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茶Alpha太磨人》作者：落孤
　　文案：
　　凌是个装成顶级Alpha的Omega，高二开学前夕听说自己暗恋的学长被个来路不明的Alpha欺负了，于是找对方约架，到地儿却发现对方居然是自己初中时代的死对头。
　　呵，初中时候滥用职权欺压爸爸，现在还不是落在爸爸手上了，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他要动手之际，人却当众晕在了秦寒怀里，醒来后得知自己得了一种只有秦寒信息素才能治的病。
　　谢凌寝食难安，总觉得秦寒要拿信息素压他，直到——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但是你不许抛下我。”
　　“这个菜是你最喜欢的，就是夹菜的筷子前面碰过我的菜了……要害你和我间接接吻了，对不起。”
　　“我给你当小弟，小弟是人，我是你的小弟，等量代换，我就是你的人……”
　　谢凌：？？？？？
　　——
　　谢凌一直觉得秦寒说喜欢他是在逗他玩，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翻到了秦寒的日记本。
　　标题：本能痴恋
　　1、忍耐好辛苦，好想终身标记他。
　　2、所有接近他的Alpha都好可恨。
　　3、好想把他关起来，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
　　100、我的生命里只有一种光，以他为名，我祈愿一生埋在那种光里，直到毁灭。

　　1V1校园ABO小甜饼
　　白切黑偏执绿茶男神（经病）攻X张扬吊儿郎当有时神经粗比电缆受
　　封面是攻人设，人设图来自米画师上的萧川太太~
　　*攻受都是好孩子，但人无完人，身上的一些小小缺陷都会慢慢成长改正，希望不要随意攻击角色，鞠躬！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凌，秦寒┃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你成疾
　　立意：自由与捆绑。


第1章 
　　八月底的S市依旧炎热，蝉鸣声此起彼伏，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教室。
　　今天是江宁一中暑假结束开学返校的日子。
　　“那大后天就正式开学了，希望同学们能利用最后这两天再调整调整状态……”
　　台上新班主任刚宣布放学，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凌哥，打球去不去？”
　　“走吧凌哥，好久没见到您帅气的投篮了，甚是想念。”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今天有约了。” 谢凌从漫画里抬起头，眼里盈着懒散的笑意，“等开学吧，最近刚整了个新绝招，到时候让你们见识见识。 ”
　　“哇，凌哥牛逼。”
　　“从未如此期待开学！”
　　“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小心，别太想我啊。”
　　谢凌冲一帮迷弟不正经地挥挥手，正要收拾东西，同桌夏瑜突然道：“小绫绫小绫绫，顾然学长被人欺负了！”
　　谢凌蹙眉：“什么？”
　　夏瑜拿着手机，把刚才在校群里看到的消息跟谢凌说：“就在咱们学校附近的那个小公园里，好像是被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Alpha欺负了，周浩轩也被打趴下了。”
　　谢凌闻言，立马打了个电话给顾然，发现对方居然关机了。
　　顾然比谢凌大一届，今年准高三，是谢凌喜欢的对象。
　　高三从上个星期开始就提前开学了，顾然和谢凌住一个小区，难得今天放得早，之前还说要和谢凌一起回家。可现在时间差不多到了，手机却关机了。
　　“消息可靠吗？”谢凌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
　　“应该可靠。周浩轩小弟亲口说的。”
　　周浩轩跟谢凌同年级不同班，两人一直不太对付，也动过两次手，虽然谢凌觉得那就是菜鸡一个，但那仅仅在对手是他的情况下，一般人应该还啃不动周姓菜鸡。
　　谢凌眼角拢下，表情冷了许多，连书包都没拿就往外跑。
　　夏瑜追在他旁边继续叭叭：“那家伙好像信息素特别强，不过肯定不是小凌凌你的对手，我跟你一起去……怎么了？”
　　他疑惑地看着突然停下的谢凌。
　　“刚憋久了，我上个厕所，你先过去。”
　　夏瑜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道：“那行，我先过去帮你把人拦着。”
　　谢凌恩了声，透过后门看了看已经跑空了的教室：“打电话叫上萧炎飞，你一个Omega别到时候被欺负了。”
　　夏瑜点点头，忙不迭地跑了。
　　等确定人走远了，谢凌又重新回到教室。
　　想到那句“那家伙的信息素好像特别强”，谢凌眼神暗了暗，从书包里迅速掏出两管针剂塞进口袋里，随后去了厕所。
　　——
　　二十分钟后，谢凌到了夏瑜说的小公园门口。
　　这个小公园其实离谢凌的初中也挺近，当年他经常逃课来这里玩旱冰，现在也算是故地重游。
　　“小凌凌小凌凌！”夏瑜跑出来接人。
　　“那个狗A还在吗？有看到顾然哥吗？”顾然到现在还没回他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顾然学长没看见，大帅……狗A还在，我让萧炎飞他们看着。不过他好像本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听到小凌凌你的名号也不焚香祷告，还在看漫画。”
　　谢凌气得直接忽略了“大帅狗A”这一奇妙称呼，冷笑道：“够嚣张的。”
　　他生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眼尾上挑，平时一副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样子，一生气起来冷笑起来就充满了凌厉的味道。
　　“是真得嚣张，不过也可能是不知者无畏，他身上没穿校服，也看不出是哪个学校的，估计不是咱们区的。”
　　“管他是哪个区的，反正今天他是回不去了。”
　　扣押那位不知名Alpha的地方是小公园里的一个四方小广场。现在正是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广场四周却像开升旗仪式一样围满了一中的学生。都是听闻谢凌要找人约架之后涌过来围观的。
　　谢凌成名于高一入学第一天，先是以逆天容貌惊人打响第一炮，随后人物形象在一次次科科几乎满分通过考试、一人单杀五A不带喘气后日益丰满，最终成为了全校闻名的大佬。
　　大佬走到小广场，远远看见众人的目光都十分一致地对着小广场南角的一棵大树。
　　夏瑜道：“那家伙就坐在树下面！”
　　他的声音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等发现谢凌来了之后，人群都有些骚动。
　　“凌哥来了！！”
　　“今天的凌哥也是一样耀眼啊啊啊！！”除了Omega以外，不知道为啥还有些Beta，甚至Alpha混在里面叫。
　　如果是平时谢凌还会跟他的后援会朋友们玩笑几句，但今天他没这个心情，直接穿过广场往大树的方向走。
　　“凌哥！”
　　堵在树前的几个人很有默契地往两边退。
　　谢凌直接看见了狗Alpha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年，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背靠树干，一条腿伸着，另一条曲起，手肘散漫地搭在膝盖上。
　　他生着一双凤眼，瞳色比一般人要浅一些，嘴角带着三分笑，礼貌却疏离，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接近、高高在上的感觉。
　　夏瑜和一众Omega心痛得不行，太TM帅了，这么帅的Alpha为什么要干那么狗的事，这下肯定要被他们凌哥揍成猪头了。
　　“……秦寒。”谢凌缓缓吐出两个字。
　　人群突然爆出一阵小规模的骚动。
　　“我去，我刚刚就觉得侧影有点像，居然真得是秦寒啊！！”
　　“怎么？你认识啊？”
　　“我初中同学，当年他和凌哥在我们学校可是风云人物，就是他俩一直不大对盘……”
　　谢凌从小到大人缘都很好，初中一开始和秦寒关系也还过得去。直到秦寒当上学生会主席之后的半学期，突然像抽风似地开始滥用职权针对他，不允许他干这个干那个，到后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矛盾在一次次交峰中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直到初一下学期，秦寒突然转学去了美国。就在走之前，他还和谢凌起过争执，当时谢凌还给他下了战书，结果却不了了之。
　　谢凌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人了。
　　秦寒起身，掸了掸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
　　“你还是这么受欢迎。” 他望着谢凌，含笑的眸里荡起一丝涟漪。
　　长高了，也瘦了。
　　当年不欢而散，没想到重逢之后，秦寒对他说的话居然是这种带点赞美意思的，谢凌有些意外。难道是知道要被他揍了，先说点好听的？
　　谢凌没有任何动摇，双手插在裤兜里，凉凉地问：“欺负顾然哥的人就是你？”
　　“顾然哥是谁？”
　　谢凌下巴微扬：“我喜欢的人。”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秦寒用手碾死了一只爬到他身上的小虫子，淡淡道：“我没兴趣欺负别人。”
　　话音方落，就听到一声嘲讽般的哼笑。
　　眼前掠过一片阴影，一眨眼，秦寒发现谢凌已经凑到了他跟前。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随着谢凌的靠近窜入鼻中，又很快散去。
　　“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秦大主席。”谢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初中可没少利用职务之便欺负我啊。”
　　少年明艳的脸近在眼前，狐狸眼里沁出几丝不太友善的笑意。声音更是因为放低下来，有一种缱绻撩人的感觉。
　　秦寒睫毛颤了颤，鬼使神差道：“恩，我只欺负过你。”
　　谢凌愣了下，他没想到秦寒会承认得这么干脆。
　　这是毕业了放飞自我了？以前秦寒可不会这么坦率，都是拿一些校纪校规一套一套道貌岸然地反驳他，从不承认那是滥用职权。
　　“那秦大主席对我可真够特别的。”想到那些被秦寒欺压的岁月，谢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单手拽住秦寒的领子，把他往身后的大树干上一推。
　　围观人群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谢凌上手了，立马发出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声。
　　夏瑜早就被萧炎飞拉到了战圈外，见状大喊：“小凌凌你能不能别打他脸啊？！”
　　“Alpha打架怎么能不打脸。”萧炎飞把夏瑜按下，吼道：“谢凌用力揍他！！”
　　谢凌盯着秦寒那张久违的俊美到欠揍的脸，一瞬间居然忘了来的初衷。
　　“你说我先打哪里好？”他笑得有些邪气而散漫，身体却已经紧绷起来，做好了随时迎接秦寒放出信息素的准备。
　　不想，秦寒却道：“都行。”
　　他笑意未变：“你喜欢哪里就哪里。”
　　？？？
　　态度过于平和，和预想中的差距太大，谢凌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别再靠近了。”秦寒看着谢凌因为自己一句话懵逼的样子，很想再仔细欣赏一会儿，可是不行。
　　他和谢凌的距离实在有点近了，近到他能感觉到谢凌呼吸时喷洒在自己脸上的热气。
　　秦寒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点：“不然还没打不小心亲上了，你不是要威严尽失了。”
　　？？？
　　这人在说什么骚东西。
　　一定是战前想让他放松警惕，自己绝不能松懈，要先下手为强。谢凌直接送出一拳，还没打到秦寒的腹部，一股强烈的晕眩感突然袭上他的大脑。紧跟着膝盖一软，连搞清状况的时间都没有，人就栽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他隐约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
　　等谢凌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手背上挂着点滴，身边除了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外没有别人。
　　谢凌下意识地坐起来，一股尖锐的刺痛忽然从头顶窜到了脚底心，害得他差点又倒了回去。
　　两个小护士连忙上来扶了他一把。医生道：“同学你先不要乱动，你的性别诱导剂副作用还没过去。”
　　“……副作用？”
　　“我们帮你做了身体检查，你是个Omega，但身上却散发出Alpha的信息素。是性别诱导剂的原因吧。”
　　谢凌沉默片刻，轻轻唔了声。
　　性别诱导剂顾名思义，是一种可以模糊使用者性别的药剂。Alpha、Beta和Omega可以根据自身需求，通过注射相应药剂乔装成别的性别。
　　自从谢凌分化成一个Omega以来，他一直在用在这种试剂把自己乔装成一个强A。
　　医生叹了口气：“你最好不要再用了。诱导剂已经对你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谢凌有些着急：“可我听说这种东西是没有副作用的。”
　　“确实你用的这种诱导剂副作用微乎其微，但你是顶级Omega，体质比较特殊，而且你今天超量注射了吧。”
　　确实是超量注射了，因为从夏瑜那儿听说要干架的对手信息素很强，谢凌怕到时候暴露自己，所以把用量从一管加到了两管。
　　然而秦寒并没有放出信息素。
　　“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进行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否则还会出现头昏、胸闷气短、刺痛等症状，也有可能像今天这样晕过去。而且现有的药物也不能长时间帮助你，最好还是找一个跟你匹配度在98%以上的顶级Alpha帮你缓解症状。”
　　谢凌眨眨眼，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缓解是要……怎么缓解？”


第2章 
　　谢凌从病房出来时，夏瑜正坐在外面的长凳上等他，杏眼里盛满担忧：“小凌凌你没事吧，医生说你贫血晕倒了？”
　　性别诱导剂是一种价格很昂贵的药剂，而且市面上很难买到，凡事用得了的人家境一般非富即贵，普通人得罪不起，再加上这也是患者极大的隐私，所以医生没有贸然把谢凌的情况说出去，左右他的情况和贫血相似，就找了个托词。
　　“没事儿。”谢凌揉了把夏瑜的脑袋，笑道，“我们顶级Alpha夜生活比较丰富，今天起晚了又没吃早饭，天还热，我就随便晕了下，纯属战略性失误。”
　　“那就好，你不知道看你晕倒的时候有多少姐妹心都碎了……”夏瑜捂着心口深情并茂，突然想起件事，一秒变脸，“对了，我刚在这里碰到顾然学长，他说等会儿做完检查下来看你。”
　　“他被欺负进医院了？！”
　　“不是。学长说他根本没被欺负，没去找你是因为临时有急事，手机没电了又没法跟你联系。被欺负的事纯属周浩轩他们造谣，害你和秦寒……”
　　说到秦寒，夏瑜下意识地看了眼谢凌。
　　果然，谢凌眯了下眼睛。
　　夏瑜小心翼翼：“小凌凌，他们说你跟秦寒初中关系不太好，不过这次他还挺厚道的，你晕了他也没趁人之危，还用他们家的车送你来医院来着……”
　　“……他人呢？”谢凌四处看了看。
　　“刚还一直待在这儿的，后来接了个电话，我就听到回美国什么的……”
　　谢凌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下。
　　他伸手去拿，带出来一块东西掉在地上，是块包着金色锡纸的巧克力。
　　夏瑜疑惑：“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怎么有巧克力？”
　　谢凌的手机又震了两下下。
　　屏幕上前后三条自动读取出的微信消息。
　　烦人精：贫血多吃糖，巧克力是你最喜欢的牌子，就当久别重逢的小礼物了。
　　烦人精：你没拉黑我？
　　谢凌：“……”
　　秦寒的备注是他当年亲手改的，这个号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跳出过消息了。
　　就那么两秒钟时间，又一条来自烦人精的消息，承接上面那条：我很高兴。
　　高兴个屁。
　　他觉得秦寒这次回来人好像变得有哪里不对。
　　谢凌解锁手机回复：没拉黑你是因为你凌哥业务繁忙，记不得无名小辈的存在
　　谢凌：送我来医院的事谢了
　　谢凌：现在就拉黑你
　　谢凌：[猫猫呵呵.jpg]
　　发完之后，谢凌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干嘛要给秦寒发表情包？
　　就算是呵呵。他配吗？
　　谢凌越想越觉得不得劲，于是迅速将表情包撤回，同时无情地将用户烦人精拖进了黑名单。
　　爽！
　　夏瑜盯着谢凌眨眨眼。
　　不知道为啥，他觉得他们小凌凌刚才恶狠狠点手机的样子居然有点可爱。
　　谢凌并不知道自己的人物形象因为和秦寒的几句“聊天”就发生了翻转。他弯腰捡起地上巧克力，眼神对着包装上萌萌的小松鼠停留了几秒，随后把巧克力放进了夏瑜手里。
　　“估计是我妈早上塞错了。”谢凌随意一笑，“我们强A对甜食没有兴趣，给你了，我去看看顾然哥。”
　　——
　　谢凌在家休息了两天，就迎来了开学日。
　　升旗仪式过后，谢凌没有跟着大部队回班级，而是跑到操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给他爸谢诚打了个电话。
　　医生给谢凌开的缓解副作用的药他吃了两天。按照医生的话说，这个药顶多帮他撑两个月，这两个月也不能保证副作用一点不作怪，而一旦超过两个月，副作用就会加剧。
　　换言之，谢凌必须在两个月以内找到那个跟他匹配度在98%以上的顶级Alpha，让对方帮助自己。
　　谢凌在电话里把大概情况给他爸说了下，电话那头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好半天，谢诚哽咽道：“对不起小凌，要是我当时不让你注射诱导剂，你也不会……”
　　“爸。”谢凌笑着打断他，“那玩意儿是我自己要打的，再说要是没那东西，我现在都不在这儿了。”
　　谢诚听到儿子笑吟吟好像完全没负担的声音，心里一疼：“别担心，我会尽快帮你查出人选的。”
　　谢凌笑着应了声，语气十分轻描淡写。
　　然而他没拿手机的另一只手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摸到了自己的后颈。
　　那里是他作为Omega的腺体。
　　谢凌在那寸皮肤上磨了两下，指尖有些抖。
　　他清楚他现在只能选择这种治疗方式，不然不久的将来别说强A人设不保，没准连弱O都比不过，只能当过残疾O。
　　就刚才升旗仪式的时候他还有点头晕。
　　可一旦走出这一步，就会有一个陌生Alpha知道他是Omega，他还会受到对方信息素的影响。
　　副作用注定会让他比别的Omega更需要Alpha的信息素，只要进行了第一次，以后就会一直需要。
　　谢凌靠上背后冰冷的墙，搭在自己腺体上的手垂落，半响，五指紧紧收缩成拳状。
　　“小凌，我知道当年那件事让你……”谢诚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担忧道，“你一下子可能会害怕，接受不了标记，但医生不是说一般肢体接触也可以吗，你就先借对方的信息素用起来。”
　　“我没害怕。” 谢凌握紧拳头，嘴角扯了下，“不就让对方咬一下嘛，爸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特别强。”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破绽，最后那四个字甚至带着点中二欢脱的感觉。
　　谢诚仿佛是松了口气：“总之你别担心，就算是标记，我也不会让对方有任何敢用信息素压你的念头，更不会让他把你是Omega的事说出去。”
　　谢凌想到他们谢氏家族的权力和财力，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没说话。
　　“还有……”
　　“我妈她很好。” 谢凌看着手掌上自己掐出的指甲印，声音很轻快，“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
　　江宁一中一个年级26个班，高一升高二的时候就会进行文理分班，1班2班是理综实验班，3班4班是文综实验班，剩下的都是普通班。一个班通常三十几个人。


第一节 是全校统一的班会。谢凌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还没来，1班同学已经三三两两聊开了。
　　很巧，话题还都围绕着谢凌和秦寒那天的约架经历。
　　“什么，你那天居然没去，太可惜了，你简直错过了历史性的画面。”
　　“哎，我也很惋惜。听说那位秦神特别帅，真的假的？”
　　“比珍珠还真，那位身上散发着我等凡人无法靠近的圣光，也就只有凌哥可以接近他一丈之内。”
　　“诶，可你说凌哥行走江湖多年，杀敌无数，碰上这位秦神就贫血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位秦神运气好。”谢凌站到那位同学身后，懒懒笑道，“不然他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进医院了。”
　　“凌哥！”
　　“凌哥来了啊！”
　　“坐坐坐。”谢凌摆摆手，一派国家领导人莅临城乡结合部看望群众的样子，“知道你们爱戴我，但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
　　班里一团笑声。
　　谢凌往后排自己的座位走。
　　同学们继续小声讨论：“哇，大佬的脾气比我想象得要好好多诶。”
　　“那是，我们凌哥还是很平易近人的。我高一跟他一个班，就算有傻逼来挑衅，我们凌哥一般直接教训了也就完事了，不太放在心上。所以我一开始听说他和那位秦神初中不对付还挺惊讶的，我觉得其中必有内情，可能不止是简单的大佬相杀剧本……”
　　越说声越小，至少坐回自己位子上的谢凌是没听到。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秦寒又抢他话题度了。
　　谢凌本身不是很在意话题度这件事，因为从小到大不管在哪儿他都是话题中心，习以为常之后反而不会特别在意，就觉得像呼吸空气一样那么自然。直到初中遇到了秦寒。
　　谢凌自认为也不是小气的人，初中一开始秦寒虽然分了他的话题度，但他也没有那么在意，不爽是从后面秦寒开始针对他起的。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在各种事上和秦寒较劲。
　　想到约架那天发生的种种，还有最后自己在关键时刻晕了，谢凌撇撇嘴。
　　那家伙以前只是一本正经滥用职权，现在居然变得那么狗。还好他们不在一个学校，虽然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秦寒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还出现在那个小公园里，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凌哥凌哥！”一个身影飞快地掠进教室，“我们班新转来一个无敌帅A！”
　　原本坐在谢凌旁边，正沉迷群聊的夏瑜唰地一下抬起头：“真的假的啊，有多帅有多帅？！”
　　章成瑞用双手示意了下谢凌，一脸虔诚：“依我看，只有我们凌哥可以与之媲美。”
　　“跟我媲美？”谢凌笑了，“小瑞，夸张手法用得不错，凌哥给你满分。”
　　“不夸……”
　　“来来来，同学们快回到位子上，给大家介绍下刚转来的新同学！”一班的班主任郑倩倩风风火火走进来。
　　同学们各就其位，章成瑞绕到夏瑜后面的位子坐好。
　　新同学走进来，一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凤眼里含着三分笑，他身上穿着一尘不染的制服衬衫，亚麻色短发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谢凌：“？？？”
　　全班寂静了两秒，随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卧槽声。其中有几个“啊啊啊啊啊好帅”的声音尤其洪亮。
　　章成瑞伸脖子冲前面的谢凌和夏瑜笑：“怎么样，我就说只有凌哥可以媲美吧！”
　　“……”夏瑜不敢看谢凌是什么表情，招呼章成瑞凑过来，小声道，“你返校那天是不是没去围观小凌凌干架啊。”
　　“是啊，那天体育老师找我们体育生说事，说起来十分后悔……”
　　“他就是那位秦神。”
　　章成瑞：“……”
　　章成瑞：“？？？”
　　就这一会儿工夫，班级里已经炸开了锅。
　　讲台前，郑倩倩对秦寒笑了笑：“做下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叫秦寒，以后请多多指教。”毫无新意的自我介绍，从秦寒嘴巴里说出来却怎么听怎么吸引人。
　　郑倩倩：“都傻坐着干什么，鼓掌欢迎啊。”
　　同学们举起手，正要鼓，不知想到什么，齐刷刷地看向倒数第三排。
　　郑倩倩茫然：“让你们欢迎秦寒，你们看谢凌干嘛？”
　　“老师，这还用说。”谢凌手撑着脸，懒懒地扫了眼讲台上的秦寒，笑道，“当然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比这位同学帅了。”
　　语气实在说不上友善。
　　章成瑞恐慌地用笔戳了下前面的夏瑜：“你说我现在写一百遍凌哥最帅是不是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夏瑜一脸同情：“我觉得一百遍不太够。”
　　郑倩倩也隐隐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还没细想，秦寒已经礼貌地开口了：“老师，请问我的座位在哪儿？”
　　郑倩倩瞬间把有哪里不对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目光随意一扫，指了指谢凌后面的空位：“就那儿吧。你们两个小帅哥坐近点，老师我上课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同学们：“……”在那之前您确定不会血流成河？
　　就在谢凌要提出反对意见时，秦寒已经背着书包走到了他附近。
　　谢凌脑子一热，抬脚用力踹了下自己桌子底下的横杠。身体连着椅子因为惯性往后退，滋啦一声，连带着后面的桌子也往后退，原本属于秦寒的位子瞬间缩成一条缝。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秦寒看了看自己座位后面没有人坐，却垒着几大摞书和杂物的课桌。再看看前面挤压了他生存空间，只丢给他一个后脑勺的谢凌。
　　“往前点？”秦寒冲谢凌笑。
　　谢凌回笑：“挺大了，相信我，你这纸片人身板肯定能塞进。”
　　秦寒眉梢微抬。他向前走了两步，白皙修长的手摁上谢凌的桌面。
　　章成瑞狂戳夏瑜，低声道：“我靠我靠是不是要打起来了？我有点怕啊！”
　　夏瑜拍掉他的笔：“你个Alpha怕什么，我才怕，人家只是个柔弱的Omega呜呜呜！”
　　然而想象中的战争并没有到来。
　　秦寒撑着桌面，俯身凑到谢凌耳边：“你不自己往前，我就抱着你往前了。”


第3章 
　　温热的气息袭上谢凌耳畔，又热又痒，谢凌下意识地想躲，但还是忍住没动。只是眼尾微挑，寻衅般地看了秦寒一眼：“吓唬谁呢？”
　　秦寒勾唇，一只手搭上谢凌的椅背，另只手从桌面上抬起，眼看就要碰到谢凌。
　　咣当一声。谢凌把椅子抽了回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寒。
　　靠了，这家伙还真想上手啊？？
　　“没吓唬你。”秦寒低笑，“我是认真的。”
　　操了。谢凌把椅子又往前拉了点。他感觉这人现在不但嘴巴上狗，连行为也很狗啊。
　　现在是上课时间，郑倩倩和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谢凌一时没想到更好的反击手段，于是没再搞事。
　　秦寒走到后面把被谢凌挤掉的桌椅搬上来。
　　战争没有真得打响，同学们暂时把心按回了肚子里。
　　郑倩倩从头到尾笑嘻嘻，一副年轻人就应该这么有活力的表情，完全没要调和的意思。
　　秦寒把桌子搬上前和章成瑞的对齐，坐下来前，还冲他礼貌地笑了笑。
　　照理来说是很和善的举动，却莫名搞得向来自来熟的章成瑞很紧张。
　　“你……你好。”
　　这位大佬携带的距离感有点强，而且他跟着谢凌行走江湖多时，头一次看到能让他们凌哥吃瘪的人物。
　　章成瑞怂怂地写了个纸条丢给夏瑜：跟这位秦神坐同桌鸭梨有点大啊QAQ
　　夏瑜很快就把纸条丢了回来：你怎么生在福中不知福？！（咬手绢.jpg）
　　章成瑞：……
　　——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放学时分，谢凌没和章成瑞他们去打球，坐在位子上神情懒散地刷数学题。
　　江宁一中作为S市排名第一的高中，除了日常作业以外各科还有额外的附加题册。一般一学期一本，开学初发下，让同学们捡着空闲的时候做，期中收一次，期末再收一次。
　　附加题册的难度很高，即使是综合素质极高的一中学生，一般做完每天的作业基本上也只能刷两三页。
　　谢凌一天没怎么仔细听课，直到放学，题册已经刷了一小半了。
　　夏瑜虽然高一就跟谢凌同班，看到这情形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卧槽了两声。这是人吗？
　　这仿佛是没有感情的刷题机器。
　　“小绫绫，你要等顾然学长一起回家吗？”
　　谢凌应了声：“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顾然原本是个Beta，但就在前两天二次分化成了Omega。谢凌返校那天顾然原本答应和他一起回家，却因为突然分化导致信息素各种不稳定，浑身无力，还好被老师发现送到了医院。
　　这要是在外面，再碰到些不做人的Alpha，谢凌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夏瑜很认同，并且道：“学长本来就长得好，这下分化成Omega更抢手了，我听说光今天就有三个Alpha跟他告白呢。”
　　谢凌淡定一笑：“反正顾然哥不会答应的。”
　　夏瑜好奇：“你怎么知道？”
　　“他心里目前只有学习，连我这么优秀的强A顾然哥都没有答应……”
　　pia——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秦寒正在画辅助线的自动铅芯断了。
　　谢凌没有回头。
　　夏瑜见秦寒按了两下没把铅芯按出来，忙道：“我这儿有，你要用吗？”
　　“谢谢，不用了。”秦寒浅笑，“我有替换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真好听！
　　笑得真好看！
　　夏瑜心里一万只土拨鼠齐声尖叫。
　　直到谢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土拨鼠闭嘴了。
　　夏瑜嘿嘿道：“那我先走啦小凌凌，明天见！”
　　教室里的人很快都走光了，到最后只剩下谢凌和秦寒。
　　谢凌拿起笔继续刷题。后面时不时响起笔和纸张摩擦的声音，秦寒也在刷题。
　　除了早上班会课，他们还没说过一句话。谢凌不是个容易被影响的人，哪怕把他丢到吵了吧唧的菜市场，他都能只用规定时间的一半做完一套数学卷子，但现在他莫名做不进题了。
　　之前班里有很多人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只剩下他和秦寒两个，谢凌就有点躁，具体躁什么又说不上来。
　　这家伙怎么还不走？难道司机还没来？他记得初中的时候秦家司机向来都是准点等在校门口的啊。
　　又过了二十分钟，那股躁意还是没消下去，谢凌干脆收拾书包起身。
　　“离高三放学还有一个小时。”秦寒看了眼手表，终于说了一句话，“你现在要去找他吗？”挺稀松平常的一问，却莫名让谢凌想到了当年那个老爱看手表，告诉自己不能干这个干那个的秦寒。
　　“职业病？”谢凌嗤笑，“秦大主席，你不会真觉得自己还是主席吧？我去干嘛跟你有关系吗？”
　　秦寒没有说话。他感觉到了谢凌身上尖锐的躁气。
　　谢凌单肩背包，眼神在秦寒脸上停留了一秒，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最后，秦寒只看到谢凌掠过后门的衣角。
　　又惹他生气了。秦寒想，自己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不能这样下去。绝不能重蹈覆辙。
　　——
　　谢凌回家以后先去房间把书包放了，往常和顾然一块回家他都很开心，今天也挺开心，但心里却兜着事。
　　他控制不住地回想最后和秦寒在教室里的对话，又联想到初中的一些事。
　　说实话直到今天谢凌都不明白当初秦寒那种仿佛中年妇女突然步入更年期一样的抽风转变是因为什么，总之搞得他也形成了条件反射。以至于今天秦寒一做类似的举动他就炸了。
　　烦是真得烦。
　　谢凌掏出手机，想给郑倩倩打个电话，让她明天把自己和秦寒座位调远点，免得到时候他们一言不合干起来。
　　他是不怕和秦寒干，但一来他现在身体情况不太好，不太适合长时间的剧烈运动，二来凭他惊人的武学造诣，一旦动起手必然是腥风血雨寸草不生，到时候整个班级可就没一块好地了。
　　他是个为全班同学生命安全着想的好孩子。
　　谢凌正要拨号，不想谢诚的电话先一步打进来。
　　“小凌。爸爸查到和你匹配度契合的Alpha了。”
　　谢凌心里咯噔一下：“真的吗？有几个？”
　　“……只有一个。顶级Alpha本来就少，还要和你的契合度在98%以上，可以说是万里挑一。”
　　“这样啊。他叫什么？现在住哪儿？”谢凌感觉到谢诚刚才的语气似乎有些沉重，略不安道：“是……已经结婚了还是快要不行了？”
　　已经结婚了自己还强行要借对方信息素就很小三。
　　要是快不行了，谢凌想象了下要给自己信息素的Alpha是个病入膏肓的大爷大妈，有点悲从心来。
　　但如果不是这两点，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让现任谢家家主头疼。
　　“人好得很，也没结婚，跟你年龄差不多。”
　　“真的？”
　　“恩，他之前一直在美国，这两天刚回来，现在就在你们学校。”谢诚默了默，说道，“叫秦寒。”
　　谢凌：“……”
　　草。
　　刚从美国回来的，叫秦寒的，整个学校除了他的新后桌还有第二个吗？
　　“秦家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点。”谢诚有点犹豫，“你和秦寒关系怎么样，我看资料你们以前还是初中同学。”
　　谢凌读初中的时候谢诚就已经不和他们母子住在一起了，而且谢凌平常也不会把学校发生的不愉快的事说给父母听，所以谢诚对于自己儿子和秦寒的矛盾一无所知。
　　如果换做是别人，就算对方不愿意帮忙，为了儿子谢诚还可以用谢家的力量想办法让对方同意。但如果这个人是秦寒的话就不一样了。
　　秦寒是秦家三子。和谢家一样，秦家也是国内一等一的大家族，论起家族史和影响力秦家可能还要略胜一筹。所以只要秦寒不愿意，那谢诚不管怎么搞都无济于事。
　　就算是以现任谢家家主的身份去谈判，但秦家是出了名的家规森严，秦老夫人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孙子去随便标记一个Omega的，更何况谢凌是Omega的事还不方便让更多人知道。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儿子和秦寒的同学爱。
　　但说实话，谢诚曾经在一次聚会上见过秦寒，他感觉那孩子实在是不像能和同龄人产生同学爱的类型。
　　“要是不熟也没关系。”谢诚心里没底，嘴上却宽慰道，“正好过两天爸爸要去和秦家谈笔生意，到时候……”
　　“特别熟。”谢凌打断谢诚，昧着良心瞎几把吹，“初中就我和他玩的最好，我们一起上过山下过海拜过把子，还约了毕业以后一起闯荡江湖。”
　　“……真的？”他实在想象不出秦寒和自己儿子上山下海拜把子的画面。
　　“真的。”谢凌笑笑，“你儿子的人格魅力你还不清楚吗？”
　　这倒是。
　　自己儿子从小就讨人喜欢，不管上什么学校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都很好。没准秦寒也是呢。
　　谢诚松了口气：“那你明天去学校就快点找他帮帮忙，早一天解决你的身体也可以……对了，秦寒人品应该不错吧？”
　　秦家孩子，又跟自己儿子关系好，人品肯定不坏。但问还是要问一句，毕竟他手上没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拿捏秦寒的，万一对方不做人要用信息素压谢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人品……特别好。”谢凌笑得咬牙切齿，“正人君子。”
　　“那就好。那等搞定了你再给爸爸打个电话。回头我也好亲自谢谢人家。”
　　谢凌笑着答应了。等挂了电话，上扬的嘴角却肉眼可见地压了下去。
　　神TM拜过把子。神TM正人君子。
　　谢凌为自己刚才的发言痛心疾首。
　　他觉得老天爷简直是在搞他。
　　如果是他和秦寒关系还没坏的那时候，那他会很庆幸那个人是秦寒，总比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好。
　　但现在，他宁可是陌生人。
　　谢凌一晚上想着这事，没怎么睡着，第二天干脆起了个大早。
　　他妈妈还在睡，谢凌自己在厨房蒸了几个包子，用保鲜袋套了两个肉馅的带走，剩下的放进了保温箱。临走时还留了张小便条：来自您最优秀儿子的爱心早餐
　　——
　　江宁一中最早开校门时间是6：15，但除了毕业班，一般没人会那么早来。
　　不过也不排除某些闲得蛋疼的。谢凌走到教室后门，不出所料看见秦寒已经坐在里面写试卷了。
　　这人初中就是全校最早到的，风雨无阻，去美国三年，回来还是这样。
　　谢凌从后门进去，路过秦寒时脚步停了半秒。
　　“早上好。”秦寒从试卷里抬头，笑着打招呼。
　　谢凌没说话，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想着昨晚和谢诚的对话。
　　身后，秦寒的钢笔尖已经从写字变成了在试卷上画圈圈。
　　昨天放学那事搞得有点僵，他得说点什么缓解气氛。
　　大约过了半分钟，秦寒抬头，正要和谢凌搭话，谢凌却猝不及防地转了过来。
　　明艳的容颜冲进秦寒眼中，谢凌说：“给我闻闻你的信息素。”


第4章 
　　笔尖重重一顿，洁白的试卷上顿时洇出一团黑色墨水，正如秦寒此刻的眼色。
　　“为什么？”他眼睑微垂，敛下情绪。
　　谢凌藏住心中的不安，嚣张道：“也没什么。主要想看看你有多弱，这样以后打起来我也好掂量着让你几招。”
　　这话实在不怎么中听，要是换成另一个Alpha早就炸了。但秦寒没有，他慢条斯理地把钢笔笔盖盖上，抬头看了眼谢凌，眼色已恢复如初。
　　“不用了。”秦寒笑道，“我很强。”
　　波澜不惊的语气，却莫名让人信服，就连谢凌都被他带过去了一下。
　　很好。很嚣张。也很欠揍。
　　谢凌十指交叉，骨节咯咯作响，他冲秦寒抬抬下巴：“那咱们现在比比？”
　　倒也不是无脑挑衅，他只是想感觉一下秦寒的信息素对自己到底能有多大的影响。
　　谢凌见秦寒没有动，正要继续挑衅，突然，一股清凉缱绻，宛如夏日海风般的味道散了开来。
　　那是秦寒的信息素。
　　谢凌刚离开凳子一厘米的屁股重新坐了回去，准确来说是跌了回去。
　　先是腿，紧跟着浑身上下都开始发软。谢凌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失控的感觉，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秦寒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诱导了，叫嚣着想要更多，叫嚣着让他臣服秦寒。
　　谢凌暗暗咬牙，下意识地握紧双拳，用痛觉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眼角因为忍耐而有了细微的抽搐。
　　秦寒注意到了。他是顶级Alpha，又因为一些特殊经历，信息素比寻常优质Alpha还要强上数倍。
　　Alpha之间的信息素是互斥的，当一方强于一方时弱势的那方就会感到痛苦。他感觉谢凌应该是很强的，但不管有多强，碰到自己的信息素都会难受。
　　他并不想这样，偏偏自己面前这人又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秦寒无奈，才放出了五分不带任何攻击色彩的信息素。
　　虽说只有五分，换成别的Alpha也早就跪了，谢凌还能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只是神情有点抽搐，已经很难得了。
　　小家伙果然很厉害。秦寒想，但他已经不想继续释放信息素了。
　　秦寒把信息素收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谢凌额头上沁出的汗：“可以了吗？”
　　再下去肯定得更难受。
　　然而秦寒并不知道，真实性别是Omega的谢凌并不难受，他这么痛苦完全是为了克制自己的欲|望。克制自己想要去靠近，甚至拥抱秦寒的本能。
　　……见了鬼了。
　　没想到这家伙对他的影响居然那么大。这还是在之前打的性别诱导剂还在发挥作用的情况下。
　　O装A的性别诱导剂会帮Omega过滤掉来自Alpha信息素的压迫，谢凌曾经借此一人单挑五A。虽然现在医生给他开的药中和了诱导剂的效果，但也不至于完全没作用，可就是这样他都差点……
　　真要借秦寒的信息素来用，甚至让他标记自己，那他以后控制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是生理结构造成的不可逆转的事实。谢凌就算心里再不服秦寒，也必须得承认这一点。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至少现在他不能接受。
　　谢凌垂在椅子边的手抖了抖，他宁可因为副作用痛苦，也不能求助秦寒。
　　谢凌转回身去。
　　秦寒见状开口：“不让我闻闻你的吗？”
　　“礼尚往来，我也想尝尝你的味道。”
　　“……”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别了吧。”谢凌留给秦寒一个无情的背影，“我太强，你一尝估计人就跪了。”
　　——
　　上午第三节 课是郑倩倩的语文课，谢凌不想刷题也不想玩手机，干脆搞了张纸出来画画。
　　作为一个老二次元，谢凌在画动漫人设图方面相当有心得。正画到人鱼线的时候，教室里突然安静了。
　　原本在讲台上声情并茂滔滔不绝的郑倩倩突然走了下来。
　　谢凌迅速用课本遮住画纸。
　　其实以他的成绩就算在课上干别的事，大多数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郑倩倩不同，在这方面她向来一视同仁。
　　郑倩倩一路朝谢凌的方向走来，就在谢凌以为自己的大作要晚节不保时，郑倩倩路过他，站到了他后桌边上。
　　恩？难道秦狗上课开小差被抓了？
　　谢凌幸灾乐祸。一往后转，发现秦寒弓着身，半趴在课桌上。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郑倩倩问。
　　秦寒坐起来，脸色仿佛有些苍白：“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饭，胃有点不舒服。”
　　“怎么会没吃早饭呢，能行吗。凌哥，陪秦神去下医务室。”
　　郑倩倩执教多年，一直有不好好叫同学名字的习惯，昨天在新班级里摸清了各位同学的外号，今天就顺嘴跟着叫上了。
　　全班：“……”
　　他们倩倩老师为什么总是喜欢在雷区蹦迪。
　　谢凌原本只想看看戏，没想到一锅麻烦从天而降，下意识道：“老师，我还要学习。”
　　“我看了你上学期期末成绩，语文142是吧，老师特别批准你可以暂时不学习。”
　　谢凌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渴望学习。
　　郑倩倩也看出谢凌好像不大愿意，双手抱胸：“你返校作自我介绍的时候不是说最大的爱好是乐于助人吗，现在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他是乐于助人，但他不乐于助狗比啊。
　　谢凌扫了眼旁边围观围得津津有味的章成瑞，真诚道：“老师，章成瑞同学说他一直想帮助同学却苦于没有机会，我觉得现在他是表现的时刻。”
　　章成瑞：“？”
　　他有说过这种话吗？
　　然后他接受到了谢凌的眼神。
　　章成瑞立马表态：“老师！请给我一个乐于助人的机会！”
　　郑倩倩：“不行，你上学期语文只有你凌哥的零头，现在不是你乐于助人的时刻。”
　　章成瑞：“……”受伤。
　　一边的夏瑜蠢蠢欲动：“老师老师，我可以陪秦寒去的！”
　　“老师我也可以！我上学期语文137！！”
　　“老师我是卫生委员，我陪秦寒去吧！”
　　“不用，就凌哥了，快去。”
　　一分钟后，谢凌和秦寒走向了通往医务室的道路。
　　谢凌十分郁闷，还有点纳闷。
　　秦寒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一顿早饭没吃就胃疼了？早上放信息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而且秦家上下那么多佣人，还会让他们三少爷饿着？他记得初中的时候秦寒就连午饭都是秦家做好了中午让司机送来的，逼格堪比米其林饭店。
　　“你不扶我一下吗？”
　　谢凌转头，看见秦寒荡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他单手扶着墙，脸色还有点白。
　　谢凌乐了：“你怎么不说让我抱你去？”
　　“可以吗？”秦寒四处看了看，“也好，现在都在上课，应该没人看见。”
　　……操了，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谢凌发现以前秦寒是明着气他，现在好像改成了暗中骚他的迂回路线。
　　他要冷静。千万不能生气，要是一时冲动把这病号揍死了，那他就要年级轻轻下大狱了。
　　某人很显然忘了早上被信息素压倒的滋味，采取不予理会的态度，继续往前走。
　　身后，秦寒一改刚才虚弱扶墙的姿势，挺直腰杆跟上谢凌。
　　过了会儿他又道：“以后中午可以带我一起吃饭吗？我昨天中午没吃到饭。”
　　才开学第一周，学校为了应付上级检查整顿校纪校规暂时还不允许学生叫外卖或者中午出学校，全校几千名学生唯一能选择的就只有食堂。
　　尽管学校已经安排了错峰吃饭，但食堂的好位子还是有限，并且好菜也就那么点，去晚了的很可能只能坐到靠近厕所或者倒菜筒附近的位子并且只能吃些残羹冷饭。
　　这时候就要拼谁跑得更快更远。
　　不过谢凌不用愁这个问题，他的一号迷弟章成瑞是个体育生，还是个大吃货，为了吃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风度全无，因此他在占座上面从来都是背靠小弟躺赢。
　　谢凌对于秦寒的请求不为所动：“您家厨子歇业了？”
　　“差不多，以后家里都不会给我送饭了。”秦寒琢磨着这样说谢凌应该不会同意，于是道，“就看在那天我送你去医院的份上行吗？”
　　谢凌脚步顿了下。他不喜欢欠人人情，那天虽然事后在微信上道了谢，但他清楚自己态度不太诚恳，要对方不是秦寒，自己肯定还要费一番功夫表达谢意的。
　　谢凌默了默，身体微动。秦寒一看他有转身的迹象，又迅速扶住旁边的墙。
　　“我可以托人carry你一下，让你在食堂角落拥有一席之地。”谢凌做出让步。
　　“可我不想跟不认识的人吃饭。”秦寒扶着墙看谢凌，“我只认识你。”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瞬间谢凌居然从秦寒那张高岭之花般的俊脸上读到了几丝可怜巴巴的情绪，再加上他扶墙的动作和略苍白的脸色，让人看着就很不忍。
　　谢凌感觉自己有一瞬间差点被魅惑。他现在严重怀疑秦寒去美国三年还修炼妖术了。
　　“那你饿着吧。”谢凌错开视线，状似淡定地笑了笑，“想跟你凌哥吃饭的人能从班级排到校门口，你还不够格。”
　　——
　　中午谢凌和夏瑜打好饭坐到一早就占好的位子上。
　　今天章成瑞在饭点前临时被郑倩倩叫去办公室谈成绩，位子是他托第四节 体育课的兄弟占的。
　　谢凌和夏瑜吃了会儿，章成瑞捧着两大盘饭菜来了。他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座位问：“萧哥呢？”
　　他们三个加上萧炎飞高一都是一个班的，升了高二以后萧炎飞被分去了2班，现在是2班班长，不过约好了平常吃午饭还在一起。
　　夏瑜正用他的轻松熊筷子把胡萝卜从菜里挑出去，闻言道：“他们班有个同学突发胃病，家里又没人，他陪他们班主任送人去医院了。”
　　“怎么都今天胃不舒服。”章成瑞从盘子里叉了个狮子头进嘴里，含糊道，“我前面下来之前回了趟教室，看见我同桌秦大神还在位子上做卷子。”
　　谢凌夹菜的筷子顿了下。
　　夏瑜一听秦寒来劲了：“怎么回事？他午饭也不打算吃了？”
　　“不知道。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章成瑞到现在还对他的新同桌抱有本能的敬畏，“估计是顾及风度不想加入抢食大军，他这样下午胃会不会又……”
　　啪——
　　谢凌放下筷子站起来，两条大长腿先后跨到长凳外侧。
　　章成瑞：“凌哥你去哪儿？”
　　谢凌摆摆手：“吃多了散步消食。”
　　章成瑞看了眼谢凌几乎没动几筷子的餐盘。
　　他动用了下他不大灵光的小脑筋，可怜巴巴地问夏瑜：“我是不是不该提我同桌的，怎么办，我觉得我要失去凌哥的宠爱了。”
　　夏瑜没空搭理他，激动地往群里发了条消息：姐妹们！！秦神没吃午饭！！要送零食的快冲鸭！！@全体成员
　　夏瑜一个Omega，加的自然是Omega群，就在上学期期末，夏瑜借着和谢凌的亲友关系已经成功上位成了管理员。
　　群里主要聊一些小O才懂的私房话，以及嫖男神。过去被嫖的主要对象是谢凌，但就在这两天，有着逆天神颜的秦寒已经无声无息地蹿到了直逼谢凌的位置。
　　谢凌拎着在教师餐厅买好的海鲜粥回教室，刚走到后门就听到里面一片甜甜的声音。
　　“秦寒，我这儿有棉花糖你要吃吗？”
　　“那个，这是新上市的饼干，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我……这有牛肉干和猪肉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谢凌觉得被一众Omega包围的秦寒像极了一个被莺莺燕燕环绕的昏君。
　　呵呵。才转来第二天，还挺受欢迎，亏他还想借个机会把人情还了。
　　谢凌拎着粥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儿？”昏君叫住谢凌，从一众莺莺燕燕里走出来，扫了眼谢凌手里的东西，笑得一脸开心，“是给我买的吗？”
　　“是给我自己买的。”
　　那你为什么又要走出去。秦寒压下几乎到了嘴边的问句，说：“那能不能分我点，我好饿。”
　　他凑近谢凌，声音既低又轻，透着几分慢条斯理的引诱：“求你了。”


第5章 
　　明明语气乍一听也没什么特殊的，谢凌偏偏又感觉到了几丝委屈。
　　他没想到秦寒会直接求他。
　　别说，还挺爽，但又有点别扭。
　　这实在太不符合秦寒的人设了，估计是饿狠了。谢凌看了看秦寒近在咫尺的脸，这人说话就说话，站那么近干什么，不过脸色好像比上午更白了。
　　“算了，谁让你凌哥人帅心善。”谢凌把手里的粥推到秦寒怀里，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室。
　　秦寒捧着一次性打包盒跟在后面，嘴角的弧度不易察觉地又加深了两分。
　　教室里的Omega们看到谢凌和秦寒一前一后进来，激动得都不知道往哪儿站了。
　　谢凌走到自己的位子附近，看他们还捧着东西，懒懒一笑：“可以给我吃点吗？”
　　狐狸眼眼尾一挑，就显得十分勾人。
　　Omega们心跳加速，瞬间围到谢凌座位边上。
　　“凌哥凌哥，你想吃什么随便拿。”
　　“我带了你喜欢的牛肉干！！”
　　谢凌的目光最先扫过一个糖盒子，眼神停顿了两秒，从另一个同学手里拿了点牛肉干。
　　“谢啦，我这儿也有点小零食，你们爱吃什么随便拿。”
　　说着掏出桌肚里的零食袋，把里面的零食全都倒了出来。
　　“啊啊啊！谢谢凌哥！！”
　　众人一拥而上。
　　谢凌趁机寻衅般地睨了眼秦寒，满脸都写着：看吧，爸爸比你受欢迎。
　　秦寒正巧也在看他，神情似乎没刚才和他讨饭时那么柔了。
　　一定是因为自己抢了他的人气！谢凌摇晃着小尾巴，得瑟地剥了个牛肉干丢进嘴里。
　　等到互换完零食，有几个Omega又拿着东西返回到秦寒身边。
　　“不用了。”秦寒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粘稠软糯的米，笑道，“我只要有这个就够了，谢谢。”
　　等那些人都散了，秦寒又问谢凌：“明天可以带我一起吃饭吗？”
　　他喝了口勺子里的粥，矜持道：“毕竟每天让你给我带饭也不好。”
　　……这人脸还挺大。谢凌气笑了：“谁说要给你每天带了？”
　　不过经秦寒刚才在外面那么求他，谢凌突然觉得也没必要太晾着秦寒。这人现在初来乍到，一中又是他的地盘，不正是风水轮流转报仇的好机会吗！
　　“行吧。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爸爸勉强答应你。”谢凌手肘曲起抵在秦寒的桌沿上，一脸要搞事的样子，“不过你得帮我打饭，先说好，我爱吃的菜比较多……”
　　“好。”秦寒答应得很利索，甚至把刚才没全喝下去半勺粥递到谢凌面前，“这个你爱吃吗？”
　　谢凌：“……”
　　爱吃个头。谢凌在心里骂了句，面无表情地转了过去。
　　秦寒赶在下午第一节 课之前把粥喝了个精光。谢凌没再理他，秦寒喝完粥，拎起桌上空了的打包盒还有脚边的一个蓝色袋子下了楼。
　　他拐进一楼一间不经常有人去的厕所，把蓝色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中午司机特意给他送来的秦家大厨亲手做的饭菜。单看那色香味，拿到饭店里就得几百上千起价。
　　秦寒把那些饭菜倒进了吃空的打包盒里，随后拎着东西拐去附近的小花园。
　　快上课了，小花园里没什么人，但平时会有不少同学在这儿喂猫。
　　秦寒面无表情地把他家的高级料理往猫经常出入的地方一搁。
　　回教室前，他又去了趟洗手间。凉水从水笼头涌出，秦寒拿出一瓶卸妆油小样，倒了点抹在脸上，就着水一起冲洗。
　　冲完之后那张原本在谢凌眼里因为饥饿和胃疼而显得愈发苍白的脸瞬间恢复了血色。
　　秦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
　　第二天中午，章成瑞受令去食堂抢占了五人座的座位，说是五人座，但因为椅子的规划都是双数，所以有六个位置。
　　“怎么今天换到这儿来了，咱们风水上佳的原根据地不要了？”萧炎飞把自己的餐盘放到夏瑜对面的位子上，看了眼两手空空的谢凌，“谢凌你饭呢？”
　　“饭一会儿就来。”谢凌荡到位子上坐好，一双大长腿懒懒地在桌下伸展开，“收了个新小弟，专门帮我端茶送水。”
　　夏瑜立刻竖起八卦之耳：“新小弟？谁啊？你说你要人端茶送水收什么小弟，咱们群里一大波姐妹想为你献食呢，啊，如果你能顺便允许他们献个身就更好了。”
　　章成瑞立马憨憨地表忠心：“凌哥我也愿意为你献食又献身！！”
　　谢凌被他们的骚话逗乐了，正要说什么，突然哐当一声，两个不锈钢餐盘放到了他面前。
　　秦寒冲在坐的人微微一笑：“你们好。”
　　随后挨着谢凌坐到了他的左手边。
　　众人：“？？？”
　　谢凌睨了他一眼：“你坐我这么近干什么？”
　　“方便帮你端茶送水，献食……”秦寒顿了顿，压低声音，“需要我献身吗？”
　　谢凌刚夹了块辣子鸡，还没吃就差点噎住。
　　这人心机是真得深，居然想用这种方式谋害他。
　　“你要把命献给我我倒可以接受。”
　　众人懵逼地看着两个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人，从外人的角度看上去，只觉得这画面还挺和谐。
　　章成瑞偷偷拉了下旁边的萧炎飞：“萧哥萧哥，怎么回事啊？他们这相处模式和传说中的不符啊。”
　　萧炎飞早就从夏瑜那里听说了秦寒昨天中午没吃午饭的事，再一看眼前的景象，多少明白了点，小声道：“你凌哥这是战略性凌|辱以前的冤家呢。”
　　他把自己的猜想和章成瑞说了一遍，和事实倒还八|九不离十。
　　夏瑜从秦寒坐下来那一刻起就蠢蠢欲动，眼神一直试图翻越谢凌望过去。
　　直到谢凌看过来，没用什么力道地敲了下他的脑袋：“夏小瑜同学，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有背叛组织的倾向。”
　　“哪有。”夏瑜摸摸被谢凌敲的地方，嘿嘿转移话题：“小凌凌，今天下午你要逃课去手办店不？”
　　江宁一中步行一刻钟的地方有条主打年轻人的商品街，谢凌是那边某家手办店的常客，连续好几年固定每周三都会往那里跑。
　　谢凌唔了声：“下礼拜吧，这礼拜三店主旅游去了不开店。”
　　下礼拜三。秦寒用筷尖戳着盘子里的豆腐，他记得那天有摸底考。
　　“也好。”萧炎飞一边帮夏瑜把盘子里漏网的最后一片胡萝卜捡出来一边道，“这两天老蔡跟打鸡血似的，天天抓人上政教处给他念检讨，你要在这风口浪尖上逃课被抓，我觉着凭你的影响力，这检讨得上领操台念。”
　　谢凌十分无所谓：“没事儿，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抓得住我。”
　　萧炎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看向秦寒。
　　谢凌注意到了，心里瞬间又不爽了。他上学多年，逃课经验丰富，纵横江湖险有失手，唯一的几次都是败在秦寒手上，堪称耻辱。
　　想到那些往事，谢凌又忍不住想搞事情。
　　他瞥了眼秦寒的菜盘：炒青菜、豆腐炒虾仁、清蒸鱼片……
　　啧，这人当和尚呢。
　　“我突然想吃鱼片了。”谢凌手撑着脸，冲秦寒道。
　　一股无形的火|药味弥漫开来。章成瑞紧紧护住自己的小食盘。
　　夏瑜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清蒸鱼片，正要说话，秦寒就夹了块鱼片放进谢凌盘子里。
　　谢凌眉梢微抬，正要得寸进尺要求更多，秦寒突然把整个盘子推了过来：“你还想吃什么，都给你。”
　　从神情到语气都是清一色的温和，好像完全没看出谢凌是在找他麻烦。
　　章成瑞惊讶地跟萧炎飞发表感想：“我怎么觉得秦神一点都不像受到凌|辱的样子。”
　　萧炎飞的眼神从秦寒脸上掠过一秒，他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于是道：“真正的高手都是能屈能伸的。”
　　谢凌也没想到秦寒会那么主动，搞得他反而有点提不起劲儿了：“行了，回头吃少了您那纸糊的胃又该不舒服了，到时候又得来烦我。”
　　说着把先前那块鱼片放进嘴里。
　　秦寒忽然道：“等等。”
　　“怎么了？不会我就吃你这么一块你都后悔吧？”
　　“没有。只是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你吃的那块我前面不小心用筷子碰到过。”
　　谢凌在这方面没有什么严重的洁癖，闻言道：“所以？”
　　秦寒眼睑微垂，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片刻，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害你和我间接接吻了，对不起。”
　　谢凌：“……”


第6章 
　　江宁一中为了让学生在繁忙的学习之余拥有更多锻炼机会，在下午两节课之后会安排半小时的课间大活动。
　　秦寒下课之后被校长亲自叫去谈论转学两天以来的感想，顺便让他替自己向秦寒他大哥还有他奶奶问好。
　　等秦寒从校长室下到操场，就听到一阵气冲星河的喊声：“高二1班联合2班要和19班搞篮球赛！！谢凌要下场！！大家快冲！！”
　　说的好像哪个NBA球星要下场似的。
　　两分钟后，众人把操场南边的篮球场围得水泄不通。
　　19班领头的叫周浩轩，就是之前扬言为了保护顾然被秦寒揍了的Alpha，谢凌那天就是听了他小弟的话才会去跟秦寒约架。
　　谢凌看着面前身高将近190，额角还留着道疤的男生，单手转了下手里的篮球，笑道：“儿子，你说说你，伤刚好了一礼拜就急着来找爸爸挑事，怎么这么孝顺呢。”
　　周浩轩和他小弟那天确实在小公园里被秦寒教训了，但并不是因为顾然，纯属是觉得秦寒占了他们的活动地盘所以去搞事。后来之所以那么说，是觉得秦寒武力值确实挺牛逼，想用他的手教训教训谢凌，才故意激谢凌过去找事。这些事后来谢凌都问清楚了。
　　“还轮不到你一个贫血的来说我。”周浩轩嗤笑，“谢凌，你该不会是打不过才故意装晕的吧。”
　　“放你妈……”
　　“刚说你孝顺你就不懂事了。”谢凌阻止要往上冲的章成瑞，笑道，“明明是平时操心你过度，为父不幸得了高血压才会错失大显身手的机会。”
　　周浩轩本人经常挑衅谢凌不说，他手下的小弟也不是省油的灯。
　　19班和1班2班不一样，里面有很多学生文化课成绩不太行，基本是靠塞钱进来借读的，还有一些是体育特长生，靠中考加分进来。
　　周浩轩这群小弟里面有不少两种情况都占，仗着家里有点钱体格又不错就成天耀武扬威。上学期还有人欺负到了夏瑜头上，被谢凌和萧炎飞揍进医院一礼拜，从那以后两队人的梁子越结越大。
　　今天双方的主要矛盾在于周浩轩他们觉得谢凌中午抢了他们在食堂常坐的位子。
　　“这样。”谢凌把旋在手指上的篮球往地上一拍，笑容肆意，“今天你们队谁能防住我一个球就算我输，明天中午我就给你们全队端菜盘，站你们旁边伺候你们吃饭。同理，要你们输了，你们就跟我新收的小弟一块儿伺候我，行吧？”
　　一语激起千层浪。
　　“我靠，输了还能和凌哥吃饭，天下有这么好的事？！”
　　“不止！！听说凌哥为了报复还让秦寒跟他一起吃饭，给他端茶送水！！”
　　“是的！我今天中午看到了！能和秦寒凌哥一起吃饭啊啊啊啊啊！！”
　　“我恨，为什么我不在那个球场上，我愿意躺在凌神身下被他用篮球砸。”
　　“你们先别急着骚，你们就不担心吗？一个球都不掉……会不会有点难啊。”
　　围观人群里，有些刚加入谢凌后援会，还不明真相的学弟学妹发出担忧的声音。
　　“是啊，那个周浩轩跟我一个初中的，他以前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副队长呢，我们学校打进过区四强的。”
　　“而且19班不是有很多体育生吗？”
　　夏瑜正在为接下来的观战大业往脸上抹防晒霜，闻言正要说话，一个轻描淡写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就这几个，给他做陪练还不够格。”
　　秦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进了最里圈，从他的位置能够清晰地看清球场上发生的一切。
　　周围人纷纷捂住嘴。
　　秦寒这张脸，不管看多少遍都会让人惊为神颜，何况是在那么近的距离里。
　　太帅了！！！怀上了！！！
　　夏瑜中午和秦寒同桌吃饭，承受阈值比别的Omega要高点，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发出鸡叫。叫着叫着，他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刚才秦寒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夸小凌凌的话来着？
　　还不等夏瑜细想，周围突然响起一片尖叫。
　　球场上比赛已经开始。谢凌这队的中锋跳到球，手掌向外侧一推，把球传到谢凌手上。
　　谢凌接到球没有任何犹豫，风驰电掣地往19班的篮下袭去。他速度极快，整个人仿佛在风中化成了一道白色闪影。19班的那几个还没反应过来，谢凌就已经冲到了篮板下。
　　“凌哥上！！！”
　　谢凌扬起一抹嚣张的笑，以惊人的弹跳力凌空跃起。19班的大前锋是高一新生，不熟悉谢凌的速度，见状愣了下，等反应过来时头顶爆出一声巨响。
　　谢凌单手把球灌进了篮筐里。
　　人群刹那间沸腾。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凌凌你帅炸辣！！”
　　“卧槽卧槽！！原来谢凌学长这么牛逼嘛，这简直是漫画速度啊我死了！！A爆了！！”
　　“凌哥牛逼！！凌哥上我！！”
　　一时间不管是Alpha、Beta还是Omega全都陷入疯狂，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腿发软。
　　秦寒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下，目光紧紧跟着场上跑回自己队里的谢凌。
　　两个1班的Alpha提了两箱水过来：“凌哥说天热，大家观战辛苦，请大家喝水。”
　　话音方落，场上的谢凌仿佛能听见似的，冲这边围观的人群招了招手。
　　众人再次尖叫。
　　秦寒问夏瑜：“为什么只有他穿着球衣？”
　　夏瑜愣了下，顺着秦寒的视线望去，才明白他是在说谢凌。
　　因为是在学校，所以两队人都只穿着校服，只有谢凌穿了一套纯白的篮球运动衣。
　　夏瑜解释：“小绫绫最近在看一个篮球动漫，那套衣服是他喜欢的动漫人物的周边。昨天刚到的，今天说什么都要穿出来，唉，最近老蔡抓不穿校服抓得紧，他还顶风作案。”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秦寒想，随性自由，越要抓他他就非要反其道而行。
　　球衣不比短袖T恤，尤其胳膊，整个都是露出来的。谢凌顶着阳光一抬手，流畅清隽的肌肉线条就显得分外惹眼。
　　秦寒突然觉得口很渴。
　　他问边上同学要了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
　　球场的比分在不断变化，因为时间有限，这场比赛是只打半场的。直到第一节 比赛结束，1班2班对19班的比分已经打到了25：8。


第二节 开始，19班众人就彻底放弃了第一节的打法，抛却一切战术，四人合围谢凌。
　　谢凌不以为忤，弓着身，右手快速运球，眼看强行突破没有希望，喊道：“老俞！”
　　几乎是在同时，球被空传给了得分后卫。谢凌趁19班那几个出神的档口，从人墙的缝隙中迅速突破。
　　老俞正被周浩轩死守着，看谢凌突破出来，改变原本要冒险射三分球的想法，又把球重新传到了谢凌手上。谢凌接过球，仿佛会飞一样，原地起跳，直接扑向篮筐。
　　周浩轩回防得还算快，他高高跃起，正要去盖谢凌的帽，谢凌突然冲他笑了笑，带着十足的挑衅。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因为这一笑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周浩轩居然有一瞬间的出神。
　　身后响起球入篮筐的声音，谢凌完成一个漂亮的后仰跳投，稳稳落地。
　　“不管几个人，再来几次，结果都一样。”谢凌笑了笑。尖叫声中，白色球衣后那个数字6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周浩轩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加快了。
　　——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比赛就要在谢凌的单方面碾压下过去时，场上的谢凌却突然觉得有一股无力感笼上身体，还伴随着一阵阵微小却不容忽视的刺痛。
　　糟了。谢凌很快明白过来，是诱导剂的副作用又开始作怪了。
　　虽说打篮球是剧烈运动，但谢凌原本觉得只有两节，对手又比较菜，问题应该不大，但从第二节 开始，19班就一直针对谢凌，就算拦不住人，对他的体力多少还是有消耗。
　　直到赛末点，19班还是没能拦住谢凌一个球。
　　一帮人开始急了。一急很多见不得人的动作也开始明目张胆地往外冒。几个防守的人都开始用肩膀胳膊挤谢凌的要害处。
　　场外夏瑜暴怒：“19班的你们TM能不能要点脸？！”
　　应和声此起彼伏。
　　防守圈里的一个刺猬头冷笑：“谢凌，你还真是ABO通吃啊。可惜了……哦，也不可惜，我瞅着你这张脸挺像Omega的，没准以后也能像顾然一样二次分化呢。”
　　他说这话纯粹是想激怒谢凌从他手里偷球，谢凌确实被他触到了神经，但他没功夫搭理。
　　被这群人这么胳膊贴胳膊，腿贴腿地防，他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无意中散发出的信息素：煤炭味、铁锈味、甚至还有烧烤味……
　　他的诱导剂作用还在，不会因为这样就暴露出他是个Omega，但这些信息素却好像加剧了副作用对他的伤害。
　　好难受。
　　不过就三分钟了，他得坚持到比赛结束。
　　“谢凌！！”人墙外传来萧炎飞的声音。
　　谢凌故技重施，再次空投传球突破包围。
　　接球、奔跑、上篮……
　　过了一节，周浩轩已经勉强能跟上谢凌的节奏，但他的弹跳力和爆发力不及谢凌。
　　谢凌战术性后仰，打算趁着周浩轩跟他跳到同一水平线之前把这一球结了，就在这时，体内那股无力感和刺痛感突然加剧。
　　完了。指尖离球的那一瞬间谢凌就知道这一球铁定是进不了了，但他甚至没有余力去看，落地之后，整个人都因为难受蜷坐在了地上。
　　没有投进的球砸到篮筐上，重重地往下反弹，眼看就要砸到谢凌的身体——
　　“小凌凌！！”
　　“谢凌！！”
　　“凌哥！！”
　　乓——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出来，像要掐断人脖子似的，截住了横冲直撞的球。


第7章 
　　夏瑜看着突然出现在篮球架下的人，又看看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位置，一脸懵逼。
　　秦寒是什么时候过去的？？他记得几秒钟前他还在自己旁边啊？！而且刚才那个球好像不是单手能接住的吧？！
　　章成瑞等人迅速围到谢凌身边，夏瑜和一众Omega也想冲过来，被萧炎飞拦住。
　　秦寒把球随手往没人的地方一砸，看着围住谢凌的人墙，开口：“可以让一下吗？”
　　他的声音乍一听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却让那些刚才在球场大出风头的Alpha们全身发僵。
　　几人下意识地退开。
　　秦寒蹲到谢凌身边。
　　章成瑞心惊胆颤心神不宁：“萧哥，我们就这么把状况不明的凌哥丢给秦神真得好吗？”
　　萧炎飞蹙眉：“那你上去？”
　　章成瑞顿了下，看看秦寒的背影，英俊又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吓人，于是战略性地舍弃了他的凌哥：“我觉得我们在这儿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萧炎飞没说话。他刚才会让开一是觉得谢凌的状况跟之前约架时候突然晕倒的状况挺像的，当时是秦寒送他去的医院，应该知道点什么，二是……
　　章成瑞的野兽本能挺准的，就是吓人。
　　他没感觉到秦寒有放出信息素，但刚才那句“可以让一下吗”却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就好像在嫌他们碍事一样。
　　萧炎飞若有所思。
　　秦寒蹲到谢凌身边才发现他出的汗比想象中得还要多，脸色也很苍白。
　　“又……”他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太对，默了两秒，调回到正常的语气和语速，“又贫血了？”
　　如果谢凌现在脑袋还清楚，就会发现秦寒的声音依旧很不正常，但他现在没有余力管这些。
　　身上又疼又难受。
　　要是没那么多人看着就好了，他好想直接躺下来，如果再有个软乎乎毛绒绒的垫子就更好了。
　　正想着，疑似垫子的物体自己靠了过来。
　　不怎么软乎乎毛绒绒，又硬又热。
　　谢凌背部接触到秦寒的胸膛，手肘被他托住，少年微沉的声音近在耳畔：“能站起来吗？”
　　谢凌没说话，挣脱秦寒的手，试图自己站起来，刚动了一点点，膝盖就被一股脱力感拉了回去。
　　白皙的额头上沁满因为痛苦冒出的汗水。
　　秦寒眼色幽暗，十指暗中发着抖。
　　他很想直接把人从地上弄起来，但他很清楚不能那么做。他不能让谢凌从自己身上察觉到一点强制的意味，即使这种强制是在帮助谢凌也不行。
　　因为他们的关系实在太敏感了。
　　“你可以命令我扶你起来，让他们都听到。”
　　谢凌愣了下：“什么？”
　　“我知道你厉害，自己能起来。”秦寒心里烦躁，还是耐着性子道，“但是我想让你使唤我，可以吗？”
　　？？？
　　刚才秦寒会突然出现帮他挡球就已经够稀奇的了。现在这说的，他简直都要觉得秦寒被魂穿了。
　　谢凌一脸你是不是想弧我的表情。
　　秦寒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刚才在外面站了会儿，觉得想伺候你吃饭的人太多了，我想保住这个位置。”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口饭啊。
　　想不到秦寒也有今天。
　　一瞬间谢凌都感觉自己的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当然这是他的错觉。
　　靠自己可能还真站不起来。
　　但是按秦寒说的做好像又有点……
　　“算了，我不干那么幼稚浮夸的事。”谢凌搭住秦寒的手，“那什么……”
　　话音未落，人就被秦寒一把拉了起来。他的手在谢凌腰侧停留了两秒，最后上移，扶住了他的肩膀。
　　少年肩膀上的肌肉匀称柔软，只是作为Alpha来说，体格似乎比他想象得要单薄削瘦。
　　谢凌往自己肩膀上的手瞄了一眼：“下回接不住球就别逞强，看你这手抖的。”
　　“没有下次了。”秦寒的声线似乎比刚才又低了两分。
　　不过谢凌没听出来，反倒像只小猫一样得意地翘起尾巴：“也是，像我这样的高手不可能以同一种姿势失败……嘶——”
　　又开始疼了。
　　秦寒不再耽搁，扶着人就要带去医务室。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不善的声音：“比赛还没结束就想走，是不是想耍赖啊。”
　　是刚才那个刺猬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周浩轩边上，小声道：“轩哥，刚没更狠地用篮球砸他太可惜了。”
　　周浩轩没说话。他不会说其实他刚才有一瞬间鬼使神差地想替谢凌拦下那颗球。
　　要是说了，估计在场的小弟会当场昏厥。
　　刺猬头冲场上剩下的几个19班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把秦寒和谢凌围了起来。
　　谢凌见状乐了：“用不着这么隆重地欢送，虽然是因为你们太菜，为父才无聊得高血压发作，但菜不是你们的错，嘶——”
　　“话都说不清楚还装逼呢。”刺猬头走上来对着谢凌冷笑，“谢凌，你可说过只要被我们拦下一个球，明天开始就到食堂帮我们端茶送水的，怎么样，要不现在就记记要伺候我们的菜谱？”
　　章成瑞：“放屁！那是我们凌哥身体不适，就你们之前那副菜鸡样能防得住？”
　　“身体不适？你怎么老是身体不适，就这样还强A？不会真跟顾然一样也二次分化成Omega了吧，不如让我闻闻你的……”
　　话到一半，一股森冷阴沉的感觉突然从脚底升到了刺猬头的天灵盖。
　　他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看向秦寒。
　　那天秦寒教训周浩轩和另一个人的时候刺猬头正好不在，直到今天为止他本人和他的暴发户老爹在国外旅游，也一直没来学校，所以虽然知道有个叫秦寒的人让他们老大吃了亏，却一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Omega的同学请喷一下阻隔剂。”秦寒突然对场外的围观群众道。
　　说完又后退两步，扶着谢凌让他坐到旁边的篮球架下。
　　谢凌：“你……”
　　“等我一会儿。”秦寒温柔一笑。
　　起身后瞬间又换了一副脸孔。
　　刺猬头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太妙，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拽天拽地的样子：“怎么着，你想干……”
　　“别说了别说了。”一个胖子从后面上来拐了下刺猬头，顺道把在球场边捡的篮球给他看。
　　是刚才被秦寒截下丢出去的球，球已经漏气，上面还留着五个浅浅的洞。是秦寒接球时用前指节抠出来的。
　　“？”刺猬头，“卧槽？？？”
　　胖子抹了把额角滴下的冷汗，小声道：“他就是那天用信息素把我和轩哥压得瘫痪了一星期的……”
　　话还没说完，包括他和刺猬头在内，所有搞事的19班Alpha脸色骤变，一个个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纷纷跪在了秦寒脚下。
　　深海幽深晦暗，苦涩的海水堵住所有的呼吸口，强力的压强似乎要把人的五脏六腑全都碾碎。
　　胖子在地上蜷成一团，扼腕感叹。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怎么觉得秦寒的信息素比那天还要强上好多，甚至带着一种剧烈的破坏性。
　　刺猬头抓紧胸前的制服，仿佛一个拼命求生的溺水者，大口喘息。
　　秦寒俯视着他，片刻蹲下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想闻他的信息素？”
　　刺猬头张着嘴，恐惧地看着秦寒勾了下唇角，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凉薄又残忍。
　　“我都没闻过呢。”声音既低又缓，仿佛魔鬼在低吟，“你配吗？”


第8章 
　　球场周围，一些还没来得及喷阻隔剂的Omega个个膝盖发软。
　　夏瑜拿了瓶香奶奶阻隔剂往身体不适的姐妹们身上补。
　　他平时总跟谢凌萧炎飞他们混在一起，所以时不时就会补阻隔剂，这会儿倒没受什么影响。
　　“瑜瑜……”一个姐妹拉住夏瑜，“别喷了。”
　　“那怎么行呢，你不得难受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姐妹语气兴奋，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好强势，好厉害，这感觉，我爱了。”
　　夏瑜：“……”
　　这种抖M一般的骚气发言，不愧是他的姐妹。
　　和场上那些Alpha不同，Omega们尽管浑身无力，好像随时都要丧失行动力，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只是心甘情愿地沉沦在海浪掀起的飓风里。
　　夏瑜看着姐妹们痛并快乐着的样子。心里有一丢丢后悔。
　　嘤！早知道今天就不喷阻隔剂了！他恨！
　　“可是不对啊，我怎么一点感觉没有呢。”人群中有Alpha道。
　　Alpha和Alpha天生互斥，对彼此的味道有本能的敌视，照理说秦寒的信息素都波及到他们了，有反应的应该不止Omega才对。
　　“我听过一个传说，顶级Alpha可以把自己的信息素当作武器，专门对付他们想对付的人。难道那位秦神就是……”
　　“卧槽牛逼啊！所以咱们感觉不到，应该是他专门针对19班去了，你看萧哥他们就没事。”
　　球场上，萧炎飞等人一脸懵逼地看着朝秦寒行跪拜大礼的19班同学。
　　秦寒还在对他们施压。
　　周浩轩扶着旁边的树，拼尽全力才没跪下：“你TM……够了没。”
　　他看向秦寒，发现对方的眼神依旧冰冷混沌。而他们身上，尤其是四肢的地方，那种疼得仿佛要被撕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也听过那个关于顶级Alpha的传言，他们操控信息素就像操控自己的呼吸一样，甚至能用意念把他们集中在任何想集中的地方。可为什么秦寒专门攻击他们的四肢呢。
　　一瞬间，他突然想到刚才他们在球场上用胳膊和大腿肢体进攻谢凌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篮球架下的谢凌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秦寒幽暗的眼神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自己应该控制得很好，不会伤到谢凌才对。那就是他的病情又恶化了？
　　秦寒理智回笼。立马收起信息素朝谢凌走去。
　　现在拦路狗都没了，他得快点带谢凌去医务室。
　　秦寒把人扶起来，刚走出一步，身体就僵了下。
　　身边的人刚才好像……主动往他怀里靠了？
　　谢凌的病情其实并没有恶化，相反，因为秦寒刚才放出的那一通信息素，他的身体已经舒服很多了。
　　那在Alpha眼里感到恐怖，在别的Omega眼里感到绝对压制的信息素，钻进他的身体里，只有一股清新宁静的感觉，宛如夏日海风拂面，将他体内的那种无力和痛苦全都一一抚平。
　　匹配度在98%以上不是说说的，这人的信息素对自己是真得有用。
　　他没法光明正大地问秦寒要信息素，但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谢凌假装身体不适，又往秦寒怀里靠了下。
　　蹭一下，再蹭一下。
　　直到发现秦寒看过来——
　　谢凌突然开始艰难地喘气，表情也故意拗成很狰狞的样子。
　　看来真得是病情恶化了。想想也是，不然他怎么可能往自己怀里靠呢。
　　秦寒心中的情绪横冲直撞。手快于脑子，从谢凌的肩膀处滑向他的腰侧。
　　细，细得也不像是Alpha的腰。但那股因为剧烈运动从谢凌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信息素确实是Alpha的，好像是一种花香。
　　秦寒若有所思，抱着谢凌往医务室去。
　　身后隐约响起刺猬头和胖子等人的声音：“快……快给老子拿缓和剂来！”
　　谢凌没怎么在意腰上那只手，全程都借着走路时的摇晃吸收吸秦寒身上残留的信息素。
　　这家伙对自己信息素的控制力还真挺强。就这么一会儿他就只能闻到一丝很淡的味道了，如果他不是和秦寒匹配的顶级O，对对方的信息素极度敏感，恐怕连这点都感觉不到。
　　等到了医务室，谢凌整个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为了不露馅儿，他故作虚弱，颤颤巍巍地脱下鞋子，靠上校医室里间的床，饮下校医为他准备的红糖水。
　　几分钟后，谢凌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已经好很多了。
　　“真得没事了？”秦寒送谢凌来的路上都想好先把人送到医务室休息，再打电话让他们家司机送谢凌去医院，没想到谢凌喝了碗红糖水就这么起死回生了。他担心谢凌在逞强。
　　或许是嗅到了那语气里暗含的几分还算真诚的担忧，谢凌难得没有呛秦寒，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角：“能有什么事，我们顶级Alpha的自愈能力都比较快。”
　　校医笑道：“那你在这儿多休息会儿，我正好有事要去你们班主任办公室，帮你请个假吧。”
　　“谢谢老师，您真是人美心善的大天使。”
　　他生得好看，嘴又甜，校医是个三十出头的女老师，被他逗得合不拢嘴，临走时又倒了两杯热水放在谢凌旁边。
　　秦寒暗暗舔了下有点干的嘴唇，房间里只剩他和谢凌两个人了。
　　“吃吗？”秦寒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东西。
　　谢凌定眼一看，是块巧克力，和上次秦寒在医院塞进他口袋里的巧克力是一个牌子。
　　这次外包装上的小动物换成了一只萌萌哒的小兔子。
　　谢凌跟那只纸片兔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移开视线：“这种小孩子的东西，我早不爱吃了。”
　　你初中在被我撞破之前也是这么和送你巧克力的人说的。
　　“那上次我在医院送给你的你也没吃？”秦寒把拿巧克力的那只手塞回了口袋里。
　　“送给夏瑜了。”
　　说完久久没有听到秦寒再出声。谢凌心里疑惑，转过头——
　　“……你想暗杀我？”
　　原本应该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秦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鼻尖和谢凌的耳朵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秦寒又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这一次他抓了一把巧克力。
　　修长白皙的手张开，被金色锡纸包裹住的巧克力散落在谢凌旁边的床单上。谢凌直接看傻了。
　　“这里只有我和你，没有别人看见。”他知道谢凌喜欢吃甜食，尤其喜欢吃这种牌子的巧克力，从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秦寒平时和人说话时的声音都比较清润，这会儿凑在谢凌耳边声线却显得很低沉。呼吸时流出的热气喷洒在谢凌的耳廓上。
　　谢凌下意识地想退。又觉得自己没有退的道理，不能让秦寒觉得自己怕他。
　　“你为什么会带这么多这种巧克力？”这种巧克力在十年前还比较流行，现在在大流超市已经看不太到了，估计得到那种怀旧小卖部称斤称两才能买到，他也好久没吃了。
　　而且也不是什么高级货，秦寒要是抓出一把某国皇室御用巧克力那他还信，也比较符合他装逼于无形的人设。
　　秦寒沉默了会儿，道：“因为你。”
　　这三个字，他说得既慢又清晰。
　　谢凌愣了下。
　　秦寒掩去眼里的一抹幽色，无缝衔接：“以前初中的时候看你特别喜欢这种巧克力，好奇就尝了尝，觉得味道很好就一直带在身上了。”
　　原来是这样。谢凌骄傲地尾巴一翘：“算你识货，我挖掘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
　　秦寒笑笑：“这么说你还喜欢。”
　　谢凌：“……”他感觉自己又着了这个心机狗的圈套了。
　　秦寒赶在他发作前道：“吃吧，再补充点糖分，不然明天没人带我吃饭了怎么办。”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口饭在讨好他。
　　谢凌瞥了眼散在床上的那些小动物包装的巧克力，片刻，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红红的毛爷爷。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谢凌别开脸道。
　　秦寒看着那张毛爷爷，心里很不想收，可不收估计这巧克力谢凌也不会要。
　　想了想，秦寒还是收下来了。
　　谢凌唔了声：“你先回教室吧。”
　　对他有意见了，连吃巧克力的样子都不让他看了。
　　不过愿意吃就好，至少可以说明他和谢凌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么糟那么糟的地步。
　　秦寒出去之后，谢凌把那些散落在床上的巧克力整齐划一地铺开。
　　小兔子、小熊、小猪、小猫……
　　“你说我先吃你们谁好呢。”谢凌盘着腿，胳膊肘抵在膝盖上，手撑着脸，好像在研究一件国家大事。
　　过了会儿，谢凌先把手指点到小猪鼻子上，小声道：“点点点点点麻油……”
　　乐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要是被别的同学看到平时张扬强势的校草+校霸在这儿对着巧克力点麻油，大概要吓得三天下不来床。
　　谢凌最后点中了小兔子。他剥开外层的金色锡纸，巧克力里面也做成了相应的动物形状，
　　谢凌咬上兔子耳朵，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两个温柔、带着笑意的声音——
　　“小凌快来，叔叔买了你最喜欢的巧克力。”
　　“以后每年爸爸和叔叔都给小凌买巧克力好不好？”
　　眼眶突然涌上一股热意和湿意。
　　谢凌咬下一只兔子耳朵。同时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浓郁香醇的牛奶巧克力味在口中漫开。
　　好甜。好好吃。
　　过了大约十分钟，秦寒在外面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谢凌一吓，这人居然没回教室？！
　　他立马把手里一只已经被他折成金色小青蛙的锡纸展开铺平丢到一边。随后长腿一伸，背靠床板，拽了吧唧道：“进来。”
　　秦寒拿着个纸杯进来，笑着解释：“外面的饮水机里没水了，我进来倒点水。”
　　说话间眼神扫过谢凌的唇角。秦寒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脸上相同的位置，提醒道：“巧克力酱。”
　　说完怕谢凌觉得在自己面前丢了面子，正要眼观鼻鼻观心去倒水，谢凌却做了一个让秦寒走不动路的动作。
　　他伸出舌头，很随意地舔了下嘴角残留的巧克力酱。粉粉的舌尖在白皙的嘴角上留下了一点几不可察的水渍。
　　秦寒手里的纸杯顿时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褶痕。
　　谢凌注意到他的目光，眼尾一挑：“看什么？”
　　“没什么。”秦寒唇角微扬，“就觉得你的舌头挺灵活的。”


第9章 
　　谢凌觉得秦寒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接得很顺嘴：“我哪儿都很灵活。”
　　秦寒不知想到了什么，纸杯上立时又多了两道褶皱。他笑笑：“恩，你最厉害了。”
　　说完走到旁边的饮水机，用那个破纸杯接了满满一杯水往下灌。
　　白皙的喉结随着秦寒喝水的动作上下滚动，谢凌看了会儿，突然道：“今天的事，谢了啊。”
　　秦寒愣住。
　　谢凌咳了声，别过脸：“虽然你另有目的，但从结果上来说也算帮了我，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
　　秦寒看谢凌好像心情还不错，提议道：“放学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下为什么总是贫血？我可以陪你，有什么事也方便你使唤我。”
　　说到底秦寒心里还是存了个疑影。
　　一般来说Alpha的身体素质很好，贫血无力是Omega才会有的症状，秦寒担心谢凌的身体还有些什么别的问题。
　　谢凌当然不可能同意。
　　“用不着，也就贫了两次。放学我还要送顾然哥回家，没空干那些事。”
　　他哪有你自己的身体重要。
　　秦寒强压住要脱口而出的话。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不择手段逼着谢凌去医院，但现在……
　　手里喝空的纸杯被揉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秦寒冲谢凌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那好吧。”
　　——
　　两人走出医务室时，第三节 课正好下课。
　　谢凌刚上二楼，就看到周浩轩等人像一群即将要上屠宰场的猪一样，灰头土脸地从政教处出来。
　　猪群最后，政教处蔡主任边往外走边狂轰滥炸：“别觉得这次你们没动手就是受害者了，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先挑衅的是你们，带球撞人的是你们，还拦着不允许同学就医是不是！”
　　“老师，您不能光听萧炎飞章成瑞他们一面之词啊，还有那些Omega，肯定都站秦寒谢凌他们……”
　　“什么一面之词！你们什么德行我不清楚？！抬抬屁股我都知道你们想放什么味儿的屁，你们……”
　　正激情四射的时候，蔡主任突然发现不远处走过两个虽然极力淡化存在感，但依旧自带圣光的男生。
　　“谢凌！秦寒！你们过来！”谢凌知道他们蔡主任已经知道下午的事了。他过去经常和周浩轩他们发生冲突，也没少被蔡主任关切，但这次情况不同，他全程无非就是在篮球场上放了两句骚话，完全没动手，是纯纯粹粹的受害者。
　　谢凌笑嘻嘻地走过去，先放一通彩虹屁：“蔡老师，一个暑假没见，您怎么越来越帅了呢，我觉得我们学校应该搞个你心目中的校园男神评选，我肯定第一个投您。”
　　“少来啊，我不吃这套，你以为我是那些教你的年轻女老师呢。”说着整了整自己的西装领口。
　　众人：“……”您可比那些女老师还吃这套。
　　秦寒偷偷看了眼谢凌，除了对自己，他好像对谁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初中最开始谢凌认识他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
　　“你身体怎么样了？”蔡主任打量了谢凌一下。
　　狐狸眼尾微扬，轻描淡写地扫过19班那些人。
　　19班：“……”他们有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谢凌就十分做作地捂住了自己的头：“老师，其实我到刚才还有点头晕，我没想到他们会下手这么狠，而且那么多人围攻我一个，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谢凌！你不能含血喷人啊！我们怎么对你下手了，明明是你自己……”
　　“你给我闭嘴！”蔡主任指了指刺猬头，又看看谢凌，闲闲道，“行了，你也别装了，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上学期是不是你一个人把他们五个人送进医院的？”
　　刺猬头：“没错！就是他！”
　　“让你闭嘴！”蔡主任觉得自己很需要做个心脏按摩，“下节你们班体育课是吧，别下去了，跟这儿给我站着，我要好好纠正一下你们的作风！还有，下周摸底考要是不能进步五十名，就给我再追加1500字检讨！”
　　一群人如丧考妣。
　　谢凌幸灾乐祸，正偷笑得起劲，蔡主任突然又转过来瞪了他一眼，眼神又爱又狠：“谢凌，你也是！这次虽然你是受害者，但你以前惹的事也不少，这学期……”
　　“老师您放心，我这学期一定改头换面，只学习不搞事，争做优秀社会主义接班人……”
　　“行了行了。”蔡主任都要被他逗乐了，“快上课了，你先回去。秦寒跟我进来一下。”
　　秦寒放信息素施压的事已经全校皆知，这是严重违反校规的。
　　照理来说秦寒倒霉他该高兴，但说到底秦寒这次放信息素也是为了他。
　　谢凌的眼神跟着秦寒跑。
　　秦寒轻轻一笑，低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谢凌别过头，“走好不送。”
　　蔡主任和秦寒进去后，谢凌并没有走。他瞥了眼周浩轩等人，笑吟吟道：“摸底考需要爸爸给你们提供补课服务吗，每人一百声爸爸换年级第一大天才20分钟倾囊相授，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刺猬头啧了一声，冷笑道：“谢凌，你别太得意忘形，今天归根结底是你输了，输的人要做些什么，你没忘吧？”
　　操了。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
　　其实严格意义来说也不能算输，只是发生了点意外，但周浩轩这群无赖才不会讲道理。
　　谢凌自觉自己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下巴微扬：“想吃什么菜现在快点报，等晚了只能伺候你们喝老蔡的菊花茶了。”
　　刺猬头一看到这个份上谢凌还那么嚣张，心里更不爽了，正想好好刁难羞辱他一下，一只手突然横在了他面前。
　　周浩轩没有刺猬头那么激动，神情还有点波澜不惊：“我们不趁人之危，既然今天你出了意外，那胜负就暂时保留吧。”
　　刺猬头和一众小弟惊了：“轩哥？！”
　　谢凌也很意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原则了，为父相当欣慰啊。”
　　周浩轩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谢凌，那张谁都必须承认漂亮的脸上没了发病时的苍白，笑容肆意张扬，就好像之前射篮时一样……摄人心魄。
　　心跳莫名其妙又加快了。就在这时，一道凌厉带着点冷意的目光刺进了他的体内。
　　不止是他，他周围的小弟们也感觉到了，可以说他们的身体现在已经对那种气息有点条件反射了。
　　谢凌见周浩轩一群人突然变了脸，有些疑惑，转头一看，发现秦寒又出来了。
　　谢凌愣了：“你怎么这么快？”
　　秦寒笑笑：“说完就出来了。”
　　“什么处分？”说到底这事是因为他，如果处分太重的话，他就有必要去跟老蔡饶饶舌了。
　　不管他和秦寒什么关系，他都不希望秦寒因为自己的事背锅。
　　“1000字检讨。”
　　？？？
　　19班众人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这些其实只不过是挑衅了下实际连手都没来得及动就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人要写3000字还损失了一节体育课，这个乱放信息素违反校规的人却只有1000字？？
　　而且他们刚才站门外都没听到蔡主任对秦寒进行河东狮吼，这通谈话得有多和颜悦色？？
　　谢凌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上下打量秦寒：“你其实叫蔡寒？”
　　上学期有个Alpha乱放信息素，被蔡主任拉到政教处足足教育了三个小时，最后让他写了三千字检讨，还给了他处分，相比之下秦寒的待遇简直比亲儿子还要亲儿子。或者老蔡其实是碍于秦家的权势所以不敢对秦寒重拳出击？
　　谢凌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光正伟党员蔡主任的小辫子。
　　生动的表情看得秦寒心里有点痒：“我跟蔡老师整理了下事情发展的始末，最后他同意了我是情急之下正当防卫，并且是为了帮助同学的说法，所以就写1000字检讨稍作惩罚。”
　　严重违反校纪校规的事落到秦寒头上只是稍作惩罚，谢凌笑了声：“不愧是当过学生会主席的人，挺有本事，哄起老师来一套一套的。”
　　他说这话本来没什么意思，但说完之后又冷不丁地想起了以前的事。
　　气氛莫名有点僵硬。
　　秦寒仿佛没有感觉到，冲谢凌笑笑，又对19班的那群人道：“蔡老师请你们进去。”
　　挺普通一句话，还用了个请字，但落在19班一群人耳朵里和“请你们去死”的语气没什么区别。
　　一群人莫名不爽，但身体还记得不久之前被秦寒的信息素统治，要不是他们及时打了缓和剂，现在人都不在这儿了。
　　等19班那群人进去了，谢凌脸上的不满已经快要溢成一条河了。
　　秦寒看着好笑，语气里都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怎么了？”
　　谢凌嗤了声：“没什么，就觉得秦大主席您特别能耐，看他们怕的那样，我这群儿子还真是没出息。”
　　秦寒笑笑：“我是你的人，他们看上去怕我，其实是怕你。”
　　谢凌觉得这句话听上去还算舒服，但有些地方需要纠正：“注意用词，你现在只能算是我的外门小弟。”
　　秦寒：“外门小弟不是人吗？”
　　谢凌一时语塞。虽然他平时一直diss秦寒，但今天他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无缘无故说他不是人好像不太好。
　　“外门小弟是人，我是你的外门小弟。”秦寒眼睑微垂，乖巧道，“等量代换，我就是你的人。”


第10章 
　　周四上午第三节 是体育课。
　　按照惯例，新学期第一周的体育课要对同学们的综合体能做一个全新系统的评估。
　　评估的第一项内容就是长跑：Alpha2000米，Beta1000米，Omega800米。
　　“老师！其实我得了不能跑步的病！”
　　“老师你看！我这儿有校医给我开的单子，我昨晚上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膜穿孔症。”
　　“没事儿，生命在于运动，跑得越快越远病好得越快。”体育老师一脸慈爱，像赶羊一样把一群试图逃避战斗的小羊赶到跑道上，“先从Omega开始，谢凌过来帮我记分。”
　　谢凌披着外套，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从体育老师手里拿过计分板。
　　他跟别人不大一样，他其实挺喜欢长跑的，每次校运会3000米都稳拿第一，可惜前两天才因为剧烈运动导致副作用发作，现实条件不允许。只能用易感期身体情况不稳定，老贫血需要休养生息当借口请假。
　　体育老师带了这么多届学生，从来没听说过哪个Alpha易感期会贫血的，但他知道谢凌的实力，没必要刻意逃避，再加上也听说了前两天的事，于是就同意了。
　　“哎，好羡慕你们啊。”谢凌真心实意，“我也想享受在风中尽情驰骋的感觉。”
　　众人：“……”
　　怎么办呢，谁让他是他们凌哥，除了原谅他，还是原谅他。
　　2分45秒之后，夏瑜从一众Omega中脱颖而出，以第一的成绩冲过终点线。
　　谢凌大感意外，夏瑜原来的长跑成绩虽说还行，但也没有这么快。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夏小瑜，炎炎暑假还偷偷练习长跑，老蔡不给你来个全校表彰都说不过去啊。”
　　“没有啦。”夏瑜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懒蛋蛋小手帕擦汗，“主要是跑太慢就看不到秦寒热身的过程啦。”
　　嫖男神的力量是无穷的。
　　谢凌：“……”
　　夏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嘿嘿道：“那啥，你记分太辛苦了，我去帮你拿水喝。”
　　Omega跑完之后就是Alpha，趁着这段时间由章成瑞带领他们热身。谢凌一心两用，一边记分一边往不远处的Alpha队列里看。
　　就那么几个动作，别人做起来要么很普通要么憨不拉几，偏偏秦寒搞出了帅气优美的感觉，拉个腿都能引发一群还没调整过呼吸的Omega的尖叫。
　　人模狗样。
　　谢凌在心里吐槽。
　　正这时，那头原本在做热身的秦寒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冲谢凌笑了笑。
　　谢凌愣了下，立马别开头。
　　五分钟后，跑道上的Omega们全部跑完，Alpha全体出击。
　　操场周围一片山呼海啸，仿佛歌星在开演唱会。
　　“啊啊啊啊啊啊秦寒加油！！！”
　　“秦神我爱你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跑姿太A了！！”
　　经过那天的篮球场事件，秦寒的人气再创新高，据夏瑜的可靠情报，短短一晚上，秦寒后援会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和谢凌一样的高度。
　　体育老师叹为观止：“不得了啊，这位同学的影响力和你有的一拼啊。”
　　“不过徒有其表罢了，您看他那速度，像是能和您最心爱的学生我并驾齐驱的样子吗？”
　　体育老师乐了：“这你就不懂了，真正的高手都是厚积薄发的。”
　　从开始到中断，秦寒的速度一直四平八稳，处在人群中游的地方，直到最后两圈，开始为了博人眼球冲得贼快的一群Alpha渐渐掉队，秦寒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今天S市气温突降，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短袖T恤外面套了外套。倒数第二圈，秦寒一拉拉链，把外套随意地往跑道内侧的大草坪上一扔，任凭它随风而去。
　　动作潇洒又帅气，惹得一众Omega频频鸡叫。
　　最后一圈，秦寒直接超过了跑在第一的章成瑞，脸不红心有点跳地越过了终点线。
　　围观群众当中有人私下记了时间，秦寒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直接爆出一声卧槽。
　　秦寒第一时间到谢凌身边报成绩，刚跑完2000米，他出了不少汗：“4分25秒。”
　　谢凌拿着笔一脸冷漠：“好的，40分钟25秒。”
　　秦寒笑意不变：“只要你开心，想怎么填都行。”
　　“你什么毛病，这么惯他。”体育老师往谢凌后脑勺上轻拍了下，提醒道，“谢凌同学，请公正客观。”
　　谢凌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把秦寒的成绩填上去。其实他知道秦寒能跑，毕竟他们也是初中同学，就是不太想承认而已。
　　4分37秒后，章成瑞气喘吁吁地来找谢凌报成绩，顺道看了眼计分板上秦寒的成绩，惊叹道：“卧槽，秦神这速度，凌哥，这跟你的最高纪录一样啊，你俩真有缘。”
　　不久前才踩雷的夏瑜同学十分欣赏章成瑞这种作死的行为。
　　谢凌一脸严肃：“章成瑞同学，请你反思一下，为什么你一个体育生会没有跑过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你这样还算是我最可爱的小弟嘛。”
　　章成瑞心道他同桌从哪个角度看都好像跟弱不禁风搭不上边，但他不敢反驳他凌哥，只好委屈巴巴道：“一定是因为送给我的加油声不够热烈。”
　　谢凌一副哥白疼你了的表情。
　　十五分钟后，Beta们开始跑。
　　1班的班长刘飞是个学习成绩相当好的小个Beta，但是在体育方面始终不太行，别人都陆陆续续跑完了，他离终点还有一圈半的距离，并且每一步都呈匀减速运动。
　　“班长加油啊！！！”谢凌盘腿坐在地上，挥着计分板喊。
　　别的同学一听谢凌喊了，也跟着喊：“班长加油！！！跑过最后600米，你就是全场最亮的崽！！！”
　　“班长牛逼！班长世界第一！快跑起来！”
　　刘飞跑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他实在是喘得没力气说话，只能靠挥手来回应同学们热情的加油声。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又过了三分钟，刘飞才堪堪跑进最后一圈。
　　体育老师看了下时间，一堂课时间有限，他本来计划还要再测一个项目的，于是对谢凌道：“你在这儿继续给他加油打劲儿记分，我先带他们去测别的项目。”
　　“知道了，您放心……吧。”
　　谢凌点着头，突然感觉一股晕眩感袭上脑门。
　　这段时间谢凌已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相当了解了，立马判断出这是副作用又开始作怪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谢凌跟自己说，忍忍就过去了。
　　除了谢凌和刘飞，剩下的同学都跟着体育老师往体育馆的方向走。
　　秦寒缀在队伍最后面，临走前往谢凌的方向看了看。
　　谢凌不像之前那样挥着计分板给刘飞加油，手撑着头，拇指按在太阳穴上。从秦寒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
　　虽然很短很轻，但秦寒并没有错过谢凌刚才说话时一闪而过的微弱停顿，听上去像是在忍耐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刘飞同志终于在长跑革命中取得了胜利，整个人摇晃得像一顺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挂面。
　　谢凌有心去扶他，奈何晕眩感和无力感久久不去。
　　刘飞脚步虚浮地过来报成绩：“7分15秒。”
　　谢凌替他填上成绩，冲他笑笑：“挺厉害的啊班长，比上次进步了一分钟呢。”
　　刘飞没想到谢凌会记得他的成绩，有点受宠若惊，他抬了抬自己的黑框眼镜，讪讪一笑：“谢谢凌哥。”
　　说完摇摇晃晃，拖着一副仿佛要大限将至的表情去拿脱在跑道里圈草坪上的外套。
　　谢凌：“你先去找老师测别的吧，我一会儿帮你把外套拿过去。”
　　刘飞连声道谢，晃晃悠悠地走了。
　　谢凌坐在原地又缓了两分钟，才慢慢起身往草坪走。
　　最近他越来越认识到药物的力量是有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情况只会越来越恶化，前两天的篮球赛更是加剧提前了他病症发作的时间，要解决问题只能像医生说的依靠秦寒的信息素，可是他和秦寒的关系让他始终迈不出那道坎。
　　是他不够帅气英俊惹人喜爱嘛，老天爷怎么舍得这么对他呢。
　　谢凌心里的小人儿翻了个委屈巴巴的跟斗，直到他发现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校服外套躺在草坪中央。
　　刚才只有他们一个班在这儿上体育课，一件是刘飞的，那还有件是谁的？
　　谢凌把两件衣服捡起来。然后他敏锐地从其中一件上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夏日海风般的清爽宁静。
　　谢凌愣住了。是秦寒的外套。
　　秦寒一直把自己的信息素控制得很好，即使运动流汗时也不会轻易让旁人感知到。但谢凌作为和他高匹配的顶级Omega，却在拿起他外套的那一刻就分辨出来了。
　　那外套上的信息素仿佛有灵性似的，一感觉到谢凌的触碰，就缱绻绵密地缠上他的四肢百骸，渗透进他的皮肤和血管里。
　　好舒服。谢凌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刚才还被晕眩感和无力感包裹的身体好像突然就找到了支点。身体本能地寻求着更多的慰藉。
　　谢凌盯着那件外套，仿佛着了魔似的，一点点靠近，最后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而另一只手上刘飞的外套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掉了下去。
　　太舒服了。就好像在沙漠里因为干渴就要濒死的旅人突然得到了一口水。
　　海风在谢凌的身体里缓缓流动着，似乎要和他融为一体。
　　谢凌的意识在那种极度舒适中渐渐模糊，直到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他背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第11章 
　　换做别的任何一个Omega，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会被苏到腿软，但对于谢凌来说却无异于晴空霹雳。
　　是秦寒！！！秦寒看见自己把脸埋在他的外套里了！！！
　　理智瞬间回笼，一瞬间谢凌连死的心都有了。
　　都怪这该死的本能！！
　　不行，得冷静下来。他这么帅可不能死了，更不能因为秦寒死了。
　　谢凌借着外套的掩护做好心理建设和表情管理，仿佛很淡定地抬起了头。
　　“没干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谢凌干咳一声道，“闻到股怪味觉得奇怪，确认一下，发现原来是这件衣服上的汗臭。”
　　“那件外套是我的。”秦寒看着谢凌，“我跑步的时候都会用自己的信息素把汗味过滤掉。”
　　“那就是你没过滤干净呗。”
　　谢凌漫不经心地把外套丢给秦寒，弯腰把草坪上刘飞的外套捡起来。等他再起身时，却看见令他窒息的一幕。
　　秦寒居然用和他刚才一样的姿势把脸埋进了外套里！！
　　就连埋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说不上为什么，谢凌的耳根倏地一下就热了。
　　他看着秦寒抬起头，因为阳光照射角度的关系，秦寒站的地方是一片阴影，整个人都没在暗处，他的脸上没有惯有的笑意，眼神有点深邃。
　　谢凌看不懂他的眼神，就是莫名有点心慌。他很清楚秦寒的外套上根本没有汗味，要是秦寒继续追问起来该怎么办？
　　正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秦寒突然笑了笑：“好像是没过滤干净，抱歉，让你闻到不好的味道了。”
　　还真有啊？谢凌松了口气，突然有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感觉。应该是刚才他太沉迷吸秦寒的信息素所以没感觉到吧。
　　“没事。”谢凌突然又有了底气，“你凌哥大度，不追究你伤害我鼻子的责任。”
　　“你最好了。”秦寒一如既往地狗腿，“对了，体育老师找你过去。”
　　谢凌哦了一声，拎着刘飞的外套往体育馆的方向走。
　　秦寒跟在后面，几秒前好像还很纯良清亮的眼神再次变得混沌深邃。
　　如果刚才有一面镜子的话，谢凌应该就会发现一件事情。发现即便他调整过了，但当他把脸从秦寒外套里露出来的那一刻，依旧神色迷蒙，眼角泛红。
　　秦寒原本是担心谢凌可能又贫血了，所以借着拿外套的理由回到跑道上想去看看他，没想到就撞到那一幕差点让他心跳停止的画面。
　　刚才的话是为了顺着谢凌，但秦寒很自信他的外套上根本就没什么汗味，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只有信息素的味道。
　　难道谢凌说的怪味其实是指自己的信息素？Alpha对Alpha的信息素确实会有天然的排斥，但如果是那样，谢凌为什么不直接说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呢？
　　更奇怪的是，秦寒自觉自己把信息素收敛得很好，就算外套上有，谢凌也不应该那么容易感觉到才对，除非……
　　脑海中又闪过谢凌刚把头从自己外套里抬起来的画面。还有这两天一直埋在他心里的对于谢凌身体状况的疑惑。
　　秦寒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这个意识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剧流动。
　　可能吗？秦寒死死盯着谢凌的背影。无论是从气息还是那天他在篮球场上表现出的惊人体能，这都不可能，但是……
　　——
　　体育课下课之后，秦寒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打了个电话给他二哥秦淮。
　　秦淮现在被秦老夫人按在公司帮忙打理生意，但因为个人兴趣，他的名下有一家专门研究ABO生理机制的研究所，他本人对这方面也比较精通。
　　“Alpha会不会把脸埋在另一个Alpha外套里闻味道？”秦淮好笑道，“那你说人会不会蹲到猪圈里去闻味道？”
　　秦寒幽幽道：“二哥。”
　　秦淮咳了声，声音略微正经了些：“答案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不像你会问出来的啊。Alpha对Alpha的信息素有天然排斥，要是从对方外套上闻到味道，不马上把外套丢垃圾桶就不错了，还把脸埋进去闻？那是只有Omega才会干的事。”
　　秦寒拿手机的手指蜷了下：“那Alpha会不会因为易感期贫血？”
　　“Alpha天生身体素质强，易感期呈现的都是好斗、暴躁、独占欲强，贫血……你真得不是在说Omega？”
　　其实这些事秦寒心里全都有所猜想，只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才会来找秦淮。他想起那天在篮球场上闻到的味道，说：“可是他的信息素确实是Alpha的。”秦淮一开始还不明白自家弟弟这是怎么了，一听到这个“他”，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笑道：“那倒是挺奇怪的。这样，我可以让我的研究所帮你做个调查，只要你能搞到沾有他信息素的东西，用密封袋带回来就行。”
　　“比如？”
　　“最好是贴身衣服之类的。”
　　秦寒眸子颤了颤，半响，他回答：“我知道了。”
　　秦淮低笑两声，终究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问“你说的这个他是小凌吗？”
　　秦寒提醒：“不要叫他小凌。”
　　豁，真可怕，叫叫都不行。
　　秦寒还读初中的时候秦淮曾经去过几次他学校，也认识谢凌，两人都是比较容易自来熟的那种，虽然年龄差了快十岁，但还聊得挺好。
　　“这事交给我吧。”秦淮正嫌被自己奶奶压迫的日子无聊又苦闷，“不过我想知道，如果小……如果他真得是Omega，你打算怎么做？”
　　秦寒默了两秒，唇角不断上扬，他极轻极慢地反问：“你觉得呢？”
　　——
　　下午第三节 是美术课。下课之后，谢凌单独留了会儿，和美术老师一块儿探讨漫画的事。
　　出美术教室的时候，谢凌被人从后面轻轻撞了下，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校服侧后面被染上了红色颜料。
　　“对不起。”始作俑者秦寒同学捧着画笔和调色盘一脸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这要是别人，谢凌肯定直接笑着摆摆手说没事。但对象是秦寒，他就下意识地想搞点事情，于是道：“你帮我洗？”
　　“我帮你洗吧。”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重叠到一起。
　　谢凌愣了下。
　　秦寒笑意渐深：“我今天拿回去帮你洗，明天就能给你。”
　　见他态度那么好，加上也不是故意的，谢凌也不好发作了，找茬要找的有水平，像这种情况他再无理取闹就会有失风度。
　　“行了吧大少爷。有点常识，等你拿回去颜料都干衣服上了，我自己去搓两下就行了。”
　　说完就要走。衣服后摆突然被拽住。
　　“学校厕所没有洗衣粉，洗手液估计也被挤空了。”秦寒拉着谢凌，“我让我家阿姨帮你洗，一定洗得跟新的一样。”
　　这人什么毛病，非要帮他洗衣服。
　　谢凌用他那颗几乎全科满分的脑袋想了想，挑眉一笑：“怎么，怕我因为这衣服的事不带你去食堂吃饭啊。”
　　“你这么大度，肯定不会的。”秦寒彩虹屁随口就来，“就是我会心里不安，所以……”
　　秦寒拽着谢凌的衣服后摆轻轻摇了摇：“求你了。”
　　谢凌：“……”
　　他怎么觉得秦寒刚才摇他衣服那动作特别那啥呢。
　　谢凌有点不自在，把衣服抽回来，边走边道：“行吧，看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谢凌今天早上出来是穿了外套的，之前的篮球衣也在学校，都放在一个袋子里。谢凌去教室拿了袋子，然后往厕所去。
　　一路上，秦寒一直跟在他后面。
　　谢凌纳闷：“你跟着我干什么？”
　　秦寒笑笑：“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帮什么忙。”谢凌一嗤，“你帮我脱？”
　　秦寒不假思索：“好啊。”
　　谢凌呛了下，一脸狐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是有阴谋，还挺见不得人的。
　　秦寒淡笑：“开个玩笑。刚才美术课不小心把颜料弄手上了，我去洗下手。”
　　说着摊开手掌给谢凌看。
　　确实有颜料。
　　谢凌扫了眼收回视线，不留情面道：“你的玩笑开得跟你的人一样无趣。”
　　到了厕所，秦寒站到洗漱台前去洗手，打算等谢凌换好衣服出来后再跟他一起回去。
　　然而谢凌并没有去隔间，只是走到洗漱台的另一边，把袋子一放。
　　秦寒洗手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他看到谢凌掀起校服下摆，直接当着他的面把衣服脱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里是Alpha专用的厕所，谢凌一个可能是Alpha的Alpha直接在公共区域换衣服并没什么不对。
　　冰凉的水流过秦寒的指尖，秦寒却没觉得有多凉快。
　　谢凌背对着他在袋子里掏衣服，从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见少年不着寸缕的后背。
　　肩膀没有别的Alpha那么宽阔，却也不单薄，附在肩胛骨上的肌肉线条充满美感，一看就是经常锻炼。
　　再下面，那截白皙的腰更是……
　　喉结微微滚动，自来水还在哗啦啦地往秦寒手上浇，他却好像失去了意识，直愣楞地抬着手，眼神渐渐变得幽暗深邃。
　　正这时，厕所外面突然响起了两个Alpha的说笑声，由远及近。
　　身体快于思考，等秦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从后面把谢凌还光着的上半身给罩了起来。
　　空气突然安静。
　　谢凌看着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外套，有点懵逼：“你干嘛？”
　　“……怕你着凉。”就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秦寒已经整理好了说辞，“这里照不到阳光挺凉的，看你一直没把替换衣服拿出来。”
　　“球衣勾到外套上面的校徽了。”谢凌又摆弄了两下才顺利把球衣拿出来，“哪儿就那么容易着凉了。”
　　他撸下肩膀上的外套推回给秦寒，把球衣套上，随后把沾了颜料的衣服丢给秦寒，凶巴巴地威胁：“记得洗得跟新的一样，不然明天我扒了你校服。”
　　秦寒顿了下：“在学校，不太好吧。”
　　谢凌也就随口一说，但见秦寒这样子，又有点来劲，拽了吧唧道：“怕了？”
　　“学校人太多，我不想他们看到我光着身子的样子。”
　　秦寒眼睑微垂：“你要到时候想扒，不如我们去对面的宾馆？”
　　谢凌：“……”
　　去你个头。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
　　大约过了五天左右，调研结果出来了。
　　这天放学，秦寒直接去了秦淮的研究所。他到的时候秦淮还有一项实验没有收尾，秦寒便到研究室隔壁的休息室等。
　　书包被随意地丢在一边，秦寒人陷在单人沙发里，肘关节抵着旁边的扶手，手撑着脸，修长的手指穿过自己有些凌乱的刘海，嘴里还咬着根烟。
　　烟雾飘散间，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上时不时显露出几分不耐和焦躁。
　　秦淮进来时就看到秦寒这么个模样。完全没有在外的优雅冷静，颓靡又躁动的气势汇聚成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要是被我们亲爱的祖母大人看到你这副模样，今晚就能把你包机邮回美国。”秦淮身上还穿着做实验时的白大褂，他把门关上，走到秦寒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秦寒把快要抽完的烟蒂往面前的烟灰缸里一拧，掀起眼皮看向对面：“怎么样？”
　　刘海下的凤眼透着犀利迫人的光，或许是因为刚才才抽了烟，他的声音还有些哑。
　　秦淮悠悠道：“我们从他的校服上提取了信息素，经过……”
　　“先说结论。”
　　秦淮眉梢抬眉，他仿佛能看到自家弟弟周身缠绕了一股躁动的黑气。
　　这是秦寒情绪略微失控，忐忑不安的证明。
　　“他是个Omega。”
　　秦淮注视着秦寒一点点破裂的表情，不着间隙地投下第二个炸弹：“是个和你契合度在98%以上的顶级Omega。”


