。 而且徐以叙还意动了，还护着那女人。 越想顾琛心里越堵得慌。 还男朋友，还亲爱的，去特么的！ 顾琛作为顾家家主，本来就是铁血上位的，对于自己也相当狠得下心，哪怕心脏一抽一抽地发疼，还是立即就甩开徐以叙拉着他的手，脸色黑地仿佛能滴下水，仿佛要和徐以叙恩断义绝的样子说道：“你这么护着她，是觉得四千万比我重要，想分手了是……唔！” 徐以叙本能的不想顾琛继续说下去，也能感觉到顾琛心里翻涌的怒火，有些手足无措，立即就做起他让顾琛最高兴的事情—— 向着顾琛还在说凶恶话的嘴吻了上去。 刚刚缓过神来的季偲突然就被塞了狗粮：“……” 顾琛也被徐以叙这动作整懵了，不过也是出奇的有效果。顾琛下意识就揽住了徐以叙的腰，仿佛在确认着什么一样加深了这个吻。 “唔。”被撬开牙关，舌尖亲密地触碰，徐以叙闷哼出声，这让顾琛立即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退了出来。 不好意思抿着嘴，顾琛这个时候是半点火气都没有，倒是脸色微微泛着起了红晕，随即注意到满脸震惊样子的季偲，再一次皱起眉来，语气里都是嫌弃：“你怎么还在这里？” “报、抱歉。”季偲茫然地道歉道。随后小心翼翼地挪远了些，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还是弱弱地给自己解释道，“我之前以为你是骗小叙感情的……” 看着以前行为举止始终一副自持身份样子的顾琛，被分手两个字刺激炸了，如果真的是感情骗子怎么可能这个反应，季偲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己搞错什么了。 “你明明挺有钱的，为什么骗小叙说自己重病，让小叙去广场卖画啊？”季偲对此怎么也想不通。 顾琛并不想搭理季偲，倒是徐以叙从刚才触感的冲击里缓过神来，看了眼顾琛的唇，神情有些跃跃欲试，不过听了季偲的话，徐以叙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解地主动回答道：“那个时候时琛确实是还没有钱啊，也真的是重病没办法下床，我没有说谎。” “重病好的这么快啊……”季偲实在是想不明白，从季偲买画到见到这位‘时琛’，中间也就一周时间，现在医疗技术发达，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吧。难不成这家伙体质特别高？季偲倒是提说过超高的体质恢复力也极佳。 “这和你没关系吧。”顾琛满脸讥诮地对着季偲说道。 季偲一愣，确实是这样没错，倒是她自己乱想给人带来麻烦了：“抱歉、非常抱歉。” “真的觉得抱歉就赶紧走。”顾琛满脸不耐烦。 徐以叙看着季偲都要哭出来了，扯了扯顾琛让他先不要说话，随后神色略微郑重地对着季偲说道：“对不起，季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但是我很喜欢时琛，也喜欢这个房子，并没有搬家的打算。还有这幅画我是想给时琛的，不能卖给你。” “我其实有给你画了一幅画，不要你通用币，希望你能够喜欢。”说着，徐以叙从沙发下面的储藏格中拿出画筒，递到季偲手里。 季偲被顾琛凶了没哭，一直和顾琛道歉的时候也没哭，反倒是徐以叙说知道她是为了他好的，还给她画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来捣乱的，一开始我其实是有事情要和你说的，呜呜呜呜……”季偲抱着画筒哭得稀里哗啦，“你卖给我的画卖了很多钱，有两千多万，可以有钱给男朋友治病了，要好好上学读书，生活都会变好的。” “我没想到那幅画是你画的，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好多好多人对着那幅画夸你是大师……”季偲颠三倒四没有什么重点地说着，从鉴画那天乱七八糟说到拍卖会。 顾琛并不想听季偲说话，被徐以叙一直紧紧抓着手才勉强保持忍耐，结果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对。 她说的那幅画不会就是半个月前，拍卖的那个据说是A732的仿作吧？ 第33章 画像【改bug】 顾琛并不懂什么画风不画风的, 他当然不相信徐以叙会去仿画。 这倒不是顾琛觉得仿画怎么不好，毕竟画风本来就是可以学习的，而是徐以叙以往的情况, 压根没有可能接触到什么大师画作来给他去学习模仿。 研究所的那些人不可能会这么好心。 那么只可能是徐以叙原本的画风就是和A732是一样的。 世界上正好有两个人在相互不认识的情况下，画出被大家认为独一无二画风的画，可能性有多大？ 顾琛倒是相信有可能, 但是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小到……比徐以叙就是A732的可能性都小。毕竟顾琛可是知道A732这位大师，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 顾琛微微垂眼，神色若有所思。 他还记得实验室里面给每个实验品的编号惯例, 他当时在实验室里的编号是YJ4709，所有从外面找来的实验品都是这个YJ开头的编号。 而实验室里自己培育的实验品, 编号会有点差别, 他们都是单个字母开头的。 比如之前在警局的时候, 徐以叙就对那个孩子喊过‘Y2113’。 A732这个代号, 完全符合实验室里对实验品的编号规则。 顾琛没有去了解过A732到底有多少画作出售过, 但绝对不会少于二十幅，即便最开始的时候卖不出什么高价, 但后期成名了随便一幅都是千万级的, A732所有画作累积给画作持有者带来的收益绝对不下两亿。 对于顾琛来说两亿并不算什么，顾家名下随便一家企业每年给他带来的收益都不止这么点。但这两亿如果用在一座研究所里, 绝对不可能一点水花都没有。 顾琛之前看过这两年那座研究所的资金流动情况，绝对没有这些钱的踪影在, 所以说如果徐以叙就是A732的话, 这笔钱应该是被某个人吞了。 老实说这是好事。 如果是研究所用了, 那这笔钱没了就没了，但是如果是个人拿走，这些资产顾琛有的是办法可以让那人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哪怕那个人已经死了都一样。 顾琛走了会神，徐以叙就已经把季偲给安慰好了。 季偲在两个比自己还小的帅哥面前哭得这么狼狈，感觉非常的窘迫狼狈，已经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季偲立即就想跑了。 临走之前季偲倒是还记得把带来的两千万转给了徐以叙，稍微给徐以叙解释了下行价：“拍卖价是两千一百万，拍卖行抽成一百万，这个价格听分析是有些高了，主要是物以稀为贵的原因，你后面如果还要卖画，不低于一千万都可以考虑出手。” 徐以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对着季偲说道：“季姐姐你通讯号再给我一下，之前你给我的号码花掉了。” 因为一系列乌龙事，季偲压根没好意思再要徐以叙通讯号，结果徐以叙居然主动提起来，季偲心头一暖，眼里重新浮起了些笑意。 两人相互加了好友后，季偲就抱着徐以叙送她的画离开了，而徐以叙送完季偲出门回过头就看见顾琛坐在沙发上满脸阴阳怪气。 徐以叙并不在乎顾琛这个脸色，比起刚才真实的盛怒，现在这种情绪，徐以叙完全能够理解成撒娇要哄哄。 “时琛哥哥。”徐以叙笑眯眯地凑了上去。 “哼。”顾琛冷笑一声。 “刚才你伸进来的感觉好奇怪，好像过电一样，能不能再来一次。”徐以叙眼神晶亮地看着顾琛。 “……”顾琛瞬间恼羞成怒，“画你的画去！” 嗯，哄好了。 用完晚饭，顾琛难得没有去推算公式，而是坐在徐以叙身边看着他画画。 他也是刚知道原来这幅画徐以叙是打算给他的，心里有些纳闷为什么给季偲的是她个人肖像画，给他的却是一副景观画。 顾琛没有发现，这个黎明景观画，是当初他带着徐以叙去医院时候的景象，毕竟那样的天空转换样子，对于顾琛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对那晚的感觉更多的对徐以叙身体状况的焦虑。 看了一阵后，顾琛突然对着徐以叙问道：“你在实验室的时候，编号是什么啊？” 徐以叙没有想顾琛为什么问这个，对他来说既然问了答就是了，手上的画笔连停顿都没有：“编号我还挺多的。” 毕竟实验室里的实验品变化那么多，每隔几年就会根据现有的实验品情况做个整理，这也是一开始徐以叙出来后感觉名字不重要的原因，因为本来名字就是要经常换的。 “T821、L229、A732、U31，、E01、A01。”徐以叙把自己有过的编号都念了出来，果不其然，顾琛在里面听到了那个代号，“然后就是徐以叙了。” “起名挺难的。”徐以叙想起当时的情况，还有自己给顾琛起名惨遭嫌弃的事情，给自己解释说道，“当初我妈妈也想不出名字，最后在实验报告稿子上找了的两个字。” 相比之下，徐以叙觉得自己比徐瑶厉害多了，名字最重要的不就是能让人记住吗？时针多好记啊。 顾琛没听出来徐以叙对他没用时针做名字的耿耿于怀，只是叹息着摸了摸徐以叙的头。 徐以叙不明白顾琛为什么又能想什么事，情绪又在奇奇怪怪的，不过顾琛老是这样，徐以叙都已经开始习惯了，倒是忽然想起顾琛带回来的那个冰淇淋，有些迟疑地对着顾琛问道：“你带回来的冰淇淋，是你自己做的吗？” 如果不是的话，徐以叙超级想吃的，每一次顾琛带回来的东西，都好好吃！ 顾琛看着徐以叙，呵呵一笑：“是，但我要你吃，你吃不吃？” “……吃QAQ”迫于淫威，徐以叙忍辱负重地回答道。 而红着眼眶，妆都花了大半的季偲回到家把家里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他们家季偲从来就大大咧咧的，就是不高兴受委屈也都是当场发作，然后去吃吃喝喝逛逛买买发泄一下，痛哭流涕的事情多少年没发生过了。 一个个都去找季偲问话，想要给季偲做主。 被家人一遍遍强迫回忆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糗事的季偲，感觉自己要社会性死亡了，羞愤欲死地把所有人都赶出自己房间。 把脸上妆卸干净之后，季偲想起徐以叙送她的画，她还挺好奇徐以叙送她是什么样的画。 拿出画筒里的画，季偲展开一半看着那熟悉的衣服和饰品就感觉到画的是自己了，手顿了顿季偲才把整幅画摊开。上面笑容灿烂宛如天使一般的少女让季偲半天回不过神来。 明明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正式画中的人就是她，甚至容颜都和她一模一样，季偲却有种在看另外一个人的错觉。 她在最会骗人的试衣镜面前，都没有这么好看过！ 季偲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原、原来她在小叙心里是这个形象吗？季偲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感，随后盯着这幅画脸上渐渐起了红晕，抱着画狠狠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即便这样也不能宣泄自己激动的心情，啊啊啊啊喊了半天，季偲在自己微讯上迫不及待把自己心情分享出去。 @幸运少女季小偲：我恋爱了！！！！！[转圈圈][转圈圈] 谭文南这时候刚到家准备用餐，结果微讯就提醒自己特别关注人发送了消息。他特别关注的人就季偲一个，不过季偲本来就是特别喜欢分享生活的人，每天都有两三条消息，谭文南并不怎么在意地点开看了一眼，顿时脸表情黑得不行。 告诉自己也很可能就是在追星，谭文南控制住情绪，但还是第一时间就给季偲打了电话。通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谭文南看着还在兴奋狂喜地季偲，原本努力让自己维持若无其事表情的他，差点就要绷不住脸。 季偲以前也追过星，那个时候她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 脑海里蹦出来好几个和季偲关系好的家伙，到底是谁和季偲告白能让她这么高兴！谭文南暗自咬牙，努力扯出一个笑脸：“偲偲，你谈恋爱了？和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季偲脸上泛着红晕，依旧兴奋的克制不住自己在房间里乱窜，“老娘真的是世界第一美.少.女！” 感觉自己紧张的心情都喂了狗，谭文南嘴角一抽：“哦。” “看！”季偲献宝一般把徐以叙给她的画像展开在谭文南面前，“是不是超级超级好看的，有没有爱上我！哈哈哈哈哈！！！” 季偲一蹦一蹦的，谭文南并没有看清楚画具体的样子，但是那种美好纯澈的样子也已经从光幕里透给了谭文南。谭文南抿着嘴，把心里的警钟拉到最响。 哪怕没看清，谭文南都感觉到这幅画的光彩夺目，能把季偲画的这么好，那这个画家对季偲能有什么好心思？ 谭文南心里酸味都要溢出来了，咬着牙问道：“谁送给你的？” “哈哈哈，就是我之前给你看过那副《夜空》的画家，他真的好甜！超级甜的小可爱！”季偲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谭文南的样子，“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懂，文南，你能不能帮帮忙带他入画圈啊？” “好啊。”谭文南冷笑一声，当即答应了下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季偲说的《夜空》画家，就是季偲最近一直蹲点的那位可怜的小朋友，能画出《夜空》那样仿画的人，怎么着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敢画画来撩季偲，臭不要脸的老不羞！ 第34章 河豚 季偲并不知道谭文南在那边想什么有的没的事情, 挂了和谭文南的通话之后，立刻就和徐以叙把这事情说了。 “和别的画家交流吗？”徐以叙双眼发亮，他是真的喜欢画画, 能和同样的人交流怎么画画一听就很有意思，他当然是非常愿意的。 拨通了徐以叙的通话之后，季偲就注意到那位男朋友时不时就会出现在画面里, 用非常凉得眼神看着她，满脸的不欢迎。季偲勉强维持着笑容，也不敢磨蹭, 赶忙把自己目的说了：“对，我朋友也是画家, 他可以带你入圈。近期正好有个艺术展, 大概是个三天两夜的活动, 地点是个温泉山庄, 你可以带家属一起参加。” 季偲着重强调了“带家属”三个字, 果然那位男朋友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多了。季偲哪怕内心里有些怕这位‘时琛’，看到这个情况也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真的不是禽.兽, 会对比自己小这么多徐以叙下手啊, 哪怕长得再好看她也做不到啊。 至今，季偲都还觉得徐以叙十六岁。 徐以叙略微思考了下, 还是拒绝了：“我想先读书，等三个月后开学了可以吗？”徐以叙现在的学业水平勉强是小学毕业, 如果加把劲考个初中还是可以的, 但是徐以叙想要和同龄人一起玩, 那最少也是要高中，这开学前的两个月时间他还得要努力奋斗。 等考上高中达成目标，那就可以尽情玩了！完全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样的徐以叙，是这样美滋滋的规划着自己接下来的时间。 “啊？”季偲不能理解为什么现在要读书不行，但是三个月后开学就可以了，开学后不是更没时间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正好是学生的考试周，她毕业好几年没想过这个，艺术展就在一周后，学生党没时间很正常：“也是，你这个年纪还是以学业为重，考试加油！” “嗯！”徐以叙弯着眼笑着，他把季偲说的考试理解为择校考试了。 两人又稍微聊了一下，没多会就挂了通话。 “你想学画画的话，也有课程，不过画画你现在画的已经很好了，并不缺技巧，想要更加深入研究的话，还是得要请家教一对一比较好。”徐以叙最近看电视剧和法制节目，已经稍微懂事了些，尤其刚才顾琛复盘了下徐以叙和季偲的交流，出乎顾琛意料的好，顾琛觉得差不多可以让徐以叙接触外人了。 一直待在家里，只对着他一个人，这对徐以叙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个接触外人的前提是顾琛也在场。 顾琛可不想让别人顺便给徐以叙教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识，徐以叙现在还不懂得分辨什么知识的好坏对错。 所以刚才季偲邀请徐以叙去交流会并且能带家属，顾琛并没有吱声说什么，倒是徐以叙的拒绝对于顾琛来说还挺意外的。 “请家教好贵的。”徐以叙皱着眉，表示并不想掏出这笔钱来，“我也只是想看看其他人是怎么画画的，我只想画我自己的画，才不要别人教我！” 顾琛哭笑不得：“家教钱不贵啊，你不是刚拿到两千万吗？大概一两万就可以教你一个月了。” 听到一两万，徐以叙眉头都皱起来，心里稍微计算了下，拒绝地相当坚定：“不要！” 顾琛没想到，徐以叙居然还是个小抠门，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徐以叙额头：“这笔钱我出总可以了吧。” “都说不要了，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呢？”徐以叙感觉到不高兴，对着顾琛指控道。 顾琛作为顾家家主，已经开始习惯把一些人和事情都安排下去，倒是没注意到自己这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并不想和大多数家长一样，去和徐以叙说什么‘这都是为你好’之类的话。 老实说，比起一开始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仿佛整个人都抽离这个世间的徐以叙，他能把这家伙养得会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甚至能对自己抗议，已经相当不容易了，顾琛并不想把徐以叙现在的状态破坏掉。 “是我错了。”顾琛坦然对着徐以叙道歉，“我给你做个小蛋糕，你能原谅我吗？” 听到蛋糕徐以叙目光发亮，立刻就要点头，随即想到一件事，抿了抿嘴：“不要小蛋糕，你把你智脑打开给我，我就原谅你。” 没想到徐以叙会提出这个要求，顾琛顿了顿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他这个智脑虽然只是临时用的，但里面除了体质崩溃研究的那些资料之外，还有很多机密文件在，并不是能随便打开给人的东西。 不过顾琛也就稍微顿了下，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把自己智脑打开给了徐以叙，反正那些文件他都锁在隐秘盘，徐以叙大概率还没那个能力破解。 “这样就可以了吗？”顾琛打开智脑伸手展示在徐以叙眼前，略微好奇地看着徐以叙，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随后顾琛就看见徐以叙动作极为流畅的打开了他支付账户，瞬间他账户里六十多万的通用币展现了出来。 这个金额让徐以叙吓了一跳：“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赚钱对于顾琛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当初给徐以叙买家电后剩下来那些钱，顾琛又投出去赚了点，捞到钱又换了更赚钱的，这一个月下来他也没花什么钱，除了打飞车，最大的支出也不过就是每天回家给徐以叙买的那点好吃的。 钱倒来换去的，又没支出，不知不觉就六十多万了。 当然这六十多万对于顾琛来说还是少得可怜，还买不起他家别墅那套厨房系统的一个设备钱呢。 “都说了，我会赚钱的。”顾琛无奈，完全没有想到徐以叙居然是要查他账，“你是想要买什么东西吗？” “没有。”徐以叙想想自己账户里的钱，觉得自己还是有底气的，也打开自己的账户，显示出自己二开头的八位数金额。 徐以叙点击了下两人的智脑，在顾琛满脸惊讶中，那两千万通用币就来到了顾琛账户中。 “你这是做什么？”顾琛这是真的吓了一跳，两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徐以叙来说绝对是笔巨款。这个小抠门刚才那家教一两万的通用币就觉得贵，转头就把两千万给他，顾琛有些气徐以叙还是对人没有一点防备心，就这样把全副身家都给人了，又一面不可抑制涌起感动的情绪。 “家里不是都是你在花钱吗？我也是要出家用的吧？”徐以叙看电视对这些可是有了解，冰箱里那些吃的喝的，还有逐渐塞满衣柜的衣服，房间里一点点添置起来的其他生活用品，可都是‘时琛’自己出钱买的，徐以叙没从自己的账户里出过一分。 “那也不用这么多钱。”顾琛无奈，示意徐以叙把账户打开，他把钱转回去。 徐以叙摇了摇头：“放你那边吧，要不然等我死了之后给你还挺麻烦的，我妈妈那些东西之前王警官说会帮忙转到我名下，到现在还没有办好呢。” “好像我们没结婚这些东西还不能给你。”徐以叙是认真考虑过自己死了之后，‘时琛’要怎么办的事情，还主动查询了法律法规。在徐以叙眼里，‘时琛’实在是太会花钱了，他真诚考虑过怎么把这间房子留给‘时琛’的事情，免得‘时琛’用完钱只能流落街头。 电视剧里流落街头的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惨了，他既然是‘时琛’的男朋友，还是要负担起对方未来的。对这些事情，徐以叙还是挺忧虑的。 结果季偲就拿着两千万上门了，有了这两千万，‘时琛’以后肯定也能过得很好。 不过现在一看‘时琛’账户，这家伙完全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并不需要他担心啊…… 徐以叙看到六十多万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但他赚了两千万，还是比‘时琛’厉害！ “两千万直接放在你账户，以后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徐以叙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还有些得意，一副想要顾琛夸夸他的样子。 顾琛倒是被徐以叙气笑了：“你还挺得意的啊。”原本顾琛是想这两天告诉徐以叙，他快要研究出来能救他的方法了，现在看来说什么说，这家伙早就已经做好去死的心理准备了。 那就等他研究出治疗药，混在延缓剂里给徐以叙喝几个疗程吧，到时候慢慢欣赏这家伙以为自己要死却怎么也没死的表情好了。 顾琛脸上的表情透着凉意。 “我觉得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徐以叙警觉地看着顾琛。 顾琛笑得温和无害：“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到时候别求着我把两千万还给你。” 徐以叙茫然地看着顾琛：“为什么别求你，我不是天天求你吗？”每天‘时琛’带东西回来，不就是要求他的吗？明明每次他求‘时琛’的时候，‘时琛’都挺享受挺高兴的，为什么要他别求啊？ “……”顾琛觉得，徐以叙太好看懂也有些不好，比如现在他完全能看得懂徐以叙这个问题的深刻含义。 脸上露出一丝羞愤的表情，顾琛咬牙，扯出一丝笑来对着徐以叙：“那我们聊一聊，为什么你账户里现在只有四万通用币的事情吧。” 最开始季偲买画的时候给了徐以叙六万多通用币，徐以叙自己买东西花了一些，之后顾琛假装自己有去购物抽奖也用了一些，理论上应该还有五万出头的钱的。 然而现在却是只有剩下四万八，少了三千通用币。 徐以叙应该只有待在家里学习和画画才对，没有出门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没的，就很值得思考了。 “你是怎么知道家教很贵的？”顾琛微笑着问道。 “还有你刚才打开我账户的动作好流畅啊，感觉做过很多次了。”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真的都在家吗？” 徐以叙：“……” 徐以叙：“…………” “我困了。”徐以叙无辜地看着顾琛。 顾琛露出和善的表情。 三分钟后，抵抗无效地徐以叙再一次被镇压，委委屈屈把自己账户的购物记录全部都展示了出来。 徐以叙当初画完季偲，就想着去商业广场那边碰碰运气，然后发现了家甜品店，于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既然尝过甜头，徐以叙自然不会去克制自己，后面就又出去了两回。 在外面吃东西的时候，徐以叙自然是有听到附近的人聊天什么的，比如给孩子请家教太花钱了，家教好贵什么的家长里短的事情。 不过跑了两回，徐以叙又有些担心自己学习进度，紧接着徐以叙就了解到了这个世界还有外卖这种东西…… 作为能被季偲这个富二代经常去逛的商场，那个商场的东西自然是不便宜的，徐以叙三天就这样花了三千多通用币下去了。 顾琛看着记录就觉得自己要被徐以叙气笑了，把人从床上提溜起来：“给我起来重新做检测！” 这家伙真的是，一眼不看就给他搞事情。 东西再贵，能一天吃一千，那个分量也是不小的，等于是这三天里徐以叙压根没有怎么吃过正常的三餐，就吃这些甜点饱了。 徐以叙：QAQ 最终检测结果是徐以叙血糖和血脂都有所上升，好在因为时间短，对顾琛之前建的徐以叙身体数据影响不大。但是绝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明天开始，每天要做两小时的运动，一直到数据正常，之后每天晚上我都回给你做一次身体检测。”顾琛冷酷无情地说道，并且强制把徐以叙的支付账户也锁了，每天支出上限只能有一百通用币。 “我讨厌你了。”看着那支付上限，徐以叙感觉自己都要哭出来了，甚至对着顾琛发脾气说道。 对此，顾琛的表示就只有冷笑一声。 徐以叙憋着气，咚咚咚跑到床上把自己滚成一团，对着顾琛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但是对于这一点，顾琛并不表示退让，即便不是因为治疗影响，就是徐以叙身体没问题也绝对不能把甜点做三餐。 这方面顾琛绝对不会宠着徐以叙。 徐以叙等了半天，也不见‘时琛’有什么反应，耳朵听着顾琛把客厅他的画架收拾好，整理了下他弄乱的房间后，就去洗漱了。 徐以叙暗自气成河豚。 每次‘时琛’不高兴，他都会去哄哄，‘时琛’这个大傻子，怎么就不会来哄哄他！ 徐以叙越想越委屈，在顾琛洗漱完躺在床上，自顾自开始用智脑去查那些画的钱到底去哪的时候，到达了巅峰。 从被团里爬了出来，徐以叙猛地把顾琛压在床上，愤怒地对着顾琛质问道：“你为什么不亲我！！！” 每次‘时琛’不高兴的时候，他都有做过示范啊！亲亲抱抱多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时琛’就不哄他！ 第35章 感觉 突然受到袭击的顾琛满脑袋问号, 只不过顾琛完全没有心思去深想徐以叙这个问题。 太近了。 这不是徐以叙第一次这样袭击他，最开始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徐以叙也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顾琛还批评过他。 那个时候顾琛对徐以叙还没有什么旖念, 单纯就是因为过度亲密的动作有些不适和窘迫感，但现在这个并不太一样。 真是多亏了季偲傍晚的刺激，顾琛真的是有过一瞬间要把徐以叙彻底占有, 完全拆吃入腹的凶恶黑暗的情绪。 顾琛又不是傻子，哪里不会不明白自己对徐以叙真实的感情是什么。 在开窍之后，顾琛怎么可能在两人紧贴着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又不是不行了！ 更何况徐以叙还说着那样的话！ 赶忙把徐以叙推了回去，顾琛有些慌乱：“你做什么！” 被推开的徐以叙要被‘时琛’气死了：“时针, 你就是个大傻子！” 顾琛也觉得有些烦躁：“你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什么？”徐以叙憋着气。 “你不懂自己的感觉, 你真的喜欢我吗？”顾琛直勾勾地看着徐以叙, 仿佛想要探究到徐以叙心底。 虽然徐以叙时不时就喊他‘亲爱的’喊他‘男朋友’, 但是顾琛其实从来都没有当过真。 毕竟徐以叙虽然十八岁, 人生经历实在是太少了，顾琛甚至都怀疑徐以叙到底知不知道男朋友这个词真正的含义, 徐以叙真的能分辨出来什么是喜欢, 什么只是依赖吗？ 他从实验室里出来之后，朝夕相对的人就只有顾琛, 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混淆自己的感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这也是顾琛现在打算让徐以叙去更多的接触外界的原因。 他并不希望给予徐以叙错误的诱导。 顾琛其实挺后悔自己之前在季偲骤然刺激之下, 做出的激烈举动, 他不应该那样对待还懵懂的徐以叙身上。 “？？？”被‘时琛’的反问弄懵了, 徐以叙想不明白‘时琛’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当然是喜欢的啊！” “不明白的人是你吧！”徐以叙心里还在生气，但是看着‘时琛’的样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和傻子计较，他能轻而易举感觉的清楚别人对他的情绪，所以徐以叙完全不能理解‘时琛’纠结不安的内心，而是对着‘时琛’发出自己的疑问，“现在你想和我交.配，我也想和你交.配，为什么我们现在连亲亲都不可以？” 之前‘时琛’没有交.配的感觉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有感觉还在抗拒，徐以叙完全不能理解。 或许在其他事情上徐以叙什么都不懂，但是情感上徐以叙绝对是大佬级别的，任何人都别想在他面前蒙蔽对他的感觉，而他自己对其他人是什么情绪，徐以叙也是能够很清楚明了。 一开始见到浑身是血的‘时琛’他就是有感觉的，在救了‘时琛’要负责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吃不起饭，他是不可能有半点抗拒的。 他也见过很多人，和他一样的实验品，研究所里各色的研究员，出来的时候见过那些警官，还有季偲小姐姐，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什么都会骗人，但是身体的反应绝对不会。 他就是对‘时琛’有感觉，最原始的生物反应。 用他搜索来的答案来说，那就是一见钟情。 怎么一见钟情就不是喜欢了呢？！ 被徐以叙直白至极的言语刺到了，顾琛恼羞成怒地否认道：“什么想交.配，你别乱说话！好好睡觉！！” 自己的感知能力被否定，徐以叙相当不服气：“我绝对不可能感觉错的！你不也是SSS精神力吗？你也有特别擅长的地方吧，我就是情绪类的，绝对不可能弄错！” “你分明就是想的。”徐以叙相当委屈，“你如果不想，你的眼睛现在在看哪里！” 顾琛目光落在因为两人激烈动作，徐以叙松开那颗胸.前的扣子上，闻言立马和被烫到一样反应过来，当即撇开脸。 感觉自己整个脑袋的热度惊人，顾琛完全恼怒地把徐以叙按到床上，用被子裹住：“我说睡觉！” 徐以叙张嘴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顾琛死死捂住。 他真的不想再听徐以叙说任何话了！！！ 被裹在床上抗议无能的徐以叙眼睁睁地看着‘时琛’去了卫生间洗了趟冷水澡，气鼓着脸翻来覆去把‘时琛’骂了无数遍。 明明听他说那些话都高兴死了，‘时琛’这个傻子为什么满脸气炸的样子，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真的有问题！ 顾琛特意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等到外面徐以叙完全没有动静了才从卫生间里出去，果不其然因为等太久，徐以叙已经睡了。 这个发现让顾琛松了口气，看着徐以叙那张脸，顾琛又有些恼，小声骂了句‘麻烦鬼’。 躺回到床上，顾琛小心翼翼深怕把徐以叙惊醒，这个时候他才有心事去想刚才徐以叙都说了什么，忽然意识到徐以叙爆了他自己的一个大料。 SSS精神力等级特质为情绪。 高等级的精神力表现在外界默认是**问题，通常是不会去直接问的。 想想徐以叙之前的表现，其实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一点。顾琛也注意到过自己在徐以叙面前的伪装并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最近已经有些不由自主在徐以叙面前展露出自己真实的感受。 原来是情绪类的吗？ 难怪A732的画作，能够让看到的人感觉到情绪共鸣。 老实说这个能力，比起画画，更适合徐以叙的是去做心理医生吧，或者去做政客也行。 如果有这个能力的人去做政客，顾琛稍微一想就觉得还挺恐怖的。 毕竟大多数人类，都是能被情绪掌控的动物。 但是如果把脑海里现象的这个政客脸换成徐以叙…… 快要被徐以叙话语搞疯了的顾琛，赶紧把这个比恐怖还恐怖的画面赶出脑海。这家伙做政客能让整个联邦的人和他一样崩溃掉。 顾琛情绪一个激动，徐以叙那边就有动静了。 听到徐以叙翻身的声音顾琛吓了一跳，随后想起来如果自己不抱着徐以叙睡的话，这家伙睡得不安定这件事情。 原本还想晚上就开始查那些画的资金流去哪的顾琛：“……” 算了，还是睡觉吧。 顾琛伸出手隔着被子把徐以叙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颗地.雷，但脸上却还是不由自主勾出一抹笑来。 徐以叙美.美地睡了一觉，已经完全不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了，甚至心情相当不错的多喝了半杯牛奶。 昨天测试是全方面的，不仅仅测试出徐以叙血糖血脂的上升，他的身高也增加了一厘米！ 这说明喝牛奶是有用的！ 和精神洋溢的徐以叙比起来，顾琛的状态就不太妙了，正常熬七天夜都没什么问题的他眼圈有些发青，昨天他没有睡好，梦里冒出来无数徐以叙在他身边大声嚷嚷着‘交.配’两个字，简直就是酷刑。 顾琛的精神受到了无情摧残。 用完早餐之后，徐以叙意外的发现‘时琛’居然没有离开，感觉到有些疑惑。 顾琛现在主要工作是推导公式，倒也不一定要每天都去贺医生那边，只不过是在贺医生那边会更方便一些，但是现在徐以叙已经再一次学会搞事，顾琛觉得自己还是暂时待在家里比较好。 更何况，他今天还是有教学目的的。 “你现在要降低血脂血糖，SSS等级的体质普通的锻炼教学视频几乎是没有用的，我教你几组动作，你连续做两个小时就行。”虽然徐以叙体质崩溃，但是始终还是SSS等级没错的。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徐以叙对此没有意见，甚至还对着顾琛问道：“我如果每天做两小时，那是不是可以打得过你了？” 对于自己和‘时琛’体质相同，但是完全被压制反抗不能这一件事情，徐以叙内心里是相当怨念。 顾琛勾了勾嘴角：“你可以试试。” 两分钟后，把自己身体凹到极限才勉强完成一个动作的徐以叙哀嚎道：“我不学了，我不做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吃蛋糕了。” “不可以。”顾琛回答的相当冷酷无情，“继续，下一个动作。” “时琛哥哥~” “男朋友啊~” “亲爱的QAQ” 徐以叙故技重施，对着顾琛撒娇起来，然而徐以叙只感觉到了顾琛的不为所动。 他…… 真的…… 要死了…… 两小时后，顾琛成功收获了一块摊在地上的徐饼饼=w= 就这样喧闹又平静的日子往前推进了两天，顾琛完全查清了A732所有画作收入都去了哪里。 顾琛一开始反应就是他的那位大伯，毕竟他是那座研究所人体研究项目的投资人，但是很快就被顾琛否决了。 顾冕是家族里被顾琛重点盯住的几个对象之一，如果有这种来历不明的金钱收入早就被顾琛发现了。甚至顾冕的金钱投资都是顾琛关注的内容，毕竟他也想抓住顾冕的把柄。 只可惜顾冕是个没脑子的，但是顾琛的奶奶并不是，等顾琛有精力去查的时候顾冕已经被洗的清清白白，完全没摸到问题。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清清白白，顾冕这两年也只能断了和研究所的关系，只保留原来就做好的那些企业对研究所的金钱投资，这才让研究所那边动作多了起来，徐以叙这个双SSS体质被送出研究所。 既然不可能是顾家那边，顾琛就直接探查起了研究所的高层，毕竟那么大额的金钱，除非一分钱不敢花，总是会有痕迹存在的。 果不其然，顾琛深挖下去就发现这个研究所的所长刑熠，有两处不应该他这个收入水平消费的住所。 第36章 换药 确定了人之后再查就容易多了。 刑熠虽然是研究所的所长, 但想要瞒天过海让大家都不知道画作来源还是不够的，肯定还有和他做配合的。挖一挖人际网再查查看比较可疑的人，顾琛锁定住了一个叫方雍的人。 方, 四大家族的姓氏之一。 方雍在方家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只是边缘人物，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贵不可攀, 隐瞒一个画家身份并不算什么难事。 顾琛查到方雍这倒是不由自主笑了，他原本还担心卖画的钱用了，拿回来肯定还有些额外的损失, 既然有方家人参与，那么刚好可以让人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怎么折腾人, 还不用顾琛亲自出手, 手下自然是有人专业做这些的, 把人名和要求送出去之后, 顾琛就暂时把这事情放下等结果了。 大概一周不到的时间, 两个亿的钱就到顾琛手里了，顺带还有三处刑熠和方雍的房产, 方雍的那处房产还是顾琛特意选的, 就在首都第一艺术大学附近，到时候徐以叙考上可以直接入住。 至于刑熠的两处房产都在霁星, 一座是休闲养生的温泉别墅，一处是霁星星都位置奢华高层, 不管哪个都比徐以叙的这个四十平的小蜗居好。 顾琛看了眼因为刚运动完, 倒在沙发上装尸体的徐以叙, 再看看每次徐以叙想要画个画都要挪来挪去才能摆好的画架。 顾琛暂时是不想把A732这件事和徐以叙说的，他是觉得徐以叙现在挺好的，努力学习画自己想要画的画，人生中最大的烦恼仿佛就只是运动和美食的不可调和。并不想让徐以叙再去回忆以前实验室的事情，而A732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就是徐以叙那段过去。 顾琛知道徐以叙就是A732之后，有去网上看过所有A732的图片，顾琛以前挺不喜欢A732画作里那种压抑扭曲的黑暗感，现在知道徐以叙经历之后，所见到每一幅画顾琛都忍不住去想，徐以叙当初画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只要这样想想，顾琛就想把所有A732的画作全部销毁，网上也都半点不留。 有些回忆其实是没有必要存在的，只要一直向前看就好。 但是顾琛有能力销毁所有画作，却不可能消除所有人的记忆，徐以叙迟早是要去艺术圈的，只要徐以叙还在画画，作为和A732画风一模一样的人，徐以叙迟早是会从其他人嘴里知道这一件事。 顾琛所希望的也就是徐以叙现在无忧无虑的生活能更久一点。 不过房子的事情还是可以提一提的，顾琛盘算了下，反正他很能赚钱的事情徐以叙也知道，就暂时说是他买的好了。 然而顾琛去和挺尸在沙发上努力打起精神看教学视频的徐以叙说这事时，徐以叙非常果断的拒绝了。 “这里没有什么不好的吧，为什么要搬家？”徐以叙不能理解顾琛这个建议。 顾琛给徐以叙说了大一点房子的好处，什么画室，影音室，书房，运动房。然而徐以叙却是撇了撇嘴：“房间那么多要干什么啊。” 徐以叙已经看完两部电视剧了，当然是看过大房子是怎么样的，然而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们现在这里不好吗？你在家的时候，我想看你转头就可以见到了。” 顾琛嘴角微微上扬了些，又压了下去，装作很平常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还以为大家都比较喜欢私密一点的空间。” 徐以叙顿时警觉：“你不会想搬到大房子，然后有自己房间不和我睡吧。” 原本心疼徐以叙每天活动空间就这么点的顾琛一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劝。 “哦，你也不喜欢大房子了啊。”感觉到顾琛被他这句话说的心情下降了很多，徐以叙顿时精神了些，笑盈盈地看着顾琛。 每天晚上他们两个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顾琛可是表现的非常别扭来着。 “……”被徐以叙这笑得有些窘迫，顾琛恼怒地说道，“有些事情感觉到也不要直接说出来。” 顾琛真的觉得徐以叙这个能力，实在是太讨厌了！ “我明明都是在说实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徐以叙叹息说道。 “因为这些话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顾琛咬牙。 “可是我觉得你很高兴啊。” “……闭嘴。” “嗤。”徐以叙发出嘲笑的声音。 “……”徐以叙懂的事情越来越多之后，顾琛感觉自己在这个家越来越没有地位。 简而言之，换房子的计划就被两人一致否决了，而运动空间和画架不太方便的问题，最终的决议是反正客厅茶几也没怎么用，干脆丢了直接把空间腾出来，以后就不需要搬动它了。 无辜的茶几-1 等到顾琛把徐以叙身体数据解析完毕，送去蒲氏实验室紧急调配治疗剂的时候，王海义一行人也查证完回到了霁星。 资料重新上传申请，这回顾冕那边反应就很快了，立即就让人拦下。并且觉得霁星那些警察们实在是不识好歹，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都不知道，当即就想让人把晨会区警局的人全部撤换掉。 只可惜还没等顾冕那边做什么，江少祺就笑盈盈地带着一队人把顾冕绑了。 顾冕觉得十分不能接受，他自然是知道江少祺是谁，不过是江家不参与家族事情的纨绔二少而已，当即就准备喊人：“我是顾家即将上任的家主，你们有什么资格绑我！” 顾冕身边自然是有其他人在的，看到这个情况当即就想把江少祺拦住，而江少祺面对这个情况脸色变都没变一下，还是那一幅轻浮的笑容：“顾家大伯，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兄弟死了吧，你觉得你有那本事？既然我敢让人来抓你，自然是有证据的。” 说对着顾冕说完这些，江少祺才对着不知所措的顾家其他人说道：“顾冕意图谋害你们家主，证据齐全，你们还要拦我吗？” 顾家众人面面相暨，最终纷纷沉默看着顾冕喊着“不可能，那个狗儿子早就被炸成灰了！”的话语被拖了出去。 顾琛失踪的事情顾家人也都知道，现在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这会听到江少祺有着确切的消息，不少人仗着自己和江家的某某人关系不错，甚至是姻亲的，来问江少祺顾琛什么时候回家主持事物。 这点江少祺也不知道，看着上次和顾琛通话时候，那一幅沉溺在美人乡的样子，江少祺挺怀疑顾琛是不是打算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但是这些事江少祺自然不可能在顾琛没同意的情况下往外说，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兄弟这不是假期还没结束吗？你们急什么。” 顾家众人顿时觉得有点慌，发生这样的事情，顾琛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度什么假。 顾冕被拖走时候喊的话，显然是真的对顾琛下手而且成功了，顾琛到现在还不露面，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就是还要搞顾家的谁。 这样想着，顾家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顾冕，倒是看起来比往日顾琛在顾家坐镇的时候还老实。 顾家那边的动静顾琛并不怎么关心，顾冕被抓之后，警局提交的跨星球调查抓捕申请就通过了。 在蒲氏那边把药剂送到顾琛手上的时候，徐以叙也收到了王海义发送给他的庭证通知，就在两天后。 除了他之外，那些实验室的小孩子们也会同样作为人证出席。 徐以叙接过顾琛递给他的药剂喝下，看着庭证通知还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开庭，正常不得要几个月后？” 今日徐以叙已非吴下阿蒙，法制节目看多了，也知道整个抓捕审判的流程。 “因为已经有媒体开始报道这件事情了，影响非常不好，所以把庭审提前了。”顾冕虽然是刚刚抓了，但其他研究员可是早就被关了警局的拘留所。 现在网络消息这么发达，警方又突然抓了大几十号人，很多小道消息在网络上乱飞，最后在上面暗示之下，公开了原来发生爆炸案的那个研究所在做人体实验，警方在爆炸案搜救过程中发现问题之类的话。 非法人体实验研究，居然就这样潜藏在正规研究所里，顿时让众多联邦民众毛骨悚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占据着微讯热搜前列。 不过能这么快开庭，也不仅仅是舆论元素，当然也有顾琛希望早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解决掉的原因。 徐以叙哦了声，他还没有习惯上网，也没有微讯号，只有有疑问的时候去搜索引擎里找找答案而已，倒是不知道这些事。 听了顾琛的话，徐以叙才去网上翻了翻新闻，不过这个时候人体实验的新闻热度早已经过去，徐以叙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一瓶药剂喝完，徐以叙砸了咂嘴，才对着顾琛问道：“今天的延缓剂味道怎么有些不对？不会是过期了吧。” “每个阶段药剂会有些调整，同样的药剂服用久的会有抗性。”顾琛睁眼说瞎话道。 徐以叙眨了眨眼，他感觉到‘时琛’内心里貌似有点幸灾乐祸，但是更多的却是非常愉悦放松的感觉。 不是坏事。 徐以叙看着顾琛的眼神有些狐疑，做出了判断，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被发现。顾琛努力控制着自己内心情绪，让自己把那些小心思全部忘干净，心中悄悄比了个胜利手势。 第37章 出庭 庭证那天, 徐以叙换上了顾琛特意给他准备的衣服，一套笔挺的灰色小西装，搭配着浅蓝色领结, 换好之后顾琛又稍微给徐以叙做了个发型，咋看倒像是一位精致的小王子。 当然，这位小王子可不能张口说话。 “一定要穿这样的衣服吗？太不舒服了。”徐以叙伸手想拉一拉脖子上的领结, 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些。 “可是这样看起来特别好看。”顾琛对于徐以叙的打扮非常满意，但是徐以叙说不舒服，让他也有些犹豫要不要换成稍微休闲点的着装。 “好看吗！”徐以叙那些不自在的动作顿时停住, 两眼发亮的看着顾琛。 “……挺好看的。”顾琛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徐以叙某个自恋属性。 有点可爱。 顾琛忍着笑。 徐以叙去照了照镜子，左三圈右三圈的看了看, 确实是感觉和以前的他不太一样。 但是他都挺好看的=w= 不过这还是‘时琛’第一次夸他, 那就不换了。 徐以叙对着镜子点了点头：“那行吧。”对自己男朋友, 还是要宠一点的。 两人到了晨会区法院, 先去和小朋友们集合了。再一次见到那些孩子们, 徐以叙还挺高兴的，所有孩子看起来精气神都比上一次见面时候好了很多。 而且都长高了。 “哥哥！”比徐以叙更加高兴的是这些孩子们, 再一次一拥而上把徐以叙团团围住。 “哥哥, 我上周得到好孩子奖励，有一朵小红花, 给你好不好！” “我有两朵！这次考试我拿了两个一百分，试卷真的太无聊了。” “哥哥, 我长高了, 长了有一厘米！是长得最快的！” 徐以叙原本裂着嘴角, 一个个摸着这些孩子脑袋，听到最后那句话顿时不服气，蹲下.身子慎重其事对着他说道：“K4331，我长高了一点五厘米，才是最快的！” 是的，比起上一次测量，徐以叙又长高了零点五。 只要再长零点五，他就有一米七了！ “哇！！！哥哥好厉害！！”其他孩子也超级捧场地欢呼着。 倒是K4331鼓了鼓脸：“我现在不叫K4331了，现在叫徐烁。” “我也改名了，我叫徐云宝！” “我叫徐锋。” 所有人七嘴八舌地把自己名字报了出来，声音完全混在了一起，但是徐以叙还是一个个都记下来了：“唉？你们都姓徐啊？” “他们想和你姓，说这样比较厉害。”儿童局的人笑着和徐以叙解释道。 “噢。”徐以叙了解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最厉害的……唔。 徐以叙眼角余光忽然就瞄到了‘时琛’，突然想起自己被人无数次武力镇压…… 好吧，第二厉害的。 “你们怎么都喊我哥哥啊。”突然改称呼，徐以叙还觉得挺不适应的。 “他们讲喊怪物没有礼貌。”这些孩子指着儿童局的人说着，“说喊哥哥比较亲近，不可以喊哥哥吗？”这些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徐以叙。 原来喊哥哥比较亲近啊。 “当然可以，那你们就都是弟弟了！”徐以叙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噗！”莫名其妙的，这周边那些大人就这么笑出声来。 徐以叙不解地看着这些人，不太明白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没事，他们这些大人思想比较肮脏。”顾琛和徐以叙朝夕相处这么久，自然是看得出来徐以叙这满脑袋问号，忍着笑对着徐以叙解释道。 徐以叙看了顾琛一眼：“可是你也很高兴的样子。” “……所以我说有些事情感觉到了也不要说出来。”和肮脏的大人划清界限没成功的顾琛如是说道。 大朋友和小朋友们玩闹了阵，顺便还吃了顾琛和徐以叙从家里带来的小蛋糕，一人一块。 蛋糕孩子们在儿童局也是有吃过的，和顾琛对徐以叙一样，也是严格控制食入量的，看到额外的惊喜，一个个都格外珍惜的吃着。尤其是徐以叙，因为之前的过度进食甜品，他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蛋糕了，吃一口都有种在吃无数珍宝的感觉。 享用完美食，徐以叙又收获了一堆孩子们带给他的礼物，转眼就到了开庭时间。 徐以叙带着孩子们做到了证人席上，看着被告方身后的位置，那些家属们红着眼眶抽泣着说他们的儿子/女儿/老公/老婆，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警察弄错了。 他们家的人平时在家有多老实，学业有多优秀，工作有多努力，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徐以叙和这些孩子们的体质都很好，每个人都能听得清对面那些嫌犯家属们说的话。原本欢欢乐乐的气氛消失不见，一个个抿着嘴相互拉着手，眼里有些茫然，甚至有个比较小的孩子小声对着徐以叙问道：“哥哥，是不是真的弄错了？” “没有。”徐以叙摇了摇头，说的非常肯定。 对面的那些家属悲伤和痛苦全都是真的，难以置信也是真的，但是几乎每个人内心徐以叙也有感觉到绝望的情绪，说明他们其实都是知道他们的亲人确实是没有被冤枉。 毕竟都是朝夕相处的存在，回家之后状态对不对，大多数人心里都有数的。 “他们都不想接受现实。”徐以叙不能理解这种情况，真相就是这样，为什么不接受。 得到徐以叙肯定地回答，小孩子仿佛有了主心骨，倒是都镇定了下来，一个个虽然目光还是止不住地向着被告家属席看过去，但是眼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 “他们都是坏人吗？”有孩子问道。 “我不知道，我又不能分辨人的好坏。”徐以叙诚实地回答道。 “好吧，那你也是最厉害的哥哥。” “第二厉害的。” “哇，那第一厉害的哥哥是谁啊！”被徐以叙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所有小孩子都好奇地看向徐以叙。 “我男朋友啊。”徐以叙说出这句话之后，坐在观众席里的顾琛抿着嘴憋不住笑了起来。 “噢，他是因为找到哥哥这么厉害的男朋友，所以才是最厉害的吗？” 徐以叙认真沉思了一会，如果‘时琛’没有遇到他，就没办法打过他了，所以这个逻辑确实是没问题的：“你们说的对！” 说中了正确答案，所有小孩子们都高兴地笑做一团。 而被告者家属席那边人听到这个动静，向着孩子们这儿看了过来，随后抽泣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那边证人是怎么回事，他们的亲人就是对着这么点大孩子下的手，稍微还有点良心的，原本嘴里叨叨那些‘不可能’之类的话渐渐说不出口来。 第38章 指证 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下, 一百多人被带上了法庭，直接减法庭中间的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被告家属席位置顿时骚动起来，很多人都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自己亲人了, 一个个开始喊起自己亲人的名字。有的嫌犯压根不敢回头看自己家人，有的则是满眼期待在被告家属席上来回寻找，还有转过身对着自己家人跪下磕头道歉痛哭流涕的。 感受现场的悲伤气氛, 徐以叙有一些不高兴。 他身边的这些孩子们因为看到自己某些熟悉的研究员出现，都变得乖巧安静起来，尤其是年纪比较大的两个小孩, 看到了自己某些熟悉的面孔，紧紧拽着徐以叙的衣角, 希望徐以叙能给他们带来力量。 “他们更应该对我们道歉才是吧。”徐以叙伸手一个个摸了摸孩子们的头, 给他们一点鼓励, 嘴上不高兴地说了一声, 只可惜在热闹的法庭上, 他这一并不大的一声并没有什么人关注。 “我才不要他们的道歉。”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有些孩子小声哽咽起来。 “肃静。”很快就有人出来维持了法庭秩序, 几分钟后才恢复了安静。 因为是公诉, 诉讼人是检察院，一开场暂时没有徐以叙他们这些人什么事, 检察院那边阐述了案情以及提交了证据，被告人那边的律师也在表示被告人只是在研究所工作, 并没有参与非法人体实验研究。所有涉及人体实验, 都是正规申请, 对人体研究的志愿者进行的，并没有违法事实。 这就是已经了解到研究所炸毁，所有内部资料都不可能存在的情况下说的，就是指望警方没有得到确切具体到个人的证据。毕竟研究所的研究是需要保密的，可没有在网络上做什么保存。 “如果被告人均不曾参加非法人体实验研究，那么我方受害人应该从未见过被告人才对。” 对方律师却是反驳说道：“人证均未成年，可能存在记忆误差，我方人员也在同一处研究所工作，从而得知姓名样貌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成年了。”听到这里，徐以叙忍不住插嘴说道。 为什么他每次都要被人说未成年！ 个子矮难道有错吗！他一个月多长了一点五厘米，可快了好么！！ “证人发言。”这个案件纠结是什么情况，其实大多数不是眼瞎心盲的人都有数，差不多也要到徐以叙他们发言的时候，既然徐以叙开口了，法官也就顺势让徐以叙说话。 其实这一百多个人里面，几乎九成以上的他都认识，毕竟名单都是他提供的，只有少部分是警方根据线索自己查的。 “你们我都见过，大多数都在我身上做过实验吧，为什么要说谎呢？”徐以叙眼神直直地看着那些人，头微微偏了偏，语气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纯然的疑惑，随后看着内心最为愤怒不甘以及看着他们满眼仇恨的研究员说道，“汪博，你在我身上切了四十六刀，并拿走了三分之一的脾脏，那个感觉你难道忘了吗？” 说完，徐以叙又看向了下一个人：“肖博，你用了七十七刀取走了我腿部皮肤，也不记得那种感觉了吗？” “赵工……” “成博……” 徐以叙喊了六七人名字，没说一个后，都并不意外看着对方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恐惧，望着自己满脸牙齿打着颤，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到了这个时候，其他人看着自己曾经同事这幅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位打扮精致，仿佛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小王子，逐渐在这个陌生的打扮里看到了熟悉的眉目。 “是……” “是那个……” “怪物！！！” 一时间法庭上出现了滑稽的一幕，仿佛受害人和加害者的地位颠倒了般，坐在证人席的孩子们情绪还算稳定，倒是被告者那些人纷纷陷入惊恐，甚至还出现打算逃离法庭夺路而逃的人。 法庭上所有人都一片愕然，慌乱了一阵后才重新把那些被告人压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只不过之前还能好好站着的被告们，大多数都或者腿软，或者被强制押解跪坐在法庭前方空地上。 即便是这样，在靠近证人席位置前还是突兀的出现一片空白。 无数惊奇的目光落在徐以叙身上，徐以叙被各种目光看习惯了，倒是完全没有在意，反而还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你看，他们都认识我，这可以说明他们都参与过人体实验吧。” 恐惧这种事情，一向是当对方恐惧了，自己这边就不害怕了。 看着那些原来高高在上的研究员们这个样子，其他孩子也都振作了起来，纷纷开始指认起有那些研究员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实验。 这些孩子年龄大的两位倒是指认出五个人来，年龄小的认出一两个就不错了，还有的甚至被抓的这些人里面一个都没见过的，发现自己指认不出来反而还有些委屈。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年龄小的这些孩子，负责的研究员也都还在研究所里工作，被爆.炸案给吞没了，自然没有出席的机会。 听着孩子们的话，感受到四周人们看着自己那些不齿的目光，甚至可能这些目光就是来自自己家人，有些研究员心理素质并没有那么强，并且还稍微有些良心的人没绷住，痛哭地承认了。 “我也不想做这种事情啊，但是所长把我调到实验室来，我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便说不做。”某个研究员哭嚎着，“敢说不做甚至还想去报警的，全部都出意外死了！” “我不想死啊，我还有家人，那个时候饼干才刚出生，我怎么能丢下我的孩子。” 有了第一个人，接下来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有些死咬着自己没做的，看见大势已去，也只好顺势大哭也把自己的罪认下了，并且为了争取从轻发落，甚至好供出来好几个没有被抓回来的前同事。 因为当庭认罪的事情，法庭为了防止串供的事情发生，宣布暂时休庭，由警方再一次确认嫌犯所供述的犯罪事实，并且和徐以叙他们这边的证人记录做对应，来进一步核对每个人犯罪程度。 下一次开庭暂定是一周后。 从法庭里出来，徐以叙他们很快就被被告人家属围住了。哪怕他们的家人已经承认了自己迫害了这些孩子们，刑罚已经不能避免，他们还是希望自己家人的刑法能够轻一些。 七嘴八舌地对着徐以叙他们说自己的儿子/女儿/老公/老婆都是好人，做出这种事情完全是被迫的，当初从研究院辞职回家去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才恢复成现在这样，他们都知道后悔了，希望他们这些孩子能够善良点，他们的家人现在也只有四五六七十岁，还是个孩子，他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还可以拯救。 徐以叙抿着嘴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这些人是心里是完全和嘴里说的一样，是真的觉得这些人都会改的。 但是…… “我最开始的编号是T821，我身边这个孩子的编号是Y2113，还有左边那个扎马尾辫的女孩的编号是K4331。”徐以叙用着他那双澄澈地目光看着这些激动的大人们。 “研究至今持续了二十年，编号字母从A到Z，数字最高9999，因为编号满这个原因重新编号的情况有四次。” “每一个编号，都是一个生命。” “现在还活着的，就只有我们八个。” 第39章 研究 徐以叙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但说出来的信息却让人心神震动。那一双眼神，映照着他们的身影都显得那么的肮脏。 然而还是有人比起那些没有见过的生命，更加在乎自己的家人, 听到徐以叙的话只觉得他不可能答应，便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那些更小的孩子身上。 不过这里的混乱已经被法院的法警们看到了，立即带着机器人把他们隔绝开。 那些孩子们被儿童局的人抱到了他们的飞车上, 而徐以叙则是被顾琛牵着手带走了。 “你的手好凉啊。”被牵着手的徐以叙皱着眉，上了飞车后拉着顾琛地手放到自己额头上试了试，确认并不是错觉, “是生病了？” 他重伤倒是知道怎么治，感冒着凉之类的倒是完全不懂。 “没事, 那些实验……”顾琛回想起徐以叙在法庭上说得话, 感觉自己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那些人都撕了。然而顾琛不能这么做, 只能在现在这个时候, 咬着牙心痛又无力地对着徐以叙问道, “是不是很疼。” “你不是也去实验室么，应该也见过那些实验吧？”徐以叙不明白这些‘时琛’有什么好问的, 说完才想起来‘时琛’还失忆着呢。说起来, 有的时候徐以叙完全感觉不到‘时琛’是失忆这件事，毕竟这家伙怎么看着什么都懂。 “都忘记你失忆了。”徐以叙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很疼啊，虽然有打麻醉, 但是我体质很高嘛, 麻醉对我的效用挺低的, 还是疼。” “他们老是和我说不疼，很快就没事了。”徐以叙想到这里还是觉得有些生气，“所以我就让他们都和我一起感觉一下。” “你看看刚才他们那个样子，明明他们也觉得很疼嘛！”在体质崩溃之前，徐以叙是能够做到共情的，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是能够把自己的心情和感触传达给对方，甚至可以完全替换掉对方的感觉。 不过现在徐以叙做不到了，只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稍微努力努力倒是可能影响点对方感觉，不过很早以前徐以叙就觉得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早就不玩这样的游戏了。 倒是徐以叙学会把每次实验的感受反过来和研究员共享之后，徐以叙看着他们的反应有些乐此不疲，每次动手术的死活都会共享自己的感觉。至此开始，负责对徐以叙实验手术的研究员精神崩溃的越来越多。 原本这个人体实验室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离职的可能的，被徐以叙这样搞，一大批研究人员精神都出现了问题，这种工伤情况，研究院也不好说不可以养伤，倒是慢慢开始允许离职了，就是离职后需要受到监视，如果有敏.感的举动出现，甚至可能会让幕后的人觉得你有情况，就意外掉了。 这也是法庭上，九成左右的离职现存的研究员，都是徐以叙认识的原因，徐以叙被众人恐惧的怪物之名，也大半都是因为这个。 顾琛勉强得笑了笑，他其实还注意到徐以叙说的，研究所人体实验存在二十年这件事情。 因为爆.炸后资料缺失的事情，顾琛并没有收到这方面信息，二十年这个时间实在是太微妙了，他今年就是二十岁，再加上背后的资助者就是顾冕。 那么顾琛完全可以认为，自己的诞生促使了顾冕开始了这个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那个实验室的研究主要就是两个方面，一个是胚胎研究，一个是体质提升。 徐以叙说的那些编号是所有成活的受精卵就有的，实验室会记录每一个编号的成长情况和中间的基因组合变化，这些人造子宫羊水中可能会根据研究加入各种药剂，大多数胚胎都没办法活到诞生。 而这么多年的研究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效，之前顾琛所见到的能够诞生出来的孩子，体质都并不低。 顾琛粗略的根据房间排布，粗略的算过在爆炸前实验室内存活的孩子们大概是有五十多位，单项达到S级的，看房间的牌号介绍，顾琛就记得已经有十几个。 哪怕实验室本身也因为控制实验品数量实施着末位淘汰，这个比例也相当恐怖。 整个帝国单项有S级的，也不过就两百多位而已，帝国总人口可是有九百亿。 顾冕一直以来怨恨的就是自己过低的体质，以及自己那些比他体质还低的孩子。 至于顾冕对那些可能举报的研究员们下手，顾琛倒是不觉得奇怪，他连自己亲弟弟和侄子都是下死手，这个人就没有把人命当做一回事过。 “抱歉。”顾琛忽得对徐以叙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么多孩子都不会遭遇这种磨难。 徐以叙不明白顾琛为什么现在满心的歉疚，警觉地看着他：“你不会把我弟弟们给我的东西忘拿了吧？”徐以叙只想到这个点上。 “……都带着呢。”顾琛顿了顿，莫名感觉有些难过不下去。 “唔……”徐以叙稍微想了想，侧过身子，郑重地亲了亲顾琛的额头，“那我现在安慰安慰你了，你不要难过啦。” “我本来都想好了，在你愿意亲我之前，我绝对不要再亲你了，所以这个是很大的安慰！” 顾琛对上徐以叙的眼睛，终于弯了弯眉眼：“叙叙，你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太好了。” 能够教导出顾冕那样的孩子，可想而知顾琛的爷爷奶奶也不是多善良的人，顾琛的父亲顾旻基本上是在外面长大的，收到的是大众教育，反倒心里有正常的伦理道德观。 顾旻在当上家主的时候，一直坚持正直善良这样被顾家看不上的品格，因此顾旻在家族里其实并不是多么受到拥戴的家主。这个也是一开始顾琛想要继任反对者相当多的原因之一。 顾旻这个家主当得比较艰难，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听他的，即便自己是这样的艰难，顾旻也依旧用自己的标准来教导着顾琛。因此顾琛一直都在用世人的正确的三观来克制着自己，比起为了自己，他更会去为其他人来考虑。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能这样轻松简单表达出自我的徐以叙所吸引。 然而他现在也想稍微学一学徐以叙，哪怕是知道徐以叙诞生之后会遭受那么多磨难，他也在高兴着这个人能够能够诞生并且来到自己身边。 忽得，顾琛感觉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顾冕做这个人体实验，看研究内容很大一部分原因他想要个高体质的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孩子的另一半基因应该是他才对。 可包括徐以叙在内的八个孩子的基因测试，全部都没有顾冕的存在，所以之前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顾琛也不能确认是谁在投资这个研究所。 这八个人里面有六位一半基因都是实验室援救人员的，另外一半或者全部则是来自百来年前的存储基因库。很多高体质的人员会在联邦号召下捐精或者捐卵，其中捐卵因为对身体伤害较大，会比较少见，捐精的倒是不少。 现在科技对于同性生子的技术比较成熟，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这些人死亡之后，捐赠的还是会有所存留，但是已经不会有人去探查捐赠使用情况了，也就不会有纠纷。 倒是徐以叙听到顾琛说这样的话，忽然想起什么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道：“时琛……那个……” “嗯？”徐以叙会吞吞吐吐说话，这让顾琛感觉惊讶死了。 “我可能有你家里人的线索，你想回你自己家吗？”徐以叙有些期待地看着顾琛，满脸你千万不能说想的样子。 回想起顾家那个情况，顾琛回答地倒是非常干脆且真心实意：“不想。” 徐以叙没有感觉到‘时琛’有心虚的表现，说明‘时琛’说的是真话，徐以叙松了口气：“那你可暂时别回去啊，再等我四个月吧。”有了延缓剂之后，他大概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顾琛听到徐以叙还在这若无其事安排自己这剩下的‘四个月’，他就越发不想说治疗药徐以叙已经在吃的这件事情，心里略微有些气。 不过比起这个，顾琛倒是更好奇徐以叙那边到底哪来的他的线索。 其实这个事情徐以叙一早在去蒲氏霁星总院的时候就想说的，结果在开口前被‘时琛’打断了没说成，之后就一直没想起来这事，现在顾琛又说他诞生什么的话，徐以叙就又想起来了。 “我很小的时候所长和我妈妈有在我面前说过事，说我和‘那孩子’是一样的体质，既然我能够被培养出来，那位大人觉得我妈妈还能有第二个我这样的孩子，要和我妈妈再培育一个孩子。”徐以叙努力回想着。 那时候徐以叙才刚满一岁，所长刑熠和徐瑶压根不觉得徐以叙有什么威胁，说起这些的时候压根没有避讳过他，凭借SSS级超强的精神力，徐以叙也确实是只不过能够做到正常孩子那样，勉强听懂大人说一些简单语句而已。 只不过徐以叙记忆力好，这些都记住了，等长大了之后也就理解了。 徐瑶的体质有A级，精神力是S级，而徐以叙另外一半基因则是S级体质和SS级精神力，顾冕一开始自然是选择和另一半基因做培育的，然后没成，之后才打到徐瑶这边，可能觉得体质等级低一些成功率会好。 “他们说的那孩子，我觉得很可能是你。”徐以叙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双SSS等级的人有多少，他在网上并没有搜索到信息，提示是权限不足。但看研究所这么努力研究，也就只有他一个而已，十八年来都没有再复刻成功过就知道绝对没有几个。 “……嗯，那我等四个月后再去查一查吧。”顾琛若无其事地说道，随后对着徐以叙问道，“那你.妈妈后来培育的孩子怎么样了？” 徐以叙感觉‘时琛’说前一句的心情有些奇怪，不过本来‘时琛’就经常奇奇怪怪的，徐以叙也没觉得什么，自然而然回答下去：“压根没有成活，编号都没有。” “我听到很多研究员抱怨过，那位大人的精子太差了，说有什么基因缺陷，压根培育不出符合标准的受精卵。因为这件事情实验室好像还被扣过经费，很多研究员都在我面前骂过这事，可难听了。” 第40章 审判 顾琛听了徐以叙的话, 嗤笑一声。 原来是基因缺陷，难怪顾冕结婚对象体质和精神力等级都不算低，生育的孩子却都不怎么样。首都星各个家族的人还很奇怪呢, 顾冕虽然做人不怎么样，对自己爱人到还过得去，哪怕肉眼可见他非常讨厌自己那些低等级低孩子, 但也没想过和自己爱人离婚。 原来是早就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啊。 实验室合格受精卵标准是至少有双B级的可能，顾冕和那么多优秀的基因匹配，居然都没有能满足的, 这可真的是个笑话。 “你为什么在生气？”徐以叙不解地看着‘时琛’，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有哪里让人不高兴的吗？ “没有, 我挺高兴的。”顾琛揉了揉徐以叙的脑袋。 徐以叙哼了一声, 眼睛却是微微眯了起来, 显然是很享受‘时琛’这亲昵的动作的：“你又忘记我能感觉到了。” “你也忘记我说过, 有些事情感觉到了也不要说出来。”顾琛说着, 顺手扯了扯徐以叙的脸颊。 二十年前顾琛也不过刚刚出生，那个时候顾琛的父亲顾旻也还没有坐上家主的位置。顾冕在那个时候设立人体研究实验室, 显然一开始决定做人体实验, 就纯粹只是因为自己弟弟有，而他没有所产生的意气之争而已。 就因为这种原因, 实验室里二十多年来诞生的那些孩子们，还有因为还存有良心不愿意同流合污的研究员, 就这么消失在世界上。 这怎么不让人愤怒。 但是这些事情说出来就太矫情, 对于顾琛来说, 把自己的感觉完全刨析出来说给别人听，实在是太羞耻了。 徐以叙沉默了会，有些失落地说道：“我只是以为对你什么都可以说的，那我知道了。” ‘时琛’已经是第三次和他说这样话了，虽然每次‘时琛’说的时候徐以叙并不觉得对方是认真的，但是徐以叙已经学到了‘事不过三’这个词了。 既然每次‘时琛’都这样和他讲，也能说明对方是认真的了吧。 “……倒也不用，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你说什么我也勉强可以接受的。”顾琛并没有要徐以叙做出改变的意思，但是被戳穿自己隐藏的心情，总不能让人羞恼都不行吧。 他又不是徐以叙，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羞耻心了！ “是勉强啊……”感觉到了顾琛心里的懊恼，徐以叙恢复了精神，眨了眨眼，笑盈盈地看着‘时琛’。 “……你不是都能感觉到吗，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来。”顾琛毫不客气地给你徐以叙脑门一下。 “唔。”徐以叙捂住自己脑门，抱怨着说道，“明明实话实说感觉最舒服了，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不愿意这么做。” “你真的就不会有一点不好意思吗？”顾琛嘴角抽了抽，徐以叙说的这个他当然说知道，但是做不到啊！ 世界上也没有除了徐以叙之外的其他人能做到了吧。 “当然会啊。”徐以叙莫名其妙地看着‘时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这种问题，他也是人啊，人有的感觉他自然也是有的，“但是不好意思这种感觉完全没有什么用吧，真不知道为什么人要有这种感觉存在。” “你要学会克服它！”徐以叙对着‘时琛’教育道。 莫名感觉徐以叙说的有点道理，顾琛略微沉思，有的时候太要脸确实是很吃亏。 感觉到‘时琛’心里的动摇，徐以叙弯着眼笑道：“我可以教你怎么克服哦～” 顾琛看着徐以叙，老实说他并不相信徐以叙有什么好办法，而且他也完全没有打算变成徐以叙这样完全直白的样子，但他还是不可抑制地对徐以叙的办法感觉到好奇：“你说。” “克服当然说要从自己最怕的事情开始。”徐以叙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唇：“伸进来。” “…………滚！”他就不应该对徐以叙有什么好奇心。 “切。”徐以叙对‘时琛’的反应不屑一顾。 明明对他的建议很心动嘛，为什么要装作特别生气的样子。 ‘时琛’这个家伙看起来完全没救了。 聊了一路，最终以顾琛红着耳朵狼狈下车告终。 徐以叙和顾琛悠悠哉哉回家，警局那边却是马上紧锣密鼓地对着那一百多号人进行了分别审讯，期间徐以叙被叫去警局配合过笔录数次，又根据这些嫌疑犯的口供，再逮捕了几个人。 ‘那位大人’作为这个实验室的资助者，自然也呈现在警局的记录里，只可惜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只有实验室里大批量实验废料证明过这个人的存在，只可惜这些证据已经完全灰飞烟灭了。 罪魁祸首没有办法揪出来，这是所有警局里的人心里的憾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的。 确实是如同实验室那些研究员所说的，他们研究所二十年来离职的同事，意外死亡率非常的高，尤其是十五到二十年之间，离职死亡率高达一半。 也就是说，除了那些在研究所正常实验室工作离职的人之外，其他当时因为不愿意参与同流合污而辞职的研究员，完全没有活下来的。 当时警方调查，全部都是意外去世，什么车祸，坠物，熬夜猝死等等。单独看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找到共同点后，再把案件一集中，就十分让人毛骨悚然。 但既然对方做了，那就肯定有痕迹存在。 在爆炸案里找不到这位罪魁祸首，警方觉得可以绕一圈，把以前这些意外事件再一次重启调查，说不定能够找到幕后主使。 不过这些就和徐以叙没有什么关系了，一周□□审再一次开启，徐以叙和几个孩子们坐在证人席上。 这一次因为被告人已经都供认不讳，被告人的律师也只是在努力争取减刑而已，倒是没有需要他们做什么发言。 最终法官判定这些研究员们参与非法人体研究实验为事实，但因人身受到胁迫情有可原，酌情从轻处理，有五位因为各方面口供陈述确切证明只是从事边缘工作，被判处有期徒刑一百年，还有十二位因为确切参与蓄意谋杀未成年儿童，被判处死刑，其余一百零三人则是处以无期徒刑。 徐以叙看着这些被判刑的研究员们身上弥漫过来的情绪，他们大多数人心里都是绝望而懊悔的，然而这些懊悔的情绪并不是因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这些懊悔里夹杂着对着他的恨意。 仿佛是在对他说，为什么他没有死在那研究所的爆炸里。 不过徐以叙向来都不在乎这些研究员们都情绪，他闭上眼，耳朵边听着他身后的那些观众席还有警方代表那边传过来那充满喜悦的笑声，心情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这些人之前在警局的时候到底供述了什么内容，他还记得自己去警局补充笔录的时候，王海义脸上那种愤怒和心痛混合的情绪。 那种感觉，徐以叙一点都不喜欢。 对于这样的结果，大多数被告人都感觉到难以置信，尤其是判处死刑的那十二位，在法庭上疯狂抗议表示自己是被威胁的，而且在供述的时候非常配合，不应该是死刑，不接受这样的审判。 家属席那边也是一阵骚动，但并没有人理会这些家伙。 这十二位刚才被判罪的原因说的一清二楚，因为实验室的环境就那么大，能够容纳的孩子上限就只有八十位，有的时候会有些婴儿很顽强的在种种实验中成功诞生下来，而如果这些孩子总数如果超过了八十，这些研究员们就会去选择淘汰掉他们不需要的实验品。 而这十二位就是曾经数次参与过这种，目的就是致孩子们死亡的所谓末位淘汰。 应该被枪毙十次的人，减免成枪毙一次，也确实是减刑了没错。 至此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的非法人体实验案暂时告一段落，徐以叙特意注册了微讯号去看了看新闻消息，果然在霁星热搜第三看到了这个消息。 大多数人都在欢呼雀跃，却也有一部分人在圣母心发作，说不应该执行死刑，这些人长这么大还念到博士甚至博士后了，身上都有多个研究奖项，就这样枪毙实在是太可惜了，应该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继续为社会做贡献。 徐以叙发现这样的言论下面，居然还有一堆人在应和。 实验室里面除了他们这种从小培养出来的之外，也有‘时琛’这种从外面引进的啊，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自信，不会成为这些博士们为社会贡献的实验品啊？ 徐以叙真的感觉到自己很难理解这些外面的人那些思维。 当然还有一些人在好奇法院宣判里，那些研究员受到了什么胁迫，当时庭审因为涉及未成年人，并没有公开对外，所以大家对这部分内容有着各种猜测，不过讨论度并不太高。 非法人体实验案告一段落，徐以叙忽然想起来研究所的爆炸案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下文了，他去警局那几趟，好像也没有警局人继续查的样子。 在法院门口分别前，徐以叙跑去和王海义问了这个问题。 王海义对此也没有隐瞒，十分歉意地告诉徐以叙道：“这个案件已经移交给军方了，查探出来爆炸案使用的□□是军火类，现在是军方在调查，后面的结果我这边也不能够知道。” 第41章 学习 得知这样的结果, 徐以叙还是有些失望的，又问了王海义大概什么时候会有结果，结果王海义很无可奈何地告诉徐以叙, 这个案件到时候是在联邦军事法庭上审理，并不对外公开，什么时候开庭, 什么时候宣判，判处怎么样的刑法都不会知道。 不过能被军方接受的案件，基本上最低都是十年有期徒刑起步的, 绝大多数都是无期和死刑，很少会有无罪开释的案件。 徐以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眼神隐隐有些失落。 不过王海义还是有告诉了徐以叙一些好消息, 徐瑶的遗产继承手续已经办理差不多了, 估计一周内就会通知徐以叙到警局走继承手续。 “可以选择换个人继承吗？”徐以叙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高兴起来, 倒是皱着眉, 对着王海义问道。 “你不想要吗？”有那样一个亲生母亲也确实是挺让人糟心的，王海义对于徐以叙不想要徐瑶的东西, 还是能够理解的。 但徐以叙现在生活在现实社会中, 成年了又没有经济来源，哪怕联邦对于这样的情况有些补助, 王海义不觉得徐以叙这样都选择是正确的。 王海义正打算劝呢，就听到徐以叙笑着否认道：“不是啊, 我想直接给我男朋友来着, 转一次手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王海义：“……” 这个剧情怎么听起来该死的熟悉, 好像他处理过这样的案子，尤其多发在一百五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身上。 王海义和顾琛接触过几次，感觉到过这家伙还挺聪明的，就是有些内向沉默，基本上非必要的时候，就坐在徐以叙旁边不怎么吱声。王海义一直挺好奇，徐以叙不过从实验室里出来那么点时间，是怎么有男朋友的，还不管样貌和行为举止都挺不像一般人的。 但出来工作时间这么久，王海义也知道，作为警察有旺盛的好奇心虽然是一件好事，可并不是所有事情他都需要去探究个真相的。 他看得出来这位‘时琛’和徐以叙走在一起的时候，身上动作是不自觉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的，两人待在一块的时候，‘时琛’的目光也会不自觉落在徐以叙身上，显然是很在乎徐以叙的。 而相对的，徐以叙虽然看起来好像很粘着‘时琛’，看着‘时琛’的眼神也确实是有情意在，但比起‘时琛’给他的感觉，徐以叙的喜欢好像就有些浅了，仿佛随时能够抽身离开一般。 本来就有些偏心的王海义，觉得这段感情上，徐以叙怎么都不可能是吃亏的那个，于是当初问过‘时琛’一嘴没有得到答案后，也就没有再探究过这件事。 现在想来，他这位老警察是看走眼了。 没想到这个‘时琛’看起来浓眉大眼的，背地里打的乱七八糟主意也不少啊。 哪怕没有徐以叙的情绪感知能力，顾琛听着徐以叙的话，还有王海义看向自己仿佛犯罪嫌疑人一般的目光，顾琛也知道自己风评被害的不轻。 “王警官不用在意他的话。”顾琛温和无害地笑着，“他什么都不懂，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误解。” “我懂很多事情的！”徐以叙不服气地反驳。 “你昨天初一政治试卷考了8分。”顾琛简单陈述了一件事实。 他一开始得知徐以叙的精神力能力的时候，顾琛还觉得这个能力相当适合做政客来着，结果最近徐以叙开始全科目进军初中之后，增加了政治课，从此这门科目徐以叙就没有及格过。 8分！ 就是闭着眼随便选个ABC都不至于这个成绩，也就只有徐以叙认真思考做选择之后，才能够达成的史诗般成绩。 被迫回想起修罗场一般的政治题目，徐以叙选择自闭，并且背过身子，用实际行动表示不理会揭他短的‘时琛’。 暂时没管发着小脾气的徐以叙，顾琛对上还在狐疑看着自己的王海义，笑着点开了自己账户余额。 看着上面的两千一百多万通用币，徐瑶的全部家产连这一半都没有，王海义顿时就没有什么怀疑了。 “麻烦你照顾好他。”甚至在离别前，王海义还对着顾琛嘱咐道。 “我会的。”拿着徐以叙的钱装了回X的顾琛拉着徐以叙的手，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回到家，感觉自己丢人丢大发的徐以叙也不画画了，发奋图强地盯着电视机里的政治课讲师，努力把里面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不仅仅记下来，因为每次学了都会，除了顾琛给他做学业检测的时候做一做习题之外，从来都不做课间作业的徐以叙还特意做了政治课的课间作业。 满分五十分，徐以叙光荣的获得了十二分。 “噗。”顾琛看到徐以叙难得一见的主动做习题，特意关注了一下，结果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存在政治这种东西。”徐以叙气得差点要把客厅掀了，他十八年人生中，就没有遇到过这种委屈！ 他难道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那个崽了吗？！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今天晚上多给你准备个小蛋糕。”不能打击孩子的学习积极性，顾琛觉得还是应该给难得认真学习的徐以叙一点小奖励。 “……要两个。”徐以叙瞬间消气，并且试图讨价还价。 “你继续生气吧。”顾琛表示对徐以叙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不做姑息。 “一个就一个。”徐以叙撇了撇嘴。 顾琛看着徐以叙的表情，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说起来，这两天做饭机童锁好像有人动过。” 这个时代的童锁其实是和智脑绑定的，假如没有智脑，或者智脑处于青少年模式，就会被检测到。 自从发现徐以叙学会了上网之后，顾琛就在上面再做了一层防范，实际上这个做饭机童锁已经变成了指纹模式，只有顾琛的指纹可以打开。 然而徐以叙并不知道这些，一周前和弟弟们一起吃过蛋糕之后，就越来越想吃，然后就晚上搜索了怎么关闭做饭机童锁的事情，并在四天前顾琛出门的时候，悄悄做了尝试。 于是，这个信息第一时间就被做饭机出卖，发送到顾琛的智脑上了。 不过顾琛什么都没有说，于是这几天顾琛时不时就能收到徐以叙在破解童锁的消息。 顾琛觉得自己迟早是要被徐以叙笑死。 这家伙真的是，为了蛋糕一点都不放弃。 徐以叙顿时心里发虚：“我在家都在好好学习呢，你是看错了吧。” “可能吧。”顾琛努力转移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内心笑出花来。 吃完饭后，徐以叙捧着自己难得的小蛋糕吃的特别珍惜。顾琛笑着看着徐以叙这幅样子，忽然对着徐以叙说道：“原来研究所那边的调查结束了，大概这几天就要开展拆除工作，之后预计是要做纪念广场，让大家记住这一次教训。” “在拆除前，你要去那边看一看吗？”顾琛对着徐以叙问道。 这消息自然是内部消息，顾琛还在跟进顾冕那边的事情，顾奶奶自然是出力想要把自己儿子捞出来的。作为上上代家主的夫人，顾奶奶手里还是有不少资源的，给顾琛想让顾冕依法判刑做了不少阻碍。 但现在一周多的时间过去了，顾奶奶那边的人在双方拉锯的过程中，已经认清楚现任顾家家主还安好的事实，在这样情况下，这些人也不愿意为了已经失势的顾奶奶和顾冕付出太多，基本上就已经尘埃落定。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再维持爆炸案现场的必要，那么为了维持霁星的整体美观性，研究院重新推倒建设也就是必然的事情。 原本区政是想建立公共类建筑的，比如学校医院之类的，不过想想这块土地上发生的事情，莫名感觉有些不太吉利，顾琛便让人提了纪念馆的建议上去，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拥护。 毕竟人体实验和爆炸案的事情发生在晨会区，挂在霁星热搜上好几次，甚至还一度到了联邦热搜去了，无数人质疑了晨会区领导者的管理水平。 并且这事情埋了二十多年雷，最终还是意外事件才被揭晓，充分显示了晨会区领导没有水平啊，也确实是没法对民众交代。 那就建立个纪念广场，把区政表示自己吸取教训，愿意深刻反省的态度传达出去好了，这可比学校和医院听起来有用的多，而且一个广场也花不了多少钱。 顾琛这个建议没多久就被稍微修修改改的同意了。 老实说，顾琛其实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好看的，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往前走才是应该的，没必要再去回顾那些不舒服的地方。 但到底徐以叙在那边生活了十八年，顾琛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徐以叙说一声的。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徐以叙没什么感触般，随口说道。 临睡时间，徐以叙在卫生间里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发了一会呆，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徐以叙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难过的。 原来外面的世界上这个样子的，他们只要走出来就可以获救的。 然而他当初，没有走出来。 那个时候在研究所的大门前，他害怕了。 徐以叙咬了咬自己下唇，不再去想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胡乱地擦着自己的身体…… “嗯？”徐以叙手上动作一顿，仔细观察着自己腰侧的血管斑。 这个血管斑是不是变小了？ 第42章 更喜欢 徐以叙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 还看了自己身体其他地方的血管斑，最终确定并不是他的错觉。 满脑子纳闷地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时琛’, 忽然想起来这一段时间新换的药。 徐以叙啪嗒啪嗒跑到床边往被子里一钻，在顾琛身边露出个脑袋来：“时琛时琛，我刚刚发现我身上的那个血管斑变小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顾琛都忘了血管斑的事情了，毕竟血管斑是中期病症才会出现的，以前蒲氏那边也没有相关的记录。没想到自己的恶趣味在这里露出马脚, 不过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者说这样也挺不错的。 毕竟徐以叙算是针对中期病症治疗药剂的第一个服用者, 以往都是用动物做测试的, 按照大家的推算, 在理论上是能治愈的, 但是实际情况永远比研究复杂, 倒也不一定每一次研究都能和理论一样成功，顾琛只能每天给徐以叙做个检查来进行推论。 