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糖》作者:尝一滴蜜   文案:   文案:   班里的书呆子突然约了我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HE - 荤素均衡 - 现代 - 校园   季禺妈妈不让季禺做的事,他通通做了个遍。   包括吃糖、包括和班里给糖的人在一起。   看乖宝如何一边挣扎一边和人上床,探索成长的秘密(bushi) 第1章 听清了吗   期中考最后一天考的是英语,季禺破天荒地第一次提早交卷,收拾完书包跑去停车场,总算蹲到了陆钺。   上一次他没算好时间,等到铃声响了后才去蹲人,陆钺早就交卷回去了。当然他们的提早交卷是有区别的,一个是都会,一个是不写。   陆钺在考场睡完一觉,拎着书包从教学楼晃荡出来,远远地就看见有个人站在停车场棚子下。他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比他还早交卷,可能是今天自己睡太久了。走进一看,发现那个人是他们班的书呆子季禺。   陆钺看了季禺一眼,和他擦肩而过,牵完车就要走。季禺却仍然站在原地,挡在陆钺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什么话,陆钺没听清。   “别挡道。”   “等……等一下。”   这句话似曾相识,上一次放学陆钺好像也被谁围在这里,然后就被表白了。   “你可不可以和我……和我……”   “可以。”“上床。”   “你再说一遍?”陆钺想自己可能听错了。   季禺抬头有些恼羞成怒:“和我做爱,听清了吗?”   “为什么我要和你做?”陆钺觉得事情有些有趣。   “你刚才说可以,我听到了。”   陆钺本想开个玩笑,看看老师如果知道他们班的乖学生和自己在一起是什么反应,结果季禺开口就是上床。   “那好啊,你别后悔。”陆钺挑了挑眉,“你上车,回我家。”   陆钺住在单身公寓,基本的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有,但公寓仍很空荡。   “你一个人住?”   “嗯,进来吧,鞋子脱了。”   “没有拖鞋吗?”季禺看了看鞋架。   “没有,我都光着脚。”   “可是我妈说……”   陆钺打断季禺:“你到底进不进来?”   陆钺坐靠在沙发上等季禺过来。季禺戴着黑框眼镜,人又白又瘦,长得斯斯文文,是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乖孩子书呆子的类型。陆钺回想自己与季禺在班里似乎并无交集,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一天他要和他们班最乖的学生上床,这还是对方主动提出的。   “你知道怎么做吗?”陆钺假装问,“我还没和男的做过。”   季禺的脸红了,他在来陆钺家的时候马上就后悔了,刚才在停车场热血上头,现在冷静下来突然觉得尴尬,他倒是没有想到陆钺会那么干脆就答应了,还不问任何原因。   但来都来了,他盘算了这件事那么久,决不能轻易打退堂鼓。   季禺走到陆钺面前停下,好像在下定什么决心,然后腿一跨面对面坐上了陆钺的大腿上,他不好意思和陆钺对视,只好眼神下垂,头往前要亲陆钺,在距离几厘米他突然定住了,问:“我可以亲你吗?”   陆钺抬手按住季禺的后脑勺,吻了上去,他看见季禺睁大了眼睛。 第2章 什么准备   季禺从没接过吻,一下子被陆钺亲懵了。一开始陆钺只是嘴唇贴住季禺,然后他用舌头舔了舔季禺的嘴唇。季禺不自觉地张开嘴,陆钺的舌头就伸进季禺的嘴中扫向他的上颚,抵住舌头,灵巧地滑过牙齿。季禺不敢喘气,又怕口水流出来,在他终于憋不住的时候推了陆钺一把。   “这就受不了了,”陆钺抹了抹嘴唇,“那接下来怎么继续。”   季禺喘了一大口气,咽下口水,毫无威胁地瞪了陆钺一眼,他知道陆钺在调侃他。