第12章 
　　一瞬间，整个休息室落针可闻。
　　秦寒睁大眼睛，自从怀疑谢凌是个Omega之后，这些天他在学校也做了种种试探，但因为怕谢凌怀疑，所以不敢做的太过，尽管猜测越来越深，但始终不敢确定。
　　直到听到了秦淮的答案。
　　秦淮把一张纸推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
　　秦寒伸出的手直发抖。等他看完之后，纸边沿被他捏住的地方已经破了。
　　“他是个Omega。”秦寒阖上眼，把刚才秦淮的话又放在嘴里重复了一遍，“是个和我契合度在98%以上的顶级Omega。”
　　秦淮恩了声：“从理论上来说，你和他是此生命中注定的伴侣。”
　　“此生命中注定……”秦寒靠回沙发里，用手背盖住眼睛，反复回味秦淮的这句话，嘴角一点点上扬。
　　秦淮观察着他的神情，抬了抬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秦寒反问：“二哥觉得我该怎么做？”
　　“还用说，你不是喜欢管着他吗。”秦淮笑道，“以后就直接用信息素压他，强制标记他，这么高的契合率，就算他再强势，也不可能反抗得了你。”
　　秦寒喉结微动，搭在眼睛上的手一点点握紧，不知过了多久，又松了开来。
　　他放下手睁开眼，轻轻笑了笑：“你嘴上这么说，外头摆的那些东西却不像那么回事。”
　　他刚才来的时候路过秦淮的研究室，看到了里面的一些东西，都是专门用来对付发狂的Alpha的，而且全都是加强版。
　　“我那么说是因为我觉得你心里可能会有这个念头。”秦淮笑道，“放那些东西是二哥怕你犯罪。毕竟你要是发起疯来，我这研究所大概都能被你拆了。”
　　秦寒撩拨了下自己的刘海，发现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不过看样子还算可以。”秦淮盯着秦寒，发现他的眼色是有点浑浊，不过人是清醒的，“那我就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了。”
　　察觉到秦淮的语气似乎正经了两分，秦寒的神情也跟着又严肃了起来。他注意到了，那份文件里有些东西没有写明。
　　“他是个顶级Omega，却散发出Alpha的味道，是因为他注射了信息素诱导剂，根据我们的分析，诱导剂应该已经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副作用……”
　　接下来的话就跟当初医生同谢凌说的话一样。
　　最后，秦淮道：“我查AO基因库的时候发现谢家家主也查过，大概在一个多星期前。”
　　秦寒瞳孔骤缩。
　　他全都明白了。
　　不仅明白谢凌每次名为贫血，实际都在承受些什么，更明白谢凌一早就知道自己能给他治病，却因为他们的关系始终无法开口。
　　而副作用，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剧烈。
　　因为兴奋而狂跳的心以落崖式的速度冷却了下来，只剩下一丝丝要人命的抽疼。
　　秦寒低喃：“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
　　他沉吟片刻，问秦淮：“有什么方法可以诱导他发病？”
　　秦淮盯着秦寒看了会儿，在确定自己弟弟不是要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后，说道：“剧烈运动，他一直没有接受治疗，现在的情况应该越来越坏了。而且因为他已经停用了诱导剂，如果我预估没错的话，就在这两天，他就会完全丧失散发Alpha信息素的能力，一旦发病，他会直接分泌出Omega的信息素。”
　　换言之，谢凌的真实性别会完全暴露。
　　除了上礼拜的体育课测了体能之外，这段时间的体育课都在放羊，谢凌应该也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状况，所以不做任何剧烈运动，大课间更是连篮球都不打了。
　　秦寒想了想，问秦淮：“我们学校的蔡主任以前教过二哥你数学吧？”
　　秦淮高中也是在江宁一中念的，和秦寒不同，当年的秦淮和现在的谢凌一样不大安分，读书的时候也没少和蔡主任斗智斗勇，一听到蔡主任的名字还有点条件反射，脊背微微绷紧：“所以？”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秦寒笑了笑，又客气又友善：“下周三，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的商品街，你请蔡主任喝个下午茶吧。”
　　秦淮：“？？？”
　　——
　　按照惯例，一中会在开学第二周的周三周四对高一高二年级的同学进行摸底考试。
　　摸底考是一中自己出卷，题型完全模仿将来高考的格式，且题的难度都比较高。
　　上午第一门是语文，规定时间是两个小时。
　　然而在过了一小时三十分钟之后，第一考场第一位的谢凌同学就向老师交上了他的答卷。
　　第一考场都是尖子生里的尖子生，实力向来稳固，以前就经常跟谢凌一个考场，对这种情况已经有点习惯了。
　　还好还好，也就提前了半小时，是他们凌神的正常操作。
　　他们学霸不但学习好，心态也很好。
　　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
　　下午1:50，谢凌提前40分钟交了数学卷子。
　　这次数学考试的难度很大，第一考场有将近一半的学生都是奥数班的，这群人在数学方面的造诣即使在全国高中生里也能排得上名号，即使是这样也在最后两大题上卡了很久。
　　当谢凌交卷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
　　怎么回事？
　　他们和谢凌做的真得是同一套卷子吗？
　　他们真得是学霸吗？
　　谢凌交完卷子，神清气爽地走下来。
　　坐在第二排一个的萧炎飞见他经过，超小声道：“你TM还是人吗？”
　　颇有些咬牙切齿。
　　谢凌唇角一扬，下意识地就要接话，讲台前突然传来监考老师的咳嗽声。
　　谢凌冲老师笑笑，临走前，拍了拍萧炎飞的肩膀。
　　虽然他一个字都没说，但萧炎飞觉得自己仿佛还是读到了他的意思：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
　　谢凌从考场出来，背着书包直接去了学校后门附近的一片矮墙边。
　　这个后门早就废弃已久，连个门卫室都没有。门和墙之间的夹角处有一颗矮矮的，已经枯了的小树。
　　这个点高三都在上课，高一高二则在考试，周围也没有人经过。
　　谢凌拉开书包，包里的书早在考试前就被他放在了自己班级里，现在里面除了刚刚考试用过的一个笔袋以外，就只有一个体积和他包差不多大的塑料袋。
　　谢凌打开塑料袋，拿出放在里面的一双直排轮滑，就地换鞋。
　　换完之后，谢凌单肩背起包，穿着直排轮动作灵活地爬上旁边的小树。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声：“谢凌。”
　　那一声太过猝不及防，吓得谢凌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他往下一看，发现秦寒居然站在树下。
　　谢凌当下一百个问号：“你怎么在这儿？”
　　“提前交卷了。”
　　谢凌眉梢微抬：“这可不行啊，虽然这次考试对于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位的你来说一定难如登天，但好好答完题是我们学生应尽的本分。”
　　秦寒笑着恩了声：“我觉得我应该算好好答完了。”
　　切。谢凌看着秦寒那一脸从容的笑容，暗暗撇嘴。
　　这次考试的座位是按照上学期期末考的名次来排的。秦寒会在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位那纯粹是因为他是这学期刚转来的，之前没有排名，跟本人实力没有关系。谢凌心里清楚这一点，也知道秦寒一定是都把题答完了才出来的，但就是忍不住想刺刺他。
　　“别自我感觉太良好，高中题的难度和初中那可差远了，就你在美国待三年接受的那种西方数学教育，接下来两年你都和第一无缘了。”
　　秦寒初中的时候常常和谢凌并列第一，有时候甚至能压谢凌一头，这也是谢凌耿耿于怀的事之一，不过现在谢凌很有信心能把秦寒按在地上摩擦。
　　“恩，我考得肯定没你好。”秦寒一如既往地狗腿，但其实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考试这事上，“你现在是要去你常去的那家手办店吗？”
　　谢凌又问号了：“你怎么知道？”
　　“上星期吃午饭的时候，夏瑜提到过。”
　　谢凌想了下，确实有这么个事。他眯了迷眼，冲秦寒露出个冷冷的笑：“秦大主席，你别告诉我你这么早交卷是为了来这里蹲我逃课的。”
　　初中的时候这种事就经常发生。
　　秦寒看谢凌一脸不善和戒备的表情，心微沉了两分，他笑了笑：“我现在不是主席了，我来这儿其实是想和你一起逃课。”
　　？？？
　　他耳背了？有生之年居然能从秦寒嘴里听到逃课两个字？
　　谢凌一脸你是不是在打什么馊主意的表情。
　　秦寒老神在在言之凿凿：“在美国三年我日夜反思，越想越觉得当年你逃课的背影帅气又潇洒，所以我也想跟上你的步伐，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彩虹屁的话以为他会相信吗？！
　　然而……
　　“要跟得上你就来吧。”
　　谢凌藏住要翘起来的小尾巴，两只穿着直排轮的鞋子一前一后，稳稳地踩上矮墙沿，直接翻了出去。
　　虽说那家手办店所在的商品街距离一中步行只要十五分钟，谢凌就算是赶时间也完全可以跑过去。但他就喜欢穿直排轮，喜欢那种在风中自由驰骋的感觉。
　　谢凌哼着一首最新学的日文歌，穿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直到经过一个拐口，谢凌趁着拐弯的瞬间往左边瞥了瞥。
　　秦寒居然还真就跟在他的后面！而且居然还在一种算是极速冲刺的情况下打电话！
　　操，这逼装的。
　　他记得初中时他和秦寒的跑步成绩差不多是一样的，这些年他也没有疏于锻炼，加上现在他还穿了直排轮，照理来说应该可以甩掉秦寒七八十条街的，但居然就那么被他黏上了。
　　这难道就是已经分化的Alpha和Omega的体能差距吗？
　　谢凌不甘心地啧了声。觉得秦寒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在对他进行□□裸的挑衅。
　　“我们现在过去了……”秦寒挂断和秦淮的电话，发现前面的谢凌又加速了。
　　全速前进的谢凌实在很快，秦寒跟在后面，只觉得那道身影仿佛要和流动的风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有秦淮的那一纸报告，秦寒实在不敢相信有这样体能的人会是个Omega。
　　但正因为那个人是谢凌，所以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T恤后摆被风鼓鼓吹起，秦寒隐约能看清那一截清瘦的腰线。
　　那腰，不久之前他送谢凌去医务室的时候还搂过。
　　回想起那时候的触感，秦寒忍不住咬了下自己的唇。
　　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跟着谢凌跑进了商品街。这里的人流比外面路上的要多，加上刚才开了下小差，眨眼的功夫谢凌已经滑到了更前面。
　　秦寒绕人而过，眼看着前面的谢凌转进了一家店里。
　　Alpha动态视力极佳，尤其是他这种顶级Alpha。秦寒清楚地看见，谢凌在转进那家店之前，冲他勾了勾唇角，神情有些挑衅。
　　他以为谢凌是得意自己跑不过他，也没多想，一心只想追上人，到了那家店也没看店名就直接跑了进去。
　　没看到谢凌，但看到了一些奇妙的东西。
　　十几秒后，秦寒从那家店里退了出来，万年游刃有余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尴尬。
　　他抬头看了看那家店的店名——“黄色爱人”。
　　是一家全国连锁，24小时自助式营业的成人情趣用品店。
　　过路人看着穿着校服，杵在店门口的秦寒，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秦寒顶着那些声音，调整了下表情，随后像上主席台领奖一样，优雅淡然地又走了进去。


第13章 
　　手办店里，谢凌预定了一个下个月要到货的手办，哼着歌在收银台前结账。
　　那家“黄色爱情”里的一个小偏门和这家手办店的后门间隔了一条小道，两边是相通的。谢凌当初也是无意中误闯之后才发现的，他敢保证秦寒绝对找不到。
　　让他装逼。要不是怕耽搁时间，自己绝对要好好欣赏一下那家伙误闯那家店后精彩的表情。
　　店主：“小少年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想媳妇儿呢。”
　　正在想秦寒的谢凌猛呛了下，正要说话，店里突然传来几个女孩子兴奋的尖叫声。
　　谢凌一转头，就看见秦寒那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脸上还带着人畜无害的笑。
　　谢凌：“……？？？”
　　谢凌：“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秦寒：“想着一定要找到你，就找到了。”
　　扯淡！这条秘密通道当初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挖掘出来的！！
　　谢凌正想拷问秦寒是不是偷偷往他身上按追踪器了，秦寒突然举起了手里的一个黑色纸袋，笑道：“我还帮你买了你好奇的东西。”
　　“？”
　　谢凌往打开的黑色纸袋里瞄了一眼，一张脸瞬间烧了起来。
　　圆的扁的短的长的……就算谢凌马上移开了视线，也立马判断出袋子里装的都是来自“黄色爱人”的商品。
　　这人什么毛病？？！！
　　“那个……你们好。”两个Omega脸红红地走上来，视线在谢凌和秦寒之间来回游移。
　　谢凌不假思索，直接反手攥住秦寒的手腕，并且用身体挡住那个纸袋。
　　两个Omega被他的大动作吓了一跳。
　　谢凌咳了声，笑道：“抱歉，我们还有点急事。”
　　说完急匆匆跟店主打了个招呼，拉着秦寒就往外跑。
　　身后还传来两个Omega的窃窃私语。
　　“哇！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有点兴奋，这是两个Alpha吧？！”
　　“AA禁忌恋！！我可以！！”
　　店主：“年轻真好啊……”
　　秦寒听着，眼神掠过谢凌紧紧攥住他手腕的那只手，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扩大。
　　直到到了店外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谢凌松开秦寒，凶巴巴地质问：“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好奇……这些东西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既小声又咬牙切齿。
　　秦寒注意到谢凌从发间露出的耳朵尖有点发红。
　　他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这么纯情，光是看一眼这些东西就……
　　不知想到了什么，Alpha的眼里闪过一丝幽暗又危险的光，又很快收了起来。
　　秦寒一脸真诚：“我看你一来先往那家店里跑，以为你一定是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但是进去又没看到你人，就猜你可能是不方便或者不好意思，所以干脆帮你买下来……”
　　边说边往四周看了看，秦寒道：“好像没人注意我们，你想先看哪个？”
　　看你妈。
　　谢凌觉得秦寒就是存心要搔他，红着耳朵正要发作，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暴吼：“前面那两个穿校服的同学！是不是我们一中的？！”
　　声音贯彻整条长街，谢凌本能地打了个激灵。
　　我靠？！老蔡怎么会在这儿？！
　　电光火石间，秦寒已经反握住谢凌的手开始撒腿狂奔。
　　“别回头。”秦寒在极速冲刺中声音依旧很稳，“刚刚我们站的角落光线比较暗，他应该没看清我们的脸。”
　　情况紧急，谢凌也顾不上管秦寒居然敢跑在自己面前，一心只想甩掉蔡主任：“秦大主席，您能认认路吗，我们来的时候是左边，您怎么往右边跑？！”
　　“抱歉，我第一次来，不小心搞错了。”
　　现在要回头也是不可能的了，谢凌只能跟着秦寒一路往前。
　　其实他穿着直排轮完全可以越过秦寒先跑，但秦寒那头亚麻色头发实在太过亮眼，谢凌觉得自己要是不帮他挡着点秦寒就要带着那堆18|禁物品落网了，到时候这家伙再把他供出来添点油加点醋，那自己绝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前面的两个同学！你们现在停下还来得及！你们是哪个年级的！现在这个点你觉得你们出现在这里合适吗？！”蔡主任的声音传来，从清晰度来看他们并没有甩掉他分毫。
　　谢凌纳闷：“我靠这不科学啊。老蔡怎么这么能跑。”
　　秦寒回答：“有自行车踏板的声音，估计是骑自行车在追我们。”
　　谢凌先是骂了句脏话，又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自行车，也是难为他了，不知道这么剧烈他肚子里的小宝宝会不会流掉……”
　　秦寒愣了下，想到蔡主任有点发福的肚子。
　　这人怎么想得出来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的。
　　真是有趣，又可爱。
　　秦寒笑道：“应该还要揣几十年，流不掉。”
　　谢凌乐了：“你当他怀的是葫芦娃……”
　　不对劲，他怎么跟秦寒边逃亡还边聊起来了呢。他们是这么和谐的关系吗？
　　谢凌笑声微微冷下，颐指气使：“给朕专心逃亡，要是我们今天折在这儿，明天你也别想吃饭了。”
　　“知道了，陛下。”秦寒勾了下唇角，眼色却暗了下来。
　　他当好学生当了十几年，第一次被这样追着抓逃课，还是和谢凌，这感觉太新鲜太美好，以至于他差点忘了正事。
　　秦寒不动声色地散出一点自己的信息素……
　　谢凌开始还觉得这种长街狂奔挺好玩挺乐呵，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了。
　　在这种高速奔跑的剧烈运动下，他的身体开始吃不消了。
　　无力感和微微的刺痛感一点点袭上身体。根据之前医生所说的，在停止注射诱导剂两周之后，他就会失去散发Alpha信息素的能力，一旦发病，将会直接分泌出他作为Omega的信息素。
　　谢凌为了以防万一，这两天一直在后颈贴着阻隔贴。原本就算发病也应该可以隐瞒一阵子，但现在情况却有点失控了。
　　“还跑！！给我停下！！”蔡主任还在穷追不舍，“现在停下老师可以宽限你们只写3000字的检讨！！”
　　“你……”谢凌的呼吸有点不稳，“你好端端地放什么信息素？”
　　Omega在面对和自己绝对契合的Alpha时，气味阻隔剂还有阻隔贴的效用都微乎其微。
　　秦寒依旧闷头往前跑：“被追得这么紧我有点紧张，一不小心就……我尽量控制一下。”
　　说控制，但秦寒的信息素一直似有似无地冒出来。
　　微弱的程度不足以完全安抚病情越来越糟糕的谢凌，却足够牵引谢凌的信息素蠢蠢欲动地想与之纠缠。
　　在这么下去就要被发现了。
　　谢凌内心焦灼，在经过一个厕所的时候一把甩掉秦寒的手溜了进去。
　　老蔡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估计是把他们跟丢了。但谢凌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绝望了。
　　因为秦寒跟着他进来了。
　　而他的信息素，已经不受控制，源源不断地弥漫了开来。
　　谢凌清楚地看见，秦寒的眼里浮出惊愕：“谢凌，你……”
　　被发现了。
　　被他发现了。
　　在这个意识冒出来的一瞬间，副作用的痛苦也到达了鼎峰。谢凌一只手攥紧胸前的衣服，痛苦地蹲了下来。
　　秦寒带着一身微微弱弱的信息素上去扶他，眼神幽暗，语气却透着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紧张：“你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没有，你给我出去，这是厕所清新剂的味道。
　　谢凌很想这么说，但秦寒的信息素却一点点，以一种微弱却绵密的架势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里。
　　身体仿佛舒服了点，又仿佛没有。若即若离的感觉终于挑断了谢凌最后的理智。
　　“等会儿……”谢凌抬头，自以为很凶狠地瞪着秦寒，“等会儿你要是敢不干人事，老子就杀了你。”
　　少年的眼角因为疼痛和信息素的牵引而发红，故作出来的凶狠和因为本能而产生的脆弱交织在一起，一瞬间引爆了Alpha骨子里蠢蠢欲动的占有欲。
　　更不用说，空气里还弥漫着谢凌的信息素。这一次是Omega的信息素，秦寒清楚地感知到了，是自由精神的味道。
　　他家的花园里以前养过这种花，属于藤本月季一类。
　　味道既醇厚，又香甜。
　　秦寒用指甲死抠自己的掌心保持清醒，声音带着绝对的安抚：“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干你不喜欢的事。”
　　谢凌盯着秦寒半天，最终气喘吁吁地扣住了秦寒的手腕。
　　“你过来……”谢凌把秦寒往自己的方向拉，他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清亮张扬，带着几分无力又脆弱的喘息，“过来抱着我……”


第14章 
　　秦寒的心口蓦地一紧。
　　心疼，但那要命的反差却勾起了Alpha心中一丝丝不为人知的欲念。
　　这样的谢凌，从前他只在梦里见过。
　　视线落向旁边幽暗的小隔间，秦寒搭着谢凌的手背：“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我们去里面。”
　　秦寒的声音仿佛很轻，落在空无一人的厕所里，却又是那么清晰，带着丝丝缕缕的引诱。
　　他拉着谢凌的手，正要帮他起身，谢凌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反握住秦寒的手，直接把他攥进了隔间。
　　关门，上锁。
　　谢凌抵着秦寒的肩膀，把人摁在厕所的门上。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痛意蒸出的汗水淋湿，但他看秦寒的眼神，依旧蕴含着凌厉和倔强。就好像阳光和烈火，灼人心肺。
　　秦寒一错不错地盯着谢凌，因为过度隐忍，他的手掌已经被他抠出了血。他知道即使到了这个地步，眼前的人也没有打算把主导权交给他的意思。
　　“是要用我的信息素帮你吗？”温驯试探的声音，秦寒扮演着一个一无所知的人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话间，他试探性地放出一点信息素安抚着谢凌。
　　夏日海风的凉意稍稍抚平了痛意，谢凌缓了两口气，总算有力气说话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我之前注射信息素诱导剂嘛，最近副作用起来了……”
　　谢凌把当初医生跟他说的话以一种极为轻描淡写的态度概括给秦寒听。虽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他也不能让秦寒觉得自己没他就不能活了，绝不能示弱！
　　秦寒全程听下来，适度睁眼张嘴，表现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然而就算一早就知道，在听到谢凌别别扭扭地说出他们俩完全契合之后，秦寒的唇角还是忍不住勾了一下。
　　这一勾，恰巧就被谢凌看到了，顿时警觉：“你笑什么，你不会想着以后都可以用信息素来压我了吧，我告诉你……嘶——”
　　“没有。”秦寒带着一身微弱的信息素，轻轻抱住又开始疼的谢凌，“我现在每天中午还要靠着你给我饭吃，我怎么敢压你。”
　　谢凌微微眯起眼，本能让他完全无法抗拒秦寒的拥抱，信息素进入体内的感觉实在太好。
　　“我不会压你，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就是想到和我完全契合的是你这么优秀厉害的Omega，就很高兴。”秦寒很快为自己刚才没控制住的笑容找了个说辞，以彩虹屁的形式。
　　虽然知道秦寒这波吹捧肯定没走心，但谢凌依旧听得很舒畅，见他真没有图谋不轨的意思，语气也微微缓和了点：“你放心，虽然我们过去恩怨不小，但一码归一码，这事上如果你帮了我，我肯定记着你的恩情，你想要什么，我力所能及都给你办到。”
　　“我想要的，只怕你不肯给……”
　　“你说什么？”秦寒刚才那句话说得太快太含糊，他一时没听清楚。
　　“我说能这样陪在你身边帮助你我就很满足了，不用别的。”
　　“……您这违心话说的牙疼不？”
　　“我是真心的。”秦寒笑得一脸纯良。
　　谢凌觉得这货在美国三年没进军好莱坞是真得可惜。
　　“我不喜欢欠人东西，你慢慢想。医生说要完全治好这副作用怎么也得三四个月，一天要借用你两次信息素……嘶——”
　　疼痛再次袭来，身体已经濒临极限，谢凌无意识地往秦寒身上蹭了蹭。
　　醇甜的味道弥漫在整个隔间里。
　　秦寒暗吸一口气，不止谢凌痛苦，他也很痛苦。
　　本能在体内翻江倒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
　　窄小幽暗的隔间在秦寒眼中扭曲变形，渐渐化成了一件密不透风的小黑|屋。
　　有铁床，有锁链，还有他辗转反侧、日思夜想多年的Omega……
　　“秦寒……”
　　颤抖隐忍的声音蹿进耳中，击散了所有的幻觉。
　　秦寒垂眼，发现谢凌不知何时已经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间，所见之处，一片绯红。
　　“我现在就帮你。”
　　修长的指节缓缓覆上谢凌贴着气味阻隔贴的后颈，秦寒轻轻撕开了阻隔剂的一角……
　　白皙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秦寒盯着那处，把头凑过去。
　　灼热的呼吸喷上谢凌的腺体，就在那一瞬间，秦寒的身体却突然遭到了一股疯狂猛烈的推拒。
　　刚才还全身疼痛无力的谢凌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他用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腺体，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瞳孔不断放大，来自记忆深处的声音突然将谢凌完全俘获——
　　“不要！！！你放开我！！！别碰我！！”男人凄厉的叫声。
　　“小凌……乖……别看……别看叔叔……”男人绝望的哭声。
　　“谢凌？！谢凌！！”
　　急促的叫声不断回响，将谢凌的思绪从往事深渊中拉回来。
　　谢凌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抱住自己的秦寒，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他的身体在颤抖，身上流的汗是副作用发作时的数倍。
　　“……你怎么了？”绕是秦寒再聪明，对于眼前的景象也十分惊疑不定。
　　“……没什么。”谢凌缓和了下呼吸，想到刚才秦寒是要帮自己还被自己那么狠地推开，低声道，“抱歉。”
　　他脸色发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大起大伏后的筋疲力尽，仿佛随时就要晕过去，但手依旧紧紧捂着自己的腺体。
　　这虚弱的模样折磨得不止谢凌一个人。秦寒不动声色地收紧胳膊，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与此同时释放出了更高浓度的信息素。
　　他突然觉得，他对谢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Omega第一次被标记会有不安和害怕是正常的，何况是像谢凌那么要强的Omega。可是他刚才的反应，却不像是简单的不安和害怕。
　　谢凌对标记有着生理性的恐惧。秦寒默默在心里得出这个结论。或许这和他为什么要注射信息素诱导剂也有关系。
　　这几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谢凌或许一直在独自承受这样的痛苦。
　　体内涌起一股强烈的躁意，然而秦寒还是把信息素维持在最令人舒适的度。
　　“刚才我没说清楚。”清新宁静的感觉在谢凌体内流淌，人不再像之前那么难过了。谢凌缓缓道，“医生说只是借信息素的话，不标记也可以。”
　　“恩。”秦寒舔了舔自己的后牙根，用理智压住已经溢出齿间的欲念，克制地安抚，“那我应该怎么做？”
　　谢凌没想到秦寒这么好性子，关于刚才的事他也半点没追问。还一直源源不断地给自己输送安抚性的信息素。
　　“简单啊。”谢凌往秦寒身上又贴了贴，声音莫名有点柔和，“你就这样抱着我，对我放点信息素，让我浸在里面。”
　　秦寒感受着怀里主动贴近他的身躯，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重复道：“浸在我的信息素里？”
　　谢凌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随即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也是上过ABO生理课的，他记得以前有个比较开放的老师说过AO一定要尽量收好自己的信息素，信息素是很隐私的东西，某种意义上就和人的体|液一样。
　　体|液。
　　再代换自己刚才那句话，谢凌的耳朵一下子红了起来，连带着感觉秦寒看自己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吊起那双狐狸眼，语速飞快，自认为十分凌厉地警告：“喂，我说的是治病，你别想到奇怪的地方去啊。”
　　秦寒温润一笑：“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谢凌看着秦寒一脸纯良的样子，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没什么，你治就是了。”
　　“好。”秦寒放低声音，嘴角在谢凌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扩大，他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将身前的Omega天罗地网地密住，笑道，“这样够了吗？”
　　“……差不多，唔，再多给点。”
　　“这样呢，感觉舒服了吗？”
　　“……”操。
　　谢凌在心里骂了句，脸莫名其妙也开始红了。
　　是他太龌龊了吗？怎么总觉得这个对话哪里怪怪的？


第15章 
　　两人回到学校时正好是大课间，谢凌得到信息素的治疗，整个人神清气爽健步如飞，迅速翻墙一路跑进教学楼。
　　他去教室把东西放好，顺利混进下楼去参加大活动的队伍里。
　　夏瑜见到他松了口气；“我的祖宗你可算回来了，听楼下姐妹说老蔡正挨个往上统计哪个班今天缺人呢，马上就轮到我们了。”
　　谢凌手里拿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边开边乐道：“不是。政教处没别的事干了？老蔡这无聊够可以啊。”
　　夏瑜：“害，你不知道，听说今天老蔡在你去的那条商品街上碰上我们学校逃课的，他把自行车蹬坏了都没撵上人，可把他气坏了。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你被他发现了呢，后来听说是对儿小情侣。”
　　谢凌一呛，差点把水喷出来，连咳了好几声。
　　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背，缓慢又轻柔地给他顺气。
　　谢凌像只被秃噜的猫一样打了个激灵，他看看身后的秦寒，正要说话，秦寒抢先道：“我没想偷袭你或者暗杀你。”
　　“就是想给你顺顺气，怕你不舒服。”
　　谢凌：“……”
　　这人现在居然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想到秦寒前不久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谢凌难得没有发作，轻唔了声继续往前走。
　　夏瑜有点看傻了，小碎步跟上谢凌，叭叭道：“什么情况小凌凌，秦寒怎么好像很关心你？”
　　上回在篮球场和周浩轩他们发生矛盾的时候他记得秦寒也是第一时间就冲上去了。
　　谢凌不以为意：“他还指着我给他饭吃呢，而且咱们学校现在是我的地盘。”
　　夏瑜乍一想觉得挺有道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思绪飘着飘着，飘到了一个很重点的地方。
　　“他的手真得好好看啊啊啊，又长又白！！！刚才撸你的时候……”
　　谢凌觉得自己又要被呛到了：“夏小瑜同学，请注意你的用词。”
　　“摸……刚才摸你背的时候……”夏瑜见谢凌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嘿嘿地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逃去那条街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老蔡说的那对小情侣啊？”
　　谢凌觉得夏瑜今天是不打算让他再喝水了。他拧紧瓶盖，发出灵魂的质问：“老蔡凭什么觉得那是对小情侣？”
　　夏瑜道：“听说他们逃避追捕的时候都是手牵手飞奔的，不是小情侣是什么，啊，真是美好的爱情，大难临头也不各自飞……唔唔唔——”
　　谢凌往夏瑜嘴里塞了根今早英语老师小孩送给他的棒棒糖。
　　“也可能是被逼共同对敌的冤家。”谢凌似笑非笑地摸了下夏瑜的脑袋，“小朋友，你的脑补能力有待加强。”
　　夏瑜舔着棒棒糖喵喵两声，不知为何谢凌会有这样的联想。
　　秦寒跟在后面，眼底染上一抹笑意。顶级Alpha的听力远高于常人，那些自认为很小声的对话，在还算近的距离里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谢凌跟着大部队下到楼下，大家在门口解散，旁边飞速地窜上来一个人影。
　　“还以为等不到你了。”萧炎飞一手拿着篮球，另只手顺理成章地勾上了谢凌的肩膀，“章成瑞刚飞过来跟我说他研发了个新招式要秀给我们看。”
　　谢凌来劲了：“可以啊，我儿子出息了。”
　　“快……”走字还没出口，萧炎飞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后脊窜了上来。
　　那感觉就仿佛他误触了什么野兽的领地，充满敌意和攻击力的眼神激得他浑身发凉，比不小心碰到别的Alpha的信息素还要让人不适。
　　然而一转头，却只看见秦寒微带笑容的脸。
　　萧炎飞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回给了秦寒一个笑：“秦神要一起吗？”
　　“不了。”秦寒礼貌地笑了笑。他眼睑微垂，状似无意地扫了眼萧炎飞搭在谢凌肩膀上的那条胳膊，随后看向谢凌，“我有几道数学题想问你一下。”
　　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寒居然要问他数学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凌觉得秦寒这种行为让他脸上倍儿有光：“我现在要去打球，等回来再细细教导你。”
　　细细教导。几个字恰巧搔到了秦寒的痒处。然而他等不了那么久。
　　“挺简单的几个问题。我在这儿问你也行。”他说着，右手伸进左手提着的那个黑色纸袋里。
　　我靠？？？
　　谢凌吓得浑身一激灵，几乎是在一瞬间甩掉了萧炎飞还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直接蹦到秦寒面前。
　　“你TM故意的是不是？”谢凌放低声音咬牙切齿。
　　他才发现秦寒回了趟教室居然没把东西放好，还一直提着那个装满18|禁道具的纸袋。
　　明明是不善至极的表情，却让秦寒觉得舒服极了。
　　终于过来了。
　　不过身上似乎沾了点萧炎飞的红酒味信息素。
　　秦寒敛去眼中幽暗的涟漪，小声道：“打球是剧烈运动，我刚才借你的那点信息素可能不够。”
　　谢凌愣了下，对上秦寒温和的笑容，那身张牙舞爪的气势不知不觉就弱了点。
　　没想到这人还挺……细心？
　　谢凌唔了声，转头对还等在那儿的萧炎飞道：“谢老师要先去教这傻学生两道题，一会儿过来，你们先玩吧。”
　　萧炎飞顿了顿，点头道：“行。”
　　夏瑜蠢蠢欲动地要跟上去，被萧炎飞一把提溜住后衣领：“你干嘛去？”
　　夏瑜兴高采烈：“欣赏帅哥啊！诶我跟你说，我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萧炎飞打断他：“我不帅？”
　　夏瑜害了声：“还不错，不过跟秦寒和小凌凌比还是有点差距哒。诶你放开我！”
　　萧炎飞不听他说，像提溜小鸡一样把夏瑜往篮球场的方向提溜，顺便扫了眼秦寒和谢凌离开的方向。
　　两人还没走远，但萧炎飞已经看不见谢凌了。因为跟在后面的秦寒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了前面的谢凌。
　　是挺不简单的，但具体是哪儿又说不上来。萧炎飞微微蹙眉，对夏瑜道：“还想要你的小命就劝你跟我走。”
　　Alpha的本能告诉他，秦寒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
　　大活动期间教学楼里没什么人，谢凌和秦寒进了一楼一间没有人的厕所。
　　小隔间落上锁，秦寒正要把手里的纸袋放下，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抱住了他。
　　纤细的身躯，带着淡淡的、只有完全契合的Alpha才能感受到的花香。
　　秦寒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没想到谢凌会突然这样……
　　偏偏谢凌还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催促道：“赶紧的，速战速决。”
　　秦寒任由手里的纸袋掉在地上，双臂环住谢凌的腰：“这么着急？”
　　“废话。我还得跟萧炎飞他们打球去呢。”萧炎飞。秦寒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一个从谢凌嘴里出来的，别的Alpha的名字。
　　眼神掠过谢凌的后劲，腺体的地方还贴着气味阻隔贴。
　　秦寒的眼神不知怎的就混沌了起来，他张开嘴，鬼使神差地往那个地方凑去。
　　咬住他，标记他，让他再也叫不出别的Alpha的名字……
　　谢凌没有等到安抚他的信息素，却感觉腺体上方有一阵灼热的气息扫过。就好像触到了某个开关，身体下意识地就开始发抖。
　　那一抖唤醒了秦寒的理智，混沌的眼神渐渐聚焦：“……抱歉。”
　　“……没事儿，你赶紧的。”谢凌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结。
　　清凉宁静的信息素蔓延开来，渗透进Omega的身体里。几乎是在一瞬间，谢凌的腰和腿就都软了。
　　他往下栽了一下，被秦寒更用力地托住腰。因为姿势的关系，秦寒吐出的气息一不小心又扫过了谢凌的腺体。
　　身体再次战栗，谢凌咬着牙嘶了一声：“你的外号不会叫喷火龙吧？”
　　秦寒愣了下，松开谢凌。
　　谢凌抓住他：“生气了？喷火龙虽然不是人，但还是很帅的。”
　　秦寒笑笑：“你这是在夸我吗？”
　　谢凌顿了下，似笑非笑：“说你帅当然是在你夸你啦。”
　　秦寒看着他。
　　谢凌不自觉地别开眼，要是今天之前他估计会直接给秦寒来一句“重点还是在你不是人”，但现在秦寒知道了他的秘密，不但没有大肆宣扬用信息素来压他，还想得挺周到帮他治疗，这要是换成别人他早就把对方吹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帅比了，但对方是秦寒……这么夸他一句应该也不亏。
　　“我不会生你的气。”秦寒看着从脸到脖子都因为他的信息素红透了谢凌，轻轻一笑。
　　“那你怎么松开我了，还没结束呢。”说着又主动扒拉住秦寒。
　　“……”秦寒觉得自己真得要成喷火龙了。
　　“我是想找个东西来克制自己对你喷火。”秦寒说着从脚边的□□纸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红色的塑料小球连接着一条黑色的松紧带。
　　谢凌瞪大眼睛，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都看过点不可描述的片子，因此他一下认出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口塞，一种出没于各种高尺度片子里的道具。
　　他眼睁睁地看着秦寒把那颗红色小球咬进嘴里，只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
　　“你疯了？！”谢凌抓住秦寒的手。
　　“带上这个，我的呼吸就不会那么容易扫到你了。”秦寒面不改色地要把手抽出来。
　　谢凌不放他，眼神扫过秦寒手里的东西，脸又有升温的迹象。
　　谢凌觉得这位大少爷脑子不大清楚，自己很有必要给他提个醒：“你知道带上这东西会有什么后果吗？”
　　秦寒笑笑：“什么后果？”
　　谢凌一时语塞。口塞这玩意儿之所以出没于各种不可描述的片子里，就是因为它会给人造成屈辱感。带上的人不止说不出话，更因为无法吞咽，会让唾液流出来。
　　但是这话他有点说不出口。
　　谢凌热着脸，凶巴巴道：“自己百度。”
　　他就觉得秦寒应该不知道，这种初中时候不是学习就只是抓人逃课的书呆子怎么可能像他一样通晓人类各种不可思议的发明。要是知道，秦寒是怎么也不可能说要带的。
　　虽然……虽然秦寒带上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但谢凌实在没兴趣在学校厕所欣赏秦寒的那副造型。光是想想就觉得……
　　躁动不安的花香在小隔间里蔓延开来，秦寒看着谢凌越来越红的脸，觉得喉咙干得很。
　　他轻轻挣开谢凌的手，在其落下去之前又及时反握住。
　　“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夏日海风的气息蹿进谢凌身体里，又绵又密地将他俘获，一如秦寒的声音，“但只要是能让你安心一点，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做。”


第16章 
　　一中的阅卷速度向来很快。考后第二天所有科目的成绩就差不多都出来了。
　　午休时间，1班的同学们都有点躁动。虽说只是个摸底考，但毕竟是自己花心思费精力去考的，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尤其对1班这群尖子生来说。
　　“啊！！！怎么办，我觉得这次数学好难，我能不能上125都难说，我会不会连第二考场的位置都保不住，我爸答应我的switch可能要飞了！”
　　“别难过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用手机多人运动啊。”
　　全班只有谢凌最淡定，他从不为没有悬念的事情担忧，闻言笑着插嘴：“你们玩什么多人运动，带我一起吗？”
　　“那必须啊，凌哥你喜欢什么姿势？”
　　那位同学话音方落，谢凌的后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声音不算响，但也足以让围站在谢凌座位附近的几个人注意到。
　　秦寒看了看手里断掉的2B铅笔笔芯，歉意一笑：“抱歉，打扰你们了。”
　　“没有没有……那凌哥我们先回去了哈。”
　　一串人溜回自己座位。
　　说实话，从笑容到说话语气，他们这位秦神都相当有礼有节，但就是有时候让人有点瘆得慌。
　　不过也正常，毕竟顶级Alpha，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们在凌哥座位旁边唠了一中午，估计是吵着大佬做题了。
　　今天中午夏瑜和章成瑞都不在，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谢凌有点不得劲，他看看秦寒手里的笔：“自个儿紧张就随便葬送一条笔命，秦大主席，您这行为真是既残忍又幼稚。”
　　“我没紧张。”秦寒把断掉的笔芯用餐巾纸包起来往后一掷，头都没转，餐巾纸却稳稳地落到了后面的废纸篓里。
　　操。这逼装的。
　　谢凌一嗤：“行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样。”
　　秦寒唇角微扬：“我什么样？”
　　“视成绩和名次如命的书呆子呗，你笑什么，被我说对了？”
　　秦寒轻轻恩了声，嘴角持续上扬：“你知道我什么样。可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样。”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问：“你喜欢什么姿势？”
　　谢凌愣了下，感觉秦寒应该是在说他们刚才的话题，下巴微扬：“谈不上哪个特别喜欢，不过市面上所有的热门姿势我都得心应手就是了。”
　　从手游到网游，就没有哪个是他不会的。
　　“这么厉害。”秦寒笑盈盈地看着一脸得瑟的谢凌，“那下次能不能跟我玩玩？”
　　谢凌看看他：“你？你会玩什么？”
　　他记得初中那会儿班里男生无论玩什么秦寒都不参与，在学校连篮球都不打，成天除了做题就是看书，谢凌实在想象不出他玩游戏的样子。
　　果然，秦寒笑得一脸谦虚：“我什么都不会，得你带着我来。”
　　谢凌毫不留情：“想得美，我这种强A只带美美软软的Omega。”
　　虽然是个Omega的事已经暴露给了秦寒，但谢凌说自己是强A早就说顺了嘴，他也没打算改。
　　秦寒自然也不会纠正他，他眼睑微垂，睫毛颤了颤，攥住谢凌的袖子，小声道：“我不美不软吗？”
　　谢凌：“……”
　　操。
　　他至今都没想明白这人在美国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脑科了解一下？我瞅着你对自己的性别认知有点问题。”
　　“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Omega。”
　　“……”谢凌没明白秦寒这种执着是从哪儿来的，虽说秦寒最近帮了他大忙，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一起组队打排位的地步。
　　谢凌懒懒道：“行了，等下课我问问班上有没有人晚上五排的，让他们给你留个辅助的位子。”
　　“我不想跟不认识的多人运动。”秦寒很执着地拉着谢凌，“我只想和你双人运动。”
　　咣——
　　玻璃碎地的声音。
　　刚从后门进来的章成瑞和夏瑜还有更后面的一个Omega女生皆是一脸震惊。
　　谢凌迷茫地看着他们，提醒夏瑜：“你水杯碎了。”
　　夏瑜仿佛聋掉：“我我我……幻听了？？”
　　章成瑞一脸呆滞：“你你你……没听错！秦神说想和凌哥双人运动。”
　　Omega女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凌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看到那女生莫名激动涨红的脸还有夏瑜掏手机的架势，脑子瞬间就有点热了。
　　他瞪了秦寒一眼，飞速抽手转回去：“说了不带，是什么让你有可以和我双排的自信。”
　　章成瑞眨眨眼，害了一声，回到位子上，表情已经恢复自然：“原来是排位啊。诶秦神，您也玩游戏啊？”
　　另外两只Omega就没那么好搞了，尤其是那个Omega女生，回座位的一路上几乎是压抑着尖叫蹦着回去的。
　　秦寒回答完章成瑞的问题，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前面的人：“你有多余的2B铅笔或者铅芯吗，我没了。”
　　“你确实没了。”谢凌凉凉一笑，过了会儿，他没有转头，直接从前面丢了支铅笔给秦寒。
　　秦寒拿到手后笑了笑。
　　还好，没有太生气。
　　他发现谢凌这两天对他的包容度比以前高了不少。
　　夏瑜一脸惊奇，眉梢间还残存着刚才听到秦寒说骚话的鸡冻。
　　那张脸，那个声音，说出那种话，太帅太欲了啊啊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话还是对谢凌说的。
　　“小凌凌小凌凌怎么回事啊？！”
　　谢凌疑惑：“什么怎么回事？”
　　夏瑜压低声音：“你怎么就借秦寒笔了，这种时候你不应该说让他划破手指用血写吗？”
　　谢凌诧异：“我平时有那么凶残？”
　　夏瑜点头：“你对他就是那么凶残。”
　　谢凌：“……”
　　猝不及防的，他就想到前天在厕所里的画面。
　　秦寒咬着那个包含屈辱意味的口塞为他释放信息素，黑色松紧带把秦寒那张高岭之花的俊脸勒出了两道不可言说的红印子。
　　还有那句……
　　只要是能让你安心一点，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做。
　　“我没借他。”谢凌漫不经心地更正夏瑜，“我那是施舍他。”
　　——
　　下午第一节 课铃声响起，郑倩倩风风火火走进教室。
　　原本鸡飞狗跳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郑倩倩手里的卷子上。
　　“怎么不闹了啊一个个的。”郑倩倩笑了声，“行了啊，总排名还没全出来，这节下课应该差不多，到时候班长上我办公室拿一下。”
　　“凌哥，还跟你同桌说什么悄悄话呢，站起来。”
　　谢凌慢悠悠地站起来，笑得明媚又懒散：“老师，您想表扬我也不用这么郑重其事的。”
　　郑倩倩：“江山代有才人出，下一句是什么？”
　　谢凌眨眨眼：“各领风骚数百年。”
　　郑倩倩抬眉：“你试卷上写的是什么？”
　　谢凌愣了下：“我写的不是这句吗？”
　　郑倩倩拿着谢凌的卷子，咳了声。
　　谢凌：“……？”
　　郑倩倩开始抑扬顿挫地朗读：“江山代有才人出，我领风骚数百年。”
　　谢凌：“……？？？”
　　班里寂静了一秒，突然爆发出大片的哄笑。
　　“屮哈哈哈哈哈哈！”夏瑜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拉着谢凌的衣服道，“我领风骚数百年，小凌凌不愧是你。”
　　谢凌听着听着，耳根子就烧了起来。他做卷子有个习惯，那就是从最难的题往简单的开始做，所以语文的诗歌默写通常都被他放在最后，那天他别的题都答得很顺利，又想到下午要去买手办，人就有点飘，这人一飘，答题的姿势也就飘了起来，一个不小心就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写到了试卷上。
　　“对不起凌哥其实我没有要笑你的意思但是……哈哈哈哈哈哈！”
　　章成瑞的大嗓门震耳欲聋，谢凌下意识地转头，无意中发现秦寒正用手捂着嘴，眉梢间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连肩膀都在抖。
　　秦寒这人平时也一直在笑，但都比较克制，这还是谢凌头一次见到他这么……
　　操。谁都可以笑他，但秦寒不行！
　　谢凌一气之下从秦寒手里抽走了他刚借出去的2B铅笔。
　　秦寒在后面戳他，小声道：“对不起，我不笑了，其实我是觉得你改得特别贴切，你的才情完全可以流芳百世……”
　　明明班里笑声大片，但不知怎的谢凌就把秦寒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尾巴有上扬摇晃的趋势，但谢凌还是没理人，反手打掉秦寒戳他的手。
　　“老师，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拘泥于这种小节，这1分的失误并不影响我的总体成绩。”
　　郑倩倩觉得谢凌的思想很有问题：“挺飘啊，你知不知道高考里一分代表什么。”
　　谢凌笑道：“代表我没这一分我也可以上想上哪所学校就上哪所学校。”
　　全班：“……”
　　他们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确实，别人的一分可能是二本到一本，一本到211985，能不能进自己想进专业的区别。但谢凌不一样。
　　就他们凌哥那个逆天的分数，区别大概也就在能不能刷新自己的新纪录。
　　郑倩倩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前教过谢凌的同事都对这个男孩子又爱又恨了。她觉得有必要挫挫谢凌的锐气：“没了这一分你或许可以上自己心怡的学校。但在此时此刻，你却错失了原本只属于你的年级第一。”
　　谢凌：“ ？”
　　“秦寒，上来拿卷子。”
　　谢凌：“……”
　　操？？？


第17章 
　　一整节语文课，1班同学们都过得十分心惊胆战。虽然郑倩倩没有明说夺走谢凌年级第一的人是谁，但是但凡有脑子的都能猜到。
　　还能有谁呢？除了和他们凌哥渊源颇深的秦神以外。
　　既要担心自己的总成绩和总排名，还要担心后排两个大佬一言不合就干起来。
　　狗生实在艰难。
　　下课之后，刘飞去办公室把已经打出来的年级排名和总成绩拿到教室。
　　章成瑞充分发挥他体育生的优势，飞跑到讲台上扫了眼成绩，又飞跑下来，甚至来不及心酸自己又是倒数第一。
　　“凌哥凌哥！！”章成瑞扒拉住谢凌的桌沿蹲下来，只露出一个乖乖头，“你是年级第一啊！！738呢！！”
　　恩？
　　谢凌画画的手一顿，臭了一节课的脸有了那么一丝明媚的惊奇。
　　“不过秦神和你并列第一。”
　　谢凌：“……”
　　他想到郑倩倩那句话：夺走了原本只属于你的年级第一。
　　只属于你。
　　啧。谢凌觉得自己被耍了。他们倩倩老师不愧是语文老师。
　　秦寒在后面道：“我这次只是运气好，听说你考语文的时候提前半小时就交卷了，我做得没你快。”
　　章成瑞咦了一声：“秦神，你不也提前半小时交卷了吗，我记得你数学还提前了四十分钟呢。”
　　秦寒：“……”
　　夏瑜简直服了这傻Alpha了，瞪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你考试的时候眼睛长人家身上呢？”
　　章成瑞啊了一声，朴实道：“我会做的题十五分钟就做完了，剩下的时间只能围观大佬做题了。哇秦神，你那天做数学时候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我连题都看不懂，你却那么行云流水，就跟凌哥一样……啊啊啊！！夏瑜你勒我脖子干嘛？”
　　夏瑜咬牙切齿：“走走走，跟我去看年级大榜——”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下次考试肯定还是最后一考场，我靠你别勒了……”
　　“你。”谢凌淡淡开口。
　　章成瑞缩了下脖子，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他看了眼夏瑜，夏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章成瑞：QAQ
　　嘤。
　　谢凌转身看秦寒：“你，数学附加题册做哪儿了？”
　　秦寒乖乖从桌肚里拿出题册摊开，笑道：“37页。”
　　谢凌扫了一眼。
　　37页第三题。
　　居然跟他一样。
　　不爽，相当的不爽。
　　谢凌画也不画了，拿出自己的附加题册道：“正好下节数学和最后节自习课换了，怎么样，秦大主席，就半节课，咱们来比比谁题刷得快。”
　　一股□□味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班两位大佬身上。
　　秦寒看着谢凌，少年精致的脸上满是寻衅的笑容。
　　从客观情况来说，谢凌虽然现在带着他吃午饭，但他也要借信息素给谢凌，两人之间是互相牵制的关系，就算他不答应，谢凌也提不出什么别的条件来强迫他。但是……
　　20秒、21秒……
　　顶级Alpha倾听着自己机械腕表的声音，25秒……这是谢凌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注视他。
　　那在别人眼里看上去十分欠扁的眼神，落在秦寒眼里却仿佛一团烈火在灼烧他的心脏。
　　和他完全契合的Omega在注视他呢，只注视他一个人。
　　“好。”秦寒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两分餍足的沙哑，“那来吧。”
　　哟，还笑得挺开心。这是觉得自己赢不了他？
　　谢凌更不爽了，抬了抬下巴：“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秦寒顿了下，依旧在笑：“可以，都听你的。”
　　刺激。
　　太刺激了。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两大学神现场PK做题，这可比什么抢答比赛都刺激多了。而且输的大佬还要答应另一个大佬一个条件，以这两位的关系……
　　一瞬间十分重视排名的1班同学全都忘了要出去看年级大榜，纷纷掏出桌兜里的零食饮料瓜子汽水。
　　“我我我……”向来自习课都兢兢业业刷题的刘飞自告奋勇，“我帮你们计时吧！”
　　谢凌笑笑：“谢啦班长。”
　　刘飞忙摇头。这种能在近距离观赏大佬解题思路的机会实在不多，他得全都学过来。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等比赛真正开始之后刘飞才深刻地认识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有些人生下来就在某方面天赋异禀。
　　附加题册越往后，题的难度系数就越高，一道就算是优等生可能都要二十几分钟甚至更久才能解出来的题，这两人只用了十来分钟就解出了3问。
　　而且做题全程没有任何多余的步骤，写下的每一个数字都是对着得分点踩的，有些可能别人需要打打草稿的地方，他们直接靠脑内演算完就能写出来，速度更是不分伯仲。
　　怎么回事？
　　他们真得是同一个星球的人吗？
　　怪不得本来就五十来页的题册才开学没多久就被他们刷掉了三十来页。这TM是在刷小学口算本吧。
　　一班众位同学吸溜了下鼻涕，露出痴呆的表情。
　　半节课过后，刘飞喊道：“时间到！”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笔。
　　谢凌脑门上出了些汗。他虽然对着秦寒摆出一副老子绝对赢你的嚣张样，但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没有一点掉以轻心。
　　这些题很难，他做起来其实也没有围观者看上去的那么轻松，在有时限的情况下做就更是任务艰巨，更重要的是，他的对手是秦寒。
　　吃瓜群众发出惊叹的声音。
　　“卧槽？！平手？！”
　　“我擦真的！都是41页第4题诶！”
　　“不。”刘飞抬了抬他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一脸睿智：“凌哥领先一个解冒号。”
　　谢凌转过去扫了眼秦寒的题册，笑了。
　　41页第4题，他写了：解：
　　而秦寒只写了：丿
　　谢凌把自己的题册摊到秦寒面前，眉梢间尽是得意的笑容。
　　秦寒看了眼，神色不变，坦然笑道：“是我输了。”
　　虽然打从比赛一开始他就想让谢凌赢，但秦寒从来没想过要放水，不说到最后会惹怒了谢凌，更是因为没必要。
　　整场比赛他都竭尽全力了，事实证明，小家伙果然厉害。
　　“要我答应你什么？”秦寒笑问。
　　谢凌没想到秦寒都输了还这么淡定，甚至还主动提起这茬。
　　一看就是没把自己领先他一个解冒号的胜利放在眼里。
　　获胜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不少，这要是几天前，有这么好的机会他非得让秦寒答应给自己当牛做马，但这两天……信息素的事他也确实帮了自己不少。
　　“你凌哥人帅心善，也不要你做什么特别难的事了。”谢凌似笑非笑，“就叫声爸爸来听吧。”
　　空气一时寂静。
　　秦寒停顿了两秒，手撑着桌沿站了起来。
　　吃瓜群众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口水。
　　章成瑞的野兽本能瞬间觉醒：“那什么……班长，我突然想上厕所，先出去一下！”
　　夏瑜：“我……我也是！！”
　　“我擦我突然肚子也有点疼！”
　　“一定是因为今天中午食堂投掷的黑暗料理，走走走，我也去！”
　　到最后，连同班长刘飞同志在内都跑了个空。
　　凌哥让秦神叫爸爸，秦神没有马上叫，还站了起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要干起来了啊！！
　　神仙打架，他们凡人只有退居三万里的份。
　　谢凌不以为忤，眼睁睁地看着秦寒以一种要压到他面前的姿势凑近他，嗤笑了声：“怎么了秦大主席，输不起？”
　　“不是输不起。”秦寒继续往谢凌面前压，“是想让你听得更清楚点。”
　　谢凌一愣，下一秒，一股灼热的气息伴随着夏日海风的味道蹿入他耳中，秦寒吐着气音道：“爸爸，你好快好厉害。”


第18章 
　　谢凌身体微微一软，他搭了把桌沿，咬牙：“你存心的是不是？”
　　“抱歉。”秦寒扫了眼谢凌微红的耳朵，像是才注意到自己的信息素外泄了似的，一脸歉意，“我第一次这么叫人，有点紧张。”
　　谢凌突然想起以前谢诚跟他说过，秦寒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了。
　　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滋味，谢凌垂了垂眼，神情似乎柔和了点：“行了，通过通过。”
　　说完立马转回去，悄悄平缓了下自己的呼吸。刚才秦寒只不过是离得近了点，漏出了一点点信息素，他就有种想往他身上扑的冲动。
　　……本能这玩意儿，真麻烦。
　　没过一会儿，秦寒又在后面戳谢凌：“这次考试我只是运气好，别气了，吃巧克力吗？”
　　班上同学都还没回来，谢凌调整好状态，转回去瞥了眼躺在秦寒手掌心里的巧克力。
　　还是那个他最喜欢的老牌子。
　　这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带着。
　　“我没生气。”谢凌道。
　　好吧，刚开始是有点郁闷，但生气也说不上。毕竟考场上都是各凭本事，秦寒虽然是个心机狗，但考试的时候也是凭的真才实学，公平竞争的情况下没甩掉别人那就是自己功力不到家，谢凌清楚这一点，他还没这么输不起。就是这次没把秦寒摁在地上摩擦让他觉得有点不得劲。
　　“下次期中考，爸爸绝对把你甩在后面。”少年抬眉，一双眼睛神采奕奕。
　　心跳蓦然停了一拍，秦寒的手指微蜷了下，嘴角却扬了起来，意味深长：“恩，那我要加把劲，不能让你把我甩了。”
　　“加劲也没用，这是天赋差距。”谢凌强调了下自己的实力，一把顺走了秦寒手里的巧克力。
　　浓郁的香味在唇齿间弥散，谢凌餍足地眯起眼，后知后觉道：“谢了啊。”
　　秦寒愣了下，前面又飞过来一样东西——是那支谢凌不久前借给他又抽回去的2B铅笔。
　　这人真是……秦寒摩挲了下细长的笔身。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还没等他细细回味，教室外突然响起一声气冲山河的怒吼：“1班同学你们在干嘛？！上课时间还荡在外面想翻天是不是？！”
　　“卧槽槽槽！老蔡来了！！！”
　　走廊里顿时一片骚动，1班同学也顾不得他们班两位大佬战况如何，一窝蜂地从前后门往教室里挤。
　　蔡主任跑到后门的时候大多数同学已经回到教室各就其位。
　　“怎么着，以为跑回座位就没事了？！我看你们是真得要反了！”蔡主任气得火冒三丈，他执教几十年，还是头次碰到整个班一块儿违反校规的，“你们班长呢？！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飞整个一哆嗦，正要英勇就义揽下所有责任。
　　谢凌抢先道：“对不起老师，是我跟某位同学发生了点口角，他们以为我要动手才吓得跑出去的，都是我的错，跟他们没关系。”
　　一班同学简直要感动哭了。
　　他们凌哥抢着担责任的样子真是好几把帅。
　　有同学道：“不是的老师，其实是我们……”
　　“主任您看您是要我罚站还是写检讨。”谢凌打断那个同学。
　　“……”蔡主任觉得现在来一百杯大波斯菊花茶都无法拯救他的心脏，他深吸一口气，连吼都不吼出来了，咬牙切齿，“罚站检讨都要！你现在就给我出去站着！”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您别气别气，千万保重身体。”
　　……那我还得谢谢您关心？
　　蔡主任揉了揉自己脆弱的心口，眼见谢凌晃晃悠悠地要出去，叫住他：“等等，你刚才说和某位同学发生口角，是谁？”
　　谢凌顿了下，唇角微扬：“是谁不重要，是我主动挑衅的……”
　　“是我。”秦寒站了起来，“是我先惹谢凌生气的，老师您罚我吧。”
　　蔡主任脸色复杂：“合着你俩刚吵完架现在还挺相亲相爱。”
　　这个用词成功让谢凌呛了一下。
　　蔡主任：“抢着担责任，风格挺高，那行，你俩现在都上走廊上站着，明天早上每人给我交三千字的检讨上来！”
　　一分钟后，谢凌和秦寒并排站到了走廊上。
　　世事难料，谢凌做梦都没想到秦寒也会有被罚站的那一天，还是跟他。
　　“缺心眼呢秦大主席。”谢凌嗤笑，“难得你凌哥对你善良一把想把你摘出去，你还赶着受罚。”
　　“我是你的小弟，这种时候不跟着你怎么像话。”秦寒想到蔡主任那句相亲相爱，勾了下唇角，“下回有这种事，你不许撇下我。”
　　谢凌：“……”他现在觉得这人不但缺心眼，脑子可能也有点缺陷。
　　教室里，蔡主任还在噼里啪啦：“本来你们班这次摸底考考得不错，我还打算明天早操的时候表扬你们的，结果呢，你们就这么无法无天！就算他们俩要打起来了，你们不会告诉老师吗，都跑出去像什么话……”
　　谢凌打了个哈欠，感觉老蔡这波唐僧念经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正打算靠着墙眯会儿，身体突然一软——
　　谢凌想都没想，直接抓住了身边人的手。
　　秦寒愣了下。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修长细腻，指腹间带着暖暖的温度。
　　心蓦然一跳，秦寒小声问：“又不舒服了？”
　　话音方落，他便闻到了一股淡淡又甜美的花香。
　　这几天谢凌一直贴着气味阻隔贴，平时又有秦寒帮他，虽然发病时信息素的味道还会溢出来，但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不是因为两人是完全契合的AO，秦寒也是闻不到的。
　　喉咙有些发干，秦寒缓缓放出一点信息素安抚谢凌。夏日海风缠上那股若即若离的月季花香，仿佛要将那随时会跑得无影无踪的味道聚拢起来。
　　谢凌不自觉地发出一阵舒适又小声的喟叹。
　　“这样够吗？”秦寒看着谢凌有点发红的眼角，哑声问，“要抱抱吗？”
　　谢凌乐了：“咱们这儿罚站呢，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秦寒不动声色地凑近谢凌两步，“我可以偷偷抱你。”
　　谢凌突然觉得耳畔一阵痒，下意识地想退开点，教室后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你们在干什么？！”
　　他这一吼，原本被训得成了鹌鹑的一班同学纷纷隔着窗玻璃往走廊上探头瞅。
　　蔡主任并未察觉，情绪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带走了：“让你们罚站你们在干什么？！凑这么近干嘛？还拉上手了！你们怎么不抱一块儿呢？！”
　　谢凌：“……”


第19章 
　　1班同学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老蔡说啥？？凌哥跟秦神拉手了？？
　　谢凌隔着窗玻璃都能感觉到同班同学那一双双八卦得布灵布灵的眼睛。
　　他咳了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笑：“老师，我们没拉手，就是有点无聊，所以掰个手腕，唔——”
　　说话间，秦寒清凉宁静的信息素还在一点点往谢凌身体里送。他把信息素控制得很好，那一点微弱的度足够安抚谢凌不会让他难受，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察觉到，更不用说老蔡本来就是个对信息素不太敏感的Beta。
　　“让你们罚站，你们还无聊掰起手腕了？！”老蔡气得来回踱步，眼看两人还拉着手，嗓门又大了起来：“还拉着还拉着是吧？！”
　　要不是这两个学生都是Alpha，他简直都要怀疑他们在搞早恋！
　　谢凌原本是想把手抽回来的，但被秦寒的信息素安抚得一舒服，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
　　他现在这个情况确实还需要秦寒的信息素，如果这时候秦寒把手松开了，没准副作用又会上来。
　　只不过在老蔡眼皮子底下，他是没所谓，就是没想到秦寒这个乖乖仔好学生胆子也这么大。
　　“本来下礼拜学生会换届，老师还想重点考虑你们的……”蔡主任故意没说下去，想引得两人慌张。
　　不想谢凌只是愣了下，便漫不经心地笑道：“老师，我不参加学生会竞选。”
　　一中每年九月末都会搞次学生会换届，把学业紧张的高三生换下，由高一高二的学生接下职务。但谢凌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老蔡不提他还真就忘了。
　　蔡主任愣了：“为什么？”
　　能进一中学生会的都是整个学校乃至整个市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尤其是学生会主席，升到高三的时候如果成绩稳定没犯什么大错那就是直接推优保送到国内顶尖大学。
　　“进了学生会多不自由，我就算没什么推优保送也是想上哪个大学就上哪个大学。”
　　蔡主任：“……”他觉得谢凌就是存心想气死自己。
　　“行，你能耐，你们爱拉着是吧！有本事就一直给我拉到下课！”
　　旁边始终没出声的秦寒终于出声了：“老师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会一直拉到下课的。”
　　“……”不知道怎么搞的，老蔡突然觉得更气了。
　　明明秦寒看上去低眉顺眼一片真诚，连话都是顺着他说的，但心里那口气却蹭蹭蹭地下不去。
　　蔡主任转头冲教室里喊：“你们班纪律委员呢？！纪律委员出来！”
　　谢凌扫了眼身边的人，秦寒从头到尾都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见谢凌看过来还冲他友善地笑了笑。
　　谢凌轻啧了声，挑眉问：“学生会换届，您应该不会错过吧？”
　　似笑非笑，又带点犀利，秦寒一瞬间以为又回到了刚和谢凌重逢那会儿。
　　他顿了下，正想说什么，一个长相姣好的Omega女生走了出来。
　　秦寒依稀想起这就是中午听到他和谢凌说双人运动的那个女生，叫穆吟。
　　为了以防万一，秦寒不动声色地把信息素收了起来。
　　蔡主任对穆吟道：“我等会儿还有个会，要开一个多小时，你替我看着他们俩，就让他们这么拉到下课！一会儿大活动再监督他们去操场上罚跑，我看他们就是精力太旺盛！”
　　穆吟看了看谢凌和秦寒握在一起的手，眼睛一亮。
　　她敛了敛神色，乖巧道：“老师您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们。”
　　——
　　蔡主任前脚刚走，后脚谢凌就按捺不住了，笑盈盈地叫了声穆吟：“小姐姐。”
　　他那副嗓子，一软下来叫人就仿佛能勾人魂。
　　穆吟的脸本能一红。
　　秦寒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不由自主地收紧手。
　　谢凌毫无感觉，好声好气地和穆吟商量：“我觉得我们这样罚站一下就可以了，跑步就免了吧？”
　　他虽然喜欢跑步，但大活动约了和萧炎飞他们打球，而且他也没兴趣让全校同学围观他和秦寒罚跑。
　　穆吟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谢凌以为她是担心之后被蔡主任知道不好交代，正想说真要有什么事他全担着，穆吟突然道：“可以啊。”
　　哇，这个小姐姐可真上道。谢凌正要嘴甜两句，穆吟又道：“但是能不能让我拍个照？”
　　虽然极力扼制，但依然不难听出她语气下强压的兴奋。
　　谢凌从小到大受欢迎惯了，对这种事也见怪不怪，懒懒笑道：“好啊。你想怎么拍都行，用不用我把衬衫扣子解两颗。”
　　他记得夏瑜以前说过他们Omega群有次涛过，一致认为自己的锁骨特别吸引人。
　　谢凌本着要给关照他的小姐姐发福利的原则，正要解扣子，右手心突然被勾了下。
　　“唔——”酥痒的感觉让谢凌发出一声轻哼，他看向秦寒，“你挠我干嘛？”
　　穆吟心头一跳，立马捂住嘴。
　　秦寒扫了眼谢凌要解扣子的那只手，正想着要不要连这只不听话的左手也一块儿拉了，就听穆吟道：“凌哥！”
　　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你不用解扣子的，我就想拍张你和秦神的合照！”
　　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谢凌不明所以，秦寒的神情却肉眼可见地转好了，不等谢凌反应，就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笑着问穆吟：“这样可以吗？”
　　两人身高差距不大，但秦寒毕竟是个Alpha，个头还是要比谢凌高些，体格也不如谢凌那么纤瘦，这个动作一做，就有种谢凌被秦寒搂着的错觉。
　　其实要理解成哥俩好也行，但秦寒脸上的笑容却出奇的温柔，配上这副景象，穆吟差点鸡叫出声。
　　“可以可以！！！”
　　谢凌还是觉得莫名其妙。秦寒怎么就搭上他肩膀了？到底谁是大哥谁是小弟？简直以下犯上嘛！而且他一点都不想和秦寒合照啊。
　　谢凌正要挣脱，秦寒突然凑到他耳边，吐着气音道：“嘘——”
　　酥麻的感觉扫遍全身，谢凌立刻僵了下。然而他发现穆吟看他和秦寒的眼神似乎更激动了，整个人甚至有要跳起来的趋势。
　　“为了不罚跑，暂时忍忍。”秦寒道。
　　这人是有什么怪癖吗，怎么好几次说话都喜欢往他耳根旁边凑？
　　谢凌稍稍偏头，小声道：“合影就合影，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秦寒唇角微扬：“为了讨好小姐姐，她就喜欢我们这么近。”
　　谢凌其实也发现这点了，疑惑道：“为什么？”
　　秦寒顿了顿，笑意渐深：“可能是觉得我们这对大哥小弟特别般配吧。”
　　“……这对大哥小弟？般配？”谢凌嗤笑了声，“就您这遣词造句的水准，语文是怎么上140的？”
　　秦寒答得顺溜：“跟着你久了，耳濡目染了你的聪明才智，就上了。”
　　谢凌：“……”还挺会拍马屁。
　　穆吟拿着手机对着两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完全忘了自己纪律委员的身份。
　　阳光下，两个少年穿着同样纤尘不染的衬衫。一个明媚张扬，一个温和沉静，不一样的气质却都帅得让人窒息。
　　穆吟越看越心神荡漾，直接转发到了她的小姐妹群里，配字：姐妹们我搞到真的了！！！秦神太会了啊啊啊！！！
　　——
　　放学之后，谢凌照例坐在教室里等顾然一块儿回家。
　　趁着等人的功夫，他洋洋洒洒不带思考地搞完了老蔡要的3000字检讨。眼看还有距离顾然下课还有五分多钟，谢凌收拾好书包，准备去楼梯口迎顾然，秦寒突然拉住了他。
　　谢凌愣住：“你干嘛？”
　　秦寒对上他的眼睛：“抱你。”
　　谢凌：“……？”
　　秦寒笑道：“下午就拉了会儿手，那点信息素算不上一次完整的治疗。”
　　谢凌扫了眼秦寒的桌面，发现他也在写检讨。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以前初中的时候一放学准点就坐上他家的车跑了，现在却每天下了晚自习还留在学校里。
　　“拉那会儿手就够了。”谢凌扫了眼后面黑板上方的挂钟，“我这儿时间差不多了。”
　　“万一晚上不舒服呢？”秦寒依旧拉着谢凌。
　　谢凌垂眸扫了眼那只不让自己走的手，神色意味不明。
　　秦寒看上去淡然自若，心里却难得有点忐忑。他清楚他现在的行为可能会导致的后果。哪怕是在两个礼拜以前，谢凌或许都会毫不犹疑地甩开他的手，说他多管闲事职业病。即使是现在，这种概率也是很大的。但是他想试试。
　　试试现在谢凌对自己的底线。
　　片刻，谢凌放下了书包：“行吧，麻烦你了。”
　　刚才有一瞬间他是有抗拒的心理，但那只是出于条件反射。他能听出秦寒语气里的担忧，不管是不是发自真心，谢凌都觉得自己要是还发作就显得特没风度。
　　不管怎么说，那些话从字面上来理解，都是为了他好。
　　“就一分钟吧，顾然哥快下课了。”
　　秦寒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他扫了眼谢凌站的位置，对方身后是一堵墙。
　　“我们去后门对面的墙角吧，那样能看到外面，站这儿万一有人过来我们都发现不了。”
　　谢凌莫名被秦寒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秦大主席，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少年说话时，眼神里闪烁着几丝戏谑又不怀好意的光。
　　明知道有坑，秦寒还是眼神柔和地踩了下去：“什么？”
　　“像想去偷情又害怕被老师逮着的乖乖仔。”
　　“……咱们这算不上偷情。”秦寒望进谢凌的眼底，笑得意味深长，“偷情不止要抱抱，还要亲嘴的。”
　　谢凌猛呛了下。他本来那么说是想故意戏弄下秦寒，没想到被反将一军。
　　这人果然是个心机狗。
　　——
　　“几点了？”谢凌额头抵着秦寒的肩膀，微微喘息。
　　每次身体一吸收秦寒的信息素就会软下来，压根顾不上别的。就像现在，他甚至懒得抬头看钟。
　　秦寒扫了眼手表：“6：24。”
　　高三下课是6：20。
　　“这么久了？！”说好只抱一分钟的，结果不知不觉却过了五分钟。谢凌有些懊恼，他每次一碰到秦寒的信息素，就像拖延症患者沾到手机和床一样，只感觉时光飞逝，失控得不知不觉。
　　“我得撤了，今天的事谢了啊。”谢凌说着推了推秦寒，没推动。
　　倒也不是秦寒不放他，谢凌缓了口气：“……把你的信息素收收。”
　　自从不再注射诱导剂之后，谢凌作为Omega的各种感官逐渐恢复，平时也比过去更容易感知到别的Alpha的信息素，虽然如此，谢凌也一点感觉没有。
　　Alpha又怎么样，都是弟弟的味道。
　　只有秦寒例外。
　　有时间得练练怎么对抗他的信息素，万一这家伙以后又翻脸不认人呢。想到蔡主任下午说的学生会换届，谢凌的心微微一沉。
　　秦寒慢慢把信息素收起来：“回家路上小心。”
　　他笑得一脸温和，眼神却又落到了自己的手表上。
　　已经6：25了。他以为顾然等不到谢凌会来他们教室。是他想错了吗？
　　正在这时，后门的地方突然走出一个少年。
　　谢凌背对着门没有发现，秦寒却和那少年对视了一眼。
　　几乎是在一瞬间，秦寒又重新泄出了自己的信息素。微弱到让人以为是他收信息素时不小心漏出来的程度，就连门口的Omega少年都没有察觉到，却让和他完全契合的Omega感到一阵酥痒。
　　那种痒是附在骨头上的，不明显，却无法忽视，撩拨着谢凌的每一根神经。
　　原本就要转身的步子停住了。谢凌下意识地又拉住了秦寒。
　　“……小凌？”后门处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
　　谢凌一愣，转头发现顾然就站在门口。
　　他立马松开秦寒：“顾然哥！”
　　说着就要迎上去，腰部却突然被人从后面圈住，秦寒缠上来，将谢凌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道：“刚才为什么拉我？是还想要吗？”
　　……要你妈。
　　谢凌眼看着顾然的表情逐渐变僵，有种想把秦寒从三楼丢下去的冲动。


第20章 
　　他挣脱秦寒，快步走到顾然面前，琢磨着秦寒刚才说话声小，顾然应该没听到，于是笑嘻嘻地忽悠：“顾然哥，我们刚正切磋武艺呢。”
　　短短几秒钟，顾然已经调整好了表情，轻笑道：“是下午掰手腕没掰过瘾吗？”
　　谢凌呛了下：“你怎么知道？”
　　“你在学校这么出名，想不知道都难。”顾然说着，注意到了从后面走上来的秦寒，笑道：“你好，你就是秦寒吧？”
　　秦寒在电光火石间将眼前的俊美少年打量了番，收拾好表情，礼貌回笑：“学长好。学长认识我？”
　　顾然点头：“经常听小凌提起你。”
　　秦寒眉梢微抬，看向谢凌：“真的吗？我好开心。”
　　“……duck不必。”谢凌莫名有点不自在，“说你坏话来着。”
　　秦寒神色不变：“不管什么话，只要你提我我就很高兴了。”
　　顾然有些诧异地看着两人。
　　谢凌估摸着这人又不知道犯什么病了，对顾然道：“顾然哥我们快回家吧，我妈说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菜。”
　　一分钟后，三人一块儿下楼。
　　谢凌纳闷地看着跟在他和顾然身后的秦寒：“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秦寒背着书包，满满一副好学生放学的样子：“没跟着，我也到点回家了。”
　　以前谢凌都是到时间自己去接顾然，他没理由跟着，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当然不可能放过。
　　顾然是Omega，谢凌在外还是Alpha，两个人说话并没有靠得太近，却不难从神情中看出对彼此的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顾然已经接受谢凌了。
　　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秦寒看着前面的谢凌。谢凌比顾然要高，说话时微垂着头，白皙的后劲就那么暴露在秦寒眼中。
　　牙突然很痒。秦寒空咬了一口，一股血腥味从牙缝里渗透出来。
　　三人下到二楼，正好碰上高三的年级组长。组长叫住顾然说事，谢凌和秦寒就等在不远处。
　　谢凌疑惑：“你怎么还不回家？”
　　秦寒笑笑：“怕你一个人等着无聊。”
　　“……我看你现在就挺无聊的。”谢凌说着想到一件事，语气有些不善，“刚才在教室里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寒仿佛没听懂：“故意什么？”
　　谢凌不满道：“你看到顾然哥来了还扯我腰，是不是想陷害我出糗。”
　　那明明是抱。这小家伙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秦寒忍着笑，一脸无辜：“我没想陷害你，就是之前你又拉住我，我以为你身体又不舒服了。身体没怎么样吧？”
　　一句温和贴切的关心话，成功止住了谢凌即将疯狂外涌的不满。
　　“……我没事。”之前被秦寒的信息素搔到，身体是有点不受控制，但只有微弱的一点点，他自己挺挺也就过去了。
　　“别的倒无所谓，下次要是再有这种情况你得先问我，不然顾然哥会误会的。”想到追根究底秦寒还是在帮他的忙，谢凌的语气难得不错。
　　秦寒却没有很高兴，他看着谢凌：“误会什么？”
　　谢凌也不扭捏：“我在追他，不适合让他看见我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我们都是Alpha。”秦寒相信谢凌没有把自己是Omega的事告诉顾然，“一般人看到两个Alpha肢体接触，会误会什么吗？”
　　谢凌心想挺有道理，但还是惯性地想讨个口头便宜：“你长得比较像Omega。”
　　这话大多数时候都好比在说一个男的长得娘们兮兮，换作这个年级别的Alpha很大可能会炸，但秦寒却笑了。
　　他走近谢凌两步，吐着气音道：“是吗？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啊。”
　　顾然和年级主任说完话，转头就看到秦寒和谢凌以一种凑得极近的姿势在说话。从他的位置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也看不见谢凌的表情，却能隐隐看见秦寒的。
　　和先前给他的礼貌又疏离的感觉不同，有种说不上的……
　　顾然正若有所思之际，谢凌突然转了过来。顾然笑道：“让你们久等了，吃橘子吗？”
　　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是刚才年级组长送给他的。
　　“吃。”谢凌笑道，“你剥给我吃。”
　　顾然像看小孩儿一样宠溺地看了谢凌一眼：“好。”
　　他迅速给谢凌剥了一个，又拿了个橘子给秦寒。
　　秦寒道过谢后，谢凌立马凑上去把他和顾然隔开：“我们走吧。”
　　“学长。”秦寒叫住顾然，眼神状似无意地从他和谢凌之间过近的缝隙里掠过，最后停在顾然脸上，“我想加入学生会，有些事能请教你一下吗？我们可以边走边说。”
　　谢凌：操？？？
　　顾然是现任学生会主席，出了名的待人和善，闻言笑道：“好啊。”
　　从教学楼到学校大门，秦寒和顾然足足聊了五分钟。谢凌愣是没找到插嘴的机会，吃了一路的橘子。
　　明明是顾然给他剥的，可他却吃得食不知味。
　　秦寒要竞选学生会主席。
　　意料之内。
　　不选才不符合他鸡贼的三好学生人设。
　　一瞬间，这段时间已经有些淡忘的初中时代的事在谢凌脑中纷沓至来。
　　直到在校门口分别，谢凌都没有再给秦寒一个眼神。
　　回家一路上，顾然明显感觉到谢凌有点心不在焉，还有些烦躁。
　　他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那个秦寒……”
　　谢凌唰地一下看向顾然，开始叭叭叭：“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特别道貌岸然伪君子心机狗，顾然哥你千万不能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我才跟他说了几句话。”顾然哭笑不得地打断谢凌：“怎么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
　　“什么？”
　　顾然打趣地看了眼谢凌：“我怎么感觉一提到他你就变得特别不一样呢。”
　　谢凌不假思索：“他讨人厌呗。”
　　“你讨厌别人好像不是这样的。”大多数时候谢凌看不惯谁都是淡淡定定面带微笑嘲讽两句，眼里充盈着他就是个弟弟的慈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情绪剧烈起伏。
　　顾然笑笑，试探道：“你好像特别在意他。”
　　谢凌一噎：“因为他特别惹人厌。”
　　心里的烦躁突然加剧，秦寒那张脸层出不穷地从谢凌脑子里冒出来。
　　他晃晃脑袋，像摇拨浪鼓一样把那些画面摇出去，转移话题；“别提他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刘昌那龟儿子有没有再来骚扰你？”
　　刘昌是六中的校霸，是个Alpha。
　　六中和一中这种一本率95%、好学生扎堆的学校不一样，学生综合素质都比较不行，混子特多，抽烟打架一样不落，还有些学生甚至跟外面的社会青年混在一起。一学年最起码要换两个政教主任，听说那边的校长还有意向重金挖蔡主任过去抓风纪。
　　顾然原本是Beta的时候刘昌就很喜欢他，还带一群小弟堵过顾然想骚扰他，结果被谢凌给收拾了回去。
　　“没有了。”顾然笑道，“上次你不是用信息素把他们压进医院一个星期吗，那之后他连骚扰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谢凌陷入沉默。之前能用信息素压人还得益于诱导剂，现在那群狗Alpha要是再找事，别说拿信息素压他们了，到时候自己恐怕还得被他们影响。
　　虽然他不怕，但为了保护好顾然，他还是得以防万一才行。
　　——
　　一中的学生会主席竞选要经过三轮，第一轮是候选人演讲，然后是学生论坛投票，最后是接受老师安排的答辩。
　　演讲是在学校的小礼堂举行，要求全校同学观看，因为礼堂位子不够，所以大多数学生都是坐在教室里收看小电视的实况转播。
　　转播结束后，整个一中都炸了。
　　午休时间，谢凌正靠在椅子上用手机看漫画，q|q突然提示出两条消息。
　　[小瑜儿：啊啊啊啊啊我也觉得我也觉得！！我要死了！！]
　　[小瑜儿：秦寒太TM帅了啊啊啊啊啊啊！！]
　　谢凌：？？？
　　他点开消息框，却发现就几秒钟的时间夏瑜已经把消息撤回了。
　　谢凌转头看他。夏瑜笑得一脸尴尬：“那什么小凌凌，我们在群聊，一不小心发错了……”
　　谢凌没说话，正当夏瑜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谢凌突然用手撑住脸：“你们变了。”
　　他眼睑微垂，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可怜与幽怨，“你们之前明明说过最爱的是我，现在都要爬墙了，我这么快就过气了吗。”
　　样子活像个被皇上冷落的深宫怨妃。
　　虽然知道这都是谢凌装出来的假象，夏瑜还是忍不住心头剧跳。
　　妈妈啊！！这个Alpha为什么比Omega还勾人！！！简直是个妖精啊！！
　　夏瑜理智全失，直接对天起誓：“别人我不知道，但小凌凌我最爱的人永远是你！”
　　班里的同学：“哦~~~~~~”
　　门外，刚从礼堂演讲回来的秦寒停住脚步，眼看着谢凌把手放到夏瑜的头上揉了揉：“乖，凌哥也爱你。”
　　声音里带着慵懒又勾人的笑意。
　　这小家伙……
　　秦寒眼色发沉，手里的演讲稿不知不觉被他捏了个粉碎。
　　怎么这么会招蜂引蝶？


第21章 
　　“行了，聊你的吧。”谢凌放下手。
　　他虽然和秦寒有过节，但也没小家子气到要他的朋友也讨厌秦寒。
　　他又不是小学生。
　　不过确实挺不爽的。
　　刚才秦寒演讲的时候他也瞄了两眼电视，全程没get到帅点。
　　帅哪儿了？怎么就要死了？明明相当道貌岸然嘛。
　　开学到现在秦寒一直很老实，还借他信息素用，可一旦他当上学生会主席，有了职权，还有现在的群众基础，没准不会再发生初中时候的事。
　　谢凌压下嘴角。正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心情不好？”
　　秦寒停在谢凌边上，一只手撑着课桌面，另只手拿着块巧克力，暗搓搓地往谢凌的方向塞，小声道：“吃吗？”
　　1班同学看到秦寒回来，立刻把目光聚过来。
　　希望之星啊！！就秦寒前面那演讲，都不用等到第三轮，这届学生会主席铁定就是他了！
　　以后他们在学校里还不得横着走！！
　　崇拜爱慕的目光漫天乱舞，秦寒毫无感觉，谢凌的嘴角却下压得更厉害了。
　　他哼哼唧唧地扫了眼那块巧克力，包装上白白嫩嫩的小兔子睁着双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一副等着被rua的样子。
　　……有点萌。想吃。
　　“手挪开。”谢凌没接巧克力，见秦寒另只手还搭在自己桌上，索性拿起笔撬了撬他的大拇指，声音抬高了两分，“别轻薄我可爱迷人的课桌。”
　　秦寒乖乖抬起手，眼看谢凌从夏瑜那儿抽了张纸巾，像个小粉刷匠似的把他刚才碰过的地方唰唰唰来回擦。他甚至都能从谢凌的唰擦中读出两个字：嫌弃。
　　看来今天这趟没那么好哄了。秦寒无奈的同时，心里又隐隐犯痒。
　　他有挺长一段时间没看过谢凌这样锋芒毕露对他了。别人或许会怕，但对秦寒来说，那张精致的脸一旦凌厉起来，又是另一种与众不同的冲击。
　　就好像是一团绝美的烈火，明知靠近会被灼伤，却还是想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哪怕粉身碎骨……
　　眼神渐渐变得浑浊，秦寒扫过谢凌白皙的侧颈，就那么一瞬间，他把手给搭了上去。
　　谢凌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攥住秦寒的手腕：“你想干嘛？”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不淡定了。
　　章成瑞拉了把夏瑜，小声又紧张道：“秦神这是想把凌哥给锁喉？”
　　“去。”夏瑜拍掉章成瑞的手，“你喉咙长脖子旁边的？”
　　不过这摸的位置是有点微妙，手指再往后伸点不就是腺体了嘛！
　　“啊啊啊啊啊啊——”穆吟在座位上发出鸡叫。
　　周围的动静唤醒了秦寒的理智，他把手抽回来，不露端倪道：“抱歉，刚刚看见你脖子上有只小虫，帮你拿掉了。”
　　说完顿了顿，小声补充道：“没想轻薄你。”
　　谢凌：“……”操。这家伙还挺会学以致用？？
　　——
　　竞选学生会主席的论坛投票当天放学就开放了，按规定全校同学都要用实名制的大号上去投票。
　　谢凌输入账号密码，却没有去投票区，投不投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心情不好，正好上论坛看看有没有什么傻逼搞睿智发言，他能好好发泄一下。
　　谢凌抱着要抓一只键盘侠来当出气包的心态登上论坛的灌水区，然后傻眼了。
　　以前灌水区里的帖子百花齐放，从“谈一谈我是如何制服数学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稳住年级前十”的学习贴到“惊！体育老师的禁忌之恋：同为Alpha，他们竟在学校这片圣洁的土地上做这种事！”的八卦贴，再到外校打着联谊的幌子想来跨校搞恋情的帖子都应有尽有。
　　但今天，整个论坛所有的帖子标题都只有一个字，准确来说是在重复一个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新奇的bug。
　　谢凌先是迷茫，随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点进一个套红的、啊了整整三行的帖子。
　　主楼：姐妹们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是怎样一种跨越次元壁的盛世美颜！！那种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淡然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有那个声音，他在上面每多说一个字我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大上了一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极品Alpha啊啊啊啊啊啊！！话不多说上图！！
　　谢凌心道您已经说得够多的了。他懒洋洋地往下划了两下，不出意料看到秦寒那张欠扁的脸。
　　一共十张。最后配文：360°无死角拍摄！全程无美颜无滤镜！在我秦神的盛世美颜下，一切美颜滤镜都只会玷污他！！！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在他们学校真是屈才了。
　　谢凌原本就不好的心情顿时更加糟糕。
　　他原本应该马上退出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拇指就不受控制地继续往下滑。
　　12L：啊啊啊啊啊！真得太帅了！！我原本还担心顾然学长退了，凌哥又不参加竞选，咱们学校下一届主席的颜值要打折扣了，现在！！哈哈哈哈哈哈！都给我投秦寒！投他！
　　17L：呜呜呜呜呜秦神要是当上学生会主席是不是就要抓我们逃课了，怎么办，人家是好学生从来不逃课，可是人家好想被他抓哦。
　　22L：17L姐妹！！你的追求只有这点吗！！我已经想好了如果秦神来抓我逃课我就强吻他！！
　　30L：……你们Omega都这么猛的吗。不过我是个Alpha我也想啊操！！
　　31L：兄弟醒醒，就秦寒那个信息素的威力，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将近100楼，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都在无脑吹秦寒。
　　谢凌越看越不得劲，这种豪华阵容以前是只有他才能拥有的配置！！
　　谢凌自认为不是小气的人，这要是换成别人他没准还会在楼里跟着起哄，但如果这个人是秦寒，那就不一样了。
　　不行。他绝不能让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同学受到秦·心机狗·寒的蒙蔽！
　　谢凌直接拉到最下面的发言框开始打字，打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直接退出去另开了一个楼。
　　标题：【秦狗不做人那些年：818某顶级Alpha初中时代如何滥用职权欺负同学！进来的以后都会长成和我一样的大帅比！】
　　短短一分钟，这个帖子就代替了那一串啊啊啊啊啊贴，占据了论坛首页最上层的位置。
　　谢凌混迹论坛从来只用实名制大号，昵称也是万年如一：Free
　　这点一中全校皆知。
　　主楼：如题。大家也知道我和秦寒初中都是淮宁初级的，咱俩很不对盘，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厮恶行不胜枚举！
　　1L：他初一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还是班长，老师让他检查我们背课文，他就滥用职权，明明我背得很熟了，他非不让我过，各种鸡蛋里挑骨头，我们初中也有大活动，本来都约好跟人有事了，都怪他给我穿小鞋，害我鸽了人家！间接坏我名声！
　　2L：有次我有点急事想逃课，对，逃课这事是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他要是当时直接拦我或者明确要告老师倒没什么，但这家伙两面三刀！逃课之前本来说好了，我把我的巧克力分一半给他（我不爱吃巧克力这种甜食，也是别人送我的），他就让我跑，结果我和我哥们儿墙都要翻出去了，他突然后悔了，见拦不住我们就直接给老师打小报告，实在为江湖人所不齿！
　　3L：最过分的是！有次放学轮到我值日，明明都扫干净了，结果地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多了很多垃圾，他就让我全部重新扫一遍。我还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那些垃圾就是他偷偷倒在地上的！简直欺人太甚！那天本来是我最喜欢的一漫画家的签售会，就因为他我没赶上！我后来跑过去的路上还摔了一跤！那疤到现在还留在膝盖上！
　　……
　　以往他一发帖，短短几分钟就能收获一大批迷A迷B迷O的附和，但今天帖子里却出奇地安静。
　　尽管如此，难得有机会把当年那些破事都发泄出来，谢凌还是凭一己之力，用仿佛能把屏幕戳破的力道和速度噼里啪啦打了一通，让这个帖子高悬在论坛第一。
　　过了大约十分钟，帖子里还是没啥人。
　　唯一冒泡的几个发的都是“凌哥消消气消消气，要不咱们出去打个球“、“啊，第一次看到凌哥这么真情实感地生气，不过这样也好帅啊啊啊啊啊”等与主题无关同样的发言。
　　谢凌正纳闷，微信上突然弹出夏瑜的消息。
　　小瑜儿：小凌凌小凌凌，你论坛里说得都是真的吗[猫猫探头jpg]
　　谢凌挑眉。
　　Free：当然是真的，你凌哥什么时候造过谣[猫猫拍头.jpg]
　　小瑜儿：emmmmmmm[猫猫纠结jpg]
　　Free：咋了，有事快说，咱俩还有秘密？
　　小瑜儿：害，你自己看吧。
　　夏瑜说着发了几张群聊截图过来。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我本来看到黑秦神的帖子想上去怼的，结果一看是凌哥发的55555555”
　　“集美我懂！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凌哥不像是无缘无故黑人的人！”
　　“难道秦神真得是那种滥用职权的人？？我不信啊啊啊啊！！群里有没有淮宁初级的同学说一下！！！[流泪][流泪][流泪]”
　　“我我我！没有说凌哥造谣的意思，但我初中最好的朋友和秦神就是同班同学，她说秦神人特别好，每次老师让他检查他们背课文，他光听前面的觉得差不多顺了就让他们过了，都不会让他们背完全篇！”
　　“+10086。我初中也是淮宁初级的，讲道理我们学校抓逃课那都是风纪委员的事，我就没见过秦神亲自下场抓人啊？？而且拿巧克力贿赂……先不说我男神什么家世什么背景缺不缺这巧克力，他从来不吃甜食啊！！”
　　“我也觉得，而且感觉像秦神这种大学神应该很忙才对，怎么会有闲工夫盯着人做值日呢[思索][思索][思索]”
　　“难道秦神只是专门针对凌哥，可是为啥呢？？”
　　“我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喜欢你就要欺负你的剧本！！”
　　谢凌看到这一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截图到此为止。
　　谢凌的火依旧没消下去。
　　秦狗还是要维护自己的人设嘛，不可能对谁都那样，但他相信一定有人跟他有一样的遭遇！！
　　谢凌于是继续在帖子里发——
　　Free：你们真得要相信我，千万不能选他当主席，不然以后我们还有什么自由可言！不信上我初中的贴吧去问，肯定有人跟我有一样的遭遇，被他管得死死的！！
　　“没有。”
　　谢凌正不屈不挠地试图说服群众，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谢凌愣了下，转头发现秦寒正看着他。
　　差点忘了，这货也还没走。
　　秦寒非但没走，手里还拿着手机。谢凌匆匆扫了眼，看不清内容，但从界面来看是校园论坛。
　　谢凌微微眯起眼：“你刚刚说没有什么？”
　　秦寒：“我没那么管过别人，当时……”
　　“小凌。”顾然站在后门口叫谢凌，顺便冲秦寒招了招手。
　　秦寒唇角微扬，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
　　谢凌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论坛抖秦寒的黑料抖得太忘我，都忘记要去接顾然了。
　　他拎起书包站起来，路过秦寒座位边时凉凉地笑了声：“秦大主席没那么管过别人，只管过我，只欺负过我，我是不是还得感到荣幸。”
　　只欺负他。这话是他们久别重逢的时候秦寒亲口承认的。他没想到秦寒居然也在刷那个帖子。
　　秦寒顿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凌就拉着顾然走了。
　　偌大的教室里瞬间只剩下秦寒一个人。
　　自从上回他拉着顾然一路从班级聊到校门口，谢凌就十分“凶恶”地警告他不许跟着他们一块儿放学。
　　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他的左手腕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红印，是中午谢凌攥他时候留下的。
　　秦寒喉结微动，他缓缓闭上眼，把手腕放到嘴边，极为克制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圈红痕。


第22章 
　　吃完晚饭，谢凌做完作业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画画。外头他妈江女士正在和顾然说说笑笑，搁平时他肯定一头栽进去参与，但今天他莫名没什么心情。
　　手机锁屏上读出一条班级通知，是郑倩倩在催促没投票的同学抓紧投票。
　　谢凌啧了一声，登上论坛的投票区。
　　秦寒：1425票
　　刘飞：332票
　　徐健：135票
　　……
　　再后面的直接跌出三位数。
　　得，这还用继续投？干脆今晚截止得了。
　　好气，可是又没有办法。
　　谢凌对着屏幕里秦寒两个字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一手指点上刘飞的名字。
　　选谁都不选秦狗！他们班长又勤奋又努力长得也不错！平时一口一个凌哥叫得也甜，就选他！
　　谢凌正要点击“投票”，屏幕上头突然跳出了微信消息。
　　一个名叫“一中F4”的群。这群名是当初夏瑜和章成瑞合计着取，最后谢凌拍板的，萧炎飞也觉得挺帅。
　　小瑜儿：小凌凌？小凌凌在干嘛，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咩[猫猫摸头.jpg]
　　瑞兽：凌哥别气！我还没有投票！你说投谁我就投谁，你就是我唯一的风向标！所以晚上上分能不能带带我！
　　过了一分钟。
　　瑞兽：呜呜呜凌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爱你的小宝贝了[猫猫流泪.jpg]
　　小瑜儿：去你个Alpha凑什么热闹，人家才是小凌凌的小宝贝[害羞][害羞]
　　烈火骄阳：所以你就投了秦寒？
　　小瑜儿：！！！你不是答应我不说的吗？！
　　烈火骄阳：你做我的小宝贝我就不说了。
　　小瑜儿：？？？原来你垂涎我的美色嘛！！
　　小瑜儿：不是小凌凌，小凌凌听我说，我下午投票的时候还没看到你的帖子！
　　谢凌被他们逗乐了，绷了一晚上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
　　Free：你们爱投谁都行，那是我和他的事，和你们没关系。
　　烈火骄阳：看吧，我就说他不会生气@小瑜儿
　　烈火骄阳：不过兄弟@Free你也别太丧，上灌水区看看吧，有个兄弟接着你那帖子后面又发了贴骂秦寒呢。
　　谢凌：？？？
　　他赶紧从投票区退出去，换到灌水区，下午他发的那个帖子因为内容特殊没人附和已经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帖子飘在最上层——
　　标题：我是淮宁初级的，我可以证明凌哥那帖说的是真的。
　　楼主ID：强制锁爱
　　主楼：虽然秦寒只在淮宁呆了一学年就走了，但是他没少欺负我。不过我和凌哥的想法不同，我觉得他对我所有的欺负都源于他暗恋我却苦不得法，所以只能用欺负我的方法把我捆在身边。
　　噗——
　　看到最后半句，谢凌连咳了好几声。手指忍不住往下滑。
　　2L：？？？？？？
　　3L：？？？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4L：但凡有粒花生米……
　　白天谢凌发的帖子他们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但这个可疑小号就不一样了。
　　可疑小号跟凌哥那是一个概念吗？？
　　这么造谣yy他们男神，是可忍孰不可忍！
　　楼主没有理会楼上的诸多嘲讽，从第七楼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7L：秦寒初中的时候也故意把我留下来背课文，而且不止一次。吃了我给他的巧克力，却还是出卖我和小伙伴逃课。特意把垃圾弄在地上，把我留下来做值日。我刚开始很气愤，后来我发现这些事背后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每次那么做的时候我都恰巧约了我的青梅竹马一起出去玩。所以我觉得秦寒应该是不想让我和我的青梅竹马在一块儿才搞出那些事的。
　　谢凌觉得这位兄弟简直是个人才。他说别的事谢凌都信，要说秦寒是暗恋他才搞那些事的，谢凌打死都不信。
　　那家伙搞这种事纯粹就是滥用职权，和暗不暗恋谁没半毛钱关系，就秦寒那个装模作样唯我独尊的心机狗会暗恋别人？有趣。
　　不过……青梅竹马这段怎么好像和他的情况还挺像的？他那几次被秦寒拦住，好像也都是和青梅竹马出去。
　　10L：[加油，已经编得快像了.jpg]
　　11L：楼主你是不是暗恋我男神多年求而不得，所以终于疯了？？？
　　12L：楼主昵称很符合你的画风哦~隔壁绿晋江欢迎楼主去发展哦~
　　那位楼主不为所动，又举出了种种例子，并声嘶力竭地声讨秦寒就算暗恋自己也不应该那么做，这全是小学生行径不拉不拉。
　　这兄弟看起来不大聪明的亚子，但他骂秦寒的姿势却让谢凌很有共鸣。
　　校园论坛有私信功能，谢凌戳了戳他。
　　Free：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聊一发？
　　“强制锁爱”像是原本就等在手机那头似的，秒回：好啊。
　　强制锁爱：秦寒简直不是人，暗恋我就用这么龌龊的手段。
　　谢凌懒得纠正这位兄弟的脑补，只对龌龊两个字深以为然。正要打字回应，对面又噼里啪啦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强制锁爱：他简直猪狗都不如。
　　强制锁爱：听说他以前还老跟凌哥你作对，依我看凌哥你就该好好教训他，让他当牛做马。
　　强制锁爱：还是凌哥你好。
　　强制锁爱：狗东西。垃圾。
　　谢凌：……
　　这位兄弟手速有点快啊？而且这脏话骂得也是相当得……脏。
　　虽然他平时也没少对秦寒冷嘲热讽，也没少在背地里喊他秦老狗之类的，但措辞倒也没这么……
　　那位兄弟还在不停地问候秦寒的祖宗十八代，顺带狂吹谢凌的彩虹屁。估摸着是谢凌的粉丝。
　　谢凌看着那一条条消息，不知道怎么搞的，心情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还是不太爽？这人骂秦寒骂这么难听，还是他的粉丝，照理来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Free：那啥，兄弟，秦狗虽然狗，但他好歹暗恋你嘛，你这么骂他是不是
　　谢凌顿了顿，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而且论坛还没有消息撤回的功能，索性瞎几把补充完整——
　　Free：是不是对他没有一点意思？
　　对面停了大约五秒钟。
　　强制锁爱：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加个微信聊聊？
　　Free：成啊
　　一分钟后，强制锁爱发来了好友请求。
　　谢凌下意识地点了同意。
　　随后就发现了不对。
　　这人的头像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是他最爱吃的那个巧克力包装上的兔子。
　　谢凌下意识地点进那个头像，看到微信号后，愣住了。
　　片刻，谢凌的嘴角压了下来。
　　Free：您这是唱得哪出戏？秦大主席。
　　寒：消气了吗？
　　Free：……耍我挺好玩？
　　谢凌脑子一热，下意识地要把秦寒再次拉黑。
　　秦寒仿佛知道谢凌要做什么，用惊人的手速发来了一句话：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不对。谢凌愣了下，拇指停在屏幕上方，久久没有再落下。
　　寒：其实我刚转来的时候就想跟你道歉了，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所以想先拿出行动来，我给你当小弟，也不完全是为了混午饭吃。
　　寒：我这次当选以后绝对不会再管你了，你想逃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寒：别生气了，好吗？
　　谢凌那张嘴惯会叭叭，这会儿却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没想到秦寒会突然道歉。而且感觉还挺……诚恳？
　　自从秦寒转学过来，除非自己主动挑衅，否则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更别说道歉了。
　　谢凌一直以为狗如秦寒是没把当初的事放在心上。
　　Free：……你哪儿看出我生气了
　　寒：可是最近你都不让我抱你太久QAQ
　　Free：？？？
　　寒：借信息素的时候，之前你都会让我多给你点，最近你话也不说，还冷着脸让我有多快搞多快QAQ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奇怪？？
　　Free：您能别老发“QAQ”嘛
　　寒：你不喜欢吗？
　　寒：你不是喜欢美美软软的Omega吗？
　　寒：顾然学长平时是怎么和你聊天的？
　　Free：……关顾然哥什么事？
　　寒：没什么，随便问问-0-
　　谢凌：……
　　寒：初中的时候你特别耀眼特别优秀，我年纪小不懂事，就想找找你麻烦，后来去美国以后天天反思，觉得自己真得错了。
　　寒：你能原谅我吗？
　　寒：T ^ T
　　谢凌：……
　　他还真没想到秦寒是个颜表情达人。
　　不过秦寒那通彩虹屁吹得他还挺舒服。果然人太优秀就是容易遭人嫉恨啊。
　　Free：你先说说那帖子怎么回事
　　Free：你暗恋你自己？
　　Free：精神分裂？
　　这次秦寒足足有半分钟没回消息。
　　谢凌居然也就硬生生捧着手机等他回复等了半分钟。
　　寒：我怕你发了白天那贴子不解气，所以编了这个帖子想让你爽一爽。
　　寒：带上暗恋是为了显得更真实。
　　谢凌没明白用强制锁爱这种ID带上暗恋怎么就真实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像秦寒这种平时嘴里从来不见脏字的高岭之花在网上骂自己骂得那么狠，为的居然只是让他爽。
　　谢凌上滑了下秦寒那些道歉的话，脸色有点复杂。
　　寒：我说的都是真的。
　　寒：相信我QAQ
　　寒：如果我以后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我就带着上次买的口塞来上学。
　　谢凌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Free：……截图了
　　寒：你开心就好-0-
　　秦寒又打了一条：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正要发出去，谢凌先一步发来消息：朕困了，要就寝了。
　　秦寒顿了顿，把原来在输入框里的内容删掉。
　　寒：起奏陛下，现在才七点半。
　　Free：朕日理万机，睡得比较早，真正优秀的人都这样
　　Free：三点再起来挑灯夜读
　　Free：你不用觉得奇怪，毕竟凭你的境界还理解不了
　　秦寒唇角微扬，即使看不到，他也能大致想象出谢凌现在的表情。
　　总算晚上的帖子还有他的道歉都没有白费。
　　虽然还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逼得太紧也不行。
　　寒：那陛下晚安。
　　Free：[跪安吧.jpg]
　　谢凌放下手机，直接往床上一栽，床上躺了只和人等身的北极熊玩偶，谢凌把头脸埋进北极熊肚子里。
　　一点也不困，就是有点烦。
　　过了好几分钟，谢凌把半边脸从熊肚子里转出来，重新拿起手机点进那个投票贴。
　　眼神在秦寒和刘飞的名字之间徘徊片刻，谢凌闭上眼睛，拇指迅速地在秦寒的名字后面点了一下，随后按下了投票。
　　完事以后迅速退出论坛，缓了会儿，切到微信上，点了下秦寒聊天框右上角的三个点，把秦寒的备注再次改成了烦人精。
　　干完一切后，谢凌把手机丢到一边，又重新把脸埋进了北极熊肚子里，顺道捏了下人家毛茸茸的耳朵。
　　烦！
　　——
　　论坛投票持续了一天一夜，秦寒最终以领先第二名刘飞一千多票的逆天差距拿下了第一。
　　顾然感叹：“真厉害，比我当初还多了一百多票呢。”
　　谢凌撇撇嘴：“这届招的高一小朋友比往年多嘛，尤其是Omega，好像比我们这一届多了不少，不然他怎么可能赢得过你。”
　　顾然笑笑，感觉谢凌那忿忿的样子，好像被秦寒破了纪录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样。
　　“这次投票你投给了谁？”
　　谢凌顿了两秒，迅速道：“我们班长呗。”
　　顾然半分打趣道：“真的？”
　　“对啊。”谢凌眼神闪烁了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然眉梢微抬，正要再说什么，突然瞥见了谢凌的脸。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谢凌唔了声，其实他从今天下午就觉得人有点软绵绵的，还有点犯困，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什么，昨晚上熬夜看漫画来着。”
　　两人拐进一条小巷，顾然还有些担心，谢凌笑道：“真没事，对了，郁熔寄给咱们的东西应该快到了，他……唔——”
　　话到一半，谢凌突然撑了下旁边的墙壁，他微微弯腰，紧跟着把校服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
　　顾然愣了下：“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热。”
　　热也不用撑墙啊。
　　小巷光线昏暗，顾然看不太清楚谢凌的脸色，就感觉他的眼角有点红，呼吸似乎也要比往常急促那么一点。
　　顾然微微蹙眉：“你真得没事？”
　　“我没……”话音未落，谢凌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看着前方，迅速直起身把顾然挡在自己身后。
　　顾然顺着看过去，脸色瞬间变差。
　　狭窄逼仄的小巷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那群人除了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T恤以外，浑身上下没一点学生样。发色可以组成一个彩虹站队不说，鼻子嘴唇还挂着鼻环唇环，尤其为首那个，胳膊上还纹着一条不知道是龙还是虫的玩意儿，整得跟港片里最次的那种古惑仔似的。
　　最次古惑仔露出个阴冷不善的笑：“谢凌，好久不见啊。”


第23章 
　　“刘昌。”谢凌露出个讥笑，“怎么这么没规矩呢，直接喊你爹名字。”
　　“你他妈……”刘昌的眼神冷了下来。
　　谢凌轻轻推了顾然一把，小声道：“快跑。”
　　顾然迟疑了一下，迅速道：“你等我。”
　　刘昌带的这帮人全是Alpha，一旦放出信息素，他一个Omega只有拖谢凌后腿的份，这点顾然很有自知之明，但今天谢凌的身体状况也实在让他担心。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Alpha的听力向来比较好，刘昌闻言道，“把人给我拦下来！”
　　刚说完，他身后的四个六中混混就释放出了最大浓度的信息素。
　　铁锈味油漆味……各种味道同时袭来，顾然腿一软，下意识地撑了下旁边的墙壁。
　　电光火石间，谢凌抄起旁边建筑工地扔在这儿的一根自来水管，用脚边堆着的一堆建筑材料当垫脚，直接跳到刘昌身后，那四个Alpha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被他用自来水管敲晕了。
　　谢凌转过身要敲刘昌，刘昌堪堪躲过，整个人都傻了。
　　他以为谢凌会像上次那样直接放信息素跟他们对抗，没想到他居然会使出这种朴实的打法，而且转眼就干掉了他四个小弟。
　　“顾然哥你快跑！”谢凌拿着自来水管重新跳回刘昌面前，防止他去追顾然。
　　顾然没有犹豫，忍住刚才被Alpha信息素干扰的波动，飞快地往外面冲。
　　一转眼，小巷里还能动的人就只剩下刘昌和谢凌。
　　谢凌把自来水管的另一头抵在地面上借力，只感觉之前的那股无力感越来越严重，一股股热意窜上来，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怎么了谢大少爷。”刘昌冷笑，“今天身体不舒服？”
　　谢凌：“是啊。得再把你送进医院一次我才舒服。”
　　刘昌：“那得看看您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谢凌微微蹙眉。
　　他觉得刘昌这龟儿子今天特别不正常。
　　上回他被自己用信息素压进医院的时候完全可以用鬼哭狼嚎屁滚尿流来形容，但今天却全程一副很自信很淡定的样子。
　　“今天怎么不放信息素压我了？”刘昌一步步靠近谢凌。
　　谢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龟儿子知道他是Omega了？
　　不可能，要知道的话早就用信息素压他了。
　　谢凌尽量无视身体的不适，重新抄起自来水管，笑容轻蔑：“懒得放，对付你靠这根管子就够了。”
　　——
　　学生会竞选答辩统一安排在明天，放学后，秦寒和其他候选人被负责老师叫过去说了下明天的流程。
　　结束后，秦寒去教室拿了书包直接回家。今天顾然他们班放得早，谢凌接了人早早就走了，他也就没必要再留了。
　　九月底的S市已经有点凉了，秦寒穿着短袖衬衫往校门口走，人却有点燥热，胸口还一阵阵发闷。
　　现在不是他易感期的时候，最近心理状况也勉强过得去，照理来说不应该会有这种感觉。
　　正纳闷之际，就看到顾然从校外飞快地跑进来。
　　秦寒愣了下，快步迎上去：“学长怎么了？谢凌呢？”
　　顾然看到秦寒就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快速道：“他为了救我跟六中的几个Alpha打起来了，就在学校旁边的巷子里，我已经报警了，你……”
　　话音未落，顾然就感觉身边仿佛刮过一道风，等回过神，秦寒已经没影了。
　　——
　　“怎么了，还不打算放放您那金贵的信息素？”窄幽暗的巷子里充斥着刺鼻的汽油味，刘昌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
　　他看着面前脊梁微微弯曲，额头冒汗的少年，脸上尽是胜利在望的笑容：“放吧，我倒要看看这次是你牛逼还是我牛逼。”
　　谢凌咬牙切齿。
　　他前两天注射过信息素削减剂，是谢诚从国外专门给他空运过来的，和诱导剂不同，削减剂无法让Omega释放出假性的Alpha信息素，却可以适当隐藏起Omega的信息素，让别人分辨不出使用者的真正性别。除此之外，还可以一定程度上帮助Omega减轻来自Alpha信息素的影响。
　　他原本觉得对付刘昌这种等级的Alpha，用用削减剂就足够了，就算对方用信息素压他，他也有信心用拳头把他打趴下。
　　但现在情况却不容乐观。
　　也是见鬼了，距离上次才没多久，刘昌这龟儿子的信息素怎么就变得那么强了。他现在抵抗这狗Alpha的信息素都吃力，更别说伤他了。
　　“谢凌，我怎么觉着你今天怪怪的呢。”刘昌凑近打量谢凌。
　　从眼角到那张精致的脸，整片都泛着浅浅的红，眼眶有些湿润，凑得近了，还能听到两丝不寻常的呻|吟。
　　刘昌喉结微动，心底突然生起一股邪火。
　　他本来是想先用信息素把谢凌压倒，再好好报上次的仇，完了再用他来威胁顾然从了自己。
　　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谢凌这副样子比顾然还要吸引他。
　　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Omega都要好看……
　　Omega。
　　“操。”刘昌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底蹦出一丝既兴奋又变态的光，“我说你该不会是……”
　　话音未落，刘昌的腹部就被自来水管狠狠地抡了下。紧跟着后脑勺被人从后面扣住，狠狠地抡进墙里。
　　谢凌按着他的脑袋，指骨泛白，气喘吁吁地笑：“看什么看。”
　　“老子让你看了吗。还有顾然哥，你以后给我离他远远的，听到没？”
　　刘昌被砸得眼冒金星，一瞬间觉得自己想错了。如果谢凌真得是Omega，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武力值。
　　脑袋又被摁着往墙上砸了一下，刘昌脏话乱飚，直接把信息素的浓度加到最大。
　　突然变重的压迫让谢凌瞬间脱了力，电光火石间，刘昌已经转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TM不但要看，我还要弄清楚一件事。”刘昌舔了舔自己破掉的嘴唇，手摸到谢凌贴着阻隔贴的后劲上——
　　正在这时，一股幽深恐怖的信息素忽然压了过来，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掉进了深海里，浓重的窒息感让刘昌直接跪了下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掐着谢凌脖子的那只手腕又被人攥住，利落地往后一折，直接拧断。
　　“啊啊啊啊啊——”惨叫声撕心裂肺。
　　秦寒丝毫不觉，直接用鞋底撵上刘昌断掉的右手，仿佛要将其踩得粉碎。
　　“谁让你碰他的。”秦寒俯视着趴在地上的人，“谁让你碰他的，恩？”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用鞋底碾那只手，凄厉的惨叫声无法勾起秦寒任何一丝情绪，他的眼色就好像他施加在刘昌身上的信息素一样，幽深冰冷，充满着残忍的压迫感。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哼。
　　秦寒的眼底终于有了波动，急忙转过身。
　　刘昌或许感觉不清晰，但对于完全契合的Alpha来说，Omega的任何一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醇厚馥郁的花香缓缓散开。
　　谢凌浑身脱力，后背贴着墙壁往下滑，秦寒不假思索地要上前，却被谢凌抵住肩膀。
　　谢凌满脸通红，他喘了口气，轻笑道：“我们强者不需要搀扶。”
　　那种笑容秦寒再熟悉不过，明媚张扬，好像能照亮一切的阳光，连带着终年冰冷黑暗的深海都有了温度。
　　当年第一次看见，就再也没法忘记。
　　“我知道。”秦寒低喃，“你这么厉害，根本不需要我扶。”
　　他一边说，一边抓住了谢凌抵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我没想扶你。”
　　“喂……”
　　谢凌眼睁睁地看着秦寒把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里，和他十指纠缠。
　　偏偏他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别说反抗，他发热无力的身体甚至因为秦寒的触碰变得敏感起来……
　　想靠近，想让秦寒多碰他点……
　　“我没想扶你。”
　　“那……”
　　“我想抱你。”
　　秦寒牵着谢凌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让他完全掉进自己怀里，与此同时，放出大片安抚性的信息素将谢凌包裹起来。
　　“舒服吗？” 秦寒低声问，“想我再多碰你一点吗？”
　　谢凌本能地唔了声，随后觉得不对，瞪着他那双通红又湿润的狐狸眼看向秦寒：“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耍了什么阴谋诡计？”
　　秦寒笑了声，用手盖住谢凌的眼睛，随后凑到他耳边，温柔地吐出气音：“小傻子，是你发|情了。”