现在血管斑变小了, 这说明病症已经切切实实在好转了。 这是个好现象。 这个事情让顾琛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既然恶趣味失败，顾琛也坦然地对着徐以叙说道：“延缓剂里我加入了治疗剂, 看起来是有效果了。” 延缓剂本身就有针对体质崩溃的修复效果，所以才会有延缓崩溃的作用, 治疗过程中继续服用延缓剂甚至在治愈后继续服用, 都能在一定程度上修补体质崩溃对身体造成的伤害。 “噢～”徐以叙明白了, 美滋滋地摸了摸自己肚皮。 他是真的爱漂亮的，虽然治疗剂针对中期的治愈率是零，但是能让他身上的斑斑点点全都没有了，也是一件好事啊。 徐以叙完全没有想到是顾琛真的研究出来，能够治愈他病症的药物，他对于当初在医院贺医生说的那个零印象深刻。 “以后都不会再长出来了吧。”徐以叙问道。 “都治好了，当然不会。”顾琛弹了下徐以叙的脑门，微微低下头看着徐以叙，仔细打量着，“你怎么了，洗个澡后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徐以叙看起来还是一副活泼热闹的样子，但顾琛可是一直都在看着徐以叙，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掩饰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徐以叙一顿，随后又笑得灿烂：“没有啊。” 顾琛定定地看着徐以叙一会，看得徐以叙脸上隐隐有些心虚起来，最后顾琛叹了口气，捏了捏徐以叙鼻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你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了，睡吧。”说完顾琛动作熟练的把徐以叙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徐以叙的背，带着安抚地味道。 “……”徐以叙没吱声，过了会，才抬了抬头，目光晶亮地看着‘时琛’，“我现在有一点伤心，你能安慰一下我吗？” 顾琛这个时候已经充分的了解到，徐以叙安慰等于亲亲这一件事情，无言地看着眼带笑意的徐以叙。 显然这家伙就是吃定他不敢亲，故意这样调戏他的。 不过…… 顾琛看着徐以叙眼底那隐藏很好的脆弱。 那句话是调戏，但也未必不是真心。 顾琛原本轻拍着徐以叙的手往上移，亲亲地托住徐以叙的头部，顾琛看着徐以叙的眼睛低下头，在那双唇上轻轻一啄。 啄完顾琛又觉得有一些羞耻，放在徐以叙后脑勺胡乱地揉了几下后，把人脑袋往脖子一塞：“这样可以了吧，好好睡觉，别想太多。” 而真的要到了亲亲的徐以叙睁大了眼睛，心脏咚咚跳地飞快，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刚才‘时琛’低下头，整个眼睛里全是自己，眼神温柔地仿佛可以把他整个人溺死在里面。‘时琛’还没有亲下来的时候，徐以叙就感觉自己仿佛中了什么魔法一样，整个人都被那样的眼神定住了。 徐以叙和‘时琛’已经亲过很多次了，之前徐以叙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就探进来的那次有种过电的爽感，不过也就转瞬即逝，让人心生遗憾。而刚才那浅浅的一啄，本来他应该和以前一样毫无感觉才是，但带来的刺激确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唇上残留着的温度，仿佛滚烫地热流一般，一直烫到徐以叙的心里。 徐以叙的手轻轻抓住顾琛的睡衣，埋在‘时琛’脖颈间的脑袋细细闻着‘时琛’独有的轻微草木香，徐以叙的耳朵也和顾琛一样微微发红起来。 过了阵，徐以叙才闷闷地说道：“时琛，怎么办，我好像比刚才更喜欢你一点点了。” “睡觉！”还在羞恼自己刚才举动的顾琛，咬牙说道。 两个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人，紧紧缩成一团。 第二天起来顾琛看着徐以叙的脸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徐以叙已经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吃完早饭就飞速换好了衣服，等着和顾琛一起出门了。 徐以叙住的这个锦绣华庭离研究所很近，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假如坐飞车一分钟就能到达。 不过两人也不赶时间，十分默契地选择一起走过去。 出了锦绣华庭大门，拐了个路口，徐以叙就看到了那条熟悉的巷子，拉着顾琛的手，指了过去：“就是这条巷子，我当初就是在这里捡到你的。” 顾琛其实对这个巷子没有什么印象，那个时候他维持自己意识清醒都很难了，担心还有袭击者蹲守他，他努力走了很久，到了自觉安全的地方才克制不住晕了过去。 原来他走了很久的路其实才这么长啊，选择的安全地方，其实从马路这边都能看得到吗…… 虽然没人知道这事，顾琛还是莫名有些尴尬。 “所以你是捡个人回家，就做男朋友的吗？”顾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徐以叙茫然地看着顾琛：“……有什么不对？我救了你，你不应该就是我男朋友了吗？” 顾琛无言地看着徐以叙，感觉自己好像摸清楚最开始徐以叙为什么会那么理所当然说他是他男朋友了。 随即心里又涌起一种怒气，顾琛语气不太好地说道：“所以你原来之前捡谁回去，都可以做男朋友啊。” 不，他们可能在被我救好之后，就找地方丢掉了。 徐以叙回想起自己之前同样想把‘时琛’也丢掉的事情，感受着‘时琛’心里燃烧的怒意，顿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心虚：“也……也不是这样的……” “不是怎么样？”顾琛反问道。 “他们都不会比你好看。”徐以叙说的非常真诚。 顾琛被徐以叙气笑了，语气有些凉：“那如果你救的人比我好看呢。” “没有人比你好看。”徐以叙十分笃定地说道。 顾琛也是有些自恋的家伙，虽然在气头上，可被徐以叙这样一夸，嘴角还是往上扬了些：“我是说如果。” “那他肯定没有你厉害！”徐以叙努力想着说道。 “那如果你救的人比我好看又比我厉害呢。” “那他肯定没有你宠我。” “那如果你救的人比我好看，比我厉害，还比我宠你呢？”顾琛这个时候已经被徐以叙夸得气快消了。 “唔……”徐以叙苦思冥想很久，“那我真的碰到这样的人，再考虑一下吧。” 顾琛：“……” “没有这样的人！”顾琛真得要被徐以叙气死，到研究所遗址之前，不管徐以叙怎么卖好都没有理会过他。 两人走到地方，原本到笑闹都平静了下来。顾琛仿佛忘记自己还在生气这件事，伸手牵着徐以叙，向着已经被各种白色花朵淹没的研究所周边。 研究所遗址前站了好些人，比他们以为的要热闹得多。 霁星很多人知道研究所事情之后，都自发的选择来到这边祭拜。每个人手上都带了一束花，甚至还有人提着蛋糕糖果之类小孩子喜欢的零食放在空地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徐以叙和顾琛这两个经验不足空着手来的家伙，反而显得不入。 “我没事。”感觉到‘时琛’心里涌起的担心，徐以叙反倒对着顾琛安慰道。 “嗯，都没事了。”顾琛牵着徐以叙的手慢慢地向着前走着，看着这个场景，顾琛眼前都会回忆起自己在研究所那短暂的时光，更何况是徐以叙呢。 徐以叙看着这座废墟，心情确实是有些复杂，呆呆地看了阵，忽然耳边听到了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那是一位样貌和善的阿姨，看起来大约一百出头些，在这个世界属于中年人行列。 徐以叙眼神一亮，略微调整了下自己情绪，拉着顾琛的手向着这位阿姨走了过去。 感觉到有人靠近，那位和儿子一起来的阿姨疑惑地停下脚步，看着这两位样貌出众的年轻人。 “于博！”徐以叙有些局促地喊道，眼神隐隐带了些亲近。 听见徐以叙的称呼，顾琛眼神微凝。在研究所里，比较资深的博士研究员会被叫做X博，而普通的研究员则是X工。徐以叙这个称呼，显然眼前这位就是在这座研究所里工作的。 “你是？”于秀梅扶了扶自己眼睛，看着徐以叙这张脸，半天没有想起来。 “我是徐瑶的儿子，十五年前我迷路的时候，您带过我一阵。”徐以叙真心实意地笑着，“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啊，徐瑶啊，徐瑶的儿子啊。”于秀梅客套地笑着，她倒是记得徐瑶，是个天赋极佳的小姑娘，但是对徐以叙是完全没有印象了，“她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徐瑶没事吧？”于秀梅有些挂怀地问道。 徐以叙看了眼废墟，摇了摇头：“妈妈当时就在研究所里。” “啊，可怜的孩子，节哀顺变。”于秀梅语气惋惜。 “您也是，请保重身体。”徐以叙郑重地说道。 第43章 曾经 两人其实都挺陌生的, 相互寒暄了几句，已经缅怀完的于秀梅就和徐以叙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于秀梅和自己儿子感慨了几句世事无常，随后咦了一声。 “我好像想起来了, 那年阿宝生日不是晨会区来台风了吗？我被困在研究所里回不去，就在大门口看到了个可好看的小孩，那孩子我记得好像就是徐瑶的。”阿宝是于秀梅的孙子, “虽然我们研究所是做生物研究的，还算安全，带那么小的孩子来在研究所里乱跑, 徐瑶这个当妈的心可太大了。” 于秀梅嘴里叨叨着，倒是她的儿子有些怔神：“当时那孩子多大啊？”他妈妈在十三年前就因为联邦需要, 做了工作调动, 现在压根不住在霁星,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忽然联系不上自己以前学生, 才知道这座研究所爆炸了。 于秀梅醉心研究, 并不知道研究所非法人体研究的事情，她儿子从商倒是经常看新闻, 有所了解, 只是并没有告知妈妈让她伤心而已。 “好像就两三岁吧，我把阿宝的填涂册给他打发时间, 笔都还不会握呢。”于秀梅还在感慨，“好像是身体不好, 徐瑶带他打针, 他怕疼所以到处跑……” “两三岁啊……”于秀梅的儿子已经猜出来了, 语气叹息。 徐以叙目送于秀梅离开，感觉到了‘时琛’心里的疑惑，见人走远了才说道：“她没参加人体研究。” “你也是双SSS体质，应该也感受得到，那座研究所防御系统脆弱的和纸糊的一样。”徐以叙随意地说着，并没有讲究什么叙事逻辑关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三岁的时候，研究所刚刚研究出来快速治疗的方法，很疼。” 说到很疼，顾琛握着徐以叙的手紧了紧。 当初徐以叙刚救他的时候，顾琛感觉到过那种疼痛，即便是他这种受过很多伤的大人都感觉难以承受。不敢想象当时三岁的徐以叙是什么样的感受。 感受到‘时琛’手上的力道，徐以叙偏过头对着他笑了笑，牵着他的手两人以前往着来时的路回去：“那时候我就想跑，让了位小研究员给我开了门。”在徐以叙体质崩坏前，他想做到控制一两个研究员还挺简单的，哪怕当时只有三岁。 甚至于他还经常会让一些研究员喜欢和他玩。 “研究所很大。”徐以叙没有回头看那座废墟，现在他再看，那座研究所其实和他们的小区也差不多，从头走到尾估计就十分钟，但对于只有三岁的小徐以叙来说确实是太大了。 “我找了很久找到大门。” 徐以叙说的很平静，语调也很慢，顾琛没有催促，也没有吱声。 这是徐以叙第一次在别人没有问的时候，主动说了自己的事，他不应该打扰。 “那个时候外面风很大，非常的大，好像走出去就会被吹上天一样。” “雨也很大，大门玻璃咔咔响，还打雷，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徐以叙说着笑了一声，现在他已经知道，那个时候刚好晨会区台风登陆，但是当时的小徐以叙不知道，被吓住了站在大门口动弹不得。 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应该怪当时运气不好，还是应该怪小时候的他没有勇气。 “那个时候于博来了，问我怎么一个人在那边，爸爸妈妈是谁，带我到休息室里坐着，给了本图画书，让我上色。”想到当时的场景徐以叙笑了笑。 也是从那时候起，徐以叙才知道，别人真实的喜欢和爱护是什么样的，那之后他就很少再去操纵别人对他的感觉了。 那种虚假的温情，让徐以叙觉得恶心。 “我第一次握画笔，就是她教的。我和她说，我不想和妈妈在一起，和妈妈在一起很痛很难受。” “她问我，是不是妈妈打我了，我说没有，妈妈在给我治病，但是治病好难受，我不想治病。” “于博和我说，要做勇敢的孩子，不能害怕疼痛，等长大了就不会生病了。”徐以叙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挺好笑的。 “我当时还说不想和妈妈在一起，不想妈妈照顾，于博当时哄了我还挺久的，最后没办法了和我说，等到十八岁成年了，就可以不用和家长在一起了。” “然后，我就一直等到了十八岁。” 于秀梅从徐以叙口里问出了徐瑶的名字，通知了徐瑶来接人，那个时候还数落了徐瑶一顿，和徐瑶念了一顿育儿经。 之后徐以叙就被带回了实验室，在实验室里，徐以叙也问了其他研究员还有徐瑶和所长，他们都肯定了徐以叙十八岁就可以独立生活这一件事情。 当时徐以叙觉得那些人说话的时候感觉奇奇怪怪的，现在徐以叙想起来，只怕那些研究员们并不觉得在那样的实验强度下，真的有人能活到十八岁吧。 不过徐以叙的人生在那之后就有了光明存在，他坚定只要坚持到十八岁，就可以结束了。 这或许是徐以叙一直以来心态都非常良好，没有被众多研究折磨崩溃的原因所在。 “我就，一直等到了十八岁。”徐以叙说这句话的声音有点哽咽。 他如果没那么能忍，再逃一次或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顾琛伸手搂住徐以叙，轻声安抚道：“不是你的错，而且有的时候正义也是需要合适的时间才会出现，你当时出来即便是报案，可能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十五年前，那个时候顾冕正是如日中天的时间，当时徐以叙即便是逃了出去，霁星也不会有人敢受理这个案子，只可能被压下去，然后把徐以叙重新抓回研究所而已。 或者说，也就只有这两年，顾琛上台之后，顾冕真正势弱，才有可能把研究所的真面目揭开。毕竟这之前说顾琛的爸爸在做家主，然而顾冕是他亲哥哥，还有顾琛奶奶护着，顾旻心中念着亲戚，他也不是个强硬的人，其实也很可能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知道，研究所既然敢做这样的研究，肯定是都有准备的，如果不是有这场爆炸案发生，可能你报警之后，他们连人体研究实验室都找不到。” “到时候徐瑶就会出来说，你对她工作不满，没有时间陪你，所以报假警希望获得她关注，向警官们道个歉，你就会被徐瑶带回去了。” “未成年的话语，是很难让人相信正确的。”就像是法庭上，当时被告律师就说证人都是未成年，不足为信。 “所以时间也是很重要的，现在是刚刚好，所以并不是你的问题。”顾琛认真和徐以叙说着。 感受到了顾琛的诚恳，徐以叙迟疑起来，已经开始信了：“是这样的吗？” “是，错的绝对不是你，你没有任何问题。”世界上从来没有说法是，受害人因为没有自救，所以做错的道理。 徐以叙抿了抿嘴，心里的阴霾终于散了些去。 “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家吧。”顾琛揉了揉徐以叙。 “没有哭。”徐以叙抗议道。 “我感觉到你哭了。” “噫——你又没我的能力，感受什么啊！” “感受什么，又不要能力。” 回家的路上，布满了两人热闹的声音。 三天后，徐以叙和顾琛去了警局办理了徐瑶遗产的接受手续，除了徐以叙现在住着的那一套小公寓之外，徐瑶还有大概三百多万的存款，和一些存在银行保管的物品。 王海义给徐以叙开了继承的证明书，让徐以叙可以到银行去银行查看那些东西。 徐以叙其实对着徐瑶的物品没有多少兴趣，不过王海义特别叮嘱了，徐以叙还是去了银行一趟。 拿出证明之后，银行很快就把徐瑶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除了徐瑶的学历证明和获奖证书奖杯，以及一张存储器之外，就是四个画筒。 徐瑶自然是不会画画的，她整天都待在研究所里，自然不可能认识其他会画画的人，顾琛把画筒打开，把里面的画抽出一截来没有展开，只是看了看画纸背面的一角。 这幅画的背角果不其然印着A732。 这是A732大师的标记。 顾琛没有想到徐瑶这边居然会有徐以叙的画，然后他就意识到这是个好时机。 徐以叙已经和季偲那边约好进画圈的事情，他无论再怎么不想，也得要在这之前把徐以叙就是A732的事情和他说了，让徐以叙有个心理准备。 “你画的？”顾琛装作第一次知道一样，低声在徐以叙耳边说道。 说话的风声在徐以叙耳边荡过，让徐以叙感觉有一些怪怪的，看了眼画的正面后点了点头：“是我画的，好像就是离开研究所之前一点。” 顾琛嗯了一声，银行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柜员在，他并不想就在这里说事，把东西都拿上，带着徐以叙回家之后才说道：“你想一直画画，我就查了点艺术圈的事情，A732在画圈里好像是位大师。” “嗯？”徐以叙脸上有些疑惑，十分熟练地打开智脑查了查自己以前的编号，果然看到自己以前画的那些画。 用现在徐以叙的目光去看，很多画徐以叙都觉得挺黑历史的。 “均价两千万？”徐以叙睁大眼睛，把自己搜索到的结果给‘时琛’看。 顾琛早就知道这些信息，敷衍地看了下，张嘴就打算夸徐以叙，结果就听到徐以叙哼哼唧唧地说道：“我现在一幅画也有两千，是不是也是大师了？” “？”顾琛还以为徐以叙这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应该知道这个消息尾巴都会翘到没边了，怎么是这个反应。 第44章 最终 “不高兴？”顾琛有些纳闷。 “名字太不好听了。”徐以叙抱怨着, 而且他以前画的都相当的意识流, 黑深残，现在已经经历过电视剧洗礼的徐以叙, 感觉他往期那些画实在是‘中二’爆了。 徐以叙已经学会‘中二’这个词了︿(￣︶￣)︿ 现在徐以叙心态转变，再回首以前的画作, 完全就是黑历史！ 这些要面子的徐以叙，是绝对不会在‘时琛’面前说的。 顾琛无言以对，他倒是知道徐以叙有点自恋加颜控，但倒是不知道他连笔名都控。 “季小姐之前把你的画拿出去拍卖的时候, 说得就是你的画模仿A732。”顾琛稍微说了下情况。 “模仿？”徐以叙有些懵, 作为自己独自画画到现在的徐以叙，并不太理解模仿的意思。 “就是说你学别人画画。” 徐以叙撇了撇嘴, 他连让家教教导画画都不愿意, 这方面徐以叙绝对是极度自我, 更遑论去学别人怎么画画了。 “我现在画的肯定比以前好啊，为什么要学我以前？”徐以叙不满地说道。 “因为A732画的早, 更有名气，是位大师, 而你现在只有一副‘仿作’。”顾琛是更倾向于徐以叙去把笔名认回来, 这样他就好把钱给徐以叙了, 至于这个笔名很讨厌的事情, 后面自然是有办法改名字的。 “……我现在不是大师吗？”徐以叙睁大了眼, “我也一幅画两千万, 为什么我就只有一副‘仿作’了？” 顾琛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 原来徐以叙压根不知道大师这两个字的含金量。 无奈和徐以叙科普起了一些画圈知识，徐以叙迷迷糊糊记下来了，大概就把大师的地位理解成实验室的博士就是了，而他现在就是在实验室打下手的研究员。 实验室里博士遍地走，徐以叙这样一替换，研究员多干几年活发**文也是博士了，也没觉得这个大师名头有多稀奇。 随后他就听到顾琛总结一般陈词：“A732目前名下画作总价值合计五亿以上，是目前联邦现存画家中画作总价值的第六名。” “多少？”小财迷徐以叙感觉自己听错了，徐瑶这位博士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存款也就几百万而已。 “五亿以上。”顾琛努力诱惑着徐以叙，“如果是一开始的卖出价来算，大概是两到三亿。” 徐以叙感觉有一些晕，数字因为后面尾数过多，他反而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不过很快徐以叙就想到，他被所长拿出去卖掉的那些画钱，可能全部都花在他们的实验研究身上，徐以叙就觉得浑身一冷，嘴角往下压着，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服。 他更加不喜欢这个笔名。 被巨大数字冲昏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并莫名就觉得这些钱很脏。 “我不想听这些了。”徐以叙打断了顾琛后面的话，用智脑调起了电视机视频，很快就打开了他的最新课程，“今天我的课还没上。” 这话题转换的十分生硬，顾琛不知道徐以叙这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脸色变得很不好，有些茫然无措。 对于他来说，是早就在最开始拿到研究所资金流的时候就知道，没有异常的资金注入。然后又顺藤摸瓜，没多久就抓到了所长刑熠和方雍，顾琛压根没有想过这笔钱还有被用在实验上的可能，于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徐以叙究竟是因为什么对这个笔名十分反感。 想起自己另外一个智脑里的两个亿，顾琛已经要把里面的钱变成三个亿了，再过几个月如果变成五亿以上，A732的画现有总价值也就是五亿，他得要怎么让徐以叙相信多出来的钱是正常合理的增值？ ……不过，徐以叙那么好忽悠，说不定到时候压根不难。 顾琛稍微纠结了一下，既然徐以叙对谈论这事情很反感，也就暂时放了下来。趁着徐以叙专心看教程的时候，顾琛把徐瑶留下来的那个存储器给读取了。 原本顾琛还以为徐瑶这么郑重藏起来的东西，会是有关于实验室背后见得不人的东西，然而他点开之后发现全是徐瑶做的研究数据和论文。 因为要治愈徐以叙的体质崩溃，顾琛也是好好研读过一段时间生物论文的，很快就把里面的徐瑶留下来的资料大概过了一遍。 出乎顾琛的意料，这些论文资料非常的正常，都是对于各种人体疾病治愈的研究，还有一些体质疗养方面的内容，总共有四篇，篇篇都很重量级。 其中最让顾琛关注的就是之前把他痛的死去活来那个治疗方法，就在这个存储器里，还是个5.0的进阶版本。 那个方法确实是很有效，当时顾琛疼的感觉自己剩下半条命都要没了，可确实是让顾琛的身体恢复速度快了四五倍不止。季偲当初认为顾琛欺骗感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顾琛那震撼全家的恢复性。 这是一个重大的医疗进步。 可能大多数普通人很难忍受这种疼痛，会去选择更普通的治疗方法，但是在时间就是生命的战场，士兵更快一点恢复战斗力，可能就能转变成一场战争的胜利。 联邦和帝国近期虽然是处于和平状态，一起暂时携手继续开拓星图，但和平协议撕毁众所周知只是个时间问题。 顾琛把这些东西都存储到他智脑里，又把这个存储器之前使用的痕迹全部查了一遍，都只有一些正常的研究文件。 看到存储器的时候，顾琛还以为多少能搞懂一些剩下的，徐瑶她为什么能带徐以叙离开实验室原因，结果这里面什么都没有，现在看起来这部分真相是真的随着那一场爆.炸归于尘土。 顾琛把存储器递给徐以叙：“这里面是徐瑶的研究成果，你看看要不要发表申请专利之类的。” 徐以叙接过，也查到智脑里看了几眼，都是很熟悉的内容，看着顾琛问道：“这里面的东西有用吗？” “挺厉害的。”顾琛说得很陈恳。 “陈院长那边有用吗？能不能算作我们欠的那个人情。”徐以叙心里还记挂着这件事情。 “没事，那个我已经还干净了。”顾琛帮助那边加速了好几年的研究进度，其中节约下来的时间和金钱不知道多少，真的要细算，说不定还是蒲氏那边欠他了。 徐以叙把存储器□□，重新放到顾琛手里，笑盈盈地看着他：“那这个就算你的了。”他可感觉到自己说给陈院长的时候，‘时琛’心里那隐隐肉疼的感觉。 当初那个人情是为了治疗他才欠下的，那么按道理也应该是他来支付才是，既然‘时琛’已经替他给了，这个东西给‘时琛’也没啥问题。 顾琛一怔，忽然对徐以叙问道：“这是礼物吗？” 徐以叙眨了眨眼，眼神一点点发亮：“是的哦！” “哦，那谢谢。”顾琛收起存储器，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打开自己智脑界面，一副他就是随便说说的样子。 “？？？”徐以叙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发展。 说好的给礼物收下就要亲亲呢！ 感觉到‘时琛’内心里毫不掩饰的捉弄，徐以叙气鼓了脸，伸手就要挠顾琛的痒痒窝：“时坏蛋！” 一分钟后，顾琛轻松压制着徐以叙，满脸装模作样地叹息：“你还是要加大训练啊。” 晴、晴天霹雳！ 已经恢复正常身体数据，刚刚摆脱身体锻炼没有三天的徐以叙整个人石化了。 这样无忧无虑的笑闹中又过了近一个月，徐以叙身上那些斑斑点点已经全部不见了，顾琛用仪器给徐以叙做了全身检查，最终确认徐以叙身上体质崩溃情况已经完全停止，他们治疗成功了。 而徐以叙的关注点和顾琛完全不一样，仪器里那些专门针对体质崩溃设置的复杂参数他没有看懂，但最粗浅的他还是知道的，变欢呼雀跃着：“我一米七二了！！！” 别看顾琛十八岁的时候就一米八五了，他这是太高了，十八岁发育迟缓一些的一米七二也很正常。 对于顾琛来说，他现在晚上揉着徐以叙睡觉，终于没有那么罪恶感了。 “还会再长高的。”徐以叙长得慢本身就是因为长期实验，并且只吃营养剂的缘故，正常高等级体质的男性就很少有低于一米八的，因此顾琛说的很笃定。 于此同时顾琛也给徐以叙换了新的药剂。 “又换药了？”徐以叙看着顾琛给他的药剂，这一会都不需要喝，单单颜色就和他以前服用的不一样。 “嗯，算是加强版的延缓剂，主要是给你身体恢复用的。”不过毕竟身体是患过重病，哪怕是不断滋补，也不太可能恢复一开始的状况。 一听是加强的延缓剂徐以叙就不问了，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他应该步入中后期了吧，之前服用的只是延缓剂加治疗剂，本质上他应该还只是服用一支延缓剂而已。 现在加强版可能是约等于两只，到最后一个月他可能就要服用加加强版，加加加强版了。 这些实验室版本的延缓剂确实是效果很好，从服药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怎么感觉到不舒服，希望到后期也能这样。徐以叙砸了咂嘴，这药剂居然还有些甜滋滋的。 徐以叙已经习惯疼痛，也很能忍耐疼痛，但这不代表他就愿意难受了。 干脆利落地把新的药剂全部喝下去，徐以叙就缠着顾琛给他划重点。 第45章 考试 现在离各个学校开学时间就只有一个月不到了, 小学初中其实联邦是有义务教育的, 可以让警局开证明直接看那个学校有空位就可以去了，可能就好的几所需要徐以叙考试。 但徐以叙的目标定在高中。 高中就有些麻烦了，虽然让顾琛开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如果徐以叙想要自食其力的话，就只能把目光放在各个学校在开学前一周那场小型的自主招生考试。 徐以叙想要去读高中的话, 那么他最最起码要全部合格, 如果想挑学校读, 那至少各科都要足够优秀才行。 经过近三个月的突击学习, 徐以叙各个科目的成绩几乎都已经拔升起来，已经完全满足初中毕业生的水平，尤其是生物化学和历史三科，按照评判徐以叙现在就直接高考都可以。 但是徐以叙的短板也非常的短, 政治和语文还是他的致命伤。 哪怕徐以叙已经大概掌握了一些政治的套路题，能够根据背诵的内容来选择填空，但是还是会是不是被题目里的那些语言陷阱给坑了。 所有徐以叙做的试卷，政治及格的屈指可数。 相对政治来说, 语文的情况徐以叙倒还是可以，毕竟语文的试卷几乎不怎么在题目上挖什么陷阱, 只要正常记忆就可以了，只是在阅读理解和作文上, 徐以叙的失分比较多, 经常是在及格线上下蹦跶。 徐以叙这样的情况, 并不是短时间内学习就能够有所突破的, 经过各个学校研究，徐以叙已经在心里有了想去的高中了，学校的开学时间摆在那里呢。 他也没时间等个明年再说。 而和徐以叙相反，顾琛虽然天赋表现是数理方面的，但因为出身摆在那边，等顾琛稍微大一点知晓事情的时候，就开始接受大家族的教育，在政治和文学艺术上的修养那是从小锻炼出来的。 隔着屏幕，徐以叙在政治这门课上的很多困扰是没有老师能够直接给他解答的，都是顾琛一点点教的。 老实说，顾琛教的……挺绝望的。 最终比起让徐以叙学会政治，顾琛还是妥协让徐以叙学会考试，简单说就是这些课程会出什么样的试题，顾琛一个个划重点，让徐以叙直接用记忆力背下来，然后回答就好了。 在这种帮助之下，徐以叙政治成绩得到了显著提高，只不过还是有因为题目挖坑没有看明白具体问什么，以至于答错的情况出现，被顾琛画过重点的课程已经能在百分制卷子里拿到八十分左右。 尝到甜头的徐以叙，很快就放弃了自我折磨去研习政治的打算，开始磨着‘时琛’把初中三年的政治书可能考什么给画一画重点和对应的回答。 顾琛每次对于徐以叙这种偷懒的行为都进行了严厉指责，然后在撒娇和搂搂抱抱中一次次妥协。 至于‘时某琛’是不是故意想要占点小便宜什么的，那就只有徐以叙才知道了，反正‘时某琛’做的事情，和他顾琛又什么关系？ 黏黏糊糊的学习冲刺几天后，徐以叙奔赴考场。 徐以叙参加的是霁星晨会区第三中学高等部的自主招生考试。 这所学校在霁星的中学里面排名并不算特别高，只是勉强排在第十名。但是徐以叙相当喜欢这所学校的别名——霁星明星摇篮。 学校格外注重学生保护，如果学生有额外工作什么的，在完成学业的情况下，并没有强制要求全学期在校，全勤率要求只有50。 对于徐以叙来说，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主要据说这个学校的同学们都很好看！ 这点对于徐以叙来说就足够了。 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的学生并不多，一共就两间教室进行考试，每间教室不过三十人。 考试一共考两天，全程是待在学校里的，中间就吃个营养餐，晚上休息考虑考生们的相互影响，都是独立的休息室。 大多数学生升学考试都在上学期期末的时候考了，这个时候的自主招生考试，只有少部分觉得考试没考好还想要在努力一把的，以及从其他星球想要转学过来的。 第一种相对比较多些，持有的是橙色准考证，但这个自主招生考试一般难度要比升学考试还难些，第一次没考上，第二次仅仅短暂补习不到两个月，正常十个里都不会再录取一个。 第二种大概就四五个，持有的是蓝色准考证，都是因为父母工作关系临时调动来的，联邦各个星系之间只有高考成绩能相互通用，初高中的考试就要到当地来重新考核。 而徐以叙这种完全特殊情况的，持有的就是绿色准考证，几十年也都很难碰到一次，徐以叙进考场坐下的时候很多同场的考生还挺稀罕地看着他。 不过考生很快就开始了，考生的注意力立即就转移到了卷子上。 和徐以叙在家里做题一样，这个时代的试卷都是在智脑里的，只不过为了防止各种作弊情况，用的不是学生个人的智脑，而是考试专用的。 智脑的不同让徐以叙稍微有一些不太适应，不过也没有多大影响，就是语文和地理相对于徐以叙心里预估的样子要难一些，倒是政治几乎全都在‘时琛’给他画的重点里面，徐以叙觉得他估计能考到不错的分数。 至于数学生物化学什么的，徐以叙本身学识已经超过初中水平了，倒是感觉不出来难易。 不过这些对于徐以叙来说都不是重点，而是他终于有新朋友了，果然上学的话，就会有很多同龄人和他一起玩=w= 每场考试结束之后到下一次考试开始之间间隔三十分钟，考场里徐以叙的附近几个位置的人都会趁着这短暂的半小时，拉着徐以叙聊天对一对上场考试情况。 在自主招生考场里的考生大多数都是陌生人，大多数人总是会更容易偏爱美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考生们更愿意和长得好看的人说说话。 一开始这些人自然是问了徐以叙绿色准考证的事情，只是徐以叙就是带着准考证就上楼了，压根就不清楚颜色的事情，没聊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对答案徐以叙觉得挺有趣的，大家说出自己的回答，然后讨论这一题应该怎么解，每个人思维相互碰撞，然后最终得出让众人都同意的结果后，每个人的内心反应在徐以叙看来真的是非常有意思。 然而到了政治卷复盘的时候，徐以叙兴冲冲的表情就随着大家讨论开始龟裂了。 “九七之变的意义不是说它对未来联邦政局的影响吗？” “不是啊，要结合上下文的问题来看，这是问它对人类思想转变上的意义。” “那《星际维系论》的九个要点极其含义，为什么不是……” “因为……” 第二天考试结束，已经早早在晨会区第三中学门口等着的顾琛，就接到整个人接近石化，仿佛灰扑扑往下掉渣的徐以叙。 顾琛莞尔：“这是怎么了？哪一门没考好？” “政治，为什么要有政治！”徐以叙有气无力地搂住自己家男朋友的腰，靠在人肩膀上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沮丧的心情充个电。 “考试就好好考试嘛，为什么老是要在题目上玩阅读理解！！！”偏偏徐以叙语文最差的就是阅读理解了。 顾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毕竟他其实觉得那种题目的弯弯绕绕，正常初升高的学生们应该都不觉得这是阅读理解。 “徐以叙！”就跟在徐以叙身后的几个同考场考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忍不住喊了徐以叙的名字。 不知道自己的新朋友为什么喊他，徐以叙放开了顾琛，疑惑不解地回头：“怎么了？”他有从这几个新朋友的情绪里感觉到了震惊，甚至还有少许的委屈。 “你怎么和这、这个人抱在一起？”徐以叙感知里，内心最为酸涩复杂地朋友陈星当即问道。 就看两个人差异极大的长相，完全不会有人觉得徐以叙和这家伙会是什么亲戚关系。 “这是我男朋友啊。”徐以叙理所当然地笑着回答道。 他看的电视剧里，情侣之间在外面亲亲抱抱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他和‘时琛’自然是情侣没错。 “这是早恋！”陈星表情隐隐有些崩溃。 “叙叙十八岁了哦。”顾琛主动开口说道，看着陈星笑容十分和善，和善到隐隐让人感觉发凉。 徐以叙这家伙，不过就是单独出去两天，这就招惹到人了。真是一眼不看，就会给他搞事情。 “读书都不应该谈恋爱。”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陈星依旧在垂死挣扎。 不过在场很多大人其实都能看得出来这人隐藏的小心思，一个个眼带笑意，仿佛在怀念自己曾经的青春年少。 “这样的吗？”徐以叙迟疑起来，最近他莫名能够感觉到更多的东西，好像周围很多人都还挺认同他新朋友这话的，略微挣扎了下，徐以叙委委屈屈地看着顾琛，“那我不读书了吧。” 他辛辛苦苦奋战了三个月呢qaq 顾琛被这一句话哄得心花怒放，顿时内心里那隐隐的不爽完全烟消云散了。 “没有的事，他被人骗了。”顾琛伸手把徐以叙手里的行李接了过去，“我们回家吧。” “回家？”陈星难以置信。 “是哦，我们住在一起。”顾琛漫不经心地说道，“就我们两个人。” “……哇！！！tat”陈星被刺激大发了，崩溃大哭，原本躲在一边看好戏的家长赶忙出来哄着孩子。 说是哄，但是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徐以叙觉得这两位家长可能已经要憋不住笑出声了。 顾琛低头看着徐以叙，即便没有徐以叙的感知功能，他也能很清楚看到徐以叙看着远处那一家三口的眼神里隐隐的羡慕。 主动伸手牵住徐以叙，顾琛轻声说道：“回家吧。“ 第46章 黏糊 回家后顾琛给徐以叙准备了大餐, 全部都是徐以叙喜欢的菜品，甚至还有他喜欢的蛋糕。 看到蛋糕后, 徐以叙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倒不是徐以叙不喜欢蛋糕这些甜点了, 而是对于‘时琛’这家伙哄人就只会给他做蛋糕这点，略微感觉到有些绝望。 有的人真的是完全带不动啊。 心里这样感想着，徐以叙吃饭的时候还是吃的很开心。 ‘时琛’之前说扣几个月几个月不给他吃蛋糕的，实际上每隔几天都能被他忽悠来一个，唉，这家伙毫无原则。 学校里的两天就只提供营养餐, 也就是几袋营养剂, 据说主要是防止饮食不.良造成考试期间身体不适，服用营养剂就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徐以叙吃了十八年营养剂，一直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不对的，然而不过就是被顾琛带着吃三个月正常饭菜之后, 他再吃营养剂就感觉有点难以忍受。 嘴里要淡出鸟了！ “要去其他学校再考考吗？”开学前的自主招生是分批考试的，如果真的拼命靠的话, 一共可以参加四场自主招生考试。 “还是等成绩出来吧。”徐以叙觉得虽然他政治可能会有滑铁卢，但是其他科目应该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好歹第三中学这次自主招生招收十个人呢，总分计数, 六分之一的几率, 徐以叙感觉还是有机会的。 等到第二天, 徐以叙的成绩和录取通知一起发生到他智脑。 政治出乎徐以叙的意料, 居然还有七十分, 虽然那些理解错的题目失分严重, 但其他题目几乎都对了，成绩对于徐以叙来说也算不错。 倒是他觉得很轻松的几门科目成绩几乎都只有九十出头一些，所有科目也就生物拿了满分。 顾琛翻了下徐以叙下发下来的卷子，全都是粗心造成的，还有就是结题的时候，略过了几步过程直接到结论，大概每门都有这种情况。完全可以从卷子上感觉到徐以叙的散漫。 好在徐以叙十门科目总分872，排名在第八，还是有被录取。 第十名总分867，如果徐以叙再粗心一点，估计就要去其他学校再考考了。 顾琛看徐以叙的卷子看的认真，徐以叙干脆就分了屏幕，自己去看了第三中学的录取名单，上面有好几个人他都认识，陈星也在上面，甚至录取名次还在徐以叙前面，排在第五名。 顾琛顺带扫了眼徐以叙那边的看的内容，没一会就看到了陈星的名字，在回来的路上徐以叙唧唧喳喳说了很多他在学校里那两天的事情，陈星这个名字出现频率相当的高，他都不需要和徐以叙确认，就知道当时在学校门口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朋友究竟叫什么了。 撇了撇嘴，顾琛把徐以叙的智脑屏幕直接关了，对着徐以叙说道：“好了，别看了，庆祝考试顺利，你想要去哪玩？” 考试考完了，也就不需要徐以叙再窝在家里学习，也应该出去多开拓下视野。毕竟电视里看到的，和现实中去体会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唔……”徐以叙还没考虑过出去玩这个事，认真沉思了会，最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地方，十分兴奋对着顾琛喊道，“海岛沙滩别墅！度假度假~” 顾琛有一点惊讶，他还以为徐以叙这个性格，应该更喜欢游乐园，或者美食王国一类的地方，结果居然是想要去偏休闲放松的海边。 “可以。”顾琛想了想，他在霁星正好有个海岛，各种设施齐全，倒是可以直接就带徐以叙去随便玩。 顾冕已经被军事法庭审判结束，被宣判死刑立即执行，他的那位奶奶百寻不到他，又没能力救下自己儿子，被气厥过去，毕竟一大把年纪了身体总是不太好，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正好是难得安静的日子。再加上顾琛他原来休的假期也马上已经到期了，也应该在家里露面，倒也无所谓直接去他公开的住所被发现踪迹。 “你怎么想着去海边？”顾琛一边盘算着，顺口就对着徐以叙问道。 徐以叙看着‘时琛’嘿嘿笑着：“到海边，你就不用穿衣服了。” 顾琛：“……？？？” 完全被徐以叙这奇思妙想给震惊到了，顾琛无言以对地看着徐以叙，压制住自己心里的羞窘：“……还是要穿泳裤的好么！！”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徐以叙继续嘿嘿笑着。 ‘时琛’平日里在家也衣着严实，哪怕是压制徐以叙闹腾的时候，衣服也没有怎么凌乱过。但是晚上抱着睡的时候，徐以叙有隔着顾琛的衣服摸过背肌，线条很好触感美妙。 应该比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身材还好，只可惜除了一开始徐以叙救人回来给他做治疗处理，顺便更换衣物时候看过满是伤痕的身躯，治疗后是什么样，徐以叙还都没有见过。 然而‘时琛’平日里连个亲亲都做不到的家伙，让他看看怎么想都没什么希望。 “你应该有腹肌吧。”徐以叙满脸好奇地看着‘时琛’，他之前被‘时琛’带着训练的时候，一个个动作做的可艰难了，但是顾琛就做的非常轻松写意，绝对平日里没少锻炼的。 徐以叙曾经试图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看一下，结果被抱的太紧了，完全没有实现过。 “……”看着徐以叙满脸幻想的样子，顾琛脸克制不住泛着些许红色，给徐以叙表演了什么叫当场反悔，“去游乐园！” “不要！”徐以叙仿佛听见了什么噩耗，当即蹦了起来。 “游乐园，没得商量。” “去海边，去沙滩！”徐以叙扑到顾琛身上撒娇，“你就不想看我不穿衣服吗？！” 顾琛被徐以叙这话顿时带偏了思维，稍微想象了下，居然真的迟疑了几秒。 他的私人海岛，岛上只有机器人管家，没有其他人在…… 没一会顾琛就回过神来，想想自己刚才都想了什么，顿时脸上温度更高了，甚至心跳速度都有些快：“都说了有穿泳裤！” “游乐园，没得商量！”顾琛一锤定音。 “你出尔反尔，你说话不算数！”徐以叙不干了，一开始‘时琛’可是考虑都不考虑，直接说可以的。 顾琛满脸懊恼，但是想想如果真的孤男寡男的在海岛上就穿个泳裤，他还真的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 为什么要控制自己？顾琛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魔鬼般的声音，随即被顾琛抛在脑后，并对着徐以叙举手投降：“那你想吃什么好吃的，我都补偿你行吧！” “今天吃过蛋糕了！”徐以叙表示这个条件对于他来说毫无诱.惑力。 而且他点心吃多了，还要加强运动，怎么算都觉得血亏好么！ “没有海岛，你换个其他要求。”顾琛说完这个，就看到徐以叙双眼忽然锃亮，赶忙补充道，“没有什么伸进去的！亲亲不行！” “切。”徐以叙发出不满的声音，不过他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这个，装模作样的想了会才对着顾琛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有腹肌吗？” 都是自己男朋友太害羞的缘故，一点都不喜欢绕弯子的徐以叙也开始学会耍点小心机了。 “……”顾琛有一点不想回答，想想刚才徐以叙说的话，又觉得徐以叙没直接喊他把衣服脱了，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 虽然刚才他那么说的时候，已经做好忽悠徐以叙，只把他身上这件外套脱了的准备，正好他今天身上穿了两件。 只是看看腹肌而已，也不是不行…… 叙叙一般也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 顾琛的底线就这样一点点往后退了退。 “有。”顾琛如此回答道，心里隐隐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一点期待。 “我要摸摸。”徐以叙努力学着‘时琛’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顾琛：“……” 顾琛：“…………换个。” “换个换个又换个。”徐以叙不满地噘着嘴，“我作为你男朋友，摸一下都不可以吗？” “你如果要摸我肚子，我就绝对不会说不可以。”徐以叙有些气闷地说着。 被徐以叙说的理亏，而且好像真的是自己不对，不能老是言而无信是吧。顾琛深吸一口气：“那行吧，就一下。” “嗷，我最喜欢你了！”徐以叙兴高采烈地把顾琛扑到沙发上，叭叭就又亲了人脸颊两下。 顾琛无可奈何地搂住徐以叙省得他摔了：“过时不候啊。” “来了来了，哇——”徐以叙探进衣服下摆里。 顾琛忍着那种奇怪的触感：“可以了，已经一下了。” “这只是碰，不算摸。”徐以叙严肃地说道。 “……那行。”顾琛努力克制住自己，搂住徐以叙腰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游移。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徐以叙用手感清点数量。 顾琛感觉到那只数数的手越来越往上，有些不解，低下头看着徐以叙，没等他开口说什么话，那只作怪的手就从顾琛的衣领口窜了出来，挠了挠顾琛的下巴。 “嘟噜噜噜~~”徐以叙狡黠地笑着，还作怪一般给这个动作配起音来。 顾琛哭笑不得，把徐以叙这只手拍开：“你几岁啊。” 徐以叙哼哼唧唧收回自己的手，装模作样感慨着：“我也想做点十八岁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这不是有人不允许嘛。” “咳咳咳。”顾琛被徐以叙的话呛住，果断决定给徐以叙换一部电视剧看。 一开始徐以叙可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他给徐以叙选的电视剧不对！ 第47章 游乐园 晨会区靠海, 地带也偏热带，现在正值暑假期间，也就是在室外还是比较热的。 如果只是平常出门大多数是在飞车里或者室内倒还好，游乐园这种地方肯定需要长时间待在外面的，所以哪怕徐以叙不太喜欢脑袋上顶着个空调帽，也只能在炎热的温度下忍了。 虽然是工作日，但暑假期间学生都没有在上课，游乐园依旧是热闹的很, 哪怕徐以叙和顾琛已经来的挺早了，还是有好几个项目前面开始排队了。 徐以叙没有排队的耐心，进了游乐园之后, 看了眼园区的排队情况示意屏，当即就拉着顾琛去排云霄飞车了。 在电视剧里，这个项目和摩天轮、旋转木马一样出现率相当高, 应该是相当有趣。 云霄飞车并没有多少人, 毕竟多少人想一大早开始体验这种激烈刺激的。甚至徐以叙他们两个能直接坐在最前排感受最佳体验。 “你如果害怕的话, 可以抓我的手哦！”徐以叙信心满满地对着顾琛说道。 在电视剧里, 里面主角都是这样对恋人说的, 徐以叙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相当合格的男朋友啊。 拥有机甲驾驶执照的顾琛十分客气地说道：“……谢谢。” 这云霄飞车最高的高度也就二十米, 这个高度他们两个的体质就是什么措施都不做，都不可能摔死，重伤都比较困难, 这害怕点是在哪里？ 云霄飞车这边排队是不需要排队, 但是等人齐了能运转反倒是等了十分钟。在徐以叙要有些不耐烦的时候, 云霄飞车终于是启动了。 徐以叙兴奋地抓着身前的安全杆，感受着逐渐加快地速度：“哇——” 民用的无人飞车现在技术成熟，在车内压根感觉不到加速度的冲击，徐以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冲刺般的速度。 在加速中，云霄飞车到达了第一个小山峰，速度逐渐放缓。 徐以叙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轨道，目光向着下方望去，十几米的距离，看着游乐园地面的人和建筑都仿佛一个个色块。 这个时候徐以叙还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转过头有些失望地看着顾琛：“好像也没有很刺激啊————” 突然的失重让徐以叙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甚至话语的尾音都还没来得及收就变成了一声惨叫。 “噗。”看着徐以叙脸上的表情变得空白，顾琛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不玩——了——哇——”徐以叙抓住安全杆崩溃地大喊道，“停下——来——，我要——回家——” 明明徐以叙一副十分凄惨的样子，顾琛却是完全乐不可支：“没有暂停，坚持住！害怕就抓住我的手！”顾琛毫不客气把一开始徐以叙自信满满和他说的内容，全部还给了徐以叙。 五分钟后，云霄飞车回到了最开始出发的地方，徐以叙已经变成一颗奄搭搭的小白菜了。 到后面一直抓着徐以叙手的顾琛在安全杆上升之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已经整个人报废掉的徐小可怜从位置上半抱着拉扯出来，带到没什么人的一边。 徐以叙整个人软巴巴地倒在顾琛身上，顾琛小心翼翼地扶着，好笑地问道：“腿软了？” 哼哼两声，徐以叙还觉得有些不解气，正好大夏天的顾琛来游乐园也就穿了一件t恤，露出大半的脖颈，徐以叙看着自己眼底下‘时琛’那一截清晰分明的锁骨，毫不客气地啃了下去。 只是徐以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脑袋上还戴着帽子，随着这个动作，徐以叙戴着的空调帽就打到了顾琛的脸颊上，立时被蹦飞了起来。 “喂，小笨蛋你又做什么呢？！”顾琛没好气地赶紧伸手把飞走的帽子捞回起来，拿着帽子软边敲了敲在他脖颈处作怪的徐以叙。 徐以叙也没有用力，也就是啃了两三个几乎不可见的小牙印，被‘时琛’假模假样警告之后，才表达起了自己的不满：“你刚才一直在笑话我！” “没有。”顾琛断然否决。 “我都听到了。”徐以叙委委屈屈。 “没有没有。”顾琛示意徐以叙站好，把帽子重新给他戴上，微微用力把帽子压了压，顾琛稍微低下了些身子，笑盈盈地看着徐以叙的眼睛，“不是笑话你，是觉得你可爱。” “……”徐以叙眨了眨眼睛，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天啦，‘时琛’这家伙居然也会说这种话了吗？！ 徐以叙瞬间觉得腿不软了，心不慌了，甚至还想再坐几遍云霄飞车。 这样想着，徐以叙扫了眼还没坐满人的大车子。 ……也……也不是一定要坐。 “接下来想玩什么？”顾琛看着徐以叙恢复了不少，便对着他问道。 徐以叙也对于自己草率的选择痛定思痛：“你安排吧。” “那就去大摆轮好了。”顾琛笑得纯良无害。 “好。”这是毫无所觉的徐以叙。 两人手拉手向着大摆轮的位置走去，而新坐到云霄飞车前排的游客，看着自己身前的安全杆：“？” 为什么这安全杆上陷进去这么深的两个手印？！ 无知无觉毁坏游乐园安全设施的徐以叙此时此刻已经站在大摆轮前面，看着已经天空上荡来荡去尖叫的游客们：“……我觉得有哪里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大摆轮一轮次结束，顾琛高高兴兴牵着徐以叙坐上了大摆轮，“到我们了。” 安全杆落下。 “啊啊啊啊——！！！” 海盗船。 徐以叙：“混蛋啊啊啊啊——！！！” 螺旋桨。 徐以叙：“大混蛋啊啊啊啊——！！！” 最后在跳楼机面前，徐以叙整个人和树袋熊一样，死死地抱住顾琛：“我不玩了，游乐园一点都不好玩！！！我要回家，我再也不出来放松了qaq” 徐以叙深刻怀疑，顾琛是不是在对他之前海岛度假的事情进行报复。 明明电视剧里那些情侣来游乐园，那么浪漫有趣的啊。 这些项目，到底哪里浪漫了！ 他心脏都要吓没了，一点都不有趣！！ “好了好了，不玩就不玩了。”看着徐以叙这样，顾琛也知道是把人欺负很了，但是看着徐以叙这哭唧唧的样子，顾琛是真的超级可爱好玩啊！ 这个游乐园完全没有白来。 顾琛一开始真的没有想那么多，说起童年，肯定小朋友都是会和家长来游乐园里玩的，他只是想把徐以叙缺少的东西都补上而已。他是还真的没想到，徐以叙双sss的等级，居然会怕游乐园这些小儿科。 这就和大人站在浴缸里冲澡，然后高喊自己要被淹死一样，是件非常无厘头的事情，可是偏偏徐以叙这个小家伙是真的觉得他要‘淹死’了。 这不让顾琛笑傻了才奇怪。 之后顾琛再想带徐以叙去玩一些正常的游乐园项目，徐以叙都满脸警惕，全身写满了不愿意。无可奈何给徐以叙又买了冰淇淋，又买了，还丧权辱国的在徐以叙恶狠狠目光下带了个猫耳头箍，才勉强把徐以叙给哄好了。 顾琛也不想徐以叙出来玩，只有一些恐怖记忆，别别扭扭的摸了摸自己帽子上和他完全不相称的可爱发箍，反手也买了个小狐狸发箍戴到徐以叙的空调帽上。 徐以叙偏了偏脑袋，给了个‘时琛’你好幼稚的目光，不过他无所谓这些，既然‘时琛’想他戴着就戴着呗。 后面顾琛又带着徐以叙去玩了碰碰车，旋转茶杯，还有主题漂流一类毕竟轻松的项目。这一系列项目下来，徐以叙情绪才终于得到了完全的平复。 最终两人走到了鬼屋面前。看着这阴森森的环境，徐以叙有些跃跃欲试，试探着看着‘时琛’。 鬼屋的乐趣，就是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恋人的主动投怀送抱，还能玩玩英雄救美。然而这些福利，顾琛在前面几个惊险刺激的项目里已经全部赚到手了，倒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 而且他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也不想再把人吓到，于是顾琛说道：“这个不适合小朋友玩，我们去下一个项目吧。” ‘时琛’还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项目不适合玩的，鬼屋徐以叙可是知道的，就是里面很吓人的建筑，本质上鬼屋除了科技产物之外，还有扮鬼的工作人员而已，但是莫名其妙怕这个的人不少。 明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鬼嘛，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时琛’这样说，是不是他就是怕鬼的人之一呢？ 感觉到自己找场子的机会来了，徐以叙当即对着顾琛说道：“我想进去看看，一起去吧，下个项目不用急啊。” 顾琛也是无可无不可的，既然徐以叙明确表达了自己想去，那就进去玩呗。 “啊啊啊啊——”于是顾琛又收获了一只黏在自己身上，撕都撕不下来的徐以叙。 ……所以说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要自己找罪受呢。 让徐以叙在鬼屋出口附近的长椅上坐下，顾琛叹息地看着哭得抽抽搭搭的徐以叙：“好了好了，没事了，全部都是假的啊，你不是都能感觉到情绪吗？” “如果真的是鬼的话，你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所以没什么好怕的，就当做是长得丑的人呗。”顾琛温声细语地哄着，一边给徐以叙开了瓶水让他缓缓。 徐以叙在实验室的时候没有哭过，在刚才接连刺激项目也没有哭过，结果被鬼屋吓到飙泪，坐在椅子上垂眼看着自己鞋尖尖，在深感丢脸的时候听到‘时琛’这话，徐以叙倔强的表示自己的不服气：“你怎么知道，鬼就感觉不到情绪呢？” 顾琛一噎，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转眼想到是不是鬼屋的工作人员心里有什么不对才吓到了徐以叙，于是问道：“那你感觉到了什么？” “他……他们觉得我好好玩qaq”徐以叙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再一次感觉到崩溃。 “……噗。” 第48章 开学 徐以叙怒视着顾琛，发出控诉：“你也觉得我很好玩。” “没有, 是很可爱。”顾琛求生欲极强地回答道。 徐以叙狐疑地看着他。 最近徐以叙是觉得自己好像感知的能力稍微有种恢复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 有些情绪朦胧不清混杂在一起的, 徐以叙感觉也不是特别明确, 既然‘时琛’这样说, 徐以叙也就勉勉强强信了。 徐以叙坐着缓了会, 看着鬼屋出口里出来不少人都和他一样, 甚至比他还惨的样子，倒是情绪稳定了不少。 顾琛陪着徐以叙坐了半个多小时，看着徐以叙好了些, 才对着他问道：“去奇幻城堡还是去摩天轮？” “奇幻城堡。”徐以叙回答的很干脆, 几乎半点犹豫都没有。 顾琛有些意外地看着徐以叙, 他还以为徐以叙绝对会选择摩天轮的，毕竟摩天轮到底，还是很有名气的, 也绝对是徐以叙喜欢的类型。 “我再也不玩那些知名项目了。”徐以叙愤愤地说道。 回想起之前徐以叙的种种表现，顾琛没说什么摩天轮绝对不刺激这样的话, 憋着笑应道：“好。” 在游乐园里愉快又不愉快的过了一天，第二天顾琛还想拖着徐以叙去其他地方玩, 然而完全没有成功。 “昨天已经把我一整年份的运动量全部用完了。”徐以叙振振有词地摊在沙发上。 顾琛无言地看着这位显然完全缺少运动的sss体质拥有者, 没有说开学前的一周, 全联邦高一的学生都有强制要求军训的惯例。 按照玩个游乐园就一年份的运动量来算, 这次军训应该可以把徐以叙这辈子运动量都掏空。大学的军训比高中还长, 维持半个月，可以掏空徐以叙下辈子运动量了。 徐以叙安心在家缓了两天，没有学习要求，一天就能看我一整部电视剧，完全看了个爽。徐以叙感觉到了死宅的美好，然而两天后，徐以叙还是和顾琛一起出了门。 只是这回就不是去玩了，而是霁星的幼儿园及小学开学了，他作为哥哥的，要去送弟弟们去开学。 徐以叙再一次看到那些孩子们，他们显然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有些孩子明显已经能够对着他之外的人活跃起来，不需要做什么猜测，显而易见大家在儿童局确实是过得越来越好了。 他们就读的幼儿园和小学是一所学校内的两个区域，倒还挺方便几个人之间相互照顾的，看着弟弟们的身影和学校里其他新入学的孩子们混在一起，甚至已经开始相互打招呼自我介绍，徐以叙脸上就克制不住笑容。 在半年前，谁能想到他们现在的样子呢。 “真好啊。”徐以叙轻声说道。 顾琛也笑了笑，忽然说道：“明天就到你开学了。” “嗯？”徐以叙转过头看着‘时琛’，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说起这个是为什么，随后他就想到了，郑重地说道，“开学以后，我也会经常回家看你的，你放心吧。” ‘时琛’平日里也不是一直都在家的，几乎每天都要出去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有的时候睡觉前都能看到‘时琛’用智脑给人发消息，对此‘时琛’说他有工作要做，毕竟他是要赚钱的。 通用币的重要性徐以叙是十分了解的，他一幅画虽然挺贵的，但他也画不了几幅。 到现在那一幅黎明天空，徐以叙都还没画完呢。自从开始锻炼之后，徐以叙就没有什么精力拿起笔。 以后‘时琛’也是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徐以叙觉得现在‘时琛’现在开始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是很正确的选择，他对此表示了充分的支持，便再也没有对‘时琛’时不时出门有过意见。 即便是这样看起来很忙碌在赚钱，‘时琛’中途也不忘时不时回来看他一下，甚至在他最后冲刺政治科目的时候，大半天都待在家里教他，徐以叙觉得自己也不应该沉浸在上学和新朋友玩上面，他也应该经常回家看看。 徐以叙想得是很感动，实际上顾琛在处理事情中间的休息时间，还特意跑回来看徐以叙，只是担心这个家伙会蹭着他不在家搞出什么幺蛾子而已。 比如现在，顾琛看着满脸认真在承诺的徐以叙，就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徐以叙不会以为他读书和这些小孩子一样是寄宿的吧？ 儿童局为了这些孩子们更好和其他同龄人交流，全部都是安排在学校里寄宿的，甚至每个孩子都被打乱开，只不过是尽量安排在隔壁寝室这样的。 “每天下午放学，要记得回家。”顾琛叮嘱了一句，还是觉得不放心，重新说道，“算了，放学后我去学校接你。” “好。”徐以叙对这种小事一向是‘时琛’说什么都行的态度。 第三中学开学，徐以叙才在学校里看到了分班情况表，当初考试认识的人大多数都没考上，而认识的并且考上的，都分散在二十个班级里，只不过…… “陈星也和我一个班啊，这次自主招生十个人，就我和陈星是在一个班的，真有缘分啊。”徐以叙高高兴兴地和顾琛分享着这个喜悦。 顾琛：“……” “原来你的缘分是陈星啊。”顾琛语气发凉。 徐以叙一点也不慌，笑眯眯地看着顾琛：“你吃醋了？” ‘没有’两个字还没出口，顾琛就想起来徐以叙其实什么都能感觉到的，无言地看着满脸狡黠地徐以叙：“你是故意的？” “是啊。”徐以叙回答的很干脆，再一次对着顾琛问道，“吃醋了吗？” “吃了吃了，酸死。”顾琛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我也有吃醋哦。”徐以叙心满意足之后，才对着‘时琛’说道，“我们进来学校之后，好多人都看着你，哼哼。” 徐以叙在人群里算是好看的，但是顾琛就完全是出众了，再加上顾琛特意往年轻里打扮，看起来仿佛像是第三中学高三的学长，徐以叙已经注意到有好几个人看着‘时琛’叽叽喳喳，想要过来找他要通讯号。 顾琛早就习惯这些事情了，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加上徐以叙一副开学新生活新气象的高兴样，顾琛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徐以叙居然是有些不高兴的。 这让顾琛很惊讶，他是在顾家长大的，后来又坐上了家主，看人的能力虽然没有徐以叙厉害，但绝对也是很不错的。有人对他不高兴了，他还完全一无所觉这种事情，顾琛还从来没有碰到过。 这个时候顾琛才意识到，徐以叙除了之前去研究院废墟的时候，见到那位于博士后，稍微展露了一些自己的负面感情之外，其他时候好像都在嘻嘻哈哈，什么都没有去想的样子。 哪怕生气，哪怕不高兴，也只是小孩子闹脾气一般。 但是能画出那么多让人感觉压抑难受的负面画作的a732大师，真的是这样吗？要知道即便是普通人，有的时候都会有莫名其妙心情低落的时候。 顾琛定定地看着徐以叙。 平日里说起来，看着是他一直在照顾徐以叙的样子，但是顾琛已经感觉到，其实是自己在被徐以叙包容着的。 徐以叙能够感觉到人情绪，每次顾琛有什么不高兴和不愉快的时候，可能顾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徐以叙就已经帮他抚平了。 这种感觉和上瘾了一样，顾琛最近重新在家族事务中露面，很多人明里暗里问过他什么时候回首都星，顾琛全都推脱没有回答。 顾琛对着江少祺这些好友，给的说法是他这边有人要照顾，要看着，暂时不方便回去。 但是实际上是谁离不开谁，顾琛其实心里清楚的。 别看徐以叙平日里对着他一副粘人精的样子，并不怎么和儿童局那些孩子联系，偶尔发消息打电话也都是给季偲或者考试时候认识的新朋友。但是在徐以叙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这些孩子们。 顾琛曾经和徐以叙说过考去首都第一艺术大学，徐以叙其实每次都笑眯眯嗯嗯嗯地回答，其实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可以’‘好啊’之类的肯定词。 徐以叙或许从来没有想过离开霁星。 因为他的弟弟们都在这里。 所以顾琛也从来没有问过徐以叙要不要和他一起回首都星这样的话，他并不想从徐以叙嘴里听到拒绝。 叹了口气，顾琛仿佛很无奈的样子，主动伸手牵住徐以叙：“那这样可以了吧？” 徐以叙感觉到很多震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弯着眼笑了起来，但眼里同时有些疑惑：“不错不错，不过就让你牵个手，你怎么好像就有点不高兴了？” 好在这种不高兴并不是不乐意的那种，所以徐以叙也坦然地让顾琛牵着了，同时也挺疑惑‘时琛’这家伙又在乱七八糟想什么了。 “人总是会有不高兴的时候，你一直也太好开心了吧。”顾琛自然而然地说道。 “因为，就是很开心啊。”徐以叙这样说着，甚至还轻轻哼起了首歌。 顾琛笑着揉了揉徐以叙的脑袋，得到了徐以叙地抗议：“头发，我头发都乱了！” 希望，真的只是他想太多太复杂了而已。 报完名，在高二学生会的学长带领下，徐以叙又去认了下自己的教室和临时位置，座位都是根据学生的身高暂时定的。 完成任务，学长在临走前还给徐以叙发了一张须知：“明天你们高一的要参加军训，这应该都知道的吧，今天回去可以整理行李了，注意这些须知上的东西都不能带哦。” “唉？” 第49章 军营 徐以叙满脸茫然地拿着那一张须知, 稍微看了一眼就被上面密密麻麻不允许带的物品名称弄花眼了。 下意识向着‘时琛’看了过去, 都不需要什么感觉, 徐以叙轻而易举就在‘时琛’的脸上看出了揶揄。 徐以叙一撇嘴, 干脆也不问‘时琛’了, 自己用智脑搜索起来—— 什么是军训？ 词条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字, 各种定义、重要性及作用。徐以叙简单扫过词条，隐约是知道了, 心里顿时就有些怂，怎么感觉是平时家里锻炼时候劳累度翻无数倍的感觉, 瑟瑟发抖的点开视频。 徐以叙看了前面一小段就把提起来的心放下来了, 总体来说好像就是身体锻炼、团队配合之类的事情, 全程军事化管理。 毕竟大多数普通人的体质都在edc三个等级里, 大多数人也不会特别去锻炼, 加上学生的重点还是在读书上，不会往死里练，徐以叙当然感觉没有多少难度。 放下心之后, 徐以叙再看视频里的学生们各种锻炼场景闪现, 什么负重长袍, 穿越障碍，登高攀爬，以及阵队训练等等, 就感觉很有趣, 对着军训的期待感瞬间提高了不少。 视频一共就两分钟, 很快就到了最后十几秒——军训结束, 学生们和负责训练的教官告别夜做最后的庆祝，无数啤酒喷洒在空中，不少人男的脱掉t恤，抓着t恤一角欢呼着挥舞，整个青春洋溢的气氛就出来了。 看着视频里教官展现出来那一身流畅的肌肉，徐以叙相当实诚地哇了出声。 顾琛：“……” 反手就给徐以叙脑门来了一下，顾琛没好气地说道：“我也在看呢。” 顾琛莫名感觉自己脑门上仿佛悬挂着无数顶有颜色的帽子，并且随时准备落下来的样子。 心里没什么好气的，但顾琛回家后还是好好给徐以叙准备好了军训要带的行李。 徐以叙是个‘老实’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着‘时琛’每往自己行李箱里放东西，都会拿着须知在里面对照一下，发现顾琛在里面塞的满满当当几十样物品，居然一件违规的都没有，满脸惊奇地在顾琛身边蹦蹦跳跳，七嘴八舌地夸着顾琛厉害。 对于这些，顾琛自然是厉害的。 就像是江家主要是在警务这一块一样，顾琛这个顾家主要就是在军事这一方面，这也是当初顾琛刚继承家主位置的时候，被机甲追过，以及几个月前顾冕能搞到足够厉害，能够炸死顾琛的□□原因所在。 只不过顾琛没有正式参过军，毕竟术业有专攻，家主主要负责的是家族事务，真正从军的其实大多数都不是顾家嫡系这一支。 没有参过军不代表顾琛没有在军营生活过，偶尔寒暑假的时候，顾琛也会被家里人丢到军营里感受‘生活’，他一身不俗的武力值都是在军营里练出来的。 军营里可以带什么不能带什么，还有带什么东西比较实用，顾琛那是清清楚楚，很多东西在确认徐以叙有大概率可以直接考上高中之后，顾琛就开始准备了。 “训练的时候教官说什么就是什么，军营里讲究绝对服从命令，不能和家里一样，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说。”顾琛叮嘱道，说着又觉得不太对，再对着徐以叙说道，“不过你如果感觉到教官不对劲，你可以打他，然后和联系我通讯号知道吗？” 哪怕徐以叙招的人，到后面证实其实人还不错，比如季偲。但徐以叙比较招人渣这点还是在顾琛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顾琛还是有些担心什么都不懂，傻白甜的徐以叙真的听他的话，然后教管说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就真的做了。 不好的事情，该拒绝还是要拒绝，坏人该打的还是应该打。徐以叙虽然没有专门训练过，如果军训教官体质等级稍微低一点，只有b级以下的话，徐以叙凭借体质蛮干，那赢的人是谁还不一定。 不过霁星高中的军训教官，应该不至于有首都星贵族学校请的那么厉害，军人招收的体质起征点是c级，大概率应该也就是bc两级的。 顾琛琢磨了下，应该不用太担心。 把‘时琛’的话都记下来，徐以叙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内心里掰着手指算时间。 一周啊……好长。 徐以叙这样想着，于是顾琛当天晚上收获了粘度翻倍的粘人精，莫名其妙地就被骗走了一个主动的离别吻。 就昨晚那个粘人样，顾琛还以想着徐以叙第二天会不会撒娇耍赖不想去上学。然而第二天提着箱子去学校的时候，徐以叙完全进入小学生郊游一般兴奋的状态，一蹦一蹦走的比谁都快。 顾琛：“……”这个小没良心的。 送了徐以叙到学校里，顾琛看着徐以叙已经消失在大门内的身影，出了会神，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仿佛有着孩子长大了，不需要他的老父亲般空虚。 徐以叙不知道顾琛这莫名的小失落，从学校大门里进去没多久他就到自己的教室找到他的位置坐下来了。 高一开学，大多数人相互之间都不认识，只有少部分直接从初中部升上来的聚在一起，略微有点抱团。比较外向的同学已经开始拉着人打招呼，相互交换名字了，徐以叙很快就发现了个对他抱有善意的，当即凑过去聊了起来。 “徐以叙！”陈星比徐以叙稍微晚了一些，本来看见自己和徐以叙一个班，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在家里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考试结束的时候在校门口他实在是太丢脸了，他不要和徐以叙做朋友了qaq。 然而开学一到教室看见徐以叙，他就把之前辗转反侧纠结来纠结去的事情忘记了，忍不住兴高采烈和他打起了招呼。 “陈星。”徐以叙也很高兴地对着陈星挥了挥手，他可不知道自己当初和顾琛在校门口破碎过一个少男心，在他的感知里，陈星散发出来的感觉也就是喜欢这样的情绪而已，只不过比平常人更浓郁一点，也没多大差别嘛。 “你们两个认识的啊，之前是一所学校的？”他们临时聚在一起聊的，全部都不是第三中学初中部上来的，其他学校考过来还是在同一个班级，真的是相当少的。 “不是不是，我和陈星是自主招生考进来的，同一个考场。” “哇，自主招生！那个卷子可难了，上限就录取十个，有一门不及格还不能录取。” “就是啊，我政治理解错题，我还以为死定了。不过陈星星很厉害，他是第五名，平均下来全部科目都有90分。” 莫名变成陈星星的陈星：“……” 过了会，他们高一七班的班主任就来了，班主任姓夏，是位已经执教二十多年的老教师了，对于班级里闹哄哄的景象没有什么反应，直接指定了原来初中部上来成绩最好的学生做临时班长。 “郎书杰是你们班临时班长，他对我们学校比较了解，你们军训期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解决。”班主任夏老师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和郎书杰的名字，“郎书杰你起来让同学们都认识一下，军训期间我们学校有位老师会随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以去找季老师。” 徐以叙看着那位郎书杰。 作为一个看脸的存在，徐以叙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长的平平无奇，给他影响最深的居然是那个八角眼镜。 至于情绪方面，大概看着他也就是路人，徐以叙没有放在心上。看了眼就继续听坐在他隔壁的人小声嘀嘀咕咕着以前对方在学校里有趣的事情，各种八卦故事听得徐以叙一愣一愣的。 夏老师把事情交代完，带着班级里的人排队上了军方的车，徐以叙在这一刻感觉到对方喜悦的心情。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下班了’的高兴吧。 军方的车是全封闭的，里面学生都看不到飞车具体的行进路线，徐以叙估算着大概有半个小时，按照正常飞车高速模式已经可以绕霁星半圈了。 然而等徐以叙下车的时候，看天空好像和在学校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应该还是在同一个时区。 这一次军训的军营建立在山谷之中，按理来说这样的环境植被和土壤环境应该都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营地前面还有一片沙漠存在。 “那是人工做的。”看着徐以叙满脸好奇，陈星不等徐以叙问，直接回答道。 “噢。”徐以叙应了声，跟着班级的队伍汇聚入学校的方阵之中，忽得徐以叙感觉到了一阵敌意。 或者说用恨意来说更贴切一些。 向着感知的来源看了过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小个子的男生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起来还有点恐怖的感觉。 徐以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人上感觉到这样浓郁的敌意，也看了他一会，随机想起来自己其实是见过他的。 在法庭上，这个孩子坐在家属席上。 意识到是谁之后，徐以叙就对这个人没什么感觉了，反倒是凑在徐以叙身边的陈星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对着徐以叙问道：“他是谁啊，你认识吗？” 徐以叙还没回答，听到他们说话的郎书杰作为班长，自觉有必要照顾自己同学们，开口说道：“那是高墨，他父亲犯罪被抓了，就在期末考的时候，那之后就阴阳怪气的，别理他。” 第50章 “哦~”陈星听了郎书杰的话, 领悟地应了一声, 之后再扫向高墨的眼神就有些鄙视。 也不仅仅是陈星听到郎书杰的话，虽然郎书杰说话声音有刻意压低，但是大家都挤在一起，附近也有几个人听到了, 齐齐向着高墨看了过去, 眼神有些奇异。 对于大家的反应郎书杰有些满意的笑了笑, 又去前方开始主持队伍秩序工作，并没有注意到徐以叙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对高墨有什么反应，反倒是目光有些探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几个人反过来盯着他看, 高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以为徐以叙对他身边的人说什么，那些同学才会这样看着他, 顿时对徐以叙更加厌恶起来，不忿地最后瞪了徐以叙一眼，低声骂了句‘混蛋’后，重新把自己隐藏在班级人群中。 发现徐以叙有些出神没有跟上队伍，陈星赶紧扯着徐以叙快步跟着，不解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啊，别管那个神经病了，估计他看谁都这样。” “不是他, 我就是觉得班长怪怪的。”徐以叙说道。 “什么怪的？”陈星没有把徐以叙说的话放在心上, 拉着徐以叙到他们班级的位置站好, “教官来了, 别说话，据说教官们都超凶的。” “哦。”徐以叙看着陈星这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高墨的情绪徐以叙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以往他面对的大多数都是这样恶意的情绪，比高墨更负面的都有，对于徐以叙来说都不算什么，这种情绪感觉对于徐以叙来说完全就是在地图上醒目的标记点，只要靠近他十几米范围内，徐以叙都能知道对方在哪。 倒是他原来感觉什么都平平无奇路人甲一般的班长郎书杰让他感觉比较意外，如果不是靠着这么近，还有徐以叙现在莫名其妙开始回光返照的能力，他几乎都不能感觉到这人忽然散发出来，充满了嫉妒感的恶意。 这个恶意并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高墨的。 徐以叙一边听着上方军方长官说着军训期间的注意事项，一边觉得他这仅仅有两个月时间的学习生涯更加有趣起来。 集合讲话完毕，徐以叙他们到各自宿舍门口拿着行李箱站着等教官检阅，有的人心里感觉无聊，有的人则是感觉到紧张。 陈星没有和徐以叙一个宿舍，而是在隔壁，他也是那些紧张的人群中的一员。 “卤鸡腿！酱鸭脖！这什么这都什么，军训你还带辣条，你是来军营开餐馆的吗？！高一三班陈星是吧，去操场跑十圈！！” 听着教官的咆哮声，徐以叙忍俊不禁。 很快检阅就到了徐以叙，打开行李后，教官立刻眉头一皱。 军训只允许带一个行李箱，徐以叙的箱子里一半都放着瓶瓶罐罐，一半放着换洗衣物。教官看着那些大瓶小瓶的嘴角一抽，第三中学里很多小明星什么的，徐以叙样貌好，皮肤白的仿佛没有见过太阳，教官第一反应这些都是护肤品一类的。 这种东西倒是允许带，就是让教官有些无语，然而等到教官拿起一瓶看了眼说明之后，眼神微微一变。 实验7型体质延缓剂，制造商蒲氏117号实验室，一日三次，一次一支。 再看看其他的瓶瓶罐罐，教官甚至还看到两瓶军方特供的修复膏。 看着这些东西，教官心里已经有数了，把行李箱一盖，没有去看徐以叙，而是出声道：“没有问题，下一个！” 宣布没问题了，徐以叙就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宿舍里了，他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把洗漱的东西一摆后，就和教官打申请：“教官，我可以去操场吗？” “你也想去跑十圈？”教官没好气地说道。 徐以叙一点都不慌，笑嘻嘻地说道：“去看他们跑十圈。” “去吧。”教官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本来检查完行李就是他们这群学生自由活动时间，让他们熟悉军营的。教官甚至还恶趣味地说道，“食堂有冰棍，一人免费提供一支，你可以一边吃一边看。” 教官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好些已经弄好行李，围着看热闹的家伙顿时也学着徐以叙和教官打申请去看跑圈了，这自然没有什么不应的。 于是在操场跑圈的同学们，发现自己被当猴子一般围起来看了，这些没人性的家伙，甚至还在他们挥汗如雨气喘吁吁仿佛下一秒就能毙命的时候，在吸溜吸溜吃冰棍！ 不知道过了多久，跑完圈的陈星也不管地面多脏，直接躺在了上面，对着徐以叙控诉道：“你也和其他人一样来刺激我，绝交绝交！”他看到徐以叙手上那吃完剩下的冰棍木棒了。 徐以叙不以为意，反倒奇怪地对着陈星问道：“你带那么多吃的来做什么？” “晚上会饿啊。”陈星理直气壮地说道。 “……营养剂是允许带的。”徐以叙陈述道。 “谁要吃那种东西啊。”自主招生考试的时候吃了两天，陈星觉得他都要挂了。 吃营养剂确实是不会让考生身体出问题，但是会让考生精神出问题啊！ “活该。”对于陈星的行为，徐以叙总结道。 “喂喂，还是不是朋友了！”陈星抗议道。 徐以叙偏头想了想：“那位带你去领冰棍。” 陈星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哪，走走走。” 徐以叙和陈星结伴去了食堂，远处一直看着徐以叙的高墨眼神阴沉。 他本来是原来第三中学初三年级前十的，初升高考试目标是霁星最好的高中，暮云区十九中。然而就在期末考的前期，他一直引以为豪的父亲被警察抓了，罪名是非法人体实验。 高墨的生活从此天崩地裂，升学考试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最终成绩下来一落千丈，只能直升有本校照顾分存在的第三中学高中部。 然而第三中学的学费相当昂贵，以前对于高墨家不算什么，毕竟他父亲作为知名的生物研究学者，各种收入都不低，但现在家里的钱一部分被法院收缴强制赔偿受害人之外，还有一部分钱则是被他爸爸拿去花在了被判处无期徒刑的父亲。 要想在监狱里生活好一些，各方面打点绝对是必须的，原本家里的存款很快就耗空了。现在不要说维持以前的优越生活，连他学费拿出来都十分困难。 以前高墨爸爸是全职在家陪他的，现在早出晚归到处找工作，然而常年没有工作经验，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可以挑选。 高墨在家期间，时不时就能听到隔壁主卧自己爸爸压抑地哭声。 如果当初在法院的时候，徐以叙没有作证，他们的生活就不会这样了。现在他父亲被永远的关在遥远的狱星，而这个毁坏了数百个家庭的人，为什么可以这样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生活这么高兴？！ 他们这些实验品制造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做实验用的，诞生出来难道不就是恩赐吗？如果没有他父亲这样厉害的人在，徐以叙他怎么可能存在。 不应该心怀感激吗？！ 高墨回想起自己当初因为父亲被抓，仔细研究的刑法。 他今年只有十五岁，未成年。 徐以叙感觉到一阵杀意，脚步顿了顿。 他早就感知到高墨的存在了，不过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人就再一次黑化，想要杀他了？徐以叙皱着眉，完全想不明白。 第51章 徐以叙想不明白这个人的脑回路, 但是还挺期待高墨想要做什么的。然而一直到军训的第一天结束, 高墨都没有做什么事情，倒是和他一个寝室的班长郎书杰一直在和同学聊天，叨叨叨叨到深夜。 寝室是六人间, 有两个同学一开始有来和徐以叙搭话，没一会就被郎书杰把话题带走了。 郎书杰一开始倒也很主动和徐以叙聊天, 不过徐以叙觉得这人灰不溜秋的，满心眼里各种算计，并不太喜欢，并没有怎么理会他, 嗯嗯啊啊地回答的漫不经心。 很快郎书杰就发现徐以叙对他的不感冒, 他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是同样默契的开始把徐以叙排除在聊天外。 对于这件事情，徐以叙是松了口气的。 他并不知道冷暴力这种东西, 在之前的十八年里, 大部分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徐以叙非常适应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 从行李箱里拿出随身的小册子，刷刷刷在上面画了起来。 他画的是高墨, 但不是高墨本人, 而是一把生锈看起来已经坏掉的刀，这是高墨给徐以叙的感觉。 第二天联系正步, 星际时代哪怕最低的体质, 身体素质比起地球时期都要好很多, 正步走好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倒是让大家培养默契走整齐耗费了大半天。 但这种磨合是相当有必要的，很明显训练结束，他们班终于有了点大家都是同伴的概念。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觉着的。 “徐以叙，你最后抬腿的速度还是快了点，还好教官没有发现，要不然还要在训练半小时，晚上回宿舍我再教教你吧。”郎书杰笑容亲善地对着徐以叙说道，仿佛完全没有任何恶意。 徐以叙完全能感觉到这幅面具下的不忿。 因为今天教官夸了他做的不错，动作很有力道，而没有夸过郎书杰。徐以叙那个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郎书杰对他的负面感觉冒了些出来。 徐以叙偏了偏头，把郎书杰给他的感觉传递给了班里其他人，嘴里应道：“好啊，谢谢班长。” 郎书杰的声音并没有放低，毕竟作为他们班的班长，郎书杰在班里还是挺引人注目的，不少人都有关注郎书杰去找徐以叙说什么，然而在郎书杰说话的时候，他们忽然感觉这个亲切热心的班长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看起来舒服了。 在徐以叙说完之后，立即就有不明真相的耿直同学疑惑开口：“是这样的吗，之前教官不是夸了徐以叙动作很好吗？” “没注意唉？我在徐以叙后面，是跟着他的动作来着，感觉挺整齐的。” “我也记得徐以叙没有出错啊。” 莫名其妙被一堆人拆台，郎书杰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尴尬地开口：“可能是我看错了。” “哦。”徐以叙无辜地看着郎书杰，没什么感觉的应了声。 看着徐以叙这样，郎书杰暗自咬了咬牙。 他明明是个这个班的班长，还有好些同学到现在都没有记住他的名字，怎么一个个都知道这家伙叫徐以叙了。不就是皮肤白脸长得好吗？至于都这样向着吗？ 军训结束大家都是黑炭，看谁还看得上你，矮子。 谁也没有在意这休息期间的小事，大家随便说了两句之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徐以叙看着郎书杰萎了之后，也没有再关注他，一口气把水壶里的水喝干了，顺便就拿着陈星的空水壶去远处茶水间接水去。 接完水回来的路上，高墨迎面向着徐以叙走来，带着内心些微不安和紧张，以及剩余满满的杀意。 徐以叙脚步顿了顿，军营里各种危险武器是不允许带的，进来也是经过重重检验，他还挺好奇高墨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他下手的。 然后他就把这种好奇心，共享给高墨了=w= 高墨内心里已经盘算好自己和徐以叙相遇之后，一二三四步骤要怎么进行了。突然脑海里一阵卡壳，莫名心里冒出来很多疑问和好奇。 原本在别在腰上的笔被高墨拿了下来，那是硬质电子笔，笔头原本是圆滑的，使用在电子屏幕上用的，笔头已经被高墨在地面上磨尖了。 在足够的力量下，这只笔完全可以穿透人体致命的部位。 那么，要多大的力气才能穿透人体呢？ 高墨心里涌起强烈的好奇，拿起那一支笔用尽全部的力气穿透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掌。 血花四溅！ “啊——！！！！” 谁也没有想到高墨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来，高墨自己痛苦的惨叫声混杂着其他人被他举动吓惨的声音，立即被在场的教官们注意到。 还以为是军营里的学生受到了袭击，教官当即掏出自己腰间佩戴的木仓支，迅速向着高墨跑了过来。 教官们到达现场之后很快就看出来发生了什么，军人相当经常受伤，各种训练下总是会有些意外，反正现代医学这么发达，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后遗症可言，他们受伤的也相当放肆。各个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他们也都相当熟悉。 高墨一只手抓着受伤的手惨叫着，穿过手掌的电子笔上血滴滴答答顺着笔身往下流，看起来是很惨的样子。可怎么看这个电子笔的插.入伤，都是自己造成的。 教官们也问了目击者，最终也确实是证实了他们的推断，还真的是高墨自己对自己下的手。 电子笔要穿透自己的手掌得要多大力气才能做到，人体可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这得多狠的狼灭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一时之间教官们看着高墨的眼神都带了些许敬佩，当即通知了家长。 被带去医务室治疗，上了止痛药后高墨脑子才从那剧烈的疼痛里缓过来，内心里完全迷茫，他的目标不是徐以叙吗？当时怎么突然脑子掉线，给自己来了这一下？ 徐以叙当时离高墨还有十多米的距离，还有好几个人同样打水回来的人在他前面，也就没有被教官问话，很顺利地就带着水杯回了自己班级那边。 陈星结果徐以叙递给他的水，好奇地对着徐以叙问道：“刚才茶水间路上好像发生什么事了，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啊？” 班里同学也在张望茶水间路上的动静呢，听见陈星的问话，也好奇地看向徐以叙。 “高墨自己捅了自己手掌一下，整个穿透了，血流了一地。”徐以叙学着高墨的动作做了示范，语气也有些惊叹。 徐以叙的能力现在已经恢复了些，也就是做到把自己的感觉和其他人分享而已。他分享给高墨的只有浓郁的疑惑而已，完全没想到高墨居然凶残到这种地步。 “嘶——”不少同学被徐以叙的表述弄的手掌幻觉般的一痛。 “高墨？”陈星倒是迷惑徐以叙这理所当然说‘高墨’这个名字是为什么，好像他知道高墨这个人一样，不过陈星的记忆力也不错，要不然也没办法以第五名的成绩考上第三中学了，“噢，那个精神病啊。” 人类都有八卦心理，听到陈星说精神病，好些人都拉长耳朵在听。尤其是和陈星一个寝室的，经过昨晚自觉和陈星已经很熟了，理解过来勾肩搭背着让陈星说说到底高墨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了解啊，是班长和我说的，以前和班长一样是我们中学初中部直升来着，班长比较了解。”陈星满脸纯然地说道。 陈星说完所有人都好奇地向着班长看了过去。 郎书杰原本脸上事不关己的表情顿时一僵，他可半点不想沾上背后说人坏话的事迹，勉强笑着给自己解释道：“我只是说高墨家里出了事情之后，人比较奇怪而已……” 没有人在意郎书杰这句话，反倒是一个个好奇地问起高墨家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郎书杰已经感觉到原本第三中学那些和他一起直升的同学奇怪的眼神了，这事情已经在第三中学传开了，也就是这些高一新生不知道而已，但是怎么着也不应该由他来科普这些事情。 别看现在大家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好像他很受欢迎，但是他真的说了的话，以后他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印象也就留在同学们心里了。 郎书杰可是知道大众的三观是什么样的，当即打哈哈说道：“人家的家事，我不好说。别聊这个了，明天是山地越野，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话题转的生硬，但是郎书杰这个班长做得还算靠谱，大家也都给他这个面子，一个个开始聊起明天军训任务。 休息时间结束，军训继续。 同学们在操场上挥汗如雨训练着，医务室里做完治疗吃了止痛药的高墨刚和他爸爸通完话，非常乖巧的表示自己没有事情，只是意外受伤，并没有自残倾向之类的话，说了好久才说服自己爸爸让他继续军训。 第三中学的总负责老师也在，见高墨坚持受伤还要继续军训还挺受感动的。 这群小兔崽子们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身上有病，可以合理休息不用在大太阳底下暴晒呢，高墨这个真的伤患倒是这样认真努力。 感动归感动，总负责老师还是强制让高墨做了心理检测。 检测报告出来，确认高墨并没有心理问题，也没有自残倾向之后，这才同意高墨归队训练。 等高墨和第三中学的老师都离开之后，送高墨来医务室教官才伸手拿起那根电子笔仔细看了起来。 军医见状笑了笑：“被故意磨过了，要不然这小孩的力气还不至于整手掌穿透。”