他摘下眼镜,从陆钺的腿上下来,跪在地上拉下陆钺的裤子。陆钺的那里鼓鼓囊囊,比季禺想象地还要大,兴许是刚和季禺亲过,陆钺的性器微硬,季禺拿起性器撸了几下,握住根部。他伸出舌头在顶部舔了一口,味道不至于不能接受,就直接含进了嘴巴里。   他的喉咙很浅,嘴巴也不大,不能含进多少。陆钺看着季禺的头在他的胯下上下移动,忽然意识到这个书呆子恐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呆。既然要玩那就尽兴点,陆钺伸手按住季禺的头,慢慢地加大力度,让季禺越含越深。季禺的脸红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含着东西面部充血,他实在含不下陆钺的东西,口水顺着性器流了下去。   “怎么不舔了?”陆钺明知故问。他看季禺抬眼看向他,因为近视眼神迷茫,看起来像求饶。季禺的眼睛很漂亮,摘下眼镜陆钺才发现他的眼睛圆圆的,微微瞪开就像只小奶狗的眼神。他的眼角又有一点下垂,让人觉得他很无辜,所以戴起眼镜下垂的眼角就显得有些呆滞。   季禺的喉咙被陆钺抵得受不了,干呕了几下,湿润的喉部收缩起来,让陆钺有了快感。陆钺抓住季禺柔软的头发,觉得自己再用力点他的头发就会被自己扯断。季禺的口活看上去经验十足,实际体验起来并没有那么大的快感。   “算了。”   “可是你还没出来。” 季禺抬头,脸上沾满液体,分不清是口水还是眼泪,他的眼角发红,微微喘着气。   “你来真的?”陆钺挑眉。   季禺一本正经:“你还没爽到,就不会让我爽到,我们要互相帮助。”   好一个互相帮助。   陆钺用脚踢了踢季禺,让他起来,然后把季禺按倒在沙发上:“那你好好学着点,下次才能让我爽。”   陆钺再一次亲上季禺,这次他动了真格,舌头把季禺搅得七荤八素。他把季禺的衣服掀起来,用手指拨弄他的乳头。季禺的身体比脸还苍白,他的乳头颜色很淡,但受到刺激后很快就涨红硬了起来。陆钺把乳头含进去,季禺不自觉地抓住陆钺的头发像要推开他,但又挺起背去迎合。   他从来没受过这种刺激。就算自己手淫的时候,他捏着乳头,也没有这样潮湿柔软的快感。   陆钺轻轻咬了咬季禺的乳头,然后一路向下吻。   “另一边你还没……”季禺动了动陆钺的头。   “学霸你好浪啊。”陆钺哼笑了一声,他的嘴唇上还都是水痕。   季禺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他克制住自己的羞耻,抬手用手臂盖住眼睛就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陆钺觉得季禺真是太好玩了。之前他对季禺的印象一直都是老师的乖宝,班里的学霸书呆子,没有想到撕去端庄的外表,他内在是这幅面孔,青涩又带着股淫荡。这样的人还心甘情愿来让他玷污,陆钺心性里的恶劣都被季禺激发出来。   他用舌头用力扫过季禺的乳首,一只手摩挲季禺的腰,一手按住另一边乳头。季禺的嘴唇微张,已经被被快感侵蚀了。迷迷糊糊之间他被陆钺翻了个面,听陆钺说:“你做准备了没?”   “什么准备?”季禺不知道。   “……”陆钺一瞬间不知怎么回答。   “灌肠,清理。你难道不知道?”   学霸第一次被别人质问你居然连这个不知道的时候,有些发懵。   “可是我看片里他们都是直接上的。”季禺眨了眨眼,“我看了好多片。”   陆钺捏了自己眉头一下,不耐烦地回答:“片里会拍出来怎么灌肠?书呆子果然就是书呆子。”   季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处于状况之外。   “就这样吧。”陆钺把季禺按住,然后把发硬的性器插到季禺的腿间,拍了拍季禺的屁股,“腿夹紧。”   季禺察觉到陆钺的烦躁,只好不做声乖乖趴着,他的情绪也从刚才的沉迷欲望而些许清醒过来。   陆钺的动作变得粗鲁,他把自己的阴茎往季禺的腿间撞,但缺少润滑而有些干涩。季禺的囊袋被陆钺时有时无地摩擦着,他微拱起腰把手伸进胯下握住自己的性器撸,这样的体验已经让他感到过分刺激。