第24章 
　　发|情？！
　　谢凌湿润的眼眶里透露出些许迷茫，一瞬间连秦寒喊他小傻子都没怎么在意，显然是作为Omega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毕竟以前用信息素诱导剂的时候，连发|情期都可以含混过去。
　　更汹涌的热浪袭上身躯，谢凌终于支撑不住，把头埋进秦寒的肩膀里拼命吮|吸他的信息素。
　　不得不说，这清凉的海风味是真好闻。
　　谢凌想着，身体更紧密地往秦寒身上贴。
　　秦寒的呼吸顿时重了起来。
　　他也不好受，怀里人纤瘦灼热的身躯，呼吸时伴随着的隐隐绰绰的呻|吟无一不在挑动他的神经。
　　自己喜欢的人，一个和他完全契合的Omega，就在他面前发|情……
　　秦寒咬破自己的舌尖，用血腥味和疼痛来阻止即将要崩断的某些东西。
　　“唔……”谢凌发出一阵闷哼，他的身体还是很难受，里面空虚得不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想要更多，更多。
　　“你再给我点……”谢凌紧抓着秦寒的衣服，循着本能道，“再给我点……”
　　声音已经软得完全变调了。他的情况和别的Omega不同，根据之前医生说的，由于诱导剂的副作用，发情时的剧烈程度和周期都要比别人更强更长。
　　秦寒已经放出了最大浓度的信息素，但还是无法安抚住谢凌，哑声道：“你这样不行……”
　　他一手抱着谢凌，另一只手空出来，倾身往脚边的书包里掏东西。
　　谢凌抬起那张潮红的脸，正要问他在干嘛，突然瞳仁一震：“小心！”
　　话音方落，秦寒就感觉背部一阵剧痛。
　　刘昌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那只没烂的手上握了把刀，刀刃上滴着秦寒的血。
　　“你怎么样？！”谢凌的呼吸顿时更急促了。
　　他万万没想到刘昌这龟儿子身上还带家伙了。
　　秦寒神色不变，好像刚才那一刀就是往他背上挠了下痒，他放出更强烈的攻击性信息素，把它们全都集中到了刘昌的脊柱上，直接给他压晕了过去。
　　“我没事。”秦寒唇角微扬。
　　因为刚才的信息素波动，谢凌的身体软得越发厉害，秦寒干脆扶着他靠坐到了墙边。
　　“你以为自己是钢铁侠啊。”谢凌喘着气道，“那可是真刀，转过去我看看。”
　　“真得没事。”秦寒笑了笑，“你担心我，我很高兴。”
　　“谁担心你了，我是觉得我小弟伤在我面前有损我颜面。”谢凌语速飞快，“要不是发|情期这个小妖精磨得我武功暂时全失，我刚才肯定让你知道什么是大哥的实……唔——”
　　灼热和空虚的感觉愈演愈烈，逼得谢凌直接没法再叭叭。
　　“我知道你厉害。”秦寒抱着谢凌，另一只手又重新往自己的书包里掏，“但最好先别说话，不然你声音那么好听，小妖精会磨你磨得更厉害的。”
　　“你哄小孩呢。”谢凌笑了声，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已经整个人都扒在秦寒身上了，但光是这样还是不够。再这样下去，理智全失是迟早的事……
　　“……要标记我吗？”
　　秦寒掏东西的手一顿，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凌。
　　从脸到脖子，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已经染上了诱人的粉色，那双狐狸眼此刻没有任何攻击力，眼睛还沁着一点生理泪水。既美丽、又脆弱。
　　秦寒喉结滚动了下，哑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到发|情期，抑制剂都没带一管。”
　　临时标记总比一会儿没了理智发生更糟糕的事要好。
　　谢凌能感觉到，虽然秦寒极力隐忍，但从刚开始他的呼吸还有他说话的声音都跟平时很不一样。
　　所谓完全契合的Alpha和Omega，并不单单是指生理上的契合，有时，其中一方能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内心想法和情绪波动。
　　尤其是在易感期和发|情期的时候。
　　秦寒想要他。很想要他。
　　这是谢凌通过本能感知到的信息。
　　这个认知让他原本就红得不像话的脸和耳朵更加灼热地烧了起来。
　　事不宜迟，谢凌一把撕掉了贴在自己腺体上的阻隔贴，把自己的后颈露给秦寒。
　　“快咬吧。”说话时，谢凌整个人都在颤，“咬完你好我好大家好。”
　　秦寒盯着那片白皙干净的皮肤，感觉眼球都要烧起来了。
　　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好像吸血鬼张开獠牙一般，呼吸刚扫到一点谢凌的腺体——
　　“……等等。”脑海中浮现出一片片无法忽略的回忆，谢凌的声线比刚才还要不稳，“你……你先把我打晕吧。”
　　“等我晕了，再标记我。”
　　秦寒感受着怀里抖得更加厉害的身体，轻轻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了两支针管一样的东西。
　　谢凌没有等到眼前一黑，却感觉胳膊上似乎先被人刺了一下。
　　他偏头一看，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昏了过去。
　　——
　　S市第一人民医院。
　　少年躺在病床上，人还没有恢复意识。
　　医生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对秦寒笑道：“放心吧，这位小同学是之前诱导剂注射多了，发|情期伴随副作用身体一下没负荷住，等醒了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秦寒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就想去碰谢凌，突然想到旁边还有人。
　　“今天谢谢您了，杨院长。”秦寒礼貌地勾了下唇角。
　　“应该的。替我向你奶奶还有大哥问好。”杨院长是个明白人，说完也没多待就离开了。
　　秦寒坐在床沿边看谢凌。
　　那张脸没了平时的明媚张扬，此刻有些苍白，纤长浓密的睫毛软软地塌着，有一种说不出的乖巧感。
　　秦寒没忍住，把手搭到了谢凌的侧脸上，纤长的手指顺着脸颊一路下滑……
　　“小寒。”
　　秦淮敲门进来时就看到自家弟弟对着人家的脸和脖子上下其手，凭借顶级Alpha的过人视力，他还在谢凌白皙的脖颈上看到了一条条浅红的指印。
　　“咳，对不起，二哥不知道你在……”秦淮咳了声，“你继续继续。”
　　门被啪地关上，秦寒神色淡淡地看着，两秒之后，秦寒又慌里慌张地开门进来。
　　“不对！迷|奸昏迷的Omega是犯法的！”秦淮匆匆走进来，“他还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吧？”
　　秦寒脸一黑：“我什么时候迷|奸他了？”
　　秦淮一时语塞，打了个哈哈：“害，二哥不是怕你一时失控嘛，毕竟你们前面在小巷……对吧。”
　　秦淮今天临时翘班，跟着家里的司机去学校接秦寒，结果秦寒没接到，倒是看到两辆警车开过。
　　或许是出于兄弟间的心灵感应，秦淮让司机跟上去看看，结果就看到自家弟弟抱着衣衫凌乱的谢凌坐在地上，小巷里还隐隐有甜醇馥郁的花香没有散去。
　　“别闻，二哥。”当时秦寒是那么对他说的，“捂住你的鼻子，离远一点。”
　　声音含沙，眼色幽深。秦淮那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弟弟终于失控不做人了。
　　“小……他怎么样了？”秦淮走上前想看看谢凌。
　　秦寒直接站起来挡住他的目光。
　　“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
　　秦淮对他的占有欲简直叹为观止。
　　“那你赶紧去处理下你背上的伤，回头感染留疤就不好了。”
　　Alpha的抗伤抗痛能力普遍较强，但这不代表受了伤就没事。本来到了医院他就想拖秦寒去处理伤口，但秦寒一直坚持要等到谢凌的状况稳定下来。
　　“我没事。”秦寒的目光依旧在谢凌身上留恋。
　　秦淮看着他校服后面的一片血渍，只好使出杀手锏：“留了疤就不好看了，万一他以后看到不喜欢怎么办，这是个看脸看身子的时代。”
　　“……”秦寒顿了下，忍着痛，弯腰替谢凌捏了捏被角，随后道，“咱们走吧。”
　　——
　　去外科的路上，秦寒问：“那个刘昌怎么样了？”
　　“被警察带走了。”秦淮道，“那边说等你处理好伤口要去警局做个笔录。”
　　秦寒：“他关几年？”
　　秦淮：“他虽然成年了，也试图对Omega使用暴力，但毕竟没构成实质伤害。不过他那家伙伤你算是故意伤人罪了，估计能判个一年多吧。”
　　秦寒眉梢微抬：“一年？”
　　秦淮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知道你肯定不满意。放心吧，我还查出他有注射违禁药品，让自己的信息素暴涨，那玩意儿就差没跟毒品一样了，一般人弄不到，顺着这条线查，最少能再加个三五年刑期吧。”
　　秦寒默了默。脑子里一会儿闪过刘昌掐谢凌脖子的画面，一会儿闪过他露出一口黄牙在谢凌耳边说话的画面……
　　啪——
　　秦寒猛然扶住旁边的墙，他呼吸陡然急促，瞳孔不断放大，落在墙上的五指一点点收拢，骨节泛出惊人的白色。
　　墙灰哗啦啦地散了一地，好好的墙壁被秦寒硬生生抠出一个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练过九阴白骨爪。
　　秦淮着急道：“怎么了？犯病了？”
　　“不够……”秦寒的手还在不停地蹂｜躏墙壁。
　　“什么不够？”秦淮放低声音，手在他背上和缓地拍抚，“你慢慢说，什么不够。”
　　柔和的声调里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好像在安抚一头发狂的猛兽。
　　“把他的手砍下来。”秦寒眼色混沌，胸膛剧烈起伏，嘴里发出残忍的低喃，“把他的手砍下来……”
　　“乖，手不能砍，砍了就是我们犯法。”秦淮继续驯兽，同时从裤兜里掏出一管镇定剂。
　　同样的镇定剂秦寒身上也有，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指望他自己掏出来给自己打。
　　秦淮将针管对准秦寒的静脉注射进去。
　　过了大约半分钟，秦寒搭在那面烂墙上的手终于垂了下来，眼色也渐渐恢复清明。
　　秦淮松了口气：“我联系下医生，这边结束你直接跟我去研究所吧。”
　　秦寒微微蹙眉，正要说什么，秦淮打断他：“知道你担心小凌，但你这次发病不在预定周期之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作，万一到时候伤了他呢？”
　　最后一句话正好戳中秦寒的要害，最终他点了点头。
　　“我刚刚说的不够。”秦寒扫了眼地上的墙灰，“是真得不够。”
　　秦淮愣了下；“那你想怎么样？”
　　秦寒勾了下唇角，眼神却是冷的：“让他老死狱中，可以吗？”
　　“……”秦淮摩挲了下下巴：“那这事得找找咱们奶奶或者大哥，他们想一辈子送进去的人就没有能出得来的。就是吧，用那些手段对付一个高中生又没好处，估计他们……”
　　“不用麻烦他们。”秦寒道，“谢凌之前跟我说过，刘昌除了骚扰顾然之外还骚扰过很多别的Omega，有些被他爸威逼利诱选择息事宁人。所以……”
　　“所以我只要去把那些事再翻出来，只要有一个受过严重伤害的Omega愿意站出来指证他，他就没戏唱了。”
　　Omega数量稀少，在法律上一直处于被保护的地位，强迫伤害一个Omega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秦寒笑笑：“谢谢二哥。”
　　秦淮一愣，随即煞有其事地抽泣了一下，既激动又幸福地感叹：“你有多少年没这么叫过我了。”
　　“……”秦寒，“我平时不是也叫你吗？”
　　“平时你都没这么可爱又甜美地叫过我。”秦淮声情并茂，“自从你进入青春叛逆期……”
　　用词有点恶心。叛逆秦寒没说话，丢给秦淮一个无情的背影。
　　秦淮三步并两步跟上去，巧妙地挽回：“哎，这都托了我将来弟媳的福啊……”
　　秦寒顿了顿，本来下抿的嘴角微微一扬：“以后我让他也这么叫你。”
　　“他叫人比我可爱甜美多了。”
　　——
　　谢凌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之前回荡在体内的灼热感和空虚感已经消散一空，身上没有任何不适。
　　旁边的小护士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下，又道：“你回去以后要当心，你现在还处在发情期里，因为诱导剂副作用的关系，猛烈程度和时长都不好说，抑制剂一定要常备在身边，没事最好不要出门，要是实在不行还是得借助Alpha的帮助。”
　　谢凌顿了下，笑道：“我知道了。谢谢护士姐姐照顾我。”
　　护士姐姐心一跳。
　　天哪！好有杀伤力的声音！还有这张脸！搞得她一个从来只喜欢强A的Omega都心动了！
　　“姐姐？”谢凌疑惑地叫了两声。
　　小护士回过神清了清嗓子：“你不用谢我，把你送过来之后都是你那个同学照顾你的。”
　　说着忍不住八卦了一下：“你们是情侣吧？”
　　谢凌呛了下。
　　“不用不好意思的，现在高中生搞早恋太正常了。小护士笑嘻嘻道，“我一看他送你进来那样我就知道，急得跟什么似的，身上带着伤也不去治，一直陪着你。我怀疑你要是醒不过来，他能把我们整个医院都炸了。”
　　眼看护士姐姐越说越激动，谢凌忙道：“不是。他是我小弟。”
　　小护士：“？”
　　谢凌露出个明媚的笑：“他那么担心我应该也是怕我出事了以后没人罩着他。”
　　小护士：“……”
　　她突然很同情那个帅气多金的小强A。
　　——
　　小护士离开之后，谢凌下床收拾东西。
　　本来按照时间来算他要下个星期才到发情期，他还打算星期六再去买抑制剂，没想到会突然出这事。
　　谢凌正打算等会儿下楼的时候就直接在医院买了，却突然看到书包旁边放了好几支抑制剂。
　　谢凌愣了下，心有所感，立刻掏出手机，果然在一大串消息里看见了秦寒的。
　　烦人精：我临时有事先回去了QAQ
　　烦人精：这两天当心身体，明天我们抱三次吧，我多给你点信息素，以防万一。
　　烦人精：抑制剂给你放桌上了，是我二哥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比国内的抑制剂效力更强。
　　谢凌想起前面小护士跟他说秦寒在送他过来之前就给他注射过抑制剂。要不然当时那种情况，秦寒只有标记了他才能让他平复下来。
　　可是有点奇怪。
　　Free：今天的事谢了，谢礼过两天给你。
　　Free：你为什么会带Omega的抑制剂？
　　那边几乎是秒回。
　　烦人精：帮你带的。
　　烦人精：以防万一。
　　谢凌心里一跳，突然想起那天秦寒跟他的道歉。
　　如果只是从小弟想讨好大哥的角度来说，秦寒大可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谢凌抿了抿唇。
　　Free：谢了
　　Free：想要啥礼物？手表？鞋？
　　Free：辅导书？五三模拟？龙门专题？
　　烦人精：想要你
　　Free：？？？
　　烦人精：的照片
　　谢凌：……
　　Free：你要我照片干嘛
　　烦人精：我觉得你特别帅，想要时时瞻仰。
　　！
　　小尾巴缓缓翘起来，有要直接上天的趋势。
　　哎，就该给那些崇拜秦寒的小Omega们看看，他们的男神偶像都承认是自己比较帅了。
　　Free：行，等我回去发给你
　　他前两天刚换了新手机，很多旧照片都还在老手机里没来得及导进去。
　　谢凌拿起桌上的阻隔剂看了看，外包装上是一大串英语，但谢凌基本阅读无障碍。
　　只是他有些意外。
　　Free：这抑制剂和你信息素是一个味儿的？
　　有段英语，翻译过来就是夏日海风的意思。
　　烦人精：是啊
　　烦人精：你不喜欢吗QAQ
　　没有哪个Omega会不喜欢和自己完全契合的Alpha的信息素。更何况秦寒那信息素的味道，确实挺高级。
　　要是搁一个月前，谢凌可能还要口是心非一下，但最近秦寒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忙。
　　Free：没有，挺喜欢的[猫猫托腮.jpg]
　　秦寒正要下车，看到这条消息，差点一脚把车槛给踏破。
　　秦淮看他姿势有点不对劲，问：“怎么了？”
　　“没什么。”秦寒握紧手机，闭上眼睛再又睁开，轻轻缓出一口气，“我觉得我需要快点接受治疗。”
　　——
　　谢凌把秦寒给的抑制剂收好，背着书包想到楼下去结医药费，结果人家告诉他费用都结完了。
　　Free：医药费多少，还有抑制剂的钱，我一块儿给你
　　秦寒这次没有马上回。
　　谢凌把聊天记录切出去，这才发现顾然也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连忙打了个电话给他抱平安，在得知顾然没有把事情告诉他妈付女士后，谢凌松了口气。
　　等挂完电话，谢凌发现秦寒还是没有回。
　　他巴巴地等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自己干嘛干巴巴地等着，一会儿看到再回不就行了。
　　谢凌又扫了眼聊天框，把屏幕摁灭，离开了医院。
　　——
　　研究所的一间治疗室里，秦淮拿着刚到手的报告道：“还行，还用不上电击治疗，不过受小……受我未来弟媳信息素的影响，以后镇定剂的量得往上加了。”
　　秦寒做好检查正在穿衣服，闻言唇角微扬。
　　“别乐别乐。”秦淮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口气难得严肃了点，“这事挺麻烦的，你这些年的病情一直维持在比较稳定的状态，而且一般只爆发在易感期，但这段时间受了我未来弟媳信息素的影响，所以现在虽然不是易感期，你还是发病了。这还只是一个起点，以后你碰到他信息素的次数越多，你受的影响就会越深，病情也会越严重。”
　　秦寒从10岁时通过基金检测就知道自己将来会分化成一个顶级Alpha，同时还知道自己身上带有某种精神疾病，叫做克罗菲尔综合症，这种病和与易感期同步发作，有点类似躁郁症，但病症上还是有些差别。
　　“破坏欲强烈，或者有自残行为，发作时神志不清……”秦寒罗列着到目前为止的各种症状，“再严重能严重到哪儿去？”
　　秦淮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弄得差点心梗，只想往自家弟弟头上拍块砖让他清醒点。
　　可惜他不敢。
　　“那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再严重下去，你的破坏欲强烈会上升到有杀人冲动并且付诸行动，自残行为会演变成自杀行为，神志不清的同时体内还会伴有强烈的痛苦。”秦淮觉得必须好好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敲响警钟，“身上被五辆卡车同时碾过的那种痛苦，懂不？”
　　秦寒顿了顿：“那不行。”
　　秦淮笑了笑。他就知道正常人哪有不怕疼不怕死不怕犯罪的。
　　“他还没喜欢上我，我不能去蹲监狱，也不能死。”秦寒陷进沙发里，衬衫扣子只扣到胸膛微微向上的地方，袒露出一片好看的肌肉线条，姿态随意散漫，没有半点在学校优雅矜持的男神样，“被五辆卡车同时碾过……”
　　秦寒设想了下：“是挺疼的。不过死不掉的话，应该也还好？”
　　秦淮：“……”他差点忘了，他这弟弟就不是个正常人。
　　秦寒见秦淮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唇角微扬：“开玩笑的。吓着二哥你了？”
　　秦淮莫得感情道：“我就该把你刚才的话录下来放给咱们亲爱的祖母大人听……”
　　“有什么治疗方法吗？”秦寒打断道。
　　秦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一种，你以后都离他远远的，别帮他治病，不接触他的信息素，病症就会慢慢减弱。”
　　“不可能。”秦寒想都没想。
　　“还有一种。”秦淮看着秦寒道，“标记他，临时标记就可以。只要能标记和自己完全契合的Omega，Alpha的精神面就会得到极大程度的抚慰。”
　　标记……
　　想到不久前谢凌让自己把他打晕的事，秦寒道：“不管将来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一定会标记他。”
　　秦淮迷茫：“为什么？临时标记对他治疗副作用也有好处。而且也不是就洗不掉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寒道，“但他好像很害怕被标记。”
　　秦淮默了下：“刚我也说了，如果不标记，以后你再接近他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可能不接近他。”秦寒眯眼望着天花板上泛着橘黄光晕的水晶灯，喃喃道，“但我也不能再做任何让他讨厌的事，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秦淮微微蹙眉，正要说什么，秦寒又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实在不行，只要他过得好。”秦寒用手背盖住眼睛，颓靡地笑了笑，“我死了也不要紧。”
　　——
　　谢凌到家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付女士今天下午就跟小姐妹周边游去了，临走时在蒸锅里给他热了吃的保温着。
　　旁边还贴了张字条：妈妈新学的菜，尝尝好不好吃！
　　谢凌笑了下，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把菜一样不剩地吃完了。
　　晚饭过后，谢凌回房打算写作业刷题，结果一进屋看到床，人整个就当机了。
　　发情期加副作用透支得实在太厉害，等谢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他扒拉着身边等身的北极熊玩偶，人鼻子对着熊鼻子蹭了蹭，嘟囔道：“早安。”
　　然后惯性地去摸手机，才发现秦寒昨天后来回了他消息。
　　烦人精：前面有点事，没看到消息QAQ
　　烦人精：你身体怎么样了？
　　烦人精：抑制剂和医药费本来也没多少，不用了。就当小弟孝敬大哥的一点心意吧-0-
　　谢凌现在已经对秦寒的各种颜表情麻木了，见状回道——
　　Free：昨天睡着了，身体没事了
　　Free：想孝敬我回头给你另外指条明路，这账咱得算清楚
　　谢凌知道秦寒不缺那点钱，但他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何况秦寒昨天确实帮了他大忙，他正要直接微信转过几千过去——
　　烦人精：520
　　Free：？
　　烦人精：药费加抑制剂的钱。
　　谢凌微微蹙眉，正要再打字，秦寒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又发来了消息。
　　烦人精：真的，你昨天虽然是晕了，但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什么事了，所以医药费本来就没多少。抑制剂是我二哥问他熟人要的，你也知道他半只脚在这行里，拿这些东西比市场价低不少。
　　这么一说倒也合情合理。谢凌虽然对抑制剂的牌子没什么研究，但秦寒给的那两支一看就价格不菲，要说市场价就那么点他是绝对不信的。
　　Free：这样啊，谢了
　　谢凌想了想，直接转了个820给秦寒。
　　Free：还有300是劳务费
　　烦人精：820 QAQ
　　烦人精：这个数字不吉利。
　　说着又转回100给谢凌。其实他是一分都不想拿谢凌的，但他知道谢凌的性格，自己要是强行不收，反而会惹对方不快。
　　Free：……820怎么就不吉利了？
　　820。不爱你。
　　秦寒在输入框里打下这行字，又迅速删掉。
　　烦人精：我不太喜欢这个数字QAQ
　　Free：……
　　说着又在刚才的基础上转了200给秦寒。
　　Free：200太少了，你昨天帮了我挺多的，别跟我推了
　　Free：920怎么样，您觉得吉利不秦大师
　　920。
　　秦寒唇角微扬。烦人精：恩，特别吉利。
　　烦人精：你要到学校了吗？
　　谢凌愣了下。
　　学校？！
　　他急急忙忙看了眼时间，发现居然已经7:05了。
　　早自习是7:15开始，谢凌平时都会定闹钟，但昨晚太累给忘了。
　　差点忘了今天要上学！
　　谢凌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三下五除二脱了昨天的脏T恤脏裤子，一边换新的一边琢磨等会儿怎么忽悠老蔡。
　　送孕妇去医院这个理由上回他用过了，效果不怎么好，最后还被罚了两千字检讨。不然就说自己得病了？反正他昨天本来就去过医院嘛。
　　正想着，身上突然涌起一股强烈又熟悉的热意。与此同时，一股月季花香在房中弥漫开来。
　　谢凌刚换完上衣，裤子都还来不及换，整个人就软倒在了床边。
　　一回生二回熟，谢凌知道又是发情期这个小妖精在作怪了。也才过了一晚上，这小妖精怎么就又闹腾起来了。
　　谢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神情迷离，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低骂了声，扶着床沿走到墙角的置物台边，从书包里掏出秦寒给的抑制剂。
　　因为身上没力气，手垂下来的时候还带翻了书包。谢凌顾不了那么多，喘着气用牙齿咬掉针头帽，把针头对准自己的静脉注射了进去。
　　一般Omega打完抑制剂过个十来分钟就可以缓解发|情症状，但谢凌情况比较特殊，注射完过了二十分钟依旧提不起劲。
　　这状况八成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想起小护士说的让他这两天没事别出门，谢凌索性拿出手机给郑倩倩打了个电话。
　　请完假之后，谢凌感觉浑身上下依旧软趴趴的，发|情期的Omega会有嗜睡症状，谢凌欢天喜地跟随本能，又抱着他的北极熊闷头睡了一觉。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一中F4”里闹翻了天。
　　小瑜儿：小凌凌小凌凌你怎么请假了！是不是又贫血了？！
　　昨天出事的小巷距离学校有一点距离而且偏僻，再加上那个时间点大多数学生都早就放学了，虽然顾然报了警之后就回学校找救兵，但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秦寒还有个别几个老师。
　　瑞兽：咱凌哥这种顶级强A怎么可能老贫血，一定是昨晚排位排到天明，嘤，要不是昨天作业太多我妈又看着我，我也想跟凌哥双宿双飞[猫猫流泪.jpg]
　　烈火骄阳：到底怎么了，你自由地迟到早退倒不奇怪，请假这还是头一回吧。
　　小瑜儿：咦，小炎炎，你对小凌凌的事记得很清楚哦。
　　烈火骄阳：你的事我记得更清楚。
　　小瑜儿：[猫猫问号.jpg]我啥事？？
　　这条消息过后，群里又刷了99+的消息，难得萧炎飞说的比章成瑞还多，不过最后一条显示已经是一刻钟以前了。
　　Free：我没事儿，就今天突然想去寻找自由所以没去学校
　　Free：你们好好上课不要太想我，顺便也让班上还有别的班同学都别太想我
　　Free：下周一自由帅气牛逼的我又将出现在你们面前
　　Free：[我一生放荡不羁，划船不用桨，全靠浪.jpg]
　　谢凌一个人在群里自娱自乐贫了会儿，没等到回应，他看看时间，现在正好在上第三节 课。
　　还是去学校好玩，一个人总是有点无聊。谢凌懒懒地想着，刚退出群聊，又一条消息进来——
　　烦人精：身体怎么样
　　时间就在刚才。
　　谢凌这才发现秦寒之前就给他发了不少消息，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二十条，都是在问他为什么请假，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之类的，当中还有几个未接来电。
　　……那家伙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好学生上课偷玩手机？？
　　果然是个假正经。
　　谢凌的思维顺利偏离，但看到那二十条消息，想揶揄秦寒的心思又被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给替代，正要回一句我没事，一股汹涌的热意再次向他袭来。
　　……操了。他刚觉得有点无聊，事儿就来了，发|情期这小妖精要不要这么闹腾？
　　热意膨胀得更加厉害。
　　花香四溢，气味馥郁。
　　真好闻，不愧是他的信息素。
　　不过现在不是自恋的时候。
　　身上越来越热，香气又这么浓郁，谢凌无奈，只能给自己打下第二支抑制剂。
　　刚打完，秦寒又发来一条消息。
　　抑制剂刚下去，身上还完全没力气，脑子也混得不行，谢凌拿着手机，下意识地敲出几个字——
　　Free：我有点难，你能来趟我家吗
　　发出去一秒，谢凌又像抽风似地把消息给撤回了。
　　护士跟他说过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很有可能出现再好的抑制剂都无法解决的状况，那个时候他就必须依靠Alpha的信息素。
　　要换做一个月以前，谢凌遇上这种情况绝对是自己捂着忍着就过去了。
　　但刚才一瞬间，他却立马想到了秦寒。
　　啧，总是依赖人不好，更何况你们现在还是死对头呢。
　　而且今天还要选学生会主席，秦寒怎么想都不可能过来。
　　谢凌抓了抓自己睡成鸡窝一样的脑袋，打算再睡一觉看看情况。
　　这一觉又睡了一个小时，醒来之后症状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浑身上下依旧是热红热红的，还出了不少汗。
　　要不再打一只抑制剂？
　　谢凌边想边往外摸，抑制剂没摸到，又摸到了手机。
　　秦寒没有再发消息来，也没有对他撤回消息的行为作出任何反应。
　　应该是没看到。
　　看时间主席选举应该开始了。
　　难怪不记得慰问他这个大哥了。
　　谢凌哼哼唧唧地想着，正要再去摸抑制剂，门铃突然响了。
　　谢凌愣了下，打算装死。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状况都不可能出去。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了会儿，刚安静下来没多久，谢凌的手机又响了。
　　谢凌胡乱接起来，平缓了下呼吸，声音有些虚弱：“不买房不买保险哥有的是钱不理财……”
　　“开下门。”微微有些低沉的男声传来。
　　谢凌愣了下。
　　他通讯录的熟人他都给他们设置了对应的电话和短信铃声，陌生人则统一是另一种声音，刚才他听到的是后者的铃声，下意识地就以为是来搞推销的。
　　可没想到……
　　谢凌微弯着腰，一路扶着墙走到客厅，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眼，随后拉开门，就在那一刻，他的身体也到了极限，眼看就要往地上栽，一双沉稳有力的手牢牢地将他托住。
　　空气中充斥着甜醇馥郁的信息素，仿佛层层花浪要将人卷进去，秦寒骤一碰到，体内就开始邪火乱窜。
　　好在他来之前就打过镇定剂了。
　　秦寒扶着谢凌，发现面前的人抖得厉害，立马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
　　“为什么把消息撤回了？”感受到谢凌在往自己怀里蹭，秦寒顺势紧搂住他的腰。
　　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谢凌稍稍缓过来了点，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秦寒：“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了，就问顾然学长要了地址。”
　　谢凌哦了一声，忍不住叭叭：“我还以为你是过分追崇我，偷偷调查了我家的地址。”
　　“恩，我是这么想过。”见谢凌抬眼看他，秦寒又补充道，“但怕你生气，就没做。”
　　“……”谢凌，“你来了，主席竞选咋办？”
　　“翘了。”秦寒说得漫不经心，“你的身体重要。”
　　谢凌愣了下，神情有些松动。
　　正在这时，食髓知味的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勾得谢凌难受地呜咽了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秦寒身上贴。
　　秦寒眼色微沉，弯下腰一把抄起谢凌的膝窝，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谢凌吓了一跳，本能地抬起双手勾住秦寒的脖子：“你要干嘛？！”
　　因为发|情期的关系，平时听上去应该挺凶狠的质问都变得有些软绵。
　　不止是声音，那双有时吊起来显得十分凌厉的狐狸眼此刻也蒙上了迷离的水雾，眼角泛着桃花绽放的粉，从脸一直蔓延到谢凌的脖子。
　　“……抱你去床上。”秦寒喉结微动，极轻极缓地笑问，“你说我要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两天的更新都会提前到零点～
　　谢谢支持，mua~


第25章 
　　谢凌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
　　床……床上？！
　　他虽然对AO之间的界限一直挺模糊，但一个Alpha把一个发|情期的Omega带到床上，用鼻子想都知道是要干嘛。
　　谢凌一下急了：“你……”
　　“你身体不好，站着不舒服，我抱你去床上休息。”秦寒赶在谢凌发作之前解释。
　　眼看着对方的表情由呆滞变得急躁又渐渐变回呆滞，秦寒笑问：“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以为。”对上秦寒十分无辜的表情，谢凌不自觉地挪开眼。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人有时候说出的话就总是会让他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
　　秦寒唇角暗扬，眼神匆匆掠过谢凌的家。从窗帘到家具摆设一看就是经过主人精心布置的，干净敞亮，不见一丝灰尘，看布局起码有四五间卧室。
　　“哪个是你的房间？”秦寒问。
　　谢凌向前指了指。
　　秦寒抱着人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床上那只巨大的北极熊玩偶。
　　“……你睡觉喜欢抱东西？”秦寒轻轻笑了笑。
　　谢凌愣了下，顿时尴尬起来。
　　他忘记把玩偶收起来了！！
　　“没、没有啊。这是我妈强行塞给我的。”谢凌状似无意地扫了眼不久前还被他抱在怀里又蹭又抱的北极熊，“我们强者睡觉从来不抱东西。”
　　“可是他的肚子上好像有你的头发。”谢凌的头发比一般男生的要长一些，发尾有些自然卷。
　　……这人眼神要不要那么好，顶级Alpha了不起？
　　“那一定是它觉得我的头发太香，所以趁我睡着的时候捋走的。”谢凌振振有词。
　　话音方落，他就感觉有一片阴影掠过头顶。
　　秦寒鼻尖抵着谢凌的头发嗅了嗅，退开后轻笑道：“嗯，是很香。”
　　说话时吐出的鼻息就喷在谢凌耳朵上，他下意识地想躲开，但秦寒身上那股夏日海风味的信息素却紧密地勾连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和秦寒贴得更近。就连一开始有点抗拒的公主抱姿势谢凌也欣然接受了。
　　好舒服，还想要更多……
　　感觉到怀里的人又不安分了，秦寒轻缓了下呼吸，把人抱到床上放下，犹豫道：“我可以……”“快上来。”谢凌勾住秦寒的脖子，一刻都不想松开这个和他完全契合的Alpha。
　　发情期的Omega原本应该没什么力道，但谢凌的动作却透着一股黏腻的霸道与强势。
　　秦寒闭上眼睛。
　　太磨人了。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和忍耐力，在这个小家伙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快点……”随着距离的稍微拉开，谢凌的理智又开始有些混沌了。
　　“等等。”秦寒哄着，声音有几分沙哑，“我脱个外套跟鞋。”
　　十秒钟后，他侧躺到了谢凌身边。一手搂住他的腰，用自己的信息素将怀里的人绵密地裹了起来。
　　“这样可以吗？”秦寒轻声问。搂抱的动作既强势又小心，手还有些抖。
　　在床上拥谢凌入怀，这样的场景他过去只敢在梦里想。
　　谢凌懒懒应了声，像只晒到太阳的小猫，十分餍足地眯了眯眼睛。只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片温柔的海浪上，迎面而来尽是宁静舒爽的风。
　　秦寒唇角微扬，忍不住攀比起来：“我和北极熊抱起来，哪个更舒服？”
　　“北极熊……”谢凌含混不清地吐出几个气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听了什么又答了什么，再次昏睡过去。
　　虽然知道谢凌意识不清，但听到他回答北极熊，秦寒的嘴角还是微微绷直了。
　　有先前两支抑制剂，再加上秦寒的信息素buff，谢凌这一觉睡得比之前几觉都好。等他再次醒来，身上的不适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恩？”谢凌迷迷糊糊看着地上俯卧着的北极熊玩偶，喃喃道：“你怎么跑地上去了鸭。”
　　“它嫌床上太热，想去地上凉快一下。”清润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谢凌怔了下，将醒未醒的大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
　　秦寒还在他床上呢！
　　难怪他说看东西的视角怎么和平时不大一样，搞了半天他下巴还在人肩上。
　　谢凌稍微动了一下，愣了，脑袋往后退了几公分，和秦寒四目相对：“你怎么流那么多汗？”
　　秦寒的脸色有些白，谢凌睡着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也最煎熬的时候。怀里抱着心心念念好几年的人，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感受秦淮说的那种同时被五辆卡车碾过的痛苦。
　　好在谢凌的状态慢慢变好，那甜醇勾人的信息素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浓烈了。
　　“我没事。”秦寒的声音有些哑，目光掠过谢凌贴着阻隔贴的后颈，闭上眼睛道，“就是也有点热。”
　　说着恋恋不舍地松开还搭在谢凌腰上的手，坐了起来。
　　其实他之所以流那么多汗，除了疼痛，还在忍某些见不得人的欲念。
　　小家伙要是再动动肯定就蓬勃得更厉害了，到时候不好解释。
　　谢凌正想说他这房间冬暖夏凉，就算是有点热也不至于出那么多汗，就看到秦寒白净的校服T恤后面有一片都是红的。
　　刺目、浓重。
　　谢凌立马弹坐起来：“你伤口裂了！”
　　这个位置，他记得是秦寒去救他的时候，在巷子里被刘昌用刀划伤的。
　　秦寒顺势往后摸了把，掌心糊上了点血。
　　他神情不变，或许是因为体内的痛苦太过剧烈，要不是谢凌说，他都没意识到伤口又裂了，那点疼跟身体里的疼一比根本就微不足道。
　　“诶，别碰！”谢凌一把抓住秦寒的手，觉得这大少爷特没常识，“疼吗？我去给你拿医药箱。”
　　秦寒原本习惯性地想说不疼，听到谢凌这话，又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眉梢微微拢下：“挺疼的。”
　　声音又低又缓，望向谢凌的眼神有种不可名状的可怜：“你帮我换药吗？”
　　谢凌乐了：“不然呢。让你自己来你看得见吗？”
　　“看不见。”秦寒唇角微扬，反过来握住谢凌的手，“那等会儿你能不能温柔点。”
　　“……”他怎么就觉得这人说话的调调那么奇怪呢。
　　“知道了。”算了，今天就不侃他了。其实就算秦寒看得见，这伤也该他来包。毕竟是秦寒为了他受的。
　　“手撒撒，我出去。”
　　门在秦寒那一侧，谢凌站在床上，一只脚迈过秦寒，另只脚刚要跟上，秦寒突然动了下膝盖。
　　跨人行动因为突如其来的障碍宣告失败，谢凌一个重心没稳住，直接坐到了秦寒大腿上。
　　秦寒顺势搂住他的腰，谢凌刚要发作，秦寒就十分无辜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对不起，刚才膝盖麻了下。”
　　谢凌微微偏开头，想到自己刚醒来时，好像两条腿都是架在秦寒腿上的。
　　“不然一会儿上完药我再给您揉揉膝盖？”真是世事无常，想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对秦寒说出这种话。
　　没办法。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秦寒觉得自己今天就是疼死都值了，他笑笑：“那一会儿我也帮你揉揉。”
　　说着眼神落到谢凌的膝盖上，目光却在下一秒凝滞了。
　　因为他看到谢凌原本白净无暇的右膝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疤。
　　不是特别显眼，但正常看还是能看见，看样子是好几年前留下的，当时伤得应该还挺重。
　　秦寒的眼神一下就暗了，他轻声问：“这疤，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吗？”
　　谢凌沉默了下，点头：“是啊。”
　　原本还算鲜活的气氛好像突然一下子沉了下来。
　　谢凌摸摸鼻子，懒懒道：“其实吧……”
　　“刚才你睡着的时候肚子叫了。”秦寒把谢凌从自己的大腿上放下去，自己下了床，“我去帮你买点吃的吧。”
　　“不是，你的伤口……”
　　“其实也没那么疼。”秦寒穿上外套，自顾自地往外走，手搭上门把的时候，谢凌看见他的唇角似乎抽搐了下，好像是在隐忍什么。
　　“肯定没你当时疼。”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谢凌坐在床上呆了几秒钟，火速下床跑出去，客厅里已经没了秦寒的踪影。
　　他急忙拉开大门，看见秦寒正好走进电梯里，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过去：“你疯了？！伤口会感染的！”
　　“地上凉，快回去。”秦寒又恢复了惯有的那种笑容，“我很快就回来了。”
　　话音方落，电梯门就关上了。
　　谢凌看着显示屏上不断降序的数字，懊恼地啧了声。
　　——
　　回到家之后，谢凌越想越不安。他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穿上鞋就要去追秦寒，秦寒正好发来消息——
　　烦人精：你现在状况还不稳定，别出来。我十五分钟就回来。
　　操了。这家伙是在他家装了读心器吗？？
　　谢凌走到窗户边，从楼上望下去，能看到秦寒已经到楼下了。他穿着校服外套，走路姿势和平时完全一样，优雅得能让一群Omega疯狂鸡叫，完全看不出身上还带着伤。
　　……装死他得了！
　　谢凌气急败坏地往沙发里一倒，顺手拿起付女士放在沙发上的阿狸抱枕，把脸埋了进去。
　　过了会儿，他又把头拔|出来，眼神落到自己膝上的疤痕。
　　这个疤痕是初中落下的，他在论坛里也挂过，原本那个礼拜五晚上是一个他很喜欢的岛国漫画家的签售会，恰巧秦寒就在那天搞事情，故意耍小手段把他留下来做值日。
　　等值日完，距离签售结束已经迫在眉睫，谢凌只能一路翻墙抄近道往车站赶，一不留神就摔在了某条小路的砖块上。
　　因为摔的位置和姿势不巧，当时伤得还挺重，差点见了骨，后来还是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
　　也就因为这事，谢凌错过了和自己偶像面对面的机会。
　　当时他对秦寒那叫一个恨之入骨，差点直接用血，最后被他妈拦着用红颜料代替搞了一份挑战书拍给秦寒：周一晚七点北边教学楼天台见，你一个人来，可带武器，谁不来谁分化变异雌雄同体！
　　措辞相当之狠戾。但秦寒到最后还是没来。
　　不但没来，等周一谢凌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去学校的时候才得知秦寒突然转学飞美国了。
　　从那以后，直到重逢，他们都再也没有联系过。
　　谢凌正沉浸在往事里，手机突然响了。
　　是顾然打来的。
　　顾然也听说了谢凌今天请假的事，先关心了下他的身体：“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我的事……”
　　“咱们什么关系，你还说这种话。”谢凌笑着打断他，“而且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天贫了血，今天有点懒不想去学校而已。”
　　顾然听谢凌的声音还算中气十足，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点：“对了，替我谢谢谢叔叔。”
　　一连三谢，谢凌拆分了下句子成分，感到疑惑：“谢我爸什么？”
　　“我爸知道了昨天的事，托熟人打通关系，想问问能不能多关刘昌几年，结果那人告诉他已经有人招呼过了，刘昌过去的案底都被翻出来了，可能这辈子都要在里面了。”
　　顾然说着也觉得奇怪，“不是你托谢叔叔帮忙的吗？”
　　“不是啊。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打电话给我爸的。”从昨晚就一直忙着过发|情期的谢小凌有点迷茫，“或许是老天爷看不惯他欺负你这个大美人，派神仙下凡收拾他了？”
　　顾然被谢凌不正经的调调逗乐了，想了会儿道：“应该是秦寒吧。”
　　谢凌沉默。
　　确实，一个晚上就能把刘昌过去的案底全都翻完还能把他送进去一辈子都出不来的人，除了神仙，也就只有秦家了。
　　而且秦寒昨天也跟他说过，刘昌被送警察局了，之后的事他会处理。
　　“应该吧。”谢凌说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秦寒已经出去七分钟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的伤口怎么样了，回头血流成河了他可不去救他。
　　“……小凌？”
　　“啊？”谢凌回神，“你说什么？”
　　绝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和顾然打电话的时候走神。
　　“我说这次的事要谢谢你。”
　　谢凌散漫地笑了笑：“有什么好谢的，我乐意保护你。”
　　“不只是你保护了我的事。”顾然笑道，“没有你，秦寒是不会帮着料理刘昌的。”
　　谢凌：“……”
　　“你们过去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顾然顿了顿，颇有些意味深长，“不过小凌，我觉得他现在对你挺好的。”
　　——
　　秦寒回来的时候发现大门没关，谢凌两条大长腿叠在一起，人瘫在沙发里，手里还抱着个阿狸，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不关门？”秦寒顺手把门关上。
　　谢凌立马站起来，正要说话，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把手里的阿狸放下：“是它……”
　　“是它自己跑到你身上来的。”秦寒笑了笑，“我知道。”
　　谢凌干咳一声：“不错，你怎么这么聪明。”
　　“跟着你久了，耳濡目染就聪明了。”秦寒边拍马屁边把手里的东西往客厅的开放式厨房里拿，“买了你最爱吃的鸡丝拌面。你家碗放在哪里，这个打包盒有点漏了。”
　　没听到回应。
　　秦寒转过头，发现谢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眼神就落在他背上。
　　“衣服脱了我看看。”
　　秦寒一顿，唇角微扬：“看我的身体没有吃面解饿。”
　　说完又轻轻补充了一句：“对现在的你来说。”
　　谢凌：“？”
　　怎么每个字他都听得懂，连起来就没懂啥意思呢。
　　“别扯些有的没有的，让我看看你伤口。”
　　秦寒转回去继续捯饬面：“伤口没事，现在不疼了。”
　　“……秦大主席，您觉得您现在这样有意思吗。惩罚你自己？你以为这样我就开心了？我发现你玩起伤痛非主流比我当年还在行啊。”
　　谢凌的声音变得有些凉，带着微微的烦躁：“这样，咱们今天就把当年的事撂开来说个清楚。”
　　秦寒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
　　谢凌以为他要跑，双手往后一撑，直接就把秦寒困在了自己和琉璃台之间。
　　秦寒呼吸骤紧。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他甚至能数清谢凌眼皮上有几根睫毛。
　　隐约还能闻到那股没有散去的月季花香。
　　……
　　谢凌唇角扬起，丝毫没觉得他们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妥：“乖乖站着听我说。”
　　他就好像是一只终于圈到猎物的小狼，笑容既邪又充满侵略性：“再跑爸爸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秦狗：……想被捆QAQ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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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那明媚又凌厉的笑容直直地刺进了秦寒的心脏。
　　“把我捆起来……”他把这句话放在嘴边反复咀嚼，片刻，轻轻笑了笑：“把我捆起来，我就不能吃饭喝水了，得你喂我。”
　　谢凌愣了下。他没想到秦寒的关注点居然那么新奇。
　　秦寒望进谢凌眼底，用最无害最正经的语气道：“还不能上厕所，得你帮我脱裤子。”
　　“……你放心。”谢凌以为秦寒在反过来唬他，“真要那样，爸爸保准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伺候……
　　秦寒垂在身侧的双手蜷了蜷。
　　那一瞬间，谢凌闻到了一股夏日海风的味道。
　　发情期的Omega对于Alpha的信息素十分敏感，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完全契合。谢凌能感觉到，秦寒的信息素不像平常他接触的那样宁静缱绻，颇有点风雨欲来的躁意。
　　哟，这是铁了心要逃避，还打算用信息素来压他？
　　谢凌气笑了，手依旧撑着秦寒身后的琉璃台沿，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要压就压，他就当练习怎么对抗Alpha信息素了。总之他今天一定得……
　　“我不跑。”就在谢凌已经做好要大战一场的准备时，秦寒突然把身体往后靠了靠。
　　他原本他比谢凌要高半个头，这么一靠，身体稍稍下去了点，倒显得比谢凌要矮上几公分，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柔和的，乖乖听话的气息。
　　“你不让我跑，我就不跑。”
　　谢凌愣了愣，片刻，神情松下来，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当年你要是像现在这么好说话，咱们俩哪至于搞成那个样子。”
　　话匣子一开，谢凌就有点收不住了：“当初我给你下战书是很生气，气你对我滥用职权，搞得我错过了我偶像的签售会，还摔得磕了膝盖……”
　　秦寒眼睑微垂，声音又轻又缓：“对不起。”
　　“我没想伤你的。”
　　从他们重逢到现在，秦寒几次三番隐忍自己的欲望，对谢凌说过无数半真半假的瞎话。唯独这句，没有半分造假。
　　不管是因为他的精神疾病，还是见不得人的私欲邪念，伤害谢凌都是他不能容忍的事。
　　所以那晚他知道谢凌因为自己受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对谢凌偏执的感情只会害了他。
　　所以他答应他奶奶去美国。
　　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就是他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只要他远离谢凌，就不会再伤害到他。
　　可到头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对谢凌的感情。
　　所以他不顾一切地又回来了。
　　可谢凌膝盖上的伤疤，又火辣辣地刺进了他的心中，让他想起了当年的一切。
　　他想惩罚自己。哪怕是用最幼稚，仿佛自残一样的方法。
　　谢凌望着秦寒下抿的嘴角，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人露出这种……仿佛极度懊悔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想害我的。”谢凌的语气不自觉地又柔和了点，“其实包括之前你滥用职权的很多事，我虽然生气，但其实那不是最主要的。”
　　秦寒面露疑惑。
　　谢凌叹气：“我想我应该是烦躁吧。想不明白，我们初一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你还记得么，那会儿体测三千米，咱们并列全校第一。”
　　秦寒笑了笑：“记得。你跑得太快，没有人能追得上你。只有我可以。”
　　谢凌也笑了：“是啊。我那时候虽然嘴巴上说下回肯定跑你前面，但心里想的是，这人怎么这么牛逼呢。”
　　“还有那时候每次考试也是，说真的，在遇到你之前，我还没碰上过什么对手。”谢凌虽然有时候会口是心非，但对于自己认可的人，他从来不吝赞美，“真得秦大主席，那时候我觉得你特牛逼，我们还一块儿教训过傻逼老师，傻逼同学，你竞选学生会主席，我一晚上没睡给你拉票呢……就觉得，得让你当上。”
　　秦寒瞳仁发颤。
　　这些话，他都是第一次听谢凌说。
　　“我就觉得咱们当时关系那么好，那肯定能一直好下去啊。可是你当了主席以后……”谢凌挠了挠头，“当时问你你也不说，就一个劲地压我，我这人吧，有时候耐心又比较差，你多来几次，我搞不明白，就越生气。”
　　秦寒闭了闭眼睛。
　　不是不说，是不能说。
　　他要怎么告诉谢凌，他心底那份偏执疯狂到几乎能摧毁一切的情感和欲念。
　　要怎么告诉谢凌仅仅是看到他跟别人走在一起他就抑制不住地发狂嫉妒，想用一切手段将人绑在身边。
　　尤其当时他们俩接受学校的基因检测，验出来都是Alpha。
　　而谢凌曾经明确表示过，他讨厌和同为Alpha的人一起。
　　“所以虽然你害我多背了很多课文，写了很多检讨，还害我摔跤没见着偶像。”谢凌顿了顿，“但我最气的，是我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弄不明白咱们怎么就变成那样了。其实有时候骂完你，我就爽一下，真要说有多开心吧，事后想想也就那样。”
　　一字一句，带着不加掩饰的纳闷和无奈，惋惜和难受。
　　秦寒觉得自己的心快要溺毙在谢凌那丰盈的情绪中了。
　　他听懂了。
　　全听懂了。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我的变化。”秦寒一边说一边凑近谢凌，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仅仅只有几公分，“你生气，是因为你在意我，是吗？”
　　谢凌感觉氛围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他稍稍拉开和秦寒的距离，没心没肺道：“是啊。不然换成别的张寒李寒那么整我，我整回去就好了，吃饱了撑的才计较那么多年。”
　　有那么一瞬间，秦寒觉得就算让自己现在死在这都值了。
　　他忍耐再三，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抱住谢凌。
　　“对不起。”秦寒将下巴抵在谢凌的肩上，“以前是我太幼稚，以后不会了。”
　　谢凌先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懵逼，但很快又释然了。
　　朋友间心结解开，来个友谊的拥抱很正常嘛。
　　“也怪我太粗心，我只是没想到你那么牛逼还会因为觉得我太牛逼就……害。”谢凌想起那天秦寒在微信上给他的道歉，释然一笑，“行了，那咱们以后就冰释前嫌了，我会对你好的。”
　　秦寒的呼吸短促了一下，重复：“对我好？”
　　“是啊。我对兄弟都特别好的。”谢凌洋洋得意道，“你看我对萧炎飞章成瑞他们就知道了嘛。”
　　秦寒：“……”
　　秦寒：“我的地位不能再特殊一点嘛？”
　　谢凌愣了下：“什么？”
　　“你看，我们信息素那么契合……”
　　秦寒正犹豫着该怎么说才能讨到更多的福利，谢凌突然好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啊，完全契合多不容易，这样吧，以后你就是我死党了。怎么样，感到荣幸吧。”
　　“……”算了，不能太贪心，本来现在也就不该期待更多。
　　秦寒压抑住心中翻腾的情绪，笑了笑：“恩，特别荣幸。”
　　谢凌心情极好，忍不住回抱了下秦寒。
　　刚碰上，就听到秦寒发出一声闷哼。
　　与此同时，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谢凌没有丝毫察觉，拉着秦寒急道：“操，差点忘了你身上口子了，赶紧赶紧，把衣服脱了……”
　　他一边说一边就扒秦寒的外套。
　　门口突然传来包包坠地的声音。
　　“啊！”短促又惊讶的叫声。
　　谢凌望过去，疑惑道；“妈，你怎么回来了？”
　　“我……”付女士还拿着手机在跟谢诚讲电话，见到眼前的景象一时失声。
　　她看到了什么！！她儿子把一个超漂亮的男孩子压在台子边，还扒人家衣服！！
　　“妈？”谢凌一脸迷茫。
　　付女士回神，立马捂住自己的眼睛：“没什么没什么！妈妈什么都没看见！哎呀，你们怎么不去房间里呢！不对不对，小凌，你们还是高中生，不能这样的！”
　　付女士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连电话那边的谢诚都惊动了，连声问怎么了。
　　付女士立马用手罩住嘴，自以为很小声地跟谢诚嘀咕：“要命啊，我撞上小凌早恋了，还直接扒人家衣服，诶，你说他怎么比你当年还牛逼呢。你当时也就最多从我的嘴亲到脖子什么的……”
　　谢诚：“……”
　　谢凌：“……”
　　秦寒：“……”
　　“妈。”谢凌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他松开秦寒走过去，“你跟我爸胡说什么呢。”
　　付女士用平生最快的语速道：“儿子急了，我先教育教育他，要是不行再换你上啊。”
　　说完挂了电话，就注意到刚才被他儿子摁着扒衣服的漂亮少年走了上来。
　　恩？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这小同学长得是好，但好像也不能仅仅用漂亮来形容，看上去没一般Omega那么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强大气场，更重要的是这个子，这身高……
　　“阿姨您好，我是谢凌的同学，我叫秦寒。”秦寒理了理被谢凌揉乱的衣服，举手投足间都是无懈可击的优雅礼貌。
　　“你好你好。”付女士越打量越好奇，终于没忍住道：“阿姨冒昧问一下，你是Omega吗？”
　　谢凌：“……”
　　秦寒笑意不变：“我是Alpha。”
　　付女士立马捂住嘴，把谢凌拖到一边小声道：“儿子厉害啊，AA恋你都搞。”
　　付女士被老公儿子双双隐瞒，并不知道谢凌是Omega这件事。
　　谢凌无奈：“妈……”
　　付女士：“放心，妈不反对你早恋，我和你爸就是那么过来的。AA恋也行，强强联合嘛，就是你们现在还小，进行到那什么一步可能有点……”
　　“妈，我们真得是同学。哦，刚刚晋升成死党了，反正他就是我特别好一朋友。”谢凌试图截断他妈的妄想，“我扒他衣服是因为他后背受伤了，我想帮他处理伤口。”
　　付女士闻言，暗搓搓地看了眼秦寒。
　　恰巧捕捉到秦寒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她知道Alpha的听力都很好，这个距离，这个小同学肯定听清了自家儿子的话。
　　“哎。”付女士叹了口气，高深莫测地拍了拍谢凌的肩膀，“儿子，你还是太年轻啊。”
　　谢凌：“？”
　　——
　　最终，秦寒背上的刀伤在谢凌和付女士的合力之下被重新稳稳当当地包扎了一遍。
　　晚上谢凌洗好澡，看到桌上的手机，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打开前置摄像头，对着镜头扬唇一笑，按下一张自拍。
　　Free：[图片]
　　Free：上回答应你的谢礼，忘给了
　　Free：这张行不，刚拍的，纯素颜，帅得毫无杂质[猫猫推墨镜.jpg]
　　秦寒几乎是秒回。
　　烦人精：很帅。
　　谢凌笑笑，随即发现他给秦寒的备注已经不适宜他们现在的关系了。
　　他想了想，把备注改了，前脚刚改完，秦寒又发消息来了。
　　宇宙第二帅逼：如果能把领口再往下拉点就好了。
　　Free：[猫猫问号.jpg]
　　宇宙第二帅逼：你的锁骨很好看，我想一起瞻仰-0-
　　谢凌本能地觉得哪里怪怪的。还是头回听说要瞻仰人锁骨的。
　　但想到秦寒这段时间帮了自己那么多，现在他们的关系也好了，谢凌就觉得这点小事也没什么。
　　谢凌对着摄像头里的自己看了看，他刚洗好澡，身上随意套了件白色圆领T恤，T恤领口不大不小，正好遮住他一半锁骨，如果要拍得好，恐怕就得……
　　秦寒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谢凌回他，以为小家伙是不乐意了。
　　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紧张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还没有那么了解谢凌，又是抱着不正当的心态去给人当死党的，还挺难把握度的。
　　秦寒正要发一句“开玩笑的”，聊天框里突然蹦出来一张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孤孤：恭喜秦哥和小凌凌步入感情新阶段——“死党”！撒花！-0-
　　秦神：能不能再gkd （善意的围笑.jpg ）
　　因为明天要上收藏夹，所以更新会延迟到晚上十一点，鞠躬！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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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照片里的少年笑得肆意明媚，下巴微扬，左手食指勾住领口，往斜下方微微一扯，绷紧的下颚连带着脖颈勾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弧线延伸至下，锁骨从被扯大的衣领间露出来，骨质分明，白皙匀称。
　　秦寒喉结微动，眼色瞬间变得比车窗外的夜色还要浓重。
　　谢凌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忍不住拍了拍秦寒的头像。
　　Free：你不对我的盛世美颜发表一点看法吗[猫猫生气.jpg]
　　宇宙第二帅逼：这张照片，别给别人看到好吗？
　　宇宙第二帅逼：尤其是Alpha。
　　Free：为啥
　　宇宙第二帅逼：太好看了。
　　宇宙第二帅逼：会硬。
　　谢凌：？？？？？
　　Free：……兄弟，你这个夸人的方法，真得清新脱俗。
　　宇宙第二帅逼：我是认真的。
　　谢凌看着这句话，耳根一下热了起来。
　　他平时和萧炎飞他们聊天也开过黄色笑话，有时候就开在自己身上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大家都知道那只是开玩笑。但偏偏秦寒还那么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他是认真的。
　　谢凌晃晃脑袋。
　　谢小凌你清醒一点，想也知道怎么可能是认真的，在这儿弱下去你就输了！
　　Free：那你硬了嘛[猫猫托腮.jpg]
　　宇宙第二帅逼：硬了。
　　宇宙第二帅逼：要我拍给你看看嘛？
　　谢凌：……
　　他脑门一热，还没来得及回，秦寒又飞速地发了消息过来——
　　宇宙第二帅逼：开玩笑的-0-
　　宇宙第二帅逼：没生气吧？
　　谢凌莫名松了口气。
　　Free：我是这么容易跟死党生气的人吗
　　Free：就觉得你这几年变化挺大的，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宇宙第二帅逼：很多。以后会让陛下您慢慢了解。
　　——
　　秦寒在主席竞选答辩中途突然跑掉，这个话题在学校论坛里高悬了一个周末。
　　直到周一中午午饭的时候，章成瑞还在乐此不疲地和萧炎飞他们探讨这个问题：“论坛上那帮人都扯淡，我可是亲眼看见秦神跑出去的，要我说他当时那个表情，不像身体不舒服，也不是装逼，更像是丢了媳妇儿要出去追那种……”
　　他老神在在，正说到兴头上，后脑勺突然被人从后面秃噜了一下。
　　一转头，发现谢凌站在他身后。
　　章成瑞眨眨眼，看着谢凌手上的餐盘，咦了一声：“凌哥，你今天怎么自己端餐盘了？”
　　谢凌笑笑没回答，一只手搭在章成瑞的肩膀上，凑在他耳边小声道：“看后面。”
　　章成瑞又往后看了看，发现秦寒就站在几公分开外的地方。
　　谢凌恐吓的声音适时响起：“随便编排你秦神丢了媳妇，想好怎么死了吗？”
　　章成瑞如梦初醒：“凌哥救我！”
　　说完就要去抱谢凌的腰，后面的人走上来，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两人。
　　“没事，别吓他。”秦寒跟着谢凌并排坐到章成瑞对面的位子上，“他有时候说话挺有道理的。”
　　谢凌眉梢微抬：“有什么道理，你真丢了媳妇？”
　　“现在还没媳妇，不过……”秦寒唇角一扬，“我跑的理由，确实和丢媳妇一样重要。”
　　谢凌心里微动，自从说开之后，他现在看秦寒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丢媳妇那是多严重的事啊。秦寒居然把赶去安抚他的发情期和丢媳妇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这种好兄弟可太难得了。
　　谢凌心生感慨，从自己盘子里叉了一个蟹粉狮子头放进秦寒菜盘里，同时拍了拍他的肩：“多吃点，你平时吃的太素，这样不利于茁壮成长。”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旁边三个人则是一个赛一个得懵逼，就连最迟钝的章成瑞都看出了不对。
　　夏瑜和萧炎飞对视一眼，试探性地开口：“那什么，小凌凌，你们……”
　　谢凌也不藏着掖着，隆重宣布：“这个，发生了点事，我和秦寒把以前的事说开了，从今以后大家就都是兄弟了。”
　　秦寒：“不是死党吗？”
　　“啊对。”谢凌没细想秦寒补充这一句的用意，顺嘴道，“还因为一些事，秦神的地位要稍稍特殊些，不过你们放心，我是不会差别对待的。”
　　众人：？？？
　　这进展是不是有点突然。
　　萧炎飞陷入沉思。
　　章成瑞一脸呆滞。
　　夏瑜最先反应过来，他可不管是兄弟还是死党，只知道这俩人和解了，关系变好了，他们小凌凌对好朋友的胸襟向来很宽广！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和群里的姐妹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给秦神打call了！！”
　　谢凌乐了：“你们想跟他谈恋爱都行。”
　　“不行。”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是秦寒和萧炎飞。
　　谢凌面露疑惑。
　　秦寒笑道：“好学生不应该早恋，要以学习为主。”
　　萧炎飞忙附和：“说得没错。”
　　夏瑜不敢说秦寒什么，只能瞪萧炎飞：“当了班长了不起了是不是，谁高一的时候跟着小凌凌又逃课又打架的，我就早恋你……唔唔唔——”
　　萧炎飞夹了一块甜糕塞到夏瑜嘴里，“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章成瑞看到萧炎飞给夏瑜喂食，灵感突发，连忙从自己面前满满当当的两盘菜盘里夹菜给谢凌：“凌哥，秦神……秦神，我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您要有什么看得上的就自己夹，就那什么，恭喜你们重修旧好旧情复燃……”
　　谢凌正在偷瞄夏瑜盘子里的甜糕，闻言叹气：“你这样不行，回头我从小学部找个老师给你辅导辅导成语吧。”
　　秦寒忍笑：“我觉得他成语学得挺好的。”
　　谢凌正要说什么，却发现章成瑞还在往他盘子里夹菜，看那架势就差没把一盘菜直接倒过来了。
　　“章小瑞同学，我觉得你今天不大对劲。”谢凌犀利指出。
　　章成瑞嘿嘿道：“凌哥，就那什么，国庆以后就要运动会了，然后吧……”
　　谢凌顿时明白过来，他们高一的时候还没分班，班上总体体育水平不错，但现在分了班以后，文化课成绩虽然是全年级坠吊，但体育这方面就有点差强人意。
　　作为体委的章成瑞同学因此十分头秃。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不就运动会吗。”谢凌豪气道，“哪个项目没人上，大胆泼辣地把我的名字填上去，闭着眼给你拿冠军回来。”
　　章成瑞顿时涕泪纵横：“凌哥牛逼！”
　　说完又把目光投向秦寒，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秦寒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秦寒站了起来，对一桌人道：“抱歉，我临时有点事要先走，你们慢慢吃。”
　　谢凌疑惑；“什么事啊？”
　　秦寒：“我奶奶来学校了，我要去趟校长室。”
　　——
　　介于秦寒午饭没动几口，谢凌吃完之后就把他的饭菜打包了下带到教室里。
　　这会儿正好是全校的午休时间，谢凌闲着无聊，就想上楼找顾然玩玩。
　　高三年级和校长室一样同在五楼，谢凌刚走上去，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我听你们校长说了，你没有选上学生会主席，最后一轮答辩的时候还跑了。”
　　谢凌脚步一顿。
　　不远处的角落里，秦寒和一个打扮精致严谨的女人站在一起。
　　那个人谢凌有印象，有事没事就会出现在世界各国新闻媒体上，包括国内的新闻联播，有好几次他甚至看到她和中央领导站一块儿合影。
　　不是别人，正是华国，应该说世界著名女企业家，叶霜华女士，也就是秦寒的奶奶。
　　叶女士年纪已经挺大了，但因为保养得当，七十几岁的人看上去和人家五六十岁差不多，不过那身气势却不是唬人的。
　　就算隔着挺远的距离，谢凌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息，和她一比他们学校评选出的那几个严苛的魔鬼老师简直是邻家老奶奶般的温柔。
　　秦寒大约是习惯了，站在叶霜华面前并没有犯怵，还是一如既往地优雅淡然，声音不疾不缓：“对不起奶奶，我那天临时有急事，所以没去。”
　　“什么急事让你这样违反校规？”叶霜华看着他，“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秦家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的最好。你两个哥哥以前都是学生会主席，你呢？到底是什么急事？”
　　秦寒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知道错了，奶奶。”
　　叶霜华也注意到秦寒在逃避问题，微微蹙眉：“我听说你到这里一个月就写了好几次检讨，每回都跟一个人有关？”
　　秦寒没想到叶霜华居然了解得那么细：“和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么护着？”叶霜华眉梢微抬，“早恋了？”
　　秦寒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
　　叶霜华见他不说话，有点意外。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试探，但看自己孙子这态度，顿时觉得好像真有点什么事。
　　想到秦寒当初不惜违逆她都要从美国回来，叶霜华道：“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我们家什么规矩你应该很清楚。我要罚你，你没话可说吧？”
　　“秦寒！”一个清亮的声音赶在秦寒开口之前响起。
　　谢凌走过来：“原来你在这儿啊，倩倩说中午要做什么运动会的动员，要咱们赶紧回班级去。”
　　说着又笑嘻嘻地跟叶霜华打招呼：“您好。我叫谢凌，是秦寒的同学。秦寒前两次做检讨都是我害的。”
　　他边说边把手搭到秦寒的肩膀上，哥俩好地搂着他，当着叶霜华的面，笑得既明媚又无畏：“您看，我像您孙媳妇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可像了。
　　来晚啦，明天开始更新恢复到每晚九点，谢谢支持，mua~
　　感谢在2020-08-01 16:27:23~2020-08-03 17:2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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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秦寒感受着耳边谢凌说话时呼出的鼻息，脑子一片空白。
　　这还是谢凌第一次主动碰他。不是因为副作用，也不是因为发情期，与本能无关的，自发的触碰。
　　身体靠着Omega有些单薄的胸膛，极近的距离，他甚至能闻见谢凌身上那一点微弱的信息素。
　　秦寒眼神微动，差点就要被带飞了思绪。直到叶霜华看过来——
　　大意了。
　　秦寒有些懊恼，连忙敛下躁动不安的眼神。
　　叶霜华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秦寒的异样，眼神落在谢凌身上打量了会儿：“你是谢家的孩子？”
　　她记得很久以前在一次宴会上见过谢凌，当时他跟着谢诚，因为这小孩的容貌太出跳，所以哪怕叶女士平时日理万机，也莫名就记住了。
　　“我是谢诚的孩子，不是谢家的孩子。”
　　秦寒不由地看了谢凌一眼。发现谢凌虽然在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中。
　　叶霜华不置可否，也没再提早恋的事，问秦寒：“你们几号运动会？”
　　秦寒保持着尊敬礼貌的笑容：“下个月8号。”
　　叶霜华点头：“正好那天我还在国内，你就来公司帮我和你大哥处理点事情吧。”
　　啥玩意儿？让秦寒一个高中生处理企业的事？
　　谢凌望向秦寒，发现秦寒唇角的弧度似乎比刚才要下抿了几毫米。
　　谢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观察得那么仔细，嘴巴快于脑子道：“您可能不太清楚，咱们学校运动会要求每个班每位同学都必须参与，就算是残疾人都得滑着轮椅进场。”
　　“……”
　　叶霜华的表情似乎变得比刚才还要严肃了。
　　谢凌不以为忤，继续叭叭道：“秦寒要是因为个人原因不参加运动会，那就是不重视集体荣誉，以后他在学校绝对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虽然都是群小屁孩您可能不放在眼里，但人言可畏嘛，我觉得这不利于他的名声，更不合您们家完美森严的家训。”
　　说完还很体贴地加了句：“您觉得呢？”
　　叶霜华：“……”
　　叶霜华看向秦寒：“你想参加运动会？”
　　秦寒点头：“想。”
　　叶霜华心里再次诧异了下，但是没表现出来。她不动声色地又看了眼谢凌，对秦寒道：“那随便你。”
　　“不过你要记得，该你完成的事，还是得由你来完成。”
　　——
　　叶霜华走后，谢凌长长地呼出口气，点评道：“兄弟，你这奶奶，太吓人。”
　　秦寒已经习惯了，闻言笑笑：“我看你应付得挺好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对我奶奶这么说话。”
　　“害。那还不都是为了你。”
　　一句话正好搔到秦寒的痒处，他往谢凌手里塞了块巧克力。
　　谢凌不再像以前那样忸怩，剥开包装纸丢进嘴里，边吃边唏嘘：“诶，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被你奶奶那么压迫啊，我记得初一那会儿你就没参加运动会。”
　　秦寒沉默。
　　叶霜华平时确实对他管教很严，尤其是小时候，放学后的时间、双休日、寒暑假，几点到几点要干嘛都被整成了一份严苛的时刻表。但跟学校有关的活动，她却不怎么管。
　　自己过去不参加运动会，纯属是没兴趣。
　　初一那会儿开运动会的时候他和谢凌还不太熟，后来他单方面熟得过分了，却没等到运动会就转学了。
　　秦寒心里想着一套，眼睑却微微地垂了下来，睫毛颤动，看上去有几分可怜：“是啊，我一直被压迫，几乎没有可以喘气的时间。”
　　谢凌果然面露同情，颇为沉重地拍了拍秦寒的肩膀：“兄弟，苦了你了。”
　　秦寒扫过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继续装：“所以以后你如果要跟别人出去玩，能不能都叫上我，我也想见见世面。好多东西我都没有吃过，也没有玩过。”
　　越说声音越低，谢凌感觉自己好像能读到秦寒的心声：宝宝委屈，宝宝想哭，但宝宝不说。
　　这是打哪儿来的高门大户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可怜少爷。
　　谢凌瞬间同情心泛滥：“放心，以后兄弟闯荡江湖都带着你。你看，这回不就帮你争取到了参加运动会的权力。诶，你想报什么项目啊？先偷偷告诉我，我拿去逗逗瑞瑞。”
　　秦寒顿了顿：“其实我想参加运动会，并不是为了运动。”
　　谢凌：“？”
　　谢凌：“那你是为了跳舞？”
　　他们学校每次开幕式都有校舞蹈团的妹子蹦蹦跳跳炒热气氛。
　　他觉得秦寒如果真得有这个意向……凭那张脸，倒也不至于太猎奇，就是这个身高体格比较麻烦。
　　秦寒一看谢凌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眼底划过一丝温柔的情愫，秦寒笑道：“我参加运动会，是想用这双眼睛，多刻下你帅气耀眼的瞬间。”
　　……
　　一刹那，谢凌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下。
　　秦寒平时也没少吹捧他，但好像还是头一次这么……用语这么文艺。
　　谢凌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道：“光记录我有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帅气耀眼吗？”
　　“一起？”
　　谢凌又哥俩好地搂了搂秦寒的肩膀：“是啊，你很帅的，自信点。”
　　经过刚才的了解，还有过去许许多多的事，秦寒现在在谢凌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重逢后居心叵测的心机狗变成了表面帅气牛逼内心其实十分敏感脆弱孤独的小可怜了。
　　“好，那就一起吧。”秦寒不着痕迹地往谢凌怀里靠了靠，笑道，“你报什么项目，我就报什么。”
　　——
　　运动会当天，《运动员进行曲》从早上六点半就开始循环播放，直到开幕式入场方阵结束都没有停。
　　19班的刺猬头在一段激情澎湃的节奏声中往沙坑里一蹦，身后突然响起山呼海啸的尖叫。
　　他得意地一勾唇。
　　7米5，也就比他轩哥差一点，但绝对算是优秀成绩了，也难怪这些围观的Omega……
　　“啊啊啊！！！凌哥来了啊！！”
　　“秦神！！！”
　　刺猬头：“……”
　　他脸一黑，转头就看见谢凌披着件校服外套，和秦寒一块儿过来了。
　　这次运动会高三也一起参加，但顾然临时有事不在学校，谢凌本来还有点丧，觉得没法让顾然哥看到他帅气牛逼的一面了，结果就看到那么多人给他加油，顿时又来劲了。
　　“小凌凌加油啊啊啊！！”
　　“凌哥快冲！跳他个八米！”
　　“今天还挺热的，你们累不累啊。”谢凌跟他的后援团打招呼。
　　后援团整齐划一：“不累！！”
　　谢凌乐出声，看着拿着个摄影机杵在一群Omega当中的章成瑞，好笑道：“怎么了，不去跑道上飞驰耍酷，跑这儿来记录你凌哥辉煌的瞬间？”
　　章成瑞嘿嘿道：“我比赛一会儿才开始呢，这是帮咱们纪律委员录的。她前面跑200米的时候伤着腿了。”
　　“下一个，高二（1）班，谢凌！”裁判的声音响起。
　　谢凌脱下外套，夏瑜自觉上前要帮他拿，一只手抢先伸出。
　　秦寒捧着谢凌的外套，对他笑：“加油。”
　　谢凌回笑：“我先飞一步。”
　　夏瑜看看秦寒，又看看谢凌，自从这两人关系变好以后，他莫名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武之地了。
　　比如上上礼拜，谢凌嫌教室的凳子坐久了不舒服，他正想着第二天把自己的兔兔坐垫带一个分给谢凌，就发现谢凌下午屁股底下已经坐了一个了。
　　问了说是秦家司机中午正好有事路过学校，就给送了一个上来。
　　还有今天早上谢凌跑完200米，自己本来想给他送水的，结果同样参赛的秦寒动作却比他还快。
　　照理说秦神和他们小凌凌关系都变好了，应该没必要再做这些讨好小凌凌了吧。
　　夏瑜正觉得奇怪，四周突然响起一阵尖叫。
　　不远处，谢凌沿着直线区飞速助跑，他身形如风，到达起跳点时，右脚用力往下一点，身体便凌空飞起——
　　秦寒微微仰头，眼前短暂的景象在他眼中被无限放大。阳光落在谢凌身上，那一刻，他觉得少年仿佛真得会飞，矫健耀眼的身姿与太阳融为一体，仿佛随时都会振翅远去。
　　一样。和他当初第一次见到谢凌跳跃灌篮时的姿态一样。
　　心跳像失了控一般开始加速。
　　直到谢凌落地。
　　“8米6！”
　　“卧槽！！新纪录！！”
　　“啊啊啊啊啊！！凌哥牛逼！！凌哥快上我！！”
　　沙尘四起，落在谢凌身上，也迷了秦寒的眼睛和心。
　　他抱紧怀里的外套，正要上前，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不远处，还有一个Alpha也在盯着谢凌看。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之前那个被他教训了两次的，叫周浩轩的人。
　　虽然来围观的人里面也有不少Alpha，基本都盯着谢凌看，但个中眼神还是有差别的。
　　秦寒从周浩轩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某种令他极度躁动的东西。
　　“下一个，高二（1）班，秦寒！”
　　“啊啊啊啊啊啊秦神加油！！”
　　“秦神！秦神！秦神！”
　　秦寒冲围观群众礼貌一笑，随后把他和谢凌的外套叠在一起放到旁边的小凳子上。
　　他的跳远不像谢凌那样锋芒毕露，也不故意凹造型，从助跑到起跳再到落地，一气呵成，动作标准得可以直接打印上教科书。
　　“8米8！！”裁判员激动一吼。
　　“卧槽！！比凌哥还远！！太牛逼了吧！！”
　　“呜呜呜呜呜妈妈问我为什么怀了二胎！！”
　　众人情绪高涨，谢凌也很激动。自从他和秦寒说开以后就觉得他这兄弟哪哪都好，这会儿被人群带着，也开始瞎瘠薄起哄吹口哨：“秦神牛逼！！给你生猴子！！”
　　一帮围观群众早知道两位大佬关系缓和了，一听到谢凌喊出这种口号，顿时炸得更加厉害。
　　山呼海啸声中，秦寒满脑子回荡着的却都是谢凌刚才那句话。走出沙坑之后差点一脚摔了回去。
　　这小家伙真是……
　　秦寒从脑门到心都烧得厉害，只想快点找到谢凌，结果抬眼一看，却发现谢凌正站在周浩轩身边，笑吟吟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对不起了啊儿子。”谢凌闲不住地挑衅，“听说在今天之前你一直都是这项运动的记录保持者，结果我死党就……害，别太难过，人生就是这么起起落落落落落……”
　　旁边的刺猬头一听就炸：“你TMD……”
　　周浩轩用眼神制止他，目光落在谢凌那张明媚耀眼的脸上。片刻，他抬起手。
　　谢凌顿时警觉：“怎么？想动手啊。今天不行，你不要班级荣誉我还要呢。”
　　“你脸上有沙子。”周浩轩依旧盯着谢凌。
　　谢凌愣了下，抬手抹掉，觉得有些奇怪：“儿子，你是不是在家被你正牌爸爸教育过了，我觉得你最近很不一样啊。”
　　过去两个学期，周浩轩都是有事没事就会来找他们这帮人麻烦，可是这学期自打那场篮球赛以后，周浩轩就一直很消停，平时即便在走廊上狭路相逢，也最多就是多看他两眼，从不挑衅。
　　周浩轩笑了笑：“怎么？你喜欢我找你麻烦？”
　　谢凌正要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周浩轩突然又把手抬了起来。
　　“沙子没弄干净。”
　　眼看他的指尖就要碰上自己的脸，谢凌还没来得及退，就被人从后面拉了把。
　　一转头，发现秦寒正拉着他的胳膊。
　　“没事儿，我不打架，不用你帮忙。”说完见秦寒没什么反应，谢凌问，“怎么啦？”
　　秦寒唇角微扬：“我来找你履行约定。”
　　谢凌有点迷茫：“什么约定？”
　　秦寒微微前倾，把另只手搭到谢凌平坦结实的小腹上，在他耳边用气音轻笑：“给我生猴子的约定。”