没有经过锻炼的手腕力量，还没这么厉害。 “那孩子对他爸爸说没有自残打算是真的。”看透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对他们这种经常训练人的教官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既然没有这种打算，那这孩子为什么要磨尖这根电子笔就很让人疑惑了。 “你多关注下这孩子吧，心理检测看起来是在正常人标准范围内。”军医把刚才检测的显示屏调了出来，点开两个数值到这位教官面前，“反社会和情绪波动值都压在正常线最高值附近，可能冲动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这孩子好像受过什么刺激。”军医感叹了句。 “他是前段时间晨会区研究所非法人体研究罪犯的孩子。”所有入军营的人都是需要被审核的，这位教官就是带高墨他们班的，三代内有重犯记录的人信息都会要求他们重点关注，这位教官自然是知道高墨情况的。 “咦，我记得这一次学生里有位就是那个非法研究的幸存者。”军医忽然说道，然后噼里啪啦操作一番调出了徐以叙的样貌，“就他，好像实验室研究有后遗症，带了一堆药物来训练，之前张泉还问我很多药物是做什么用来着。” 张泉就是徐以叙班级教官的名字。 徐以叙也是和高墨一样，是被军营教官重点关注的。 毕竟军营重地，里面可有不少危险物品，有过特殊人生经历的孩子，如果突然脑子一抽想要拉几个人一起感受人生，还真的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泉在徐以叙行李里搜索到一堆药物，那些名字全部都默默记下来了，担心里面是否有不太好的药物，特意问了军医情况来着，所以军医也知道了一些徐以叙的事情。 而高墨的教官看到徐以叙的照片脸色微微一变。 徐以叙的样貌在众多学生里还是比较特别的，能考上第三中学的学生样貌都不算太差，尤其其中那些小明星的，长得比徐以叙好的也有好几个。 但是刚才跑去高墨那边的时候，这位教官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徐以叙。 因为那白得出奇的皮肤，还有那一双看到鲜血仅仅疑惑毫无任何恐惧感的眼睛。 “我知道了。”高墨的教官立即把事情串联起来了，立即意识到高墨一开始只怕是冲着徐以叙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间出了意外。 而高墨回到自己班级的队伍后，很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孤立了。 陈星之前喊的那声精神病已经传了出来，再加上高墨家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太**的事情，郎书杰爱护自己名声，维护自己光鲜亮丽的外壳没有说，但是初升高的同学那么多，很快就有不少人知道高墨父亲犯罪的事情。 具体罪名虽然没说，但是这也足够高墨被排挤了，更何况他还是个会自残的精神病，如果只是自残还好，如果突然脑子一热对他附近的人下手呢？ 谁也不想比命硬，于是原本还有人和他聊几句的高墨就发现自己被同学们孤立了，顿时脸色更加阴沉了起来。 徐以叙！ 高墨在内心里咬牙切齿。 对于高墨内心对他更加浓郁的恨意，徐以叙心里毫无波动，走正步的动作依旧标准到和教官示范没有任何偏差。 一天训练完，不少同学们都体力耗尽，陈星体质算是好的，也已经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倒是徐以叙还很精神还能帮郎书杰把班级公用的一些物品搬回宿舍。 被徐以叙搭把手的时候，郎书杰有些愣住。 要知道现在班级里也就只有他一个班委，也就是说有些事情他也没办法喊人，求爷爷告奶奶一般才让几个体质稍微好一些的哥们帮忙拿一点东西。 然而他出于一种微妙的情绪，没有喊过徐以叙，但是徐以叙却主动来帮忙了。 郎书杰自己知道他很小心眼，他看徐以叙不爽的原因都出在自己身上，但让人反省自己是最难的事情。徐以叙这一次出手却是让郎书杰内心里有些歉疚了。 然后他就听到徐以叙带着点抱怨的声音：“大家的体力，也太弱了吧。” 郎书杰：“……” 徐以叙疑惑地扫了眼郎书杰，这家伙怎么突然对他敌意这么浓烈？还不是高墨那种想毁灭他的，而是……想打他一顿那种？ 第52章 徐以叙以前其实分不出来敌意类型的, 但是后来和顾琛相处久了, 偶尔顾琛身上就会对他冒出点这种情绪出来。 不过，顾琛假如冒出这种情绪，一般就直接对他出手了, 徐以叙完全没办法。 但是郎书杰嘛…… 军训走个正步后连东西都搬不动的人，真的毫无威胁力, 他完全可以轻轻松松还手打回去，毫无威胁感。 徐以叙倒是有感觉到郎书杰一瞬间有对他再一次平和起来，甚至隐隐还有些亲近，但那个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 徐以叙完全没记在心里。 毕竟从徐以叙的角度看, 他完全没有做什么和郎书杰有关的事。郎书杰拿的是大家的东西，他作为班级的一份子这东西也有他的一部分，总不好意思让其他人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搬吧, 于是还轻轻松松的徐以叙也就和郎书杰他们一起拿了, 完全没有要帮郎书杰忙的意思。 这一天晚上比起前一天要安静很多，训练了一整天，大家洗漱完完全没有聊天的心思, 直接倒头就睡过去, 各个寝室的呼噜声震天响。 “哔——”短促的警铃声响起，徐以叙当即睁开眼睛, 飞速更换着装。 昨天军训的时候已经教过这个, 这是紧急集合的铃声, 警铃声持续五分钟, 必须立即更换着装到达操场集合。 这个时间是凌晨四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除了徐以叙本身睡的比较浅之外，其他人几乎都还在朦朦胧胧睡梦之中没有醒来， 大家在教官教这个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会有紧急集合了，早早把军训服放在床边最顺手的位置。徐以叙更换衣服的动作十分流畅，起床到换好衣服整个时间都没有一分钟。 然而猜到和做到是两回事，徐以叙换好衣服之后，发现整个寝室居然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是没有人开始换衣服！五个人只有两个人懵懵懂懂在床上坐着，表情迷茫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以叙在管不管自己舍友之间稍微犹豫了下，随后觉得还是应该有同学爱一点，昨天教官在教他们的时候，内心里给徐以叙的感觉相当的恶趣味，显然如果迟到的话，等待他们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徐以叙就稍微回忆了下自己在实验室做手术的感觉，无私的分享给了自己寝室以及隔壁陈星寝室两秒钟。 两个寝室十一个还在自己床铺上磨磨蹭蹭的人瞬间清醒，因为太短暂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就是后背刷拉拉齐齐暴出一阵冷汗，无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紧接着才反应过来有警铃声，纷纷惨叫着开始换衣服。 徐以叙功德圆满，也不管寝室里的兵荒马乱，飞速奔到了操场。 他是整个学校里第一个到操场的，教官们看到穿戴整齐的徐以叙时候都惊了，低头看了眼时间，一分四十秒，他们军营里正规士兵平均集合时间是两分钟。 感觉到了众多教官心里那满满的不安好心，徐以叙十分老实地站在自己班级教官张泉的身前。不过同时徐以叙也发现教官们的站位和昨天的不太一样。 原来高墨的班级经过昨天一天，徐以叙已经知道是高一一班了，就和他们隔了一个班级方阵的位置，但是今天的站位各个班级是打乱的，徐以叙他们三班是在第一个，而高墨班级教官隔了老远，以徐以叙的眼神都没看到，估计是快要二十的位置。 这个距离完全不可能感觉到高墨，倒是落得清静。 五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其他班级怎么样徐以叙不知道，反正他们附近的几个班级到达一半就已经不错了。 一直到十五分，三班的同学们才到齐。 “你们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张泉教官对着迟到的那些人呵斥道，“到了军营就都是军人，遵守时间服从命令，你们几个都躺地上去，你们几个趴在他们身上，做一百个俯卧撑！” 徐以叙：“……！！！” 徐以叙不在惩罚的行列，但是看着同学们这些耻度极高的惩罚，他眼前一亮！ ‘时琛’如果愿意在家里这样训练他的话，他再也不怕锻炼身体了！！！ 此时此刻还在睡梦中的顾琛，莫名感觉浑身一凉。 徐以叙在这一天凌晨涨了很多姿势，回到寝室里收拾等下越野跑的包裹时候，动作都是轻快的。 “徐以叙，你体力好，帮我带一下帐篷吧，我还要拿班级用的净水机，我担心到时候我背不动了。”郎书杰仿佛不好意思地对着徐以叙说道。 郎书杰有感觉到徐以叙对他的冷淡，明明徐以叙对很多同学都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郎书杰觉得如果不是徐以叙这个态度，他之前也不会想针对徐以叙。 不过从昨天傍晚，徐以叙主动帮忙来看，对方还是在乎他这个班长的，郎书杰觉得徐以叙应该是不懂的怎么和他相处。 徐以叙看了眼郎书杰递给他沉重的野营组合，再看看大约两三斤重，和野营组合相比完全不值一提的净水机。徐以叙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这人是怎么做到把这种要求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可以带净水机。”徐以叙没有接过郎书杰嘴里说的帐篷，实际上是一整套野外装备的组合套装。 “我是班长，净水机放在我这边，更方便同学来找。”郎书杰表情一僵，嘴里却是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那你就都拿着吧。”徐以叙对于郎书杰的坚持没有什么意见。 宿舍里其他四个舍友注意到这个场景，一个个都看了过来，听了徐以叙的话某个人憋不住噗嗤笑了声。 听到嘲笑声，郎书杰心里暗恨，觉得自己面子都被徐以叙丢干净了，他完全没想到徐以叙拒绝得这么干脆，半点面子都不给留。 “同学之间相互帮助一下嘛。”郎书杰勉强维持着脸上表情。 徐以叙听了郎书杰这一句话，认真想了想，过了几秒才对着郎书杰说道：“我好像想不出来我有什么要你帮助的。” 说完徐以叙也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对着宿舍里其他默默看热闹的舍友说道：“我先去集合，时间只有七分钟了。” 他们整理行囊教官也是规定了时间的。 看着徐以叙坦然离开的身影，郎书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掩饰不住自己，恶狠狠锤了下墙：“艹。” 感觉到郎书杰那边的怒意，其他人没敢吱声，倒是相互之间挤眉弄眼，纷纷眼神交流起来。 因为经历过一轮惩罚，这一回大家都严格遵守了教官的时间规定，准时在时间内回到了方阵位置。 越野跑的要求是要翻过两座山到达他们第三天武器训练的地点，路上没有已经修好的道路，是真的完全野外，按教官描述山里还有野兽栖息，每个学生身上都专有定位装置和工兵武器，虽然有教官跟随保证安全，但是如果遇到野兽的话，教官不会出手，需要学生自行解决。 而且学生们解决的野兽，将会是他们今天的食物，也就是说，假如他们学生一路上很幸运没有遇到野兽的话，也必须主动出击去寻找野兽来吃。 听了教官的话，徐以叙沉默地摸了摸自己后背的行囊。 还好，他带了营养剂。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都不会自己做饭，除了专业厨师之外，大多数都是用智能做饭机的。也就是说，他们这些同学们，大概率全部都是‘时琛’乘以n，重新回想起那一壶鸽子汤，徐以叙觉得自己带营养剂来军营实在是太正确了。 徐以叙他们班级排在第一，也是第一个出发的。 出了军营大门后没多远就到了他们需要翻越的大山山脚。 那是和以前住在城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站在这里徐以叙觉得空气都有一种干净的味道，忽得，一只毛绒绒的灰色野兔好像感觉到什么，从洞里爬了出来。 三班的同学们自然也发现了这只兔子，好些人看着这兔子感觉都要被萌化了，一个个激动的低声啊啊啊啊叫唤。 然后同学们就看到这只兔子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蹦一蹦没两下就跳到徐以叙脚边，攀在徐以叙小腿上，细声细气的叫唤着。 这是徐以叙感觉到的小动物，他把对山林环境喜爱亲近的感觉和这只兔子同步了，于是这只兔子就和他亲近啦。 徐以叙弯下腰，高高兴兴把这只兔子提溜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对着同学们说道：“第一个食材到手！” 同学们：“……？？！！” 徐以叙就被班里的女孩子们‘□□’了，并且收缴了徐以叙诱拐来的这只兔子。 不能理解女孩子们为什么生气了，徐以叙怂怂地举手投降，等女孩子们抱着兔子散去，徐以叙才心有余悸地对着陈星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吃兔兔？” 陈星无言地看着徐以叙，沉重地拍了拍徐以叙的肩膀：“兄弟，你以后看起来不会有女朋友了。” “我有男朋友啊。”徐以叙不解地说道。 陈星：“……” 他已经把这事情忘了。 说起来，当初他还喜欢过这家伙来着，到底是什么时候没感觉的？ 好像是他哼哧哼哧跑圈，扫到徐以叙坐在操场上晃着腿专注吃冰棍，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刚刚在徐以叙眼前跑过的时候，他的少男心好像莫名其妙就这样飞走了。 他在徐以叙眼里还没有一根冰棍重要！！！ 第53章 总而言之, 吃过这次‘教训’之后徐以叙就老实多了，混在大部队里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几个小时过去, 临近中午, 他们终于是过了一座山。 军营的这几座山看起来很天然，实际上完全是被改造好的，难爬的很，他们高一的学生又没有什么专业的野外生存经验，甚至还有过半路走错方向, 结果和后一个班级人撞上的情况。 不过乌龙的也不仅仅是三班, 其他班级也都一样, 时不时就能看到其他班级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队伍中的同学。 三班中途遇到了一条花纹靓丽的三米长毒蛇, 以及一头野猪，毒蛇完全没办法穿透学生们身上防护着装, 实际上完全没有威胁，轻轻松松就被学生制服了。 不过蛇类细菌病毒太多，虽然教官那边都带着救济药物没有什么影响的, 但是生病也不是一个好受的事情，同学们商量了之后, 把那一条蛇埋了。 倒是野猪让学生们比较兴奋。 人类体质进化之后, 大多数人并不会太害怕野生动物了，野猪虽然凶悍, 被一群体质都不算差的学生围着, 没几下就咽气了。 徐以叙安静乖巧的在一边看行李, 看着班级里的女孩子们和男同学们相互配合着, 一起把那只接近两米的大野猪锤死了，其中两个娇弱的妹子甚至是杀猪主力，眼神里完全就是丰收的兴奋。 而和那只悲惨的野猪作对比的，则是被同样看行李的妹子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毛，甚至还被喂着路边野菜的那只兔子。 徐以叙：……行吧。 狩猎完大家都花费了不少体力，带的水咕咚咕咚喝完，理所当然就去找郎书杰要水喝了。这座山上并没有太多的水源，都只是小股小股的，净水机能提供的水产出量有限，郎书杰倒不至于不给同学们喝水，但是给谁的水多一些，给谁水少一点就有的说道了。 有的人觉得少了，不够喝，自然而然就会开口向着郎书杰说几句好听的，让多给一点。 郎书杰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并且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眼徐以叙。 不能理解郎书杰莫名其妙的得意，徐以叙甚至不明白这一小台净水机的微妙，他看都没有看郎书杰一眼。 徐以叙并没有被纳入狩猎之中，而爬山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多少压力。甚至于因为树林之中温度各方面都比在军营大太阳晒着好，他压根连出汗都没有，水壶里的水几乎都没怎么动过。 徐以叙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山顶的位置上，这个地方看不太清，但是那上面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隐隐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起来，如果是两座山的话，直接从山谷过去就好了，为什么要爬山呢？徐以叙模模糊糊地想着。 大家把狩猎好的野猪切成好几份，每个人各带了些又再次前进了。本来大家就离山顶很近了，很快徐以叙就随着大部队到达了顶峰。 教官张泉指了指前方让徐以叙石化掉的设施——空中锁链木板桥。还不是完整桥体那种，每个木板都是独立挂在锁链上的，摇摇晃晃仿佛在嘲笑徐以叙菜鸡。 有的东西，并不是体质好就能克服的。 比如徐以叙的平衡能力。 他可以爬山可以跑步，甚至于‘时琛’让他做那些能累吐他的极限锻炼，徐以叙虽然不情不愿，但也没怕过。 可是之前游乐园的那些设施，那种让人不能控制身体的失重感是真的让他怂了。 眼前那随着风摇摇晃晃的木板桥，完全让他重温起了游乐园的恐怖经历。 “这个好玩！”在徐以叙耳边，陈星在激动地说着。 激动完，陈星就发现一向是很热闹的徐以叙安静极了，转过头就看到满脸空白仿佛在吐魂的徐以叙，陈星噗嗤笑了，对着徐以叙安慰道：“不怕不怕，安全措施都做好了，身上有安全锁，桥下面还有网兜，看到山谷里飞的机器人吗？还有意外那些机器人也会第一时间救援的。” 徐以叙默默躲在了大树后面，装作自己完全不存在：“……qaq” 已经有同学开始过桥了，张星则是在劝徐以叙，然而嘴都说干了，徐以叙也完全不为所动。倒是教官发现了徐以叙的异常，过来问了。 “可以不过桥吗？”徐以叙满脸期待地看着张泉教官。 “今天任务要求，晚上八点前必须到达营地，必须过桥！”军营里绝对少不了刺头，张泉做教官的，各种各样情况也都见过，自然是不可能答应。 “那就是只要晚上八点前我到营地就可以了是吗？”徐以叙眼前一亮。 张泉教官看着徐以叙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徐以叙则是想做什么，这是想自己脱队想办法到营地了，如果徐以叙真的是新兵蛋子张泉就答应了。 有能力的人自然会有特权，而能力不足的，正好就吃个教训，多吃点教训也就老实了。 但是徐以叙还是学生，高一的学生，并不是真的参军，而且根据军医和他说的话，其他药都还正常，但是延缓剂是专治体质崩溃这个病用的。 徐以叙一直都没有和张泉反应过自己身体这个情况，但他有注意到徐以叙每日三餐后都有服用那个药。是药三分毒，如果真的没病不可能这样吃的。 不管从徐以叙的身份考虑，还是从病情考虑，张泉都不觉得能让徐以叙一个人脱离军训队伍在外面乱跑。 然而在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张泉精神忽然恍惚了下：“假如你做得到……” “好嘞。”徐以叙咧嘴一笑，立即拔腿就跑，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回过神来的张泉傻眼，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脑子抽了，当即就想追上去，但是看到满脸不知所措的张星，立即清醒过来， 已经有学生过桥了，他不能丢下这一班级的学生去追人。 张泉要被徐以叙气死了。 前两天看着这小子还挺老实的，结果一转头就给他搞大事！ 徐以叙要去隔壁山，肯定是要先下山下去的，山下各个班级教官都在，张泉当即把情况说了，让教官把人拦着。 高墨的教官听到徐以叙这个名字，立即就在自己班级队伍里找起高墨，并没有看到这个人，顿时感觉不太妙，拉了个同学问道：“有看到高墨去哪了吗？” “没有啊。”那位同学莫名其妙地看着教官。 一连问了好几个，才有同学回答道：“高墨说去解决一下个人卫生，还没有回来吗？” “什么时候的事？” “有半小时了。”除了教官之外，谁也不知道高墨想要做什么，上卫生间实在是太正常了，脱离队伍谁也没有怀疑，加上本来爬山班级队伍就拉得很长，前头离开在后面归队也没有什么毛病，再加上高墨在班里也没有什么关系亲密的人，这一离开没回来都没有人注意到。 那教官立即就骂了一声，随后把这个情况和其他班级的教官讲了。 昨天高墨和徐以叙的事情，这教官已经上报了，军方的人心里都有数，张泉那边抽不开身，而一班这里的情况稳定，当即就有人来接手了一班，让高墨的教官去把那两个小兔崽子全都逮回来。 张泉之所以答应徐以叙，自然是被徐以叙阴了。 只是徐以叙的能力对意志坚定的人其实并没有太好的效果，大概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徐以叙当然是立刻就加速跑了。 人类和动物的踪迹，只要是有思维的，在十几米范围内对徐以叙来说都能感觉到。绕开了一堆人，凭借自己出众的体质，十几分钟就下了四分之一座山了。 正打算全力加速呢，徐以叙就感觉到了高墨的存在。 并且和他一样，是一个人。 一班正常来说应该还在山腰呢，这样高速爬这样‘陷阱’满满的山，对于看起来只有d、c等级体质的人来说，还真的挺不容易的。 高墨还真的是锲而不舍。 徐以叙觉得，如果等高墨拼死破活追上第一个出发的三班，然后发现自己压根不在三班里面，那个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但是想想，那个场景自己又不可能看到，还是算了。而且徐以叙还挺好奇高墨的，干脆就绕了个路，主动去找高墨了。 于是徐以叙就看见，已经接近精疲力尽，喘着粗气还在攀爬的高墨。 徐以叙：“……”是他多虑了，高墨这个情况，压根没可能追上他们班。 “要帮忙吗？”徐以叙语气里充满了怜悯。 高墨本来就又累又担心被发现，徐以叙突然在自己背后出声，顿时把高墨吓了一跳，从那个两米多高的崖壁上摔了下来，差点整个人从山上滚下去。 徐以叙无语的伸手抓住高墨的衣服，这真的滚下去，看高墨这弱鸡体质，就是不挂了也得要重伤。 就这样还想杀他，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徐以叙忽然想到，实验室所有实验品最低双b起步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开。 ……莫非，高墨这家伙看他又瘦又矮，觉得他也是和自己一样，是个菜鸡吗？ 徐以叙内心一阵郁闷，他已经一米七四了！！！这三个月长了六厘米，超快速好么！ 如果不是在实验室里每天喝营养剂，以及各种配合实验研究取材，他绝对不会才这么高！ 高墨摔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要完了，想起自己以前的光辉生活，b级的精神力让他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学校都是天之骄子，然而现在都没了，在摔下去的瞬间，高墨对于徐以叙的仇恨达到了最高境界。 紧接着，高墨就被救了，虽然狠狠的摔到地上浑身痛得快要散架了，但是没摔下山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高墨下意识十分感激对着来人说道：“谢谢，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说完，高墨才抬头看清了救他这人的脸。 徐以叙欣赏了一副世界级的表情龟裂。 第54章 高墨看着徐以叙那一张脸，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为什么徐以叙会在这里？！ 就像是入室盗窃的小偷, 开门发现房主就站在门后一样, 高墨瞬间肾上腺素激增，原本摔得快散架的身体甚至一时之间都感觉不到疼痛。 不管为什么徐以叙在这，现在是个好机会，这里就只有他和徐以叙两个人, 把徐以叙就这样留在这里，完全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高墨的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正准备付之行动的时候，看到徐以叙身上穿着的军训服顿时一卡。 军训服是有防护作用的, 之前他们三班遭遇毒蛇, 完全都咬不穿。高墨哪怕现在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他的体质摆在这，他已经几乎耗空的体力也摆在这, 没有武器那就是给看起来完全精神奕奕的徐以叙送人头的。 高墨自然是带了武器才来追徐以叙的。 而他的武器…… 高墨转过头看了眼崖壁，在一米九的位置上，插着一柄万用工兵铲。 三班的同学们就是用这个工兵神器轻松肢解了那头皮糙肉厚的野猪的，这个工兵铲的锋利程度，直接切开学生用的军训服完全没什么问题。 一米九不算高，但现在的高墨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把工兵铲取下来。 深吸了口气, 高墨努力做出一个不好意思地表情：“同学,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工兵铲拿下来, 我和班里人走丢了。” 从高墨的角度来看, 徐以叙应该不认识他才对，他觉得自己也就是在茫茫人海中盯过徐以叙几次，完全不可能被发现，昨天实施袭击计划的时候，他更是没有和徐以叙碰过面，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在徐以叙面前装作一个正常的同学。 而徐以叙不懂得高墨是怎么做到这么理所当然对他提要求的，毕竟在徐以叙看来，高墨这人的演技实在是烂得不需要多看，连陈星都能感觉出来高墨对自己有敌意。 徐以叙古怪地看了高墨一眼，但什么也没说，按着高墨的要求走到崖壁前，抬手轻轻松松把那一支工兵铲拔了下来。 高墨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徐以叙，本来还以为徐以叙拿回他的工兵铲需要折腾一阵，毕竟一米九的位置按徐以叙的身高来说并不好使力气，高墨怎么想都觉得徐以叙需要折腾好一阵子，正好他趁着这个时间回复体力。 等下徐以叙把工兵铲还给他的时候，他坐在地上，徐以叙按照礼节必然是要弯下腰递给他的。 人在弯腰的时候，反应会比其他时候慢一些，到时候他直接拿工兵铲从最薄弱的喉咙位置捅上去，一切就结束了。 有的时候状态好也不是优势，重要的还是脑子。 高墨不无得意地想着，下一秒他就看到徐以叙轻轻松松连停顿都没有，宛如随手摘一朵小花一般，把他紧紧插在崖壁上的工兵铲□□了。 到这个时候，高墨才感觉到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内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来，嘴里已经下意识对着徐以叙感谢道：“麻烦你了……唔！！” 高墨刚准备伸出手接自己的工兵铲，整个人就被徐以叙强制按在地上，工兵铲的柄紧紧扣死在脖子上，致命的窒息感刺激着高墨的大脑，也不管什么精疲力尽什么摔伤的疼痛，手脚并用的想要挣脱束缚。 然而高墨的这些求生努力，徐以叙只花了五秒钟就轻松用一只手就压制住了。 多亏了‘时琛’在他身上的教学，让徐以叙在这一刻能够学以致用。 一分钟。 徐以叙一只手扣死工兵铲，一只手掐着高墨的脉，心里已经预估出最短高墨能够不出事的时间。 作为从小在实验室长大的，徐以叙其实没有什么正常的三观，他连自己的死亡都能平静接受，更何况是对其他人下手。 只不过‘时琛’每天都盯着徐以叙看法制节目，徐以叙还是知道法律法规的，假如真的结果了高墨会很麻烦，而且‘时琛’绝对会不高兴。 但是，只要不犯法不就好了=w= “高墨，你知道你曾经有过一个弟弟吗？”徐以叙脸上还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容，仿佛他们两个人在闲聊一样，“他是你爸爸亲手培育出来的，双a级体质，只可惜两岁生日都没有活过。” “他去世的时候，我听到高博和人说，可惜他儿子没这个体质。”说着说着，徐以叙就学着当时两人聊天时候的语气说道：“‘你儿子等级也不差的吧。’‘哪里，完全拿不出手啊。’” 徐以叙学得惟妙惟肖，高墨一听就能听得出来，确实是他父亲说话的腔调，顿时震惊地睁大眼。 高墨父亲的等级是双c级，爸爸的等级是d、c级，而高墨是e、b级。 虽然高墨的等级有些两极分化，但除非是去参军或者别的体质相关职业，体质等级其实相对还是无所谓的，现代社会并不怎么需要拼体能。 血亲双方精神力都是c级，孩子精神力晋升到b级，高墨完全可以说就是挑着血亲的优点来进化了。 对此，高家两家父母亲戚都很自豪，至少在高墨面前的时候，高墨父亲对他总是满口称赞，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哪怕一句不好的，一副期待高墨超越自己的慈父形象。 听到徐以叙的话，高墨反抗的力道都小了很多，因为太过难以置信，目光都泛着呆滞。 对于高墨深受的打击，徐以叙不为所动，甚至压着工兵铲的手都没有过一丝抖动，微微低下身，学着电视剧里的反派腔调轻柔地说道：“反正你也拿不出手，你就下去陪你弟弟好不好？” 高墨瞬间被这个语气吓得回过神来，肺里残存的空气更加稀薄，高墨这个时候才有种徐以叙真的是要杀他的概念，看着徐以叙满眼都是恐惧，用尽全力才细声细气挤出声音来：“杀……杀人……是……犯法……的……” “可是你爸爸不也杀了你弟弟吗？”徐以叙表情纯然无辜，内心里已经开始做最后十秒的倒计时。 唉……不管等下高墨说什么，他都要松开了。 这家伙体质真的太差了，坚持的时间居然比他预估的一分钟还要短。 “所以……我父亲……无期……”高墨眼前开始冒着金花，回话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徐以叙心里默数结束，遗憾地松开抵着高墨脖颈的工兵铲柄，装模作样说道：“那就算了，我还不想再被关着。” 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力，高墨捂着自己脖子猛地咳嗽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徐以叙说了什么，稍微缓过神来立即就连滚带爬躲出去老远，大声重复呼救起来：“救命！！！杀人了！！” 徐以叙无语地看着高墨，感觉到已经有人听到这叫声开始向着这边靠近。犹豫了下要不要跑，然而来人的速度很快，十几米的感知距离没几秒就到了。 趁人没发现跑，和当着人面跑那意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徐以叙不懂很多常识，但是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有直觉般的乖觉。 来人是十七班的教官，虽然高墨的教官当即来找人，但是毕竟还是有半小时的时间差的。而十七班的教官就在这附近，当然马上就到了。 对于学生来说，这被改造过的山林前进艰难，但教官在这里来回跑好几年了，而且身上的设备也比学生先进，完全可以说是如履平地。所以在听到求救声到过来现场都没有三十秒的。 不管是徐以叙突然申请单独行动后跑路，还是高墨擅自离队，他们的教官都已经把情报共享了，十七班教官到达现场一看是这两人，顿时就乐了。 这一抓，这两小兔崽子全被他逮住了。 “你们两闹什么呢！”十七班教官心里发乐，脸上却是黑得吓人。 看到有军营的教官出没，高墨顿时就仿佛看到了救星，当场就对着教官告状，满脸惊恐的比了比自己脖颈，话语有些错乱：“教官，他想要杀我，就用我的工兵铲，这样勒住我脖子，他真的想要杀我。” 十七班教官看向高墨的脖颈，确实是有一道很深的红痕，正好就是工兵铲手柄的粗细。 不过昨天高墨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发给各个教官了，还有今天这故意离队，到底是谁想杀谁还不一定呢。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真的想杀你，直接用铲子锋刃给你一下不就结了。”十七班教官不耐烦地说道，“你喊了大半天了，喉咙都没有伤，勒什么脖子啊，真是的。” 十七班教官觉得大概是高墨袭击了徐以叙，然后被反制了，现在吃亏所以反咬徐以叙一口。但这两人又不是他们班的，他并不想管这破烂事，甚至问都没有问徐以叙什么情况，直接说道：“你们两个都和我一起归队，别想再乱跑。” 听了这话，徐以叙顿时就有些怂，垂死挣扎一般对着十七班教官说道：“我教官答应说，我只要能准时到达营地就好了……”徐以叙试图重复之前在自己班教官身上做的事。 十七班教官本来就很警惕着这两个小兔崽子在搞事，本来就戒备着呢，徐以叙的小动作对他完全没有什么反应，听了徐以叙的话直接上去拽住徐以叙后领，拖着往回走，毫不犹豫地说道：“张泉那小子的话，在我这里不作数。” 逃脱失败的徐以叙：“qaq” 最终徐以叙还是跑不到要过悬挂木板桥的命运。 第55章 徐以叙和高墨被十七班的教官带着, 重新跟着十七班的人往上爬。 高墨体力耗尽, 加上被徐以叙那么一吓, 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只有在教官身边才稍微有那么点安全感, 倒还是老实。 而徐以叙不太耐得住，如果窝在家里看电视画画他一坐几天几个月都可以，但是出来和大家在一起，让他什么都不干就浑身不自在, 没一会就试探着和十七班的同学聊起来了。 十七班教官看着徐以叙总体还是在十七班范围内转悠，也没有怎么管，只让徐以叙不要离开他视线范围内就好。 徐以叙本身就能感觉到谁对他感觉偏好, 没多久就和十七班的人熟络起来了。徐以叙还挺享受这种郊游感的，直到他再一次来到了那座桥头。 十七班教官只知道徐以叙突然申请了单独行动跑了, 是因为什么并不了解。 徐以叙和高墨有矛盾, 他这个做教官的，肯定是要等所有同学都过去了才能过去, 一会徐以叙和高墨如果两个人一起，鬼知道会不会半路上又趁着他没法管做什么事。徐以叙相对比起高墨来，危险性不大，于是理所当然的，徐以叙就这样插队被十七班教官安排在了第一个上桥，而高墨是最后一个。 徐以叙：“……” “我觉得也不是一定要过桥……”徐以叙还想垂死挣扎。 十七班教官压根不停徐以叙哔哔, 直接把钢索上挂着的安全扣扣到徐以叙身上：“少废话, 出发。” 徐以叙站在悬崖边, 看着深不可见地的山谷，有一些腿软，微微后退了步，他的感知里这位十七班教官对他还是有一丢丢偏爱存在，再一次挣扎地尝试对十七班教官做点影响：“教官……” “别废话。”十七班教官压根不关心徐以叙说什么，一脚把磨磨唧唧地徐以叙直接踹到木板桥上。 猛地坠落了下，徐以叙腰部就被挂着的安全绳拉住了，手忙脚乱的想要踩到摇摇晃晃的木板上，然而在整个身体都失衡的情况下，徐以叙压根没办法让自己身体和木板一起平稳下来。并且他一不小心脚上一个用力，他好不容易踩到的那块木板就这么被徐以叙蹬断了。 没有了这个木板作为身体支点固定，徐以叙整个身子重量全部都寄托在腰间的安全绳上。而安全绳为了能够跟随学生们一起行动，固定在钢索上的那一段并不是绑死的，而是活动的。只剩下这根绳子做支撑点的话，徐以叙整个人就被这根安全绳带着往山谷下方滑去。 还是超快速的那种。 “啊——！！！”徐以叙发出了比之前高墨还要凄惨的叫声，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山林。 十七班的所有人：“……噗！” 徐以叙的表现快要让他们笑死了，正常人都不会这样蹬木板的好么！明明踩上去之后，重心慢慢下移，就可以保持平稳，稍微适应适应就能够相当平稳地走过去才对。 不过……这位其他班的同学，倒是给他们了一个过桥新思路。 滑过去可比走过去快多了。 排在徐以叙身后的两位十七班的学生走了一截桥之后，觉得又累又麻烦，试探着把自己整个身体也挂上去，轻轻松松和徐以叙一样滑过了整座桥。 “哇——”和徐以叙完全不一样，十七班的学生们完完全全是兴奋刺激地愉悦声。 这两位同学前后脚落地，就看到整个人宛如死鱼般躺在地上的徐以叙。 “同学，你还好吧。”十七班的人憋着笑，对着徐以叙问候道。 “腿软qaq”徐以叙委委屈屈地说道。 “噗！” 遥远的军营指挥中心里看到这一幕的顾伟宇乐不可支，对着满脸无奈的顾琛说道：“你家这一位可真的是个活宝。” 顾家一共两位五星上将，三位四星上将，七位三星上将，占据了联邦军队里一半以上高级将领的位置，顾伟宇就是其中一位四星上将。 坐到这个等级的顾家人其实都不太参合家事，平日里各种军务都忙不开了，谁有耐心搭理家里的鸡毛蒜皮小事。但是顾伟宇和顾琛父亲有旧，而且一直也都对顾琛很欣赏，所以在顾琛两个月前让他帮忙整治霁星军方的时候，顾伟宇答应了。 随随便便就能让顾冕拿到军用炸药的，霁星的军方也确实是要管管，于是最近一段时间顾伟宇一直都在霁星坐镇。 然而顾琛求助是求助了，平日里如果不是顾伟宇喊他来军营坐坐，顾琛几乎都不会想着来找他套套近乎，让顾伟宇难免觉得空虚寂寞冷。 然而今天一大早的，顾琛忽然就来说，想看看霁星军营情况，顾伟宇有些惊了，仿佛天上下红雨了。一问才知道，顾琛有朋友在学校读书，现在在他们军营里军训，他就想‘顺便’看看。 嗯，顺便。 嗯，朋友。 顾伟宇听着这用词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很爽快的让顾琛来了，结果一问是哪个学校的。 晨会区第三中学…… 顾琛把学校名说出来之后，顾伟宇看着自己家这大侄子的眼神，忍不住就带着点‘想不到你这家伙这么禽兽’的意味。 军训也就高一和大一有，中学那必然是高一的学生，这个年级的学生，年龄只有十六岁吧！甚至还有更小的。 顾伟宇对于顾琛来说，自然是可信的，花费了很大力气把徐以叙的情况说了，终于让顾伟宇相信徐以叙已经成年了，他不用把自己大侄子抓起来送牢里。 接通了第三中学的军营，顾伟宇问下学生训练情况，以及现在的训练安排。 几番询问之下，很快高墨和徐以叙之间的事情就传达到了指挥中心这边。那边的军营负责人也很头疼这件事情，这两个都不算是他们手下的兵，一切还都是推断，和学校负责老师暗示了，对方还仿佛没有听懂的样子，显然对方也不想在自己负责期间出什么问题。 “在军营里就都是兵，有什么是不是的。”顾伟宇看了眼表情微冷的顾琛，对着军营那边说道，“正常军营里出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军营那边收到消息的时候，高墨和徐以叙已经被十七班教官抓住了，顾伟宇还挺好奇自己侄子喜欢的人是啥样的，调取了军营无人机的监控，没一会就看到徐以叙这巨怂的表现。 顾琛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委婉给徐以叙挣点面子：“他就是有点恐高。” 这就护着了。顾伟宇意味深长地看着顾琛，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道：“需要给点特殊照顾吗？” “……不用，他能应对。” 徐以叙不知道自己的表现都被‘时琛’看到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徐以叙感觉到自己社会性死亡。 在这之前，徐以叙一直觉得自己其实不在乎什么脸面问题。然而现在看着每一个十七班的同学和他一样从桥上滑过来，然后看着他笑，一直一直笑。 在线自闭的徐以叙：……qaq 到了隔壁山头，接下来就可以直接下山了。徐以叙不想在待在十七班这边面对这些同学们了，就和教官打了申请想要归他三班去。 看着徐以叙的表现，十七班教官哪里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跑路啊。从十七班教官收到徐以叙单独行动的通知，到他抓到徐以叙也就过去几分钟，和只带了工兵铲的高墨不同，他还带了全套装备，这说明徐以叙来说这次越野一点难度都没有，所以也就让徐以叙回他自己班了。 “在我们前面还有十三班的，你路过要和他报道一下，要不然就把你按逃兵算。”已经收到把这些学生都当正规士兵看待的十七班教官，恶狠狠地对着徐以叙威胁道。 “知道啦。”徐以叙应得很大声。 既然答应了，徐以叙还是守信的，路过十三班的时候和那边教官打了声招呼，很快就继续往下去自己班。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大部分学生的身体素质来说，下山路可比之前爬山难多了，三班整体前进速度并没有多快，徐以叙不过花了半小时就追上了，这其中大半还是徐以叙在山林里找人用的时间。 毕竟山上范围那么大，要找自己班的四十多号人还是挺难的。 找到自己班队伍后，徐以叙就得要直面脸上黑成碳的张泉教官了。 “你小子能耐啊。”张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这么精神，大家刚才新打了头鹿，你就一个人扛到营地吧。” 徐以叙松了口气，如果只是那点东西的话，他觉得没什么问题。 自觉逃过一劫的徐以叙轻轻松松扛起和他整个人差不多大的鹿，发现同班同学们大多数状态都不太好，显然至今耗时7个多小时的越野已经把大家的体力都消耗大半了。 徐以叙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陈星这些和他关系好的几位，他们的情况倒是还好，倒是有几个女孩子有点撑不住的样子。 在同等体质下，女性的体力还是要比男性差点的。徐以叙想了想，反正他扛着这么大一头鹿已经没有什么形象了，再多拿点东西也没有什么，于是身上又挂上了几个女孩子的行囊。 然后男生这边……徐以叙看了看，最终迟疑地看向郎书杰。 郎书杰是现在唯一的班委，有些事情都是要做出表率的，比如大家狩猎之后，平分中比较重的东西，在众人推脱之下，就只能他自己扛。 本身郎书杰出发带的东西就比较多，不知不觉就负担了一堆，浑身上下的汗都把他的军训服浸透了。 徐以叙沉默了阵，觉得自己可能是对郎书杰有些误会了，他一开始在宿舍的时候可能确实是需要他帮忙。 于是徐以叙主动走了过去，对着郎书杰说道：“班长，你要不也给点东西让我拿吧？” 眼前隐约冒着金星的郎书杰听着徐以叙的声音仿佛是从远方传来的，迷茫抬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徐以叙说了什么，过了一阵才听懂徐以叙的话。 在这一刻，郎书杰仿佛在徐以叙后背上看到了天使翅膀。 刷拉拉，郎书杰眼泪克制不住就往下淌。 徐以叙茫然地看着突然间情绪崩溃的郎书杰，随后表情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不是，怎么班长给他的感觉，好像突然开启爱情线的样子？！！ 不是吧不要啊，班长可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第56章 徐以叙干笑着看着郎书杰, 莫名觉得这家伙还是继续不太喜欢他的时候, 好像更可爱些。不敢在这里多待，徐以叙连忙拿了些郎书杰的行李，飞速闪到陈星身边。 陈星也有些累并没有注意徐以叙刚才已经回来了，听到人靠近才转头一看, 就徐以叙带着一大堆东西过来，顿时就惊了：“你离队这是打家劫舍去了？” “没，都是班里女孩子的。”郎书杰什么的, 忘了吧。 陈星看了眼徐以叙背上大概有他两个人大小的行李，还有他一只手抱着的鹿，喃喃地说道：“我觉得你可以有女朋友了。”这个体力不得了不得了。 “我有男朋友啊。”徐以叙耳朵没坏，自然是听到陈星低喃的话。陈星虽然考试不错，但是看起来记性不太好。 没管徐以叙的话，陈星忽然想起来件事, 神秘兮兮地对着徐以叙问道：“你之前离队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刚刚，唔好像是一个小时前, 山上那个非常惨的叫声你有听到吧？据说这里有闹鬼……” 听到一个小时前，徐以叙就没有往自己身上想，他从过桥到归队也就半个多小时而已, 就是听鬼这个字徐以叙顿时一激灵，有些庆幸自己之前到处乱跑没有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起见到鬼，徐以叙忽然觉得过木板桥还是很能接受的, 但嘴里徐以叙还是很坚强地对着陈星说道：“要相信科学, 世界上没有鬼的, 可能就是山里的某些动物叫声比较奇怪。” 陈星也就是随口一说，他其实不怕这些，听了徐以叙的话认可的点了点头，并且从自己背包后面拿出一袋烤肉给徐以叙：“你刚才大中午的时候跑了，没吃饭吧？大家都给你留着的。” 徐以叙感觉到了陈星内心里的恶趣味，但对于别人给与的东西，徐以叙还是不太擅长拒绝，迟疑地接过，拿出一小块尝了一口后又默默地放下了。 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大家家里都是智能做饭机料理食物的，每个人的厨艺都和‘时针’没太大区别。 看了眼还想要让自己继续吃的陈星，徐以叙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自己带的营养剂，徐以叙小声地对着陈星说道：“我其实带了营养剂，中午就吃了那个，我有多的，你要吗？” 陈星沉思了片刻，低声哀叹起来：“难吃和更难吃有什么区别吗？” “……哦。”徐以叙应了一声，感觉外面的人套路真多，陈星分明是心动了。 “晚上给我一包。”果不其然，陈星转头就对着徐以叙说道。 有鬼威慑住徐以叙，这座山林徐以叙来说都恐怖了很多，于是接下来的路程徐以叙倒是非常乖巧，这让一只盯着他的张泉教官稍微松口气。 傍晚六点，三班的同学们顺利到达了明天的训练营地。在教官宣布大家可以休息安营扎寨的时候，班里大半同学都仿佛解放一样欢呼起来，随后直接累到在地上不起来。 什么安营，什么扎寨，先歇会zzzzz “刚刚运动完不能坐不能躺，都起来，把帐篷都撑起来，还有灶台篝火都支起来，这是基础的生存技能！”张泉把倒在地上的人全都踹起来。 徐以叙也觉得有点累，主要是动作上的，倒不是体力上的。 身上背了一堆东西，一只手还要抱着鹿，固定着一个姿势好几个小时，即便是体力再好，整个人也会浑身酸痛。 稍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看着陆陆续续开始被安排干活的同学们，徐以叙有些尴尬地发现，郎书杰这位班长居然没有给他安排事情！ 理由是他帮忙大家拿了很多东西下山，不能让老实人吃亏，所以然徐以叙多休息一下。 同学们的年龄都差不多，有些心思和观察能力比较细腻的，有些人已经看出来郎书杰亲和表面下的斤斤计较和自私自利，在听到郎书杰这个提议的时候，不由有些震惊，觉得郎书杰仿佛换了个人。 然而郎书杰的这个难得好意，徐以叙完全不想接受，现在他看着郎书杰就仿佛是一匹猛虎，他不安排徐以叙反倒积极自己找活干了。 可徐以叙这种跟郎书杰反着干的心思并没有被郎书杰接收到，他目前眼里还有对徐以叙的滤镜，觉得在所有同学都磨磨唧唧的大环境下，徐以叙又是积极的去给同学们搭帐篷，又是耍着一手帅气工兵铲把那一头鹿拆解成十分容易烤制的大小，这是多么配合他班长的工作啊！ 徐同学，真的是太好了，人美心善！ 不断反向使力，结果徐以叙发现这个班长好像哪里有问题，怎么好感度越来越高的样子。 徐以叙百思不得其解，表情迷茫的烤着鹿肉。 看着徐以叙茫然地小表情，郎书杰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可爱，忍不住拿了杯水走到徐以叙身边，语气温柔：“辛苦了，喝口水吧。” “……好，谢谢。”徐以叙表情复杂的看着郎书杰。 郎书杰看了眼一边摆好盘的烤肉，没话找话地对着徐以叙说道：“肉烤好了？” “是啊，要吃一块吗？”徐以叙有气无力地说道。 徐以叙烤的肉卖相还是不错的，看起来还怪好吃，郎书杰本来肚子也有些饿了，当即就心动起来：“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郎书杰就夹了块肉放嘴里，心里已经想好要用几个词夸赞徐以叙手艺了。 已经经历过中午的烤肉风波，郎书杰觉得这个卖相的烤肉，再难吃也不可能会比中午还惨。然而等郎书杰一口咬下去，新鲜的肉汁混合着奇怪的调味料溢满整个口腔之后，郎书杰忽然就感觉不到人生活着的意义。 突然感觉到郎书杰对他感觉骤然恢复平静无波的徐以叙：“……” 郎书杰艰涩地对着徐以叙笑了笑：“……味道不错，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不等徐以叙回答，郎书杰以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速度离开这个‘案发现场’。 徐以叙表情有些僵硬。 他是想断了郎书杰的好感度没错，但是就一口肉有这个必要吗？！！ 徐以叙愤愤地从一盘碟子里拿出一块烤肉。 中午那么难吃的烤肉他都坚持吃了一块下去，当初刚从研究所里出来，那壶让他怀疑人生的鸽子汤他也都喝完了，他烤得这么好看的烤肉，再难吃能有‘时琛’的鸽子汤难吃吗？！ 徐以叙猛地咬了口下去，下一秒他仿佛感受到了天国召唤。 “呕——！！” ……智能做饭机，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郎书杰没有当着他的面吐出来，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真爱这种东西。徐以叙意识模糊地想道。 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的徐以叙，看着盘子里的卖相极佳的烤肉，陷入了短暂沉思后，决定继续这份伟大的工作。 “开饭啦！”伴随着这一声呼喊，三班的同学们欢呼雀跃的把大家做的食物全部端了上来。 郎书杰看着那一盘眼熟的、高耸的烤鹿肉，安静了片刻，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对着其他同学问道：“徐以叙呢？怎么没看到人？” “他和陈星结伴去卫生间了，让我们不要等他。”某位同学爽朗地回答道，“这个烤鹿肉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啊，是谁烤的？” “不知道啊，我看到摆在那边，就端过来了，是我们班级营地范围，不用担心。” 郎书杰平和地笑着，伸手夹了一块有些烤焦了的野猪肉：“……那就不用等人齐了，等会留点给他们两个就好，开吃吧。” 班里觉得那盘烤鹿肉看起来不错的人不少，尤其在一众没有熟和烤焦了的作品中鹤立鸡群，这一大盘子大概也就二三十块，很多人就想着先下手为强，在郎书杰说完之后，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入口的一瞬间，所有开开心心抢到肉的同学们都浑身僵硬起来。 “怎么样？”同学们满心期待地看着这些人。 “……呕！！！” 看着这些人，其他同学满脸难以置信：“喂喂喂，你们夸张了吧，大可不必。” “不信你们自己试试。”先驱者同学们掐住自己脖子，试图阻止那种可怕的味道进入自己身体，艰难地说道。 有些不信邪的同学狐疑地切了一小块烤肉下来，放入口中。 “呕！！！” 张泉教官很快就发现了同学们的异样情况，赶紧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这鹿肉……有毒……”吃过这烤鹿肉的同学，对着教官控诉道。 听着这话，张泉教官紧张起来，赶紧拿了携带的仪器对着烤鹿肉做了检测。 “滴滴滴，安全。”检测仪很快给了结果。 张泉教官顿时无语起来：“你们也太娇弱了吧。” “真的是超过人味觉能承受的范围啊！”被说娇弱的同学们顿时不服气，“要不然教官你也吃一口看看！” 张泉教官冷笑一声，他铁血军人，当初军事训练的时候甚至还吃过各色虫子，不过是难吃的肉而已，有什么可怕的，现在的小孩真的是太娇贵了。 这样想着，张泉教官当场夹了一大块烤鹿肉放到嘴里。 “呕！！！” 窝在班级帐篷背后的陈星和徐以叙偷偷的在喝营养剂，听见他们班级聚集的地方好像有些奇怪的动静。 “发生什么事了？”陈星有些疑惑地对着徐以叙问道。 徐以叙平静地看着天空，非常淡定地喝着营养剂：“他们在体会人间美好。” 陈星：？ 第57章 徐以叙并没有享受太久的平静时光, 因为他被逮住了。 张泉教官缓过来之后，也是非常想知道能够烤出这么‘厉害’的烤肉的, 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才。营地一直都有监控的，张泉直接用他的智脑调取了录像, 时间稍微往前调了半个多小时就破案了。 “徐以叙！”张泉教官念了声这名字，随后扫了眼在场的学生们，“他人呢？” “他说去洗手间了，和陈星一起, 有半小时了……” 三班的同学们说着，就看到视频里, 郎书杰第一个吃了那块烤肉。 居然没吐！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郎书杰，哪怕张泉教官都忍不住在郎书杰脸上确认什么。 看不出来，他们班长真男人啊！ 不过看着这个视频，同学们终于破案为什么这个烤鹿肉能做到这么难吃了。 越野一开始就有要求要学生自己解决伙食的, 不过军营里是免费提供调味料的, 在军训须知里面，调味料也是禁止携带的范围内。 徐以叙从小就在实验室里长大，出来之后顾琛也没让他进过厨房，也就是因为喜欢甜点的关系，知道糖是甜的之外，其他调味料是做什么用的都不懂。 在军营里, 非军事用智脑信号全都是屏蔽掉的, 徐以叙也没办法查怎么野炊, 问了同学们大家也不了解, 就说烤熟了加一些调味料这样的话。 所以徐以叙在这一次越野的行李里带了各种他觉得好看的调味料。 星际时代大概有一百多种调味料，实际上大众用的还是盐糖醋酱油还有一些香料，野炊主要也就是煮和烤两种烹饪方式，大多数有点常识的同学都是带了盐、辣椒粉、孜然粉就轻装上阵了，比较讲究一点的会带上自己比较偏好的味觉调料。 但什么都不懂的徐以叙，就是什么调味料好看就带什么，一口气带了三十多样不重复的，他又不会觉得这一个行囊有多重，然后带来的所有调味料几乎全部都贡献在那一盘烤肉上。 这些烤肉外表看起来美味可口，但是…… 某位同学把那块烤肉放到清水里刷了刷，那一碗清水整个都变了色，而重新提溜出来的烤鹿肉身上满满诡异地色调，仿佛在宣告想下地狱的话就吃我吧。 三班的同学们及张泉教官：“……” “说起来，徐以叙好像很喜欢画画。”这是徐以叙的舍友之一，徐以叙之前在宿舍里画生锈的匕首没有避开寝室里的人，虽然不知道徐以叙画的是什么，但是看动作显然非常熟练。 张泉教官快进了徐以叙制作‘毒。品’的过程，看着视频里徐以叙和陈星离开的方向，露出核善的笑容：“哎呀呀，我们徐同学去卫生间也太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大家不如一起去找他看看？” 感受到一堆内心‘险恶’的人靠近，观赏星空的徐以叙：“……”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找我？徐以叙懵了会，他觉得顶多就三五个被他坑到的，就这么点人，绝对抓不住他，然而为什么他感觉好像一整个班级都出动了？！ 他们班级扎营的地方就那么点大，整个班级出来找人，徐以叙连逃都没有意义，很快就和陈星一起被抓住了。不仅没收了徐以叙全部‘作案工具’，连大家普通烤的肉都不给徐以叙和陈星吃了。 被抓住之前，徐以叙早就把他和陈星吃过的营养剂空袋毁尸灭迹了，在班里人看来，徐以叙和陈星都还没有吃晚餐呢。 被抓回来的徐以叙和陈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同学们用餐，不得不说，在吃完徐以叙做的烤肉之后，其他同学做的晚餐立刻就从难吃变成绝世美味，居然还真的让徐以叙和陈星看着有点馋了。 忙碌完晚餐，也就时间不早，可以休息了。 到这个时候，徐以叙才知道自己被剥夺了睡觉的权力：“值夜？” “对！”张泉教官肯定地说道。 张泉教官已经看出来了，徐以叙也就是看着乖巧，但如果一眼不看，他就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搞事，这必须要给点足够严重的惩罚，才能让人长点记性。 陈星还以为还是晚餐的事，他是后来才知道烤鹿肉的事情，这会还以为这个惩罚还是因为烤肉呢。觉得教官有些过分，明天就是木仓械训练，这个训练是个人计分的，一晚上没睡怎么可能有精力集中精神训练？ “这不公平，徐以叙也就是自己烤个肉而已，也不是强迫大家吃，无毒无害的，不给吃晚餐不少已经惩罚过了吗？怎么还让他一个人值夜。”陈星对着教官抗议道。 “不是，这是徐以叙伤害同学的惩罚。隔壁一班高墨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脖颈肌肉组织轻微受损，确认为人为所致。”张泉教官对着徐以叙问道，“现在还有意见吗？” 陈星还记得高墨是谁，人心都是偏的，自然第一反应就是高墨先动的手，还想继续对教官说什么，但是被徐以叙拦住了。 徐以叙能感觉到教官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对着他有些头疼的感觉，也就是说惩罚要么是走个形式而已，要么就是一个驯服过程，不管哪种都不可能抗议就能解决的。 而且……一晚上不睡也不算什么惩罚啊。 对徐以叙来说，这和之前带着鹿下山一样，没有多少感觉。拉着陈星让他不再说话，徐以叙非常淡定地应道：“好的教官，保证完成任务。” 也不好说徐以叙之所以越来越皮，是不是有惩罚非常不痛不痒的关系。 夜渐渐深了，所有班级的同学都已经睡着了，这个营地其实有驻守的士兵做巡逻工作，主要防护野兽对营地的突袭，还有其他的意外情况，实际上并没有值夜的必要，所有班级也就只有徐以叙一个人守着篝火。 巡逻的士兵也不知道徐以叙是什么情况，看着他这么小年纪一个人呆呆看着篝火，也有些于心不忍，还暗示过徐以叙可以偷偷摸摸眯着睡个觉。 徐以叙偶尔不自觉会皮几下，但如果真的答应人的，还是都会努力做到的。对巡逻士兵道了个谢，自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这样遵纪守法的行为还是很受巡逻士兵的喜爱的，甚至有人偷偷顺了点零食给徐以叙打发时间。 学生军训不能带，但是他们正规士兵手里还是有点小东西的。 徐以叙这回就没有拒绝了，眯着眼有点幸福地吃着小薯片，忽然听到个声响，抬头发现一辆军用飞车过来了，平稳落在了营地里。 徐以叙也没太关心，虽然现在这里是大晚上的，但现在星球内来玩很方便了，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来人。 然而过了会，徐以叙就感觉到一个熟悉的人在靠近了。 双眼锃亮，徐以叙马上站起来迎了上去：“时琛！！”小声喊了一声，徐以叙一点害羞都没有，直接就抱着顾琛直笑，还喜滋滋地对着顾琛分享了自己的小薯片，“兵哥哥送了我一大包薯片，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顾琛原本还想和徐以叙解释自己怎么能到军营来，现在看起来徐以叙这小脑袋瓜压根没有想那么多。 感受到自己身旁顾伟宇顾上将揶揄的目光，顾琛脸上有些热，但是还是不可抑制的被徐以叙甜到了。 和‘时琛’撒了会娇，顺便看看那张脸养养眼睛，过了会徐以叙才好奇地看了眼和‘时琛’一起来的男人。 和他们比起来，和‘时琛’一起来的男人显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估计有七八十岁，在星际时代算是正当壮年。 作为一个能把人像画的不错的画家，徐以叙对人脸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很快就意识到这两个人的脸庞有一些相似。 不过顾伟宇虽然也算顾家人，但和顾琛比起来血缘已经有些远了，相隔有五代这么遥远，也就勉强算辈分是顾琛的叔伯辈。这一点相似还不至于能让人立即意识到他们有血缘关系。 徐以叙也不是个会深想的人，看完顾伟宇的脸，觉得和‘时琛’有点像之后，第一反应果然帅的人都差不多。 随后才注意到顾伟宇的肩章，四星上将。 到了军营之后，徐以叙已经被科普过军衔等级，好像挺厉害的样子。但是要徐以叙明白阶级什么的，还是太为难现在的他了，如今的徐以叙也不过勉强有了大半正常人的常识而已。 “将军好！”徐以叙感觉到顾伟宇似乎对自己印象很不错的样子，也就自然而然很放松地对着他打了个招呼。 顾伟宇对徐以叙这随意的态度不以为意，放到笑眯眯地对着徐以叙问道：“小同学，军训怎么样？” “挺好玩的。”徐以叙稍微想了想，回答道。 “怎么个好玩法？”顾伟宇没想到徐以叙会对军训得出一个好玩的评价，他还以为以徐以叙这种体质，高一学生军训这种事情，应该会觉得很无聊的。 毕竟这个运动量，压根不注意sss体质的人活动开身体。 “人比较好玩。”徐以叙十分愉快地说道。 顾伟宇听了哈哈大笑，看了眼顾琛又再看了眼徐以叙，意味深长地说道：“确实，人比较好玩。” 顾琛：“……” “我觉得你好像在内涵我。”徐以叙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鼓了鼓脸，毫不客气地对着顾伟宇说道。 “嗯，你没感觉错。”到顾伟宇这个地位，也没有必要在小朋友面前说什么谎话，大大方方地肯定了徐以叙的指控。 “……”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直白承认的徐以叙呆了呆，绞尽脑汁想了会，最后想出来了自己应该怎么抗议，“我薯片不分给你吃了！” 第58章 顾伟宇乐了，转头就问顾琛：“你家这位真的有十八岁？” 顾琛一时之间还真的回答不上来, 看着满脸被气到的徐以叙, 揉了揉他的头后, 对着顾伟宇说道：“顾上将不是还有要事处理，您就先去忙吧。” 这就是护短上了啊。顾伟宇失笑, 倒也没有真的要打扰小年轻们谈恋爱的意思，在离开前飞速伸手从徐以叙那本拿了几片薯片放到嘴里, 似模似样地夸奖道：“这薯片味道不错啊。”说完看着已经气成河豚地徐以叙，才乐呵呵地离开。 徐以叙气鼓鼓地看着顾伟宇背影，超大声地对着顾琛说道：“这个将军真的成年了吗？” 顾琛哭笑不得, 刮了下徐以叙鼻子：“顾上将和你闹着玩呢，他孙子都有你大了。” 徐以叙现在已经知道孙子是骂人的话了，给了顾琛一个白眼：“你才是他孙子呢。”‘时琛’这家伙居然帮其他人不帮我！ 顾琛：“……”他是侄子来着。 徐以叙调节情绪很快，加上那位‘讨厌鬼’上将也不在，气也没人看, 没一会就不生气了，拉着顾琛在篝火边上坐着，对着他问道：“你怎么进来看我的啊？”待在军营这几天，也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和研究所差不多, 都是不太让人随意进出的地方。 “我和顾上将有些合作，正好他要过来处理事情, 我就顺便和他过来。”顾琛随口般说道。 “哦。”徐以叙笑眯眯地看着顾琛, 语气微微发软, “我也有在想你哦。” 这个‘也’字用的顾琛梗了一下, 莫名觉得徐以叙的语文水平有些突飞猛进了。 确实是不过一天没见，顾琛就感觉那个还没他卫生间大的小房间整个都空空旷旷的。尤其晚上的睡觉的时候，莫名睡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怀里好像丢了什么东西，骤然惊醒过来，随后才意识到徐以叙去军训了。 原本顾琛打算逐渐开始放手，军营管理严格，而且大多数时候军训就足够让所有同学都累成狗，大家都没有什么精力，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相对来说还挺适合徐以叙去熟悉怎么和众多人相处。顾琛想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看，徐以叙能不能处理好这些事。 结果现在看起来，徐以叙过的还是挺不错的，倒是他辗转难眠过的不太好。 “小没良心的。”顾琛不爽地敲了敲徐以叙脑袋。 对于‘时琛’这样欺负自己的举动，徐以叙没有什么反应，摸了摸自己脑袋瓜子后，就开始叽里咕噜说起了自己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不过有意识避开了自己那些丢脸时刻。 比如他过木桥的惨烈，还有他为什么今天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守夜。 尤其是最后一个！绝对不能被‘时琛’知道，他做饭比‘时琛’做的还难吃！ 这是作为男朋友的尊严问题！ 顾琛一边听着，一边夸着徐以叙厉害，干得漂亮之类的话，他们家不兴什么挫折教育，而且徐以叙现在更需要的还是鼓励。只不过听到高墨那些事情，顾琛难免还是眼神冷了些。 徐以叙话语里并没有把高墨放在心上，倒是满满猫逗耗子的欢乐感。 确实，顾琛已经拿到了高墨资料了，以徐以叙的等级来看，高墨确实是没有多少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不过我今天中午的时候好像把人吓狠了。”徐以叙有些遗憾地说道，“感觉起来他好像是再也不想见到我的样子。” 顾琛没有说话，有一下没一下无意识地拨弄着徐以叙的手指，他在想要怎么处理高墨这个人。 有杀心并且付之行动了，但是因为没有成功也没有证据就这样逍遥法外，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徐以叙看着顾琛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心念一动，狡黠地笑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凑到顾琛耳边，带着招呼地意味轻轻喊了声：“时琛。” 顾琛听见徐以叙喊他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过头，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两片柔软的唇瓣轻轻擦过了他的脸颊，最终正中红心。 看着‘时琛’仿佛懵了，徐以叙前倾的身子更加用力了些，微微张开嘴，舔了舔‘时琛’紧闭着的双唇。 顾琛回过神来连忙后仰，避开了徐以叙接下来可能的举动。无言以对地看着笑得乐不可支的徐以叙，不太好意思也有些恼怒的抿了抿嘴，又仿佛在回味刚才那一瞬间徐以叙舌尖的触碰。 看着‘时琛’这个反应，徐以叙笑着对着他眨了眨眼：“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更想亲你哦。” 顾琛忍了忍，随后告诉徐以叙一件事：“全营地都在监控范围内，很多人都有查阅权限……” 那就是很可能有很多人会看到他刚才做什么吗？ 徐以叙睁大了眼，也有些慌乱地应了声：“……哦。” 这回徐以叙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即也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这么快被教官和同学们发现自己藏身的地方，不过好像幸运的是，他们看起来好像没有查阅到自己和陈星偷偷摸摸喝营养剂的事情。 看着徐以叙无措的样子，顾琛下意识哄道：“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无聊找录像看。” “……”徐以叙想了想，“我觉得，那位没成年的顾上将可能会耶……” 顾琛：“……”这还真的不好说。 顾琛陪了徐以叙一晚上，后面哄骗着徐以叙靠在他身上稍微睡一觉，他替徐以叙值一会夜。 对于自己家男朋友，徐以叙就没有什么拒绝的想法，大大方方躺在椅子上，脑袋枕着顾琛的腿安心地睡了过去。这期间军营的巡逻队还路过了，看到忽然多出来一个人顿时惊了下，还确认了下顾琛的身份，得知是和刚刚到来的顾上将一起来的，属于随行人员这才没说什么。 在其他同学醒过来之前，顾琛就先离开了，离开之前自然是把徐以叙喊起床了。 三班第一个苏醒的同学帐篷，看到徐以叙还真的在醒着看火顿时惊了，赶紧快步过来问：“徐以叙，你真的守了一晚上啊。” 听了这个问话，徐以叙顿时就有些心虚，干笑着：“有稍微眯了一会会。” 看着徐以叙这个表情，就不仅仅是一会会，这同学这才轻松地笑了笑，谁都知道军营其实并不需要他们学生守夜的，让徐以叙一个人守夜也没人盯着，可不就是暗示或者说明示可以休息的意思嘛。 她一早起来看到徐以叙还醒着维持篝火燃烧，还以为徐以叙真的这么老实，守一晚上呢。 “我已经醒了，守夜算是结束了吧？离今天训练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你赶紧回去再睡一会。”说着，这位同学就开始拉伸自己身体，开始做起各种基本的舞蹈训练。 第三中学里面很多明星学生，三班自然也是有的，这位早起的同学就是其中之一，是位走舞蹈路线的。舞蹈一天不练就会倒退，军训开始肯定不会有时间给她练习的，军训结束后她也没有精力锻炼，可不得要一早就起床嘛。 “好~”徐以叙应了下来，昨晚紧贴着‘时琛’闻着熟悉的味道虽然让他睡得很沉，但椅子本来就不适合人睡觉，徐以叙休息的可也不算好。再说徐以叙也不擅长拒绝人好意，既然这位同学这样为他着想，徐以叙也说不出拒绝地话。 在自己帐篷里躺好，徐以叙模模糊糊感觉到陆陆续续有其他几个同学也起来了，感觉好像都是班里那些做明星演员的。 真辛苦啊。徐以叙这样想着，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军训第三天，武器训练。 因为高一的学生除了徐以叙这样特殊情况外，全都没有成年，而且体质大半都没有达到军人标准，即体质等级最低c级，很多武器都不能使用，也就只能拿着木仓械做个简单的瞄准训练，总体重点还是下午的面对武器攻击时候的防护和避险训练。 木仓械在星际时代的运用，也就是和二十一世纪时候匕首差不多，只能说是主武器之外的可怜备用。但联邦是禁止民众们携带持有武器的，哪怕刀具都全部是管制存在，也就只能厨房里放一把菜刀，即便是这样，菜刀全都配有智能的菜刀架，如果拔出超过一定时间，还都会报警。 可是哪有人不喜欢武器呢？尤其是越禁止的东西，越被大众稀罕，很多联邦热血少年报读军事类学校，目的之一就是能放肆拿着各类武器玩，说不定还有机会开机甲遨游宇宙。 第三中学高一二十个班的学什么看到他们面前那一排排充满科技美的木仓支，一个个惊呼声和激动情绪完全掩饰不住。 这样的反应也让教官们发笑，并且怀念起自己当初第一次军训看到这些木仓支的场景。感慨青春年少归感慨，该说的注意事项还是要交代的。 “这些武器都属于危险管制物品，每位同学必须在教官指导下严格遵守要求，不得擅自使用，靶场已经做好了相关防护措施，但不排除意外情况，注意安全，知道吗！” “知道了。”同学们回应地超大声，不过很显然，大多数人其实都没有把教官说的这些话放在心里，所有人心思早就飞走了。 徐以叙也很激动，他看法制节目里，那些警察们拿着各种武器制服歹徒的画面实在是太帅了！ 他也很可以的！ 第59章 每个班级一共就四把木仓, 每个人也就打十次木仓的机会, 按照环数计算成绩。徐以叙因为是自主招生进来的, 不在学校录取排名上，只能和陈星一起可怜巴巴的排在最后。 眼瞅着前面排的队越来越短，徐以叙内心逐渐兴奋起来。 到我了，就差五位同学了！ 在心里倒数着时间, 数着数着忽得徐以叙感觉自己感知范围最外，甚至超过自己原本感知距离的地方涌起强烈的恶意。 徐以叙错愕地向着那边看了过去。 “砰——”“砰——” 两秒后, 前后两声似乎并不是对着靶场内部的木仓响传了过来，紧接着是才反应过来的众多同学惊恐叫声。 那股恶意徐以叙并不陌生。 高墨。 细碎的风带来了一丝血腥味，各个班级的教官很快就收到了什么指令, 安抚起听到动静开始不祥躁动起来的同学们：“大家都站好, 排好队, 不要乱，这里是军营！意外情况已经解决，大家保持秩序！” 闻到熟悉血腥味的徐以叙没有听教官的话。 他排在班级队伍的最后一位，非常方便迅捷的脱离了队伍, 到一旁行李放置的地方捞起自己的包立即向着一班的位置跑去。 “徐以叙！！站住！！”张泉教官看到徐以叙又不听令, 气恼地喊道，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sss体质的速度全开, 从排在第一个的三班到第二十个的一班, 徐以叙也就花了不到三秒的时间。这几乎就是一眨眼, 徐以叙离开的时候压根都没有听到张泉在说什么。 到达一班, 徐以叙第一眼看到的是身上扎着麻醉针的高墨，显然第二声木仓响是□□，并且是对着高墨打的。高墨已经被麻醉针弄晕过去，愤怒的同学们对着挺尸的他发泄着怒气，踢踢打打手上一点情面都不留。 紧接着徐以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一位陌生同学，心口的位置突突的出着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双眼惶惶又茫然地看着天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已经感觉到了死神的逼近。 “我他妈的，医务车！！”一班的教官对着自己耳朵上戴着的通讯装备怒吼着，手上一刻也没有停的在做救济措施。 但这种心口动脉破碎，说不定心脏都已经损伤的伤势，并不是简单准备的急救物品可以解决的东西。 徐以叙当即推开围着这位伤者不知所措的同学们，在他身侧蹲了下来，飞速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药物递给了一班教官，命令道：“静脉注射。” 一班教官认出了徐以叙，他就是第一个发现高墨对徐以叙有恶意，并且通知了所有军训教官的那位。 看着徐以叙从包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的，一班教官想起之前在训练营地的时候，军医和他说的那些话。一班教官要出口的斥责顿时卡住，最终还是没有说让徐以叙不要捣乱的话来。 毕竟一班教官在急救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毫无作用，也就是个心理安慰，他们已经尽力了。医务车过来要两分钟左右时间，这种伤势根本就来不及，在这样情况下倒是不如让经历过很多实验的徐以叙试一试，说不定真的有奇迹。 “有救吗？”一班教官当机立断从自己的急救包里拿出针筒，准备注射，一边对着徐以叙问道。 “五五。”徐以叙也不能肯定，因为越野带的东西有限，徐以叙并没有把所有药品都带上，不过幸运的是他带了一套原来研究所副作用极为疼痛的强效恢复医疗套装过来。 但是这个医疗套装是针对高体质开发的，徐以叙也不知道这个作用到普通学生普遍d、c体质甚至还更低的层面上，到底效用多少。 “不要怕。”徐以叙冷静地说道，对着全身上下开始弥漫出绝望气息地学生安抚着，徐以叙用着他的精神力对着这位学生施加着影响，倒是让这位同学安静了下来，不会乱动造成二次伤害。 带上显微眼睛，徐以叙先取出心口里残留的子弹残骸，后拿出一瓶喷雾对着还在出血的心口喷了几下，作一个简单的消毒。最后徐以叙才用着镊子、速凝剂以及人造血管把破损的血管临时压着补上。 比较幸运的是，高墨那一木仓并没有直接打的心脏上，只是把心脏上方大概两厘米地方的动脉打碎了。 一边在血液冲击下对着血管，一边注意着这伤者的脸色。 一班教官已经把针剂注射到伤者体内了，然而也就是让伤者脸上的血色减缓速度变慢稍许而已，没有多久就已经变成肉眼可见的惨白。 “啧。”不知道是不适配，还是这个伤势太严重了，显然只靠这个强效恢复还不够，徐以叙迅速回想着自己包里带着的药品，对着一边的同学说道，“我包里有一瓶蓝色药剂，写着体质延缓，喂他喝下去。”延缓剂本身就是有修复补充身体的作用，算是徐以叙包里感觉起来最有用的东西了。 一班教官看高墨快要被打死了，只能先去阻止同学们，现在暂时不在，只能让一旁手足无措的同学们帮忙。 “哦——哦！！”那位同学呆滞了会才反应过来，立即开始给自己同学喂服药剂。 体质延缓剂不愧是一瓶价值好几万的奢侈品，这一管子下去，伤者脸上立即就开始泛起了血色。 心口出血已经随着徐以叙的操作开始减缓，毕竟出血口已经被人工血管对上了，只有缝隙的位置还在喷血，而这些缝隙徐以叙也在填上。教官注射的药剂也开始发挥作用，徐以叙在显微眼睛作用下已经看见伤口的肌肉组织开始愈合了。 成了。 “医务车到了！”徐以叙有听到同学们在高兴的喊道，不过他神色没有任何改变，还在专心致志手上不见一丝抖动的拼接着血管。 过了半个多小时，徐以叙才终于把血管总体接上，不会给流动的血液冲开。 把眼镜摘下，徐以叙吐了口气：“可以送医院了。” 话音一落，一班教官立即就把从濒死线拉回来的伤员，和被打到快死的高墨塞到医务处里。 “童辉是不是没事了？”其他一班同学满脸激动地看着徐以叙问道。 被一堆崇拜自己的人围着，徐以叙被这种感觉冲击地有点晕晕乎乎：“差、差不多吧，之后肯定还有并发症什么的……” 在室外露天做这种手术，哪怕有做消毒处理，不感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有强效恢复的针剂和体质延缓剂之间有没有药物冲突，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 只不过当时不这么做，那这位同学就肯定没救了。 看着人都进了医务车，徐以叙觉得自己后面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了，拿着自己的包就想溜。 他只是做了前期急救工作，应该不需要对这位童辉同学负责的吧…… 不过徐以叙没有溜成，身边围着一堆同学，他并不怎么好离开，于是被安置好两个伤患后下来的一班教官逮住了：“你和我一起去医院。” “啊？！”徐以叙满脸惊骇。 他真的要负责啊！！！ “只有你知道刚才都给童辉用了什么药。”一班教官稍微解释了下，随后不管不顾地就拉着徐以叙上了医务车。 “我还要打靶……”飞车起飞，徐以叙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班级位置。 一班教官正在和张泉打招呼，说自己借调徐以叙的事情，听见徐以叙的话没好气地说道：“给你打靶算满分！”这种军训分数本来就是教官们决定的，就徐以叙这挽救回同学生命的功劳，直接评优秀标兵都没问题，更何况一个打靶。 徐以叙小力抠着飞车窗户边缘，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这不是分数的问题……”他想和电视剧里的警察一样，超级帅气的玩木仓啊！ 一班教官没有理会徐以叙这些小心思，看见仪器显示高墨生命体征开始往下降了，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医务车备用箱里拿出治疗针剂给他进行注射。 一班教官是完全不想救高墨这个对自己班里同学射击的人渣的，然而他并不能让学生就这样死在军营里，不管前因后果怎么样，后面新闻报道肯定是说他们军营死了来军训的未成年学生，那可真的是恶心人。 好在一开始军营里就担心高墨会用木仓械对徐以叙做什么，在今天训练前教官说话的时候，那句“不得擅自使用，靶场已经做好了相关防护措施”其实以前军训时候都没有说过，是专门说给高墨听的。 在高墨拿木仓的时候，其实在隐蔽的地方已经架好了麻醉木仓对准了高墨以防他又拿着枪去找徐以叙事。 然而谁能想到，其实高墨早就被徐以叙吓坏了，压根不敢再针对他。 而是拿着木仓正常对着靶场内打了几下，最后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完全不带停顿的，对着自己班级同学无差别射击。这即便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麻醉木仓，从发射到击中高墨，中间都不可避免的给高墨打出一发子弹的时间。 高墨已经受够了他们班级同学们背地里对他的指指点点，仿佛每一个人都在笑话他是个犯人的孩子。高墨觉得他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别人梦寐以求的第三中学在高墨心里压根就看不上，高墨觉得自己已经跌落在谷底，已经不可能有未来了。 他原本是想要徐以叙和他一起感受这份绝望的，但是昨天的越野经历高墨觉得自己完全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这让高墨惊慌又愤怒着自己弱小和无用。 但是在靶场上，拿到木仓的时候，一发发子弹伴随着暴烈的木仓鸣，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他可以为所欲为。 只是每个人只能打十发子弹，高墨也不觉得自己能拿着木仓，冲过层层人海到一班位置袭击徐以叙。但是他可以把自己班里那些笑话他的人都干掉。 全部都干掉。 第60章 就和徐以叙说的一样, 受伤的一班同学童辉果然是开始出现感染和心肺相关的并发症, 不过本身送去的就是军方内部医院, 对于这种外伤造成的后续影响相当擅长，就是治疗周期的问题，估计这位同学是没办法和大家一样正常开学，得要再医院里住几个月。 不过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童辉送到医院之后，军方的医生们检查之后都吓到了。 心脏附近的动脉可没有那么好接的, 就是他们也不敢保证什么成功率, 然而人家就是在众多嘈杂环境中，半小时内接完了。 医生们对童辉做完后续处理之后, 强烈对着徐以叙安利起医生专业，有这么好的手术能力，不做医生真的可惜了。 “医生太可怕了, 我做不来……”徐以叙不太好意思地拒绝道，他到现在还没有搞定‘时琛’呢，多来几个可怎么办啊。 和徐以叙对接的军医听到徐以叙的话, 有些不敢相信。一般觉得做医生可怕的，不就是因为血肉模糊之类的原因吗？徐以叙处理心口伤那么好, 哪怕不知道实际救治情况，军医也能猜出来绝对手法稳健的。 手那么稳, 怎么可能怕血肉组织一类的呢？！ 军医觉得徐以叙只是在推脱, 于是还想继续努力一下：“血腥其实还好, 多看看也就那样, 你给同学做手术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恐怖吧。” “啊？”徐以叙不能理解军医在说什么，“我说的可怕不是这些啊……” “那是什么？”军医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可怕的。 徐以叙委婉地说道：“李医生，你家里现在有多少人啊？” 军医不明所以，但也回答道：“目前住在一起的就三位，我爱人和我小女儿，大女儿和儿子毕业之后到其他星球工作了，我和我爱人的父母都有自己生活，没有和在一起。” “唉？”徐以叙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看着军医满眼疑惑。毕竟李医生看起来已经六十多岁了，居然做医生这么多年，就救了一个人吗？ 徐以叙隐约觉得不太对：“您做医生几年了啊？” “三十七年了，时间也就是转眼间过去了。”军医感慨了声。 徐以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着军医问道：“您这三十七年就只救过一个人吗？” 军医：“……” “怎么可能？”军医是在不知道徐以叙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感觉自己的职业水平受到了质疑，“现在我是比较闲啦，但是战争期间，每天都要连轴转，一天救二三十个的都有。” 徐以叙虚弱地应了声‘哦’，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只怕一开始就闹乌龙了。 所以说……其实‘时琛’并不是他的男朋友吗？ 徐以叙双眼茫然。 “不是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徐以叙忍不住质疑道。 军医听了徐以叙这话，扫了眼徐以叙，又看了看病房内还在昏迷中的童辉。语重心长地说道：“那种小说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不要当真啊，真的喜欢人家小伙子就去追。” 说到喜欢，徐以叙稍微冷静了些。 不管怎么样，徐以叙完全可以确定‘时琛’是真的喜欢他就够了，至于男朋友这种事情…… 反正他也就只能再活一个多月了，等他死了之后，即便‘时琛’恢复记忆发现自己骗人了，也没办法喊他‘人渣’然后捅他几刀的。 徐以叙觉得计划通！ 军医又劝了徐以叙几句学医有多好，各种福利什么的话，不过最终全被徐以叙的话堵住了。 “李医生，我给童辉服用的那个体质延缓剂原本是给我自己用的，我应该没有机会去考医学专业去从医了。”徐以叙对着军医坦白道。 一开始到达医院的时候，徐以叙就把给童辉使用的药物给军医说了，不仅仅是药物名称，因为不管是强效恢复针剂和体质延缓剂全都是实验室产物，徐以叙还报了里面的成分给军医。 只不过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军医脑子里虽然还记得这事，但并没有把体质延缓剂和徐以叙挂上钩。 听到徐以叙这话，军医也想起来了，顿时满脸惋惜，也不知道应该对徐以叙说什么。 难怪徐以叙一直变了法拒绝，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个啊，他怎么老是情商这么低，人家一直拒绝了，还追根究底挖人伤口？！军医内心里自责着。 “没事的……”徐以叙感受到军医内心，反过来想劝军医，还没说接下来宽慰的话，就听到有一大群人轰轰烈烈的上了住院区。 一班教官有说过，早上武器训练结束之后，一班的同学们会来探望童辉，刚才一班教官就是接人去了，所以在童辉病房这边才只有徐以叙和军医在。 一班的同学上来后，一部分人再次积极对着徐以叙表达了感谢，一部分人则是去问了童辉的情况。得知童辉现在刚刚脱离了危险，只能住在无菌病房，禁止入内探望之后，一些脾气暴烈的同学就忍不住开始问候起了高墨家人。 继续得知童辉最快也要一个月，慢的话半年一年后才能恢复后，即便是脾气好的同学也忍不住加入了骂街行列。 只要把自己代入到童辉的处境，有谁不想骂人呢？要知道高墨可不是专门瞄准了童辉打，那个架势绝对是无差别的，只是童辉运气不好第一个被打中而已。 “想起来我之前和高墨说过话，就觉得恶心。” “昨天我还吃过高墨烤的肉。” “别说了，高墨烤肉还是我教他的，呕！” “我一开始还给高墨那家伙牙膏！”这是和高墨一个寝室的。高墨爸爸现在做好几份工，给高墨整理行李的时候，难免有些疏漏。 “高墨脖子上的伤，还是我偷偷和教官说，教官才发现给他的药！”其实是一开始教官们就知道是高墨自作自受，压根没有给高墨用药的意思，打算让高墨记住教训，结果到达营地被自己班学生看到，一班教官也不好说高墨的伤怎么来的，只能是给了。 “我还安慰过高墨……” 到场的同学们不少人愤怒地表示自己对高墨的恶心。只有少数几个学生脸上隐隐带着些许心虚和后悔。 大多数同学在知道高墨的遭遇之后，都是表示出了自己的同情。毕竟大多数人虽然称不上多好，但也不会有多坏，人都是会共情的。 高墨父亲做的什么事情，和高墨又没有什么关系，在升学考试关键时期发生这种事情，九年的努力废掉了一半，他们作为学生的非常能理解这种伤痛。 只有少数几个同学，看见曾经天之骄子般的高墨现在陨落和他们一样的防尘，甚至只能在班里排中游，成绩还不如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忍不住在高墨面前展现出来一些优越感。回忆起当时高墨的疯狂，这些同学也算是吃了教训，终于是学会稍微反省下自己。 只不过这些人难免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冤屈，每个班级都是各个学校来的，同学们相互都不认识，即便是三中直升的，也是各个班混合在一起，即便是以前同班的在一起，也就那么两三个，而且同班也不代表相互之间就有多熟啊。 他们也就是私底下稍微说了几句而已，这才三四天的时间，他们相互之间都还没有熟悉呢，怎么可能去欺负排挤人啊？！ 不管有些人面上悔改，心里悔没悔改，总之这一件事情之后，一班在第三中学里此后是出乎意料的团结。不过现在没有人想这些未来的事情，确认完童辉的情况之后，同学们又向着自己教官确认了高墨的情况。 “高墨已经没事了。”虽然同学们一个个下手很重，差点真的打死人，但是这种打击类外伤，只要没死在军营里都不是什么大事，“估计一周内就可以出院。” 听到高墨的情况，同学们表情愤愤，显然觉得完全是自己揍人太轻了。看看童辉最少一个月，再看看高墨连一周都没有，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高墨肯定会被判刑的。”同学们愤怒地说道，不过他们也都有上网，当然知道法律里对他们这个年纪的犯人，惩罚力度是有多低。 “估计木仓决吧。”一班教官说道。 所有同学震惊地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教官：“可是不是说未成年从轻处罚吗？联邦到现在还没有给未成年判处死刑的先例吧？！” 一班教官咧嘴笑着：“这里是军营，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不要觉得进来军训就不是兵了，在军营内对自己队友致命处射击，视为叛国。” “军营里可不管你成不成年，敌人要杀的时候，对婴儿也没有手软过。” 哪怕受到惩罚的只是高墨，但这些同学们也忍不住头皮发麻，倒是全部都老实下来。 看望完童辉之后，徐以叙就跟着一班的人回训练营地了。 到达后，徐以叙告别了一班的人，回到自己班级位置，陈星看到徐以叙连忙招手，随后对着徐以叙问道：“你人去哪了？” 收到张泉教官警告的目光，徐以叙顿了顿，不太熟练地掩饰道：“我不是去看情况了嘛……就被扣住了。” 陈星没有怀疑，发生枪击事件之后，各个班级都被严格隔离开了，禁止大家讨论，也就一班旁边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让你凑热闹。”陈星没有怀疑，“你彻底错过打靶了，真的超好玩的，你知道吗？我打中了一发十环的，老子真的是太帅了！班里就三个人打到十环。” 错过上午训练的徐以叙：“qaq” 第61章 错过了上午打靶的徐以叙, 在下午防护和避险训练上格外卖力，针对c级体质的模拟机攻击，对于在家有过一定身体锻炼的徐以叙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轻轻松松就拿到了满分成绩。 同学们看着徐以叙又羡慕又佩服, 但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毕竟从这两天的军训情况看, 徐以叙的体质绝对高出他们一大截, 起码是b级起步, 他们班的人普遍体质都不高, 隔壁十班的就有一个老爱秀自己b级体质的同学，也是拿了满分。徐以叙拿满分这点, 也算是为班级争了口气。 军训的第四天，还是在这个营地做抢险救灾的训练，毫无疑问徐以叙又拿到了满分成绩。 “如果你打靶那天在场的话，说不定能个人全满分成绩拿到优秀标兵！”陈星语气十分遗憾。 “不可能。”徐以叙说的毫不犹豫。 对于这点，徐以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从来没有接触过木仓械，甚至最原始的弓箭类都没有, 让他一上手就打十环那是做梦, 整个军训的人还没有能做到这一点了。 徐以叙如果真的打了满分，说不定教官都会怀疑徐以叙非法持枪呢。假如陈星说的他能拿班里打靶最好的成绩，徐以叙还是相信大家都是同一个起跑线的话，他倒还是有机会能够做得到的。 毕竟他们班级最高分就六十四, 平均分二十七, 整个年级平均分倒数第一。 年级平均分是三十六, 如果扣除了他们三班成绩，平均分能上四十多。他们整个班级在这方面，全部菜得明明白白。 “而且我本来就是个人全满分啊，打靶那天我是被义务征调，作为补偿，打靶分数计满分。”