快感一层层地叠加,他已经想不了太多,到最后他两腿绷直射出来。   季禺的两腿间变得湿润,陆钺进出更加顺畅起来,他趴在他身上用力动了十几下,然后起身自己撸动阴茎把精液射在了季禺的臀缝间。 第3章 破罐子破摔   季禺的妈妈不允许季禺吃糖。“会蛀牙,禺禺。”每当季禺跟杨英说他想吃糖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回应,“半夜牙痛睡不着,你不要来找妈妈啊。”   于是季禺听妈妈的话,从不去碰糖果。小学郊游的时候,每个小朋友手里都有糖吃,季禺盯着同桌小胖吃棒棒糖舔得滋滋作响,他只能拿牙签插起杨英削好的水果,假装那也是个有棍的糖。   直到有一天小胖把糖塞进了他的嘴里,告诉季禺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告老师你浪费粮食。季禺含着糖舌头都不敢舔一下,但糖融化的味道充盈了他的味蕾。   吃糖的当晚季禺就担心得在床上痛哭起来。妈妈会不会骂我?万一我晚上就牙疼了怎么办?结果第二天无事发生,杨英的威严从那天起开始瓦解了。   杨英是个老师,严厉与温柔在她的身上并存,有时她甚至会让季禺觉得她笑里藏刀。当季禺想到这个成语时,自己先对自己失望起来,怎么可以用这种词形容妈妈?但他真的烦透了杨英每次说的话:“禺禺,你不要看电视了,眼睛近视了怎么办?”“妈妈当年很晚才生下你,你还是早产儿,体质很差。我只希望你能够健康,你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杨英所规定季禺不要做的事,季禺都做了,他实在忍受不住诱惑。比如都是色素的糖果,比如没营养的漫画书,再比如垃圾的电子游戏。季禺其实觉得自己是个很烂的人,他不想让妈妈失望,但又想保有自己的欲望,为什么这二者不能兼容呢?每次在进行无意义地纠结后,他最后总会走向自己,反正自己的欲望只要藏起来不被妈妈发现就好。吃糖虽然罪恶,但杨英没有发现就等于没有吃糖,他就像一个掩耳盗铃的人。   他大有做了坏事以后破罐子破摔的本性。   初中的时候,季禺第一次接触到性。   性一开始仅仅和生物联系在一起,书本怎么教,他就怎么学。因为是在实验班,上课从来没有多余的人起哄。   后来他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字,报纸每周被塞在楼下信箱里,杨英让他拿上来做纸垃圾桶。吃饭的时候他往垃圾桶里吐骨头看到里面的字,问杨英:“这报纸没用吗?为什么不看呢?”   “这个就是垃圾,你不要看,让它做垃圾桶就是废物利用了。”杨英剥完虾壳,把虾放进季禺的碗里。   说不看,季禺就要看了。趁着一次杨英还没下班,季禺把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里面的内容有老婆出轨怎么办的故事,还提到男人雄风不振,建议去博大男科医院,紧接着是这个医院好几页的介绍,最后会有一整页的笑话,但是季禺看了几遍却看不懂。   在这份报纸里,还有很多张彩图,很多身材性感的女性穿泳衣摆各种姿势,还有男性模特,照片的焦点都在他们的胯下,他们只穿一条内裤,内裤紧绷着他们的性器官,勾勒出明显的凸起轮廓。   季禺盯着那个男模特看,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他觉得自己有些躁动,于是去倒了杯凉水喝。   那天晚上季禺就梦遗了。   早上起来时季禺已经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梦,他觉得内裤湿湿的,起身去换新内裤。他其实对梦遗有些享受,尽管梦里很躁动不安,但他感到了一种释放。   后来季禺去拿报纸的时候都会偷偷把报纸阅览一遍,凭借他超强的学习理解能力,报纸上的内容他已经能够理解,甚至连笑话都能够看懂了,只是他不能体会到笑话的幽默。   