第29章 
　　一瞬间，谢凌感觉耳朵那一片都被秦寒的鼻息喷得烧了起来。
　　奇怪的是他也没有想躲，只愣愣地看着秦寒。
　　这人怎么笑得好像还……挺认真？
　　“不是。”谢凌解释，“这只是一个梗。”
　　说完见秦寒没什么反应，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秦寒这种在家被长辈压迫，根本无法呼吸自由香甜空气的大少爷来说，上网的意义可能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像这种网络用语或许是真得不懂。
　　谢凌顿时心生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始科普：“哥们儿，这就是一个网络流行词，你百度一下都有出处的。就是说我喜欢你，要为你生孩子。”
　　秦寒笑意渐深：“你喜欢我？”
　　“是。啊，不是。”谢凌生怕秦寒又想到其他地方，连忙解释，“就那种，对偶像的喜欢，懂吧。我前面这不是看你跳远那么牛逼嘛，就顺口说了。”
　　说完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秦寒忍笑。这小家伙真是……又好玩又可爱。
　　眼看着谢凌再下去有要把头发直接拔下来的趋势，秦寒终于不再装傻逗他了，只道：“原来是这样。”
　　“我还有很多不懂的。”秦寒一脸谦虚地看着谢凌，样子还挺乖，“以后你能不能多跟我说说类似的话，我也好熟悉熟悉。”
　　谢凌；“成，要说起我这个说骚话的本领嘛，唔——怎么了？”
　　秦寒将拇指放在谢凌的左脸颊上摩挲了一下，动作既轻又细：“帮你把沙子弄掉。”
　　他一边擦一边朝不远处一直盯着他们看的周浩轩投去一个眼神。
　　——
　　两人走后，刺猬头凑到周浩轩身边道：“轩哥，你刚才怎么不好好教训下谢凌，还有那个秦寒，他最后看你那什么眼神啊。”
　　周浩轩没说话，拿了根烟咬在嘴里，刺猬头见状，连忙上去给他用打火机点火。
　　刚才围观跳远的群众都已经散了，连裁判老师也走了，这片现在没什么人，周浩轩抽烟抽得堂而皇之。
　　“以后没我的允许，别找谢凌他们麻烦。”
　　刺猬头愣了：“为什么啊？轩哥，我觉得你最近确实有点……”
　　周浩轩瞥了他一眼。
　　刺猬头缩缩脖子，小声道：“我知道了。”
　　——
　　因为运动会各种项目的检录时间不同，中午已经形成固定约饭模式的五人小组难得没有聚在一起。
　　谢凌和秦寒的参赛项目高度重合，两人吃完饭后又一同去了下厕所。
　　谢凌前脚刚放完水，后脚就被秦寒拉进了小隔间。
　　关门、上锁……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直到被压到门板上的时候，谢凌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这是什么新奇的赛前热身方式吗？”
　　秦寒笑笑：“下午有3000米。”
　　自从谢凌接受治疗以来，每天都是谨遵医嘱雷打不动的来两次，不过今天要3000米长跑，情况稍微有点不同。
　　“这个运动太剧烈了，我怕你副作用起来。再加一次吧。”
　　谢凌呼出口气：“原来是要借我信息素啊。”
　　“对不起，想着等会儿要检录，稍微有点急了。”秦寒诚恳道歉，“吓到你了？”
　　谢凌笑笑：“那倒没有，不过要换成别的Omega就不一定了，就你刚才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强抢民O呢。”
　　要他们之前的关系，自己那么硬拉，谢凌百分百得炸毛，但现在好像……
　　秦寒在心里默默评估了下目前谢凌对自己的底线，随后抱住他。
　　清凉宁静的海风缓缓吹拂起来，谢凌神情迷蒙，身体不受控制地陷进秦寒怀里。
　　受到Alpha的引诱，他的信息素也缓缓流泻出来，甜醇馥郁，勾人心弦。
　　秦寒感觉自己的思绪开始有点乱了，身上也开始隐隐作疼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接着刚才谢凌的话道：“如果我要强抢民O，应该不止把他关进厕所小隔间那么简单。”
　　“什么？”
　　“我会给他专门准备一间小黑屋，把他抓进去，只让他穿很少很薄的衣服，用锁链和镣铐捆着他……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能见，他的眼睛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他的嘴只能叫我一个人的名字……”
　　教学楼外，青春活力奋进的《运动员进行曲》还在循环播放，间或夹杂着同学们激情洋溢的呐喊，谢凌却没有听进去半点。
　　秦寒的声音仿佛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牢牢地网住了他的听觉。
　　“你……”或许是因为受到信息素的干扰，谢凌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浑，他晃晃脑袋，轻笑了声，“你认真的？”
　　“害怕吗？”秦寒回笑。
　　“你凌哥什么人，这就能害怕了？你还不如给我讲两个恐怖笑话呢。”谢凌显然没当真，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顺着秦寒的思路想了下，“不过要是我被那么关起来了，就算断手断脚也得逃出去。”
　　秦寒：“要是逃不出去呢？”
　　“那我就一头撞死。”谢凌没有犹豫，“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失去自由。”
　　秦寒瞳孔微颤，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去看谢凌的腺体：“恩，自由的你最帅了。”
　　猝不及防被夸，谢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秦寒输给他的信息素，好像比之前要更强烈了。虽然很舒服，但他的身体好像更不受控制了。
　　他又把自己往秦寒怀里挤了点，有点担心：“咱们信息素放那么厉害，要有人进来上厕所会发现吧。”
　　“没事。”秦寒搂着谢凌的腰，“我进来的时候在门口挂了‘正在清扫’的牌子了。”
　　——
　　“轩哥你下午是不是也报了200米，咱们去检录吧？”
　　“你们先过去吧。”周浩轩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我抽根烟再过去。”
　　“轩哥你……”胖子欲言又止，“成，那我们先去了。”
　　等几个小弟走远，周浩轩还能隐隐听到他们的讨论声。
　　“轩哥最近感觉不太对啊……”
　　“嘘——前面跳远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在那块儿碰到谢凌……”
　　周浩轩把点燃的烟咬进嘴里，往楼道深处走。
　　他知道自己最近很奇怪，不但清楚，还知道自己这种转变是因为什么。
　　谢凌。
　　对他来说，以前这个名字的意义无非就是找麻烦和被找麻烦，但这学期，自从那场篮球赛以后，他就意识到一切都不对了。
　　然而也仅仅是意识到，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先不说他和谢凌的关系，谢凌还处在看不惯他的阶段，就算谢凌和他真能像和秦寒那样和解，但他们都是Alpha，谢凌那性格，怎么想都不可能……
　　“啧。”体内涌起一股烦躁，周浩轩猛吸一口烟，看都没看直接推开右手边的一间厕所门。
　　刚推开，原本被关在门内的信息素齐齐顺着门缝压了过来。
　　沉闷压抑。周浩轩差点没站稳。
　　他之前被秦寒整过两次，一下子就判断出来那是属于他的信息素。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再给我点……”
　　一瞬间，周浩轩好像被雷劈了似的。
　　那是谢凌的声音。和平时那种嚣张清亮的感觉完全不同，有些哑，带着一丝倦怠和黏腻，听上去就好像是发情期的Omega在撒娇。
　　谢凌怎么会……等等，Omega？！
　　刚才那股沉闷压抑的信息素太过强烈，以至于他都忽略了飘散在空气中的另一种味道。
　　甜醇馥郁，掺杂着一种别致的清新，丝丝缕缕地将人裹住。
　　周浩轩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闻到这样的信息素，只一点就仿佛能酥人骨头似的。
　　他呼吸顿重，连忙把烟丢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
　　那间隔间里又响起秦寒的声音：“等会儿你先出去，我上个厕所再走。”
　　里面的两个人好像没发现他。
　　所以是什么情况？
　　那股诱人到足以让任何Alpha发疯的味道，是谢凌发出来的？
　　他其实是……Omega？
　　周浩轩只感觉整个人都是浑的，直到他大汗淋漓地重新关上门，才发现上面挂着“正在清扫”的牌子。
　　——
　　谢凌走后，秦寒又在小隔间里缓了好一会儿，直到体内的疼痛全都散完，神智也恢复清醒之后才离开。
　　下午的项目除了3000米长跑之外，剩下的田径项目都是中短距离跑。
　　章成瑞站在400米的起跑点，远远就看到谢凌朝他这个方向挥手，忍不住和就近的萧炎飞吹嘘：“萧哥看到没，我凌哥多爱我，专门来给我加油……”
　　“秦神加油啊！”谢凌的笑声传来。
　　“……”章成瑞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他同桌正挥手回应谢凌。
　　萧炎飞直接笑出声，他拍了拍章成瑞的肩膀，十分感慨：“别太难过，硬件软件差距摆在这儿，他爱你同桌更多也是应该的。”
　　“……呜呜呜萧哥你也欺负我。”
　　秦神听到他们的对话，唇角忍不住上扬，还没笑多久，就看到了他斜前方站着的一个人，一张脸瞬间又沉了下来。
　　——
　　“各就各位——”裁判员举起发令枪。
　　谢凌挤到围观人群的最前面。400米是唯一一个他没和秦寒重合的项目。为了回报秦寒中午借他信息素，他答应要用最响亮的声音给秦寒当啦啦队。
　　发令枪响，一众选手冲出跑道。
　　谢凌深吸一口气，用全部的肺活量发出本世纪最洪亮的呐喊：“秦神加……”
　　“萧炎飞！萧炎飞！”一个清甜又洪亮的声音猝不及防盖过了他。
　　？？？
　　谢凌转过头，发现夏瑜不知道什么时候搞了把凳子放在他旁边，人就站在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个喇叭。
　　“萧炎飞加油！萧炎飞……啊啊啊，怎么啦小凌凌？”
　　“你说怎么啦。”谢凌看了看他手里的喇叭，笑道，“萧炎飞送了你多少护肤品小糖果啊。”
　　夏瑜呜呜呜几声：“我也不想的，我本来借喇叭是想给秦神加油的，结果就前面两百米嘛，我扭了下，是萧炎飞抱……送我去的医务室，然后我只能答应他……嘤！”
　　谢凌没有在意夏瑜临时转换的关键字，颇为欣赏地拍了拍他：“不错，知恩图报。”
　　就是这么一搞他就没法报秦寒的恩了。
　　400米说短也不是那么短，但对于身体素质天生就比较好的Alpha来说，跑这一圈还是跟闹着玩似的。
　　谢凌眼睁睁地看着秦寒以一种匀高速跑法，超过了一个个或先快后慢，或先慢后快的选手，以破纪录的成绩越过了终点线。
　　跑道周围一片鸡叫。
　　谢凌正要亡羊补牢，跟着追过去喊秦神牛逼，就见秦寒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
　　周浩轩站在跑道外一个没有人不起眼的角落里，边擦汗边朝谢凌的方向望。
　　前两回运动会只要是他上场谢凌又没报的项目，每次谢凌都会趁给自己班加油的间隙嘲他两句，但今天，操场上虽然都是夏瑜的喇叭声，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别说是嘲他了，整场400米下来，谢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的所有目光，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秦寒身上。
　　心头涌起一股烦躁，周浩轩狠狠地把毛巾往旁边一丢。
　　明明之前和秦寒的关系还不如和他的关系，这TM转眼就……
　　一瞬间，周浩轩又想到了中午在厕所门口闻到的味道。
　　是因为信息素吗。秦寒发现了谢凌是Omega，用信息素让他屈服了？
　　想到那时候谢凌倦怠又黏腻的声音，周浩轩就感觉跑完步刚降了点温的身体又火辣辣地热了起来。
　　再强的Omega都敌不过Alpha信息素的诱导和压制。
　　既然秦寒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周浩轩眯眼望着不远处和后援团有说有笑的谢凌，阳光下，那张明媚精致的脸就好像会发光一样。
　　眼底闪过一抹贪婪兴奋的光，周浩轩正要往前走，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好看吗？”
　　轻飘飘的一个问句，却带着一种钻人骨头的森冷，让周浩轩一下僵在了原地。
　　紧跟着，他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是很好看的手，可落在周浩轩眼里却跟刀子没什么两样。
　　动不了了。
　　周浩轩正想着，手的主人又说话了。
　　“或者我换一个问题。”秦寒幽幽开口，冰凉的笑声仿佛魔鬼在低吟，“中午的味道，好闻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子，你路走窄啦。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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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周浩轩睁大眼睛，刚要转过去，沉郁强势的信息素就像铅一样灌满了他的小腿，逼迫他跪了下去。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周浩轩顶着生理上的窒息感，勉力开口：“你知道？”
　　秦寒眼神晦暗。
　　那时候受到生理状况的干扰，又被自己的信息素裹着，谢凌没能发现，但他却通过自己的信息素触检到了另一个Alpha的存在。
　　他能够感觉到周浩轩那时候为了不被他们发现，拼命压抑自己的气息。但从厕所大门到他们在的隔间最多不过三米远。
　　“从那么近的距离闻到他的信息素，没有Alpha能无动于衷。”秦寒沉着声，那时候他其实想让谢凌不要说话，但是为时已晚。
　　只要一想到有别的Alpha闻到了谢凌的味道，还被勾得起了反应，秦寒就感觉体内的暴虐因子在疯狂乱跳。他不自觉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还有信息素的施压。
　　有那么一瞬间，周浩轩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他骂了句脏话，气喘吁吁：“秦寒……你TM想杀人？”
　　秦寒没回答，绷着还没有完全脱缰的理智，从口袋里掏出镇定剂给自己注射了进去。
　　自从上次秦淮说他的病症可能会越来越重后，这玩意儿他就从来没离过身。
　　注射完后，秦寒感觉自己狂乱的思绪似乎平缓了点。
　　“不准把他是Omega的事说出去。”秦寒单刀直入，“还有，断了对他的那些脏念头。”
　　周浩轩虽然被秦寒压得快死了，但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大哥，闻言不怂反笑：“我要是偏不呢？”
　　“秦大少爷，虽说您家世显赫吧，但大清都亡了这么多年了，说到底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要是不答应，怎么，你还真敢杀了我不成？”
　　很显然，某人并不知道在后面压着他的这位刚注射过镇定剂，防暴走杀人的那种。
　　“我不杀你。”秦寒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凑到周浩轩耳边低声道，“但你都说我家世显赫了。我要想让你全家流落街头……”
　　周浩轩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崩裂：“你他妈，有种别扯人全家。平时装得多高风亮节，背地里玩得比我还脏。”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高风亮节。”不远处传来两个值勤员小姑娘的说话声，秦寒撤掉加在周浩轩身上的信息素，收回手道，“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
　　他没说下去，只是勾了下唇角，笑容凉薄又残忍，没有半点面对谢凌时那种温柔无害的气质。
　　周浩轩坐在地上，仰头大口喘息，好不容易回过点气来，又实在不甘心。
　　“不让我泄露他是Omega还成。但是秦寒。”周浩轩看着他笑，“你现在是他什么人？你是把他终身标记了还是怎么的，我想追他，你管得着吗？”
　　“你不是想追他。”秦寒的眼神犀利又冷淡，“你是想用信息素压他。”
　　如果不是看出周浩轩这种心思，他也不至于扯他全家。
　　肮脏龌龊的心思被一些戳破，周浩轩倒也没慌，反而笑得更猖狂了：“说的好听。就算我不压他，你能忍着我追他？”
　　秦寒暗暗收紧双拳。
　　“别装了，你根本忍不了。你本性就是个疯子。”周浩轩句句戳在秦寒的痛点上，“你这股疯劲用在我身上还行，能用在以后所有追他的身上人吗？要是萧炎飞章成瑞他们追他呢？你敢把对付我这一套用了在他们身上吗，要是用了，哪天被谢凌知道你这么对他兄弟……”
　　“秦寒，你和他就是一辈子的仇人了。”
　　——
　　秦寒回班级时，谢凌正和郑倩倩插科打诨，见他回来，立马跑过来：“你上哪儿去了啊。前面到处都看不到你人，还打算给你送个水作为没让你听到我加油声的补偿呢。”
　　“前面去上了个厕所。”秦寒笑道，“水呢。我现在喝。”
　　谢凌示意了下自己手里的半瓶水：“等不及先喝了，我去前面给你拿吧，倩倩给咱们买了好多饮料，你喜欢……朋友？”
　　谢凌眼巴巴地看着秦寒拿起自己喝剩的半瓶水往嘴里灌。
　　“我就喜欢这个。”秦寒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好甜。”
　　“甜吗？”这不就是矿泉水吗。谢凌迷茫，“我前面喝怎么没感觉有味道？”
　　“那是挺奇怪的。”秦寒状似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下，片刻，轻轻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你嘴甜，所以被你喝过的水也甜吧。”
　　“……”这人怎么回事！！
　　谢凌耳根发热，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认输，于是勾住秦寒的肩膀，十分散漫地笑了下：“你这么会说话，嘴肯定也很甜。”
　　秦寒轻声道：“那你要尝尝吗？”
　　“……你说什么？”
　　“我说这儿还有点水，你尝尝是不是变得更甜了。”秦寒眼睑微垂，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没让你直接尝我的嘴。”
　　谢凌：“……”
　　——
　　每年三千米长跑都是重中之重的项目，发令枪一响，整个操场都沸腾了。
　　谢凌首当其冲，刚开始没多久就和其他选手拉开了小半圈距离。
　　“凌哥放心冲，小瑞永相随！”章成瑞提着个摄影机，绕着内场草坪追随谢凌喊。
　　为了让他们班的总积分最大化，他包揽了除3000米以外所有的田径项目，至于3000米，有些谢凌和秦寒两尊大佛在，他再上场性价比就不太高了，索性继续帮穆吟录像。
　　广播里传来小姐姐激动的声音：“高二1班来稿，谢凌同学，你的汗水照亮了赛道，你拼搏的身影令人心醉，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胜利属于你，我们为你呐喊！”
　　一分钟后，如光似电的谢凌以逆天的速度绕完第一圈，顺便冲站在起跑线给他应援的后援团招了招手。
　　一瞬间起跑线前翻了满地鸡笼。
　　夏瑜叫完不忘提着喇叭提醒谢凌；“小凌凌你稳啦！可以稍微慢点了！”
　　他知道谢凌一贯的风格，三千米第一圈从来不留余地，不是没有脑子，只是为了炒热全场气氛。
　　但有时候也会炒着炒着炒过头，去年运动会谢凌就是陶醉得太忘我，结果到后半段有些吃力，中途还差点被一个体育班的学生超了过去。
　　谢凌笑了笑，还有余力回答：“知道了！”
　　第二第三圈谢凌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只以小幅优势领先第二梯队。
　　等到比赛中段的时候，他的速度也一直保持在一个平稳水准，因为跑得相对慢，还能听到赛场边围观群众的谈话。
　　“不对啊，我听说秦神长跑很牛逼的，怎么开始了这么久还吊在第二梯队中段呢。”
　　“是啊，会不会是今天状态不好。”
　　“我靠我靠，他被超了！！”
　　秦寒后援团一众Omega心都碎了，声嘶力竭地给秦寒加油。
　　谢凌暗笑。
　　这帮人还是太不了解秦寒了。
　　“怎么了秦少爷，不是顶级Alpha吗，不会连个3000米都跑不下来吧。”
　　秦寒不理会刺猬头的挑衅，眼神黏在赛道最前面的谢凌身上。
　　他不需要冲得太快。至少现在不用。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只想这样缀在后面，远远看着那个如梦如光的背影……
　　“高二1班来稿。高二1班来稿。”小姐姐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寒……哥哥，赛道因你而发光，世界因你而褪色。你奔跑的姿态是人间最伟大的神迹，让我忍不住为你赋诗一首，额……”
　　小姐姐看着通讯稿下方的一长串“诗”，正纠结要不要冒着被蔡主任罚检讨的危险继续念，就看到了稿子的最后一行字：声情并茂念完附赠凌哥独家签名照一套~~
　　小姐姐：“！！！”
　　于是声情并茂的声音响彻一中操场：“你的头发乌黑如墨玉，你的皮肤仿佛西伯利亚的白雪，你的眼睛里有万里苍穹星辰大海，你的鼻梁如刀削如山脊，你的嘴唇仿佛夏日最娇艳的玫瑰，你的肩膀像坚固的青山，你的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秦寒哥哥！！加油！！”
　　秦寒：“…………”
　　有那么几秒钟，全校上千名师生在同一时间陷入极端沉默，随后爆发出震天的哄乱声。
　　蔡主任气得上下跳脚：“这这这！！谁写的通讯稿！！不像话！！”
　　“诶，算了算了蔡主任。”校长十分看得开，“年轻人嘛。”
　　“我去！”夏瑜震惊地看向刘飞，“人不可貌相啊班长，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别致的创作能力！”
　　刘飞摘下黑框眼镜抹了把脸：“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哪有这本事，实不相瞒，这稿子是凌哥写了让我交上去的。”
　　夏瑜：“？？？”
　　赛道前方，谢凌笑得天花乱坠，肩膀直颤，恨不得用胳膊倒立跑步。
　　下午秦寒骚他那一下他就一直想着要怎么还回去，正好想起之前答应要给秦寒加油没加成，索性就搞了这么一招。
　　正巧跑到拐弯的地方，谢凌顺势往后看了一眼，发现之前一直坠在第二梯队中段的秦寒突然开始加起速。
　　“卧槽。”谢凌眼看秦寒越来越快，甩了第二名朝他直逼过来，也忍不住开始加速。加着加着，又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觉得这事特好玩。想到秦寒平时那副四平八稳的样子是被自己打破的，谢凌莫名就很开心，越开心加速加得也越起劲。
　　内场提着录影机跟跑的章成瑞几乎就要撵不上他了。
　　牛逼。他凌哥太牛逼了。原来大笑可以给跑步加buff，他下次体训的时候也要试试！！
　　跑太快玩脱了的后果就是最后两圈谢凌的速度不受控制地慢了下来。
　　即使如此，依然阻止不了他想要发笑的内心。
　　笑声夹杂着喘息声，谢凌只感觉胸腔阵阵发颤。
　　“有这么好笑吗？”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谢凌这才发现外圈的秦寒已经完全追上了他，两人之间隔着两条跑道。
　　谢凌仔细打量秦寒，发现对方脸上的神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不对啊。刚才这人跑过来的时候不是这种感觉啊。这表情怎么又四平八稳回去了呢。他苦心孤诣搞出来的古早玛丽苏味加油稿续航能力就这么差？
　　不可能，一定是装的。
　　谢凌对自己业务能力很有自信，正要劝说秦寒坦诚点，却发现自己喘得厉害，根本没有余力说话。
　　靠了。
　　无奈之下，谢凌只能冲秦寒作了个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懂的手势来表示这事真得很好笑。完了之后，他又指了指跑道上的某个点。
　　秦寒心领神会。这小家伙是要跟他比赛呢。
　　其实看谢凌喘那么厉害，他还是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初中的时候没分化还好说，可现在，Alpha和Omega是有天生的体能差距的。
　　话虽如此，秦寒最后还是接受了谢凌的挑战，并且没有一点要放水的意思。
　　他不想惹怒谢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谢凌也不需要他那么做。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整个赛场群情激昂。
　　“我靠太强了我靠！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把3000米跑出300米冲刺的感觉！！！”
　　“啊啊啊啊神啊！！三年了！！我终于又看到他们同框了！！我死而无憾了！”
　　“凌哥！凌哥！凌哥！”
　　“秦神！秦神！秦神！”
　　呐喊声响彻云霄。
　　终点线前最后150米，包括谢凌在内，所有人都把目光牢牢锁在了终点线上，关注着谁的脚能最先越线。
　　输赢只在一瞬间，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秦寒却忍不住看向了身边的少年。
　　谢凌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即使如此，那张涨红的脸上依旧充满了兴奋的笑容，似乎是很享受这种徒腿竞速的感觉。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Omega？
　　与众不同，耀眼得直击人心。
　　呼吸愈发沉重，秦寒望着谢凌，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褪了色。
　　直到前方响起裁判老师激动的声音：“7分29秒！并列第一！”
　　全场寂静一秒，随后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呐喊。围观群众全都陷入疯狂。
　　秦寒抹了把大汗淋漓的脸，正要朝谢凌走去，就被一群送水递毛巾的Omega围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谢凌身边也围满了人。
　　和围秦寒的人群不同，谢凌身边不止有爱慕他的Omega，还有不少Alpha和Beta，有几个拿着矿水瓶，那些瓶子明明是盖着的，却能像花洒一样喷出水。
　　“凌哥牛逼！这就给您降温！！”说完就把瓶盖对准谢凌滋水。
　　夏瑜给谢凌递完毛巾和水，见状生怕他的防晒霜经不起折腾，赶紧溜到人圈外。
　　正这时，萧炎飞以第三名的成绩冲过终点线，气喘吁吁道：“我去，那什么玩意儿？矿泉水版莲蓬头？”
　　“害，章成瑞最先想出来的，拿圆规针往瓶盖上戳小孔。”夏瑜边解释边要往萧炎飞脖子上挂毛巾。
　　萧炎飞没接，弯下腰直接就着夏瑜的手擦汗。
　　谢凌被矿泉水喷了一身也没生气，气才刚缓过来点又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就和圈外站着的人对视上了。
　　秦寒也在笑，但画风却和周围格格不入。别人是疯是野，他是十年如一日的浅笑辄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凌总觉得秦寒虽然在笑，却好像没有很开心。
　　再一看他周围，给他送水的Omega都被秦寒谢绝了，现在愣是半个人都没有。
　　“yoooooooooooo~~~”
　　跑道的另一处又传来骚动。
　　7班某个Alpha包揽了三千米第四名，全班丧心病狂，他们体委更是直接把那个Alpha公主抱了起来。
　　“我靠，这操作有点强啊。”谢凌正看得起劲，无意中发现秦寒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兄弟，借个使使。”谢凌从一个男生手里拿了瓶被戳过孔的矿泉水，悄咪咪地走出人圈靠近秦寒。
　　趁着他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直接挤着瓶子滋滋滋地喷了他一身水。
　　谢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
　　章成瑞举着录影机，呆滞且颤抖地开口：“凌哥他，真敢啊。”
　　夏瑜呆滞且颤抖地点头：“没……没事，他们已经和好了。应该。”
　　萧炎飞：“……随时准备救人。”
　　谢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的兄弟们暗中列为保护名单，哈完以后没心没肺地对着秦寒道：“秦神，兴奋点，咱们这回又并列第一呢。”
　　秦寒顿了几秒，大步朝谢凌走去。
　　众人瞬间一级警戒。
　　不会吧不会吧秦神还在笑呢应该不是生气了吧。这两位应该是真得和好了吧不会打起来吧。他们是不是该赶紧开溜……恩？！！！
　　秦寒没有说话，也没有打人，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学着7班那位兄弟，双手分别抄过谢凌的腰和膝窝，将他公主抱了起来。
　　直到双脚离地，谢凌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你你……你干嘛？！”谢凌试图挣脱，却不知道秦寒刚跑完三千米哪来那么好的体力，愣是连姿势都没变。
　　“你不是让我兴奋点吗。”秦寒笑意加深，抱着凑到谢凌耳边吐气，“我现在就很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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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谁都没想到平时高岭之花如秦寒会突然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对象居然还是谢凌。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穆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章成瑞身边，她上午伤了右脚，这会儿脚环上还缠着绷带，却丝毫不影响她用左脚疯狂蹦跳，“快快快！我录影机给我！录影机给我！”
　　人整个化成单腿弹簧，边跳边疯狂拍章成瑞的肩膀。
　　章成瑞目瞪狗呆，完全没想到平时看上去乖乖女一枚的纪员还有这么一面：“纪委您悠着点，你腿还伤着呢。”
　　“一条腿有什么要紧的！！磕CP才是关键啊！快把录影机给我啊啊啊啊！”
　　章成瑞：“……”得，又疯一个。
　　谢凌纵横江湖多年，自觉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这会儿却在一片起哄和尖叫声中红了脸。
　　“朋友，不带这么玩的，你快放我下来，朋友！”
　　谢凌挣扎着想下来，奈何秦寒就是不放，眼看自己再乱动又有跌落的风险，谢凌被逼双手环住秦寒的脖子。
　　这个举动完美地取悦了秦寒。先前胸腔里萦绕的那股邪火不自觉地下去了点。
　　那些人围着谢凌有什么用，这人现在是在他怀里。
　　“不是秦寒哥哥吗？”秦寒哑声问。
　　灼热的吐息呼吸喷洒在谢凌耳畔，让他原本就烧着的耳朵瞬间更红了。
　　“我从来没有被人叫过哥哥。”秦寒勾唇，“那个加油稿我很喜欢。你现在叫我一声，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明显却恰好能被谢凌察觉到的可怜，有那么一瞬间，谢凌简直要鬼使神差跟着做了。
　　“……害，你去你的后援会里找，肯定有很多小哥哥小姐姐愿意这么叫你。”
　　秦寒低笑：“你和他们不一样。”
　　谢凌愣了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停了一拍。
　　“一样一样的。”谢凌给秦寒科普，“就外面那种粉丝追星都会喊哥哥的，我写那个加油稿给你也是为了给你应援，和你后援会没啥区别。”
　　秦寒：“可我还是想听。”
　　谢凌看向秦寒，后者眼中盈着笑意，乍一看和平时一样，又好像多了点什么。
　　“你是不是……”
　　“恩？”
　　被谢凌直直望着，秦寒莫名有点紧张，就连周遭的起哄和尖叫都听不到了。
　　他在想什么？
　　……他会察觉到吗？
　　“你是不是想要个弟弟？”
　　秦寒：“……”
　　谢凌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猜中了，叹道：“哎，我给人当大哥很多年了，不能给你当弟弟。”
　　说完认真地思考了下，提议道：“不然让章成瑞来？他比较习惯当弟弟。你的话，我不介意共享小弟的。”
　　秦寒：“……”
　　他开始怀疑谢凌语文是怎么回回都上140的了。
　　“不用了。”秦寒保持着良好的笑容放下谢凌，还没等谢凌松口气，又凑到他耳畔道，“与其给别人当大哥，我宁可给你当小弟。”
　　“啊啊啊？？？这就结束啦，我还没看够呢！”
　　“嘘嘘嘘，心里想想就好，说出来还要不要命啦。”
　　“我也觉得还不够刺激呜呜呜呜！”
　　围观群众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眼看姿势变了，发出意犹未尽的叹息。
　　体育老师过来赶人：“行了行了啊差不多了，没看你们蔡主任蹭火呢。赶紧各回各班，一会儿还要列队颁奖呢。”
　　——
　　由于谢凌和秦寒以逆天速度双双包揽了3000米长跑冠军，1班的综合成绩一下得到了质的飞跃。最后赢过体育班拿到了年级第一。
　　章成瑞激动坏了，领完奖后就下台来开始吹谢凌和秦寒的彩虹屁：“虽说这次获胜离不开我运筹帷幄的人员排布，但主要还是您二位太逆天了。尤其是秦神，我从没想到您也会那么热血沸腾！”
　　秦神笑笑，正要老规矩不温不火地终结话题，被郑倩倩叫走的谢凌回来了，闻言直接勾住他的肩膀道：“知道你秦神为什么这么热血沸腾吗？”
　　章成瑞眨眨眼：“不是为了和凌哥你一决胜负？”
　　“不。”谢凌煞有其事地摇头，“想想倩倩比赛开始前怎么说的？”
　　“……拿了冠军今晚语文作业全免？带我们出去聚餐？”
　　谢凌笑道：“现在知道你秦神是为了谁吧。要是没他，光靠我一个人咱班也没法拿总冠军的。”
　　“卧槽。”章成瑞顿悟，一把鼻涕一把泪，“秦神，没想到你为了我们这么拼命，不行，我要去告诉大家，以后你就是我们爹了！”
　　说完十分戏精地跑了。
　　秦寒有点懵。
　　谢凌冲他眨眨眼：“看到没，跟这帮家伙搞好关系很简单的。”
　　秦寒愣了下，突然明白过来。
　　这小家伙是以为自己不懂怎么和同学亲近，所以千方百计想让自己打入这个集体。
　　他从来没想过什么集体荣誉，参加运动会也只是为了谢凌，哪怕谢凌这么说了，能不能和同学亲近对他来说也还是无关紧要。
　　然而他依旧很高兴。
　　因为身边这个人，在想着他的事。
　　“前面的事对不起。” 秦寒道，“但我不后悔抱你。”
　　谢凌：？？？
　　这话题是不是跳跃得有点快。
　　而且秦寒刚才说什么？不后悔什么？
　　眼看谢凌一脸懵逼，秦寒忍不住偏了偏头。
　　糟糕，太高兴了，一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我是说……”秦寒整理了下表情，笑得温柔又无害，“我前面看他们那样很好玩，所以没忍住跟了下风，可能吓到你了，但确实挺有意思的，所以不后悔。”
　　谢凌前面和郑倩倩聊竞赛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这事，想着秦寒那时候到底为什么那么做，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瞬间觉得自己想通了。
　　就秦寒那种家境，肯定是从来没和同龄人疯过，羡慕也正常。
　　谢凌宽慰他：“没事，你凌哥是这么玩不起的人吗，这种都不算什么，更野的我都玩过。”
　　“更野的？”秦寒眉梢微抬，一副好奇的样子，“都有些什么？”
　　“这个嘛。”谢凌脑子里划过章成瑞经常伙同隔壁班几个Alpha一起在厕所阿鲁巴的场景，干咳了声，“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这样啊。”秦寒笑笑，“那你下次玩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谢凌想象了下秦寒被那啥的样子，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说好说。”
　　——
　　谢凌丝毫不知道他和秦寒在运动会上的小插曲掀起了何等轩然大波，直到期中考试结束，他和秦寒再次以并列第一的成绩摘下了三校联考的桂冠。
　　数学课上，谢凌趁着数学老师老徐转身写黑板的时候，悄咪咪地往后靠：“朋友，你语文比我多扣在哪儿，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上回摸底考谢凌因为骚操作填错了一句古诗，语文落后秦寒一分，这回引以为戒，语文是比秦寒高了，没想到数学又漏写一个公式。导致两人总分再次持平。
　　谢凌说完没等到回应，疑惑地转过头，发现秦寒居然把手机压在试卷下面悄咪咪地刷。
　　？？？
　　天上要下猪了？秦寒居然会在课上玩手机？？
　　谢凌一下来劲了，正要问秦寒在看什么，讲台上的老徐突然转了过来，喊道：“谢凌，干什么呢？”
　　他这么一喊，原本沉迷看手机的秦寒也抬起了头。
　　谢凌立马把头转回来，调整姿势的同时不忘给他玩手机的后桌打掩护：“没干什么，我刚才听您上课听得太认真专注，所以活动下颈椎。”
　　老徐看他一副不正经笑嘻嘻的样子，又气又好笑；“你就是平时上课颈椎活动过度这次才会只考了148！”
　　众人：“…………”
　　只。
　　只考了148。
　　章成瑞一脸沧桑地跟夏瑜叭叭：“你说我从现在开始24小时不断活动颈椎，到高考那天数学能上140吗？”
　　夏瑜：“自我认知清晰点小瑞瑞，可能不到高考那天你头就被你活动没了。”
　　老徐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摧残祖国花朵的话，继续教育谢凌：“我就弄不明白了，最后一题答案你都解出来了，当中居然还能漏个三角公式，这公式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们笑什么，我不止说他一个，你们看看自己的卷子，有多少地方是因为粗心……”
　　老徐虽然不如蔡主任一样叭起来就天雷勾地火，但念叨人的功夫在一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谢凌眼瞧着他把枪头从自己身上挪到别的同学身上，偷偷拿出手机给秦寒发消息。
　　Free：朋友，前面看什么呢，那么陶醉。
　　全宇宙第二帅逼：磕CP。
　　我靠？
　　谢凌惊了。他平时经常和夏瑜在一起，对于这个词也有一点了解。秦寒居然会磕CP？？这简直跟他考不到年级第一一样神奇。
　　Free：磕啥CP？二次元的？三次元的？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啊[猫猫好奇.jpg]
　　全宇宙第二帅逼：我和你的CP-0-
　　……
　　谢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秦寒直接从学校论坛的灌水区分享了个链接过来。
　　标题：凌寒独自开：818凌哥和秦神相爱相杀那些年，内附校运会公主抱独家彩照十张！！！绝美CP等你来磕！！！
　　楼主昵称：今天我的CP结婚了吗
　　主楼先是十张高清彩照。
　　随后楼主开麦。
　　11L：姐妹们，凌寒这对是真的！！实不相瞒，楼主早在返校那天凌哥和秦神约架的时候就萌上了这对CP！！那个时候听说这两位初中关系不好，但在我看来可能就是凌哥单方面对秦神有点误会，证据就是那时候凌哥晕倒之后秦神的反应！！先不说如果秦神真得对凌哥有意见，他完全可以把人丢在一边就走，或者乘人之危补几脚，但是他没有！不但立马叫了司机送凌哥去医院，等司机来的全程也一直小心地抱着凌哥，那天39度啊啊啊！！秦神全程动都没动！！而且当时萧炎飞冲上去的时候你们还记得秦神说了什么吗！！
　　12L：我记得！！秦神直接一句别碰他，我也是当场沦陷！！后来凌哥和19班那帮孙子打球身体不舒服也是秦神第一个冲上去的，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就站在秦神旁边，他看凌哥打球那眼神……太苏了wsl啊啊啊啊啊！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14L：我也萌这对很久了！我记得有一次在食堂，凌哥边走边看手机，有个同学跑太急差点从后面撞到凌哥，秦神直接挡了上去，后来汤汁全都洒秦神衣服上了！我可是听说秦神有洁癖的啊！！说是那时候给凌哥当小弟，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吧，我觉得就是想有机会接近凌哥好化解误会嘻嘻嘻嘻=v=
　　15L：哇，原来姐妹们这么早就入坑了，我道行太浅，是从他们被老蔡罚走廊拉手的时候萌上的！
　　16L：我道行更浅，今天公主抱了我才萌上的，但以后就蹲定凌寒CP不走了啊啊啊啊！
　　20L：凌寒独自开！！妙啊！！看到这句有种感觉两人是命中注定的！！
　　……
　　整整两百多栋楼，直到下了课谢凌才全部爬完。
　　教室里出去放风放羊的同学走了大半，秦寒憋了半节课，到底还是没忍住戳了戳谢凌：“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试图压住不停上扬的嘴角，装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试探：“你要是介意的话，让班长清个贴？”
　　学生会换届之后，刘飞代替顾然成为了新任主席。
　　谢凌笑笑：“不介意。”
　　秦寒心头一跳，汹涌的情绪还没漫上来，就被谢凌下一句话抹杀了：“这种给我组CP的帖子多了去了，上学期还有人磕我和萧炎飞的CP呢，比我和你的这楼还高哈哈哈哈哈哈。”
　　秦寒：“…………”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小凌，麻麻也救不了你了。
　　谢谢支持，mua～
　　感谢在2020-08-06 19:23:59~2020-08-07 17:0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沥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怎么这样 10瓶；沥川 3瓶；柳清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谢凌见秦寒不说话，神色好像还有点微妙，体贴道：“要是你介意我就让班长把这贴删了？”
　　秦寒：“不介意。”
　　“对嘛，想开点。”谢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试图疏导在森严家规下长大的秦少爷，“这种都是大家开开玩笑的，你过两个星期再去看，他们估计又把你和别人绑在一块儿了。介意不过来的。”
　　“别人不可以。”
　　“什么？”
　　秦寒看着谢凌笑：“和你绑在一起我不介意，但是别人不可以。”
　　谢凌愣了下。他觉得秦寒最近总是说一些……期中考语文再次上了140的谢小凌同学一时找不到太合适的形容词。
　　可能这就是他表达兄弟情的方式？？
　　谢凌正琢磨着，突然瞥到墙上的挂钟，立马站起来：“我得走了，不然一会儿该逃不出去了。”
　　今天是周三，按照惯例是谢凌每周一次逃课外出放风逛手办的日子，必须严格执行。
　　秦寒也跟着他站起来：“别急，今天老师都在开期中考试分析总结会，蔡主任也在里边，外面管得应该不太严。”
　　自从两人说开之后，秦寒也加入了谢凌的逃课行列，每周固定这个时候跟他逃出去放风。
　　谢凌刚开始还觉得新奇，时间一久也习惯了，毕竟秦寒被他那个奶奶压着，平时也实在没啥时间玩。他乐意带着他。
　　不过今天情况有点特殊。
　　“今天你就别跟我去了吧，我去完那儿还要去给顾然哥买礼物，回来时间不一定，没准有落网的危险，别回头又连累你跟我写检讨了。”
　　后面的话秦寒全都没听进去：“给顾然学长买礼物？”
　　“是啊，他下周一过生日，我请他到我家吃饭。”
　　秦寒眼神微暗，又很快挂上笑容，正要说那我陪你一起去选吧，谢凌又道：“正好我趁机再跟他告次白，这……”
　　咣——
　　一声刺耳的响打断了谢凌没说完的话。
　　他怔怔地看着秦寒一掌敲上桌沿的手，愣道；“怎么了？”
　　“……没什么。”秦寒微微偏头，不让谢凌看到自己的表情，过了好几秒，才又重新转过来冲谢凌笑；“刚才这儿有只蚊子。”
　　谢凌哦了一声，看向刚才被秦寒一掌拍过的地方。
　　桌沿凹下去了一小块。
　　他知道顶级Alpha的武力值都比较逆天，能把这种高硬度的PVC材料敲出一个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蚊子抢了秦寒媳妇儿呢。
　　不对，现在十月底，哪来的蚊子？
　　“你想送学长什么？”
　　“还没想好。”谢凌顺嘴道，“你觉得什么比较好，快给我参谋参谋，这次告白我是一定要成功的。”
　　说这话时，谢凌里眼中还盈着笑。
　　有那么一瞬间，秦寒很想把运动会那天在厕所对谢凌说的话付诸行动。
　　他唇角微微下压，回道：“佛经。”
　　谢凌：“？”
　　谢凌：“兄弟，我是要去告白。送佛经是要让我未来的男朋友遁入空门了却尘缘嘛。”
　　“最好是这样。”
　　“什么？”秦寒刚才那句话说的飞快，谢凌一时没听清。
　　秦寒笑笑：“我说学长不是喜欢看书吗。”
　　“……”谢凌拍了拍秦寒的肩膀，“你，没谈过恋爱吧？”
　　秦寒眉梢微抬：“你谈过？”
　　“……没。”谢凌干咳了声，“我这人比较专一，只喜欢过顾然哥一个。”
　　秦寒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一会儿就算把他书包里的镇定剂打空了都没法收场。
　　“周五我可以去你家吗，上次学生会选举学长教了我不少，我正好送个礼物谢谢他。”
　　“可……”
　　“求你了。”秦寒凑近谢凌，不动声色地堵住他的去路，小声又真诚道，“周五我奶奶又要回国了，我不太想回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我就跟你熟。”秦寒直直地看着谢凌，“你就接受我，好吗？”
　　谢凌：“……”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谢凌能清楚地看见秦寒眼睑上纤长的睫毛在发颤，就好像它主人说出的话一样，带着让人心动的可怜。
　　操了。谢凌莫名觉得脸和心都有点热，忍不住往后退了点。腿抵到自己的课桌脚。
　　怎么回事？他明明打算跟顾然哥过二人世界的，现在却好像根本没法拒绝秦寒。
　　“……那行吧。”反正也就一起吃个饭，大不了他之后再单独把人叫出去告白。
　　——
　　周一那天付女士准备了两大袋食材，准备亲自动手给顾然做一桌生日宴，结果还没开始就接到公司电话，说是临时有事要让她去外地出差三天、
　　付女士无奈，只能转钱给谢凌，让他带着顾然和秦寒到外面吃顿好的。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来做就好了，这么多食材冰箱里也放不下，不能浪费了。”
　　顾然从小就对做饭很有心得，平时来谢凌家如果付女士不在也会直接上手帮忙做，已经挺习惯了。
　　“对不起啊顾然哥，今天明明你过生日，还让你自己动手。”谢凌也会做饭，本来他今天想亲自下厨不让顾然沾手的，结果付女士到了火车站又忘了份重要文件，谢凌中间去送了趟，一来一回就耽搁了时间。
　　“没事，你们能陪我过我就很开心了。”顾然笑了笑，眼看谢凌一个劲地夹红烧肉吃，笑道，“别光吃肉，阿姨说这个帝王蟹是谢叔叔让人从阿拉斯加带回来的，你尝尝，我第一次做这个，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你做的我都喜欢。”谢凌说着放软声音，“但是剥蟹壳好麻烦啊，你帮我吧。”
　　谢凌虽然平时挺拽天拽地，但一旦真得想要亲近谁就会有意无意地撒娇。
　　“好。”顾然纵容地笑了笑，正要动手。
　　啪——
　　秦寒双手拧断了一条帝王蟹的蟹腿，用旁边的专用工具将蟹肉整个摘出，放进谢凌碗里。
　　谢凌还没来得及说谢谢，秦寒又剥了一条放进他碗里。
　　“你先吃。”秦寒道，“我尽量剥快点。”
　　谢凌忙道：“不用，你吃你的。”
　　“学长是寿星，这种事还是我来吧。”秦寒说着顿了顿，“不过我第一次给人剥，可能没学长剥的好，你要是不喜欢……”
　　“没有，你剥得很好，剥壳小天才。”谢凌看着那小半碗蟹肉，微微有点动容，一条一条地嗦了起来。
　　“慢点。”秦寒对谢凌笑了笑，又看向顾然，有礼有节地问，“学长要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顾然笑笑，目光和秦寒在空气中交汇了几秒，“你们现在的感情还真不错啊。”
　　谢凌嘴里塞满了肉，闻言唔了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肩膀就被秦寒勾了过去。
　　秦寒搂着谢凌的肩，对顾然笑得更欢了：“以后还会更好的。”
　　“……友谊地久天长。”谢凌咽下嘴里的食物，自认为十分真诚地呼应了下秦寒的心意。
　　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寒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僵，直接起身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走到顾然面前：“顾然哥，生日快乐，先把礼物给你吧，你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顾然接过，拆开来发现里面是块设计简约大方的手表。
　　“谢谢，我很喜欢。”
　　“快带上我看看！”
　　顾然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正要往左手上带，余光却瞥见秦寒一直在往他们这边看。于是手里的动作一停。
　　谢凌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顾然微微一笑，把手表放进谢凌手里，“你帮我带吧。”
　　！
　　他等会儿的告白有希望了！
　　谢凌一手拿着表，一手伸向顾然，笑得温柔又撩人：“把手给我。”
　　滋啦——
　　凳脚摩擦地面的声音。
　　秦寒双手撑着桌沿，头微微低着，额前的刘海没过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谢凌眨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秦寒抬起头，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突然想起我还没给学长礼物。”
　　说完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礼盒，绕到顾然和谢凌身边。
　　“学长，生日快乐。”秦寒说着，半个肩膀挡在谢凌和顾然之间。
　　谢凌觉得哪里不大对，用食指戳戳秦寒的肩膀，小声道：“兄弟，你挡着我追求绝美爱情了。”
　　秦寒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还插在中间和顾然说话：“是个电子阅读器，学长要不要拆开看看？”
　　顾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片刻笑道：“好。”
　　——
　　吃过晚饭，谢凌把顾然叫去了阳台。
　　“晚上风大，把衣服披起来吧。”谢凌拿着顾然的校服外套，帮他披到肩上。
　　顾然回头：“小凌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我一直很会照顾人啊。”谢凌双手搭在顾然的肩膀上，“所以顾然哥，你现在要不要考虑考虑，让我当你男朋友？”
　　狐狸眼尾微微上挑，笑意撩人，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就面红耳赤不分青红皂白一口答应了。
　　但顾然只是微微愣了下，轻笑道：“小凌，我要走了。”
　　谢凌愣了下：“什么？”
　　“你知道我妈前段时间回国了吧，当时我们谈了很多，她也知道我是Omega的事了，想让我去英国和他们一起生活。”
　　顾然的父母都是很著名的医生，顾然刚上高中的时候夫妻俩就因为工作去了国外，当时走的时候有想把顾然一起带去的意思，但顾然不太想去国外，所以上高中以来一直都一个人住在国内。
　　谢凌有些着急：“你让阿姨放心，我可以保护你的，实在不行我跟她说……”
　　顾然笑笑：“这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谢凌愣了下。
　　“之前是因为不想去国外，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国内生活也没有问题。而且有你和付阿姨陪我，也不觉得孤单。但其实有时候和他们打电话，还是会想他们。加上我现在分化成Omega了，又出了刘昌那件事，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凌知道顾然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那……”谢凌顿了顿，“刚才我问你的事呢？我不介意和你跨国恋的。”
　　顾然愣了愣，看着谢凌有点殷切的眼神，轻轻一笑：“小绫，你真得喜欢我吗？”
　　“那还用说。”谢凌不假思索，脸上带着笑，“我从初二那会儿就喜欢你了。”
　　谢凌初二那年付女士生了一场大病，当时住的医院的院长正好是顾然他妈，那会儿顾妈还没出国，和付女士一见如故，连带着平时谢凌和顾然见面也很频繁。
　　“你喜欢我什么？”
　　“长得好看，温柔，做饭也好吃，跟大哥哥一样……”
　　等等，自己在说什么？谢凌愣了下。自己是在告白啊，怎么会说人家像大哥哥一样呢？
　　“那什么。”谢凌咳了声，“反正我喜欢你是真的。”
　　顾然但笑不语，片刻，他把披在自己肩膀上的外套摘了下来。手指掠过校服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当着谢凌的面，把上身脱了个精光。
　　Omega白皙纤细的身躯撞进谢凌眼中。谢凌愣了下，疑惑道；“你干什么，这样会着凉的。”
　　“喜欢一个人，你会对他的所有都很敏感。如果你真得喜欢我，我这样站在你面前，你是不会无动于衷的。”顾然边说边抱住满脸惊愕的谢凌。
　　秦寒从厨房洗完碗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然裸着上半身靠在谢凌怀里，谢凌背对着他，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凌回拥住了顾然。
　　手里盛满水的玻璃杯哐当落地，碎在秦寒脚边，溅湿了他的裤腿。
　　秦寒没有犹豫，直接冲到沙发边，从书包里掏出镇定剂就对着自己的静脉推了进去。
　　试管里的试剂在一点点减少，秦寒紧闭双眼，像催眠似地一遍遍暗示自己：别去看，别去想，别去看……
　　他怕多看一眼，多想一下，今天在场的三个人都要完蛋。
　　——
　　谢凌刚和顾然聊完，神思正因为方才的聊天内容恍惚着，体内忽然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愣了下，心有所感地转过头，一眼看就看到站在客厅里的秦寒。
　　那张脸上没有一惯的笑容，身体僵直地杵着，一眼望上去，沉郁得可怕。
　　顾然也看到了，默默地松开谢凌。
　　谢凌几乎是身体快于脑子，径直拉开阳台玻璃门走了过去：“你怎……”
　　话音未落，腰上忽然多了条胳膊，谢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寒紧紧抱在了。
　　力道之大，让谢凌怀疑会不会就这样被秦寒勒死。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哒，要死也是死在床上 =V=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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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兄弟，我这么英俊帅气你舍得杀我吗？”谢凌问，“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现在看上去相当抑郁啊。”
　　“……我前面在厨房敲碎了几个碗，现在又打碎了两个玻璃杯。”
　　？？？
　　就这？
　　谢凌现在越发觉得秦寒这个顶级Alpha拥有一颗常人难以想象的脆弱内心。
　　“没事儿，就几个碗，又不是什么古董。”谢凌拍了拍秦寒的背，“而且就算是古董，以你家的经济水平再买一千一万个都不是问题。”
　　完全契合的AO对彼此的信息素都很敏感，尽管现在谢凌的信息素没有漏出来半点，但秦寒还是从他的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清甜的花香。
　　背上那只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
　　秦寒觉得体内那股暴戾沉郁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直到顾然穿好衣服从阳台进来。
　　秦寒故意抱紧谢凌：“今晚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谢凌疑惑：“为什么？你不回家了？”
　　“为了我们的私事。”秦寒看着停在不远处的顾然，唇角微扬。
　　他平时待人接物也总是笑着，虽然亲近不足，但也算温和有礼，对待顾然也不例外。但此时此刻，面对刚刚赤身裸|体抱过谢凌的顾然，那层可怜的面具终于脱落了。
　　取而代之，秦寒的笑容里充满了冷意和寻衅。
　　谢凌背对着阳台，不知道顾然进来了，也不知道秦寒和他的笑容交锋，闻言更加疑惑：“咱们有什么私事？”
　　秦寒把嘴唇贴到距离谢凌右耳两三厘米的地方，小声道：“不记得自己的发情期快到了？”
　　谢凌怔了下，随后耳朵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秦寒呼出的鼻息熏得还是什么。
　　确实，从日子上来算就是这几天了。他虽然早就分化成Omega了，但在过发情期这上面的经验还跟小宝宝一样，秦寒不提这事他都忘了。
　　自己的发情期自己没记得，秦寒却帮他记住了……
　　谢凌莫名有些不自在，搭在秦寒背上的手也有点僵，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直观察着两人的顾然道：“时间不早了，我去把垃圾分下类倒了。”
　　谢凌及时抓住台阶：“我陪你去吧！”
　　说着轻轻推开了秦寒。
　　怀里骤然空落，秦寒忍不住握紧拳头，正想着要再找借口把谢凌捉回来，顾然轻轻笑了笑：“没事，我自己去吧，明天还要上课，你早点休息。”
　　说完又轻轻补充了句：“对了，明天我要去办手续，应该不会去学校，你中午就别去找我了。”
　　谢凌顿了顿，原本还算情绪丰富的眼里划过一丝凝滞的光，他轻轻应了声：“那好吧。”
　　——
　　顾然走后，谢凌去厨房猛灌了一杯水。
　　秦寒靠在厨房门框边看他，扯了下唇角：“恭喜你和学长在一起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指甲往肉里抠。
　　只有疼痛能让他维持最基本的理智。
　　谢凌放下水杯，片刻，转向秦寒轻轻叹了口气：“恭喜什么呀，他没同意。”
　　秦寒愣了下：“可是你们都……”
　　谢凌眼睑微垂，想到那时候顾然脱了上衣抱住他时说的话——
　　“我这样抱着你，你有感觉吗？”
　　“我……”
　　“小凌，你连眼神都没有变过一下。”
　　“……我这是毅力过人，不见色起义！”
　　“傻瓜。本能这东西哪是这么容易抑制的，尤其当你真得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
　　“秦寒。”谢凌轻声问，“你有喜欢过谁吗？”
　　秦寒盯着谢凌，正想着要怎么说，谢凌又道：“算了，想也知道没有。”
　　“为什么这么肯定？”
　　“害。”谢凌走上来拍了拍秦寒的肩膀，“就你这条件，要真有喜欢的人，不可能现在还单着。”
　　秦寒眉梢微抬：“对我这么有信心？”
　　“废话，你可是和我匹敌的男人。”
　　秦寒心里微动，拉过谢凌的手，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再次搂进怀里。
　　谢凌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觉得今天秦寒特奇怪，除了例行的信息素治疗以外，又接二连三地抱他。
　　“鼓励的拥抱。”秦寒嘴上这么说，笑容却在谢凌看不见的地方无限漫开，沉郁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拨云见日。
　　虽然很对不起小家伙，但是他真得很高兴，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没有属于另一个人，他就开心得想笑出声。
　　“别担心。”秦寒冠冕堂皇地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偏执，“以后一定会有适合你的人出现。那种非你不可，爱你到骨子里，恨不得把你锁起来的人。”
　　“你这说得我有点怕啊兄弟。”谢凌笑了声，只当是秦寒在调节气氛安慰他。
　　其实虽然又被顾然拒绝了，但他的心里也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只是一想到顾然要走，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尤其是他走的理由。
　　“顾然哥说他要去国外找他爸妈了。”
　　谢凌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平时没有和人倾诉心事的习惯，因为那样显得特别不强A，可这会儿被秦寒抱着，却忍不住想要多说点。
　　他把顾然要走的理由大致给秦寒说了一遍。
　　“如果顾然哥不是Omega，他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秦寒愣了下，他没想到谢凌的思维会拐到Omega这个点上去。
　　“我知道他更喜欢国内的生活环境，当时刚初中毕业都没和他爸妈去国外，现在就因为分化成Omega了，怕叔叔阿姨担心就……而且他都高三了。”
　　“可学长不是也说他挺想他父母的吗？”秦寒道，“孩子想父母，是人之常情。”
　　谢凌愣了下，突然又想到秦寒父母双亡这事了。他顿了顿，往秦寒背上拍摸了两下：“也是哈。”
　　细微到可以不计的触碰，却让秦寒的心里猛地一颤。这人……还记得他的事。
　　“时间不早了。”秦寒笑道，“明天还要上课，我们去床上吧。”
　　谢凌：“……”又来了，那种说不上来为啥就是挺奇怪的调调。
　　虽说他现在暴露了和秦寒的性别差，但谢凌在这方面的界限向来不太强，如果是平时，要和秦寒睡一张床也就睡了。可今天……
　　他还是没什么心情，想一个人呆着。
　　“我给你收拾间客房吧。”谢凌从秦寒怀里退出来，“我睡相不好，你跟我睡需要承担大半夜被踢到半身不遂粉碎性骨折的风险。”
　　秦寒以为谢凌又在口花花了，正要花回去，谢凌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
　　晚自习的时候谢凌就把回家作业都写完了，回到房间后，谢凌呆呆地在写字桌前坐了会儿，片刻他拿起手边的一本速写本，打开来就开始画。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唰唰响起，不知过了多久，谢凌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的片段很杂乱，却都跟一个青年有关。
　　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青年拉着他坐在阳光和煦的院子里，院子里摆了两张小桌子，一张上面堆满了巧克力，另一张上面摞了无数的漫画书。
　　“以后叔叔每次来都给小凌带这种巧克力好不好。”
　　“叔叔以后想当漫画家，小凌想干什么？”
　　谢凌依稀记得，那是他小学两年级的时候。
　　片段一转，他跟着谢诚到了一栋华丽豪气的大宅，某个晚上，他路过了一间房间——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别看……小凌别看，求求你们把他带走啊！”
　　青年撕心裂肺地惨叫着，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他的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压着他，牙齿抵在青年的腺体上强制标记，地上还有不少血。
　　片段再次翻转，救护车和警车带着鸣笛声停在大宅门口，从房子到大院门口，几个救护人员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从脚到头都盖着白布的青年。
　　谢凌记得那时候他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迈着腿疯狂地跟着那些医护人员跑，又被谢诚拖回去抱住，捂住眼睛：“乖，小凌别看，乖。”
　　“叔叔！！把叔叔还给我！！叔叔！！你不要小凌了吗！！”
　　“叔叔——”
　　“谢凌？！谢凌？！醒醒！”模糊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将谢凌从巨大的悲伤和恐惧中拽回来。
　　他倏然睁开眼，眼前是秦寒放大的俊脸。有点糊。
　　秦寒怔怔地看着谢凌，朝他的眼睛伸出手：“你……”
　　“……我没事。”谢凌飞快地往眼睛上抹了一把，擦掉泪水。
　　他缓了片刻，垂头笑了笑，“这年头的沙子真牛逼，我闭着眼睡觉呢还能跑我眼睛里。”
　　秦寒沉默了下，收回有些发抖的手，跟着笑了笑：“是挺过分。下次他们再乱跑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们。”
　　谢凌一愣，好像是真有点乐了：“你这人挺有劲啊，还教训沙子。”
　　他望了望桌上的小台钟，凌晨四点半。
　　谢凌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你叫声进来的。”
　　“我靠？我叫声这么牛逼，都传到客房了？那不得跟老蔡有一拼？不对，这得赶上咆哮帝了。”
　　很难想象，这个靠在椅子上笑着，漫不经心叭叭的少年，不久前还是哭着从梦里醒来的。
　　就好像他早就习惯了用这种散漫的模样来掩饰内心所有多余的情绪。
　　心头上的肉好像被钩子扯住一样，一寸寸地被往外拉，泛着尖锐又细密的疼。
　　秦寒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是客房。是在门口听到的。”
　　谢凌更疑惑了：“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我没睡。”秦寒顿了下，“昨天晚上看你很……很累的样子，怕你晚上有需要，就守在门口了。”
　　谢凌彻底怔住：“你一个晚上都站在门口？”
　　“没有。”秦寒笑笑，“和它一起坐在地板上思考人生。”
　　谢凌这才发现秦寒另只手上拿着阿狸抱枕。是放在客厅沙发上，他之前抱过的那只。
　　“……亏你想得出来，我能有什么需要。”谢凌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情绪，那张惯会叭叭的嘴难得有点词穷，“地上凉吗？”
　　现在虽然是11月初，但作为顶级Alpha，秦寒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极好，一晚上的注意力又都飘在屋里的谢凌身上，压根对地板温度没什么感觉。
　　然而在看到谢凌难得担忧的眼神后，他还是轻轻勾了勾唇，用那种既可怜又仿佛在引诱什么的语气道：“挺凉的。你帮我暖暖吗？”
　　作者有话要说：快用身体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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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谢凌眨眨眼：“那你去我柜子里拿件羽绒服裹上？”
　　“……”秦寒正要在心里默默叹气，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却突然被拉住了。
　　心猛然一跳，秦寒垂眸，眼看着谢凌拉着自己的手这儿摸摸那儿摸摸。
　　“好像也不是很凉啊？”谢凌疑惑。
　　一刹那，秦寒眼中像是洇开了两滩漆黑的墨水，死死黏住自己手背上那只修长白皙的手。
　　他在摸他。他在碰他。
　　不是出于被信息素控制的本能，而是自发地、自发地在……
　　“秦寒？秦寒？”
　　叫声唤回有些沉沦的意识，秦寒轻笑：“本来是凉的，你一摸就热了。”
　　谢凌乐了：“我这么厉害啊。”
　　“你一直很厉害。”
　　眼看谢凌要松开自己的手，秦寒想都没想又回握了上去。
　　指节相交，谢凌微微一愣。
　　“再让我握一会儿。”秦寒笑道：“身体还有点凉，需要热量传导。”
　　谢凌不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秦寒这么一握，他刚从睡梦中惊醒的那股心悸感似乎平息了不少。
　　“既然凉为什么不敲门进来，兄弟你有点缺心眼啊。”
　　秦寒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故意装懂事还是真心实意道：“怕打扰你。”
　　谢凌一怔，片刻，他站起来，像平时秦寒借他信息素那样轻车熟路地抱住秦寒。
　　秦寒感觉自己要炸了。
　　“这样暖和了不？”偏偏小家伙还无知无觉，用那种惯有的，散漫又有点哄人的调调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这种调调秦寒不陌生，在学校谢凌兴致来了，经常这么ABO不忌地逗别人玩。
　　有好几次秦寒都很想用点特别的东西把他那张撩人不自知的嘴给堵上。
　　“暖和。”秦寒回抱住谢凌，声音暗哑，“我还想多暖和一会儿。”
　　似乎是因为刚才的梦，谢凌的后背全都汗湿了。
　　他身后，原本被他身体挡住的速写本落入秦寒眼中。
　　本子左右两面画的都是一个人，乍眼看上去他还以为是顾然，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也仅仅是气质相似。
　　秦寒看了半天，觉得画上的人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
　　接下来几天，秦寒观察到谢凌的精神状况一直算不上太好，然而发情期却迟迟没有来。
　　顾然的出国手续办得很快，周五早上，谢凌特意请了半天假去机场送他。中午的时候才回到一中附近。
　　这礼拜开始学校已经允许学生中午出校门吃饭了，谢凌根据秦寒发来的消息找到一家学校附近新开的西餐店。
　　“今天兴致挺好啊兄弟们，不过你们不觉得这地方和咱们的画风不太合吗？
　　谢凌前面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西餐点的装修，偏小滋，装点用的饰品全都是各种花花草草，BGM也十分罗曼蒂克。
　　因为开在学校附近，所以来这儿的学生还挺多，但基本都是两人行，除了小姐妹Omega，剩下的就是一群很不社会主义的早恋群体。
　　不过这种环境倒是挺合秦寒的。
　　谢凌看了眼手边拿着刀叉切牛排的人，优雅得就仿佛一幅画。
　　“害，都是小瑞瑞说要来的。”夏瑜从盘子里叉了块薯角，“不然这种地方我肯定是要单独约小凌凌你，啊，或者秦神也行，来个二人世……喂!”
　　萧炎飞不理会夏瑜的叫唤，就着他的手把他叉子上的薯角给吃了。
　　“章小瑞要来？他什么时候这么有情操了？” 谢凌一百个问号，这才发觉他们桌上只有四副餐具，疑惑道，“他人呢？”
　　萧炎飞腾出切牛排的手往后指了指：“那儿呢。”
　　“哪儿呢？”
　　“右边，我指右边，你往左边看啥。”
　　谢凌哦了一声，收回有些恍惚的视线，看向萧炎飞指的地方。
　　章成瑞坐在距离他们有点远的一个位置上，脸上带着憨憨的傻笑，他的对面还坐了一个女孩子，从谢凌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女孩的背影。
　　“他一个人怂，让我们来这儿给他壮壮胆，我琢磨着有八卦听也好。”夏瑜放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没准还能拍上照片呢，这家店后面还有个特别浪漫的小花园，我听说咱们学校小情侣偷偷接吻都来这儿。”
　　谢凌愣了下，痛心疾首：“我这儿前脚刚失恋呢，他后脚就带人家妹子来接吻，这是想把他大哥当狗杀啊。”
　　“他可没这胆子，而且人家还没答应他呢。”萧炎飞笑道，“不过应该有戏，我看你们班纪委好像对他也有点意思。”
　　谢凌正要震惊那个女生居然是穆吟，旁边突然推过来一份切好的牛排。
　　谢凌愣了下：“给我的？”
　　秦寒笑道：“对啊，西冷牛排，你前面不是发消息给我说要这个嘛？”
　　“你还特地帮我切好了。”谢凌道了声谢，“那你吃什么啊，诶，我叉子呢？”
　　夏瑜眨眨眼：“你叉子不在你手上吗？”
　　谢凌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叉子拿到手里了。
　　夏瑜面露担忧：“小凌凌，你没事吧？”
　　这两天他就一直发现谢凌有些精神恍惚，光刚才进来这一会儿已经出了两件迷惑行为了。
　　“没事儿。昨晚熬夜上分来着，今天又早起送顾然哥去机场……”说着人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去破坏我小弟的姻缘。”谢凌说完见众人一脸呆滞，乐了，“开玩笑的，去洗把脸。”
　　谢凌走后，夏瑜忍不住叹息：“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次顾然学长出国这事确实给小凌凌打击很大，也是，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
　　咣——
　　夏瑜戛然而止。
　　秦寒放下餐具站起来，笑道：“我去趟厕所，你们先吃。”
　　夏瑜看着对面突然空出来的两个座位，用胳膊肘捣了捣了萧炎飞：“诶，你不觉得自从秦神晋升成小凌凌的死党后，他对小凌凌好得越来越不同寻常嘛。”
　　萧炎飞不知想到了什么，了然一笑：“是啊，都快赶上我对你的好了。”
　　“你这人怎么老往自己脸上贴金……”
　　——
　　厕所里，谢凌洗完脸站在镜子前，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水珠。
　　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自己最近精神状态不好。自从那天晚上做了那个梦之后，这两天他几乎每天都在做相同的梦。
　　顾然的离开就好像一把刀，将他尘封在心底已久的记忆拉开了一个口子。
　　冷静。淡定。他妈出差就快回来了，他得藏好。
　　强者从不露怯，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过去六年不都这么过来的。
　　谢凌一边给自己心理暗示，一边走出厕所。
　　“小心！”一只手从旁边拉了下他。
　　谢凌回神，这才发现强者如他差点就撞到了端菜盘的服务员。
　　“不好意思。”谢凌恍恍惚惚地道完歉，转头就看到秦寒站在他身边。
　　秦寒盯着谢凌有点苍白的脸，正要说话，一个声音从前面蹿了过来。
　　“凌哥凌哥！”章成瑞像只哈士奇似的蹦跶过来，“秦神也在啊。”
　　秦寒笑着点头，没有松开谢凌的手。
　　谢凌见到章成瑞过来，打起精神道：“终于想起你凌哥了？看你这春光满面的样子，搞定了？”
　　章成瑞挠了挠头，完全没注意到面前两人拉着手，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答应和我试试了。”
　　“可以啊，这追人的功夫，不愧是……”谢凌顿了顿。他原本想说不愧是他的小弟，但现在全校都知道顾然没有答应他的追求，还出国了，这话貌似有点说不出口。
　　章成瑞这点感知能力还是有的，连忙转移话题：“凌哥，能让我拍张您和秦神的合照吗？”
　　谢凌：“？”
　　谢凌：“你不去后面的小花园和你女朋友拍合照，拍我们干嘛？”
　　章成瑞嘿嘿道：“我女朋友想要你们的合照。”
　　秦寒：“好啊。”
　　谢凌：“？？”
　　他往不远处看了眼，发现穆吟正坐在那儿，激动地往他们这个地方招手。
　　……这表情似曾相识。
　　上回运动会，上上回走廊罚站，谢凌直觉有哪里不太对，但是他今天没什么心情琢磨，正要拉着秦寒随便拍两张，夏瑜突然跑了过来。
　　“小瑞瑞不好了，群里有姐妹说看到老蔡往这家店过来了！”
　　章成瑞卧槽一声，照片都来不及拍直接道：“我得带着吟吟先撤了，兄弟们帮我掩护一下！”
　　夏瑜刚说了个好，面前突然刮过一道风，等回过神来，发现秦寒和谢凌也不见了。
　　这家店的小花园有一个后门，后门对着外面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平时店家会把后门开着，规定只能出不能进，对于想逃避抓捕的同学来说简直是最理想的逃亡路线。
　　章成瑞发挥他体育生的优势，拽着穆吟全速飞奔，跑着跑着，突然感觉身后的人慢了下来。
　　“怎么了宝贝，跑不动了？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然我抱着你？”说的时候不经大脑，说完章成瑞一张脸突然红了。
　　才刚谈上，就叫人家宝贝，还要抱人家，好像不太好，不知道穆吟会不会怪……
　　“啊啊啊啊！你看那边那边！是不是秦神和凌哥？！”
　　“……”怎么注意力好像根本不在他身上？！
　　章成瑞委屈巴巴地顺着穆吟指的地方看过去，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卧槽，还真是啊！”
　　周围还有别的几对一中跑出来约会的小情侣，听到两人的对话一下子步子都慢了。
　　“天哪！秦神和凌哥怎么在这儿？！”
　　“在这儿倒不稀奇但是他们跑什么啊！老蔡不是来抓早恋的嘛？！”
　　“啊啊啊啊啊！难道我磕的CP居然成真的了吗！”
　　“姑奶奶求你别看了！一会儿老蔡就该来了！磕CP比咱俩的命重要吗！”
　　“那肯定啊！”
　　“……”
　　谢凌原本被秦寒拽出来的时候就一脸懵逼，这会儿感觉到前方投来的大波视线，莫名有点不自在。
　　他拉着前面的人停下来：“现在是正经出校时间，老蔡是来抓早恋的，咱们跑什么？”
　　秦寒看着脸色微微泛红的谢凌，忍不住想要逗他一下：“怕蔡主任觉得我们长了张互相早恋的脸。”
　　谢凌：“？”
　　“你这谨慎过了头啊兄弟。就咱们俩这清清白白的钢铁直A……”谢凌放低声音，“至少明面上我是A吧，老蔡那颗封建雷达怎么也不可能扫到我们身上啊。”
　　“是吗？”秦寒笑了笑，“咱们俩的CP楼在论坛里都1323层了，同人文一共323篇，其中298篇有doi情节，还有101篇连孩子都生完了……”
　　眼看谢凌的表情越来越丰富，秦寒故意放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你说咱们俩还清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清白是迟早的事-0-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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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谢凌：“……”
　　谢凌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秦寒笑笑：“闲着没事干，把我们的同人文都看了一遍，顺便做了个统计。”
　　谢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觉得秦寒是真得挺闲的。
　　不过这也难怪，他这位兄弟应该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好奇也在所难免。
　　谢凌像个教育儿子不要随便上网的老父亲一样，拍了拍秦寒的肩膀：“未成年人不应该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秦寒笑道：“我成年了。”
　　……好像是。他记得秦寒上学晚，虽然和他们是一个年级的，但比他们大一岁。
　　“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谢凌继续劝导，“你这样成绩会下滑的。”
　　“不会。”秦寒十分自信，“而且劳逸结合更有益于身心健康。”
　　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谢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能让秦寒多接触那些东西。他觉得秦寒平时有时候说话就挺那个啥的，要是再看这种东西，以后非得长歪不可。
　　“劳逸结合这个逸不是指看我俩的小黄文……唔——”谢凌说了一半，忽然感觉身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热意，紧跟着身体一软 ，几乎是在瞬间就栽进了秦寒怀里。
　　秦寒扶住他，轻笑道：“你这样，就显得我们之间更不清白了。”
　　“不是，我是……”焦灼的空虚感让谢凌甚至无法完整说完一句话，他及时用手捂住嘴，以防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从嘴里漏出来。
　　秦寒往四周看了看，小花园里的早恋同学们都已经四下逃命去了，现在这片区只有他和谢凌两个人。原本秦寒是想把人拉到后面的小巷子里的，那里要办什么事都比较方便，但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权宜之下，秦寒把谢凌拉到了花园角的一个亭子里。
　　“前面是逗你的，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拉你出来了吧。”秦寒揽着谢凌的腰，“抑制剂带了吗？”
　　谢凌点点头，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裤子口袋。秦寒见状，抢在他前面把抑制剂摸了出来，帮着谢凌注射到他体内。
　　两管子下去，谢凌体内的那股灼热感稍微下去了点，他缓了口气，问秦寒：“牛逼啊兄弟，你怎么比我自己还要早发现呢？”
　　刚才在店里的时候他明明没有感觉，秦寒却拉着跑。可见那个时候秦寒就发现他发情期来了。
　　因为你心不在焉。
　　秦寒心里想着，嘴上却道：“因为我一直在注意你啊。”
　　谢凌心神微动。他知道完全契合的AO会对彼此的生理心理状态都很敏感，他有时候也能感知到秦寒的一些情绪。高兴的、难过的……但是扪心自问，他没有像秦寒那么细致。
　　细致到连他本人还没察觉到不对，秦寒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心头涌上一股奇怪的情绪，还没等谢凌细细感受，被抑制剂压下去的那股空虚酥痒再次袭上身体。
　　对于一般的Omega来说，发情期单靠抑制剂就能挨过去。但对于还在饱受诱导剂副作用摧残的谢小朋友来说，仅仅有抑制剂还是不够。
　　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无论是他还是秦寒对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都已经熟门熟路了。
　　两人很快又抱在了一起。秦寒熟练地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
　　谢凌一接触到秦寒的信息素，立马发出一声舒适愉悦的喟叹，只觉得萦绕在体内深处的那股空虚酥痒感都得到了填充。
　　不得不说，是真得爽。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瘾君子，而秦寒的信息素就是他的毒品。
　　然而这种快乐只是短暂的，身体稍一尝到点点甜头就开始蠢蠢欲动，谢凌忍不往往秦寒身上蹭。
　　无论是治病期还是发情期，谢凌在这方面永远都很诚实地遵循本能。
　　撩人而不自知。
　　汗水从额间沁出，秦寒感觉那清甜馥郁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往他骨子里蹿，身体受到干扰，开始一阵阵发疼，同时欲念却又空前高涨。
　　身体就像在棉花和针海之间来回翻滚，痛并快乐着。
　　谢凌并不知道秦寒正在经历的痛苦不比他副作用发作时的小，正被安抚得舒服，余光却突然瞥见亭子外面放着的一块镜子。
　　店家最近正在装修厕所，这块镜子是临时放在这儿的。镜子倒映出两人现在的姿势——
　　秦寒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可能是为了让信息素更好地传递给他，秦寒压得很紧，胸膛几乎毫无缝隙地贴着他的背，右腿也有挤进他双腿之间的趋势。
　　这个动作单从客观角度来说，是很充满压迫性与侵略性的。
　　至少在谢凌看到的那一刻，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了这两天在梦境里出现的画面。
　　黑暗血腥的片段袭上大脑，谢凌瞳孔巨颤，猛然抓住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怎么了？”秦寒正闭着眼冰火两重天，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立马睁开眼。
　　侧面望过去，谢凌那张原本因为生理反应而通红的脸居然掺杂了一点异样的苍白。
　　“……我们能不能，”谢凌的声线有些抖，“换个姿势？”
　　这话说得十分有歧义，搁平时秦寒肯定要故意骚两句，但现在他听出谢凌的语气很不对。
　　这情况，简直就和那晚谢凌在睡梦中惊叫的样子一模一样。
　　“好。”秦寒没有多话，抱着谢凌转了个身。
　　两人对视一眼，谢凌迅速低下了头。
　　即使这样，他脸上未收好的恍惚与惊恐还是纤毫毕露地落进秦寒眼中。
　　秦寒微微抿唇，这几天为了预防谢凌的发情期，他一直住在谢凌家的客房。但即使这样，他也不知道谢凌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原以为是因为顾然离开，谢凌的精神状况才会这样，但想到那晚谢凌在睡梦中的叫声，还有速写本上的那个人，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把人折磨成这样。
　　心一丝丝地揪着疼。紧跟着，一股不可控制的嫉妒涌上来。
　　谢凌的情绪正被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情控制着，而那个对象居然不是他。
　　他其实很想直接了当地问谢凌，但是他必须压抑自己的冲动。小家伙辛辛苦苦给自己糊上的面具，不能因为他的个人情绪就随意撕破。
　　他不想再做出任何让谢凌讨厌的事。为了谢凌，也为了他自己。
　　秦寒眼神微暗，一只手抚上谢凌的脸，将他完完全全关进自己的信息素里。
　　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此时此刻，他不允许这个人在他怀里过发情期的时候，还被困扰。
　　清亮宁静的感觉萦绕在周身，谢凌只觉得那些要将他吞没的黑暗回忆一点点消散。
　　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他主动从秦寒怀里退出去：“……谢了。”
　　谢凌笑道：“下午我也不去学校了，一会儿打电话给倩倩请个假，回头有作业什么的你拍给我吧。”
　　“你要去哪儿？你刚刚过了一波发情期，情况还不稳定。”别随便乱跑。秦寒咽下到嘴边的话，声音尽量柔和，“我陪你去吧。”
　　“别了。你下午不是还有物理竞赛的集训吗，那老头儿话可多了，你逃一次要是传到你奶奶耳朵里，回头她又该觉得你早恋了。”
　　下周一在S市范围内有一场高中生物理竞赛，这个竞赛对于升学没有太大帮助，但是很能体现个人实力，谢凌原本也想去秀一下，但介于所有参赛选手都要去高三一个管得贼严的老师那儿集训，谢凌嫌不够自由就没报。但秦寒却被叶霜华硬性规定一定要参加。
　　“成功人士总是要孤独地承受很多事情。”谢凌拍着秦寒的肩膀安慰，“比如我，现在也要孤独地远行了。”
　　“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你的信息素特别好使，真的。”谢凌眼看秦寒还是很担心，干脆直接把鼻子凑到他的脖颈间闻了闻。
　　两人的信息素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凑得近了，谢凌还是能闻到秦寒的味道。他就着这个姿势猛吸了两下，没心没肺地笑道：“补充完毕，这样就没问题了。”
　　秦寒：“……”他现在很有问题。
　　这也太磨人了。
　　——
　　等到谢凌和秦寒一前一后离开后，对着小花园后门的巷子拐角处走出一个人。
　　周浩轩站在阴影中，手上拿着手机，男人的辱骂声从那头传来：“臭小子！你老子破产了你就不想管了是不是？！让你买个酒你死哪儿去了！再不回来小心老子把你腿打断！”
　　他的身后似乎还有女人在哭。
　　男人打着电话，又转过去骂：“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老子还没死呢！娘儿俩一个个的都给老子添堵！”
　　啪——
　　周浩轩脸色阴沉，一把将手机摔到地上。
　　“他妈的。”他骂了句脏话，眼神遥遥落到谢凌和秦寒刚刚站的地方。因为在打电话，也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为了不被谢凌的信息素干扰到，这回他特意站得很远。
　　他有信心秦寒绝对没发现他。
　　但是他却把那两人做了些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要被他那个废物老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秦寒却什么都有了，还可以抱着他喜欢的Omega为所欲为？
　　“但你都说我家世显赫了。我要想让你全家流落街头，好像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想起运动会上秦寒威胁他的话，周浩轩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反正他这个家现在有没有也都一样了，至于学，他也就没好好上过一天。
　　倒不如……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该破产总要破产，都用不着咱们秦狗亲自动手（狗头）
　　顺便，这位同学，你将死得很惨（狗头）（狗头）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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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谢凌出门之后直接叫了辆车往S市的城郊去。
　　天变得有些昏昏沉沉，好像即将有一场大雨要来袭。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人此刻一颗脑袋正散漫地贴着车窗玻璃，神情有些呆滞。
　　半小时后，谢凌到达了城郊的一个墓园。
　　他将在门口买的一束栀子花还有一本漫画书放到墓前，语调温柔：“叔叔，我来看你了。”
　　墓碑上镶嵌一个男人的照片，容颜俊秀，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容，和谢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咱们以前追的漫画又更新啦，我特意带来给你看，这话特精彩，好像说明年就要完结了。”
　　“对了，我这几天一直梦见你……”
　　谢凌蹲在墓前陪男人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开始下起绵密的雨。
　　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谢凌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任凭雨水浸湿他的身体。
　　直到一片阴影掠过头顶。哗啦啦的雨水突然变了调，吧嗒吧嗒地打在伞面上。
　　谢凌愣了下，转头就发现秦寒撑着把黑色雨伞站在他身后。
　　“你……”谢凌抹了把湿润的眼眶，“你怎么在这儿？”
　　声音有一丝丝的沙哑。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眼睛下面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握住伞柄的手微微收紧，秦寒跟着谢凌蹲了下来：“我突然觉得出来瞻仰瞻仰成功人士的背影再回去上课更有利于我下星期获奖。”
　　谢凌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到底是自己跟踪了人，秦寒心里有些忐忑：“对不起，我……”
　　歉还没道完，秦寒就注意到了谢凌身后墓碑上的那行字：三子谢岚之墓。
　　再看上面的照片，联想到谢凌房里速写本上的那几幅画，秦寒一下有了记忆：“是他。”
　　谢凌愣了下：“你认识我叔叔？”
　　秦寒：“不算认识，只是小时候跟我奶奶参加过他的生日宴。”
　　谢岚是谢诚的弟弟，在秦寒的印象里那人虽然是个Beta，却有着不输于顶级Omega的容貌。
　　小时候在那场宴会上谢岚曾经给孤零零站在雨里思念父母的秦寒递过一杯姜茶。只是那时候秦寒才刚上小学，去参加宴会也是完全跟着叶霜华走，不走心的那种，所以对于宴会主角的名字记得不太清楚，只记得是谢家人，名字里有个发音是lan。
　　“他……”秦寒难得有些犹豫。
　　“他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死了。”谢凌不自觉地收紧手，停顿了会儿，又补充了句，“自杀死的。”
　　秦寒怔了下，眼看谢凌的拳头在发抖，忍不住伸手握了上去。
　　谢凌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平常散漫的笑意，什么情绪都没有，让看的人心整个揪在一起。
　　秦寒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语气尽量平静：“脏东西沾到手上了，我帮你弄掉。”
　　外头暴雨滂沱，伞下的世界却莫名和谐。
　　或许是因为昨天做的那场梦让谢凌有些身心疲惫，也或许是因为谢凌敏锐地感知到了身边人身上散出的那股宁静又带着点安抚意味的信息素，他顿了顿，小声道：“我叔叔体质比较特殊，他原本是个Beta，但没想到到大学的时候突然大龄二次分化成了Omega……”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没有再收住。
　　当时谢岚还在读大学，他妈，也就是谢凌的奶奶知道这件事后迅速给他找了个订婚对象，是和某个门当户对的富二代联姻。
　　谢岚当然不会同意，事态发酵到后面，谢岚甚至都做好了离开S市，和谢家断绝关系的准备。也就是在那之后，他被谢老夫人软禁了起来。
　　“我从小就不住在谢家，但我叔叔会经常来看我，找我玩。”说话时，谢凌一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神里没有平时那种跳动的光，出奇地恬淡温柔，又透着说不出的悲伤，“后来有一段时间他突然没来了，我当时就特别想他，就缠着我爸让他带我去找叔叔。”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回到了谢家大宅，并且在顾然房门前看到了一件让他这辈子都没法忘记的事。
　　身体一起开始发抖。
　　秦寒见状，直接搂住了谢凌的肩：“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谢凌摇摇头：“说都说了，我以前从来没跟别人提起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尽管知道不合时宜，但听到谢凌这话，秦寒的心还是本能地滋生出了一种满足的欲念。
　　“或许是因为我跟别人不同。”秦寒别有用心道。
　　然而谢凌惦记着谢岚的事，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继续道：“那天晚上我去叔叔的房间，门开着，我看到他那个订婚对象在里面，然后……”
　　那个狗Alpha喝了不少酒，因为谢岚死活不同意，色|欲熏心之下那玩意儿就直接从谢岚身后压住他，咬着他的腺体把人给强行标记了。
　　当时谢凌哇哇乱叫，附近明明有不少谢家的保镖佣人，但一个个全都跟瞎了聋了一样，只一个劲地把谢凌拉走。
　　那天晚上过后，谢岚就自杀了。
　　一瞬间秦寒全明白了。
　　为什么谢凌会那么害怕标记。那种场面，换作任何一个小孩子看到都会留下深重的心理阴影。
　　更何况被害的还是最疼爱自己的叔叔。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之前顾然说要走的时候，谢凌的重点会在他是不是Omega上面。
　　如果谢岚不是Omega的话，那他就不用遭遇那种事。同样的，如果顾然没有分化成Omega，也就不会离开谢凌。
　　这种联动思维很没有道理，但对于谢凌来说却是可以理解的。
　　“谢叔叔的事很可惜。”秦寒缓缓道，“但是顾然学长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你尊敬的人，但学长只是暂时离开，以后还会回来的。”
　　谢凌没想到秦寒能一下点破他这些天里的心结，愣了下后，突然发现这番话里的一个华点。
　　“尊敬的人？”他突然想起顾然临走之前跟他说的话，有些困惑地挠了下头，“兄弟，你说我到底喜欢顾然哥吗？”
　　“不喜欢。”
　　“……”谢凌诧异，“你为何回答得如此肯定？”
　　因为我不想你喜欢他。
　　“我只是猜测。”谢凌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学长给人的感觉和谢叔叔很像，既温柔，又会照顾人，像大哥哥一样，所以我就猜你对他们的感情可能也是差不多的。”
　　谢凌唔了声，他竟觉得秦寒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
　　“对了，你之前给我的那种巧克力你有带吗？”
　　秦寒立马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小动物包装的怀旧巧克力。
　　“谢了。”谢凌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保鲜袋，把那些巧克力全都装在里面。
　　“叔叔，这是我小时候你老买给我吃的那种巧克力，我记得你也很喜欢，不过我跑了好多地方都没买到，就拿我兄弟的给你见花献佛一下。”说完把那袋巧克力供奉在了谢岚墓前，顺带迅速用爪子从里面顺了一个。
　　秦寒看着好笑：“我这儿还有，你非要从谢叔叔那儿顺，不怕他生气？”
　　“叔叔才不会怪我，我就想跟他一起吃。”谢凌含着巧克力笑了笑，似乎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诶，你这些巧克力到底在哪儿买的啊，我上礼拜把旧浪小绿书刷了个遍还跑了一天都没买到，就差管小叮当借个时光机穿回十年前了。”
　　“买不到了。”秦寒笑笑，“不过如果你还想要更多的话我可以拜托我二哥，让他朋友的食品厂再加大生产，也许可以重新投入市场。”
　　谢凌听得一愣愣的：“你是说这些巧克力是你让你二哥朋友另外生产的？”
　　“其实我刚回国那会儿有些小卖部还是有得卖的，不过这两个月好像是彻底停产了，还好我看制造商是我二哥的熟人，就加钱拜托他帮我私人生产。”
　　谢凌第一反应是牛逼，还有这招。
　　第二反应：“没想到你对这个巧克力的热爱程度比我还深啊，平时在学校也没见你怎么爱吃甜食啊？”
　　说完明明附近没半个人，谢凌还悄咪咪往秦寒身边靠了点，一副要帮好哥们保守秘密的样子：“我隐瞒爱吃甜食这事儿吧是有特殊原因的。你是为啥，为了人设？”
　　他说话时喷出的鼻息就打在秦寒耳根上，酥酥痒痒的。
　　秦寒的眼色顿时深了两分，沉吟片刻道：“我没那么爱吃甜食。可是我觉得你很爱吃。”
　　谢凌愣了下。他虽然在某方面的反射弧几乎快赶上喜马拉雅山脉的长度，但好歹也是长了颗回回年级第一的脑子，因此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为了我？”
　　秦寒笑而不语。
　　谢凌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为什么啊？”
　　“因为你喜欢。”秦寒望进谢凌眼中，“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想给你。”
　　谢凌心里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避开了秦寒的眼睛。
　　以前怎么发现呢？这人哄人还一套一套的。
　　这还是对自己这个兄弟呢，这要是将来有了对象……
　　想到秦寒将来的对象，谢凌的思绪莫名有点飘。
　　有些话一旦出口，心中的情绪也会跟着翻涌起来，秦寒道：“虽然谢叔叔不在了，但我一直在。以后我会代替他给你巧克力，陪你看漫画，好吗？”
　　雨后初晴，天边升起一弯彩虹。秦寒收起伞，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谢凌愣了片刻：“不好。”
　　秦寒心里一紧：“为什么？”
　　谢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年纪给我当叔叔太吃亏了，给我当哥还差不多。”
　　“……”秦寒原本坠到谷底的心腾在空中不上不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刚拔起来一点的思维又重新缩进单细胞里了。
　　“吃吗？”秦寒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放到谢凌面前。
　　谢凌下意识地就要去拿。
　　秦寒突然五指一曲，把巧克力严严实实地包进了手掌心里。
　　谢凌眨眨眼：“啥意思？”
　　秦寒笑道：“不叫一声哥哥吗？你刚刚不才认了我做哥哥？”
　　“这个嘛……”
　　“我在我们家是最小的。”秦寒眼睑微垂，那种熟悉的落寞又委屈的样子又出现了，“但其实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弟弟管我叫哥哥。”
　　谢凌突然想起来上回运动会的时候秦寒也想让自己叫他哥，那会儿他还以为秦寒也想要个小弟尝尝当大哥的滋味，现在看来居然是渴望亲情吗？
　　秦寒见谢凌一直没有反应，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他并不想当谢凌的哥哥，不过既然谢凌都那么误解了，他觉得如果能骗到谢凌那么喊自己一声也不错。然而谢凌并没有叫，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秦寒摊开手掌，重新把巧克力放到谢凌面前，正要说话，眼前突然掠过一片阴影。
　　温温热热的气息铺洒在耳畔，谢凌贴着秦寒的耳朵，发出有些甜腻的轻笑：“好哥哥，我想吃巧克力，给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咳，小凌，你这样，你的好哥哥会想让你吃点别的-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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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那一瞬间，秦寒感觉自己的耳膜要炸裂了。
　　他没想到谢凌居然会真得上嘴叫。
　　而且还是用……
　　用那么具有冲击力的语气和调调。
　　喉结滚动了下，秦寒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凌已经卷着他掌心里的巧克力退开了。
　　某人完全没有自己刚才往人家身体里点了把燎原烈火的觉悟，笑道：“怎么样，开心了不？”
　　秦寒垂在身侧的双手蜷了蜷：“开心。”
　　谢凌正要说开心就好，秦寒又加了句：“我们小凌叫的真好听。”
　　谢凌差点一块巧克力卡喉咙眼里。
　　“兄弟，你不觉得你刚才这句话的用词有点问题吗？”
　　秦寒仿佛很迷茫：“我以为哥哥这么叫弟弟小名很正常。对不起，我以前没有过弟弟……是不是不太合适？”
　　眼看秦寒的眼皮又要拉拢下来，谢凌忙道：“合适合适，特别合适。”
　　确实，要说有问题也没有特别大的问题。就是刚才秦寒那话吧……听着好像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
　　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谢凌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秦寒见他一副十分困扰的样子，嘴角暗暗上扬了两分。
　　——
　　或许是因为把压在心里多年的心里阴影都说出来了，接下来几天谢凌没有再做噩梦，每晚都睡得不错。
　　但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精神恍惚得厉害，他总感觉身体还有点说不上来的不适。
　　周一上午临时换课，第一节 就是体育课。
　　除了开学和期末还有一些固定搞测验的日子，一中的体育课基本全程放羊。
　　夏瑜站在足球场边拿着手机点点点：“咦，礼拜五又要到小瑞瑞生日了，咱们又可以出去玩了。”
　　他们4个之间有不成文的默契，谁过生日谁请客，哪怕是吃路边摊也行，总得找个由头出去聚着玩。
　　“小瑞瑞这次肯定会把穆吟带上，再叫上秦神吧你觉得怎么样，等他下午竞赛回来问问他。小凌凌？小凌凌？”
　　“……啊？什么？”
　　夏瑜眨眨眼，疑惑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啊？我总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哪儿怪了。”谢凌顺手在夏瑜脑袋上秃噜了一把，“前面在想你怎么最近又变可爱了。”
　　夏瑜：“……！！！”
　　要不是他太了解谢凌，也知道他俩不可能有所发展，单凭谢凌这张脸，这说话的调调，夏瑜就觉得自己要陷下去了。
　　这样对心脏不好啊！！
　　夏瑜揉揉自己脆弱的小心口，正要说话，球场中央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小心！”
　　夏瑜还没反应过来，谢凌已经迅速挡到他面前，用右手接住当空飞来的足球。
　　“卧槽，没事吧？！”萧炎飞急匆匆跑过来。刚才他正准备射门，突然看到谢凌揉夏瑜的头，一个不小心就把球给踢重了。
　　谢凌笑笑，随口道：“没看我挡着呢吗，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事。”
　　萧炎飞把眼神从夏瑜身上收回来，哥俩好地勾了下谢凌的肩膀：“因为我知道你这种强者不可能有事。”
　　“言之有理。”谢凌正要回勾萧炎飞，突然发现手上一团乌漆嘛黑。
　　“啧，兄弟，你们这球掉过沟里了？”
　　萧炎飞振振有词：“肯定是章成瑞的脚气太重，你看这都具现化了。”
　　被指脚气太重的当事人在不远处喊：“凌哥！来不来一起踢球！”
　　“不来！”谢凌笑道，“我手被你脚气污染了，我得去解毒！”
　　章成瑞：“？？？”
　　体育馆附近有一排水笼头，谢凌出了足球场就到这儿来洗手。洗完之后正要回去，脑袋突然感觉一阵晕眩。
　　他的发情期已经彻底过去了，双休日秦寒也没有再住他家，但今天早上又有点头晕。一直晕到刚才也不见好，不然的话刚一上课他就和章成瑞他们踢球去了。
　　难道他身上又出了什么新的疑难杂症？？
　　谢凌琢磨着，旁边放器材的仓库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影飞快地掠出来，还没等脑袋犯浑的谢凌看清是谁，腰部就被人从后面用力一箍，紧跟着人毫无防备地被拖进了仓库里。
　　——
　　很快十分钟过去，直到第一节 课快下课了谢凌还没有回来，夏瑜正要去找人，突然闻到一股香味。
　　仿佛是某种花香，清甜馥郁，缓缓飘散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郁，好像能勾人魂似的。
　　夏瑜愣了下，手机突然震了震。
　　一中的Omega群里传来消息——
　　“卧槽卧槽有人在北楼图书馆吗？！好像有姐妹的信息素失控了？！”
　　“北楼图书馆？？我在南楼四楼的多媒体教室也闻到味道了！！”
　　“exm？？这俩地是不是差得有点远？？卧槽我也闻到了我在食堂！”
　　夏瑜连忙发：我在足球场也闻到了！！什么情况？！
　　正当群里一团乱的时候，广播里突然传来急促又严肃的警告——
　　“请全校师生注意！请全校师生注意！有Omega同学信息素失控，目前情况较为严重，请全校师生根据性别前往指定场所隔离！请全校师生根据性别前往指定场所隔离！”
　　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失控对于学校来说是几乎可以和火灾地震划等号的灾难□□件，对于这种突发事件学校平时也会做对应的应急训练，总体来说事态没有陷入混乱。
　　十分钟后，众人按照要求到达指定地点隔离。隔离教室都设置了电子信息素拦截器，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过滤掉全部的信息素。
　　Omega1号集中教室里。
　　夏瑜一边群聊一边实况转播：“天哪，这位姐妹的信息素是不是有点太强了。听说3号教室那边还是有姐妹受到影响了。”
　　“妈耶，都十分钟了，学校应该找到人了吧，怎么还没处理啊。”
　　“不过你们不觉得这味道特别好闻吗，完了完了，我一个Omega为什么会对着另一个Omega的味道如此着迷。”
　　“宝贝你弯了。不过讲道理我自认为已经闻遍了我们学校每个姐妹的信息素，还是头一次闻到这种香味，好像是月季花？”
　　“藤本月季，我在我搞园艺的表姐家见过，好像叫自由精神。”
　　夏瑜正要插嘴，萧炎飞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情况怎么样？你没受影响吧？”
　　夏瑜得意地尾巴一晃一晃：“我能受什么影响，我身体素质好着呢。倒是你们那边，这么极品的信息素应该受不太了吧。”
　　“是。”萧炎飞承认得挺干脆，“也不知道突然哪冒出这么一个顶级O，刚那么一会儿好几个兄弟发狂被拖出去了，我打了两管镇定剂还行，章成瑞打了七管。”
　　“……他脑子没给镇坏吧？”
　　“现在人在旁边躺着呢。”
　　夏瑜啧啧叹道：“你说说你们这些Alpha，就这样就把持不住了。”
　　萧炎飞笑：“吃醋了？那都是生理反应没办法。我还是觉得你的味道更好闻。”
　　“呵呵，Alpha的嘴骗人的鬼。”夏瑜显然没放在心上。
　　“真的。”萧炎飞笑完道，“对了，你知道谢凌在哪儿吗？我问了好几个教室的兄弟都说没见着他。”
　　“我也正找他呢，前面体育课说去洗个手人就不见了。”夏瑜有点着急，“等一下他不会还没去隔离吧，会不会受到这个Omega的影响啊！”
　　“……不至于吧，他可是咱们凌哥。”萧炎飞说着，那边突然有点嘈杂，夏瑜听着他跟旁边人说了两句，又转回来道，“卧槽，小道消息，他们说学校还没找到那个失控的Omega在哪儿。”
　　“真的假的，负责老师手里不是有信息系探测仪吗？”
　　信息素探测仪有点类似于指南针，十分精准，是学校专门备来对付这种情况的，一般来说指针所指的地方就是信息素最浓烈的地方，也就是失控者的所在地。
　　“这事本来就不寻常，顶级Omega失控也就算了，哪有味道这么快就扩散到全校的。总之你自己小心点，我再打电话找找谢凌。”
　　——
　　开往物理竞赛会场的校车上，负责老师老唐正在前面滔滔不绝地讲话：“这次参赛的选手实力都很强，但是我们也不差，俗话说的好，遇强则强……”
　　“诶诶诶，看校群了吗，学校里出大事了，有个Omega信息素暴走了。”
　　秦寒从上车以来就感觉心口有点闷闷得不舒服，琢磨着应该是易感期快到了，索性闭目养神。然而身体里那股躁意却一直下不去，这会儿听到前面同学说话，一下就睁开了眼。
　　“看到了卧槽，听说是个顶级O，味道特别好闻，疯了一大片兄弟。”
　　“慕了慕了，我为什么要今天出来比赛，我也想闻闻人间极品的味道。诶到底什么味啊？”
　　“听家里搞园艺的朋友说是什么藤本月季，叫自由精神，我……”
　　话还没有说完，两个Alpha突然感觉后脊一凉，深重又强烈的压迫感压得他们差点从自己座位上直接滚到前面的驾驶座。
　　“卧槽！”两人双双握住座位扶手，顶着大汗淋漓的脑门往后转，只看到一个影子掠过，伴随着某种让人觉得恐怖的气息。
　　老唐还在翻资料滔滔不绝讲得投入：“大致情况就这些，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如果有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老师。”一个沉郁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唐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秦寒后顿时喜笑颜开：“你们看看秦寒！成绩是最优秀的，还这么好学。怎么啦，有什么问题？”
　　“我要下车。”
　　老唐：“？？？”
　　——
　　体育馆附近的小仓库里。
　　谢凌靠在墙边费力喘息，他的运动T恤已经脏成了一团，有好几个地方因为刚才的战争破了几个洞，胳膊肘和肩膀多个地方都有擦伤。
　　周浩轩站在不远处，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渍，沉声嗤笑：“讲真，要不是闻着这勾人魂的信息素，谁TM会相信你是Omega。”
　　从他把谢凌拉进仓库已经半小时了，撇去做准备工作的时间，剩下的十来分钟一直在试图用信息素制服谢凌，然而到现在还没有成功。
　　非但如此，身上还有好多地方被谢凌给打伤了。
　　谢凌气喘吁吁地冷笑：“知道你爸爸厉害还不快滚，嘶——”
　　厚重的烟草味信息素直直地压下来，逼得谢凌又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他顺手抓过旁边一根高跷当做拐杖撑住身体，才勉强没有摔到地上。
　　这龟儿子，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搞事情，他还以为他洗心革面弃恶从善了，没想到手段更卑鄙了。
　　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Omega的呢？
　　心里一团疑惑，然而实际情况却不容谢凌多想，周浩轩的信息素沉重而呛人，刚才跟他过了几招已经是硬着头皮了，现在体内的力气几乎被完全抽空了。
　　“……有本事别用信息素压，敢和你爹正面过招吗？”
　　“谁说要和你过招了。真要打架我有必要诱导你强制发情么？”周浩轩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兴奋，他一步步靠近谢凌，“你闻闻你这味道，学校里那帮家伙现在应该都疯了吧。”
　　当然也包括他。
　　Omega一旦被逼强制发情，流出的信息素浓度会比正常发情要高不少。但周浩轩万万没想到谢凌的浓度居然会高到这种地步。
　　而且这味道，实在是蚀骨的销魂。
　　“顶级Omega就是不一样。”周浩轩摸上谢凌的脸，只感觉身体里一股股的热浪往上翻。
　　劣质的烟草味信息素里夹杂着赤|裸裸、不可掩饰的欲望，谢凌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周浩轩的企图。
　　他攥住面前人的手腕，用力往旁边一拧。以往这个动作快准狠，绝对能让人骨折，但现在也仅仅只能做到让周浩轩疼一下松手的程度。
　　周浩轩不怒反笑：“怎么？秦寒能抱你，我就摸下脸都不行？”
　　没想到这畜生会突然提到秦寒，谢凌愣了下，冷笑：“你配和他比吗？”
　　周浩轩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再次伸手，狠狠钳住谢凌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他刚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尝了他的信息素以后欲罢不能了？看你平时人前那副样子，没想到骨子里也挺贱……”
　　“呸。”谢凌眼里满是轻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我龌龊？”周浩轩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谢凌，你该不会真以为秦寒是什么正人君子吧？”
　　“他不是你是？”
　　“我这点道行，还比不上他万分之一。”
　　咣——
　　高跷杆子撞过侧墙，狠狠地往周浩轩的脑袋砸去。眼看就要从侧面打到他的太阳穴，周浩轩反手将杆子握住。与此同时再次加大了信息苏的放量。
　　谢凌闷哼一声，手里的支撑兼武器被周浩轩抽走狠狠丢到一边。紧跟着发软的身体往下一塌。
　　周浩轩拦腰抱住他，把鼻子埋进谢凌泛红的颈窝间狠狠一嗅：“你的味道真好闻。”
　　谢凌浑身一颤。
　　他使出最后的力气，用手肘狠狠地砸了下周浩轩的肚子。
　　周浩轩没想到这人到现在还能有这股劲，一时吃痛松了手。
　　谢凌拖着疲软发热的身体，拼命往仓库门的方向跑。没跑多久又被揪着后衣摆狠狠拽了回去。
　　周浩轩箍紧他的腰，脸疯狂地往他的肩颈里埋，呼吸粗重：“跟了我吧谢凌，我会对你好的。”
　　在谢凌的信息素里泡了那么久，无论身心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谢凌冷笑：“好你个屁。”
　　说着又开始剧烈挣扎，手肘用力往周浩轩身上送。
　　周浩轩见他这么冥顽不灵，心下也上了火，一把反翦住谢凌的双手，将他往墙边一摁。
　　“你TM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秦寒他是个什么好东西？！就这种事。”周浩轩从后面撕开谢凌的后衣领，“就这种龌龊事，他都不知道在心里想过几百遍了，老子先把你标记了那是救你，不然哪天他都能直接强上了你！”
　　包括腺体在内，整片后颈一下暴露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
　　谢凌瞳孔巨颤，一瞬间和谢岚有关的那些回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也是这样的姿势，谢岚被人从后面压着，然后……
　　不堪的梦魇再次夺走了谢凌的思绪，刚才还拼死反抗的人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桎梏住了四肢。他颤抖着，却好像再也没有力气回击。
　　周浩轩见状，脸上扬起阴鸷得意的笑容：“这就对了，乖乖听话，我会温柔的。”
　　说着，急不可耐地凑近谢凌的腺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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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轰隆——
　　正在这时，原本上了两把大锁的仓库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了开来。
　　烟尘四起，秦寒走进仓库，瞳孔骤缩。
　　谢凌被反翦着双手压在墙上，后衣领烂个粉碎，腺体暴露在空气中，只差一点，那个畜生的牙齿就要完全碰上去了。
　　脑子轰然一热，秦寒眼中顿时爆发出沉郁的杀气，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对着周浩轩的脸就是一拳。
　　那一拳他完全没有任何压抑，直接把周浩轩打到了几米远外的墙上。
　　秦寒来不及料理他，先接住了贴着墙壁往下滑的人。
　　谢凌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从刚才到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真栽在这儿，回头他就把自己的腺体给抠了。
　　直到身体掉进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秦寒：“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寒没有回答，紧紧搂着谢凌的腰，替他撩了下额前凌乱的刘海：“……你怎么样？”
　　谢凌愣了下，只觉得秦寒用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甚至有种要被这个人嵌进骨头里的感觉。
　　然而同样是被人扼住行动，对象换做是秦寒，他就没有一点恶心和不安。
　　“我挺好的，就一点皮外伤。”谢凌说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抬起手想回抱秦寒，却发现手动不了了。只是垂在身侧不停发抖。
　　秦寒注意到了，一把握住谢凌的手，与此同时，眼神飞快地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捕捉了一遍。
　　那一瞬间，秦寒感觉自己要疯了。
　　谢凌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角：“你说今天这天也是怪冷的，我的手都……”
　　话音未落，他就被秦寒摁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紧跟着一件外套罩到了他身上。
　　“我叫了救护车，你坐在这儿等等。”
　　外套上残留着夏日海风的味道，谢凌甫一接触到，就感觉被周浩轩用信息素荼毒的身体舒服了不少。他正要道谢，仓库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惨叫。
　　秦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周浩轩面前，又往他身上加了一脚。
　　他很想陪在谢凌身边等到救护车过来，可是只要看到谢凌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他就完全没办法冷静。
　　暴戾的杀气萦绕在心头，急于想找到一个宣泄口。
　　他单手提起周浩轩的衣领，把人往旁边的墙上一抡。
　　后脑勺砸到墙，周浩轩被砸得头晕眼花，他看着秦寒暴戾阴郁的脸，破罐子破摔地笑了笑：“来得挺及时，英雄救美啊？”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恩？”
　　“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周浩轩露出一个阴鸷的笑，“我只不过是做了某些人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忍成这样，你也挺……”
　　话到一半，如深海般恐怖的信息素便直直地朝周浩轩压了下去。
　　周浩轩几乎以为自己要粉身碎骨了，他仓惶地看向秦寒，发现秦寒的眼中已是一片混沌。
　　“你很了解我。”秦寒扯了扯唇角，声音里透着某种让人觉得恐怖的笑意，“那你猜猜，我现在想干嘛？”
　　——
　　顶级Alpha高浓度的信息素突然暴涨开来，谢凌浸泡在里面，觉得无比舒适，好像连身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然而他的心里却有些忐忑。
　　从他的角度听不见秦寒和周浩轩在说什么，却能看见他们的动作。就在刚才，秦寒把手掐到了周浩轩的脖子上。
　　“秦……”
　　“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仓库外传来几个老师的声音。
　　因为谢凌的的信息素干扰太过强烈，出来找人的老师都是Beta。
　　蔡主任一马当先，冲进来就看见墙角的秦寒和周浩轩。
　　蔡主任：“秦寒！你在干什么！快放开他！”
　　秦寒却仿佛聋了一般，依旧掐着周浩轩的脖子。周浩轩的脸已经在他的力道下涨出紫红色。
　　“秦寒！！你这样会掐死他的！！”几个老师纷纷上去拉，但是秦寒的力道实在太大，愣是几个老师都没有拉动。
　　就在这时，靠门的一个老师突然喊：“快叫救护车！谢凌晕了！”
　　就在那一刻，刚才还仿佛中了邪，几头牛都拉不动的秦寒突然就松开了周浩轩，以令所有人都眼花的速度跑到了谢凌身边。
　　——
　　等到谢凌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身边还躺着个人，正在吧嗒吧嗒点手机。
　　谢凌眨眨眼，张口就来：“我知道我昏迷的样子很有诱惑力，但没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夏小瑜，居然趁我不省人事的时候偷偷爬上我的床。”
　　夏瑜愣了下，眼里流露出惊喜：“你醒了啊小凌凌！”
　　谢凌没正形地笑了笑：“再不醒不是要被你吃抹干净了。”
　　夏瑜害了声：“这个陪床的椅子太硬了，我就爬上来了，没事，大家都是姐妹嘛。”
　　谢凌怔了下：“你都知道了？”
　　夏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声音高了两分：“不止我，全校都知道了！论坛都被这个消息刷崩溃了！”
　　夏瑜情绪高昂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他们刚开始都以为是高一哪个顶级Omega临时分化了，结果等来小道消息和官方确认，说那个顶级Omega居然是谢凌。
　　谢凌啊！上一秒还是A到让全校无数Omega腿软的顶级Alpha，下一秒却变成了信息素诱人到让全校无数Alpha发疯的顶级Omega，这身份的激烈转换都快赶上小说了！
　　不比夏瑜的激动，谢凌陷入了一片深沉的沉默中。
　　夏瑜注意到了。想起之前听说谢凌并不是二次分化成Omega，而是从一开始就是O装A。
　　应该是有什么隐情。
　　夏瑜意识到这事不太好继续深入，正想转移话题，谢凌突然问：“秦寒呢？”
　　夏瑜犹豫：“我也不确定，不过前面出来的时候听说他好像被带上警车了。小绫绫，到底怎么回事啊，秦神今天不是去竞赛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有那个周浩轩，跟你一前一后抬上的救护车，他是不是又跟你挑事了？！”
　　看来学校把仓库里发生的事封锁住了。
　　这些他倒是无所谓，但是秦寒……他当时本来想过去帮老师们一起阻止秦寒的，结果刚下地人就晕了过去。
　　想到那时秦寒掐住周浩轩脖子时的样子，谢凌心里就很不安。
　　“他在哪个……”
　　话没说完，谢凌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秦寒打来的，谢凌迅速接通。
　　夏瑜看到谢凌打电话，悄咪咪地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你醒了？”秦寒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电话真通了，“身体怎么样了？”
　　“好得不行。”谢凌的语气微微有些紧绷，“我听夏瑜说你被带去警局了？没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他听秦寒的声音好像有点哑。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几秒，秦寒道：“有事。”
　　谢凌心头一紧。
　　秦寒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弱小可怜无助：“他们说我对周浩轩是犯了故意伤害罪，可能要坐牢。”
　　谢凌：“！！！”
　　“什么故意伤害，你明明是因为我才……”谢凌从病床上坐起来，“你在哪个警局，我现在过去找你！”
　　说着就要下床穿鞋。
　　大约是听到了动静，秦寒问：“你很紧张？”
　　“你不紧张？这都要坐牢了。”谢凌语气急促，“你要真为了我这破事坐牢你冤不冤啊？”
　　“不冤。”秦寒似乎是笑了笑，“世界上有很多Alpha都为了保护他们的Omega失控过，他们都心甘情愿。”
　　谢凌愣了下。他总觉得秦寒这话哪里怪怪的。
　　“你……”
　　“啊，差点忘了。”秦寒赶在谢凌开口之前补充，“你不是我的Omega。”
　　“但如果是为你的话，我也心甘情愿。”
　　谢凌心里一动。
　　秦寒沉默两秒，似乎又笑了笑：“但如果你是我的Omega的话，这牢我就坐得更心甘情愿了。”
　　“所以，你愿意做我的Omega吗？”
　　……
　　啥……啥玩意儿？
　　谢凌愣了下，笑道：“玩笑开过头了啊兄弟，告诉我你在哪个警局，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
　　谢凌一颗心不自觉地悬了起来。其实虽然隔着话筒，但他能隐隐感觉到电话那头的秦寒和平常很不一样。
　　给人感觉有股说不出的……疯？就好像那会儿在仓库里一样。
　　刚才秦寒那句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一直等不到回应，谢凌又有点慌。
　　这家伙该不会是……
　　“逗你玩的。”就在谢凌一颗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的时候，秦寒突然笑了笑。
　　这一笑和前面那几声怪怪的笑都不一样，是谢凌熟悉的感觉。
　　“我是伤了他，不过警局那边判断主要责任在他，就放我回来了。”
　　“……真的？”
　　“真的。”秦寒道，“不然我要真坐牢了，还能在这儿给你打电话吗？”
　　谢凌一想也是，顿时松了口气；“兄弟，说实话，就你这讲笑话的水平，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玩爆你了。”
　　秦寒轻笑了声，言语里透着几丝纵容：“你最厉害了。今天我有点事，等明天早上我去看你，你给我补补怎么讲笑话？”
　　“好说好说。其实你用不着特意来看我，我真没事了，打算等会儿就出院了。”谢凌顿了顿，挠了挠头，“今天的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秦寒想了想：“我们的同人文里有类似的情节，里面有一种谢法我觉得挺好的。”
　　谢凌：“……什么？”
　　秦寒：“以身相许。”
　　谢凌；“……”
　　谢凌：“你这样不行，我觉得我不但要教你怎么讲笑话，还要再给你推荐几本真正的好书……喂？喂？”
　　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谢凌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有点懵逼。
　　——
　　研究所里，秦淮把从秦寒手里抢来的手机放到一边，往他静脉里注射镇定剂。
　　这已经是第十管了。
　　因为受到大量谢凌信息素的干扰，还亲眼目睹了周浩轩对谢凌的侵占，秦寒的易感期提前到来，精神状态也陷入了极度不稳定的境地。
　　秦淮看着被链条五花大绑锁在椅子上的弟弟，有些无奈：“让你别跟他打电话你非打，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像秦寒这种有罕见精神疾病且正在发作的Alpha，哪怕只是听到一点心仪Omega的喘气声都会状态不稳，更别说对话那么长时间了。
　　“抱歉……”秦寒微垂着头，胸膛微微起伏，汗水顺着发梢往下滴。身上有无数条被链条磨出来的红印。全都是之前躁动之下不停挣动留下来的。
　　“……我实在太想知道他的情况了。”秦寒声音低哑，“也太想听他的声音。忍不住。”
　　“忍不住？”秦淮简直要被这个弟弟弄得没脾气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今天没忍住，你差点把那个姓周的小子给掐死了。还好他没事，而且要不是你二哥我今天赶去保释你，你以为你闹成这样能那么简单从里面出来？你们校长都打了好几次电话问我你到底什么情况了。”
　　“对不起。”
　　秦寒从小就有主意，在别的事情几乎从不犯错，秦淮还是第一次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跟自己道歉，瞬间心就有点软了。
　　然而下一秒，秦寒却道：“可是他伤了谢凌，他就该死。”
　　秦淮：“……”
　　还挺中二。
　　“小寒，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该怎么样不是你说了算，这是法治社会。”秦淮琢磨着跟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少年讲这些可能他也听不进去，于是直接跟他阐述厉害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你的身体报告显示你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危险了，再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发作后果不堪设想。既然你标记不了小凌，本来是应该直接让你休学……”
　　话没说完，秦寒就唰地一下把头抬了起来。
　　秦淮吓了一跳。一瞬间甚至产生了秦寒想咬他的错觉。
　　“咳。”秦淮拉回不着边际的思绪，“我知道你不想休学，所以我前面在你身体里装了芯片，下次你再过分失控的时候，芯片里的麻药就会流出来让你动不了。”
　　“……谢谢二哥。”
　　“先别急着谢。”秦淮的口吻严肃下来，“这只是为了让你现在还能像正常人一样去上学。但是我没夸张，如果你不能标记小凌，下次你的精神状态绝对会崩溃，到时候我会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奶奶，你也必须休学回美国重新接受治疗，知道吗？”
　　标记。
　　想到谢凌的心理阴影，秦寒眼睑微垂，睫毛在眼下扫过一片脆弱的阴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秦秦，先苦后甜嘛（麻麻慈祥的微笑.jpg）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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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通话无故中断后，谢凌又打了好几遍电话给秦寒，对方都没有回应。
　　医生进来和谢凌说了下他的身体情况，等走后，谢凌正想着要不要再给秦寒打一波电话，谢诚一通电话突然进来。
　　谢凌立马接起。
　　谢诚正在国外谈生意，接到学校电话说谢凌出事吓出一身冷汗，连问了好几遍确定谢凌身体没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让你受苦了小凌，爸爸过两天就回国了，到时候再给你拿点削减剂来，你用用，下次要是还碰上这种事你也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
　　谢诚说着说着，又觉得这样好像还不够，忍不住道：“不然爸爸给你安排两个保镖？”
　　谢凌被逗乐了：“啥保镖，黑衣壮汉吗，我上课他们在后面站着？您这是想把咱们蔡主任气到一脚上西天？”
　　谢诚也意识到公立学校这么办确实不合适，于是道：“那不然我帮你安排转到爸爸投资的私立……”
　　“爸，我没事。”谢凌笑着打断他，“我这次是运气背了点，哪能回回都碰上这种事，而且我这次是有点发低烧才栽了的，不然他那破信息素还压不倒我，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而且我也不想转学。”
　　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学校的一切，更重要的是他不想他的生活轨迹因为他是个Omega而发生任何改变。
　　谢诚原本也就是关心之下随口一说，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和心思，也不坚持，宽慰道：“你放心，我已经找人起诉你那个同学了，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到你了。”
　　谢凌应了声：“妈那边……”
　　“放心，她还不知道。”
　　出于种种原因，谢凌在学校里留的监护人电话是谢诚的，每次家长会也是他尽量从国外赶回来去开，付女士虽然抱怨过不能参加儿子的家长会，但好像也没有坚持。
　　谢凌松了口气，他怕付女士担心，更怕她……
　　谢凌猛然想起来一件事，语气有些紧绷：“对了爸，因为这次的事，我们学校的老师同学都知道我是Omega了。”
　　谢诚沉默了下道：“别担心，你奶奶现在在国外，我会用一切手段封锁住消息的，她应该不会知道。”
　　谢凌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暗暗握成拳状，有些发抖。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轻快；“您辛苦了。”
　　——
　　谢凌又在医院休息了一天，下午就出院了。出去之前还特地去慰问了下由于镇定剂注射过多而歇菜的章成瑞同学。
　　去的时候正好撞到穆吟和夏瑜一块儿去给章成瑞买吃的，病房里只有萧炎飞在。
　　谢凌看着躺在床上宛如木乃伊一般的章成瑞，忍不住笑：“对不起啊小瑞瑞，这回你凌哥不小心失误了下，害你也跟着遭殃了。”
　　章成瑞一脸懂事：“凌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都是周浩轩那个王八蛋不做人，等我好了非得把他揍的不知道自己妈叫什么。”
　　萧炎飞笑道：“他都进大狱了，你要上里面揍他？不过说真的，我也觉得不揍不痛快，兄弟，这回你受难了。”
　　说着拍了拍谢凌的肩膀：“不过真没想到你是……现在身体真没事了？”
　　“没事儿，我们顶级A……顶级O恢复能力都比较强。”以后得改口头禅了。
　　“凌哥，我真没想到你会是Omega，真的，你太强了。”章成瑞由衷赞叹，就谢凌平常表现出的那种惊人体能还有打架时的气势，要不是实锤Omega了，他打死也不会相信。
　　“不强怎么当你哥。现在知道我是Omega了，还认我这哥不？”
　　“那必须认啊，我明天就带他们到国旗下宣誓去！”章成瑞道，“对了凌哥，刚才我让吟吟帮忙租了个别墅，就在沪南区那儿，礼拜五我生日咱们在那儿住一晚上吧。”
　　谢凌豁了一声：“可以啊，这次这么豪气？”
　　章成瑞害了一声：“我就是……”
　　萧炎飞乐了：“还不好意思了，他就是觉得你最近的经历有点坎坷，想找个远离世俗的地儿让你放松下身心。”
　　“萧哥！”
　　谢凌感觉自己的心像灌了一桶甜蜜的巧克力酱。
　　有这么些人在，他怎么能舍得转学。
　　从他醒来到现在，他们甚至都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装成Alpha。
　　谢凌从旁边的果盘里捞了个苹果，笑道：“乖，凌哥削苹果给你吃……”
　　——
　　周五放学之后一众人坐地铁到了章成瑞租的别墅。
　　章成瑞一路都很兴奋，进别墅后拉着谢凌道：“凌哥凌哥，我看了群众点评上的介绍，房主在这儿放了特别多的游戏机！今晚我去你房里，咱们缠斗到天明如何？”
　　谢凌也很来劲，正要答应，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不行。”
　　章成瑞一转头，就看见秦寒站在他身后，眼神好巧不巧地落在他搭着谢凌肩膀的那只手上。
　　出于某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不详直觉，章成瑞迅速把手放了下来，随即又觉得有些迷茫：“秦神？”
　　谢凌也疑惑地看向秦寒。
　　秦寒冲谢凌笑笑，脸上不显端倪：“Omega和Alpha睡一间房是不是不太好？”
　　谢凌不以为意地笑笑：“没事儿，大家都是兄弟，以前咱们出去玩别说一间房了，一张床都睡过，是吧瑞瑞？”
　　章成瑞坦荡道：“是啊，咱们还坦诚相待过呢，别说，就凌哥那身材，比有些Alpha都……唔唔唔！”
　　“这香蕉挺甜的，寿星尝尝。”萧炎飞用一根香蕉堵住章成瑞的嘴，同时眼角余光迅速扫过秦寒的脸。
　　真吓人。
　　萧炎飞在心中做了个评判，同时瞪了章成瑞一眼。
　　章成瑞：“？”
　　萧炎飞无奈：“瑞瑞，你说今个儿你女朋友都来了，你居然还想着睡谢凌房间和他玩游戏，能不能做一个成熟点的Alpha。”
　　穆吟今天还带了她闺蜜一块儿来，两人正在别墅外面拍外景。
　　谢凌闻言也来劲了，拍拍章成瑞的肩膀：“是啊瑞瑞，成熟点。”
　　章成瑞被他们打趣得有点脸红：“哎，我们都还没成年呢，再这么着也得等毕业以后再说吧……”
　　“小瑞瑞你好纯情哦。”夏瑜见缝插针跳到谢凌旁边，“那我跟小凌凌一间吧，大家现在都是姐妹了嘛。”
　　萧炎飞眯了下眼：“都是姐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夏瑜存心搞怪：“小凌凌太好看了，我觉得我可以为爱做A！”
　　不等萧炎飞开口，秦寒突然勾了勾唇角：“就算你能为爱做A，他也不是一般Alpha可以驾驭得了的。”
　　谢凌豁了一声，只觉得通体舒畅，忍不住勾住秦寒的肩：“不愧是我的死党，太了解我了，我像是Alpha能驾驭得了的吗？”
　　“一般Alpha肯定不行。”秦寒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手，心情终于有些转好了，“顶级Alpha的话应该可以。”
　　夏瑜愣了下。
　　嗯嗯嗯？？他怎么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
　　然而谢凌并没有多想，还十分得瑟地笑了笑：“顶级Alpha也不行，我注定是一只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
　　还雄鹰呢。萧炎飞眼睛盯着章成瑞吃香蕉，余光却时不时地往秦寒脸上飘。
　　他觉得如果现在问秦寒你将来的梦想是什么，秦寒八成会给他三个字。
　　驯兽师。
　　最终别墅四间卧室，决定谢凌夏瑜一间，穆吟和她闺蜜一间，秦寒萧炎飞一间，剩下一间给睡觉据说会磨牙打呼的寿星章成瑞同学独享。
　　一群人去房间放好东西。晚饭过后，穆吟把冰箱里的奶油千层蛋糕拿了出来。
　　点完蜡烛许完愿，刚才晚饭还干掉了一只烤鸡的章成瑞又迅速地干完了两块小蛋糕，心满意足地到旁边去拆大家送的礼物。
　　穆吟送的是一只她特地托朋友从岛国带回来的手办，是章成瑞最喜欢的动漫角色之一，做工十分精良。
　　章成瑞看第一眼就激动得不行，扑过去给了穆吟一个拥抱：“宝贝我爱你！！”
　　“yooooooooooo~”
　　谢凌啃着小蛋糕带头起哄。
　　穆吟被他们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回抱了章成瑞一下：“么么哒么么哒，快去拆别的礼物吧！”
　　章成瑞又美滋滋地蹦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又发出一阵惊叫：“卧槽我最想要的限量版球鞋！！凌哥！！你是我一辈子的哥！！我爱你！！”
　　说着就要飞奔过去给谢凌一个拥抱。
　　谢凌等得就是他这个反应，很配合地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章成瑞的胸脯：“乖！凌哥也爱……”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一个人突然插到了他们中间。
　　章成瑞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脸上一凉，转眼左半张脸就被秦寒用叉子糊满了奶油。
　　“……秦神？”
　　类似的场景好像不久前才发生过？
　　穆吟看看自己男朋友，又看看秦寒，再看看被秦寒挡在后面的谢凌，顿时激动地拉住身边的闺蜜，小声道：“姐妹！！我磕到了我磕到了！！”
　　闺蜜激动地回拉她：“啊啊啊啊啊他醋了他醋了！！”
　　谢凌看着那头俩姑娘突然开始原地蹦蹦跳跳，有点懵逼，不过更懵逼的是秦寒刚才的行为。
　　“……兄弟，你这是，嫌他皮肤太黑？”
　　秦寒笑得一脸无害：“我上次看了个电视剧，他们过生日往寿星脸上抹奶油，感觉挺好玩的。”
　　谢凌思索了下：“可以，我觉得很带劲，来瑞瑞，接受凌哥爱的馈赠！”
　　说着直接从自己那块小蛋糕上抓了把奶油糊到章成瑞右脸上。
　　左右涂抹，均匀对称，白得发光。
　　章成瑞对着旁边的镜子自我欣赏了一会儿，评价道：“不错啊，不亏是您二位的手笔，我觉得我成功从非洲偷渡到了欧洲。”
　　一众人在旁边哈哈大笑。
　　夏瑜看得十分羡慕：“嘤！人家也好想被秦神和小凌凌抹奶油哦！”
　　“那你得学会章成瑞小朋友的作死本领。”
　　夏瑜一时没明白：“什么意……”
　　话没说完，一只大手突然往他保养得当的脸上呼噜了一把。
　　“萧炎飞！”夏瑜瞬间炸毛，“你竟敢偷袭我！”
　　萧炎飞捏着一把奶油笑：“不是你说想被抹奶油，我这是成……操！”
　　以夏瑜朝萧炎飞丢了一把奶油为开端，整个场面彻底失控。
　　没两分钟几个Alpha包括夏瑜在内就混战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穆吟和她闺蜜跳到站圈外，打开手机开始录像。
　　屏幕里充斥着少年们的欢笑声。
　　秦寒看着上蹿下跳，笑得一脸乐呵的谢凌，嘴角的弧度度一点点加深。
　　有时候他觉得只要永远像这样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这个人，他就可以心满意足。然而更多的时候，他却还是想将人紧紧地捆在身边。
　　一缕阳光无法填满黑暗寂寥的沟壑，那就将整颗太阳收入囊中。
　　秦寒眼睑微垂，睫毛在眼底扫过一片阴影，等他再抬眼时，发现他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到了他面前，并且往他脸上抹了一大把奶油。
　　“兄弟，躲不掉的，这事可是你起的头。”谢凌笑嘻嘻道。别人碍着秦寒的气场不敢乱来，他可不一样。
　　说完又往秦寒的头上扔了一坨。
　　秦寒原本想就站着乖乖让谢凌抹，又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开始徒手抄起奶油回击。
　　“我靠？咱们秦神下凡了？”章成瑞一颗头只有一双眼睛是露出来的，他蠢蠢欲动道，“不然咱们也去？”
　　萧炎飞：“兄弟，人生还很美好，没必要在你17岁生日这天寻短见。”
　　章成瑞：“？”
　　谢凌虽然跟秦寒做过一年初中同学，当时两人还针锋相对，但从没正正经经动过手，难得有机会，谢凌使出浑身解数想跟秦寒比试一下。
　　两人从餐桌一路缠斗到茶几，一路撞飞了好几个饮料瓶，胜负胶着之际，谢凌突然踩到了前面不小心翻出来的肥宅快乐水，眼看就要滑到——
　　“小心！”秦寒下意识地要去拉谢凌，就在那一刹，谢凌脸上突然冒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秦寒微微一愣，电光火石间，谢凌已经将他推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赢了！”谢凌举着最后一手奶油就要往秦寒身上呼噜，秦寒情急之下一个侧身，原本可以堪堪躲过，结果下沙发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不知道啥时候滚过来的可乐瓶。
　　就在秦寒重新倒进沙发里的一瞬间，谢凌已经求胜心切地把手伸了过来。
　　最后，奶油成功地抹上了秦寒的身体。然而混乱间抹的位置却让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寒低头，盯着搭在自己裆部的那只手。
　　谢凌靠了一声，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那什么……”耳朵莫名其妙开始发热，谢凌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底染上一抹浓重的暗色，秦寒慢悠悠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看着神情飘忽的谢凌，慢条斯理地追问：“哪什么？”
　　“就那什么……”谢凌抓了抓自己那头自然卷，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觉得脸和耳朵都热得慌，憋了半天来了句：“尺寸挺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咦咦咦咦咦咦咦——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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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句话就像在原本已经烧得十分旺盛的火堆里又添了一把干柴。
　　秦寒喉间涌起一股剧烈的热意，直接窜上了天灵感，说话甚至都开始不经大脑：“你喜欢？”
　　谢凌愣了下。
　　秦寒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不太合适，忙笑了笑改口：“开玩笑的。”
　　谢凌唔了声，捏了捏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有一说一，他觉得自己这反应特别不爷们，不就不小心碰到了下那啥吗，怎么就！！
　　谢凌清清嗓子，竭力装出一副阅尽千帆的样子；“其实吧……”
　　“我觉得你的尺寸也不错。”
　　！！！
　　一句话成功让妄图转移话题的谢凌失了声。
　　“你……”淡定。谢凌告诉自己。他咳了声道，“虽然这是事实吧，不过你没看过怎么知道？”
　　秦寒目光下移，看了眼谢凌放在沙发上的那只手。
　　“我猜的。”秦寒唇角微扬，“听说男人的尺寸和他手的大小有关。”
　　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秦寒一动不动地盯着。
　　谢凌：！！！
　　怎么回事？
　　他怎么觉得这个氛围好像有点奇怪？
　　谢凌被盯得很不自在，下意识地蜷了下手指。
　　“凌哥凌哥！”章成瑞他们原本觉得神仙打架他们凡人该退避三舍，结果两人打着打着没声了，忍不住开始叫人。
　　谢凌听到他们跑过来的脚步声，莫名松了口气，紧跟着又意识到一件事。
　　秦寒那地方还沾着被自己抹到的奶油呢！！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谢凌啪地一下推了把秦寒，把他整个人又推回沙发里，快速又小声道：“腿蜷好腿蜷好。”
　　秦寒意识到谢凌要干什么，忍不住打趣：“你只是不小心碰到的，解释一下就好了，用不着害羞的。”
　　“我没害羞！”谢凌耳朵有点热，“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形象着想吗，你想想你这男神形象，不能就因为这点奶油就……啊，对吧。”
　　秦寒笑笑，其实他倒是无所谓，倒不如说还有点期待章成瑞他们看到谢凌往自己那块儿抹奶油之后是什么表情。
　　但见谢凌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还是乖乖按照他的指示，双脚踩在沙发上，腿蜷着坐。谢凌见他坐好了，屁股直接往后一挪，把秦寒挡在后面。
　　Omega的身形比Alpha的要单薄一些，谢凌不能完全把人挡住，不过最关键的地方遮住了、
　　章成瑞他们正好跑过来，见到两人这个姿势，微微有些奇怪。
　　夏瑜：“小凌凌你们在干什么啊？”
　　谢凌仿佛很淡定地挑了下嘴角：“没干什么，这正打完了休战呢。”
　　“凌哥，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休战的姿势有点奇特？秦神在干嘛呢？”章成瑞探探脑袋，试图看清后面的秦寒。
　　谢凌下意识地又挺了下脊背：“这是我们高手特有的一种休战姿势，可以调养生息，养精蓄税，精进内功。”
　　好的。
　　听不懂。
　　但不明觉厉。
　　章成瑞很来劲：“那带我一个吧，我也想精进内功！”
　　“不行。”谢凌道，“这套修炼只适合两人双修，唔——”
　　萧炎飞愣了下；“你怎么了？”
　　谢凌：“……没怎么。”
　　是他的错觉吗！他感觉刚才他的后腰好像被秦寒挠了一下！
　　萧炎飞看看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谢凌，又看看他身后露出半个头的秦寒，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一会儿凌哥你跟我也双修……唔唔唔——”
　　嘴巴突然被捂住，章成瑞立刻扒拉了下萧炎飞的手，没扒动。
　　萧炎飞：“别废话了寿星，赶紧去洗澡，奶油糊身上时间长了皮肤会烂掉的，到时候你小女友就不喜欢你了。”
　　“啊！！！”夏瑜一吓，“真的吗，那我也得赶紧去了。诶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刚才穆吟她们说去洗的时候我也一起去了。”
　　几个人哗啦啦地撤离。章成瑞全程被萧炎飞像拖尸体一样拖上楼。
　　他们走后，谢凌突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挺直的脊背放了下来。他转头看秦寒，有点纳闷：“兄弟，你刚刚挠我干嘛？”
　　挠就算了，还是他的后腰，他后腰最怕痒了！
　　秦寒笑笑：“我是听到你说双修，想提醒你一下。”
　　谢凌眨眨眼：“怎么了？”
　　秦寒盯着他的脸，过了会儿道：“校园论坛里有篇咱们的同人文，是修真题材……”
　　谢凌：“……”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里面也有提到双修，听说这个词一般是指道侣之间通过做床上运动……”
　　“等等等！”谢凌打断秦寒。
　　秦寒人畜无害地看着他。
　　谢凌咳了声：“我觉得你真得需要读几本好书了，你再这样沉迷那种小说很危险。这样，我今天去数竞班的时候老张送了我们每人一本数学史概论，等会儿洗完澡我拿给你，你净化一下心灵？”
　　“……好。”秦寒忍笑，“等会儿等我洗干净了，去你房里找你拿。”
　　谢凌先是一点头，点完又觉得不对劲，他怎么老听秦寒的话觉得怪怪的呢？
　　——
　　别墅的每个卧室都配了一个独卫，夏瑜洗好之后谢凌进去洗，等洗完开始穿衣服的时候，谢凌听到夏瑜在外面道：“小凌凌，他们说一会儿去楼下的影音视K歌！”
　　“行啊，正好我最近新学了两首，到时候给你们露一手。”谢凌对着镜子往自己的后颈上贴阻隔贴。
　　“啊！你多唱几首，回头我录了发给咱们群里的姐妹当闹铃！诶，你想喝点什么？我去外面冰箱里给你拿？”
　　谢凌：“肥宅快乐水吧，谢啦。”
　　“成。”夏瑜说完就走，刚打开房门，突然爆发出一连串鸡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凌吓了一跳，连忙拉开浴室门：“怎么了？出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寒。
　　秦寒已经洗完了澡，头发看样子是吹过了，但还有点湿，顺滑地贴在脸颊上。身上换了一件自带的蓝墨色斜襟浴袍，浴袍领口微敞着，袒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
　　不得不说，连谢凌都被魅惑了一下。
　　这长相，这气质，活脱脱就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极品美男啊。
　　秦寒看了眼谢凌，又对夏瑜笑笑：“我找谢凌有点事。”
　　“成成成，你们聊，我去给你们拿饮料，秦神你要喝什么？”
　　秦寒想了想：“矿泉水就好，谢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帅了！！这笑得他都要死了！！
　　阿伟火葬场了！！
　　夏瑜狂奔出去，跑到走廊尽头又啊啊啊啊了好几声。
　　谢凌忍不住笑出声：“牛逼啊兄弟，你……你身上怎么了？”
　　谢凌走近秦寒，发现后者白皙的胸口上纵横着好几道红印，一直延伸到衣服里面。
　　秦寒扫了眼，前段时间他因为周浩轩那事发疯，导致易感期提早来了不说，维持的周期还比以前长，他这两天每天晚上都被秦淮绑到研究所用铁链捆上治疗，这些印子也就留下来了。
　　“……上次我物理竞赛临时逃了。”秦寒眼睑微垂，开始表演。明明看上去什么都没做，言语间就有一股可怜巴巴的气息流出来，“被我奶奶体罚了。”
　　谢凌：？？？
　　谢凌一脸震惊：“都0202年了，你都18岁了，还体罚你？”
　　说完联想了下叶霜华那张脸，还有那天在学校她教训秦寒的话，谢凌突然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而秦寒当时之所以会逃竞赛，说到底也是为了救他。
　　想到这儿，谢凌顿时心软塌了一半。他看着那几道粗红的伤痕，忍不住问：“疼吗？”
　　“……疼。”秦寒偷偷勾起唇角，把前襟又微微拉开了些，轻笑，“你给我吹吹吗？吹吹就不疼了。”
　　空气寂静了一秒。
　　原以为谢凌听到这话会脸红，没想到他只是眨巴了下眼睛，就拉住了秦寒的手：“跟我来跟我来。”
　　谢凌把秦寒一路拉到里面。
　　秦寒看见房间里的那张双人床，心猛跳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看到谢凌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小型电风扇。
　　“拿这个吹吧，这个风力大，还好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把房间都看了一遍，本来觉得11月了还放这东西干嘛，没想到还真能用上。”
　　秦寒：“……”
　　谢凌打开按钮 ：“诶，怎么没电了？等等，我去找个电池……”
　　“不用了。”秦寒忍住心里纠结的情绪，“前面逗你玩的，我奶奶没罚我，伤口也不疼。”
　　谢凌有点懵逼：“那你这是……”
　　秦寒想了想：“前面洗澡的时候自己挠的。”
　　谢凌：“……你爱好这么独特的吗？”
　　秦寒正想说他还有更独特的爱好，夏瑜突然抱着两瓶肥宅快乐水冲了进来：“小绫绫小凌绫！你电脑在吗？”
　　“在啊。”
　　谢凌参加了学校的数学竞赛班，今天有一项作业是要他们当堂用电脑完成，因此他和数竞班的同学都特许今天拎笔记本电脑进学校。
　　“快快快，拿出来，章成瑞说他有个特别刺激的片儿，大家一起看啊。”
　　“……特别刺激的片儿？”
　　“是啊。”夏瑜看看谢凌，又看看秦寒，在两人跟前挤眉弄眼道，“岛国经典动作片，还带道具的。诶那个男A可有名了，就那个宫城泽也你知道吧，我以前吃过他的瓜，说他有16cm呢，看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
　　谢凌：“……”
　　秦寒：“……”
　　正说着，章成瑞和萧炎飞也进来了。
　　谢凌懵圈：“刚不是说要去K歌吗？”
　　萧炎飞：“穆吟她们说想先去外面拍个夜景，我们正好闲着也闲着，就看看呗。”
　　“对啊凌哥，那片特别刺激，诶，夏瑜，快给凌哥补点阻隔剂！”
　　夏瑜拿了他的香奶奶阻隔剂上来，对着谢凌就是一通喷：“太刺激说不准会有反应，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都碰过了。”
　　谢凌：“不是……”
　　“秦神要来点吗？”夏瑜看向秦寒。
　　秦寒用余光扫了眼有点局促的谢凌，感觉对方虽然没说话，眼里却写满了你快说不想看。
　　“不用了。”秦寒笑笑，眼看谢凌的眼神似乎亮了点，又道，“我就算看了也能控制住。”
　　谢凌：“……”你难道不应该说不想看吗？！你的高岭之花人设呢？！
　　换了别人说能控制住可能有装逼嫌疑，但是秦寒，没有人怀疑他话里的说服力。
　　章成瑞迫不及待地搓搓手：“凌哥凌哥，快，电脑呢？”
　　谢凌：“那什么吧，我觉得……”
　　萧炎飞笑了声：“怎么了，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说起来他们这群人一起玩了一年多，还真没有一起看过片。
　　谢凌被他那么一笑，顿时有些不自在了，故作淡定地笑了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爸爸开始看片的时候你们还在妈妈怀里喝奶呢。”
　　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旁边拿电脑。
　　“牛逼。”
　　“强！”
　　“不愧是凌哥！”
　　谢凌：“……”
　　其实这个年纪，那种片子大家或多或少都看过，谢凌也不例外。只不过他这人有个毛病，一看那种片子就容易面红耳赤，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搞得人很躁动，以前自己窝在房间里看倒没什么，但这么多人一起看，万一他没表现好，那不得被笑死，到时候他高大伟岸的人设就要崩塌了！
　　电脑开机之后，谢凌输错了三遍密码，终于登上了自己的QQ，他把鼠标往旁边一放，道：“我去上个厕所，你们把视频传过来吧。”
　　三个人立马围了上去。
　　谢凌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正要往厕所跑，秦寒突然拉住了他。
　　“不用不好意思的。”秦寒小声道。
　　谢凌下意识道：“我真没不好意思……”
　　“那个男主也就16cm。”秦寒凑到谢凌耳边，轻轻一笑，“你都摸过我的18cm，那点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你好骚啊。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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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鼻息温热，声调缱绻。有一瞬间谢凌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要烧起来了。
　　他用手捂住发红的耳廓，小声强调：“我没摸，我那就是不小心碰到的！”
　　“没摸？”秦寒笑了笑，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那你那时候怎么知道我尺寸不错？”
　　“我猜的嘛。”谢凌试图解释，“就比碰稍微多点，比摸稍微少点的那种程度感觉到的……”
　　他那张嘴向来会叭叭，这会儿却局促得开始胡言乱语。
　　秦寒忍笑，忍不住就想再多逗他会儿，正在这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这身材我可以！！”电脑前传来夏瑜的尖叫声。
　　谢凌一听正片开始了，正进退两难，夏瑜突然又咦了一声：“这人怎么长得和网上宫诚泽也的照片不太一样。”
　　视频里的男生长了张帅气俊朗的脸，五官立体深邃，仿佛刀削鬼斧一般，他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结实流畅，胳膊上还纹着一个刺青，整个人给人感觉凌厉又野性。
　　“宫诚什么？”男生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们谁啊？谢凌呢？”
　　谢凌愣了下，转过去看屏幕：“郁熔？”
　　秦寒听到那个名字，瞳孔骤颤，下意识地看向电脑屏幕。
　　“怎么回事？”谢凌走到自己的电脑前，看着屏幕里的人道，“你怎么出现在我们即将要看的小黄片里？你下海了？”
　　郁熔：“下你妈海，不是你自己接通我视频通话的吗？”
　　谢凌这才注意到自己的QQ不知道怎么回事联通了视频通话。
　　章成瑞在旁边挠头：“啊，我刚才好像是不小心点到了什么东西。”
　　“……”谢凌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对郁熔道，“我小弟，以前这里受过点刺激，不太好使。”
　　郁熔很配合：“可以理解。”
　　章成瑞：“？？？”受伤！
　　夏瑜眨巴眨巴眼睛，关注点完全落在屏幕里的帅哥身上，忍不住凑上来扒拉了下谢凌的袖子：“小凌凌，他谁啊？”
　　谢凌：“我初中同学。”
　　郁熔瞧见夏瑜搭在谢凌胳膊上的那只手，微微蹙眉，强调道：“爸爸明明是你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夏瑜：“！！！”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好像很有故事的亚子！
　　谢凌漫不经心地挑了下唇角：“知道了儿子，儿子有什么事，爸爸在同学聚会呢。”
　　“你还同学聚会，要不是我爸从你爸那儿听说……”郁熔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透过摄像头看了看谢凌身边的人，眉头瞬间蹙得更紧了。
　　正要说什么，萧炎飞先一步道：“穆吟她们在群里说差不多要回来了，我们先下去吧。”
　　章成瑞：“她们什么时候说……唔唔唔。”
　　第二次被捂嘴拖走。
　　秦寒缀在最后面，临走时看见谢凌靠坐到椅子上，闲闲架起腿，对屏幕里的人露出一个笑。
　　咣——
　　门阖上，完全隔绝了房内的光，走廊黑黢黢的，一如秦寒此刻的眼色。
　　——
　　人都走后，谢凌对郁熔道：“其实你直接说没事，他们都是我兄弟，我是Omega的事他们也都知道了。”
　　“他们是你兄弟，他们都知道了我还不知道。”郁熔凉凉道，“我要是不主动联系你，你是不是连我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
　　“啊呀，做爹的怎么会忘记儿子的名字呢。”谢凌老不正经道。
　　郁熔冷哼一声：“对了，刚才那波人里面，我好像看见秦寒了？”
　　谢凌啊了声：“他从美国转回来了，现在跟我同班。”
　　“什么？！”郁熔瞬间暴躁了，“他怎么老粘着你阴魂不散啊？！”
　　“什么叫粘着我。”谢凌乐了，“人家是正儿八经来上学的。先说好啊，当年虽然大家有点恩怨，但那都是年少无知，我已经跟他和解了，他现在也是我兄弟了。”
　　年少无知？
　　郁熔不知想到了什么，在心里又冷哼了一声。
　　但听到谢凌那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知道谢凌这人重视朋友，只能绷着脸道：“人人都是你兄弟，那我呢？”
　　“你？”谢凌笑道，“你是我儿子啊。”
　　说完眼看郁熔要炸，谢凌忙道：“好了小朋友，你也是兄弟，你说你出国那么久怎么还这么幼稚。”
　　谢诚和郁父是死党，谢凌小时候两家人就经常来往，所以连带着他和郁熔接触也多，从年纪上来说郁熔比谢凌要小两岁，郁熔从小对谁都一副好像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就偏爱粘着谢凌玩儿。
　　“你才幼稚。”郁熔道，“先说明白，我可不想当你什么兄弟。”
　　谢凌故作诧异：“什么？兄弟都不想当，你就那么执着要做我儿子？虽然我觉得我当爸爸是挺不错的……”
　　郁熔脑袋上几乎都要蹦出一个井字了：“我不做你兄弟，也不当你儿子！”
　　谢凌眼瞧着他炸毛了，忍不住笑：“行了行了，消消气，那你想当什么啊？”
　　“我……”郁熔顿了顿，“算了，以后你会知道的。”
　　“对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我听我爸说你体质比较特殊，国内的抑制剂估计不太好使，我回头再给你邮点吧。”
　　郁熔他爸在国外做的其中一个生意就是有关ABO生理机制试剂的，谢诚之前给谢凌的那些东西也都是从郁父那里拿来的。
　　“不用了，之前郁伯伯给的够多的了。”
　　“你别忘了随身带着，还有阻隔剂，你那什么……”郁熔咳了声，“发情期什么时候，告诉我下，我以后给你打电话。”
　　谢凌乐了：“啥玩意儿？”
　　郁熔眼神微微闪躲，很快又直白地望向谢凌：“提醒你打抑制剂，就你这认知意识模糊的，十有八九能忘记。”
　　“你挺闲？法国和这儿时差多少？你半夜不睡觉给我打电话。”
　　郁熔：“我乐意。”
　　“我不乐意。”谢凌笑道，“行了，我会记得的。”
　　而且他不记得还有秦寒嘛。
　　这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谢凌被自己惊住了。
　　他怎么这时候想到秦寒了？
　　不过之前有几次他忘记带抑制剂，确实是秦寒帮他带的。
　　想到这儿，谢凌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
　　他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
　　——
　　等和郁熔聊完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谢凌关了电脑下楼去，却看到秦寒背着身站在楼梯口。
　　“怎么了，怎么没和他们去影音室？”
　　秦寒转过身，嘴里叼着根火星子亮红的烟。
　　谢凌愣了下：“没看出来啊兄弟，你这种三好学生还抽烟呢？”
　　“偶尔抽一抽。”秦寒笑笑，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朦胧。
　　谢凌莫名有些看呆。
　　直到听到秦寒又轻轻补充了句：“有小情绪的时候会抽。”“小情绪？”谢凌哥俩好地凑上去搂住秦寒的肩，“有啥小情绪，跟哥说说，是你家的事还是啥，总不会是暗恋某家小O求而不得吧。”
　　秦寒看了眼他，似笑非笑：“如果我说是呢？”
　　谢凌靠了一声：“不是吧，你也会暗恋人？告白过了吗？”
　　“没有。我觉得他不喜欢我。”
　　“……朋友，自信点。”谢凌张口就来，还很真诚，“就你这条件，就算你看上的是天上的小仙男小仙女，他都会为了跟你在一起自愿被剔仙骨下凡的。”
　　“是吗？”秦寒看看他，“那你喜欢吗？”
　　谢凌愣了下，没有多想：“我不一样，我是单身主义者，不谈恋爱的。而且我们是兄弟嘛。”
　　秦寒：“……”
　　谢凌疑惑：“怎么了？说说你到底喜欢谁，我认识吗，兄弟帮你搞定。”
　　“郁熔……”
　　谢凌：！！！
　　“你喜欢郁熔？！这个难度有点大啊，而且他和你一样都是Alpha，听说也是顶级的……”
　　“我没喜欢他。”讨厌还来不及呢。
　　秦寒暗搓搓地在心里想，嘴上却相当莲言莲语：“我前面在纠结，觉得初中的时候对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他道歉。”
　　郁熔是初一下学期转进他们初中的，打从他转过来那天起就一直粘着谢凌，这直接成为了秦寒心理变态的导火索。
　　他对谢凌偏执的占有欲让他完全没法接受有那么个人黏在谢凌身边，尤其谢凌还因为是青梅竹马特别宠郁熔，不管是课间活动还是逃课还是放学回家，谢凌身边永远有个郁熔。秦寒那时候滥用职权，与其说是阻挠谢凌限制他的自由，倒不如说更多的是阻挠他和郁熔一块儿行动。
　　“没事，那些都过去了，你看我们俩都化干戈为玉帛了，你们俩肯定也可以。”
　　秦寒：“真的吗？”
　　还真不一定是真的。
　　想到前面视频通话时郁熔的态度，谢凌有点心虚。
　　不过反正那小子现在在国外留学，两人也碰不到一起，就瞎瘠薄扯呗。
　　“真的真的。”谢凌勾着秦寒的肩膀把他往影音室的方向带。
　　秦寒：“我以为他会和你上一个高中。”
　　在他的印象里郁熔成绩虽然不太好，但以他过去黏谢凌那个架势，就算考不上一中也会强行挤进来借读。
　　“他家出了点事，生意都转到国外去了，所以他也必须跟着去。”
　　谢凌边解释边推开影音室的门，里头穆吟和她闺蜜正在双人合唱。章成瑞他们三个凑在一起玩UNO。
　　“凌哥秦神来了啊！快快快！加入我们！”
　　谢凌很自然地拉着秦寒坐到了里头的大沙发里，问道：“会玩不？”
　　“不会。”秦寒十分乖巧，“你教我吗？”
　　“成，我教你。”
　　谢凌把大致规则和秦寒说了一遍，秦寒耳朵里听着，脑子却总想到谢凌当年和郁熔相处的点点滴滴，等最后谢凌规则说完了，他也没听进去几个字。
　　一刻钟后，秦寒玩输了五局。
　　处罚措施很简单，输一局喝一杯酒。
　　眼看着秦寒灌下第五杯白酒，章成瑞忍不住在旁边鼓掌：“豁，这酒量，不愧是您！”
　　旁边连赢五局的谢凌直乐呵：“没想到啊秦神，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我不擅长的东西有很多。”
　　比如我不知道该怎样追到你，不知道要怎样让你摆脱过去的心理阴影，还有，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秦寒紧紧盯着谢凌。
　　谢凌被他看得心里莫名有点乱，随口道：“你不要紧吧？这白酒度数可不低，回头醉了，要不咱们改成啤酒？”
　　“不要紧。”眼神依旧黏在谢凌身上，“能让我醉的，不是酒。”
　　谢凌：“？”
　　他怎么好像有点没听懂这话？
　　心里那种慌乱感还是迟迟不去，谢凌被迫错开视线，伸手去抓桌上的牌。
　　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人从旁边攥住。
　　谢凌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转眼间，他就被秦寒牢牢地压进了沙发里。
　　穆吟和她闺蜜刚唱完一首歌，转过来就看到这副劲爆的景象，瞬间尖叫到不能自理，甚至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话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房间人都被她们的叫声惊到了，不过更令人震惊的是秦寒的行为。
　　夏瑜捂住嘴：“天啦撸！好姿势我爱了呜呜呜呜！！”
　　穆吟疯狂拽自己闺蜜，激动得语无伦次：“快快快手机手机！”谢凌懵逼地看着双手撑在自己耳侧的秦寒。前面坐着的时候因为光线问题看不真切，现在这个角度却能把他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连续五杯白酒，喝得秦寒已经有点上脸。从脸到脖子，白皙的皮肤被熏得一片红，那双平时清明的凤眼，此刻也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似的，看上去有些迷茫，薄唇微张着，上面还残留着酒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凌的心跳蓦地就加快了一拍。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秦寒，这人平时一直都是一副游刃有余高岭之花的样子，可这会儿，居然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勾人心弦的……媚气。
　　谢凌被自己想出来的词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他明明没喝酒，脑子怎么也糊涂了？！
　　“朋友？还说不会醉呢，我看你这醉得相当厉害啊。”谢凌推了推秦寒，愣是没推动。
　　秦寒不管怎么说都是个顶级Alpha，喝了酒又有点猛劲儿，萧炎飞见状，要上去帮谢凌拉人，手刚碰到秦寒，却被他一把甩开。力道大得萧炎飞差点没站稳。
　　“这……”萧炎飞惊了，“看不出来秦神醉了以后相当野啊。”
　　“我来我来！！”章成瑞试图上阵，结果被推得更远。
　　正要再接再厉，穆吟突然从旁边跳过来拉住他：“来什么来，你不要剥夺我磕糖的快乐！！”
　　谢凌没想到秦寒喝醉之后会是这么个情况，见硬的不行，索性扬起唇角，放软声音哄：“小朋友，先起来好不好啊，等会儿哥哥给你煮醒酒汤。”
　　“哥哥……”秦寒意味不明地嘟囔了下。
　　他盯着身下人一开一合的嘴，微微动了下身体。
　　谢凌以为他听进去了，正要松口气跟着起身，秦寒突然又压了下来。
　　这一次，他直接用嘴封住了谢凌的唇，同时伸出舌头，往谢凌柔软的唇瓣上舔了舔。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嗷嗷——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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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酒味携着一股淡淡的海风味信息素蹿入谢凌鼻间，唇上柔软又湿濡的触感让他的脑子完全空白了。
　　直到旁边两个小姑娘的尖叫声从话筒里传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哪！！！！！！”
　　谢凌瞬间回神，立马推了把秦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秦寒的吻又落了下来。
　　这回是吻在谢凌的侧颈，动作比刚才还要用力，甚至在上头留下了一块红红的吻印。
　　旁边一众人都惊呆了，夏瑜也开始加入尖叫行列。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羡慕谁！！
　　谢凌感觉自己的心脏要炸裂了，呼吸都跟着有点乱，他一把捂住秦寒的嘴唇，瞪着他问：“你干嘛？！”
　　秦寒骤然被捂了嘴，老实了。他垂眼盯着谢凌看，凤眼里的水雾还没褪去，眼角微微发红，看上去十分无辜。
　　得，醉得不轻。
　　谢凌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正无奈着，掌心突然又被秦寒伸舌舔了一下。
　　那酥痒感几乎顺着谢凌的掌心直接蹿进了他的身体里。
　　谢凌头皮一紧，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探出个脑袋朝萧炎飞和章成瑞喊：“兄弟们，不考虑救我一命吗？你们秦神这一醉就成接吻狂魔了啊。”
　　“这……凌哥，不是我不救你，可是……”章成瑞刚才被秦寒推了一把还越挫越勇，这会儿反而犹豫起来，“我万一去救你秦神也亲我怎么办，我是有家室的人，对吧吟吟？”
　　穆吟正拿着手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绝美爱情！！我死了啊啊啊啊！！”
　　章成瑞：“……”
　　萧炎飞从震惊中回过味来，推着章成瑞一块儿去拯救水深火热的谢凌，见章成瑞还有犹豫，十分慈祥地爱抚了下他的头：“行了啊小朋友，我亲你秦神都不会亲你，刚就应该叫盘花生米的，几两白酒就把你喝成这样？”
　　章成瑞惊吓：“萧哥你想亲我？！”
　　萧炎飞：“……干活吧你！”
　　两人一左一右，提溜着秦寒的胳膊，谢凌从下面把人往上推。
　　秦寒开始还算老实，被提溜着也不挣扎，一双眼睛吧嗒吧嗒地盯着谢凌。
　　直到发现自己离谢凌越来越远——
　　秦寒突然猛烈地挣扎了一下，三人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转眼他又黏倒在了谢凌身上。
　　“不要。”秦寒小声嘟囔，把头放在谢凌的肩膀上来回蹭了蹭。
　　谢凌和他的小伙伴全都惊呆了。
　　夏瑜在旁边兴奋又激动：“天啦撸！！没想到秦神喝醉酒这么……小凌凌，他这是吃定你了啊！”
　　似乎是为了响应夏瑜这句话，秦寒伸出胳膊，一把抱住了谢凌的肩膀，嘴巴抵着他的耳朵吹气：“吃你。”
　　这两个字说得又低又轻，只有谢凌一个人听见。
　　耳朵被吹得通红，谢凌看了看趴在自己的身上的人。这样黏黏糊糊的秦寒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萧炎飞：“秦神这武力值太强了，还有醉酒buff，看来咱们不用点蛮力不行啊。”
　　谢凌：“等等。”
　　萧炎飞：“？”
　　“算了吧。”谢凌笑笑，“喝醉的人很不讲道理的，用蛮力回头把他逼急了，信息素爆开来咱们这儿得凉一片，今晚就我照顾他吧。”
　　其实要是真用起蛮力，用不着别人帮忙，他就能把秦寒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但莫名的，他就不想那么做。
　　倒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惧怕秦寒的信息素。
　　……怎么说，秦寒前段时间也帮过他那么多忙，现在虽然醉了，还搞出刚才那些事，但自己也不好太蛮横吧。
　　谢凌无意识地舔了舔刚才被秦寒碰过的嘴唇。
　　萧炎飞注意到了，微微一愣：“谢凌，你该不会……”
　　谢凌：“啥？”
　　“……没啥。”萧炎飞道，“你今晚要跟他一间房？”
　　夏瑜啊了一声：“那我怎么办，我不想和萧炎飞睡一间房呜呜呜，你看我干嘛？”
　　萧炎飞压下想好好“教训”夏瑜一顿的念头，对谢凌道：“我觉得不太合适，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Omega，秦神还喝醉了，要不这样，你们今晚上就在这儿歇着，我也睡这儿守夜，也好以防万一。”
　　谢凌眨眨眼，笑了声：“那行吧，辛苦你了啊兄弟。”
　　章成瑞也在旁边举手：“那我也留下吧！秦神要真爆发起来萧哥一个人估计应付不过来。”
　　萧炎飞敲了他一下：“打了八管镇定剂的人不要说话。”
　　——
　　当晚，穆吟她们和夏瑜各自回房间休息。章成瑞和萧炎飞陪着谢凌秦寒一块儿留在影音室。
　　平常在学校里循规蹈矩，难得和同学外出留宿，几个人都玩疯了，等到半夜两点多才消停下来。灯都没关干净就一个个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睡熟之后，秦寒突然睁开了眼。
　　几小时前还醉得不省人事、眼神朦胧的人，此刻眼中一片清明。
　　他借着有点昏暗的灯光看了眼侧躺在沙发外侧的谢凌。
　　本来是秦寒躺在外面的，但谢凌临睡前害怕他喝多了从沙发上滚下去，因此特意和他换了位置。
　　睡梦中的谢凌褪去了平时的张扬，精致的脸上满是恬静与乖巧。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一颤一颤，扫在观赏者的心尖上。
　　秦寒把手搭到谢凌腰上，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前面为了装已经睡过去了，他特意任由谢凌摆布。好不容易忍到现在。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凑上去，在谢凌的脸颊上偷偷亲了一口，才重新克制地闭上眼。
　　——
　　第二天上午谢凌一觉醒来，就看到秦寒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毛估估了下，两人鼻尖和鼻尖的差距最多只有1cm。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近？
　　他记得昨天睡着之前他们的距离好像不是这样的。
　　而且为什么秦寒的胳膊又跑到他腰上去了？
　　谢凌伸出手，试图扒拉一波腰上的胳膊。刚动了一下——
　　秦寒：“唔——”
　　睡梦里的呓语就仿佛奶猫撒娇一般，猝不及防地挠了下谢凌的心。
　　他以前就知道秦寒好看，但最近总觉得他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谢凌盯着秦寒，脑子胡乱想着，正这时，秦寒突然睁开了眼。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谢凌愣了下，莫名有点局促。
　　秦寒笑了笑，保持着这个贴合得极近的姿势对谢凌道；“你耳朵好红。”
　　“这……我俩挤在一起睡太热了嘛。”谢凌目光游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点，“不然你先起来？”
　　秦寒眨了眨眼，又把身体蹭了上来：“可是我冷。”
　　他搂紧谢凌，小声吐气：“我们再这样一会儿会儿好不好？”
　　谢凌：“……”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萧炎飞不在，估计是早就起了。章成瑞躺在沙发那边，抱个抱枕，半截身子荡在沙发外头打着呼磨着牙。
　　谢凌无奈，又转了回来，由秦寒抱着他问：“你酒醒了？”
　　秦寒轻轻恩了声，笑道：“对不起，我酒量不太好。昨天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
　　想到昨晚的事，谢凌颇有些一言难尽：“你都不记得了？”
　　秦寒仿佛很困惑地想了想：“我醉了以后，好像吃了个特别软特别好吃的东西，甜甜的……”
　　脑子里闪过昨晚上秦寒赖在他身上亲他嘴的画面，再结合这段话，谢凌这下不止耳朵红，脸也一块儿红了起来。
　　“对。”谢凌状似淡定道，“昨晚上我们后来叫了果冻给你解酒，那果冻确实挺好吃的。”
　　“是吗？”秦寒歪了歪头，又想了想，“可我觉得那果冻的甜味有点熟悉，有点像你的信息素。”
　　“没错。”谢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最近的果冻厂商越来越牛逼了，居然都能用月季花做果……”
　　“我是不是亲了你？”
　　谢凌：！！！
　　“我亲了你。”秦寒笑吟吟地看着谢凌。
　　肯定的语气让谢凌再想忽悠都没法了，他神情复杂道：“你都记得？”
　　“脑子里好像有点片段。”秦寒注视着谢凌，笑声轻缓，“而且我觉得那么软那么甜的东西，除了你的嘴唇，应该没有别的东西了。”
　　谢凌：“…………”
　　“咱们也就不小心碰了一下。”谢凌感觉自己快熟了，连忙避开秦寒意味不明的视线，局促道，“你哪儿那么多感想？我觉得你肯定是饿了，快起来吃早午饭了。”
　　知道谢凌在这方面害羞，秦寒虽然对他这模样爱不释手，但也怕逗过了把人给惹毛了。
　　“好。”秦寒松开谢凌。
　　谢凌得了自由，立刻麻溜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秦寒见他跟逃难一样地要往外跑，又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越逃，他就越想抓。
　　这是Alpha的劣根性。
　　也是他的劣根性。
　　大约是昨晚的后遗症，秦寒一抓住他，谢凌就觉得他手腕的那块皮肤特别烫。
　　“……怎么了？”
　　“昨天那事是我不小心，我也没想到自己喝完酒以后就会……”秦寒一脸真诚地看着谢凌，“对不起。”
　　谢凌没想到秦寒还会为了这事道歉，他唔了声，笑笑：“没事儿，知道你是不小心的。”
　　秦寒眼睑微垂：“你不觉得讨厌吗？”
　　谢凌下意识道：“没有啊。”
　　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照理来说突然被做了那种事，就算知道对方是不小心的，正常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适，但自己那会儿好像真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真要说的话……
　　不知道是想到了哪种感觉，谢凌又有点不自在了，他咳了声道：“真不生气，大家都是兄弟嘛，我像是会为了这种事斤斤计较的人吗？”
　　“不生气就好。”秦寒垂着头偷笑，依旧没有松开谢凌，“可我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那也是你的……是你的初吻吗？”
　　谢凌顿了下，红着耳朵轻轻唔了声。
　　秦寒偷笑得更厉害了，然而等他抬起头时，脸上又是一片真诚：“我拿走了你的初吻，这么大的失误，我觉得我什么都不赔偿有点不合适。”
　　谢凌：“真不用……”
　　“不如这样吧。”秦寒拉着谢凌的手站起来，凑到他跟前笑，“你也亲我一口，这样咱们就算扯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哇哦，秦秦，你好会算账哦（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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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气氛莫名有些粘稠。
　　谢凌看着靠过来的秦寒，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昨天那个是你初吻吗？”
　　“是啊。”秦寒盯着谢凌，轻声细语，“昨天是我的第一次。”
　　谢凌：“……”他怎么就觉得这话听上去那么奇怪呢。
　　“那什么，昨天你亲了我。”谢凌咳了声，仿佛有些不自在，“你亲了我，我初吻没了，但同样的，你的初吻也在这种相互关系里消失了，这难道不是已经在无形中扯平了吗？”
　　秦寒像是才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恍然道：“你说的有道理。”
　　可惜了，没忽悠进去。
　　难得看到秦寒这么糊涂，谢凌局促归局促，还是忍不住想搔搔他：“兄弟，看来期末考前我得多给你灌点酒，这样别说年级第一了，年级前五没准你都进不了。”
　　秦寒不以为忤，反过来笑了笑，轻声细语：“你就不怕我喝多了，不小心在考场上亲你？”
　　谢凌：“……”操。好像有点道理？？
　　——
　　昨天来的时候一群人都是坐的地铁，然而一晚上玩得太疯，返程路上索性就包了辆车。
　　方便起见，回来车子就直接停到了校门口，大家统一下车再各自回去。
　　章成瑞抱了两大手礼物，乐颠颠地和谢凌他们告了别，送穆吟她们两个女生回去。
　　夏瑜一下车就在书包里掏啊掏，掏了半天嘤嘤嘤地上来拉谢凌：“小凌凌小凌凌，我物理作业忘桌肚里了，你陪我去拿一下好不好？”
　　一般学生双休日要进学校都要问门卫室拿钥匙，偏偏周六值班的保安大爷是出了名得不好说话，每次碰到双休日回学校拿东西的同学都要噼里啪啦数落一番，唯独谢凌，每次上去都能用三寸不烂之舌把人家大爷堵得说不出话。
　　“瞧把你吓的。”谢凌笑着揉了揉夏瑜的脑袋，“走吧。”
　　秦寒盯着两个人走远。
　　“夏瑜是Omega。”萧炎飞和司机师傅结完账，对秦寒道，“对你构不成威胁的。”
　　秦寒愣了下。
　　萧炎飞笑笑：“昨晚上，你没醉吧？”
　　秦寒顿了下，敛去诧异的神色，也跟着笑了笑：“你知道？”
　　“一开始有这个猜想，毕竟你醉了以后的行为模式太有规律了，而且对象还都是一个人。”萧炎飞道，“后来昨天半夜，我醒了一次，然后看到你……”
　　昨天半夜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不用别人说秦寒也清楚。他看向萧炎飞的眼神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你不用这么警惕。”萧炎飞没怎么被吓到，笑了笑，“我又不是老蔡，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也不会多说什么。其实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这句话正好搔到秦寒的痒处，他笑了笑，神情也柔和了不少：“我也觉得我们很配。”
　　“……”还挺直接。
　　“你认识他比我更早，肯定比我更了解他。他那人看上去牛逼得不行，也确实挺牛逼，但毕竟也是人嘛，知道他O装A的时候我都惊了，我是不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但他肯定承受了挺多，而且他在那方面的悟性跟他的学习成绩也是南辕北辙，所以我就觉得……”萧炎飞笑笑，“我觉得他对秦神你挺不一般的，所以你用不着担心，也不必太着急。”
　　秦寒沉吟两秒，笑了笑：“你是担心我会憋不住伤了他？”
　　Alpha的劣根性，只有Alpha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萧炎飞笑笑：“我相信你的忍耐力，更相信你的人品。”
　　“我会等的。”秦寒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有点暗，“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等的。就算等不到，也绝不会伤害他。”
　　萧炎飞愣了一下，一瞬间没完全明白秦寒这话的意思。
　　代价……能有什么代价？
　　不等他细想，秦寒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笑道：“就像你等夏瑜一样。”
　　萧炎飞猛呛了下。
　　正在这时，话题人物夏小瑜背着包飞快地跑了过来，边跑边朝他们喊：“不好了不好了！小凌凌被两个黑衣壮汉绑走了！”
　　——
　　谢家大宅。
　　谢凌已经记不太清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像自从谢岚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谢岚的房间有谢诚指定的佣人每日清扫，大到家具摆设，小到墙上的海报，书架上的漫画，一切都和六年前谢岚离开时一模一样。
　　谢凌看着玻璃橱柜里的相框，照片里的男人笑容恬淡，气质温柔，和他记忆里的叔叔如出一辙。
　　鼻尖有点泛酸，谢凌正要拉开橱柜，卧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打扮精致，神情严肃的妇人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谢凌眉眼里的温情和惦念瞬间全都散了，整个人变得凌厉又紧绷。
　　妇人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兀自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两个黑衣壮汉从外面关上门，守在门口。
　　屋里一片寂静。
　　过了片刻，刘毓率先开口：“这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和自己奶奶打声招呼。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别扯我妈。”谢凌走到刘毓对面坐下，十分随便地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您可是高高在上的谢家女主人，我一个您眼里的私生子，怎么敢随便乱叫，回头丢了您的脸面不是？”
　　刘毓没有理会谢凌的阴阳怪气，抿了口佣人端上来的红茶，淡淡道：“你是个Omega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这话一出，谢凌顿时沉默了。虽然他爸之前安抚过他，说刘毓在国外，他会把一切消息全都封锁。但谢凌并没有放下心，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还是会来。
　　眼看谢凌哑巴了，刘毓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当初我就该亲自跟着你爸一块儿去看你做基因检测，你们本事倒挺大，偷换了基因检测的报告书，瞒了我这么多年。”
　　基因检测费用昂贵，按照国家规定，孩子升上初中以后，会由学校统一组织做一次免费的ABO基因检测，帮助孩子和孩子家长在正式分化前了解自己将来的第二种性别，同时安排相应的生理课。
　　但谢凌不同。当初在谢老夫人的强权要求下，谢诚在谢岚去世之后不久，就带谢凌去私人医院做了基因检测，并且得知谢凌将来会分化成一个Omega。
　　“不瞒着您要怎样？”谢凌凉凉道，“等着像我叔叔一样，将来成为您商业联姻的工具，让人来强制标记我，等我自杀之后您再用您的权势粉饰太平，让一切看上去就像没发生过？”
　　想起谢岚那些往事，谢凌的情绪就开始剧烈翻滚，一字一句都如刀子般锋利无比。
　　刘毓不自觉地抓紧手里的皮包，眼角余光扫过玻璃橱里的相片，片刻，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淡道：“那天是那个人喝多了酒，我从来没有让他强制标记过小岚。”
　　谢凌冷笑：“但是您也没让人阻止，您当时心里想的难道不是既然已经发生了，说不定强制标记后叔叔就老实了，可以任由您摆布成为您的工具……”
　　“够了。”刘毓打断谢凌，“他是自己钻牛角尖，你要跟他学吗？我那都是为了你们好，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与其将来找个来路不明的Alpha，门当户对……”
　　“抱歉。我和我妈从来都不是您家的人，我们高攀不起，也不劳您操心我将来的对象。”
　　谢凌说完起身就要走，刚拉开门，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衣壮汉就把他挡了回来。
　　谢凌啧了一声。
　　“难得过来，一起吃个饭再走吧。”刘毓转过来看谢凌，露出个淡淡的笑，“不如我派人把你妈妈也接来，大家一起聚聚？”
　　这话一出，谢凌的脸色瞬间更冷了，眉宇间都充盈着戾气：“你除了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会干什么？”
　　说到底现在也是法治社会，谢凌如果将来强行不肯，玩人间蒸发，刘毓也拿他没办法。但是要达到目的不一定要违法，当初她能用付女士的人生来威胁离家的谢诚回来继承谢家家业，那现在她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逼谢凌就范。
　　“放心吧。”刘毓软硬兼施道，“如果你知道我给你安排的对象是谁，你应该不会太排斥。而且你现在还是高中生，我也不会马上逼着你怎么样。你们可以先相处看看。”
　　从前以为谢凌是Alpha，刘毓一直防着他，怕他将来和自己的大孙子争继承权，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既然知道谢凌是Omega，她就不可能轻易放人回去。
　　豪门联姻是各家不成文的规矩，尤其谢家这几年的情况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是特别乐观。
　　谢凌知道刘毓什么德行，见状也懒得废话，直接把手里的书包当沙袋往两个黑衣壮汉脑袋上抡，试图自己开条道出去。
　　黑衣壮汉怎么也没想到这个Omega会突然跟他们动手，一下子被砸了个七荤八素。反应过来后，立刻上手去扯谢凌。
　　谢凌闪身躲开，又往他们肚子上补了两脚，力道之大，让两个壮汉忍不住因为疼痛弯下了腰。
　　这TM真得是一个未成年Omega该有的武力值？？两人看了刘毓一眼，得到默许后立刻释放出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压制谢凌。
　　谢凌冷冷地扯了下唇角，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似的，又曲起的手肘一人给了他们一下，随后借着空隙飞快地跑出屋子。
　　上回周浩轩的事情发生以后，谢诚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信息素缓和剂给他空运了过来，刚才来的路上谢凌就偷偷打了两管。
　　还好打了，他就知道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
　　谢凌提着包飞跑，还没跑出走廊的第一个弯口，又有几个黑衣人挡在了他面前。
　　靠。玩得够脏的。
　　谢凌骂了句脏话，调头要往另一边跑，却发现那头也被人堵住了。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
　　谢凌拎起书包，对着那几个壮汉就要抡过去。那些人见谢凌冲过来，就好像就说好了似的，一块儿放出高浓度的信息素压制谢凌。
　　缓和剂的作用有限，谢凌也没时间打太多量，这会儿各种味道的信息素一块儿袭来，他的腿瞬间就软了。
　　谢凌扶住旁边的墙，大口喘息。
　　“别挣扎了。”刘毓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虽然是个Omega，但因为十年前的一场事故，腺体已经毁坏了，这会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你是跑不掉的。”
　　谢凌充耳不闻，扶着墙，脊梁骨不停地往上顶。
　　他不能在这里屈服，尤其不能在谢岚的房门口屈服。
　　刘毓见状，给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从后面偷偷走上来，正打算无声无息地把谢凌抬走——
　　就在这时，一股沉郁冰冷的信息素突然从走廊尽头压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将近十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黑衣大汉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熟悉的感觉让正在挣扎中的谢凌微微一愣，他抬起头，几乎是在同时，秦寒从前面扶住了他。
　　谢凌睁大眼睛：“你……”
　　“小凌！”谢诚急匆匆跑过来，再看到谢凌什么样子后，顿时急眼了，他看向刘毓，嗓门都高了两分，“妈！你到底够了没有？！我一个人还不够你折腾？非要扯上小凌！”
　　刘毓没有理他，先看了看秦寒。
　　秦寒周身还萦绕着一股既沉郁又爆裂的信息素，刘毓虽然不受影响，却也感觉到了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
　　她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能有这样的气势。
　　刘毓笑了笑：“秦三少爷要来，怎么也不让人通知一下？”
　　秦寒充耳不闻，他勾住谢凌的腰，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直到确定这个姿势会让谢凌足够舒服后，才慢悠悠地看向刘毓。
　　有那么一瞬间，刘毓感觉自己像是被死神注视着，从头凉到脚。
　　死神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要是通知了，我怕来不及救我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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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空气突然安静。
　　谢凌惊了：“你说什……”
　　腰上突然被轻轻掐了下，谢凌身体一软，他看了看秦寒。
　　秦寒没有看他，脸上带着虚情假意的笑，慢条斯理地问刘毓：“您是打算强制我的Omega和别人联姻吗？”
　　一瞬间谢凌仿佛明白了什么。
　　原来还有这招。
　　高，实在是高。
　　想通秦寒应该是在演戏之后，谢凌也很上道地配合起来。他主动往秦寒怀里又蹭了蹭，甚至还抱住了他的腰，声情并茂：“我是不会答应的，除了你身边，我哪儿也不去。”
　　说着还偷偷冲旁边站着的谢诚眨了眨眼。
　　谢诚：“……”他儿子这演技还挺遗传他妈。
　　明知道谢凌是在演戏，但听到他贴着自己说出那种话，秦寒的心还是猛跳了一下，忍不住垂头，在谢凌的头发上落下一吻。
　　谢凌：！！！
　　谢诚咳了声，挪开眼。
　　谢凌虽然很不自在，但为了演出效果还是没躲。
　　只有刘毓微微眯了下眼，她知道秦寒和谢凌现在是同班同学，但没想到……
　　刘毓狐疑地看着秦寒；“你说他是你的Omega？”
　　“有什么问题吗？”秦寒游刃有余地笑，“您想要门当户对，那论各方面的实力，还有比我们家更合适的人选吗？”
　　“秦少爷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确实如果将来能和秦家有姻亲关系那是再好不过，但她就怕这两小子在合起伙来诓她。
　　“你标记过他了？”刘毓试探道。
　　秦寒顿了下，轻笑出声：“没想到您一把年纪，对年轻人的私房事还挺有兴趣。”
　　刘毓瞬间脸色一青。
　　谢凌原本听到私房事三个字耳朵一红，但见刘毓突然变了脸，顿时乐了，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秦寒见他乐成这样，忍不住摸了下他的头，宠溺道：“不乖，怎么可以这么嘲笑长辈呢？”
　　谢凌还在笑，要是他能动，这会儿简直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
　　“我也不想笑的。”边说边笑得更大声，“就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离谱的长辈。”
　　刘毓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你……”
　　秦寒眯了眼睛，胳膊往下一横，挡住要上前的刘毓。一个标准的警惕、防范的动作，带着冰冷与戾气。
　　刘毓微微一顿。
　　眨眼，秦寒又恢复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如果您不信，我还有证据。”
　　说着扯下谢凌贴在颈侧的OK绷。
　　谢凌：！！！
　　淡红的印记暴露在空气中，那是昨晚他“喝醉”之后，在谢凌身上留下的痕迹。
　　秦寒把拇指贴到那块印记上，慢条斯理地磨了磨。
　　谢凌只感觉那小块皮肤像被火烧了似的，腾地一下热了起来。
　　“……别摸了。”他想躲开，但想到还在演戏，又不方便躲，只能小声提醒。这种只动嘴不动手的行为落在旁人眼里简直就像是在害羞。
　　这下连刘毓都开始有点尴尬了。
　　谢诚咳了声，眼看自己儿子快熟了，走上来道：“小秦，你和小凌先出去吧，我一会儿过来。”
　　说完又当着刘毓的面对谢凌道：“今晚爸爸去看你和妈妈。”
　　刘毓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不太好。
　　秦寒抱着谢凌往外走，路过那些黑衣保镖时，想起他们对谢凌做的事，忍不住又放了一波信息素出来。
　　刚刚才有力气站起来的一众人瞬间又哗啦啦地跪了下去，心里都很绝望。
　　他们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居然连个高中生都比不过？！
　　“既然您已经知道他是我的Omega了，那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秦寒转过头看刘毓，眼神晦暗，笑容危险，“如果还有下次，所有伤到他的人，都不会有好日子。”
　　“……”谢凌猫在秦寒怀里偷偷拽他，小声道，“可以了可以了，戏过了。”
　　这台词说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莫名的……心里好像有点感动？？
　　——
　　两人出了大宅，谢凌在大门口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身体彻底舒服了，想也不想就从秦寒怀里退了出来。
　　怀里突然变得空空落落，秦寒的手指忍不住蜷了下。他忍住想把谢凌再拽回来的冲动，垂眼小委屈道：“刚才还说除了我身边哪儿也不去，这么快就不要我了。”
　　“……你这是演戏演上瘾了啊兄弟。”谢凌摸了摸耳朵，下意识地转移话题，“你和我爸怎么会一块儿到这儿来？”
　　“夏瑜说你被你奶奶的人带走了，我想到谢岚叔叔的事，又想到你前段时间O装A的事曝光了，觉得有点不太妙，就找我二哥查了谢叔叔的电话。”
　　巧的是谢诚今天也正好回国，刚下飞机就接到秦寒的电话，两人之前基本八竿子打不着，但临时交流起来居然意外顺畅，通过气以后就一块儿来了谢家。
　　“你又救了我一次。”谢凌说起来颇有些感慨，“今天要不是你，我没准还真折在这儿。”
　　秦寒看着他：“今天你奶奶虽然暂时被我唬过去了，但以后保不准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这点用不着怀疑，如果刘毓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把控着谢家大局。
　　谢凌挠了挠头：“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瞒过去了。”
　　其实谢凌也不想这么憋屈，那不是他的风格，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只是个高中生，还不具备和刘毓对抗的能力。
　　“谢凌。”
　　“恩？”秦寒难得那么郑重其事叫他名字，谢凌有些意外，“怎么了？”
　　“要不要和我试试？”
　　谢凌疑惑：“试什么？”
　　秦寒凝视着谢凌，笑了笑；“做我的Omega。”
　　“……”谢凌觉得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却好像比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还要难理解。
　　“你……”
　　秦寒一看到谢凌那副迷茫的样子，心里存着的那份万分之一的侥幸瞬间消失，迅速把话头抢过来；“如果你做了我的Omega，将来万一再发生今天的事，我也可以更好地……”
　　他顿了下，把到嘴边的保护两个字咽下去，笑道：“我也可以更好地帮你。”
　　这回谢凌自认为听懂了。秦寒这其实是委婉说法，说是让自己做他的Omega，其实想说的应该是他可以帮自己临时标记。
　　一个Omega一旦被一个Alpha临时标记三次以上，腺体上就会留下那个Alpha的味道，其他Alpha再想标记也会因为本能的嫌恶而避开。更不用说秦寒还是个顶级Alpha。
　　“我现在……”谢凌垂下头，把手搭到自己的腺体上，“就标记这事吧，我还得在心理上和它磨合一阵子，才能在生理上完全接纳它，这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打个比方吧，就像唐僧取经、红军长征，它……”
　　“那如果不标记呢？”秦寒笑着打断天南地北胡扯的谢凌。
　　“不标记？”谢凌觉得自己又不懂了，“那你说让我做你的Omega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让你跟我谈恋爱。
　　“制造我们在一起的假象。”秦寒笑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到大学，再到工作，只要我能一直在你身边，标不标记……并不重要。外人也不会知道。”
　　夕阳西下，暖橙色的光裹住少年俊美至极的脸。谢凌愣愣地看着那双好似流转着万千情绪的凤眼，心跳开始莫名失控。
　　“你……”谢凌莫名觉得嗓子有点干，咳了声才发出声音，“你认真的么兄弟，这么做可亏大了啊。”
　　不亏。
　　如果不能追到你，不能和你谈恋爱，但能和你以那样的形式在一起，也已经足够幸福了。
　　秦寒暗暗握紧双拳，笑道：“都说是兄弟了，没什么亏不亏的，应该的。”
　　谢凌颇为感慨地拍了拍秦寒的肩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虽然我这人是单身主义，但没道理让你陪着我这样，你这条件，找个美美软软的Omega不香吗？”
　　秦寒默了下：“你是单身主义？”
　　“是啊。”谢凌看了看天空，“我小学四年级查出自己是Omega的时候就想好了，将来要抱着抑制剂过一辈子，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
　　秦寒笑道：“你是单身主义，我也是单身主义，咱们搭个伙凑一对多好。”
　　谢凌：“……”
　　他一时竟然分不出秦寒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不管怎么说，秦寒的这份心意都足够让人震撼了。
　　“哎，你说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不是人呢。”谢凌大大咧咧地勾上秦寒的肩膀，“就冲你刚才那番话，以后要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那都是一句话。”
　　“我可舍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秦寒笑着看向谢凌，“我只想你一直好好的，永远开心下去。”
　　“……”一瞬间，谢凌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又乱了。
　　怎么回事。
　　虽然秦寒这几句话确实挺动人，但也不至于搞得他的心脏跳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吧。
　　隐隐地，谢凌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心底破土而出。
　　“……下面半个月你所有的伙食费我包了吧，就算我给你的一点谢礼。”
　　秦寒顿了下，笑道：“伙食费就不必了。如果你要谢我，双休日能让我去你家里住两天吗？”
　　“这有什么问题。”谢凌答应得很爽快，甚至都没问为什么，“你想住多久都行，我妈也会很高兴的，上回你睡的客房还给你留着呢。”
　　“……我不想睡客房。”
　　“为什么？”
　　最想要的东西现阶段还得不到，那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讨更多的福利和便宜。
　　“前两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晚上一直做噩梦睡不好。但昨天晚上明明睡在沙发上，感觉却很好。”
　　谢凌眨眨眼：“你想睡我家沙发上？”
　　“……跟睡哪儿没有关系。”秦寒握住谢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顺势将他抱进怀里，“我觉得我会睡得好，都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他把下颚抵在谢凌的肩膀上，唇凑在他的耳畔，仿佛撒娇一般地低语：“今晚也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谢凌愣了下，还没来得说话，突然听到咣趟一声——
　　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转过去，第一眼先看到掉在地上的车钥匙。再往上，是不小心听到两人对话的谢诚，那一脸复杂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谢诚：当我面和我儿子说骚话？？？
　　秦秦，你在你未来岳父那儿的风评要坏了（狗头）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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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晚饭过后，谢诚和付女士跟谢凌秦寒坐在客厅里聊了会儿天就回房了。
　　谢诚上面原本还有个大哥，却在十年前的一场车祸里丧生了。原本谢家的事情都由他大哥来管，谢诚很早就离开谢家，自立门户娶了付女士，还有了谢凌。
　　但谢家大哥去世之后，谢诚被刘毓强行找回了谢家，并且用付女士和谢凌作为要挟，要他回来接任谢家家主，还不许他把不经她同意娶的女人带回家来。如果不是谢诚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他和付女士也早就离了婚，甚至可能已经娶了刘毓指定的某个大家闺秀。
　　自从谢诚回到谢家以后，每天忙着处理工作的事，平时很难得才会回来一次。
　　秦寒和家里打完电话，敲门进谢凌房间的时候，他正抱着原本躺在床上的那只北极熊玩偶刷题。
　　谢凌平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喜欢抱着东西，这个小习惯连付女士都不知道，但自从被秦寒撞破几次之后，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吃吗？”秦寒眼看谢凌把最后一题的答案算完，递了个装着甜甜圈的保鲜袋给他。
　　“恩？”谢凌半张脸埋在北极熊毛茸茸的脑袋里，盯着那个保鲜袋眼睛吧嗒吧嗒地眨，“这不是我爸晚上做的甜甜圈吗？”
　　谢诚很会做菜，尤其是甜品，小时候经常每天变着花样给谢凌做。自从他去谢家以后，付女士照着谢诚留下的食谱学着做，然而大约是天生在甜品方面缺根筋，怎么也做不出自家老公那个味道，有一阵颓得不行。
　　秦寒笑道：“我跟叔叔阿姨说晚上要学习，想拿这个当夜宵，就套了两个。”
　　谢凌疑惑：“我记得你晚饭的时候没怎么碰这个啊，还以为你觉得太甜了呢，怎么想起拿它当夜宵了？”
　　秦寒笑了笑：“原来我碰没碰哪道菜，你记得那么清楚啊。”
　　“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被秦寒随便说这一句，谢凌莫名有点心虚，他摸了摸鼻子，“记性好没办法嘛，我们天才都是这样的。”
　　“恩，你最厉害了。”秦寒似乎心情很好，又提溜着那个保鲜袋在谢凌眼前晃了晃，“我拿来不是自己吃的，是给你吃的。”
　　“……给我？”
　　“晚饭叔叔阿姨在，我看你一个都没碰。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想吃多少都行，不够我再出去给你拿。”秦寒看着一脸呆滞的谢凌，笑了笑，“你应该是喜欢的吧。”
　　谢凌确实喜欢。他喜欢吃甜品，最早就是被谢诚养出来的。可是后来谢诚走了，付女士接替他给谢凌做，一次又一次失败，好几次被谢凌撞到她偷偷抹眼泪。
　　从那以后，谢凌就不动声色地开始远离各种甜品，到最后他告诉他妈：我已经长大了，不爱吃甜的了，您不用再给我做了。
　　这个谎言从谢凌小学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今天好不容易又能吃到谢诚做的甜品了，然而他也只能把这个谎言继续下去。
　　谢凌从保鲜袋里掏了个巧克力味的甜甜圈，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秦寒估摸着谢凌现在可能想一个人待会儿，于是道：“我先去客房把床铺了，一会儿来跟你一块儿做作业。”
　　“恩？”谢凌嘴巴里咬着甜甜圈，腮帮子鼓得跟个小仓鼠似的，“你不是说晚上要和我一块儿睡吗？”
　　秦寒顿了下，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你这么想跟我同床共枕啊。”
　　谢凌差点噎住：“兄弟，不带这样的，不是你说抱着我睡得特别好吗，怎么成我想了？”
　　秦寒轻轻恩了声：“抱着你真得睡的很好，你身上好香。”
　　“……”谢凌耳朵一热，匆忙咬了口甜甜圈压惊，“你快去铺床吧，去吧去吧。”
　　这下秦寒却不急着走了，他眼睑微垂，仿佛有些委屈：“我也想跟你一块儿睡，可是我们前面在谢家的对话被你爸爸听到了……”
　　谢凌：“所以？”
　　“你是Omega，我是Alpha。”秦寒慢条斯理地解释，“被他听到那种话他肯定误会了，我如果真得和你睡一张床，他肯定要对我有意见的。”
　　谢凌：“……你想多了，我爸知道咱们是好兄弟，他不会多想的。”
　　“会的。前面吃饭的时候我感觉他就一直在打量我。”秦寒真真假假地继续委屈，“他肯定觉得我是个想把你关起来，扒光了绑上床，用各种道具上下其手，逼着你跟我求饶，让你哭让你叫的大变态。”
　　谢凌猛咳数声，差点被嘴里的甜甜圈送走。秦寒连忙上去帮他拍背顺气。
　　“……”谢凌神情凌乱，“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我爸怎么可能往那种地方想。”
　　你爸不想，可是我想啊。
　　秦寒趁着帮谢凌顺气的档口在他腰上偷偷摸了一把，嘴里却十分老实：“为了防止以后叔叔不准我们来往，我今晚还是一个人睡吧。”
　　“……”他怎么就觉得这话怪怪的。
　　谢凌问：“那你再做噩梦怎么办？”
　　秦寒心里一软，他看着谢凌嘴角残留的一点甜甜圈屑，笑问：“甜甜圈，很好吃吗？”
　　谢凌唔了声：“我爸手艺超好的，你要来点不？”
　　秦寒轻轻恩了声，谢凌正要从保鲜袋掏一个给他，突然感觉唇角一痒。
　　秦寒用食指沾了那点甜甜圈屑，当着谢凌的面，用舌头舔进了嘴里。
　　殷红的舌尖在指尖留下了一点不可言说的水渍，谢凌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秦寒又吮了吮指尖，勾起唇角：“手艺确实很好。”
　　心跳疯狂加速，谢凌顿时有点语无伦次，“你你你……这儿有那么多，你干嘛非要尝那点？”
　　秦寒一脸无辜：“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就是觉得珍惜粮食是一种美德，一点也不能浪费。”
　　不能浪费那可以提醒他让他自己来吃嘛！！怎么就！！
　　谢凌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他把半张脸埋回北极熊的脑袋里，操起笔开始疯狂刷数学题。
　　数学令人快乐！唯有数学可解百忧！
　　“你快去铺床吧。”谢凌情不自禁地开始赶人，“这周末作业还挺多的，别到时候来不及写。”
　　“好。”
　　听到应声却没听到开门出去的声音。
　　谢凌疑惑地转过头，发现秦寒一只手撑着他的桌沿，就站在离他不到两公尺的地方。
　　“……怎、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跟你说声谢谢。”秦寒笑笑，弯下腰在谢凌耳边道，“谢谢你甜甜的甜甜圈，这下我肯定不会做噩梦了。”
　　谢凌：“……”
　　——
　　“小凌凌，章成瑞说他们占到位子了，他还要两瓶可乐。”
　　谢凌刚把秦寒要的特定牌矿泉水放进购物篮里，闻言笑了笑：“告诉他可乐杀精，为了他好，我决定给他买两瓶酱油做代替。”
　　两人买好东西，拎着购物袋从一中附近的便利店出来。
　　现在是午休时间，外头到处都是穿着校服出来吃饭的一中同学。
　　谢凌和夏瑜一块儿往章成瑞他们占好座的热门饭馆走。
　　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不屑的冷笑：“得了吧，谢凌算什么东西，老子早觉得他那张脸不像Alpha，现在怎么着来着，一个Omega，老子迟早要他好看。”
　　说话人虽然背对着谢凌，但他的发型实在很有辨识度，谢凌光看背影就认出了他是周浩轩手底下那个刺猬头小弟。
　　“怎么着。”谢凌似笑非笑，“周浩轩进去了，19班现在换你当老大了？”
　　一群人听到声音惊了下，转过来就看见谢凌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狐狸眼里沁着凌厉的笑容。
　　这表情他们太熟悉了。
　　过去一般看到谢凌这表情，就表示他们离进医院不远了。
　　“那什么……”
　　“干嘛？怂什么？”刺猬头白了眼旁边畏畏缩缩的一个Alpha，冷笑，“不过就是个离不开Alpha信息素的贱O，用得着怕吗？”
　　“你再说一遍？”谢凌把手里的购物袋塞到夏瑜怀里。
　　夏瑜抱着那堆东西，疯狂地往“一中F5”里发消息：急需救兵！！！快来！！！
　　“说了又怎么样？”刺猬头气焰相当高，反唇相讥，“怎么样谢凌，被秦寒摁在身下亲得爽吗？”
　　谢凌眯了下眼。
　　今天早上穆吟跟他来道过歉，原本章成瑞生日那天晚上的视频她是圈地自萌放在一个小群里，结果有个小学妹不当心传到了论坛上，还抖了许多秦寒和谢凌那晚上的料出来。
　　搁原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无非就是两个Alpha，秦寒和谢凌在论坛连CP专楼都有，大家也就看个热闹磕着玩玩，但现在谢凌是Omega的事已经众所周知了，这视频的性质就有点微妙了。他们担心视频一不小心被哪个老师看去，怀疑秦寒和谢凌搞早恋，因此大半夜就联系了刘飞帮忙删帖。
　　但因为删得有点迟，还是被不少人看见了。
　　“我说原来你跟秦寒水火不容的，怎么突然变那么好了呢。”刺猬头讥笑，“原来是被他标记爽了，这脾气跟着身体一块儿软了。那不然这样，你也让我咬两口，我保证比秦寒咬得你更爽……”
　　话音未落，人就被谢凌一拳揍翻在地。
　　谢凌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笑：“怎么样，爽吗？”
　　他揍人的动静不小，原本没怎么关注这边的一中同学听到声响都跑过来围观。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Omega一拳抡翻在地，刺猬头脸都憋红了，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正要还手，后衣领突然被人往后狠狠一拽。
　　转眼，人又被抡翻在了地上。
　　“操，你TM……”话没说完，胸口又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刺猬头瞪着眼睛看过去，揍他的人留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俊朗的脸上充满戾气，那只碾着他的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短皮靴。
　　刺猬头咬牙切齿；“你TM是谁？要你多管闲事？”
　　谢凌愣愣地看着把刺猬头踩在脚下的人：“……郁熔？”
　　郁熔俯视着脚下面目狰狞的人，冷冷道：“谢凌是我的人，他的事我就要管，懂？”
　　刺猬头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又一道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不懂。”
　　郁熔转过头去，看见回答的人是谁之后，唇角不带感情地扬了扬：“秦大主席，好久不见啊。”
　　秦寒礼貌又不带感情地回笑：“好久不见。”
　　“听说你分化成顶级Alpha了？”
　　“恩。听说你也是。”
　　郁熔哼了声：“刚从前面的小公园过来，那块儿没什么人。怎么样，去比比谁的信息素更强？”
　　谢凌试图插嘴：“不是，他……”
　　秦寒：“好啊。”
　　谢凌：“？？？”
　　谢凌看向秦寒，小声道：“不是，你上次不是说如果再见到他要跟他合好的吗？”
　　“骗骗你的。”
　　“什么？”谢凌一下没听清。
　　秦寒也没有再说，而是当着郁熔的面，拉住谢凌的手晃了晃：“我要出征了。”
　　他撒娇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不远处的郁熔听见：“他看起来好凶好可怕，你喷上阻隔剂，远远地给我加油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郁熔：一刀鲨了他（微笑）
　　大助攻来啦，修罗场上线（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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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最终三人并没有去成小公园，而是被问询赶来的老蔡提溜到了政教处。
　　刺猬头受了点伤，老蔡先一路骂骂咧咧地把他送去医务室。谢凌秦寒还有郁熔则在空无一人的政教处里排排站。
　　谢凌十分纳闷，问郁熔：“老蔡怎么连你也逮，不对，你怎么回国了？”
　　郁熔：“听说过你们学校和在法国的高中有个为期半个月的交换生活动不？”
　　谢凌不假思索：“没有。”他平时关注的东西很多，唯独不包括学校的各种八卦和大小活动，一般有什么都是夏瑜章成瑞他们说给他听的。
　　“就知道你没有。上个月我就报名了，不过为了让你看到我有更多惊喜的感觉，所以上回在视频里特地没说。”郁熔说着，手就要往谢凌肩膀上搭。
　　然而还没碰到人，谢凌就被另一边的秦寒往反方向拉着平移了好几米。
　　郁熔一张俊脸瞬间垮了下来。
　　谢凌突然秦寒扯过去，有点懵逼：“怎么了？”
　　秦寒掀起眼皮，看了看不远处只开着一条缝的窗户，笑道：“那边窗户开大了容易着凉，站过来点。”
　　谢凌哦了一声，又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往下看了看：“你……手松松？”
　　秦寒继续笑：“怕你着凉，给你捂一捂。”
　　“……”谢凌用另只空着的手挠了挠头，原本规律的心跳似乎发生了点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
　　“我也挺冷的。”郁熔站到秦寒面前，冷冷道，“需要打一架身上才能热乎，不知道秦主席愿不愿意帮助下同学？”
　　秦寒扯了下唇角，往前走了两步把谢凌半挡在身后。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动作。
　　“好……”
　　“你们在干什么？！”蔡主任走进来，一嗓门把空气中快要弥漫开来的□□味给驱散了。
　　谢凌连忙挣开秦寒的手。
　　“让你们分开罚站你们凑那么近干什么？！这位同学……”
　　郁熔初来乍到，没经受过蔡主任的言语毒打，突然被点到名也不慌不忙，十分淡定道：“老师，我有个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好歹人家也是国际交流生，为了贯彻学校开放交流的方针，蔡主任没有让他闭嘴，“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国际班的交流课程太简单了，不利于我在学习上有更长足的进步，我想申请转到1班旁听。”他来之前就打听过谢凌在1班了。
　　蔡主任：“这个嘛……”
　　交流生的事学校是交给他全权负责的，原则就是要让这些学生充分感受到一中优良的校园生活和学习环境，所以郁熔要申请换班这事，也不是不可……
　　“老师，我觉得不行。”秦寒突然插嘴。
　　郁熔；“……”杀人为什么犯法。
　　秦寒：“我和郁熔同学是初中同学，他当时在我们班的成绩……”
　　“秦大主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用老眼光看人？”
　　秦寒：“我只是感觉郁熔同学接受西方教育久了，贸然来我们班可能跟不上学习进度。”
　　“你不也是国外回来的。”郁熔道，“我跟不跟得上轮不到你来说。”
　　秦寒笑笑：“那不如请你现在做一套试卷让老师来判断一下。”
　　“做就做……”
　　“都给我闭嘴！”蔡主任一巴掌往桌上一拍。
　　谢凌：“……老师，疼不？我给您吹吹？”
　　“吹什么吹！都给我站好站好！我不说话你还当我不存在了是不是！别废话了，先给我说清楚今天中午是什么情况！”
　　最终三人踩着第一节 上课铃，一人领了一份3000字检讨任务出了办公室。
　　郁熔转班的事也因为秦寒的打岔宣布告吹。
　　“你们这老师。”郁熔一言难尽，“魔鬼啊。”
　　谢凌一脸小朋友你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慈祥：“那你是没见过老蔡罚人跑操场十圈，还要求他们边跑边喊我错了。”
　　“我宁可去跑圈。”他从小一碰到写这种长篇大论的玩意儿就头疼，“今晚上我住你家，我跟付阿姨说好……”
　　“该去上课了。”秦寒从后面不动声色地插进两人之间。
　　他们现在正站在走廊岔口上。1班在东面，郁熔的国际交流班要往西面走。
　　郁熔看了秦寒一眼，片刻，脸上扬起一个类似挑衅的笑容，对谢凌道；“我跟付阿姨说好了，这半个月都住你家。”
　　秦寒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
　　等郁熔走后，秦寒对谢凌道：“我今晚也想住你家。”
　　谢凌眨眨眼；“你不是说今天你奶奶回来你要回家吗？”
　　双休日两天秦寒一直住在谢凌家，但今天秦淮通知他说叶霜华回国了，让他怎么样都要回去。
　　“可是……”
　　谢凌看出他的犹豫，笑了笑：“你还是回家吧。”
　　“你不要我了吗？”
　　谢凌：“？”
　　秦寒眼睑微垂：“昨天你还跟我说随时欢迎我去住的，今天你有了新人，就不要我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秦寒这说话调调，仿佛下一秒就要撅起嘴嘤嘤嘤地哭起来。
　　谢凌被自己的魔幻脑补吓到了。
　　“好好说话。这不是担心你今天不回去回头又被你奶奶上家规吗，不然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啊。我家大门上不都录了你指纹了吗。”
　　谢凌家的大门是指纹开锁，由于前段时间秦寒频繁出入，所以昨晚上谢凌干脆把他的指纹也录到了自家门锁上。
　　一提起这事，秦寒又想起什么来了：“那郁熔的指纹有录吗？”
　　“没有。”以前他们家还用传统锁的时候郁熔是有钥匙，但他初二那年出国了，谢凌家换指纹锁是那之后的事，当中郁熔虽然回来过几趟，但都有谢凌陪着，所以也就没录。
　　秦寒偷笑了下，闷了好几个小时的心情总算稍有好转。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到谢凌手心里，细声细气有商有量：“给你吃。你不要给他录指纹好不好？”
　　幼稚。
　　这是谢凌的第一反应。
　　然而在秦寒掰着他的手指，将更多的巧克力一块一块塞进他的手心后，谢凌的脑子突然就有点发热。
　　热得就好像他和秦寒指尖相触感受到的温度一样。
　　鬼使神差间，谢凌说：“好。”
　　——
　　放学后，郁熔第一时间来找谢凌，回家路上甚至要帮他背包。
　　谢凌拍掉他的手，笑了声：“怎么，觉得我变成Omega了，连包都背不动了？”
　　郁熔啧了声；“和你是不是Omega有屁关系，就想帮你背，不行？”
　　“可以啊儿子。当年没白养你，知道孝敬爸爸了。”谢凌抬手揉了揉郁熔的脑袋，他身高有181cm，这身高在Omega里那简直是特例中的特例，但还是比郁熔矮了那么5公分。
　　啧，明明当初出国的时候还是小不点一个呢，现在都跟秦寒一样高了。
　　恩？他干嘛拿秦寒当标杆？
　　正想着，他搭在郁熔脑袋上那只手就被扒拉下来握住了。
　　谢凌看了眼，笑了：“干嘛？还玩小朋友手牵手呢？”
　　“秦寒牵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什么？”
　　“你和秦寒。”郁熔看着谢凌，“现在是什么关系？”
　　谢凌顿了下，眨眨眼：“兄弟呗，能是什么关系？”
　　“我今天刷了你们学校的论坛，看到论坛里有很多他和你乱七八糟的帖子。”郁熔握紧谢凌的手，“他亲你的照片我也看到了。”
　　“……你哪儿看到的？”不都删了吗！
　　郁熔：“说来话长，反正有Omega给我看的。”
　　差点忘了，郁熔从小到大也是那种万人迷体质，现在分化成顶级Alpha，也可以称得上是Omega收割机。
　　“……那天他喝醉酒了。”
　　那张照片是穆吟拍的，那天其实他后来也看过一眼，大致记得照片里他和秦寒是个什么姿势。
　　想着想着，谢凌的耳朵经不住红了。
　　郁熔注意到，眉头一下皱得死紧，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等两人走到谢凌家门口，郁熔才又姗姗地补充了句：“离秦寒远点。Alpha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我。”
　　谢凌想到白天秦寒针对郁熔的话，又听听现在郁熔针对秦寒的话，有点乐。
　　哎，幼稚。怎么这么幼稚呢。
　　果然这个年纪不是人人都像他那么成熟的。
　　谁让他优秀呢。
　　小尾巴毫无根据地翘了下，谢凌正要指纹解锁大门，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小熊围裙映入眼帘，谢凌下意识地要喊妈，结果刚做了个m的口型，人就凌乱了。
　　开门的并不是付女士，围着小熊围裙的也不是付女士。
　　“你怎么在这儿？”郁熔觉得自己心态要崩了。
　　秦寒扫了眼郁熔和谢凌握在一起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恐怖的暗色。
　　“看了不就知道了？”秦寒走上去，拉住谢凌的另一只手，唇角不带温度地扯了扯，“我们同居了。”
　　郁熔脸一黑，唰地一下看向谢凌。
　　谢凌缓过劲来，反扯了下秦寒：“胡说什么呢，到底怎么回事？”
　　秦寒很想再看郁熔着急一会儿，又怕再胡扯下去惹谢凌生气，只能道：“我接到我二哥电话，说我奶奶临时有事改天回国，我就来了。”
　　“……行吧。你说你要来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看你这穿的，吓我一跳。”谢凌往屋子里望了望，“我妈呢？”
　　“阿姨出去买东西，我正好帮她摘菜。”秦寒笑笑，“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一边说一边拉着谢凌进门。
　　谢凌觉着他今天收到的惊喜有点多。
　　郁熔不肯撒开谢凌的另只手，三人就保持这种拉拉拉的小学生姿势进了屋。直到站到鞋柜前——
　　“那什么。”谢凌左看看右看看，用一种十分无奈慈祥的口气道，“孩子们，能让我先换个鞋吗？”
　　秦寒和郁熔对视一眼，双双冷着脸松开手。
　　谢凌正要舒口气，秦寒又从旁边贴了上来，凑到他耳边道：“你屋子里的玩偶我都给你收好了。”
　　谢凌愣了下。他喜欢抱玩偶这事郁熔是不知道的，以前郁熔来他家之前他都会把房间里的玩偶藏起来，防止他的强者人设崩坏。今天因为事发突然，他差点都忘了这事了。
　　谢凌耳朵有点热，小声道：“谢了啊。”
　　郁熔换好鞋起身，一眼就看到秦寒凑在谢凌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谢凌还在摸鼻子。
　　他知道谢凌的小习惯，只有在不好意思的时候才会摸鼻子。
　　而现在他的不好意思，却是因为秦寒。
　　心里瞬间烦躁感爆棚，郁熔不容置疑道：“谢凌，今晚我睡你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秦神内心OS：你在想peach（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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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谢凌正要说好，秦寒就道：“Alpha和Omega睡一间房不太合适吧。”
　　某人显然忘了前不久还苦了吧唧地说做噩梦要谢凌陪他一块儿睡觉。
　　“你管不着。”郁熔没好气道，“我和他睡一张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刷小学生口算本呢。”
　　秦寒唇角下抿：“今时不同往日。”
　　谢凌：“……”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就是铁了心什么事都要和对方杠一下。
　　也是怪了，他之前一直以为郁熔和秦寒不对付是因为自己和秦寒不对付，郁熔站队导致，可现在他都跟郁熔把事情说清楚了，结果这两人好像比以前更不对付了。
　　难道这是什么顶级Alpha之间的本能排斥？
　　谢凌看看□□味贼重的两个人，总觉得如果现在他上去打圆场可能反而会加重矛盾，索性默默弯腰换鞋。
　　孩子总要自己长大学会处理人际关系，不能什么都依赖他这个老父亲。先让他们自己冷静一下。不行他再出场。
　　谢凌煞有其事地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那俩孩子只差一步就要开始互彪信息素了，要不是因为怕他受影响。
　　郁熔双手揣在裤兜里走近秦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成天想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秦寒眉梢微抬，对着郁熔露出个有点毛骨悚然的笑：“你敢说你没想过？”
　　他那双眼睛，一旦认真直视别人，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会在那种目光下无所遁形。
　　郁熔被看得十分烦躁，别过头啧了声。
　　——
　　家里一下多了两个青少年，付女士高兴坏了，晚上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结果把自己给吃撑了。
　　晚饭过后，付女士要出去散步消食，谢凌道：“妈，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快和小寒小熔一块儿写作业吧。”付女士对着镜子抿了下口红，凑到谢凌耳边小声道，“我和你爸一块儿去。”
　　谢凌愣了下，看到付女士脸上充满了少女般的笑容，眼神一下柔和了下来。
　　自从上回他爸在谢家大宅和刘毓谈完些什么后，和他妈的联系似乎比以前更频繁了。
　　“行，那你和我爸好好玩，不回来也没事，明天早饭我们自己能搞定。”谢凌说着帮付女士拿掉了落在脖子上的一根头发，顺便帮她整了整衣领，“真好看，难怪我爸那么喜欢您。”
　　付女士脸一红：“就你嘴甜。怪不得……”
　　说着暗搓搓地看了眼各占餐桌一头写作业的秦寒和郁熔，颇为感慨：“哎，其实我还挺想留下来围观修罗场的。”
　　谢凌：“？”
　　付女士拍拍他的肩：“妈想通了，只要你高兴，AA恋也没什么问题。”
　　谢凌：“？？”
　　“好好把握机会儿子，这么优秀的Alpha可不多，不过你们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
　　“我走啦！拜拜！”
　　“……”
　　——
　　付女士走后，谢凌拿着书包在餐桌边坐下，才刚拿出一张数学卷子，原本各占餐桌一头的秦寒和郁熔突然唰啦啦地走了过来。
　　一眨眼，两人就分别占据了谢凌一左一右的座位。
　　谢凌：“……你们干嘛？”
　　郁熔：“有题不会，你先写你的，我一会儿问你。”
　　谢凌哦了一声，问秦寒：“你也有题不会？”
　　秦寒眼睑微垂：“没有。那边坐着冷，你身边暖和。”
　　谢凌看了眼打到26°的热空调，觉得改天得给秦寒买只鳖补补阳气。
　　谢凌花了一个半小时写完两整张数学试卷，眼见郁熔还在他旁边百无聊赖地转笔，正要说什么，身体忽然颤了下。
　　郁熔注意到了：“怎么了？”
　　谢凌没回答他，转向秦寒，耳根有点发热：“怎么了？”
　　刚才，秦寒好像在桌子底下蹭他腿来着……
　　然而秦寒十分淡定，仿佛刚才的事压根不是他干的，只笑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发现你今天上课回答的那道数学题有更好的解法。”
　　“真的假的，我觉得我的解法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在所有科目里，谢凌最喜欢的就是数学，对于用多种方法解数学题更是有一种莫名的热忱，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开最难的题。
　　所以秦寒那么一说，他的注意力立马从郁熔那儿移走了。
　　“恩，这个地方，比起代数，用数形结合的方法会更快。”
　　“哪个地方，你手挪挪，人过来点，我看不见。”
　　秦寒勾了勾唇角，顺理成章地往谢凌身边靠，人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然而谢凌沉迷解数学题，并没有发现他们这个姿势有任何不妥。
　　郁熔脸一黑，很想直接冲上去把两人拉开。但他知道谢凌表面看上去吊儿郎当，但学习起来从不含糊，也不喜欢有人打扰，于是只能干巴巴地坐在一边看。
　　要是他成绩再好点就好了。
　　那现在和谢凌贴那么近的就不是秦狗了。
　　学习好了不起嘛？
　　郁熔越看越烦躁，索性离开了餐桌边。
　　秦寒一心两用，看到郁熔臭着脸走开，心情好得恨不得唱首歌。
　　然而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两人讨论完题，就见郁熔搬了个大纸箱过来。
　　今天上午去一中报道之前他已经来过一次，纸箱是那时候放过来的，当时谢凌已经去上课了，所以没看见。
　　郁熔从那个纸箱里拿出几样东西摊放在桌上。谢凌一看眼睛顿时直了。
　　“我靠，这碟你从哪里找来的！”谢凌拿的是一盘古早动漫的光碟，这部动漫因为题材敏感，在国内被全网封杀，任凭谢凌怎么找都只能找到网络高糊版，更不用说是光碟了。
　　郁熔看他高兴的样子，那张充满凶气的俊脸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下来：“知道法国人民热爱日漫不？这可是爸爸去年圣诞节为了你特意冒着风雪从巴黎一家小店淘来的。还有这本绝版漫画，记得不？你六岁那年带去游泳馆，掉泳池了，当时还哭鼻子，我和谢叔叔……”
　　“谁哭鼻子了！”谢凌急着打断，“跟你说那会儿是我游泳不小心眼睛里进水了。”
　　谢凌像小老鼠刨食一样在那个大箱子里翻来翻去，眼里时不时闪出惊喜的光。郁熔站在一边，手撑着桌子，带着笑和他聊天。
　　远远看过去，和谐得不行。
　　秦寒暗暗攥紧手里的笔，就连指甲抠破掌心都毫无感觉。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对谢凌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他只知道谢凌喜欢看漫画，却不知道他喜欢看哪些，需要哪些。以小见大，所有和谢凌童年相关的事情，他全都不知道。
　　那些他沾沾自喜，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关于谢凌喜欢巧克力、喜欢玩偶的秘密，或许在郁熔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远比谢凌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要多上太多。
　　和他完全契合的Omega，是在他完全不存在的时间里，和另一个顶级Alpha一块儿长大的。
　　这个粉碎Alpha占有欲的认知让秦寒的情绪起伏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唰地一下站起来，趁着谢凌和郁熔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迅速掏出两管镇定剂，把自己关进了厕所。
　　——
　　当天晚上，郁熔最终还是睡在了客房。
　　凌晨一点。谢凌美滋滋地抱着自己的北极熊玩偶在睡梦中翻滚，脚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个热热软软的东西。
　　“唔？”睡梦中的谢凌觉得有点怪怪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房间里还有点月光漏进来，在看清自己旁边是什么情况之后，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寒怀里抱着个枕头，听到谢凌的叫声，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他穿的是浴袍，或许是因为睡姿的关系，本来系得好好的腰带都松松垮垮地掉了，前襟大敞，袒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肌和腹肌。
　　谢凌急忙错开视线，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很莫名其妙，强迫自己把眼神转回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秦寒先来了个诚恳的道歉，“就是晚上做噩梦，实在睡不着，所以……”
　　他说着，以一种仿佛暗搓搓却能确保谢凌发现的角度攥了下自己怀里的小枕头。
　　谢凌注意到他的举动，心瞬间软了：“行吧，快躺下吧，很晚了，明天还得上课呢。”
　　秦寒乖乖躺下，片刻，他问；“我可以抱着你吗？”
　　谢凌：“……”他记得秦寒说过，抱着他睡好像不容易做噩梦。谢凌之前想过这个问题，觉得应该是因为他们生理上完全契合。
　　“行，你抱……”
　　话音未落，身体就被人从身后结结实实地搂住。
　　那一瞬间，谢凌直接哑火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寒身上的体温过高，传导性过强，他才被抱住，身体就唰地一下热了起来，连带着心跳都开始疯狂加快。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上一回在别墅影音室里秦寒当着那么多人面把他抱住，也是同样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的反应似乎比上一次还要强烈。
　　谢凌隐约觉得不太妙，他怕秦寒发现自己的异样，随口找了个话题；“你做了什么噩梦啊？”
　　“梦到你有了新的小伙伴，不理我了。”秦寒的声音在黑暗中娓娓响起，“我追着你跑，求你别抛下我，然后不小心掉进了特别深特别暗的海底，身体被海草缠住，怎么也挣脱不掉，我就在那片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一年又一年……”
　　“这什么奇葩的梦。”谢凌直接打断秦寒，“我现在就很多小伙伴，你看我有不理你吗？”
　　秦寒顿了顿，意有所指：“那万一以后出现特别了解你，特别合你心意的小伙伴呢？”
　　谢凌不知道秦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只是听到他那么说，心里就很不好受。
　　秦寒从初中开始就很受欢迎，但谢凌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什么朋友。当初两人之间还有误解，谢凌以为他是高岭之花不屑于和人交朋友，但现在联想秦寒的家庭背景，联想那天叶霜华对秦寒的态度，他突然就觉得，或许秦寒从头到尾都不懂应该怎么和同龄人交朋友。
　　所以他总是形单影只，做着那么孤独绝望的噩梦。
　　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谢凌下意识地握住秦寒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不管有了什么样的小伙伴，我都不会不理你的。”
　　“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黑暗中，少年的声音和缓而有力，一字一句，敲在Alpha疯乱了一晚的心房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嫁何撩啊小凌凌（猫猫托腮. 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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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谢凌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再次醒来时，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在敲房门。
　　“进来。”谢凌脑子还不太清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
　　郁熔推门进来：“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给自己定个闹钟，上学要迟到了你知不知……”
　　“怎么了？”谢凌眼看郁熔变了脸，正觉得奇怪，突然感觉床垫晃了晃。
　　一个人从旁边坐了起来。
　　谢凌：！！！
　　他差点忘了！秦寒还在他边上！
　　等等，他干嘛那么激动，在就在呗。
　　谢凌转过头去，随后陷入了沉默。
　　昨天他记得秦寒过来的时候虽然有点衣衫不整，但身上的浴袍还是好好穿着的，可经过一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睡的，现在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滑了下去，白皙精悍的肉|体直接就暴露在谢凌眼中。
　　那种有点熟悉的，不好意思的感觉再次袭上身体。
　　他本能地避开眼。
　　就是这么一个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动作，让郁熔原本就很不好看的脸色瞬间更黑了。他咬牙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凌：“就昨晚上他做噩梦，然后……”
　　话音未落，谢凌的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你干嘛？”
　　秦寒垂着眸，看上去十分贴心地笑了笑：“昨晚上好像压你压狠了，怕你腰不舒服，给你揉揉。”
　　说着捏住谢凌的腰窝，当着郁熔的面，缓慢而轻柔地帮他揉起来。
　　郁熔感觉他离犯鲨人罪就差那么一点点。
　　谢凌的腰部原本就很敏感，只被秦寒捏了一下，身体就直接弹了弹。他连忙反握住秦寒的手：“没压着，你的错觉，咱们昨晚都睡得很安详，乖，快起来换衣服上学了。”
　　说完忽略跳得飞快的心脏，麻溜地滑下床。
　　手下忽然变得空空落落，秦寒忍不住蜷了下手指：“恩，应该是我的错觉。”
　　余光瞥过站在门口的郁熔，秦寒扯了扯唇角：“昨晚我就是抱了你一晚上，应该不至于弄疼你。”
　　“……”谢凌差点把头套进袖子里。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秦寒这话听上去那么奇怪呢？
　　穿完衣服，谢凌飞快跑出去帮秦寒和郁熔蒸包子。房里瞬间只剩下两个杀气四溢的顶级Alpha。
　　郁熔走到床边，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俯视还坐在床上的秦寒：“昨天是谁说Alpha和Omega不适合睡一间房的？秦寒，大半夜爬人床，你能要点脸吗？”
　　秦寒慢条斯理地把浴袍拉上，起身站到郁熔面前。
　　两人的身高从直观上来看差不多，一对视火|药味就噼里啪啦地散了开来。
　　秦寒盯着郁熔，不带感情地笑了笑，理直气壮：“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脸啊。”
　　郁熔：“……”操。
　　——
　　中午交流生们临时有别的活动，谢凌照例和夏瑜他们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
　　秦寒站在餐厅门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和秦淮打电话。
　　秦淮：“你这个月易感期快到了，怎么样，有跟小凌提要标记的事吗？”
　　秦寒没说话。
　　秦淮叹了口气：“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这个临时标记的重要性，你一天不做，易感期，不，都不用易感期，随时都有陷入精神崩溃的可能。”
　　秦寒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紧缩了下：“我已经带足镇定剂了，你之前不是说只要不受巨大刺激就不会有事吗？”
　　“我是这么说过，但不代表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标记这事一天不做，你在他身边就……”
　　“二哥。”秦寒打断秦淮，“我不能，也不想再做让他害怕的事情了。”
　　他见过谢凌被谢岚有关的噩梦所困是什么样子，也无数次试探过谢凌，所以他很清楚，被标记这件事对现在的谢凌来说依旧是很大的心理障碍。
　　秦淮知道自己弟弟的行事风格，闻言十分无奈：“哎，我也说不动你。那你自己小心点，尤其最近，躲掉一切你觉得有可能给你带来刺激的人和事，不然一旦你身体里种的那张芯片的麻药漏出来，二哥就只能去给你收尸了。”
　　秦寒：“……知道了。”
　　——
　　秦寒挂掉电话刚走进店门，就听到章成瑞的大嗓门传出来：“什么？郁熔要请我们吃法国大餐？！”
　　秦寒脚步一顿。
　　谢凌：“他爸有个朋友在国内新开了家法国餐厅，听说他回国了就说让他带同学去吃，给了好几张招待券，我们俩也吃不掉，就大家一起去呗。”
　　夏瑜立马放下手里正在啃的鸡腿：“哇！那我们不是沾了小凌凌的光，那我中午得少吃点。”
　　“出息。”萧炎飞笑笑，“你要想去我以后带你去啊。”
　　“……我才不跟你去呢。”夏瑜说着用手肘捣了捣谢凌，挤眉弄眼，“小凌凌小凌凌，你和郁熔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什么关系。”谢凌发现最近好像总有人问他跟XX是什么关系，“一块儿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呗。”
　　“就这样？”
　　谢凌顿了顿：“从广义上来说是这样的，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从狭义上来说嘛……”
　　夏瑜一脸紧张。
　　谢凌见状故意来了个大喘气：“从狭义上来说，我是他爸爸。”
　　夏瑜害了声：“你知不知道你俩在咱们学校论坛里都有同人文了。”
　　谢凌乐了：“不是吧。他们动作那么快啊。”
　　“谁让他昨天的出场形式那么小说男主，还一上来就说。”夏瑜咳了声，吊起眼睛模仿郁熔凶神恶煞的样子，“谢凌是我的人，我就要管，懂？”
　　“诶诶诶，我也看到了！”章成瑞道，“还有再加上秦神的，你们三个的修罗场文，叫什么《最强宠爱，顶级Alpha轻点爱》！”
　　谢凌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夏瑜听到章成瑞说秦寒，下意识地看了萧炎飞一眼。
　　自从上次在别墅看到谢凌和秦寒之间的互动，他心里就存了点疑影，后来回来和萧炎飞大致通了下气，总算是捋请秦寒对谢凌是个什么心思了。
　　谁想到现在半路又杀出了个郁熔。
　　嘤！真得好刺激哦！
　　趁着秦寒现在出去打电话，夏瑜简直按捺不住八卦之心，追问道：“小凌凌，你和郁熔真没别的关系？我怎么在论坛上看到有知情人士透露，说小时候他发烧你亲手熬粥还用嘴喂给他喝，然后他说冷，你还脱光了用身体给他取暖唱摇篮曲给他听呢？”
　　谢凌：“…………”
　　谢凌：“什么知情……”
　　“真的吗？”
　　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
　　一转过去，就看见秦寒逆光站在他们身后，半边脸掩埋在光线的阴影中。
　　夏瑜：！！！
　　——
　　下午放学之后，搞数学竞赛的老唐把谢凌留下来说竞赛的事，老唐是出了名得能念叨，尤其是对自己的得意门生。
　　夏瑜他们按照郁熔给的地址先一步坐公交去了那家法国餐厅。
　　等到谢凌从办公室出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回教室的路上正好撞见往他们班走的郁熔。
　　“怎么了？你没跟他们一块儿走？”
　　“等你呢。”
　　“行，我拿完东西我们就……秦寒？”
　　谢凌刚从后门进教室就看见秦寒趴在课桌上，头埋在胳膊里，问：“你怎么也没走？”
　　郁熔内心其实很不想叫秦寒，但谢凌现在把秦寒当兄弟，无奈只能一块儿去。
　　谢凌见秦寒没反应，微微蹙眉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秦寒咳了声，从胳膊里抬起头。
　　“你脸怎么这么红？！”谢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了下秦寒的额头，“你发烧了？！”
　　秦寒又咳了声，声音有些哑：“今天下午就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晚上你床的时候穿太少了。”
　　“……”谢凌耳朵根莫名有点热，也跟着咳了声，“那怎么办，去医院吗？”
　　秦寒：“不想去医院。”
　　“那打电话叫你家司机过来送你回家休息？”这两天秦寒已经说好住谢凌家了，原计划司机是不会来接的。
　　“不想回家。”秦寒垂下眸，因为发着烧，那张脸上不止有可怜，好像还多了两分脆弱，“如果我奶奶知道我把自己弄生病了，一定会骂我的。”
　　谢凌：“……”不得不说，他觉得著名女企业家叶霜华女士在教育孩子这方面是真得很有缺陷。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秦寒边咳嗽边道，“我可以自己先回你家吗，我不会乱碰东西的，就想休息一下。”
　　昨天付女士出去和谢诚约会，两人临时决定去个周边游，这两天又不在家。
　　谢凌一点也不担心秦寒会乱碰东西，只问：“你确定你现在这样一个人能回去？”
　　“没事。”秦寒脸上浮出苍白虚弱的笑，“你们快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说完拎起书包起身，刚走了两步，人就往旁边倒。
　　谢凌立马扶住他的腰。秦寒似乎完全没力气似的，就着谢凌扶他的姿势，身体整个陷进他怀里。
　　“你这样不行，我先送你回家吧。”谢凌对郁熔道，“你先过去和他们汇合，我一会儿来。”
　　郁熔微微蹙眉，上下打量秦寒：“是不是真发烧了啊，顶级Alpha哪有那么脆弱？”
　　“顶级Alpha也是人嘛。”谢凌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偏袒，“我都摸过了，差不多得有38°5吧。”
　　“也是，你这手都能赶上人家电子温度计了。”郁熔扫了眼秦寒，意有所指道，“我小时候好几次发烧都是你摸出来的。”
　　谢凌闻言刚要得瑟追忆下当年，秦寒突然猛咳好几声。
　　谢凌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扶着秦寒就往教室外走。
　　郁熔跟在后面，忍不住切了声。
　　烧死他得了！
　　——
　　回到家之后，谢凌下意识地要把秦寒扶到他常住的客房休息。
　　秦寒却提出要去谢凌的房间，他虚弱地解释：“你房间有你的味道，我待得比较安心。”
　　谢凌耳根一热：“我……我能有什么味道啊？”
　　“你信息素的味道。”秦寒垂下眼，“求你了。”
　　谢凌唔了声，觉得这事也挺合乎情理的，毕竟他和秦寒完全契合，之前治疗副作用的时候他也是一碰到秦寒的信息素就舒服了。
　　于是他将秦寒扶到自己床上躺下。
　　“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先去给你拿药吧。”
　　“药等会儿再吃。”秦寒拽住谢凌的衣角，咳了两声，“我饿了。”
　　谢凌眨眨眼：“那你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买？”
　　谢凌家地段好，下去对面就是一条热热闹闹的小吃街。
　　“想喝你亲手熬的粥。”秦寒顿了下，补充道，“你给郁熔熬的那种。”
　　谢凌：“……熬粥熬得好费时间，我下去一趟来回最多一刻钟。”
　　“可是我就想喝。”秦寒盯着谢凌，大约是烧得又厉害了，他的脸比在学校的时候还要红，眼尾脆弱地垂下，似乎还带着点湿意，和平时高岭之花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我想喝。”秦寒又说了一遍，“好不好？”
　　“……好。”谢凌闭了闭眼睛，他觉得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拒绝这样的秦寒，简直就跟公狐狸精似的，“你等着。”
　　四十分钟后，谢凌用小碗把熬得软烂细腻的玉米青菜粥盛上，又找了点酱菜和肉松，分别装在两个小碟子里，一起用托盘端进房间。
　　床上，公狐狸精正和他睡觉常抱着的北极熊黏在一起。
　　见谢凌进来，秦寒原本虚弱得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期待的笑意。
　　他看看托盘里的东西，忍不住道：“你好贤惠。”
　　这个形容词让谢凌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但小尾巴还是禁不住翘了下：“这算什么？满汉全席我都会做呢。”
　　谢诚会做菜，小时候谢凌在旁边跟着学了不少。后来谢诚走了，谢凌为了让付女士高兴，也没少研究厨艺上的事。
　　“你最厉害了。”秦寒把替身北极熊丢到一边，坐直身体问，“以后能不能做给我吃？”
　　“好说好说。”谢凌端起粥递给秦寒，没正形地笑，“现在就先请您品尝第一道。”
　　秦寒看着冒着热气的碗，凤眼里沁出一丝虚弱：“我手没力气了。”
　　“……”谢凌挠了挠头，一屁股坐到秦寒身边，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喝吧。”
　　秦寒垂眸看了眼，还是没动。
　　“怎么了？”
　　“不用嘴吗？”
　　谢凌：“？？？”
　　“……那个帖子上说，你用嘴给郁熔喂过粥。”秦寒暗暗揪紧手下的床褥，“我的嘴唇舌头都比他软，更好喂。”
　　“真的。”秦寒凑近谢凌，用他那副公狐狸精般的嗓音引诱道，“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好骚这句话我已经说腻了（狗头）
　　北极熊：QAQ我是替身？？
　　临时标记快啦，开窍也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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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试试看……试试看……试看……看。
　　谢凌盯着秦寒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差点把一碗粥倒在被子上。
　　他手忙脚乱地稳住姿势，热着耳根道：“我没有用嘴喂过他！最多也就是用勺子，那都是他五六岁时候的事了！”
　　秦寒咳了两声，垂下眸：“可是论坛里的帖子说……”
　　“咱学校论坛啥情况你还不知道吗。”谢凌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就昨天我还看到一个，说什么我跟你都有十个孩子了，这种事能当真吗？”
　　“……是不能当真。”
　　谢凌刚要说这就对了，秦寒又勾了勾唇角：“生孩子那么辛苦，我怎么舍得让你生十个，一两个也就够了。”
　　“……”谢凌一言难尽，把粥勺往秦寒嘴边送了送，“乖，快喝粥然后吃药，我觉得你这脑子现在已经有被烧坏的迹象了。”
　　秦寒忍笑，乖乖张嘴，正要喝的时候又停住了。
　　“又怎么啦？”谢凌自个儿都没意识到自个儿的语气像在哄小孩。
　　“烫。”秦寒看着谢凌，细声细气道，“你给我吹吹好不好？”
　　“……好。”他是从没想过，在外稳重游刃有余的秦寒生起病来会是这种样子，包括上次醉酒也是。
　　事儿多，但莫名得，却也不会让人觉得麻烦。
　　喂完粥后，谢凌又从药箱里拿了退烧药给秦寒服下，同时往他的腋下塞了个电子温度计。
　　秦寒脑门上贴着个冰贴，人躺在被窝里，被沿盖过下巴，看上去乖得不行：“吃了药应该就没事了，你快点去聚餐吧，对不起，耽误了你那么久。”
　　谢凌勾唇：“没事，不差这一会儿，等你量完体温我再去也行。”
　　两分钟后，电子温度计响了，秦寒拿起来看了眼。
　　谢凌问：“怎么样？多少度？”
　　“没多少，快好了。你快去聚餐吧。”嘴里这么说，咳嗽声却似乎比刚才还要剧烈。同时还故意把温度计往被子里塞了塞。
　　谢凌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让我看看温度计。”
　　“真得没什么……”
　　谢凌也不废话，直接把手伸进秦寒的被子里拿。秦寒把温度计握在手里，见状抗争了一小会儿，趁势把谢凌的手心手背摸了个遍后，装作生病力有不逮的样子，任谢凌拿走了温度计。
　　谢凌抢到温度计，一度还很得瑟地翘了下小尾巴；“你没病还好说，病了还想跟爸爸拼武力值？”
　　然而在看到温度计上的数字后，谢凌翘起的小尾巴立刻垂下了，他看向秦寒：“小朋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生病了就要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病情，不要逞英雄强挨着？”
　　“……其实真得没什么。”秦寒眼睑微垂，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看上去比刚才还要乖巧：“我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很习惯了。”
　　在这点上，秦寒确实没有故意卖惨或者说谎。
　　很习惯了。
　　一瞬间，谢凌感觉自己的心又像昨晚一样，被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给灌满了。
　　确实，秦寒从小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奶奶，事业和影响力一个比一个大，人却也一个比一个忙。
　　谢凌依稀想起初中有次家长会，好像还是秦寒的家庭教师来开的。
　　而且就算不忙，想起叶霜华女士教导孙子的神情态度，谢凌都不觉得秦寒能从她那儿得到什么温情。
　　秦寒到底是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长大的。这一刻，谢凌突然很想知道。
　　“没人教你，那现在爸爸来教你，生了病，有哪儿不舒服，哪里疼哪里酸热了冷了全都要说，别干这种藏温度计的傻事。”
　　这明明都烧到39度了还说没事！
　　谢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等我一会儿，我给郁熔打个电话，今天不去聚餐了。”
　　秦寒虚弱地咳了两声：“……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谢凌道，“你乖乖躺着休息，我去打个电话就进来。”
　　“……好。”眼看谢凌出门，秦寒暗暗地勾了下唇角。
　　——
　　谢凌出去以后才发现之前郁熔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前他忙着照顾秦寒，手机丢房间里也没听到。
　　他立马回拨过去。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章成瑞他们的说话声：“我去！这个蜗牛也太好吃了吧！”
　　郁熔凉飕飕道：“这餐桌上的蜗牛都轮回转生一圈了，您终于想起我了？”
　　谢凌也知道自己理亏，摸摸鼻子笑了笑：“抱歉啊，前面忙忘了。”郁熔啧了声：“快过来吧，你爱吃的都给你留着了，到时候不够再点。”
　　“今天恐怕过不去了，秦寒的状况不太好，我想留在家里陪他。”
　　“？？？”郁熔的声音沉了两分，“他状况不太好？你知道他这病怎么来的吗？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谢凌：“郁熔。”
　　郁熔察觉到谢凌有点不高兴，稍微矫正了下语气，“不是我针对他，就今天我把你们送上车以后，去车站等车，碰上你们学校两个住宿生，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当时其中一个住宿生手里拿着自己的住宿卡，正兴高采烈地往上套卡套，郁熔听到他跟另一个人说是中午秦寒问他借了卡。
　　“真的假的？秦神问你借卡干嘛？”
　　“哎呀，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秦神来还卡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拿了我的住宿卡去洗澡了！”
　　“洗澡？秦神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突然在学校洗澡？”
　　“那就不清楚了，总之这个卡现在已经身价百倍了呜呜呜，我一定要好好保存！诶你是不知道秦神多牛逼，这12月的天，他洗完澡来还卡的时候就穿了一件白衬衫，那袖子管都是往上卷的，我看着都冷。还有我后来发现我卡里的钱根本一分都没少！”
　　“所以？”
　　“你傻啊。这就说明秦神洗的是冷水澡！”
　　一中的住宿楼需要住宿卡才能进，住宿卡里面是可以充钱的，方便住宿生洗热水澡，但如果是用冷水就不用额外扣费。
　　谢凌听完陷入沉默。难怪他说今天大活动的时候怎么没看见秦寒，原来居然是去冲冷水澡了吗？
　　……可是为什么呢？
　　郁熔：“你记不记得，咱们初中那会儿，但凡出去有个什么事，他总能想出办法阻挠我们，现在……”
　　“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谢凌下意识地给秦寒辩解，“他现在真不一样了，还学会跟我逃课了。就光这一个学期，我和他的检讨加起来都可以贴满学校布告栏了。”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传来声音，就在谢凌想着是不是信号不好时，郁熔又重新开口道；“下礼拜六，就我回法国前两天是我生日，你没忘吧？”
　　谢凌笑了笑：“儿子生日我哪能忘呢，哪年不是给你寄礼物去。”
　　郁熔恩了声：“那天我订了小时候谢叔叔总带我们去的那家餐馆，你会来吧？”
　　“那必须来啊，今天纯属是有突发事件。”谢凌以为郁熔是在为自己今天鸽了他不高兴，像哄孩子一样道，“到时候爸爸给你准备双份的礼物。”
　　“不用。到时候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谢凌感觉到郁熔的语气有点不对，愣了下问：“什么事……”
　　“谢凌。”身后传来一个幽幽弱弱的声音。
　　谢凌转过去，看见秦寒正赤脚站在地上，忙对郁熔道：“那天我肯定去，现在还有点事，先挂了啊。”
　　说完中断了通话，快步走到秦寒面前：“你怎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是嫌39度不够刺激，打算烧成个390度？”
　　“没事，家里空调开得挺热的，不觉得冷。”秦寒笑笑，“看你打电话打了好久，是不是不太方便，不然你还是……”
　　“没什么不方便的。”谢凌把秦寒往屋子里赶，“你快回去回去，我给你倒杯水。”
　　谢凌倒了杯水让秦寒喝下，随后道：“那你好好休息着，我先出去。”
　　秦寒攥住他的手腕，巴巴地看着他：“在我睡着前，留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谢凌笑了声：“秦神，你发个烧还挺粘人啊。”
　　不过对于从小没有被关爱过的孩子来说也很正常，谢凌抱着一颗长兄慈父的心，从写字桌边捞了张转椅过来：坐到秦寒身边：“哥在这儿呢，睡吧。”
　　秦寒依旧盯着他。
　　谢凌：“……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就跟你说刚才那样要着凉吧，你等等，我去我妈屋里再给你拿床被子。”
　　谢凌起身，不想又被秦寒拉住，某个刚才虚弱得连粥勺都拿不动的人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直接一把将谢凌拽倒了在床上。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谢凌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等再睁开时，发现自己脑袋正搁在秦寒的胸口上。
　　尽管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但谢凌却莫名能听到秦寒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耳膜。
　　谢凌怔了下，刚要起身，肩膀和腰却被秦寒用两只手按住。
　　“我不是感冒，不会传染的。”
　　“我知道，我不是怕你传染我……”
　　“用嘴喂郁熔喝粥是假的。”秦寒缓缓道，“那脱了衣服抱着他取暖，还有唱摇篮曲，是真的吗？”
　　谢凌下意识道：“当然不是……”
　　“嘘。”又轻又低的一声气音，落在谢凌耳中却无比清晰，他本能地消失了声，房间里霎时落针可闻。
　　片刻，秦寒道：“老师说好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尤其是像你这么厉害的大帅比。”
　　谢凌回过神，这才感觉到脖子上热热的。秦寒不知何时将指尖搭到了他的颈动脉上。
　　“……你还学过测谎？！”谢凌惊了。
　　秦寒轻笑：“一点点。主要是我能感觉到你的信息素在波动。”
　　谢凌唔了声，莫名有些心虚：“那不能叫取暖，就还是他五六岁的时候，那会儿在游泳馆他突然发烧了，又说冷，我就给了他一个父爱的拥抱嘛。”
　　见秦寒没说话，谢凌又道：“再然后吧，毕竟不是每个小孩子都像我那么天赋异禀又早慧成熟的，反正他去医院一路上闹腾得厉害，我怕他吵着我爸开车，就给他在车上唱了个摇篮曲让他赶紧睡觉。”
　　秦寒恩了声：“那我现在也觉得冷，你可以给我一个父爱的拥抱嘛？”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缠住谢凌微长的发梢。一圈、两圈……直到缠无可缠，才颇为遗憾地停下手，轻轻强调道：“我想要一个父爱的拥抱，脱了衣服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Oh！这见不得人的父子关系！（狗头）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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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两人离得极近，谢凌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灼热鼻息，身体莫名有点发软。他不自觉地挪开视线：“我觉得这事……不太行。”
　　“为什么？”秦寒摩挲了下指尖柔软的卷发，声音里带着几丝偏执的委屈，“郁熔可以，我就不可以吗？”
　　一瞬间，谢凌很想把论坛里那个知情人士揪出来摁在地上用小皮鞭好好抽一顿。
　　好端端地乱发什么帖子！看这又激起孩子的攀比心了！
　　“这个，时代不同了，条件也不一样了。”谢凌咳了声道，“这儿有棉被，空调，取暖效果肯定比我亲自上阵那什么要好。”
　　“可我觉得人体取暖的效果更好。”秦寒边说边把另只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两只手一块儿玩起了谢凌的头发，“这是最原始、最简单、最经典的办法。”
　　“……”谢凌抓住秦寒玩自己头发的手，“不行。”
　　“为什么。”秦寒顿了顿，“我们昨晚不是抱在一起睡过了吗？实在不行，你不脱衣服也可以。”
　　“……不行就是不行。”昨晚是昨晚，但现在情况又有不同。
　　一来，从刚才以这种姿势倒在秦寒身上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跳就跟在蹦迪似的，比之前任何一次跳得都快。
　　谢凌本能地不想让秦寒察觉到这点。
　　二来，就是他觉得现在不能抱，说不上为什么，他甚至觉得如果现在躺在这儿的是章成瑞或者萧炎飞或者别的谁谁都可以，但秦寒不行。
　　谢凌将秦寒的手从自己的头发里摘出去，迅速翻身下床，正要帮秦寒把他的手塞回被窝里，秦寒突然又反握住他的手。
　　“不给抱的话。”秦寒声音微弱道，“给唱摇篮曲吗？”
　　谢凌琢磨着发烧这事可能真得会因人而异降智：“不如我用手机给你放一首？”
　　秦寒：“我想听你唱。”
　　“乖，爸爸年纪大了，现在唱不出摇篮曲的精髓了。”小时候那会儿他也不太懂，看当时郁熔发烧闹得厉害，突然想起自己婴幼儿时期付女士经常唱摇篮曲哄他睡觉，就有样学样地给郁熔也来了一首，当时他还觉得自己牛逼坏了，现在想想那段事情绝对可以归为黑历史。
　　就他，这么强悍牛逼的人，还唱摇篮曲，不合适。
　　何况还是现在对着秦寒唱。
　　“快撒手睡觉了，我去把刚才给你熬的粥保温起来，一会儿你醒了就能喝。”
　　谢凌说完就想走，却发现手腕被攥得更紧了。
　　他低头看了看，又看向秦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兄弟，你为何如此执着？”
　　因为他快被疯狂的嫉妒给折磨疯了。哪怕那些传言都不是事实，哪怕那些都是别人编造出来的，但只要听到人们将谢凌和郁熔的名字放在一起谈论那种事，只要稍微顺着那些谈论想象下那些根本没有发生过的画面，他就要整个爆炸了。
　　只有让谢凌离他更近点，像昨晚一样，将这个人完全抱入怀中，把那些事真真切切地做一遍，才能稍稍抚平那种躁动的情绪。
　　可是谢凌并不愿意。
　　其实他还有很多手段，最简单的就是直接上手将人绑住，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他疯狂嫉妒，可是他不能让谢凌讨厌他，更不能让谢凌受伤。
　　秦寒闭上眼，缓缓松开谢凌的手，转过身将自己埋进被窝里。
　　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他的头发和侧脸上，平添出了几分莫名的寂寥与孤独。
　　那一刻，谢凌突然有种想冲上去满足秦寒所有要求的欲望。
　　……自己一定是疯了。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做，静悄悄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
　　郁熔的父母都在法国做生意，生日那天没法赶回国内，当天到饭店的只有谢凌他们几个还有跟郁熔一块儿过来交流的三个交流生。
　　“卧槽卧槽这个蒜香排骨也太好吃了吧！！”
　　“我觉得这个口水鸡更好吃，操，你们给我留点！！”
　　“诶！！啤酒没了！！快上酒，寿星今天还没开喝呢！”
　　经过两个礼拜学校各种大小活动还有私下亲切友好的交流，两波人算是都熟得差不多了，席间抢起菜来肆无忌惮，互相把油爪子往对方脸上抹。
　　全程没有被卷进战斗，也没有人敢把其卷进战斗的只有秦寒。
　　整个晚饭期间，秦寒除了自己吃两口之外，基本都在给谢凌剥虾壳蟹壳各种壳。萧炎飞他们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郁熔那几个朋友就看呆了。
　　谢凌咳了声，解释道：“因为一些历史渊源，他养成了这种乐于助人的习惯，你们不必觉得太奇怪。”
　　那几个朋友相视一笑，其中有个绿头发的兄弟调侃道：“凌哥你可别糊弄我们啊，秦神乐于助人怎么也没见他给我们剥壳啊。”
　　“对啊对啊，他这分明是偏心你嘛。”
　　谢凌耳根有点热，见秦寒还在剥，忙道：“别剥了，你快吃吧，我就没见你动过几筷子。”
　　“我没事。”秦寒笑了笑，把一小碗剥好的晶莹剔透的虾肉推到谢凌面前，“你比较重要。小心烫。”
　　谢凌：“……”
　　他其实认真反思过，那会儿秦寒刚转来的时候他让秦寒伺候自己吃饭，是不是把人给玩坏了，以至于那之后的每一顿饭，但凡有虾有蟹有鱼，秦寒就沉迷给他剥壳挑刺。
　　绿毛似乎知道点什么事儿，见状十分来劲，挤眉弄眼地冲郁熔笑：“诶郁哥，这你可就不如人家了啊。”
　　郁熔啧了声，正巧服务员端上来一道青椒肉丝，秦寒知道谢凌喜欢吃，刚要帮他夹，郁熔突然对服务员道：“这青椒肉丝用的是猪肉？我记得你们家以前是用鸡肉丝的啊。”
　　服务员笑了笑：“现在换成猪肉了。”
　　郁熔微微蹙眉：“我加钱，能给我用鸡肉丝再炒一盘吗。”
　　谢凌愣了下，反应过来郁熔什么意思，笑了声：“你嫌钱多的没地儿花？猪肉就猪肉呗，一样吃。”
　　“哪就一样了，你不是每回都嫌猪肉炒出来有味儿吗？”
　　秦寒正给谢凌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片刻，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真的吗？”
　　他知道谢凌喜欢吃青椒肉丝，但从来不知道他不喜欢猪肉丝，平时吃饭每回有这道菜的时候还巴巴地帮谢凌点。
　　而基本上点的那几次，都是青椒炒猪肉丝。
　　谢凌见秦寒眼睑微垂，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下意识解释：“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我真觉得猪肉鸡肉都差不多。”
　　他小时候有次在家餐馆吃到了劣质青椒肉丝，猪肉膻味贼大，恰巧那天谢凌胃还不太舒服，于是对炒猪肉丝产生了心理阴影，导致有一段时间只吃青椒炒鸡肉丝。
　　但这个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也就没再提过。
　　郁熔还在旁边和服务员关照来关照去：“这个芹菜叶炒素鸡块，能不能把素鸡换成豆腐干，对，麻油多放点。还有这个酒酿圆子，别做有馅的……”
　　这家菜馆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善于倾听顾客的需求，随时微调菜单，郁熔提出的这些要求都不难，服务员一一记下。
　　旁边郁熔的那三个兄弟叹为观止，小声道：“我靠，我跟郁哥当了那么久室友，还是头回看到他对这种事情整那么清楚。”
　　郁熔虽然看上去脾气不太好，但其实为人还是比较随便的，尤其是在吃方面，没太多讲究。
　　“能不整清楚吗，不整清楚怎么追人呐，诶你也学着点，像咱们郁哥这么细致体贴，哪个Omega见了不心动啊。”
　　“这是说学就能学得来的吗，人家那是青梅竹马，有天然优势……”
　　他们这边正说着，那头秦寒突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谢凌夹了块扇贝，正要放到秦寒碗里，见状问：“怎么了？”
　　郁熔那几个兄弟说话很小声，谢凌并没有听清，但身为顶级Alpha的秦寒却听得一清二楚。
　　十指暗暗收紧，秦寒冲谢凌露出个笑容：“没什么，我去趟厕所，你先吃。”
　　说完就往外走。
　　谢凌一双眼睛一路粘着秦寒的背影过去。自从上次秦寒发烧以后，这段时间他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虽然一眼看上去还是跟平常一样笑，时不时冒出几句让人不知道怎么接的玩笑，但他总觉得秦寒心里像是兜着什么事。
　　郁熔刚跟服务生说完话，转过头就看见谢凌手里拿着筷子，对着门的地方发呆。再看看谢凌的右手边，秦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郁熔：“谢凌……”
　　谢凌突然起身：“你们先吃，我去趟厕所。”
　　郁熔：“我跟你一块儿去。”
　　章成瑞晚上和交流生们拼酒拼得厉害，见状脸通红地站起来：“等等我凌哥郁哥，我也跟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萧炎飞和夏瑜双管齐下摁在了椅子上。
　　“你们干嘛？我要上厕所啊？”
　　萧炎飞夏瑜异口同声：“憋着！”
　　章成瑞：“？？？”
　　——
　　“等等。”郁熔看了眼厕所门上的标识，叫住谢凌，“你打算进Alpha的厕所？”
　　自从谢凌是Omega的身份曝光后，虽然刚开始会搞错，但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进Omega厕所了，但是今天……
　　谢凌摸摸鼻子：“习惯使然嘛，你也知道你爸爸我装A多年，对于厕所这个事一直不怎么上心。”
　　“习惯？”郁熔眉梢微抬，“我看你是来找人的吧。”
　　“……”突然被拆穿，谢凌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还十分欣赏地拍了下郁熔的肩膀，“聪明！”
　　郁熔：“……”
　　然而等两人上完厕所，又在厕所门口站了将近十分钟，还是没看到秦寒出来。
　　“不会已经走了吧。”但他们跟秦寒就是前后脚，没道理秦寒走了他们会撞不见。谢凌下意识地要掏手机。
　　郁熔：“没准是便秘呢。”
　　谢凌稍微想象了下秦寒那张脸便秘起来的样子，直接笑出声。
　　他看了眼安静无比的厕所，正琢磨着要不要朝里大吼一声试探一下，郁熔忽然道：“我有事跟你说。”
　　谢凌这才想起郁熔上星期在电话里说的，他下意识地又往厕所里看了眼。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秦寒离席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到现在。
　　“要不等等，我先找找秦……”
　　“是关于你奶奶要给你联姻那事儿。”
　　谢凌愣了下。
　　——
　　两人走后，又过了大约三分钟，厕所的一间隔间门从里面被缓缓推开。
　　被怀疑是不是便秘的Alpha走了出来，十二月的天，身上却一片大汗淋漓。
　　秦寒将手里三管已经用过的镇定剂丢进废纸篓里，缓了下呼吸，毫不犹疑地顺着郁熔和谢凌说的地方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临时标记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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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这家本帮餐馆有两层楼，南面有个面积挺大的阳台，一出去就有股凉风迎面袭来。
　　谢凌出来的时候穿得少，下意识地吸溜了下鼻子。
　　正这时，一条毛茸茸的围巾落到了他脖子上。
　　谢凌愣了下：“用不着，你戴着……”
　　“戴着。”郁熔不容置疑道，“专门给你拿的。”
　　说完走到阳台的护栏边。他看着楼下道：“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经常在那儿玩。”
　　楼底下就是个小花园，花园里种满了老板精心栽培的各种花朵，旁边还有个白色秋千。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变过。
　　“记得。”谢凌笑了笑，问，“你前面说联姻那事，什么情况？”
　　郁熔也看出谢凌心不在焉，转了个身背靠护栏，直接了当道：“我也是前段时间听我爸说的。你奶奶，就刘毓，找了我爸，说要让咱俩……凑一对儿。”
　　谢凌愣了下；“什么？！”
　　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之前刘毓说的联姻对象他应该不会太排斥。当时他完全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刘毓在诓他，没想到她找上的居然是郁家。
　　确实郁熔他爸的生意在国外越做越大，谢家和郁家平时也多有来往，刘毓选了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郁熔见谢凌一直不说话，心里有点犯嘀咕：“我觉得……”
　　“太好了！”谢凌突然道，眼睛亮亮的。
　　郁熔心头一跳，见到谢凌那么兴奋，突然觉得嗓子干得要命，同时肾上激素急剧飙升。
　　然而谢凌下一句却道：“这样事情就简单了，你直接让你爸帮我推了就行了！”
　　虽说上次秦寒在刘毓面前给了她个下马威，但谢凌觉得那老太婆肯定没那么好弄，穿帮是迟早的事，背地里肯定还在帮他张罗。
　　郁熔：“……”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心白跳了：“你这么高兴，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谢凌笑道，“我本来还想她找了什么麻烦的人该怎么搞，是你就好了，咱们这纯洁的父子关系，她就算把咱们锁一间房里都不会有事。”
　　“你怎么知道没事？”
　　谢凌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郁熔心底生起一股烦躁，正想着要怎么说，余光不经意地扫到了阳台玻璃门外的一角。
　　隐隐约约，他看见似乎有人躲在那儿，人影经过灯光的照耀投射在墙壁上。
　　几乎是在一瞬间，郁熔就判断出了那个人是谁。
　　谢凌还在纠结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不想下一秒，手腕突然被郁熔用力一拽。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谢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郁熔微微低下头。
　　就在他的唇即将要碰上谢凌头发的那一两秒间，刚才还关得严严实实的阳台门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内部震了开来。
　　令人感到沉郁窒息的信息素弥漫开来。
　　谢凌本能地扶住旁边的栏杆，他循着这熟悉的味道往过去，就见秦寒疾步冲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秦寒？！”
　　秦寒没有任何回应，冲上来先一把掐住郁熔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抵在旁边的栏杆上。
　　操。
　　郁熔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一定会激怒秦寒，也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这么疯。
　　身体受到威胁，郁熔本能地放出信息素对抗。
　　照理来说两边都是顶级Alpha，应该不会差太多，然而在秦寒饱含怒气的剧烈攻击下，郁熔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秦寒不会掐死自己，稍微减轻被掐的窒息感。
　　谢凌眼看情况不妙，急忙上去拉住秦寒的手：“你疯了？！这样会掐死他的！”
　　平时多亏秦寒提醒，阻隔剂他都一次不落地喷，用的都是谢诚或秦淮给他弄来的品质最好的。这会儿撞上两个顶级Alpha对撞信息素，虽然身体有点不适，但好在还有行动力。
　　“快松手！”这样的秦寒他曾经见过一次，是那会儿他从周浩轩手上把自己救下来的时候。
　　沉郁、暴戾、颓靡，谢凌脑子里每蹦出来一个词，心中的担忧就加深一分。
　　眼看扯手没有用，谢凌索性绕到秦寒身后抱住他的腰，正打算再用一波力，却发觉身前的人忽然抽搐了一下。
　　就好像一根紧绷的弓弦骤然断裂，秦寒身体一软，直接倒进了谢凌怀里。
　　谢凌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他的肩膀和腰：“你怎么了？！”
　　话音方落又听到那头的郁熔一顿猛咳，忙问：“你没事吧？！”
　　郁熔还在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闻言冲谢凌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
　　秦寒闭着眼，双唇翕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一直没说出来。
　　刚才掐住郁熔脖子的时候他的思维完全是混沌的，但这一刻却又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知道埋藏在自己身体里的麻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在帮助他清醒意识的同时，也大大剥夺了他身体的行动力。
　　谢凌见状，直接打了120。打完之后，手忍不住在秦寒背上拍抚起来：“没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他是不知道秦寒怎么了，但他却能从他的信息素波动中察觉出异样。
　　不是刚才仿佛要碾碎一切的那种暴戾凶悍，也不是平时安抚他时的那种宁静缱绻。
　　无措、凌乱，就像一个被关进铁笼里的小孩，找不到出口，就用血肉之躯去撞，直到头破血流。
　　“没事的、没事的。”谢凌不停拍抚秦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但好像不做点什么，就无法缓解自己此刻莫名焦躁的情绪。
　　秦寒虽然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但还是有意识的，感觉到谢凌在碰他，心里的小人儿稍稍勾了下唇角。他拼上吃奶的力气，往谢凌怀里挪了几毫米。
　　就那么一点点几乎察觉不到的动静，谢凌却注意到了，他摸摸秦寒的手，问：“是不是冷了，咱们要不下去等吧。”
　　秦寒：“唔——”
　　软软的一声，仿佛婴儿在呓语。
　　很难想象这种软踏踏的声音是从秦寒嘴里发出来的，谢凌愣了下，紧锁许久的眉宇间浮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郁熔在旁边缓和完呼吸，见谢凌要把秦寒架到自己肩上，连忙抬起手：“我来吧。”
　　秦寒：“唔！”
　　郁熔：“……”
　　谢凌哭笑不得，拎着秦寒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对郁熔道：“还是我来吧。回头你俩再杠上。”
　　说完搂着秦寒的腰就走。
　　郁熔望着谢凌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靠在他身上的秦寒。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和谢凌。
　　只是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已经不是自己了。
　　心像是突然塌了一块，郁熔还抬着的手脱力一般地垂了下去，正在这时，走到门口的谢凌又突然转了过来：“儿子快一起过来，一会儿你也得上医院检查检查。”
　　郁熔顿了顿，懊恼的啧了声，跟了上去。
　　——
　　萧炎飞他们几个原本还纳闷三个人上厕所怎么上了半天还不回来，在电话里得知情况后，连忙赶到一楼大厅。
　　七八分钟后，一辆车急匆匆停在了餐馆门口，却不是救护车。
　　秦淮大步走进来，眼神四下扫了扫，喊道：“小凌！”
　　“秦淮哥？！”谢凌认识秦淮，见他过来十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秦寒身体里的芯片装着一个纳米警报器，连接着秦淮的手机。麻药一旦泄露警报器就会报警，秦淮的手机也会在第一时间收到讯息。
　　秦淮上前查看了下秦寒的症状，半响，他叹了口气，对谢凌还有围站在身边的一众同学道：“麻烦你们了，把他给我吧。”
　　谢凌：“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不顶用，我先带他回家。”
　　秦淮的研究室最近在做一项重大研究，不方便非工作人员出入。知道秦寒出事，刚才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把相关负责医生全都叫到了家里，要用的设备也都带了过去。
　　秦淮急匆匆地去捞秦寒，手刚碰到他的背——
　　秦寒：“唔！”
　　秦淮：“……？”
　　刚才进来的时候太急他倒没怎么在意，这会儿仔细一看秦淮才发现有点不对。
　　秦寒虽然看上去人是躺在沙发上的，但其实头和脖子都枕在谢凌的大腿上，前面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要碰他，居然硬生生突破了麻药带来的生理极限——
　　用一根小指头勾住了谢凌的小指头。
　　“……”他一点都不怀疑，但凡只要麻药的量再轻一些，自家弟弟都能将整个人贴到人家身上。
　　一时间秦淮都不知道该佩服秦寒作为一个顶级Alpha过硬的身体素质，还是该感叹他对心上人的巨大执念。
　　谢凌见秦淮还有一众同学都盯着他们勾在一起的小拇指看，微微有些尴尬，他咳了声：“秦淮哥，不如我跟你一块儿去？”
　　他前面就发现了，秦寒瘫了以后对他的依赖感特别重，除了自己，谁接近他一丈以内都要被他给唔回去。
　　秦淮没说话，垂眼看了看秦寒十分幼稚的举动。虽然幼稚，但如果自己强来，自己这弟弟不知道又会不会干出什么突破生理极限的事来。
　　他想了想，走上前一手刀，直接把人给打晕了。
　　谢凌愣愣地看着秦淮把毫无失去反抗之力的秦寒从自己身上架走。
　　刚才被秦寒勾着的小拇指上还残留着余温。谢凌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下意识地站起来：“秦淮哥……”
　　“小凌。”秦淮架着秦寒，转身看了眼极度迷茫的少年，片刻，仿佛极度无奈似的，轻轻叹了口气：“回去吧，别跟来。”
　　——
　　秦淮带着秦寒走后，大家也都跟着散场了。谢凌陪着郁熔到医院去做检查，全程想的却都是秦淮最后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
　　他们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仅有的几次，秦淮给谢凌的印象都是很轻快的，很少有那么无奈，甚至可以说沉重的样子。
　　秦淮一看就是知道秦寒的病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是很严重的绝症？？
　　不可能吧，顶级Alpha的身体应该都很好才对啊。
　　谢凌这么想着，人却越来越坐立不安。
　　恰巧郁熔做完检查出来：“我没事了，咱回去……”
　　“没事就好，你先回家好好休息，爸爸还有点事要先走。晚点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谢凌张口就来，飞速哄完郁·儿子·熔，匆匆离开了医院。
　　——
　　出医院后，谢凌立马速联系谢诚搞到了秦寒家的住址，随后直接打了辆车过去。
　　秦家本家在S市郊区的一座山上，山上有一片庄园式别墅全是他家的，但出行不太方便，所以他现在住在市中心的一栋别墅里。
　　谢凌到的时候天突然开始飘雨，他没有带伞，也顾不得许多，急匆匆冲到秦寒家门口。
　　正巧碰上秦淮把研究所来的医生送上车，谢凌跑上前：“秦淮哥！”
　　他的呼吸有点紊乱：“秦寒怎么样了？”
　　秦淮愣了下，他没想到谢凌还是追来了，顿了下道：“医生已经看过了，说没事了。”
　　谢凌闻言并没有放松：“我能去看看他吗？”
　　秦淮笑了笑：“恐怕不方便，他已经歇下了。等明天他醒了我让他打电话给你吧。”
　　谢凌微微眯了下眼，他在某方面虽然很迟钝，但面对大多数事情还是很敏锐的，尽管秦淮的表情看不出破绽，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秦淮比谢凌要大了快十岁，又因为性格经历，早就混成了人精一个，但这会儿被谢凌盯着，却莫名有点心虚。
　　他稍稍避开谢凌的目光，笑道；“马上要下暴雨了，进来坐会儿吧，我前两天还从朋友那儿搞了两本你最喜欢的那个漫画的……”
　　“不坐了。”谢凌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秦淮身后，别墅二层的一扇窗户，笑了笑，“既然他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
　　——
　　送走谢凌后，秦淮上到二楼秦寒的房间。
　　屋里没有开灯，四肢都带着铁镣铐的Alpha靠坐在墙角，亚麻色的刘海盖过半只眼，神情颓靡。
　　秦淮叹了口气：“地上冷，干嘛不上床坐着。”
　　秦寒没有反应。
　　秦淮：“刚才小凌来过了。”
　　秦寒微微挺直脊背，失焦的眼神里蹦出一丝光。
　　秦淮：“但是我让他走了。”
　　秦寒：“……”
　　“二哥……”经过医生的一番折腾，秦寒的意识和语言功能还有行动力都差不多恢复了。
　　“叫二哥也没有用。”
　　秦寒顿了下，刚才才冒出来的那点生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又重新靠回墙角里。
　　秦淮无奈：“你啊，亏我之前还在电话里提醒你，让你远离一切可能的刺激源，现在你说这搞的。”
　　“……那个时候，我没法不追上去。”
　　换做别的任何一个Alpha，在正常情况下听到情敌跟自己的心上人说要谈联姻的事，都不可能不在意。
　　更何况是他，一个精神状况特殊，又极度接近易感期的顶级Alpha。
　　如果不跟上去，光是臆想他们会说什么，就足够把他逼疯。
　　“哎，你是追上去了，可现在呢。”秦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上次咱们定下的约定，你没忘吧？”
　　秦寒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秦淮看他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但还是狠下心追问：“你还是坚持不肯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小凌？”
　　秦寒沉默许久，哑声道：“不告诉。”
　　“那……”秦淮缓缓开口，“我要告诉奶奶，把你送回美国，你没意见吧？”
　　秦寒暗暗收紧手，指节泛出惊人的白色，连带着嘴里都充斥上了因为过度隐忍，崩裂牙龈而弥漫开的血腥味。
　　“我……”
　　“我有意见。”
　　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地从窗边传来。
　　秦寒瞳仁巨震，他抬头望去，只见谢凌就站在外头窗台上，屋外电闪雷鸣，光影交错间，隐隐能看见少年的身体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了。
　　有那么一瞬间秦寒以为自己在做梦。
　　谢凌推开窗户翻身进来，动作利索娴熟，神情淡定得仿佛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私闯民宅。
　　他挂着满身的寒气和雨水，走到秦寒面前蹲下身。
　　“看着我。”谢凌说。
　　秦寒从惊愣中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浮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乖。”谢凌也笑了下，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一路滚滑到下颚，他盯着秦寒，语气既轻柔又霸道，“没有我的同意，你哪儿都不许去。”
　　作者有话要说：霸总凌凌已上线-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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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屋外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恰恰就是在这滔天巨响之下，秦寒却将谢凌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死水触到温柔的阳光，一点一点，重新流动起来。
　　他不知道如果他再次失去这种阳光，就算去美国治好了身体，以后几十年的人生又要怎么度过。
　　镣铐框框作响，秦寒抬起手，慢慢抚上谢凌的侧脸：“都湿了……”
　　指尖顺着脖颈线一路下滑，直到抵到谢凌的领口。谢凌又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你前面和秦淮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秦寒睫毛垂了垂：“你听力真好。”
　　“……”谢凌笑道，“秦神，今天可不是你吹我几句彩虹屁就能解决问题的。到底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从实招来。”
　　秦寒微微一顿：“我怎么敢有事瞒着你，其实刚才……”
　　秦淮：“克罗菲尔综合征。”
　　“二哥！”
　　秦淮：“这么冷的暴雨天，小凌为了你从一楼爬上来，我觉得他至少有权力知道真相。”
　　其实如果不是自家弟弟拦着，很早以前他就想打电话给谢凌说明一切了。包括之前在酒店，还有别墅门口，他都是顾着秦寒可能不愿意，但现在……
　　他看看满脸苍白的秦寒，又看看神色纠结的谢凌，突然就想做一做这个恶人。
　　秦寒还想再说什么，下一秒就被谢凌捂住了嘴。
　　“乖乖闭嘴。”谢凌勾了下唇，掏出之前哄郁熔的话：“等会儿爸爸给你买好吃的。”
　　秦寒怔了下，他垂眸，突然看见谢凌虎口间的红印。
　　之前在外面发现秦淮不对劲后，谢凌心里就十分不安，索性就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绳子。
　　他其实并不知道秦寒的房间在哪儿，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在这样暴雨如注的天气里，即使他们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他还是能隐隐察觉到秦寒的气息。
　　就是靠着这种说不上来的直觉，他锁定了位置，一路用绳子爬了上来。
　　从虎口到掌心，手上的勒痕也就是在那时候落下的。
　　秦寒盯着那触目惊心的红印子，眼神晦暗。
　　秦淮见他真得不说话了，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
　　得，A大不中留，他先前费尽口舌说了那么多自己这弟弟都是不听不听就不听，人家小Omega就这么给他嘴巴一捂，随便说了一嘴，一转眼居然就老实了。
　　秦淮来不及心酸，对上谢凌巴巴的眼神，飞快地把秦寒的病情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之后，整个房间一瞬间静到发慌。
　　谢凌垂在身侧的另只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极尽克制地颤抖着。
　　之前秦寒给他治病或者帮他过发情期的时候，他不是没察觉到异样。躁乱不安的信息素、大汗淋漓的身躯……但自己每次问，秦寒都会笑着回答那都是信息素交缠下的生理反应，自己也就没多想。
　　从头到尾，他一直接受着秦寒的帮助，却不知道他在帮助自己的时候，都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心里的痛感逼得人几乎要窒息，谢凌闭了闭眼睛：“这种病……一定要去美国治疗吗？”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觉得秦寒应该是很不愿意去美国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跟他哥僵持那么久。
　　秦淮：“不用，其实……”
　　“唔——”谢凌正要集中精神听，掌心突然被秦寒舔了下，激得他一下撒开了手。
　　“你……”
　　秦寒看着他，仿佛完全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乖里乖气道：“你说过我乖乖听话，就请我吃好吃的。”
　　谢凌没想到秦寒会突然提这茬，下意识地用指尖磨了下被他舔过的地方，“一会儿去给你买。”
　　“不用。”秦寒笑笑，“我刚刚已经吃到了。”
　　“你的手很甜。”
　　秦淮：“咳！”
　　谢凌耳根一热，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被秦寒带过去了。
　　这人怎么……怎么当着他哥的面都能做这种……
　　想到秦寒现在还在发病中，谢凌决定暂时不追究。
　　谢凌：“秦淮哥你继续……”
　　秦淮：“其实……”
　　“其实只要用你信息素治疗就可以了。”秦寒趁着再次被谢凌捂嘴之前迅速道。
　　他说话一向不急不缓，这会儿语速太快，很难不让人怀疑。
　　谢凌眯起眼，沉吟片刻，问：“是要标记，对吗。”
　　听上去是个问句，但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信息素治疗，秦寒没道理不告诉他，还三番两次地打岔。
　　雷鸣滚滚，闪电敲出的白光打在谢凌脸上若隐若现，他认真问秦寒：“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秦寒沉默片刻，他知道现在再忽悠也忽悠不过去了。
　　“因为我说过，不会再做任何让你不喜欢的事了。”
　　谢凌心颤了下：“不就是让你咬一下嘛，我确实……实在不行你可以把我打晕嘛，你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
　　谢凌说不下去了，他烦躁地啧了声，用力挠了挠自己的头。
　　“别那么用力。”秦寒握住他的手，“你头发那么好看。”
　　“不止标记那么简单。”秦寒看着谢凌，“要治好这病，我起码要连续标记你三个月，这么频繁的标记，就算不愿意，到最后也很有可能因为本能而上瘾。你……没关系吗？”
　　他虽然很想把人捆在身边一辈子，但如果谢凌不愿意他也没办法。可一旦频繁标记以后，那将来无论谢凌到哪儿，即使心理上不愿意，本能也会让他疯狂地想回到自己身边。
　　对他而言，这是极具诱惑力的。但对谢凌来说，这种事却是和他的价值观背道而驰的。
　　他知道，谢凌比任何人都要爱自由。
　　谢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松开秦寒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秦寒的心也随之沉了下来。
　　他觉得谢凌不至于会直接离开，但听到他那番话后，必然是要做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的。
　　出去，或许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纠结的样子。
　　秦寒捋了把自己的刘海，哑声道：“二哥，你送他回家吧，告诉他我已经决定要去国外治疗了，以后还会再回来的。”
　　秦淮微微蹙眉，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万一呢，万一谢凌同意了呢。
　　去国外接受物理治疗固然可以治好秦寒的病。但治愈的过程要比临时标记来得痛苦的多，而且就算表面治好了，只要将来一碰到谢凌的信息素，很可能还会再发作。
　　这样一来，就只能让秦寒以后都不要再见谢凌。可是以自己弟弟对人家的感情……
　　治和不治，都是疼。
　　秦淮私心里其实很希望谢凌能留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照秦寒的话去做，谢凌突然又回来了。
　　他前面来的时候最外面套了件大衣，这会儿不知道脱哪儿去了，里面只剩一件打底的高领羊绒衫。
　　“刚爬上来的时候脖子上沾了点脏东西。”谢凌步子利索地走到秦寒面前，“我去洗了下。”
　　他说着把衣领往下一扯，背对秦寒蹲下，把自己的腺体整个露给他，催促道：“快来。”
　　秦寒瞳孔骤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谢凌闭上眼睛，“我是有心理阴影，也不想被标记，但是秦寒……和你的身体比起来，那些都无足轻重。”
　　“我更害怕，你会出事。”
　　他的语气太过直白而坦率，仿佛一团烈火，直直烧上秦寒的心。
　　铁链随着收紧双手的动作发出咣咣响声。
　　谢凌听着身后的动静，闭上眼睛：“快点，你要是不咬，我就打晕你把你的牙齿往我的腺体上刻。
　　这句话一下逗乐了秦寒：“这么凶啊。可是那样不算咬，没有用的。”
　　“那你还不抓紧趁现在咬。”谢凌说着，身体往后一倒，主动靠进秦寒怀里。
　　温热的身躯让秦寒一下恍了神。他的思想和理智全在挣扎，但身体却愈演愈烈得躁动起来。
　　他心爱的Omega，正靠在他怀里，主动把腺体露给他。
　　“快点。”谢凌还在催促。
　　秦寒眼神晦暗，不自觉地扣住谢凌的腰。
　　秦淮见状，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
　　秦寒感受着怀里努力不让身体颤抖的谢凌，心疼不已：“不然……你先吃安眠药吧。”
　　“不行。”谢凌很干脆道，“如果我晕了，就不知道你有没有标记我了。”
　　“就这样咬。”他向后伸手，扣住秦寒的后脑勺，把他自己的腺体上带。
　　秦寒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捂住谢凌的眼睛，对着他的腺体咬了下去。
　　夏日海风蹿进体内，触到隐隐散出的月季花香，两股信息素纠缠在一起，躁乱又缱绻。
　　真正开始之后，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恐惧。只是被完全契合的Alpha标记的那种战栗感却让人全身发麻。
　　谢凌仰着头，神情迷离，不知不觉，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然而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扣着秦寒的后脑勺，方便他更深入地标记自己。
　　——
　　一个小时后，失去意识的谢凌在秦寒床上醒来。
　　身上还残留着被标记后的酥麻感，谢凌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劲。
　　“对不起。”秦寒就躺在谢凌身边，见他醒了，打开床头柜上的一盏小灯，“把你咬疼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完成标记暂缓了病症，秦寒看上去比之前正常了不少，但依旧透着股颓颓的味道。
　　“没事儿，你当我是纸做的嘛。”谢凌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下次可以再用力点。”
　　“……再用力一点？”
　　谢凌应了声，见秦寒眼睑微垂，问：“怎么了？”
　　“没什么。”秦寒回味着标记谢凌时那种极端满足的滋味，笑了笑，“就在想下次该怎么用力，才能让你和我一样舒服。”
　　“……”这说话调调，看来身体应该是暂时没什么大碍了。
　　“今天很晚了。”秦寒往谢凌身边挪了几公分，“留下来陪我吧。”
　　谢凌顿了下，他知道现在秦寒处于易感期，身上还带着病，自己又和他完全契合，秦寒在生理上想要依赖他也很正常。
　　谢凌点头：“成。”
　　说完翻身下床。
　　“你去哪儿？”秦寒想都没想，一把抓住谢凌的手。
　　直到谢凌看过来，秦寒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点过激，稍稍松了下力道。
　　好在谢凌好像并没有在意，只笑了笑：“想问秦淮哥能不能借用下你家浴室，我前面在外头淋大了，得亏你还能把我放上来，看我把你这床弄的。”
　　刚才谢凌躺的床单下面还湿湿的一块，秦寒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反倒很高兴地勾起了唇角。
　　“不算脏。”他小声道，“以后会比这更脏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秦寒笑道，“我说我也想洗澡。”
　　谢凌：“那去呗，你家应该不止一间浴室吧？”
　　秦寒眼睑微垂：“挺多间的。但是你看，我戴着手铐，没法洗。”
　　他说着晃了晃自己的手。手腕垂着，深黑色的镣铐压在上面，看上去又沉又硬。
　　谢凌愣了下：“那不然我问秦淮哥要个钥匙，帮你解了？”
　　秦寒：“可我现在还处于危险期……”
　　“不是说最开始标记一次就可以稳定一星期吗？”
　　头一个月一周一次，接下来半个月一次，瞬移到后面就是一月一次。之前秦淮说的，他全都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可是总保不准有什么意外，到时候我洗着洗着突然发病，可能会拿热水烫自己，也可能会把洗发露什么弄到眼睛里，或者出来的时候摔……”
　　谢凌听得有点心惊胆战：“那不然让你们家佣人在旁边看着你？”
　　“……我不想被不熟的人看。”秦寒说着，扯住谢凌的衣袖晃了晃：“你帮我洗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突然觉得这文应该叫《绿茶Alpha轻点骚》（狗头）
　　标记啦，离感情新阶段也不会太远啦~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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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谢凌：“……那什么，怎么说我们也是有性别之分的。”
　　“……我不介意你看我。”
　　谢凌呛了下。
　　其实虽然他们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但因为第一性别都是男性，所以乍眼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以前他装A的时候，还有过和萧炎飞章成瑞他们一块儿泡温泉的经历。
　　但是一想到是要帮秦寒洗澡，谢凌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寒看他不说话，又很贴心地补充道：“或者我不全脱光，留一条内裤。这样你就不用害臊了。”
　　谢凌下意识道：“我没害臊……”
　　秦寒：“那你是答应了？”
　　正犹豫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谢凌立马接起，越听神色越凝重。秦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程一直牵着谢凌空出来的那只手，好像安抚一般摩挲着。
　　等到挂掉电话，不等秦寒问，谢凌就道：“我妈出交通事故了！”
　　秦寒立马敛了神色：“情况怎么样？现在在医院吗？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她？”
　　谢凌摇摇头：“电话里问了，受了点轻伤，没大事。你现在情况还不稳定，这么晚就别出去了，我先去看看，你……”
　　谢凌有些迟疑。秦寒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有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他放心不下他妈，可这边。他好像也放心不下。
　　如果是别的事情秦寒可能还会赖着谢凌，但这种事上开不得玩笑。
　　秦寒松开谢凌：“我没事，你去吧。我二哥应该还没睡，让他联系司机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挺快的。”谢凌道，“你要是感觉哪里不舒服，随时打电话给我。”
　　——
　　付女士是为了躲一辆乱窜马路的自行车才受伤的，车头磕到路旁边的绿化带上，伤得并不重。
　　她坚持不让谢凌把这事告诉在国外的谢诚，谢凌也没法，陪着她包包弄弄又配合交警处理事故后续事宜，等两人回到家已经快早上了。
　　好在第二天是星期天，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谢凌送付女士回房休息后，自己也一头栽进了床上的北极熊里。
　　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谢凌出去帮付女士做了个饭，回到房间才想起自己还有一打作业没写，正要开始，手机突然响了。
　　是秦寒打来的视频电话。
　　谢凌愣了下，接起来。
　　屏幕里出现秦寒的身影，他似乎是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一件黑色浴袍，亚麻色的刘海湿漉漉地搭在前额上。旁边亮着一盏黄色小夜灯，朦胧的灯光罩在他脸上，俊美又性感。
　　谢凌有一瞬间的晃神。这还是他第一次和秦寒打视频电话，因为是透过屏幕，又有光线加成，怎么说……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那张脸，那个人，完美到就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阿姨怎么样了？”直到秦寒的声音传来，谢凌才从那种如梦似雾的感觉里回过味来。
　　“没什么事，肩膀和胳膊的地方伤了点。”谢凌笑得有些无奈，“晚上那会儿都已经想出去散步了，还好我威胁她再闹就打电话告诉我爸。”
　　“没事就好。”秦寒笑笑，“你睡得还好吗？”
　　谢凌正要说挺好，忽然愣了下：“你怎么知道我前面在睡觉？”
　　想也知道，这小家伙忙活了一晚上，白天肯定会用来补觉，他也是估摸着谢凌应该快睡醒了才打电话给他。
　　“猜的。大概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吧。”
　　“……你身体怎么样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别憋着，一定得告诉我。”
　　“已经舒服多了。”
　　谢凌松了口气：“找我有事？”
　　“没什么。”秦寒盯着谢凌，“就想看看你。”
　　谢凌：“……”
　　他知道易感期的Alpha对Omega都非常依赖，更何况他们生理上完全契合，秦寒已经标记过他了，这么粘人也是没办法的。
　　但心里虽然知道，被秦寒那么盯着好像还是有点……
　　谢凌在心里啧了声。谢小凌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那么怂了！被看两眼怎么了！
　　秦寒顿了顿，问，“郁熔在吗？”
　　谢凌愣了下：“不在。”
　　郁熔昨天晚上陪着谢凌一块儿去医院看付女士，今早上他爸一个越洋电话打过来，说让他回国前帮他去看一下他一个老朋友。郁熔过了昨天的生日就成年了，他爸那个老朋友又是个酒鬼，谢凌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收到他消息，估计是被那位大叔灌醉了。
　　秦寒：“难怪我打电话想给他道歉都没有打通。”谢凌有些意外：“你还给他打电话了？我以为……”
　　“该道的歉要道。”秦寒笑道，“他明天就要回法国了吧，你要去送他吗？”
　　“在想呢，明天上午有个期末复习知识点整理，这次期末六校联考嘛，好像还挺重要的。不过我之后看夏瑜的笔记本补一下应该也行，听不听……”
　　“要听。”秦寒强调道，“学习重要。”
　　“……”谢凌叹了口气，“我觉着你俩缺少一个深入了解的机会，等下回他放假回来，我把你们送去咱们这儿的亲子活动室吧，你们返璞归真下，玩玩什么弹珠飞行棋的交流下感情，其实他这人挺不错的。”
　　“我知道他挺不错。”秦寒笑了笑，“你的朋友，还能错得了吗？”
　　他着重强调了下朋友两个字，谢凌却没在意，只是摸摸鼻子，晃了晃小尾巴。
　　秦寒这小Alpha，嘴怪甜的。
　　“既然知道他不错，你为什么……”
　　秦寒眼睑微垂：“他知道你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昨晚之所以会发作，郁熔最后对谢凌做的那个动作只是导|火|索，追究起来，还是因为那些过去无数次不断叠加的小事。
　　有些话他之前不方便，也没有立场说，但现在谢凌已经知道他有克罗菲尔综合症，那么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和见不得光的话，假借是病症作怪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
　　谢凌果然没有起疑，把秦寒一切奇怪的言行举止都归于易感期+克洛菲尔综合症。
　　挺惨的，原本情绪独立的一人，就因为本能和病症，变得这么患得患失。
　　即使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秦寒身上那股拼命压抑却还是不停往外冒的躁动。就好像之前因为副作用，身体失去控制的自己一样。
　　谢凌越想越觉得感同身受，他知道一般的道理对现在的秦寒来说是讲不通的，索性采取怀柔政策安抚：“可是我的很多事，也只有你知道，他不知道。”
　　秦寒愣了下。
　　“喜欢吃甜食，具体到什么牌子的巧克力，喜欢玩偶，具体到睡觉要抱北极熊……”谢凌声音柔和，又轻又缓，“这些事，除了你，没有别人知道。”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敲在秦寒心上。就好像绝美诱人的月季花突然绽放在终年苍凉的海岸上，香气清甜柔和，追着那狂乱的海风，一点点将其柔化。
　　那些压抑在体内的躁气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尖上燃起滚滚烈火。
　　秦寒哑声笑了笑：“你是在安慰我吗？”
　　“事实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秦寒的眼神似乎比刚才还要灼热了，难道是自己还没安抚到位？
　　谢凌挠了挠头，继续闭着眼睛瞎几把哄：“虽然我和他是青梅竹马吧，但现在还是我和你在一块儿的时间多。那什么，不是说十七八岁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嘛，咱们现在活在对方最美好的年纪里，以后等高考完了，肯定也会一直联系。至于小时候的事，你想知道多少我都可以告诉你……”
　　“谢凌。”
　　“恩？”秦寒突然那么认真叫他，谢凌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我想咬你。”隐忍如秦寒，这会儿的神情和眼神却仿佛要将屏幕这头的人整个吞了似的。
　　“……”这怎么还越哄越坏了。谢凌急道，“你又不舒服了？那要不我现在过来？”
　　“别来。”秦寒道，“外面在下暴雨，你妈妈身体也还没好。”
　　“可你的身体……”
　　“我身体没事。”秦寒一错不错地盯着谢凌，“想咬你，只是因为我想你了。”
　　“……你真得没事？”
　　“真的。”秦寒的声音明明轻飘飘的，却仿佛化作了一张绵密的网，将谢凌的听觉牢牢裹住，“我答应你，以后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想咬你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唔，这就对了嘛。”还是不太对，他总觉得秦寒说话的调调怪怪的，“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我作业还没写呢。”
　　“我也没写。”秦寒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打试卷和作业本，“我们一块儿写吧，有什么问题还可以一起讨论一下。”
　　谢凌：“……成。”
　　——
　　开始写作业后，萦绕在空气里的那股有点怪异的氛围总算消散了点。一时间视频这头和那头都只剩下笔尖唰唰擦过纸张的声音。
　　说是讨论，但这次的回家作业比较简单，对谢凌和秦寒来说可讨论的点不多，也就只有数学最后一大题和物理最后两大题。
　　说来也是奇怪，开始做题之前彼此都没有说好先做哪样，也看不到对方拿了什么卷子，但几套作业做下来无论写题顺序还是完成度都几乎一模一样。
　　这种奇妙的默契让谢凌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最后一样作业做完，秦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现在处于易感期，这段时间精神状况也不太好，有点容易疲惫。
　　谢凌：“你要不先去休息？我等会儿把最后一问的三种思路再理一下，咱们明天学校讨论？”
　　秦寒笑了笑：“好。”
　　谢凌正要说拜拜，秦寒突然道：“先别挂。”
　　“怎么了？”
　　秦寒起身调整了下手机的位置，让摄像头正对着床，轻声道：“等我睡着你再挂好不好？”
　　谢凌笑了声：“行。”
　　这个时期的秦寒可劲儿哄着就行了，他明白。
　　秦寒露出满足的笑容，他的写字桌离床不远，谢凌看到他起身后就从床头柜上拿了个小瓶子往床单和被子上喷。
　　谢凌疑惑：“你在喷什么？”
　　“我让我二哥从你毛衣上提取出来的信息素。”
　　谢凌愣了下，脸爆热：“什么？！”
　　秦寒眼睑微垂：“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好，得埋在你的信息素里。”
　　埋在他的……信息素里？？！！
　　谢凌再次想起以前生理课老师的那个比喻。
　　信息素就如同人的体|液。
　　热意持续蒸腾，还不等他说话，屏幕里又发生了一件让他更窒息的事。
　　谢凌唰地一下别过头。
　　“你在怪我吗，对不起，我就是想睡得好点。”
　　“……没怪你。”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了？”
　　谢凌咬牙：“你睡觉喜欢脱光？”
　　秦寒轻轻恩了声：“我在自己家喜欢裸|睡。”
　　……
　　操了。脱光睡在他的信息素里，这TM简直就……
　　“也没全脱光啊，还穿着一条内裤呢。”秦寒的声音幽幽传来，“你答应要看着我睡觉的。”
　　“把头转过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秦神，我要举报你搞黄色（狗头）
　　看大家都觉得昨天那名带感，等周一编编上班我问下是不是够和谐，希望能过审-0-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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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郁熔走那天，谢凌去校门口送了他，郁熔穿着件黑色大衣，双手插在衣兜里，和来那天一样：“你也不知道去机场送送我。”
　　他们交流生来去都是有学校专车包送去机场，谢凌要请假来回一趟也不费劲。
　　“这不是要期末考了吗，你爸爸我沉迷学习。”
　　也不是真听了秦寒的话，只是觉得要被他知道自己送郁熔去机场，回头不知道会不会又受什么刺激。
　　易感期的Alpha敏感多疑，还很会搞事，想到昨晚秦寒缠着自己从视频里看他，谢凌的心跳突然开始加快。
　　那边的兄弟有病，他得多关照着，就只能对不起这边的兄弟了。
　　郁熔：“前天晚上的事……”
　　谢凌愣了下：“秦寒后来跟你道歉了吧？其实他不是故意的……”
　　郁熔见谢凌急着为秦寒辩解，心里有点烦躁：“我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联姻的事我会和我爸说，让他先别表态，再和你奶奶拉扯一段时间，这样也防止她马上去给你找下家，你也能先清闲着。”
　　谢凌没想到郁熔想得那么周到，忍不住上去拍了下他的肩：“谢了啊儿子，等你下次放假回来，爸爸带你好好耍耍。”
　　郁熔扫了眼肩上那只手。其实他让他爸先别表态，也是存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的。
　　“那天晚上，我本来是想……”郁熔对上谢凌有些迷茫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发现，突然觉得既无奈又庆幸，还有点不安。
　　“你现在还坚持单身主义吗？”
　　谢凌笑了声：“不然呢。”
　　郁熔沉默片刻，转身摆摆手：“行，爸爸走了，儿子好好学习。”
　　说完上了校车。
　　——
　　一中的期末考试安排在一月下旬，这次是六校联考，难度颇高。
　　开考前，章成瑞和一片最后一考场的兄弟特意跑到第一考场门口，像一个个探出土的萝卜头一样，把下巴搁在窗台上喊：“凌哥凌哥！！”
　　谢凌被他们这副模样逗乐了，等他走出去，章成瑞和后面一排朋友先朝他作了个辑。
　　“瑞瑞，你们还真是一回比一回隆重啊。”
　　章成瑞愁眉苦脸：“没办法，谁让倩倩说这次考试难度比以前都大呢，我妈还要求我一定要考进倒数第二考场，不然我这个年就得泡在补课班里吃泡面了。”
　　“没事儿，放宽心。”谢凌笑吟吟地握住章成瑞的手，“沾了本学神的神气，闭着眼睛都能实现你的目标。”
　　“呜呜呜凌哥我爱你！！”章成瑞涕泪纵横，连握了好几下谢凌的手。
　　后面又挨个上来一群要和学神握手的同学，个个神情都虔诚得跟教徒似的。
　　谢凌很享受这种被人需要的滋味，连说了好几道自己觉得可能会考的题，连第二考场的夏瑜都惊动了。
　　“小凌凌小凌凌我也要跟你握手！”
　　夏瑜吧嗒吧嗒要往谢凌跟前冲，后衣领猝不及防被提住。
　　“你干嘛？”夏瑜转头看萧炎飞，“不要影响我冲击第一考场。”
　　“我也是第一考场的。你跟我握不就得了？”萧炎飞说着直接捏住了夏瑜的手。
　　夏瑜脸一红，立马甩掉，凶巴巴道：“谁要跟你握，握第一名才好使呢！”
　　“嘘。”萧炎飞示意夏瑜往谢凌身后看，“我怕你握了这手没命考试。”
　　夏瑜愣了下，看过去后整个人一哆嗦。
　　秦寒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他看着将谢凌围起来握手的一众人，神情晦暗不明。
　　正在这时，一个气冲山河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马上要考试了还凑一起干嘛？！啊？！平时多刷两道题不比搞这些迷信有用？！章成瑞你还笑！说得就是你！”
　　被蔡主任这么一吼，一群人哗啦啦地跑了。
　　秦寒立马走过去拉住谢凌的手，把他拽到角落里。
　　谢凌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
　　秦寒眼睑微垂，语气里透着两分可怜：“给别人摸，不给我摸。”
　　谢凌有些尴尬，小声道：“没有，这不老蔡还没走远呢吗。”
　　按时间算秦寒这个月的易感期又快来了，最近的行为举止也逐渐难搞起来。
　　得哄着。
　　谢凌笑笑：“而且咱们秦神这么厉害，考前还需要这种仪式吗？”
　　我们。
　　这个词正好搔到秦寒的痒处。
　　他勾勾唇角，露出个有点餍足的笑容；“需要。”
　　“还要抱抱。”
　　说着扯住谢凌的手，要把他拉进怀里。
　　不远处，监考老师抱着一打被牛皮纸袋塑封的卷子走来。
　　谢凌迅速抵住秦寒，低声哄道：“乖，考完给你抱抱，咱们先进考场。”
　　说完在他手掌心上轻轻捏了下，飞速溜进考场。
　　秦寒慢悠悠地缀在后面，垂眸看了看被谢凌捏过的那块地方。片刻，他把掌心附到自己的嘴唇上，神情晦暗地舔了舔。
　　——
　　上午第一门是语文，这次六次联考的语文相比之前几次都难，自从上回摸底考写出“我领风骚数百年”这种金句之后，谢凌养成了每次做完卷子都检查一遍的习惯。
　　做人还是不能太飘。
　　谢凌静下心来，正要逐字检阅自己的诗词默写，就看到坐在前面的秦寒突然趴了下来。
　　上次月考他们又是并列第一，但因为秦寒的姓氏首字母在他前面，所以座位也排在他前面。
　　谢凌心里咯噔一下。
　　除了和他写过几次检讨，秦寒在学校的形象向来都是模范生中的模范生，上课从不睡觉玩手机，就连平时的站姿坐姿都是一丝不苟。
　　怎么突然趴下来了？
　　监考老师走到秦寒身边低声询问了几句，谢凌隐约听到“不舒服”几个字，一刹那连检查试卷的心情都没了，等到交卷铃声一响，老师收完试卷，他立刻站起来跑到秦寒身边。
　　“你……”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秦寒拉住往考场外跑。
　　其他考生面面相觑。
　　好像有八卦，有点想跟上去瞅瞅。
　　萧炎飞扫了眼蠢蠢欲动的人群，适时一笑：“他们对答案去了。”
　　“卧槽，原来如此，不愧是学神！”
　　“我一点都不想对答案，我觉得这次阅读理解的选择题好坑啊，每个都长一样！！！”
　　“不听不听，考一门丢一门，兄弟们嗨起来！！”
　　——
　　厕所小隔间里，两个传言出来对答案的学神正在拉拉扯扯。
　　谢凌看着神色变幻莫测的秦寒，小心试探：“你是不是易感期提前来了？”
　　易感期发情期这玩意儿有时候就像女生的大姨妈，有时候会在那个日子附近徘徊，也没个准信。
　　秦寒应了声，拉住谢凌的手小声道：“应该是前面在外面没有抱到你，所以提前发了。”
　　……这个触发点还真是，非常秦寒。
　　谢凌哭笑不得，张开双臂面向秦寒：“那咱们现在来抱抱？”
　　“现在抱抱不够了。”秦寒扯着谢凌的手晃了晃，“得咬你才行。”
　　“……行，咬。”
　　谢凌说完就要转身，没想到秦寒动作比他还快，直接将他两只手的手腕扣到一处，连着他的身体一起压到门板上。
　　紧跟着，谢凌感觉有什么软软又毛茸茸的东西缠上了他的手。
　　是秦寒的围巾。
　　谢凌愣了下：“你干嘛？”
　　秦寒没有说话，用围巾一圈一圈，紧紧地将谢凌的双手裹起来，直到确定没有一寸裸露在外，才慢慢把头埋进谢凌的颈窝里：“他们碰过的手，要除味。”
　　谢凌想起考场外的情形，正要笑那能留下什么味，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酥痛。
　　秦寒咬住了他。
　　缱绻黏人的夏日海风顺着腺体蹿进体内，谢凌瞬间一软，秦寒及时抱住他的腰，揪着围巾的那只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力。
　　谢凌闭着眼，俊秀的眉宇间流出一丁点不自觉的脆弱。
　　这一个月秦寒前前后后标记了他三次，他对标记早就没那么恐惧了，但是被标记时的那种无力感和失控感，还是会让他觉得陌生和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标记结束了。
　　谢凌微喘着气，满头大汗。
　　秦寒从滔天的欲念中回过神来，看见这样的谢凌，心里一疼：“抱歉，我……”
　　“没事吧。”谢凌靠着门板问他，“身上疼吗？”
　　不管Alpha还是Omega，在标记和被标记的时候体内都会流出信息素。秦寒的易感期伴随着克罗菲尔综合征，每次接触到他的信息素就会疼，现在虽然已经开始进行临时标记，但毕竟才没多久，每次接触到身体应该还是会不适。
　　秦寒微微一愣，心顿时软成一汪水。
　　明明刚才猝不及防被他压在门板上标记，明明身体还在颤抖，但谢凌最先想到的却是问他疼不疼。
　　“……不疼。”秦寒帮谢凌拭去他脸上的汗，缓缓道，“你给我治病是多幸福的事，怎么会疼？”
　　他的眼里带着深沉的笑意，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似的。
　　要命。谢凌的心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秦寒标记过，这会儿他居然觉得眼前的人特别迷人。不是普通的帅，而是那种……
　　要是换个Omega，估计早就哇哇乱叫了。
　　“抱歉，我前面没控制住……你别生气。”秦寒将缠在谢凌手上的围巾一圈圈解开。
　　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过了，但是没办法，一想起那些人轮番上去碰谢凌的手，他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连考试的时候都不能完全集中注意力。
　　“没事儿。”谢凌笑笑，“照顾病号嘛。”
　　病号。
　　那如果我不生病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纵容我了。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别说谢凌那么爱自由，换作别人，又有谁能够忍受成天和一个这么疯的人在一起呢。
　　但其实秦寒心里清楚，他的种种举动并不全是因为易感期和克罗菲尔综合症，如果……如果谢凌知道他的本性，知道他的心思……
　　指腹在谢凌手腕上轻柔地摩挲，被围巾勒住而留下的那圈红痕不停刺激着秦寒的思绪。
　　“这次放寒假，去我家住几天吧。”秦寒道。
　　谢凌愣了下，叹气：“这回不行，我妈昨天跟我说我外公住院了，我得回去看他。”
　　谢凌外公家住在农村，谢凌小时候放假经常去他那边玩，爷孙俩的感情非常好。
　　秦寒也知道这点，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替我向外公问好。”
　　谢凌没注意到秦寒话里的称谓似乎有点不妥当，满口答应。
　　“还有……”秦寒拽了拽谢凌从校服袖子前端露出来的毛衣，“你走之前，能不能多打包几件你穿过的衣服给我？”
　　谢凌迷茫：“为什么？”
　　“上面有你的味道。”秦寒低下头，把鼻尖放在谢凌毛衣的衣袖上蹭了蹭，迷恋道，“我想睡觉抱着吸。”
　　作者有话要说：快彻底知道秦狗的心意啦-0-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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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谢凌外公这病来得突然，付女士着急，第二天下午谢凌考完英语，她就带着人急匆匆地回了老家。
　　今年过年早，谢凌帮着付女士在老家医院照顾了外公好几天，等腾出手来已经是大年夜了。
　　外公的病势好转，付女士娘家这边的亲戚朋友也都赶回来过年。晚上年夜饭在外头的院子里摆了好几大桌，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小凌怎么光吃肉啊，尝尝这虾啊，你二姨家自己养的。”说着从盘子里夹了一筷子。
　　谢凌连忙把碗候上去，笑道：“谢谢二姨！”
　　付女士见状有点乐：“他不爱吃这些有壳的，得要人给他剥，来，妈给你剥……”
　　谢凌笑了声：“不用不用。您吃您的。”
　　“唉。”付女士故作失落，“儿子大啦，妈妈给剥壳都不要了，这要是小寒在这儿，你指不定吃得多开心呢。”
　　？？？
　　这怎么就提到秦寒了，谢凌笑道：“您看您，都扯哪儿去了。”
　　付女士眉梢微抬：“说错你了？小寒每回来咱家吃饭不都给你剥壳，妈妈看你吃得可香了。”
　　他们这一桌基本都是长辈，谢凌外公也在，闻言笑个不停：“哟，小寒是哪家小O啊，这么贤惠？”
　　……不是小O，是个贤惠的顶级Alpha。
　　谢凌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下。
　　“哟，看这开心的。”谢凌二姨打趣，“小凌谈的对象啊。”
　　谢凌差点一口果汁喷出来：“二姨，他就是我一同学，好兄弟。”
　　谢凌外公故意虎着脸道：“什么好兄弟顿顿给你剥壳？对你那么好，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
　　老人家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擅自围绕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寒脑补了一段对他这大孙子可歌可泣的暗恋史，脑补着脑补着又追忆起当年他暗恋谢凌外婆的悲壮往事。
　　谢凌听着听着，莫名开始不自在起来，耳根也有点发热：“外公，真不是，我还是高中生呢，哪能谈恋爱啊。”
　　二姨害了声：“高中生怎么了，缘分这事说来就来，这个年纪谈的才最难忘呢。”
　　旁边有个小Alpha小声嘟囔：“妈，你之前教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二姨去了声：“你能跟你表哥比？他这回期末联考又是五个还是六个学校的第一名呢，你什么时候能考出这成绩，扯结婚证妈都不管你！”
　　饭桌上一团笑声。
　　等吃完饭全都收拾好已经快十一点了。除夕夜大家都等着跨年，一桌一桌地围着唠嗑打牌，谢凌和亲戚朋友家的孩子们扯掰了会儿，跑到院门口掏手机。
　　放假以来天天忙得脚不沾地，QQ微信有时候消息都顾不上回，他都好久没和他的兄弟们交流感情了。
　　算算时间，秦寒的易感期现在应该已经到尾巴了，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
　　谢凌打开微信，正要给秦寒发条消息，对面就像是能感应到似的，突然打来个微信视频。
　　谢凌愣了下，唇角无意识地扬起，接通。
　　他一共也就和秦寒视频过两次，这回和上回一样，秦寒看上去已经洗好澡了，穿着浴袍坐在椅子上。
　　“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明明是松松散散，仿佛玩味一样地在笑，但谢凌却从那语气里听出了几分熟悉的委屈和可怜。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前面饭桌上长辈们拿他和秦寒打趣的事，耳根发热：“……你易感期还没过去？”
　　秦寒轻轻应了声，好像更可怜了：“这次一直没过去，晚上觉也睡不好……一定是因为你没陪在我身边。”
　　谢凌一下紧张了：“那……”
　　“……逗你的。”秦寒看谢凌神情严肃起来，心里暖哄哄的，怕他真得担心，安抚道，“虽然还没过去，但没什么事，晚上睡得也好。”
　　“真的？”
　　“真的。”秦寒轻笑，“拿了你那么多衣服，哪有睡不好的。”
　　谢凌愣了下，突然想到自己离开S市之前打包了十来件自己不穿的衣服邮到秦寒家里。
　　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听了那会儿秦寒在厕所里可怜巴巴的请求，就莫名其妙同意了。
　　现在……谢凌想起那会儿秦寒的话，他应该，该不会，真得抱着那些衣服睡觉吧？
　　可是秦寒都那么说了……
　　谢凌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脸上渐渐开始升温。
　　“外公身体怎么样了？”
　　“……没大事了，做了个手术养了好几天，现在正在里面唠嗑呢，怎么劝都不肯睡。”
　　“没事就好。”秦寒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凌算算日子：“大概年初四下午吧。”
　　“你那天还有别的事吗？”
　　谢凌听出秦寒的言外之意，笑声柔柔的：“没有。怎么啦，想让我上你家啊？”
　　那个啊字拖着两分缱绻散漫的味道，秦寒眼神暗了暗。
　　撩人不自知的小家伙。
　　“恩。”秦寒眼睑微垂，“我一个人过年好寂寞。”
　　谢凌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才注意到秦寒面前的写字桌上堆了好几张试卷，从他的角度看不清上面具体写了什么，但能发现已经做了挺多的了。
　　这大过年的，一个人窝在房里写寒假作业？
　　谢凌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声音不自觉地更柔了：“你家里没人吗？”
　　秦寒恩了声：“我奶奶和大哥都在国外处理公司的事，二哥今天研究所也有事……”
　　说着又惨兮兮地补充了句：“我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谢凌呼吸一窒，他笑了笑：“行。我初四回去放了东西就上你家，到时候给你带特产，诶，你要啥新年礼物不？”
　　新年礼物？秦寒脑袋里的雷达疯狂转，正想着怎么讨点福利，屋里突然传来谢凌外公的声音：“小凌啊！蹲外面冷不冷啊，在干嘛呢？！”
　　谢凌：“跟人视频呢！”
　　“视什么？！看电视上屋里来看啊！”
　　付女士在屋里笑了声：“爸，视频电话，上回跟你说过的，微信上那个。”
　　“哦哦。”外公又开始嚷嚷，“跟谁视频呢？！小寒啊？！”
　　谢凌还没来得及说话，听到声音的秦寒已经先笑了：“小寒？外公知道我？”
　　谢凌想到晚上的事，咳了声：“知道。我跟他们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他们就……”
　　正说着，才大病初愈的外公已经健步如飞地走了出来：“要和对象打视频怎么不上屋里来打？怕我们听到不好意思呢？！”
　　谢凌：“…………”
　　他有点不敢看秦寒现在是什么表情。
　　“对象？”
　　谢凌隐约感觉秦寒似乎笑得比刚才更欢了，忙解释：“不是，这就是个误……”
　　“大过年的，我跟外公打个招呼吧。”秦寒不听谢凌说。
　　“……”谢凌还想解释，但看到他外公已经走到他旁边了，只能摘了耳机，把手机放到他外公面前，“外公，我同学说他想跟您打个招呼。”
　　“外公好！” 秦寒的声音比刚才高了好几分，听上去居然难得有几分青少年的青春活力。
　　谢凌：“……”秦寒原来可以这么健气的吗？
　　“诶你好你好。”外公一错不错地盯着屏幕，“哟，小凌，你这对象长得也太好看了。”
　　谢凌：“他不是……”
　　秦寒笑声开朗：“谢谢外公。”
　　谢凌：“……”
　　不是，有人在听他说话吗？
　　外公和秦寒说了会儿话，突然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塞进谢凌手里：“这个给你。里面是两根红绳圈儿，是我和你外婆结婚时候我妈给我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一代代传下来了，管姻缘可灵，你妈不信这个，结婚的时候我要给她她不收，你看她和你爸现在……唉……”
　　“爸！”付女士拿了件滑雪衫走出来，披到谢凌外公肩膀上，“您别胡说，我和谢诚挺好的。”
　　“你们俩感情是好，但平时聚少离多的，你看这过年他都没法陪着你……”
　　他一边说一边被付女士推搡着进屋：“最近见得多了，而且他刚才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吗，初五就回国，到时候我俩再一起来看您一回……”
　　谢凌看着他们进去，还没回过神来，天边突然炸开一声响。
　　“啊啊啊！放烟花啦！”屋里的小孩们哗啦啦跑出来一串，身上裹着小棉衣，站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嚷成一团。
　　谢凌抬起头，天边七彩火光绚烂绽放，一朵一朵，炸起又散开，将如墨的夜空熏染得如同白昼。
　　这是在城市里绝对无法看到的绝美风景。
　　谢凌激动之余，将手机摄像头转了个方向，让秦寒也能看见。
　　“你知道吗。”谢凌看着烟花笑，声音像是能传到很远的地方，“在我外公老家这儿有个传说，除夕跨年的时候对着烟火许三个愿望，如果第一个愿望实现了，那第二年就在相同的时间到这儿大声喊出来还愿，那剩下的两个愿望肯定也可以实现。”
　　秦寒看不见谢凌的脸，听到他笑，也跟着笑：“灵吗？”
　　“我之前也没试过，不过应该挺灵的。你听咱家这些孩子。”
　　“我中考考上省二中了！谢谢烟火姐姐！！”
　　“爸爸今年给我买高乐高玩具啦！”
　　“我有猫啦！！”
　　秦寒觉得这大约是他出生到现在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了，哪怕只是坐在冰冷的房间里，但屏幕那端却有无限温度传来。
　　他笑了笑：“好，那我们也许。”
　　十二点，夜空炸起一朵更大的烟花，远远的，似乎还有跨年的钟声传来。
　　谢凌闭上眼，飞快地许了三个愿望。随后把屏幕转过来。
　　“怎么样！许了吗！”
　　秦寒正好也睁开眼，他笑道：“许好了。你许的什么愿望？”
　　谢凌：“不行，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
　　秦寒看他一脸认真，心一点点化开来。
　　烟花。许愿。这些浪漫却缥缈的东西，很多时候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
　　但不知怎么的，谢凌会相信这些东西，他并不觉得意外。
　　这人在他眼里，有时候就跟孩子一样。纯粹、热烈、耀眼，好像光之子。
　　既然他的光愿意相信，那他也愿意相信。
　　“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谢凌原本想说一点都不能，但也有点好奇秦寒许了什么愿望，于是道：“这个嘛，透露一点应该还是可以的。我许的都是跟我家人朋友有关的。”
　　秦寒凝视着谢凌，笑了笑：“里面有我吗？”
　　谢凌眼神有点闪烁：“当然有啊，你也是我朋友嘛。”
　　秦寒应了声。谢凌被他那双凤眼直直地盯着，心跳又开始莫名加快。
　　他发现他最近对着秦寒总是心跳加快。
　　“你呢。”谢凌佯装淡定地笑了笑，“许的跟什么有关的。”
　　秦寒沉默片刻，缓缓道：“跟你有关。”
　　加速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频率越来越快。
　　谢凌轻轻哦了声：“还有呢？”
　　“没有了。”秦寒的笑声丝丝缕缕蹿进谢凌耳中，“只有你。”
　　“……”
　　“你为什么每次视频到一半就不看我了？”
　　因为每次到半当中你给人的感觉就好奇怪啊。
　　但这种破理由谢凌说不出口，他强迫自己转过去：“我没不看……”
　　正巧天边又开始咻咻地炸起烟花，谢凌连忙把摄像头转到夜空上：“快看！又开始了！”
　　十分钟后。
　　“又结束了。”秦寒道。
　　谢凌只好把摄像头又转回来。
　　看向屏幕的那一刻，再次对上那双深邃含笑的眼。
　　糟了。怎么这眼神好像比刚才还……
　　“烟火。”谢凌主动挑起话题，声音有些哑，“好看吗？”
　　“好看。”
　　谢凌恩了声：“我也觉得很好看。”
　　空气寂静了两三秒。秦寒突然道：“我说好看，说的不是烟火。”
　　谢凌疑惑地看着秦寒。
　　或许是被刚才烟火爆炸时的绚烂和热意感染，又或许是因为这短短一个多星期的离别又增添了无数思恋，秦寒望进少年忐忑又迷茫的眼中，只觉得满腔情愫无从宣泄：“好看的不是烟火，是承载绚烂烟火的你的眼睛。”
　　……操。
　　他再也无法抵挡秦寒眼中的热意，狼狈地别过头。
　　“谢凌。”秦寒叫他。
　　“……恩？”
　　“新年礼物我想好了。”
　　“……什么？”
　　“你外公给你的那个盒子。”秦寒哑声道，“里面的两根红绳，我想要一根。”
　　作者有话要说：告白预热-0-
　　“好看的不是烟火，是承载绚烂烟火的你的眼睛。”化用日漫《吸血鬼骑士》玖兰枢语录：“美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承载这个世界的美丽的你的目光”
　　看到宝宝们都因为开学在哭哭，我决定发个红包摸摸你们，顺便把小凌凌也借给你们=v=（秦神：？）
　　前两天的名被编辑驳回了，说是“骚”字不和谐（叹气），所以我决定改成绿茶Alpha轻点缠，或者大家有没有什么有味儿又和谐的字（狗头）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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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瞬间，谢凌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赶上那会儿烟火爆炸时的速度了。
　　他脑子一热，匆匆忙忙道：“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得先挂了。新年快乐！”
　　说完不等秦寒回应，匆匆掐掉了视频。
　　二月霜寒天，冷风刺骨，却吹不下谢凌脸上的热意。
　　饶是他再迟钝，这会儿都感觉到了点不寻常的东西。
　　他外公给红绳的时候秦寒就在那头听着，不可能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秦寒是那个意思吗……还是说开玩笑的？毕竟不说易感期，秦寒就连平时都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啧，自己刚才就该问清楚的。可讲道理秦寒那个眼神也太……
　　谢凌挠了挠头，感觉心里一阵阵焦躁，他坐到门口的台阶上，开始漫无目的地刷手机。
　　一刷就刷到秦寒的——
　　宇宙第二帅逼：新年快乐-0-
　　谢凌：“……”
　　反正他前面也跟秦寒说过新年快乐了，无视无视。
　　谢凌退出微信，又登上QQ，自从上次章成瑞生日之后，“一中F4”群变成了“一中F5”群，秦寒也加到了里面。
　　章成瑞先开了个头在里面发红包，转发了一长串不知道哪儿搞来的土味祝福语。
　　消息很快刷到了99+，就连秦寒都说话了，但谢凌迟迟没冒泡。
　　夏瑜他们都在担心是不是谢凌外公身体还没好。
　　寒：他外公身体已经好了，他现在去有事，等会儿应该就来了。
　　瑞兽：秦神，你咋知道的那么清楚？[猫猫疑惑.jpg]
　　寒：他一分钟前在跟我视频。
　　章成瑞手速飞快。
　　瑞兽：呜呜呜不公平，为啥凌哥就跟秦神视频，都不找我玩！[猫猫流泪.jpg]
　　寒；可能因为他偏心我吧-0-
　　小瑜儿：……
　　烈火骄阳：……
　　谢凌：“……”操。
　　他索性切出群聊，顶着张大热脸去刷空间。
　　空间里一水都是同学们发的新年寄语，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谢凌很想给他们点赞，却又不敢，生怕等会儿被秦寒看到他这个“大忙人”并没有去忙。
　　刷着刷着，谢凌刷到了穆吟的。
　　小姑娘今天晚上发了好几条，有自拍，有新年祝福，最新一条是：啊啊啊啊啊！！刚才漏了一点！！新的一年希望我磕的CP能快点在一起！！
　　谢凌看到秦寒给那条说说点了赞。
　　“……”操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有秦寒，是他想太多嘛。怎么这么多同学的说说，秦寒就给这条点了赞。
　　他记得穆吟粉的CP应该是……
　　寒风愈演愈烈，谢凌却感觉心里更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手机锁了屏。
　　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现在总有种世间之大，灵魂无处容身的感觉。
　　——
　　初四下午，谢凌跟着付女士回到了家。
　　今年过年收货颇丰，谢凌外公给的红包比往年都厚，亲戚朋友那儿也得了不少，照理来说他该高高兴兴呼朋唤友出来搓一顿，但谢凌却有点心不在焉。
　　这几天秦寒没少给他发消息，他一直以过年走亲访友事多为由没怎么正经回，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除夕的时候他答应秦寒一回来就去他家，现在……
　　谢凌挠了挠头，看了眼手机——
　　寒：回来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0-
　　谢凌：“……”
　　他正想着要怎么回，章成瑞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呜呜呜凌哥救命！”
　　章成瑞这次期末考虽然做足了玄学，但因为考题难度太大，最后还是不幸挂了彩。整个年除了除夕到年初三，剩下的时候都被他爸妈按在家里写作业。
　　“他们出去拜年了，把家里网断了不算，还把我手机收走了，说是如果今天下午我不能以高达70%的正确率写完两张数学试卷，那我开学以后的双休日也别想出去玩了。”章成瑞在电话里鬼哭狼嚎，“呜呜呜，凌哥，你可千万救救我啊！”
　　谢凌正愁该不该去秦寒那儿，突然来了这么个大台阶，赶紧顺溜着下了，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找到台阶的谢小凌迅速给秦寒发了条消息，把章成瑞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Free：小弟有难，大哥不得不救，学习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等会儿可能没法回你消息，就……学到啥时候也不知道，咱们到时候再联系。
　　发完十分理直气壮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
　　秦寒在飘窗台上坐了一个下午，反复划拉和谢凌的聊天框。
　　这几天谢凌一直在躲着他。
　　除夕那天情难自禁，有些话一不小心说过了头，他知道就算在这方面迟钝如谢凌，多多少少也应该感觉到了。事后不是没有后悔过，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谢凌虽然躲着他，却没有把他屏蔽拉黑一条龙。
　　那是不是至少可以说明谢凌没有太讨厌他。
　　秦寒望向外面的天空，昏沉沉的，应该快下雨了。也不知道小家伙出来了没。
　　一来就上别的Alpha家……
　　不行，他得克制一点。尤其现在这个时候，更不能把人逼紧了。
　　秦寒舔了舔后牙根，拿起手机试探性地给谢凌打了个电话。
　　一开始两三个都没接通，秦寒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打了一个。
　　心里莫名有点紧张，秦寒放缓声音笑了笑：“课上完了？”
　　“啊，秦神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疏朗的男声。
　　秦寒的嘴角肉眼可见地下压了下来。他拨弄了下手机下面的水晶小兔子挂坠：“新年好。谢凌呢？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章成瑞没察觉到秦寒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害了声：“凌哥在我旁边，咱们学得差不多了，他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看他手机一直在亮，都是秦神你打来的，就想你可能有什么急事。”
　　本来还不太急的，现在……
　　秦寒眼神幽暗，跳下窗台道：“确实有急事，方便把你家地址告诉我吗？”
　　——
　　谢凌将将睡醒时，感觉有人在轻轻拨弄他的头发，他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含糊道：“我的秀发你羡慕不来，最后一题算出来了吗还在这儿玩。”
　　“算不出来。”缱绻的低笑声在谢凌耳畔响起，“得谢老师手把手教我才行。”
　　“唔，谢老师还困着呢，你先自己……”恩？？！！这声音好像不太对？！章成瑞声音有这么好听吗？！
　　谢凌愣了下，连忙睁开眼，秦寒放大的俊脸猝不及防冲进眼中。
　　“你……”谢凌感觉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了，“你怎么在这儿？！”
　　秦寒好笑道：“这是我的床，我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谢凌匆匆扫了下自己现在呆的地方，格局布置来看，确实是秦寒上次的房间。
　　“……”谢凌傻了，下意识地就要坐起来，又被秦寒按住。
　　“别动。”秦寒示意了下谢凌被自己手指缠住的那一小圈头发，轻声细语，“扯到你会疼的。”
　　那你不会松开吗？！
　　谢凌挪开眼神问：“那……那我怎么在这儿？”
　　“我去章成瑞家抱你回来的。”
　　抱！！
　　谢凌脑门一热，还没来得及说话，秦寒可怜巴巴的声音就响了：“我在家等了你一个下午，晚饭都没吃，结果你一直不来。打你电话才知道你在别的Alpha家睡着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莫名有点心虚。谢凌小着声解释：“这就是个意外，我不小心喝了混了安眠药的饮料。”
　　章成瑞他奶奶现在有点老年痴呆，每天晚上不睡觉在家上下折腾，还爱喝甜饮料，他爸妈索性就给她开了点助眠药融在饮料里喝，结果今天章成瑞搞的时候不当心把他奶奶那杯和谢凌的搞错了。
　　他本来这两天就有点精神恍惚，心想那么睡一觉也不错，没想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恍惚对象的家里。
　　秦寒：“以后在外面小心点，还好今天是在章成瑞家，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能……能有什么后果。”谢凌把自己的头发从秦寒手里拿出来，轻轻推开他。
　　刚要坐起身，下一秒又被秦寒压下：“会有这种后果。”
　　他说着，侧过头，在谢凌脸颊上落下了薄如蝉翼的一吻。
　　谢凌睁大眼睛，一瞬间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那柔软的热意就好像要将他的灵魂全数抽离。
　　秦寒见他一脸呆滞，哑声道：“除夕那天晚上……”
　　“那什么！”谢凌慌慌张张道，“我给你带了特产，我去拿。”
　　说完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秦寒，连跑带点小滚地下了床。
　　因为下去得太匆忙，也没注意看脚底，差点就被床下的一个东西绊倒。
　　“小心！”
　　秦寒搂住谢凌，谢凌顺势往脚下看了眼，发现地上躺着个长方形的盒子，说盒子也不准确，从大小来看，那玩意儿完全可以躺下一个人。
　　这是什么东西？
　　谢凌虽然疑惑，却顾不上思考，一股脑地把秦寒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撸下去，匆匆往自己放书包的地方跑。
　　他的身后，秦寒默默把那个和人等身的长方形东西塞到床底下。
　　谢凌正往自己的书包里掏东西，身体突然又被人从后面抱住，这回用的力道更大，大到谢凌一个体能傲视大多数Alpha的Omega都无法摆脱。
　　“特产不急。”秦寒附在他耳边道，“先给我个标记好吗？”
　　声音暗哑。
　　Alpha的嘴骗人的鬼，但波动的信息素却骗不了人。
　　谢凌有些迟疑：“……你怎么了？”
　　“突然有点难受。”
　　谢凌顿了顿，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强行推开秦寒的动作……
　　秦寒易感期刚过，自己刚才那个推开他的举动虽然只是下意识的，但对于患有克罗菲尔综合症的Alpha来说，可能是有点过激。
　　他记得秦淮说过，有这种病的Alpha，对于Omega任何一个细小的抵抗动作都很敏感。
　　谢凌顿了顿，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他微微低头将腺体整个露给秦寒：“来吧。”
　　明明刚才还那么慌张，一听到他难受，就露出这么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秦寒闭上眼，克制又动容地咬住谢凌的脖颈。
　　两股信息素在房间里交融开来，谢凌正神情迷蒙之际，秦淮突然在外面敲门：“小寒！”
　　秦寒眼底闪过被打搅的不耐，正要装作没听见，秦淮又在外面喊：“奶奶回来了！”
　　秦寒愣了下，强忍□□内的欲|火，他松开谢凌，眼神在自己偌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随后对谢凌道：“你先去柜子里躲躲。”
　　谢凌看他那么紧张，红着耳朵有点乐：“怎么了，你奶奶虽说比较那啥吧，但也不至于吃人啊，我来都来了，不跟她打个招呼不合适吧。”
　　“我们家家规严，她不允许我们擅自把Omega带到家里来。而且刚刚我们做了那种事，房里都是味……”秦寒顿了顿，用唇摩挲了下谢凌腺体上的皮肤，轻笑，“她肯定会以为我们在偷情的。”
　　谢凌：“……”
　　——
　　谢凌躲进柜子后，秦淮迅速拿了两瓶除味剂蹿进秦寒房间，对着他房里大喷特喷。前脚刚喷完，后脚叶霜华就进来了。
　　秦淮立马把两瓶除味剂藏到身后，叶霜华坐到沙发上，看了秦淮一眼：“你先出去。我有点还没处理的文件在小陈那儿，你帮我处理一下。”
　　秦淮偷偷冲秦寒眨了下眼，退到门外。
　　门关上，叶霜华看向秦寒：“我前段时间忙，一直没空管你，听说你期末考试没拿到第一？”
　　秦寒：“对不起奶奶，下次我会努力的。”
　　期末考试那会儿他正好易感期，加上又在发病，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最后差两分没考过谢凌。
　　“没有下次了。”叶霜华道， “美国那边我都帮你安排好了，过完年你就出国。”
　　秦寒瞳孔微缩，垂下眼道：“我的病……”
　　他觉得他二哥应该已经把情况告诉过他奶奶了。
　　叶霜华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相片推到秦寒面前：“这是你以后要交往的Omega，是林家的孩子，你们小时候见过。你的病用物理治疗也可以好，没必要去标记一个以后不会和你在一起的Omega来治病。”
　　房里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秦寒看向叶霜华：“奶奶，我不出国，也不会和这个Omgea交往。”
　　神情坚定非常。叶霜华一愣，她记得当初秦寒执意要从美国转回来时也是这个表情，从小到大，他一共也就违逆过她这两次。
　　“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秦寒顿了顿，“我要和谢凌在一起。”
　　他说着，脸上浮出令人心惊的偏执笑意：“我喜欢他。”
　　“这辈子，我只要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凌你听到了吗！！
　　给秦神约了个人设，还没来得及写字就先换上啦，大图在微博，还有个紫色瞳孔的（可以理解为秦神带了美瞳？），感兴趣的小宝贝可以去微博康（@孤孤不咕咕）顺便，我觉得人设图的神态动作和我想象中的小凌凌也有点像，大概这就是夫妻相吧-0-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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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话音方落，衣橱里突兀地发出一声闷响。
　　叶霜华面露狐疑，正这时，皮包里的手机响了。
　　打完电话，她匆匆站起来看了眼秦寒，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衣橱，淡淡道：“你好自为之吧。”
　　等她离开后，秦寒走到衣橱前，一把拉开衣橱门。
　　谢凌蜷坐在里面，背对着他，脸朝里，半个身体都埋在那些衣服里，像个在柜子里种蘑菇的角落小生物。
　　秦寒微微凑近，发现小生物从碎发间露出的耳朵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刚才在外面表露心迹的时候秦寒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这会儿连前几天的忐忑和紧张都没了，索性不要脸到底。
　　他扬起唇角，凑到谢凌耳边笑了笑：“你这样埋在我衣服里，我会有感觉的。”
　　！！！
　　谢凌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唰地一下溜出来。正要跑，却被秦寒一把逮住。
　　“谢凌。”秦寒从后面抱着他，声音有些沉，“逃避可不是你的作风。”
　　谢凌怔了下，良久，他像是认命似的，身体整个软下来，小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秦寒把下巴抵在谢凌肩膀上，娓娓坦诚自己的心意，“初一的时候，在去美国之前，我就一直喜欢你。”
　　“……”
　　谢凌一张脸热得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小声嘀咕：“是不是有点太早了，那个时候你就……很不社会主义的。”
　　秦寒愣了下，有点哭笑不得。
　　都这个时候了，这人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事到如今，他干脆把话撂个明白：“那时候我跟你道歉，说我老滥用职权压你是因为我嫉妒你优秀，其实……我只是嫉妒你跟别人玩而已。”
　　“除了郁熔，所有靠近你的人我都嫉妒。”秦寒笑了笑，仿佛认命似地闭上眼，“我真得太喜欢你了。”
　　……
　　谢凌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刚才在衣橱里听到秦寒跟叶霜华那么说他就已经有点吃不消了，这会儿，这么近距离的冲击……
　　谢凌闭上眼，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缓了下呼吸。
　　以前给他告白的人很多，谢凌每次提起都玩世不恭地笑：哥这么优秀，世界上可能存在不喜欢我的人吗？
　　可现在轮到秦寒给他告白，不知道为什么，谢凌莫名笑不出来了，他从来没想过秦寒会喜欢他。
　　就算之前秦寒时不时会跟他说些奇怪的话，但他一直觉得那是他的性格还有病症以及易感期造成的。就连除夕那晚过后，他虽然已经有点察觉到了，但也还是偶尔会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谢凌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太慌乱太丢脸，稳下心神道：“你喜欢我……什么？”
　　“全部。”
　　他回答得太干脆利落，谢凌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尤其当他发现秦寒说着说着，居然吻了下他的头发。
　　谢凌吓得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重叠在一起。
　　谢凌挠了挠头。
　　秦寒笑得纵容又宠溺：“抱歉，刚才有点情不自禁……”
　　……操了。
　　这人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的。
　　谢凌眼神乱飘，秦寒见状，轻声问：“你对我有感觉吗？”
　　……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
　　就算再逃避，谢凌也必须得承认，他对着秦寒的有些眼神，有些举动，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就比如刚才，就比如现在……
　　但他并不确定那是喜欢，还是单纯因为他们是完全契合的AO，所以生理上，甚至有时候心理上也会有所反应。
　　毕竟他原本已经做好单身一辈子的准备了。
　　突然发生这种事……
　　“……对不起。”谢凌捏了下自己有些烫得过分的耳朵。
　　虽然一早就猜到谢凌的答案十有八九是这样，但真正听到时，秦寒的心还是忍不住揪了下。
　　他扯了下嘴角，正要很俗套地回一句没关系，就听谢凌轻声道：“你让我想想，我现在有点混乱。”
　　瞳孔微微收缩，片刻，秦寒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堪称惊喜的笑意，那笑意越来越深，灼热无比。谢凌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那股热浪卷进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这种眼神。
　　谢凌咳了声：“你……你怎么这么高兴啊，我这不是还没答应你吗。”
　　“不。”秦寒哑声笑了笑，“你肯考虑，我已经很开心了。”“……”谢凌觉得自己实在招架不住这样的秦寒，“那什么，虽说我这人确实是比较优秀吧，但是你这条件……秦神，你没必要这么委屈的。”
　　“不委屈。”秦寒想起谢凌过去毫不犹豫拒绝别人的架势，“能天天住在你脑子里被你考虑，对我来说已经很幸福了。如果最后，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露出一个笑容，就好像沉积千万年的冰雪骤然触到阳光一般，一点一点，融化成水。
　　那一刻谢凌突然意识到，这人对他的感情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上许多。
　　深到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秦寒眼见小家伙又要转移视线，上去拉住他：“答应我一件事。”
　　“……恩？”
　　“你可以先不接受我，但是别像这几天那样一直躲着我，可以吗？”
　　还不等谢凌说话，秦寒又补充道：“你这样，非强者所为。”
　　强者人设从未崩塌过的谢小凌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但他觉得秦寒说得也挺有道理。逃避可耻，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说那都是秦寒的心意，而且他们还是同学，开学也总要见的。
　　开学……
　　谢凌突然想起什么，有些紧张地问秦寒：“你开学还在这儿上吗？”
　　秦寒笑得一脸愉悦：“怎么了，舍不得我？”
　　谢凌：“……”
　　以前秦寒说这种话他从来都不会多想什么，但现在，他总觉得每一个字听上去都那么热耳朵。
　　谢凌咳了声：“作为兄弟，我很舍不得。”
　　秦寒听到他的强调，忍不住笑了下：“我不会走的，我还要留下来追你。”
　　“……”谢凌扫了眼拉住自己的那只手，觉得手背上烫得很，“那什么，我肯定不逃，咱能先把手松松吗？”
　　秦寒看了他一眼，默默把手握得更紧了。
　　“……”
　　秦寒：“刚才的标记，还没有做完。”
　　“那……你来？”
　　身形交叠在一起，信息素纠缠间，他听到秦寒沙哑的笑声：“你的心跳得好快。”
　　“小凌。”
　　谢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高中生的寒假十分短暂，开学前夏瑜原本想撺掇着群里大家伙儿一块出去玩一次，但因为时间总是碰不上，只能作罢。
　　好在开学第二周就是为期一周的学农活动，虽然营地条件艰苦了点，但对于成日闷在教室里和书本试卷相亲相爱的同学来说，大自然的空气还是十分香甜且具有诱惑力的。
　　晚饭时间五人组照例在食堂相聚。
　　第一天的伙食是大锅饭，味道并不是很好，甚至连一中食堂的伙食都比不上，这些个平时在大城市娇生惯养的少爷都有些兴致缺缺，没动几筷子。只有章成瑞由于一整天兴奋过了头，体力耗损严重，因此吃完一盘后又去添了一盘，回来后还带了个通知：“凌哥凌哥，耗子他们说晚上想去那个闹鬼的地方看一看，问你和秦神有没有空，想让你们陪着一块儿去。”
　　这个农训基地里有个小树林，据说在某个朝代原本是个乱葬岗，有很多被冤死的亡魂尸身就埋在那儿，早几届的学长学姐都去探过险，据说过程十分惊险刺激，还因为很多不可言说的插曲诞生了好几对小情侣。
　　学农第一天基本没什么事，晚饭后都是自由活动时间，1班几个Alpha就琢磨着想去看看。
　　谢凌有些乐：“为什么要我们陪？难道他们外强中干，有颗探险的心却不敢身体力行？”
　　章成瑞：“不是，就这回来学农的不止咱们一个学校，隔壁区那什么江宁附中也来了，他们学校有几个Omega特别好看，尤其是他们那个校花，男生，耗子他们几个想趁机联谊看能不能有机会发展一下，这不是怕人家不来，必须把您俩的名头亮出去才行啊。”
　　秦寒微微一笑：“我们这么出名？”
　　夏瑜：“哪止出名，就你俩今天开营仪式那么一露脸，那照片，直接把这个农训基地的小论坛给整瘫痪了。”
　　萧炎飞插嘴：“里面也有我几张照片。”
　　夏瑜用胳膊肘捣鼓他一下：“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校花长什么样啊，我好像没在论坛上看到他照片。再好看能有小凌凌好看吗？”
　　首席迷弟章成瑞一拍桌子：“那必须还是咱们凌哥好看啊，可这事吧性质不一样，凌哥再好看也终究是咱们哥，你出去问问，谁敢追凌哥？”
　　秦寒闻言暗笑，他看了眼谢凌，正要说什么，就见旁边人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为什么不敢啊，我又不吃人。”
　　章成瑞睁大眼睛：“真的假的啊凌哥，你不是单身主义吗，你别说还真有哥们想追你，但……”
　　“咳咳！！”萧炎飞怒咳两声，用眼神偷偷飘了眼对面的秦寒。
　　偏偏桌上两个单细胞动物毫无所觉，尤其是谢凌，见章成瑞那副傻傻的样子还觉得特别好玩，忍不住逗他：“世事无常嘛，让他们想追就来追，万一特顺眼，没准我就……”
　　啪嗒——
　　一根筷子突然掉到谢凌脚边。
　　秦寒转过来冲他笑：“抱歉，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谢凌弯腰去捡，刚摸到筷子要起身，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状似不经意地和他碰了一下。
　　谢凌微微转头，就见秦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弯了下腰，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谢凌：“……”
　　两人猫着脑袋在餐桌底下大眼瞪小眼。
　　谢凌咳了声，用筷子头轻轻戳了戳秦寒的手掌心：“那什么，你筷子。”
　　秦寒扫了眼，突然一把抓住谢凌的手。
　　谢凌：！！！
　　“你干……”
　　“嘘。”秦寒凑近谢凌，小声问，“有我一个人追你，还不够吗？”
　　刚才还在上面滔滔不绝叭叭的人一下子红了耳朵。
　　“你让他们都来追你，是想体验多种追求方式吗？”秦寒擅自脑补开麦，“你喜欢什么样的方式，粗犷的，温柔的，浪漫的……我都可以。”
　　谢凌：“……不是，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
　　凭良心说，这段时间秦寒追他，从送礼物写情书到满嘴火车骚话乱飞，各种非社会主义手段全都用上了，谢凌觉得这要是多来几个，他还真吃不消。
　　不对，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像秦寒这样……这么……
　　秦寒眼睑微垂：“那你是看我不顺眼吗？”
　　“顺眼，特别顺眼。”
　　“可你刚才说只要看得特顺眼……”
　　谢凌立马道：“那也是我开玩笑的。”
　　秦寒哦了一声，脸上又冒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可是我当真了，刚才一下子真得好难过。”
　　“……”自从被告白以后，他这段时间也渐渐摸清了一些事情，比如秦寒刚才那种表情，有时是有故意卖惨之嫌。
　　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清楚，也还是气不起来，甚至依旧会心软。
　　谢凌：“那我以后不随便开玩笑了？”
　　“好。”秦寒看着谢凌笑，“不过这次你得补偿我，请我吃饭。”
　　“……成。”虽然他也没整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在哪儿。不过现在很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俩捡个筷子猫在下面那么久，是个人都能发现问题了。
　　不过怎么上面的人也没有要弯下来看看他们的意思？
　　谢凌正疑惑着想起身，秦寒却一下子凑了过来。
　　突然放大的俊脸让谢凌心跳骤然加快，瞳孔微微收缩，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小声道：“别……”
　　下一秒，他感觉唇角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刮了刮。
　　秦寒笑道：“你嘴角边沾着饭粒了。”
　　谢凌愣了下，睁开眼，却见秦寒做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动作。
　　他把那粒从他嘴角刮下来的米用舌头舔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吃了进去。
　　谢凌甚至能看见他喉结微微滚动的样子。
　　脑袋一瞬间热得都能发出蒸汽。
　　偏偏秦寒又像是逗人逗上了瘾，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刚才，你为什么闭眼？”
　　“我……”
　　“以为我要亲你吗？”
　　突然被说中心事，谢凌忍不住错开眼：“我没……”
　　秦寒笑笑：“在你答应之前，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亲你。”
　　“我不……”
　　秦寒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记一记扔下重磅炸弹：“我想过无数亲你的姿势。”
　　“……”
　　“和我接吻，你一定会很舒服的。”
　　作者有话要说：咦~（狗头）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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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脑子轰然一热，谢凌瞬间什么都思考不了了，匆匆推开秦寒坐了起来。
　　餐桌对面，章成瑞小朋友被萧炎飞单手提溜着后衣领，想低头却下不去，正一脸迷茫：“凌哥，你和秦神在桌子底下那么久干嘛呢？”
　　谢凌正想着要怎么说，秦寒也跟着坐了起来，闻言含笑地看了眼谢凌：“我们……”
　　话音未落，垂在桌子下头的手就被谢凌悄咪咪地捏了下。
　　秦寒暗笑，反客为主将谢凌的手指头捏住。
　　四周都是吃完饭人来人往还盘子的同学，因为他们两个相貌出众，基本上每个路过他们的人都要往这儿看一眼。
　　虽然知道他们的动作应该够隐蔽，但谢凌还是在那些打量的目光里红了耳根。
　　万一呢。万一有人看到他们牵着手呢。
　　他试图挣脱秦寒，没想到秦寒却握得更紧了。
　　空气里弥漫出一股奇怪的氛围，谢凌隐约觉得萧炎飞和夏瑜看他俩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长。
　　谢凌咳了声，转移话题：“我们在捡筷子的途中顺道讨论了下今天晚上去不去。”
　　章成瑞哦了声，显然没有多想：“那去不？”
　　谢凌笑道：“去。我不能辜负你们对我的殷切期盼。”
　　章成瑞泪流满面，又问秦寒：“那秦神去不？”
　　“去。”秦寒轻笑，“你们凌哥都去了，我当然得去。”
　　不然小家伙还不知道要给他招回多少狂蜂浪蝶来呢。
　　微弱的信息素蠢蠢欲动，谢凌感觉到那其中躁动的情愫，身体有些发热。
　　——
　　营地的宿舍是严格按照ABO性别来划分的，晚上谢凌洗完澡，和夏瑜一块儿往章成瑞他们说的集合地走。
　　路上夏瑜拽着谢凌挤眉弄眼：“小凌凌小凌凌，你和秦神什么情况呐？”
　　“……”晚饭的时候他就有预感，知道这种事肯定瞒不过夏瑜，索性坦白道，“他跟我告白了。”
　　夏瑜：！！！
　　夏瑜：“然后呢？！！”
　　谢凌看着他这样子有点好笑：“你怎么比我还激动啊？”
　　“这能不激动吗？！神仙给你告白了啊！！”
　　“嘘嘘嘘！你小声点！”谢凌脸有点红。
　　夏瑜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拼命压抑兴奋道：“然后呢然后呢！”
　　谢凌：“我拒绝了。”
　　夏瑜：“……”
　　谢凌觉得他满脸都写着你不识好歹，暴殄天物，身在福中不知福，气死老子了啊啊啊啊啊啊！
　　“……”谢凌装出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别这么看我，你们秦神是帅，但我呢，一直把他当成兄弟，所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集合地，谢凌和他们班几个Alpha打了声招呼，正好和迎面过来的萧炎飞撞上。
　　谢凌朝他身边看了看：“秦寒呢？”
　　秦寒和萧炎飞还有章成瑞都是一个宿舍的。
　　夏瑜：“……”
　　夏瑜挤眉弄眼地笑：“小凌凌，章成瑞也没来，你怎么就问秦神呐？”
　　谢凌：“……”
　　“啊，我知道了。”夏瑜头头是道地调侃，“因为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弟，所以你的眼里只有他，就算他可能只是因为去上个厕所暂时没来，你也放心不下……唔唔唔！”
　　谢凌捂住夏瑜的嘴，笑得颇有些咬牙切齿：“夏小瑜小朋友，我发现你现在很跳啊。”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耳朵已经在夜色中红成了一片。
　　萧炎飞见状也笑了起来，走上去道：“秦神好像有什么事，晚饭以后也没回宿舍，不过等会儿应该会过来。”
　　他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把夏瑜从谢凌手下解救出来：“章成瑞说他不来了，穆吟怕鬼，他陪他去小树林旁边的小山那儿看星星。”
　　“看星星啊。”谢凌啧啧两声，“可以啊我这小弟，把妹有一手，够浪漫的。”
　　正这时，江宁附中的几个学生从另外个方向走了过来。1班几个Alpha笑吟吟地迎上去：“来了啊，诶，你们校花呐？”
　　“校花有点事，一会儿就来，你们就惦记着咱们校花啊。”
　　“哪能啊……”
　　一群人聊了会儿，江宁附中几个学生的视线时不时就往谢凌这儿飘，谢凌冲他们笑了笑，正要上去打招呼，后背突然被人戳了戳。
　　一转头，发现秦寒站在他身后。
　　谢凌笑了笑：“来了啊兄弟，还以为你怕鬼怕得不敢来了呢。”
　　秦寒眼睑微垂：“我确实挺怕的。”
　　谢凌：“？”
　　他上下打量了下秦寒，想说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弱点，就见秦寒勾了下唇角：“所以等会儿进去的时候，你能不能拉着我的手保护我？”
　　“……”谢凌四处看了看，发现萧炎飞和夏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另一边，正瞅着他们暗暗偷笑。
　　又被逗了。这人真是……
　　谢凌有点恼，故意瞪了眼秦寒，一副特别凶的样子：“就不保护，怕你就别进去了。”
　　“那不行。”秦寒欣赏着谢凌恼羞成怒的样子，越笑越开心，轻声道，“我说过要追你，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哪怕是龙潭虎穴。”
　　低沉的嗓音里流露出几丝散漫的笑意，光听声音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那双凤眼里溢出的感情和光却认真得让人无法忽视。
　　……
　　谢凌觉得自己快被那双眼睛盯得窒息了。
　　心跳如擂鼓，他动了动嘴唇，正要说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秦寒哥哥！”
　　突兀的声音瞬间搅散了暧昧粘稠的气氛。
　　不远处站着一个长着娃娃脸，容貌十分精致的小男生，正一错不错地看着秦寒。
　　江宁附中那边有人道：“诶，咱们校花来了！”
　　谢凌看着那个传闻中的校花，一下愣住了。
　　这个Omega……不就是那会儿秦寒他奶奶要给秦寒将来联姻的对象吗？
　　他那时候在秦寒家扫过一眼照片，还稍微问了两句，记得他叫林墨。
　　原来这人居然在江宁附中上学吗？
　　林墨走上来冲秦寒笑了笑：“白天开营仪式上我就看见你了，但那会儿忙着帮我们老师做事情，一直没空来见你。”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熟稔，旁边有人道：“诶！校花，你认识一中这个大帅哥啊？！”
　　林墨笑道：“咱们小时候就一块儿玩的，他将来……应该会是我的未婚夫。”
　　谢凌瞳孔微缩，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林墨那么说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有股闷闷的感觉。
　　众人都被林墨直白的话惊到了。
　　“卧槽真的假的啊？！”
　　“我靠，好羡慕秦神啊，我也想将来有这么漂亮的Omega！”
　　一片唏嘘声中，一直没说话的秦寒轻笑了声：“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空气突然一阵寂静。
　　林墨发现秦寒虽然在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中。他说是和秦寒小时候一块儿玩，但其实他们真正见过面的次数统共也就四次，而且基本上每次都是在家族聚会上。
　　在他的印象里秦寒虽然有些疏离，但对人对事总是礼貌又绅士的，至少不会随便拂了一个Omega的面子，所以他刚才才敢……
　　林墨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得疼，他扯了下嘴角，故作淡定道：“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奶奶已经给你说过咱们以后……”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秦寒笑了笑，还没等林墨高兴，他又道，“但我平时太忙了，记不得这些琐碎的事。”
　　林墨：“……”
　　“没事，你平时学习那么忙，不记得也正常。”林墨说着看向旁边的谢凌，眉眼弯弯地打招呼，“你好，你是谢凌吧？老听说你。”
　　谢凌才见识到秦寒损人于无形的功夫，心情莫名转好，笑道：“你好，我也听……”
　　话没说完，林墨却直接无视他别过了头，冲大家喊：“我们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进去了？”
　　他那张脸是真挺好看，被他那么一笑几个Alpha都有点招架不住。
　　“确实时间差不多了！再晚回去就要晚了！咱们进吧！”
　　“啊啊啊啊！这就要进了嘛，我有点怕啊啊啊啊！”
　　“没事儿，我保护你。”
　　“那我去保护你们校花！”
　　“去去去，就你今年还被我们楼底下的耗子吓一跳呢，我去保护还差不多。”
　　林墨对于一众Alpha的殷勤视而不见，又看向秦寒：“秦寒哥哥，我其实有点怕鬼，等会儿你能保护我吗？”
　　秦寒还是一脸假笑，林墨赶在他拒绝前开口：“我前面和叶奶奶打过电话了，她让我们趁着这次学农的机会多接触接触，交流下感情。”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夏瑜发出一声轻嗤。
　　秦寒眯了眯眼，脸上的假笑顿时都淡了许多，他正要说话，一个有点甜腻又带着几分凉意的笑声响了起来。
　　谢凌道：“不好意思啊校花弟弟。你秦寒哥哥也怕鬼，还要我保护呢。”
　　某个刚才还凶巴巴喊人家怕就回去的人笑了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拉住秦寒的手，无知无觉地对身边的人笑：“是不是啊，秦寒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咦，好酸哦，你还说不喜欢人家（狗头）
　　推荐一个大可爱的文：《强A突发性狗化综合征》by宣梨
　　温慕穿成一篇abo耽美文的炮灰，成了霸总白月光的替身。
　　Alpha目光阴沉，喜怒无常，还很嫌弃他，温慕做好了被摧残折磨的准备。
　　可是——
　　温慕晚上不在家，裴书臣抱着他的衣服睡。
　　温慕出门买个菜，裴书臣红着眼眶，坐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等他。
　　温慕不小心沾到其他alpha的味道，裴书臣露出“你在外面有狗了”的心碎眼神。
　　……
　　这……裴总对白月光真是用情至深，忘了他只是个替身吗。
　　温慕一边心里咬手绢，一边rua总裁大人的头发，日子过得纠结又分裂。
　　后来，白月光和他的alpha分手了，温慕麻利收拾行李，拍拍裴书臣的肩膀：“你的机会来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裴书臣缓缓摩挲着Omega后颈的腺体：“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只想和你百年好合。”
　　————
　　某天，裴书臣发觉自己身体有些异样，检查后，医生朋友沉重地告诉他，“你得了一种举世罕见的病，叫‘Alpha突发性狗化综合征’。”
　　裴书臣：说人话。
　　医生：就是人会时不时降智，表现出犬类行为。
　　裴书臣：……
　　裴书臣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从没想过自己会患上一种如此丢人的病。
　　这种病需要与他高度契合的Omega信息素来治疗，如果长时间得不到信息素的安抚，发病时间会越来越长，直到智商永远降低到一只狗的水平。
　　然而……
　　唯一一个99.9%和他匹配的Omega，正是几天前向他表白被他丢出去的温慕。
　　*
　　冷漠傲慢真香攻×怂哒哒呆萌受
　　日久生情，伪白月光，年上，攻比受大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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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那一声直接把秦寒叫得心跳加速。
　　他望着谢凌明艳又有冲击性的笑容，眼色一深，曲起手指，轻轻挠了挠谢凌的手掌心。
　　“是。”秦寒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哥哥好怕，你一定要保护好哥哥。”
　　暧昧的气氛四散而开，刚才还叭叭个不停的少年渐渐红了耳朵。
　　林墨震惊地看着他俩的互动：“秦寒哥……”
　　话没说完，谢凌就拖着秦寒走了。
　　众人看到他们走了，也纷纷跟了进去。
　　林墨看着最前方两个相携离开的身影，眼神晦暗地抿抿唇。
　　傍晚的小树林凉风呼啸，众人三五成群团在一起，用手机打着手电筒缓缓前进，空气里偶尔还会想起脚踩断树枝的响声。
　　明明还什么都没发生，大部分人都已经吓得不行了。
　　有人阴森森道：“同学们，你们往北面看，传说……”
　　“……你演电影呢，你平时说话是这个调调吗，好好说话。”
　　“怕了啊哈哈哈哈哈。”那人恢复正常语气，“就咱们现在站的这块地方，往北一点，传说去年有学长学姐路过这儿，连续两天都听到里头传来女鬼杀夫的嚎叫，场面特别血腥，还有人看到有疑似红色的物体被丢了出来，据说是沾满鲜血的人头……”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再说了啊啊啊！”
　　几个Omega瑟瑟发抖，走在前面的秦寒暗搓搓地往谢凌身边贴了点，小声道：“真得好可怕哦。”
　　“……”谢凌往后瞄了眼，偷偷道，“行啦，你那校花缀在后面呢，快别演了。”
　　“他和我没关系。”秦寒看着谢凌，“你才是我的校花。”
　　他的眼神深邃又专注，谢凌忍不住错开眼。
　　好燥。
　　偏偏秦寒就喜欢在这种时候煽风点火，感觉到谢凌要松开他的手，秦寒立马回握了回去，轻笑：“刚才在外面，你是吃醋了吗？”
　　“不是！”谢凌回答得飞快，对上秦寒充满笑意的眼神后，忍不住道，“我就是不乐意看到他拿你奶奶威胁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秦寒的境遇还真挺相似，他知道被强行和一个自己没感觉的人捆绑有多操蛋。
　　“你真好。”大家都缀在后面讨论鬼故事，手电筒的光四处乱打，就是没照在他们这块儿，秦寒拉着谢凌的手晃了晃，“虽然我更想看到你因为我吃醋的样子。”
　　谢凌：“……”
　　他们这批人中除了秦寒是顶级Alpha，也就萧炎飞生理素质最好，在黑暗里也能隐约看见前面手牵手的两个人。
　　啧，真好啊。
　　萧炎飞有些心猿意马，他看了眼旁边全程脸色淡定在点手机的夏瑜，有些遗憾又不甘，凑过去道：“诶，别装淡定了，怕的话跟哥说，哥胳膊借你挽。”
　　夏瑜表现出了和平常截然不同的战斗力，闻言害了声；“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那波人还在讨论女鬼杀夫的事，夏瑜拔高声音：“诶，你们说的去年小树林里传出来的男女鬼的声音是不是这个啊。”
　　他说完，按下手机里的一个播放件。里头立马传出一个虽然极力遏制，却还是听上去十分高亢的女声：“啊——你要弄死我了——好哥哥，轻一点，别那么凶。”
　　众人：“…………”
　　恐怖的氛围瞬间被一种不可言说的东西替代。
　　秦寒看了眼谢凌，发现后者的睫毛在黑暗中一颤一颤的。
　　这是小家伙不好意思的表现之一。
　　秦寒突然觉得心又痒又热的。
　　夏瑜笑了笑：“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学长去年学农时候在这里录的，你们觉着这是杀夫吗？”
　　“卧槽，这哪是杀夫，这根本是和夫相亲相爱欲|仙欲|死啊。”
　　“啊啊啊啊啊！天啦撸！！是我们之前的学长学姐嘛，他们也太大胆了吧！！”
　　先前那个说鬼故事的人在一边偷笑，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事的真相。
　　之前被吓到的一哥们上去勒那个说故事同学的脖子，咬牙道：“解释解释？？恩？？为什么女鬼杀夫成野战了？？存心整兄弟呢是吧？”
　　那人拼命忍笑，嘴上却还十分敬业：“不不你误会了兄弟，我是真不知道，而且那个带血的人头是有人亲眼看见的，你说……”
　　夏瑜：“害，学长说他们后来去看了，那个红的应该是学姐的内衣。”
　　众人：“…………”
　　萧炎飞心情复杂地揉了把夏瑜的头：咬牙道：“行了行了，就你知道得多。”“我本来就知道得多嘛。”
　　讲鬼故事的同学感受到一阵阵杀气，求生欲很强道：“你们……你们别这么看我嘛，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而且这片区有鬼是真的……”
　　“还编上瘾了！谁会信你的鬼话！”
　　“未必是鬼话。”站在最前面的谢凌突然道。
　　他声音好听，一说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他。
　　林墨缀在后面，看谢凌的眼神十分难以形容。
　　然而谢凌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听到后面都安静了下来，他缓了片刻，故意拖长音调道：“你们说学长们之前看到的鬼，是不是长这样——”
　　说完，谢凌晃晃悠悠地转了过来。他把手机的手电筒对准自己的下巴往上照，黑暗里那张脸因为白织灯光暴露出一种诡异的苍白。
　　其实他原本长得好，即使搞成这样也依旧很好看。可偏偏谢凌又故意把自己的五官扭曲成狰狞恐怖的样子。
　　四周凉风唰唰作响，空气寂静了两秒，随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在场的不管Alpha、Beta还是Omega一个个都抱头鼠窜瞎几把跑。
　　包括原本很淡定的夏瑜，也条件反射地拉住了萧炎飞。
　　原本还很愁苦的萧炎飞顿时心里乐开了花，正要给谢凌甩个眼神赞扬他干得漂亮，就见到秦寒一下子扑到了谢凌怀里，准确来说，是明扑暗抱。
　　谢凌原本看到众位同学被他吓到还很乐，正想哈哈大笑安抚大家，却一下子被秦寒这个举动给搞傻了。
　　“……兄弟？”
　　秦寒声音柔弱：“好吓人，有鬼！”
　　“……”谢凌心道你就在那个鬼怀里你知道吗。
　　他突发奇想搞这一出原本是想转移群众注意力，让他们不要再讨论野战的事，一来他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二来……
　　在那种氛围的熏染下，秦寒的种种举动也越来越不知道收敛。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尽量把氛围往惊悚方向引了，秦寒还能这么……
　　谢凌看了看埋在自己颈窝里的那颗脑袋，秦寒呼吸时喷洒出的气息就扫在他的皮肤上，他脑袋热烘烘的，正想着要怎么摆脱这个状况，突然看见原本四处乱窜的林墨朝他们跑了过来。
　　准确来说，是朝秦寒跑了过来。
　　谢凌刚刚无意中瞥到一眼，知道林墨并不怕鬼，也没有被自己吓到，但现在——
　　“秦寒哥哥！”林墨软着嗓子发出求救，同时手伸过来，看那架势是想从后面抱秦寒的腰。
　　谢凌脑子一热，那一瞬间他居然产生了打掉那只手的想法，正出神之际，原本窝在他颈窝里的人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谢凌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秦寒拖进了北边更深处的树林里。
　　林墨的手扑了个空。
　　秦寒拽着谢凌一路飞跑，凉风从耳边簌簌而过，他跑得实在太快了，快得谢凌差点以为他是真得怕鬼乱了分寸。
　　直到他发现秦寒似乎是有目的地领着他往某个方向跑。
　　“你要干嘛？”
　　秦寒顿了顿，突然停下来，推着谢凌的肩膀把他压到旁边的树上。
　　谢凌：“？？？”
　　秦寒盯着谢凌，笑声化成了极轻的气音：“我在想，要怎么继承学长学姐的遗风。”
　　刚才推人的时候秦寒的手机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手电筒的灯光向上照着，谢凌能清楚地看清他眼中的情愫。
　　缱绻、灼热，让人觉得无处可藏……
　　继承学长学姐的遗风。谢凌突然想到前面夏瑜说的事，脸一下都热得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你怎么这么……”谢大学霸想了半天，干巴巴道，“这么不学好。”
　　秦寒见谢凌憋了半天，以为他要生气放什么狠话了，没想到就蹦出这么几个字。
　　怎么这么可爱呢。
　　秦寒心头更热了，得寸进尺地继续逗人：“我也没有办法，前面在外面听了那种事，恰巧你又在我身边……”
　　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凑近谢凌，“我就有感觉了。”
　　谢凌：“……”
　　秦寒眼睑微垂，像是在认真地考虑什么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弄疼的，至于凶不凶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体力比较好，不过你要是愿意多叫我几声秦寒哥哥……”
　　谢凌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捂住秦寒的嘴，红着耳朵直瞪眼：“不许再说了！”
　　秦寒顿了下，含笑着点点头。
　　谢凌缓和了下呼吸，看他好像真得老实了，正要把手放下来，秦寒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掌心。
　　谢凌：！！！
　　还能不能好了！
　　谢凌撤下手，推开秦寒，想说两句狠话，愣是说不出来，急匆匆道：“下次不许这样了，快回去了……”
　　话没说完，又被秦寒拉住了手。秦寒怕真把人逗过了头，拉住谢凌以后立马软下来道歉：“对不起，前面逗你玩的，别生气好不好？”
　　其实他那么做除了为了讨口头便宜，也是在试探，试探现在的谢凌，对他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谢凌原本也就没生气，听到秦寒这么说，挠了挠头：“行啦，我没生气，我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嘛。”
　　某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要是今天换一个人，早在对方把他推到树干上的时候他就一拳抡过去了。
　　秦寒愉悦地笑了笑，心里高兴得不行，嘴上却道：“不行，刚才确实是我不对，我得给你好好道歉。”
　　说着弯腰捡起自己的手机，又拉着谢凌跑了起来。
　　谢凌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他问秦寒：“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秦寒没有马上回答，又跑出一点距离后，原本漆黑一片的小树林里突然出现了隐隐戳戳的光。
　　光是从树林上方还有外围落下来的。
　　谢凌正疑惑之际，前面的秦寒渐渐放慢了脚步，直到两人彻底跑出树林——
　　逼仄幽暗的视野骤然开阔，谢凌这才意识到他和秦寒不知不觉爬上了一个小山坡，他们的头顶是浩瀚星海，繁星缀在深蓝色的夜空中，一颗一颗，比最璀璨的钻石还要耀眼。
　　美得不可方物。
　　美得不似人间之景。
　　谢凌睁大眼睛，眼中的情绪渐渐从惊讶变成惊喜。
　　“好看吗？”温柔的声音随着清凉的晚风落进谢凌耳中。
　　“好看。”谢凌仰着头，好像初见世界之美的婴儿一般，笑得纯粹而烂漫。
　　夜空、群星、晚风……谢凌沉醉在里面，直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扰乱了他的心绪。
　　他转过头，看见秦寒在看他。
　　“……这么好看的星空，你怎么不看啊？”
　　秦寒唇角微扬，他看着谢凌的眼睛，轻轻笑了笑：“我在看啊。”
　　谢凌：“？”
　　秦寒笑了笑，在少年迷茫的目光中单膝下跪，牵起他的手，极尽克制地落下一吻：“永远美丽，永远耀眼。谢凌，你就是我的星空。”
　　作者有话要说：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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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谢凌睁大眼睛，感觉被秦寒亲吻的那块地方火辣辣地开始发烫。
　　热意从手背一直蹿到耳朵、脸颊……流经他的四肢百骸。
　　直到一股寒风吹来，谢凌才堪堪回过神，他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秦寒，小声道：“你冷不冷啊，快起来。”
　　秦寒愣了下，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他轻笑：“你不叫我先松开你的手吗？”
　　谢凌这才反应过来秦寒还牵着他，他咳了声，一本正经道：“你先站起来，然后松开我的手。”
　　秦寒忍笑，站起来后贴在谢凌身边站着：“我不想松开，可以吗？”
　　谢凌：“……我觉得不大可以。”
　　“可是我的手好凉啊。”秦寒用手背贴了贴谢凌的手背。
　　确实凉，两人明明都穿得差不多，也是一块儿跑过来的，但谢凌的手就要热乎许多。
　　想到自己这么热乎的原因，谢凌耳朵有点红，他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道：“刚才让你别跪地上吧，不听凌哥言，吃亏在眼前。”
　　秦寒低眉顺眼：“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他说着，手贴住谢凌的手背蹭了蹭，就好像小猫在撒娇：“你给我暖暖好不好？”
　　……
　　谢凌没有反应。
　　秦寒装似无意地叹了口气，松开谢凌的时候还故意打了个小哆嗦，他把双手放到嘴边，正要惨兮兮地往上头呵气，谢凌突然拉住了他的一只手。
　　秦寒怔了下。老实说他以为多少还要再装一会儿，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谢凌咳了声：“算了，兄弟我阳气足，分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着，手微微下滑，将秦寒的五根指头全都包入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秦寒的心跳有些失控。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热了，而且是燥热。
　　“你放心。”他用手指摩挲了下谢凌的掌心，“我就暖一下，不会把你的阳气吸干的。”
　　“……”不是，他有提吸干这茬吗？
　　谢凌转过去看秦寒，下一秒又被他的眼神吓得转了回来。
　　这人怎么这么……
　　谢凌仰望星空，企图让浩瀚星海安抚安抚他躁乱的心。
　　正在这时，天边掠过一道银亮的线条。
　　谢凌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拉住秦寒的手拼命晃：“快看快看！流星！！”
　　蹦蹦跳跳，跟个孩子的，连眸中都盛上了潋滟的光。
　　“你知道吗？”秦寒望着天边掠过的又一道流星，轻笑，“他们说牵着手一块儿看流星的Alpha和Omega最终都会变成情侣。”
　　谢凌眨眨眼，唰地一下松开了秦寒的手。
　　“这是哪里的虚假传言，唔——”谢凌控诉到一半，嘴巴里突然被秦寒塞了一样东西。
　　是一颗奶糖。
　　谢凌：“？”
　　秦寒笑道；“尝尝。”
　　谢凌顿了顿，用舌头将剩下的半截全都卷进嘴里。
　　淳甜的奶香味在口中扩散开，伴随着葡萄干的清香，谢凌含着含着，睁大眼睛道：“我爸来营地了？”
　　小时候他经常吃他爸做的手工奶糖，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外面卖的糖都没有这种滋味。
　　秦寒看着谢凌惊喜的眼神，满足地笑了笑：“看来做成功了。”
　　谢凌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你做的？”
　　秦寒：“看你晚饭没吃多少，觉得你可能会饿，就问这边农舍的伯伯借了灶台做的。”
　　所以萧炎飞才会说晚饭以后都没看见他……
　　“谢谢。”谢凌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可是你怎么会做这个？”
　　秦寒笑笑：“上次我跟谢叔叔说吃了他做的甜品很喜欢，问他能不能把配方卖给我，他后来直接送给我了。”
　　谢凌惊讶：“牛逼啊兄弟。我爸这配方从不外流的，除了我和我妈以外，别人花多少钱他都不给的。”
　　然而他和付女士虽然都有配方，却总是做不出谢诚那个味，尤其是付女士，当初因为做不出相同的味道给谢凌，差点都抑郁了。
　　秦寒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下：“可能是因为叔叔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吧。”
　　谢凌唔了声，正要说也是，毕竟咱俩关系好嘛，就听秦寒笑了笑：“给自己女婿，也不算是外流。”
　　谢凌脸一红：“秦寒！”
　　秦寒忍笑：“开玩笑的。叔叔大概是知道我是想学着做给你吃，所以才告诉我的。”
　　谢凌迷茫：“为什么他知道？”
　　“那会儿我跟着他去谢家找你，他应该就看出来了。”
　　谢凌还是不太明白：“看出什么了？”
　　秦寒有些感慨，觉得谢凌在学习上的天赋哪怕分一点点在那上面，他都用不着这么辛苦了。
　　不过也是幸福的辛苦。
　　“看出我想追你。”秦寒捋了捋谢凌额前有些散乱的碎发，语气宠溺，“小傻瓜。”
　　小傻瓜脸一热：“你才傻！我这是沉迷学习，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我傻，我最傻了。”秦寒笑笑，仿佛哄孩子似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捧到谢凌面前，“再来点，大聪明。”
　　谢凌笑出声：“什么大聪明啊，你好土。”
　　他笑着剥开一片奶糖纸，刚才秦寒是直接把奶糖塞进他嘴里的，他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再一看，发现这奶糖居然做成了爱心的形状。
　　“你……还挺有创意的啊兄弟。”
　　“这不是创意。”秦寒凝视着谢凌，“这是我的真心。”
　　心脏突然热了起来，就连手里的奶糖都变得有些灼手。谢凌匆匆把奶糖含进嘴里。还没等他冷静下来，秦寒突然又凑近了。
　　气音里带着缱绻的笑意，秦寒轻声道：“你把我的真心吃下去了，小凌。”
　　谢凌觉得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已经涨成红苹果了，他指控道：“你这是碰瓷！”
　　秦寒没脸没皮地应了声，捏着谢凌的手轻轻揉：“那要交罚款吗。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我大度，不收你罚款。”谢凌试图把手抽出来，一板一眼道，“罚你离我远一点。”
　　秦寒觉得自己快被这小家伙可爱死了。
　　“可是我好冷啊。”他说着，反而凑得更近，整个人几乎要贴到谢凌身上。
　　谢凌觉得自己快炸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听上去是可怜兮兮的语气，他却有一种要被秦寒吞没侵蚀的错觉。
　　就好像是善于伪装的野兽，用最柔软的外表将猎物骗进自己的领地，再露出凶悍的本质，将其一口吞掉。
　　不行，他不能这么被动，这不是他的风格。
　　谢凌摁住秦寒的肩膀，正要鼓足气把他推走，山坡底下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喊声：“你们在干什么？！”
　　我靠？？
　　谢凌愣了下，连忙往坡底看去，发现老蔡居然就站在坡底下。
　　蔡主任并没有发现他们，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坡底河畔那一对对手牵手看星星的小情侣身上。
　　这个地方离一中的宿舍最近，所以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一中的同学。
　　浪漫的氛围顿时一冲而散，现场一片骚动，大家哄乱成一团，一个个都企图借着夜色逃跑。
　　然而往前是河，往右是山坡，往后老蔡堵着，能一马平川逃亡的只有左边。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这片区月光星光都比较充足，再加上老蔡打了个手电筒，瞬间将他们的脸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张晓峰，黄奕，柳婷……章成瑞！别以为整个外套把你俩头盖住我就认不出你们了！再跑回去检讨翻倍！”
　　“……”
　　一看名字都被喊出来了，一票人瞬间哑火了，灰头土脸地折回来。
　　这是蔡主任这两年抓早恋以来战果最丰硕的一次，心里难免得意，见他们折回来，难得没有河东狮吼，反而笑得十分慈祥：“这就对了嘛，你们明天还要下地干活呢，费这力气干嘛。走吧，跟我上教工室见你们班主任去。”
　　众人一片鬼哭狼嚎。
　　章成瑞拉着穆吟叹息；“诶，我觉得老蔡应该没有认出你，你刚才就该先跑的。”
　　穆吟回拉他，十分干脆：“要挨罚就一起挨，我怎么能撇下你跑了。”
　　章成瑞心里一阵感动。正这时，旁边有个兄弟指着山坡上喊：“主任！那儿有人！”
　　蔡主任望过去，看到山坡上确实有两个人，因为逆着光，他看不清那两人的长相，但从他们的姿势来看，应该是牵着手的。
　　因为小山坡地势比较高，又是晚上，虽然上面看星星的视野是比较好，但Omega们大多不愿意上去，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
　　蔡主任看到两条漏网之鱼，顿时警铃大作，喊道：“上面两个同学，是不是我们一中的！”
　　“卧槽。”谢凌吓了一跳，默默记下刚才提醒老蔡的那位同学的脸，“这位兄弟不厚道啊。”
　　说完不等秦寒开口，谢凌就掐住嗓子对着山下喊：“不是！”
　　秦寒在旁边疯狂忍笑。
　　山脚下也传来悉悉落落的偷笑声。
　　蔡主任十分生气；“同学！不要把老师当成傻子！”
　　谢凌要是不掐这声还好，一掐就更显得欲盖弥彰。
　　蔡主任只犹豫了半秒，就提着手电筒往山坡上跑。反正底下这几个小崽子他名字都记脑子里了，秉持着要严肃校纪校规的原则，山坡上那两个也不能放过！
　　眼见老蔡顶着个啤酒肚开始爬坡，谢凌差点乐出声，小声对秦寒道：“老蔡这也太敬业了吧，怪不得有混子的学校都想挖他过去，咱校长这不加奖金可留不住人啊。”
　　秦寒见他一副乐颠颠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扬了扬：“不跑吗？”
　　谢凌表现得很淡定：“不着急，这山坡还挺高的，老蔡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我听说蔡主任是在山里长大的，很擅长爬各种很陡峭的山和土坡。”
　　“？”
　　谢凌往下看了看，发现老蔡有些肥硕的身材果真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力，这么会儿功夫已经爬了小半截了。
　　“我靠。”以貌取人的谢小凌顿时慌了，小声催促秦寒：“快跑快跑。”
　　他跑出一段距离，突然觉得不太对，转过头一看，发现秦寒还杵在原地，只能又折回去：“怎么了？你这就放弃治疗了？”
　　秦寒笑笑：“我觉得我们不需要跑。”
　　“为什么？”
　　秦寒慢条斯理：“蔡主任是来抓早恋的，而我们只是相约上山来看星星的好兄弟，这么纯洁的关系，我们为什么要跑？”
　　谢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这人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上回在学校附近的西餐厅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当时秦寒好像并不是这个态度。
　　“或者你觉得我们两个特别像情侣，会让蔡主任误会吗？”
　　……
　　果然是在给他下套！
　　谢凌耳朵热热的：“我觉得我们不像情侣，但我们现在一个A一个O，在这种情侣聚集地一起看星星，老蔡的联想能力又这么丰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必须得跑。”
　　秦寒看他这么一板一眼振振有词，心里痒得不行，同时又有点遗憾。
　　刚才他就该换个更巧妙的套的，小家伙现在学聪明了，不往里钻了。
　　“那好吧。”
　　谢凌见他就这么听话了，松了口气，转身要跑，却发现秦寒还是没有动。
　　“又怎么啦大少爷？”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的无奈和纵容。
　　“我对这种地形不太熟悉，晚上光线又不好，等会儿跑起来很有可能会摔一跤，要是摔了，再爬起来肯定费时间，万一摔得很严重，到时候更逃不掉了。”
　　谢凌：“……我看你刚才在小树林里挺健步如飞的啊？”
　　秦寒看着他笑：“那是想着要带你来看星星，所以多难的路我都能克服。”
　　“……那现在？”
　　“你说我们不像小情侣，我没有动力了。”秦寒眼睑微垂，把手伸到谢凌面前，婊里婊气道，“得你牵着我哄着我才能跑。”
　　作者有话要说：咱秦神，这是彻底不要脸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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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谢凌看着孤零零垂在空中的那只手，心里十分纠结。
　　秦寒小声催促：“蔡主任要上来了。”
　　谢凌匆匆往下面看了眼，发现老蔡果然已经爬了一半了。
　　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太多，拉起秦寒就是一个飞奔：“你麻烦死啦大少爷。”
　　嘴上埋怨着，语气里却没有任何不耐，秦寒暗暗笑了笑，只觉得迎面而来的凉风都是暖和的。
　　他得寸进尺道；“你还没有哄我呢。”
　　谢凌回头瞪了他一眼：“不会哄。”
　　秦寒不以为忤：“就像刚才在外面那样，叫我一声秦寒哥哥就好了。”
　　想起之前在外面的事，谢凌还有点不自在。之前那纯属是他看不惯林墨，脑子一热想气气他。现在再让他叫……
　　不叫！打死也不叫！
　　谢凌抱着坚决不叫的心，跑着跑着，发现身后人的步子越来越慢。
　　“小凌……”秦寒在后面可怜巴巴地叫他。
　　一声，两声，叫得谢凌直接停了下来。
　　他转过来，神色不明地看着秦寒。
　　秦寒心里微微一紧，前面在小树林里他发现谢凌对他的容忍度相当高，忍不住就想得寸进尺。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做过头惹谢凌生气了。他正想着要怎么圆，却见谢凌突然勾了勾唇。
　　他牵着秦寒的手，慢慢靠近他，凑到他耳边，用一种黏腻又带着诱哄的调调道：“秦寒哥哥，好哥哥，求你赏赏光，快点跑好不好？”
　　秦寒睁大眼睛，一瞬间觉得自己耳膜都要炸了。
　　谢凌看他一脸呆滞，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拉着他又开始跑。
　　越跑心情越好。
　　每次都是这家伙把他搞得不知所措，这下总算扳回一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人心里乐开了花，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危险，要不是老蔡还在后面追着，他今晚能不能以完璧之身下山都不好说。
　　两人跑到小树林边沿，谢凌正要拉着秦寒原路返回，秦寒突然拉住他：“等等。”
　　声音还有点沙哑。
　　谢凌问：“怎么了？”
　　秦寒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声音平稳：“蔡主任跑挺快的，我们原路返回就算不被抓，也很有可能会被他看到脸。”
　　谢凌觉得很有道理：“那怎么办？”
　　秦寒笑了笑，反手牵住谢凌，把他带到了正对小树林的另一头，随后不知道从哪儿拉出了一个东西。
　　谢凌一看到眼睛就亮了：“这里怎么会有滑草板？！”
　　秦寒：“这块地方我白天来看过，觉得挺适合滑草的，猜你会喜欢，就去借了个滑草板。”
　　他一边蹲下身捯饬板一边往山下看。和小树林还有老蔡爬的那面斜坡不同，这边的斜坡两边都按满了灯，能看清路，安全系数还挺高的。
　　谢凌看着秦寒弯着腰捯饬，乐颠颠地上前道：“我来我来，一会儿我坐前面可以吗？”
　　秦寒看他笑得高兴，也忍不住跟着笑：“你会滑草？”
　　他借的是双人滑板，原本是打算他坐前面，让谢凌在后面抱着他的腰……
　　“世界上有你凌哥不会的东西吗？”少年笑着，顾盼神飞。
　　秦寒眼神柔和：“没有，你最厉害了。”
　　谢凌被吹捧得身心舒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搞定装备，带上护具，率先坐到前面：“快上来抱紧我，我车技很迅猛的，一会儿你不要被甩出去啦。”
　　他看到这种新鲜刺激的玩意儿就容易热血沸腾，讲话也有点不经大脑，直到秦寒坐上来，谢凌才意识到他和秦寒现在这个关系，他那番话有多惹火。
　　“那什么……”谢凌感受了下，“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紧了？”
　　秦寒坐在他身后抱住他的腰，两条腿紧挨着他的腿，身体前倾，胸膛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后背，谢凌甚至能透过衣衫感受到秦寒灼热有力的心跳。
　　“这样安全。”秦寒有理有据，“不然等会儿我被甩出去毁容了，你喜欢上我的概率就更小了。”
　　谢凌：“……”
　　正这时，老蔡已经打着个手电筒夯吃夯吃爬到了山坡上，一看到那两个身影有点熟悉，容貌却很模糊的小崽子居然坐上滑草板了，顿时气得跳脚：“同学！敢做就要敢当，趁现在快点自首……”
　　话音未落，两个小崽子已经开着滑草板从山坡的另一头下去了。
　　两边的景物飞速倒退，猎猎寒风刮过脸颊，冰凉却爽利，身体仿佛要与风融为一体，失重的快感让谢凌欢快地叫出了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大笑着，口中呵出的白气融进万里星海。
　　秦寒抱着他，凑到他耳边温柔提醒：“蔡主任要听到了。”
　　谢凌一吓，立马闭嘴，嘴角却是压抑不住的愉悦：“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太快？”
　　他说着，在高速中微微转了下头，完全没想到秦寒的脸就贴在他颈侧，这么一转，两人瞬间鼻息交融，嘴唇差点碰在一起。
　　……
　　谢凌匆匆把头转回来。
　　心跳得比最初失重的那一刻还要快。
　　“不快，你可以开得更猛一点。”偏偏秦寒还在他耳边笑着低吟，“我体力挺好的，开一个晚上都不会觉得累。”
　　……
　　操。
　　这话好奇怪啊。
　　谢凌不说话了，专心开板。
　　后面又传来秦寒的声音：“谢凌。”
　　“……恩？”
　　“今晚开心吗？”
　　他的声音融在茫茫夜色中，缱绻又温柔。
　　要是以前谢凌肯定会没心没肺哈哈大笑说一声好开心，可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种氛围的感染，他只轻轻应了声：“开心。”
　　“开心就好。”秦寒搂紧谢凌的腰，侧脸贴在他后背上轻轻磨了磨，“你开心就好。”
　　再普通不过的几个字，却让谢凌心头一阵酸涨。
　　星空、奶糖、滑草……
　　他突然觉得，秦寒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万里星辰延伸至天边，谢凌握着方向盘有些失神，身后突然响起秦寒急促的叫声：“小心！”
　　气氛陡转，谢凌迅速回神，就见不远处有一颗足球朝他们飞了过来。
　　“坐稳了！”谢凌说完，紧急打了一波方向盘。
　　这个山坡底下不远处就是一个足球场，估计是哪个兄弟的大力神脚没掌控好，一下子把球踢了过来。
　　两人堪堪躲过，谢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滑草板的前端又因为紧急偏离轨道，不小心磕到了山路上冒出来的一块石头。
　　再想挽救为时已晚，两人的身体双双失去平衡，从板上滚了出来。电光火石间，秦寒一把抱住谢凌，将他紧紧护在怀里。
　　两人双双滚下斜坡，因为本来就快到山脚了，距离很短，秦寒甚至来不及调整姿势，后背就猛地撞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出于本能，他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谢凌完好无损地从秦寒怀里钻出来：“你怎么样？！”
　　说完匆匆绕到秦寒身后查看情况。
　　他们外面都穿着营地发的军绿色迷彩服，谢凌看不清情况，急得直接开始扒秦寒的外套。
　　“我没事。”他身上虽然痛，但看到谢凌那么着急的样子，心里还是甜得不行，“等会儿捡足球的人就要来了，看到你黑灯瞎火在这儿扒我衣服，要是传出去……”
　　正骚到一半，秦寒突然发现身后人的动作停了。他转过头，发现谢凌的眼眶居然红了。
　　秦寒愣了下，心一下揪住了，他放缓声音：“我真得没事……”
　　“疼吗？”谢凌哑着声问。但其实他早已看到秦寒背后鲜血淋漓的伤口。
　　“不疼。”
　　谢凌瞪了他一眼。
　　秦寒见状，眼底流露出几丝无奈：“有一点疼。”
　　谢凌暗暗握紧双拳：“你说你这人，冲过来干嘛，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板啊，你……”
　　“只是有一点疼。”秦寒掰着谢凌的手指，让他把拳头一点点松开，“你受伤，我会更疼的。”
　　……
　　这人怎么……怎么到这种时候还……
　　谢凌忍下心头漫起的酸涨情绪，慢慢把秦寒扶起来，让他完全靠在自己身上：“我送你去医务室。”
　　——
　　秦寒的伤口虽然看上去狰狞，还留了不少血，但其实没伤到实处，就是一些皮外伤。
　　眼看军医帮他包扎完，谢凌在旁边道：“医生，麻烦您给他开张单子吧，这两天的活动就别让他参加了。”
　　其实按他的意思恨不得让秦寒这一个礼拜的活动都停了，但不行，学农也是算进学科分里的。
　　“你不说我也会开的。”军医笑吟吟地看了他俩一眼，“小情侣啊？”
　　没想到这军医大叔年近四十还这么八卦，谢凌耳根一红道：“不是……”
　　秦寒老神在在：“在追呢，还没追上。”
　　谢凌：“喂！”
　　军医哈哈大笑：“放心，你们每年学农我见多了，不会告诉你们老师的。”
　　谢凌还想争辩，却瞥见秦寒在一边偷笑，不知怎的，要出口的话突然都咽了下去。
　　算了，照顾伤患，让让他。
　　——
　　从医务室出来后，谢凌扶着秦寒一路到了一中Alpha住的宿舍楼。
　　Alpha群居的地方严禁Omega进出，但这栋楼又没有电梯，谢凌放心不下秦寒一个人爬楼梯，索性打了个电话给萧炎飞，让他和章成瑞一块儿下来接人。
　　等人的时候，秦寒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谢凌愣了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秦寒看他笑有些无奈：“我肚子饿有这么好笑吗？”
　　“不是，就我没想到你也会发出这么……人间烟火的声音。”谢凌笑归笑，但想到秦寒又受伤又肚子饿，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道，“你要吃什么，我去小卖部给你买吧。”
　　“这个点小卖部都关门了。”
　　谢凌一想也是，顿时有点着急：“那你等会儿问问章成瑞，他每次这种活动都整得跟秋游似的，高一军训的时候就是，偷带了一书包零食，你问问他……”
　　“他带的零食好像今天下午都被他吃完了。”
　　“……”章小猪！
　　谢凌又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秦寒之前塞给他的奶糖：“你吃这个吧，这个奶味重，意识上挺管饱的，你说你也够傻的，自己做了那么多一颗也不吃，都给我……”
　　话音未落，脸颊上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谢凌睁大眼睛，意识到秦寒在吻他。
　　寝室楼下随时可能被人看到，秦寒只亲了一下就迅速退去，只不过在退去时，还顺带伸出舌头往谢凌脸颊上舔了舔。
　　“不用奶糖。”秦寒餍足一笑，“这就够了。”
　　“当然。”他凑在谢凌耳边低语，“如果你愿意让我吃更多别的地方，我一定可以更饱。”
　　……
　　脑子轰然一热，意识到秦寒指什么，谢凌整个人都要熟了。他想推开秦寒，又想到他身上的伤，只能呆呆杵在原地。
　　“你……不许胡说。”
　　秦寒低笑一声，看着他：“小凌。”
　　“……干嘛？”每次秦寒那么叫他，谢凌就感觉身上有一通电流蹿过，酥酥麻麻的。
　　“我真得好喜欢你。”他捏住谢凌那只捧着奶糖的手，“谢叔叔没法一直陪着你，但是我可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的奶糖。”
　　作者有话要说：那不是要吃出蛀牙了（狗头）
　　看到有宝贝说希望今天早点更，就提前放上来啦，希望没有晚，明天还是晚上九点~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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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谢凌瞳仁微颤，他沉默片刻，轻轻道：“秦寒……”
　　“恩？”Alpha的每一个字音都充满了缱绻的温柔。
　　“我以前其实从来没想过要一辈子和谁在一起，尤其是Alpha。”
　　不比上次告白时的无措凌乱，这回谢凌显然要冷静得多，所以就算他说出的话不是自己最想听的，秦寒还是耐下心里的躁动，谆谆善诱道：“那现在呢？”
　　“现在……”谢凌挠了挠头，“这么说吧，因为我从小看我爸妈那样，他们虽然感情很好，但其实这些年真挺不容易的。还有我叔叔的事，我原本是打定主意要将单身主义贯彻到底的，我不想和谁产生特别深的羁绊，也不想被标记控制，我觉得一个人的未来可以更自由自在。”
　　秦寒的心随着谢凌的话一点点凉了下去。他看得出谢凌说出这番话是经过认真思考的。
　　所以这是经过认真思考以后，准备认真地拒绝他吗？
　　“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绝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也不会让你有一点不舒服。”
　　即使觉得可能已经回天无力，他还是忍不住想出言补救。
　　不想下一秒，谢凌却突然笑了笑，是那种秦寒很熟悉的，明媚的笑：“我知道，我们秦神特别好，一定不会让我不舒服。”
　　秦寒怔了下。
　　“可是我那些观念是过去十几年里养出来的，虽然我很牛逼，但也没法一下子坳过来。这也导致我现在的觉悟还有点半吊子。”
　　“而且我们本来就是完全契合的AO，生理心理上都比较容易被对方吸引，你可能捋清楚了，但我还稀里糊涂。所以，”谢凌忍住害臊的情绪，强迫自己认真地看秦寒：“所以就算现在，我好像在本能上，是有点点，喜欢你，但……”
　　他没有说完，嘴唇就被秦寒吻住了。
　　谢凌睁大眼睛，他感觉到秦寒伸了下舌头，似乎是想把他的嘴唇给撬开。
　　脑子轰然一热，尤其在看到不远处的楼道口似乎出现了萧炎飞和章成瑞的影子，谢凌立马推开秦寒。
　　他涨红着脸，有点语无伦次：“你……我还没说完呢！”
　　秦寒闷笑：“对不起，听到你说喜欢我，太高兴了。”
　　谢凌小声纠正他：“我只是说有点，但很多事情还没有捋清，我不能抱着这种心态来回应你……”
　　“我可以等。”秦寒心脏狂跳，死死地抱着谢凌，“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
　　事实上能从谢凌嘴里听到有点喜欢这四个字，就足以让他心脏炸裂了。
　　但果然还是不够，他不甘心，他想更深入地，让这个人，从身体到心，都完完全全属于他。
　　谢凌被秦寒坚决的语气惊到了。同时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这么好的一个人，就因为他变得这么……
　　“其实我知道我这种行为挺渣的。”谢小凌开始自我反省，“不答应你，还吊着你。真的，如果你哪天不耐烦了，一定要……”
　　“不会不耐烦。”秦寒打断谢凌，看着他刚才被自己碰过的嘴唇笑，“再胡说我要亲你了。”
　　谢凌一吓，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秦神！”萧炎飞和章成瑞从宿舍楼里跑出来。
　　秦寒趁着他们跑到之前，在两人视线死角处，又迅速啄吻了下谢凌的手背，轻笑：“晚安。”
　　谢凌：！！！
　　他发现他刚才就不该说有点喜欢的！不行！以后一定要和这人保持距离！
　　——
　　秦寒抱着病假单休息了三天，按照要求就得继续跟着班级活动了。
　　当天下午是去田里挖红薯，这项活动是记录在考评分里的，评估方法也十分简单粗暴，挖得越多得分越高，十五个满分封顶。
　　谢凌怕秦寒伤势还没好透，全程没让他动手，拿着个小破铲一人挖两份。趁着巡逻老师不注意，把一个个红薯往秦寒面前的菜篮子里丢。
　　虽说现在天气不热，但这么一通体力活下来，谢凌从额头到脖子还是冒了不少汗，秦寒看着心疼：“我自己来吧，我伤真得没事了。”
　　“别动。”谢凌拍掉他想夺铲子的手，小声道，“再来两个你就满分了。”
　　说完又夯吃夯吃弯腰刨土。他脱掉了最外面那件军绿色的迷彩服，里面只穿一件长袖白T，T恤下摆按照要求塞在裤子里，弯腰时勾勒出一段清隽的腰线，分外惹眼。
　　秦寒喉结微微滚动了下，眼色有些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俯下身给谢凌擦汗。
　　这个动作一出来，谢凌立马感觉到有无数道视线投射在他们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这两天他总觉得营地的人，无论老师同学，无论本校外校的，都在悄咪咪地打量他们，还不是那种看帅哥的打量。
　　“不用不用。”谢凌试图躲开秦寒，“我们强者流点汗不算什么。”
　　秦寒见他不停乱动，小声道：“再动我就牵着你的手给你擦。”
　　威胁！妥妥的威胁！
　　然而谢凌知道他做得出来，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顶着一众奇奇怪怪的目光，继续让秦寒给他擦汗。
　　擦完之后，秦寒被郑倩倩叫去询问伤势。
　　夏瑜远远看见秦寒走了，立马把活丢给从隔壁班偷跑过来帮他的萧炎飞，溜到谢凌身边。
　　谢凌看他笑得一脸不可描述，也跟着他笑：“怎么啦笑成这样，看来萧炎飞活干得你很满意啊。”
　　他说这话原本没什么意思，夏瑜却莫名其妙脸红了下。他迅速调转话头道：“诶，前两天小山坡上的星星好看吗？”
　　“好看。”谢凌说完觉得不对，唰地一下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去看星星了？！”
　　夏瑜贱兮兮地害了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你在山上掐那嗓子，别人或许不知道，小瑞瑞耳朵可灵着呢。”
　　谢凌：“……”
　　确实。章成瑞虽然平时迟钝了点，但之前他们一块儿逃课出去被老蔡撞到时，自己也干过类似的事，难怪被他听出来了。
　　“诶诶诶，秦神真得好浪漫哦是不是。还带你去小山坡上看星星，这两天基地论坛里都传疯了，外校的都知道了，说你俩肯定有事。”
　　……
　　难怪他说最近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怎么跟平时很不一样。
　　穆吟还来明里暗里暗示过他好几次。
　　估计那晚的事就是她传到论坛上的。
　　“咱们能有什么事。”谢凌眼神一飘，继续低头挖红薯，“论坛群众日常吃瓜瞎扯，不能当真的嘛。”
　　“哪儿就是瞎扯了。”夏瑜用肩膀捣鼓了下谢凌，“就之前，当着那个林墨的面，你都主动拉他手了，还说了那种话，哎哟，论坛里都快磕疯啦，诶，你真得拒绝秦神了？那天你们后来真没干啥？”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谢凌觉得今天要是不把夏小瑜同学的好奇心给填满了，他能追着自己问到毕业。
　　脑子里滑过那晚的片段，谢凌耳根有点热，他故意装作很老司机的样子，避重就轻道：“其实也没什么，就他亲了下我的脸，又给我告白来着。”
　　！！！
　　居然亲了！！
　　刺激！！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又拒绝他了呗。”
　　恩，他没有胡说，他确实没有答应秦寒，至于他后来跟秦寒说的，有那么一点喜欢这事儿……不提也罢。
　　夏瑜就差没把你居然拒绝他两次，你居然可以拒绝他两次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还有呢还有呢？”夏瑜穷追不舍地问。
　　谢凌有些好笑： “还有啥？”
　　“萧炎飞说那天你俩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泥，秦神背后还受伤了，你们俩衣服还被勾坏了点，就……”夏瑜将声音放得更低，把自己这几天脑补的八百万字概括出来，“是不是秦神想强迫你和他打野战，你不从，然后他就用强的，最后你们互相撕扯，双双滚下山坡，然后，唔唔唔——”
　　话到一半，夏瑜的嘴就被谢凌捂住了。
　　谢凌看着他，似笑非笑：“夏小瑜同学，你再说下去，我就要和老师举报你让萧炎飞帮你挖红薯了。”
　　夏瑜猛摇头，眼神突然飘到谢凌背后：“唔唔唔！”
　　谢凌愣了下，转头发现秦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夏瑜迅速把谢凌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扒拉下来，冲秦寒笑笑，又小声对谢凌道：“自求多福。”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谢凌咳了声，“那什么，红薯给你挖好了，满分肯定没问题。”
　　刚才夏瑜说得挺小声的，他应该没听到吧。
　　秦寒笑笑：“谢谢。”
　　“多大点事儿。”
　　很好，看来是真得没听……
　　“夏瑜说的那种野战方法，挺刺激的。”
　　谢凌：！！！
　　秦寒借着查看红薯的姿势凑近谢凌，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过那样太粗暴了，你又不愿意，还会受伤，我舍不得。”
　　“……”
　　秦寒拿起一个红薯，边拨弄上面的泥土边笑：“如果以后我们真得在一起了，还是去床上做吧，我虽然没做过那种事，但我学习能力还挺强的，肯定能让你满足……”
　　谢凌的脸快涨得跟红薯一个色了。
　　“不过如果你喜欢露天的也可以，但是必须在我给你造的小花园里做，外面的林子都不干净，到时候把你皮肤折腾坏了，我会疯……”
　　“秦寒！”谢凌忍无可忍。
　　他这么一叫，原本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同学们纷纷看过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们凌哥耳根通红，又是对着秦神，想起这些天的传言，都忍不住发出偷笑声。
　　“……”变了，一切都变了，过去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里明明只有崇拜和仰慕的，可现在！！
　　谢凌悲从心来，忍不住瞪了秦寒一眼。
　　秦寒拼命忍笑，在众人视线死角处，往谢凌手里塞了颗奶糖，小声道：“对不起，太喜欢你了，忍不住就想多了。”
　　谢凌：“……”
　　“我今天午休又去给你做糖了，做了一个多小时，还烫伤了手呢。”秦寒可怜巴巴地往谢凌手里继续塞糖，“都给你吃，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谢凌看看那些糖，又看看秦寒手上的泡，半响，轻轻唔了声：“下次不许胡说了啊。”
　　秦寒笑得灿烂：“好。”
　　谢凌：“……”他记得上次类似的情况，秦寒好像答应得也是这么爽快。
　　——
　　晚饭过后回到宿舍，谢凌回想白天的事，越想越觉得他对秦寒太没原则了。
　　他们要是正儿八经处对象也就算了，现在这种微妙的关系，还是应该保持点距离。
　　谢凌耳朵红红的，正想着下回不能再那么纵容秦寒，手机突然响了。
　　秦寒打来的。
　　谢凌：“……”
　　他接起来，秦寒仿佛撒娇一般的声音响起：“小凌，晚上过来帮我洗澡好不好？”
　　谢凌语速飞快：“不好。”
　　秦寒听他语气那么坚决，有些意外，但还是很有耐心道：“我背后伤口还没好，不方便，万一到时候不小心碰着了又裂开，肯定会流很多血，特别疼，还会化脓……”
　　谢凌顺着他的描述想象了下，硬化不到两秒的心立马有要裂开的趋势。
　　不行！你得坚决一点谢小凌！
　　谢凌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下午那会儿你不是说没事了吗。”
　　秦寒振振有词：“那时候是看你太辛苦，其实还是有点事的。”
　　“……”谢凌，“我觉得你的伤口还是不适合沾水。”
　　“可是我都两天没洗了，再下去都要臭掉了。”
　　“不会，这天又不热，你也没干活，怎么会臭掉。”谢凌胡乱叭叭，“而且我们秦神这么天生丽质，就算十年不洗澡也依旧香气飘飘，和臭这个字完全不搭边嘛。”
　　空气寂静了两秒。
　　“……你真得不来嘛？”听上去委屈得快哭了。
　　谢凌突然觉得自己十分罪不可赦，他抿了抿唇，正要说话，电话那头的背景音突然杂乱起来，好像有人在和秦寒说什么。
　　等到那头安静下来，秦寒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还得去洗澡，晚安。”
　　说完挂了电话。
　　谢凌听着那头传来嘟嘟嘟的盲音，印象当中，这还是秦寒第一次比他先挂电话。
　　还特意强调要去洗澡。
　　……靠了。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谢凌在床上躁动地翻滚了下，寝室门开了。
　　夏瑜扶着他们班的一个Omega走进来，谢凌忙下床去搭手，顺便看了眼那个Omega肿着的脚裸：“怎么了这是？”
　　这个Omega下午活动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当时做了应急处理，情况还算好，但现在好像肿得更厉害了。
　　Omega：“我没……”
　　“害。”夏瑜道，“怕麻烦我们，一个人偷偷下去洗澡，不小心又碰着了，还好被我撞见及时送去了医务室，诺，又配了些药回来。”
　　“那是得好好养着。”谢凌说着，神思有些飘忽，片刻，他披上了外套。
　　夏瑜：“诶，小凌凌你上哪儿去啊？”
　　谢凌摆摆手：“夜跑。”
　　——
　　说是要夜跑的某人，出了门以后就好像找不着运动场似的，一路往Alpha寝室楼下跑。
　　恩，虽说不能纵容秦寒，但他毕竟是为了自己受伤的，出于仁义，他来帮忙洗个澡也是应该的。
　　谢凌边跑边为自己推翻Flag的行为找好借口，等跑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我听说你受伤了，我们学校前段活动太频繁，我没法过来看你，今天给你带了点伤药过来。”
　　谢凌瞳孔微微收缩，是那个叫林墨的Omega的声音。
　　谢凌犹豫了下，没走出去，身体紧贴着墙壁，默默探出个头。
　　——
　　秦寒和林墨站在寝室楼下，这个点是放羊时间，一中学生大多数都去洗澡了，出入的人不多，他们的对话声就显得尤其清晰。
　　“谢谢。”秦寒神情淡淡，“有人帮我上药，这些东西我用不上。”
　　林墨见他看都没看自己递过去的袋子，不由得抿了下唇。目光落到秦寒手里拿着的东西，林墨笑了笑：“你要去洗澡吗？”
　　秦寒：“恩，有点赶时间，所以可以请你让一让吗？”
　　明显的赶客意味，林墨却好像听不出来似的：“我刚来的时候经过你们学校的澡堂，人挺多的，你身上带着伤不太方便吧。”
　　秦寒的声音又淡了两分：“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林墨也不尴尬，依旧在笑：“我是想说我们那边的活动时间跟你们不一样，大多数人这会儿都洗好澡了，你不如去我们学校的Alpha浴室，那边的管理员我认识，你情况特殊，打声招呼我们应该就能进去。”
　　秦寒反问：“我们？”
　　“恩……你一个人挺不好弄的吧。”林墨说着，脸上居然浮现出两分羞赧的神色，“反正我们将来都要订婚的。我可以帮你洗。”
　　作者有话要说：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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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秦寒蹙了下眉，正要说什么，一个散漫的笑声插了进来：“不可以。”
　　谢凌慢悠悠地走过来，没有去看秦寒惊讶的表情，垂眸扫了眼林墨，似笑非笑：“你不知道他那伤口有多麻烦，洗起来很需要技术，他这人吧有时候也挺事逼的，校花你这种平时娇生惯养的小花朵万一不小心把他弄疼了，到时候信息素爆发起来很难伺候的。”
　　他边说边顺理成章地把胳膊肘搭到事逼肩膀上。
　　林墨眯了眯眼，想起那天小树林外秦寒对谢凌的态度，还有这段时间论坛里传的各种帖子，笑道：“难伺候也不要紧，以后我们总要在一起生活的。”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里弥漫出一股隐隐的火|药味。
　　片刻，谢凌扯了扯唇角：“那也不行。”
　　“你……”
　　“因为他想让我帮他洗。”
　　说着拉起秦寒的手就要走。
　　有过上次的经历，这回林墨反应很快，直接拉住秦寒的另一只手。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
　　谢凌咋舌，同时心里又有点烦躁，正要说什么，就听秦寒凉凉地对林墨道：“放手。”
　　他脸上一直挂着有礼有节的微笑，突然这么冷下来，林墨本能得有点害怕，却没松手。他眼睑微垂，睫毛颤了颤，神情既真诚，还有点可怜：“秦寒哥哥，我……”
　　“抱歉，我不习惯别人那么叫我，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林墨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谢凌：“可是他……”
　　秦寒：“他不是别人。”
　　正烦躁围观的谢小凌愣了下，莫名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嘴角的弧度都不自觉地上扬了两分。
　　这一上扬好巧不巧就被林墨捕捉到了，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和厌烦，转瞬又被那种真诚可怜替代，他对秦寒道：“我们的事是家里订的，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但我是真得很喜欢你，我知道我身上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改的，你喜欢什么样，我都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谢凌咋舌，他没想到这小白花看上去柔柔软软，告起白来攻势居然那么强烈。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秦寒。
　　秦寒：“我喜欢什么样子你都可以变？”
　　林墨用力地点了点头。
　　秦寒扬了扬唇角，拉着谢凌的手在林墨眼前晃了一圈：“我喜欢谢凌的样子，你变得成吗？”
　　谢凌：！！!
　　林墨愣在原地，秦寒趁机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转头对谢凌笑了笑：“快走吧，你不是要帮我洗澡吗？”
　　谢凌：“……哦。”
　　——
　　去澡堂的一路上，谢凌一句话都没说，只拉着秦寒闷头走路。
　　直到经过一个岔口，秦寒在后面轻轻笑了笑：“你是要带我去Omega的澡堂吗？”
　　谢凌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正要换一个方向——
　　“那里是Beta的澡堂。”
　　谢凌：“……”
　　他还要再换，秦寒从后面轻轻拉住了他，低笑：“什么样的告白你没听过，有那么害羞吗？”
　　“我没害羞！”
　　“好，你没有。”秦寒像哄孩子一样捏了捏谢凌发红的耳朵，放缓声音，“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前面那么对他，是因为吃醋吗？”
　　谢凌：“……我就是看他有点不顺眼。”
　　秦寒想起谢凌上次的说辞，轻笑：“这次还是因为他拿联姻说事，触到了你的雷点？”
　　自由主义者谢小凌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
　　“还有别的吗？”
　　“没……”
　　“凌哥从不逃避。”
　　谢凌：“……”
　　秦寒揉捏着他的耳朵，诱哄道；“乖，说实话。”
　　……靠。
　　“好吧。”说就说，谢凌憋足气道，“他离你有点太近了，这也是我不爽的原因之一。”
　　原以为多少还要再绕一会儿，没想到谢凌就那么坦诚了，秦寒心里一热，凑过去就想亲谢凌的脸。
　　不想谢凌早有准备，一把用手捂住秦寒的嘴。
　　说不能纵容就不能纵容！
　　谢凌红着脸得意一笑：“快点，你不是要急着去洗澡吗？”
　　说完不等秦寒反应，撤回手哗啦啦地跑到了前面。
　　秦寒看着那慌里慌张还有点得意的背影，突然牙根痒得很。
　　如果换做之前，刚才那下绝对是可以亲到的。
　　小家伙学聪明了啊……
　　——
　　到澡堂门口时，秦寒又拉着谢凌在门口等了会儿。
　　谢凌：“正好现在管理员不在，咱们先溜进去吧。”
　　秦寒：“不行，现在里面还有些人没走，你一个Omega挤在Alpha澡堂里很危险。”
　　“不危险，就帮你洗个澡。”谢凌十分无所谓，“你忘了我以前是个熟练的装A老司机吗。”
　　“那也不行。”秦寒眼睑微垂，“你只能看我一个人的裸|体。”
　　谢凌：“……”
　　别人的他以前也没少看啊。
　　算了，还是别说了，免得这位爷又受啥刺激。
　　等到澡堂里的人基本都走空了，两人趁着管理员不注意，偷偷溜进了澡堂。
　　一进去，迎面就撞见两个认识的Alpha。他们看到谢凌十分惊讶：“凌哥你怎么在这儿？！”
　　谢凌放低声音：“嘘嘘嘘，偷跑进来的，小点声儿。”
　　秦寒在旁边解释：“他来帮我洗澡。”
　　两个Alpha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那什么，凌哥啊，Omega帮Alpha洗澡，不太好吧。”
　　“去，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凌哥和秦神是什么关系！”
　　“也是哦，放心，我们等会儿出去就往门上挂个牌子，就说里面水管坏了在修，绝对谁都不会进来打扰你们。”
　　“对对对，您二位慢慢洗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先走啦。”
　　两人演完双簧，挤眉弄眼地退了出去。
　　谢凌：“……”
　　眼前就是更衣室，秦寒十分淡定，把东西往旁边一放就要开始脱衣服。
　　谢凌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他抄起秦寒的东西道：“我先去里面占个位，帮你把东西放好，你等会儿进来啊。”
　　秦寒拉住他笑：“又没有人，不用占位了，不然一会儿我还要一间间找你，要是在找的路上滑一跤……”
　　“成成成，我不走，咱能不诅咒自己了吗？”
　　秦寒每次那么一说，他就不可控制地要去联想，越联想，这心就忍不住提起来。
　　秦寒偷笑，开始脱自己的迷彩服外套。
　　谢凌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更衣室里一片寂静，只听见脱衣物时特有的摩挲声。
　　谢凌的心跳莫名开始加快。
　　怎么这么慢啊，就几件衣服脱好久啊。
　　正在这时，耳边又响起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谢凌尾巴一炸，本能地转了个身。
　　什么毛病谢小凌，淡定一点好不好，是没见过人家脱衣服怎的。
　　正当谢凌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寒说话了：“你不脱吗？”
　　谢凌稀里糊涂地转回来： “我又不洗，不用脱……你怎么把内裤也脱了？！”
　　眼神猝不及防撞到一大坨，谢凌原本就过快的心率瞬间飙升至顶点。
　　秦寒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洗澡不□□吗？”
　　“……”有道理。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蠢，谢凌忍不住挠了下头，飞速挪开视线道：“这天容易着凉，咱们速战速决啊。”
　　进到隔间后，谢凌帮着秦寒把东西放好，又把花洒取下来给他试水温，边试边道：“一会儿我帮你擦背，前头你自己洗？”
　　“好。”秦寒道，“后面都交给你吧，记得屁股也要洗一洗。”
　　“……”谢凌有点乐，“偶像包袱挺重啊秦神，屁股都这么讲究，要不要我洗完之后给你拍张照，让您点评一下满不满意？”
　　秦寒眼睑微垂，勾了下唇：“不用我满意，你满意就好了。以后都是给你看的。”
　　谢凌：“……”谁要看了！
　　秦寒背上的伤恢复良好，已经开始结痂了，但如果一不小心碰到确实很有可能会有再裂开的风险。
　　要不是为了救他，也不用受这种罪……
　　谢凌想起那晚的事，手上的动作就格外轻柔，他拿着湿毛巾，顺着秦寒的肩头一路往下擦。
　　Alpha的躯体介于少年与成年男人之间，肌肉匀称结实，指尖偶然触到，还能感受到下头澎湃的力量。
　　不得不说，这人身材是真得好，就那些杂志上的男模可能都没法比。
　　谢凌暗搓搓地把秦寒抬到一个绝对高度，心里又一阵羡慕。
　　他的肌肉虽然也很好看，但毕竟是Omega的身体，再怎么锻炼也无法发展成Alpha这样结实阳刚。
　　真好啊……
　　浴室里热气蒸腾，耳边是花洒落水的声音，谢凌越看越心猿意马，装作擦背不小心的样子，直接往秦寒背上摸了一把。
　　触感真好！
　　谢凌偷偷瞅了眼秦寒，对方似乎还在沉迷洗澡，没注意到，谢凌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又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大逆不道地摸了两下。
　　“好摸吗？”Alpha声音沙哑，一片水雾中，那双深邃的凤眼中流露出无法克制的欲色。
　　被发现了了！！
　　刚才还上蹿下跳的某人瞬间哑火了，视线东飘西蹿。
　　“问你呢。”秦寒不依不饶地缠上来，贴着他的耳朵低喃，“好摸吗？”
　　谢凌被逼问着，原本慌乱无措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狠劲。
　　不行，他不能怂！
　　“挺好摸的。”谢凌鼓足气和秦寒对视，“身材保持得不错。”
　　秦寒的眼色顿时又深了两分，他拉起谢凌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搭，笑容危险：“那要不要再摸摸别的地方？”
　　掌心的皮几乎快烫得烧起来了，他其实有一点后悔，明明之前下定决心要和秦寒保持距离的，怎么这回成了他不受控制呢……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手腕上的箍力越来越大，秦寒扯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半强迫似地让谢凌去摸他的锁骨，胸肌，腹肌……
　　指尖的温度越来越高，谢凌忍不住道：“别……”
　　一个字刚出口，秦寒突然停了下来。
　　谢凌有些意外。正想他这次怎么这么听话，就闻到了一股躁乱的夏日海风的味道。
　　谢凌立马反应过来：“你易感期又提前了？”
　　算算日子，应该还有几天啊，秦寒这易感期真是比有些女Omega的大姨妈还要不稳定。
　　谢凌想都没想，直接转过身，把自己的腺体露给秦寒：“快……”
　　“等等。”秦寒声音有些不稳，“你先出去吧，等我再冲一会儿出去找你。”
　　这就很不像秦寒了。谢凌有些着急，转头道：“标记完再冲也一样，你现在这种情况很危险，要是……”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谢凌眼神掠过某样东西，一张脸肉也可见地涨红起来。
　　秦寒舒出一口气，将完全呆住的谢凌慢慢推远，声音里尽是隐忍：“你前面把我摸出感觉了。”
　　谢凌：“……”
　　“我要用冷水冲一下。”秦寒极尽克制地闭了下眼，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看眼前的人，“不然我怕我标记你的时候，会忍不住顶进去。”
　　——
　　谢凌几乎是逃到更衣室的，直到后背靠上冰冷的瓷砖，火热的身躯才稍稍降下了温度。
　　他实在没想到秦寒会在那种情况下……而且还说得那么堂而皇之。
　　谢凌抬起手背覆在额头上，不知过了多久，才把呼吸缓了过来。
　　刚才跑出来的时候太狼狈了，也不知道秦寒怎么样了。
　　谢凌往前走了几步，朝隔间的方向看去。
　　顶级Alpha可以对自己的信息素收放自如，尤其秦寒曾经还受过专业训练，从这个距离里谢凌只能闻到一丁点没有消弭殆尽的海风味。
　　他估摸着秦寒应该是怕影响他，才把自己的信息素影响降到最低的。但是对易感期的Alpha来说，强压信息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谢凌十分担心，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看，秦寒突然走了出来。
　　Alpha赤身裸体，完美精壮的躯体上挂满了水珠，似乎是因为刚刚冲了冷水澡，周身的气息冰冷而充满潮气。
　　他看着站在道路尽头的谢凌，步子越来越快，就好像一头看见心怡猎物的野兽，每一步都充满着兴奋焦躁，还有无法忽略的压迫感。
　　谢凌的第一反应是快逃。
　　这是任何生物在面对危险时都会有的反应，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这个Alpha现在很危险。
　　然而最终，谢凌却抄起了旁边秦寒脱下的迷彩服外套，主动走向了他。
　　“赶紧披上，一会儿着凉了。”
　　谢凌将外套披到秦寒肩膀上，刚要撒手，秦寒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压到了旁边的墙上。
　　Alpha捉到猎物，晦暗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餍足的情绪，他在谢凌脖颈间蹭了蹭，轻声问：“刚才为什么不跑？”
　　谢凌愣了下，笑道：“跑什么，我跑了你怎么办啊。”
　　不是什么华丽浪漫的辞藻，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笑语，却让秦寒的心跳骤然失控，连带着压抑许久的信息素都一下子爆了开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谢凌的身体一下就软了。
　　秦寒从后面抱着他，嘴唇贴近他的腺体：“小凌……”
　　灼热的吐息喷洒在Omega最敏感脆弱的皮肤上，比直接标记来得还要人命。
　　偏偏秦寒还在低喃：“我以为我已经够喜欢你了，可为什么你总有办法让我更喜欢你呢。”
　　耳根到脸颊全都染上了薄红，谢凌的声音在信息素的攻势下显得有些无力，甚至有两分讨饶的意味：“别说了，你快点……”
　　“哪怕有一天我的心跳停了，我都没有办法不喜欢你。”
　　“你别说了……唔——”
　　剧烈的酥麻感袭上后颈，谢凌下意识地撑住墙。属于秦寒的信息素源源不断贯入体内，从最初的躁乱变得宁静而缱绻。
　　谢凌神情迷离，心跳在这场标记下失控得愈发厉害。他从秦寒的信息素里读到了无数让他不知所措的东西。
　　秦寒爱他。
　　想吻他。
　　还想占有他。
　　这个认知让谢凌整个身体都麻了，他无力地倚在秦寒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充满绮念的标记终于结束了。
　　秦寒缓缓退开，抱住还没缓过劲的谢凌。
　　“好像咬得重了些。”秦寒用拇指摩挲了下谢凌的腺体，声音还有些哑。
　　更衣室旁边正好有面镜子，谢凌红着脸别过脖子照了下，发现后颈上有一块清晰可见的红痕。
　　那与其说是标记留下的痕迹，倒不如说更像吻痕。
　　谢凌的脸瞬间更红了，他正想说什么，无意中又从镜子里瞥到了秦寒的两腿之间。
　　这一看，谢凌差点跳起来：“你怎么又！！”
　　秦寒一脸无辜：“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忍不住就……”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干嘛这么害羞，你上次不是都摸过了，现在看两眼怎么了？”
　　谢凌瞬间想起上次在别墅的事，下意识地想说上次那是你穿着裤子，又觉得这话不太对，立刻解释：“我没摸！都说了那次是不小心碰了下！”
　　秦寒见他一脸局促，心里直犯痒，故意凑近他两步。
　　谢凌小尾巴一直，迅速后退两步，后背抵到瓷砖上，活像只防范大老虎的小花猫。
　　秦寒笑了笑，还是不肯放过他，小声道：“那这次你摸摸好不好，它好难受的。”
　　谢凌快被他的浑话整疯了，生怕秦寒真得凑过来，贴着墙壁往旁边蹭：“难受就再去冲一下！”
　　秦寒眼睑微垂，可怜巴巴道：“可是这天这么冷，老是洗凉水澡会感冒的。”
　　……好像有点道理。何况他身上还带着伤。
　　但要自己帮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谢凌想了想：“那不然……我去问问有没有哪个兄弟带了道具来，你凑活使使？”
　　秦寒看了他一眼，神情意味不明。
　　谢凌绷直脊背，莫名有些紧张。
　　片刻，秦寒叹道：“算了，我还是去冲冷水澡吧。”
　　谢凌顿时松了口气，真要让他去借道具他还不知道怎么借呢。就算真借到了，他的一世英名估计也得折损大半。
　　还好这人还有点底线……
　　“那我去外面等……”
　　话没说完，秦寒突然又凑过来，贴着他的耳朵笑了笑：“道具不配得到我的第一次。”
　　“？”
　　“那是我留给你的。”
　　谢凌：“……”
　　他就不该觉得这家伙有底线！
　　——
　　从澡堂出来时，外头正刮着凉风，但因为两人才在里面“胶着”过，身上多少还是有点燥。
　　秦寒：“你有带气味阻隔贴吗？”
　　谢凌：“没啊。”
　　他来学农之前发情期刚过去，估摸着这段时间不会来，也就没带，就带了点抑制剂。
　　“去小卖部买点吧。”秦寒扫了眼谢凌的后颈，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相同的地方，轻笑，“不然明天痕迹会被人看到的。”
　　谢凌愣了愣，想起自己后颈上的红痕，脸一热：“这怪……”
　　“怪我。”秦寒牵住谢凌的手，往他手里塞了颗奶糖，“因为太喜欢你了，没忍住，不生气了好不好？”
　　谢凌看着那颗奶糖顿了下。
　　就在秦寒以为小家伙要像之前那样被他哄过去的时候，谢凌突然笑了笑：“不好。”
　　秦寒愣了下。
　　谢凌抬眉：“每次都用同一招，真当你凌哥跟小孩儿一样好哄呢。”
　　秦寒心道你不就是小孩吗，脸上却很真诚：“那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
　　谢凌想了想：“你，转过去。”
　　秦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背过身去。就在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腺体上被人哈了一口热气。
　　秦寒瞳孔骤缩。
　　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腺体都是最隐私敏感的地方，何况这个哈气的人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躁乱了一晚上的心火一下子又蹿了起来，秦寒下意识地要去抓谢凌，不想谢凌早有准备，两步就跳远了。
　　“不准动！”谢凌看着手抬在半空中呆在原地的秦寒，有种反将一军的快感，他哈哈大笑道，“再动我就生气了！”
　　说完一溜烟地往小卖部的方向跑。
　　秦寒远远看着高兴得仿佛要奔向星空的谢凌，又无奈又好笑。
　　这小家伙，真够磨人的。
　　——
　　到了小卖部门口谢凌才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到最后还是秦寒挑完东西付了钱。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寒在小卖部里呆了整整一刻钟，出来后他看了眼不远处的路灯，对谢凌道：“那儿光线好，我们过去，我帮你贴吧。”
　　谢凌也不扭捏，毕竟他自己也看不见确切位置。
　　两人走进路灯光里，谢凌看着秦寒拿出来的阻隔贴，有一瞬间的沉默。
　　“那什么……”谢凌看着印满猫猫头的粉色阻隔贴，表情有点复杂，“你的审美害挺可爱？”
　　秦寒笑了笑：“天天对着你，审美怎么能不可爱？”
　　“……”谢凌叹服一笑，“兄弟，书店没有你的著作我都能把店给砸了。”
　　“现在出书素材还不够。”秦寒绕到谢凌身后，趁着他不注意把粉色猫猫头阻隔贴贴到他的腺体上，“等我和你说满一千句情话，我一定出。”
　　“……”谢凌说话有些磕绊：“那个，我觉得我的风格和这个阻隔贴不大配，我们去重新买一个吧。”
　　“我觉得很合适。”秦寒张口就来，“世界上没有你驾驭不了的风格。”
　　“……”这话听得怪舒服的。
　　谢凌一得瑟，正想着贴都贴了要不就算了，就看到秦寒又拿出一片阻隔贴：“我这两天易感期，以防万一也要贴一个，你帮我吧。”
　　那是一个印满蓝色猫猫头的Alpha阻隔贴。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和谢凌脖子上的那个是情侣款。
　　谢凌：“……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重新去买一个。”
　　说完要走，被秦寒一把拉住：“来不及了，小卖部关门了。”
　　谢凌看了看，发现还真打烊了，难怪他说秦寒刚才怎么进去那么久！这是算好时间的嘛！
　　不行，不能妥协。
　　谢凌很坚决：“那回去你问萧炎飞借一片，他最近正好也要易感期呢。”
　　“可万一我在路上发作怎么办。”秦寒拉着谢凌的手不肯放，“等会儿回去还要经过你们宿舍楼下，来来往往的都是Omega，到时候发作影响多不好……”
　　谢凌心道这人是真挺能扯，正要继续强势拒绝，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那边两个，你们在干什么！”
　　谢凌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蔡主任，顿时慌了手脚，直接把阻隔贴往秦寒脖子上一摁，拉着他就要跑。
　　“谢凌！有本事你给我跑出这基地，不然我一会儿带着你们班主任去你们寝室楼下逮你！”
　　“……”一听名字都被叫出来了，谢凌索性放弃挣扎，大大方方地打招呼：“主任晚上好啊，您散步呐？”
　　蔡主任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们，露出个十分不符合他画风的慈祥笑容：“牵手牵得挺开心。”
　　谢凌一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秦寒手里，连忙挣开：“主任您误会了，我们这是友谊的牵手。”
　　秦寒忍笑看了他一眼。
　　蔡主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背着手绕着他们转了一圈，继续笑：“好兄弟，好兄弟脖子上还贴着情侣阻隔贴呢。”
　　！！！
　　失策！！
　　谢凌忍不住瞪了秦寒一眼。
　　秦寒回给他一个十分无辜的眼神。
　　蔡主任一直憋着口气，见状终于忍无可忍地破功了：“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眉来眼去！你们这早恋搞得相当嚣张啊！”
　　“……”谢凌忙解释，“不是，我们没有……”
　　蔡主任：“没有？！当老师不看论坛是吧！那天晚上在小山坡上你俩跑得还挺快，啊？！还玩上滑草了！”
　　谢凌：“主任，真不是，这就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他前两天在论坛里看到帖子的时候就想来找人了，但毕竟没有确凿证据，今天正好抓个现形，下定决心一定要用这两个年级第一来杀鸡儆猴，“还狡辩！别废话了！后天回学校准备好检讨！这回你俩都给我上领操台上念！”
　　谢凌还想说什么，旁边一直不做声的秦寒突然开口：“算了。”
　　他扯了扯谢凌的袖子，神情既愧疚又乖巧：“事到如今，我们就乖乖认罚吧。”
　　谢凌：“不是，我们没……”
　　蔡主任：“谢凌你看看你对象！敢作敢当！犯了错就乖乖认罚，这才是有担当的表现！你好好学学！”
　　谢凌：“……”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没有人听我说话了（善意围笑.jpg）
　　呜呜呜感谢存稿救我一命！！把新章丢存稿箱的时候不知道咋回事复制了两份一样的，就只能提前把明天那份发上来啦，然后因为存稿是稀有生物，明晚九点可能就更不了了，算在今天的更新里，咱们后天晚上见！！不要忘记我嘤！QAQ
　　谢谢支持，mua~