徐以叙坦诚地说道，“不过申请审批成绩下来，估计要到最后一天了。” 军训一共七天，只有第三第四天的训练是个人分，也就是在这个营地里的训练内容是计算个人分数的，今天训练完之后，就又要回到一开始集合的大营地去了。 后面是为期两天的团队作战训练，和开头两天一样是计团队分数的，而第七天是检阅和颁奖仪式。 优秀标兵是按班内评定的，一个班级两位，是按个人分数来计，这个各项目全满分的成绩，哪怕之后还有团队贡献分计入，徐以叙就是这部分贡献分拿个零蛋也毫无疑问已经能确定拿到一个名额。 回到最开始的大营地后，高墨的所作所为也逐渐开始传播开了。 毕竟高墨在年级里还挺有名的，倒不是因为他父亲的事情，而是军训方阵训练的时候，扎透自己手的那一下。对自己如此凶残的人，一下子就被各个班级不少同学记住了。 哪怕教官有意识阻碍信息传播，但发现一班的高墨似乎没有跟着他们回来之后，总是会有好奇心过于旺盛的人去打听情况，于是事情就传播开了。 同学们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对高墨很可能被枪决的事情感觉难以置信。 毕竟未成年怎么造作都不会有事的概念，在信息网络中他们都知晓，然而军营里完全不讲究这事情，还是让有一些小心思的人怂了，倒是一时间整个年级的风气都焕然一新。 而对于三班的同学们来说，那个时间里往一班方向跑，又很长时间没回来完全错过打靶的徐以叙就很有情况了。 徐以叙已经收到张泉教官指示，没有把童辉生命垂危的事情说出来，只说自己带了救急药，还帮忙包扎了。 “说起来，徐以叙你确实是包扎很不错啊。”之前抢险救灾的时候，徐以叙还被教官提溜出来给大家做示范过。 “你将来是不是想去考医学专业啊？”三班的学生们还不知道徐以叙以前的事情，甚至还不知道徐以叙已经十八岁这回事，按他们年龄来看，会一手扎实的包扎手艺，肯定是目标医学院的学生才会做的事情。 “如果能考的话，应该还是首都的第一艺术吧。”徐以叙想起‘时琛’对他说过好几次的学校，“我对医学没有什么兴趣啊，我喜欢画画。” 这就难怪了，毕竟他们学校里不少同学都说从事影视和艺术方面的，同学们七嘴八舌地给予徐以叙鼓励道：“那以后我们班级毕业就不拍照片了，你给我们画个集体照。”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 “你们别忘了，我们班还有谭明呢，他理想是摄影师，一个拍照一个画画！” 返回大营地，终于不用住帐篷的同学们都有些兴奋，而且这几天的团体活动，大家都已经相互熟悉了，很多稍微有些内向的同学们也都放开了。 不过现实很快就给这些兴冲冲的同学们一个打击。 他们在接下来的团队作战中一败涂地。 虽然徐以叙的体质是很高啦，但是顾琛教给他的只是一些减脂的锻炼，怎么和人打架他还是不会的。 而且其他班级的同学们又没有对他有什么恶意，甚至还有一班和十七班那些他认识的人，徐以叙也不可能像是以前对高墨那样毫不留情，甚至要考虑自己太用力会不会让同学们受伤，反倒有些畏手畏脚的。 在三班同学们溃败之后，徐以叙三拳难挡四手，他倒是能够用精神力对同学们施加影响，但他已经从实验室里出来那么久了，多多少少知道自己的能力只怕不是那么受到欢迎，徐以叙也就有意识不使用，于是很快也被其他班级的一堆同学搞定了。 “已经很不错啦。”徐以叙‘阵亡’之后，三班的同学们还安慰起了他，“我们不是倒数第一就好，好像四班和十三班在我们之前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们最少能排十八名呢！” 面对一群毫无上进心的同学们，本来因为自己放水而有点心虚的徐以叙也安心开始咸鱼起来。 于是没有惊喜没有意外，三班的团体总分排名，在年级第十六名，这还是后面徐以叙咸鱼之后，努力苟时间的结果。 “……本次霁星晨会区第三中学高一年级军训至此圆满结束！”演讲台上军营的总教官在最前方发表完结束致辞，操场上二十个学生方阵热烈欢呼起来，一堆帽子飞扬在空中，解脱的喜悦在这一刻得到了大家共鸣。 在集体情绪的影响下，徐以叙也被带动地非常高兴起来，并且非常有创作的冲动。只不过完全没有人给徐以叙会宿舍画画的机会，大家相互推搡着围着张泉教官，开始商量起了离开前的道别晚会。 到了晚上，欢乐淡去，一片学生抱着自己教官哭得稀里哗啦。 对于徐以叙来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离别这种事情，有些难以理解同学们对于分别的难过之情。 更何况，他一个月后也要和这群同学告别了。 还不是现在这种，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离别，而是真的再也不见了。到时候他这些同学们，不会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往他身上抹吧。 徐以叙打了个激灵，脸上充满了拒绝。 他绝对不要！ 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现在星球内部飞车速度都很快，就是绕球一圈，在高速模式下也就一个小时不到，大家都能轻轻松松回家。军营也就不留这些归心似箭的同学们了，安排飞车送他们离开军营。 军用飞车一落地，他们这些学生们手里的智脑就有信号了，有的同学立即就联系家人来接，但大多数都是自己直接准备打个飞车回家。 军营和晨会区是一个时间的，也就是说按照正常来算，现在凌晨十二点‘时琛’应该已经睡了，徐以叙也想自己打个飞车的。 然而在他准备招呼飞车的时候，‘时琛’的通话就过来了：“叙叙，我在你前面。” 夜晚十二点的晨会区月光和霓虹灯混杂在一起，徐以叙举目望去，就看到这一片光辉地终点处，被光芒包围住的‘时琛’。 徐以叙怔了怔，各种光芒笼罩下的‘时琛’看不清五官，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时琛。”徐以叙心脏砰砰直跳，感觉自己被‘时琛’给煞到了，低声对着智脑喃喃道。 “嗯？”智脑里传递过来顾琛疑惑地声音。 “你是我男朋友对吧。” “……嗯……” “晚上做点男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怎么样！”本来应该是疑问句的句子，愣是被徐以叙说成了肯定。 就站在徐以叙旁边的陈星，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收到这种单身狗暴击！ 顾琛：“…………” “你回不回家了！”听到徐以叙那边动静的顾琛咬牙切齿地说道。 “回家~！”徐以叙喜滋滋地回答道，对着不断翻白眼的陈星挥了挥手，快步向着顾琛跑去。 陈星无言地看着徐以叙激动地把那个人猛扑到飞车门上，虽然看不太清，但是……好像是亲了吧！ 是亲了吧！！！ 陈星纯洁的少男心再一次崩溃！ 他为什么要看这个！他还只有十六岁啊！ “…………那是什么？”看到那边动静的并不只是陈星一个。 “好像是徐以叙吧……”语气微微颤抖。 “哇qaq”这是当场崩溃的小姑娘们。 陈星：“……” 说起来，徐以叙在班里还怪有人气的，毕竟他们这个年纪，长得好还会照顾帮助女孩子的男生实在是太少了。 不知怎么的，陈星感觉心里舒坦了。 人就是这样，只要发现自己不是最惨的存在，就能获得很大的心理安慰。 第62章 在自己同班同学眼里, 徐以叙好像是在疯狂给他们嘴里塞狗粮, 但是扑到自己美味可口男朋友身上的徐以叙, 实际上并没有得到自己一开始想要的。 “啧。”被躲开正面攻击, 只是一口印在顾琛侧脸上的徐以叙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毕竟之前通话里, 徐以叙毫无掩饰提出来的要求就可以知道，估计这个家伙很可能会继续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 顾琛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把徐以叙从自己身上撕下来，顾琛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 时间不早了, 你就不困吗？” “还行吧。”刚刚和同龄人闹了一场离别晚会的徐以叙, 表示自己还挺亢奋的。 是所谓‘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徐以叙培养了十几年的良好作息习惯，在军训一周的时间里彻底土崩瓦解。 “……”顾琛无可奈何，已经感觉到远处那两百多人力不少目光都在看着他们两, 想想刚才徐以叙的举动被这么多人看到，顾琛难免感觉到了一些窘迫，语气稍微强硬了点, “我们先回家。” 徐以叙哧哧地笑着，显然是感觉到顾琛害羞了。 顾琛瞪了徐以叙一眼，拉着对方上了飞车，十分钟后两人就已经回到了家。 “你先去洗漱一下。”顾琛是已经洗漱完后才去接人的, 让徐以叙去洗手间, 脱了外套换上自己的睡衣, 转过身来发现抱着换洗衣服的徐以叙还站在卫生间门口。 “嗯？”顾琛警觉地看着徐以叙，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 徐以叙倒是没有顾琛想得那么‘肮脏’，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和‘时琛’分享。 “噔噔噔噔！”徐以叙满脸兴奋地对着顾琛撩开了自己上衣下摆，露出自己那一块小肚子，“我也有腹肌了！两块！” “……噗。”顾琛没忍住，直接笑了出声。 他其实没有注意到徐以叙军训回来有什么不对的，虽然很多同学军训完皮肤都会黑上一个度，但徐以叙脸上依旧白的不可思议。 但是现在肚皮这么一露出来，肚子上的皮肤和徐以叙脸上的皮肤色差就出来了。 原来徐以叙的皮肤，白的像是长久没有见过阳光，白的让人感觉不健康，现在徐以叙的白就带上了几分人气。换句话说，就是深了一个度。 徐以叙感觉到‘时琛’真的是全身心，由里到外都在笑他，顿时气鼓了脸。 他只是感觉，并不是读心术，并不知道是因为肤色的关系，还以为顾琛是笑他的腹肌，把自己肚皮一盖，怒气冲冲地说道：“今天晚上你自己睡觉去吧！” 顾琛的笑声一卡：“唉？” 这还真的是出乎意料的生气方式，顾琛并没有放在心上。所谓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徐以叙这么粘他，顾琛只觉得徐以叙这只是一时气话。 更何况他就是自己一个人睡也没什么问题啊，之前之所以会抱着徐以叙，还不是因为徐以叙身体不舒服吗？现在徐以叙的病已经治好了，现在不过就是在康复阶段，也确实是可以分床睡了。 顾琛想归这么想，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储物间里面的那张床拿出来摆好，而是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的躺在床上摆弄着自己智脑，处理起新发给他的公事。 徐以叙洗漱完出来，也没看顾琛一眼，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行李。 顾琛看着徐以叙这反映，顿时就觉得坏了，是真的不高兴了，同时有一些莫名其妙，徐以叙之前也不是这么好生气的啊，这个时候顾琛也觉得徐以叙的能力挺好用的了。 关了智脑，顾琛走过去戳了戳徐以叙的后背：“放着我明天早上整理，该睡觉了，乖啊。” “行，睡觉。”徐以叙没有什么异议，还是不看顾琛，自顾自从床上拿走自己的被子和毯子，往沙发上一倒就真的要睡了。 “叙叙。”顾琛无奈蹲在徐以叙一边，看着这人眼球咕噜咕噜转，种种生理反应都表面这人其实还精神着呢。 扫了眼徐以叙的唇，知道自己现在亲一口估计就啥事都没有，但是…… 徐以叙感觉到‘时琛’就在看着自己，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显露出来异样。 如果这个傻子还是不上道，那今天晚上他就别想睡觉了=皿= 徐以叙在自己心里谋划了等下‘时琛’真的自己去睡觉后，他要做什么事，忽得就感觉到一丝丝热气呼在自己脸上。 极近。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徐以叙顿时脑子空了几秒，随后克制住自己睁开眼的冲动，紧张着等着自己所期待的事情降临。 近似的温度在自己唇上交融，徐以叙猛地睁开眼，想要抓住这个‘偷亲的混蛋’，然而睁开眼的后他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那是‘时琛’的手指。 顾琛眼里含笑地看着徐以叙：“还没睡呢？” 徐以叙把被子一掀，在沙发上整个人气恼地跳着：“时傻子，你骗人！！” “我又没说要亲你，怎么就骗人了。”顾琛含笑着看着闹腾地徐以叙，站起身来张开手对着徐以叙示意着，“宝宝来睡觉了~” 徐以叙撇了撇嘴，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乖巧投入了‘时琛’的怀抱，脸上带着点不满：“你连亲亲都这么不好意思，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做男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啊？”徐以叙在心里掰着手指算时间，感觉自己临死前没有什么戏了。 电视剧徐以叙看了还是有点用的，他现在已经能委婉的表示某些应该被和谐的运动了。 “那种事情别老是挂在嘴边啊。”顾琛不知道自己脸上应该做什么表情，但他要说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想那怎么可能？ 看着徐以叙还在那边嘟嘟囔囔地嘴，顾琛把人稍微抱高了些，微微抬头在那张没有停歇的嘴上轻轻一啄，眼里带着笑意地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还在抱怨着的徐以叙完全没有想到‘时琛’会突然给他这一下，愣了愣神后，整个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顾琛本来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看着徐以叙这幅样子，顿时那股不好意思就烟消云散了。 明明徐以叙嘴里口花花的，也三番四次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但他只不过稍微回敬一下，怎么就能害羞成这样。 不知怎么的，顾琛心里隐隐就冒出了一点得意起来，甚至还想要更加深入一些，让徐以叙露出更可爱的表情出来。 恍惚间，顾琛就明白了，为什么徐以叙之前会那么喜欢挑逗自己。 因为恋人做出这样的反应，真的是超级有成就感的。 不过徐以叙可不是顾琛，很快他就把身体不可抑制的那种羞怯反应消化掉了，又开始唧唧喳喳：“不是这样的，这个亲亲太敷衍了！”徐以叙激动又期待地开始对着顾琛开始现场教学，“要这样……才对！” 顾琛满脸黑线，把人放在床上，捞起地上被徐以叙乱丢的被子扔回床上。他还真的挺想跟着徐以叙的话，切切实实在这位‘老师’身上实验一遍的。 “已经凌晨一点了，还睡不睡了？”顾琛觉得脑壳疼。 之前徐以叙不在，他觉得这个房间空空旷旷的，住起来不舒服。可徐以叙一回来，那可真的是太热闹了，热闹的感觉就是房间翻个三倍大也不够他折腾的。 看着‘时琛’的脸，确实是看到了倦意，徐以叙这才老老实实地应了声，不再说多余的话，伸出手安安静静搂住‘时琛’的腰，闻着清浅的草木香缓缓调整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然而还没等到自己睡着，徐以叙就听到自己头顶上‘时琛’对着他问道：“刚才你是真的生气了吗？” 徐以叙其实演技没有那么好，至少刚才那委屈巴巴蹲着整理行李的时候，顾琛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真的在不高兴的。 “我好不容易有的腹肌，我摸了好久才确定的，真的是腹肌。”徐以叙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不高兴，虽然他没有八块，但是他从此也是有的人了！ “腹肌？”顾琛完全没有想到腹肌的事情，骤然听到还有些茫然。 “是哦，我也有腹肌了，以后我摸你腹肌之后，你也可以摸回来了！”徐以叙嘿嘿笑着。 “……倒也不必。”顾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随后轻轻揉了揉徐以叙的脑袋，语气温柔地说道，“叙叙很厉害哦。” 徐以叙听着这尽在耳边的话语，脸颊克制不住有些发热，说出口的话也忍不住变得有些软和和的：“我本来就很厉害的！做我男朋友是不是超好~” “是是是。”顾琛毫无底线地附和道。 又闹了阵，收到满满夸奖的徐以叙才高高兴兴进入了梦乡，而闭着眼睛仿佛真的在睡觉的顾琛，却是在确认了徐以叙真的熟睡之后，打开智脑给远在首都星的江家花花大少江少祺发了消息。 顾琛：江小二，你帮我分析分析件事。 江少祺：？ 江少祺：顾小琛，你居然有一天要我给你分析事？！ 顾琛没有理，把徐以叙一些不太正常的表现总结了下发给江少祺。 江少祺这家伙从幼儿园开始就开始有女朋友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任了，各种感情问题问他总归是没什么问题的。 顾琛：我觉得有哪里不对。 江少祺看着顾琛这一幅为情所困的样子，乐得直笑，抱着自己新找的现任女友亲了一口后，才优哉游哉给顾琛回复起来。 江少祺：顾小琛，你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人家面前招蜂引蝶了？这突然开始使性子，显然就是在确认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江少祺：这说明人家心里缺少安全感哦~一般准备好榴莲直接跪下就可以了。 第63章 看了江少祺的话, 顾琛毫不客气的让这家伙滚了。 很明显江少祺这家伙就是想看热闹不安好心。 但是江少祺倒也不会是完全在调侃自己, 顾琛对自己发小还是有一点点信赖度的。 缺少安全感？顾琛迷惑地看着说自己不困, 但是呼呼大睡的徐以叙。 他之前也去过军营看过徐以叙, 那时候人还好好的, 这过去也就四天的时间，能发生什么事情？ 江少祺和顾琛说的招蜂引蝶之类的事情, 顾琛也不傻，他们那段时间见都没见过, 除非徐以叙脑子完全坏死, 觉得他和顾伟宇有什么的。 顾琛眉头微皱, 发了个消息给顾伟宇，让他要一要这段时间徐以叙军训除了高墨那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 高墨的所作所为, 早在第一时间就送到顾琛手里了，包括徐以叙急救童辉的事情。但是其他更琐碎的事情，顾琛并没有了解。 他虽然时不时也会想徐以叙在做什么, 但是用权力来满足自己的**，只会让人迷失自己，顾琛并没有打算完全去窥探徐以叙的生活。 不过如果有情况发生, 顾琛并不介意自己使用各种手段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感觉到‘时琛’不正常的情绪波动，徐以叙迷迷糊糊醒过来：“唔？时琛，你还没睡吗？” 顾琛察觉到徐以叙的动作，第一时间关闭了智脑没有被徐以叙发现, 只是对着徐以叙说道：“做了点噩梦。” “哦。”徐以叙脑子还没完全清醒, 打了个哈欠, 学着以前‘时琛’对他做的，轻轻拍着‘时琛’的背以示安抚，意识渐渐模糊重新进入梦乡。 顾琛失笑，不过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如果波动过大，只怕是对徐以叙有影响，扫了眼智脑，发现顾伟宇也没有回复消息，估计也是已经睡了，便也搂着徐以叙渐渐沉睡过去。 第二天徐以叙重新恢复了精神满满，兴致勃勃地把自己当初一直没有画完的那副黎明拿出来继续画。而顾琛则是中午有个会议要开，不方便在家里让徐以叙知道，大概给徐以叙整理完行李就得要出门了。 顾琛把一些日用品全都摆了回去，检查了那些让徐以叙带走的药物，跌打和驱蚊的已经不见了，这个在军队里使用率比较高，和同学们分一分全都用完也不奇怪。 顾琛准备的是二十人正常一周分量的，这也侧面说明徐以叙确实是和大家相处的还不错，基本上大半的同学们都和徐以叙相处的过得去。 如果并不太喜欢的话，大多数学生还没学会掩饰自己，很少会去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某些小恩小惠的。 带的两份强效修复医疗套装只剩下一包了，另一包顾琛也知道用在哪，倒也没问。倒是顾琛清点体质延缓剂的时候，发现少了两瓶。 顾琛担心会有意外情况损失几瓶延缓剂，特意让徐以叙多带了一组以防万一。虽然只是在修复体质，但是万一中间少吃一次有负面影响也不一定，还是要保证徐以叙能按时服用的。 这少的两瓶里，一瓶是给了那个倒霉中木仓的童辉，另一瓶哪去了？ 顾琛对着徐以叙直接问了，徐以叙提到这事情就有些心虚：“我给我们班长用了……” “嗯？”顾琛不解。 “我们班班长有点不厉害。”徐以叙委婉地说了‘菜’的含义，“问我身体素质这么好，和我天天喝这个有没有关系。” “那当然是有关系了啊。”徐以叙回答地理所当然，如果没有这个体质延缓剂，他现在应该已经挂了吧，怎么也不可能还保持着健康的身体。 “班长就想试试。”徐以叙挠了挠头，“毕竟我们班级的总分数有点难看，他做班长的还挺没面子的。”这是郎书杰对徐以叙说的话。 “我就给他了一瓶试试，我觉得给童辉喝直接把人命吊住了，班长只不过想要快速恢复体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那一次越野烧烤之后，徐以叙和郎书杰之间的关系莫名其妙有了些许缓解。 “然后他拉到虚脱了……” 说到这里徐以叙有一些心虚，倒不是因为自己害得人家拉肚子，而是因为郎书杰拉到虚脱之后，接下来的团队作战他不可避免的就拖后腿了。 郎书杰在班里的威望一跌再跌，甚至郎书杰自己都有些自暴自弃，觉得他军训之后再继任班长没有什么希望了。陈星在背地里和徐以叙说，如果班长投票的话，徐以叙做班长的可能性还挺大的，毕竟徐以叙在班里的人气不低。 徐以叙莫名有种自己抢了郎书杰班长的感觉，还可能是因为自己给了他一瓶体质延缓剂。 顾琛听着徐以叙说着这些小烦恼，失笑地说道：“好端端的人吃药当然可能会出事啊。”体质延缓剂这种算是大补的药了，有事的时候续命，没事的时候一堆‘能量’堆积在身体里，可不得要排出去嘛，只是拉肚子算是最轻微的反应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班长的事情，应该不会选你。” 得知自己可能会做班长，徐以叙还有些紧张和退缩的，毕竟这个班长的位置让郎书杰忙前忙后的，好像还挺重要的，他干一个月半个月跑路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结果‘时琛’这样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可能，徐以叙反倒还有些生气了。 “我有哪点不好了，他们怎么就不会选我了！”徐以叙对着‘时琛’张牙舞爪。 那当然是，只要班里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可能把班长让给憨憨来做啊。不过顾琛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这样讲，徐以叙只怕会让他今天中午没办法完完整整地出门，干咳了两声：“你别忘了，你可给全班同学都烤了鹿肉。” 徐以叙睁大了眼，完全不知道‘时琛’居然连这事情都知道了。 他的一世英名！！！ 看着整个人都僵住，仿佛石化掉的徐以叙，顾琛低低笑了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几乎全都归了位。只有一个速写本还有优秀标兵的证书被顾琛拿到了手上。 速写本边角有痕迹，显然徐以叙在军训期间有在使用它，顾琛还挺好奇里面有什么的，对着徐以叙问道：“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徐以叙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随意地就答应了。 打开之后顾琛才发现其实徐以叙也没画几张，很多也都是意识流的画作，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徐以叙心情还挺轻松写意的。 翻到最后一页，顾琛一怔。 那一张画的就是他，那天去军营里看徐以叙的他。画得有点草率，显然是即兴而起的，顾琛整个人其实也就是个大概的轮廓而已，只有那一双眼睛，灿烂美好地不可思议。 顾琛抿了抿嘴，内心里有点不自在。原来当时自己的眼神是这样的吗？应该不至于的吧……以前他爸看他妈妈都没有这么腻歪。 猛地把速写本合上，顾琛若无其事地把本子放回书架上，转移自己注意力般，对着徐以叙问道：“本子里好像有一张撕了，怎么回事啊？” 徐以叙算是比较自负自恋的人，这一点在画作上也是有体现的，徐以叙通常来说并不会随便损坏自己的作品，哪怕只是随手涂鸦也是都好好放着的。 现在这座公寓的书架上，已经放了好几个徐以叙学习期间没感觉画那副黎明的时候，随便乱涂的速写本了。 这是顾琛难得看见被撕掉的。 徐以叙想了想，才回忆起自己当初到底撕掉了什么。 是最开始军训的时候，画高墨的那个生锈的匕首。在打靶训练之后，徐以叙就把那幅画撕掉了。 都是他害得！他的打靶没了！！ “不重要的东西。”徐以叙有些不愉快地说道。 顾琛扫了徐以叙一眼，倒也看出来徐以叙有些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本来他也不是真的想问这些。把那本有他画像的速写放到了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随后顾琛打开了徐以叙那本优秀标兵证书。 看着上面全满分，顾琛觉得比自己当初拿星球级奖项时候还骄傲，拿出智脑拍了好几张图片给江少祺发了过去，嘴里对着徐以叙夸道：“全满分的标兵，我们家叙叙真厉害，我们要不要把这个证书挂到墙上？” 徐以叙断然拒绝：“不要，太丑了！”作为一个对自己审美有追求的人，徐以叙决不允许这种花里花俏的东西挂在他家的墙上！ “而且这东西看着就不高兴，哼哼。”徐以叙用语气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怎么了？”顾琛看着徐以叙的表情也不像是真的生气之类的，倒是有些疑惑了。 “我没有摸到木仓！”徐以叙现在想起来都生气，他期待了好久来着。 顾家作为军事方面的家族，从小顾琛就有接受过这方面训练，虽然没有专精练习过，但也从来没有把摸个抢当做什么难事。完全没有想到徐以叙居然会因为错过打靶不高兴。 “改天我带你去训练场，我教你怎么打靶。”顾琛并不介意自己做个满足徐以叙所有遗憾的圣诞老人。 “真的？！”徐以叙满脸不可思议。 “真的真的，过几天就带你去。” “啊啊啊啊！！！”徐以叙激动地又扑到自己家男朋友身上，“最喜欢你了！！！” 顾琛满脸黑线地按着徐以叙想要凑过来的脸：“……不许亲！” “一下就一下，你明明也很想的嘛~嘿嘿嘿嘿~” “闭嘴！” 第64章 这几天顾琛手上有些事情都要去处理, 带徐以叙去量木仓收拾好东西，顾琛给徐以叙留了午饭就出门了。徐以叙在家里优哉游哉的一边给画收尾，一边追着自己之前没看完的电视剧。 有对比才有差距, 比起军训那种在太阳底下折腾来折腾去的，他还是更喜欢在家里玩啊。 军训在徐以叙心里比他在家好的一点也就只有有一堆同学在, 热热闹闹的，那个气氛很舒服, 让人感觉身心舒畅。 等正式上课之后，貌似就可以实现自己在室内和同学们一起玩的理想了。 徐以叙小声哼着曲, 内心里期待着一天后的正式开学起来。 这正式开学前的两天, 徐以叙终于是把自己一直没画完的黎明给搞定了。咔嚓一声拍了张照发给了季偲，之前徐以叙和季偲相互联系的时候就有提过想看看这幅黎明图最终的样子。 季偲那边回复的很快，无数的彩虹屁逗的徐以叙都有些不好意思。 季偲：你军训回来了, 要不要来我这边玩啊，好多香香的小姐姐哦~ 徐以叙还真的有点想去。 季偲收到了他给她画的那副人像画之后, 可高兴坏了，开了好几次沙龙专门请了很多人来观赏她的绝世美貌。 第一次开沙龙的时候，季偲就有邀请过徐以叙去，不过徐以叙都用要考试拒绝了。季偲也因此知道徐以叙和之前网络上沸沸扬扬的人体实验案件的关系。 毕竟正常学生都在暑假了, 徐以叙还在准备考试实在是太奇怪了, 季偲就干脆问了。 徐以叙对大多数事情都是有问必答的, 他也没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不可说，狠狠赚了季偲一大把眼泪。 不过自此之后季偲也就没有再邀请徐以叙出来玩了, 知道徐以叙目标是三中之后，还想方设法搞了好几套历年三中自主招生的卷子让徐以叙做。 现在徐以叙已经考上三中, 还军训回来了, 看起来还有空, 都窝在家里继续画画把那副黎明画完了。那还等什么？出来浪啊！季偲可了劲地蛊惑徐以叙来她家玩，甚至还开了视频通讯给徐以叙看沙龙上热热闹闹的场景：“大家都很想认识认识你哦~” 徐以叙对沙龙上那一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姐姐们没什么感兴趣的，他的目光完全放在了视频里扫过时候，那一层层叠的仿佛是宝塔一般的点心上面。 不过徐以叙注意了下视频画面里显示的时间，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时琛要回来了。” “哦。”想起自己见到的顾琛，季偲也下意识坐直了自己，立即就不在提诱拐徐以叙的事。不过还是对着徐以叙说道：“下下周四也就是十天后，有一场霁星的画家集会，还挺大的，到时候会把整个夜安区的度假村都包了，四天三夜的时间，有两天是周末，刚开学学习任务应该不重，你看看要不要请假两天来参加啊。” “这是霁星最大规模的集会，很多收藏家和商人都会过来，是很好推销自己的机会。”季偲对着徐以叙说着这个画家集会的好处，“对于这些人来说，几千万买画都很正常，你到时候……也可以来多看看。” 季偲原本想着说到时候徐以叙可以来卖卖画的，但是想起来徐以叙好像除了那副要送给自己男朋友的黎明画，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画了。 “说起来你以前的画作还有在吗？”季偲觉得徐以叙应该不是一开始就画得这么好的，这种大集会，把以往积压卖不出去的画卖了的可能还挺大的。 甚至季偲问这个问题也有些心动，如果徐以叙以往的画里有她喜欢的，价格能接受她也可以买啊。 买东西这种事情真的会上瘾的，尤其徐以叙这一幅为她画的自画像，可是在她的圈子里出尽风头，她办了将近一个月的沙龙了，还是有很多人挤破头想亲眼见识那幅画。 甚至以前身份地位比她高的大家族小姐，也都慕名来她沙龙里看这‘名画’，所有见过那幅画的人，除非一开始就对季偲有意见的，基本上沙龙结束都会对季偲充满好感。 这对于季偲整个社会地位都有了一定程度提示，具体就的表现就是，从她爸妈那边收到的相亲对象身份地位都上升了一个档次，甚至有些大家族的小姐都透露过可以给她介绍哥哥弟弟什么的。 比起门当户对心思不明的小姐，她们这些人当然更喜欢季偲这种心思光明什么都不会多想的人做嫂子弟妹，这能少多少事。 这种追捧给季偲带来的精神愉悦感，可比买的那些包包，那些华服多多了，季偲觉得她现在就是再画几笔钱买画都可以。 “好像都已经卖掉了，现在我手里还有四副能卖的，到时候我带过去看看。”徐以叙倒是想起来徐瑶留下来的那四副画，黎明对于徐以叙来说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画，他只想给‘时琛’，完全没有卖的打算。 “行。”季偲应道，“如果你请到假，我就去锦绣华庭接你，之后和文南汇合再出发。”季偲他们的小区不是特定的飞车，可没办法进入。 “没请到假你看看周末要不要来，后面两天大多数就是社交活动了，可能没什么人有心思买画，但是多认识认识人也不错。”季偲说着就给徐以叙发了度假村的定位，“你到时候直接和你男朋友一起来度假村就好了，出发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出去接你们进来。” 事情敲定，季偲很快就挂了和徐以叙的通话，她那边还在开沙龙呢，作为主人她可不能拿着手机使劲和徐以叙聊，这太失礼了。 不过季偲也幸好是挂的及时，没过多久忙活完的顾琛也到家了，并且受到了那副徐以叙磨了很久的黎明图。 “这是礼物哦，真的是礼物哦~”徐以叙满脸期待地看着顾琛。 顾琛拿着画筒，脸上神情相当无奈：“你看那么多电视剧了，哪有收东西就要给亲的啊。” “有规矩是这样的，或者你把画还给我！”徐以叙仗着自己的感知能力，有恃无恐地说道。 “哪来的规矩？”顾琛觉得徐以叙这就是张嘴瞎说。 “我家的规矩，你站在这里，是我男朋友，当然要听我的，这是家规知道吗！”徐以叙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又看什么电视剧了？”顾琛觉得徐以叙这是又蹭着他没在家盯着，又找天雷剧洗脑了。 “不是电视剧，是法制节目。”徐以叙表示自己看的并不是那些不可靠的电视剧，自从他知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个规矩是假的之后，在徐以叙心里，电视剧的神圣性就已经被破坏掉了。 不过法制节目因为各种警察的矫健身姿，还有各种人物义正言辞的样子，在徐以叙心里还是很相信的。 顾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法制节目里还承认家规这种东西了。 “第几期啊？”顾琛满满怀疑地对着徐以叙问道。 “1022期，那个制定家规的人以非法囚禁和虐待罪，判处有期徒刑一百零四年。”徐以叙说的理直气壮，“但是语文书里也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是那个人用的不对而已！” “我查过了！找男朋友要亲亲不犯法的！”徐以叙脸上充满了骄傲。 顾琛这时候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沉默了阵，才无力地说道：“……倒也不用这么努力。” 徐以叙也不说话，就是看着顾琛笑，笑得顾琛感觉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就一下，唔——” 总而言之，今天顾琛知道徐以叙又偷偷吃蛋糕了，是柠檬慕斯味的。 第二天开学，徐以叙整个人容光焕发，笑眯眯地告别送他上学的顾琛，相当愉快的踏入了第三中学的大门。 正如顾琛所料，徐以叙确实是没有得到班长的位置，班长也不是之前定的郎书杰，而是越野第二天早上喊徐以叙回帐篷补觉的女生，叫谢涵曦。 谢涵曦在军训的时候成绩并没有特别突出，就是在最后两天的团队配合里表现的相当冷静可靠，徐以叙投的一票也是给她的。谢涵曦的总票数有三十三票，有一些零零散散票是给其他人的，比如获得两票的徐以叙，还有获得六票的郎书杰，还有其他一票的，谢涵曦算是众望所归。 而徐以叙虽然没有拿到班长的位置，但也当上了班委，是……体育委员。 徐以叙绝佳的体能，确实是得到了大家深刻的印象。 而郎书杰虽然没拿到班长，倒是拿到了副班，这让他还是挺意外的。之前军训他拖后腿，还以为自己会被同学们讨厌，可能只能凭借成绩混个课代表什么的，结果在副班投票中他遥遥领先，他感动的在班干部致辞环节差点哭出声。 其实同学们倒也没有想太多，之所以不选郎书杰继任班长，主要也是感觉出来这人有些自私，但是在军训期间人家也确实是为了同学们做了很多事情，这一些付出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反而郎书杰一直耿耿于怀的军训失误没有什么同学在意。 人总是会有意外情况出现，这又不能以个人意志所转移。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倒数了，倒数第四和倒数五六七也没什么区别嘛。 上午选班委的事情就这么欢声笑语的过去了，而到了下午正式上课后不到两个小时，顾琛就收到了高一三班班主任的电话。 “请问是徐以叙的家长吗？麻烦您现在来学校一趟。” 第65章 顾琛接到这个通讯的时候, 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意外。 不意外的是……他早就感觉到徐以叙会给他找事情的，毕竟相处这么几个月这家伙有多皮完全能感觉得到，哪怕带上恋爱滤镜看有的时候都会觉得脑壳疼。 意外的是, 顾琛其实觉得在一开始军训的时候大概率就会出事情的, 要他出面去解决的。结果徐以叙除了越野那天过桥之外, 其他时候表现都相当出色。不要说让顾琛解决问题了，徐以叙甚至还让顾伟宇给他打了电话，夸了顾琛好眼光。 结果在顾琛放下心，觉得徐以叙完全能够适应和同学相处, 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时候，被请家长了。 还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顾琛回想了下自己高一的时候，开学第一天上午惯例开班会, 下午才开始上课，这也就是说，徐以叙连半天都没有坚持到, 就‘违法乱纪’了吗？ 不知道徐以叙做了什么，顾琛很快就和其他人打招呼明天在继续会议, 火速赶到了三中。 进了教师办公室, 顾琛第一眼就看到了靠着墙站着, 脸上满是委屈和不服气的徐以叙。 而徐以叙早在顾琛靠近办公室的时候, 就已经感觉到了，看见顾琛进门当即就干嚎起来：“时琛！我不读书了，读书一点都不好玩！” 三班的班主任夏老师听到开门声也看了过去，见到顾琛进门还有些被他气势惊到。原本内心里指责的腹稿本来已经没了一半，结果听到徐以叙这‘恶人先告状’的架势, 顿时就更生气了怒拍桌子：“站好！谁让你乱动的！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 读书是让你玩的吗？！不想读书你来什么学校, 回家去！” 凶完徐以叙之后，夏老师这会真热血上头，也不怕顾琛了，直接对着顾琛说道：“徐以叙家长，你们家孩子无组织无纪律，你们在家是怎么教的？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听老师讲课，拿个本子涂涂抹抹，还开智脑玩，老师教训他几句他还顶嘴。” “可是我都会了，我为什么不能做自己的事情！”夏老师刚说徐以叙辞做证明。 “都会了！都会了！你考试考一百分了吗？”夏老师对着徐以叙吼道，“就是你真的会了，你那边做小动作也会影响其他同学知道吗？！” “其他同学的成绩下滑，你付得起责任吗？！” “你们是高中生的，再过两年就要高考了！那是别人一辈子的事情！” 徐以叙一点都没有听进去，还在和自己班主任吵：“我做我的事情，又没有让他们帮忙，凭什么就影响其他人！” “你同桌看你乱画，难道没有影响他吗！”夏老师快要被徐以叙气死了。 “又不是我让他看的，他看我画画是他的事情，是他的问题，怎么就成我的错了！”徐以叙也同样很生气。 听着两人吵来吵去，顾琛也算是听明白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在两人吵吵嚷嚷的背景声中，顾琛想起来这三个月的学习中，徐以叙一直还真的都是一边学习一边画画的，甚至好几次和他说过老师老是重复讲解一些知识，听起来很没意思之类的话。 不过后来徐以叙学会了快进就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看着电视学习可以快进，现场在班级里上课可不能快进。已经习惯在家里一边读书一边做其他事情的徐以叙，当然觉得自己上课的同时做别的事很理所当然。 老实说……作为同样sss精神力的人，顾琛其实也觉得理所当然。 他上学的时候与其说是学习知识，倒不如说是社交的一个环节，上课的时候倒是不会像是徐以叙那样画画，不过看一些其他书籍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反正他的考试成绩总是满分，老师也对他也是放任自流，毕竟说不定顾琛的知识储备都比他这个做老师的多。 但是徐以叙比较特别的是，虽然他成绩也很好，但是并没有好到能让所有人闭嘴的程度，也确实是需要好好读书。而且和他当初总是看那些同龄人看着都晕的书籍不同，同学们压根对顾琛看什么没有任何兴趣，自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可徐以叙不一样，徐以叙画画谁都看得懂，而且顾琛有的时候都会被徐以叙的画作吸引心神，更何况坐在徐以叙附近的同学。 也确确实实是对别人造成影响了。 这说起来也确实是不占理。 要不然就算了？顾琛回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徐以叙对他说的‘不想读书了’，作为一个对着徐以叙毫无底线的人，顾琛就开始考虑要不然继续让徐以叙在家里学习吧，现在两人资金都很丰富，完全可以请私人家教多对一教学，保证徐以叙一年后高考直接上大学。 大学里的老师，尤其是艺术类院校基本上都不会太盯着学生们干什么，爱学不学，就是在课堂上亲亲我我也没事，只要不当堂做点什么爱做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会管，更何况徐以叙只是画画。 又或者干脆不去什么学校了。 反正以徐以叙的绘画水平，也没几个人有资格做他老师的。顾琛一直希望徐以叙上学，也不过是希望徐以叙多接触些人，和社会比起来，学校相对单纯一些而已。 昨天晚上顾琛回家之后，徐以叙也把季偲说的画家集会事情转述给他了。其实有他带着徐以叙也不是不能直接接触社会的。 毕竟原本顾琛觉得自己陪不了徐以叙一辈子，徐以叙总是要自己独立面对的。而现在顾琛完全觉得，自己就是可以陪徐以叙一辈子，就是一直带着他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等徐以叙和夏老师吵过一波之后，顾琛开口对着徐以叙说道：“真的不想上学的话，我们直接退学也行。” 夏老师本来喊家长过来是为了一起教育孩子的，结果这个家长看起来怎么比孩子还熊！上学的事情，是能随便说不上就不上了？这多耽误孩子啊，徐以叙都已经十八了，现在还上高一，本来就已经落后同龄人好几年了。 想到这里，夏老师狐疑地看着顾琛，因为之前光顾着教训徐以叙了，没怎么注意这位学生家长，这时候夏老师才发现顾琛整个人年轻的过分，于是问道：“你是徐以叙的什么人？” “我是他哥。”顾琛早已经想到夏老师会问这个问题，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和以往一样，靠样貌来维持自己威信了，因为徐以叙还挺喜欢他现在的扮相，顾琛一直维持着比较青春气息的打扮。 夏老师不太耐烦地敲敲桌面：“你们家长呢？太不负责任了吧？” “爸妈都已经过世了，我可以负责徐以叙的事情，请老师放心。”顾琛知道夏老师会这样说，也是因为关心学生，语气十分温和诚恳。 夏老师一顿，原本冲天地怒气顿时灭了不少，抿了抿嘴缓了缓语气说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上学是很重要的事情。”夏老师说着扫了扫顾琛的装扮，很多东西她一个普通老师也看不出来价格，只不过肉眼可见的好看，价值肯定不便宜，知道他家估计也不缺钱，“有上学和没上学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看事情看问题的角度都会有很大区别。”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你们现在有钱能够吃一辈子，以后也可能会有各种意外发生。钱财不一定能跟着你们一辈子，但是知识可以。” 明明他刚进门的时候，吼着要徐以叙回家去的也是这位老师。真的他要徐以叙退学了，长篇大论劝他让徐以叙继续读书的也是这位老师。 顾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的，但还是偏过头看着徐以叙问道：“你想上学吗？” “……”徐以叙依旧是不高兴抿着嘴，看了看夏老师又看了看顾琛，才勉强说道，“其实夏老师讲课挺有意思的，比我在家里看视频里的那些老师教得好。” 和徐以叙吵了半个多小时，快要被这个学生气死的夏老师听到这话，脸上满满的意外。有些不好意思又想维持自己凶悍吓人地气势，瞪着眼声色内荏地说道：“那你还不听课！” “我有听啊！”徐以叙不服气的复述起了夏老师在课堂上讲的话，说了好几分钟连夏老师的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这回轮到夏老师不知道说什么了，狠狠瞪着徐以叙：“好了好了，你就是有听课，也不能影响同学！”这话说的就虚势很多了。 顾琛眼里带笑，听着徐以叙的话，他也是稍微松了口气，对象徐以叙问道：“那就不退学了？” “……可是我还是想画画。”徐以叙可怜巴巴地看着顾琛。 “你怎么不想着上天呢！”夏老师听着徐以叙这话，火气又忍不住上来了。 两人都没有管夏老师的话，顾琛看着徐以叙的样笑了起来，拿着昨天徐以叙对他说的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昨天你自己说的话，学校也有学校的规矩，我昨天遵守了家规，你也应该要遵守学校的校规。” 听着这话，徐以叙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听着自己都会的东西真的很无聊啊！ 如果平时徐以叙倒也不是不能忍，毕竟以往在实验室里比这更无聊的时间他都过去了，可是他现在只有一个半月的生命了，还要忍受无聊真的是太让人难受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顾琛笑盈盈地说道。 第66章 徐以叙听了这句话, 立即就精神起来了。 他就知道‘时琛’会帮他的！ 夏老师脸上露出不赞同的样子，但也没有插话。 “足够优秀的学生自然是有特权的，第三中学也是有相关的规章制度, 比如某些学科比赛入选联邦级, 或者舞者演员等艺术向学生在联邦级场地演出之类的情况, 学校并不要求他们的出勤，只要每年的期中期末考能考到年纪前两百名即可。” 第三中学被称为霁星的明星摇篮，自然也是有独特之处。 而且第三中学一个年级大概有八百名学生，作为霁星排名前列的中学, 能稳定年纪前两百的，已经可以考上相当不错的大学了。 顾琛这个意思其实就是让徐以叙去参加绘画类比赛了。作为从来没有出面的匿名画家，徐以叙都能做到扬名星际, 顾琛觉得这个方案相当适合徐以叙。 然而徐以叙对这方面比赛的事情没有什么概念，他之前就已经把a732的等级类比于实验室的博士了，那不是遍地走的存在吗？ 联邦级听起来就很高大上, 徐以叙虽然挺自信觉得自己画的画挺好的，但也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可以去参加。 “还有呢？”徐以叙看着‘时琛’说完这个之后, 就不知声了, 迷惑地继续问道。 这回不用顾琛说话, 夏老师直接就开口给徐以叙说了：“还有每次期中期末考能拿到年级前三, 那半个月的考勤不管多一塌糊涂，都会按照满分记取。” “如果没考到年级前三，考勤分低于90的，全部记过，低于50的, 全部退学。”第三中学在这方面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你只要每天都在课堂里上课, 月考的班级考试不低于前五, 我给你调位置到最后一排，只有你一个人坐那边，想做什么都可以。”作为三班的班主任，夏老师倒是能给出这样的承诺。 “但是你如果有一次月考没有考到前五，你就给我坐到第一排来，正对着所有科目的老师，专心听课不准再做小动作。”有奖自然有罚，夏老师当即就把自己在请家长之前就想好的惩罚说了出来。 三中的教室还挺大的，前面四十个人坐满了之后，后排还有很大的空间是可以给学生们在课间时间活动用的。徐以叙想了想自己如果真的能做到最后一排的话，他或许不用在速写本上涂抹了，他完全可以再买个画架摆到教室里啊！ “好！”徐以叙当即应下，随后徐以叙觉得现在的时间也刚好，也就顺便对着夏老师说道，“我下周四五要请假。” 夏老师嘴角一抽：“这才刚开学，你什么事又要请假？” “算是去卖东西吧？”徐以叙不太确定地说道。 顾琛失笑，徐以叙怎么就能把画家集会说的这么接地气。 夏老师又有些气，不过转念想想，比起徐以叙考上班级前五，她倒是更希望徐以叙没考上，这请假两天也未必是坏事：“可以，不过你要记着，学校里的月考是每个月底最后一个工作日，你们军训没军训学校也是不管的。” “知道啦。”得到批准的徐以叙立即开心起来，甚至于回家路上都还在轻轻哼着歌。 顾琛也没有问徐以叙为什么不参加比赛，毕竟徐以叙一向都还挺有自己想法的，这或许就是做艺术人都有的古怪吧。 倒是在飞车上看着徐以叙高兴的样，虽然觉得徐以叙如果专心突击学习的话，班级前五问题也不太大，毕竟自主招生考试一向是比正规升学考试难一些的，徐以叙能考到前十，本身在班级里的学业水平就是中上游了，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徐以叙再一次提升自己了。 但顾琛还是觉得既然已经考上自己喜欢的高中了，也没必要再继续之前的三个月学习生涯了。宛如溺爱自己孩子的老父亲，顾琛对着徐以叙说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学业多好，三中还有隐形规则的，如果愿意花几千万捐助一栋楼之类的，你就是直接在后黑板作画他们都不会管你。” 徐以叙：“……” “几千万？”徐以叙有些恍惚地说道。 他一幅画卖了两千万，徐以叙都觉得尾巴能翘上天了。结果原来两千万是这么少的吗？随随便便想要课堂上画个画，就要几千万通用币才能做到吗？ 也是……他也不过是遍地走的那种普普通通画手，两千万如果不算几个钱的话，那就很好理解了。 所以说，他原来这么穷的吗？ 电视剧误我！ 在电视剧里，为了几十通用币几百通用币争吵不休的情节，其实也是‘时琛’说的天雷的一种吧。 “嗯？”作为被徐以叙转手就送了两千万的人，顾琛完全没有觉得徐以叙这是被金钱数量吓到了。正想问徐以叙这是怎么了，就发现这家伙又莫名其妙高兴了起来。 徐以叙突然高兴的理由也很简单。 按照‘时琛’的说法换算，他只要考上班级前五，岂不是就白赚了几千万了？！ 瞬间徐以叙就干劲十足起来。 顾琛看着徐以叙傻乐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笑，随后对着徐以叙问道：“你怎么好端端的在学校画画了？” 徐以叙虽然挺皮的，但是在有意的引导下，他并不会只是单纯自己想画画，就这样破坏校规来着。 “……”徐以叙沉默了会，才说道，“我看《xxxx》里的人，上课都可以说话，还发信息，一聊就是一堂课，老师也都没说什么啊。”他已经知道，自己估计又弄错了什么。 但是他也确实是觉得这个规矩挺不合理的，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顾琛哭笑不得，那部电视剧分明是个都市职场剧，校园的内容也就一点点，徐以叙怎么就记住了。 顾琛选择给徐以叙看的电视剧也特意绕开了校园类的，毕竟为了故事发展，主角们不好好学习做点其他事情完全正常，大多数人都能判断出来是戏剧要求。 “所以后来女主角才找不到工作，面色憔悴，而男主角天天加班到凌晨，天天道。 被‘时琛’两句话毁掉一部电视剧的徐以叙：“…………” “滚蛋！”徐以叙恶狠狠地扑到顾琛身上乱咬。 “喂喂喂，这里是飞车！” “那你别躲不就好了吗！” “徐以叙！唔——！” 徐以叙被调位置到最后一排自然是引起了同学们的关注，七嘴八舌担心地问徐以叙昨天是什么情况后，才知道了徐以叙和夏老师的赌约。 老实说徐以叙这个赌约，同学们并没有多看好。 一共年级二十个班，班级前五也就近似于年级前百了。按照往年的录取情况，这就是几乎一脚迈入联邦超重点高校大门了。 徐以叙的自主招生成绩也不是什么秘密，往年自主招生七八名，大概在年级里排名也就是四百到三百名之间。短短半个多月里实现质的飞跃在同学们的眼里还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的。 不过在了解到徐以叙失败的后果，以及徐以叙明目张胆架起来的那个画架后，同学们果断和夏老师站在一边了。 大家同班同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上课都不能练舞吊嗓谱曲，徐以叙怎么就可以偷跑了呢！ 同学们纷纷给予了自己班级前五各种精神支持。 徐以叙觉得没有把同学么这完全开玩笑性质的举动放在心上，他画架架起来之后其实也很少上上面动笔，毕竟他有所欠缺的科目还挺多的，比起长年累月学习下来的同学们还是有些差距，更何况是他们班级的前五名。 上课听着讲，遇到已经会的知识，就去看自己还没彻底掌握的内容，一直不太理解的内容，徐以叙也相当积极地问老师。完全就是一副三好学生的架势，以至于其他科目的老师还很纳闷，觉得之前夏老师和他们说的徐以叙，是不是他们现在认识的一个。 夏老师教的是生物，其实除了夏老师的课，其他科目徐以叙学习状态还是能达到平均水平的。 被自己同事们怀疑是不是故意针对学生了的夏老师差点没呕血，以至于在生物课堂上频频点名徐以叙回答问题。然而徐以叙全部回答正确。 夏老师：“…………” 最终，徐以叙不仅仅当了体育委员，还成功做了生物课代表。 不管怎么说，徐以叙还是在欢声笑语中到了第二周的星期四，也就是徐以叙他们出发去画家集会的时间。 季偲一大早就来接徐以叙了，不过接到徐以叙之后，她并没有拉着徐以叙说什么话，十分安静规矩的一路开车到了她的小区里面。 因为她载着的除了徐以叙之外，还有跟着来的顾琛。 顾琛倒也没有继续针对季偲，毕竟他也关注过徐以叙和季偲的相处，完完全全就是姐弟的样式。两人都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顾琛自然也不会再乱吃飞醋，上了季偲的飞车之后甚至相当礼貌地对着季偲道了谢，一路上神情也相当温和。 只不过季偲对于顾琛已经有了些心理阴影，看着顾琛的脸就有一些怂，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回想起当初自己的蠢事，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接徐以叙和顾琛两人回小区后，季偲立即松了口气，看着不远处已经等着他们的谭文南笑了起来，忍不住向着徐以叙表起了谭文南的功：“文南知道我会带你一起去集会之后，特意邀请了他关系好的画家，说会在集会里给你一个惊喜。” 徐以叙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谭文南。 虽然季姐姐说的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可是这个小哥哥怎么感觉还挺讨厌他的？ 第67章 徐以叙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现在季偲正高兴着，他也就没说什么，而是转头下意识看了眼顾琛。 顾琛本来还挺漫不经心的，然而徐以叙忽然满眼是询问的看着他, 立即就意识到徐以叙这是又发现了什么事。如果是季偲的问题, 早在上飞车的时候徐以叙就会表现出来, 那么现在有可能有问题的人也就这位谭文南了。 现在是飞车缓停时间, 他们都还没有下飞车，也就是说道目前为止徐以叙和谭文南都没有见过面, 谭文南之所以会有情况只可能是季偲那边。 而季偲也是直白的人, 如果真的不喜欢人，是不会和徐以叙虚与委蛇装作关系很好还给予帮助, 这位小姐的演技没有那么好, 也就是说不可能对着谭文南说什么徐以叙坏话。 最有可能的是…… 这位谭文南是把徐以叙当做情敌了？ 顾琛失笑, 对着徐以叙微微摇了摇头, 表示没有什么事。 好歹是住在一起三个多月，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徐以叙看明白了‘时琛’的意思, 立即就……有些失望。 日常虽然也挺不错的，但是自认为没什么时间的徐以叙，还是更想每天都有点新鲜事发生。不过转念一想马上就要去画家集会了，应该会有很多好玩的, 徐以叙也就转头把谭文南那点小恶意抛在脑后。 飞车很快就停好了, 季偲下车笑眯眯地对着谭文南说道：“我把人都接来了。”季偲之前有让谭文南在多定了两个男性名额。 因为这个集会是包住宿的，男女分开楼栋, 所以还得要分性别。 谭文南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霁星的这次画家集会是近五年来最大的一次, 主要原因是不知道为什么四大家族尤其是顾家的人, 这几个月经常来霁星玩。所以带着点对大人物们展示霁星风采的意味，特意大办了这次集会。 季偲知道画家集会的事情后，当即就问他能不能带给她画自画像的画家徐以叙一起去。谭文南当时听到这个季偲询问，相当努力才克制住了自己面部肌肉，不让自己露出嘲讽的表情出来。 早在季偲拿到那副自画像的时候，就有和他提过带那位画家入霁星画家圈，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也有近一个月了，中间谭文南参加了好几次霁星的画家活动，都有问季偲那位画家要不要参加，季偲全都代为拒绝了。 甚至于那位画家拒绝的理由是忙于学习？ 因为徐以叙作画手法十分娴熟，画作也极为优秀，谭文南早已经下意识把给季偲画自画像的画家当做六七十岁，甚至还更大年纪的老不羞了。 那个年纪的画家还学习什么？故意这样说是为了抬高自己身价，想学三顾茅庐，顺便还能偏偏小姑娘觉得人特别厉害吧。 谭文南倒是在最开始季偲买画的时候就从季偲嘴里听到过徐以叙的名字，不过他没有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完全没有把这两个名字对上。只觉得徐以叙这是听见画家集会的名头，终于端不住自己隐士大佬的架子，眼巴巴地要来了。 对于这位感觉品行就很不端的画家，谭文南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于是在季偲浑身轻松的下车后，谭文南眼神立即略显警惕地盯着季偲飞车后排座位。 结果只见飞车后门打开，不见他以为的那位六七十岁的大叔，而是下来了位身穿j家私人订制休闲服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脖子上戴着的是价值七千万的云雾限定男式吊坠，智脑谭文南看不出名堂，但是对于谭文南来说，看不出名堂反而是最大的问题。 而这个着装上带来的隐性威慑还不是谭文南最为警惕的，顾琛那一张不亚于一线明星的脸才是他心里警钟长鸣的原因。 季偲也是个视觉动物，也就是俗称的颜狗。谭文南完全知道这位画家拥有这样一张脸，对于季偲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 难怪了。 谭文南就觉得为什么季偲会对一个陌生画家抱有那么大的关心，原来是因为脸！ 这个时候谭文南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弄错了，只是觉得这位画家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年轻，至少从外貌上看顶多就是和他和季偲差不多年纪，把上限无限拉长也顶多不到四十岁。 就这张脸，谁也不能说季偲和他这是老牛吃嫩草。 感觉自己被完全比下去的谭文南满心内伤，但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能丢份，谭文南勉强维持着笑容想要和这位画家打招呼。 然而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画家’也就扫了他一眼，随后就往边上站了站，一只手垫着飞车门顶，似乎在等着什么。 很快谭文南就知道了答案。 徐以叙动作有些笨拙地从飞车上下来。 他并不习惯季偲这辆豪华的飞车，虽然坐着挺舒服的，但是上下车的要先矮个身，要不然会撞到头。 徐以叙上车的时候就撞了一下，下车的时候虽然有注意，可脑袋它总是比较有自己的想法。预料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徐以叙立即就发现了顾琛的小动作，忍不住就看着顾琛傻乐。 “……笑什么笑啊，赶紧下车。”顾琛满脸无奈。 “哦。”徐以叙动作飞快的下了床，一蹦一蹦地跑到顾琛身边，拉着人手不放。 吃了一嘴狗粮的谭文南精神有点恍惚，目光来回在顾琛和徐以叙身上转了转，语气飘忽地问道：“你们谁是徐以叙来着？” “我！”徐以叙还在那边乐呢，语气里满满的欢喜，只不过看着谭文南的眼神略带疑惑。 明明刚才在飞车上这人还挺讨厌他的，怎么下了飞车，那种讨厌的感觉就没了，倒是有种灰扑扑地样子。在班级里陈星和郎书杰就偶尔会给他这样的感觉，用陈星的话来说，这种感觉貌似叫做什么……怀疑人生？ 如果说顾琛给谭文南的感觉还比较成熟，勉勉强强能有三十多四十多岁，但徐以叙无论从眼神还是举止，甚至个头来看也就十七八而已吧？ 感恩每日喝的牛奶，徐以叙终于在外貌上不太容易被当成十五六岁了。 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的谭文南，甚至于有点想用看待禽兽的眼神去看季偲了，好在他很快就意识到，只怕自己是完全误会了。 想想自己前两天都让他朋友准备了啥，谭文南表情瞬间僵硬起来。 完球。 “哈哈哈。”谭文南干笑两声，脑子有点不太清醒的他转过头看向季偲，“偲偲，你怎么没和我说徐老师这么年轻啊？” 还没从狗粮里回过神的季偲茫然地看着谭文南，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谭文南说了什么，表情有些无语：“我都和你说人家在学习啊，还在学习的能有多大？” “而且我一开始不是就和你说过，那副《夜空》就是从一个看起来像是初中生的同学手里买的吗？你觉得初中生是有多大啊？！” 徐以叙听了季偲的话，立即插嘴抗议起来：“我都成年了！成年了！！” “嗯嗯，现在小叙长得很高了，一看就知道十八岁！”季偲知道徐以叙对外貌的事情有点敏感，立即就先对徐以叙安抚起来。随后才继续对着谭文南翻了个白眼，“人家画画厉害，你还管人年纪多大啊。” 回过神来自己都问了什么，谭文南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他只不过没有用心去记这位让他感官极其恶劣的画家，并不代表他是失忆了。现在重新回想起来，季偲其实明里暗里确实是有在表示徐以叙年龄不大这回事。 完全理亏地谭文南赶忙对着季偲和徐以叙道歉。季偲本来也不是会把事情放在心上的，既然谭文南道歉的语气还挺诚恳的，季偲也就没深想，哼哼两声再表示了自己不高兴的态度后，自顾自的上了谭文南飞车，并且对着徐以叙招了招手：“小叙我们换车，你和时琛都坐后面。” “好嘞。”徐以叙在感觉到谭文南不再对他抱有恶意后，也没有多想什么事，毕竟在他看来，谭文南也不过是随口问了个问题而已，他甚至连季偲为什么不高兴都不太明白。倒是听了季偲招呼，立即就牵着自己男朋友蹦蹦哒哒往谭文南的车上去。 两个相关的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误会，谭文南多多少少松了口气，然而他刚缓过来就对上了刚才几乎没怎么说话的顾琛双眼。 那双眼睛满满的揶揄，显然的完全把他看透了。 谭文南：“！！！” 满心窘迫谭文南哪怕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前排挨着坐，他也没有从自己仿佛社会性死亡的情绪里缓解过来。一直恍恍惚惚地坐到了画家集会的度假村后，谭文南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他没有和自己好友们说，他以为的那位恬不知耻勾搭小自己几十岁小姑娘的老不羞是他弄错了！！！ 站在度假村大门前，谭文南脑子飞速运转，有什么办法才能瞒着自己身后三位给他朋友发消息说计划取消。 然而还不等谭文南想出什么结果，度假村的侍从就很明显地看了谭文南一眼，显然是确认了谭文南的身份，当即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欢迎谭老师，感谢你们来到霁星温泉度假村，万物厅已经准备好了，我带你们进去。” “正常集会不是都应该去大厅吗？”谭文南努力想要拯救自己，“你还是先带我们去大厅吧。” “我喜欢万物厅这个名字。”徐以叙提出了反对意见，比起通常情况，徐以叙还是更喜欢特别的发展，“先去万物厅看看吧，等会去大厅也一样啊。” 看着其他人无条件同意了徐以叙的意见，谭文南内心陷入死寂。 他完了。 第68章 在去万物厅的路上, 谭文南还尝试过带其他三个人去别的地方，但是被季偲一句‘都走到这了’给什么就刻意了，谭文南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来到了万物厅。 万物厅之所以被叫做万物厅，是因为这个宴会厅整个被改造过, 实际上是个全息投影的房间, 想要看什么这里都可以让人投影出来, 模拟出任何东西的真实样貌, 所以这个宴会厅才会被叫做万物。 侍从把他们带到万物厅入口就离开了，徐以叙还没有接触过全息投影, 整个大厅这个时候正在投影着近几年霁星所产出的知名画作, 还有十几个人驻足在某些画作前观赏，整个宴会厅看起来仿佛真的是一场奢华的名作展会。 因为整个影像过于真实, 以至于徐以叙一时之间并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东西都是虚幻的, 骤然看到万物厅里的人径直穿过一副画作顿时睁大了眼睛, 双手死死拽住顾琛不放, 差点就惊叫出声。 全息投影顾家大宅里就有个房间做了，对于这个顾琛并不陌生，扫了眼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失笑着对着徐以叙说道：“不是鬼，这是目前联邦的最新科技，你电视里应该看过。” 在顾琛给徐以叙选看的一些电视电影里，为了体现未来科技感, 就有过主角用全息投影画面。 徐以叙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略微放松了些，有些警惕又有些好奇的戳了戳自己身前的画作, 果不其然整个手指都穿了过去。 “哇！”徐以叙双眼放光。 徐以叙在那边玩得开心, 季偲也停在了自己喜欢的画作前面观赏, 谭文南正打算趁着这个时间给好友打个通讯，然而还没等谭文南启动智脑，就听到不远的地方起了争执。 “这幅仿作怎么可以摆在这里，毫无灵魂，徒有其表！”一位头发花白眼神犀利的老者，指着徐以叙拍卖的那副《夜空》中气十足大骂，“这幅画放在这里，是想我们霁星被其他星球的人笑话吗？” “撤掉！” “半点没有a732大师作品表达出来的深刻寓意，一副只有粗劣笔触的画，借着大师要退隐的名头凭空卖两千万。这位画画的，为了钱连脸都不要，摆在这里是想要助长什么歪风邪气吗！” “负责人是哪位？你们是觉得只要把钱卖得贵就算名作了吗？不懂艺术就别开什么艺术展！” 这位老者周围的几个人也纷纷附和，被喊来的万物厅的负责人只得尴尬着陪着笑：“这个……那个……莫老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个投影做好了之后要改得要一点时间，不如您先到其他地方看看？在前头还有a732大师画作的专属投影区，您觉得不满意的话，隔壁时光厅里还摆了a732大师的真迹……” “呵。”莫庸冷笑一声，他一把年纪什么没见过，看着这个负责人就知道这是压根没有打算撤画，这只是打算把他带离这边，把事情轻轻揭过，“没事，我不着急，就在这里看着就好。” 展厅负责人脑门上都要冒汗了，这个画作撤不撤他其实压根做不了主。 谭文南向着引起骚动的地方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在莫庸的附近看到了自己的好友。 他原本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审美这种东西是很主观的。有人喜欢也肯定有人不喜欢，更何况徐以叙的《夜空》完成度确实是差了点，其实两千万的拍卖价还是引起了一些争议的。 画圈中明确表示反感的人里面，这位莫庸大师是喊的最大声的。 当初《夜空》拍卖的时候，莫庸并不在霁星，等他回来后才知道有一副模仿a732画作的画拍卖了，两千万，比很多a732大师的作品价格都高。 莫庸听到之后就气炸了。 原本莫庸离开霁星去首都星就是为了a732大师的拍卖会，结果不知道哪里出了意外，那一场受到所有收藏家和商人们关注的拍卖会取消了。大家都议论纷纷是不是a732大师出什么事情的时候，莫庸回到霁星就听到这个消息。 当天就在自己微讯上发了话，说了类似《夜空》这幅画德不配位，花两千万买的人完全就是冤大头。 莫庸本来就是暴躁脾气，微讯上不知道骂了多少人，网友本身就是喜欢吃瓜看戏的，于是粉丝还不少。热热闹闹引起一阵转发之后，也就被有意关注的谭文南看到了。 他那时候刚确认了徐以叙要来画家集会，就想着给那位勾搭季偲的老家伙点教训，既然那家伙很沽名钓誉，那就让人在季偲面前把他臭骂一顿呗。 谭文南就和自己好友合计，把几个对《夜空》这幅画作表示过很大不喜的人，请到这边宴会厅来赏画，到时候看到《夜空》图就在里面的时候，可不得再把这幅画批一顿。 现在事情也确实是按照他所预期的发展，甚至于先前预估的时间也很准确，连他好友表现的也非常出彩，准确无误的把人带到了画前。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写的剧本发展，可是主角完全不对啊！ 谭文南转过头，就看到同样听到莫庸发言的徐以叙已经开始生气了，担心徐以叙真的上前理论，赶忙上前挡了挡：“徐老师别在意他说的这些话，本次展会是霁星官方举办的，不可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谁啊？”徐以叙不高兴地问道。 “莫庸莫大师，虽然也有画画，但是主要职业还是鉴赏家，当初a732大师还不出名的时候，第一幅画就是他买下来的。” 谭文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微妙。 a732大师第一幅画就是莫庸花了二十万通用币买下来的，当时莫庸主职业还是画家，在各个场合里夸赞过a732的画作是多么有灵性，甚至于莫庸还尝试过模仿a732那幅画作，然而完全没有模仿出那种情感传递的精髓。 莫庸当时还对此感觉到非常惊奇，甚至还开了一个小活动，让很多画家都来尝试模仿a732的画，全部都和莫庸一样，画不出来a732的感觉。 这也是a732名声最开始的起点。 等a732扬名整个联邦之后，莫庸也就不怎么画画，开始打着自己是发掘a732大师的伯乐名头，在鉴赏家的圈子里还是挺有名气的。 “唉？”作为a732大师本人，徐以叙听了这话也暂时不气了，对着谭文南问道，“是买的哪副画啊？” “名字是叫《织梦》，不过那副画现在不在他手里了。”说到这里谭文南努力克制了下自己的表情，“莫大师很早以前就卖了，好像是不到五百万吧。” 徐以叙早就搜过现在a732的画一幅是多少钱了，这完全就是血亏，他疑惑地看着谭文南：“这眼光也不太好吧，就这样也是大师啊？” 徐以叙内心里把大师这个名号含金度一降再降。不过从谭文南的语气里听起来，a732这个名头好像还挺大的样子。 “有的时候也要尊老爱幼的。”谭文南说的含糊，“他骂人很凶的，而且哪怕吵赢了，人家气出什么毛病，其他人也会觉得你咄咄逼人。”也就是因为这个，谭文南特意着重请了这位莫大师，年龄够大，其他人还不好还嘴。 “谁管他啊，他是老，我难道不是幼吗？”徐以叙看着那边莫庸还在对着那位负责人凶，哼哼两声，立即拉着顾琛越过了谭文南的阻拦，笑嘻嘻地说道，“我现在就是十六岁了！” 有的时候看起来小，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位老人家，你这要空口白牙的就想撤掉我的画，难不成你画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作品想放上来？”徐以叙走进去打断了莫庸对着其他人的指责，脸上纯然无辜地看着莫庸。 莫庸听了这话，顿时横眉倒竖，睨了徐以叙一眼：“是你这毛头小子买的画？你家里人知道你花这两千万吗？” “谁说我是买画的，这幅画就是我画的。”徐以叙微微抬了抬下巴。 “你画的？”莫庸惊疑地看着徐以叙，随即就发现了慌忙跟着徐以叙过来的谭文南和季偲。 莫庸虽然现在主职业是鉴赏家，但还混霁星画圈，谭文南作为画圈新秀，他自然是认识的。之前《夜空》拍卖的时候，就有听说这幅画和谭家有些关系，既然徐以叙和谭文南一起来的样子，还真的可能是这个小鬼画的。 围在周围或吃瓜或看戏的人也想到了这点，一个个都下意识打量起了徐以叙，显然都是想信又不敢相信。 当初那一场拍卖会举办的太过匆忙，也就三天的时间，挺多人虽然知道这事，却也都没有亲眼见过这幅画，只是隔着虚拟屏幕看，那种共情感大幅度减弱，很多人甚至都感觉不到。 如果只是看那副画本身，真的要挑刺的话，和以前a732的精细风格比起来，确实是可以说完成度不够好。但艺术品嘛，本身就讲究一种似是而非，阅读理解一下也可以说是特别的味道，画家在其他人的风格上推陈出新，体现了自己个性。 “难不成还是你画的？”徐以叙撇了撇嘴，“你说话那么厉害，这大厅里哪副画是你的？也让我看看好了。” 画了一百多年画，没有画出什么名堂的莫庸顿时气红了脸，怒不可遏地说道：“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我做鉴赏的还不知道你画的画怎么样？” “画成这幅样子，是你们自己自导自演，拿两千万出来炒作吧？”莫庸看着徐以叙和顾琛两人身上价值不菲的着装，顿时觉得自己说的还真的没错。 第69章 听到莫庸说自导自演, 徐以叙都愣了一下。 当时他哪来的两千万自导自演啊？这位莫大师想象力很丰富啊。 而且…… “你身上的妒忌心都要溢出来了。”徐以叙有些嫌弃地看着莫庸，他这句话还真的不是什么夸张形容，在徐以叙感觉里，这个老人家感觉整个人脏脏的。 “你压根就不是出于自己专业的水平来做出判断的吧。还是说, 你压根就没有什么专业水平。”徐以叙这句话倒不是为了刺激莫庸什么的, 而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家里两人的衣服都是顾琛采办的, 徐以叙也就觉得衣柜里的衣服穿起来越来越舒服了, 而且好看！他也就关注好看了，这一件衣服多少钱他完全没有想过的。 上课的时候同学也有人说过他的衣服都没见过, 起码一两千吧。 同学说话的语气还挺羡慕的, 毕竟对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的学生来说，一两千真的已经是很多很多钱了。 作为一个能够两天纯吃甜点就花了三千通用币, 还毫不在意上交给自己男朋友两千万的人, 徐以叙完全不觉得这一两千的衣服有啥不对的。 好看多花点钱有什么不应该的吗？一千通用币, 和他赚的两千万比起来完全是毛毛雨嘛。 于是徐以叙就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表现过很有钱的样子, 而且他现在是真的没钱啊！钱都在‘时琛’手里呢。 徐以叙满脸狐疑地看着莫庸，只觉得这么简单的基础信息都看不出来，还觉得他自导自演的, 这位鉴赏大师真的好水啊，他当初买他画其实压根不是出于多欣赏，而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莫庸虽然某些方面的水平确实是不太行，但是毕竟也一把年纪了, 吃过的盐也确实是比徐以叙吃的饭还多。但是他也是真心觉得自己鉴赏能力是非常厉害的, 于是在一眼就看出来徐以叙这最后一句还说的特别真情实感后，顿时就气得不行。 就和谭文南之前预料的一样, 看到莫庸被气到捂心口, 满脸仿佛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周边那些闲的没事干在吃瓜的人有些就开始当和事佬，劝着两人算了算了。 毕竟这次画家集会主要目标是展示霁星的风貌，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不好不好。 徐以叙倒是一点都不怕，还乐呵呵地安慰那些劝的人：“没事没事，我医术可厉害了，他就是气休克过去了，我都能把人救回来，休克几次都没事，我都可以救回来。” 旁观的众人：“……”这威胁是不是有点凶残了？ 徐以叙还没太学会威胁，他这不过就是诚实叙述而已。在救了被高墨打到重伤的同学之后，徐以叙对自己的医术水平那是相当有自信，这一次来他也把很多救治的东西都带了。 “一次就五万通用币。”徐以叙资料自己同学那是没有收钱，毕竟人家无妄之灾也挺可怜的，但是救这个给他找事的，徐以叙觉得可以多收点钱啊。 气死一次五万，还挺赚钱的。 “五万一条命，可便宜了。”徐以叙看着其他人满脸一言难尽，徐以叙不太能感觉清楚这些人内心里那种复杂，还以为是觉得自己开价太高了。 莫庸之前还能精神抖擞的怼万物厅的负责人，身体其实也并不差，气到捂心口的动作本来也就只是博取其他人立场的意思，倒也不是真的难受，但是听了徐以叙紧接着说的那些话，到真的感觉被气到心口疼了。 这混蛋的意思是说他的命很便宜，就值五万？！ “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当初我可是一眼就发现……￥”莫庸说了自己一堆光辉事迹，来回把自己当初慧眼识明珠的说了又说，最后满脸不屑地看着徐以叙反问道，“我的专业水平还有什么可以质疑的？你的这幅画就是不行，明明是模仿a732，最终画成这幅鬼样子。” “你看看这个地方，云和云之间的层次感去哪里了？还有这里，电弧的边缘都和云雾晕在一起了，a732的画作细致入微，你压根就没有模仿出来！” 莫庸噼里啪啦说了徐以叙画作里的一堆‘问题’，季偲虽然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的那副自画像，再次喜欢的是徐以叙刚画好的那副黎明图，但《夜空》季偲也觉得自己是伯乐呢，被莫庸这么一数落，顿时气炸了：“这是朦胧美，难不成都只有写实派才能画画吗？” 被季偲这话一顶，莫庸脸色有一些变。他以前画画就是写实派的，一直心里挺看不起朦胧和抽象这些的，那种云雾缭绕的美感他理解不了，只觉得这些就算一群沽名钓誉的画家随便涂几下就去糊弄人。 但是这话莫庸还是知道不能说出口的，说出口不管是画圈还是鉴赏圈，那可都没他地方吃饭了。毕竟在艺术圈子里，写实派占得人数也就三分之一不到，而且其中还有不纯是画写实的。 “但是a732的作品就都是写实派的，这个小鬼压根就没办法完全模仿a732大师的风格，就是用这种模糊的笔法伪装而已！这完全就是虚假宣传！”莫庸换了个角度咬死徐以叙这画不行。 “叙叙也不是不会画写实的！”季偲回想起上周徐以叙给她发的黎明图，那幅画就很写实。季偲都有把徐以叙的画存在智脑里，只不过她想起徐以叙带来的那几个画筒，季偲转头对着徐以叙问道，“叙叙，你是有把你之前画的画带来吧？” 徐以叙的画作给人感觉和a732的没什么两样，至少季偲是除了传达的感情不同之外，是瞧不出什么优劣的。都是只有现场看到画作后，才能真正感觉到画的精髓。 “带了！”徐以叙干脆地应道，黎明图徐以叙没有打算卖，自然是没有带过来，他带来的就是当初在实验室里画的。 那也是他之前画的画没错。 只不过带来的画已经让服务机器人和行李一起收拾到房间里了，因为徐以叙准备要卖的，所以还特意花了点钱让服务机器人装裱在画框里。 徐以叙用智脑查了查，机器人的效率就是很快，全部都已经装裱好了。也就随便让服务机器人送一副过来到万物厅这边。 物品运输是走空中通道的，没几分钟就来了两台无人机抓着用绸布盖着的画来了。 自己的画徐以叙是没有太心疼，因为万物厅做全息投影里面没有个架画的地方，徐以叙随手就靠墙上了，干脆利落的揭开绸布，徐以叙促狭地对着莫庸笑：“您来看看这幅画，是不是和a732一模一样？” a732的标记只在画作的左下角背面，假如装裱起来，那是完全看不到。顾琛好笑地看着徐以叙，这可真的是，好的事情没学多少，怎么‘欺负人’倒是学了不少。 徐以叙感觉到了顾琛的目光，狡黠地对着顾琛眨了眨眼。 这两人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面前眉来眼去的，但已经没有其他人注意他两，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徐以叙拿出来的画上。 这幅画十分有a732的风格，纯黑的底色，一个纯白的人躺在实验台上，实验台下的地板光可鉴人，无数仪器倒映在地板中，而那位纯白的人满脸平静仿佛已经沉睡着了。但无数的红色线条中这人的身体里蔓延到空中，去往不知名的地方。 看着红色线条消失的位置，所有人都有了感悟，这画中的主角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幅画还是很压抑的，但是和a732往年仿佛带着讥诮地画作相比，这幅画压抑之余更多的是平静和解脱。 看着久了，仿佛都能忘记死亡给人的恐惧感。 “厉害啊……”有人轻声感叹。 莫庸被这声感叹惊得回过神来，这时候才记得狠狠剜一眼徐以叙，不敢再多仔细看这幅画，粗略地扫了扫，当即就能找到几处看的不顺眼的地方。 “这背景黑漆漆的，明明你地板上都画了仪器，为什么不把周围也都画出来，a732大师有过这样偷懒的吗？你这又是想要随便画画糊弄人吗？” “唉？”徐以叙以前其实很多画都是有留白的，哪怕看过a732流传的作品，倒是还真的没注意到所有卖品全都是他画得满满当当的画。 顿时徐以叙就有些气。 他的画一般都是他们研究所所长拿走的，他不会觉得那些没画满的画，是没完成的，全部都丢了吧？ 在徐以叙走神的时候，莫庸又说了好几个刺，只不过大家都有眼睛。之前不过就是没有见过《夜空》实际画作，所以感觉不出来这种共情感，a732的画作模仿不出来已经深入人心，所以才会对莫庸的论点挺赞同的。 现在这幅图出来，即便是和a732的有些差别，但本来每个人画画的习惯就会有出入，完全一样才奇怪呢。 就是同一个人，画两幅画都可以有两种风格，莫庸这强词夺理倚老卖老的行为，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莫庸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但完全没有之前那样，一堆人附和赞同了，顿时莫庸脸就黑了一片。 不过还不等莫庸大发雷霆，他就听到徐以叙语气古怪地说道：“你说这画比不上a732的作品吗？” “差远了！”莫庸断然说道。 “噗。”顾琛看着莫庸这决绝地表情，完全没有忍，直接笑出声来。 不等莫庸因为顾琛的反应发作，徐以叙直接开口说道：“但是这幅画其实就是a  ,： 第70章 “不可能。”听到徐以叙说这幅画就是a732的, 莫庸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a732的作品也就那么多幅，每一幅都很知名，从来没有这幅画。 而且a732的作品完全没有这种大量留白的，莫庸只觉得徐以叙这是在诈他, 实际上这幅画就是徐以叙画的, 炸他就是想他产生怀疑, 从而侧面证明自己画的画确实是和a732一样。 “冒认其他人, 使用他人名誉以达不法目的可是重罪。”莫庸冷笑着捏着智脑看着徐以叙，仿佛打算报警起诉的样子。 现在的法律对这方面相当重视, 这方面量刑直接和冒用的人产生的价值挂钩,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人敢说自己就是a732的，毕竟这位大师身价过亿, 被逮捕直接就可以宣布牢底坐穿了。 “我只是说让你看看‘是不是和a732一模一样’, 我冒用什么他人名誉了？”徐以叙暂时还想捏着自己小马甲, 倒是没说自己就是a732, 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庸，重复了句自己最开始说的话。 “而且这幅画确实是a732的，我既然是模仿他画画, 手上当然就有他的画。”徐以叙说道模仿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有一些微妙，不过除了顾琛之外并没有人感觉出来。其他人都看着徐以叙卸下了装裱画框的一边，揭开了那幅画的背面。 背面上是所有在画圈的人都不陌生的标记。 a732。 莫庸对这个印记完全铭记于心，看到这四个字顿时脑袋嗡地一声, 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他现在的一切地位, 都是建立在自己最开始发现欣赏了a732画作上面，虽然后面也有几个好苗子, 但是和a732差的不是一个半个档次, 那完全是天上地下的。 然而现在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对着a732的画作一顿嘲讽，这完全可以说是湮灭了自己在鉴赏圈安身立命的资本。 尤其是万物厅因为他之前和人的争执，弄的声响还挺大，附近一些路过的人也听到声音，纷纷过来看情况了，现在整个万物厅的人数比起最开始可是多了一倍不止。 甚至这些新来的人大多数莫庸都不认识，完完全全都是新面孔，显然很可能就是本次画家集会里邀请来的其他星球来客。 莫庸压根没有能力在这些人面前压下这个丑闻。 绝对不能承认。莫庸顿时下了判断，看着徐以叙眼神满满凶狠，恨不得把这个满脸纯真地家伙撕成肉末，张口立即反咬：“不过就是在画作后面加个标记，对于作话的人来说要做这种伪装实在是太简单了，你说这是a732的就是了吗？” 然而莫庸这话说出口，还不用徐以叙说什么，万物厅被莫庸喷了很长时间的负责人十分礼貌地笑眯眯地对着莫庸说道：“莫大师不用担心这一点，我们度假村为了本次画家集会准备了很多一起，其中有专业的痕迹鉴定仪，可以从笔迹和材质上判断出这幅画是否是a732大师的真迹。” “请问这位小徐老师是否同意将这幅画送去鉴定一下？”负责人转过头，同样十分客气地对着徐以叙说道。 徐以叙感觉到这位负责人对着自己疯狂上涨的好感度，显然是和他一起同仇敌忾了。再也没有拥有共同的敌人这件事情，更加快速上涨关系的了。 本来就是当初实验室里他画的，怎么鉴定肯定也都是a732了，徐以叙自然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了下来。 听见徐以叙这么爽快，莫庸顿时脸色就开始白里透红，红里透蓝，蓝里透绿，仿佛七彩霓红灯一样，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鉴定的本事的，其实看得那个印记的时候就已经确认真的是a732的画了。 想想他今天这事情传出去可能的结果，要一辈子面子的莫庸完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刺激，两眼一翻整个人就这样彻彻底底晕倒在地上。 不少人都没想到一向是身体硬朗中气十足的莫庸就这样真的被气厥过去了。毕竟这人一百七八十岁还精神头十足还能大半夜用微讯和网友骂来骂去，心性相当坚挺。 “我可以治！”徐以叙相当的兴奋，当即就想掏出自己包里放着的急救用品出来赚这五万通用币。 还没有从莫庸居然被气晕过去这一事情上回神的围观众人，被徐以叙这句话弄回过神来。他们还真的没想到徐以叙之前说的能救那些话，还真的不是在挑衅人，顿时满脑袋黑线。 顾琛也哭笑不得地拉着徐以叙，简单陈述了一件事：“我觉得你救他醒过来之后，他不会给你钱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徐以叙还真的纠结了下。 他的强效恢复医疗套装也没有几件，都是徐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回家的，一共也就十几包，现在用掉了两包，他手上也没有多少，如果不给钱的话，徐以叙还真的不想给这个讨厌的老头子用。 就这停顿了一下，万物厅外的急救车就已经到了。 万物厅负责人表情十分可靠地说道：“我们度假村为了所有与会的人员安全，各个区域都备有急救车以及相关医护人员，请大家放心。” 很快晕厥过去的莫庸就被机器人送到急救车上了，用急救车上的一起一检查，也就是怒急攻心，一时间供氧不足才厥过去的，直接打了两针就脱离生命危险了。 只不过毕竟是一大把年纪了，厥过去哪怕没有生命危险了也没有那么快醒，还是给人抬去度假村的内部医院躺着去了。 看着急救车远去，徐以叙直接就招呼了服务机器人把这幅拆了一半装裱的画抬起来，对着万物厅负责人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应该是要去哪里鉴定来着？” “啊？”万物厅负责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其实虽然看着莫庸被徐以叙气得死去活来他还挺开心的，但这位负责人还真的没有怀疑过莫庸的能力。他还是相信这位第一位发掘了a732大师的鉴赏家发言，也觉得这幅画只是仿作罢了。 但是仿作，笔迹鉴定也会说相似度的呀。 万物厅负责人虽然不太懂艺术，毕竟他只是在度假村工作，度假村又不是专门为了艺术展会建立的，但是他做服务业的，那是相当懂看众人脸色的。 刚才说这幅画像不像那位a732大师作品的时候，除了莫庸之外的所有人表情里，都分明写着像的。 负责人也是有为了这次画展做过培训的，只要仪器判断相似程度大于30，这幅画就可以判断相似了。这就足够狠狠打莫庸的脸一巴掌的了。 现在莫庸人都已经气到背气过去，阅读理解一下，完全可以说他这是觉得自己理亏啊。在这样情况下再做仪器检测也没什么意义了啊，万一测出来小于30，那可反过来把莫庸的名声找回来了。 “莫大师已经不在这了，要不还是算了吧？”万物厅负责人委婉地说道。 “不能算了。”徐以叙刚才已经感觉到附近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没有信，没信他手里这画真的是a732画的。 这可不行。 “我可有四幅画要卖呢，肯定要证明清楚才行。”他徐以叙可一向是不说谎的！ 徐以叙都这样说了，万物厅负责人也不好再说不可以，只得带着徐以叙去做鉴定了。 万物厅的人也想把整个瓜吃完，整个万物厅里的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一起去鉴定区。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这么一堆人聚在一起，有些看到相熟的就凑过去问情况起来。 等徐以叙他们到达鉴定区，背后的吃瓜群众队伍又壮大了几圈。 顾琛甚至在这些队伍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纷纷丢了几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们离自己远点。 徐以叙感觉周围打量自己的人有点多，满满都是好奇，不过没带什么恶意，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看着万物厅负责人把画从装裱框里拿了出来，放到鉴定仪器上，小心翼翼操作了阵，仪器就开始嗡嗡嗡运转起来。 众人嘀嘀咕咕猜测是有多少相似度，什么七十八十九十的说法，各有各的理论。在这样的背景音里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时间，这鉴定仪才叮了声出了结果。 “经检测鉴定，该画作笔迹与a732作品笔迹相似度为100，经判断为同一人所作，感谢您的使用。”鉴定仪机械的声音，让整个热热闹闹的鉴定区安静了下来。 万物厅负责人咽了咽口水。 这个鉴定仪是霁星官方直接从霁星最高法院鉴定科搬过来的，就是法院判定也是根据这个仪器来的，鉴定准确率据说至今都没有出错过。 可是这完全让人不敢相信啊，万物厅负责人沉默了片刻，对着徐以叙问道：“不如我们换一台鉴定仪试试？” 徐以叙完全没有意见一样，笑眯眯地仿佛很好说话，一点没有之前气炸莫庸的样子，干脆的应道：“可以啊！” 又是十五分钟后。 “……笔迹相似度为100……”另一台鉴定仪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整个鉴定科顿时沸腾起来，有的记忆好的人完全还记得之前徐以叙说的‘有四幅画要卖’。