第64章 
　　回学校第二天一早谢凌和秦寒就被揪到领操台上做检讨。
　　谢凌在这方面心理素质向来强大，被全校几千名师生盯着也没有任何不自在，拿起话筒就开始真诚地检讨自己，结尾甚至还做了个感情充沛的总结：“我错了，我不该和秦寒同学独自在路灯下散步畅谈梦想和人生，更不应该因为突然想通了一道奥数难题情难自已，激动之下握了他的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异性同学之间一定要保持适当距离，哪怕我们的关系是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早操之前同学们就听说了谢凌和秦寒要就早恋话题做检讨，本来就一个个情绪高昂，这会儿听到谢凌这番检讨，直接笑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做检讨，凌哥就可以这么别具一格，甚至让我觉得这是一场盛大的脱口秀。”
　　“不为什么，因为他是我们凌哥。”
　　“帅，太帅了。不过凌哥不像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他能这么说，难道他和秦神是真得没关系？”
　　“呜呜呜太好了，我不是CP粉，我只粉凌哥X我呜呜呜呜呜，我可以为爱做A的！！”
　　“诶，到底他和秦神怎么回事啊，章成瑞你知道不，你不是天天跟着凌哥吗？”
　　章成瑞一向以自己是谢凌最贴心的小弟为荣，闻言明明十分懵逼，却还是死要面子道：“那我当然知道啊，凌哥不都说了吗，他和秦神那就是铁打的兄弟……”
　　话到一半，章成瑞突然觉得后脊一凉，一转头，发现秦寒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隔壁队列的夏瑜往旁边一拽。
　　夏瑜转头冲秦寒笑：“对不起啊秦神。”
　　秦寒笑笑：“没关系。”
　　说完往领操台的方向走。
　　章成瑞十分懵逼，问夏瑜：“对不起啥呀，诶我怎么觉得秦神周围冷气特别重啊，他是不是穿太少了。”
　　夏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活该你冻死。”
　　章成瑞：QAQ
　　虽然谢凌的检讨在蔡主任看来有点偏题和狡辩，但介于他在文末保证以后一定会和秦寒保持一定距离，所以还算令人满意。
　　从那天的认错态度来看，秦寒要比谢凌干脆得多，待会儿的检讨想必也只会好不会差。
　　蔡主任十分欣慰，拿起水杯准备喝茶，就在这时，台上的秦寒开口了——
　　“众所周知，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多把精力和心思放在学习和自我提升上，而我却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追求谢凌同学，甚至在不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就去牵他的手，我错了。”
　　谢凌：“……”
　　！！！
　　原本已经快偃旗息鼓的台下观众一听这话，立刻又探着脖子骚动起来。
　　秦寒还在念检讨，姿态端正地好像在发表获奖感言：“从小老师和家长就教育我们要干一行像一行，可我即使绞尽脑汁追求谢凌同学，在他眼里，我们的关系依旧只是一起探讨奥数题的社会主义兄弟情，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挫折。但挫折令人成长，失败是成功之母，以后我一定痛定思痛，努力学习提升自己，未来成长成能被谢凌同学看到的优质Alpha……”
　　原本还悠闲喝茶的蔡主任听到这儿差点给呛死。他第一反应是冲上台去抢掉秦寒的话筒，但仔细一想就算抢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教育他们现在应该好好学习提升自己，秦寒保证了，以他现在的学习成绩确实挑不出任何错处。
　　至于说要在未来成长成被谢凌看到的Alpha，人家也没说这未来是什么时候，保不准就是高三毕业呢，到时候他也管不着了啊。
　　蔡主任想到这儿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觉得那儿哪儿都不对劲，又不知道怎么发作，只能继续愤而喝茶。
　　台上秦寒依旧在绕圈子念检讨，还没走回班级的谢凌听得耳朵一阵阵发热，恨不得原地找个缝钻了。
　　只有围观群众情绪最高昂，自认为终于厘清了两位大佬的关系。
　　等到早操结束，众人看秦寒和谢凌的眼神已经彻底变味了。
　　每一个路过谢凌身边的人都要挤眉弄眼两下。
　　“凌哥啊，考虑一下咱们秦神呗，真得，我觉得只有他能配得上您了。”
　　“呜呜呜凌哥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啊！！求你一定要让秦神幸福啊！！”
　　穆吟从升旗仪式到现在，心情几番起落，现在几乎要上天了：“凌寒独自开，真得凌哥，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从来只有谢凌调侃到别人说不出话的份，这还是头一次他被人堵得说不出话，偏偏罪魁祸首还在旁边偷笑。
　　谢凌偷偷瞪了秦寒一眼。
　　秦寒见状，状似很认真地对那些人笑了下：“你们别说了，他要生气了，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他烦恼。”
　　“哟哟哟，秦神心疼了，你们快别说了。”
　　谢凌：“……”
　　——
　　回到班级，谢凌先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夏瑜正笑嘻嘻收拾东西，一副要挪位子的样子。
　　谢凌震惊：“夏小瑜同学，现在不是你当初过五关斩六将也要和我做同桌的时候了吗，到底是什么能让你同意离开我身边，还这么乐不思蜀？”
　　夏瑜叹息：“哎小凌凌，我也很舍不得离开你，可是一想到你将来的幸福，我觉得我必须含笑离开，才是对你最好的祝福。”
　　谢凌还没弄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新同桌就搬着桌子上来了。
　　谢凌：“……私自换座位有违班规。”
　　秦寒笑笑：“是郑老师同意的。”
　　谢凌不信：“兄弟，谎报军情罪加一等，我们刚做完检讨，倩倩怎么可能同意。”
　　“郑老师说她跟蔡主任的观点不太一样，她觉得早恋只要不影响学习和生活，未来也不失为一段美好的回忆，这个年纪良性的恋爱对于个体塑造也是很有好处的。”
　　谢凌：“……”别说，这话还真像他们倩倩老师会说出来的。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班上同学已经把揶揄的目光投了过来。
　　谢凌耳根发热，正想着要去找郑倩倩说道说道，秦寒已经坐了下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奶奶又跟我提出国的事了。”
　　谢凌愣了下，注意力立马被转移：“然后呢？”
　　秦寒听出他语气里的紧张，唇角不易察觉地扬了下：“我跟她谈好了条件，保证接下来的每一次考试都一定考年级第一，再学着我们家公司的事，她才同意我留下来。”
　　“我靠。”谢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你都答应？”
　　虽然他清楚秦寒的水准，知道他在正常发挥的情况下和他一块儿考年级第一不太难，但保不准就有像上次那样的意外发生，万一到时候自己把他给超了……
　　而且居然还要学公司的事，企业里的那些事谢凌是一窍不通的，但看到谢诚平时那么忙就知道那些事有多麻烦。
　　秦寒要兼顾两样，就算精力再好估计也挺累的。
　　心里冒出一股酸涩和心疼，垂眸间，不经意流露了一点跑到脸上。
　　秦寒立刻乘胜追击：“为了能留下来追你，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二十几道视线还落在他们身上，秦寒突然说出这种话，就算知道同学们应该没听见，谢凌的脸还是一阵发烫：“你……”
　　“我以后每天要做那么多事，如果你不能让我跟你做同桌，我肯定就一直想着，事情也做不好，到时候考不到年级第一，我就要出国了。”秦寒可怜巴巴地说着，“我要是真走了，你舍得吗？”
　　谢凌设想了下那种情景：“……行吧，那你就坐这儿吧。”
　　秦寒低笑：“承认了？”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灼热的情绪，谢凌就算没看他也能感觉到，他嘀咕了声：“承认什么？”
　　“承认你舍不得我。”
　　谢凌顿了半秒，笑了：“确实舍不得。”
　　秦寒愣了下，克制地闭了下眼。他自认为还算擅长洞察人心，但在谢凌的事上却总是把握不准，
　　这人有时候害羞得言不由衷面红耳赤，有时候又猝不及防来一击直球。出牌毫无规律，让人一点摸不清他的脑回路。
　　秦寒心里一阵痒，恨不得把人从旁边捞进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正在这时，谢凌突然咦了一声：“你居然有这种本子。”
　　秦寒的桌上放着一本卡通密码本，是几年前在中小学生中间很流行的那种，现在文具店里偶尔也能看到。密码本旁边是一排供使用者设置密码的白色数字小按钮。
　　那本密码本封面上印的是谢凌喜欢多年的二次元本命，他越看越心水，忍不住伸出手，结果还没碰到本子，秦寒就唰地一下把东西抽走了。
　　谢凌愣了下，记忆里这还是秦寒第一次对自己碰他东西展现出这么强烈的反应。
　　他下意识地道歉：“抱歉啊，我就是太少看到和他有关的周边了，所以……”
　　“这是我的日记本。”秦寒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连忙笑着挽回，“你想看吗？”
　　原来是日记啊，这么隐私的东西，难怪秦寒动作这么大。
　　谢凌理解的同时，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正要说那我不看了，秦寒就道：“你想看也可以，我的东西没有你不能看的。”
　　有点小坏的心情突然明亮，谢凌还来不及笑，秦寒又小声道：“但是像日记这么隐私的东西，我给你看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还礼。比如说……”
　　他凑到谢凌耳畔，“亲我一口。”
　　！！！
　　谢凌小尾巴一炸，尤其在发现同学们看他们的目光变得更热烈后，立马往旁边躲了躲，甚至还把两人的课桌拉开了点。
　　“我不看你的日记。还有！”谢凌指着两人课桌之间那条微小的缝隙道，“这条以后就是咱们之间的三八线，你不能随便越过来，不然……”
　　秦寒笑得一脸宠溺：“不然什么？”
　　谢凌想了想，抄起桌上的一只自动铅，摁出里面的笔芯，凶巴巴地威胁：“我就拿小笔尖戳你手掌心。”
　　秦寒拼命忍笑，他简直快被这小家伙可爱死了。
　　不过好歹是把他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秦寒垂眸，看了看手上被自己加密的本子，睫毛在眼底掠过一片不安的阴影。
　　这里面的内容现在绝不能让谢凌知道。
　　不然他好不容易对自己建立起的那些好感恐怕都要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害怕啦，那我偏要让小凌凌看到（狗头）
　　谢谢支持，mua~
　　感谢在2020-09-08 21:17:36~2020-09-10 19:2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264521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第一次月考后，谢凌和秦寒再次并列年级第一。
　　自习课上，郑倩倩宣布完成绩和名次后，谢凌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
　　这个小举动看得旁边的秦寒一阵心猿意马。
　　以前报成绩的时候谢凌从来都不关心，该干嘛干嘛，这次却这么紧张，想也知道是为了谁。
　　眼看谢凌搭在桌上的手放松地垂了下来，秦寒下意识地就想去拉，还没碰到，就被谢凌敏捷地避开。
　　“三八线。”谢凌笑着警告。
　　秦寒扫了眼课桌间的那条缝，正要没脸没皮地越线，就见谢凌拿起了桌上的自动铅。
　　这段时间秦寒时不时就借着复习累了，学公司的事累了，各种各样的事好累好累为借口，要碰谢凌补补元气。
　　谢凌看他确实辛苦，回回都心软，这条所谓的三八线基本形同虚设。
　　今天心里一块石头初步落地，谢凌心情有点好，铁了心要和秦寒立立规矩。
　　秦寒见小家伙好像挺认真，垂眸道：“小凌……”
　　一个班三十六个同学都在，郑倩倩还在前面分析这次考试的总体情况，秦寒突然这么一叫，谢凌顿时从头麻到脚。
　　谢凌小声回应：“别闹，好好听讲。”
　　秦寒委委屈屈：“我想碰碰你，不然我集中不了注意力。”
　　……
　　又来了。谢凌横下心道：“规矩不能坏。”
　　秦寒睫毛颤了颤：“那如果我让你戳一下，是不是就可以拉你手了？”
　　谢凌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秦寒要把手往自动铅芯上撞。
　　谢凌立马抓住他的手：“你疯了？！”
　　他原本也就想吓吓秦寒，没想真得戳他，他以前看过新闻，说有人铅芯戳进手心里没及时处理，后来还发炎了。
　　“早疯了。”秦寒轻笑，“从喜欢上你的时候。”
　　谢凌：“……”
　　讲台前传来一声清咳。
　　郑倩倩注意这俩很久了，一开始都憋着没说，这会儿见他们居然在课堂上拉上了手，忍不住笑道：“某两位年级第一的同学，虽然这节是自习课，我讲的反省点你们可能也不需要听，但现在好歹也是上课时间，你们的举动是不是有点过火了啊。”
　　她这么一说，全班同学迅速转头锁定目标。
　　在看清两人的姿势后，顿时一阵骚动。
　　章成瑞乐颠颠地扯着夏瑜道：“诶诶诶，秦神这是追到人了啊？”
　　夏瑜一双八卦眼布灵布灵，笑嘻嘻道：“没吧，你看他们那条三八线还在呢。”
　　章成瑞疑惑：“那凌哥怎么主动牵着秦神的手啊？”
　　夏瑜害了声：“这就是人家秦神的本事了啊，多学着点。”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自以为声音很小，但周围一片同学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纷纷窃笑。
　　郑倩倩挑眉：“还不松开啊凌哥，你们现在感情已经这么好了？”
　　谢凌这才从一片揶揄声中回过神，他立马松开秦寒，正要说话，有同学抢先笑道：“老师我知道！这是他们社会主义兄弟情又迈向了新阶段！”
　　秦寒在追谢凌这事现在是路人皆知，那个同学这么一说，班上顿时哈哈成一团，连郑倩倩也跟着笑。
　　谢凌的耳朵越来越红，把课桌又稍微往外挪了下。
　　必须加宽三八线！
　　众人见状笑得更厉害了。
　　郑倩倩虽然也觉得跟这群学生一块儿闹挺好玩，但她还有作为教师的职责，只能道：“行了啊，都安静了，一会儿把你们蔡主任招过来连我都要跟着倒霉。”
　　谢凌立刻顺杆子往上爬：“没错，同学们，请肃静。”
　　秦寒见他快原地炸成烟花了，也知道见好就收，笑了笑，认真看向郑倩倩，一副要认真听讲的意思。
　　同学们一看两位大佬都消停了，老师也发话了，纷纷安静下来。只有夏瑜骚心不死，又在后面扯着章成瑞小声补充了句：“看到没，这就是妇唱夫随。”
　　谢凌：“……”
　　——
　　过两个礼拜就是学校的艺术节，郑倩倩分析完月考情况就开始着重强调这件事，这次艺术节因为正好勾着学校的七十周年校庆，校方决定办大一点，当天全校包括高三都放一天假，因为平时学业紧张，高三可以不用排练节目只当观众，别的年级每个班都要出个节目，还要准备一场话剧。
　　话剧的剧本是由学校话剧社统一提供的，每个班派代表去抽签决定演哪部。
　　下课后，刘飞去抽完签，把抽到的剧本搬回教室。
　　秦寒看完剧本后，笑着问谢凌：“你演吗？”
　　“演啊。咱班的话剧舞台少了我那简直就是损失一个亿。”谢凌对于这类活动向来很感兴趣，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他问秦寒，“你呢？”
　　秦寒笑笑：“演。”
　　谢凌愣了下，他原本就是随口一问，他知道秦寒对这种活动向来没什么兴趣，还想忽悠他进来参加，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
　　“可以啊兄弟，现在集体意识很强啊。”
　　秦寒笑笑：“也不是，只不过我觉得里面有个角色很适合我。”
　　谢凌正要说什么，秦寒又道：“而且有你的活动我都不想错过。”
　　后排正好听到这话的两人：“yoooooooo~”
　　谢凌脸上发热，又不想在兄弟们面前接二连三犯怂，于是佯装淡定地笑了笑：“小树林的阿鲁巴活动也有我，秦神你参加不？”
　　秦寒想了会儿道：“那种活动有危险性，而且众目睽睽下不太雅观。”
　　谢凌其实也这么觉得，所以但凡碰到都只是围观，而且根本也没有人敢让他玩。
　　可是好不容易将了秦寒一军，他还是很高兴，正要骚秦寒一波，就听对方小声道：“你要是有这方面爱好，我可以直接去厕所帮你。”
　　谢凌：“？”
　　“放心，我一个人抬得动你，保证让你舒服，而且也不让你对着柱子。”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你那个地方，只有我能碰。”
　　“……秦寒！！”
　　夏瑜和章成瑞并没有听清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谢凌的脸越来越红，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神牛逼！”
　　谢凌：“……”操了。
　　——
　　因为这次活动大时间紧，第二天学校就要求各班将演员表上交到负责老师手里。
　　穆吟这学期因为职务调动，从组织委员变成了文艺委员。午休的时候她一个挨着一个和报名的同学商量对应角色。
　　等到谢凌这块的时候，他很有自信地笑了笑：“不用商量啦，直接哈迪斯后面填我名字就是了。”
　　他们班拿到的剧本是话剧社改编的一个希腊神话，讲的是冥王哈迪斯和种子女神泊尔塞福涅的故事。
　　穆吟摸摸鼻子道：“那什么，凌哥……”
　　“抱歉。”秦寒看出穆吟有点为难，直接对谢凌道，“因为我很喜欢这个角色，所以昨天晚上就和穆吟商量能不能把这个角色给我。”
　　谢凌想起昨天秦寒看完剧本以后的话，笑了笑：“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喜欢你演就是了，而且我也觉得你很适合。”
　　根据剧本里的描述，冥王哈迪斯的外表俊美无伦，气质上活脱脱就是一朵高岭之花。谢凌当时看了描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寒。
　　虽然自己没能出演主角有点可惜，但听到秦寒要演他还是挺期待的。而且认识秦寒那么久，难得听到他说喜欢什么……喜欢他不算，他乐意让秦寒演。
　　谢凌问穆吟：“那还有什么角色你觉得适合我啊，我看这里面的配角都挺帅挺有意思的，ABO随便哪个都行，你填上去就是了。”
　　穆吟又摸了摸鼻子，眼神里闪烁着忐忑又兴奋的光：“那什么凌哥，我觉得你还是适合演主角。”
　　谢凌愣了下：“可是……”
　　“除了哈迪斯，不是还有一个主角吗？”
　　“……”谢凌表情有点复杂，“泊尔塞福涅的第一性别好像是女。”
　　穆吟张口就来：“哎呀，可以反串的嘛，这种在话剧里很常见的。而且凌哥你这么牛逼，只有反串这种高难度的角色才能体现你的水准。”
　　可惜章成瑞出去给她买奶茶了，要不然以他日常吹谢凌的本事，自己胜算就更大了。
　　谢凌确实被穆吟吹得有点飘，但是要让他穿女装反串……
　　谢凌正纠结着，突然看到穆吟和秦寒在对视，顿时想起一件事。
　　泊尔塞福涅是冥王哈迪斯的冥后，如果秦寒演哈迪斯，自己演泊尔塞福涅，那不等于他和秦寒演上夫妻了？？
　　谢凌正要说什么，秦寒仿佛能洞穿他心思似的，十分无辜道：“我没有和她串通，不信你可以检查我们昨天的聊天记录。”
　　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塞给谢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萌，这种随时愿意上交手机让媳妇儿查的宠溺感是怎么肥四！！
　　穆吟克制住要鸡叫的冲动：“凌哥凌哥，跟秦神没关系，是我想让你反串的，一个是相信你的演技，觉得这角色适合你，还有就是……”
　　她嘿嘿道：“最近你们俩的CP实在太火了，要是你们能一块儿演，咱们班评奖的时候学生投票这一环绝对就稳了。凌哥，为了咱班的荣耀，你真得不考虑一下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一直将集体荣誉视作己任的谢小凌陷入纠结。
　　秦寒偷笑了下，他是没跟穆吟串通过，但既然他要演哈迪斯，泊尔塞福涅的角色她会找谁，用鼻子想都知道。
　　不过他知道要让谢凌同意演这个角色并不容易，正想着要怎么说，郑倩倩突然走了进来：“来来来，同学们都回到座位上，给大家介绍下新来的同学。”
　　“卧槽？居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转过来？”
　　“看来又是个学神，就不知道是Alpha、Beta还是Omega啊。”
　　“呜呜呜呜希望又是个大帅A！！！”
　　“别了吧，来个美美软软的Omega吧，我最近都枯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成一团，等看到郑倩倩领进来的人以后，顿时陷入沉默。
　　谢凌中途用手机回了个消息，耳边突然没声了，正想着是不是又来了个令人窒息的大帅逼大美人，结果一抬头就愣住了。
　　讲台前的人确实很美，非但美，还很眼熟。
　　那人弯眼笑了笑，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终在秦寒身上顿了顿，笑着打招呼：“大家好，我叫林墨，请大家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指教你个小皮球（冷漠.jpg）
　　没错，他又来了，不过是起最后的催化作用，这章算个过渡吧，大概最多最多还有五章就可以让秦神凌哥在一起啦-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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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经过之前的学农，一班同学大多都认识林墨，就算不认识也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这位自称是他们秦神未婚妻的Omega。
　　所以这是追人追到他们学校来了？！
　　众人忍不住往后排看了看。
　　郑倩倩并不知道这些，简单介绍了下林墨之后就准备给他安排座位。
　　谢凌见他眼神一直在往自己这儿飘，笑道：“我觉得我这个座位现在在他眼里应该值一百万吧。”
　　秦寒笑笑：“我出三百万，你一定要守好你的座位。”
　　谢凌存心逗他：“要是不呢？”
　　秦寒：“那我就直接亲到你想守为止。”
　　“……”他发现这人现在骚起来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不过他本来也就没打算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就在他已经做好要打一场硬仗准备的时候，林墨却默默坐到了郑倩倩给他安排的位子上。
　　“怎么回事。”谢凌惊讶，“你吸引力下降了？”
　　秦寒不以为意：“我只要对你有吸引力就好了。”
　　话是那么说，秦寒对林墨的吸引力只要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就刚才那会儿都不知道看了多久。没作妖估计也就是因为他刚转过来，加上上回学农秦寒拒绝得太明确。
　　接下来的一整节课，谢凌莫名有些心神不宁。中途他借着问章成瑞借橡皮的档口转身，用余光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林墨。
　　不出所料，林墨果然在看秦寒，看了会儿，又低头摁手机。
　　谢凌借完橡皮转过来，看到秦寒也在弄手机。
　　这人上课从不看手机，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林墨给他发消息他在回？
　　可以秦寒对他的态度，应该不会理才对啊。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谢凌忽然有点后悔搞三八线了。要是没有，原本的距离，他说不定还能瞥到两眼秦寒在干嘛。
　　虽然好像随便看人手机也不太好……
　　谢凌胡思乱想了一节课。下课之后——
　　“凌哥凌哥！”穆吟从座位上飞奔过来，一看就是又要来劝说谢凌演女主。
　　章成瑞：“宝贝慢点！别摔了！”
　　谢凌趁着他俩说话，原本想直接开溜，无意间却瞥到林墨朝秦寒走过来，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就这么一停，他就被穆吟绊住了脚。
　　“凌哥凌哥，ballball你了，我觉得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穆吟说了什么谢凌基本没太听进去，注意力全在隔壁。
　　林墨拿着本数学练习册：“秦寒，我可不可以问你一道题？”
　　他笑容有礼，态度端正，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谢凌原本还想着他要还像上次那样对秦寒纠缠不清，他就直接打岔，这样反而搞得他不好说什么了。
　　秦寒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平时班上同学有什么问题虽然大多都会去问谢凌，但只要问了秦寒，出于良好的家教，他都会耐心讲。
　　如果就针对林墨，传出去也不太好。秦寒顿了顿，看着本子神情淡淡地开始给林墨讲题。
　　等到讲完三道题，林墨笑道：“谢谢，你好厉害啊。”
　　“没什么。”秦寒转头要对谢凌说什么，林墨又道：“秦寒，我刚转到你们学校，有很多东西都不会，最后一节自习课我可以坐你附近问你吗？”
　　哎呦。
　　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啊。
　　谢凌在心里淡淡地想。
　　秦寒假笑：“自习课我有自己的事，你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老师。”
　　林墨正要说什么，秦寒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叶霜华打来的。
　　叶霜华不知道跟秦寒说了什么，秦寒脸上的神情逐渐淡化，到最后，他不带感情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奶奶。”
　　等挂完电话，林墨在旁边笑：“我觉得你讲题的思路比较适合我，而且很多科我也不方便都问老师。”
　　这回秦寒没有马上拒绝他。
　　谢凌眯了眯眼，结合林墨越来越灿烂的笑容，秦寒接完电话后的表情，他觉得他大致能猜到叶霜华在电话里跟秦寒说了些什么了。
　　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恶心。穆吟还在旁边叭叭地劝说谢凌，谢凌脑子一热，直接道：“演。”
　　他的声音比平时说话时要高上两分，直接打断了还在那儿滔滔不绝的林墨。
　　秦寒看了他一眼。
　　穆吟激动道：“真的吗真的吗？！”
　　谢凌笑笑：“要是演的话，下节自习是不是就要排练了？毕竟时间那么紧。”
　　穆吟微微一愣，眼神飞快在谢凌秦寒还有林墨身上转了一圈，忍住啊啊啊啊的冲动，假正经道：“没错，最好马上开始，别的同学都已经准备好了。”
　　谢凌对秦寒笑：“听见了没冥王大人，最后节自习课要排练。”
　　秦寒愣了下，神情肉眼可见得柔化下来，连着眼底都染上了温柔：“听到了。”
　　他对林墨道：“办事，我的冥后叫我排练，如果你要向我奶奶告状的话，就实话实说吧。”
　　林墨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尴尬：“秦寒，你误会了……”
　　穆吟听到秦寒那一称呼，差点原地飞升，啊啊啊地在原地转圈，转着转着又绕到后排的章成瑞和夏瑜之间：“你们听到了没听到了没！他叫他什么！！”
　　夏瑜：“听到了听到了！！好会哦是不是！！”
　　章成瑞：“秦神牛逼！！”
　　谢凌听到他们的起哄声，脸一红，原本想要辩解，可在看到林墨越来越差的脸色后，瞬间又不想辩了。
　　气死他拉倒！
　　——
　　头脑一热答应是一回事，等真正要开始排练了，谢凌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
　　自习课英语老师临时占用一刻钟时间默写，两位常年年级第一的大佬这学期收获了免默特权，其他同学还在默的时候，他们就提前去待会儿要排练的音乐教室待着了。
　　到那边之后，两人又把剧本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在剧本里，冥王哈迪斯居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有一天他在地上遇到了珀耳塞福涅，看到她的那一刻，就被她身上耀眼的气质深深吸引，不顾一切将她掳到地下，让她成为自己的冥后。
　　珀耳塞福涅一直都不快乐，在她被哈迪斯囚禁的岁月里，她无时无刻不思念阳光普照的大地和地上自由香甜的空气。
　　哈迪斯夺走了她的人，却从没有得到过她的心。珀耳塞福涅在冥界日渐消瘦，哪怕哈迪斯俊美无伦，只对她呵护备至，她也从不愿多看哈迪斯一眼。
　　对珀耳塞涅夫强烈的占有欲和不忍她日日折磨自己的痛苦始终折磨着哈迪斯。几经挣扎，他最终将珀耳塞福涅放回到了地上。
　　故事结束。
　　谢凌啧啧感叹：“牛逼啊话剧社的同学，一个希腊神话硬生生给他们改成了强制锁爱的爱情小说，还挺潮，也就老蔡没去审剧本，不然第一个得给他们毙掉。”
　　秦寒笑笑：“蔡主任审了也一样，他们幌子打得好，那段虽然是这部剧的高潮，不过也就是一部分，主题还是通过这段故事展现当时母系社会的衰弱。”
　　“有道理。”谢凌笑笑，“不过珀耳塞涅夫这个角色改得还挺好的，我喜欢。”
　　秦寒眼神一滞，他犹豫片刻，问谢凌：“那哈迪斯呢？”
　　“什么？”
　　“你喜欢珀耳塞涅夫的话，应该挺讨厌哈迪斯的吧。”
　　谢凌想了下：“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不是不可以理解他的做法，不过确实挺讨厌的。”
　　秦寒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因为他囚禁了珀耳塞涅夫，剥夺了她的自由？”
　　“是啊。”谢凌扒拉了下剧本，凑到秦寒身边道，“你看看这里面写的，他用锁链捆住珀耳塞涅夫，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关在小黑屋里对她做那种事，光想想都觉得好讨厌啊。”
　　“……你怎么了？”谢凌看着秦寒，后者眼睑垂着，神色晦暗不明。
　　“没什么。”秦寒抬眼笑道，“前面在想要怎么样演这个角色，才能不让你讨厌我。”
　　谢凌乐了：“你想得有点多啊兄弟，就是演戏，就算戏里的我讨厌戏里的你，也不代表我就讨厌你啊。”
　　“可是无论戏里戏外，我都不想你讨厌我。”秦神深深地看了谢凌一眼，“我想让你喜欢我。”
　　他的眼神灼热又深邃，还掺杂着一些谢凌之前没见过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谢凌甚至觉得秦寒的眼神仿佛就是剧本里冥王哈迪斯用来囚禁珀耳塞福涅的那些铁链。
　　……他一定是疯了。
　　谢凌别开目光：“他们怎么还不过来啊，一会儿还没演就该下课了。”
　　秦寒见他有意转移话题，也没再纠缠：“珀耳塞福涅的戏你都记住了吗？”
　　谢凌笑笑，戳戳自己的脑瓜：“咱学校年级第一的脑瓜，有记不住的东西吗，昨天今天都看两遍了。”
　　老实说前面看剧本的时候他心里还七上八下，毕竟昨天他看的时候知道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是对夫妻，剧本里还含沙射影地暗示有囚禁play，他和秦寒现在这个关系来演，万一有点什么那种戏码……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再看一遍，发现这个剧本毕竟是学校舞台剧，实际操作起来还是相当社会主义的。
　　秦寒见谢凌一脸放松，说：“对了，你知道话剧社发下来的剧本各班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作微调吗？”
　　“啊，怎么了？”
　　“前面穆吟说要加一场戏，她跟你说了吗？”
　　“没有啊。”谢凌疑惑道，“什么戏？”
　　秦寒笑笑：“吻戏。”
　　？？？
　　谢凌震惊；“她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秦寒见他那张老神在在的脸破了功，先前堆积在心底的那堆郁气微微散了点，他笑道：“前面上课的时候她跟我说的，她觉得结尾哈迪斯放掉珀耳塞涅夫的时候来一个决绝之吻，可以更好地烘托氛围，也更容易打动观众，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刚才秦寒在课上玩手机是在跟穆吟讨论剧情吗？！
　　得到不是在和林墨发消息，谢凌第一反应是高兴，但高兴值还没升满，他就意识到这个改动有点危险：“什么觉得剧情更好，我看你就是……”
　　秦寒瞥见谢凌微微发红的耳根，笑道：“就是什么？”
　　“就是包藏私心！”谢小凌瞪着眼控诉。
　　秦寒见他这模样，心里痒得不行：“好，就算我包藏私心，但你不能否认它对剧情的帮助吧？”
　　谢凌唔了声，平心而论，在那种结尾里放上一个绝望的吻，确实可以虐死一波观众，让他们的情绪达到最高点。
　　“既然对剧情有帮助，那就是对我们班获胜有帮助。”秦寒慢慢靠近谢凌，“咱们凌哥集体荣誉感那么强，应该不会拒绝为班级做贡献吧。”
　　“……”操了。眼看秦寒越靠越近，谢凌只能不断后退，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太妙，“你要干嘛？”
　　“他们还在默写，我觉得咱们得抓紧点时间，先排练起来。”
　　“排练你凑那么近干什么？”后背抵到墙上，谢凌反手一撑，佯装淡定地看着靠在他跟前的秦寒。
　　秦寒笑了笑：“你以前演过吻戏吗？”
　　谢凌眼神一飘：“没有啊，我演过的剧都是很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就……”
　　“没演过的桥段，难度自然是最高的。”秦寒打断谢凌，“我们就应该从最难的开始练。”
　　谢凌心跳飞快，这才意识到音乐教室里没有三八线，他在班级里给秦寒立的那套规矩好像不太管用。
　　他下意识地要往旁边跑，秦寒直接一个墙咚堵住了他的去路。
　　谢凌有点急了：“吻戏算什么高难度，就两片嘴皮子碰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从别的地方开始练。”
　　“两片嘴皮子碰一下？”秦寒饶有兴致抬了下眉，“忘了和你说了，穆吟的意思是要咱们舌吻。”
　　谢凌：“……”
　　到底是穆吟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舌吻可不简单。嘴巴怎么张，舌头怎么缠，唾液怎么咽，都是学问。”秦寒微微低头，凑到谢凌染上了粉晕的耳边低笑，“我教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脸（狗头）
　　剧本改编自希腊神话，纯属剧情需要，神话内容和这个完全不是一回事，大家康康就好-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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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谢凌正要说不，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两人转过头，发现穆吟和参演的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正表情十分丰富地看着他们。
　　谢凌脸颊直发烫，迅速推开秦寒：“你们来了啊，我们正排练呢。”
　　夏瑜在旁边贱兮兮道：“哎呀，那想必你们的吻戏一定排得炉火纯青了。”
　　众人：“yoooooooo~”
　　谢凌臊得不行，上去重重揉了把夏瑜的脑袋，咬牙切齿地笑：“你这次又不上台，过来凑什么热闹。”
　　夏瑜举举手里的相机，嘿嘿道：“穆吟一会儿要指导大家排练，章成瑞去体训了，我过来帮着记录你们……”
　　夏瑜说着看了眼旁边一直盯着谢凌看的秦寒，又贱兮兮地笑：“记录你和秦神的吻戏。”
　　“……”谢凌看向还一脸兴奋的穆吟：“我觉得这个吻戏……”
　　穆吟听都没听完，就直接对旁边的同学道：“我觉得这个吻戏很有必要，是不是啊大家？”
　　众人：“是——”
　　他们刚才来的时候就听穆吟把剧本要改动的地方说了一遍，这会儿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
　　穆吟忍着笑，一脸正经：“看，凌哥，这是民意！”
　　谢凌：“可是……”
　　“放心吧。”秦寒看他实在纠结，笑道，“这是学校的舞台剧，吻戏都要借位的，不会真亲到你。”
　　说完不等谢凌松口气，秦寒又补充了句：“虽然我很想。”
　　四周又是一团起哄声。谢凌虽然不大愿意，但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显得自己太磨叽，最终还是顺应民意答应了。
　　整个排练的过程无比热闹，笑料百出，最让人疯狂的还是秦寒和谢凌的借位吻。
　　虽说是借位，但秦寒每次都在打擦边球，靠近谢凌的时候不会真正吻到他，但距离又会比借位要求的更过一点。
　　而且别的情节秦寒基本都是一次，最多两次也就过了，吻戏这块却频频失误，前前后后N机了五次重新来过，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是故意的。
　　排练现场红红火火，很多本来还在上自习的1班同学都偷偷跑来围观。
　　林墨站在角落里看了会儿，见谢凌被秦寒逗弄得面红耳赤，眼底闪过一片阴翳，默默退了出去。
　　——
　　排练结束后，众人陆续走光，谢凌接到付女士打来的电话。挂完电话后，他对秦寒道：“我妈说我爸又从哪国运了很多螃蟹回来，问你晚上有没有空，一起来我家吃。”
　　“有。”秦寒不假思索，见谢凌神情有些微妙，眉眼微微拢下来，“你想我去吗，要是不想，我就不去了。”
　　“不想。”
　　秦寒睫毛颤了颤，一副要哭的样子，谢凌盯着他看了会儿，那张从排练完就一直有点紧绷的脸终于破功露出了笑容：“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你来呗，我和我妈两个人也吃不完啊。”
　　秦寒一秒变脸，上去就想拉谢凌的手。
　　谢凌立马躲开，红着耳朵警告：“适可而止啊，排练的时候还没闹够呢。”
　　“对不起。”秦寒委委屈屈道，“我今天不是故意要NG那么多次，实在是第一次演吻戏，之前也没练过，没什么经验。”
　　他虽然当时浪得挺欢，也一直把握着尺度，但也不确定会不会真把谢凌惹生气了，不过看样子还好。
　　谢凌听到他这番狡辩的言论，又气又好笑：“之前不是说要教我，你这话前后矛盾啊？”
　　“那不一样。”秦寒言之凿凿，“我们前面是借位，所以我把握不好度。如果是真得舌吻，我肯定一次就过了。”
　　谢凌：“？？？”
　　秦寒看着他笑：“毕竟真得舌吻我每天都在脑补，把你摁在墙上的，压在课桌上的，怎么捏你的下巴，撬开你的嘴唇，各种姿势我都想……”
　　“不不不，你不想！”谢凌快被他骚死了，摆摆手：“快快快，你快去教室拿东西，然后我们就走。”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刚才来的时候他们就把书包都背过来了，但秦寒之前说想起还有些重要的东西没拿，还要回去一趟。
　　秦寒心情甚好地笑笑：“好，我很快回来，你在这儿等我。”
　　——
　　秦寒回到教室后，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他走到自己座位边，突然发现原本在谢凌桌上的试卷零零散散落了一地。每一张上头都是乌漆嘛黑的鞋印，有些甚至还破了。
　　小家伙对待东西向来小心，他记得走之前他还把它们理好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子。
　　秦寒微微蹙眉，帮谢凌把那些卷子捡起来清理好放在一边，又往自己的桌肚里找东西，找了半天却没找到。
　　正觉得奇怪，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亮无害的声音：“你在找这个嘛？”
　　秦寒回过头，瞳孔骤缩。
　　林墨坐在位子上，手里拿着那本他记日记的动漫密码本，原本应该锁得好好的本子，在他手里却是完全摊开的，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秦寒一张脸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快步走上去，沉声道：“谁让你拿的？你怎么会知道密码？”
　　他的气势太惊人，林墨甚至有一种他下一秒就要释放出信息素把自己碾碎的感觉。
　　“不用知道，你会设什么密码，很好猜啊。”林墨暗暗用手撑住凳子边沿。
　　两人说话间，教室里仅剩的几个人都走了。
　　林墨笑了笑，“这还是你第一次用这种表情看我。”
　　“还给我。”秦寒冷声，眼神像是在看一样死物。
　　“你别生气，我不想惹你生气的。”林墨把本子合上，手指慢条斯理地刮过封皮，语气十分乖巧，“就是如果这里面的东西被谢凌知道……”
　　话音未落，一片沉闷充满戾气的信息素直直地压向林墨的脊梁骨，直接让他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他揪紧自己胸前的衣领，好像一个即将要溺死的人，拼命喘息。
　　秦寒俯视着他，目光森然：“要是你敢让他知道，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
　　一个Omega，被顶级Alpha充满杀意的信息素压着，想也知道是多危险可怕的事。林墨本能地感到恐惧，但想到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还是硬着头皮笑了笑：“可是到那时候，他也会讨厌你吧，你们可能又要回到初中那样了，或者比那个时候还坏，他可能还会因为恶心，再也不想见到你。”
　　一字一句，都好像毒刺一样，戳在秦寒心底最害怕最脆弱的地方。
　　他闭了闭眼睛，信息素在情绪的波动中渐渐变得紊乱，时强时弱。
　　林墨趁机扶着椅子站起来，他靠近秦寒两步，轻笑：“其实我也不想看你们变成那样的，所以秦寒哥哥，你看你以后是不是有时间可以辅导一下我的课业？”
　　秦寒倏然睁开眼，他看着林墨人畜无害的笑，发自心底感到一股恶心。
　　可是最终，他还是沉默了。
　　林墨见状，笑容更加灿烂了：“还有，我觉得你和谢凌，在学校是不是也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
　　谢凌在音乐教室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秦寒，正觉得疑惑，就接到了秦寒的电话。
　　“怎么了？东西找不着了？要我过来帮你吗？”
　　他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挺久一段时间。
　　谢凌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喂？”
　　“小凌。”秦寒道，“我晚上突然有点事，不能去你家吃饭了。”
　　谢凌哦了一声：“没事啊，那你先走吧，是你奶奶又让你做事了？”
　　秦安顿了顿：“我要帮林墨补课。”
　　谢凌心里咯噔一下，他又哦了声：“你奶奶让的吧，哎，委屈你了，你在教室帮他补吗，要不我过去帮你？”
　　“不用了。”秦寒道，“我一个人就行，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那行，苦了你了兄弟，明天午饭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海鲜烧烤吧，安抚下你受伤的心灵。”
　　那头，秦寒似乎淡淡地笑了笑：“好。”
　　挂完电话，一个放学的兄弟经过音乐教室，往里看了眼道：“诶凌哥还没走啊，要不要一起啊。”
　　谢凌笑着往前走：“好啊。”
　　那位兄弟眨眨眼：“凌哥你不带书包就回家啊？”
　　谢凌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书包还没拿，他转身去拿，弯腰的时候又不小心把手里的手机砸在了地上。
　　谢凌蹲下去捡，神思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秦寒前面在电话里怪怪的。
　　——
　　第二天上午课结束，秦寒临时被老师留下来讲事情，谢凌他们就先去之前说好的烧烤店占位子。到了那儿，谢凌先点了一波海鲜。
　　章成瑞有点疑惑：“咦，凌哥，你不是喜欢吃肉的吗。”
　　萧炎飞笑道：“你懂什么，秦神喜欢吃海鲜。”
　　夏瑜嘿嘿道：“哎，咱们小凌凌可真贤惠，这还没确定关系呢就知道给自己未来男朋友揽好吃的了。”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谢凌耳根发烫，半含警告地笑：“再说下午的武术比赛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啊。”
　　不过被这群朋友一搅和，谢凌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像好了点。
　　今天上午秦寒依旧很奇怪，跟昨天在电话里给他的感觉一样。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就感觉整个人好像变得有点……淡淡的。
　　……连骚话都没跟他说一句。
　　谢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等菜差不多上齐，他都快把秦寒的碗堆满之后，人依旧没有来。
　　夏瑜他们几个都去拿料了，谢凌想了会儿，忍不住给秦寒打了个电话。
　　接通之后，谢凌笑着问：“兄弟，桌上的虾和螃蟹等你等得花都谢了，你什么时候来临幸它们一下？”
　　“抱歉。”秦寒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有些没精神，“我今天中午有事来不了了，你们吃吧。”
　　谢凌正要说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秦寒哥哥，这道题怎么做啊，诶对了，我们等会儿去吃点什么吧。”
　　瞳孔微微收缩，片刻，谢凌轻声问：“你在帮林墨补习？”
　　秦寒低低地恩了声，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作讨论：“你快吃饭吧，烧烤上火，记得配点清火的果汁饮料，我先挂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盲音，谢凌愣了好一会儿，缓缓垂下拿手机的手。
　　“怎么了？”萧炎飞他们拿料回来，见谢凌脸色不太对，问，“秦神怎么还没来？”
　　“他说他有事。”谢凌扯了下嘴角，“我们吃吧。”
　　说完抄起秦寒盘子里一个烤熟的大虾就开始剥。
　　夏瑜惊奇道：“天哪，小凌凌居然会自己剥虾了！诶，你动作慢点，这样会弄伤……”
　　话没说完，就听谢凌轻轻嘶了声。
　　手指被尖锐的虾头壳划出一道伤口，鲜红的血从里面渗出来。
　　谢凌盯着那道伤口看。
　　好疼。
　　以前秦寒在他身边给他剥壳他都不觉得。
　　原来自己剥壳，居然这么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傻孩子，疼得不是剥壳呀（猫猫叹气.jpg）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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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谢凌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好碰上刘飞在发作业本，看见谢凌，刘飞忙道：“诶诶诶，凌哥，正好，您和秦神的作业。”
　　“谢啦。”谢凌接过，回到自己座位上，发现秦寒已经坐在那儿了。
　　他往不远处瞥了眼，发现林墨也在。
　　是已经和林墨吃好饭回来了吗？
　　心底掠过一丝不可言说的烦躁，谢凌原本都要把作业本递出去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把东西换了只手：“你的。”
　　秦寒抬眼，第一眼先看到谢凌手上的伤口，顿时蹙起眉：“你受伤了？”
　　“没什么，中午被虾壳划伤了。”谢凌坐下来，装作认真翻作业本的样子，余光却暗搓搓地往秦寒的方向飘。
　　他看见秦寒从桌兜里拿出了一个印着卡通猫咪头图案的创可贴。
　　谢凌眼看他把外包装撕掉，随后把手伸过来，心情不可名状得有点好。
　　昨天今天秦寒估计都受他奶奶胁迫，被林墨折磨得够呛，要是他等会儿想拉他手骚操作一下，看在他那么辛苦的份上，他就不拒绝……
　　谢凌正想到一半，却见秦寒把撕掉外包装的创可贴直接放到了他桌上。
　　“快贴一下吧，别一会儿感染了。”秦寒没看谢凌的眼睛，只垂眸凝视他的伤口，从谢凌的角度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
　　“……哦。”
　　谢凌拿起创可贴，往伤口上按，贴了一会儿一直没贴好。
　　“你贴反了。”秦寒的声音轻却温柔，“动作轻点，不疼吗？”
　　谢凌下意识地想说那你来帮我贴啊。
　　又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莫名其妙。
　　心情十分不好，谢凌把创可贴敷衍了事地贴了下，就抄起笔开始刷题，笔身就抵着伤口的位置，就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秦寒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感觉胸口闷闷得透不过气，但最终他只说了句：“你握笔轻一点，这两天那块地方尽量不要碰水。”
　　说完也开始刷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两人刷题的声音都尤其大，笔尖擦过纸张的声音连着周围一些同学都惊动了。
　　林墨转过来看了他们俩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等到一面题刷完，谢凌的心情依旧没有平复下来，他放下笔看了看，突然把自己的桌子往左推了下。
　　啪——
　　两人之间的那条三八线瞬间消失。
　　秦寒愣了下，看向谢凌。
　　谢凌咳了声道：“我觉得我们接下来要演一起演男女主，为了更好的剧情效果，得时常交流促进感情，所以这条鸿沟需要暂时消失一下。”
　　空气沉默了两秒。半响，秦寒勾了勾唇角：“好。”
　　……就这？？？
　　就一个好？？
　　要是换作以前的秦寒，这会儿早就像牛皮糖一样缠上来了。
　　可现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除了日常学习，1班同学大多都在为艺术节作准备。
　　话剧的排演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各种道具都已经准备就绪。
　　旁白声情并茂地念：“内心极度纠结的哈迪斯最终决定放珀耳塞福涅离开，他知道他的冥后并不爱他，她渴望阳光，渴望自由，而他卑劣的占有欲只会让她恶心他，反感他，他宁愿在往后的岁月里独自忍受黑暗与寒冷，品尝分离的苦楚，也不想再从珀耳塞福涅眼中看到她对自己的厌恶，因为他实在太爱她了。哈迪斯这么想着，慢慢解开束缚在珀耳塞福涅身上的镣铐……”
　　台上，秦寒颤抖着手，解开束缚在谢凌身上的镣铐。
　　旁白：“镣铐全部解完，哈迪斯抚上珀耳塞福涅的脸，留下最后一吻。”
　　秦寒抚上谢凌的脸。谢凌看着他，心骤然一颤。
　　这段时间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秦寒的反应始终是淡淡的，整个人一点生气活力都没有，但这会儿，他却从他的表情和眼神里看到了深刻的绝望。
　　仿佛放开了眼前的人，他的生命也将走向尽头，但即使这样，依旧不得不放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
　　有那么一瞬间，谢凌甚至都觉得秦寒是不是就是这个剧本里哈迪斯的转世。
　　居然能把人物心理揣摩得那么透彻，还如此有张力地表现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儿来的奥斯卡影帝屈尊演高中生舞台剧了。
　　他明明更喜欢珀耳塞福涅的，可为什么这一刻突然心疼起哈迪斯了呢。
　　出神之际，秦寒已经凑了过来。
　　自从第一次排练时他们瞎折腾了好几场吻戏，最近都在排别的桥段，吻戏一直搁置着。
　　谢凌的心跳一点点加速。
　　一众吃瓜群众也都神情激动地盯着。来了来了！！秦神又要对他们凌哥打擦边球了！！
　　然而出人意料得是，秦寒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花样百出，他捧着谢凌的脸，完美地利用借尾落下一个假吻，随后缓缓退去。
　　众人有些懵。
　　“怎么回事啊，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秦神为什么不打擦边球了呜呜呜，人家等了好久想看凌哥害羞的样子呢！”
　　“害，一定是怕凌哥生气，你看上次，秦神肯定是怕到时候不好哄。”
　　“也是哦，啧啧，不愧是秦神，心上人在眼前都这么能忍。”
　　不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谢凌怔怔地看着退开的秦寒，他能感觉得到，刚才秦寒并没有在忍耐，而是从头到尾都没想和他打擦边球。
　　趁着穆吟和其他同学交流剧本的时候，谢凌叫住秦寒。
　　“怎么了？”秦寒冲他笑笑，乍眼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谢凌却能感觉到某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谢凌在心里恶狠狠道，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问为什么刚才没和他打擦边球；为什么明明三八线都没了，却连他的一根手指都不碰了；为什么除了同桌和午饭时间，都不再要来他家住了。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和林墨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了。
　　可是仔细想想，这些不都是废话吗。
　　和林墨在一起时间长，是因为受到秦寒奶奶的胁迫，必须帮他补课。
　　至于不和他有那些接触，本来就不应该有，他们也不是那种关系，而且这也是自己曾经要求的。
　　可为什么秦寒真得做到了，他心里却又……
　　“……小凌？”秦寒见谢凌垂着头不说话，往前走了两步。
　　谢凌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没事，我就是想问你刚才怎么演得那么好的，真的，我觉得你将来不去北影上戏都是我国影视业的一大损失。”
　　秦寒顿了顿，扯了下唇角，轻声道：“可能是本色出演吧。”
　　谢凌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下课铃打了。
　　这节课下课就是大活动，秦寒笑笑，转移话题道：“你打球的时候到了，快去吧。”
　　谢凌愣了下：“你不去吗？”
　　秦寒轻轻恩了声。
　　谢凌反应过来：“你又要给林墨补课？”
　　秦寒没回答，算是默认。
　　谢凌蹙眉，这些天积压在心底的不良情绪瞬间爆发出来：“这还真把你当免费劳动力了啊，你看你现在这精神状态，你奶奶怎么回事，不然你把她电话给我，我跟她说。”
　　秦寒没想到谢凌反应会这么大，只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知道谢凌的脾气，一旦下定决心，就算自己不说不给，他也会想办法搞到联系方式。
　　可事实上……
　　“其实和我奶奶没有关系。”秦寒道。
　　谢凌愣了下。
　　秦寒垂眸：“我奶奶这段时间在国外，这边的事她没空管，帮他补课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你放心，我会早点处理好这件事的。”
　　后面的话谢凌都没听进去。
　　什么意思？是秦寒自己要帮林墨补课的？可他不是挺讨厌林墨的吗？
　　刚才的气势顿时一扫而空。谢凌怔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秦寒看了眼手表，快到他和林墨约好的时间了。如果自己再不去，他可能会找过来。
　　他不想让谢凌看到他和林墨在一起。
　　“那我先走了。”
　　谢凌看秦寒那么急匆匆的样子，心突然一揪：“秦寒！”
　　秦寒转头：“怎么了？”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谢凌道：“上次你给我做的奶糖吃完了，你还有嘛？”
　　说完又轻轻补充了句：“我想吃。”
　　秦寒愣了愣，眼睑微垂：“对不起，最近太忙了，所以……”
　　“没事儿。”谢凌故作平静地笑了笑，“我就问问，对了，艺术节之后就是期中考了，你也别老想着给他补课，回头被我给超了。”
　　如果被我超了，你就得不到第一，就要离开这儿了。
　　“先走了啊。”
　　走出音乐教室后，谢凌几乎是跑下楼的，等他气喘吁吁快跑出教学楼的时候，步子又渐渐慢了下来。
　　他突然不想去打球了。
　　篮球明明是他最喜欢的球类运动，可今天莫名提不起劲。
　　谢凌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奶糖。
　　他刚才撒了谎。秦寒给他的奶糖其实还有。
　　虽然这是最后一块。
　　谢凌拆开包装纸，把奶糖含在嘴里，想了想，又重新上楼回到教室。
　　刚一走到后门，就看到搬着张凳子，坐在秦寒座位边的林墨。
　　秦寒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过来。林墨把他的东西全都散在秦寒的桌子上。
　　笔、橡皮、本子……全都和秦寒的混在一起。
　　谢凌咔嚓一声咬碎嘴里的奶糖，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到秦寒位子上。
　　林墨写完一道题高高兴兴的抬头：“秦寒哥哥……”
　　对上的却是谢凌凌厉的笑容。
　　“秦寒哥哥不在，我来教你吧。”谢凌扫了眼林墨的作业本，声音有些凉，“让我看看是脑袋里缺了根什么筋，连这种最基础的题都要缠着别人天天问。”
　　林墨的脸色一瞬间有点难看，但很快又挂上了笑容：“对不起，我还是更想让秦寒哥哥来教。而且我觉得你是不是不要太这么好面子比较好？”
　　谢凌听得有些迷茫：“你说什么？”
　　林墨睫毛颤了颤：“最近你在数学课上老是答错题吧，是不是有些地方没弄懂啊，强行教人……会误人误己的。”
　　最近这一个多礼拜谢凌一直想着秦寒为什么变化那么大，上课都有些恍惚，好几次被老师教起来解各种试卷的最后一大题，连题目都没看清楚就直接凭感觉说，到最后都因为漏看条件，在思路正确的情况下算错答题。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墨会拿这种事出来说。
　　谢凌都快气笑了：“你觉得数学家会因为暂时没想通一个世界难题，所以就教不了小学还没毕业的智障儿童吗？”
　　林墨原本是想借那一嘴打击谢凌的，没想到居然被回击了回来，意识到他这句话里的数学家和智障儿童分别指得是谁，脸色再次变差。
　　“谢凌。”林墨勾了勾唇角，缓缓道，“你火气这么大，是因为秦寒哥哥对你态度冷淡了吗？”
　　谢凌眯了眯眼。
　　林墨笑笑：“其实这样不是正好，反正你也不喜欢他，现在他不来烦你，你多自由多开心。”
　　心底像是突然被人用针刺了一样，谢凌冷声：“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说。”
　　“是吗。”林墨看谢凌变了脸，笑得越发开心，“我只是好心建议啊，而且你看他现在成天和我在一起，你就没想过是因为他已经不喜欢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滚。
　　明天大转折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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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艺术节当天，谢凌他们班的话剧被安排在下午，上午就在大礼堂当观众。
　　第一个话剧是萧炎飞他们班的辛德瑞拉，原本演辛德瑞拉的是他们班的一个Omega，结果那位同学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急性胃炎被送去了医院。
　　他们班别的同学在演戏方面都相当没心得，倒是夏瑜高一的时候在班上演过辛德瑞拉，萧炎飞就斗胆窜班把他拉过去当主演。
　　“凌哥凌哥！这边！”章成瑞找了个风水极佳的观剧点，左手边空着给穆吟的位子，右手的两个则是给谢凌和秦寒留的。
　　谢凌坐过去，章成瑞往旁边瞅瞅：“咦，凌哥，秦神呢？”
　　“老师找他有事，他晚点过来。”
　　章成瑞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包辣条：“吃不，凌哥，新口味新包装。”
　　“谢啦。”
　　谢凌笑了笑，正要去拿，章成瑞突然看着侧门的方向道：“诶，那不是秦神和林墨吗？”
　　谢凌一顿，顺着章成瑞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林墨和秦寒一起走了进来。
　　秦寒的神情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倒是林墨一直在旁边和他说说笑笑，说着说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朝谢凌的方向看了过来。
　　谢凌懒得分他一个眼神，对着秦寒招了招手，示意他来这边。
　　秦寒笑了笑，正这时，林墨不知道跟秦寒说了什么。
　　秦寒脸上的笑意微微淡去，谢凌见他拿手机点了一会儿，紧跟着都没和他打招呼，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谢凌愣了下，连忙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自动读取出一条秦寒的微信消息。
　　宇宙第二帅逼：我还有点事，先不坐过去了。辣条少吃些，容易上火。
　　谢凌抬起头，发现原来的地方只有林墨在笑着冲他招手。
　　“秦神怎么不过来啊，那个林墨怎么也跟着他跑了，最近他们怎么总在一起啊。”章成瑞疑惑，见谢凌呆在那儿不发声，把辣条往他面前拱了拱，“凌哥，吃啊。”
　　“不吃了。”谢凌垂眸，突然起身穿起外套，“我出去一下。”
　　“啊？你要去哪儿啊？你不看萧炎飞夏瑜他们的表演啦？”
　　谢凌没有回答，飞快地消失在了章成瑞的视线中。
　　正巧穆吟过来，章成瑞重重地叹了口气。
　　穆吟：“怎么啦？”
　　章成瑞可怜巴巴：“我在想我是不是失宠了，最近凌哥都不跟我打球了，晚上也不喊我上分了，连课都不跟我逃了呜呜呜。”
　　穆吟摸摸他的脑袋：“我知道怎么让你复宠。”
　　“真哒？！”
　　“嗯嗯。”穆吟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去把林墨那个小□□揍一顿就好了。”
　　章成瑞：“？？？”
　　——
　　谢凌□□出学校后，直接在校门口对面的便利店里买了两包烟。
　　今天艺术节，蔡主任忙得前脚贴后脚，无暇监督学校附近有没有一中同学违法乱纪，谢凌买好烟，直接蹲在附近小巷的巷口抽了起来。
　　他开始抽烟也就是最近这两个礼拜的事，还不太会，抽着抽着就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
　　好难受。他还是抽不惯。明明那会儿看秦寒抽烟还挺优雅的……
　　秦寒。
　　谢凌不知想到了什么，抽得越发得凶。
　　不知过了多久，两包烟都快抽完了，谢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来，电话是萧炎飞打来的：“谢凌，你看到夏瑜了吗？”
　　谢凌咳了声，声音有些哑：“没啊，怎么了？我不在学校。”
　　“我擦……”
　　“怎么了？”谢凌察觉到萧炎飞的迟疑，轻笑，“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啊。”
　　“就今天他不是演我们班辛德瑞拉吗，王子是我演的，在台上我看他太好看，就忍不住真亲了他，还跟他告白了。后来他就跑了，估计把他吓到了。”
　　谢凌卧槽了一声，还来不及震惊萧炎飞的虎狼之词，突然道：“你跟他告白？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萧炎飞懒得跟这只草履虫扯掰这个问题，急道，“我们班还有点事，你要是看到他帮我劝劝他，他听你的。”
　　谢凌一口答应，刚挂完电话，就看到同样□□逃出来的夏瑜。
　　谢凌叫住他，夏瑜跑过来的时候眼睛还有些红，在看到谢凌脚边散落的烟蒂后，整个人都惊了：“小凌凌！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就最近。”谢凌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立马转移话题，“刚萧炎飞给我打电话了，他挺着急的，你们怎么回事啊？”
　　夏瑜顿了顿，抱膝坐到谢凌身边，他看了眼神情有些疲惫的谢凌，说起了一段往事。
　　夏瑜初一的时候通过基因检测知道自己是个Omega，那会儿他们班上还有个男生做出来是Alpha，巧的是这个男生正好和夏瑜完全契合，而且他还是夏瑜妈妈朋友的儿子。
　　在那之前他们就因为两家关系好，所以经常见面，玩得也挺好，那个Alpha后来就说要追夏瑜。
　　“我其实对他没什么感觉，就一直把他当朋友，他说要追我我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初三的时候，我们正式分化……”夏瑜说着，忍不住攥紧自己的衣服。
　　他和那个男生分化之后没多久，两家又一起出去玩了一次。那天晚上他们住在一个酒店里，夏瑜半夜睡得正熟，突然感觉有人在亲他的嘴，还把手伸到他的衣服里。
　　“我当时吓了一跳，睁开眼就看到是他。我和小凌凌你不一样，没什么武力值，后来要不是我大声呼救，我妈他们赶过来，我可能就……”他一边说，人一边抖了起来。
　　谢凌从来没想过乐观的夏瑜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心里十分难过，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人渣。那崽种现在在哪儿？”
　　“那件事后我们两家就不来往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去哪儿了。”
　　谢凌觉得他现在总算理解为什么夏瑜那么喜欢看帅哥，也有不少帅哥追过他，他却从来都不答应，八成是当时的事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所以萧炎飞亲他给他表白的时候，他才会有那种反应。
　　眼看夏瑜抖得越来越厉害，谢凌下意识地掏了掏口袋，原本是想掏块糖出来安慰夏瑜，结果却只摸出来一块糖纸。
　　是奶糖的糖纸。秦寒给他做的奶糖很早就吃完了，现在就只剩下糖纸了。
　　谢凌也不知道自己揣着这么块纸干什么。他只是记得秦寒说过，这种糖纸也是他自己印着做出来的。
　　虽然没有明确点破，但夏瑜之前就发现谢凌背地里在吃糖，也猜到他经常吃的那种奶糖是秦寒给做的。
　　这会儿看着他对着糖纸发呆，夏瑜道：“小凌凌，你现在喜欢秦神吗？”
　　谢凌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跳到他身上，他沉默片刻，扯了下嘴角：“还扯这些做什么，他现在也不喜欢我啦。”
　　自从那天林墨那么说之后，这些天他想了很多。虽然知道姓林的不安好心，但秦寒对他的态度转变确实是实打实的，除了已经不喜欢他了，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呢。
　　夏瑜看着谢凌不断收紧的手，小声道：“秦神有多喜欢你，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得出来，我觉得他不可能变的。”
　　谢凌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夏瑜道：“你之前跟我说你有点喜欢秦神，可是又怕那是因为你们之间完全契合。其实那时候我就想把我过去发生的事告诉你了。”
　　“本能虽然不容小觑，但完全契合也会彼此厌恶，就像我和那个人一样。如果你真得不喜欢秦神，是不可能因为完全契合就说出有点喜欢这种话的。”
　　谢凌愣住了。
　　“小凌凌，你一直是单身主义，那这段时间秦神不黏你了，你觉得自由吗？”
　　一瞬间，这段时间一直混沌的大脑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抽丝剥茧地清明了起来。
　　“我……”
　　“小凌凌。”夏瑜转头看他，目光灼灼，“你是咱们的凌哥，逃避问题可不是你的作风。”
　　话音方落，马路对面突然传来一个叫声：“秦寒哥哥！”
　　两人望过去，见秦寒从学校正门出来，东看看西望望，像是在找什么。然而就在他要往这个方向看的时候，林墨也跟着追了出来。
　　他和秦寒说了两句话，就要去拉秦寒的手，秦寒侧身躲开，却没有再往外走，而是仿佛听了林墨的话一样，又转身回到了学校里。
　　“操。”夏瑜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忍那个小□□很久了，什么玩意儿，没看出来秦神不想搭理他吗。”
　　想到就因为林墨缠着秦寒，谢凌最近整个人状态都不好，夏瑜就气不打一出来。正好今天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见状直接撸起袖子管就想跑回学校教训人，一只手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夏瑜愣了下抬起头：“小凌凌？”
　　谢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脚底碾着一堆烟蒂，他看着校门的方向，对夏瑜道：“你还是先给萧炎飞回个电话吧，估计他现在都快疯了。”
　　“可是那个小婊砸……”
　　“你刚才不是说凌哥从不逃避问题吗。”他转头冲夏瑜笑了笑。明媚张扬，自信凌厉，一如夏瑜记忆中的那个谢凌。
　　——
　　谢凌他们班的表演虽然是在下午，但因为要换衣服还要化妆，所以很早就要去后台准备。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服化最复杂的女主角却不见了。秦寒把学校里谢凌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人，想着他可能是出校了，刚要出去找，就被林墨追上叫回了教室里。
　　同学们要不就是去准备节目要不就是去当观众，教室里空无一人。
　　秦寒淡淡道：“我现在很忙，没空教你题目。”
　　“很忙就是要去找谢凌吗。”林墨笑了笑，“秦寒哥哥，你不是答应我要和他保持距离吗。”
　　秦寒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不要生气嘛。”因为捏着把柄，林墨并不怕秦寒，他笑道，“秦寒哥哥，你标记我好不好？”
　　秦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墨一直觉得自己挺有魅力，事实上他也确实长得不错，以往只要他稍微勾勾手指，就没有不上钩的Alpha，但这段时间他虽然经常和秦寒在一起，也做过各种明示暗示，但秦寒每天除了教他题，甚至不会多和他说一句废话，更不用说是肢体接触了。
　　原本他威胁秦寒，是想先制造跟他相处的机会，然后再慢慢用自己的魅力征服他。
　　可直到现在都毫无进展。
　　不愧是他喜欢的Alpha，没那么好到手，但就是这样才有意思。
　　林墨笑了笑，趁着没人，直接散发出自己的信息素。
　　空气中瞬间充满了黏腻的白莲花味。
　　要换成别的Alpha，Omega发出这种带着满满暗示和勾引的信息素，早就躁动得眼红了。可秦寒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嘲讽：“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教室里没通风有股怪味，现在你一放信息素，我突然觉得我刚才太大惊小怪了。”
　　林墨脸色一变。什么意思，这是在说他的信息素还不如教室里的臭味吗？
　　想到秦寒在日记本里写下的对谢凌信息素的渴望，两相一对比，林墨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他勾勾唇角，回给秦寒一个笑容：“秦寒哥哥，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标记我。”
　　秦寒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走。
　　林墨在后面道：“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日记本上的东西告诉谢凌。”
　　秦寒脚步骤顿，转头冰冷地盯着林墨：“你最好别太惹火我。”
　　林墨笑笑：“你不用强调我之后会有什么下场，我只想现在达成我的目的，只要能被你标记，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或者说我就把你那些东西抖出去，以他的性格，你猜到时候他会多讨厌你，没准你们就真是珀耳塞福涅和哈迪斯的结局呢。”
　　秦寒暗暗握紧双拳，呼吸开始紊乱了。
　　Alpha会受到Omega信息素的干扰，这是生理结构决定的。他之前能不受林墨影响，完全是因为他是顶级Alpha，精神力强大，又受过相关训练。
　　但林墨刚才那番话，却字字句句往他最害怕的地方戳。
　　呼吸紊乱之后，额头开始冒汗，秦寒撑住旁边的课桌，拼命克制自己抵御林墨信息素的干扰。
　　然而这种东西就像阻挡水流的隔板，一旦被冲开一个小口，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大。
　　眼看秦寒受到自己的影响，林墨眼里流露出兴奋的光。
　　终于、这个人终于就要属于他了……早知道之前就用这招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眼睛亮亮的，正想冲上去从后面抱住秦寒的腰，后衣领突然被人猛地一拽。
　　后背磕到墙上，一阵剧痛。喉咙更是因为刚才的拉扯，有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他猛咳几声，一抬头，发现谢凌居然站在他面前。
　　“发骚呢啊。”谢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凉薄的笑，“想发骚对着别人发去，别碰我的。”
　　林墨睁大眼睛。
　　旁边刚缓下一点气的秦寒一脸懵逼，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谢凌看向他：“秦神，这表情和你相当不称啊。”
　　秦寒翕动了下嘴唇：“你刚才说……”
　　“没听明白啊。”谢凌笑道，“那我现在让你明白明白。”
　　他说着，一把拽住秦寒的衣领，在对方无比震惊的眼神中，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凌凌！麻麻爱你！！
　　下章林某人滚蛋-0-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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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或者说那都不能算是一个吻，只是嘴皮子和嘴皮子之间碰了一下，却让秦寒的心跳差点停止。
　　“现在明白了吗？”谢凌稍稍退开，明明耳朵和脸颊都红透了，脸上却还带着霸道凌厉的笑，“我说你是我的Alpha。”
　　强烈的反差又在秦寒心上狠狠加了一锤。
　　这小家伙是在跟他……告白嘛？
　　过去都是秦寒把他弄得说不出话，难得看到对方因为自己懵逼，谢凌心情极好，直接在秦寒脸上摸了一把：“小哥哥，我都跟你告白了，到底答不答应，能不能说句话啊。”
　　秦寒双唇微启，正在这时，他的信息素突然变得紊乱起来。
　　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之后，谢凌立马抱住秦寒，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属于月季花的清香铺天盖地散开，驱散了空气里黏腻恶心的白莲味。
　　先前被挑拨得难受无比的神经一点点平复，秦寒回过神，体内燃起一股足以焚烧一切的欲|火。
　　就在刚才，谢凌跟他告白了。
　　巨大的喜悦加上信息素的吸引，那一刻秦寒忘记了一切，他用力回抱住谢凌，正要说什么，旁边响起一个森然的声音：“忍耐好辛苦，好想终身标记他。”
　　几乎就在同时，谢凌感觉到秦寒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僵了僵。
　　他凉凉地看向林墨。
　　林墨笑得十分无害，说话的调调却仿佛魔鬼在低吟：“所有接近他的Alpha都好可恨，他们都该死。”
　　“……住口。”秦寒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刚才的喜悦已经完全被不安和恐慌取代。
　　林墨笑得更开心了：“秦寒哥哥，你别怪我，是你自己先不遵守约定的。”
　　只要看到这两人亲密地抱在一起，他就觉得无比碍眼。
　　既然他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得到。
　　“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不能放走他的人，想把他永远囚禁起来，哪怕要折断他的手脚。”
　　……
　　林墨像背诗一样，把秦寒日记本上的句子一句句对着谢凌念出来。
　　每一句话都充斥着在外人听起来十分阴暗肮脏的欲望。
　　林墨冲谢凌笑笑：“这些都是他记在本子上想对你做的事，怎么样，很恶心吧，你要和这种人在一起吗？”
　　一瞬间，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谢凌松开秦寒。
　　那一瞬间，秦寒的心仿佛掉进了无间地狱。
　　林墨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谢凌朝他走了过来。还不等他反应，眼前突然一黑。
　　谢凌一手刀打晕林墨，把他拖到座位上让他趴着，挪动间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白莲味。
　　谢凌嫌恶地沁了下鼻子，嘀咕道：“不管他他还骚个没完了。”
　　说完没听见有动静。谢凌转过头，看见秦寒神色不明地站在那儿。
　　前面他来的时候只撞到林墨发骚想用信息素勾引秦寒，并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对话。不过经过刚才那一波，他多多少少能猜到这段时间秦寒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拿这个威胁你？”
　　秦寒低低地应了声。
　　谢凌看着他：“那些话都是真的？”
　　“……恩。”
　　事到如今，再否认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他在日记本上写的那些东西远比剧本里哈迪斯对珀耳塞福涅做的那些事还要不堪。谢凌讨厌哈迪斯，那么在听到日记本上那些东西后会是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秦寒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谢凌是什么表情。
　　这一刻，他突然希望谢凌从来没跟他告白过。
　　那样至少他还可以无声无息地让自己烂在地狱里。而不是在短短几分钟内，饱尝从天堂摔进地狱的痛。
　　谢凌突然明白过来：“秦寒……”
　　秦寒的身体僵了下。
　　正在这时，后门突然敲了敲，穆吟气喘吁吁道：“我的妈呀，凌哥秦神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快去后台换衣服化妆啊，不然我们要来不及……恩？这是怎么了？”
　　穆吟注意到趴在桌上的林墨，同时还闻到了一股Omgea的信息素：“这是这小婊……这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白莲花和小婊|子还挺配。呵呵。
　　“他信息素失控晕过去了，一会儿我找两个Beta把他扛到医务室吧。”谢凌笑笑，“抱歉，我们现在就去换衣服化妆。”
　　穆吟顿时想起正事，连忙催促着要给他们带路，谢凌见秦寒还低着头杵在原地，轻声道：“走吧，表演完再说。”
　　秦寒：“……好。”
　　——
　　介于之前已经排练过许多次，演出的过程相当顺利。秦寒心里虽然装着事，但即使这样也没有影响他的临场发挥。
　　倒数第二幕是谢凌的独戏，秦寒和一众配角同学就站在后台。
　　整个大礼堂从观众席到舞台都是一片漆黑，唯一的一束光就打在谢凌身上。
　　为了演出效果，穆吟特意定制了大礼服长裙，还给谢凌配了金色假发，这些东西落在别的男生身上免不了要违和，可谢凌却有本事将这些元素和自身融合得浑然天成。
　　“卧槽，虽然我一直知道凌哥长得好，但是这也太……”
　　“我TM都要看晕了，妈呀，这哪是演啊，他就是神吧。凡人哪有长这样的。”
　　“能看这一眼我觉得我死了都值，真的。”
　　秦寒听着身后那些七七八八的言论，暗暗握紧双拳。
　　“内心极度纠结的哈迪斯最终决定放珀耳塞福涅离开，他知道他的冥后并不爱他，她渴望阳光，渴望自由……”
　　最后一幕到来，秦寒在旁白声中走了出去。
　　因为演出要求，谢凌手脚都被镣铐捆着，他低着头，没人看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秦寒一步步靠近他。
　　他是顶级Alpha，又站在最前面，所以刚才在后台，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谢凌究竟有好看，好看到让他甚至都忘了呼吸。
　　虽然才发生过那种事，但他骨子里卑劣的占有欲这会儿又开始蠢蠢欲动。
　　本能和理智互相胶着，秦寒的心近乎绝望。
　　哈迪斯最终放走了珀耳塞福涅，而他前前后后兜转了三年，到头来也还是没法谢凌在一起。
　　明明好不容易，他才跟自己告白了啊。
　　秦寒双手颤抖，慢慢将指尖搭到锁住谢凌的镣铐上。
　　旁白还在继续：“他宁愿在往后的岁月里独自忍受黑暗与寒冷，也不想从珀耳塞福涅眼中看到她对自己的厌恶。哈迪斯这么想着，慢慢解开束缚在珀耳塞福涅身上的镣铐……”
　　为了让坐在每个地方的同学老师都能看清演出，学校特意在舞台两边装了两块时时直播现场情况的电子屏幕，舞台上参演同学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大众的眼睛。
　　“天哪！”台下观众小声唏嘘，“你们看秦神！”
　　“卧槽！他是哭了吗！这什么逆天演技啊！”“太虐了太虐了我要窒息了，女神你就爱爱冥王吧啊啊啊啊！！”
　　秦寒紧闭着眼，任由眼角沁出的泪水顺着脸颊一路蜿蜒。
　　好痛。比三年前离开的那一天还要痛。
　　想到从此以后他和谢凌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他就有一种心脏要被撕裂的感觉。
　　“谢凌……”秦寒发出痛苦的呜咽，从开演以来一直没出过岔子的他，这会儿却迟迟没有遵循旁白的话做。
　　握住铁链的那只手骨节泛白，掌心因为过度用力已经破了皮。
　　正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突然盖上了他的手背。
　　“傻瓜。”散漫温柔的轻笑，伴着灼热的呼吸蹿入秦寒耳中，“哭什么啊，剧本里有这段吗。”
　　原本已经痛到麻痹的心脏突然跳了一下，秦寒睁开眼，发现谢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毫米。
　　秦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唇上突然传来一片柔软。
　　他睁大眼睛，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谢凌居然又吻了他。
　　在剧本里，这个地方应该是哈迪斯绝望地去吻珀耳塞福涅，而且还是借位。
　　可是此时此刻，饰演珀耳塞福涅的谢凌却反过来主动吻了他，并且不是借位，是实打实地……就在这全校几千名观众的眼皮子底下。
　　全场寂静一瞬，随后爆发出惊人的骚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哪！！他们真亲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蔡主任和一干老师还来不及维持秩序，咔嚓——
　　舞台灯光包括两块电子屏还有礼堂走道间的小灯突然全部熄灭。
　　骚动顿时在另一种意义上升级。
　　后台传来负责老师的声音：“由于设备突然出现故障，演出暂停。维修需要五分钟左右，请参演同学和各位观看的老师同学还有家长稍安勿躁。”
　　不比台下的骚动和抱怨，舞台上的两位主演出奇得安静。
　　一片黑暗中，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谢凌轻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哈迪斯吗？”
　　秦寒的嗓子有点干：“因为他不顾珀耳塞福涅的意愿，对她强取豪夺，把她关起来，还害死了和她所有亲近的人。”
　　谢凌恩了声：“所以他们俩注定是一个悲剧。”
　　秦寒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还不等抽第二下，谢凌又道：“可是你真得觉得你和哈迪斯一样嘛？”
　　秦寒愣了下。
　　“喜欢一个人，当然会有各种各种的欲望，但也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会克制欲望。不管你有什么欲望，最后不都因为怕伤害我所以忍了下来吗？”
　　谢凌勾了勾唇角，笑容仿佛能撕裂一切阴霾：“我不是瞎子，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如果哈迪斯一开始就像你对我那样对珀耳塞福涅，那珀耳塞福涅一定会喜欢上他。”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
　　秦寒感觉自己的心脏要炸裂了。正在这时，一双手突然缠到了他的脖子上。
　　“秦寒。”黑暗中，谢凌把身体凑过来，贴着他的耳朵呢喃：“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灯光设备：牺牲我自己，也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狗头）
　　谢谢支持，mua~