顿时就仿佛担心慢人一步般对着徐以叙大喊起来：“这幅画我买了！三千万！” “三千万你也好意思出，五千万！我还把你的税都包了！”没有任何停顿，马上就有人推翻了这个报价。 这个时候万物厅负责人终于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双眼发亮地看着徐以叙：“小徐老师，你是说你有四幅画要卖，全都是a732大师的画吗？” “周六晚上有大展会，您有兴趣带您的画来参加吗？所有在大展会上售出的画作，可以享受2抽成和税务减免的！” 一般拍卖会对艺术品的抽成是10左右，这次画家集会的大展会和拍卖会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比起拍卖会形式更加风雅一点，本质上还是拍卖会没错了。 也就是这一次画家集会是霁星官方举办，目的不在赚钱而是为了名声才会有这么大的优惠。 徐以叙不知道这些，但是顾琛是知道的，直接眉头一挑，开口说道：“零抽成，税减半。” 万物厅负责人一卡，这个他可做不了主，只得让徐以叙和顾琛稍等，跑到角落里向着上级汇报起了情况。 第71章 不知道万物厅负责人到底是怎么和官方说的, 总之过了好一阵都没有回来，只不过并没有什么人关心这一点，即便是徐以叙，他的目光也更加关注的放在鉴定仪上。 他的身体因为体质崩溃的原因, 和以前还是有区别的, 不知道他现在的画作拿来鉴定会不会还是100, 假如也是100的话…… 徐以叙出神地想了会儿事, 终于和上级的上级的上级沟通完毕的万物厅负责人回来了，官方就是这一点毕竟让人心累, 想想自己刚才重复和好几位领导说明清楚情况, 略微有些咬牙地对着徐以叙和顾琛说道：“上面说可以，但是其他三幅画也要鉴定一下, 必须全都是a732大师的作品！” 这个自然是没什么好拒绝的, 徐以叙自然是答应了, 让机器人去自己房间把其他三幅画都送过来。 毫无意外发生, 鉴定结果都是“笔迹相似度为100，经判断为同一人所作”。 霁星画家集会上将要展出售卖四幅a732大师作品的消息很快就扩散开来，引起一堆人咬牙切齿, 纷纷骂起了霁星官方。 霁星并没有多少太出名的艺术家，也就因为a732的作品第一次出现是在这里，被比较多人推断可能是a732大师的故乡之类的，从而被艺术界众人记住。 之前霁星画家集会的事情, 有的人收到邀请, 但是看看介绍对里面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也就干脆没来。结果忽然惊天巨雷放出来, 他们要卖四幅a732的画！ 神经病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早前不说, 不知道联邦最远的星球到霁星最快也要七天的吗！！！ 两天后就要卖了, 谁来得及到场啊！ a732的告别场拍卖会取消，宣布此后再无画作面世之后，a732的作品早就在背地里炒成天价了，不管是真的喜欢，还是为了逼格或者钱财，有谁不想入手一副a732的画作呢？ 一时之间原本霁星的画家们鉴赏家收藏家们，纷纷收到了很多多年不联系的其他星球‘好友’的消息，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做个代拍啊，他们可以给辛苦费的呀！~ 即便是谭文南这个霁星的新秀画家，都收到很多其他星球相关人士的亲切问候。 只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了，谭文南现在忙着给徐以叙展现自己的作画能力。 敲定了大展会的事情之后，徐以叙就和画作一起被送回酒店房间了。 拥有着四副a732大师作品的徐以叙，现在就是整个度假村里最靓的崽，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围在他们身边，试图套点关系。这已经有些影响整个度假村的咨询了，徐以叙就只得先回酒店房间避避风头了。 徐以叙要回酒店，顾琛自然是跟着一起走了。而徐以叙和顾琛是谭文南和季偲带来的，这两人一起回酒店，他们两人也不好自己去玩，也就跟着回去了。 一行四人回去路上自然还是会有聊天的，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画画上。听说谭文南是抽象派的画家，徐以叙还挺好奇抽象派是怎么画画的，就有些想看谭文南画画。 谭文南本身也不介意别人看自己画画，更何况之前莫庸的事情让谭文南对徐以叙满怀歉意，当然是徐以叙说什么是什么，让机器人把四副画放回徐以叙房间，他们几个人一齐去谭文南那边看他作画了。 作为霁星的画家新秀，谭文南在色感上十分有天赋，坐在画板前很快就沉浸下心思，大块大块金灿灿的色块随着谭文南的笔触涌动在画纸上，随后手腕一转，画笔颜色又变成清新灿烂的晴空蓝…… 一层层的颜色铺垫，转眼间七八种颜色堆砌在了一起，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拥挤感，反而觉得它们之间相互衬托，有一种朝气蓬勃充满精力的美感。 谭文南作为专业出身，各种绘画的技巧把徐以叙看的一愣一愣的，惊叹于谭文南的技巧水平之余，也懵懵懂懂感觉自己有所收获。 回想起之前他自主招生前冲刺阶段，季偲给他发了好几个谭文南那边活动邀请，徐以叙还觉得这位画家怎么平日里都不干正事，老是去参加各种活动的呢。 现在看起来，和其他画家直接相互交流真的是相当有必要的事情啊！ 看着徐以叙双眼发光的样子，季偲抿嘴一笑，趁着谭文南稍作思考的时间，仿佛无意一般对着徐以叙问道：“小叙，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啊？” “唔，正式能画画应该是十年前？”徐以叙不疑有他，他们本来聊天也是这样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聊什么的，“大概我八岁零三个月的时候，当时觉得画画挺有意思的，就一直画下来了。” “说起来季姐姐你有没有打算去学摄影？你不是很喜欢照相吗？”徐以叙顺着刚才的话题，随意地说道。 “可以考虑，只不过……”季偲也随便说着，心里却是稍微做了下算术题。她已经知道徐以叙人体研究的事情，徐以叙今年十八岁，八岁执笔也就是十年前，算起来也完全符合a732出现至今的时间。 a732这个名字之前季偲也没有多想，哪怕徐以叙画画就是被说模仿这位大师的。但是她之前分明说和徐以叙说的是带没带他画的画出来的，徐以叙应了之后却是拿了a732的画作出来。 季偲知道徐以叙性格，她说了，徐以叙应了，那就不会去拿别人的画。 在琢磨琢磨徐以叙当时说的话，好像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表示a732和他是两个人的句子。而且……a732这个名字，太像是一个编号了，这就让季偲很容易联想起那个人体实验。 季偲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断很可能是正确的，她也不是个会闷在心里想事的，感觉可能性很大之后，她也就干脆就张嘴对着徐以叙问道：“小叙，刚才那四副画，是你画的吧？” 听了季偲的话，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顾琛忽得抬头看了季偲一眼。季偲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特别好骗的样子，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徐以叙的表情倒是没有因为季偲的话有任何改变，不过从顾琛的反应，季偲就已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徐以叙稍微思考了下，还没开口呢，谭文南倒是先说话了。他看着自己因为季偲的话一用力结果在画上留下浓墨重彩的那条线，表情相当无奈：“偲偲，鉴定仪可从来没有出过错，那四幅画都说是a732大师的了。” 而在谭文南说完之后，徐以叙就满脸坦然地看着季偲：“是啊，我以前画的。” 谭文南：“……？” 这还真的是一个敢问，一个敢应。谭文南哭笑不得，下意识觉得这两人在随便开玩笑。 季偲哼哼两声：“刚才你如果直接表明身份就好了，那个莫大师居然好意思说你的画‘模仿’的不像！” 徐以叙无所谓地笑了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了，我这不过拿出四幅画就要回酒店了，说我就是a732，那这四天我不是都别出门了？” 这样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季偲活泼好动，想想自己被迫要在酒店里待四天，想想都觉得窒息。随后又想起自己家里挂着的那副画，捧着自己脸一脸陶醉的样子：“所以我现在手里是有一副a732大师的亲笔人像画吗？啊啊啊啊！” “这该不会是你第一幅人像吧？”a732外面流传的画作，虽然上面都有人，但是都没有细化五官，也就是能看出来是人，用专业鉴定的话来说，是泛指芸芸众生。 “不是的啦，以前也画过很多副，看起来都不见了，可能被碎掉了吧。”想到这里，徐以叙表情也有些苦恼。 如果那些留白多的画还有可能被人放在某个角落里，现在已经大概了解世事的徐以叙，不觉得那些画着实验室研究人员的画作，能够被留下来。 不是第一幅画季偲也不失望，还叽叽喳喳和徐以叙继续说道：“之前他们把你卖画的钱都弄哪去了？告死他们，让他们全吐出来！” “都炸成灰了吧。”徐以叙也有稍微搜了些情况，“还有那些人都拿出很大一笔赔偿金出来，据说是都没钱了，所以也没办法。” 哪怕研究所里被炸死的研究员，只要被确认参与了人体实验，他们家里也是需要提供相应的赔偿金的。 二十年时间，近千名研究员，判处赔偿金总计一亿三千元，目前到账了八千多万，其他的说是完全掏不出来，只能后期追缴。 “那也不能这样放过了啊……”季偲不忿地继续絮絮叨叨说着。 谭文南听着听着感觉，这两人说的还挺真的，好像真的徐以叙就是a732一样。谭文南都忍不住有些相信了，略带怀疑地看着两人：“你们可以了啊，冒领身份可真的是重罪。” “可我真的就是呀。”徐以叙无辜地看着谭文南。 谭文南想了想徐以叙的年龄，再想了想a732的第一幅画出现的时间，顿时也有种眼前发黑的感觉。 最新谭文南双眼发虚地看着房间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值得相信的人，谭文南虚弱地对着顾琛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顾琛有些好笑地看着被刺激大发的谭文南，难得好心地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说道“是啊。” 谭文南：“……” 想想徐以叙一口气拿出来的四幅画，还有谁都模仿不来a732的作品，只有徐以叙能画出来精髓。谭文南缓了好一阵子，才消化掉这个可怕的真相。 “大师，我画室里收藏了一副您的作品，能否有幸让您给签个名？”谭文南正襟危坐，满脸郑重地对着徐以叙说道。 第72章 徐以叙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不答应的, 甚至还问了谭文南那边收藏的是他哪幅画。谭文南稍微形容了下，又从自己智脑相册里翻出照片来，徐以叙才想起来是他画的哪张。 太久远了，徐以叙都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当初画这幅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了。甚至他从实验室里离开不过三个月, 在回想实验室的日子都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谭文南那幅画已经毁了, 也就没有再继续画, 在徐以叙的询问下, 谭文南又说了一些学院派的技巧要点，没多久徐以叙就和顾琛回自己的房间了。 房间里只剩下谭文南和季偲两个人, 感觉到季偲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对劲, 谭文南没敢回头多看季偲，默默收着绘画工具, 后背隐隐约约开始冒汗。 “谭文南,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王楚了。”季偲笑眯眯地说道, 就是语气略微有些凉。 王楚就是谭文南让帮忙的那位朋友, 他和谭文南关系好，季偲虽然和王楚不怎么熟，但也是知道这个人的。她一开始也没有多想什么, 但是在最开始莫庸抨击徐以叙的画作不好，要万物厅负责人撤掉画的时候，她亲耳听到王楚也同样附和了几声。 其他人不知道，王楚还能不知道那副《夜空》是走谭文南的关系拍卖的？除非这两个好兄弟是塑料兄弟, 要不然这里面肯定是有哪里有问题。 再想想他们一开始到度假村门口到去万物厅的路上, 谭文南中间有两次试图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季偲虽然因为家庭和睦没有经历过多少勾心斗角，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季偲瞬间就意识到可能是谭文南在作妖了。 这个发现让季偲心里怒火中烧。 谭文南汗毛直立, 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他年纪这么小, 就觉得他有这个画画能力，还从你那边走路子，肯定不安好心。” “……我感觉你在看不起我。”季偲嘴角一抽，不过她虽然这样说，倒是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更加生气，因为这是事实，她确实是没有什么画圈的人脉。但是这不代表谭文南给她的这个理由，季偲就能接受，声音里压着火气，“你也别和我道歉，你要道歉和小叙说去，在小叙原谅你之前，我是不会理你的！” “……”谭文南双眼露出些许绝望，“偲偲啊，a732可是我偶像来着，他才刚答应给我签名。” “活该。”季偲冷哼一声，拎着自己的小包包，当着谭文南面把他联系方式给拉黑了，噔噔噔踩着高跟鞋走了。 看着这突然空空荡荡的房间，谭文南懊恼地以头抢地。 谭文南不想对着自己偶像承认自己有多蠢，然而这种事情并不能以自己的意愿所转移，在另一个房间里，顾琛直接就和徐以叙说了：“莫庸就是谭文南请来的。” 徐以叙是四个人里唯一不知道这事的，听到顾琛的话惊讶了下，不过同时也想起来之前在季偲的飞车上感觉到谭文南身上那股敌意，徐以叙就也不太意外了。 “哦，那我就不给他签名了！”徐以叙反悔地非常迅速。 顾琛失笑，揉了揉徐以叙：“一个签名而已，你就这样算了啊。” “他找我要签名的时候，很期待的。”徐以叙语气郑重地说道，“非常非常期待。” “行行行，人家很期待。”感觉到徐以叙话语里的骄傲，顾琛语气无奈，不过看着徐以叙这样子，顾琛心里对着谭文南的那丝火气也就散了。 徐以叙眨了眨眼，笑嘻嘻上前搂住顾琛的腰：“不过刚才那个莫大师好凶啊，我有点被吓到，你要不要安慰安慰一下我啊。” “怎么安慰？”顾琛好笑地低下头，明知故问地说道。 徐以叙轻轻一垫脚，精准地击中目标：“这样！” 顾琛已经有些习惯了，扶着徐以叙的手略微松了松：“那行，现在已经安慰过了，现在有时间，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书？” “不行不行，我刚才是示范，那个不算！”徐以叙拽着顾琛的衣服不松手。 “算的。” “不算。” “算的。” “……你到底亲不亲啊！”徐以叙气鼓脸，“你每次就是故意骗我主动的！” “太坏了！”徐以叙对着顾琛指控道。 顾琛坦然接受指责，低下头克制地亲了亲徐以叙额头：“可是我看你主动的也很开心啊。” “？”徐以叙摸了摸自己额头，表情都有些懵，“你就亲这？” “安慰人都是这里的啊。”顾琛笑眯眯地说道，“有被安慰到吗？” “有被气到！”徐以叙张着嘴，愤怒地准备咬人。 两人闹了阵，顾琛就收到了什么消息和徐以叙说了声，出门去了。这种情况在家里的时候就很多，徐以叙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开了自己智脑下了份合同修修改改后打印了份出来，也出门去找那位万物厅负责人去了。 这个时候正好其他厅有个活动，没有午休的人基本上都过去了，万物厅那边没有什么人，徐以叙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 万物厅负责人没想到自己会被徐以叙找，甚至于徐以叙身边还没有其他人在，不知道徐以叙这是要做什么，被带到一个角落里说要谈事情，这位负责人还有一些紧张。 徐以叙感觉了下，确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才对着万物厅的负责人说道：“于经理，能不能麻烦您帮忙鉴定一样东西。” 听到只是鉴定东西，万物厅负责人松了口气，不过从徐以叙悄摸摸的举动来看，应该是想要他保密的：“不能告诉其他人是吗？” 徐以叙点了点头，把自己刚才打印好的合同递给这位负责人看：“还得要麻烦您做个鉴定证人，您觉得这个费用应该是多少？” 合同并不长，也就一页纸，大概就是甲方徐以叙要他鉴定一幅画，鉴定日期，采用的是什么型号的机器，以及鉴定结果后附文件，乙方除官方询问，不得提及本次鉴定，违约惩罚什么的。 万物厅负责人看着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是违约惩罚那边的金额有一些高，但也就是不说结果而已，想想徐以叙提供的那四幅a732大师的作品，想想这四幅作品给他带来的升职加薪，万物厅负责人觉得这个事情完全没有什么。 “就是鉴定一下，不要你什么钱。”常规去法院鉴定，也有这种保密要求的，加上这个保密要求一般价格也就两三千通用币，万物厅负责人觉得完全可以用这个钱，换取和这位前途无量的画家交好的机会。 “麻烦您了。”徐以叙已经感觉到万物厅负责人会答应了，手上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速写本，从速写本上取下来一张画。 这张画上画的是正在响地闹钟，只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到每天早上被闹钟喊起床的烦躁感。和能拿出去画的作品比起来，速写本上的其实也就是涂鸦作品而已，只有简单的黑白灰，甚至于阴影都没有怎么打。 徐以叙在这张画角落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才递给了万物厅负责人：“还是a732，麻烦和之前一样鉴定，我就不过去了。” “好。”鉴定区那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工作人员在，要保密的话，徐以叙不跟着过去也正常。 万物厅负责人这时候只觉得徐以叙是因为被质疑自己模仿的不像a732才想着鉴定的，只要鉴定结果说相似，那么谁也不能说徐以叙画的不像，如果鉴定结果说不相似，那反正是你知我知，他把这件事情烂肚子里就是了。 本着这样轻松的心态，万物厅负责人随意的把那张速写纸放在了鉴定仪上。 “经检测鉴定，该画作笔迹与a732作品笔迹相似度为100，经判断为同一人所作，感谢您的使用。” 万物厅负责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而眼前的显示屏里清清楚楚显示着“笔迹相似度为100”这句话。 咽了咽口水，万物厅负责人终于紧张兮兮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注意自己。 没有，其他鉴定区的工作人员不是在相互聊天就是在走神，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在鉴定。 仿佛有着惊天大雷炸开，只有自己知道的感觉，万物厅负责人不知怎么地还有一些小失落。打印了鉴定结果，万物厅负责人拿回那张速写纸，还是觉得有一点不真实，想着要不要在换一台机子试试。 只是在付诸行动之前，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就发现在鉴定区的入口处，徐以叙就悄悄站在那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万物厅负责人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不过既然都被看到自己鉴定完了，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做一次鉴定了。 把合同上空白的地方自己手写完，再将鉴定结果夹在后边，万物厅负责人走到徐以叙身前，把所有文件都递给了徐以叙，同时小声地问道：“a732大师？” 徐以叙刚才虽然影响了鉴定区的其他人，让他们不去关注那边鉴定的事情，但他对其他人的感觉能操纵那么远，具体的鉴定情况他还是不知道的。 只能感觉到这位万物厅负责人情绪挺激动的，但是激动的情况也有很多种，比如他的鉴定结果相似度很高，也挺值得激动的。 拿到报告，看着上面写着的100后，徐以叙这才灿烂地笑了出来。 对着这位负责人点了点头，徐以叙承认了这个称呼：“非常感谢。” 第73章 徐以叙感觉到了这位万物厅负责人内心里的渴望, 在分开前从自己速写本里再撕了一张画下来给他，算是谢礼。 回到酒店房间，徐以叙看了眼时间, 离他出门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了, 但是‘时琛’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其实给‘时琛’发个消息问情况是最方便不过了, 但是想想自己刚才出门好像也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徐以叙琢磨着自己干脆出去外面找人好了。 这个游戏, 好像是叫做躲猫猫？ 顺利拿到鉴定书的徐以叙把文件塞到自己行李箱底部夹缝里，这个位置顾琛即便会整理他的行李箱, 也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干完这件‘大事’，徐以叙大大方方就再次出门了。 然后……很快徐以叙就把找‘时琛’这件事情忘记干净了。 毕竟这里是度假村嘛，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还全部免费！甚至于因为a732大师画作会在大展会上展出, 他碰到的很多周围人都在吹自己，徐以叙一边玩一边听人家夸自己, 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叮——” 忽得，徐以叙智脑收到一条消息，这才让他从欢脱地状态里出来。 消息是‘时琛’的, 说他有事情晚一点回去, 给他叫了晚餐去房间, 让他要好好吃饭。 徐以叙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正事’, 他是来找‘时琛’的！ 不过想想自己之前都在做什么，在看看自己现在的位置和酒店的距离, 徐以叙顿时就心虚起来。赶紧和‘时琛’发消息说自己知道了，整理整理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房间。 向前他玩了一路过去, 都没有发现‘时琛’, 但现在徐以叙赶着回酒店, 这路上就感觉到对方了。 大概是离徐以叙有十几米的距离，是一座湖心花园，有很多下垂的绿植遮挡人视线，如果不是徐以叙能感应到人，其他从这边廊架上经过的人压根就不会注意到那边人员活动的情况。 相反也是一样，‘时琛’那边的人，也不会发现徐以叙在看着他们。 顾琛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兴致阑珊地坐着，神色相当平静地看着自己身前的几个人在调侃自己。 其中说的最起劲的就是江少祺，也不知道这家伙好好的不在帝都星陪自己新女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徐以叙要来这次展会的消息，就这样跑过来看热闹了。 “你发什么消息啊，直接让嫂子过来呗。”江少祺勾勾搭搭地凑到顾琛旁边，试图想抢顾琛的智脑。 “他还在读书呢，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少凑人前面去。”顾琛再一次拒绝，不过这回他倒是没有否认江少祺嘴里的嫂子了。 江少祺咯吱咯吱地笑得毫无形象：“顾小琛，我们再乱七八糟，也没有你禽.兽啊，嫂子长那样，真的成年了啊？” 之前他们这些人有好几个都在鉴定区那边看到过徐以叙了，听了江少祺这话，也跟着江少祺乱笑起来。 顾琛：“……” “我看你们是闲得慌。”顾琛冷笑一声。 “咳咳咳。”感觉到顾琛是真的不爽了，所有人都赶忙止住笑，真的让顾琛发火了，他们所有人都承受不住。 江少祺机智地换了个话题：“你真的要一直待在霁星啊，我看你家里人都着急了。” “他们着急他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顾琛就是一直待在霁星处理事务都不会有什么问题，顾家那些人着急，还不是因为觉得顾琛一直不回去心里不安心，总觉得是新一波的清算。 “霁星这穷乡僻壤的，你不会真的想在这里待三年吧？”江少祺这是真的惊了，顾小琛这一跟头栽的有点大啊。虽然办公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作为顾家的家主，人不在大本营里，反倒在乡下住着，这说出去可是有点丢人的。 “也不一定。”顾琛睨了仿佛被吓到了江少祺一眼，十分镇静地说道。 江少祺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我就说嘛……” “七年也有可能，或者可以在霁星开个分部。”顾琛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回不仅仅是江少祺，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也都被顾琛吓到，猛地咳嗽起来。 “喂喂喂，不是吧！”有人忍不住对着顾琛说道，“顾小琛你到现在都还没搞定嫂子？” “我看这不是没搞定，这是被搞定了吧。”江少祺跟着吐槽起来。 顾琛对着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核善地笑了起来。 一阵鸡飞狗跳。 而这个时候徐以叙已经回到酒店房间了，看着眼前丰盛的菜品有些发呆。 他并没有看‘时琛’多久就离开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徐以叙掌握情况。 和‘时琛’在一起的人徐以叙有些印象，是在鉴定区的时候，他当时有感觉到几个人给他的感觉有种超乎寻常的好奇，当时徐以叙没有理解。现在想来，那几个人对他那么浓烈的好奇心，是因为‘时琛’吧。 徐以叙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状态的‘时琛’，全身心都很放松，显然是对在场人的人都极为信任的，那些人不可能是‘时琛’的合作伙伴之类的关系，应该都是朋友。 还是相当好的朋友。 或许也不仅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那些人亲密的举止和气氛，应该相互之间都非常熟识。 徐以叙和‘时琛’一起出门见过好多人了，‘时琛’从来都是不冷不热除了他之外谁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有的时候徐以叙也担心过，自己离开之后留下‘时琛’一个人，他会不会一直就这样孤孤单单了。 为此，徐以叙其实背地里也在网络里各种地方查了其他双sss信息，甚至还用自己少得可怜的可支配金额悬赏过，以期望能找到‘时琛’的身份信息，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现在看来，‘时琛’应该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徐以叙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这个时间。 毕竟如果恢复记忆，应该对他这个说谎自己是他男朋友的人有点特别反应吧。至少感觉应该要复杂一点，但是徐以叙真的一直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嗯？ 徐以叙猛地想起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不对过，最开始他把‘时琛’带回来的第一天，‘时琛’的情绪就骤变过。 徐以叙：“……” 原……原来那么早的啊…… 徐以叙有些心虚地猛吃了好几口菜，不过渐渐也反应过来。不对啊，他心虚个什么劲，明明是‘时琛’那家伙恢复记忆也都不和他说，难怪他一直以来都感觉不出来‘时琛’有什么失忆的迹象！ 和他比起来，‘时琛’才是个大骗子！ 徐以叙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起来，大……大不了自己不让‘时琛’主动亲自己就是了。 这样想着的徐以叙又有些沮丧地猛吃几口菜，他虽然知道‘时琛’很喜欢他主动的，但是他也非常喜欢‘时琛’主动的啊。 徐以叙丧得仿佛损失一个亿。 徐以叙一边吃饭一边烦恼了一堆问题，只不过这些问题里面都没有包括‘时琛’不喜欢他这一点。作为情绪方面有加成的人，徐以叙对于两人的感情倒是没有什么好烦恼的，丝毫都没有考虑过‘时琛’其实不喜欢自己的可能性。 等到顾琛甩脱了那一群乱七八糟过来看热闹的朋友回到房间，就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徐以叙，他可怜兮兮捂着自己已经有些圆鼓鼓的肚子，泪汪汪地看着开门进来的‘时琛’，指控说道：“你……你怎么点了这么多东西啊……” 顾琛无言以对地看着桌子上基本已经被吃干净地饭菜，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我也没让你全都吃完……” 他点了那么多东西，是打算回来之后和徐以叙一起吃的，谁想到徐以叙能傻成这样，一口气把那些菜都全吃了。 那可是两人份！ “呜呜呜呜，难受qaq”徐以叙可怜兮兮地说道。 顾琛完全拿徐以叙没什么办法，无可奈何地蹲在徐以叙旁边给他揉肚子等着急救车来。 度假村的急救车依旧来的非常迅速，急救机器人扫描了下徐以叙的情况，甚至都没有把人抬到急救车上，往徐以叙嘴里塞了粒丸药并且递了一个垃圾堆，几秒钟后徐以叙吐得昏天地暗。 “怎么样？”看着徐以叙脸色好了些，顾琛对着徐以叙问道。 “……我觉得比你做的鸽子汤难吃。”徐以叙意识模糊地说道。 顾琛嘴角一抽，觉得徐以叙这是还没有吃够教训。于是晚上的时候，把满肚子好吃的都吐干净的徐以叙，只能可怜兮兮地喝着白粥配咸菜，看着顾琛吃着自己最喜欢的几道菜。 但是不管徐以叙怎么卖惨，顾琛也没有心软，一口好吃的都没让徐以叙动过：“多大的人了，自己能吃多少都没个数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吃饭能把自己吃到快撑死的！” 真的只是一眼不看，徐以叙就能给他搞出事来。 “我高兴嘛。”徐以叙怂怂地说道。 顾琛仔细地看着徐以叙，确实是感觉这人莫名轻松了很多，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语气里满是无奈：“你高兴个什么啊？” “嘿嘿嘿嘿。”徐以叙装聋作哑般对着‘时琛’傻乐，“说不出来，就是高兴。” “傻子。”顾琛恼怒地掐了掐徐以叙的脸，“不就出来玩吗，有什么好高兴的。”顾琛说是这样说，但是默默在心里把带着徐以叙去练枪的事情稍稍在时间安排上提前了点。 第74章 第二天徐以叙发现谭文南不见了, 只有季偲和他们一起，对于这个季偲也给了个解释：“文南找他朋友去了，我以前也来过这个度假村玩, 你们放心！” 这自然是没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徐以叙哦了一声, 完全没有在意。 不过季偲说是这么说, 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这个电灯泡巨亮无比，没多久就自觉消失不见。徐以叙和顾琛手拉手逛着度假村, 他之前还有些担心会出现昨天早上被人围观的事情，结果完全是他想多了。 艺术家很多灵感都在深夜, 作息不稳定那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现在才早上十点多, 整个度假村都没有什么人, 偶尔有零星几个见到徐以叙也都不太认识。 毕竟昨天虽然有一堆人围着徐以叙他, 但是实际上能近距离看到徐以叙脸的也就那么几个, 更何况徐以叙今天一早就把四副画上交给官方准备明天的大展会了，他们这个时候即便是和徐以叙打好关系, 也没办法搞到a732的画, 热情度自然是骤降。 这对于徐以叙是好事啊, 他完全可以放心放肆的在度假村里玩了，甚至还缠着顾琛一起泡了温泉。 “这中午还没到呢，泡什么温泉啊。”顾琛十分无奈, 而且看着徐以叙的表情, 就觉得目的不像是想要泡温泉的, 到像是想要泡他。 顾琛也忍不住反思了下, 自己是不是太不满足自己男朋友了, 不过看着还有点未成年样的徐以叙, 在想想对方现在还在读书。 还是……等再大一点吧。 想归这么想，顾琛也很难拒绝一直撒娇的徐以叙，最终两人还是大早上的去了温泉区。 大早上的外面都没有什么人，温泉区就更加没人了，非常轻松的两人就占到了最大的私人温泉池。 在温泉池里自然是不可能和以前一样穿着衣服，也就顶多穿了一条泳裤再围条毛巾。徐以叙因为这两个月的锻炼，身上线条也出来了，虽然还是看不出来多少肌肉，但十分匀称，该有肉的地方都肉嘟嘟的，看起来就很好捏。 顾琛目光无意识就落在了徐以叙身后被毛巾围起来的位置，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顿时脸上就有些热。 徐以叙这回倒是没有注意顾琛那边，而是噘着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他的两块腹肌没有了！ 怎么可以这样！ 不就是这几天在学校里多吃了几块同学送给他的小点心，小点心那么可爱，凭什么吃了他的腹肌就会消失！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 损失了两块腹肌的徐以叙目光落在了‘时琛’身上。 顾琛：“……” 虽然在答应徐以叙泡温泉的时候，就已经能想到了，但是…… 只坚持了五分钟不到，顾琛就从温泉池子里败退了，狼狈不堪跑去冲冷水澡。 徐以叙看着突然空旷下来的泳池半天没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红肿的嘴唇，靠着温泉池壁的身子有些软软地往下滑，温热的水一点点漫过徐以叙的身躯，到了胸.口的位置时候徐以叙忽然觉得有一些刺痛，徐以叙低头一看，才注意到刚才顾琛在这里留下了一个伤口。 徐以叙回想起刚才的画面，脸色有些泛红，眼神泛着点水花：“……刺激啊。” 徐以叙觉得，自己以后完全可以想个法子，和‘时琛’一起洗个澡。 在池子里等了会，确定顾琛不会回来之后，徐以叙才满脸遗憾的把水池里飘着的毛巾捡了起来，这是刚才‘时琛’扯下来的，手掌揉捏他的力道，徐以叙舒服的想哼出声。 ‘时琛’明明都想死和他进一步交流了，也不知道跑什么。徐以叙撇了撇嘴，感觉自己被‘时琛’弄得有些软的身体恢复了些力气，这时候才踏出温泉池。 来到洗浴区，这么多间房，也就只有一间有水声，徐以叙走过去摸了摸浴室玻璃门。 凉的。 徐以叙现在已经知道这个是意味着什么，轻轻敲了敲浴室门，里面的水声骤停：“亲爱哒，需要帮忙吗，怎么帮忙都可以哦~” 回答徐以叙地是花洒里冰冷的水冲击玻璃门的声音。 徐以叙笑着进了隔壁的房间，飞速的冲洗了下.身体后对着还在冲凉地‘时琛’说道：“我到外面喝杯茶等你，早点出来。” 因为想到徐以叙就在自己身侧薄成纸的木板后洗澡，火气不仅完全没有降下来，还愈演愈烈地顾琛：“……记得穿衣服。” “知道啦。”故意捣乱的徐以叙这回很乖地应声道。 换好衣服，徐以叙随便点了杯奶茶，看着窗外的风景百无聊赖着等着‘时琛’出来，忽得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一个人。 ‘时琛’的感觉徐以叙很清楚，并不是‘时琛’。徐以叙疑惑地转过头，是昨天和‘时琛’在湖心花园里玩闹的其中一个人。 ‘时琛’的朋友？ 徐以叙没觉得对方身上有什么恶意，要说善意好像也没多少，徐以叙眨着眼也没出声，无辜无害地看着对方。 “我叫江少祺，你一个人在这吗？要不要认识一下。”江少祺微微勾了勾嘴角，看起来痞坏痞坏，在加上江少祺的脸也好，对于很多乖小孩来说，江少祺这种类型的人还是挺有杀伤力的。 徐以叙抿了口奶茶，电视剧看多了，这种勾搭人的套路徐以叙也是知道的，但他想了想也就点了头：“好啊，我们加个好友。” 江少祺想了很多接下来怎么套路徐以叙要联络号的方法，毕竟他都已经习惯了，自己和顾琛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漂亮的小妹妹，从来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徐以叙和顾琛朝夕相处，江少祺觉得自己怎么样也要多费点功夫才是，然而他不过就简简单单问一句就给了吗？ 加完好友的江少祺心里感觉有一些复杂。 “你不是霁星的吧？”徐以叙扫了眼江少祺，很容易从江少祺和霁星时尚并不太符的穿衣打扮上看出这一点。 “这一次集会官方邀请了很多其他星球的人，不是霁星人也没有很奇怪吧。”江少祺没有否认这一点，但说了一长串，本质上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徐以叙并不吃这些弯弯绕绕地，江少祺没有回答他就直接问了：“那你是哪个星的？” 江少祺对着徐以叙暧.昧地眨了只眼：“你猜。” 徐以叙咬着奶茶吸管，眼睛盯着江少祺，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忽然就想起‘时琛’先前说过两次让他考首都星第一艺术大学。 “首都星。”徐以叙说道。 江少祺有些惊讶，他觉得徐以叙肯定是不认识自己的，而作为扎根在警界的家族，江少祺虽然没有个一官半职的，但基本能肯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能够体现身份信息的存在：“你怎么猜到的？” “你猜。”徐以叙恶趣味地回道。 到这个时候，江少祺才觉得徐以叙有一些有趣了，看着徐以叙脸上的表情稍微真实了些，但没有顺着徐以叙的话语去猜什么，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说道：“你也是画家吧，看你年纪不大，还有在读书吗？” “高一。”徐以叙感觉到洗浴室里的‘时琛’动了，也就没多少心思和江少祺多聊，无可无不可地回答道。 高一。 江少祺在心里咂摸了下，顾小琛禽.兽啊。 不过到底是自己发小，江少祺面上还是很稳得住的：“高一啊，再过几年也就高考了，我们首都星第一艺术大学是联邦最好的大学，分数也不太高，除了第一艺术大学之外，首都星也有影艺和首艺这些大学也很出彩，你要是以后考首都星过来，就联系我，我带你去玩！” 又是第一艺术大学。 徐以叙有一些明白了，江少祺是首都星的，‘时琛’作为江少祺非常熟悉的好友，他肯定也是首都星的。 江少祺这拐弯抹角的让他考首都星，其实是想‘时琛’回去吧。 ‘时琛’应该有很多朋友，甚至家人在首都星的吧。 徐以叙有一些明白‘时琛’经常出门联系人的做什么了，抿了口奶茶，把自己内心隐约的小失落散了去。他换一个角度想，‘时琛’这可是为了他，直接丢下其他所有人在首都星呢！ 嘿嘿嘿。 这样一想徐以叙心里很快就美得冒泡了。 “好啊。”徐以叙这回应得倒是挺干脆的，“我也挺想去首都星看看的。”看看‘时琛’从小到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江少祺听到徐以叙这轻巧地回答，有一些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什么时候他的魅力有这么大了？顾琛的对象看到他之后，说什么是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顾琛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江少祺坐在徐以叙对面，立即就走了过去，结果就听到徐以叙说他想去首都星看看。 顾琛危险地眯了眯眼，他之前和徐以叙说，徐以叙可是半点都不为所动，江小二这家伙是给叙叙灌什么**汤！ 感觉自己要被发小的眼神刀切成两半，江少祺当即举手投降：“什么都没聊，我就过来坐坐，你放心。” 收到江少祺话语里暗示，顾琛表情稍微忍了忍，但是想想徐以叙被江少祺说动要去首都星，就越想越气，丝毫不客气地说道：“滚。” “好的好的。”江少祺非常干净利落地滚了。 顾琛非常气郁地看着徐以叙：“你怎么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以叙偏了偏头，有些讨好地拉了拉顾琛的手：“我只是觉得他好像认识你。” 这一句话就把顾琛心里的火气打散了，回想起自己还在失忆呢，立即就有些心虚，但也不想再什么都瞒着徐以叙，含糊地说道：“确实是朋友。” ‘时琛’一直以来表现都不太想他参与到他的世界里的样子，徐以叙还以为‘时琛’其实不会说来着，完全没有想到‘时琛’居然应了。 “你怎么又在傻笑。”顾琛点了点徐以叙的额头。 “我们家‘时琛’和我介绍朋友呢。” “……介绍朋友这个词有其他意思。” “嗯？” “算了。”顾琛叹了口气，“我朋友还有好几个，以后都会带你见见，刚才那个你少接触。”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感觉到酸味地徐以叙哧哧地笑着，知道自己心思压根瞒不住地顾琛恼羞成怒地敲了下徐以叙脑门：“不许笑。” “噢，说起来我刚才伤口泡了温泉水，有没有关系啊？” “什么伤口？” “这里！” “………………” “时琛时琛，别不说话啊~” 第75章 哪怕血都没有流,只是破了点皮，徐以叙还是被顾琛带回去上了药。如果再晚回酒店一两小时，只怕就已经结痂了。 “你看看我另外一边有没有问题。”看着‘时琛’给自己抹完药,徐以叙笑嘻嘻地说道。 “……”顾琛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把急救箱放回去。 他又没有碰另外一边,有个鬼问题。 捉弄‘时琛’是很开心没错啦,但是徐以叙也要承担某人恼羞成怒的后果，下午一整个下午徐以叙都被压着在酒店里学习，还是学他最讨厌的政治,还不给他画重点。 ‘时琛’就是故意的！说什么他要自己学会怎么学习,明明就是恼羞成怒。 做了一下午的政治,徐以叙吃完晚饭得知可以外出放风之后,一溜烟的跑了,连他家宝贝‘时琛’都没有带。 对于这点顾琛到也无所谓，刚刚收拾过徐以叙，一般来说这时候这家伙会老实很多，暂时不会搞什么事,还是可以放心一点的。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徐以叙出了酒店也没有怎么撒欢,默默搜了一下江少祺这个名字，和之前双sss等级搜索结果一样,完全没有搜索出什么内容出来。查了一会，徐以叙也就放弃了,从智脑里抬眼,他就看到屏幕广告上说有个讲坛,想想自己还没正式听过画画的课,徐以叙就跑去文汇厅那边坐了一个半小时。 但是没有什么用,半小时说演讲者自己的绘画经历是多么牛逼，半小时说这次举办方有多么尽心尽力，剩下半小时几乎都是在和观众们互动，完全没有讲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过讲解者说话是很有意思，当做相声听也可以了，徐以叙也不算特别失望地从文汇厅离开，不过他出了文汇厅没多久，就被谭文南逮住了。 徐以叙看了眼谭文南又看了眼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表情有些疑惑：“谭老师，有什么事？” 来道歉的谭文南有些不自在，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不远处有个茶厅建议道：“我们到那边去谈吧。” 徐以叙没有意见，三人一人点了杯茶坐下，谭文南斟酌了下倒也是诚实把事情全都交代，并且和王楚一起表达了歉意。 皱了皱眉，徐以叙有一些不太高兴，倒不是因为自己：“就算是你喜欢季姐姐，也不能因为其他人也喜欢，就这样故意针对人吧。” “如果是因为发现自己针对错人所以和我道歉，我不接受。” 谭文南尴尬地微微捂了捂脸：“我喜欢偲偲有这么明显吗？”谭文南刚才陈述过程中，觉得自己完全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来讲才对。 徐以叙不明白谭文南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你看季姐姐的眼神，和时琛看我的一模一样啊。” 谭文南：“……”总觉得莫名被塞了狗粮。 “你喜欢就去追季姐姐啊，为什么要弄这些小动作，直接告白啊！”徐以叙不能理解谭文南这个情况。 谭文南苦笑一声：“偲偲她其实很讨厌恋爱关系的。”谭文南说到这里稍微给徐以叙科普了下季偲几个闺蜜坑爹的恋爱经历，无数渣男横飞，“我告白肯定是会被拒绝的，我也没觉得其他人能成……我之所以做这事，是觉得你是个坏人。”说到最后谭文南的声音也有些小。 “我以后会先弄清楚情况的。”谭文南对着徐以叙承诺道。 ……这就是下次还会的意思。徐以叙无言地看着谭文南：“季姐姐迟早会揍你。” 想到这里，谭文南沉默了会：“她已经把我拉黑了……” “活该。”徐以叙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说你原谅我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谭文南叹了口气。 徐以叙抿了口茶想了下，催着谭文南说道：“那我的签名和让季姐姐从黑名单里面，你只能选一个。” “……”谭文南被这两个选项震惊了会，随后很快就得出了答案，“签名！” 喝着水的徐以叙突然梗住，完全没有想到谭文南最终是这个选择，和王楚一样睁大眼睛看着谭文南：“你不是因为季姐姐拉黑你才来道歉的吗？” 谭文南干咳几声：“那……只是让我下决心的理由，做错事道歉不是本来就应该的吗？偲偲那边过几天这股气性消了，哄几天送点包包就好了。” 而a732大师的签名，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而且……如果季偲知道，他为了黑名单放弃签名，肯定会撕掉他的！ 季偲收到那副自画像之后，也是徐以叙的脑残粉了啊，经常和他聊天的时候都会夸徐以叙来着。 徐以叙哑口无言地看着谭文南，再一次重复了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季姐姐迟早会揍你的。” “被喜欢的人揍是一种享受！”谭文南信誓旦旦地说道。 “家庭暴力是违法的。”非常乖巧学习了法律的徐以叙诚实地说道。 然而很显然，谭文南只听到了‘家庭’两个字。 徐以叙：“……” 被刷新了三观的徐以叙回了酒店，看着还在处理事情的‘时琛’满脸纠结。 “怎么了？”顾琛从事务上转过眼，看着好像有情况的徐以叙。 “我如果打你你会高兴吗？”徐以叙真诚的发出疑问。 顾琛盯了徐以叙一会才说道：“你如果打得过我，我会很高兴。早上你不是还在遗憾腹肌没了吗？我会努力让你练到八块的。” “……倒也不必。”徐以叙虚弱地说道，这个发展他完全没有想到。 “不用谢。”顾琛沉着冷静地回道。 徐以叙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我练八块腹肌也没用啊，你又不来摸摸，还是算了吧。” 顾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徐以叙：“如果你练出来的话……” “！！！”徐以叙顿时双眼放光，哒哒哒凑到顾琛身前，“你说真的？” “真的。”顾琛好笑地看着徐以叙。 徐以叙猛地扑向顾琛：“啊啊啊，最喜欢你了！” 顾琛抱个满怀：“希望你训练的时候，也能说出来这句话。” “嘿嘿嘿，加训的事情，等我这次月考之后再说呗。”徐以叙对着顾琛撒娇道。 八块腹肌是不可能八块腹肌的，一共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也练不出来八块腹肌的。但是‘时琛’现在能松这个口，说明他这段时间努力是有效果的！ 他一定可以在离开前，让‘时琛’和他做完男男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事情！ 徐以叙的斗志昂扬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展会的第三天，也就是大展会的时候。本次画家集会里最优秀的作品全部都会集中在这个宴会厅里供众人参观，如果有看上的，可以在画作前面的标识进行出价竞价，没有拍卖会的倒数计时，一直到晚上21点统一结束。 这座宴会厅是整座度假村最大的，可以同时容纳十万人在这里举办宴会，就是让明星在这里开一场演唱会都完全没有问题。 展会里一共有三百多幅画，在这些画作最中心的位置，用一个奢华的台子架起来最为醒目的位置上，摆着本次展会最让人期待的十幅画作，为首的四幅赫然就是徐以叙提供的那四幅a732的作品。 所有人都往前头挤，想看清楚这四幅从来没有面世过的大师作品。 a732大师出道也快要有十年了，期间作品也不算少，很多人都在网上看到过相关图片，但真正能够亲眼看到感受到那股震撼力的还是少数。 尤其现在还是四幅！ 原本还想过去看看另外六幅画的徐以叙，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挤到中间去：“……” 顾琛倒也不意外：“先看看外面的吧，说不定也有喜欢的。” 能摆进大展会的作品都不差，徐以叙也是见了好几幅十分亮眼的，站在画前研究了下人家是怎么画的。至于拍是肯定不可能拍的，守财奴绝不认输。 不过从早上到晚上，徐以叙就没有看到中心区域的人少过，最终徐以叙也没有挤到最前面仔细看过其他的画，但是也不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每幅画作的竞价情况都会和主人的智脑相连的，徐以叙不用挤到前面也可以看到现在的竞价情况是多少。 每幅画都七八千万不等，最贵的那幅画已经快要到九千万了。 徐以叙暗自咂舌，拉着顾琛看这个价格：“不是说a732的价格也是两千多万吗？” 顾琛扫了一眼拍卖最高价的id，确认全都是自己那几个发小之后，也笑了笑：“这个只是市价，在供不应求的时候，市价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不过这个价格也有点出乎顾琛的意料，他虽然有让自己发小帮忙把徐以叙的画作拍回去，但也没想恶意将a732的价格抬高，只不过是让自己发小们在其他人的报价上多个十万这样加。 能够堆到这么高的钱，说明在其他人眼里，a732的作品也确实是值这个价。 不过这个价格已经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最终画作的成交价平均是在八千五百万，和傍晚的时候几乎没有怎么涨了，然而这也足够破掉霁星绘画类艺术品最高的售出价。 第二天起来，徐以叙就发现有新闻报道什么‘最新亿万富翁出炉，仅靠四幅画作’之类的，点进去看里面说了很多大展会拍卖的细节，还详细写了那前十幅作品每幅的价格，跳过徐以叙的那四幅画，最高的价格就只有三千多万。 这个时候徐以叙才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当初一幅画卖两千万，可能是有点小牛皮的。 第76章 翻看了几条新闻, 都没有看到报道里有自己的名字，徐以叙有一些疑惑，不过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看着自己智脑里显示的三亿五千万, 徐以叙沉醉地开始数零。 “现在有钱了，你想买什么？”顾琛有些好奇地看着徐以叙，并且内心里决定如果徐以叙说要买下很多很多蛋糕店之类的话, 就把原先定下来的训练计划翻倍。 “先分成七份吧，刚好五千万。”徐以叙语气轻快地说道。 “嗯？”说到七份，顾琛就知道徐以叙这是打算把钱全都给那些孩子了, 对于这个顾琛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但是还是提醒到，“别直接就给了, 和之前判决的钱一样，等他们成年再说。” 虽然儿童局的人都挺好的，但也不能去拷问人面对一堆金钱的时候那些人性，如果在成年前孩子就能自由支配这笔金钱的话，很大可能这些钱会被那些成年人哄骗走自己使用了。 “嗯, 知道的。”说完徐以叙又有些发愁，“时琛, 五千万够不够他们用啊。” 如果看自己同学的消费, 这五千万可以给他们用一辈子了, 但是如果按照度假村这边的, 就是买几幅画，好像就可以用光。 “够他们吃穿住一辈子了，剩下的他们想要什么自己赚呗。”顾琛揉了揉徐以叙的脑袋, “你是做哥哥的, 又不是做爸妈的。就是做爸妈的, 也没有就要安排孩子人生的道理，真的会那样去做的不是爱，是掌控。” 徐以叙似懂非懂，这种大道理的鸡汤，他还不是很理解：“反正就是够了对吧。” “是。”顾琛满脸无奈，“你现在应该学会为自己考虑。”徐以叙把这三点五亿又给了那些孩子们，自己又两手空空了。 “可是，比起我为自己考虑，我更喜欢你为我考虑啊。”徐以叙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顾琛感觉内心里有一堆小人在簇簇放着小烟花，感觉嘴里那么一堆堆的大道理一句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对着徐以叙举手投降，“叙叙，你是糖做的吧。” “我记得你不喜欢甜的。”徐以叙哼哼唧唧。 “可是我喜欢糖。” 周一，在度假村里浪了四天的徐以叙回去班级上课，顿时被同学们围观了。连续请假两天，在班级里已经可以称得上值得八卦的大事了。 在班主任夏老师杀必死的眼神里，徐以叙到底还是没有诚实地说出自己请假的原因，只说是给自己弟弟们准备礼物，其他就全部保密了。 其他同学纷纷拿出各种点心对付徐以叙。 徐以叙他嗜好甜品这件事情，在班级里完全不是什么秘密，经常有女生隔几天就偷偷给徐以叙投喂一两个。偏偏他们班级女生占了一半多，徐以叙的腹肌就是这样飞速消失的。 想想等月考完，他又要开始锻炼了，徐以叙这才坚持住了诱惑，鉴定的保守了请假理由这个秘密。 锻炼前‘时琛’每次都会给他做个检查，来对他的运动做调节的，上回换药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时琛’就再也没查过他身体情况，他才敢偷偷摸摸吃其他人的投喂。如果他再不克制，一周后月考结束，他身体检查肯定血糖又飙升起来，暴露他又开始乱吃点心了！ 大家都很意外徐以叙居然拒绝了，顿时对自己家班主任肃然起敬，相处两周多的时间，同学们也大概能知道徐以叙有多随性。 不过拒绝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同学们看着徐以叙满满渴望的目光，笑眯眯拿起那些原本用来贿赂徐以叙的小点心，非常整齐默契地当着徐以叙的面一口吃掉！ 还不仅仅是这样，这些同学甚至于还对着徐以叙开始形容自己的点心到底有多好吃。 “酥脆，咬到中心松软，奶香和蛋黄的味道完美搭配……唉，可惜徐以叙吃不到。” “这个蛋糕的奶油甜味很淡，吃起来完全不腻，里面还混了水果粒，一口咬下去口感绝了！但是没有徐以叙的份。” 看着本来都是要给他的点心全部都去了别人的肚子，徐以叙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才中这种冲击里回过神来，委屈又凶狠地对着这些围着他挑衅的同学们怒道：“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要把你们一个个全部都画成胖子！” “都画成超级大胖子！！！” 回答徐以叙地是同学们笑成一团的哈哈哈声。 就这样时间欢乐的过去了，本月的月考结束，成绩直接就在第二天出来。大家都知道徐以叙和班主任的约定，很多同学压根就没有看自己的名字，直接就去看前五名。 第一名，孟xx 第二名，李xx …… 第五名，江xx 第五名，徐以叙 第七名，郎书杰 看到自己名字出现在第六排的时候，徐以叙还有些懵，最后发现是并列第五后才松了口气。按照字母排序，江姓正好排在徐的前面。 点开自己的成绩，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那完完美美60分的政治，徐以叙还……挺高兴的。 这回‘时琛’可没有给他划重点，他说这是他和老师的赌约，必须要自己完成。他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到及格的！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这也造成了一个后果——从此徐以叙就有两个位置了。 他们政治老师可不管徐以叙和班主任的赌约，在所有科目成绩都极为优异的情况下，他的科目堪堪及格是什么意思？ 其他科目徐以叙爱干嘛干嘛，政治课的时候他就被提溜到最前排坐着，没有到他所有科目的平均线，都不许在政治课坐在后面，甚至于徐以叙还有专属的特别练习题。 “政治好难。”徐以叙对着顾琛抱怨着。 不过对于这个，顾琛觉得徐以叙还是需要自己认真读的，他之前也就是因为担心徐以叙考不上学校，才给他做的重点。 政治课虽然叫政治，其实很多都是一些思想上的内容，属于看起来没有什么用，但很重要的存在。 “可是你考到六十分了，进步很大。”顾琛鼓励道。 “嘿嘿嘿。”徐以叙对于这点也觉得自己厉害，顿时就心情愉悦起来，而且本来他也没想着在自己不会的政治课上画画或者玩什么的，坐在第一排对于徐以叙来说完全没有影响。 在学校的福利自己已经拿到手了，徐以叙就开始算掰着手指时间，“离周末还有三天！” 之前徐以叙军训的时候没打过靶，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于是顾琛就承诺了要带徐以叙去练练。只不过之前又是画家集会又是复习的，也就暂时都没去，现在月考出结果了，徐以叙既然能爬上前五，后面再掉下来的可能性不大，没有什么学习压力，自然打靶的事情就被安排上日程。 “去哪里打靶啊？”徐以叙有些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顾琛神神秘秘的，哪怕徐以叙亲亲抱抱都没有说，这里面有多少故意骗甜甜的撒娇就不好说了。 满怀着期待到了周末，徐以叙就被顾琛拉到了航天港，这还是徐以叙第一次到航天港，整个霁星人进出星球都是在这里，无数庞大的星舰整整齐齐排列着，时不时就有个庞然大物升起降落，看的徐以叙目不转睛。 徐以叙还觉得顾琛来航天港是不是要带他去其他星球呢，结果一路走了机密路线，过了好几道安检进去了一座看起来挂满武器的星舰。 看着两排感觉比之前见过的教官们还凶悍的士兵，徐以叙立即就明白了这里是军舰。 “时琛……真的没问题吗？”天不怕地不怕的徐以叙，看着那一排排让人头皮发麻的武器，难得的乖巧老实。 “这里是你见过的那位顾将军的军舰。”顾琛以前也经常来军舰上，比起外面，在军舰里放到让顾琛更放松一些，“我和他有一些私人关系，可以借用他的专属训练场。” 徐以叙这时候记起来那位感觉挺友善，但是抢他薯片的幼稚鬼将军了。 当时徐以叙就觉得顾琛和那位将军的长相还挺类似的。 顾？ 徐以叙感觉自己好像知道‘时琛’是姓什么了。 是在自己人的地盘上，那就不算陌生地方，徐以叙也放松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地到达了上将的专属训练场内。 “哇！”一进入训练场，徐以叙率先看到的就是那十几米高的大机甲。 机甲就是男人的梦想！ 顿时徐以叙看着那些枪械都不香了：“我可以学开它吗！” 顾琛睨了徐以叙一眼，忍着没笑，倒是指了指角落里很久没用的机甲模拟驾驶舱：“要学开它你要先进去那里面试试，那是模拟驾驶。” 徐以叙觉得‘时琛’又有种在看自己笑话的感觉，不过到底还是开机甲的渴望战胜了一切，徐以叙英勇地坐了进去。 没多久隔音效果非常好的机甲模拟驾驶舱里传出来接连不断的惨叫。 机甲驾驶带来的冲击和速度感，都不是什么娱乐设施能比拟的，而且星际驾驶的过程中，失重感是非常普通的体验。 这对于一个坐过山车都腿软的徐以叙来说，短暂两分钟的机甲驾驶体验，仿佛是一场噩梦，打开舱门出来就哇的一声扑倒在地上，摊成饼饼完全起不来。 顾琛好笑地戳了戳徐以叙的脸颊：“想不想开机甲？” “今晚，你睡地板去吧！”气炸毛地徐以叙恶狠狠地说道。 第77章 最终徐以叙被顾琛抱到一边的躺椅上缓了快半小时才恢复过来, 好在顾琛还是有点求生欲的，这半小时里出卖了小部分身体总算是重新争取到睡床的权力了。 缓过来之后，徐以叙就兴冲冲的开始摸木仓了。 作为给上将配置的武器, 自然是整个联邦里最先进的, 和军训的时候给高一学生用的完全不一样, 徐以叙回忆着当时教官说的那些注意要点端起木仓，并没有发现弹夹。 发现了徐以叙的疑惑，顾琛指了指把手的位置：“这是射线木仓, 在这边装有能量夹, 没有后坐力，两枚射线弹发色间距最快是0003秒，可以一个满的能量夹可以发送七千枚射线弹。” “射线木仓通常是在太空战用的，并不适合在有空气的地方使用，空气中带有的颗粒会大幅度缩小射线木仓的有效距离, 不过总体瞄准发射和其他木仓支都没有区别，没有后坐力也相对好入门。”说完顾琛就从后边用半抱着的姿势扶起徐以叙的手，“手要抬起来一点，准星要和木仓口呈一条直线。” 顾琛说了半天，发现徐以叙都没什么动静，低下头看了眼这人，结果就看到徐以叙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 顿时满心无奈：“看我干什么, 你不是想来打靶的吗？” “有点帅耶。”徐以叙感慨了声。 “……好好学。”顾琛敲了敲徐以叙脑门。 徐以叙本来也就习惯一心二用，也是有好好听顾琛给他说的那些要点, 在顾琛松开帮扶他的手后, 表情有些微认真起来。 绝对不能再在‘时琛’面前丢脸！ “3环。”在徐以叙按下扳机几乎同时, 机械音传了过来。 军训的时候, 大多数人第一木仓都是脱靶的，而且他们还都是100米的靶距，这个训练场的靶距可是有200米。徐以叙当即就耶了声，转过头来看着顾琛满脸求表扬。 “很不错，叙叙很有木仓械天赋！假如当兵入伍绝对是神射手！”顾琛也完全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徐以叙感觉出来‘时琛’的夸奖就只是在敷衍他，但是被哄的感觉也是相当不错的，徐以叙决定不合‘时琛’计较，但也很好奇地问道：“时琛，你第一次打靶的时候打多少？” “脱靶了。”顾琛轻笑了声，没有和徐以叙说那是自己三岁多的时候，被他父亲哄骗着抓着比自己还高的木仓打出来的。 感觉到‘时琛’心里隐隐的难受，徐以叙轻轻拍了拍‘时琛’：“没事的，我可厉害了，我在的时候绝对会保护你的！” 顾琛低头撇了徐以叙一眼，倒是没说自己每次都能轻轻松松压制徐以叙起不来这件事。 不过这一眼也足够徐以叙感觉出来顾琛所传递的讯息了，顿时气鼓了脸，踹了顾琛一脚继续开始练习。 有了第一木仓成绩之后，徐以叙开始慢慢做调节。 “5环。”“7环。”“6环。”“9环。”“10环。”“7环。”…… 最终十连成绩74分。 到后面几次，徐以叙基本上都能稳定在8到10环左右，按照军训期间班里的成绩来算，徐以叙这个分数能排在第一名！ 徐以叙眉开眼笑，对自己的成绩满意极了，立即就想起刚才教导他的‘时琛’，把射线木仓塞到‘时琛’手里：“时琛你也来打打看！” 顾琛其实觉得拿着射线木仓去打站立靶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不过没有人能拒绝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没有说什么，拿着射线木仓站到了预备位上。 熟练的检查了下木仓械情况后，顾琛十分专业标准的举起了木仓，听到徐以叙轻轻‘哇’了一声，勾了勾嘴角几乎没有停顿，飞速连续扣下扳机。 “10环。”“10环。”“10环。”…… 徐以叙听着机械播报声，都有点怀疑这个音箱是不是变成了复读机。 “我要学我要学！”徐以叙开始围绕着顾琛蹦跶。 “学学学！”顾琛当然是徐以叙说什么都好。 这种立式的靶对于顾琛和徐以叙这个身体素质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只要有足够的子弹喂，次次10环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就两个多小时，徐以叙就成功帅兮兮的拿下了满分。 “接下来练习移动靶。”顾琛看着徐以叙已经掌握了，理所当然地给人换了训练。 对此徐以叙没有什么意见，等着顾琛改完，徐以叙信心满满地举起了枪，只见自己原来熟悉的那个靶已经失踪不见，下一秒在自己左前方位置弹起一个靶，徐以叙赶忙移动枪口位置。 “脱靶，0环。” 徐以叙咬牙，努力集中注意力，下一瞬间正前方位置靶弹起。 “脱靶，0环。” 顾琛看着徐以叙气鼓鼓的样子快要笑死，被徐以叙疯狂瞪眼之后，才上前重新教徐以叙怎么用木仓：“靶出现的时间只有一秒，你必须把瞄准的时间降到最低，有的时候甚至只能凭借自己身体记忆力来确认自己枪口位置……” 原本顾琛觉得徐以叙学习站立固定靶很快，移动靶哪怕一开始不适应，后面也很快就会习惯的。 然而没有，虽然徐以叙眼睛能够在第一时间捕获靶的出现，但是手虽然很稳，也很准确能打到地方，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准时打中。 于是徐以叙的移动靶的成绩相当的极端，不是脱靶0环，就是正中红心10环，就没有例外。 当然，徐以叙的十环，十发射击能有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努力练习了好几个小时，徐以叙也没有多少进步，一开始徐以叙还想努力奋斗，到后来就完全萎靡佛系了。 “我不打了！打靶一点都不好玩！”徐以叙最终得出结论。 顾琛倒也没说什么，他已经感觉出来了，徐以叙身体反应有那么点差，这个和体质等级关系不大，但也可能是体质崩溃所带来的后遗症。 这种情况下再联系也没有什么用，顾琛也就顺着徐以叙的话应声道：“那就不打了，我带你坐机甲。” 听了‘时琛’这话，徐以叙顿时满脸‘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表情，吧嗒吧嗒顿时跑开十几米远。 本来想在徐以叙面前耍耍帅的顾琛，最终也没能开成自己的机甲，只能遗憾的带徐以叙去看了军舰里士兵们的机甲对战训练。 “啊啊啊！太帅了！打它，哇！！！”徐以叙很快就被两个大块头打架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把‘时琛’什么的大猪蹄子抛在脑后。 一场对战结束，机甲驾驶员从驾驶舱里出来，满脸是汗，随意的撩起自己衣摆在自己脸上一抹。 看到一排腹肌的徐以叙再一次哇了出声。 顾琛额头青筋一跳：“喂！”他怎么大一个人还杵在这呢。 “军队真是个好地方啊~”徐以叙假装没有听到。 顾琛：“……” 总而言之，等到徐以叙回到家的时候，嘴唇都是肿的。 徐以叙感觉自己好像掌握到怎么让‘时琛’这家伙主动的方法了！ 后续的日子相当的轻松愉快，坐在教室后面徐以叙给整个班级画的大胖球球同学画作也涂完了大半，每个路过的同学看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对着里面的每个人指指点点，给徐以叙提意见说这里画的还不够恶趣味，要加个尾巴或者胡须什么的。 徐以叙也不知道同学们这看着画就乐不可支的样子，是因为他画的真的非常有趣还是因为他画作的情绪感染，但是同学们给的意见他也都全部听取了进去，一个个同学们都变成花里花俏的小动物，在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人里，唯一一个英俊潇洒的徐以叙本人，就成了万众瞩目的存在。 反正不管同学们怎么嘘他，徐以叙也坚持自我，坚决不改！哪怕众多同学们都满脸凶恶挠他痒痒都没有妥协。 到了周末，‘时琛’有的时候会带徐以叙去玩，比如滑雪，比如溜冰。虽然徐以叙是sss体质，但是在平衡性真的是相当的糟糕，基本上都只能在儿童区和一堆小不点一起扑腾。不过这不妨碍徐以叙玩的很开心。 当然最多的，徐以叙还是被‘时琛’拉着练枪，每次还都会被‘时琛’忽悠着坐一坐机甲模拟仓，几次下来徐以叙居然真的有点适应了，虽然还头晕目眩，但至少不会再摊成饼饼。 不过在练枪上，徐以叙移动靶上还是没有什么进步，只是在1秒的靶改成3秒的靶之后，徐以叙又变成了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然后渐渐稳定到了25秒。 徐以叙还去看了下自己的那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几个弟弟们打架了，把那些嘲笑他们没有爸爸妈妈的同学揍了一顿，儿童局那边赔了笔钱。 徐以叙还想着到儿童局那边把这笔钱垫上，然而儿童局那边说，之前已经有人给过了，看了眼转账记录，果然就是‘时琛’。 弟弟妹妹们那边也就出了这一次事情，之后就都风平浪静了。 毕竟徐以叙那边有月考，弟弟妹妹们这边也是有的。实验室出来的精神和体质等级都不低，低年级又都基本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弟弟们的成绩自然也不可能差。 不知道是出于对好学生的维护，还是因为有上面隐隐约约关注，总之他们班级的老师也开始对这几个小孩隐隐有些维护。 成绩又好，打也打不过，人家还有七个人，长的也都粉妆玉琢，还有老师帮着。那些脑子不太好的孩子被教训过之后，其他人也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反正他们叽叽喳喳和徐以叙说自己在学校里的生活，好像都还挺不错的样子，在感觉里面，徐以叙也能感觉到这些孩子说的都是真的。 没见过的风景也见过了，没享受过的事情也都享受到了，不放心的人也可以让他放心了。于是在某个普普通通的傍晚，徐以叙听到‘时琛’和自己说可以停药不用吃了的时候，平静简单的‘哦’了声，接受了自己不用继续治疗的这件事。 和往常一样，顾琛送徐以叙到了第三中学门口，看着人消失在自己视野里，放松地坐在飞车上闭着眼整理自己今天工作内容的时候就接到了徐以叙班主任的电话。 “徐以叙家长，今天徐以叙是生病了吗？怎么没有来上课？” 第78章 仅仅过去了一个月, 顾琛就再一次向这位班主任道了歉，顺便还给徐以叙请了两天病假。 挂了通话后，顾琛还很挺淡定的。 最近徐以叙实在是太老实了, 哪怕是前段时间知道有人欺负过他弟弟妹妹们，也没有做什么, 甚至也没有对瞒着这事没和他说的顾琛发过火。 越是这样风平浪静, 顾琛就越发的觉得，徐以叙这是准备要搞大事了。 现在徐以叙班主任这一个通话, 算是那个头顶上终于落地的靴子, 比起紧张什么的，顾琛反倒还有些松口气。 该来的终于来了，在酝酿下去, 他都要怀疑徐以叙是不是预谋要拆家了。 顾琛联系了几个下属把可以让其他人解决的事情都安排下去, 一定要他处理的也都暂时推后。 安排完顾琛一边让飞车回去第三中学，一边顾琛就调取第三中学里的监控录像。他早就借口自己赚了很多钱, 要换好的智脑这样理由，把他那个各种权限都有的智脑拿了回来, 这调取录像是轻轻松松光明正大。 时间调到顾琛送徐以叙进校门的时候，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徐以叙在进入学校后, 十分正常的进入了教室。 但是教室里并没有同学和徐以叙打招呼, 徐以叙安静的在教室里把几乎已经完成的班级全家福最后几笔补完, 之后就光明正大从同学们的桌子里面掏了掏, 拿了几个点心塞到自己包中。 眼睁睁看着徐以叙拿了六块点心的顾琛：“……”看来把人抓回来后，训练量要加倍。 应该是徐以叙做了什么，明明在都已经上课了, 他在同学桌子里乱掏也没有人对此作出反应, 甚至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从教室里走了出去, 如若无人的一路直接走出了第三中学大门。 顾琛比对了一下徐以叙离开教室后，数学老师发现徐以叙不在报告给班主任的这个时间差，大概估算徐以叙让人能无视他这个能力的有效范围大概是不到五十米。 出了学校大门，徐以叙就打了飞车，看着方向是往着徐家的位置去的。顾琛再一次改了自己飞车的行进方向，并且调出来徐以叙智脑的定位。确认现在徐以叙还在家里没错，顾琛十分纳闷徐以叙这莫名其妙突然回家是想搞什么。 站在门口顾琛皱着眉打开门，家里安安静静。 徐家很小，除了卫生间之外里面人员情况打开门就一览无余。现在卫生间门开着，灯是暗着的，显然是不可能有人的。 顾琛抿了抿嘴，目光落在餐桌上那个压着一小叠文件的智脑上，那是顾琛之前他换智脑的同时，也给徐以叙买的新款。之前徐瑶给徐以叙的智脑品质不太好，也不差智脑这点钱，要换智脑也就一起换了。 他定位徐以叙就是根据这个来的，现在这东西就摆在餐桌上。 顾琛黑着脸，没有去看那些智脑文件，而是立即打开了衣柜，果不其然少了几套徐以叙的衣服。而且最奇葩的是，顾琛在确认睡衣情况的时候，发现徐以叙的睡衣还在，倒是他的睡衣不见了。 “……”明明看着情况徐以叙就是彻头彻尾的离家出走，可看着自己少的那套睡衣，顾琛就有种火气明明不断上涌，但是一点都发不出去的憋屈。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关掉衣橱，顾琛又看了眼抽屉，徐瑶给的那款智脑果然是没了。 深吸一口气，这时候顾琛才坐到餐桌上，翻看起徐以叙留下来的文件。 房产证，还有一堆徐以叙已经签好名的房产交接合同文件，再下面的是授权和赠与的文件，大概就是徐以叙的画作全部都赠与乙方，以及以往画作的追溯权，也同时授予乙方。 甲方签字的位置都徐以叙都已经签好名字了，乙方那边是完全空白着。 顾琛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已经猜到剩下的几页纸是什么了。 鉴定报告。 经检测鉴定，该画作笔迹与a732作品笔迹相似度为100%，经判断为同一人所作。 上面印着最新鉴定仪的标识，还有签字校验码等等，鉴定画作也有在鉴定报告上印出，画作上面大大写着徐以叙的名字。 顾琛脸色有些黑的点开了徐以叙的智脑。 他之前设置的每天只能使用一百通用币的设定还在，顾琛首先看了眼取款记录，果不其然在很早之前徐以叙就开始每天都把这一百通用币全都取出来，转移到徐瑶那个智脑上了。 如果徐以叙这些取出的钱一点都没有用的话，大概能有四千多通用币，这么多钱已经足够坐星舰绕联邦一圈了。 确认徐以叙已经解绑了这台智脑，大概率是重新绑定了徐瑶给的旧款智脑后，顾琛再一次开了权限搜索起徐以叙今天的交通记录。 大概在顾琛回家的半个小时前徐以叙刷了智脑坐飞车离开了小区，降落地点是谭文南的画室，在里面停留了不到二十分钟后，再一次坐飞车离开现在刚刚降落在他最近几个周末都带着去的航天港那边。 去航天港自然不可能还和顾琛去的时候一样，只是为了转去军舰，徐以叙跑去航天港只可能是要去做星舰离开霁星。而顾琛紧接着就查到徐以叙账号里有一张霁星飞往首都星的星舰票后，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确认了徐以叙具体位置和想干嘛之后，顾琛就不着急什么了。 从霁星飞往首都星的那张星舰票是两个半小时后的，他有充足的时间能把那只逃家的小兔崽子抓回来。 顾琛翻了翻徐以叙智脑里的浏览记录。 徐以叙自然是把这些记录删除干净了，只是徐以叙这删除手法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对于顾琛来说想要恢复完全简简单单不费力气。 他很好奇徐以叙到底是为什么突发奇想要离家出走，甚至于还做足了准备，连智脑都记得扒下来，逃跑的相当彻底。 摒除了一堆因为政治所带来的人生疑问之外，最吸引顾琛目光的是徐以叙发的某个帖子—— 主题：每天都和男朋友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他从来不来睡我，有没有好心人可以教教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楼主：可以确定他对我是有感觉的，他也很想，但是每次最后都去冲冷水澡。 1楼：楼主确认你男朋友对你真的有感觉？ 楼主回复：我感觉到他有反应的。 …… 7楼：楼主你可以试试在浴室里摔倒说站不起来了，让他帮你洗！ 楼主回复：试过了，他说我的体质要摔到站不起来，是不是刚才跳了一百次楼了？ 7楼回复：你可以选择换个男友了。 …… 20楼：楼上也别出那么多主意了，也可能有生理问题，比如楼主男朋友他不行。 楼主回复：是这样的啊…… 顾琛看着下面一条条回复，从各种角度分析自己是怎么样不行，还有治疗方法的，其中几条顾琛还真的看徐以叙对他尝试过。 难怪这几天顾琛还觉得徐以叙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他感觉粘人的徐以叙香香甜甜的，也就没有想太多，现在看着这些内容，顾琛顿时脸黑成碳色。 再往前翻，顾琛就看到徐以叙在查被盗用作品卖出，是否能追回之类的问题，还花了点钱咨询了律师。 更前一些，看看时间就是画家集会的时候，徐以叙搜索了‘江少祺’这个名字。在想想刚才看词条并没有被关注到的，徐以叙搜索‘顾伟宇’这名字，顾琛终于是明白过来自己可能伪装失忆的事情，被某个二货泄露出去了，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徐以叙才买了星舰票要去首都星看看。 再前面顾琛就没有看到多少有意义的内容了，大多数是搜索查询体质崩溃一类状况的问题，还有一些a732和研究所案件情况的。翻完记录，顾琛他还是不能理解，徐以叙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去首都星。 就是徐以叙想要去看他生活过的星球，为什么不能和他说呢？顾琛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可能拒绝徐以叙这个要求。 难道是因为自己瞒着没说自己没失忆的事情？顾琛没有想通这个逻辑，再翻找了下徐以叙智脑常用的应用，这时候才发现徐以叙在智脑里存储着的视频。 “时琛，我找到了一个实验室，他们说可以治疗体质崩溃，不过需要保密，我就自己去了，你就不要找我了~”徐以叙身上穿着的就是他今天早上上学的衣服，显然是刚才刚录制的，脸上笑容相当灿烂，完全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只是这听的顾琛满脑袋问号，什么治疗体质崩溃，那个破病他不是早就告诉徐以叙已经治好了吗？后续疗养都做完了，他现在和自己说要去治病？？？ 凭借自己良好的记忆力，顾琛从自己脑海里明确翻找出来，他真的和徐以叙那家伙说过‘都治好了’了，但是那个蠢货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说的都治好到底指的是什么吗？？？ 这时候顾琛终于明白徐以叙为什么突然一个人跑了，那个所谓能治疗体质崩溃的实验室，完全查徐以叙的浏览记录，完全可以确定是他胡编乱造的。这家伙应该就是想着默默找个没人的地方等死去了！ 顾琛冷漠地看着视频里徐以叙在那边絮絮叨叨，说服试图说服他在留下来的文件上面签字，还非常杞人忧天的表示，看很多企业破产的消息，如果‘时琛’破产没钱了，可以考虑拿他是‘a732’的证明去起诉看看，几年甚至十几年后那些刚赔完人体实验款项的人应该手里还有点钱了，应该还能刮一点出来。 那还真的是谢谢了！顾琛冷笑，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智脑碾碎了。 第79章 把手里的智脑残骸丢到垃圾桶里, 顾琛这时候才再一次点开自己智脑，购买了同一趟从霁星飞往首都星的星舰票。 从霁星到首都星一共航行旅程是一天半的时间，徐以叙购买的是普通舱的星舰票, 也就是四人一间。顾琛瞄了眼，很干脆的买了两张两人一间的商务舱票。 于是几分钟后, 在航天港无聊等着登舰的徐以叙收到了一条来自星舰公司的消息, 和他说舱位不足需要协调舱位，问他是否愿意免费升级到商务舱。 徐以叙现在也是知道有骗子了, 正好人就在航天港内, 就带着这条消息去咨询了星舰公司的服务人员，得到查验并不是骗子消息后，果断同意升舱。 商务舱徐以叙看过票价呢, 是他现在买不起的价格。啊, 今天运气好好呀~徐以叙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块小蛋糕，弯着眼满脸都是高兴。 一口气吃了两块点心, 又看了两集电视剧，终于到了登舰的时候。扫了下智脑, 徐以叙脚步轻快地走上登舰通道…… 嗯？ 没走几步，徐以叙就打了个激灵, 警惕的停住了脚步, 疑惑地回过头看了看整个登舰大厅。 他刚才好像感觉到了‘时琛’, 而且是怒火冲天的那种。不过这个感觉转瞬即逝, 可能是错觉？ “不要挡路。”其他旅客有些不满地对着徐以叙说了声。 “不好意思。”徐以叙立即道歉，扫了几眼登舰大厅，确认没有看见‘时琛’的身影, 也没有再一次感觉到‘时琛’的气息, 徐以叙迟疑地把刚才的感觉归为错觉。 大概二十三到二十五米。 顾琛试探出来徐以叙的感知范围, 比他推测的距离要短一些，不过这样也好。 民用星舰并不算大，总共只有五百米长，他订着的商务舱是离星舰登舰门最远的房间，大约离门有三百多米，而且只有一条离开的路线，充分保证了即便徐以叙感觉到什么，也不可能逃跑。 一直到登舰前的最后一分钟，顾琛才刷了智脑登上了星舰。看着身后星舰门缓缓关闭，顾琛轻松的笑了笑，慢慢悠悠地向着商务舱走了过去。 毫无所觉的徐以叙把自己背包放好，美滋滋地坐在商务舱的沙发上。 商务舱真好啊，还有沙发，还有插座，甚至还有电视机。和经济舱的公用卫生间不一样，居然是独立的，而且还配备有小厨房。 徐以叙目测了下……好像这个商务舱的面积，比他家还大。 享受完柔.软舒适的沙发，徐以叙仿佛寻宝一样开始在商务舱里闲逛，还在他床头的小抽屉里发现了星舰提供的零食。 免费哒！ 徐以叙仿佛回到自己家一般，点开电视机，吃着小零食，稍微分了点神去想着，现在登舰时间都结束了吧，他的临时室友怎么还没有来？ 不会这么大的商务舱，被他一个人承包了吧，嘻嘻嘻嘻。 徐以叙高兴着高兴着，忽然整个人僵住，扭头惊恐地看向商务舱的大门。 顾琛十分礼貌的敲了敲商务舱的门，毫无意外的没有反应。并不在意地抬起手，用智脑刷了门禁，紧闭的商务舱房门缓缓打开。 里面空空荡荡，完全没有人影，只有房间里稍微凌乱的陈设表明了刚才这里确实是有人在。 顾琛轻笑了声，把商务舱的门关上，并且开启了‘请勿打扰’的指示灯。 把行李丢到他的床上，顾琛同样坐到了沙发上点开了电视机，一打开电视机就开始放起电视剧来，赫然就是昨天晚上徐以叙没看完的那一部。 坐在沙发上顾琛低了低头，就看到身前地板上残留的饼干碎屑，又笑了声。 徐以叙还挺喜欢顾琛的笑声来着，但是现在窝在床底下的他，听见这一声声笑，只觉得瑟瑟发抖。 好可怕呀！ 徐以叙在心里打转着思考，‘时琛’到底发现他了没有，还是只是凑巧他要回首都星，所以才会在这个商务舱里？ 早知道他就不升舱了！！！ 免费的果然没有什么好事qaq 徐以叙心里泪流成河，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从床铺底下出去，这到首都星的一天半旅程，他绝对要长在床铺底下！ 只不过这种事情完全由不得徐以叙，他只听见顾琛迈着稳定的步伐走到了他的床前，轻轻敲了敲他的床铺：“出来。” “！！！” 他没发现我，他没发现我，他没发现我…… 在心里默念着经，徐以叙紧紧闭着眼，死死抿着嘴。 顾琛等了一会，发现徐以叙毫无动静，低下.身看了看床底下，就看到掩耳盗铃般闭着眼捂着耳朵的某人。 “出来。” 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出不出来？”顾琛危险地眯了眯眼。 “出来！”求生欲爆表地徐以叙当即应道，缓缓睁开眼，看到他最喜欢的‘时琛’那张脸，隐隐打了个哆嗦。 事已至此徐以叙只能一边嘤嘤嘤，一边慢慢腾腾地往外挪，明明只有一米五宽的床，愣是让他挪了快一分钟。 从床底下出来，徐以叙整个人团成一团缩在床边上，左看看右看看，总之不敢看‘时琛’。 顾琛看着徐以叙那一张写满心虚的脸，忍耐着心中因过度的怒意而产生的把人直接拆吃入腹地□望，伸出手抬起徐以叙的下巴，强制性让他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慌什么？不是什么都安排好了吗？徐大善人。” “时琛~”徐以叙对着顾琛讨好地笑着，然而现在顾琛不吃这一套了，把徐以叙整个人拽起来压倒在床铺上。一只手缓缓游走，顾琛慢悠悠地说道，“你说，我听你解释。” “……”如果是在他今天去学校之前，‘时琛’这样对他，徐以叙会觉得十分感动，但是现在感受着‘时琛’的气息，完全就是不敢动不敢动。 身子隐隐有些颤抖，徐以叙微微喘息着：“我也不想瞒着你，实验室那边只让我一个人过去，等我治好了肯定就回来了……” 顾琛打了徐以叙后背肉嘟嘟位置一巴掌，冷笑：“说谎。” 徐以叙咬着自己下唇，脸颊微微泛红，吱吱呜呜地开始不说话了。他感觉到‘时琛’更生气了。 “说老实话。” 徐以叙有一些难耐，但是感觉到‘时琛’的怒火也不敢乱动，任由‘时琛’施为，然而这个难伺候的‘时琛’居然火气一点都没有下降，还越来越高。 qaq如果是他生气，‘时琛’给他随便玩，肯定早就哄好了。 知道‘时琛’应该是发现什么了，徐以叙憋了会，也不知道怎么能让‘时琛’不气，只能按照‘时琛’说的那样，老老实实交代了：“体质崩溃到后期很难看。” 徐以叙是见过那些体质崩溃到后期的人，瘦骨如柴，头发大把大把的脱落，浑身斑白僵硬看起来不像是个活人。 刚认识‘时琛’的时候，徐以叙只想有个人能陪着自己，但是现在徐以叙反倒是不想让‘时琛’看到自己那个样子。 “太难看了。”徐以叙委委屈屈地嘟囔道。 “你就没想过，我会担心，会伤心的吗？”顾琛咬牙切齿。 对于这点，徐以叙自然是考虑过的，说出来还有些理直气壮：“可是你看着我那样，也会难受啊。” 啪啪！顾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愤愤地又打了徐以叙两下。 顾琛打的还有点用力，徐以叙没忍住捂住自己‘受伤’的部位，不太走心地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都不需要什么感知，听着这个语气就是下次还敢。 顾琛在抓到徐以叙之前，脑子里想了千百种要怎么好好教训徐以叙的方法，但是真的看到人了，只觉得自己怒气是蹭蹭得上去了，但又不能真的揍一顿或者关起来。 感受着手掌下轻轻颤动的皮肤，再回想起徐以叙那个帖子，顾琛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狠狠地惩罚他，弄哭他，让他整个航行的一天半时间里都只能无助喊着自己的名字，把他整个人糖汁都榨干了，就不会有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脑海里疯狂斗争着，最终看着星舰环境到底还是忍耐下来。 等到了首都星…… 顾琛压下自己翻滚的念头，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低声在徐以叙耳边说道：“你还记得之前你和我说，身上斑点没有了的时候，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徐以叙捂着伤口，有一些痛，但是又被弄得有些舒服，感觉好像‘时琛’火气有些下去了，这才小声哼了几声，不太走心地根据顾琛的问题回想着。 好一会儿，徐以叙才睁大了眼睛，从半享受地状态里清醒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唉？你说的是我已经治好了吗？！” 顾琛看着徐以叙无辜的样子，额角的青筋蹦了蹦，感觉自己手又有些痒了：“不然呢？” “我以为你说的是我身上的血管斑……”徐以叙感觉到‘时琛’怒气又起来了点，说话声音顿时微弱起来。 “……”顾琛咬牙，“你就没发现我都没有再看那些实验室资料，也没有拿过生物文件了吗？！” 徐以叙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点，心虚地眼神乱转，因为研究不出来结果，所以接受现实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的啊。不过感觉到‘时琛’的情绪，徐以叙还是机智的没有说出口。 但也不需要徐以叙说出口，看着他的表情，顾琛完全能明白这混蛋在想什么，只觉得气地心肺都在疼：“徐以叙，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弃救你？！” 第80章 顾琛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一下, 有些狼狈地撇开眼。和徐以叙不一样，顾琛并不习惯这样把自己内心想说的话，敞开来说出口。如果不是被气很了, 这句话能在心里闷一辈子。 徐以叙直愣愣地看着顾琛，他能够感觉到‘时琛’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翻涌着的情绪。 是伤心的。 商务舱的灯光几乎都被顾琛的身影盖住了, 现在徐以叙的眼里只能看到这个差点丢了最宝贵糖果的人。明明在感知里‘时琛’翻涌的情绪还是一样的可怕, 徐以叙却不再觉得慌张。 收回自己捂着伤处的手, 徐以叙缓缓环上了顾琛的腰，借了点力抬起身子, 轻轻在顾琛下巴上亲了亲。和先前的讨好顺从不一样, 这个亲吻带着安抚的味道。 “我知道了。”徐以叙轻声说道，“以后都不会了。”语气隐隐地认真，仿佛是在承诺。 顾琛没有吭声，只是转回头来看着徐以叙, 眼里情绪翻涌。 “我很高兴你来找我。”虽然把他吓得半死，徐以叙轻轻挠了挠顾琛, 语气微软，“你知道的, 我最喜欢你了，唔——！！！” 商务舱的床单洁白如雪，被一层层剥开的徐以叙肤色仿佛要和它融合在一体。伴随着喘息声, 一朵朵桃花渐渐在这整片雪地里绽放开来。 徐以叙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前死缠烂打的时候, 徐以叙也有想过两人真正亲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然而能让徐以叙稍微能推测的也就只有度假村温泉时候, 那短暂的亲昵。可那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的‘时琛’也就是单纯的索取而已, 徐以叙还觉得自己能应付的来。 自己身体每一个让他颤栗的点都在刚才的触碰里被找到了，整个人的知觉都在被掌控着，带给他的刺激感比当初坐过山车的时候还强烈。 徐以叙平日里表现的仿佛好像很熟练的样子，总是缠着‘时琛’要这要那的，实际上一点都不擅长应对这种激烈的情绪，没有几分钟就缴械了。 “三分半。”顾琛在徐以叙耳边说道。 刚刚从那种极致的感觉中抽离出来的徐以叙顿时恼羞成怒，才不管‘时琛’现在是不是还在生气，伸腿就想蹬人。只不过还刚刚发力，还停留在他腰下的手略略一用力，徐以叙轻喘了声，才聚起的力立时就散去了。 “只是第一次。”徐以叙不甘心地说道。 顾琛没应声，而是捉住那只还有精力出声的地方，并且用自己正在进行中的第一次，和某人已经结束的第一次打了个招呼。 这个意味太明显了，徐以叙终于恼羞成怒地想要咬人。 顾琛这才松开了人，看着脸上神色隐隐有些不平的徐以叙，笑了笑语气意味深长：“那我让你下一次更长一些吧。” 被堵住的徐以叙最终哭着喊着求顾琛给他放开。 两人的体质都非常好，哪怕徐以叙平日里并不怎么锻炼，在没有做到最后一部的情况下，也完全坚持了下来，一直到床单都被两人弄的湿哒哒完全不能用了之后，这一场事才勉强算是结束。 起床把地上的衣服穿上的时候，徐以叙觉得自己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小声地嘀咕着什么腿不是做这种事情的，皮肤都要破了，为什么不进去这种话。 等把衣服穿完，徐以叙才意识到刚才‘时琛’把自己全剥了，那家伙还衣冠楚楚地只解了个裤子，早早就收拾好自己，并且把那一片狼藉的床单给换了。 暗自咬了咬牙，徐以叙到底是理亏的，被‘时琛’扫了眼，想想刚才那绵绵长长的第二次，到底是老实了些。 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徐以叙才想起来看时间。 霁星时间下午八点。 他们闹了快要六小时了，徐以叙在心里骂了声禽兽，转头就可怜兮兮地看着顾琛：“晚饭我们是不是错过了啊？” 星舰上提供免费的三餐，徐以叙在订票的时候可是看了，各色的料理应有尽有，那个蛋糕高高的，仿佛能到天花上。他虽然勉强算是吃到了‘时琛’这个他心心念念家伙，但是那个大蛋糕看起来是没希望了。 这或许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吧。 徐以叙扫了眼商务舱的厨房，又收回了目光。他之前查探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商务舱里虽然配置了厨房，但是冰箱里是空的！ 这可不就是装着好看吗？ 顾琛没说厨房的食材其实可以直接订购让服务机器人送来，而是看着徐以叙意味不明地说道：“你不是带吃的了吗？” “啊？”徐以叙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顾琛打开了他的背包，拿出了他残存下来的两块蛋糕。 星际时代这种单独包装的蛋糕都是带有一定的保鲜功能的，但毕竟蛋糕这种甜点并不太能长期存放，从早上到了晚上不可避免也有些化开了。 徐以叙有些心疼，如果不是和‘时琛’闹到这么晚，他一定能在最美味的时候吃掉它们。 但是只要是蛋糕，即便是化了，徐以叙也不嫌弃！倒是有些奇怪地看着顾琛，十分纯然地问道：“你不是不爱吃蛋糕吗？” “不爱吃，只是因为吃法不一样。”顾琛如是说道。 然后徐以叙刚刚床上的衣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顾琛在徐以叙身上享用了这两盒蛋糕。 qaq浑身蛋糕味的徐以叙，也不知道应该心疼自己还是应该心疼自己一口都没吃到的蛋糕。 他以后还怎么吃蛋糕啊！！！ 被吃完蛋糕的徐以叙浑身香甜甜软绵绵的，任由顾琛把自己抱到浴室里洗白白。总之这场洗白白出来，时间已经指到了十二点，也不知道是困得还是累了，等‘时琛’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他倒头就沉睡过去。 徐以叙是被饭菜的香气唤醒的，肚子咕噜噜叫着，让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商务舱上天花灯，有点没回过神来。 他是睡着了？ 徐以叙有那么短暂的时间里，觉得自己被‘时琛’抓住这件事情只是自己的梦境，什么病早就已经好了，还有那些完全看不出来是‘时琛’会对他做的事情，都只是他的梦一场。 等他无意识转头看向香气的来源，就瞧见已经把一盘盘菜摆到餐台上的‘时琛’。 不是梦。 顾琛自然是看到的徐以叙那边的动静，他看着徐以叙坐起床，被子下滑露出一片已经开始变淡的红痕。sss体质等级的恢复力，对于这种连伤都称不上的痕迹一向是恢复地很快。 “穿上衣服吃饭了。”顾琛简单地说道。 徐以叙这个时候才有精力去感知‘时琛’，果不其然这人几乎已经不怎么生气了。果然电视剧里说的‘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骗他！ 他穿了两次的衣服不知道被收哪里去了，裹着被子徐以叙打开自己包包准备拿衣服，然而原本塞得鼓鼓的包已经整个扁了下去。 “……”徐以叙脑子里转过很多念头，一辆辆光溜溜地飞车在脑海里飞驰。 也……也不是不行。 做好了心理准备，徐以叙打开自己包后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套睡衣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冒出来一点失望。 虽然……但是…… 床上哭唧唧喊着不要不要的徐以叙，还是挺喜欢那些车的。 就是不知道如果这些车能油门开到底会是什么感觉，徐以叙脑子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把背包里的睡衣拿出来后才意识到他好像出门前特意在包里塞了的……是‘时琛’的睡衣。 ‘时琛’把其他衣服都拿走，只剩下这一套衣服的意味不言而喻，徐以叙摸了摸自己腿部的皮肤，原先因为过度摩擦造成的轻微伤已经完全愈合了。 回忆起之前‘时琛’的样子，徐以叙又被迷得头晕目眩。 抿了抿嘴，徐以叙努力坦然地把这身不属于自己的睡衣穿到身上，一本正经地坐在了餐桌前，大了两个号的睡衣松松垮垮的完全遮不住那些痕迹。 反正等到徐以叙吃完这顿不知道应该算是晚餐还是早餐的饭后，又被啃的一干二净，等到房间里响起星舰降落的通知时候，徐以叙忍不住反思起自己这一天半的星际航行到底做了什么。 结果是除了星际航行之外，好像什么都做了。 收拾好自己，背着包踏出商务舱门的时候，徐以叙感觉走廊的空气味道都是清新的。徐以叙疑惑地重新踏入商务舱内，发现这还真的不是自己错觉。 徐以叙：“……” 顾琛神色不变的在出门前启动了一键清洁换气功能，房间里那些暧昧的气息和痕迹都在高科技下飞速消失不见。 “走吧。”顾琛牵着徐以叙的手，轻轻的把玩着。 徐以叙小声嘀咕了几句，顾琛没有听清：“嗯？” “我说你怎么突然就这么会了？”徐以叙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明明之前都是他把‘时琛’撩得乱七八糟的，怎么一下子情况就反过来了。不过就是弄弄手指，徐以叙就觉得自己好像麻了一半。 顾琛低笑了声，低下头在徐以叙耳边说道：“每天都和男朋友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他从来不来睡我，有没有好心人可以教教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徐以叙迷茫了阵，过了会才意识到‘时琛’说的是什么。 “！！！”徐以叙回想起自己当初发的那个帖子，他这一天半在商务舱里被做的那些事情，可不就是那些帖子里的人建议的吗！！！ 第81章 想想帖子里的那些内容, 还有他当时的回复，完全就是公开处刑的程度。 哪怕是徐以叙都缓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呆滞地被顾琛带下星舰。走在离开航天港的通道上, 徐以叙才反应回来，疑惑地对着顾琛问道：“那个帖子你怎么找到的？” “你把智脑留给我了。”看着徐以叙还没有明白过来，顾琛才比较直接地说道, “网络上的东西, 即便是删除了也会有痕迹可查。” 对网络只通了半窍的徐以叙：“……” 默了一会, 徐以叙调整调整了情绪，手指反过来对着顾琛勾勾搭搭, 微微仰起头眼神隐隐有些期待：“那个帖子里还有十几层内容没试过呢。” 顾琛盯着徐以叙咬了咬牙, 刚刚开了半荤，顾琛哪里是这短暂的星际航行时间能满足的，顿时就有感觉的，深吸一口气：“我这不是带你回家了吗？” 徐以叙眨了眨眼：“唉？” 这是首都星吧, 他们家不是在霁星吗？过了几秒才意识到，‘时琛’这是要带自己去他的家。这是不失忆了？ 见徐以叙满脸蠢样, 顾琛掐了掐徐以叙的脸：“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没失忆吗？” 徐以叙：“…………？” “你没失忆？！”徐以叙顿时就气成河豚，他只觉得‘时琛’是恢复记忆了没告诉他, 结果这个混蛋一开始就对他说谎！ 徐以叙气的相当真情实感，顾琛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搜索江少祺，搜索顾伟宇, 还买了来首都星的星舰票，我还以为你知道了。”这事情是他理亏, 顾琛说的悻悻然。 “……”这特么也能从智脑里找到记录？徐以叙第一次感受到了网络世界的险恶, 愤愤地踹了‘时琛’两下后很快反应过来是个好机会, 理所当然地对着‘时琛’指责起来, “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我说你是我男朋友，你就这样应了？” 顾琛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个鸡同鸭讲的情况，忍不住眼里带了几分笑意，抬起两人牵着的手在徐以叙手背上亲了亲：“你说我是你男朋友，我答应了，那我们男男朋友的关系有什么问题吗？” 徐以叙给顾琛这个逻辑绕了绕，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 那他就是从来都没有骗过‘时琛’了！！！ 徐以叙更加理直气壮起来，甚至还有勇气对着顾琛指指点点：“可是你骗我你失忆了！你怎么可以因为我当时很好骗，就来骗我呢！” 其实你现在也很好骗。顾琛把这句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后也没说出口，把恋人气炸毛了倒霉的还不是他？看着满脸都在打鬼主意地徐以叙，顾琛有些好脾气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条件徐以叙自然是想好了，紧紧挨着顾琛，语气隐隐带着撒娇：“你骗我一次，我离家出走一次，算是扯平了，以后我们谁都别提这些，你也别生气了行不行？” 顾琛低头看了徐以叙会，也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在星舰上什么事情都对着徐以叙做过了，折腾地人哭的死去活来，原来这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是惩罚吗？ 徐以叙还真的没觉得惩罚什么的事，恋人之间做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是理所当然的吧，他也一直没有认真反抗，哭着说不要不要难道不是情趣表现吗？ 一直都还记挂着自己把‘时琛’弄伤心这件事，徐以叙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当时感受到‘时琛’的情绪，难得心里发慌。 “好不好？”徐以叙满眼期待。 那种被人捧在心里的感觉越发明显，顾琛心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那点疙瘩完全被徐以叙磨平了：“没有下一次。” “好！~”徐以叙兴高采烈地扑到顾琛身上，搂着对方脖子在人脸上不断的啄，他已经感觉到‘时琛’对他的那残余的些许阴郁的感觉完全散去啦！ “我最喜欢你了，嘿嘿嘿。”徐以叙肆无忌惮地对着‘时琛’疯狂撒糖。 顾琛无奈地把人扒扯下来：“要到出口了，你注意点样子啊。” 在外面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徐以叙这才恢复了正常样子，随后才发现这长长的一段离港通道里居然只有他和‘时琛’两个人，而且整个通道装饰的非常漂亮。 两侧甚至都挂了很多品质挺不错的画作，还摆了些花和雕塑品，比天港的离港通道，徐以叙觉得倒更像是某个艺术馆回廊。 “我们没走错路吗？”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徐以叙问道。 “这是专用的特殊通道，只对特定的人员开放。”实际上往常还会有一些接待人员，开着车从星舰上直接接他们到出口，压根就不需要走什么长长的路。 不过顾琛觉得徐以叙应该会喜欢这条通道的摆设，再加上刚刚两人在身体上更近了一步，顾琛也出于少许私心想牵着徐以叙手多待一会，等到了顾家大宅一堆人看着肯定没有现在这样的自在。 “特定人员？”徐以叙转头看向‘时琛’，他自觉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特定人员的话，当然是他们家十项全能的‘时琛’了。 这个时候徐以叙才好奇起了‘时琛’的身份，戳了戳‘时琛’身上的痒痒肉：“快说快说你是什么大人物。” “顾琛，我的名字。”顾琛对着徐以叙简略的介绍了下自己，“首都星顾家成员，你应该也听到其他人说的那四大家族吧？顾江宋方，就是那个顾家。” 徐以叙本着吃瓜的心态想听故事的，结果就听到顾琛这简短的两句话，顿时就感觉有些扫兴。他倒是知道那什么四大家族，之前画家集会就是霁星官方为了什么四大家族多来他们星球，特意开来展示的。他也听说什么只要是四大家族里的人，哪怕是边缘人物只要头顶着这四个姓氏在外面也都足够做位大佬。 但是这就很没意思。 徐以叙叹了口气，非常诚恳地说道：“我还是觉得时针好听又好记。” 顾琛皮笑肉不笑，“看来你还没有感受清楚到底是不是针。” “……”徐以叙若无其事地换了话题，“你家是什么样的啊？” 问完这个问题徐以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要直接去‘时琛’……哦，不是，顾琛的家来着。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在电视剧里确定关系的主角们见家长的场景，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时琛时琛，我还什么东西都没带，是不是应该先买点什么东西？”徐以叙神色纠结。 “家里没人，而且你有钱吗？” 几乎所有存下来的钱都拿去买星舰票的徐以叙深受打击。 “你智脑里只有省下七百多通用币了吧，你自己来首都星想怎么过？”说到这里，顾琛又有些气。 “说好这事情过去了的！”徐以叙连忙说道，而后拍了拍自己背包，“我从谭文南那边拿了幅他的画，我去给他签名之后，找他拿的！找个地方买个几万通用币还是可以哒。” 顾琛总算是知道这家伙去航天港之前，为什么还特意去了谭文南画室那边，原来是去找个冤大头骗钱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出口，一堆护卫已经在出口的位置等候多时了，队列有序地站在出口两侧，鲜红亮眼地地毯直直铺到不远处停放的飞车前。 徐以叙看着这个场景有些被煞到了，原来电视剧里的那些豪门场景居然是真的啊。 不太习惯这种场面，徐以叙一路上叨叨叨地嘴立即就闭了起来，左右看着那些护卫们，感觉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倒是和先前军舰上的那些士兵挺像的，就是内心里涌动的八卦情绪有点多。 作为能够感觉到别人对自己感受的人，徐以叙瞬间就觉得自己被无数八卦因子淹没了，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学着顾琛的样子，把包给了一旁的护卫，徐以叙和顾琛一起上了飞车。虽然还能感觉到其他人，但只有两人在车上还是让徐以叙放松了些。 顾琛自然是发现了徐以叙的不适应，关心着问道：“不习惯？” 徐以叙当即又和顾琛叨叨叨，把那些人的感觉都和顾琛说了，并且特意指了两个人对峙顾琛说道：“这两个人给我感觉有点敌意啊，是有什么情况吗？” 顾琛透过飞车窗户向着外头看了过去，扫了扫被徐以叙指出来的两个人，把这两个人记住了，决定等到了顾家就把这两人换了。 首都星的护卫队不可能会认识徐以叙，能够堆徐以叙产生敌意，只可能是因为徐以叙对自己表现出来的亲昵。之所以会对徐以叙又敌意，那么肯定是因为恨屋及乌的原因。 他的这些护卫队都是从一直隶属顾家的那几只军队里筛出来的，而且特意选的都是比较亲他父亲这一派的，虽然顾琛能知道里面肯定会有其他家里的人渗透进去，只不过这些人很难找出来，而顾琛也不怎么靠这些护卫保护。 真的能伤到他的情况，这些护卫也没什么用。 不过能把人筛出来也是好事，顾琛对着徐以叙夸奖道：“叙叙真厉害，帮了我大忙了！” 徐以叙当然不蠢，立即明白过来什么，握着顾琛的手微微用了点力，身体有些警戒了起来，嘴上小声地说着：“你可真是会惹麻烦啊……” “……”顾琛微梗，这句话唯独徐以叙没有资格说好么？ 第82章 霁星位置不算偏远, 是联邦所有星系里中等水平，和首都星这种联邦一线那是完全比不了的。坐着这星际最顶级的飞车，徐以叙看着地面上飞速掠过的种种建筑，居然几乎都没有看到什么不繁华的地方。 在霁星飞车飞过的地方平均十几秒就会有一小段静谧无人的地方。 还有飞车也是, 在霁星的飞车几乎能一路从头开到位, 没有半路悬停的情况出现。但是首都星并不是这样的, 在他们的飞车下方，时不时就能看到一端悬停等待交叉的飞车过去的情况。就和徐以叙看以前文明还没发展到星际前的那个时代电视剧里的红绿灯一样。 这是极为夸张的事情。 因为飞车都是在空中飞行的, 为了防止和鸟类相撞，飞行范围是在两万米到八万米的高空中, 这么大的距离, 中间一千米一层，足足有六十层。在霁星徐以叙几次做飞车出去, 看着周围的车都稀稀拉拉的，而现在放眼望去全都是车车车。 “这下面的人都没有阳光了吧？”徐以叙咂舌道。 “智脑会计算车道偏移，不会一直都在一个地方的顶上盖着。”顾琛稍微给徐以叙解惑道，因为现在都是自动驾驶, 这种车道偏移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大开眼界的徐以叙哦哦地点头。 顾琛这种阶级自然是有特权的，比如这首都星最顶端的两个通道就是给他们这些人用的，并不存在什么交通等待的情况，从航天港起飞到最终到达目的地还没有到二十分钟。 徐以叙之前看着首都星那些密密麻麻的建筑物, 还想着首都星不会整个星球都被开发完了吧，一处森林都没有了？然后徐以叙就眼睁睁看着这飞车缓缓降落在了一座广袤的森林里。 也不能说是森林里, 应该说是森林的小城中。 徐以叙张了张嘴, 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你家？” 在知道‘时琛’顾家人身份的时候, 徐以叙坐上飞船已经做好准备会看到一个巨大的别墅之类的场景, 但徐以叙对家的认知绝对不包括这一整座城镇。 顾琛嗯了一声, 肯定了徐以叙的话，只是补充了一句：“不是我一个人住，顾家其他人在这里也有房间。” 这毕竟是顾家的大宅，一些核心人员这里肯定都是要保留地方给他们的，比如顾伟宇这些。 听到不算顾琛一个人的房子，徐以叙这才能理解。也对，顾家是一个大家庭，听说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几千号人呢，住一个小城镇也并不算夸张。 这时候徐以叙还不知道，能在顾家老宅这里有个固定房间的人还不足五十个。 飞车降落，徐以叙从飞车上下来，鼻尖微动。 他在语文书里看过无数次清新的空气之类的话，他之前对这个词的理解就是他军训的时候，在山林里闻到的那种感觉。 但现在徐以叙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清新，一呼一吸都感觉整个人都在被净化。 也是，当初军训的山林早就被改造的五花八门，是用来给军队训练用的，多多少少都混有硝烟的味道。 有钱人的世界。 徐以叙终于有点感觉到自己当初拿到那么多钱，就是梦想可以吃无数美味小蛋糕是有多么没出息了。 飞车是有专门的停车区域的，下了飞车两人坐上顾家大宅的代步车一路轻松写意地到达整个小镇最中心，仿佛一座巍峨城堡的建筑前面。 早早就有人在这主宅门口等着了，徐以叙看着在这些等待的人最前方一身西装笔挺的人，这个打扮和电视剧里他看到的那些豪门管家有些像，只是这身衣服看起来可比电视剧里的人高端多了，而且也年轻多了。 “家主。”见到徐以叙和顾琛从代步车上下来，这人立即就对着顾琛行礼唤道。 “这是我的爱人，徐以叙，他在家里一切都比照我的来。”顾琛对着这人交代了句，得了应声后才对着徐以叙稍微介绍了下，“他叫齐衡，是家里的管家，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代给他。” 听了顾琛这话，徐以叙顿时双眼一亮。顾琛顿时感觉到了些许不妙，立即对着齐衡管家说道：“他如果要吃点心一类的，都要经过我同意。” “……”徐以叙顿时气鼓了脸。 “是。”齐衡管家应声道。 走进主宅内部，徐以叙小小的哇了声。 在飞车上他就有看到这个主宅，当时就觉得有点大，真的进来的之后更觉得大的吓人。十多台浮梯上上下下，各种走道错综复杂，光线从华丽的窗花上打进来，瑰丽地仿佛是个奇幻世界。 徐以叙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座房子里迷路。 “大宅的地图我发给你了，你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探探险。”顾琛并没有带着徐以叙一个个房间参观的打算，毕竟这个活真的能累死。 原来在家里活动还需要地图的吗？徐以叙这样想着，手却是飞快的点开了顾琛传给他的文件。是整个小镇的图纸，各个建筑都有，点开每个建筑，里面的房间个楼道都能显示出来。 粗略的看了看几眼，徐以叙就确认，这每个建筑的复杂情况，还真的得要地图这个东西。 在徐以叙看地图的时候，顾琛就已经拉着徐以叙上了他专用的浮梯直接升到了顶楼。 听到了开门声，徐以叙目光才从自己智脑上移开，抬头看了眼这个比他当初在画家集会上那个万物厅还大的房间有一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主卧。”在徐以叙身旁，顾琛的声音飘了过来。 看着那巨大的床铺，徐以叙默了默，有点不敢踏进去。 “怎么了？”顾琛不能理解徐以叙为什么突然表情有些怂了。 “这个床单不太好换啊……”徐以叙非常小声地说道。 顾琛瞬间理解了徐以叙的意思，之前在商务舱基本上都是弄到整个床单都不能用了，他才放过徐以叙让人能稍微休息一会。 而现在这主卧的床，可不是商务舱那个标准的一米五床铺。 “里面东西都已经让管家准备好了。”顾琛低声在徐以叙耳边说道。 商务舱里面只提供给旅客临时休息的，并不是酒店一类。而顾琛是来抓徐以叙的，在抓到之前完全没有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徐以叙这个离家出走的人就更不可能有带那些东西了。 顾琛这翻来覆去把徐以叙快尝透了都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倒也不是真的这么能忍耐。而是在想最后一步的时候，完全没有能让徐以叙不受伤的东西，也只能忍了。 这徐以叙也听懂了，顿时那点怂就飞到脑后不见了，并且懂装不懂，满脸天真地看着顾琛：“顾琛哥哥，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 这还是顾琛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徐以叙叫他名字，顿时身上就热了一片，当即就拉着徐以叙大步进了房间内砰的一声把房门给锁死了。 原本在情理之中应该发生些早就应该发生的事情，只可惜顾琛在联系护卫队到航天港接人的事情完全瞒不住，就这前后脚的功夫，就一堆人找上门来。 各种通知请求见面的讯息没多久就环绕在主卧里，已经打开药管准备往人里面涂的顾琛愣是被这些人从主卧里拖了出来。 无数申请见面的各种人，莫名其妙的在书房里面对着顾琛疯狂涌动的杀气，一个个接近崩溃地出来。 在书房里看着顾琛处理公事的徐以叙快要笑死了，感受着这股冲天的怨气，徐以叙趴在顾琛不远处的桌上抱着自己速写本偷笑了很久。 几乎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有悄悄在关注这个敢再顾家家主书房放肆的人，然后都很快发现这人脖颈位置的红痕，顿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几个月来好说话很多的家主，突然感觉凶残十倍都不止了。 他们为什么要第一时间来和家主汇报表忠心啊！！！ 徐以叙笑完之后，才开始认真看着在处理公事的顾琛。 和平日里面对他那种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和以前陪他出门面对其他人那种冷淡疏离也不一样，而是一种凌厉又威严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吓人但又能让人感觉特别可靠。 大家都说，认真的人看起来是最帅的，这句话套在顾琛身上是最合适不过了，徐以叙多看了这样的顾琛几眼，就恨不得扑上去让他把之前主卧没做完的事情就直接做完了。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而且徐以叙也没有太克制，不自觉那种感觉勾勾搭搭地就粘到了顾琛身上。 还在和人安排任务的顾琛顿时就感觉到了。 他也是sss的精神力等级，徐以叙的精神力蔓延到他身上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同等级的情况下，顾琛这个有经过一定训练的人当然是可以抵抗，不过以前徐以叙从来都没有试图控制过他，顾琛还以为徐以叙这是想对他传达什么消息呢，也就顺从的让徐以叙的精神力传导到他身上。 “……”顾琛克制住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满满克制地和这个和他汇报事情的顾家人说完话后，镇定地宣布暂时休息半小时。 说是半小时，实际上过了一个半小时，顾琛才继续自己刚才没做完的事，而徐以叙也还是和之前一样，脸颊红扑扑地趴在顾琛不远处的桌子上，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加了个软垫。 接待完这些人后，也意味着这些人同样留下了很多事情需要顾琛来解决。好看的事情看多了也会有些适应了，星球航行本来就比较容易让身体疲惫，再加上在星舰上也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刚才又来了场事情，徐以叙的体力也见底了，不知不觉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的香香甜甜的徐以叙骤然惊醒，感受着这股浓浓的恶意，飞速对着顾琛说道：“有敌人来了。” 徐以叙一般自主感知的只有那些面对他的情绪，然而这股恶意并不是针对徐以叙的，但是足够激烈的情绪也是同样能被徐以叙感觉到的，其中以杀意为犹。 比如徐以叙第一次去晨会区警局的时候，那个怒捅渣男的小姐姐，还有当初军训时候对着同学开木仓的高墨。 这次徐以叙感觉到的恶意和这两人的十分相像，恶意里杀意滚滚，比起那位小姐姐和高墨杀意加起来都还要强烈。 用词语来说的话，是恨不得把人千刀万断挫骨扬灰的程度。 在徐以叙语音落地的同时，齐衡管家的通知也传达到了顾琛这里。 “家主，老太太来了。” 第83章 能被齐衡管家喊做老太太的也就只有那一位——顾琛的血亲奶奶。 现在给顾琛在顾家做服务的人年龄普遍都不大, 这个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位老太太。 上一任顾家家主是顾琛的父亲，也就是这位老太太的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儿子，哪怕偏心自己的大儿子顾冕, 但是怎么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顾琛的父亲继任之后用的还是老太爷那一套班子, 只是把一些亲近顾冕的人换了。 但顾琛不一样，哪怕也是这位老太太的亲孙子, 但她孙子多了去了，和顾冕正式结婚的, 还有他外面养着的，老太太孙子孙女加起来可快十个了。顾冕看不上这些等级太差的孩子, 老太太心疼他们，以及爱屋及乌倒是还挺有祖孙情的。 在这样情况下，顾琛继任后和顾冕越发的剑拔弩张, 老太太比起顾琛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孙子，自然就更偏向顾冕了。她虽然面上还是没怎么参与, 但一些人员上就不怎么管了。 总而言之，在当初那些阴险狡诈甚至真刀真木仓的斗争中, 顾琛是全面的胜利者, 而顾家大宅这边的佣人管家都彻底换了波血。 以往各大家族大宅的总管家都是自家人，换句话说都是同样姓氏的, 现在顾家大宅这位却是姓齐就可以嗅到很浓郁的血雨腥风。 现在顾冕死了，顾琛并不奇怪这位老太太对他抱有极大的敌意，他倒是有些奇怪这老太太这第一时间过来找他是想做什么？ 反正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也把徐以叙带到顾家里来, 哪怕徐以叙能够感知到其他人对他的感觉, 顾琛也觉得有些事情也是应该让徐以叙知道的。 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 顾琛也就把自己和这位亲奶奶的事情, 都和徐以叙说了。 徐以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大瓜，比起电视剧里演的都还难以置信。他刚才看其他人和顾琛汇报，就已经知道顾琛原来是顾家家主这件事了。只是这个倒也能理解，家族本来就是用血缘把人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同样用血缘来判定继承人也很正常，徐以叙学远古历史的时候，还看过七八岁就做了帝国皇帝的呢。 但是顾冕这种只考虑自己，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疯子徐以叙还真的不太能理解。 不过徐以叙也终于彻底知道他们实验室是怎么回事了，回想起以前实验室的种种事情，还有两个月前去看的那完全夷为平地的研究所遗址，徐以叙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见见这老太太。”徐以叙对着顾琛说道。 如果不打算让徐以叙见人，顾琛肯定就不会对徐以叙说这些事的，自然是对徐以叙的要求无有不可。 到了楼下大厅，徐以叙顺着那浓郁的恶意看了过去，本以为会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结果这位顾老太太完全慈眉目善，甚至在看到徐以叙的时候还相当和蔼的笑了笑，如果不是徐以叙能感知他人，还真的会觉得这是位很好的老人家。 这位老太太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和她眉目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姿态看起来和这位老太太很亲昵，而且出乎意料的，在徐以叙感知里，这位小姑娘对着他居然是抱有少许善意的。 徐以叙有些纳罕，忍不住多看了这小姑娘几眼，于是他的手就被顾琛用力的捏了下。 痛，不用掐他的啊！他能感觉到顾琛心里冒出来的醋味的啊，他感觉到肯定会收敛的！徐以叙在心里腹诽了下，但到底也老实起来。 “奶奶，茵姐。”顾琛平静地唤了声。 不需要顾老太太开口，作为小棉袄的顾茵就开口替老太太问道：“这位小少爷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从来都没见过？”顾茵虽然是顾冕养在外面的孩子，但长得和顾老太太有些相似，因此还挺经常带在身边的，倒是有不少机会见到很多家族的孩子。 “不是哪家的，以后就是我们家的。”顾琛这话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大家族生活的人没有哪个听不懂的。 顾老太太扫了徐以叙几眼，作为人精很轻易就能看出来这孩子干净的仿佛一张白纸。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家这六亲不认的孙子居然喜欢的是这个类型。 不过换个念头，在大家族长大的，基本不可能这个年纪还能干净成这样。到最后这孩子还是和他爸一样，想娶个对自己毫无裨益的人。 但这对老太太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件好事，因此完全没有说什么，眼带笑意地看着两人，语气欣慰：“小琛也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你父亲和你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 说完，顾老太太话语一转，“但也不能老是随着性子乱来，直接失踪了五个月，你既然继承了顾家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 顾老太太语气熟稔地数落了顾琛几句，仿佛真的是个和善可靠的长辈。最后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希望顾琛能重新多用一些顾家人的话，什么家族管事的都是外姓人，家里人有意见都开始找她谈话之类的。 对于顾老太太的话，顾琛没有什么态度，只是很冷淡地表示自己知道。 “我知道你觉得奶奶偏心，可我们到底是这个世界上血缘最亲近的，老二也只有你一个孩子，我这个做奶奶的什么时候害过你？”顾老太太语气里隐隐透着伤心，又再说了一些顾琛小时候自己怎么怎么对着他好，最后看着顾琛一点反应都没有，走之前好似整个人都垮了般宛如一个真的伤透心的老人家。 徐以叙满脸懵逼地听完顾老太太说了快一小时，到最后也没能弄懂到底这位老太太是来做什么的。 不过他没听懂，顾琛肯定是听懂了，徐以叙转头满脸求知欲的看着顾琛。顾琛自然也是回答了：“来看你的，接下来她估计会和你套近乎。” 顾老太太很清楚，他这个孙子可不会和她谈什么亲情，但这个冷心冷肺的孙子可是个顾家人，顾家历来喜欢出情圣，当初顾琛的父亲就是这样，现在的顾琛也是这样。 现在顾琛已经掌握了顾家，很早以前属于早已经故去那位老太爷的人，完全都被换的干干净净，而且现在顾家新的资金来源还有研究成果，都是顾琛一手操办的，几乎可以比得上以前全盛时期的顾家。这也让顾琛在家族的话语权增大了很多，至少以前的中立派人员，都开始偏向顾琛了，毕竟顾琛能给他们带来实际的利益。 在这样情况下，早已经退居幕后的顾老太太想要弄死自己这个孙子，手里几乎没有什么牌可以用，原本老太爷留下来的那点东西，她已经被顾冕祸害光了。 现在顾老太太手里最能打的，也就只有鸡肋一般的血缘，从血亲上来说，顾琛直系亲属可只有她一个了。顾琛这个六亲不认的，这个关系也就是个关系而已，但是对于顾琛那白纸般的恋人，说不定会是一张很好用的牌。 徐以叙不明觉厉地哦了声，随即想到什么，弯了弯眉眼：“那我会好好招待她，让她喜欢我哒。” 顾琛觉得徐以叙这话语里的喜欢，并不是打算用什么正常的方式。 不过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徐以叙有相当大的立场做这些，当初是顾冕弄的实验室没错，但当时的家主还是那位老太爷，这位老太太也管着顾家大半的事情，顾冕的所作所为其他人不知道，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并且给予了一定庇佑。 这样看，徐以叙完全有充足的立场。 简简单单和徐以叙吃了顿晚饭，顾琛就又回到书房解决那些公务。徐以叙并不是太耐得住性子的，陪着顾琛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就蹦蹦哒哒去玩主宅探险了。 不过倒不是去看看各个房间怎么样，而是一个个去瞧了那些给他感觉不太好的人。 之前在航天港徐以叙能直接对着顾琛点了那两个护卫队的人不行，但是到了这个大宅就不可以了，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 而且很多不喜欢他的人里的敌意，和护卫队给他的那种敌意不一样，是情敌的敌意。 人一多，各种敌意混在一起，徐以叙还真的不怎么好分辨，于是他就来探险了！ 顾琛处理完公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看了眼徐以叙的位置，发现居然是在主卧。看到这个位置，顾琛脑海里转了很多念头，心里怀了点不可言说的期待，放轻了脚步向着主卧走了过去。 打开房门，就看见房间墙上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照片，顾琛粗粗扫了一眼，发现基本上都是大宅里年轻漂亮的小女佣。 顾琛：“……”他好像给家里换血的时候，不应该都选的这么年轻。 “你在干什么？”顾琛的脸色有些黑。 徐以叙看着顾琛的表情，下意识捂住自己屁股，下午的时候他撩拨顾琛那一下，被打的都红了。不过徐以叙觉得自己应该理直气壮才对，叉着腰大声说道：“这些都是我情敌，你以后离他们远点！” 顾琛一梗，他可不觉得徐以叙这个表现是在吃醋，满脸狐疑：“你要做什么？” “我也要打你！”徐以叙超大声地说道，满眼的蠢蠢欲动。 顾琛：“…………” 过程怎么样不知道，但是结果就是，徐以叙第二天只吃到了晚饭。 第84章 在商务舱的时候徐以叙觉得自己可以, 在书房的时候，徐以叙也觉得自己可以，但真的到晚上真刀实木仓上场之后, 徐以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不可以。 进入和没进入的感官程度, 完全是两回事。 对他的精神消耗和体力消耗也是两回事。 天才蒙蒙亮，徐以叙才刚刚看到鱼肚白就已经意识模糊，连哭着说不要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觉睡到快晚上，肚子饿得在来回翻滚, 徐以叙才勉勉强强醒过来, 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倒不是徐以叙的体力跟不上，sss级的体质即便再怎么没训练，一晚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他的精神完全受不了, 太刺激了，比起他当初被顾琛骗上机甲模拟驾驶机上还刺激。 只不过模拟机是把他晕地昏天暗地, 而顾琛是让他刺激得脚趾头都在打颤。 徐以叙这回即便是醒过来了，都没有多少精神头来控制自己身体活动。 不过等他扫到墙上的那些照片, 立即就弹了起来，飞速把这些照片全部丢到垃圾桶里碎掉，天知道昨天晚上顾琛让他在这些情敌的‘面前’都做了什么，没脸没皮如他都觉得太羞耻了。 处理完这些东西, 徐以叙才给齐衡管家发讯息让直接送晚餐上来, 只不过比齐衡管家的晚餐更快的是顾琛。明明之前还在他的感知范围外，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回来了。 感觉到是顾琛回来，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徐以叙也就不挪窝了，昨天反正他什么形象都没有了。顾琛打开门就看到徐以叙趴床上躺尸, 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干咳了声, 顾琛有些心虚地凑到徐以叙身前：“还疼啊……” “疼也没见你放过我啊。”徐以叙幽幽地说道。 顾琛又猛地咳嗽了几声, 他也没想那么禽兽的，毕竟徐以叙还是第一次，先让人适应适应才是应该的。只不过徐以叙这家伙听到他问了那句“舒服吗？”，就丧心病狂的给顾琛分享了他有多舒服，顾琛这不就一个忍不住把人完全吃透，让徐以叙感受舒服得极限了么？ 等人厥过去断开分享才稍微冷静下来顾琛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徐以叙说，毕竟总觉得如果照实说了，徐以叙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家伙，真的能把他自己折腾死。 正好这时候齐衡管家带着佣人们把晚餐端进来了。在某方面还挺要面子的徐以叙立即就规规矩矩坐好。 回想起昨天美味的晚餐，和他以前一直吃的智能做饭机的味道完全是两回事，等齐衡管家他们一走，徐以叙就蹭蹭跑到餐桌前准备享用美食弥补自己受伤的心灵，然而…… 一碗清粥，几碟小菜。 徐以叙：“？？？” 徐以叙顿时就炸了：“时针你这个混蛋！昨天你一晚上不让我睡觉，今天连顿好饭都不给我吃！今天晚上你就在书房里和你那堆文件睡去吧！！” “你早午餐都没吃东西，再加上……有伤，今晚先吃这个，明天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顾琛知道徐以叙有多馋，如果他昨天克制住倒也不用徐以叙忌口什么的，作为各方面来说都是罪魁祸首的顾琛，只得轻声对着徐以叙顺毛哄着。 徐以叙完全不听不听，可到底是肚子饿了，一边气一边还是愤愤地拿起碗筷吃了。 唔…… 还挺好吃的。 顾家大宅的厨房可不是那些机器能比的，即便是这种清粥小菜都能做的别有风味，一碗温度适宜的粥入肚，徐以叙浑身都舒服了许多。 炸起的毛顺了下来，倒是有些闲心对着顾琛问问题了：“你去把那些人处理了？”徐以叙昨天探险的成果当然不是那一墙的情敌，最主要的那些人他其实都好好装订成册了。 之前顾琛拉着他在‘情敌眼前’乱来的时候，他就把这个册子上供给了顾琛，让他换一换。 顾琛把上供收了，也如约给他换了，给他换了个姿势。 “没有，这些人留着比清掉有用。”毕竟‘水至清则无鱼’，现在顾琛即便是把这些人换了，那些在他身边插人的家伙也一样会继续潜入甚至买通，这道还不如继续用这些人。更何况徐以叙给他的名单里的人，很多都是顾琛本来就知道有问题的，时不时就用他们传递一些‘有用’的消息。 “我是给你续假了。”顾琛昨天加班到深夜，是一口气把所有累积的事情都解决了，至少今天顾琛可以全心全意陪着徐以叙。 顾琛是搂着徐以叙一直睡到中午的，虽然精神力和体力都和徐以叙同等级，但顾琛在同等感受影响下，完全不存在徐以叙这萎靡的情况，反倒是越做越勇。如果不是徐以叙昏睡过去，他压根就不需要休息，中午起来顾琛完全没有什么后遗症的就起床了，甚至还有几分神清气爽。 他本来也是想在房间里等徐以叙醒过来的，只可惜赶巧徐以叙的班主任通讯就过来了，为了防止吵醒还在休养生息的徐以叙，顾琛也就暂时离开了下，就是这么赶巧，徐以叙在这短暂的空隙时间里醒了。 先前顾琛给徐以叙请的也就两天病假，这会霁星晨会区第三中学正好早上第一堂课开始，这位班主任发现徐以叙没回来，立即就来找顾琛了。 想着现在还倒在床上没醒的徐以叙，顾琛只得再续了三天假期，直接凑了一周。但这也带来了一些问题，这一周假期请下来，徐以叙的全勤就不够了，这才开学一个半月呢。 顾琛把这个情况给徐以叙说了，徐以叙咬着勺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之前离开霁星的时候就没觉得自己能活，在这样情况下还考虑什么学习，还考虑什么全勤啊，没看到他都敢直接一口气摸走六块蛋糕了吗？ 然而现在他还死不了，甚至活的比大多数人都活蹦乱跳的，那么学习、考试还有全勤什么的，就全都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所谓跑路一时爽，回首火葬场。 不过徐以叙倒也还记得当初在教师办公室里，顾琛和他们班主任夏老师说的话，作为普通学生第三中学对于全勤要求还是比较高的，但是如果是一些比较特殊的学生，也是会有特殊照顾。 而这些特殊学生的特殊水平，都必须是联邦级才作数。 “有什么我能快速达到联邦级的比赛吗？”徐以叙对着顾琛问道。 “唔，其实我可以让人去和你们校长谈谈，你全勤差的也不是非常多，可以通融通融。”作为顾家人，自然是能有任性的权力。 “可是我暂时不想回去啊。”徐以叙理所当然地说道。 如果是在见到顾老太太之前，徐以叙知道这事情肯定就听着老师的话灰溜溜拽着顾琛回霁星了，他虽然在书房里有听到那些人满心满口说什么家主你终于回来了之类的话，可说顾琛没回首都星的时候，这个半年顾家不也是没有跨嘛。 和首都星比起来，霁星多清净啊，顾琛还不用加班，每天都能准时准点抱着他睡觉。徐以叙对外物其实没什么追求，首都星的繁华和顾家大宅的奢靡，在他眼里其实和霁星他家那四五十平的小房间没什么区别。徐以叙怎么想都是霁星比较好。 但见到顾老太太之后，徐以叙就决定在把这老太太解决之前，都要待在首都星了。 既然知道有人要对顾琛不利，徐以叙怎么能够对这事视而不见，就这样回霁星？顾老太太想要弄死顾琛这件事情，在徐以叙心里其实可比这老太太想弄死他还严重。 顾琛看着徐以叙，哪里看不出来徐以叙是因为什么想在这里，已经感受过徐以叙控人的能力，顾琛倒是不怎么担心徐以叙的安全，稍微想了想也就默许了，对着徐以叙问道：“你是想要绘画类的赛事还是生物医疗类的？” “这还有的选啊？”第三中学看全勤的时间是期中考和期末考，这会离期中可只有一个月多几天而已，居然这么赶巧有两个赛事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嗯，想要哪个，我们自己开就可以了。”作为顾家家主，开几个大赛都没有什么问题。 画画和生物医疗在徐以叙这边完全不需要做犹豫，立即就回答道：“绘画！” 顾琛看出了些许端倪，诧异地问道：“你不喜欢生物医疗？”明明之前出门带那些个救护包可积极了，当初在万物厅里对着那个沽名钓誉的老家伙，说不管人被他怎么气得死去活来，他都能救呢。当时徐以叙的精气神可不像是讨厌这种事情的样子。 “倒也不是，不过我还是想做画家。”徐以叙对着顾琛笑了笑，原本是觉得他们短暂的相处时间里，不应该给自己喜欢的人说什么不太舒服的内容，徐以叙一直都没有把某些话对着顾琛说过，不过既然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徐以叙也不想把这些想法全都憋在心里。 “做生物研究，做医生什么的，虽然我知道和在实验室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但是我总有种长大后会变成我妈妈他们那样的感觉。” “以后有可能的话，我大概会兼职做心理医生吧，我精神能力安抚人超厉害的，以前实验室的那些小鬼头们都没有疯掉，我可努力了很久。” “而且生物研究什么的，我能做的事情，其实其他人也可以做到，我肯定做不到最优秀啦。但是这个心理医生，我觉得可以当全宇宙第一哟。” 第85章 这是徐以叙第一次说未来的什么事, 顾琛听着听着就弯起嘴角。 感觉到这丝带着温暖的笑意，徐以叙有些不解地问道：“不好吗？” “挺好的。”顾琛轻声说道，“其实也可以办个心理研究的比赛。” “哎呀, 都说了，我喜欢画画啦，我现在什么心理研究的书都没看呢, 把人治歪了怎么办。”得到了赞同的徐以叙有一些不好意思, 见着顾琛随着他说什么是什么, 连忙把顾琛这个危险的想法给否了, “我参加比赛可是想赢的, 你弄个心理研究比赛, 我第一轮肯定就完了。” 最终自然是随了徐以叙的意愿开了绘画类的联邦级大赛，每个星球一个赛区, 每个赛区选拔十位选手到首都星进行终极比赛。用的是联邦政府创造星际时代新精神文明的理由，最高奖励一亿通用币, 以及联邦星球巡回画展, 而各个赛区的首名也有三百万通用币的奖金。 这个奖励相当的丰厚，无论图财还是图名的画家, 都不会想要错过这个联邦级绘画大赛。 只不过很多画家的绘画时间都是以天起步的，这样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现场比赛, 绘画比赛的时间要求是二十日至三十日这个时间内新创作的作品邮寄到参赛中心, 选拔需提供智脑录屏绘者绘画这十天的过程, 录像画面需带有时间标识。 在各个星球的赛事期，会有专业的鉴赏师给出专业评分, 以及本星球人名的自由人气票双重积分。毕竟官方的说头是丰富民众的精神文明, 当然不能曲高和寡, 得要带着民众一起玩嘛。 徐以叙的籍贯还挂在霁星呢, 要参加的当然是霁星的比赛，要求是邮寄徐以叙还是有一些小吃亏的。毕竟其他霁星画家十天内画完，当天就送到参赛中心去整个过程都不用半小时的，徐以叙从首都星邮寄过去最快也要两天。也就是说给徐以叙画画的时间也就八天而已。 虽说也可以和当初《夜空》一样，一晚上飞速画出来，不过当初那是为了挣口饭吃，如果可以的话，徐以叙并不想再听到有人对他说，他的这幅这幅画敷衍，完成度不好之类的话。 而且《夜空》的水平，还真的不一定能在霁星排上前十。参加过画家集会，当时大展会上可有不少画作给他的感觉比《夜空》好很多来着。 虽然钱卖的并没有《夜空》高。 众所周知，《夜空》因为沾‘模仿最像a732’以及a732即将封笔这个流言这个光，确实是有一定程度在拍卖的时候溢价了。 顾琛让人把这个绘画比赛的事情安排下去，倒也没有多吩咐什么要照顾徐以叙的意思，就徐以叙的好胜心来说，顾琛真的给他开后门了，只怕就不止是睡一天书房，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是回不了床。 把顾琛撵去书房，徐以叙安安稳稳再续了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神清气爽的起床，就收到季偲和谭文南两个人的消息，内容都差不多，就是这个新联邦精神风貌赛举办的事情。 季偲不在画圈内，只是唧唧喳喳说徐以叙可以考虑报名什么的话。而谭文南那边的消息就说了很长，还有这个赛事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间就下发下来了。并且还谭文南还吐槽说，这个赛事也就把比赛方式稍微改了一下，评审内核和前段时间的xxx大赛一模一样，非常敷衍之类的话。 昨天顾琛也就是和他说会办绘画大赛，具体比赛流程徐以叙也是看了季偲和谭文南发给他的链接，才知道具体的情况。 盯着那赛事冠军的一个亿，还有每个星球赛区首名的三百万，徐以叙如果现在手里拿着瓜，一定碎了一地。 联邦多少个星球来着，好像快两百个了吧，一个星球三百万一共是多少钱来着？徐以叙突然感觉自己完全不会做算术题了。 他之前为什么会想不开说想要比赛！ 直接给学校捐一栋楼不香吗！一栋楼才几千万！ 徐以叙有些后悔昨天晚上真的赶了顾琛去书房抱着文件了，这人怎么这么效率一晚上就把这事情搞定了！！ 越想越心疼，徐以叙跑到书房去找顾琛。 在顾琛看来，徐以叙这么棒，当然是要给所有人都看看，这种万众瞩目的联邦级大赛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如果不是历来扣扣索索的官方举办大赛就没有给过多少钱，他一开始提五个亿的奖金官方那边的人哭得要死要活，这绘画大赛的奖金这么高，他们以后其他赛事可不得一起把奖金给提了啊！ 最终这决赛一个亿各赛区三百万还是官方负责人本着不怕死的精神，和顾琛奋斗出来的，即便是这样官方那边负责人也还是在顾琛答应，以顾家名下的几家艺术馆出资赞助的方式后，才勉勉强强说可以。 这几个亿的钱对于顾琛来说真的不算多，徐以叙在他这里的那些钱已经翻来翻去，开始奔向八亿了，这所有费用加起来不过五六亿的，可一点都不多，随便手指头扣一点就有了。 绘画比赛其实是很无聊的，毕竟没有什么现场的环节，很多画作还是抽象让人看得云里雾里的，没有足够惊人的奖金，那些看惯了惊险刺激的各色综艺比赛，可瞧都不会瞧这绘画比赛一眼。 事实也确实是和顾琛想的一样，在官方号下场，多方面通知后，这累计奖池近五亿的大赛爆了，谁都想知道最终那位神仙人物能一夜暴富。 只不过被徐以叙揪着衣服叨叨他乱花钱，顾琛还是有一些无奈的，想了想反正他的身份也都暴露了，当初担心徐以叙知道自己没失忆，一直找不到机会给他的那笔a732的画作钱正好就这时候给了。 徐以叙茫然地看着自己账户里突然间多出来的那一长串的数字。 个十百千万……七亿六千万？ 之前徐以叙买完星舰票的时候，身上就剩下几百通用币了，在上了星舰前顾琛捏碎他原来被锁了限额的智脑后，那些钱自动回到了徐以叙的账户，徐以叙没查自己账户，实际上那时候里面一句有好几万通用币的。 而现在徐以叙卡里的余额一下子就从五位数变成了九位数。 “？？？”徐以叙不能理解顾琛这突然给他这么多钱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把钱都给我，交工资卡？”这是徐以叙想到最合理的理由。 “咳。”顾琛干咳了声后，才把之前脑热，把以前欺负他，拿他画作卖的那些人钱全部拿回来的事情都和徐以叙说了。 听到这个徐以叙都懵了，他一直以为自己买画的钱都被用来做实验了来着，结果居然是被所长全部吞了。不得不说这个结果让徐以叙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画作被卖了很多钱之后，隐隐有些不敢面对弟弟妹妹们来着，所以当初拿四副画卖了后，他一点都不留甚至连顾琛都没给，全都给了那七个孩子。 踹了瞒着自己这事的顾琛几脚，徐以叙暂时把这事情放过了，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理解：“之前按计算，我所有卖的画加起来不也就一亿多吗？这么变成七亿了？” “他们敢卖你画一个亿，肯定要他们全都翻倍吐出来。”看着徐以叙脸上写满‘那也就两三亿’的疑惑，顾琛这才点开了自己智脑现在的账户余额给徐以叙看，“多出来的是我拿你这些钱赚的，存银行也有利息呢，你可以把他们都当做利息。” 徐以叙已经听不顾琛后面那些话了，之前看到自己智脑里的七个亿已经够震惊了，结果看到顾琛智脑里比他智脑多了长长一截的数字，顿时觉得自己数学知识都开始打结了。 千亿后面的单位是多少来着？？？ 现在顾琛用的可不是早前隐姓埋名阶段的智脑，他用的可是自己顾家家主的专属智脑，里面的钱可是他从岁开始知道怎么赚钱之后十几年一直累积起来的，那能不多吗？ 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又被顾琛握住，徐以叙回过神来，就看见顾琛又要重复刚才的转账动作，要往他智脑里打钱了，手顿时和烫到一样，飞速缩了回来，并且立马握住自己智脑离开顾琛好几米远，语气满满警惕地说道：“你要干嘛？” 顾琛眼里带着笑意：“上交工资。”他非常喜欢刚才徐以叙对他说的这个词，这四个字被他说的满口甜味。 只不过徐以叙这回可一点都没有被甜到。因为当初粮食危机，还是有点喜欢赚钱的，但有多喜欢钱也没有，多在乎钱也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每次到手的钱全都给了身边的人。 之前顾琛给他转了七亿，徐以叙也没有动要把这些钱转回去的念头，因为在徐以叙的认知里，这七亿放在他这里还是放在顾琛这里也没什么区别。 他四副画卖了一亿多，七亿徐以叙还是觉得自己能赚到的。 但是顾琛账户里的那一串数字，是真真正正把傻大胆的徐以叙震慑到了，他觉得那个数字是自己智脑完全不能承担的分量。 好说歹说，徐以叙才让顾琛打消了把钱全都给他的念头。 不过真实面对顾琛智脑里的那些数字，徐以叙现在也真正对钱佛系了，而且感受到顾琛心里是真真切切期待他在这个比赛上，大放光彩拿到冠军，徐以叙也打消了想让顾琛取消赛事的念头。 “我会拿到第一的。”徐以叙对着顾琛说道。 第86章 按照第三中学的标准, 其实徐以叙拿到霁星前十名，获取首都星决赛资格就可以达到特别照顾的条件了。 但是不管是徐以叙从感知来看，还是从首都星的总决赛冠军奖励来看，顾琛虽然都没有说过, 但徐以叙还是很能明白他的期望了。 作为男朋友, 他现在不需要养家, 甚至还被养了。徐以叙也觉得自己应该更出息一点, 至少得要做到哪天顾琛真的把钱都转给他, 他也不觉得很烫手的程度吧。 和季偲谭文南回复说明自己要参加这个事后，徐以叙就开始琢磨起来自己应该要画什么。 徐以叙也不太能确定自己的水平是多高, 既然目标是联邦第一，那最起码首先要把赛区的第一拿下来吧。画家还是很吃感觉的, 以往在实验室里, 徐以叙并不缺少情绪点，一幅幅画才比较激动人心。 画《夜空》的时候就差了很多, 但是送给季偲的那副自画像就很棒了。毕竟当时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还死命给他塞钱的季偲小姐姐在那个时候的徐以叙眼中, 确实是和天使没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画的漂亮极了, 并不比之前在实验室里画的逊色。 倒是徐以叙后来送给顾琛的那副《黎明》差了点味道, 前前后后精细着画着，整个作画水平并不比季偲的画像差, 就是情感上…… 被顾琛压着做身体锻炼，情绪都快要崩溃了, 没把《黎明》画成黑暗系就不错了, 还要啥情感。 徐以叙这次画作的标准就是季偲自画像起步, 可是他现在最大的阴霾已经过去了, 浑身上下都很轻松，再加上和顾琛深入交流，以往的那些刺激，被交流的感触全都冲淡了。现在让他画能够达到那个水平的话，除非他能画搞颜色的。 用徐以叙这个状态来讲，真的画出来挂在酒店门口，生意能翻好几倍上去。 但是可以吗？ 不可以。 他真的敢画这个，徐以叙觉得自己能被顾琛教育到完全适应这种刺激。到时候不要说比赛了，指不定这学期直接结束他都不一定能回霁星上课。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隐隐有些心动，在作死的边缘探了探脚的徐以叙还是决定找点其他灵感。 没有灵感要找灵感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只是好在这个官方赛事也不会一宣布比赛，马上就要求画家开始画，离二十号开始时间还有整整一周的时间给所有有意愿参赛的画家们准备。 徐以叙琢磨着先在顾家大宅多走走，看看灵感会不会从哪里冒出来的时候，谭文南的消息回复也过来了。 谭文南：大师，这次报名的条件是要求有画家认证的，你办理了吗？ 徐以叙：“？” 顾琛也就表示了自己要办联邦级的绘画大赛，要大型，要轰动，要选出最优秀的画家全联邦展示。官方那边的人自然就按照这个标准来执行了。 最优秀的画家，那么首先就是要是画家嘛，没毛病。 绘画的评审可是必须要人工来做的，用智脑机器逻辑来判断美学，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啊。如果一点门槛都不设，星际人民又不是出不起邮费，刚学会拿笔的幼儿涂鸦，这些星际人民都敢寄到参赛中心赌个万一。 抽象派画作不也就是几根线条再来几个色块嘛，甚至有的色块都没有呢，我儿子女儿的画作绝对比什么都抽象！一个星球最少人口都有十几二十亿的，一千个人里出一个蛋疼的，就足够把参赛中心淹没了。 于是这个门槛设的也没什么毛病，就是把原本就是为了他开的徐以叙挡在外面了。 徐以叙：“……” 好在这事情办起来也不麻烦，谭文南本身就有路子，再加上徐以叙《夜空》可是在画家集会的时候，被选入到万物厅展示的，也算小有名气。更不要说那卖出天价，让整个联邦星球的收藏家都关注霁星的四幅a732作品了。 知道徐以叙还没认证之后，谭文南立即就帮忙徐以叙把这事情处理了，从申请到认证成功最快也要两天时间，也幸好是发现的早，倒也不影响比赛。 就是顾琛又睡了一晚上书房。 对此徐以叙可开心死了，顾琛一向是表现的沉着冷静，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的样子。这一回出疏漏，徐以叙特意跑到顾琛面前说的，就为了看顾琛的表情。 哎呀，那个样子可真的是太可爱了。 徐以叙笑疯的后果就是，顾琛在书房又睡了一晚上，而徐以叙则是在书房被睡了一晚上。 中午在书房醒过来的徐以叙，感觉到顾琛内心里的意犹未尽，深深觉得这个家是不能待了。 他虽然挺喜欢这种事情的，但是每次一口气吃到撑，在消化前还是会怂一些的。 完全谢绝了顾琛的跟随，徐以叙就带了几个感觉还挺靠谱的护卫出门了。不过徐以叙出门也不是为了躲精力旺盛的顾琛，也是昨天徐以叙逛过大宅了，没有什么收获，就想到外面走走看看。 他来了首都星已经三天多了，还没出过门呢。 既然出门了，那怎么能不去看看首都星的甜品店长什么样？虽然有点不太能直视蛋糕了，但是其他点心他还是可以的！  想归这么想，但徐以叙的想法顾琛怎么可能摸不透？跟着徐以叙出门的那些护卫早已经被交代过了，徐以叙想要踏入甜品店大门，那个门就被护卫先一步挡住了。  能给顾琛做护卫的，体质等级都有到a级，各方面也都很精英，在徐以叙不用精神力影响的情况下，只做过简单训练的徐以叙还真的没办法突破重围。 小心眼。徐以叙合理怀疑顾琛这是因为自己不带他出门故意的，他如果带顾琛出门的话，撒撒娇顾琛基本上不可能拒绝他吃几口。 没有了小点心，徐以叙就去美术用品店转转。 他的画具都丢在霁星了，就带了个笔和速写本出来，齐衡管家看着徐以叙抱着个速写本，虽然没怎么用——这三天徐以叙不是在房间里和顾琛腻在一起，就是在大宅里找灵感，也确实是没开张过。看着徐以叙拿在手里就是个装饰品的样子，但管家也细心也有给他准备好了一套看起来就很贵的绘画工具。 徐以叙不知道这些，齐衡管家给他准备了，他也就试了试，感觉不怎么趁手，感觉比起实用性，这套漂亮的画具更应该是组装饰品。但人家管家也不是专业画画的，不懂这些也很正常，徐以叙觉得他还是自己置办好了。 反正他现在可有钱了！ 踏入美术用品店的时候，徐以叙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 一直以来就一根笔，一块画板的徐以叙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美术用品种类居然有这么多的吗？ 原来笔是有这么多种类，还有染料居然可以自己调配，而不是用笔自动感应调节的吗！画纸还有这么多款式，天辣，这个速写板造型真的是太可爱了。 徐以叙顿时就走不动步了，什么甜品店都没有没有这个美术用品店吸引他。徐以叙拿起一个新奇的，一看价格才一百多，便宜，买！ 这个纸一张才十通用币，血赚，买！ 这个画笔的触感好有意思，买！ 他还没有自己调过色，这所有的颜色都来一套！ 大生意呀！这家店开虽然开在商圈里，但是附近并没有什么艺术类学校，生意还挺一般的，这回来了个财神，几乎把他半个商铺的东西都买了一遍，眨眼就十几万入账，快要有他以往半个月的营销额了。 平常这些店里的东西都是不给试的，但是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点赞眉开眼笑的表示，试，随便试！ 店长都这么说了，不随便试那怎么好意思！徐以叙就在美术用品店里沉迷住了。时间不知不觉就流逝过去，等徐以叙从买买买的状态恢复理智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了，而在徐以叙的感官里他几分钟前不是才刚刚进店的吗？ 而且徐以叙回复理智和他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恶意靠近，心里涌起警惕感才清醒过来的。 回过头看着护卫们人手两三包东西，徐以叙第一时间打开智脑查看自己到底败了多少钱下去了。 徐以叙：“……”抱歉，因为徐以叙压根没有去记后面的几位数，只记得开头的七六了，感觉好像是纹丝未动。 在徐以叙短暂的震惊中，那个熟悉的恶意已经靠近了。徐以叙抬起头来，就看到那位慈祥的顾老太太走到了店里，看到徐以叙也在表情似乎有一些惊讶：“在外面就觉得好像看到你了，还真的是，怎么就你一个？小琛呢？” “他在家里。”徐以叙看到这位老太太也有点开心，他其实觉得自己在这家美术用品店就挺有感觉的，可以考虑把这种感觉记录下来，一定会有很多人和他一样喜欢上画画的。不过灵感这种事情，徐以叙完全不嫌弃多。 而且不同的情感徐以叙也是可以记录下来，必要的时候让别人一起感受，顾老太太这种负面情绪对于徐以叙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养料。徐以叙当即就把自己这种轻快的感觉和顾老太太共享了。 他已经从顾琛那边了解到了，顾老太太的精神等级也只有b级，徐以叙只影响她的话，就和原先自己用笔刺穿手的高墨一样，压根就不会感觉到什么。 顾老太太原本并不喜欢徐以叙这个顾琛所喜欢的人，但是这会莫名就觉得这小孩子看起来还有一些顺眼。不自觉也有些放松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的美术用品店，脸上自己都没发现已经流露些许真实的情绪，眼里浮起一些傲慢和不以为意。 “小琛他事情比较多，你也是辛苦了。”顾老太太略略叹了口气，随意地从售货柜里摘了支笔，“你可能是听说了顾琛喜欢画作才想学画画的吧。” 顾琛把徐以叙的事情封锁的很死，其他人压根不可能从霁星传什么徐以叙的事情出去，这位顾老太太在宅子里的眼线也和齐衡管家一样，觉得徐以叙有事没事抱着速写本只是为了讨好顾琛而已。 “但是他其实只喜欢那位黑暗派的a732作品而已，你真的想的话，我那边还有一副这位大师的画，你直接送给小琛可比自己学画画来的好些。” 听着顾老太太的话，徐以叙表情有一些古怪起来。 顾琛只喜欢A732的画？ 第87章 这件事情徐以叙还是第一次知道, 不过他送给顾琛的那一幅黎明图，顾琛确实是挺喜欢的，一直都挂在他家床铺的正对面。 平日里徐以叙一般是占据沙发位置的, 因为方便一边画画一边看电视。顾琛在家里有的时候是坐在沙发的另外一角, 但大多数都是靠坐在床铺上, 正好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幅画。 既然这位顾老太太说顾琛只喜欢a732的画，那说明这件事情应该是在顾琛来霁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但他在顾家大宅里可是一副a732的画作都没有看到。 啧啧啧。 徐以叙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不过嘲笑还是暂时不敢去嘲笑的, 至少得再休息一两天。 不过顾老太太要送他画, 徐以叙自然是笑纳了, 不要白不要嘛。 在徐以叙接受后, 顾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深了些，吃人的嘴短这件事情放在什么时候都一样, 更何况徐以叙愿意接受她的东西, 也是在一定程度上表示徐以叙还是愿意和她亲近的。 就好比顾老太太要送什么东西给顾琛，那简直就是做梦。 顾老太太更加确认徐以叙可以作为自己在顾琛身边的一个突破口，毕竟大多数人家的孩子, 都不会觉得直系亲属之间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都是一家人嘛。 而对于徐以叙来说, 顾琛那些未知的事情还是很有吸引力的，顾老太太这边能给他吐露出一个秘密, 那么就肯定还有三个四个。 两人不谋而合都想从对方嘴里挖出点事情来, 但美术用品店显然不太适合谈话，再加上已经临到晚饭的点了, 顾老太太便带着徐以叙去了这个商场最顶楼的全景餐厅享用晚餐。 徐以叙走在顾老太太身边, 很明显感觉到了一堆人在打量自己, 很显然这位顾老太太在这家餐厅的顾客中还是很知名的。 只不过这点事情对于徐以叙来说完全无所谓，他只想知道自己能在顾老太太这边骗到什么顾琛的小故事听。顾老太太订的是私人包厢，这也很方便徐以叙发挥，至少在徐以叙对顾老太太施加一些影响后，顾老太太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都不会有人对顾老太太做出什么提醒。 这一顿晚饭徐以叙吃的十分满意。 金钱堆砌出来的极致美味，吃起来并不比顾家那位大厨的饭菜来的差，再加上他居然拿到了顾琛小时候的录像，小小只的顾琛抱着比自己还高的琴，有模有样的拉着，还挺好听的。 顾老太太也很满意，她并没有从徐以叙这边打听出来什么，就听了徐以叙吹着顾琛有多厉害的彩虹屁。但这也证明这个小家伙是真的单纯好骗，这对于顾老太太的谋算来说已经足够了。 想到自己那些安排，顾老太太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仿佛猫哭耗子一般‘真诚’的感慨。她越和徐以叙相处就越觉得这个小孩子可爱，甚至感觉都比自己那些孙子孙女来的亲近，倒也是可惜了。 吃完晚饭回家都不需要进门，徐以叙就已经感觉到顾琛心情不好了，赶忙把那个录像塞到智脑最深处，就怕被顾琛发现给没收了。 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房门口，徐以叙悄悄推开书房门，略略探出来半个脑袋，顾琛正在看着一个顾家实验室最新的研究成果报告，仿佛很专心的在研究什么。但是徐以叙知道，这家伙就是在装模作样，估计自己还没从飞车上下来，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咳！”徐以叙轻轻咳了一声，顾琛睨了徐以叙眼，又继续看起来文件。  徐以叙：“……”好的，知道了，这是又要哄哄了。 “亲爱哒，我带礼物回来了。”徐以叙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根棒棒糖，这是在美术用品店里，他买东西有个染料送的赠品。 顾琛又撇了徐以叙一眼，语气微凉地说道：“你去外面吃大餐，就给我带根糖啊。和我奶奶吃饭，是不是很好吃？” 徐以叙出门前，可是说好了晚上回来一起吃饭的，结果顾琛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等来徐以叙说自己和顾老太太走了的通知。 明明在家里已经一个人吃饭好几年了，现在顾琛重新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却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挺好吃的。”徐以叙没脸没皮的笑着进了书房，轻轻把门锁了后，凑到顾琛跟前轻轻说道，“你想尝尝吗？” 那自然是要尝尝的。 仔细品尝完，顾琛才放过喘着气软踏踏地徐以叙，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恋人之间小作一些有助于感情，也有助于福利。 拿完福利的顾琛才正经了些，对着徐以叙问道：“奶奶和你说了什么？” 徐以叙没回答，而是调出了自己的智脑，把整个录音全都放出来了。 是的……徐以叙全程录音了。 看他的政治就知道了，顾老太太对徐以叙的评价并没有什么问题，他确实是不擅长那些勾心斗角的，不过有其他人擅长就好了。  徐以叙闹不明白顾老太太那些话语里的一步三折，他记忆力虽然好，但是也没办法把一两个小时的对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而且他也不想记这些。  这个时候当然就要录音了！  顾琛有些惊讶的看着徐以叙，徐以叙哼哼两声：“我电视剧也没少看，录音难道不是基础操作吗？”  顾琛莞尔一笑，夸了徐以叙好几句话后才开始认真听录音。一开始顾琛是真的打算好好听顾老太太说什么的，结果听着听着……就只记得听徐以叙怎么吹他了。 反正顾琛最终也没有听完，就先拉着徐以叙鬼混了。 一场结束气得徐以叙踹了顾琛几脚。 这人怎么回事！ 嘲笑他生气了就拉着他做这种事，夸得他高兴了也拉着他做这种事。以前要个亲亲都要千哄万哄的，他们不过就是换个星球，怎么感觉自己对象好像已经换了个人了？ 他男朋友的权威都快要没有了！ 当初心里明明想的很，行动上却别别扭扭的‘时琛’有多可爱啊，他怎么调戏都可以，现在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刚才哭得可惨地徐以叙越想越气又咬了顾琛好几口。 顾琛刚刚吃了肉，再加上年轻气盛比较难忍得住，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毕竟前几次不够克制的结果就是，徐以叙现在好像对这种事情有一点点怂怂的。所以这会顾琛觉得可持续发展什么的，也就弄了一回而已。 只一回的结果就是，徐以叙还是精力很足，又是踹又是咬的，顾琛很快又有感觉了。 徐以叙的感知能力比顾琛自己的反应都还要快，当即就重新裹上衣服，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书房抽屉里准备着了东西全部丢垃圾桶处理掉！ 明明上次他们睡书房那会，徐以叙就把这些东西都丢了啊！为什么要在书房准备这个！书房不是办公学习用的吗！ “刚用过，可以不需要再涂的。”顾琛没有对徐以叙的举动有什么表示，只是简单告诉了他一个事实。 徐以叙脸上红彤彤的，义正言辞地对着顾琛说道：“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录音，你认真听啊！” “已经听完了。”顾琛表示着自己的无辜，“后面的不用听也可以。” “嗯？”徐以叙不能理解，疑惑地等着顾琛解释。 顾琛也对着徐以叙说了：“奶奶他应该是和她家那边联系上了。” “她家？”徐以叙表示自己信息不足。 “方家。”顾琛伸手把溜到一旁的徐以叙重新搂到怀里，“我爷爷奶奶也是自由恋爱，不过我奶奶和我妈妈不一样，她是方家女儿。” 其实这个才正常，如果毕竟比起其他阶层的人，统一阶层的相互接触才比较多，上层家族之间相互联姻，很多也并不是什么政治联姻关系。 如果不是当初顾冕对顾琛父亲的排斥敌意，顾琛父亲可能也都不会认识顾琛的母亲。 之前顾冕和他们家之间的斗争，其他家族的人其实都没怎么插手，毕竟他们家的核心是军部那边的几个上将，主家继承者闹得再凶，根基还是稳的，他们都不会自讨没趣。 方家就更是如此了，他们家的女儿嫁入顾家，之后顾家继承人是谁都不妨碍和他们方家的亲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顾琛实在是太能捞钱了。 四大家族里面，顾家领头因为军在他们手里，其次是同样有武器警界的江家，再接着就是政界里异常活跃的宋家，最后就是在商业称王称霸的方家。 一家主要在一个方面发展，虽然也没有这么绝对，大体上还是有个分界线的。但是顾琛上台之后就不一样了。 顾琛智脑里的那些钱在方家看来，都是从他们身上刮下来的。 要知道，历来不管是做什么，流动资金肯定都比实际资产要少很多很多的，顾琛账户里就那么多钱，可想而知实际上顾琛在短短的几年内把方家的大饼吃掉了多少。 对此方家怎么可能不恼怒，于是在顾老太太联系自己娘家之后，相互之间达成一致眉来眼去也就不怎么奇怪。 但是对于顾琛来说…… 顾家的核心是军部，目前和帝国暂时停火开发宇宙，这是和平时期，这个时间段作为军部力量，当然是要发展武器了。 武器不外乎就是数理化那些问题，看徐以叙的情绪能力有多开挂就知道顾琛在这方面究竟有多强，军部的武器升级换代了，之前落后的科学研究自然就可以解放出来了。 大量军用科技民用化，肯定是会挤压过去老旧的市场的，顾琛作为顾家家主，也不可能说大家要和平，所以你商业比不过我，我就把钱和技术白送你啊。 他们方家也还有人在参军呢，以前方家也出过上将呢，他们顾家也没说你姓方就是不能当是不是。 但是这是方家安身立命的根本，顾琛又才二十岁，还能活一百多年，按这个发展下去，一百年后还有没有方家都不一定呢。这矛盾也就出来了，近期方家动作越来越多顾琛也是感受到了。 这回顾老太太不知怎么的和徐以叙聊天的时候说了两次方家那边的事情，语气带了点亲近意味，顾琛立即就懂了。 顾家现在被顾琛治理的越来岳向思铁桶，顾老太太既然是想杀他，那自然只能是靠外力。作为四大家族之一，方家自然是有资格做这个外力的。 只要解决了顾琛，其他顾家的继承人，也就只有顾冕那几个没出息的孩子，半点不可能对方家继续造成什么威胁。 方家要怎么选，自然是人都知道。 第88章 已经猜出来顾老太太想要做什么, 接下来顾琛直接让人盯着方家的异动就好了。顾琛觉得徐以叙应该知道他们家这些复杂的事情，对各种情况能够心里有数，但同样也觉得徐以叙并不需要接触他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徐以叙只需要知道起因经过结果就好了, 然后开开心心在家里画画偶尔吃点小点心, 他并不希望徐以叙也搅合进他家这些烂泥塘一样的事情里。 不过显然徐以叙并不是这样想的，在顾琛隐约的表达了自己意思后，立即就拒绝了。 也不仅仅是拒绝, 甚至还有些疑惑。 “我要参加联邦级赛事，还不是你安排的。你帮我的事情时候，我也没说什么不可以, 我要自己解决。为什么等到我帮你的时候, 你要不好意思呢？”徐以叙觉得自己看了这么多电视剧, 也已经接触了很多人, 顾琛的想法他还是很难懂。 “……”顾琛被徐以叙说的一噎，“什么不好意思, 我只是担心你。” 徐以叙又在床上抱着枕头直笑：“你怎么又忘记我能感觉到的啊。”他是不能理解他们七弯八绕的话，看着政治书就感觉头疼。 可只要人站在他面前，真实的情感在徐以叙这里是不可能瞒住的。 看着顾琛有要说闭嘴，徐以叙笑得更开心了：“更不好意思了呀。” “哦~恼羞成怒了！” “时针是个害羞鬼~” “唔%&……*！！！” 总而言之, 这件事情也算是在顾琛这里挂了个号了, 徐以叙也以找灵感的名义开始被顾老太太那边的人带出去玩。 主宅里的一举一动顾家人都很关注，顾琛和顾老太太近乎你死我活的关系可以说是众所周知，徐以叙则是顾琛公开的恋人, 书房这种重要的地方，徐以叙想进就进, 几乎不需要任何避险, 可以看得出来顾琛对他的信赖和亲近。 但是徐以叙却又和顾老太太那边的人混的很熟, 经常能看到顾冕的那些孩子带着他去各种场所游乐，其中不乏纸醉金迷的场合。 这就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如果说因为徐以叙爱玩，顾琛拦不住只能让徐以叙跟着顾冕那几个孩子走也不对啊。论起吃喝玩乐，这些顾冕带出来的孩子，可完全比不上江少祺这个顾琛发小。 有些顾家中立的人甚至是方家那边的人不太好直接接触徐以叙，拐了个弯去问那几个顾冕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顾冕没有什么脑子，顾冕的孩子也和他爹差不多，从他们嘴里问东西还是挺容易的事情。让顾家这些中立派更加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是，这些顾冕的孩子对徐以叙那是一致的好评，完全是恨不得跟着徐以叙屁.股后面走的狂热粉架势。 那些人只要隐约说一句，徐以叙和他们接触是不是别有目的之类的话，这几个被顾老太太.安排来拉拢徐以叙用的顾冕孩子一个个反倒能这些人急眼。 邪性！ 直觉有些古怪，那些对徐以叙有些好奇的人更加不敢直接和他接触了。有些因为顾老太爷的关系，对顾老太太还有点感情的人倒是提醒了顾老太太几句。 只是作为第一个接触徐以叙，后面也是最多接触最长接触徐以叙的人，顾老太太只觉得那些人就是想太多，徐以叙那仿佛一眼就能被看穿的白纸样，比较招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顾老太太不痛不痒地和这些人道了个谢，然而还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或者说是被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在除了徐以叙和顾琛之外的那些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顾冕这些孩子们那些小秘密就被徐以叙挖了个干净。 只不过很显然顾老太太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们，只是和这些人说，他们父亲已经死了，她也老了活不了几年，也看开了，父辈的矛盾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往后肯定都是要靠顾琛吃饭了，他们应该和顾琛这个堂亲多打好关系。 老实说，徐以叙觉得自己对话术这种事情，完全一个头两个大，完全听不懂什么。但是他也完全没有想到，顾冕这几个孩子比他还要菜！ 顾老太太很明显的就是在挑拨离间，疯狂在说顾琛杀了他们的父亲，以后他们只能靠着顾琛生活，看他眼色之类的。但是这些人居然完全都没有听出来，顾老太太怎么说，他们就按照字面理解怎么做了。 徐以叙：“……噗！” 不过徐以叙也知道这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他早就把这些人的家底都掏干净了。 原来嫁给顾冕的那个方家人，在顾冕被抓的时候就已经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回方家了，还轮不到顾老太太来安排事。 被顾老太太指使来的，都是顾冕养在外面的那些女人的孩子。和顾冕讲感情完全就是个笑话，这些人在顾冕身边也完全没有什么地位，一直都和隐形人一样。 顾冕完全看不上这些弱小的孩子，他们的存在就仿佛是在对顾冕的羞辱，在说他的基因究竟是多劣等。 他对方家那位生下来的孩子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是这些人的孩子？顾冕还要靠着老太太老太爷吃饭，对于自己父母自然不会有太多不好的话，而娶的那位毕竟姓方，也不是顾冕说随便动就能随便动的，顾冕的情绪宣泄口几乎都是在这些人身上。 他们这些私生子几乎都是长期生活在辱骂和殴打之中长大的，因为父亲的地位，他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这样艰难的长大，早就养成了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习惯。 现在轮到顾老太太管着他们，哪怕顾老太太一直都和和气气，他们也并不会因此有什么改变，反正顾老太太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更何况他们也很愿意亲近顾琛这个让人把他们父亲抓走，判了死刑的堂哥/堂弟。 奶奶在的时候，父亲倒是会对他们好一些，所以他们还都挺喜欢奶奶的。只不过对于奶奶来说，他们显然加起来也没有父亲重要，和奶奶求助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很多人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已经一眼能看到头，一辈子就只能在父亲的阴影下瑟瑟发抖，但是这个阴影现在就这么被顾琛给吹散了。 在这些人的眼中，父亲这个身份和魔鬼也没什么区别，顾琛甚至可以被他们称作恩人。 这也是为什么最开始徐以叙见到顾老太太身边的顾茜，顾茜给他的感觉十分善意。哪怕这些顾冕孩子里有人真的听懂了顾老太太的意思，也会当做完全没听懂的来做。 不过到底是立场不同，徐以叙比起指望这些人的良心一直不变，还是更相信自己能力一点。之所以这些人对着他十分狂热，也是徐以叙在他们精神里留下的那些暗示功劳，只不过在对方本来就有这方面倾向的时候，这个暗示就变得有点点恐怖。 先前徐以叙确实是感觉到自己精神力有所进步了，只不过没想到是因为病症只好后身体恢复的原因，一直都没有怎么探究过。 现在知道自己没事，自然就还要更加深入开发自己的能力，在顾琛的帮助下确实是开发出来不少新的用法，虽然大多数的用法都莫名其妙挺颜色的，但还有一些用法还算正常，这个精神暗示就是其中之一。 徐以叙当然也对着顾老太太下了暗示，不过效果并没有顾冕那些孩子好，毕竟顾老太太对于徐以叙的亲近，完全就像是那种看着很和心意的阿猫阿狗，再怎么亲近，极限程度也就是这样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徐以叙觉得自己再接再厉一点，也不是不能突破顾老太太的口，让她和顾冕那些孩子一样什么事都能对自己说，半点保留都没有。 然而顾琛并没有给徐以叙这个机会。 “今天已经是比赛第四天了，你还要出门？”顾琛看着徐以叙换了身衣服，眉头顿时一皱，“你比赛的画现在还没有动过吧。” “你别和我说到现在你还没有灵感。”徐以叙就用没有感觉这个理由，昨天又出去浪了一天。 徐以叙脸上确实是不会藏事，尤其是在顾琛面前，并不像是在顾老太太和顾冕孩子那边那样，调动情绪来伪装自己的真情实感。三天前徐以叙出门的时候，顾琛就知道这人说谎，只不过本着信任徐以叙的态度，顾琛并没有多说。 但眼瞅着离结束时间越来越近了，徐以叙还在和顾老太太那边纠缠不清，顾琛这时候才想起来…… 徐以叙这家伙也是会经常性不靠谱的！ 人家有十天时间，徐以叙可就只有八天，这还莫名其妙的浪费了三天。 顾琛觉得自己脑壳有些疼：“你不会是放弃比赛了吧？”顾琛倒也没有一定要徐以叙去比的意思，到他这个地位，要达成自己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甚至于顾琛都可以直接把第三中学买下来，随便徐以叙怎么浪都行。 只不过想想徐以叙是因为顾老太太放弃比赛，顾琛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这位老太太影响过顾琛身边很多的人，现在连徐以叙也被影响那种仿佛逃不开命运隐隐的窒息感。 哪怕顾琛心里也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但人如果真的很容易就能想得开，也就不是人了。 而徐以叙…… 徐以叙…… “什么！已经第四天了？！”徐以叙满脸惊恐。 第89章 顾琛哪怕知道, 面对徐以叙的时候，不要想太多就好了。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压根不是让不让人想太多的问题了, 而是这家伙这么回事, 这是压根就没有想吧！ 好在最开始徐以叙去美术用品店买了一堆东西回来之后，齐衡管家非常靠谱的早就在大宅里清理了一间画室出来，现在正好可以马上用到。 约自然是爽了。 老实说……有钱人的乐趣是真的挺好玩的, 一堆人对着你众捧星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你旋转，整个场地都属于你, 所有人都为你做支配。 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人的各种欲.望。 徐以叙倒是没有沉醉在里面, 毕竟他的能力在呢, 除了被他所影响的顾冕那几个私生子, 其他人心里其实都不怎么看得起他，但是面上功夫那是做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嘴里的话语甜得能挤出蜜来。 还……怪有意思的。 他感觉自己看了这么多部电视剧，都没有他这外面浪的十天看到的故事精彩。尤其是顾老太太来的时候，每个人相互之间的连锁反应都可以让徐以叙记小本本。 顾冕这些私生子在顾家没有什么权力地位，全是靠着顾老太太吃饭的, 召唤来的狐朋狗友自然眼光也就那样。 在听说徐以叙是顾家家主的男朋友, 但是没有结婚，也不是大家族成员，据说还是偏远星球的孤儿, 顿时就把徐以叙划到顾家家主外边的小情.人这个定位上。 现在风光归风光，顾x他.妈以前不也嘚瑟过, 后来还不是惨的不能再惨？ 在他们心里顾老太太可比徐以叙重要的多。 只不过顾老太太以前肯定不会经常来小辈们玩的地方, 但徐以叙来了之后, 顾老太太就时不时会来露个脸。这就给了他们很多的发挥余地，在徐以叙眼里这可不就是一出出热闹的好戏。 能一边玩一边看戏，徐以叙这可不就入迷了。 那个xxx昨天被顾老太太夸了一句，xx快要气死了，感觉她好像想到什么招了，明天估计xxx得要倒霉了。 就这样一天天现场追剧，弄的徐以叙乐不思蜀。绘画比赛开始的那一天徐以叙还是知道的，只不过那时混战正激烈呢，徐以叙觉得差一天没什么事，等他看完混战结果就画。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第四天了！！ 徐以叙感觉这混战要结束，最终王者终于是要从aa和bb之间出现了。这种大结局的关键时期……他居然在画画！！！ 可是比赛还是要参加的，不管是为了那一亿三百万的通用币，还是自己家恋人那隐隐期盼的心思，徐以叙不可能不参加或者随便糊弄过去。 只剩下四天时间，要画出不逊色于自己过去几个月精雕细琢的画，徐以叙压根不可能再抽.出一天时间去看混战大结局。 所以说他为什么不比赛一开始的时候就画画！不看那场混战，他就不会有这种看不到结局的悲痛了。 带着这种悲愤欲绝的心态，徐以叙下笔如有神助。 他画的就是绘画比赛那天参加的一场庆祝酒宴，那是混战最汹涌的时候，不过徐以叙倒是有注意，没有把酒宴上的人给画进去，而是画了幅高台桌上形态各异的酒杯。 明明是圆润的弧度，在徐以叙画笔下却呈现出一种锋利的感觉。 甜美的酒香之中，杯弓蛇影剑拔弩张，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厮杀。 以前优哉游哉画一两个月的画，现在压缩到四天完成，几乎一日三餐都是在画室里解决的，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徐以叙都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快，快点帮我寄出去。”稍微意识到自己真的画完了后，徐以叙着急地对着顾琛说道。 顾琛是不是就会有来画室这边确认徐以叙的身体状况，还有绘画进度，自然是知道徐以叙大概这个时候能画完，特意就在画室里守着人呢。 但他听着徐以叙的画却也没有去收画。 这会儿笔迹都还没干呢。 在这幅画成型之后顾琛就感觉到这幅画里极富故事线，每支酒杯各有特色，相互之间那若隐若现的碰撞感，让人非常好奇最终赢家是谁。 顾琛是知道徐以叙这画的大概内容。 勾心斗角的事情顾琛接触过许多，他从来都是十分厌烦的。那些酒会宴会的，如果不是必须参加，顾琛是不会去的。 比起这一堆人在一起热热闹闹，他更喜欢的是独行冒险这种娱乐方式。 在顾琛看来徐以叙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应该和他一样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兴趣才对，没想到原来在徐以叙的眼中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好像自从认识徐以叙以来，这人就一直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十分积极的好奇心。 “这最后是哪个‘杯子’赢了？”顾琛看着这幅画，越看越觉得这里面每一个杯子都有趣极了，每一个弧度都仿佛有着深意。 “不知道。”徐以叙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怨念，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我这几天不都是在画画嘛，现在几号了？还来得及吧？”一直沉浸在绘画世界之中，徐以叙这几天来倒是没觉得有多累，现在画完了感觉自己困很。 徐以叙到也不是这几天都没睡觉，晚上还是会被顾琛提溜回去主卧的，只不过精神上的亢奋一直没压下去，睡觉也睡得很浅，质量不太好。 顾琛听着这个问题表情古怪了下，迟疑地说道：“今天二十七号……” 徐以叙脑子还没有完全转过来，就记得最迟二十八号晚上22点前要寄出，二十七……二十七号是哪天来着？ 过了十几秒徐以叙才明白过来，自己居然在这样高压下三天把这幅画搞定了！ 徐以叙：“………………” 啊啊啊啊啊！！！ 早知道他可以，三天前他为什么不去看大结局！！！ 徐以叙生了会闷气，不过人生到底是不能重新做选择的，事已至此，徐以叙就只得暗戳戳重新联系了下自己那几个‘狂热粉丝’后来是什么情况。 三分钟后，徐以叙面无表情的挂了通讯。 “你刚才问什么来着？最后哪个杯子赢了？”徐以叙缓缓地笑着，“最后的结局相当和平，所有杯子都被天降陨石砸死了呢~” 顾琛：“……？” 现实虽然没有徐以叙说的那么夸张和出人意料，但对于徐以叙来说两者情况并没有什么区别。 顾老太太那边办聚会办活动都是为了增进和徐以叙感情，徐以叙这个正主不来，办这些都完全没有意义，自然而然就取消了。 每一场聚会都是要钱的啊！顾老太太大部分钱都被顾冕花了大半，现在她那边也还有一大堆人吃她的用她的，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有些事情能省就省。 顾琛这闭关的三天时间里，自然他们这些人也都歇息各自玩去了。 