第71章 
　　秦寒瞳孔骤缩。
　　耳边那撩人的声调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可谢凌拥住他时的热度又是那么真实。
　　真实到所有的绝望都在这一刻粉碎消弭。
　　心中燃起燎原烈火，秦寒扣住谢凌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个跨越了三年暗恋的吻饱含着太多意义，秦寒完全无法冷静，他锁着谢凌的腰，舌头和牙齿并用，一点点舔舐啃咬他的唇瓣。
　　似乎要将怀里的人直接亲到窒息。
　　谢凌闭着眼睛，尽管秦寒亲得很凶，他也有些难受。但和喜欢的人心灵相通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他感受着唇齿间传来的湿热感，心跳疯狂加速。
　　台下几千名同学老师，灯光随时可能亮起，而就在这种氛围里，他们却……
　　好刺激。
　　这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让谢凌也开始行走在疯狂的边缘。
　　他紧紧回拥住秦寒，努力和他贴得更近。然而也仅限于此，在这方面一窍不通的谢凌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没想到怀里的小家伙会这么不安分，秦寒眼色更深，他稍稍退开，用舌头舔了舔谢凌的嘴唇，哑着声引导：“嘴张开，让我进去。”
　　谢凌感觉自己的耳膜要爆炸了，但还是听从秦寒的话，乖乖把嘴张开。
　　就在那一刻，照明灯突然亮了。
　　谢凌吓得心跳几乎要停止，好在电光火石间，秦寒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
　　两人忍着□□，在观众一片唏嘘鼓掌声中把最后的戏演完。
　　谢幕之后，秦寒二话不说将谢凌拉到后台，将他抵在墙上，又重新疯狂地吻了上去。
　　这么多天这个人就在身边，他却战战兢兢不敢触碰，甚至还以为要永远失去，现在峰回路转，就台上吻的那两分钟根本不能满足他。
　　被秦寒热烈疯狂的情绪感染，想起他之前的要求，谢凌慢慢把嘴张开。
　　这么一个微小的举动又再次刺激了秦寒的神经，他捧着谢凌的脸，舌头毫不客气地在他嘴里扫荡了一番，直到银亮的津液顺着谢凌的嘴角流出来，秦寒才缓缓退开。
　　从耳根到脸颊再到脖子，凡是谢凌露在外面的地方都已经红了个透，他眼神迷蒙，近乎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偏偏秦寒还十分意犹未尽，他舔掉谢凌嘴角边残余的液体，附在他耳边轻笑：“小傻子，接吻是要换气的。”
　　听到那熟悉的缱绻撩人的调调，谢凌就知道原来的秦寒又回来了。开心的同时又有点不服气。
　　之前秦寒颓颓丧丧的时候全靠他来主导，这会儿恢复正常了，主导权好像又跑到他那儿去了，明明他们两个都没谈过恋爱，这好像搞得他特别不行一样。
　　谢凌越想越不得劲，一把拽过秦寒的衣领：“再来一次。”
　　话音方落，不远处突然传来啪得一声响。
　　两人转过头去，看到一卷剧本掉在地上，再抬头，发现穆吟和别的演出完的同学已经过来了。包括章成瑞和夏瑜，甚至还有萧炎飞。
　　一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抱在一起的大佬，陷入极端沉默。
　　谢凌见状，原本就带着薄粉的耳根和脸瞬间更红了，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很自然地松开秦寒，真诚笑道：“对不起啊大家，今天最后一幕没按着剧本来，咱班的评分估计要受影响了，我请大家吃饭吧。”
　　众人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回过神来，七嘴八舌地表态：“没事没事凌哥，您没听刚才台下给您和秦神的掌声呢，剧情什么都不重要了！”
　　“没错，就你们最后那一亲，我的妈，光学生投票这一环咱班绝对是王者！”
　　“是啊是啊。”穆吟应和着，心思却完全不在什么评分上，眼神在谢凌和秦寒之间疯狂游移：“凌哥秦神，你们……”
　　话还没说完，外面又急匆匆跑进来一个Alpha：“凌哥！”
　　那个Alpha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进来之后直接单膝跪在谢凌面前：“我喜欢你！你能不能跟我交往？！”
　　章成瑞我靠一声：“这兄弟太莽了，我跟凌哥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直接地跟他告白！”
　　夏瑜：“这才是真Alpha，你们都学着点！”
　　萧炎飞：“我觉得我比他更莽。”
　　夏瑜：“……”
　　四周响起哇哇哇的起哄声，哇完以后又觉得哪里不太对，下意识地看向秦寒。
　　秦寒眯了眯眼，正要说什么，谢凌已经笑着开口了：“对不起啊，虽然凌哥也觉得你很不错，但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说着，直接在众目睽睽下握住了秦寒的手。
　　秦寒没想到谢凌会这么直白地承认他们的关系，还没来得及吃醋嫉妒，心里就被巨大的满足感填满。
　　他紧紧回握住谢凌的手，甚至还牵着往前带了点，好让大家看得更清楚。
　　那个告白的Alpha整个傻眼了，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发出了仿佛能把房顶掀翻的尖叫——
　　穆吟幸福得快晕过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麻麻啊，我磕的CP成真的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瑜几步跳到谢凌面前，声泪俱下：“呜呜呜呜呜小凌凌太好了，麻麻终于把你嫁出去了呜呜呜呜！”
　　谢凌笑了声：“说清楚啊夏小瑜同学，我什么时候成你儿子了啊。”
　　他说着惯性地就想去秃噜夏瑜的脑袋，手刚伸出去，就被秦寒拽了回来。
　　与此同时夏瑜也被萧炎飞从后面提溜了过去，他冲谢凌秦寒笑笑：“恭喜啊兄弟，你们这是想羡慕死我啊。”
　　“哎，想开点兄弟，对手太强了，没办法的……”章成瑞安慰完那位才告白就失恋的兄弟，一步蹦到谢凌面前：“凌哥秦神，恭喜恭喜啊！您们看今晚是不是搞两桌喜宴庆祝一下？”
　　谢凌被他贫得耳朵红，笑道：“我看你就是想吃大餐了。”
　　“可以，今晚我请客。”或许是因为心情实在太好了，秦寒的笑容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灿烂，“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秦神牛逼！”
　　“我要吃火锅！”
　　“我要吃烧烤！”
　　“啊！我想吃海鲜！”
　　众人笑闹成一团。包括秦寒在内，完全没人注意到叶霜华和秦淮就站在外面。
　　叶霜华今天回国，听说秦寒要演舞台剧，临时起意让秦淮陪她来看，却没想到她这孙子直接就在台上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秦淮看着叶霜华神色不明的脸，犹豫了下道；“奶奶，小寒出生没多久爸妈就不在了，他从小就比任何人都优秀，但我总觉得他从来没真正开心过，至少今天以前我都没想过他也能和同龄人一样这么笑，今晚要不就……”
　　本来叶霜华特意跑到后台是来催促秦寒快点去公司学生意的。
　　她远远望着秦寒充满愉悦笑容的脸，片刻，转过身扫了眼秦淮：“走吧，跟我去公司。”
　　秦淮迷茫：“啊？我今天不是下班了吗？”
　　“你弟弟的活，你来替他干。”
　　秦淮：“？？？”
　　——
　　综合大家意见，吃饭地方就订在学校附近的海鲜烧烤店。秦寒请客完全不考虑预算问题，几乎把整个场子都包了下来。
　　席间一众人都很上头，几个Alpha甚至还点了五颜六色各种酒来喝，谢凌跟他们拼了会儿，红着脸去看秦寒。
　　秦寒正在给他剥虾壳。
　　谢凌突然想起上次他约秦寒吃午饭，秦寒却被林墨绊住了脚，那天他们约的就是这家店。当时自己还被虾壳划伤了手。
　　他原以为以后再也吃不到秦寒剥的虾了。
　　谢凌上去勾住秦寒的脖子，在一片起哄声中附到他耳边，轻声问：“你和林墨吃饭的时候，他也让你给他剥虾吗？”
　　秦寒看了看谢凌，后者微眯着眼，笑得凌厉又张狂，与此同时，身上还散发出丝丝缕缕，极为微弱的月季花香。
　　明明是Omega的信息素，却带着一种好像Alpha才有的冲击力，似乎是在诉说主人的不满与嫉妒。
　　秦寒勾了下唇角，觉得自己开心得快升天了：“不止呢。”
　　他欣赏着谢凌的表情，缓缓道：“他还让我喂给他吃。”
　　“喂？”谢凌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笑容更危险了，“那你喂……唔——”
　　嘴里被塞进一块细腻滑美的虾肉，所有没出口的话瞬间戛然而止。
　　谢凌巴巴地看着秦寒，下意识地用舌头把虾肉全舔进嘴里咀嚼。
　　唇畔残留下银亮的唾液。秦寒见状，眼色顿时深了两分。
　　“骗你的，我没喂他，也没给他剥过壳。”他一边说一边用拇指缓缓摩挲谢凌的下唇，“我这双手，只为你服务。”
　　他特意在服务两个字上加重变幻了音调。即使谢凌再迟钝，也隐隐感觉到那其中渗透的欲念并不仅仅只是剥虾喂吓那么简单。
　　唇畔上的酥麻感一路蹿到尾椎骨。谢凌浑身发热，只觉得又被秦寒反将了一军。
　　不行，自己不能总是这么被动啊。
　　余光瞥到旁边散乱的酒瓶子，谢凌突然想起上次在别墅秦寒喝醉的样子，脑袋里的小灯泡顿时一亮。
　　他从旁边抄了一杯自己没喝完的白酒过来，笑嘻嘻地往秦寒手里送：“刚才回答得不错，哥奖励你。”
　　秦寒看他明明红成虾子了还要强装淡定，不禁纵容一笑，就着谢凌刚才喝过的地方将酒一饮而尽。
　　在场众人对两人的举动视而不见，该玩啥玩啥，集体装瞎。
　　谢凌心里甜甜的，又去旁边顺了杯红酒。
　　几轮下来，秦寒的眼眸里已经染上了几分湿意，他轻笑：“小家伙，你想灌醉我吗？”
　　谢凌敢作敢当：“是又怎么样？”
　　秦寒宠溺一笑：“为什么？”
　　“因为……”
　　谢凌故意顿了顿，片刻，脸上露出一丝顽劣的笑容，他凑到秦寒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因为我想对你为所欲为啊，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即将进入高甜模式-0-
　　谢谢支持，mua~
　　感谢在2020-09-16 20:51:33~2020-09-17 20:3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eiss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他的声音黏腻又缠绵，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走似的。
　　秦寒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要不是这儿有这么多人在，他非得……
　　他磨了下后牙根，纵容着谢凌一杯一杯地给他灌酒。
　　其实他还挺想喝醉的，他想看看谢凌要怎样身体力行地兑现那番话。
　　可惜上一回他是装的，醉酒误事，他从小受过特殊训练，酒量特别好，一般的灌法根本不可能让他喝醉。
　　到最后灌人的反而先醉了。
　　秦寒看着瘫倒在自己怀里还嚷着喝喝喝的谢凌，对一桌人笑道：“他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你们慢慢玩。”
　　“秦神走好！！”
　　“愿你和凌哥干柴烈火到天明！”
　　“卧槽好刺激，我也想要有个男朋友了呜呜呜！”
　　谢凌意识已经彻底混乱了，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什么男朋友，立马勾住秦寒的脖子往他身上贴。
　　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动作。
　　他把脸埋在秦寒的肩颈里，像只小猫一样蹭了两下，嘟囔道：“男朋友，我的。”
　　秦寒：“……”这磨人的小家伙。
　　——
　　谢凌是被窗帘缝里透出的一丝太阳光给晃醒的，他缓缓睁开眼，感觉脑子有点混，身体还有些发软。
　　等到发现自己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下身只有一条平角裤之后，人立马坐了起来。
　　从布局来看他现在呆的应该是个宾馆房间。
　　正疑惑震惊之际，旁边洗手间的门开了。
　　秦寒从里面走出来，整个人只有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剩下地方全是裸着的，身上还蒙着一层水汽。
　　谢凌：“……？？？”
　　秦寒见他一脸呆滞，笑道：“醒了？”
　　谢凌眨眨眼：“我怎么会在这儿？”
　　秦寒一边擦头一边解释：“昨晚你喝醉了。”
　　谢凌先是哦了声，紧接着觉得不太对：“不可能，我记得我应该比你能喝啊，你昨天灌了那么多红酒白酒的……”
　　眼见秦寒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谢凌一下子反应过来：“上次你框我？！”
　　秦寒怕谢凌气自己骗他，慢吞吞地凑上去，可怜巴巴道：“对不起，之前太喜欢你了，清醒的时候不敢亲你，只能装醉。”
　　说完见谢凌没有反应，只是巴巴地盯着自己的身体看。
　　秦寒暗笑，讨好似地又凑近了点，像个想用美色勾引皇上的狐狸精一样，在谢凌耳边吹气：“陛下，好看吗？”
　　谢凌的耳朵霎时被熏红了一片。不得不说秦寒的身材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八块腹肌结实有力，优美的人鱼线从腹部一直延伸到浴巾下的隐秘处。
　　谢凌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下意识道：“好看。”
　　随后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迎着秦寒诱惑的眼神，把手放到他腹肌上摸了摸，戏谑一笑：“还好摸。”
　　……
　　秦神压根没想到谢凌居然会上手来摸。
　　之前又是划三八线又是不准碰的，这一确定关系，这小家伙怎么就……
　　秦寒眼神骤暗，推着谢凌的肩膀把他摁到床里就是一番深吻。
　　这回谢凌比上次要长进了不少，不但学会了换气，还懂得主动用舌头去勾秦寒，然而秦寒的攻势实在太猛烈，到最后退开时，谢凌整个人都迷乱了。
　　他满脸薄红地陷在床铺里，嘴唇微张着，身上的背心因为刚才那通折腾已经乱七八糟。
　　秦寒的呼吸有些乱，连跟着信息素都开始不稳定起来，他盯着衣衫凌乱的谢凌看了会儿，收回目光就要再去浴室。
　　不想谢凌一把拉住了他。明明连接个吻都已经十分勉强，这会儿却又不知天高地厚地笑了起来：“不要我帮你吗？”
　　……
　　秦寒觉得这小家伙就是想折腾死他。
　　他俯下身，十分克制地在谢凌额头上亲了一下：“小家伙，你成年了吗？”
　　谢凌眨眨眼：“下个月吧。”
　　“那你现在这样是想让我犯罪吗？”
　　谢凌像是才反应过来：“可我们昨晚……”
　　秦寒见他一脸迷茫，就知道他是误会什么了，顿时低笑出声：“看不起谁呢？”
　　他一边说，手指一边捏着谢凌的头发丝摩挲，语气既危险又充满侵略性：“要是我们昨晚真得发生了什么，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力气说话吗？”
　　谢凌的脸顿时更红了，但他依旧不肯服输，甚至还大逆不道地在秦寒脸上捏了下：“这么自信啊，那以后就看你表现啦。”
　　——
　　这家宾馆就开在学校对面，虽然今天是礼拜六，但高三学生还有不少老师都在学校，两人为了防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传出来，索性中午就窝在宾馆里点了外卖。
　　外卖到的时候秦寒正好从浴室出来，谢凌已经把校服T恤穿好了，正准备穿外套，突然一个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一个烟盒。
　　秦寒愣了下，抢在谢凌前头捡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谢凌随意一笑：“在你不理我的时候啊。”
　　他原本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说完就看见秦寒垂下了头。再一看那个烟盒，已经在他手里被捏扁了。
　　“对不起。”秦寒的手有些抖。
　　那会儿他被林墨要挟，错过了很多关于谢凌的事，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谢凌看他这样子，顿时有点慌：“别啊，我刚才就开个玩笑，其实是我自己好奇才买来抽的。”
　　然而秦寒并没有被安慰到，满脑子都是自己伤了谢凌，还让他染上了吸烟的恶习。秦寒心里发疼，一遍遍懊恼地保证着：“以后不会了。”
　　被要挟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暗地里拜托秦淮收集了很多林墨的把柄，不说现在他已经没有软肋落在他那儿了，即使有，秦寒也有把握让林墨惊慌失措地滚蛋。
　　谢凌看他痛苦得身体都开始抖，心里又疼又暖，走上去一把抱住他：“真得没事，我又没吸毒，而且我现在抽着抽着觉得这滋味还挺好的。”
　　“以后不准抽了。”
　　自从转学过来后，秦寒就再也没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了。谢凌愣了下，笑道：“这么霸道啊，你自己不也在抽吗？”
　　“……反正不许抽了，对你身体不好。”秦寒边说边在谢凌腰上的敏感部位捏了一把，轻声道，“听到没？”
　　谢凌被他捏着软肋，下意识地就要说好，又觉得不能这么妥协，他顿了顿，轻笑：“想我答应啊。可你剥夺了我一个新乐趣，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
　　秦寒听声音就知道这小家伙又要开始不安分了，眼里沁出宠溺的光，秦寒柔声笑：“你想要什么补偿？”
　　目光在桌上那些外卖盒上扫了一圈，谢凌提出：“你得喂我吃饭。”
　　秦寒愣了下，笑道：“行。”
　　他从盒子里挑出一个小小的豆沙团子。谢凌见状张开嘴，正等着投喂，秦寒突然又把手收了回去。
　　谢小凌控诉：“不带你这么耍赖的。”
　　秦寒笑笑：“没耍赖，就是想沾沾这个团子的光。”
　　他说着，把小半截团子含进嘴里，随后慢慢凑向谢凌，用团子的另一面摩挲了下他的唇瓣，含糊引诱：“张嘴，宝贝。”
　　……
　　靠。
　　这人怎么这么会呢？？
　　——
　　艺术节结束之后学校基本就没什么大型娱乐活动了，要找乐子就只能全靠自己。
　　期中考试又是联考，在连续三天的高强度复习下，章成瑞率先顶不住了。
　　自习课前，他集结了几个兄弟在后头戳谢凌：“凌哥凌哥，下节课去网吧不，我前面约了萧炎飞，他也去。”
　　谢凌这两天也有点疲惫，闻言正要答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夏瑜稀奇地眨眨眼：“咦小凌凌，你居然不去，为什么啊？”
　　谢凌看了眼旁边的秦寒。
　　秦寒最近一直在看他奶奶塞给他的企业管理之类的书，除了期中考试还有家庭考试要应付，整个人完全拉成了一根紧绷的弦。
　　好在林墨在艺术节结束的第一个礼拜就转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为秦寒省去了不少对付他的精力。
　　“为了留下来陪你们秦神啊。”
　　他没正形地笑笑，引得在场人一片鬼叫：“杀狗了杀狗了，兄弟们快逃！”
　　夏瑜啧啧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神奇，到底秦神有本事，连咱们小凌凌这种浪子都能掰回头。”
　　谢凌笑道：“羡慕吗，你可以让萧哥带你回头啊哈哈哈哈哈。”
　　八卦的枪头瞬间对准夏瑜，夏瑜急得脸红，对秦寒道：“秦神你不管管小凌凌吗？！”
　　秦寒笑意盈盈地看了眼谢凌：“管不住。我听他的。”
　　众人：“yoooooooooo~”
　　章成瑞：“天哪！秦神这是跌下神坛了吗！我见证了神的陨落！”
　　等到他们都闹完出去了，秦寒才注意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某人耳朵红了一片。
　　心里顿时一阵痒，秦寒抬手捏了捏谢凌的耳朵，温柔道：“真不去玩？”
　　谢凌笑笑：“不去，就想留下来陪你。怎么，不高兴啊？”
　　“高兴。”何止是高兴，谢凌这么主动地要留在他身边，他简直要乐疯了。秦寒笑笑，“但是我更想你开心。”
　　“现在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怎么了？”
　　眼看秦寒突然把脸凑过来，谢凌脑门有点发热。
　　他故作轻佻地笑了笑，“你凑那么近干什么，想我亲你啊。”
　　他一用这种甜腻磨人的嗓音说话，秦寒的魂瞬间就飘到了九霄云外：“要我说是呢？”
　　谢凌原本就是随口一说，毕竟教室里还有人，但想到秦寒这些天那么累，谢凌还是凑上去飞快地往他唇上啄了一下，退去时，还顺便舔了舔他的唇瓣。
　　秦寒眼色骤暗，忍了又忍，没忍住，一个转身把谢凌压进椅子里，困在自己的臂弯和椅背中间。
　　谢凌隐隐听到教室里剩下同学的起哄声。
　　但他没在意，反倒红着耳朵笑：“怎么啦，不满意啊？”
　　秦寒凝视着他，好半天，曲起手指刮了刮谢凌的脸颊，发出隐忍的叹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谢凌看他被自己撩得不自已，心里瞬间满足感爆棚：“那又怎么样？我乐意宠着你。”
　　秦寒闭了闭眼，又睁开。手指一路游移到谢凌那张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嘴上，用拇指反复摩挲他的唇。
　　原本淡淡的唇色慢慢红了起来，秦寒凑上去轻轻咬了下，哑声道：“你宠坏我，我就会忍不住玩坏你。”
　　作者有话要说：快玩！！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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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唇上传来的酥麻感一路蹿到尾椎骨。
　　秦寒缱绻又危险的音调把谢凌撩得浑身发热，他害臊得想直接逃跑，可心底又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百感交集之下，谢凌只有一个不能认输的念头。他握住秦寒的手腕，想到这是在教室，佯装淡定地笑了笑：“有本事就来啊，我还怕你不成。”
　　秦寒呼吸一窒，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牙关。这小家伙是看准自己现在不能对他做什么，存心折腾他呢。
　　想到这是在教室，更过火的事也不好做，秦寒强忍下欲念，正想远离谢凌平复下心情，目光却扫到他眼下一片并不明显的阴影。
　　“你怎么有黑眼圈了？”秦寒微微蹙眉，“最近在干什么？”
　　他发现最近谢凌好像也有点累，但现在并不是他发情期的时候，期中考试复习强度虽然大，对谢凌来说应该不算什么才对。
　　“没什么，最近在追个超长篇漫画，晚上熬夜来着。”
　　他有时候为了补漫画或是上分确实会干出这种事，秦寒闻言也没有多想，只道：“那也要节制，别弄坏了身体。”
　　“放心。”谢凌摸摸秦寒的脸，散漫一笑，“我这身体还等着被你玩坏呢，一定好好保重。”
　　秦寒：“……”
　　——
　　谢凌怎么也没想到他自信满满立的flag没过几天就一下倒了。
　　期中考场最后一场，他直接晕倒了在考场上。
　　等到他迷迷糊糊在自己房里醒过来，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啥情况？我不是在考试吗？咳咳——”
　　秦寒穿着校服站在他身边，听到他咳嗽心里顿时一揪，拿了一早倒好的水喂他喝下：“还考试，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谢凌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嚯了一声：“晚上吃烤肉吗，我可以提供我的脑门当烤炉，环保又省事。”
　　秦寒微微蹙眉。
　　谢凌见状也不开玩笑了，立马转移话题：“你陪我在这儿，那考试怎么办啊？”
　　他今天考试之前就觉得身体有点怪怪的，或许是出于直觉，答题全程都很快，谢凌依稀记得自己应该只有最后的作文没写完，但秦寒……
　　迎上谢凌担忧的眼神，秦寒道：“放心，我今天做得挺快的，全答完了才陪你回来的。”
　　说完又转到旁边去给谢凌倒水。
　　谢凌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他望着秦寒的侧影，隐隐觉得这人周身的气压有些低。
　　等他倒水回来，谢凌黏黏糊糊拉住他的手，语气伴着两分撒娇：“我没事，人家不是说偶尔发发烧对身体有好处吗，我就是这两天玩得太过激，战略性失误了一下……”
　　秦寒最受不了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闻言反握住谢凌的手，语气有些无奈：“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谢凌愣了下，这才发现秦寒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本书。那是他今天早上去学校之前看了一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书名：《企业战略化管理》。
　　同样的书秦寒手上也有一本，是最近叶霜华塞给他的，配套的还有一个项目作业，要求秦寒在看完书后的两周之内根据书上知识把那个项目做好。
　　秦寒：“你最近熬夜，是为了看这书吗？”
　　谢凌感觉秦寒握自己的那只手似乎加重了力道，还有些抖。
　　他笑笑：“我就是好奇嘛，诶你看，我还根据书上的知识做了你跟我说的那个项目呢。”
　　他说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文件夹。
　　秦寒一怔，等看完之后，他放下文件夹，一把抱住谢凌：“……谢谢你。”
　　谢凌愣了下，回抱住他：“这么郑重其事干嘛，我就是看着好玩才做的。”
　　秦寒没说话。他知道谢凌对这些商业上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以前还跟自己提起过谢诚想教他却被他给拒绝的事，可现在却……
　　用鼻子想都知道这是为了谁。
　　“这些都是我的事，以后你都不用管……”
　　话音未落，就感觉嘴唇上传来一阵刺痛。
　　秦寒瞳孔微缩，发现谢凌居然咬了他。
　　“秦神，你说这话，是想跟我分手了吗？”
　　谢凌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刚才咬人的牙齿，泛红的脸上带着凌厉的笑。
　　秦寒看着，心动又心慌：“我没有……”
　　“那以后不许说这种话。”谢凌给了鞭子又发糖，轻轻揉了揉秦寒刚被自己咬到的地方，“你是我男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懂吗？”
　　一击直球砸得秦寒心都颤了起来，既高兴又感动，更多的却是酸涨。
　　他抱紧谢凌：“可我不想让你受累，你只要每天高高兴兴的，所有费心费神的事都交给我就好了。”
　　“不要。”谢凌笑笑，“要累就一起累，要高兴就一起高兴，我的Alpha必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Alpha。”
　　他的语气明明霸道又强势，落在秦寒耳朵里却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要柔软。
　　这种台词在别人那儿都是Alpha说给Omega听的，偏偏他家这小家伙不一样。
　　秦寒心里涌起难以言说的感动，忍不住就要去吻谢凌，结果还没碰到就听见咕噜一声。
　　谢凌的脸就一下红了：“我……”
　　秦寒笑笑：“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粥。”
　　秦寒端了一碗谢凌平时喜欢的绿豆粥进来，谢凌喝下之后表情有点复杂：“这是我家楼下那家买的吗，水平退步了很多啊，下回不买他们了。”
　　说完见秦寒站在那儿毫无反应。
　　谢凌眨眨眼：“怎么了？”
　　“这粥是我熬的。”
　　谢凌：“？？”
　　“我照着你妈妈电话里说的做的。”
　　付女士最近在外地出差，谢凌生病以后秦寒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她，并且安抚了她两句，付女士放下心后听说秦寒想给她儿子熬粥，于是就在电话里把材料放哪儿都告诉了他，还口传了熬绿豆粥的方法。
　　秦寒熬完粥以后尝过一口，自认为是中等水平，但实在是想让谢凌尝一口自己的心意，所以才端过来，其实他也早就叫好了绿豆粥外卖。
　　“我的天赋大概都用在做奶糖上了，熬粥你等我再练练，我先去帮你把外卖拿过……小凌？”
　　秦寒愣愣地看着谢凌咕咕嘟嘟，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碗粥喝了下去。
　　“我刚就开个玩笑。”谢凌笑道，“牛逼啊秦神，第一次熬就熬这么好喝，你这什么神手啊。”
　　说完就在那双神手上看到了两个泡。
　　谢凌立马放下粥碗：“你手烫伤了？！”
　　秦寒原本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然而这会儿看到谢凌担忧的表情，又想到他刚才毫不犹豫喝粥的样子，心里暖得不行，同时又横生出了一点见不得人的欲念。
　　他抬起手，把指尖抵到谢凌唇瓣上撬了撬，厚着脸皮道，“是啊，好疼的，既然你觉得我的粥好喝，那熬粥的人是不是该有点奖励？”
　　他的眼神太过露骨，再加上动作暗示，谢凌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本因为高烧而滚烫的身体瞬间烧得更厉害了，但最终谢凌还是很配合地笑了笑：“好，给你奖励。”
　　他张开嘴，慢慢把将秦寒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舔了舔那上头的水泡。
　　这和接吻相比又是另一种刺激的体验，谢凌没有经验，只舔了两下就木在那儿了。
　　秦寒见状，稍稍动了下手指，开始在谢凌嘴里来回翻搅。
　　空气里回响着不可言说的声音，秦寒看着神情迷蒙，眼眶胀红的谢凌，只觉得喉咙里阵阵发干。信息素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泻了出来。
　　夏日海风没了平时的清新宁静，躁动又缠人，勾得小月季花也开始蠢蠢欲动地摇摆。
　　两股信息素纠缠在一起，秦寒感觉到再这么下去有点不太妙，慢慢把手指拿了出来。
　　谢凌面红耳赤地平缓呼吸，眼看秦寒要走，一把拉住他：“去哪儿？”
　　受到信息素引诱，谢凌本能地往秦寒身上贴：“我有点冷，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
　　要命。
　　秦寒想到上回自己生病缠着谢凌要一块儿睡，心里颇有点感慨。
　　“好。”秦寒喉结滚了滚，笑道，“我去趟浴室，回来陪你睡。”
　　谢凌愣了下，下意识地往下看去，就见到鼓鼓一团。
　　脑门瞬间冒出蒸汽，秦寒见状，反倒不急着走了：“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能说吗？”
　　他看着谢凌飘忽不定的眼神，凑到他耳边笑：“它有大到让你说不出话的地步吗？”
　　那话里的戏谑意味太过明显，谢凌虽然臊得人都快没了，却本能地觉得不能认输。
　　“我刚才在想，我下星期就过十八岁生日了。”
　　秦寒只以为他要转移话题，索性也顺着他：“恩，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吗？”
　　虽然他早就准备好了。
　　“有啊。”谢凌笑笑，双手慢慢攀上秦寒的脖子，把大红脸藏进他的肩颈里，呢喃道，“想要你。”
　　……
　　感觉到身前人的呼吸和信息素又开始凌乱，谢凌笑道：“怎么啦，刚才不是还很能说吗？”
　　他愉悦地原话奉还：“这礼物有重到让你说不出话的地步吗？”
　　“……小家伙。”秦寒磨了磨牙，在谢凌腰上重重捏了一把，“你这是在玩火。”
　　谢凌见他被自己撩到，那地方反应越来越强烈，既害臊又兴奋，得寸进尺地叫：“哥哥。”
　　太阳穴鼓鼓发胀，秦寒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整个人痛并快乐着。他拍拍谢凌的腰：“乖，哥哥先去浴室。”
　　谢凌轻轻恩了声，放开秦寒之前，想起过去无数次被秦寒弄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的经历，又道：“等我成年了，哥哥你就不用这么委屈总是去浴室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秦寒的耳朵里吹气：“到时候你有多少精力都可以发在我身上，我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秦寒：“……”
　　作者有话要说：妹想到吧秦神，你也有今天（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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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谢凌过生日那天正好是周二，谢诚和付女士特意前一天晚上在家给谢凌过了一遍，把生日当天的时间空出来留给他和同学。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在外面包场过夜并不实际，好在学校这两天要接受上级部门的检查，放学比较早，他就找了家颇有名气的本帮菜馆请一众兄弟搓一顿。
　　当天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体育老师要给Alpha们做体质测试，因为人多不得已还要拖会儿堂，谢凌和夏瑜放了学就先去饭店点菜。
　　谢凌先点了一波，趁着夏瑜在旁边加菜的时候刷了会儿手机，今天一天他收到的生日祝福就没断过，除了小初高各种同学的，还有顾然和郁熔的，他们两个虽然在国外，但都是掐着国内零点的时候给谢凌发的消息。
　　熔：吃晚饭了吗？你礼物今天晚上应该就到你家了，啧，要不是这破考试我今天就能赶回来了。
　　虽然隔着屏幕，谢凌却已经能想象郁熔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了。他笑了笑，回过去——
　　Free：儿子别恼，为父不会怪你的，好好考试，别丢了为父的脸。
　　熔：知道了儿子。儿子你涉世未深，成年了更加要小心，离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Alpha远一点，尤其是姓秦的。
　　谢凌愣了愣，这段时间太忙，他都忘记告诉郁熔他已经和秦寒在一起了。
　　正想着要怎么说，夏瑜已经点完菜回来了，他先把生日礼物给了谢凌，又趁着周围没有服务生，暗搓搓地塞给他一个袋子。
　　谢凌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好笑：“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
　　夏瑜贼兮兮道：“那当然是好东西啦。”
　　谢凌疑惑，正要看，章成瑞他们就来了。
　　“凌哥成年快乐！！！”章成瑞捧上自己的礼物，“祝您和秦神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小嘴挺甜。”谢凌拍拍章成瑞的脑袋，“一会儿多赏你两盘肉。”
　　“成年快乐兄弟。”萧炎飞拿出礼物给谢凌，“这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绘画工具，想着你应该喜欢，回头用用看好不好使。”
　　“肯定好使。”谢凌笑着接过，贫嘴道，“我决定今晚不睡觉，就用这副画具把你的帅气印到画板上！”萧炎飞乐了：“别，我还想多活几年，你信不信你要今晚通宵画我，明天秦神就能把我的尸身吊在校门口示众。”
　　谢凌哈哈大笑，往他们俩身后看了看：“我男朋友呢？”
　　萧炎飞：“他出校门的时候说是有什么东西忘家里了，去拿了就来。”
　　夏瑜：“哎呀，不会是忘了给小凌凌的礼物吧，这样小凌凌你今天晚上就别让他进房间了。”
　　谢凌笑道：“他又不是章成瑞。”
　　章成瑞：QAQ
　　“对了凌哥。”章成瑞道，“我前面出来前去倩倩办公室转了一圈，咱们期中考试的总分和排名基本都出来了。这回您和秦神终于不是并列第一了！你比他总分高五分呢！”
　　谢凌愣了下，声音一下高了：“他没考到第一？！”
　　章成瑞啊了声。
　　萧炎飞；“就期中考那天你不是晕考场上了吗，他急得不行卷子没答完就抱你去医务室了，监考老师拦都拦不住，气得老蔡直接让他写一万字检讨，还差点处分……”
　　话音未落，就见谢凌唰地一下跑了出去。
　　前两天秦寒照顾自己的时候还说是做题做得快答完才出来的，结果居然是……
　　谢凌一路跑到楼梯口，拿起手机就给秦寒打电话。
　　他们期中考的成绩还没正式公布，叶霜华又是大忙人，他觉得对方的消息应该不至于那么灵通，可今天秦寒又恰恰没准时过来……他不觉得这是个巧合。
　　谢凌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正着急着，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谢诚打来的。谢诚先和谢凌说了声生日快乐，随后声音变得有点沉：“小凌，你奶奶说给你办了一个生日晚会，就今晚，你现在回谢家来吧。”
　　谢凌愣了下，笑道：“爸，你怎么了，你知道我不会回……”
　　谢诚：“你奶奶把你妈妈也叫过来了。”
　　谢凌瞳孔微缩，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声音也有些凉：“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对不起小凌，在你生日的时候……”
　　“没事爸。”谢凌笑道，“有些事总要解决的，干脆今天说个清楚，大不了鱼死网破，她老拿我妈威胁咱俩算什么意思。”
　　挂完电话后，谢凌去跟夏瑜他们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对不起啊，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今晚可能……”
　　“小凌凌，我们跟你一块儿去吧！”
　　他们以前就是大致知道谢凌家的情况，却不知道他有个这么恶心人的奶奶，一个个气得不行。
　　“是啊凌哥！”章成瑞拍桌而起，“要是情况不对我就负责砸场子，您和叔叔阿姨先跑！”
　　谢凌有些乐：“你当我们是要去黑帮火拼啊。”
　　“你还别说，黑帮还光明利落多了，你那奶奶真是……”萧炎飞起身道，“走吧，我就不信她当着我们这些祖国未来花朵的面还能一点长辈的矜持都不要。”
　　谢凌有些感动：“谢了啊。”
　　他们出门之后直接打了辆车，临走前谢凌还特意去前台关照如果秦寒过来让他直接打他电话。
　　虽然他觉得秦寒可能不会来了……
　　心底涌起一股烦躁，他觉得这才刚过十八岁生日，各种成年人的烦恼就已经找上了他。
　　——
　　刘毓说是给谢凌办了一场生日晚宴，到场的却都是一群他认都不认识的豪门大族。
　　她甚至没有经过谢凌同意就直接朝众人宣布他临时分化成了一个Omega，并决定将谢凌接回谢家。
　　谢凌怕谢诚和付女士担心，更担心刘毓为难他们，全程忍着恶心没说话，眼神一直在现场转。
　　秦家并没有人来。秦家作为国内第一大豪门，谢凌不信刘毓没有邀请他们。可是为什么没人来呢，秦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谢凌忍不住给他发微信。
　　Free：你在哪儿！！[猫猫着急.jpg]
　　Free：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被家里的老巫婆绑架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秦寒还是没有消息。宴会倒是开始了。
　　刘毓把谢凌带到一群Alpha中间，那些Alpha看上去和谢凌年纪差不多，有两个身上还穿着校服，谢凌认出他们的校徽是S市某国际高中的。
　　刘毓带着谢凌和那群学生Alpha的父母寒暄了两句，就对谢凌道：“我接下来还有事，你和李暮他们年纪都差不多，一块儿去玩吧。”
　　那个叫李暮的身高大概有190cm，谢凌从刚才就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在心里啧了声，皮笑肉不笑道：“奶奶，我今天作业还没写完呢，恐怕不方便去玩。”
　　“你本来不是也和同学在外面玩吗。”刘毓回笑，“去吧，我还有事要和你妈妈说，你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闲着也是闲着。”
　　谢凌看了眼不远处满脸怒气要往他这边冲，又被谢诚拉住的付女士。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朝付女士投去一个安抚的笑容，又对刘毓冷笑：“那麻烦您快点。”
　　——
　　刘毓走后，那个叫李暮的十分热络地迎了上来：“想玩点什么，我看你们家副厅那边还有个吧台，不如我们过去喝点酒？”
　　他说着手就要往谢凌肩膀上放。
　　谢凌一下躲开，似笑非笑：“老师没教过你高中生不要随便喝酒，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李暮笑道：“我们学校的教育制度和你们公立学校不太一样，品酒是一门课程。怎么样，不然你转到我们学校来吧，和公立学校那些家伙混在一起……”
　　“和我们混在一起怎么了？”章成瑞他们几个刚才一直站在旁边，听到这儿忍不下去了。
　　李暮没理章成瑞，看着谢凌：“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像你这么漂亮的Omega应该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
　　谢凌凉凉地掀了下唇角：“这事儿轮不到你操心，让让，我要去找我男朋友。”
　　李暮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谢凌会这么说。
　　他前面在外头第一眼看到谢凌就被他的模样吸引了，来之前他听他爸妈说过，这场生日宴实际上就是谢老夫人给她这个在外头的孙子搞得一场相亲宴，李暮当时就很激动，凭他们家的条件，要和谢家联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没想到谢凌居然有男朋友了。
　　李暮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谢凌不想听刘毓的话联姻故意找出来的借口。
　　而且就算有又怎么样，凭他们家和谢家两家的财力势力加起来，有也能直接拆散他们。
　　“你奶奶让我们一块儿玩，你先走了不太好吧。”李暮不让步，“你不想喝酒，不然我们去打篮球怎么样？”
　　他刚才也打听过一点谢凌的事，大概知道他在一中是个什么情况，还有一些简单的爱好。
　　谢凌心里想着秦寒，被这么挡道烦得不行，但他也看出李暮今天是赖上他了，听到他要和自己打篮球，似笑非笑：“打篮球啊，一会儿可别哭鼻子啊。”
　　夏瑜在谢凌身后发出偷笑。
　　李暮脸色有些不好看，强笑道：“那我们快走吧。”
　　萧炎飞趁机上来道：“两个人打球有什么意思，带我们一块儿玩吧。”
　　“就是啊，让我们看看国际学校的篮球水准有多国际。”章成瑞转着手腕，看样子不像是去打球是要去干架。
　　在场还有几个Alpha对谢凌也挺有好感，他们不满李暮一个人出风头，也要求加入。
　　谢家主宅是在山上，占地面积大，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当然也包括篮球场。
　　球场就在宅子不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去，路上谢凌还在疯狂打秦寒手机，但到最后秦寒都没有回应。
　　——
　　李暮原本以为谢凌虽然喜欢打篮球，但毕竟是个Omega，虽然个子要高一点，但体能方面肯定远不及Alpha，真正玩起来自己绝对能出把风头，却没想到整场比赛下来包括他在内，国际学校的Alpha全都被狠虐了一把。
　　全程他们也就能稍微压制一下夏瑜，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被拉过来凑数的无名Beta，萧炎飞和章成瑞的体能都在他们这些大少爷之上，和谢凌之间的配合更是没话说。
　　谢凌赶着想去找秦寒，只答应打半场，动作比以往都要迅猛，夏瑜眼看他截断最后一球往对方篮筐下冲，气喘吁吁地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太可怕辣。”
　　萧炎飞跑过他身边，听到这话扶了下他的肩膀：“累了啊，要不先下去休息吧，反正谢凌肯定能进。”
　　夏瑜刚要说什么，突然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他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喊道：“小凌凌小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谢凌灌完篮，单只手还扒在篮筐上，周身却突然被一股黏腻恶心的橡胶味缠上，整个人瞬间脱了力，从半空中往下跌，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一双手突然缠住了他的腰。
　　谢凌并没有任何得救的庆幸，连着心底都开始泛起一股恶心，他狠狠地推了李暮一把，警告道；“你再靠过来试试？”
　　李暮笑笑，还在肆无忌惮地朝谢凌释放信息素：“别这样，我不是担心你难受吗？”
　　说着又要去搂谢凌，萧炎飞和章成瑞见状直接骂了句脏话，他们把夏瑜推到一边，撸起袖子就要冲过来。
　　正这时，李暮的神情陡然一变，紧跟着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他膝盖发颤，就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到了脊梁骨，猝不及防地就跪倒在了谢凌面前。
　　空气里弥漫出一股夏日海风的味道。谢凌看到了站在李暮身后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秦寒匆匆上来，将身体还有些软的谢凌一把抱住。
　　几乎是在同时，谢凌也回抱住了他。
　　他们的动作高度重合，默契得就仿佛是一个人。
　　“我还想等会儿杀去你家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谢凌看到他，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微微松了些，体内那一阵阵恶心感也在秦寒信息素的影响下慢慢消退。
　　“说来话长。”秦寒抱着谢凌，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对不起，我来晚了。”
　　谢凌揪揪他的衣服：“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你这么聪明，就算被绑架了也能给我个电话暗示吧，担心死我了。”
　　秦寒听着他叭叭，那张因为李暮的行为而戾气深重的脸上叠出了几分温柔和暖意。
　　“对不起，实在事出突然，而且……”秦寒欲言又止，最后只柔声哄道，“以后不会了。”
　　他边说边不停地在谢凌腰上揉来揉去。
　　谢凌有点痒，但在意识到秦寒揉的地方似乎就是刚才被李暮擦碰过的地方后，心里又甜得不行，忍不住逗他：“你知道我今天被绑来这儿是干嘛的吗？”
　　秦寒眼神暗了几分，沉沉地恩了声。
　　谢凌笑道：“那现在你有没有后悔没回到我消息啊，万一我就迫于强权，跟别的Alpha跑了呢？”
　　秦寒手一顿：“你会吗？”
　　“那可说不准，万一……”
　　一直轻轻安抚着他的那股海风瞬间变得狂暴躁乱起来，谢凌愣了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秦寒一把推到旁边的墙上。
　　他对上秦寒的眼神，心里暗叫不好：“那什么……”
　　话音未落，秦寒便紧扣住他的肩膀，当着一众人的面，近乎撕咬一般啃上了他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凌凌，叫你乱说话（狗头）
　　众人：目瞪狗呆.jpg
　　谢谢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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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空气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呆了。
　　章成瑞我靠一声：“不愧是秦神，我打死都不敢在外面这么对吟吟……”
　　夏瑜激动地捂住嘴：“天哪！！秦神也太会了吧！！今天吟吟没来简直错过了一个亿啊啊啊！！”
　　萧炎飞也很震惊，但看到夏瑜兴奋的样子，忍不住补充了句：“这种程度我也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夏瑜踩了他一脚。
　　谢凌微仰着头，承受着唇上传来的力道，通过秦寒的信息素，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很不稳定。
　　谢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逗人好像逗过头了。虽然现在秦寒并不在易感期，但他的克罗菲尔综合征还没有完全根除，而且他刚刚来的时候还正好撞见李暮碰了他……
　　恰恰自己又在这种时候说了那样的话。
　　几乎每一条都在Alpha的死线上踩。
　　谢凌有些后悔，原本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亲，他的身体还有些僵硬，这会儿却完全放松了下来。任由秦寒对着自己予取予求。
　　近乎豪无底线地接纳着他的亲吻。
　　无所谓了，只要他的Alpha能安心就好……
　　或许是感受到了谢凌的安抚和纵容，秦寒被本能控制的神经微微松了下来，动作也逐渐开始缓和。他又和谢凌深吻了一会儿，随后意犹未尽地退去。
　　理智回笼后，秦寒才发现谢凌的嘴唇被他亲肿了，充血的唇瓣上残留着津液，淫|靡且诱人。秦寒忍不住又上去啄了一口，心里既魇足又懊悔。
　　“对不起。”秦寒用拇指轻轻摩挲谢凌的嘴唇，“我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讨厌吗？”
　　他的声音既沙哑，又带着某种脆弱的颤抖。明知在那么多人面前不合适，但当谢凌说出万一那种话时，他的理智还是被疯狂的本能所取代。
　　这已经是今晚秦寒第三次和自己说对不起了，谢凌有些无奈，红着脸回抱住他，“要是讨厌，我还会让你亲那么久吗？”
　　秦寒微微松了口气，又牢牢抱紧谢凌：“要是讨厌，我可以给你道歉，或者你怎么罚我都行。还有晚上我没接到你电话，要是你生气，也随便你把我怎么样，但是不要再说像刚才那样的话，不然……”“不然你是不是就要像你日记本上写的那样，用根铁链条把我关进小黑屋了？” 说起来他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看过秦寒那本笔记本上写了什么。谢凌笑笑：“我现在觉得关小黑屋可能也不错，说不定是另一种新奇刺激的体验呢。”
　　……
　　秦寒看着谢凌脸上散漫玩味的笑容，有些无奈。
　　他看得出来小家伙只把这些当成是玩笑，或者再不济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说到底他还是太低估了Alpha的劣根性。
　　老实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谢凌真得和别的Alpha跑了，他究竟会做出多恐怖的事来。
　　不过谢凌越是这么无知无觉，他就越是想……
　　秦寒凝视着谢凌的眼睛，忍不住又凑了上去，正要再亲，篮球场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暮儿！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李家今晚还有别的事，李母本来是想来叫儿子回家的，结果一进球场就看到李暮蜷在地上动弹不得。
　　“妈……”李暮脆弱地喊了声，体内还残留着被秦寒信息素压到的窒息感。
　　刘毓和谢诚他们谈到一半，得知李母要走，特意过来送人，结果就看到这副景象，顿时拉下脸：“这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国际学校的Alpha面面相觑，秦寒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只攻击他想攻击的人，他们几个没受到波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撇清干系，直接把矛头指向章成瑞他们。
　　章成瑞本来就憋着火，明明啥都没干，倒也不介意背锅，骂了句脏话道：“本来就是他活该，想对我们凌哥动手动脚……”
　　李母冷声道：“那你们就以多欺少把他弄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我追究定了，你们一个都别想……”
　　“跟他们没有关系，是我干的。”秦寒拉着谢凌走过来。
　　李母怒气冲冲地看过去，发现居然是秦寒，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她顿了顿，轻笑：“原来是秦少爷啊……我们暮暮哪儿得罪你了啊？”
　　李慕也没法怪他妈矮了半截，他刚被压的时候原本也是存了报复心的，然而在看到压他的人是秦寒后，瞬间哑火了。
　　别人他都有把握，但如果对手是秦家，就算他家和谢家两家加起来也未必能把对方怎么样。
　　豪门之间也是有等级差距的。
　　秦寒当着两个长辈的面堂而皇之地拉着谢凌，对李母道：“令公子想染指我的Omega，我只用信息素压他一下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阿姨您这么明事理，应该能理解吧。”
　　他虽然在笑，却比面无表情还要让人觉得恐怖，李母想起今晚刘毓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忍不住问：“这是真的吗？”
　　“夫人稍安勿躁。”刘毓笑了笑，对秦寒道，“秦少爷，你和小凌的关系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场戏你们不必再演了吧。”
　　“谁跟您说是演的了？”谢凌笑着插嘴，随后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看到没，哪对情侣演戏演得能把嘴唇亲成这样，您不会是年轻时候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热恋中的小情侣是什么情况吧。”
　　刘毓：“……”
　　一直在后面默默围观的夏瑜他们纷纷感叹牛逼。
　　秦寒也没想到谢凌居然会这么刚，既震惊又感动，眼看刘毓还是不信，正要再说什么，一个严肃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小寒。”
　　看到叶霜华走进来的那一刻，谢凌整个惊呆了。刚才见到秦寒自己只顾着和他腻腻乎乎，连正事都忘记问了，这会儿才想起来，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他扯扯秦寒的手，小声道：“你奶奶怎么都追到这儿来了？她不会真因为你期中没考到第一所以今晚就要把你送去美国吧。哎你说咱俩谈个恋爱怎么这么艰难，前有狼后有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不然干脆私奔得了。”
　　秦寒听他叭叭个不停，心里痒得很，笑着问：“私奔去哪儿啊？”
　　谢凌居然真得十分认真地想了下，想了半天没有结果，笑道：“不知道，无所谓啦，只要有你在，哪儿都一样。”
　　无形撩人最为致命。秦寒愣了下，呼吸和信息素差点又暴走。
　　这小家伙真是……要不是这儿这么多人，就冲着谢凌今天已经十八岁了，他非得……
　　刘毓今晚原本是请了叶霜华的，但被拒绝了，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脸上顿时挂起笑：“秦夫人要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也好去门口迎接啊。”
　　“这些弯弯绕绕的就免了。”叶霜华开门见山，“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卧槽。”谢凌看到叶霜华的态度，忍不住又扯扯秦寒，“你奶奶有点牛逼啊。”
　　刘毓在豪门圈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因为如今谢家的各种产业不比秦家，到了叶霜华面前她自然也免不了矮了一截。
　　谢凌看着叶霜华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忍不住感叹：“这是我看你奶奶最爽的一次。”
　　秦寒握紧他的手：“等会儿你会更爽的。”
　　谢凌；“？”
　　叶霜华让助理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刘毓，随后道：“这是前两天贵公司和我们谈的一个项目，我可以让价出售，但我有一个条件。”
　　她说着，把目光移到谢凌身上，说出一句让人震惊的话：“我希望谢凌和小寒以后可以订婚。”
　　谢凌：“……？？？”
　　what？？他难道是担忧过度出现幻听了？？
　　谢凌看向秦寒，发现对方一脸淡定地朝他笑。
　　他突然想起秦寒刚来的时候跟他说了句说来话长，谢凌突然觉得能有这样的结果，这中间曲折的过程可能都能出本书了。
　　刘毓也很震惊：“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叶霜华：“我从不开玩笑。”
　　刘毓顿了顿，叶霜华话的分量和秦寒比那又是另一个等级了，她敛了敛神情道：“我们去书房谈吧。”
　　——
　　叶霜华和刘毓离开之后，李母也带着儿子走了，那些国际学校的公子哥也纷纷作鸟兽散。夏瑜他们觉得秦寒和谢凌应该有话要说，很自觉地去另一边玩。
　　谢凌拉住秦寒的手正要叭叭，秦寒揉了揉他的头，率先开口：“我把你之前熬夜做的那份项目拿给我奶奶看了，她很满意。”
　　叶霜华把秦寒叫回去之前并不知道他的期中考成绩，只是为了检查他的项目做得怎么样，原本今天是谢凌生日，秦寒并不想回去，但考虑到他奶奶的性格，如果自己不去，她很有可能会跑到谢凌请客的地方去提人，到时候一定会扫了大家的兴，考虑再三秦寒还是回去了。
　　考核的时候秦寒把谢凌做的项目也一起交给了叶霜华，原本想的是增加他奶奶对谢凌的好感，没想到之前对谢凌态度很微妙的叶霜华居然直接提出让他和谢凌在一起。
　　秦寒当时的反应和现在的谢凌一模一样，经过一番长谈之后才确定叶霜华没有开玩笑。
　　“我们说完我奶奶就告诉我你奶奶今天在这儿办了个宴会，应该会把你叫过来，她就带着我一起来了，路上她都在跟我说话，我拿不了手机。中间发消息的时间其实也有，不过我当时想的是马上就要见到你了，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谢凌简直都快被这个惊喜给砸晕了：“所以你奶奶是被我的才华折服了吗？她居然因为这个就看重我了？！如果我去经商，是不是铁定是下一个世界首富啊？”
　　秦寒看他高兴得叭叭个不停，宠溺一笑：“是，你一定是首富。其实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就是我听我二哥说，是我大哥在暗地里帮我们说了不少话，之前赶走林墨也是他帮的忙。”
　　谢凌眨眨眼：“你大哥？”
　　虽然他和秦淮关系不错，但从没和秦寒他大哥打过交道，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各种国际新闻还有环球时报这种刊物上。
　　印象里是个十分俊朗，但面色很冷的人。
　　秦寒：“我听我二哥说，我大哥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谢凌：“？”
　　秦寒：“谢岚叔叔。他们以前好像认识。”
　　！！！
　　谢凌翕动了下嘴唇：“我都不知道……可是我叔叔都去世了……他……”
　　秦寒轻轻应了声：“有机会我们一起问问他。”
　　谢凌点点头，心里有些酸胀：“还得谢谢他，没有他，咱们都结不了婚。”
　　秦寒愣了下：“你说什么？”
　　谢凌也愣了下，随后笑了：“结婚啊，你奶奶刚才不是都说以后让咱们订婚嘛，订了婚不结，你想当渣男啊？”
　　秦寒突然觉得喉咙干得很。
　　他原以为以谢凌的性格，这么开心也不过是想到他们现在能在一起了，可没想到他却把叶霜华说的订婚听了进去，更甚至都想到了结婚。
　　“结。”秦寒抱住谢凌，哑声笑道，“今晚就结，让你双喜临门好不好？”
　　“好啊。”谢凌心情愉悦到几乎要升天，他回抱住秦寒，凑到他耳边轻轻笑了笑，“谢谢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你老公要疯了-0-
　　谢谢支持，mua~