甚至于顾冕私生子们还觉得徐以叙突然不来，是因为顾琛终于忍无可忍，不想他们之间再接触，以后徐以叙就没办法随便出门和他们玩，以后都不会再有活动了。 这样传递出去的结果就是，这三天里有的人已经找到新的目标大.腿抱了，有些人甚至都去其他星球玩的不亦乐乎。一时间全都作鸟兽散，他所期待的结局完全无疾而终。 这是烂尾啊！ 从来都只看精品电视剧的徐以叙遭受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打击。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这幅比赛的画作画好了，连同录影一起寄往了霁星，不管是徐以叙还是顾琛都没有再管。 联邦历十月二十九号，霁星参赛中心，陆陆续续开始接收到画的鉴定家们也开始工作起来。 这次比赛是匿名形式的，不过这个匿名还真的都是形式。毕竟作为本星球画作方面鉴定家，自己星球那些画家作品是再了解不过了，说是匿名，其实一把画拿出来，看着画风就能直接说出来名字。 鉴定家们相互之间如果碰到关系比较好的会稍微避个嫌，然后在参与评分的人里去掉最低分和最高分，再把其他分数综合起来取平均数。 这种评分制下，也能相对保持一个较为公平的环境，少数几个哪怕是被收买了，也不能影响整体的分值。 十天的时间对于很多画家来说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又想尽善尽美，提前寄画到参赛中心的还是少数，整个工作也相对比较轻松，整体氛围还是不错的。 各个鉴定家相互之间也会稍微所以说自己对这幅画的感受，然而手里最后一幅画讨论评分完，却发现参赛中心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把新的画作送过来。 这是他们把今天的活都忙完的？ 有几个来的比较晚的，回想起进门的时候房间角落里堆着的快递，觉得可能是出情况了，讨论了几句就决定几个人去扫描室那边看看。 本次比赛作品是要上传到网络上投票的，在送到他们这些鉴定家之前，是会先送到官方那边进行录像审核，然后送到扫描室扫描上传到网络平台上，等全部录入完毕之后，再统一开放给网友们投票。 这些鉴定家们走到扫描室门口，就听到里面已经吵成一团了。 “这很明显的倾向了，这个红酒杯最大，亮度也最足，绝对就是主角，最后赢的杯子绝对是它！” “呸，最大最亮的肯定是个靶子，煞笔才这样出头，和它对面的那个才是最凌厉最酷的！” “说起凌厉，肯定是角落里的这个空杯吧，绝地反杀！” “……#￥&*” 站在门口的鉴定家表情都懵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第90章 门口这些鉴定家们你看我我看你的, 里面争吵声总觉得越来越大了，他们都担心会打起来，终于有人迟疑地敲了敲门。 扫描室里面顿时一静, 在外面的鉴定家们恍惚间好像听到里面有人报了个粗口：“艹，怎么就十五点了！”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一阵动静后, 总算有人来给他们开门了。 开门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帅小伙，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非常专业的露出八颗牙齿笑容：“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鉴定家们沉默地看着扫描室内众人忙碌且正常的在履行扫描工作, 仿佛他们刚才在门外听到的所有内容都是幻觉一般。 恍惚了阵, 鉴定家们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语气缥缈地说道：“鉴定室里的画全都评定完了，没有新的画送过来，我们来看看情况。” 扫描室的帅小伙脸上神色不变, 依旧专业地笑着：“不好意思，刚才机器有点故障，现在已经修好了，马上就把画给你们送过去。” ……神特么机器故障, 信你的邪！ 门口的三位鉴定家们内心不断的吐槽，但是面上也都是和和气气的，呵呵笑着应声道：“好的好的。” 不管怎么说, 事情可算是解决了, 鉴定家们回到了鉴定室, 等扫描室那边送画作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大家都还很清闲呢，这三位鉴定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自己在扫描室门口听到的说了。 “酒杯？好像是挺有意思的, 难不成是崔大师忍不住出山了？”崔大师是霁星早已经封笔全联邦都知名的画家。 “崔大师我记得没有报名来着。”画作虽然是匿名的, 但星球内有哪些画师参加比赛还是公开的。 鉴定家们讨论了一阵后, 从扫描室那边运送画作的机器人就到了。鉴定家们飞速暂停了话题, 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 虽然他们嘴里说期待有趣什么的，但心里还是觉得扫描室那些人没见过世面，只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稍微说几句，并没有特意从那一堆作品里把那画找出来。 于是在近乎是毫无心里准备的时候，这群鉴定家们展开了那副让整个扫描室争吵不休的画作。 有人低喃了声：“红酒杯啊……”随后又闭上了嘴，全身心都被这幅画作紧张激烈的斗争故事所吸引。 他们作为鉴定家，本身就是能从画作中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内容，于是也同样更容易被徐以叙这幅画拉到整个故事里。 一时之间整个鉴定室里安静极了，过了许久，才有把整幅画作都看完了的鉴定家回过神来。即便是回过神来，这位画家依旧感觉到自己心脏在激烈跳动，在脑海里不断回味着这画地种种精彩，嘴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了一声“不可思议”。 没多久陆陆续续就有其他鉴定家们回过神来，一个个也和前头的人没什么差别，表情如痴如醉的回味着，甚至听到其他人的夸奖，自己也莫名其妙起了点斗争的心思，非要夸的比别人更好听才行。 一直到扫描室运送画作的机器人敲门，要给他们送新一批画作的时候，他们才醒悟过来。 他们都在做什么！ 看了眼时间，怎么半小时就没了！ 原先去过扫描室门口的那三个鉴定家终于知道，当时门内的粗口到底是再骂什么了。无言以对的去给机器人开门，这三位鉴定家心里尴尬的不行。 他们这比扫描室的人还不行呢！起码人家都已经开始讨论画呢，他们怎么就争斗比怎么夸？ 鉴定家们十分默契且安静的目送扫描室的机器人离开，关上门后又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个人开口说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这个问题其实不太难回答，很多人心里其实都有了答案。 目前为止能画出影响其他人感官，让普通人都能沉浸在画作里的画家也就两个，一个是a732，一个则是以成功模仿a732画风出名的徐以叙。 而a732众所周知，是个隐姓埋名的大佬，换句话讲，隐姓埋名也就是代表着没有去登记注册过画家，他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次比赛的。 所以这幅画只可能是徐以叙的。 这个答案其实问话的人心里也清楚，只不过是觉得挺难以置信的。 他们这些鉴定家们都会关注那些新冒头的画家们，因为这些画家们名气还没起来，画作很多其实又便宜又好的，等画家后面名声显赫之后，还可以转手卖个差价。 徐以叙这个怎么看怎么前途无量的萌新画家自然是在他们的关注列表里，他们有些人甚至先前是去过谭文南画室鉴定过那副《夜空》的，有些人还参加过《夜空》拍卖，这些鉴定家里其实有一半以上都是见过徐以叙成名作的。 和《夜空》比起来，这幅被命名为《争斗酒杯》的作品，徐以叙进步的可不是一点半的。 有个因为和谭文南关系好，有幸认识季偲，从而见过徐以叙送给季偲的那副自画像的鉴定家，甚至于觉得这幅《争斗酒杯》比原来惊艳他无数次的那副自画像都要好很多。 不管是a732还是徐以叙，其实有些鉴定家是有点不以为然的，认为如果完全摒弃了画作的给人的影响力，他们的画作其实也就是普通优秀画家的水平。在色彩应用，还是整个画作的画面构成感都还是没有到最佳程度。a732的大师名头只不过是取巧占了感情渲染的光而已。 这种话里有多少酸味暂且不谈，但也在一定程度上也确实是事实。 但是现在这幅《争斗酒杯》并不是，无论是整个颜色配比，还是整个画作的层次构成，都是顶尖的。 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少年人，以让他们所有人都颤栗的速度在进步着。 “后生可畏啊。”鉴定家们这么说着，目光并没有移开画作，十分流程化地进行起了鉴定工作，“那么现在有了要避嫌吗？” 略略等了会，所有画家都面面相暨起来。 居然一个和这位后生可畏的新画家关系好的都没有吗！ 不少人内心一边嘀咕一边打着小算盘地进行了下一个鉴定步骤：“那么开始打分，我打95分，这个角落的光影有点没处理好，这个酒杯看起来就有点不正常。” 这人说完，立即就有人开始跳脚：“你不会看就不要看，这个光影是灵魂！这是表达这酒杯已经扭曲了懂吗！” “是人就会有失误，你怎么还阅读理解成扭曲了！” “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失误！失误的是这里blablabla……” “你特么胡扯！人家这表达的是blabla……” ………… 半小时后，扫描室的机器人敲响了吵吵闹闹的鉴定室大门。 …… 又半小时后，扫描室的机器人敲响了更加吵吵闹闹的鉴定室大门。 … 所有人看着越叠越高画作堆陷入了沉思。 “大家就只评分吧……别说感想了。”有人提出了建议。 “好……” 总而言之，最终《争斗酒杯》的专家评分是97分，在一众七八十分的画作中遥遥领先，而这群鉴定家们这一天一直加班到了深夜才勉强把当天的鉴定任务解决。 第二天霁星参赛中心停止接收新的画作，两天后所有参赛画作扫描完毕，两千多幅画作上传到官方平台上，所有霁星人民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作品投票。 联邦官方这个比赛已经被炒作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慕名上来接受艺术的熏陶。 霁星人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这个不怎么出名的旅游星球里面居然也有这么多画家，网民们沉浸在艺术气息里一会，开始一幅一幅画往后看，很快就看到了他们要找的《争斗酒杯》。 官网显示的顺序是按邮寄收到的顺序来的，徐以叙提前了一天寄，自然也在前排。 这场画家比赛是近期联邦热点，很多营销号也在用这个话题给自己涨热度，在全星球人民的关注下，有位在扫描室人员把先前扫描室争吵的囧事分享出来，顿时就爆了。 虽然这位扫描室人员已经层层打码，但是周围的朋友们都知道这人是参加画家比赛工作的，直接就把这事情爆出来了。 顿时就被疯狂转发，很多人压根不信什么画作有这种魔力的，开始喷这位扫描室人员乱说话来博眼球博热度。 这比赛本身也没有什么保密要求，唯一的保密要求也只是针对画家的，不能透露自己到底是画那幅画而已。只不过连这条保密要求也挺形同虚设的。 在被喷了之后，扫描室的人员也怒了。在公开之前，他手里是没有这幅画的，而且即便是有，这画作也不是能随便上传，必须要得到授权的。 但是描述还是可以的，扫描室人员就把整幅画给说了一遍，甚至还吹了一波自己站的那个酒杯有多酷有多牛逼。 原本很多还挺相信这位扫描室人员的人，看着人这样吹，反倒是有些不相信了。 两方人员吵来吵去，倒是让徐以叙这幅画变得众所周知起来，等到官方公开投票之后，一堆人挤到网站里想要看这幅画究竟是什么情况。 看到之后也开始有些恍恍惚惚起来。 扫描到网上之后，画作的影响力已经降到了最低，但是本身画作的故事性和冲击感本身就摆在那边，很快网络上就吵的更厉害了。 只不过不再是质疑那位扫描室人员到底是不是在说话，而是开始了…… 党争！ 第91章 徐以叙的画作再霁星网络上引起了一阵风暴, 甚至隐隐约约都开始在线下都有了一定影响力。只是这一切远在首都星的徐以叙是不知道的。 各个星际人民的消息一般都是在本星球内流通的，类似于一个小圈子，除了首都星之外，其他星球的新闻一般要等到本星球内爆热度了, 才会在整个联邦的热搜里透个角。 《争斗酒杯》其实一开始也短暂在联邦热搜里冒过一个角, 到后面开始党争, 反倒是把热度分流了, 所以变得一直都在本星球内吵吵嚷嚷，远在首都星的徐以叙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不过即便是上了联邦热搜, 徐以叙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个。 在画完画之后, 徐以叙埋头就睡了十几个小时，醒过来后是打算继续跟顾老太太那边的人玩的，然而顾琛再一次点醒了他。 比起那个绘画比赛, 徐以叙忘记得更加彻底的是期中考试！ 联邦级的比赛虽然说是可以放宽出勤率, 可是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都是不能缺席的！而且还有年级考试排名要求, 低于两百名一样要完球。 来了首都星之后, 徐以叙压根就把学习这回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原先学过的知识徐以叙都还记得，落下的进度也就是这不到一个月的内容, 拿出当初考第三中学的架势, 徐以叙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多少问题。 然而在他拿起政治书的时候…… 问题大发了！！！ 眼瞅着离期中考试越来越近，徐以叙看着政治书的表情越发绝望。 他这临时抱佛脚的学习进度, 如果少了政治这门课的成绩, 绝对没有希望到前两百名的！于是在回霁星的前两天, 徐以叙在顾琛那边把自己卖得一干二净，糖汁都榨没了才勉勉强强换来了政治考试的重点秘籍。 徐以叙是在背诵他用血汗换来的知识点的时候, 收到来自陈星群发的求票消息的。透过文字徐以叙都能感觉到陈星在声嘶力竭的给五号拉票。 ……之前因为他离开霁星的时候就没想过能活着回来, 所以智脑早就一键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后来在星舰上知道自己其实病早就好了后，徐以叙也没有时间处理联系方式的问题，那时候他自己都浑浑噩噩自顾不暇了。 等到一天半后下星舰，因为太刺激了，徐以叙一时半会也把黑名单这事情给忘了，过了好几天才想起来重新解开的，不知道霁星那边是什么情况，反正徐以叙后面也都没有收到来自同学们的询问消息。 陈星这个投票链接还是第一个。 徐以叙还在想什么五号呢，点开链接一看顿时就恍恍惚惚起来。看了看这个投票地址下面吵得死去活来，徐以叙嘴角一抽，又再一次想起伤心事，果断就把这个链接给关闭掉了。 这个时候徐以叙还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星际网民嘛，就是咸豆花和甜豆花都可以吵的不可开交。徐以叙觉得这些闲得蛋疼的网民们，又开始瞎闹腾开玩笑了。把这事抛到脑后，徐以叙继续背他的知识点。 然后，徐以叙就在返回霁星的星舰上接到了来自官方的通话。 在对方告知身份的时候，徐以叙一度以为是骗子。 什么叫做因为他的画作争议很大，整个霁星斗殴事件都因为这幅画高了三个百分点，希望他这个绘者能出面站出来参加官方的访谈节目，对话大众平息争端。 这不是鬼扯淡吗！ 在对方千方百计证明自己真的是官方之后，徐以叙才勉勉强强信了。 完全没想到原来大家吵得这么真情实感的徐以叙沉默了阵，最终还是答应了官方的要求，会在本次比赛出结果的第二天参加节目。 霁星官方证明自己的时候，跟着徐以叙一起回霁星的顾琛已经查了这个事情。完全知道这整个事情起因经过结果的顾琛顿时就笑了，揶揄地看着徐以叙：“他们肯定会问你最终是谁赢的，你要对他们说天降陨石吗？” “……那他们确实是不会吵了，他们会所有火力全都集中在我身上，合起来围殴我。”徐以叙可不是几个月前那个懵懂少年，他可是什么都懂了！ “那你打算怎么说？”顾琛有些纳闷。 “用爱与和平感化他们！”徐以叙对着顾琛做了个标志性的手势。 “…………”顾琛眼角一抽，“你什么时候又偷看动画了？” 在莫名其妙地方暴露的徐以叙：“嘤。” 回到了霁星，徐以叙和顾琛两人都十分默契地回到徐家那个小房间里，半点都没有提要换更加宽敞的别墅住的意思。 哪怕徐以叙已经知道顾家在霁星有很多产业，而他手里也有当初顾琛追缴他们吞吃a732画稿钱，抵押给他的好几处房产。 但这个房间对于他们的意义并不一样，他们是在这里相识然后相爱的。 只是在顾家大宅住过一段时间后，徐以叙看着自己这间小屋子也难免有一些感慨：“我还以为你不会和我回来呢。” 在顾家徐以叙是见识过顾琛有多忙的，所以徐以叙觉得恐怕自己得要一个人回来考试，才赶紧在回来前两天把自己卖了的。 结果到了回来那天，顾琛一路送他到星舰里，徐以叙才意识到顾琛居然也和他一起去霁星。 虽说现在科技，哪个星球都一样能处理事情，但是有的时候面谈和隔着屏幕不管是感官上还是效率上，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很显然和他回霁星之后，顾琛会要辛苦很多。 所以徐以叙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也不过就是回去霁星考个试而已，没有多久他马上也要回首都星参加决赛的，顾琛肯定不会跟的。 然而顾琛就是跟着他来了。 把行李放下，顾琛第一时间整理起当初他抓徐以叙弄乱的房间，听到徐以叙这话无言地看着他：“所以这就是你路上这么主动的原因？” 在回来的星舰上那一晚，徐以叙可是难得热情主动，让顾琛回味了好一阵呢，还以为某个人终于是适应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徐以叙狡黠地笑了笑：“其实也挺想体验一下头等舱和商务舱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们回首都星的时候，会让你好好体验个够的。”因为考虑落地第二天就要考试，只弄了徐以叙一场地顾琛如是说道。 回首都星的事情暂且不考虑，近在眼前的还是学校的期中考试。 第二天踏入校门的时候，徐以叙还有一些恍惚，在首都星体验了半个月的纸醉金迷，再看到学校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到班级的路上，顺理成章的碰到了同样来上学的同班同学，看到徐以叙的时候还有些惊讶，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仿佛徐以叙是什么易碎品。 徐以叙：“？” 不明所以地在这位同班同学的保护下，徐以叙回到班级里，结果班里人大多数人给徐以叙的感觉和那位同学没什么两样，徐以叙只好找一个感觉相对正常的同学问了情况。 这时候徐以叙才知道，自己是当初霁星生物研究所人体实验的实验品这事，被人挖出来并且流传开来了。他们觉得徐以叙突然请假失踪，是去检查身体和看心理医生什么的。 徐以叙眉头一皱，还想细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然而上课铃声响了，所有人都只能回到自己位置上准备第一门考试。 上午的考试结束之后，徐以叙才有机会从陈星那边问话。 陈星一五一十地和徐以叙把事情说了。原来是高墨的那位爸爸来找学校要说法了，他好好的儿子交给学校，军训之后就说他触犯军法，人怎么样都不知道。 学校这边已经从军法那边了解到整个事情，对于高墨爸爸也挺不耐烦的，双方就吵得厉害，不知道怎么着在吵架过程中就提了徐以叙的名字，说还好他把人救回来之类的话。 高墨爸爸一听徐以叙这个名字，知子莫若父，立即就意识到自己孩子突然发疯，肯定是和徐以叙这个让他家陷入崩溃的人有关，当场就把徐以叙的事情全部都爆了。 人都是喜欢八卦的，高墨爸爸在学校里吵，偷偷围观的同学可不少，很快整个事情就流传开来了。正好那时候是徐以叙离开的第三天，顾琛模拟两可地和班主任夏老师续了假，不知道谁推测的，徐以叙请假养心伤这个理由就莫名其妙被大家接受了。 在心理医疗过程中不应该被随意打扰，所以同学们才很默契得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徐以叙，陈星的群发消息只不过是误选罢了。 陈星说完之后，尴尬又好奇地对着徐以叙问道：“你……以前真的是在研究所里的吗？” 徐以叙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很干脆的肯定了：“是啊！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没事啦，都过去了。” “不过我请假倒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是参加比赛去了！”徐以叙骄傲地扬了扬头，“就是那个有一个亿奖金的，你们都知道吧！我拿到一个亿就请全班去最贵的饭店吃大餐！” 同学们其实都在暗戳戳听徐以叙和陈星讲话，一开始听到徐以叙承认实验品的时候，心里还拧着的难受，结果这人完全活蹦乱跳的，还说自己去参加了绘画比赛要拿一个亿…… 同学们不由自主看了眼高高挂在教室后头的那副班级全家福—— 除了徐以叙之外，所有人胖成球花里花俏的搞笑画作。 虽然其他班级专业学画画的人过来看了，也说徐以叙画得不错，但是联邦绘画比赛第一怎么想都不可能颁给一个搞笑画家吧！ 同学们心里的难受被徐以叙完全搞没了，心里只剩下哭笑不得。 第92章 只是在确认了徐以叙真的去参加了比赛后, 同学们还是有点惊讶的。 毕竟这个绘画比赛的门槛还是有点高的，必须要是注册画家才可以。他们学校里除了艺术楼的那位兼职的美术辅导老师之外，还没有人摸到这个门槛来着。 没想到他们的同班同学居然这样深藏不漏, 已经是注册画家了。 倒是没有人对徐以叙从实验室里出来, 这么短时间能拿到注册画家有疑问, 毕竟教室后面的全家福还挂着呢。搞笑归搞笑, 但是能搞笑出水平来, 也确实是证明了徐以叙的优秀。 哪一行都有年轻的天才, 他们三中每一两年也会出个,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没有同学们觉得徐以叙能和其他画家前辈角逐第一, 要知道绘画比赛炒得这么热烈, 前排的很多作品都被众人熟知了, 他们可都清楚的记得, 里面可没有一副是搞笑作品。 “叙叙, 你的画是那一幅啊？要不我们给你投个票？”不忍心自己同学在比赛中垫底，有同学提出了这番建议, 顿时附和声连连。 徐以叙顿时气鼓脸, 他都感觉到了, 这些人全都不相信他！ 明明他们看着他的画，笑得那么开心，结果一个个连他绘画水平都不相信！ “匿名比赛，保密！略略略略！！”徐以叙对着所有同学们做着鬼脸, 顿时笑倒了一片同学。 应对流言的方法就是制造更大的新闻，徐以叙放出个大雷之后，同学们都忘记什么实验品研究的事情, 开始一个个翻起官方投票网站, 猜测起徐以叙的画到底是哪个起来。 在徐以叙期中考试的两天结束出成绩后, 霁星的绘画比赛结果也出来了，对于徐以叙来说是两个好消息。 期中考试他考了班级第四名，年级排名进了前一百，是第九十八名。虽然紧赶慢赶的把学科都补上了，但是一个月没接触过考试习题，徐以叙还是有些手生了，好在还是把成绩拷出来，暂时不用担心学分和全勤的问题。 而第二个好消息自然就是绘画比赛了，徐以叙毫无疑问是霁星第一名。 总分是150分，专家100分，网络投票按排名递减，最高50分，每后一名递减05分，不做负数统计。也就是说能拿到网络投票分数的只有前100名。 徐以叙的专家分是97分，排名第五。 虽说是绝对公平，但是鉴定家们还是会考虑一些知名的老画家面子问题，哪怕不太熟也不怎么愿意得罪。这些老画家们弟子成群，得罪一个那就会得罪一群。 于是徐以叙的专家分前面那四位整整齐齐的975分，看起来那是真的谁都不得罪。 而网络分数，徐以叙以两亿多票的成绩毫无疑问拿下了第一名。 网友们党争的不亦乐乎，自然也不会忘记顺手就给徐以叙一票，这名次可不就以其他比赛选手绝望的速度蹭蹭得涨上去了。 因为智脑实名，所有民众一人也就只能一票的缘故，第二名之后就呈现了断崖式的下跌，只有可怜兮兮的三百万票，而第一百名就只有一万出头一点的票数，显得都相当的可怜。 而专家分在徐以叙前面的四位老画家的网络分数则是在十几二十分区域徘徊，这些老年画家们的画作技术上肯定是不差的，可对于很多网民来说，这些老人家的画不够新奇有趣，不够时髦时尚，自然是排名比较尴尬。 有些画圈的人也嘀咕过，这个评分制度是不是不够公平，比较偏向年轻画家什么的，不过官方那边的回答也很实在，这次比赛的意义就是向年轻一代人宣扬艺术，做不到所以排名低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话自然是让有意见的那小部分人哑口无言。 徐以叙并不管这些，甚至于对于自己专家分没有在第一也没在意，他的心神全都被广泛的访谈节目占据了。 他要上电视啦！！！ 就他经常看的那个电视啊！ 就是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个节目……咳。 都怪电视剧和法制节目的警官小哥哥太香了。 在上节目之前，节目组的人还安排了造型师给徐以叙好好打扮了一番。徐以叙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化妆，之前也就在电视剧里看过主角们给自己抹个口红而已，而且哪个口红不管抹不抹好像也没什么差，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化完妆出来，电视剧里的其他人一副好像看到天仙样。 这回徐以叙化完妆，还真的被镜子前的自己给煞到了。 明明造型师只不过给他抓了抓头发，然后在脸上涂涂抹抹了阵，好像还刮了刮眉毛，怎么感觉他和换了脑袋一样。 镜子前那个帅哥是谁？！徐以叙虎躯一震，不敢相信的掐了掐自己脸，顿时引起造型师一阵惊叫。 “刚画好的妆！” 帅不过三秒的徐以叙恹恹地受了一阵批评，上台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接下来上台的大家可能都没见过他本人，但肯定都见过他的画，敢问谁没有为自己喜欢的酒杯投过票呢？有请本次新联邦精神风貌绘画比赛霁星赛区冠军徐以叙！”主持人给徐以叙说了一串长长的头衔后，徐以叙缓步上台。 访谈节目并没有观众，只有前头占了几个工作人员，看到徐以叙上台后，工作人员小小地哇了声，不知道是徐以叙的样貌出乎他们的意料，还是年龄出乎他们意料，亦或是两者都有。 徐以叙向着那几个工作人员笑了笑，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做到了她的旁边的沙发上。 “徐老师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年轻啊，可以问一下老师的多大了吗？” “今年刚成年，现在还在读书，我和同学们说我会夺冠他们都不信，还说我是搞笑画家，搞笑画家拿不了第一的，哼哼，你看谁说拿不了了？”徐以叙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一点都不害怕镜头，都快要把主持人工作抢了。 “……您是搞笑画家？”主持人也是恶补过徐以叙知识的，不管是《夜空》还是《争斗酒杯》那一幅也都不搞笑吧？！ “还有人说我是黑暗画家呢，名头不重要，我画我想画的就是了。” 并没有觉得《夜空》和《争斗酒杯》哪里黑暗的主持人：“……” 感觉话题已经被徐以叙扯远了，主持人赶紧把正题拉回来。原本还有一些闲聊的问题来着，主要是缓解访谈嘉宾的紧张感，现在看着徐以叙的状态，主持人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说那些观众都不爱看的，直接进入了正题。 “网络上对您本次比赛画作的讨论，您知道吗？” “一开始我不在霁星来着，倒是不知道，后来官方联系我说，大家吵的太厉害了，让我在比赛后和大家聊聊，就知道了。”想到这里徐以叙眉头一皱，“当时就特别像是那种网络诈骗知道吗？我总觉得对面下一句就是要我打钱。” 隐隐感觉到自己采访的对象是个小话痨的主持人：“……”他怀疑电视台忘记把台本给徐以叙了。 其实徐以叙倒是在做造型的时候有拿到台本，不过哪里面一板一眼老气横秋的回答，完全不是他的风格，真的按照台本上的回答来，他回头肯定会被认识的人笑死的！ 因为徐以叙名声不显，做台本的时候，电视台的人下意识就觉得能拿第一的年龄应该不小了，就是按照中年人的说话习惯写的。 又问了几个有关绘画灵感的问题，主持人确认了徐以叙是真的没有台本，然而他们节目是直播性质的，完全没有可能再让徐以叙去看的。见导播已经开始给自己打眼色了，主持人赶忙进入了本次访谈的重点。 “其实网络上大家都挺好奇的，您画的酒杯是有什么原型吗？” “原型其实就是我在酒会上看到大家摆的酒杯挺有意思的，全都能反应出来酒杯主人的心情和状态……”徐以叙简略地说了说。 “有原型的话，那当时胜利者是谁？”这事情主持人还真的没有收到消息，台本上可是说都是虚构的，让大家不需要当真。 回想起那个惨淡的结局，徐以叙表情略微有些沉重，语气也是难得深沉：“争斗是没有胜利者的，每个人都是输家。” 尤其是他这个吃瓜群众，输得一败涂地。 完全没有想到先前满嘴跑火车的徐以叙会来这么一句话，不过倒是比原来台本上给的回答好，也相当贴合联邦给这次绘画比赛的定义……新联邦精神风貌。 主持人放下心来，知道这一次直播的访谈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争斗没有胜者，和平万岁！ 任务完成了，访谈还是要继续的，又你问我答了一阵，来到这个访问节目的保留环节。 他们是直播节目，是有网友直接留言的，节目组会从留言里随机抽几个问题让徐以叙给予回答。因为经常会抽到十分尖锐的问题，比起官方十分温和的询问访谈，这抽取的问题反倒是这个节目一大亮点。 很快第一个问题就抽出来了：“网友问，霁星赛区比赛第一名奖励三百万，您打算怎么使用呢？” “啊……存起来吧。”徐以叙还真的没考虑过这个，在比赛结果宣布之后，扣完税后两百多万通用币就到账了，如果不是消息提示，徐以叙压根没办法从自己余额变化里感觉多出来钱了。 “徐老师这是要上交爸妈？”说到存起来，谁小时候没被爸妈忽悠过逢年过节的红包呢？ “我父母家人都不在了。”徐以叙看着主持人面露同情，赶忙补充说道，“其实他们不在了，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主持人：“……”他已经感觉到直播留言区要爆炸了。 第93章 “哈哈哈, 徐老师不用开玩笑安慰我了。”主持人努力给徐以叙挽尊，不等徐以叙再说什么，赶忙抽取了下一个问题。 他们抽取的系统里其实已经人为去除掉了很多尖锐问题, 于是接下来主持人抽取的问题都还挺温和的, 倒是没有再出什么意外。 “好了，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说完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太对劲, 只是在抽取后, 问题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直播屏幕上, 他也只能按照抽取的内容对着徐以叙进行提问，“您和a732大师画风一致, 请问您是在模仿a732大师的画风吗？” 星际时代的版权意识很高, 对于抄袭的事情一向是十分鄙夷的，圈内人自然是知道画风相仿并不算抄袭, 但圈外的人不了解, 但凡徐以叙承认了，肯定会有一大堆人往死里骂他。 主持人很怀疑这个问题是有人故意在搞事，因为但凡有眼睛的, 都可以看出来徐以叙作品和a732的相似，早期《夜空》这幅画拍卖, 用的名头也是a732的仿作。徐以叙是不能否认的, 否认的话，不管圈内圈外都会有人骂他。 等于左右都是个死局。 主持人是受到过电视台里面领导的暗示，要稍微照顾照顾这个刚成年的孩子的, 现在只觉得有点脑袋大了。 徐以叙却是对着主持人笑了笑, 主持人莫名觉得自己内心的烦躁散去了不少, 随即就听到徐以叙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没有模仿a732的画, 我也不可能模仿a732, 而且我现在画的肯定比当初a732好很多，唔，非常多！” 整个访谈室的人都被徐以叙发言惊呆了，主持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这次访谈的。在工作人员示意了直播结束之后，赶忙拉住徐以叙：“徐老师，你最近别上网了。” 徐以叙弯着眼笑着，他能感觉到主持人对他的善意，对着主持人宽慰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您放心好了，不会有事情的。” “官方不是想要解决大家吵来吵去的事情嘛，我就算说没有胜利者，他们也不可能停止的吧？但是现在他们肯定不会吵了。” 主持人听了这话，梗住，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还以为徐以叙是年少不懂事来着，结果这人其实什么都懂，故意把自己当靶子呢。 确实，这次访谈直播视频流传出去，其他人肯定不会再吵酒杯的事情了，所有人都会过来骂你了。 “……也不用这样。”主持人莫名觉得有一些心疼。 “你们在聊什么？”说话间，顾琛就来了。 他一直都有看直播来着，甚至暗戳戳匿名把那些喷徐以叙的账号封掉了不少，这会直播结束还没见徐以叙出来，就进来看看，结果就看到这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看到顾琛，徐以叙眼前一亮，对着顾琛问道：“微讯你帮我发了吗？” “发了，放心。”说完顾琛对着主持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们先回去了。” 有点被帅到的主持人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就看到顾琛拉着徐以叙走了。这才意识到这位就是徐以叙在访谈的时候，提到过的男朋友了。 “唉。”主持人莫名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刚才听到徐以叙问顾琛的那个问题。 发微讯？ 打开智脑，主持人在微讯里搜索了徐以叙的账号，很快就找到了。 徐以叙v：我很好，报平安a732拍卖会取消[鉴定文件图9] 这条微讯是十分钟前发的，转发评论这眨眼睛已经过了百万，主持人这会还不明白徐以叙特意发这一条微讯是什么意思，点开图片看完后主持人整个都懵了。 徐……徐老师居然就是a732大师？！ a732大师他看资料他第一幅面试的画作不是九年前吗？那时候徐老师才多大啊，怎么可能…… 主持人这时候才点开评论，果然很多条评论都是在质疑和辱骂的，但是最让人瞩目的还是评论最顶端的那个蓝v。 晨会区警局v：[爱心]愿您永远平安喜乐[图片评论] 主持人眼睁睁看着这条评论点赞每秒钟几万的往上涨，懵逼地点开了这图片评论。 那是一张证人身份证明，简要阐述了徐以叙的作为人证的原因，这个简要也是相当简要，就一句话——本案件受害人，曾为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非法人体研究实验品。 那场轰轰烈烈的实验室非法人体研究案件就在几个月前，所有网友们都还记得当初自己怒骂的声音。 主持人作为电视台的人，甚至比很多网友们知道的都还更多一点，比如人体实验的实验品几乎都是用研究员的基因配对培育的。 这时候主持人完全明白过来，当初徐以叙回答那个抽取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说了。心疼至于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完全就是故意误导人的啊，亏得她当时听到担心的半死。 不过能有心情这么和大众们开玩笑，看起来确实是过得挺不错的。 而徐以叙那边跟着顾琛出了电视台之后，才对着顾琛问道：“你那个问题问的不够刺激啊，直接问‘你觉得你的作品比a732作品画的好吗？’，然后我把之前的画骂一顿，这样肯定更刺激！” 是的，最后主持人抽到的那个问题并不是电视台失误，也不是电视台里谁故意暗算徐以叙，就是徐以叙自己让顾琛抽中的。 “那喜欢你以前画的人可要不高兴了。”顾琛摇了摇头，把这只一心琢磨着搞事情的徐以叙心思压住，同时也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不打算公开的吗？怎么突然就想说了。” 徐以叙眼神游移，打哈哈地说道：“这不是联邦需要嘛，有瓜吃谁还吵架啊。” 顾琛伸手给徐以叙扣好安全带，反手就给了他脑门一个爆栗：“说实话。” 徐以叙捂着脑袋嘤嘤呜呜了阵，还是老老实实坦白了，就是语气有点怂：“话题里天天都有人打卡，问突然取消了拍卖会是不是大师出事情了，还有很多人在给我祈福，说希望我是去疗养了什么的……” “总不好一直让他们担心我。” 顾琛还记得自己先前翻找徐以叙浏览记录的时候，确实是有很多次在a732的话题内容里停留过，时间还都不短。 “你都知道，之前还不说。”顾琛说完这句之后，立即就反应过来徐以叙不说的原因了。 为什么之前不说现在说了，这个当然不可能是突然想开了，这个中区别也就是徐以叙之前以为自己要死了，而现在确认身体完全康复。 顾琛大概能理解徐以叙的想法，他们这些喜欢a732的人不知道a732就是他的话，还能抱有自己所喜欢的人可能在世界某个地方平安健康的活着期望。 如果坦白真相，他们这些人就要面对他们所喜欢的人曾经的人生是多么悲惨，而且重来没有挣脱过那个深渊，在无尽的病痛中死去这件事。 所以徐以叙选择了隐瞒，所以徐以叙当初在离开的时候，和‘时琛’说自己是换个地方治疗了。 难怪刚才说话声音那么怂，顾琛没好气地再给了徐以叙脑门一下：“笨蛋。” 徐以叙捂着脑门和顾琛装了会可怜，笑闹完，徐以叙靠在顾琛肩上闭着眼仿佛在休息，过了好一会才忽然开口道：“我看到他们这么喜欢我的画，很高兴。” “非常非常高兴。”在他茫然孤独的生活在实验室小房间时候，原来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已经有其他人认识了他，他们其实通过他的画作交流了。 他其实很早以前就在实验室外面以某种形式存在过了，并且有了很多很喜欢他的朋友。 这让徐以叙偶尔想起曾经实验室的日子，也没有那么灰暗起来。 “你这么喜欢他们，不想公开身份，你还把那鉴定证书给我。”顾琛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有些酸溜溜的。 徐以叙笑着亲了亲顾琛侧脸，仿佛开玩笑一般地说道：“没办法呀，谁让时针比他们加起来都重要呢？” 顾琛：“……” “……唔！这里是飞车上！” 确实是如同徐以叙所预料的那样，整个霁星没有人再讨论酒杯什么的了，倒是曾经研究所非法人体实验案的旧新闻内容被不断顶了起来，而热搜最前头的毫无意外是a732身份公开。 a732的粉丝遍布联邦，甚至隔壁帝国在网络封锁中都有那么几个粉，毕竟艺术无国界嘛。 于是原本没关注也不了解研究所非法人体实验案的人，现在也全都了解了。几乎是第一时间a732这个名字就是徐以叙研究所实验代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被所有人肯定了。 在一片对非法人体实验的骂声中，开始有人提出当初a732画作所赚取的钱财去向问题。 网友们是强大且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 在知道了a732身份之后，整个的寻找范围也小了，很快就有人扒出来原来研究所所长和方雍勾勾搭搭的事情，然后在方雍所有的微讯里翻看，也很轻松能看出来九年前和九年后，方雍的消费水平突然提高了一截。 方雍的微讯整个也都沦陷掉了。 快要把自己所有身家都卖干净的方雍顿时就气炸了，法院的判决书早就送到他手里，方雍咔咔照了就扫描到网上发出去，表示这件事情一已经和他没有关系的话，顺便还摆出自己方家人的身份，威胁让他们这些贱民闭嘴。 贱民两个字更是把原本都不下水的人都气下水了，很多人热血上头哪里管方雍说的这些威胁话，甚至于很多底层人物不知道什么四大家族的也有，方雍这一番操作倒是让嘲讽辱骂他的声音更多了。 毕竟另外一个发泄对象研究所所长早就已经死无全尸了，而方雍晒判决书，那更证明它就是当初迫害过徐以叙的，再加上方雍完全不把普通人当人看的态度，整个联邦民众都把把方雍的微讯淹掉了，甚至有些人都被带动开始质疑方家整个家族，了解到方家商业根基，甚至自发开始抵制方家的产品起来。 那翻涌的评论和转发数，让方雍的智脑整个都卡死动不了，气得方雍把自己智脑都砸了。 第94章 在自己房间恶毒咒骂着, 方雍内心里其实也是慌乱的，他身为方家人从来都是被追捧的，哪怕他只是个边缘人物, 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就网上那群情激奋的程度, 他很怀疑自己上街都会被人套麻袋揍死。 决定在家里老老实实等着网友这一波记性过去呢, 方雍的家门就先被敲响了。透过视频看着外面自己家族执法队的人方雍顿时就一个激灵。 对于方雍遭遇的这些事情徐以叙完全不知情, 因为不仅仅方雍的智脑卡死了，徐以叙的智脑也卡死了, 只不过方雍那边是一片辱骂，而徐以叙这边完全是宽慰和夸赞。 徐以叙最后一次打开自己私信的时候, 里面塞满了一堆说宝宝真厉害, 附和他访谈说的现在画的画比a732好之类的话。 徐以叙就想不明白了，明明自己在访谈上的造型那么帅, 那么有型！怎么多出来的居然是一堆爸爸粉妈妈粉？！ 对于徐以叙的小声抱怨, 顾琛莞尔，装作没看出来徐以叙上扬的嘴角，假模假样地说那些网友没眼光什么的, 顿时就把徐以叙气到了，咬了顾琛两口, 对着顾琛教育道：“这种时候你夸我就好了！” 不过这次事件也不是没有给徐以叙带来其他负面影响，比如他去上学的时候, 总觉得老师同学们仿佛时不时用围观猴子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倒也不是恶意，就是那种很稀奇的感觉。 还有同学暗戳戳私下问了徐以叙，第一名真的给他三百万了吗？ 徐以叙只得给他们科普了下联邦的税法。 而原本挂在教室后面的那副班级全家福则是被收起来了, 不收起来不行啊, 想想a732之前拍卖一幅画的价格是多少吧。 随便一副就是七八千万呢, 这毫无保护措施的挂在教室里，那简直就是对着所有小偷说快点来偷我啊。 这幅画最终和徐以叙商定，捐给了学校的名誉收藏馆，就是存放学校知名校友捐赠物品的。第三中学作为‘明星摇篮’，这个收藏馆里的内容还是很丰富的。 只不过以前捐赠的都是毕业好多年终于功成名就的学生，而徐以叙是唯一一个在校捐赠的。 学校商讨之后，也根据徐以叙的情况，表示不对徐以叙个人的出勤率做要求，只需要保证每学期期末考的时候成绩能稳定在前一百名，如果没有达到这个要求，第二年不得升学，得要留级一年。 当然金钱上的补助也是有的，徐以叙个人是没有收取这部分钱的，而是全部做了班费。 班费下来的时候，他们班长小姑娘看着那一连串的零感觉自己有些眼晕，再三和徐以叙确认这些钱真的可以全部做班费吗？ 徐以叙委婉的表示，这笔班费还没有他奖金缴纳的税多。 同学们：“……”行吧，有被秀到。 在学校里再上了几天学后，徐以叙就要再一次离开霁星了，因为各个星球赛区全都评审完毕，要准备联邦总决赛去首都星了。 徐以叙辞掉了自己身上体育委员的职位，毕竟自己肉眼可见的不会长期待在学校里，甚至都不会一直在霁星。之前学校里还开过运动会来着，还是班长兼职了体育委员工作参加了。 在离开霁星前徐以叙还去看了看弟弟妹妹们，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学校的，结果和儿童局那边联系后，还是在儿童局内和他们见的面。 毕竟徐以叙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但是这些孩子们并不一定所有的都能承担得住，考虑孩子们身心健康情况，还有徐以叙现在的热度，儿童局那边建议还是私下见面比较好。 徐以叙倒是无所谓地点，孩子们也不觉得徐以叙来儿童局看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对于他们来说，儿童局已经是他们的家了，甚至还兴冲冲地给他们哥哥们介绍儿童局环境起来。 看着弟弟妹妹们的状况，徐以叙也放下心来，之前拒绝了儿童局邀请，也是考虑自己的病情来着，要不然在那个时候，和他同为实验品的弟弟妹妹们可是最重要的。 参观完儿童局后，徐以叙郑重其事地把自己的事情，顾琛的事情，还有接下来的计划全都和弟弟妹妹们说了。 虽然这些孩子最大的都只有七八岁，但徐以叙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做孩子，说的内容都毫无保留，甚至连顾琛的身份，还有他们实验室整个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都说了。 这些孩子们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知道徐以叙两天后要去首都星的时候，拉住了徐以叙问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比完赛我就回来。”徐以叙揉了揉他们的脑袋，“我会在这里上完三年的学，之后就会考去首都星的学校。” “大学一般是四年，如果没有继续深造的话，我会时不时回来的。” “所以还是顾琛哥哥比较重要了。”弟弟妹妹们也是会有些小情绪的，不过顾琛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特别的存在，他们可都是被顾琛从爆炸里救出来的，也就是这么小声抱怨了句。 徐以叙没有反驳，反倒是对着他们说道：“我也希望你们能找到我们之外其他重要的人。” 这句话对于这些孩子们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不过他们都能听得出来这话语里的祝福，很快就笑嘻嘻地对着徐以叙说道：“袁老师也很重要的。” “我喜欢乔乔先生！” “￥……” “是是是。”徐以叙笑着应声道。 把所有霁星的事情都处理完，徐以叙跟着顾琛坐上了从霁星飞往首都星的星舰。 还是当初徐以叙离家出走的那一趟，只不过徐以叙的心情和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当时带着仅剩下的几百通用币上星舰的时候，徐以叙虽然努力乐观轻松，但心里还是迷茫的并且对那个可能的未来有些惶恐的。 而现在……徐以叙还是有一些惶恐的。 他们从首都星回霁星的时候，坐的是头等舱，是顾琛让人买的。现在从霁星回首都星，也是顾琛让人买的，但是不是头等舱，而是商务舱。 嗯，就是那个商务舱。 还是同一个房间。 徐以叙上了星舰感觉走的路线越来越熟悉，一路走到那个商务舱门口后，原本还在和顾琛念念叨叨的嘴完全安静了下来。 徐以叙：“……” 他现在其实已经有些适应某些事情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顾琛有稍微控制了下次数，倒是不怎么排斥。 可是…… “我还没见过星舰从霁星升起的样子。”徐以叙可怜兮兮地对着顾琛说道。 顾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肯定会让你看到的。” “……”完全能感觉在自己说完后，某人xg致更加高昂的徐以叙。 “星舰舷窗都是单向可视的，很牢固，你放心。”某人面兽心的家伙如是说道。 果不其然，徐以叙全程清晰度极高的看到星舰从霁星升起的壮美景象，尤其是在缓缓升起的时候，无数在航天港等候的人向着星舰看了过来，徐以叙哪怕知道只是错觉，还是感觉到每个人都在看着自己，这种体验他任务自己只怕是这辈子忘不了。 好在星舰落地的时候，顾琛没有再搞这一套，当然也可能是落地停舰到离开的这个时间太短的缘故。  到了首都星，徐以叙又得要考虑他总决赛要画什么了。  灵感这种东西可真的是世界难题，他倒是手里还捏着一个之前美术用品店的，只不过他有感觉最终画出来的效果应该要比《酒杯》差些。  他对于霁星比赛的时候，有四个人专家分在他之上并没有不服气的，但是这不代表徐以叙就可以接受自己能力只能专家评价排第五这件事。 在霁星都只能排第五，那么整个联邦来比，他岂不是要排没影去了？ 他既然想拿第一，肯定是要全方面拿到手的。那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比上一幅《酒杯》要更好才是。 于是在落地后，徐以叙又开始了整个首都星到处跑找灵感这件事。 原本以为自己只带着护卫在外面溜达，顾老太太那边的人会和之前一样趁机联系他来着，结果很安静，仿佛那些对他的纷纷扰扰全部消失了。  但是徐以叙明显能够感觉到，周围不带善意盯着他的人变多了，不管到哪里都有那种窥视感。  对此徐以叙表示……好有感觉啊，想拿画笔画下来。  徐以叙把自己这个心理和顾琛说了之后，顾琛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徐以叙添加了几件装备。  “之前你曝光自己实验品的事情，他们应该都知道了，所以不会再在你身上做无用功。”顾冕是因为那场研究所爆炸案上军事法庭被判处死刑的，这个研究所是怎么回事，其实几个家族的人心里都有数。 之前不知道徐以叙是就是研究所实验品的时候，顾老太太那边还会存在拉拢徐以叙的心思，现在哪里会不知道自己纯粹是被人耍了。 顾琛甚至觉得顾老太太那边的人可能还会对徐以叙的《争斗酒杯》做出过度解读，比如分析这幅画里每个酒杯到底指的是他们谁。 他们这些人都是有一些自信自恋的，怎么样也不会认为徐以叙这些酒杯实际上画的是当初那些不起眼的陪客。 “实验室的一些研究资料，可能我奶奶那边会有，也许你的能力和情况他们都清楚了，这些东西都要随身带着，感觉到不对劲可以主动出手，不用顾忌太多。” 第95章 拿到装备的徐以叙那是爱不释手, 顾琛看着他这样总觉得有一些不靠谱，不断地和徐以叙强调：“你射击技术一般，这个只是给你以防万一用的, 敌人可不可能站在那边让你打，有情况立即离开现场知道吗？” 顾家大宅里就有个武器训练场, 不过不在他们生活的这个区域，而是隔了一座山的后边。那个训练场里还停放了一架机甲，就是当初在军舰里看到的那一架。 徐以叙有被顾琛带去再练了几次木仓，这个时候徐以叙才知道, 这台机甲原来就是顾琛所有的。他还上去坐了驾驶舱一会, 然而看着那么多控制器和输入器的操作台，徐以叙只觉得一阵眼晕，当场放弃了机甲驾驶的梦想。 对于驾驶机甲这件事情, 顾琛倒是没有强求，就是时不时带徐以叙到武器训练场这里练练。只不过不管再怎么练, 徐以叙的移动靶成绩就固定在那里, 几乎没有什么提升。 顾琛对徐以叙射击技术说一般, 完全就是很委婉的说法了。 被顾琛浇了一盆冷水, 徐以叙倒也不怎么丧气，毕竟他有木仓啦！嘿嘿嘿！ “知道啦知道啦~”徐以叙没有研究过木仓械，说接触的也就是自己常练习的集中，左看看右看看, 完全没看出来给他的这个手木仓到底是什么型号的, 他也不自己乱猜, 直接对着顾琛问道, “这是什么木仓啊, 威力怎么样？” “s100射线木仓, 地面有效攻击距离是500米，十米内可以穿透4厘米的钢板。”这个有效攻击距离的定义是能够穿透c级体质的人体骨骼，因为不管是联邦还是帝国，征兵的体质起步点就是c级。 这个威力并不算小了，但徐以叙还是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有能够直接穿透墙体的木仓啊，那时候我肯定就是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徐以叙的感知能力并不会受到墙体一类的障碍阻隔，以他百发百中静态靶神射手的能力，绝对是指哪挂哪。 “……你是想拿狙啊。”顾琛哭笑不得，“那东西可比两个你都重，等你架好狙要打，人家早就能把你打成筛子了。” 狙的射程虽然远，但是顾琛可是已经从徐以叙嘴里知道了他具体的感知范围来着。 徐以叙的感知范围根据自身状况浮动，基本上感知范围就是在半径二十五到三十米之间而已。这个距离真的是太短了，随便什么木仓都可以瞄着徐以叙打，徐以叙如果拿穿透力极强的重型武器对敌，那是一点玩头都没有。 “更何况你真的感应到他们，直接强行控制不就好了，还省能量匣。”顾琛吐槽了徐以叙一句。 要知道那些木仓林弹雨出来的家伙，躲避子弹那是本能一样，徐以叙哪怕真的感应到人，拿起穿透墙的木仓，那人绝对可以感觉到危险，在徐以叙按下扳机之前就飞速换位置了。而徐以叙的精神控制才是所有人都为之陌生的，即便是看过资料看过实验室的视频文件，也没有什么有效防范能防范，这才是真的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你说的也有道理。”徐以叙倒是没有顾琛那样，对自己的能力有那么大的自信，“可是如果精神力等级高的，我还挺难影响的。”比如顾琛，同样是sss等级，如果不被许可，徐以叙是没办法影响他的。 而且对于自身意志比较强的人，徐以叙能控制的时间也会变短，之前徐以叙身体还在恢复期的时候，控制他们教官就连一分钟都没有。 不过感知倒是没问题，因为感知本身就是去感受人外放的情绪倾向，只要是活着的人，就肯定会有情绪，那就会被徐以叙所感知。 “……世界上最短射程的木仓械也有两百米，人家在两百米外袭击你，你怎么感应啊。”顾琛嘴角一抽，试图点醒徐以叙。 “？”徐以叙脸上带着几分迟疑，“你为什么觉得我感觉不到两百米以外？” “嗯？”顾琛也有些懵，“你不是和我说，你通常只能感觉到三十米以内吗？” “那是通常啊。”徐以叙眨了眨眼，“就和人平时没事站着不动一样，当然是不大的啊，这个范围我又不是不能控制。” “有的时候在实验室里觉得很恶心，我也会把整个感知全都收起来的，就是一放松就会恢复原样。”就好像人一直跑步的话，肯定是会累的。 “全力展开我没有尝试过啊，也没有量过，我觉得五百米肯定是有的吧。”先前高墨情绪爆发的时候，徐以叙就有感应到，高墨当时距离他就有三四百米来着，因为他的精神力并不是到一个距离就消失的，只是超过一定距离那些不够浓烈的情绪就会在传递过程中损耗掉了。 当初没刻意放出的情况都能接收到，他如果有意控制，一千米他不敢说，怎么着五百这个保守数值还是有的吧。 “这五百米范围内的人，只要我想，所有精神等级不太高的人，我都可以稍微控制一下的。”徐以叙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恐怖的事情，“而且这个是半径，如果我缩小角度的话，这个距离还能更远。” 顾琛这回真的觉得自己给徐以叙武器什么的，挺多余的。 当初他徒手拆机甲的事情，让家族所有人背后捏了一把汗，不敢再和顾琛硬碰硬，深怕这个打也打不死的家伙一个猛扎子冲到他们家把人都撕了，那是多少护卫队都没有用的。 毕竟那个时候顾琛可真的是光棍一条，父母过世，顾家家主的位置一堆人虎视眈眈，原本认为可以两肋插刀的好友们，被各自家族困在，只能孤军奋战。谁都觉得那时候的顾琛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深怕爆在自己家。 而现在顾琛这个徒手拆机甲的大佬，听着徐以叙介绍自己能力，只觉得自己背后都有点冒凉气。 顾琛是靠自身武力值安身立命的，所以同样也会担心徐以叙的安危，带着他去练习木仓械，去熟悉机甲。 到现在顾琛才知道，这其实完全没必要，什么机甲都在徐以叙面前不堪一击。因为不管哪个机甲，里面都要有人去驾驶，哪个机甲都没有几千米高的，只要徐以叙感知到驾驶员的存在，那这台机甲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就是废铜烂铁。 甚至比废铜烂铁都不如，因为废铜烂铁还不会攻击自己人。 “叙叙……”顾琛语气郑重。 “嗯？” “以后每天两小时做越野训练。”只要能够避开攻击，靠近敌人，徐以叙就是无敌的。 当然，徐以叙这个能力也不是完全没有缺点，比如无人机这种机械设备，还有提前准备好的爆炸物什么的。 前者顾琛也不是吃干饭的，无人机肯定是要网络调度的，原先受袭顾琛就是吃了网络这方面的亏，所以飞速自学恶补，再加上数字逻辑方面的天赋加成，在网络里顾琛完全能算得上一方大佬，更何况顾琛作为顾家家主，本身就是那几个拥有联邦最高网络权限的人之一。 绝对不会有人能越过顾琛，把无人机开到徐以叙头顶上。 而爆炸物…… 首都星可不是霁星那样的地方，这里随便丢个东西都可能砸到个大佬，各种安检下来，带把水果刀都会被检查出来，成为重点盯梢对象，还想偷偷放什么爆炸物？做啥梦呢！ 首都星各个家族的人可都不少，□□可不管你是谁，放下去突然提前爆了，谁能负责？ 当初顾冕他们在首都星就是把机甲都开出来了，都没有放下去一个爆炸物。 “越野？”徐以叙倒是不知道顾琛对他的厚望，单纯地回想起之前军训时候的越野，除了过桥的时候，他觉得其他时候都还挺好玩的。 ↑毕竟以徐以叙体质来说，让同学们气喘吁吁的障碍，就和小朋友玩跳房子一样轻松简单。 “好呀好呀！”完全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的徐以叙兴高采烈地应道，于是在第二天训练完后…… “时针！！！你今天给我睡书房去！！！” 顾家给顾琛这个sss体质专门建立的越野场，怎么可能是高中军训那种游乐场级别的嘛。 于是愤怒的徐以叙让顾琛睡了好几天书房，只不过顾琛给他安排的越野训练倒也是每天两小时的坚持下来了。 有顾琛当初的前车之鉴，不管是顾琛还是徐以叙都觉得徐以叙每次出门被密集盯梢，是那边打算付诸什么武力行动了。 然而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原先徐以叙就是a732，以及是人体实验受害者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逐渐淡去，联邦的绘画总决赛都要开启了，那边也都还只是一直在密集盯梢。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徐以叙警惕了几天，也逐渐有些习惯这种被盯梢的感觉，神经开始放松下来，忍不住对着顾琛问道：“你说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啊，我越野训练分都快要及格了。” 他们找到搞事情，他好不用在训练了呀！ 为什么他一个想要做心理医生的画家，要做越野训练嘛！ 就在徐以叙抱怨后的第二天，那边的动作就来了，只不过和顾琛和徐以叙所以为的都不一样。 那是一个相当血腥的视频，就发在方雍的微讯号上，而这个视频的主人公就是方雍，对着镜头苍白绝望地笑着，一刀刀在自己身上割着，血像是水流一样，一簇一簇往下流。 然而视频里的方雍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对着镜头声音嘶哑着诉说起顾琛的恐怖暴行。 搬了一堆文件放在镜头前面，指控般说那个令人发指的人体实验研究其实完全是顾家的产业，从顾琛父亲担任顾家家主的时候就一直存在，等到顾琛继任后也一直维持着这个整个研究所的运转。 他方雍对人体实验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只不过是因为和那个研究所的所长有点关系，被拜托上门而已。 他只是个无辜的二手商人，赚点零用钱而已。 正常人体实验的案件败露之后，顾琛担心顾家被牵扯进来，所以才加快了整个审判流程，正常哪个大案是两个多月就宣判完的？ 方雍拿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当初法庭的照片，把顾琛整个圈了起来，表示这就是现在的顾家家主。 为什么联邦最大的顾家家主会出现在这里，因为这是阴谋！ 第96章 方雍对顾琛的指证当然不仅仅是人体实验的事情, 他还说了徐以叙和顾琛的事情。 在方雍的视频里，他们所喜欢的a732大师，并不像是之前说的那样获得了新的光明人生, 其实压根就没有重获自由，而是一直都在被顾琛囚禁监控。只不过一直都习惯实验室那种囚笼环境, 所以从来没有觉得不对劲，甚至还以为顾琛对他很好。 说着的时候，方雍还拿出来了徐以叙这段时间的外出视频，重点截取了他身边的那些护卫, 然后拿出以前这些护卫跟随顾琛的视频, 两者相加，充分证明了徐以叙是在被人控制着，毫无自由可言。 方雍这个时候眼神隐隐有些快意, 只是现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所有视频观看者都只会被方雍话语里的透露出来的信息吓得汗毛直立。 尤其是方雍整个人已经被自己的血浸没透了, 映照得显示出来的视频里也隐隐约约透着猩红色, 看起来更让人瑟瑟发抖。 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 方雍展示完视频后, 整个人有些无力地坐在地上，已经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方雍眼神已经开始失去了焦距。 即便是这样，方雍还用着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继续控诉着顾琛的残暴不仁。 方雍诉说着在顾琛心里，实验室所有的产出都是属于他个人的, 这当然是包括了a732的画作。他当时被研究所所长蒙骗, 赚了这笔钱, 所以被顾琛恨上了。 明明他都已经根据联邦的法律, 把自己赚的钱全都还回去了, 甚至还付出了接近这赚的钱接近一倍的利息, 这些钱几乎掏空了他全部身家。 即便是这样，顾琛也还是不满足，甚至在知道他明白整个研究所真相之后，希望知道太多事情的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可惜他出声在并不比顾家差多久的方家，所以顾琛没有马上如愿以偿。于是丧心病狂的顾琛开始迫害蚕食他们方家，要方家放弃对他的庇佑。 这个时候的方雍已经没力气再拿什么证据了，然而他还是背出来了好几条大家耳熟能详的一些曾经知名公司倒闭的新闻，以及近两年来顾家同一种类公司兴起的新闻。 即便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方家也没有对顾琛做出妥协，他们是家人！ 方雍泣述着他们方家的惨痛损失，现在顾琛已经没有耐心了，所以利用了a732，利用了全联邦的网友们对他进行精神迫害。但是他不能再拖累家里，所以才选择了现在这个视频，用自己生命公开顾琛的所作所为。 说完这些后，方雍凄惨地笑着，他反复低嚷着我死了也要你尝尝我这些天遭遇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方雍也已经用尽了自己全身力气，嘭得一声猛得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的方雍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然而这个视频都没有停止，所有人都很清晰的看见方雍原本微微浮动的胸口渐渐变得微不可查。 虽然现在方雍售卖原本a732画作的事情现在热度已经褪去了很多，但是每日打卡一般到方雍账号下骂几句的网友们还是有不少的。 在被喷惨了后，方雍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发过微讯了，还是一条一个小时的长视频，有不少人本着这人又想说什么恶心没脑子话的念头点开了，然后就被方雍整个血腥凶残的表现给煞住了。 曾经骂方雍去死的人很多，但是希望他真的去死的人并没有几个，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死法。无数人打爆了首都警局的电话，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这个视频并不是直播，而是录播，所有人都只能看着视频里的时间一点点过去，整个视频画面都仿佛静止了一般一直缓缓走道了终点。 整整一个小时，架设好的智脑才按照设定停止，将这段视频上传到方雍的微讯号上。 紧接着方雍之前说展示出来的那些证据，以及顾琛对方家迫害的新闻对比，也全都被自动上传到了方雍个人微讯号上。 还没等这第一批视频观众退出来去看‘证据’，和当初徐以叙自证身份时候晨会区警局发声一样，在这条视频微讯底下首都星警方也发了一条消息—— 经警方调查核实确认，方某于家中身亡，根据现场痕迹判定，为自杀身亡。 就和反应临死前说的那样，当初愤怒攻击他的那些网友们，在看完他的视频之后，心里所产生的惊惧很快就化为了对顾琛的愤怒。 只有少部分人略微发出了质疑，最为明显的就是顾家和方家之间的产业挤压是从几年前就开始了，按照方雍的说法，是在顾琛知道他卖了a732画之后恶意指使。 这个时间有问题，先前方雍晒的那判决书的时间就在几个月前，证据里方家最早倒闭的公司可是在五年前。 然而大多数愤怒的网民们压根就不会听这些，反而是把这几个质疑的人全家都问候了个遍。让这些还有理智的人只得安静闭嘴。 网友们大多数都只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很多人都坚定的认为用这么惨烈的死亡方式来控诉，如果不是有极大的冤情和愤怒，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即便是真的有些部分证据是错漏的，但能让人以命上诉，顾琛是个人渣肯定不会有假的。 有权有势的人肯定都没有良心。 再加上方雍所放出来的那一条条证据，看起来十分真实且有理有据，于是很多网友们都相信了方雍所说的话，开始在有心人的指引下有组织有纪律的攻击抵制起顾家产业。 甚至这种攻击趋势，逐渐有了从线上演变为线下的样子。 方雍发送视频的时间是特意选择的，就是日常顾琛和徐以叙休息的时间。哪怕有团队关注着网络动态，但这些人的权限就在那里，压根和蓄谋已久的方家不是一个量级的，哪怕第一时间发现了，也完全没办法动方雍的微讯。 更何况因为自己的视频发在自己的微讯里是在是太正常了，是到网上其他人给首都警察局报案的时候，他们才开始行动，但那个时候反应已经有些迟了。 等到顾琛收到消息从睡梦叫起来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整个传播开了。 而原本发在方雍微讯的原视频已经因为过度的血腥，令人不适这个原因被举报删除了。整个视频从发出到删除，仅仅维持了两个小时不到。 明明这个删除和顾琛没有任何关系，却是让众多网民更加愤怒认为就是顾琛让人删了，顾琛这个是心虚的表现，愈加认可了方雍的发言。 并且越为禁忌，就越容易在隐蔽的地方开始流传，反倒是比在微讯里传播的速度还更快。一时之间仿佛所有网络平台里，都在对顾琛喊打喊杀。 顾老太太那边的杀招确实是顾琛所没有想到的。 顾琛确实是因为方雍帮助研究所所长卖徐以叙画的事情很讨厌他，但是有点是方雍并没有说错，他确实是不知道这画究竟是哪里来的，他只要知道能赚钱就好。 所以顾琛也就是让方雍加倍还钱而已，不管是顾琛还是徐以叙都完全把这个人放在脑后了。 当初网友们那样围攻方雍，真的是和顾琛没有什么关系，纯属方雍自己把自己卖的，自作自受。 他们这些‘敌人’并没有把方雍怎么样的意思，倒是方雍嘴里那些可亲可爱的亲人们，把这人彻底逼上绝路。 想想当初自己遭遇的那些事情，顾琛眼里满是复杂。 真相是什么样的，顾琛自己清楚，他一直以来行为处事都很问心无愧，而且在怎么样糟糕的情况，都不会比当初他敢继位的时候更惨的了。 那些网民们对他的抨击和辱骂，顾琛内心里没有什么波动，而是开始去想顾老太太那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抵制确实是会对顾家的产业造成一定影响，但是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这些顾家产业都倒了，对于顾家都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顾家的根基可不在商业上，而是在军队里。 军部的网络是独立出来的，外面吵得再凶，也不会对军队的稳定性造成什么影响。 虽然可以理解成顾老太太联合方家布置这么一个局，操纵了方雍牺牲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让顾琛知难而退，把原本侵吞下了的方家蛋糕全部还回去？ 但顾琛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些人能这么温和。 顾琛被消息叫起来，和顾琛窝在一起的徐以叙自然也是醒了，顺便也听到了其他人和顾琛说的那些事，于是也上了微讯。 然而上去微讯之后，他的智脑就再一次卡死不动了。 原本热度退却后，徐以叙就再也没有经历过卡死待遇，现在倒是又开始了。好在很多网民们主要的攻击对象是顾琛而不是徐以叙，卡死了几分钟后，徐以叙的智脑就重新运转起来。 都不需要去方雍的微讯去找，他那些愤怒的粉丝们就已经把整个事情都整理好，让顾琛迷途知返，知道顾琛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徐以叙整个看完，又去看了方雍所发出来的证据，那真的是满脑袋问号。 还可以这样？ 如果不是徐以叙真的亲身经历了这上面说的事情，还真的要相信方雍说的那些事情了。徐以叙反复看了好几遍粉丝们给他文字阐述的方雍视频内容，不敢相信有人能这样颠倒黑白的。 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第97章 睡到一半醒过来, 看到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徐以叙就很单纯地想着反驳方雍视频里说的那些话，把整个事情的真相都给粉丝们说明清楚。 然而顾琛阻止了他, 并且说道：“你别回应。” 向着暴怒阶段的网民们都不是能听得进去道理的，这种时候不管徐以叙说了什么都只会有更加负面的理解，更加认定顾琛对于徐以叙做了深度洗脑，并且会觉得徐以叙愚不可及，反过来质疑徐以叙的智商。 顾琛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把徐以叙也扯进来，再多一个人被骂。 “他们太过分了！”徐以叙按着顾琛说的那样, 把自己原本打算发出去的消息都删除了，但眉眼里全是愤怒。 徐以叙这里的他们，指的不仅仅是那些网络上疯狂骂顾琛的人，也指的是逼迫方雍去死的那些人。 尤其是看到粉丝们和他说同情方家的话，说方家有多么多么好, 徐以叙心里就更加的愤怒。 徐以叙能够理解对待敌人不择手段这件事, 但是方雍不是方家的人吗？为了攻击顾琛，他们居然连自己人都可以牺牲？！ 徐以叙对于家人并没有多大感情, 比如徐瑶, 比如他几百年前就死了的那另一半基因提供者, 但是他可以带入他的弟弟妹妹们，他完全不能接受方家这种所作所为。 顾琛也看到了网络上的情况，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有方家人在里面组织鼓动的，压根不可能放置不管等着事态平息。不过事实就是事实, 真相就是真相，并不是顾老太太和方家人捏造诬陷就可以颠倒黑白的。 “放着我处理就好了。”顾琛看着徐以叙气鼓鼓地样子, 反倒是有些好笑起来, “不高兴就别看了。” 徐以叙哼哼唧唧地, 眼里还是满满地不高兴，不过他能感觉到顾琛还是很沉静的，也不觉得顾琛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看见顾琛已经开始在安排事情徐以叙也就没有在打扰他什么，下床换了衣服径直去了画室。 顾琛他能解决，不代表徐以叙就觉得没关系了，他们算计顾琛在徐以叙心里这可比算计徐以叙自己要严重多了。 只是什么是他擅长的，什么是他不擅长的，徐以叙心里还是清楚的。 他出门找灵感都可以被那些人盯着拍了一堆视频颠倒黑白，以他稀烂的文学功底发出去的消息，或者拍摄出来的澄清，肯定能让一堆人花样解读，反过来刺向顾琛。 而找顾老太太和方家人，利用能力把他们都收拾了现在一点都不现实，他们肯定不会见自己的。 徐以叙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顾琛添乱，但是他也不是没有擅长的，他现在可是专业的画家，他很相信自己所要说的话，所要传递的意思，都可以用自己的画作完整的传递出去。 看着眼前空白的画纸，徐以叙拿起了笔，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徐以叙完全把自己心中的怒火释放了出来。 …… 顾琛安排的事情也很快被执行了下去，目前虽然网络上群情激奋，但总体酝酿时间还是太短，左右也就两个多小时。这个时间里其实还有大半工作学习之类的民众并没有上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很快顾家那些被方雍点名的公司纷纷发出了声明，同样附带了很多证据证明自己合法的商业行为，并且通过产品对比，还有时间线对比，证明自己并不存在恶性竞争行为。 因为顾琛一开始继承顾家的时候手段激烈，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顾家里不少人对顾琛怀抱敌意，想给顾琛找事的人不少，顾琛对于这种攻歼的事情都有准备。只是因为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而其他的人要么畏惧他，要么被顾琛所带来的利益吸引，总体已经平静下来，这些东西顾琛还觉得可能用不上呢，结果就用上了。 以前有问题的公司早就从顾琛父亲的时候开始就陆续关掉了，等到顾琛手里再过了一遍就什么都没有了。违法乱纪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每一项条目都清清楚楚，正规公司除了专利技术之外也没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内容。 因此一个通知下去，顾琛那些公司反应都相当迅速。 这些证据暂且是让网络上那仿佛沸腾水一般的人们稍微平静了些，只不过很快有些人对着顾琛骂的更大声起来。 大家都很爱看打脸剧情，但是自己被打脸就完全不想体验。很多人都完全不愿意承认自己之前的发言是错误的，立场是有问题的，坚信顾琛这么快准备好证据，是一早做好的伪证。 更何况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关心什么顾家和方家的商业倾轧，这些和他们普通民众们又没有关系，吵来吵去谁合法谁不合法都无所谓。 网络上的人愤怒点是顾家幕后操纵着人体实验，还有现在依旧在对受害者洗脑利用。这方面没有洗白，在大众心里顾琛就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存在威胁的恐怖分子。 他今天可以背地里建立人体实验室，明天就可以把走在大街上的你我他直接抓走去做实验品。 而且民众个体的力量在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面前是如此微不足道，危险降落在他们个人头上的时候，完全无力抵抗。因此感受到威胁的人们自然而然会团结在一起，亮出尖刺，表达自己的威胁和反抗。 然而一个人其实很难证明自己没做过什么。 尤其是方雍说的那些，人体实验室是顾家背后支持的吗？是。是顾琛父亲做家主的时候就存在的吗？也是。是顾琛继任至这个爆炸案发生后，才消失不见的吗？这样说也完全没有问题。 顾琛倒是可以说，当初那个研究所人体实验室和顾家完全没有关系，毕竟当初警方的人掘地三尺找证据，到现在都还没有挖到顾冕的尾巴。 但是不管是出自于顾琛自己的良心，还是考虑徐以叙和那些孩子们，顾琛都不可能说这种谎话，不管多么恶心，顾冕确实是姓顾。 更何况，顾老太太作为给顾冕做掩护的，手里肯定是有证据能指向顾家的。顾琛一旦这么说，顾老太太肯定能把证据都拿出来。 当然，顾琛也可以直接把顾冕的所作所为都说出去，然而推给一个死人并不能让人信服，而且还是和第一条一样，除了爆炸案是证据确凿之外，其他都没有证据，完全不能服众。 而囚禁洗脑这件事…… 嗯………… 如果能搞到顾琛和徐以叙在霁星的生活痕迹的话，他好像确实是一直把徐以叙‘关’在房间里来着，这其实比方雍视频里指着保镖说话跟铁证如山了。 谁会相信顾家那么大一个家主，无缘无故的和别人在一间四十多平的小房间里同居，怎么看都是有所图谋啊！ 而且顾琛还真的不好说自己没有图谋，真的没点图谋，徐以叙现在也不会每天都和他睡一张床。 完全澄清是有点难，但是暂时平息下事态倒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于是顾琛要召开发布会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诸多新闻媒体开始闻风而动，很多直播平台都开始练习起顾家的人。 直播平台都不碍什么事，就全都答应了，倒是现场的媒体稍微做了筛选，所有和方家关系好的全部都被剔除出去。 发布会地址自然是顾家大宅里面，反正地方够大，各种防护措施都足够，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人闹场或者意外事情发生。 等各个直播平台的机器架好，各个平台直播间涌入了一大批观众，并且纷纷在直播间内开始口吐芬芳，系统自动识别几乎封掉了一半观众的发言权，这才稍微维持了些弹幕和平，只不过一个个说话也都阴阳怪气的。 联邦一些大家族里面的人大多数都不怎么露面的，还是奉行低调的原则，比如顾琛就是连微讯号都没有。只有在外担任事务的，或者方雍这种毕竟边缘的才会比较让人熟知。 网络上其实对顾琛的形象有很多的猜测，那么大一个家族的族长，肯定年龄不小了，可能头发都花白了，整个人应该是阴测测的。 有些网络上有些画手照着这些印象画了一堆‘顾琛’的肖像画，虽然各有不同，但看起来都是让人很不舒服的那副模样。 于是当整个发布会平台架好，时间一点点走到原定位置，直播间里就有人瞎瘠薄预警，说前面老瓜皮来袭的时候，大家眼睁睁看着穿着精致西装的顾琛身姿笔挺仿佛绝世明星样子走上台，完全都没有意识到这就是他们一直等着的顾家家主。 蹲守直播间的人大多数戾气都比较重，只有敢开始看的顾琛的时候有点被煞到，过了会除了少部分人还在对着顾琛的脸花痴，其他人嘘声一片已经开始变了法的嘲讽。 ——顾家那位家主很有想法啊，找个好看的主持人小哥哥，就觉得大家都会看脸去不骂他了吗？搞笑。 ——这是让大家先洗洗眼睛吗？想想等下要上来个老瓜皮，呕！ ——这个顾家家主没本事啊，一个小发布会还要请主持人。 直播间里的观众一条条刷着弹幕，种种嘲讽词都不要过脑子的就开始往外吐，然后大家就在一边花痴一边骂街中看着他们口中好看的主持人小哥哥，动作十分自然的在平台上写着‘顾琛’两个字的座位坐了下来。 第98章 各个直播间的弹幕在顾琛坐下来的时候, 出现了一阵空白，随后则是涌出来一大片难以置信的问号。 ——？？？ ——我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 ——窝草？！ ——顾家家主长这样？！！！ ——对不起，想起之前说的洗脑囚禁, 我我我我，觉得有、、好嗑了qaq ——人怎么样和长相没什么关系，大家不要被迷惑了！ 各个直播间的弹幕都大同小异，一片混乱，只是这些顾琛都看不到，他坐下后直直地看向前方那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新闻媒体人, 平淡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顾琛。” 在顾琛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直播间内的人很清晰的听到现场有人‘窝草’了一声，随后是一阵混乱，直播间的镜头只对着平台, 看不到台下的情况, 只看到坐在台上原本脸上有些严肃的顾琛仿佛看到了很有趣的景象，眉眼略微弯了起来。 ——我也要‘窝草’了。 ——突然理解小时候语文课里的烽火戏诸侯了。 ——我觉得长成这样, 不像是会做坏事的, 不是说相由心生吗？ ——？？？前面那些人, 你们没脑子吗？ ——嗤，方雍说顾家公司侵占他们方家，这不是早就摆出来证据是假的吗？既然一个是假的，其他也有可能是假的。 ——人家刚在风口浪尖上第一时间开发布会, 这肯定是有底气的，你们要骂的看完发布会再说ok？ 原本立场一致的观众吗, 莫名其妙就分成了两波开始在弹幕上来回喷。在网络上搅浑水的那些方家雇佣的人感觉到一阵头大, 硬着头皮继续带节奏。 顾琛等了十几秒, 看着那些新闻媒体人把惊得掉地上的记录仪重新拿到手上才继续说道。 “网络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次发布会主要是为了澄清一些事情。” “首先对于方雍表哥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我并没有对方雍表哥做出任何逼迫的事情，这方面如果任何人有疑问，均可以向警方申请立案调查，我会完全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从两家的亲戚关系来算，方雍确实是顾琛的表哥没错。 “至于先前方雍表哥私自售卖画作的案件宣判，完全符合联邦律法规定，如果对案件有所疑义，也可以对联邦法院提出质疑，本人从未有使用任何非法手段干扰案件审判。”雇佣十分擅长此类案件的律师，顾琛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利用权势。 “商业方面的事情，我顾家所有的产业都欢迎大家监督，如有任何恶意侵占证据，欢迎任何举报曝光行为，如顾家所有任何非法活动，也欢迎所有人实施自己联邦公民的权责，向警方联系举报。” “官方对于商业非法获得举报是有鼓励奖励的，举报网站xxxxx，但凡举报成功可获得三千至十万通用币不等，顾家可额外提供等一份于官方奖励相等的通用币。” “当然，你们如果发现其他企业的非法活动举报成功，同样可以到任意顾家企业领取额外奖励。”顾琛这句话说的意有所指，并且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在指什么。 “而最后，说我非法限制徐以叙人身自由这一点，唔……” “很感谢方雍表哥提供的视频，我一直挺奇怪他为什么每天要外出取材找画画灵感，原来每次都是去甜品店啊。”顾琛微微笑了起来，“同样也欢迎大家向我个人举报徐以叙小朋友，在外偷吃零食的行为。” ——小声哔哔，其实我也想说，拍摄徐大师的那几个视频，大师是不是买的蛋糕有点点多…… ——那个分量难道不是包含保镖的吗？ ——你们看三号视频的这两个画面，显然是他都吃了。 ——就我觉得，刚才顾琛那个笑容，好像是看到我餐前吃零食的老妈吗？ ——前面的，不要说了！！！还让不让人好好舔颜了！ “至于我的保镖为什么会在他身边……”顾琛表情微微有了一点困惑，“你们问这个问题，是觉得狗粮不够吃吗？” ——神特么狗粮不够吃！嘤嘤嘤 ——饱了饱了，不要塞我了，我知道什么意思了qaq 顾琛又大概反驳了下方雍视频里说的某些内容，随后看了眼时间，才对着前面那些新闻媒体人说道：“我想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有什么问题需要问的？” “按照顾先生刚才的说法，徐先生应该和您在一起才是，为什么这次发布会只有你一个人在场？”很快就有人发言问道。 虽然筛选过，把亲近方家的媒体人剃除了，但是这不代表选进来的这些人就会对顾琛比较温和。作为媒体，他们本身的职责就是把真相挖掘出来，告知民众。顾家人又没有对他们做什么收买，自然是应该怎么问就怎么问。 顾琛沉默了瞬。 他倒是有打算要拉着徐以叙一起来的，但是徐以叙这会正在画室里奋笔直书，那种愤怒的感觉完全从画室内溢了出来，收到这个情绪影响，顾家大宅里面时不时就会有几个人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 看到这样情况，顾琛也就不好把人带出来了，要不然人杵这里，下面直接打起来那还开什么发布会啊。 “他现在在画画。”顾琛诚实地回答道。 问问题的人感觉有些难以相信，甚至于看着顾琛的表情都有些不对，怀疑是顾琛不敢让徐以叙出来：“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在画画？” “绘画大赛是今天开始吗？他在画画很奇怪？”顾琛反问道。 因为方雍视频这事来势汹汹，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大多数人都把之前轰轰烈烈的绘画比赛这事忘了。不过即便是比赛，顾琛之前疯狂暗示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结果现在顾琛这个情况，徐以叙居然能安下心来画画，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啊。 ——不会真的是洗脑控制吧？所以不敢让徐大师出来。 ——反正如果有人这样骂我女朋友，我绝对第一时间上去把人撕了，到现在徐大师还没说过话。 ——我还是信的，如果真的有问题，不会这样明显吧。更何况十天画一幅比赛的画，又累又赶的，很正常啊（我之前参加过星球赛。 “那可以让徐先生过来和大家稍微聊一下吗？”那位媒体人继续问道。 顾琛没应，不咸不淡地说道：“台上只有一个位置。” “那就加一把。”在平台原来顾琛走过来的地方，徐以叙就站在那边说道。 徐以叙之前一直在画室那边，忽然就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宅子里少了很多佣人，就连管家都不在，留下来的那些人里内心忧心忡忡的，于是徐以叙就把自己的感知放大了，很快就感觉到顾琛的位置，还有围绕着他的一群人。 回想起先前顾琛在画室门口停留的那一下，徐以叙觉得顾琛之前是有打算叫他的，不知道因为什么放弃了，所以就出来看看。 最开始顾琛说可以举报他偷吃零食的事情徐以叙自然是不知道，他来了之后就听到其他人在因为他质疑顾琛，徐以叙就觉得不能忍，原本只是想在外边看看情况的徐以叙，立即就站了出来。 徐以叙既然来了，顾琛自然也不会反对。 一张座椅很快就摆好，徐以叙在顾琛身边坐下，浑身气势颇有和顾琛同仇敌忾的感觉。 徐以叙虽然没有觉得台下那些新闻媒体人对他有什么敌意，不过想想他们那些问题，就知道他们都在针对顾琛，那不管人家讨不讨厌他，那他徐以叙都不会喜欢这些人的！ 深吸一口气，徐以叙完全没有看前面那些坏蛋，而是转过头对顾琛问道：“他们都问什么？” “他们在问你今天的早餐吃了吗？”顾琛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怒气冲冲地徐以叙顿时一卡，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顾琛，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略微有些小声地说道，“我晚点吃。” 顾琛没有吱声，不过徐以叙也能从他略带威胁的表情里感觉出来顾琛要说的话。 那明天早餐也晚点吃。 徐以叙三餐哪怕是之前星球赛赶稿期都还是很规律在吃的，少数几次没吃早餐是什么情况，徐以叙自然是了解顾琛这个威胁的含义。 刚气势汹汹上台的徐以叙，嘀嘀咕咕几句，又灰溜溜地下台去找齐衡管家要早餐了。 在徐以叙用餐的这点时间里，顾琛又回答了一些媒体的问题，只不过直播间里的人完全没有人在听，一个个都仿佛变身成了土拨鼠。 方家原本雇佣搅混水的人都完全被这股土拨鼠浪潮吞没了。 ——啊啊啊啊，你们发现了吗，徐大师出来之后，顾琛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身上！！！ ——顾琛和徐大师平日里是这样相处的吗？我快要笑死了，哈哈哈哈。 ——在场的媒体人：不，我没问这个问题！ ——徐大师的表情我存了，这可以做表情包了[突然懵逼] ——你们谁知道这徐大师这几秒对视，究竟领悟到什么了，突然就去吃饭了？ ——有会唇语的吗？徐大师下台前到底嘀咕了什么？ ——我觉得我最近看有颜色的东西太多了，这都早上十点了，徐大师为什么还没吃早餐？他刚才真的在画画吗？（鼻血 而从齐衡管家那边知道，现场还有在直播的徐以叙，一边吃一边点开智脑去了个直播间。直播间发弹幕是不显示名字的，徐以叙觉得一定里面骂顾琛很厉害，正想着要不要骂回去呢，结果徐以叙一进去直播间就看到一辆辆飞车从自己眼前开过。 徐以叙：“？？？” 第99章 有人起了个头, 原本憋在心里不好意思说的车，那自然是飞速开了起来。 原本是进直播间想骂人的徐以叙，看着占据了直播间一半以上的颜色弹幕, 那里面的花样让他打开了一扇扇新世界的大门。 吃完早餐, 徐以叙重新走上台的时候表情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顾琛第一时间发现了徐以叙不对, 眉头微微一皱, 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徐以叙分外无辜地看着顾琛：“我刚才看了会直播。”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已经很小声了, 但台上的收音设备相当不错，直播间内的观众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大家不管是发弹幕的，还是没法弹幕的, 都知道刚才那一阵弹幕都是些什么样的内容。哪怕在直播间里骂人的，都莫名有种社会性死亡的感觉。 听了徐以叙这话，顾琛眉头一皱, 下意识就觉得徐以叙这是看到直播间里有人骂他了，不过想想又觉得如果真的是骂人，徐以叙不会是这个表情。 顾琛狐疑地点开了自己智脑, 同样上了直播间看了一眼。 整个直播间里干干净净的，只有直播画面里他和徐以叙两个人。 顾琛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没开弹幕, 检查了下发现自己开了，这就有些纳闷了, 自言自语说了句：“没人吗？”可是明明直播间在线人数显示有好几千万呢。 在顾琛说完后，立即就涌出来一大片弹幕。 ——有人。 ——在。 密密麻麻的一堆弹幕瞬间把整个直播画面全部盖住。 “？”这样的情况即便是顾琛都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疑惑地看了眼徐以叙。 这时候徐以叙倒是回想起当初顾琛知道他帖子后, 做的那些事情了。想起几分钟前那些对他打开的那些新世界大门, 徐以叙毫不犹豫的把这大门对着顾琛踹上。 他才刚适应正常夜生活, 还不想这么快体验那些项目！ “没什么, 就只是看了下而已。”徐以叙十分正常的说道。 但是太过正常就是不正常, 顾琛立即就看出来徐以叙对他隐瞒了什么，但对方不想现在说顾琛也没有非要逼着徐以叙讲的意思，退出直播间关闭了智脑，对着前面的新闻媒体说道：“继续吧，还有谁想问的？” “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徐先生吗？”很快就有人出声了，只是目标不是对着顾琛，而是对着徐以叙。 顾琛看了徐以叙一眼，并没有出声，刚坐下来的徐以叙怔了怔，他并没有感觉到这个人有什么恶意，因此很快回答道：“可以。” “徐先生先前一直在实验室里，和顾先生认识的时间不长，您是怎么确定自己是真的出于自己真心的选择，和顾先生在一起，而不是被误导呢？” 这问题问的徐以叙眼神一亮，张口就打算回答，结果被飞速反应过来的顾琛死死捂住嘴巴。 这个问题之前顾琛就和徐以叙在霁星的时候说过，徐以叙回答的那些话，是能在全联邦面前说的吗？！！！ “顾先生这是觉得有什么不能让徐先生说的吗？”提问的人见着这个情况，对着顾琛问道。 