第76章 
　　瞳孔骤然一缩，秦寒的理智在谢凌那一声粘稠暧昧的喊声下全然崩塌。
　　他用力把谢凌推到球场旁边的铁丝网上，对着他就要亲上去。
　　正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
　　两人看过去，就见谢诚和付女士站在那儿。谢诚还算好，表情只是微微有些僵硬。付女士就不一样了，她单手捂着嘴，一脸兴奋激动地看着他们。
　　谢凌还没反应过来，秦寒就已经先松开了他，转过身礼貌道：“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
　　付女士的表情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脸上堆满了愉悦的笑容，她把一个盒子塞到谢凌手里：“这是爸爸妈妈一块儿给你做的蛋糕，你等会儿和小寒还有同学们一块吃吧。”
　　谢凌下意识地要接过，随后又想到自己在付女士面前不爱吃甜食的人设，忙道：“妈，我……”
　　“你爱吃甜的。”付女士笑了笑，看着谢凌的眼神难得有些认真，“妈知道，全都知道。”
　　她不但知道谢凌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吃甜食，还知道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在O装A，这么多年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顾及谢凌和谢诚不想让她担忧的这份心。
　　母子心意相通，眼神交汇的一瞬间谢凌就明白了付女士的意思。鼻涕突然有点酸，谢凌道：“谢谢妈。”
　　谢诚走上来搭了搭谢凌的肩膀，颇有些感慨：“放心吧，都结束了，秦寒他奶奶跟你奶奶也都说清楚了，以后她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本来今晚他还准备了一大堆筹码要跟刘毓谈判，而且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叶霜华的出现可以说是解了燃眉之急。
　　谢诚对秦寒真诚道：“谢谢你，秦寒。”
　　秦寒端出十二分的礼貌尊敬，露出一个健气又可靠的笑：“没事的叔叔，你叫我小名就好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诚笑笑：“小凌性格像他妈妈，有时候挺能闹腾的，希望你以后多担待。”
　　正在说悄悄话的付女士和谢凌——
　　“老公！”
　　“爸！”
　　秦寒忍笑，保证道：“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对他好的。”
　　等到谢诚和付女士走了，谢凌看他还在笑，忍不住上去勾他的脖子，还往他下巴上摸了一把：“你说，咱俩现在在一起，谁担待谁多一点。”
　　秦寒柔声道：“你，你担待我。”
　　这话倒不完全是在哄人，毕竟谢凌有时候虽然有点闹腾，但很好说话，叭叭起来最多亲他两下也就哑火了。
　　不像自己，就拿前面在那么多人面前突然亲人来说，要是谢凌脾气再坏些，恐怕都很难哄回来。
　　谢凌见秦寒还算有自知之明，有点满意，又摸他：“那前面你在我爸面前是怎么说的啊。”
　　秦寒笑笑，捏住他的手指一截截揉着，语气有些委屈：“这不是因为我是Alpha嘛，当然要在叔叔面前表现出很可靠的样子。”
　　虽然知道秦寒是在演戏，但谢凌还是对他这种类似撒娇一般的语气很受用，正要说什么，秦寒突然搂住他的腰凑近，语气又陡转成戏谑的笑意：“不然以后老公娶不到你可怎么办。”
　　他说完，轻轻舔了舔谢凌的耳垂。
　　刚才还叭叭个不停想调戏恐吓人家的小家伙瞬间呆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红晕从耳朵一直蔓延到脸和脖颈。
　　这……刚才自己叫的时候不觉得，这称呼怎么这么……
　　好臊啊。
　　——
　　从谢家出来后，两人还有夏瑜他们一块儿回到了之前谢凌订的那家饭店。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才算是真正开始过生日。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席间很热衷于拼酒的谢凌今天就只是意思意思沾了几口。
　　等从饭店出来，秦寒提出要带谢凌去一个地方，还让章成瑞他们也一块儿去。
　　章成瑞打了个饱嗝，瞪圆眼睛道：“这，我觉得我已经很饱了，您二位还要请我们去吃狗粮？”
　　谢凌虽然不知道秦寒要干嘛，但既然男朋友都发话了，他顺理成章地就胳膊肘往里拐：“去不去啊小朋友，这么优质的狗粮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啊。”
　　夏瑜跳出来道：“我去我去！”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打车到了秦寒说的地方——S市国际会展中心。
　　这个会展中心平时都是市里用来举办一些大型活动，比如全民性的书展还有画展等等，之前还有一对明星夫妇在这儿举办过婚礼。
　　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照理说展览中心已经关门，但众人赶过去时却从外面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
　　“啥情况啊，这点还有展览啊。”谢凌正疑惑着，秦寒突然从旁边推开了展览中心的大门。
　　浪漫动人的bgm响彻整栋建筑物，场内布置完全还原谢凌最喜欢的一部漫画场景，各种周边整齐有序地摆放在一个个早就搭建好的摊位上，旁边还有无数秦寒请来的coser，他们模仿着动画里的场景，一个接一个，以完美还原角色的语气和谢凌说生日快乐。
　　章成瑞直接惊了：“我靠，秦神这是为了凌哥专门办了个私人漫展啊，这也太……”
　　谢凌整个看傻了。
　　直到秦寒在旁边拉了下他的手，笑着问：“喜欢吗？”
　　谢凌翕动了下嘴唇，他一直以为秦寒只是知道他喜欢漫画，从来没想过他会了解得这么详细，甚至还为了他专门包下S市最大的展览中心办了一个漫展。
　　放眼望去，这里的每样布置、每个场景都是戳着他的心窝子来的。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谢凌上前两步勾住秦寒的脖子，直接对着他吻了下去。
　　他的动作看上去强势又霸道，但只有挨吻的秦寒才知道小家伙的技术并没有太大进步，亲上来以后就开始磨着他的唇不知道该干嘛。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够挑起他心中全部的欲|火。
　　秦寒搂住谢凌的腰，很快将主导权拿了过来。
　　四周响起一片起哄声。
　　萧炎飞看着羡慕得不行，他偷偷瞄了眼夏瑜，见他在手机上疯狂打字，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粮了，不吃？”
　　夏瑜抬头看了下，呜呜呜两声，又继续打字：“呜呜呜太甜了神仙爱情我一定要和姐妹们分享呜呜呜呜！！！”
　　等他们俩亲完，众人才开始沾着谢凌的光逛展。逛到二楼之后，场景又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这一层的布置基本都还原了谢凌喜欢的热血漫画还有游戏，不但有很强的观赏性，秦寒还特地准备了道具服装，可以直接现实模拟游戏来玩。
　　谢凌最后选了真人版吃鸡，叠加密室的密室大逃杀。
　　游戏规则很简单，分成两队人马，第一回 合各队先在自己选择的密室场景里解谜，成功解谜以后可以升级手里的模拟枪，等到第二回合两队所处的密室会被打通，接下来就是枪击大混战，混战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第一回合的队友也会变成敌人，到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算成功吃到鸡。
　　换装备的时候，谢凌乐道：“这游戏好有意思啊，不过还得人多才能玩起来。”
　　秦寒笑笑：“我让那些coser也去准备了，他们一会儿跟我们一起玩，放心，肯定让你尽兴。”
　　萧炎飞闻言在旁边揶揄：“可不嘛，秦神为了让你尽兴都把我们拖来当工具人了。诶，别硬来，我帮你弄……”
　　见夏瑜一直装不好枪和传感器，萧炎飞主动上前。
　　章成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嘤嘤嘤道：“原来我们只是工具人嘛！”
　　谢凌看他这样子就觉得好笑，无情道：“是啊，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愿不愿意继续给凌哥当工具人啊？”
　　章成瑞立马正色：“那必须愿意，别说是玩游戏了，只要您二位需要，就是现在让我躺在这儿当床板，您们想在我身上干柴烈火，我保证大气不出装死到底！”
　　空气寂静了两秒。
　　夏瑜惊呆了：“小瑞瑞，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虎狼之词？！”
　　谢凌红着耳朵捯饬了秦寒两下，控诉道：“说！我纯洁的小弟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你和他做同桌的时候把他带坏的？！”
　　章成瑞刚才说话时热血上头，这会儿也十分不好意思，生怕引起他们凌哥和秦神的夫妻大战，红着脸解释：“凌哥，你别误……”
　　“你当不了我们的床板。”秦寒打断章成瑞，脸上带着众人十分熟悉的优雅笑容，“我们真要有什么事，凭我的动作和力道，你要是当床板会粉碎性骨折的。”
　　谢凌：“…………”
　　另外三个直接陷入精神恍惚。
　　秦神说啥？？这真得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高岭之花秦神吗？？！！
　　谢凌虽然已经对这种情况很熟悉了，但以前秦寒只是私下里对着他，现在居然在众目睽睽下说这种……
　　他该庆幸秦寒终于更接地气了吗？！
　　秦寒见谢凌顶着双红耳朵，手里的模拟枪都要掉了，急忙帮他托住，还不忘在他耳边笑：“看吧，不是我带坏他的。不然他说骚话的境界才不会只有那点。”
　　——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谢凌决定在游戏时好好用枪支搓搓自己骚得过于膨胀的男朋友。
　　剩下的队员分配则用抽签来决定。章成瑞和秦寒分在一队，谢凌这边是萧炎飞和夏瑜，另外两边都有将近十个秦寒抓来陪谢凌玩的壮丁。
　　密室解谜游戏谢凌来说得心应手，一人carry全队，等到第一回 合结束，他的枪已经升到了满级。
　　虽说第二回 合是个人大混战，但萧炎飞和夏瑜很清楚谢凌的实力，完全没有要以卵击石去打他的意思，谢凌也很友好，继续以队伍的形式往前冲，一枪一个，干掉无数或主动攻击或躲在暗处试图伏击他们的Coser。
　　一番扫荡之后，谢凌笑笑：“好像就我男朋友和章成瑞小朋友没露过脸啦。”
　　夏瑜咦了声：“小瑞瑞这次怎么这么耐得住性子潜伏啊。”
　　“还用说。”萧炎飞一枪崩掉一个试图攻击夏瑜的人，笑道，“肯定是秦神carry着他呗。”
　　说话间他们已经苟到了另一片区，眼看之前率先冲出去的几个队友都在狂按复活按钮回血，谢凌得意道：“看来我男朋友相当优秀啊。”
　　“可不吗，还好你们不在一队，不然我们还玩啥呀。”正说着，又一个人冲了出来，夏瑜正要回击，萧炎飞已经快准狠地替他崩掉了。
　　夏瑜有些不满，扯扯他的袖子：“不许抢我人头！”
　　萧炎飞趁机摸了下他的手：“刚那位置你不行，我这是想保护你。”
　　“我不要你保……”
　　话音未落，他和萧炎飞两人胸前的传感器同时响了。
　　章成瑞趁着他们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下击中俩，兴奋地跳出来：“怎么样，我牛不牛……”
　　叮咚叮咚——
　　胸前的传感器响了两下，章成瑞呆滞地回头，看见谢凌扛着枪笑：“听没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章成瑞正要嘤嘤嘤，突然眼睛一亮，看着谢凌身后道：“秦神！快帮我报仇！”
　　谢凌立马举枪转过去，见秦寒也拿枪对着自己，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章成瑞：“……秦神？”
　　萧炎飞哈哈大笑：“报什么仇啊，你也不看看对象是谁，咱秦神这扳机扣得下去吗。”
　　四周断断续续响起揶揄的笑声。
　　秦寒眼神里也流过一丝宠溺温柔的笑，他看了谢凌几秒，转身跑出去打别人。
　　谢凌才从众人的戏谑声中回过神，见状二话不说追了出去。
　　秦寒的动作很快，但是谢凌也不差，两人完全就是势均力敌的状态。
　　等跑到一个礼堂场景，谢凌趁着秦寒崩掉一个人的时候逮准破绽扑了上去。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秦寒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压倒在地，谢凌就骑在他身上，手里的枪抵着他胸前的传感器，笑得散漫又危险：“刚才干嘛不开枪？存心让我啊？”
　　秦寒知道谢凌的脾气，闻言笑笑：“你这么厉害，哪用我让。只不过是我一看到你，就突然开不了枪了。”
　　谢凌挑眉：“那不就是让着我？”
　　“不是。是想到要开枪打你，手就突然没力气了。”秦寒凝视着谢凌，“或许是因为我这双手天生就是为了拥抱你而存在的吧。”
　　尽管听上去有些夸张，毕竟只是游戏，但当自己把枪头对准谢凌的那一刻，那种无力感却是真实存在的。
　　秦寒认命似地笑了笑，他突然觉得他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谢凌。
　　“你要打我吗？”秦寒轻声问。
　　谢凌的脸一阵发热，早在刚才秦寒说那番话时他的思维就有些乱了，闻言嘴快于脑子：“要。虽然你是我男朋友，但游戏就是游戏，我是一个认真忠诚的玩家。”
　　“好。”秦寒轻轻一笑，握住谢凌拿枪的手，让枪口又往自己的传感器上抵了抵，“这个身体、这条命都是你的，你喜欢就拿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孩子入戏还挺深（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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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凤眼中流露出灼热的情愫，伴随着似有似无的信息素蹿进谢凌体内。
　　那一刻，谢凌感觉自己扣扳机的手指似乎也僵住了。
　　胶着之际，章成瑞他们也追了过来，看到两人的姿势之后顿了两秒，纷纷作鸟兽散。
　　得，俩大佬又陷入爱河了，还是他们自个儿去菜鸡互啄吧。
　　“不打吗？”等人都走光了，秦寒问谢凌。
　　谢凌红着耳根，手指蜷了蜷又蜷，最后也露出个仿佛认命一般的笑容：“我发现我也没法打我男朋友。”
　　秦寒愣了下，眼中溢出温柔的笑：“你不是认真忠诚的玩家吗？”
　　“是啊。但因为是你，我只能背叛我的原则了。”谢凌丢掉枪，往秦寒脸上摸了摸，调戏道，“我对你好吧？”
　　秦寒被他摸得有些躁动，他捏住谢凌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谢凌愣了下；“什么东西？”
　　秦寒笑笑：“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不是这个漫展吗？”谢凌疑惑地摊开手，眼睛瞬间一亮。
　　他的掌心里躺着一块形状独特的宝石，宝石的底色乍眼看上去是奶白色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石身上却呈现出流光溢彩的变色。
　　秦寒：“漫展只是为了用来哄你开心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礼物。”
　　谢凌心里一动，忍不住感叹：“它的颜色真得好特别啊。”
　　绚烂的红、魔幻的紫、清澈的蓝……
　　谢凌注视着色彩频频变换的石身，连眼底都染上了那种耀眼美丽的光。
　　秦寒的眼神更温柔了，轻声解释：“这是白欧泊，因为会变幻出无穷的颜色，也有人把它叫做可以装进天空的宝石。”
　　“装进天空的宝石……”谢凌忍不住感叹：“好浪漫啊。”
　　秦寒笑笑：“虽然比不上钻石或者蓝宝石那些名贵，但我觉得你应该会更喜欢这种，而且这种的质地也更方便刻字。”
　　“刻字？”谢凌拿起旁边为了玩密室解谜用的放大镜，对着那个宝石照了下。
　　一个龙飞凤舞的“凌”字映入眼帘。
　　谢凌愣了下：“你还会雕刻？”
　　他认得秦寒的笔记，石头上的这个小刻字明显是手工凿刻出来的，和那种流水机刻完全不同。
　　秦寒：“在美国的时候学的，我记得那时候你喜欢手办，本来我也想学着做，但是我奶奶不同意，我就报了一个相近的手工艺品制作班，后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谢凌愣了愣，记忆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秦寒用“挺有意思”来形容某样东西。
　　而这样东西，秦寒会接触到的最初原因，是因为他。
　　明明那时候自己对他的态度还那么差，明明连他们能不能再见面都不知道……
　　想起那三年秦寒的心情，谢凌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一个带着满满安抚和怜惜的亲吻。
　　秦寒心里一动，忍不住要回吻谢凌，谢凌却退开了。
　　嘴角勾起一个撩人的笑，谢凌继续打量那颗宝石：“它的形状也好独特啊。”
　　一般宝石的形状都是成一个完整的图形，但这个的左半边却好像缺掉了什么。
　　秦寒迎上他疑惑的目光，强行憋住体内已经开始烧起来的欲|火，解释道：“这只是一半，还有一半在这里。”
　　他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块和谢凌那块形状成对称的宝石。
　　谢凌拿着放大镜上去瞅了瞅，发现上面印了个“寒”字。
　　他愣了愣，把自己手里的那块拿过去和秦寒的拼起来，发现居然拼出一个爱心的形状。
　　谢凌哇了声：“男朋友，你好心机啊。”
　　秦寒笑笑：“这片天空里，只有我和你。”
　　他的语气深情而温柔，谢凌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顿了顿，将刻着自己名字的那半留下，拿走了秦寒的那半。
　　秦寒有点没反应过来。
　　谢凌笑道：“亏你平时还那么会，怎么送个礼就傻了，这种东西哪有自己拿自己的。”
　　他将那块印有“寒”字的白欧珀包进手心里，随后俯下身用鼻尖蹭了蹭秦寒的脸，低喃：“我要你的。”
　　心跳骤然失控，一直在体内盘旋不休的欲|火一时燃到顶点，眼看谢凌又要撩完就跑，秦寒立马起身想捉住他。
　　膝盖一曲，原本为了压制秦寒坐在他身上的谢凌身体整个往前一滑。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热意，仿佛要将他烧穿似的。
　　谢凌：“……”
　　空气一时寂静，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跟着升高了。
　　“……小凌。”秦寒哑声，即便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谢凌也能从他躁乱的信息素里感觉到他在想干什么。
　　薄红攀上脸颊，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让谢凌下意识地想逃，但想到自己前几天放出去的话，谢凌最终还是坐住了。
　　不但坐住了，甚至还主动攥住秦寒的衣领，往他面前凑了凑：“你知道我妈今天离开谢家之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谢凌红着脸笑了笑：“她说，她和我爸今晚有事不回家。”
　　秦寒怔了下。
　　谢凌趁机握住他的手，带着他一路摸到自己的领口，小声道：“所以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没人会听到的。”
　　——
　　撩过头的结果就是回家一路上好几次差点在车上擦枪走火，谢凌虽然嘴上便宜讨尽，但越接近家门，他的心就跳得越快。
　　等会儿进去了他应该怎么做呢，是不是应该先去洗个澡，又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啊啊啊，早知道之前就找几部片子看一看了！！
　　胡思乱想间，秦寒已经用指纹把门锁给打开了。
　　哐当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谢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寒推到门上一通深吻。
　　这次的吻和前几次都不一样，之前就算是很用力很热烈，但他能感觉到秦寒还是在克制什么东西的。但今天，就好像是套在猛兽脖子上的最后一道枷锁被打开了，秦寒的攻势前所未有的汹涌。
　　两股信息素纠缠在一起，空气里回响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水渍声，舌头被疯狂搅弄着，谢凌几乎就要透不过气。
　　手里的东西哗哗掉了一地。谢凌睁开眼，余光突然扫到某样东西。
　　他怔了下，红着脸推开已经把膝盖抵进来的秦寒，喘着气道：“等等，我先去下浴室。”
　　“不用了。”秦寒把头埋进谢凌的颈窝里，呼吸粗重，“你这么香，根本用不着洗。”
　　尾椎骨仿佛有电流通过，谢凌浑身都软了，却还是执意推开秦寒要去浴室。
　　秦寒见状笑了笑，咬着谢凌的耳朵道：“小家伙，之前是你自己说的，想耍赖？”
　　“我才没要耍赖。”谢凌从秦寒怀里脱出来，趁他不注意，抱起地上的一个袋子就往浴室冲，声音有些慌乱：“你等我！”
　　——
　　秦寒在客厅里坐了足足二十分钟也没等到谢凌出来，正躁动得不行时，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巨响。
　　秦寒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情急之下直接推开浴室门。
　　浓烈清甜的月季花香扑鼻而来，秦寒急道：“出什么事……”
　　剩下的话全都卡在喉间，秦寒看着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
　　谢凌并没有在洗澡。
　　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校服白衬衫，人就趴在浴室中央的地上，旁边还散落着零零落落，好像护手霜壳子一样的东西。
　　刚才进来得太着急，谢凌并没有锁门，这会儿见秦寒突然闯进来，他怔了下，连忙别开已经一片潮红的脸，想要爬起来。
　　平时动作灵敏的人这会儿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肢体有点不协调，起身时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壳子，眼看就要滑倒，秦寒立马上前扶住人。
　　想起刚才那声巨响，秦寒焦急地往下看了看，本来想问谢凌是不是哪里摔伤了，却突然撞见不可描述的画面。
　　前面进来的时候他就看了个大概，这会儿受到近距离的视觉冲击，秦寒感觉自己的理智完全就陷在崩塌边缘。
　　余光扫过地上那些壳子，那些并不是什么护手霜，而是……
　　秦寒闭了闭眼，他抱住谢凌，哑声问：“润滑剂哪来的？”
　　身体被包裹在躁乱的海风中，谢凌知道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看光了，藏着掖着也不是他的风格，索性硬着头皮坦白：“夏瑜送的。”
　　他也是前面进门东西翻了以后才无意中瞄到的，想说难怪夏瑜之前把东西塞给自己的时候是那副表情。
　　也亏他想得出来，在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自己这个。不过怎么说……还挺应景的。
　　谢凌正红着脸胡思乱想，秦寒又问：“刚才那声响是怎么回事？”
　　“就……”谢凌忍着害臊，小声道，“我觉得站着不太方便，本来想人趴在马桶盖上借个力，谁知道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了，让你担心啦。”
　　“……所以你非要到厕所来，就是想自己做这种事？”
　　谢凌低低地应了声，因为不好意思，他回答时还本能地把头埋在秦寒的脖颈里蹭了蹭。
　　……秦寒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谢凌会做出那么大胆的举动。还以为小家伙只是嘴上功夫厉害的纸老虎。
　　“为什么？”信息素愈发狂乱，秦寒搂紧谢凌，抵着他的耳朵道，“等会儿都交给我不就好了？”
　　谢凌唔了声，受到刺激的身躯散发出更浓烈诱人的月季花香：“我之前答应要让你舒服的。所以就想先做好准备，这样你等会儿……”
　　他顿了顿，双手在秦寒的衬衫上抓出两道紧张的褶皱：“这样你等会儿不用费事，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
　　谢谢支持，mua～