顾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希望大家的关注点不应该放在我们私人感情上，我和徐以叙从认识到现在都是成年人，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话说的并不太客气，其实相当容易引起下方新闻媒体以及直播间观众们的方案，并且觉得顾琛心虚什么的，然而看着被死死捂住嘴，还抓着顾琛捂住自己嘴地手笑个不停地徐以叙，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顾琛这句话说的有多声色内荏。 ——我感觉我错过了一个相当好玩的故事！ ——虽然我什么都不懂，可是成年人，会对自己行为负责，他们是不是已经有成年人行为了（鼻血 ——前面的，禁止再开车了！！徐大师会看到的！ ——看起来是有的，你们看徐大师的脚腕上边一些位置。 ——！！！ ——压五毛是虫子咬的！ ——啊啊啊啊啊啊，显微镜党牛皮！ 并不知道自己笑得时候动作略大，裤脚露出了一点红痕的徐以叙，还在那边笑个不停，等到被顾琛瞪了一眼才稍微老实了些，眼神示意自己知道，不会乱说话的后，顾琛才将信将疑地放下了手。 重新获得说话权利的徐以叙干咳了两声，把自己喉咙口的笑意压了下去，对着那位提问的新闻媒体人说道：“因为是我一见钟情，主动认识他的。” 说完，徐以叙仿佛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反过来问顾琛道：“你当时怎么就同意做我男朋友了？是不是也是一见钟情？” “……不是。”顾琛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他说谎。”徐以叙转过头，相当直接地对着前方那些新闻媒体说道。 顾琛默了默，对着徐以叙说道：“这个桌子没挡脚。” 在刚刚顾琛回答不是的时候，徐以叙端坐着，脸上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桌子底下却是狠狠踩了顾琛脚一下。 “噗！”前方那些新闻媒体人笑成一片，就是直播间的弹幕都是一片哈哈哈哈。 徐以叙听到笑声，表情都要裂开了。 他也是要面子的啊！！！ “没事，反正大家都觉得你被我洗脑了，说明都知道你不太聪明，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顾琛对着徐以叙安慰道，眼里的促狭丝毫没有掩饰。 ——艹，是亲男朋友没错了。 ——徐大师的脚法有点熟练啊，哈哈哈哈。 ——只有我在数大师被多少只虫子咬过吗？这新旧痕迹，这顾家房间里，每天晚上的虫子也太多了吧。 ——如果我男朋友是顾大师这样的，我也要每天在房间里放虫子！！！ 徐以叙其实在顾琛的喂养之下，长得也不仅仅是个子，样貌也开始逐渐长开了，本来高体质的人也没有几个长得不好看的，坐在顾琛身边现在的模样也没有被比下去。 所以当初方雍说徐以叙被洗脑囚禁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因为徐以叙的颜色是在是太好了。 现在两个样貌出众，又完全确认关系的人坐在台上，也不怪观众们的弹幕每次都莫名其妙越来越歪。 深感丢人的徐以叙之后就一直板着脸坐着，一言不发。台下的新闻媒体人也稍微体谅了些刚社会性死亡的徐以叙，之后的几个问题都问的是顾琛，主要是顾家和方家之间产业纠葛的事情。 然而问到后面，还是不可避免要开始谈方雍提过人体实验的事。 这就和徐以叙有关了。 “方雍先生之前在视频里指控，宣称霁星生物研究所的非法人体研究是顾家在背地里提供支持的，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这个案件警方还在调查中，我只能说这件事情不管是我还是我父亲都不曾像是方雍所说的，和这个研究所有什么关系。毕竟这个实验的研究方向对于我和我父亲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之前对那些实验室的研究员进行审判的时候，就有说过这个非法人体实验的研究内容。 研究培育稳定高体质婴孩，以及研究出能让个体体质精神等级提升的药剂。 “我是双sss等级所有者。”顾琛拿出了自己的体质证明，他这个等级完全没有必要什么提升自己什么等级。 而从联邦以往那些双sss等级所有者，甚至单sss等级所有者的案例来看，他们的后代就没有低等级体质的孩子。 顾琛这个名字，如果不是方雍视频里说出来，整个联邦信息网络里都是查无此人的，大家脸这个人都不知道，更何况是知道顾琛的体质等级？ 双sss等级！ 原本还在直播间里闹腾的观众们纷纷受到了惊吓，第一时间就着这直播间展示的体质证明单号，上鉴定网上查看，瞬间就被那两条sss闪瞎了眼。 ——窝草！ ——窝草窝草！！ ——为什么双sss等级这么籍籍无名！ ——突然就理解为什么方家的公司完全被顾家碾压了，我以前同学只不过是b级精神力，我感觉他的学习能力工作能力就不是正常人了，真不敢相信sss等级是什么样的。 ——等等！sss体质啊，那个持久力，徐大师受得了吗？！ ——现在徐大师看起来还好好的，看起来是受得了吧（？） ——前面的，你们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车？？？？ 勤勤恳恳还在弹幕里黑顾琛的方家黑子们，无言地发现自己带的节奏，现在完全没有人在关注了。 顾琛也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样震惊的表情，还是继续把自己没说完的话全都说完：“我相信以后警方会抓出所有的不法分子，如真的是方雍表哥所说的是我顾家人所为，我绝对完全遵守联邦律法，不会姑息养奸。” 只不过顾琛在说这些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什么人关注了。 他们全部心神都被顾琛的双sss等级所吸引，原本还没有轮到他们发言的新闻媒体人也没有什么心情再问顾琛什么。 毕竟几乎所有方雍的职责全部都被顾琛有理有据的反驳了，不管是两家公司方面，还是和徐以叙的事情，亦或是人体研究什么的，顾琛不管怎么看也都是干干净净的。 澄清事件肯定没什么爆点，各个网民们也不会爱看，而他们也不敢胡编乱造顾家的事情，所以才想着扯顾琛和徐以叙的八卦来博点眼球。 现在好了，顾家这位年轻过头的家主居然是双sss等级！ 什么事情的风头都比不上这个！ 第100章 这一场发布会就这么匆匆忙忙结束了, 等徐以叙再一次打开微讯，就发现原来铺天盖地对顾琛黑的那些话题都已经被压了下去，在最前排的只剩下顾琛体质等级相关的话题。 在一堆讨论双sss体质和顾琛发布会的热搜话题中间, 吻痕这个话题显得是那么清新脱俗。 徐以叙有些奇怪的点了进去, 然后发现这个也是他们发布会的事，一张动图重复播放着自己表情一本正经, 在桌子底下踩顾琛脚的画面, 并且还在最后踩下去的时候做了个定格，用红色圆圈把徐以叙裤脚的位置圈了起来。 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徐以叙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脚腕：“……” 顾琛都啃了自己哪里，徐以叙当然是有数的，现在好好被裤脚遮住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徐以叙当然是知道。 不过徐以叙并不能理解这个有什么好讨论的, 之前弹幕上什么车都在开，可比这几个吻痕刺激多了, 怎么还能看到点痕迹就这么激动？ 他们不都是很熟练的吗？ 徐以叙看了热搜情况，顾琛自然也有去看，是人就有好奇心，自然也点了吻痕这个话题进去看了眼。这徐以叙觉得无所谓的画面, 倒是让顾琛挺窘迫的, 无言地看着评论里飞起的车。 联邦也是有和谐的，大家早就身经百战, 一个个看起来很正常的词语组合一下，能把车开出花来。 顾琛看了几条就没眼再看, 果断就用了权限把这个话题给删了。 他可没兴趣让其他人去讨论自己和徐以叙房间里的内容, 不过还是记下了点东西。 “之前骂的这么厉害, 现在这就算是过去了？”还不知道顾琛做什么了的徐以叙翻看了会各个网站的情况, 基本上话题全都换掉了，有些纳闷地对着顾琛问道，“你奶奶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这虽然来势汹汹，可未免有些虎头蛇尾了吧。 “大概他们目的就是要我站出来吧。”顾琛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毕竟即便是他开了发布会澄清干净了，也依旧会存在一大片并没有来看直播，甚至连媒体发布的澄清内容都不看的人存在。 黑料的传播永远都比澄清来的广，有些哪怕已经知道顾琛是受到冤枉的，但是以后也可能下意识就遗忘了，倒是把那些听起来惊悚骇人的黑料记得清清楚楚。 但这对于顾琛来说完全无关紧要，他们顾家又不是从政的宋家或者从警的江家那样，需要民众的支持率的。军队就纯粹是看功劳的，而顾琛手里那些给顾家带来资金支持的公司，即便是毁掉，顾琛也能随随便便重新建立起来。 只要这件事情不再持续发酵下去，让联邦人民对国家军政产生质疑就对他个人没什么影响。 顾琛相信这些顾老太太肯定也是知道的，他也不太能理解顾老太太做出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就纯粹恶心他一下？ 但这损失也太大了，毕竟把方家倒闭的公司和顾琛一对比，脏污倒是脏污了顾琛一阵子，但大家也同样在心里留下方家公司比不上顾家公司的印象。 这种隐形的损失可是真的巨大。 顾琛不能理解这些，徐以叙也不能理解，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原本就不是对着他们来的。 而这些隐形损失方家也完全不在乎。只要顾家退出，民众就只能选择他们，那又哪来的损失？ 此时此刻方家大宅内。 顾老太太和方家核心的几个人坐在一起，看完了整个顾琛的澄清发布会。 听着顾琛意有所指讲什么其他企业非法活动举报给额外奖励，方家家主眼里泛起郁气。 他们手里很多公司，就是被顾琛那边用这种方法搞垮的，这难道不算恶性竞争吗？！开公司不都是这个样子，真的傻乎乎完全老老实实按步就规的开公司，哪里会有什么赚头。 方家家主才不相信顾家那边的公司全都和晒出来的那些证据一样干净，肯定是把一些脏东西全都藏起来了。顾琛既然这样说了，方家家主自然也就不客气的让手下人去把顾家所有公司都彻查一遍。 找到证据方家家主也不觉得和江家十分交好的顾琛，真的能被人举报成功，他只要能找到顾琛和江家勾结的证据就可以了。 这可比搞垮顾琛一家公司来的有用多。 身为一只乌鸦，方家家主理所当然的觉得天下的鸟儿都和他一样黑。 等整个发布会看完，方家家主吐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表示：“看来徐以叙完全不可能被争取过来了。”这两人腻歪的样子，就是真的是顾琛搞的实验，这个看起来天真单纯恋爱脑的大师也会无视的吧。 顾家大宅里当然还有一些顾老太太的人，他们原计划里面其实有一部分是希望徐以叙看到这些网络内容，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产生怀疑。 有那样经历的人，他们觉得还是相当容易疑神疑鬼的，哪怕明知道很扯，都有可能内心里冒出来“万一是真的呢？”之类的念头。 他们都还不知道顾琛早就把整个研究所真相都和徐以叙说了，毕竟在同样姓顾的情况下，说和徐以叙说都是自己大伯干的，和他没有关系，我们继续谈恋爱吧，不管怎么想都很扯。 只要徐以叙对顾家产生一点动摇，顾老太太就会安排人一点点把‘真相’放在徐以叙眼前，让他去发觉自己枕边人真的‘有问题’。 “又一个双sss。”方家家主有些气闷。 几百年全宇宙都难得出现一个的等级，怎么忽然就感觉大白菜了？ 方家家主在心里骂着顾冕脑子坏了，培育出来一个双sss不想着养起来作为武器，而是做什么实验？ 再怎么实验，他那个垃圾等级也是没救的。 方家家主叹了口气，把内心蠢蠢欲动也建立个实验室的念头压下去。 人体实验的事情爆出来，最近宋江两家排查很紧，肯定是没法子搞。而且他们也没有时间再马上培养出徐以叙这么大的人。 如果能把徐以叙争取过来，他们也就没必要太过担心顾琛的武力值了，谁也没办法阻止相同体质等级的枕边人一刀。 确实是如同顾琛所推测的那样，顾老太太得知徐以叙是那个人体实验室里出来的后，立即就翻找了自己和顾冕手里那些实验室传送过来的资料。 很快就找到了a732这个编号所有的信息。 只不过顾琛都是最近才知道徐以叙能力真正厉害的地方，徐以叙更没有傻乎乎把自己整个能力都展现给研究所的人看。 除了双sss等级之外，在徐以叙的能力表现写的是情绪共鸣——能够主动控制他人和自己当前情感产生共鸣。 ↑实验室那边连徐以叙能感知到一定范围内的人其实都不清楚的，毕竟整个研究所里给他们的房间为了方便观察都是透明可视的，徐以叙原本就是都能直接看到附近所有人的。 稍微畅想了下自己如果得到徐以叙能对自己家族带来怎么样的帮助后，方家家主也只能遗憾地把这个不可能的念头抹去。 “霁星那边怎么样了？”方家家主对着顾老太太问道。 “已经控制了那些孩子们的信息摄取，他们都信了。”顾老太太回答道。 之前也就是不知道顾琛在发生爆炸后还一直待在霁星，现在知道了，顾老太太自然是把她在霁星的那些人全都调动起来。 顾老太太在霁星的人手还是相当多的，毕竟当初为了给顾冕做掩护，她和老太爷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顾老太太这会在霁星可用的人，说不定都比首都星这个她大本营还多。 这会调动起来，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把所有对顾琛负面的新闻，全部都展示给了徐以叙那些弟弟妹妹们。 看到和他们曾经一样，对自己命运无能为力的方雍，还有那‘种种’真相，这些孩子们出奇的愤怒。那些安排在孩子们身边观察的人很快就都听到，这些小孩子说什么要把哥哥从坏人手里拯救出来的话。 在先前调查顾琛都在霁星做了什么的时候，顾老太太就知道顾琛有悄悄帮这些孩子们处理那些欺负过他们人的事情。 再加上当初人体实验法院门口，徐以叙和那些孩子们关系极佳的小视频，以及徐以叙顾琛在这一次回首都星前，悄然去过霁星儿童局的事情。 顾老太太很快就能得到，这些小孩子和顾琛和徐以叙关系极近，可能还会一直有接触的结果。 这些孩子的等级都不算低，完全可以稍微训练一下，给予顾琛致命一击。 徐以叙和顾琛等着方家那边后续的行动，然而似乎除了继续鼓动网民们对他们骂骂咧咧之外，好像也就是开始对顾琛公司做一些没什么意义的渗透调查工作。 这样的举动弄得徐以叙原本怒气冲冲画的比赛画作都有些没感觉了，每天都的要在智脑上屏蔽掉那些对顾琛双sss体质吹嘘的话，找那些一看就很没脑子，继续黑顾琛的内容看，才能勉强找回点灵感。 徐以叙在十天的比赛期内奋笔疾书，顾老太太的人也开始逐渐从各种旁敲侧击，开始正式接触这些孩子们了。 经过一天系统的训练，浑身酸痛的孩子们忍不住有几个人哭哭唧唧起来。明面上是他们体育老师的人，意有所指地说道：“只有拥有强大的武力值，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假如觉得辛苦，就认真想想自己锻炼的目的。” 孩子们抽泣着，满脸懵懵懂懂，语气却是坚定认真：“我们要帮助哥哥！解决掉坏蛋！” “乖孩子。”体育老师笑着说道。 回到儿童局内，孩子们相互给其他人捏着肌肉放松着。 忽的有人开口小声抱怨了句：“时间真的很麻烦呀。” “嘘！” 他们确实是想帮哥哥解决坏人，可是谁说他们只有徐以叙一个哥哥了？ 第101章 虽然这些孩子们年纪小, 但独特的经历注定他们要比正常的孩子要成熟一些，尤其他们一个个的智商并不低。 徐以叙从实验室出来到现在成长了很多，这些孩子们也是一样的。 真的把他们当做和同龄的孩子一样可是会吃大亏的。 他们莫名其妙在上学的时候, 通过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情况了解到了方雍的视频，还看到了很多网民们对顾琛的□□。 然而在这次徐以叙离开霁星前, 实际上就已经把人体实验的事情都和他们说了。 其实即便徐以叙没有说, 他们也不可能会对顾琛产生什么误会。因为那场爆炸案里, 他们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顾琛救了他们的。 那个时候淋在他们身上的血, 是真实的。 那样的爆炸下，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会平安无事，但顾琛还是用血肉之躯保护了他们，于是他们活了下来。 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徐以叙和顾琛这俩位哥哥，在他们心中其实都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只不过因为顾琛之前隐瞒自己也在爆炸案中这事, 所以这些孩子们才一直表现地对顾琛很陌生。 但是徐以叙哥哥可是和他们讲啦, 当初他们打架的事情，是‘时琛’哥哥帮忙善后的。 看到这些人都在骂顾琛,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会高兴的，不过作为实验室出身的孩子, 还没有徐以叙这种超乎寻常的能力, 其实比起很依赖自己能力的徐以叙，他们对人的感官会更敏锐一些。 基本上所有孩子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他们到底也只有那么点大, 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而且也不知道故意给他们看这个的人要做什么。 但孩子们也不慌, 再差也不会比几个月前的处境更差了。 而且人多力量大, 大家都很默契的一声不吭, 回宿舍一聚首就发现大家经历的事情好像都大同小异，这就让他们很警觉了。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和徐以叙商量商量的，这些孩子们相互小声讨论了会，觉得学校里好像不太安全。这些人可以让他们只能看到这些讯息，那他们如果给徐以叙联系，肯定也能被这些人发现的。 要说慌，这些孩子们也不慌。 虽然他们两个哥哥现在都不在霁星，可是他们走之前也留了东西给他们的。他们其实随时都可以联系到军警政任何一方面的人，分分钟就能把学校里的异状清除干净。 但是吧…… “他们不找我们，也会找其他人吧，那还不如我们装作被他们骗呢。”孩子们很快就做了决定。 于是就是现在这样，和当初第一次被顾琛压着徐以叙锻炼时候一样，被训练的想哭。 他们在实验室里的时候，可从来没运动锻炼这种事情啊！ 为了这两个不靠谱的哥哥们，他们可真的是付出了太多qaq 霁星那边顾老太太动员了自己所有的能量，再加上孩子们的特别配合，不管是顾琛还是徐以叙都还不知道霁星那边的幺蛾子。 网络上的事情暂时没有再起波澜，徐以叙也就安心画了十天的画。 这回徐以叙没有提前交卷了，几乎是卡到最后一刻，徐以叙才把这幅画送出，这也造成了最开始投票的时候，徐以叙的排序是在最下面的几位。 先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造成徐以叙的关注度很高，再加上发布会的时候，顾琛说了徐以叙在画比赛的画，那就肯定不管怎么样是有参加的。 他们都很好奇曾经的a732大师上交的作品是怎么样的。 先前星球赛区徐以叙的作品在曝光a732身份之后，也被大家所知晓，只不过有更大的新闻在，并没有再在其他地方造成轰动，不过先前的画那么有趣，他们也很好奇在总决赛的时候徐以叙会拿出来什么样的画作。 众多网友们一张张画的往下找，看到了好几幅感觉和徐以叙作品有点像又不太像的。匿名就是这点就对网友有些不太友善了，在没有一定鉴定水平的人来看，很多感觉都似是而非。 不过等这些网民们一直看到最后面几幅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能马上确认这是徐以叙画的。 第1744幅，画名《镜》。 在整幅画正中央是一个模糊了样貌手持利刃的人，眼神空茫，脑袋顶端一双双手拿着各种看起来就让人感觉作呕的瓶瓶罐罐，向着这个人脑袋中间倾倒进去。 和徐以叙以往的作品比起来，这幅《镜》整体的构图简单了不少，整体都是亮白色的，显得越加空空茫茫，但这简单的构图却是让人背后渗出了一堆冷汗。 其他地方依旧是徐以叙喜欢用的嘲讽暗喻构图描绘，这些除了在画技和色彩上徐以叙有了更进一步的表现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这幅画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被创作出来的，这幅画完全就是指着大家的脸在骂他们没脑子。 不过这个其实并不是这整幅画的吸引力注意力的地方，让大家背后发寒的是这幅《镜》里面被角色手持的那一把刀。 不知道徐以叙在这把刀子上花了多大的力气，哪怕隔了网络，他们也能感觉到那直袭脖颈的锋锐感，仿佛画里人从智脑里爬出来，向着他们的脖颈深深割了一刀。 很快就有人在微讯上开始大声嚷嚷起来。 某a：窝草窝草窝草，我差点以为我死了！ 某b：徐大师我错了啊啊啊啊！ 某c：老子刚才吓得从沙发上摔下来，艹，脚崴了！ 某d：之前发布会上谁问徐大师怎么不来发布会，还有心思画画的？出来打脸！ 某e：隔着网络我都感觉要死了，那些比赛的鉴定家们还好吗？ 鉴定家a回某e：有人被当场吓哭了，哈哈哈哈！不过其实大多数都还行（？），只觉得整幅画挺凌厉的。 某f回复鉴定家a：对对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看大家都在哭，还以为我有问题！ 这评价两极化顿时就引起那些对比赛不怎么关注人的好奇心，还都挺想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官方网站不让评价，于是微讯上哭爹喊娘的人开始大把大把的出现，只有少部分的人在这样的气氛下感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大家都觉得自己没有说谎，但是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反应，也完全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于是就有好奇心满点的人开始找原因了。 这个答案其实很好找，那些说没感觉的人要么是没有发表过对顾琛那事意见的，要么就是对方雍言语持以怀疑，甚至还有明确表示支持顾琛后被骂得很惨的人。 尤其是最后一种，那几个人很快就被人□□曾经发过的微讯，有过被方雍欺凌的控诉，只是不管是说方雍非法侵占他们财产，还是威逼利诱发生关系什么的，评论转发量都少的可怜。 做坏事的人，大多都不可能只做一件坏事。 当初方雍压根不关心研究所所长的画作来源，就敢用自己的能量帮着那位所长销售分赃就可见一斑。 倒是不知道是因为方雍已经死了，没什么好讨论的，还是大部分人压根不愿意承认自己当初看错人了，这个事情的讨论度并不高。 不过徐以叙的网络票倒是涨了不少，一些人就对着这种情况做了嘲讽。说有的人连认错都不敢，就跟老妈道歉永远是喊你吃饭一样，这些人道歉也就值一张票钱。 这个对于徐以叙来说都无所谓，他才不稀罕这些人的道歉呢。反正看着这些人被他的画吓得哭爹喊娘的，徐以叙就觉得非常满意了。 不枉他特意对自己画作做了研究，才搞出这种效果。 众所周知，徐以叙的画作是能够把画作的情感传递给观赏者的，这是因为徐以叙在专注绘画的时候，他又是情感类的精神力天赋，自身的精神力不自觉就会附着在笔触上。 观赏者观看画作的时候，原本观赏者自身的精神力留会被徐以叙留在画作上的精神力所触动，从而产生共鸣。 这种情况理论上网上传播的时候，不应该会有任何影响才是。但是徐以叙以前的作品依旧还是能在网络上对其他观众造成些微触动感，而这种现象在《争斗酒杯》时候就更加的明显，很多人都被挑起了情绪。 网络骂战党争虽然一向是斗成一片，但是闹到影响线下，整个治安点数上升确实是徐以叙的锅没错了。 在徐以叙自扒马甲，转移网友注意力之后，官方就开始把《争斗酒杯》显示搜索指数有意识调低，甚至在一些地方还会故意显示‘版权问题不可显示’之类的语句，默默把这幅画在网络上半禁止了。 有了《争斗酒杯》的案例，徐以叙这次暴怒的时候就想怎么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打……如果打人不犯法的话，徐以叙不觉得把这些人打一顿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大半个联邦民众都骂过，徐以叙打一辈子也没办法把所有人都打了。 所以，徐以叙才画了这幅《镜》。 有不少人觉得徐以叙这幅画的命名有些奇怪，话里完全没有镜子，为什么起名叫做《镜》。 因为这幅画的效果就是和镜子一样，心中怀抱有戾气的人，就会被这幅画的锋芒所伤。 而那些看到这幅画就想到徐以叙，想到徐以叙就想到顾琛，内心里但凡回想起当时口出恶言的感觉，就会被画中锋芒所刺伤。 已经诚心悔过的，即便是回想起来，也只会被那锋利的刀光吓一跳而已，那些哭哭唧唧说自己被吓惨了，感觉要死的，都是被自己心中的利刃所伤。 第102章 当然《镜》的效果肯定也会有一些误伤的, 比如刚好碰到什么事戾气比较重的，或者有些之前骂过顾琛，但是脑子空空看到他的画什么都没想的。 前者……咳, 就当做修身养性了，后者……正常人不能和傻子计较。 徐以叙至少是觉得他给大半人一个教训了，看着网络上的人哭成一片, 他也就心平气和了很多, 至于投票…… 他原本打算把那些网民们都教训一顿的，既然是这样打算，那么投票名次就不重要了，毕竟不能指望打了人一顿, 人家还夸你是吧？ 结果徐以叙眼睁睁的看着《镜》的排名越来越高, 稳稳的占据了第三名，甚至和第一第二名差距都不大。 本次比赛现在网络票前五名都是成名已久的大师，在民众之间有很大的粉丝基础, 再加上画作也确实是优秀。 毕竟《镜》看起来空空茫茫也不是徐以叙故意这样的, 这不是时间上不够嘛。 要研究怎么把画作对人的影响力延续在网络上，也是花费了一定时间，实际上徐以叙这十天里完成了大概构图之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匕首上。 也就是实际上这幅《镜》只是个半成品来着，和人家整幅画感觉上还是有差的。 结果这些网民们居然还真的被打了还给他投票, 徐以叙也感觉自己闹不懂这些人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比赛的专家分这个时候已经出来了，徐以叙的画作分数只有955，因为鉴定家们专心鉴定，并不怎么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怎么被影响, 只有小部分被骇了一跳。 于是也就只有被骇到的人, 感觉到了这幅画真实的精彩感，给了高分，而其他没反应的鉴定家倒是感觉出来这幅画并没有完全画完，只是这幅画最核心的那把匕首画得是在是太出彩了，也给了不错的分数。综合起来才还有955这样的高分。 然而作为各个星球赛区出来，到首都星参加决赛的，水平一个个都比当初星球赛高很多。在霁星的时候，90分以上的难得一见，但在决赛里，几乎都是80分90分以上的。 徐以叙的955在这里头并不算太出彩，只是排到了第七，只不过决赛整个评分门槛也高了很多，最高分也就97分。 总体分数差距不大，徐以叙网络投票排名在第一的话，还是能拿到联邦赛冠军成绩的，但是第三的话，就没可能了。 不过这些徐以叙其实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他有钱，嘿嘿嘿，把那些网民揍一顿对他来说可比拿冠军爽多了。 看着目前增长的票数没怎么可能反超后，徐以叙也就不再关注成绩的事情，而是跟在顾琛身边看着他锤爆方家。 老实说，之前顾琛也不过就是正常做点小生意作为顾家的经济支撑而已，并没有把方家的商业地位抢走的意思。虽然方家感觉很痛，损失惨重，气得跳脚，但是顾琛他觉得自己还挺无辜的，毕竟他也没有特意搞事情啊。 但现在方家针对他了，顾琛自然不可能像是以前一样，单纯把军方落后的技术转换成民用赚点钱了，而是开始可以针对和狙击方家产业。 再加上顾琛之前发布会里说的那些，举报给官方能拿钱，然后拿证明还能去顾家企业再领双倍的，怎么看怎么暴富啊！ 方家企业又不像是顾琛的企业那样滴水不漏，他们浑身上下全都是洞，都快要成筛子了。只是之前家大业大，牵一发动全身，全揪出来对整个联邦的经济发展还有人口就业的影响都很大的。 所以官方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出大问题没有被举报，也就当做没发生了，但是现在顾琛要搞方家那就不一样了。 他手上的资金充足，攻击方家的产业，配合民众的举报，基本上搞一个倒一个。 弄倒一个，顾琛就重新开家新的，把原来失业的人员全部给解决掉，也没对整个社会造成什么重大影响。 底层人民不了解情况，自然会有很多人相信当初方雍的鬼扯，但是稍微上面的都知道方家什么德行，顾家什么德行。 唔，顾家其实以前也不咋地，但是自从上任家主继任后，整个就好了很多，新的这位再上来，整个顾家都好像靠谱起来。 比起还是一团乌糟的方家，他们当然是更喜欢顾家一点。 四大家族变成三大也不错嘛，而且方家倒了，就算大头都被顶上吃掉了，还是会留下一点残羹剩菜给他们吃的。 看到方家开始呈现点萎靡迹象，这些人也都默默开始背后对着方家搞事起来。 看着送到手上的报告，方家家主气得脸色胀红。 他以前可是真的认为顾琛膨胀了，在故意侵吞方家来着，结果现在看着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全联邦他们的公司眨眼睛轰隆隆倒了十分之一，方家家主才意识到顾琛之前还真的没用力，以及顾琛用了全力瞄着方家打是有多可怕。 方家家主气得忍不住不管形象骂了好几声顾琛小兔崽子王八羔子之类的话，随后便开始给江家宋家联系，希望能结成同盟。 现在顾家能这样毫不留情对待他们方家，以后当然也有可能这样对待他们江家和宋家，他们应该团结一致。 江家和宋家在通话里对于方家家主说的话表示了充分的认同，跟着方家家主说了一堆顾琛不懂规矩之类的话，但是实际上方家家主要具体的帮助时候，这两家人都开始拿着话术开始绕圈子，说了一堆没用的话，就是没有答应。 方家家主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皮笑肉不笑地挂了这两家人的通讯后，差点就把自己书房给砸了。 “方宜呢！”方家家主发泄了一通后，对着其他人问道。 方宜就是顾老太太的本名。 “还在疗养馆，医生说她还需要静养一周。”立即就有人对着方家家主回答道。 “废物！”方家家主忍不住骂了一句。 徐以叙的画上传后，顾老太太也去看了。 顾老太太当初被徐以叙影响，还真的是有些喜欢这个小孩的，虽然后面知道真相之后，对徐以叙的感官变得十分复杂，但徐以叙残留赋予的影响还是在的，顾老太太对于徐以叙始终也讨厌不起来。 在知道徐以叙又参加那个盛大的联邦绘画比赛之后，自然也去看了一眼徐以叙的画作，然后就被那画作里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凌迟的刀锋惊吓得晕厥过去，过了一整天才醒过来。后面医生诊断就是身体没啥大问题，就是惊吓过度，要顾老太太好好静养。 不过顾老太太至此之后，就经常被噩梦困扰，怎么也静养不起来也就是后话了。 飞速转动着脑子，方家家主又问道：“那几个孩子现在训练怎么样了？能用了吗？” “这个……他们还小，还只训练了一个月不到，战斗力还很有限……”回答人说的很委婉，但是被方家家主狠狠剜了一眼后，立即说道，“但是他们的体质很好，尤其里面还有一个s等级的体质，在学习这方面的能力很强，现在已经基本掌握刺杀技巧，短时间内突袭的话，普通士兵压根不可能制服住他。” “可以！”听到后一种回答，方家家主这才满意起来，“去，安排人买票，全给徐以叙投上，我要他拿到联邦赛第一名。之后就把他弟弟妹妹们都送到首都星来，说是给他们庆祝。” 方家家主当然是知道现在这些孩子多训练几年才能成为很好的刀，他们之前也是这样打算的。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在顾琛的猛烈攻势之下，其他家族的人方家家主也感觉到了蠢蠢欲动，他必须要尽快解决到顾琛这个人才行。 现在的情况，压根没有给他等两年的机会。 “是！” 徐以叙和顾琛没有想过给比赛买票，毕竟他们都不缺钱和机会，自己办的比赛还刷票内幕拿第一就没啥意思了。不是真实的评比，徐以叙也没兴趣参加。 然而他们没想到，他们不买票，反倒是他们的敌人花了一大笔钱去给徐以叙冲票了。 只不过实际上不需要方家给买的这些票，徐以叙的网络投票数已经开始猛得往上涨。 原本徐以叙的票数已经趋于稳定了，毕竟乐意给徐以叙投票的早就已经投了，之后听说徐以叙的画有多恐怖的，都不太敢继续来看，这票数自然而然就开始慢慢少了。以至于隐隐约约有点要被后面四五名超越的迹象。 然而现实中却是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徐以叙这幅画彻底火了起来。 起因是一件未完成的犯罪事件，有个单独放学回家的小姑娘在自己小区里被尾随，然后被持刀袭击了。刚好之前她和朋友聊起徐以叙画作的事情，相互测试看那幅画的感觉是啥样的，两人都没啥感觉就觉得挺无趣的，之后正好来老师了，小姑娘就没退出页面直接关了智脑。 这回被袭击不知道怎么就触动了智脑，正好就把徐以叙这幅画给弹出来，这个袭击者骤然看到徐以叙这幅画，就被吓晕过去，然后顺利被报警抓走了。 这个新闻报道出来，整个联邦人民都震惊了。 这幅画还有这个作用？？？ 虽然现在科技发达起来，但个人安全问题始终是个隐患，不管怎么持有对抗犯罪的武器，都有可能会被犯罪者抢走反过来施加伤害。 但是这幅画不存在这个问题，只要你没有恶意，对方有，那么只会让对方受伤。 第103章 这事情出来后, 有些人不敢相信，但还是有不少人觉得放在智脑开屏也不费事，给自己加点保障。星际时代人口众多，每时每刻都会发生很多意外案件, 很快就被证明这个听起来非常玄学的事情, 居然真的有效。 如此这般, 徐以叙的票数顿时就暴涨起来。 只不过有的犯罪人员在询问过程中, 坚持咬定自己之前压根没有骂过顾琛，有钱人一地鸡毛的事, 和他这种穷鬼有个屁关系。 从各方面的查询中，也确实是证明了这个犯罪人员所言不虚。 新闻媒体人把这件事情一报道, 原本笃定徐以叙这画是打击报复的人也有些迷惑, 这个画具体是什么效果了。很多人追着在徐以叙微讯下面评论或者私信，希望能够得到官方的解说。 不过徐以叙完全都没有回复, 倒也不是他要做什么姿态高冷。官方的比赛条约摆在那边呢, 参赛期间所有画作为匿名, 所有画家均不得表示自己画作是哪幅。 虽然这条要求基本上形同虚设，混到能参加联邦赛的画家们, 个人的画风都很独特，哪怕只是个路人粉，都绝对能认出来自己粉的画家是哪张图。 但是不遵守规则是要废除比赛资格的, 哪怕是皇帝的新衣, 也必须要老老实实穿好。 徐以叙不回应, 也有不少人猜测出来真相了。 他们先前觉得《镜》这个名字和这幅画内容不太对应, 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有网友强行解释, 起名《镜》的意思是说画里的人就是当初骂顾琛人的丑陋样子, 让他们都照照镜子。 现在看来很可能这幅画就是折射人心中恶意的镜子, 能够把人心中的罪恶返还给自己，所以一般人看到这画要么没感觉，要么稍微被刺一下，只有穷凶极恶的歹徒才会被这画作里的利刃刺激到晕厥。 只不过这个言论也被很多网友反驳，说自己可热爱和平了，但是也被刺到，绝对不可能是这样！ 在这一片纷纷扰扰中，终于迎来的网络投票的封闭。徐以叙因为社会新闻的增幅，毫无悬念的获得了第一名，只不过因为他的带动，原本因为他的带动，不怎么关心比赛的事情那些人也上来看了眼画，被刺激到后心里不爽，反投给其他人，造成了后续几名的票数有了波动。 最终徐以叙以专家分955分，网络分满分50分，总分1455取得了第一名，只不过他并不是这次比赛唯一的第一名。网络投票第二的那位专家分96分，网络分495分，总分同样是1455和徐以叙并列第一。 这到不是第一次出现比赛并列第一的情况，其他赛区也有这样的，按照比赛规定就是奖金各半罢了，至于巡回展放两个人的作品也完全没有问题。 或者说……徐以叙手里除了一堆随手的速写之外，也没有什么作品可以展出的。不是卖了就是送人了，让徐以叙个人独自开巡回展，他也就只能抱着自己两幅参赛画去巡回了。 “这样也不错，这位和你并列第一的樊址大师刚好可以带你多认识点人。”得到结果后，第一时间顾琛对着徐以叙说道。 而徐以叙的反应是…… “唉？我第一了？”感觉自己没啥希望，就再没有关注过排名的徐以叙满脸懵逼。 对于徐以叙的反应有些无言以对，顾琛揉了揉徐以叙的脑袋，说道：“比赛结果出来了，官方那边给我发了消息，问你知不知道你那幅画的具体情况。” 有的时候就是偶然所得，并不是所有制作者都能明白自己创造出来物品具体的价值的，比如很久以前的那个药品‘西地那非’1。 网络上的那些事情顾琛在百忙之中也是有抽空了解的，先前就有问过徐以叙，自然是得到了答案。只不过原来是想报复人来着，结果现在发展成这个样子，顾琛也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徐以叙这个气消了没有，愿不愿意给大家一个解答。 徐以叙哼哼两声，打开自己智脑上了微讯给某些评论点了几下就关了：“好了，剩下的他们自己体会。” 顾琛扫了眼，就发现徐以叙把他微讯评论里的几条推测正确的评论给点赞置实际上官方还想和霁星时候那样，让徐以叙去参加访谈什么的。 不过现在徐以叙还是处在对大众讨厌期，看起来是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 拿到第一，虽然只是并列也是很值得庆贺的事情，没多久徐以叙那些亲朋好友们纷纷给他发来祝福的消息。看着自己智脑里满满当当的通话申请和消息，徐以叙也莫名有些感慨，不知不觉之中他居然已经认识这么多人了。 回了一堆消息和通讯，徐以叙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人际交往原来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刚想着终于全都解决完了，又一条新的消息过来了。 是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的晨会区警局王海义王警官。 徐以叙现在已经知道警察这个职业到底有多忙了，居然会在近乎第一时间恭贺他拿第一，徐以叙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等徐以叙点开来之后，才发现原来王海义警官并不只是来组合他拿了联邦赛冠军，最主要的是—— “当初动手制造意外的那些人又开始有动作了，按照目前观察到的情况，很可能还是针对原来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或者你们这些受害者，你现在还在首都星吧？出于安全考虑，建议你暂时先不要回霁星。” 徐以叙之前就已经知道不少离职的研究员都意外死亡，后来更是知道都是顾冕那些人做的。只不过时间久远，加上训练有素，谁也没能抓到他们的把柄。 现在这些人居然在这个时间点重新活跃起来，徐以叙心里也是警惕了起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的那些弟弟妹妹。 只不过现在是工作日上课时间，徐以叙也不好联系他们，只好等着他们都放学了再和他们联系。 徐以叙想给弟弟妹妹联系，徐家的这几个弟弟妹妹也想和徐以叙联系，一下课几个人就聚在一起给徐以叙打了视频通讯。 很快通讯就接通了，看着这些孩子们都好好的徐以叙松了口气，同时感觉有些奇怪，张口第一句就是：“你们怎么都黑了？” 收到上层通知，要他们去首都星给徐以叙‘庆祝’的孩子们：“……” 这一开口，就是亲哥没错了。 他们特训这么久，变黑是他们想的吗？！ 这是亲哥，而且特训了也揍不过，孩子们气鼓鼓地看了徐以叙一会，还是相继恭喜了哥哥拿了联邦第一，然后一个个撒娇说想要到首都星去看颁奖典礼，什么哥哥第一个奖项他们不能缺席之类的话一句句往外蹦。 徐以叙看着围在一起唧唧喳喳地弟弟妹妹眼里满满的笑意，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某个开心地又蹦又跳地某个小妹一直维持着的手势，语气很自然地说道：“那你们都和老师请假，星舰票我马上给你们买了，两天后才办颁奖典礼，刚好来得及。” 弟弟妹妹们听了这话欢呼雀跃起来，也好像没有注意到画面里徐以叙说话中一闪而过，仿佛不自觉摆弄出来的几秒手势。 这些手势其实是某个在好几年前就已经离去的小伙伴研究出来的，徐以叙学会之后，后来的孩子们会这套手势都是徐以叙教的来着，在研究员的监视下维持着少量的交流。 那位小妹妹的手势表示意思是‘有人在’，重新拿出这套手势，那不需要什么多言，徐以叙也知道有情况了。原本想要转述给孩子们王海义警官的话，让他们注意安全什么的，也就完全没有必要说了。 徐以叙的眼神底里一片冰冷，这些人完全就是把徐以叙所有的逆鳞全都踩了一遍。 不过他们既然让他弟弟妹妹们来首都星给他庆祝，那么说明孩子们都还是暂且安全了，之后等弟弟妹妹到首都星，进入徐以叙的感知范围内，他不相信还有谁能对他弟弟妹妹们造成什么伤害。 简单的又问候了下孩子们的学业，听着孩子们炫耀自己的成绩，各种班级第一年级第一，还有什么优秀奖小红花花样还相当多，徐以叙本来也感觉到高兴，只听得这些孩子们介绍完后，就满脸好奇地对着徐以叙问道：“哥哥，你在班级里成绩怎么样啊？” 徐以叙脸上的笑容一卡。 说起来他的学习生涯，基本上都是由请假组成来着…… 而学习成绩，徐以叙在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一定要第一的执念，他过去月考和期中考的成绩，在班级年纪也是排前面的。 这之前徐以叙对自己学业成果还是相当满意的，然而拿到弟弟妹妹们面前，莫名有种矮一头不够看的感觉。 沉默了几秒，徐以叙重新扬起了笑容：“学校里的成绩不重要，反正我现在是联邦第一届绘画大赛冠军！” 怎么说呢……虽然他们这些人年纪差还挺大的，可谁还不知道谁啊，顿时孩子们看着徐以叙的眼神就颇为有趣。 “哥哥加油吧。”某个弟弟叹息了一声，随后叹息声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揉捏造作，一个比一个意味深长。 “……”徐以叙咬牙切齿，虽然很高兴弟弟妹妹活泼开朗了很多，但是他这个唯一的大家长不需要面子的吗？！ 第104章 挂了和弟弟妹妹的通讯后, 徐以叙立即就把这些事情和顾琛说了。 顾琛立即就查了整个情况，没有一天事情他就已经把顾老太太调用的那些人信息全都抓在了手里。毕竟顾老太太手中得用的人曾经也是顾家的，现在也隐晦地从顾家里拿着资源维持活动, 所以顾琛让人调查出结果比王海义还快很多。 顾琛把自己手上掌握的资料都移交给警方那边, 根据警方以往收集到的案件情况，肯定还有一些顾老太太的人还没有动起来, 现在警方立即行动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倒是暂时还是一派平静。 这个时候徐以叙的弟弟妹妹们已经在星舰上了。 星舰内已经安排了人，用了一些合理的手段，把顾老太太那边宣称护送孩子们的老师暂时隔离开来，目前在人身安全上, 这些孩子们并没有存在什么威胁。 确认安全后，徐以叙和顾琛就再一次和孩子们取得了联系，再三确认通话安全之后, 那些孩子们才一五一十把他们最近经历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这些话语内容听的顾琛直皱眉，觉得这些孩子们完全不会考虑自己的安全, 这还好顾老太太只是在针对他，要不然这些孩子这样瞎胡闹肯定是要出事的。 顾琛在发愁, 徐以叙这个‘亲哥哥’倒是完全没有感觉那里不对, 听了这些弟弟妹妹的话, 非常惊叹地哇了好几声，还附和弟弟妹妹们的吐槽：“我也觉得他们太笨了。” 顾琛：“……”没有几个人会对这些刚从实验室解救出来的几岁小孩子有警惕心好么？ 这大孩子和小孩子可不管顾琛想法, 他们已经聊高兴了，徐以叙兴高采烈地对着这些孩子们问那些老师都怎么教他们杀顾琛的。 顾琛：“？？？”他人还在这里，你们聊这个吗？ 徐以叙可不管这些, 他的人生理想之一就是想打赢顾琛一次！每次反抗都被顾琛压制, 这简直就是耻辱！既然顾老太太针对顾琛, 让这些孩子们训练，那肯定是有很多以弱胜强的方法可以参考的。 孩子们前前后后也被训练快一个月了，也算是初有成效，一个个在老师的夸奖下可都觉得自己天赋异禀极了，纷纷在徐以叙面前开始展现出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特训成果。 徐以叙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弟弟妹妹们飞檐走壁，手里一根书写笔挥舞地仿佛一道道刀痕。 不知道在这么短时间达成这个实力需要吃多少苦头，徐以叙回想起自己被顾琛拉着做各种减肥减脂运动的痛苦时刻，这时候才终于有些心疼弟弟妹妹了：“辛苦了。” “啊？不辛苦啊，就是看起来花里花俏的，实际上随便学学就会了，老师一直夸我们超厉害呢！”也就一开始活动身子骨的时候，因为肌肉酸痛稍微难受了些，后来身体适应运动这件事情后，他们一个个都还挺喜欢体育老师给他们的加课来着。 “等我们到了首都星，我来教哥哥怎么练吧！” “我也要我也要，我可以教突刺，我突刺可强了！” “那我教￥……” 弟弟妹妹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徐以叙僵硬的唇角，也不管徐以叙答没答应这件事，已经开始内部把徐以叙的运动事项给敲定了。 完全死宅·运动什么的床上还不够吗·徐以叙：“……” “噗。”看着表情逐渐僵硬的徐以叙，顾琛毫不客气笑出声来。 这些孩子可比徐以叙敏感的多，听了顾琛的笑声顿时就注意到了徐以叙的表情，弟弟妹妹们分外无辜地看着徐以叙，就是徐以叙总是觉得他们这些小鬼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慈爱和包容。 “……现在冷兵器战斗都没用了，我射击可厉害了！百发百中！等你们到首都星，我来教你们玩木仓械！”徐以叙努力撑着气势说道。 “哦。”弟弟妹妹们应了一声，十分仪式化地给徐以叙鼓掌捧场。 “……”感受到敷衍气氛的徐以叙咬牙切齿，“你们都给我等着！！！” 挂了通话，不需要保持自己哥哥架子的徐以叙立即就气鼓了脸：“我要把他们全都塞到机甲模拟舱去！”这些徐以叙想到最严酷的惩罚！ 给徐以叙顺了顺毛，顾琛到底没说这些孩子们可能很快就适应，或者和顾琛他小时候第一次上机甲一样，完全半点不适应都没有。 弟弟妹妹们的星舰降落那天正是颁奖典礼的当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位带队体育老师领着孩子们下了星舰，迎面而来的就是顾家迎接他们的队伍。 徐以叙和顾琛都在，从航天港到颁奖典礼现场走特殊通道也用不了半小时，完全不用担心什么，他们自然是要来接弟弟妹妹的。 做戏做全套，出了航天港看到徐以叙和顾琛两人的弟弟妹妹们，完全无视了顾琛的存在，一拥而上，和过去一样所有人都往徐以叙身上挂，嘻嘻哈哈地喊着‘哥哥’，说着‘好久不见’，这样一幕又温馨又有些滑稽。 只是那位带队的体育老师并不能感受到这个场面的美好，他心里装着事情呢，尴尴尬尬地对着人说自己想去厕所。 这位体育老师的动作很快，看起来就和真的去厕所一般，没一会就回来了，而身上背着的包微不可查的重了一些。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么点变化，这让这位体育老师松了口气，默默听从顾家安保人员的安排，上了去往颁奖典礼的飞车。 孩子们自然是和徐以叙顾琛一辆飞车。 这还是特意定制款，加加长的车型，把他们所有人都能装在一起。 上了飞车后，顾琛和徐以叙就各自从飞车的两处隐蔽位置拿下来两个箱子，箱子打开赫然是一把把做工精致的匕首。 “完全仿造他们那边的匕首，上面也做了伪装毒素的染料，匕首前段可伸缩，收缩面会割断纤维并喷出血液，是特别定制版本，你们用它如果真的能伤到我，注意不要露馅了。”顾琛对着徐家这些弟弟妹妹说道。 方家那边制造匕首的事情已经被安插进去的线人卖给顾琛了，动用顾家军工的能力，轻而易举的做出了仿造，同时也增加了亿点点功能。 “我们当然不会露陷的！”好几次骗过大人的这几个弟弟妹妹们相当自信，并且反过来对着顾琛说道，“顾琛哥你到时候被我们‘刺伤’，才是要好好演呢！” 顾琛看着这些完全膨胀的小鬼头们，轻轻一笑：“那我等着你们‘刺伤’我了。” 第105章 很快就到了颁奖典礼现场, 徐以叙作为获奖者是要去后台的，顾琛作为家属也跟着去。弟弟妹妹们倒也是可以一起的，只不过收到了那位体育老师的暗示, 非常乖巧的表示他们先去家属席上坐着。 徐以叙和顾琛自然是不会反对，就是安排了跟随他们的安保人员和弟弟妹妹们走, 保护这些小孩子的安全。 没有了徐以叙和顾琛在, 这位体育老师就是孩子们最亲近的了，老师和小孩子们凑到一起安保人员也没有在意, 没多会这位老师就借口给孩子们分零食，将一把把淬了剧毒的匕首偷渡到各个孩子们手里。 没有人相信这些孩子能够用一把匕首就杀了顾琛, 但是趁其不备给顾琛造成一个伤口还是很有希望的。至于这些小孩子拿到这么危险的匕首, 会不会操作失误划伤自己，这就不是他们考虑范围内了。 孩子们偷偷看了眼体育老师给的匕首, 还真的和顾琛给他们的一模一样，就是重量上有一些差。这也是自然的，真匕首金属实心极为锋利, 假匕首则是空心的里面都是伪装的血液，构成不一样，重量肯定不一样。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孩子们一个个坐到了家属席位上，趁着那位体育老师不注意，纷纷把那极为危险的真匕首藏到早就和他们说好的椅子暗格之中。 有的时候哥哥还是挺靠谱的嘛。 而另外一边, 顾琛跟随着徐以叙进入了后台, 到了准备等候室内,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后的时候才略略松了口气, 对着徐以叙说道：“在西北方向, 有人” 听了顾琛的话, 徐以叙立刻控制精神力向着那个方位延展开来。 顾琛从孩子们那边了解到他们收到的要求后，就知道顾老太太那边打算在今天颁奖典礼上动手了，并且绝对不只是只有安排几个小孩子搞刺杀这么简单。 因为这些小鬼既然来首都星，肯定是要跟他们去顾家大宅住一段时间的，等他们更加放松亲近之后突然袭击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选择现在这个时候。 之所以选择在颁奖典礼上，只可能是除了这几个孩子还安排了其他袭击人员，近期能够确认顾琛会离开防守严密的顾家大宅也就只有这一次而已，要想其他袭击一起，也就只有今天。 果不其然，在顾琛到达现场下飞车的时候，就若有似无的感觉到一丝颤栗感，仿佛被重武器瞄准了般。 继承家主位置后顾琛就面临过不少这种事情，这还没过几年的，那种直觉反应可都还在，顾琛立即就感觉到了，只是暂时没有表现出来，一直到现在才对着徐以叙说道。 这些内容顾琛也和徐以叙说过了，所以顾琛这样一说，徐以叙立即就行动了起来。 瞄准顾琛的人不一定就会对自己有敌意，徐以叙并没有从这方面在自己感知里面筛选人，而是将那些感觉不像是普通人的存在都过了一遍，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徐以叙就确认了那人的位置。 “在大概一千六百米的一座大厦道。 而此时此刻一千六百米外大厦顶部的狙击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找到了，只是出于某种警觉的本能，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观察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狙击手保持着一种警惕的状态，重新用狙击木仓观察起颁奖典礼的现场。 他刚才已经捕捉确认过顾琛了，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颁奖结束后，那些小孩子们引起的混乱，他这边趁机发射子弹来影响顾琛的行动，让顾琛应对不暇。 几年前顾琛就遭遇过很多次袭击，看着现在顾琛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原先参与袭击顾琛的人后来都怎么样了，不管是狙击手自己还是方家，都没有指望狙击能成功解决顾琛。 然而等狙击手重新通过瞄准镜看向颁奖典礼现场的时候，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颁奖典礼现场他所看到的那些路人们，全都齐刷刷的仰起头向着他看了过来，露出联邦最标准的打招呼笑容。 如果一个人的话，还有可能是巧合，一群人就完全是灵异事件了。狙击手被吓得差点手一动直接把狙击木仓发射出去，深吸一口气狙击手才让自己空白掉的脑袋重新运转起来。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回想起自己不久前那个感觉，狙击手当机立断决定撤离，换个地方再行动。颁奖典礼整个时间持续一个多小时，他的时间还相当充裕。 狙击手动作十分流利的把架好的狙击木仓拆解装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包里，飞速从天台上离开。非常顺利的从消防楼梯往下转到办公层，狙击手仿佛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般走近电梯。 现在是上班时间，整个电梯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狙击手看着电梯门镜面反光里的自己，略略松了口气。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能真的只是错觉，不过还是小心为上。狙击手拽紧自己肩膀上的背包带，保持着警惕心。 “叮——75楼到了。”电梯提示音响起。 狙击手浑身肌肉紧绷着，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个在门口十分自然在讨论项目的白领出现在他视野里。微不可查松口气，狙击手等了会有些疑惑地看着聊得热闹，仿佛没有看到电梯门打开的两个人，最终还是没有出言提醒，默默地看着电梯门安静运转开始关闭。 然而在电梯门闭合了一半的时候，狙击手看见那两个白领停下了聊天，转过头看向了他，齐齐露出一个他并不陌生的联邦标准打招呼笑容。 “嘣。”电梯门关闭，电梯重新向下运转。 狙击手后背渗出大片大片的汗水。 作为专业训练过的人，狙击手轻而易举能发现，那两个白领封面没有任何锻炼过的痕迹，就是两个普通人而已，可是就是那么齐刷刷露出仿佛复制黏贴一般的表情。 仿佛在噩梦中一般。 缓过神来，狙击手感觉自己对电梯都有了一种恐惧心理，也不管这楼有多高，立即按了最近的楼层出去。 他要走消防通道！ 六十多层疯狂向下跑，背着笨重狙击木仓的他从一楼消防门出来的时候，狠狠地喘着粗气。略微缓了缓，狙击手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大楼是在繁华地带，这个消防门出去应该是在大街上才对，怎么这么安静，连脚步声都没有。 狙击手猛地抬起头，就对上整个大街上一片站定着对着他礼貌微笑的人群。 “啊啊——！！！” 最终这位狙击手因为顾琛举报的非法持木仓罪被警方带走，让警方感觉到迷惑的是，这位犯人先生看到他们不仅不跑，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死死抓住警官的手不放，哭得稀里哗啦。 遵照徐以叙要求，把那一段的监控录像全部删除干净的顾琛：“……”他看了监控画面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莫名有点同情这位狙击手了。 明明徐以叙怕这种事情怕的要死要活的，怎么折腾起人来，就这么厉害？ 顾琛难得觉得有一些迷惑。 不过对待敌人，顾琛才不会要求徐以叙有什么仁慈，看了看时间很快颁奖典礼就要开始了，顾琛对着徐以叙说道：“他们不可能只准备那一个，应该还有很多人埋伏着，只是这个家伙比较不小心。”不小心被他感觉到自己被瞄准了。 “等下会场可能会乱起来，你到时候时候和我汇合。”徐以叙那个小身板可没有锻炼过，到时候乱起来，就有点不好说。 徐以叙睁大了眼：“等下会乱起来？不是说颁奖典礼后吗？” “他们不一定会等到那个时候，可能会提前发动。”顾琛对着徐以叙解释道，“一旦乱起来，我们肯定是要把小朋友带到身边护着的，这样他们对我发动袭击就会轻松很多。” 这说的很有道理，徐以叙被说的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沉默地看着顾琛一会，徐以叙露出灿烂地笑容：“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乱起来的！” 顾琛：“……”总觉得徐以叙这个笑容背后，黑得滴出血来。 徐以叙可不得生气吗！ 他好不容易拿了个联邦第一，自己唯一能在弟弟妹妹面前长脸的！谁敢破坏，徐以叙就敢揍谁！！！ 徐以叙猛得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把整个会场以及周边几栋楼都筛了一遍又一遍，果不其然发现了不少感觉奇奇怪怪的人。 全都给他拿小本本记下来！！！ “咚咚咚。”门外工作人员敲了敲房间门，“徐以叙大师在吗？现在可以准备上台了。” 顾琛不知道徐以叙都在做什么，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左右都是针对那些坏人的，顾琛也不想管，拍了拍徐以叙后背：“去吧。” “好！”徐以叙雄赳赳气昂昂出发了。 这会前面冗长地官方发言演说，以及什么文艺表演都已经要结束了，徐以叙和顾琛一起走到了领奖台后方。这个时候和徐以叙并列第一的那位樊址大师已经站在那里了。 这位樊址大师看到徐以叙眼前一亮，立即对着徐以叙打招呼道：“徐大师好，初次见面，你现在还在读高中是吧，有没有兴趣来第一艺术大学读书啊，我们可以安排免试入学！” 樊址大师现在就在第一艺术大学做美术学院的副院长来着。 原本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徐以叙顿时一卡，但是对着满是善意的人他一直都习惯等同回应的，稍微调整了下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已经想好去首都医药大学读心理学了。”这是徐以叙第一次对外说出自己的大学志愿。 樊址大师倒也不意外，徐以叙的水平到第一艺术大学也没有几个老师能教他们的，不过他的本来的目的也不是让徐以叙做学生来着，倒也稳得住，立即又再次发出邀请：“那徐大师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一艺做个兼职教授？” “唉？”徐以叙一时没反应过来。 樊址大师笑眯眯地说道：“如果徐大师想把自己的画技传递下去，我们一艺里的学生都很完，前面官方就通知他们上台领奖了，并没有给徐以叙再回答的时间。 两人一齐走上了前台，一片掌声响起，看着舞台下密密麻麻地人，徐以叙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孩子们所在的地方，顿时笑容真诚了很多，向着台下挥了挥手，学着樊址大师的样子郑重地从官方颁奖人手里接过奖章奖杯以及证书，一堆东西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 徐以叙低下头看着手里满满当当的物品，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心里那些记住的小本本里某些人已经活动了起来。 眼神微微发冷，徐以叙站在一旁先听着樊址大师站在舞台中央讲着自己的感谢词，默默让自己的精神力对这些人施加着影响。 两分钟后，樊址大师感谢完毕，掌声雷动，无事发生。 徐以叙走到刚才樊址大师的位置，微微露出了点笑来：“大家好，刚才听到樊址大师感谢了一堆人，而我这里所能感谢的人好像并不多。” “第一个感谢的是我的恋人，大家可能都知道我过去的经历，感谢他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让我简单顺利的适应了外面世界的生活。” “然后感谢霁星的警官们，法官们，告诉我什么是正义。” “嘭！！！”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颁奖典礼外不远处响起，震得整个颁奖典礼现场人心惶惶，混乱略微有些显现，又莫名很快安静了下来。 徐以叙稍微停了停，等大家都平静后，才继续说道：“还有感谢我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善良可爱的人们，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恐怖和黑暗并不是主流，温暖和热爱才是。” “曾经我的画作被称为黑暗系作品，在未来我喜欢能够给大家带来的是能让人反思自己，或者充满爱的画作。” “嘭！！！”第二声爆炸声又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是不同的位置，然而这回并没有人再被这个爆炸声说影响，齐刷刷鼓起掌来。 官方主持人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见徐以叙发言结束，走上前来表示着对两人的恭喜，颁奖典礼外陆陆续续又有些爆炸声，但仿佛这里面有结界一般，毫无波澜。 正如徐以叙所愿那样，这次颁奖典礼顺利结束。 努力修改整个现场影像的顾琛：“……” 第106章 徐以叙走下台后, 没有和樊址大师再说什么飞速奔去了他的后台休息室。 顾琛就在休息室里，还在奋力的给徐以叙改影像，手上的动作飞速, 都能够看到残影了。徐以叙把一堆奖章奖杯都放在桌上，开始唧唧喳喳：“你奶奶那边也太过分了，安排了那么多人, 我疏散人员都搞了好久！” 颁奖典礼会场外的那些爆炸声, 其实也算是徐以叙搞的。 隐藏在颁奖典礼会场外的那些人可不像是狙击手那样单打独斗，都是几个人一小队做配合的，三五成群的在一起。 其实这样的情况对于徐以叙来说更好处理一些，毕竟之前狙击手那样，徐以叙还需要考虑被他影响的那些路人们的安全问题, 比如电梯那会，徐以叙还特意等到电梯门要关了他才让人笑。 而现在这几个人扎堆的, 直接让他们内讧好了。 不过徐以叙有提前让那些家伙附近的人撤离, 除了袭击者之外, 并不会有什么人员伤亡问题。 会场外的那些人徐以叙几乎都处理干净了, 但是会场内的一个个都还坐着呢。现在颁奖典礼结束，人员散场, 就只有那些在徐以叙小本本上的那些人还留在现场, 只是都还处于徐以叙的影响状态。 “现在现场那些人要怎么办？我快要控制不住了。”徐以叙这样大面积控制影响还是第一次做，之前盛怒状态下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现在事情结束，徐以叙精气神一泄，自然就有些压不住了。 “稍等。”顾琛还在对着智脑奋战, 过了两三分钟才停下手。 连续这样高强度的操作, 顾琛觉得给徐以叙改影像比自己开机甲战斗都还要废手。把颁奖典礼现场改的勉强能看, 至少不那么像是灵异片现场后，顾琛才分出心思看他安排的人给的汇报。 会场周围发生了十七起爆炸案，涉及了他们所有观测到的埋伏位置，甚至还有两处他们没有观测到的。目前暂不确定是否有普通市民伤亡，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会场四周大概率不会有其他袭击人员了。 汇报里之所以不确定是否有普通市民伤亡，是因为在爆炸前，附近市民突然大量从楼内离开。 感觉自己还需要修改影像的顾琛：“……” 算了，之后发新闻稿说附近有什么集体活动吧。放弃治疗的顾琛如此想到。 “好了吗，接下来是不是就会有人来袭击我们了？”徐以叙脸上有一些怕，表情混合着紧张和期待。 顾琛沉默了会，没说那些袭击的人几乎已经全部被他解决干净的事情，混进会场的那几个这会已经被他们的人盯上，随时随地都能被控制住。 实际上这场袭击，按照正常来说，应该已经是被解决干净了。 不过顾琛看着徐以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说这些，把智脑一关：“是，你等会和护卫队的在一起，注意安全。” “好！”徐以叙回答的非常乖巧。 两人携手从颁奖典礼会场离开，这个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散去的差不多了，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出口的位置相互寒暄着。徐以叙那些弟弟妹妹们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看到两个人从工作人员出口门的位置出来，迎了上去对着两人抱怨道：“你们两个好慢哦。” “小心！”顾琛把徐以叙稍微推后，一手控制住向着他腰腹刺过来的匕首，手腕略微一转，徐以叙最大的那个弟弟徐烁顿时就握不住手中的匕首，低呼一声被顾琛甩到一边。 看到徐烁袭击失败，其他弟弟妹妹们眼里跃跃欲试的神色更浓，看着顾琛的眼神满满的战意，纷纷亮出匕首相互配合着向着顾琛袭去。 顾琛直面这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眼神毫无动摇，见着身后那些护卫队们掏出木仓支，立即说道：“你们不用管我，去护着徐先生。” 护卫队听到这个命令，略微有一些茫然，不过作为曾经的军人，听从命令才是他们的本能，飞速解决掉那个意图袭击他们的体育老师，他们也知道这些孩子和徐以叙之间的关系，便也就不好管那些在攻击顾琛的孩子们，他们也不觉得几个娃娃能真的把顾琛怎么样，便遵从了顾琛的命令，飞速把徐以叙团团护住。 这也就转瞬间的事情，在把徐以叙护住后没几秒，那些隐藏在媒体中间的袭击者也行动起来。他们可不管那些孩子们的安全，从衣服内侧中掏出木仓支，就要向着顾琛射击，然而在扣下扳机的之前，他们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的会场安保人员按到在地上。 只是安保人员的武力值和这些袭击者之间有一定差距，再加上袭击者身上可不仅仅只有一把手木仓而已，各种各样的武器隐藏在他们身体各个部位。 血花四溅。 看到这样可怕的场景，那些无辜的路人们顿时尖叫起来，同样也有不少还没有走的新闻媒体人，在惊吓之余立即意识到这个是大新闻，害怕又兴奋地开始架起仪器把这个袭击现场全部录制下来。 好在能够进入会场内部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人，能混迹进去的袭击者并不多，和众多安保人员相比简直是少得可怜，更何况还有徐以叙盯着呢。 发现真的要出人命了，徐以叙就悄悄用精神力把人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一下，现场各种血液和身体组织飞舞，倒了好几个无法行动的安保人员，实际上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是看起来非常可怕而已。 整场袭击持续了十几分钟，顾琛看着那些袭击人员完全解决干净了，才将那些小鬼们全都弄晕过去。顾琛咬了咬牙，眼神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狠厉：“把这些人全都带回去。” “呜呜呜——”顾琛一说完，好几辆开着警鸣声的警车才姗姗来迟，看着这血腥的现场，警方的人也有些呆滞，看着顾琛的人要把那些袭击者都带走，赶忙上去阻止，“等等，这些人你们不能带走，这是刑事案件，你们都和我去警局一趟！” 顾琛的人和警方的人对峙了一会，谁也不让谁，没多久这个僵持就被打破了。 “你的手怎么了？”徐以叙惊诧地对着顾琛说道。 听着徐以叙这话，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顾琛手部的位置，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顾琛手不知道哪个位置受伤了，缓缓在往下滴着血。 血液不多，只是那个血颜色是让人心惊的漆黑。 “没事……”顾琛艰难地开口说道，然而在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仿佛浑身瘫软，和那些孩子们一样晕倒在地上。 这下子不管顾家的人还是警方的人都有一些慌了，顾家家主在他们的保护下辖区里出事了，这谁也兜不住啊！两方人都不知所措，这个时候急救车依旧到了。 在看到出现伤亡情况的时候，早就有人拨打了警方和医院的电话，只是先前这附近的爆炸案事件，急救车略微来晚了一步。 不过放在现在也就是刚刚好，也别管这些人要被送去哪里，全部都被急救车塞医院去了。 徐以叙自然是坐在了顾琛的急救车里，车门一关，原本昏迷过去的顾琛立即就睁开了眼。原本提着一口气的徐以叙顿时放下心来。 这是他们原本就商量好的事情，只不过顾琛晕厥过去的样子实在是太真实了，徐以叙还以为是不是真的出什么意外了。 “你刚才吓死我了。”徐以叙忍不住对着顾琛说道。 顾琛却是笑着对徐以叙翻过了自己那只‘受伤’的手，那只手的掌心里帖着一个小小的‘血包’，刚刚顾琛流出来的‘毒血’就是这个‘血包’里的染料。 “他们这些小鬼想伤到我，还得要再练个十几年呢。”顾琛和这些小孩子你来我往来了十分钟，可全都是在收着手，并且努力表现的险象环生。 顾琛的急救车里面一片轻松，但是在袭击者那边却是满满沉重和不可置信。 每个袭击者的急救车里都有警察守着，他们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送去医院诊治。 不是？其他人呢？ 怎么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们这些在会场里的人在行动，之前不是说好的还有外部支援吗？ 他们百来号人的外部支援都哪里去了？！！！ 在颁奖典礼现场的这些人全部都被徐以叙强制提高的专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徐以叙和樊址大师感谢，过度专注的后果就是什么爆炸啊，骚动啊，他们完全都没有注意到。现在都还在迷惑那些支援怎么都还不来，顾琛那边是怎么做到一点动静都没有，把他们支援全部都没的。 如果知道支援都没有了，他们肯定不会就这样傻乎乎的来送死啊！ 这好几辆急救车呼啸着去了医院，而袭击现场的新闻媒体人看着那被鲜血染红地空荡荡地面，立即兴奋起来，一个个埋头撰写起了新闻稿，第一时间附带着视频上传到网络上。 颁奖现场顾琛受袭 顾琛中毒 在鲜血的刺激下，这些相关词条的热度飞速上涨，迅速上涨攀登到热搜最前。 所有人议论纷纷，有的人在说顾家家主在首都星这样的地方都能受到袭击，那他们普通人的安全怎么受到保证？ 还有的在猜测，近期顾家和方家你来我往的商业斗争，这次袭击是不是方家在搞鬼。 同意也有人在讨论说，那些袭击顾琛的小孩子全都是之前方雍照片里披露出来的孩子们，全都是人体实验的受害者，是不是真的都是顾琛干的，他们是来复仇的。 网络上各种讨论层出不穷，不过呼吁都是一致的，纷纷召唤着联邦警方彻查这一次袭击经过。 第107章 现在网络上群情激奋, 不过警方那边却是没时间搭理，他们事情都要忙不过来了，十多起爆炸案，加上顾家家主受袭, 就单单写报告做笔录, 还有到医院那边看守嫌疑人, 这几乎就把首都星警力都耗空了, 他们才没有心情去满足网络上那些人的好奇心。 大概过了一天多，警方才披露了整个安静的受害情况, 受伤一千四百九十人，其中重伤人员十八人, 死亡三十七人, 死亡人员均为犯罪嫌疑人, 无普通民众在本次案件中重伤。 广大网友：？？？ 看到警方披露的这些数据, 又开始骂骂咧咧说为了掩饰罪证, 居然能说出来一千多人受伤没有普通人重伤死亡的话来。 这年头说真话反倒是没有什么人信。 不过面对众多民众的质疑, 警方还是要表示自己的态度的，公开了所有受害者的名单，随后表示会彻查整个案件给予大家一个交代。 网络上的人也不是全都不讲理的，警方这样郑重表示, 大多数人将信将疑还是愿意等个调查结果的。 警方的人飞速运转起来, 方家那边也感觉到了压力, 不过方家家主那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慌张的。在看到顾琛真的被一群小孩子刺到现在重伤抢救之后, 那可高兴坏了。 他们给那些孩子匕首上摸得是神经毒素, 现在根本就没有能救的方法, 而且起效非常的快, 即便是顾家用尽所有的方法, 也就顶多给顾琛续几天命而已。 等顾琛死了，联邦在商业那边能够支撑住不崩盘的也就只有他们方家，到时候他们推出去一个替罪羊，就方雍那个姐姐好了，就说为方雍报仇才策划了这件事情，不管是江家还是宋家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收到顾琛紧急转入顾家所属的医院，顾家核心成员纷纷前往探望，一副要交代后事的样子，方家家主脸上满是快意。立即就点了自己酒窖里最珍藏的那瓶美酒，让人送上来给他品尝庆贺。 没等多久醒好的美酒就被人端了上来，端着盘子的人身姿袅袅面容精致，方家家主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很确认自己家大宅的女佣里并没有这样的美人儿，不过他也并不慌张，因为这个精致的面容他看着很熟悉。很明显就是方家人的长相，估计是哪个分支的，借着端酒和他套近乎要好处。这种事情还真的不少见，谁都知道他对美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方家家主这会心情真好，拿了盘子上的酒杯，有几分兴趣地对着这位美人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从来没见过。” 美人娇笑：“家主可真会开玩笑，我们这个月可是见过的。” 方家家主咦了一声，略微思考了下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美人了，然而就在这出神的一瞬间，一抹银光闪过，方家家主下意识捂住自己被划破的喉咙，然而喷涌出来的鲜血压根没办法用自己的手捂住。 “你……”方家家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沾满鲜血的美人，只见这位美人笑得极为甜蜜，只是眼神里满满地怨毒。 “砰——”“砰——”“砰——”这个时候护卫才反应过来，对着这位美人疯狂射击。 “我叫方佐，家主还记得我吗？”美人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一般，依旧笑盈盈地对着方家家主说道。 这时候方家家主才想起来自己这个月都见了谁，这位就是那位方雍的姐姐，只是当时她是被逮捕着，他们姐弟两个都是一样的狼狈，哪有现在这个美艳的样子。 方家家主眼神也变得凶恶起来。 他的喉咙被划破，说不出话来，但他的护卫就在场，现在科技里这种伤势并不是不能治疗的，等他好了就把这不识好歹的方雍全家上下都送到地狱里！ “这血！”忽然方家家主听到护卫惊呼声。 血？什么血？ 方家家主有种不祥的预感，颤颤巍巍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淌下的血。 一片漆黑，和他刚才在视频里看到顾琛手上留下来的血液眼神完全一样。 方家要调动人谋杀顾琛，自然是留下了不少痕迹，没多久警方就查到了方家里面，然而正准备逮捕嫌疑人呢，结果警车刚落地就看到方家大宅正在办理丧事，一问情况，他们要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居然已经抢救无效过世了。 这不由得让警方开始阴谋论起来，这个方家家主不会是想要假死脱身吧。 直接就揭了方家家主的棺，各方面检查检测，最终确认在棺材里的尸体真的就是方家那位家主，而且很明显是非正常死亡。 得了，又一个案子。 警方只得捏着鼻子继续调查。 现在方家里面也是一团乱，方家家主正值壮年，身体也非常好，完全没有想过继承人的事情，他又和之前顾家那时候不一样，他一堆孩子，所有人都在为了方家家主位置在撕，也就是实际上没有什么人真的在管事，没多久警方就把整个事情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 做警察的，多多少少内心都是有股正义感的，对于方家家主死亡的方式也只能说一句活该，最终从方家里带了几个共犯直接回了警局。 两小时后，首都星警方再一次发了公告。 简要了说了一下方家家主安排袭击的动机，列了一堆被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名单，主犯自然是方家家主，只是随后又说了方家家主死亡的事情，凶手为方佐（系方雍亲姐），凶手因其弟被方家家主控制威胁自杀，对方家家主怀恨在心，策划了本次谋杀。 一开始民众们看方家家主策划的袭击，以及策划袭击的动机什么的都不太意外，他们可感觉到最近某些大企业倒闭得非常多，一查果不其然都是方家的。 顾家也有损失几家公司，不过看起来都不痛不痒，人家倒了一家重新开了三家，不仅仅把倒闭的公司员工全部都吸纳到新公司里，还招聘了不少方家公司里的人进来，看起来状态可相当的不错。 这次顾琛光天化日下受袭，谁最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除了那群明面上拿着刀的小朋友之外，最有可能的也就是方家那边了。 前面这个瓜大家吃的都不算意外，那后面一个惊天大瓜就真的把众多网友的下巴给惊掉了。 ——所以说方雍不是自杀，而是被自杀的吗？ ——窝草，我就觉得方雍那日子过得美滋滋的，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迹象，怎么突然就崩溃自杀了，原来是被逼的。 ——方家那位家主也太狠了吧，自己家里人都不放过？！ ——害，拿出家谱算一算，方雍那一家早就在方家边缘了，算起来都隔了八百辈关系，哪里来的血缘亲情啊，当然是好用就用了。 ——其实方家惯例出疯子，给你们看看很久以前的新闻，他们家就每几年就会有这样的事情，亲眷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算。 ——也不是吧，那个方佐不就是为了弟弟报仇了吗，看公告直接被当场击杀，惨。 ——唉，有钱人的生活也不一定幸福啊…… 网友们好不容易把这个瓜消化完了，没有多久新的瓜就又被摆上桌了。这回就是徐以叙那些弟弟妹妹们了，同样是警方通告。 这回通告的就是方家家主和顾老太太联手洗脑无辜儿童，对顾琛发动袭击，因受害者极其家属均不愿对这些儿童起诉，并表示原谅，以及这些孩子年龄实在是太小，并且已经深刻认识了自己的错误做出反省，暂不做逮捕处理，而是由监护人加强管教。 当然，警方公告里也对这些孩子监护人做出了罚款处罚，一个孩子赔偿受害者几十万通用币，七个孩子就是三百多万，这钱还是挺多的。 只不过这些孩子的监护人是谁呢？儿童局和徐以叙，受害者是谁呢？顾琛和徐以叙。 这钱不就是左手倒右手…… 网友们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点侮辱，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大多数人吃瓜的重点完全放在了洗脑上面了，警方还详细公开了方家家主和顾老太太是怎么操作洗脑的，那一环环的控制信息摄取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纷纷开始怀疑起自己接受的信息是不是被筛选过。 再加都醒悟过来自己被方家那些人当刀子使，一时之间网络上的弥漫的戾气倒是散去了不少，这也不知道算不算一件另类收获。 而此时此刻，因为瓜太多被网友们暂时遗忘的重伤病患顾琛，待在他的病房里有条不紊的把接下来的事情，全部都给他们这些来探望他的顾家核心人员安排了下去。 接到自己家家主快要死的消息，忧心忡忡赶到医院来的顾家核心成员：“……” 眼前这穿着居家服，看起来活蹦乱跳，眼神凌厉仿佛在他们身上撒刀子的家主，怎么看也不像是重病的样子啊！ 等着顾琛把所有事情都暂时安排完，才有人斗胆对着顾琛问道：“家主，您这不会还要一直病着吧？”看着这把接下来几年的事情都安排了，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啊！ 顾琛倪了这人一眼，嗯了声，笑容奇异：“顾家家主重伤不愈，所以顾家异常愤怒，对着方家企业猛追猛打绝不放松，这个听起来是不是很合理？”之前到底还多多少少考虑不能做过头，惹民众觉得顾家太霸道，现在这个情况，正好可以放开手报复。 “我大概要植物人两年半才会醒过来，这段时间你们好好表现，我‘醒来’的时候希望联邦只有三大家族了。”顾琛对着这些人说道。 为什么是两年半？很多在场人忍不住面带疑惑。 而第一时间意识到徐以叙两年半后高中毕业的人：“……” 第108章 顾家这些人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发展到底算不算好事, 因为顾琛继任的时候那一批顾家核心层人员的操作，让顾琛对自己的亲戚们都抱有极大的戒备心。 很多顾家的产业全都是顾琛亲自过问的，这在以往其他顾家家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脑容量就跟不上, 能把他们累的都没有时间休息, 也就顾琛能一直维持基本正常的生活水平。 这对顾家这些人来说, 好处也有，因为责任都上头背了, 肯定相对轻松很多, 但是他们这一批核心层的权力和往届比起来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权力方面的差距也就算了，那个家主核心层不是深受家主信赖的, 也就他们一直被质疑。前前后后顾琛也试探过他们很多次, 就比如之前霁星爆.炸案的时候，顾琛直接隐姓埋名了两个月, 可把他们吓死了。 理解归理解, 当做也让他们觉得脑壳疼，然而现在顾琛却是给他们放权,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也是他们家主对他们赋予初步信任的表现。于是不管清不清楚顾琛这‘植物人’的两年半想做什么的，一个个都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交代完把这些人打发走, 徐以叙才凑到顾琛身边确认自己网络上看到的事：“方雍真的是被胁迫的吗？”徐以叙是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顾琛手笔的。 “是啊，就算是人渣也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这没什么奇怪的。”顾琛轻描淡写地说道。 方雍是被他们方家的执法队给强制性压走的，中间遇到了什么样的威胁了洗脑不提，总之坚持了十多天之后, 被注射了神经阻隔剂, 完全隔绝了身上的痛觉和触觉, 上演了那一次血腥的视频。 顾琛自然是对方家家主这种所作所为十分不齿的，在调查方雍那个视频的时候，就知道了方雍姐姐方佐的存在。 那时候方雍已经死了，被用来威胁方雍的方佐还被关着。顾琛得知方佐想要为方雍报仇的心思，也就和方佐达成了合作，他救助方佐出来，给予方佐报仇的条件。 一开始顾琛也是想给方佐提供过其他什么药物，毕竟用这种方法方佐还是很好逃的。后来在得知方家给顾琛准备的是什么毒药之后，顾琛也就理所当然的把给方佐的药物换成了方家那个神经毒了。 其实这种毒素直接服用也没什么影响效果，顾琛也没想到这位方佐小姐这么的凶猛，直接是拿着方雍录视频用的刀具淬毒抹了方家家主的脖子。 徐以叙不太理解的哦了一声，对于这种复杂的心理太还是不太明白，很快就换了个话题：“刚才警方那边发消息过来说，方宜那边完全否认洗脑的事情，说自己这段时间都在疗养院内，对这些事情不了解，都是别人乱攀咬她，她作为你亲奶奶怎么可能这样害孙子。”方宜就是顾琛奶奶的名字，徐以叙觉得并不需要对这样一位老人讲究什么礼貌。 “因为之前带徐烁那位体育老师一开始就殉职了，只有一些录像录音证据，除了证明有人对他们几个孩子洗脑控制之外，并没有很充分的证据指向方宜，所以大概就只能拘留个七天。” “七天足够了。”顾琛倒是不怎么在意地说道，“霁星那边已经开始行动逮捕，七天后她肯定再也没办法从看守所里出来。” 虽然霁星警方那边还在怀疑有些人还没行动，不过孩子们都已经出发去首都星了，再等下去也只可能是他们这些犯罪嫌疑人再一次潜伏起来，所以霁星警方也就不再客气，在徐以叙颁奖典礼的当天，霁星那边就开始静谧无声的抓捕行动。 至少是在顾老太太因为非法洗脑控制的罪名被拘留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霁星那边大本营也同样起了大火。 听了顾琛这话，徐以叙这才有些开心起来，随后又问了些顾琛刚才给顾家核心人员安排事情上，某些他不怎么理解的问题。 徐以叙相当有自觉地！ 他以后肯定会一直一直和顾琛在一起，顾家的事情他就算是不需要参与，不过谁是谁，谁在做什么，顾琛对这些人是什么看法，徐以叙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考虑了解的。 对于这些，顾琛自然也是不会隐瞒，徐以叙问什么就说什么，有些徐以叙没想到没问的，顾琛也会和徐以叙说明白。 顾琛徐以叙那边一对一教学，孩子们那边就是开始相互交换信息，自己在警局里都被问了什么问题，是怎么回答的。 他们已经被徐以叙保释出来了。 在袭击的时候，这些孩子们都被顾琛打晕过去了，不过实际上都没有什么伤害，上医院随便治一治抹点药就好了，一醒过来就被捞去警局被问问题了。 不过他们早就在袭击前就提前对过口供和经历了，努力发挥了演技，把被洗脑的叛逆，和被解开心结的醒悟悔过演的淋漓尽致，不枉在星舰上徐以叙给他们塞了一堆影视电视。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当时警局里的人是都信了。 大人们总是会对小孩子多抱有一些友善，再加上徐烁这几个孩子曾经的遭遇本来也就很赚眼泪，在真心悔过和头顶有人的情况下，他们能被保释出来也很理所当然。 只不过这些孩子们没有被送到徐以叙和顾琛身边，而是送去了顾家大宅。 顾琛表示，弟弟妹妹虽然很可爱，他也很喜欢，但是现在难得的二人世界，现在还是热烈需求期，还是不要放七个电灯泡过来碍事了。 齐衡管家是顾琛得信的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顾琛十分精神，一点不像是重病将亡的样子，也就懂了，被安排去接这些刺杀家主的小刺客们也没啥抵触心理。 小孩子们到了顾家大宅里就全都窝在房间里面，交换完各自口供内容，感觉没有出什么差错也松了口气。 “听说时间受伤了，我记得我没有刺到啊，是你们谁做的啊？”分享完信息，很快他们就开始谈功绩起来。和顾琛直面战斗过，他们才能了解到这个人的可怕，一开始他们觉得自己怎么多人，之前合理完全轻轻松松把他们体育老师打趴下，就在顾琛身上划一个口子肯定没什么难度的。 所以一开始他们还是有点留手的，然而打到后面他们就注意到自己不管怎么样进攻，都连顾琛衣服角都没割到，泄气之余自然好胜心就起来了，后面他们可是真的一点没留手，刀刀都是往着致命处去的。 反正他们手上的假匕首也伤不了人。 然后……还是一点衣服角都没碰到。 他们在从警局来顾家大宅的路上，也看了媒体人的录像视频，顾琛手部可确确实实是流了‘毒血’。 那时他们谁做的？ “现在没有坏人了，还是要喊时间吗？”有人提出了不太重要的质疑。 徐以叙在弟弟妹妹们面前可是没有掩饰过的，虽然没怎么见过面，可是对顾琛乱叫名字可是都学了过去，而所有乱喊的名字里，时间因为说出口不太引人注意，这段时间来就被他们这些孩子们当做代号用了。 暂时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相互看了看其他人，一个个开始说道—— “当时好像和时间最近的人是徐桥吧？” 徐桥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奶声奶气地说道：“不是我，触感完全不对。” “也不是我。” “不是我唉……” “也不是我……” 所有人说完后，这些孩子们就知道自己这是背锅了，回想起当时去典礼现场的飞车上，顾琛那意味深长地话，一个个顿时气鼓了脸。 “时间还是叫时间好了！” “附议！” “时间挺好听的！” 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惨遭改名的顾琛和徐以叙在医院里甜甜蜜蜜了几天，医院这个环境下，还挺适合解锁一些姿势的。随后整个事件渐渐平息下来，又和江家宋家那边达成了几条协议，算是把方家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在霁星连环雇凶杀人案披露之后，顾老太太也正如顾琛所说的那样，从此以后就没有机会再离开监狱。 不过顾老太太或许也要庆幸自己没有机会离开监狱，要不然一直贼要面子的她，看到自己网络上被上亿人唾骂的样子，只怕能够直接气死。 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不管是顾琛还是徐以叙都有浑身一轻的感觉，那么接下来…… 自然是要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 这时间一拖再拖的，转眼间就到期末考试前两周了，一想起考试这件事情，不管是徐以叙还是他弟弟妹妹顿时脸色都有些变了。 徐以叙是想着，自己就算是考不上年纪第一，怎么着也要考个班级第一，不让可又要被弟弟妹妹们喊加油了！ 而弟弟妹妹们就更纯粹了，他们如果没考好，那寒假期间不说别人，他们刚怜悯过的徐以叙哥哥肯定会疯狂笑回来的！ 一群塑料兄弟姐妹们在飞回霁星的星舰上疯狂开启补习模式，看的顾琛都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星历1719年1月1日，从首都星飞往霁星的星舰准点降落。 徐以叙带着自己那一群弟弟妹妹向着航天港外走了出去，作为‘植物人’的顾琛戴着帽子口罩围巾，远远的赘在他们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在走完出航天港一半路的时候，徐以叙忽然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哥哥？”孩子们有些疑惑地唤了声。 “我们快一些走吧，外面有人等我们。” 走出航天港出口大门，就在这大门外站了一大群人，全都是徐以叙认识的。 季偲和谭文南，还有警局的那些警官们，以及学校里的同学，还有几个他在画家集会上认识的几个人，全都齐聚在这航天港大门外。 看见徐以叙出来，所有人欢呼起来，砰砰两声，礼花炮响起，无数彩带冲天而降。 “欢迎新联邦精神风貌杯绘画比赛冠军回来！” “新年快乐！来来来，都跨个火盆，霉运退散！” “这是红包，红红火火，喜气盈门！” 被季偲塞了满怀的鲜花，又被警官们拉着垮了个火盆，徐以叙不知所措地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塞到手上的一堆红包，求助般看着不远处全副武装的顾琛。 然而徐以叙只见顾琛满眼笑意地打开了自己智脑，毫无同情心的把自己这狼狈场景全都记录下来。 徐以叙看着顾琛的眼神顿时凶恶起来，脸上写满了记仇。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