第78章 
　　就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秦寒的理智终于全线崩塌。
　　各方面都已到达极限，他俯下身，手穿过谢凌的膝窝，将人横抱起来。
　　身体骤然失重，慌乱间，谢凌一把抱住秦寒的脖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到身体一阵异样。
　　谢凌脸一红，仓促道：“等一下，我还没弄好呢。”
　　秦寒抱着他往房间走：“别急，等会儿不是有我吗？”
　　“不行。那样就违背我的初衷了。”
　　秦寒见他明明害臊得不行了，还坚决要做那种事，心脏都快热炸了。他哑着声凑到谢凌耳边：“小家伙，你要真是为了我着想，就别再费时间整那些了。”
　　说话间，他牵着谢凌的手往自己胸口上贴了贴。
　　虽然早就从秦寒疯乱的信息素里感觉到了他的渴望，但真正感受到那灼热的心跳，谢凌还是吓了一跳。
　　一瞬间，他甚至有种自己手心的皮要被烫破的错觉。
　　“你怎么……”谢凌忍住要把手抽回来的冲动。
　　“小凌，我爱你。”秦寒呢喃一声，对着谢凌的唇吻了下去。
　　……
　　……
　　……
　　谢凌从来没有觉得有哪一个夜晚是这么漫长，在这之前，他绞尽脑汁想过无数种要让秦寒对他刮目相看的方法，但等到真正开始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兴奋，中途，秦寒的易感期甚至还提前来了。
　　易感期的Alpha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夏日海风和月季花香抵死缠绵，充盈了整个房间，好几次，谢凌差点以为自己今晚就要没了。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能感觉到秦寒似乎没有发挥全部力气，甚至没有做到最后。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恢复平静。退去之前，他还在谢凌已经完全汗湿的脸颊上反复啄吻。
　　谢凌缓了两口气，努力回应秦寒，完事之后还颇为得意地勾了下他的唇角：“我觉得……”
　　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过分了。
　　谢凌脸有点热，清清嗓子道：“我觉得我能到现在都没晕过去，堪称强者中的强者。”
　　秦寒见他还有力气叭叭，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他虽然已经很克制了，但自知有些动作还是有点过，还真怕把人给玩坏了。
　　“恩，你最厉害了。回头我给你颁个奖好不好。”秦寒把玩着谢凌的头发，又恋恋不舍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吻着吻着又忍不住往下亲。
　　“谢谢哥哥。”谢凌笑了笑，正要亲回去，却见秦寒突然起身了。
　　谢凌下意识地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因为是第一次，不适应又太猛烈，前面做的时候谢凌没少出眼泪，这会儿眼角都还是红的。
　　被那双眼睛盯着，想到之前谢凌被自己弄哭的画面，秦寒眼神骤暗，喉结又不自觉地滚了滚。
　　危险的信息素再次弥漫开来，谢凌本能地打了个激灵，但最终他还是忍住想后退的冲动，伸手抓了抓秦寒的衣服，调笑道：“哥哥还要吗？”
　　“……”秦寒闭了下眼，硬生生地忍住扑上去的冲动，握住谢凌的手，“乖，就是易感期，哥哥去打个抑制剂就回来。”
　　谢凌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眯了眯眼：“有我在还需要抑制剂？”
　　凌厉危险的表情和之前陷在床榻里的那种散漫柔软截然不同，但无论哪种对秦寒来说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你当然比抑制剂好，但是哥哥想让你休息休息。”他反握住谢凌，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抵着他的耳朵哄道，“不然把你玩坏了，哥哥心疼。”
　　——
　　秦寒在浴室用完抑制剂，又连续冲了一刻钟的冷水澡，回到房间后，发现谢凌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秦寒盯着那个倔强的后脑勺笑了笑，他凑上去捏捏谢凌的耳垂，温柔道：“怎么了？生气啦？”
　　一想到谢凌是因为两只抑制剂吃醋，秦寒心情好得简直要飞起来，强行把人捞出来搂在怀里。
　　谢凌由他搂着，表情却很严肃：“你说，我今天真得有让你舒服到吗？”
　　秦寒笑道：“你说呢，你身上都快被我亲烂了。”
　　……
　　谢凌扫了眼身上斑斑驳驳的痕迹，下意识地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双勾人魂的狐狸眼：“那你为什么没有终身标记我？”
　　秦寒愣了下，他没想到谢凌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在他的印象里，谢凌对这种事一直都是无知无觉的。
　　“……小家伙，你知道终身标记代表什么吗？”
　　语气里的隐忍让谢凌体内的顽劣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他笑笑：“知道啊。就代表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Omega，再也离不开你，只能被你标记，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也会不停地想着你。”
　　这句话里的每个字都在秦寒欲望的死线上跳舞。偏偏谢凌见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缠上去，用手勾住秦寒的脖子，吐着气音道：“哥哥你不想吗？”
　　……
　　要命。
　　秦寒扶着谢凌的腰，眼神深邃：“想，想得快疯了。”
　　整整三年，日思夜想的Omega终于接受了他，天知道刚才做的时候，他是费了多大毅力才克制自己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就是因为太想要你了，所以更不能随便标记。”
　　谢凌愣了下，瞬间明白了秦寒的意思。
　　心里涌起一股感动，他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秦寒的脸，笑道：“怎么，怕我将来后悔啊？”
　　秦寒回蹭他：“你会吗？”
　　经过上回的教训，谢凌这次不敢随便开玩笑了。他伸手往枕头下摸了摸，同时道：“闭上眼。”
　　秦寒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
　　片刻，他感觉到手腕上似乎被缠上了什么东西。
　　谢凌： “好了。”
　　秦寒睁开眼，看到手腕上的红绳后愣住了。
　　那是过年时谢凌外公送给谢凌的管姻缘的红绳，有两根，当时他们还没在一起，他问谢凌要的时候谢凌没给。
　　谢凌替秦寒戴完红绳后，又把成对的另一根戴到自己手上，笑了笑：“哥哥，我这人虽然平常挺活络的，但在感情上比较死脑筋，当初既然认定了你，那就不可能变，除非你以后不要我……唔——”
　　话音未落，他就被秦寒深深吻住了。
　　两人交换着呼吸和津液，片刻，秦寒缓缓退开，往谢凌的下唇瓣上舔了舔：“要我不要你，除非我死了。”
　　谢凌没想到秦寒的措辞会这么激烈，笑嘻嘻地上去抱住他：“所以啊，既然我们谁都不可能不要谁，那下次……”
　　他闭上眼，蹭了蹭秦寒的脸：“下次你可以直接做到最后。”
　　秦寒瞳孔微缩，瞬间觉得自己之前的凉水澡又白洗了。他搂住谢凌的腰，轻轻笑了笑：“好，等你下次做的时候身体不抖了，哥哥就做到最后。”
　　谢凌：“……”
　　他突然觉得自己又被冒犯到了。
　　——
　　下半学期时间过得飞快，各科测验的频率也比以往要多了许多，虽然高三还没到，但同学们已经能隐隐嗅到空气中的□□味。
　　五月底，学校在大礼堂给现任高三举办了最后的动员大会。
　　当天，其他年级各班在教室里通过电视收看实况转播。
　　谢凌听着学长学姐慷慨激昂的陈词，突然问秦寒：“哥哥，你以后想考什么学校啊？”
　　秦寒不假思索：“考你考的学校。”
　　谢凌愣了下，想起秦寒在他生日上提过一嘴的兴趣，忍不住问：“你不想学珠宝设计和雕刻吗？咱们市的美院在这方面好像很强啊。”
　　秦寒微微一顿，片刻笑道：“不，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谢凌唔了声。他知道秦寒由于种种原因一直都很黏他，他们现在在谈恋爱，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是涉及到将来，他又不确定秦寒那么黏自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去哪儿秦寒就去哪儿。可他们的梦想是一样的吗。
　　——
　　期末考试结束后，秦寒按照计划去外省参加之前一个物理竞赛的全国总决赛。
　　到那儿的当天晚上，他就给谢凌打了视频电话。
　　谢凌正在ipad上看片子，突然接到电话，连忙把片子暂停。
　　接起电话后，秦寒看着他问：“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谢凌眼神飘了两下，随后道：“没怎么啊，可能是空调开太高的关系吧。”
　　说着煞有其事地拿起旁边的空调板把温度调低。
　　秦寒面露狐疑。
　　谢凌见状，立马转移话题：“你在那边怎么样？明天就要比赛了，不用再看看书？”
　　“不用。”秦寒勾了勾唇角：“比起书，我更想看看你。”
　　谢凌知道他这是对比赛十拿九稳了，也不废话，笑道：“想我了啊。”
　　秦寒恩了声：“你呢？”
　　“我也想你啊。”谢凌把手机搁在桌上的小支架里，人趴着，放松地和秦寒聊天，“诶，我听说那边的伙食重油重盐的，你吃不惯吧？”
　　“是啊。”秦寒说着，惨兮兮地垂下眼，“酒店的晚饭我都没吃几口，回房以后想到你上次给我做的青菜玉米粥，就叫了外卖，结果还没你做的好吃。”
　　“这么可怜啊。”虽然知道这番话里有故意卖惨之嫌，但偏偏谢凌还就吃他这套，闻言软下声哄，“那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好不好？”
　　“好啊。”秦寒笑道，“去我家做好不好？”
　　谢凌愣了下，笑道：“想我去你家住？”
　　秦寒十分坦诚：“恩，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
　　或者说自从上次谢凌过生日以后，他们就几乎没在一床上睡过，就算睡也最多就是普通的搂搂抱抱。
　　毕竟上次做完以后第二天谢凌就发烧了，还连续请了三天假，秦寒不忍心太折腾谢凌。
　　但现在情况又不同了，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暑假也来了，虽然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只有二十几天，但还是可以见缝插针一下的。
　　谢凌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有些心猿意马，他红着耳根又和秦寒聊了几句，就听付女士在外面催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来了！”谢凌站起来，因为着急，脑子里又充斥着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起身时不当心踩到了从床上滚下来的北极熊。
　　他连忙稳住姿势，混乱间，手不当心划到了旁边的ipad屏幕。
　　先前被暂停的片子立刻发出黏腻湿润的少年声——
　　“唔，哥哥，轻一点，求你了……”
　　谢凌吓了一跳，连忙把ipad息屏。
　　那一头原本已经要挂断视频的秦寒停住了，笑声有些沉：“在看什么呢？”
　　谢凌恨不得找个缝钻了，怎么就这么不巧呢！
　　他咳了声道：“就……教学片嘛。”
　　说完门外的付女士突然又喊了句没事了。于是谢凌重新回到位子上，接受来自自己男朋友的审视。
　　秦寒意味深长：“教学片？”
　　谢凌佯装淡定道 ：“就上次咱们那什么的时候，我对自己的表现不是很满意，所以问夏瑜要了几部片子，打算深入学习一下。”
　　秦寒被他强行正经的样子弄得心里直犯痒：“那你说说，都学到了些什么？”
　　感觉到对方声音里的戏谑，谢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他把身体往椅子里一陷，闲散道：“那可多了去了，比如就穿一件白衬衫下面不穿裤子啦，女装兔耳朵叫老公啦，口塞啦脐橙啦……”
　　秉持着要让秦寒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原则，谢凌越说越放飞自我，内容一句比一句劲爆，到最后还是秦寒打断了他：“小凌。”
　　谢凌应了声，觉得有点不对：“你……”
　　秦寒深深地看着他，声音沙哑：“我被你说yin了。”
　　谢凌：“……”
　　“你继续学。”秦寒闭了闭眼，“我先去解决一下。”
　　“等等。”谢凌叫住他。
　　“怎么了？”秦寒勾了勾唇， “你想让哥哥自爆而亡？”
　　谢凌脸一红，回笑道：“那我哪儿舍得啊，我就是想帮你。”
　　“……帮？”
　　谢凌恩了声，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一把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就，咱们就这样聊吧……你自己做的时候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秦寒：“……”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mua～


第79章 
　　秦寒回来那天晚上，谢凌说家里临时有事没法去接机。下飞机后，秦寒打了几通电话过去，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心里微微有点失落，直到回到家后，秦寒发现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一眼看过去全都是他爱吃的。
　　他们家佣人最近两天都在放假，秦淮之前还跟他说要是他回来要不就去外面吃，要不就订制餐厅送上门，这怎么会有这么多菜呢？
　　秦寒正觉得奇怪，眼睛就被人从后面蒙住了。
　　“猜猜我是谁！”
　　故意造出的浑厚嗓音让秦寒笑出声，他攥住那两只手，将手的主人推到墙边狠狠地吻了下去。
　　分别一个多星期，秦寒的吻比往常更狂乱，舌头在谢凌的嘴中疯狂翻搅，直到把人亲得喘不上气才慢慢退开。
　　“你是我的宝贝。”秦寒用额头抵着谢凌的额头，眼中流转着温柔的光。
　　谢凌面红耳赤，笑着控诉：“哪有你这样上来就亲人的，你应该配合我的演出假装猜不出来，会不会哄男朋友啊。”
　　秦寒笑道：“对不起，实在是太想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在谢凌脸上留下细碎的啄吻，“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凌被他亲得舒服得眯起眼，笑道：“想给你个惊喜啊，你不是说想吃我做的菜吗？”
　　秦寒这才注意到谢凌身上穿着围裙，他回头看看那一桌子菜，心暖得要涨开来。
　　谢凌拉着秦寒往前走：“快去尝尝，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有些菜我是第一次做，就算不好吃等会儿你也要假装好吃知不知道。”
　　“你做的肯定好……”秦寒说到一半，眼神猛地一暗。
　　刚才他是正对着谢凌，围裙又挺长，所以没发觉什么异样，这会儿谢凌走到他前面，他才注意到谢凌身上就穿了一件下摆刚过臀部的白衬衫，再往下……
　　“这也是惊喜？”秦寒把手贴到谢凌不着一物的大腿上，声音已经哑了。
　　谢凌打了个激灵，刚才见到秦寒太激动，差点忘了他给他准备的另一个大礼。
　　谢凌红着脸道：“这是最后的big surprise，等吃完饭我们再……唔——”
　　说话间，秦寒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我都看你穿成这样了，你觉得这饭我还能吃得安稳吗？”秦寒凑在他耳边道，“宝贝，这衬衫是我的吧？”
　　谢凌唔了声。
　　“……去我房里拿的？”
　　“没。”谢凌解释，“我来的时候正好淋了点雨，秦淮哥就去你房里拿了衣服给我换，我就想到前两天看的片子，里面有个Omega这么穿着他Alpha的衣服，然后……喂！”
　　身体突然被抱着坐到餐桌上，谢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下来，却被秦寒紧紧地扣住腰。
　　“不是要给我惊喜吗。”秦寒仰着头，笑意盈盈地欣赏谢凌慌乱的神情，眼中□□升腾。
　　别说是他，换作任何一个Alpha被自己的Omega这么挑逗都不可能把持得住。秦寒把两只手都搭到谢凌的腿上：“我想在正式吃饭前先来点开胃小菜。”
　　谢凌的心跳一瞬间急剧加速，虽说秦淮去研究所了，秦寒家里没有别人，但这个姿势实在太……
　　两条腿空荡荡地垂着，谢凌眼看秦寒慢慢蹲下身，一咬牙，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正这时，外头的庭院里突然传来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谢凌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眼，立马手忙脚乱地阻止秦寒，从餐桌上跳了下来：“你奶奶回来了！”
　　秦寒看他慌里慌张的样子，一把抱住他：“怕什么，她都同意你以后当她的孙媳妇了，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谢凌涨红着脸，咬牙切齿：“前提是她孙媳妇没有光着屁股。”
　　秦寒愣了下，忍不住笑出声。
　　谢凌又气又害臊：“你这人，我是为了谁才这样的啊，你还笑！”
　　“好好好，我不笑了。”秦寒哄着谢凌，也知道他这样子不能让叶霜华看见，忙道，“裤子在我房间吗，先去穿上吧。”
　　客厅和秦寒的房间分别在大门的南北两侧，谢凌着急忙慌地想过去，却已经听到秘书帮叶霜华开门的声音。
　　现在过去一定会被撞见，谢凌情急之下对秦寒道：“我先去厕所躲躲！”
　　谢凌前脚刚躲进去，后脚叶霜华就进来了，她和秦寒聊了一会儿学习和公司的事，随后看着满桌子的菜道：“这些都是谢凌做的？”
　　秦寒愣了下：“您知道？”
　　叶霜华：“你二哥都告诉我了。”
　　为了更加增添叶霜华对谢凌的好感，秦淮平时也没少在她面前说谢凌的好话。
　　叶霜华坐下来，拿起筷子尝了道菜，点点头：“味道不错。他人呢？怎么也不出来和我打声招呼？”
　　门口还放着谢凌来时候的鞋，说他回去了也不实际，秦寒道：“他身体不太舒服，正在房间休息。”
　　叶霜华起身：“那我去看看他。小陈，去把私人医生叫过来。”
　　秦寒没想到叶霜华会这么关心谢凌：“他没什么大事的奶奶，现在估计睡着了，您……”
　　厕所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响。
　　想观察外面不小心撞到门把手的谢凌：“……”
　　叶霜华显然也注意到了，故意冷下声：“既然这么不想见我，我看以后我们也很难成为一家人，你们在一起的事我得重新考虑……”
　　“等等！”厕所里传来谢凌着急的声音。
　　门被打开一条缝，叶霜华看过去，谢凌在里面冲她点点头：“您好……”
　　说完硬着头皮对秦寒道：“秦寒，你去帮我把……裤子拿来吧，我出来和你奶奶打声招呼。”
　　叶霜华：“……”
　　——
　　晚饭过后，叶霜华在别墅的工作室处理事情，秦寒和谢凌就在书房写暑假作业。
　　在谢凌连续算错三道题以后，秦寒忍不住笑了：“还在介意晚饭时候的事啊？”
　　谢凌难得有些垂头丧气：“当然介意啊，你没看你奶奶当时的表情啊，她现在肯定觉得我是一个不知捡点的Omega，唉……”
　　“乖，别想太多，她后来不是也没说什么吗。”看谢凌那么在乎自己家人对他的看法，秦寒心里暖暖的，一把抱住谢凌，声音粘糊缱绻，“而且我就喜欢你不知检点的样子……”
　　伴随着肢体接触，两人的信息素从身体里泄出来交缠在一起。到底那么久没见面了，刚才在外面亲热的那一会儿根本满足不了两个血气方刚的小男生，两人很快抱成了一团。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已经受过惊吓的谢小凌立刻像惊弓之鸟一样从秦寒怀里钻出来。
　　秦寒忍着火说了声进。
　　秘书小陈推门进来：“少爷，夫人让我来跟谢少爷说一声，给他住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秦寒：“……知道了。”
　　等小陈出去，谢凌再次垂头丧气：“你不是说你奶奶从不管这些琐碎的事吗，完了，她这么安排肯定是对我有成见了。”
　　“没那回事，她就是喜欢你才会管这些事的。”秦寒重新抱住谢凌，“晚上还是睡我房间吧。”
　　谢凌：“……我还是睡客房吧。”
　　“我们都分隔两地这么多天了，你今天还要让我独守空房吗。”秦寒眼睑微垂，可怜巴巴地牵着谢凌的手，让他摸自己，“你看，它已经想你想得不行了。”
　　谢凌：“……”
　　秦寒继续卖惨：“再不然的话我去找我奶奶，就说那时候是我一定要脱你裤子的，这样你就不用担心……”
　　“不行。”谢凌把发烫的掌心收回来，抱抱秦寒，“不能让你奶奶觉得你和我在一起就这么浪，万一她改变主意怎么办，乖，今晚先忍耐一下。”
　　——
　　晚上谢凌回房洗好澡，原本打算继续做作业，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在他的计划里，今晚是他要学以致用，让秦寒好好舒服一下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临时会发生这种事。他们毕竟在热恋，又好久没见了，不想独守空闺的并不止秦寒。
　　谢凌趴在桌子上，越想越躁动，索性给秦寒打了个视频电话。
　　秦寒接他的电话向来很快，这回却过了将近一分钟。
　　可能是去洗澡了。
　　谢凌想着，正要暂时挂断的时候，视频突然通了。
　　秦寒出现在屏幕里，他的衬衫上方解开了两颗扣子，脸上布满汗珠，皮肤还有些红。
　　谢凌有些惊讶：“你刚刚在运动？”
　　秦寒轻轻恩了声：“想着你做单人运动。”
　　他声音沙哑，加上内容，谢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也开始发红：“你这么想要啊。”
　　“想。”秦寒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你不想吗？”
　　谢凌当然也想。但他知道如果自己那么说了，以秦寒的性格说不定会跑到自己房间来。
　　现在时间还早，叶霜华的房间就在他们两个中间，万一秦寒忍不住过来被叶霜华发现……
　　为了他俩的长远幸福，谢凌忍痛，佯装得意道：“我沉迷学习，压根没想那方面的事，哥哥，你修为有待提高啊。”
　　秦寒笑笑：“好，你最厉害了。那你愿不愿意帮哥哥解决一下？”
　　谢凌：“……先说好啊，不去你房里。”
　　“不用来我房间。”秦寒目光灼灼地看着谢凌，“就像那天一样，裸|聊就好，再多叫几声好听的。”
　　“……好啦。”谢凌回想前几天他们独特的视频聊天，喉结微微滚动了下，他慢慢解开自己衬衫扣子，“依你就是了。”
　　两轮过后，谢凌和秦寒的呼吸都紊乱到了极点，正要再来一轮，秦寒那头突然有人敲门。
　　“好像是我奶奶来了。”秦寒穿上衣服。
　　谢凌忙道：“那你快去吧，记得开门前给房里除除味。”
　　秦寒看他一副慌张的样子，笑道：“小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好可爱。”
　　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还经常在他死线上疯狂蹦哒狂撩的小家伙，就因为害怕给他家人留下坏影响就这么小心翼翼。
　　秦寒舔了舔后槽牙，哑声道：“小凌，我想□□。”
　　谢凌面红耳赤，要平时秦寒打这种直球他肯定要打回去，但今天情况特殊：“好啦，等你奶奶走了，随你怎么样都行，快去开门吧。”
　　话虽如此，秦寒最后那句话还是把谢凌心底的欲望之火给点燃了。
　　等到深夜，谢凌翻来覆去，一直想着他前面和秦寒视频，互相安慰的情形。
　　房间里充斥着躁动的月季花香，谢凌把发烫的脸埋在枕头里蹭，片刻，他坐了起来。
　　他这么牛逼的都成这样了，秦寒估计比他更难受……
　　这么晚了，秦寒他奶奶应该也睡了……
　　这么想着，谢凌偷偷摸摸跑出房间，一路摸到了秦寒那儿。
　　怎么回事……他们明明是情侣啊，怎么搞得跟偷情一样啊。
　　可是好像又有点刺激。
　　秦寒房里一片漆黑，秉持着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想法，谢凌进去之后也没有开灯。
　　虽然他也就来过秦寒房间几次，但对于各种摆设早就谙熟于心。谢凌根据记忆，摸着黑一路往床的方向走，眼看就要够到床沿，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立刻就摔在了秦寒床上。
　　“……小凌？”黑暗中，秦寒沙哑的声音响起。
　　谢凌听到之后就笑了：“忍得挺辛苦啊男朋友。”
　　他一边说一边摸上秦寒的身体，才碰了一下，就觉得有点不对。
　　恩？？怎么这么滑溜溜的？？他和秦寒做过，知道对方的皮肤很好，但是也没有这么……
　　疑惑之际，谢凌直接打开了床头灯。在看到自己摸的是什么后，直接陷入无尽沉默。
　　“这是……”他看着秦寒怀里和人等身东西，迟疑道，“充气娃娃？”
　　秦寒显然没想到会被发现，难得有些慌张：“小凌……”
　　他下意识地坐起来，就是这么一动，原来侧卧在他怀里的娃娃突然翻了个向露出正脸。
　　谢凌：“………”
　　这次的沉默比上一次更长。谢凌看着各种缠绑在娃娃身上的道具，又看看娃娃的脸，艰难开口：“……如果我没瞎的话，这位朋友好像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可不是嘛，你老公特意订制的呀，变态态（狗头）
　　明天完结，特别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mua～


第80章 
　　他说着，眼神又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刚才绊倒他的东西是一个和人等身的长方形箱子。
　　这个箱子之前他也有见过，只不过那会儿盖子是关着的，现在却是打开状态，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有些甚至还掉到了外面来。
　　长的宽的圆的方的……清一色全是不可描述的道具，甚至有些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和那个娃娃身上的道具配套的。
　　谢凌突然想起那时候林墨当着他的面念秦寒日记本上的内容，里面好像有一段就是说秦寒想把各种道具用在他身上……
　　虽然现在不是他，是充气娃娃。
　　秦寒看谢凌一脸震惊，怕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忙解释；“对不起，实在是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才……”
　　谢凌勉强回过神来，问：“这娃娃，你订做的？”
　　秦寒点点头。
　　谢凌哦了一声；“什么时候做的啊？”
　　他依稀记得那会儿过年回来的时候他好像就在秦寒房里看到过这个箱子。
　　果然秦寒道：“在你答应我告白之前……”
　　说完他就有点后悔，毕竟那会儿他和谢凌还不是什么亲密关系，自己擅自拿着他的照片去订制这种东西，他不确定谢凌会不会觉得恶心。
　　其实就算现在他们是情侣，被谢凌亲眼看到自己用这些东西捆着长着他脸的娃娃，他都怕谢凌觉得自己变态。
　　秦寒心里慌乱得越发厉害，他看着谢凌，谢凌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显而易见的厌恶，但表情也有点让人读不懂。
　　“我本来是担心你憋坏了，所以想趁夜偷袭给你一个惊喜……”谢凌闻着空气里残余的味道，耳根有些发烫：“现在好像不必要了？”
　　要是平时，秦寒肯定会回答没有或者还不够，但现在他摸不清谢凌的态度，到最后只低低应了声。
　　谢凌又哦了一声，片刻，小声道：“那好，那我先回去了哈，免得被你奶奶发现了。”
　　——
　　叶霜华在家待了两三天就出国处理工作的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秦寒和谢凌谁都没有提出要住到一间房。
　　早晨谢凌睡醒之后下楼，发现秦寒正在厨房捯饬，他揉揉还一团乱的脑袋：“在干啥呢？”秦寒笑笑：“熬绿豆粥，等会儿你尝尝，看是不是比上次给你喝的要好喝。”
　　谢凌说了声好，他看着秦寒认真熬粥的侧影，正要说什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挂完电话后，他对秦寒道：“郁熔回来了，他没录我家指纹，现在被关在楼下，我去给他开个门，很快回来。”
　　秦寒拿东西的手顿了顿，眼看谢凌要去换衣服，下意识地叫住他：“小凌……”
　　谢凌停下脚步：“怎么了？”
　　秦寒看着他，片刻垂下眼睑道：“没什么。代我向他问好。”
　　——
　　回家一路上，谢凌心里都好像有个结似的，他能感觉到他最近和秦寒之间的氛围变得有点奇怪，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自己也说不太上来。
　　正纠结着，出租车已经停到了他家楼下。
　　郁熔就坐在旁边的花坛沿上，他的头发剃得比去年回来的时候还短了，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
　　谢凌跑过去时候发现他的背心都湿了，有点好笑：“这么热的天坐这儿烤人干呢，不知道去楼里待着？”
　　“我回忆童年呢。”郁熔说着指了指对面的小花园，“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玩。时间过得真快啊。”
　　“记得。”谢凌笑笑，“怎么了儿子，这次回来相当多愁善感啊。”
　　郁熔看看谢凌，觉得他的气色比上次自己回来时看到得要好不少，甚至还有一点点胖了。
　　“你最近都住秦寒家？”
　　法国那边其实还没放假，郁熔这次临时回来，一是为了办点事，二就是前段时间在电话里听谢凌说了他和秦寒现在的关系，从那以后他每天都想着要回来见谢凌一面。
　　谢凌应了声，随后道：“快走吧，我上去帮你开门，这两天我爸妈不在家，我应该也还住秦寒那儿，家里东西你随便用，要睡我房间也行……”
　　“谢凌。”郁熔打断他。
　　谢凌听他那么认真叫自己，有些疑惑：“怎么了？”
　　郁熔：“去年我过生日那会儿在饭店，你知道秦寒为什么会暴走吗？”
　　他不提这事谢凌都快忘了：“为什么？”
　　郁熔注视着谢凌：“因为那时候他看出我是真想亲你。”
　　“……啊？”谢凌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郁熔看他这副样子，终于鼓起勇气把藏在心底多年的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很久了。”
　　瞳孔微微收缩，谢凌张了张嘴，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郁熔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好歹这么久了，我总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不然再憋个十年八年的我非得疯了不可。”
　　说话间，他的脸上时不时流露出一些难以掩藏的神伤和落寞。
　　谢凌终于回过神来，犹豫了下，故作轻松道：“是爸爸不对，没有提前察觉到你的心意，不过你确定对我的是爱情吗，我当初也以为自己喜欢顾然哥，后来……”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这样的木头还是十分罕见的。”
　　谢凌：“……”有被冒犯到。
　　但见郁熔神伤的样子，他最终还是软绵绵地说了声：“郁熔，对不起啊……”
　　“你道个屁歉。”郁熔望着头顶的天空，“我这两天其实在想，去年我走那会儿就不该磨磨唧唧问你是不是单身主义，直接告白得了，或者更早一点，比如秦寒没回来的时候，那你会不会就选择我了？”
　　“不会。”
　　谢凌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直接了，但这个问题上他确实没法委婉。
　　他虽然在感情上比较迟钝，但还是有属于自己的爱情观的。
　　他相信爱情这东西讲究的是心灵相通还有缘分天定，和早晚没有关系。
　　会喜欢上的人，百转千回也会喜欢上，就比如秦寒。
　　郁熔笑了：“你这家伙还真够直接的啊。”
　　不过这才是他喜欢的谢凌。郁熔惯性地想去勾谢凌的肩，不想却被谢凌躲开。
　　郁熔愣了下，气笑了：“还行不行了，不让我当你男朋友，连给你个父爱拥抱的权力都要被剥夺？”
　　谢凌笑道：“你易感期刚过吧，我男朋友鼻子灵，回去被他闻到我身上沾了你的味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郁熔咬牙切齿，“你TM宠他宠的。”
　　谢凌眼底流过一丝温柔。
　　郁熔虽然十分羡慕嫉妒恨，但也没有办法，他不甘地挠挠头：“中午一起吃个饭？”
　　谢凌想起出来之前和秦寒说的很快回去，下意识地拒绝：“不了……”
　　“叫你那位一起来呗。”郁熔道，“我儿子这就嫁人了，为父还不能嘱托他两句了？”
　　谢凌看郁熔那副变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他打了通电话给秦寒，把大致情况说了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最后秦寒道：“我昨天还有几道题没算好，你们去吃吧。”
　　挂了电话后，谢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才秦寒的声音好像……
　　郁熔看谢凌一脸担忧纠结的样子，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我有个同学今天中午叫我吃饭来着，我现在去他那儿，没法跟你一块儿了。”
　　“郁熔……”
　　“这两天我干脆住他那儿得了，离机场也近。”他一边说一边把谢凌往外推，“行了，你快回去吧，下回放假我回来咱们再聚。”
　　谢凌愣了下，转头看一直在推自己的郁熔，阳光下，那张俊朗的脸上有他从未见过的，坦诚的温柔。
　　“谢凌。”郁熔笑道，“你要幸福啊。”
　　——
　　谢凌回到秦寒家后，看到客厅桌上放了一锅粥，秦寒不见人影。正想着他是不是在房间，一股燥乱的夏日海风的味道就从楼上蔓延了下来。
　　糟了。
　　心里不安的猜测被坐实，谢凌几步跑上楼冲进秦寒房间，发现对方穿着一件衬衫坐在地上，四周掉落着零零散散的注射器。
　　谢凌立马冲上去扶住他的肩膀：“你易感期又提前了？！”
　　秦寒的克罗菲尔综合征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已经大有好转，但似乎是因为后遗症，谢凌渐渐发现他的易感期似乎没有固定日期，发作与否完全取决于秦寒当时的情绪和心理。
　　易感期发作之前就会有征兆，比如信息素开始不稳，但这段时间谢凌和秦寒天天在一起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
　　他顿了顿，问秦寒：“你故意把你易感期的那些征兆都藏起来了？”
　　顶级Alpha是可以办到这种事的，只不过藏起征兆的做法会比较痛苦，毕竟那是违背自己生理特性的行为。
　　秦寒见谢凌蹙眉，笑了笑：“没有，我就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谢凌打断他。
　　“……之前我奶奶在家，不太方便，没事，我打点抑制剂就好了。”秦寒说着慢慢起身，“刚才出了不少汗，我先去洗个澡。”
　　眼看秦寒快步往浴室方向走，谢凌下意识地要跟上去，余光却不小心瞥见了桌上的日记本。
　　日记本是摊着的，谢凌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
　　上面的内容和当初林墨念的那些差不多，写的全都是秦寒对他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欲念，谢凌越看脸越红，直到翻过一页，看到一句：
　　我的生命里只有一种光，以他为名，我祈愿一生埋在那种光里，直到毁灭。
　　字迹力透纸背，仿佛直接写在了谢凌的魂魄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那满溢的深情中寻回力气，继续往下看。
　　——
　　秦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凌已经换了浴袍，正坐在他床上看手机。
　　他把浴袍系得很牢，只有前襟处袒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即使如此，看到他松松散散靠坐在自己床上的样子，秦寒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都解决完了？”谢凌下床走过来。
　　秦寒应了声，克制自己移开目光，不去看谢凌露在外面的地方。
　　不想下一秒，谢凌却主动抱了上来，他把脸埋在秦寒的肩颈处，闷声道：“那为什么我还能感觉到你躁动的信息素？”
　　秦寒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沉声道：“你离我那么近，我不可能没有反应。”
　　“那我离你远一点？”谢凌发出一声散漫的笑，“想分手啦？”
　　瞳孔微微收缩，那两个字直接触到了秦寒最敏锐危险的那根神经，他一把抱住谢凌，像是要把人勒紧骨头里似的。
　　“不许说这种话。”他继续收紧手臂，隐约感觉有点奇怪。怎么抱起来硬硬的，好像浴袍里有什么东西……
　　不等他细想，又听谢凌笑了声：“之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强硬啊，不想让我去见郁熔为什么不说。”
　　秦寒愣了下。
　　谢凌主动道歉：“对不起，我看你日记本摊在桌上，没忍住就看了。”
　　不止看到秦寒在本子上写了不想让他去见郁熔，还看到他关于充气娃娃事件的各种心理活动。
　　秦寒沉默片刻，小声袒露心声：“我就是怕你不高兴。”
　　自从那天谢凌看到充气娃娃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微妙，甚至谢凌都不主动和他撩骚了。他虽然很想凑过去，但又因为摸不准谢凌的心思迟迟不敢。
　　也许是小家伙亲眼看到那些道具和娃娃后觉得恶心，所以才开始和他保持距离了呢？
　　种种的不安，秦寒在日记本上都有写到。也就是因为这些不安，他就更不敢随便阻挠谢凌去见郁熔了。
　　“对不起，我没有觉得你恶心。”谢凌抱着秦寒，语气里满是安抚，“我只是当时受到的冲击比较大，而且……”
　　“恩？”
　　谢凌红着脸在秦寒耳边笑：“这两天没来亲近你，是因为我在房间里偷偷看怎么用道具做的片子。”
　　秦寒愣了下，被抑制剂压下去的那些信息素又开始蠢蠢欲动地冒了出来。
　　谢凌把玩着秦寒耳畔的发丝，轻声道：“本来是想厚积薄发，等学会以后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会给你幼小的心灵造成那么大的伤……唔——”
　　余下的话全被秦寒堵在了一个炙热霸道的吻中，他扣住谢凌的后脑勺，将这几天潜藏在心底的各种不安还有欲念全都发泄了出来。
　　房间里满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水渍声，吻着吻着，他就开始想扒谢凌的浴袍。
　　谢凌及时拉住他的手。
　　“小凌……”秦寒哑着声，眼中的□□昭示着他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谢凌压抑着体内同样蒸腾不休的□□，认真道，“我这人虽然平时非常机智牛逼，但碰上你脑子就容易短路，所以你以后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说出，不然……”
　　秦寒心里暖烘烘的，笑问：“不然什么？”
　　谢凌顿了顿，玩劣一笑：“不然我就用你那些道具把你绑住虐待你。”
　　……
　　明明臊得脸和脖子全红了，还要张牙舞爪地说这种话。
　　秦寒舔了舔犯痒的牙根，眼神幽深：“这么凶啊。”
　　谢凌还在得意洋洋：“怕了吧？”
　　“怕了。”秦寒凑上去用嘴唇磨了磨谢凌的，委委屈屈道，“你把我吓到了，是不是该给我点补偿。”
　　谢凌轻轻一笑，从秦寒怀里退出来，慢慢解开系住浴袍的腰带。
　　秦寒看到他慢腾腾的动作就着急：“我帮你……”
　　他才凑上去，整个人就愣住了。
　　刚才抱着谢凌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会儿才发现谢凌浴袍下面的装束和那天那只娃娃一模一样。
　　秦寒睁大眼睛，感觉自己快疯了。
　　因为害臊，谢凌浑身都染着一片薄红，眼看秦寒没有反应，他主动凑上去抱住他。
　　“哥哥，我把自己送给你。”谢凌发出撩人的笑，“这个补偿还可以吧？”
　　……
　　信息素在那一片柔软的笑声中彻底失控，任何一个Alpha在听到这种话后都很难保持冷静，更不用说是秦寒。
　　得到最大许可后，他的动作比上次还要迅猛，一个晚上，除了没有做终身标记，几乎把能做的都做了。
　　谢凌被折腾的有好几次差点背过气去，中间秦寒看他就要不行了，正想停下动作，谢凌又缠上来勾住他的脖子。
　　“小凌……”秦寒声音沙哑，显然是在隐忍。
　　“不准走。”即使人已经快虚脱了，谢凌的笑容依旧凌厉而张扬，“你日记本上写的程度还不止这点吧。”
　　“可是你的身体……”
　　“我身体好得很。”谢凌凑上去，啄吻秦寒满是汗水的脸颊，呢喃道，“秦寒，我爱你。”
　　瞳孔微微收缩，那一刻秦寒脑中浮现出无数和谢凌有关的片段：初遇、矛盾、分离、再到重逢……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收束到一起，心口涨得几乎就要烈开，秦寒喘着气，一口咬住谢凌的腺体。
　　“我也爱你。”
　　两股信息素抵死缠绵，仿佛要就这样纠缠到天荒地老。
　　——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特别短暂，二十几天后，新高三就提前返校上课了。
　　按照一中传统，为了给新高三打气，也是为了让同学们将来有个美好回忆，返校第一天每个班都要拍一波集体照。
　　由于这个集体照将在接下来的一整年里长期悬挂在高三楼层的展示窗里，所以大家都十分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
　　开拍之前众人七零八落分散在操场各处，夏瑜一看到章成瑞就哇了一声：“小瑞瑞，你这妆不错啊，直接从非洲偷渡到了欧洲啊。”
　　章成瑞一脸得瑟：“那是，吟吟亲自给我化的。啊，我忘记涂口红了，我去去就来啊！”
　　“臭美。”夏瑜哼哼唧唧两声，完了又往自己的小包里掏，“不行，我也得再补点粉。”
　　夏瑜前脚刚拿出粉饼，萧炎飞就凑了过来，把脸贴到他面前：“给我也扑点。”
　　夏瑜顿了顿，像摁石灰一样用粉扑往萧炎飞脸上重重一摁，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萧炎飞笑骂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捉夏瑜。
　　正好谢凌过来，夏瑜飞速蹿到他后面：“小凌凌救我！！”
　　谢凌下意识地要替夏瑜挡，在看到是萧炎飞以后，笑嘻嘻地要把夏瑜推出去：“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小情侣之间的事儿自己解决啊。”
　　夏瑜挣扎：“我还没答应他呢！呜呜呜小凌凌，你不要我了吗？！”
　　“要什么？”一个好听的声音插进来。
　　夏瑜转头一看，发现秦寒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准确来说是在看他和谢凌碰在一起的那只手上。
　　夏瑜：“……”
　　他下意识地松开谢凌，萧炎飞趁机把人提溜过来，冲秦寒笑笑：“谢了啊秦神。”
　　说完就拖着夏瑜走了。夏瑜虽然不大情愿，但这回没敢再赖在谢凌身边。
　　谢凌笑笑：“看你把人孩子吓的，怎么这么会吃醋啊？”
　　“我就喜欢吃醋。”秦寒的笑声颇有些霸道，“不行吗？”
　　“行。”谢凌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你想吃什么都行。”
　　没有底线的纵容让Alpha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趁着周围没有人，秦寒一步步靠近谢凌，把他逼到旁边的树干上：“那我想吃你。”
　　耳根连着脸颊都被迅速熏红，谢凌露出个不服输的笑：“那你来啊。”
　　空气里弥漫出一股危险的暧昧。谢凌双手后撑树干，睫毛不由自主地发颤。
　　然而等了半天，只等到秦寒把一瓶冰凉的矿泉水贴到他的唇上。
　　“傻瓜。”秦寒轻笑，“你忘了这是学校了啊？”
　　谢凌唔了声，莫名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他看看秦寒另一只手上已经开封过被喝了小半瓶的矿泉水，笑道：“我要这个。”
　　拧开瓶盖后，谢凌故意把整个瓶口都含入嘴中，咕嘟咕嘟地灌水。
　　他喝得有点用力，吞咽的声音落在秦寒耳中无疑是最露骨的挑逗。
　　偏偏小家伙还不知死活，喝完之后故意用舌头舔了舔瓶口。
　　秦寒眼色骤深，伸出手指勾住谢凌的领口。
　　谢凌抓住他，有模有样地提醒：“干什么呢？这是在学校。”
　　眦睚必报的小家伙。
　　秦寒磨了磨牙，把另只手也伸到谢凌的领口上：“你衣领没弄好，帮你整整。”
　　说完又轻轻地补充了句：“要干你也不会选在这儿啊。”
　　……操。
　　虽然在床上没少听过秦寒的荤话，但那会儿他们俩都是光着身子在干没羞没躁的事。不像现在，秦寒穿着一身白净的校服，顶着一张在全校师生眼里高岭之花的脸，再说这话，冲击就会特别明显。
　　谢凌浑身发烫，正在这时，郑倩倩开始催他们去拍照。
　　——
　　七月艳阳天，同学们按照高矮顺序站到操场上事先加好的三阶铁楼梯上。
　　按照正常情况，最后一排通常都是被身高拔尖的Alpha包揽的，但谢凌比较特别，上去之后十分自觉地站到最后一排，和秦寒并肩。
　　“凌哥秦神看这边！！”
　　两人望过去，见穆吟正举着手机，摄像头就对准他们。
　　谢凌见状，十分自然地搭住秦寒的肩，摆好照相姿势。
　　穆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响起一阵起哄声。
　　章成瑞贫道：“凌哥秦神，不然咱们挪挪，这最后一排就腾给您二位拍结婚照了？”
　　“行啊。”谢凌笑道，“回头老蔡看到问起我就说你提议的，咱俩的检讨就包你身上了。”
　　众人嘻嘻哈哈成一团。
　　郑倩倩在前面笑道：“行了啊，要拍了。最后再整理下仪表，有几位同学也别太用功了，把词汇手册都收收。”
　　摄影师傅在前面，一边调整镜头角度一边道：“都准备了，一会儿我喊一二三，大家都看镜头。”
　　秦寒又往谢凌身边贴了点。
　　谢凌笑了笑，轻声问：“秦寒，你的梦想是什么？”
　　秦寒愣了下，发现谢凌的目光落在摄影师的身后，那里有一条拉给准高三学生的大红横幅。
　　横幅上印着正楷白色大字：爱拼才会赢，愿所有高三学子梦想成真。
　　梦想。
　　这个问题谢凌曾经问过他。
　　秦寒下意识地要回答，谢凌突然笑了笑：“你的梦想不是我。”
　　他一边说，一边拉住秦寒的手：“梦想是要去追的，而我从现在开始，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们是完全契合的Alpha和Omega，又是恋人，很多话不用全说完就能彼此会意。
　　如果是在那晚之前，秦寒只要设想一下将来不能和谢凌在一个大学、一个专业甚至一个宿舍他都会焦虑得发疯。
　　可是那晚，当看到谢凌主动用他收藏的那些道具把自己捆住，倾尽全力想让他舒服之后 ，心底的那些不安和仿徨突然就消弭了。
　　谢凌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哪怕他们以后可能会为了各自的梦想不在一个学校，他也永远是他的Omega，只属于他的Omega。
　　“你确实不是我的梦想。”秦寒回握住谢凌，“你是我的光。”
　　“谢谢你，小凌。”
　　快门摁下，少年们灿烂的笑容在这一刻被定格。
　　而属于他们的峥嵘岁月，才刚刚开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秦神和小凌凌的故事到这里就完结啦，特别感谢一路追到这里的小可爱。最开始写这篇文是想表达出很多内容的，比如青春洋溢的校园生活、少年们成长时遇到的挫折与磨难，还想写出很多很多形象立体的配角，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上述几点并没有怎么做好，还是因为我目前能力不足。唯一让我还算比较满意的就是秦神和小凌凌的感情线，撇开因为各种技术硬伤影响的呈现效果，至少我想表达的都表达完了。小凌凌因为心理阴影，不想和人产生太深的羁绊，自以为的自由，其实是一种迷茫的漂泊，但是他遇到了秦神，这些问题都不再是问题。至于秦神，他有多优秀，他的生活就有多压抑沉闷，还好他找到了可以照耀他一生的光。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我觉得我本来还可以把他们的形象写得更丰满的，还是修行不够>_<
　　这篇文的数据依旧不咋的，但是我写得挺开心的，中间甚至还去给秦神约了人设哈哈哈哈哈，虽然连载到后期人挺累（小声），还好有爱和存稿以及大家的支持一路支撑，接下来应该还会有几个番外（具体几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因为最近事情有点多，所以可能要过阵子全都写好才发上来。
　　希望下本能写得更好吧，下本应该会开《伪装情人》或者《你不是破产了吗》其中的一本，还要看具体灵感，说不定我还会放飞自我开个没预收的哈哈哈哈哈（概率比较小）
　　总之谢谢大家的支持，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收藏一下作者专栏，然后在文右下角评个分，拜托拜托啦，爱你们，mua~
　　感谢在2020-09-22 17:16:38~2020-09-27 17:1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冥有我啵、柳清澜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