他盯着报纸上的男性,他们的身上附满肌肉,隔着低腰内裤能够隐约看见里面的性器。季禺脸微微发热,扯了一下自己的内裤。他的阴茎和内裤摩擦到,产生一股快感,季禺隔着裤子微微按了几下自己的阴茎,然后坐着发了会呆。最后他把手伸进裤子里毫无规律地触摸性器,手指用力摩擦龟头,精液喷出来的瞬间,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第4章 可不可以   每次做完坏事时,季禺心里都会涌上一股空虚,尤其他做的事与性相关时,心里好像开了个无底洞,把之前的欲望、热情和其他一切情感都吸了进去,只留下了迷茫。   季禺甚至忘了一开始他为什么要找陆钺上床。   似乎还是因为糖,糖在季禺的心中泛指一切美好的欲望。   那时候他偷偷盯着陆钺桌上的糖很久了。   陆钺桌上的糖和娃娃都是女生送的,追求他的女生很多,然而陆钺不拒绝也不接受,只任由他们把礼物放在桌上。他的桌上有糖有娃娃有解压小玩具,唯独没有书。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年段倒一的学生,不能指望他的桌上能有几本书,老师只求他不惹是生非就好。   季禺盯上的是陆钺桌上那盒里面用金色包装纸包裹着的糖果。下课的时候他会从前门出去晃一圈,再从后门进来经过陆钺的桌子,看那盒糖果一眼。季禺对一切的糖果都有一股执念,就算他吃不到,看着也很开心。   忽然有一天那盒糖果消失了,季禺一天假装去上十次厕所,从后门经过都没看见那盒糖,原本糖果的位置上多了一只小泰迪熊。季禺着急了,他还没弄清楚那盒糖果的名字,也不知道糖是被吃了还是被遮盖住了,一天没看到糖心慌慌。于是在放学教室都没人的时候,季禺假借发作业本,用作业本动了动那只泰迪熊,熊倒下去,连带着桌上其他小玩意儿也一块掉了一堆。   糖还在。陆钺也不在位置,我只是帮他捡掉了的东西,季禺在心里向陆钺道歉,对不起我把你的东西弄掉了。然后季禺把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摆好,又拿起那盒糖果看,盒子上贴着英文Ferrero Rocher,这是一盒巧克力。   下回自己去超市看看,偷偷买回来尝一尝,季禺心里想什么时候可以偷溜出去买。   “干什么?”   季禺吓一跳,整个人抖了一下,扭头发现陆钺站在后门看他。季禺手里还拿着那盒糖,一时间支支吾吾:“我我……发作业,一不小心弄掉了你的东西,对不起!我帮你捡起来。”   季禺赶忙把巧克力放回去,抱起作业就走。陆钺走过来他的位置,堵住季禺。这时候季禺才发现原来陆钺比他高了这么多,他有些害怕,不敢抬头,只好又说:“对不起。”   “你想吃巧克力?”陆钺问。   “嗯?”季禺困惑地抬头。   “你一天到晚都往我桌上看,想要都拿去好了,堆了一堆好烦。”   这直球打得季禺尴尬万分,原来陆钺早就发觉了他的视线,季禺奈何脸皮再厚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借着发作业本把人家桌上的东西弄掉,已经让他觉得自己做了很糟糕的一件事,季禺从另外一条路绕过陆钺的桌子,结果反被椅子绊了一跤,本子都洒在地上。   “书呆子。”陆钺轻嗤,他也没扶季禺,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结果一坐下就看见桌上一堆东西,今天桌上又多了许多,陆钺看着心烦,去后面劳动区扯了个垃圾袋,把东西全部扫进了袋子里。   “你要扔掉吗?”季禺觉得陆钺好浪费。   “我又没让他们送。”   季禺这才想起来分班后开学没有多久,大概以前陆钺在别班就有好多人送他东西了。   “那……可不可以,让我看看那盒巧克力。”季禺小声地问道。   陆钺把整个垃圾袋都扔给季禺。   季禺把盒子从袋子里找出来。巧克力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盒子里,它们包装得像小蛋糕一样,金光闪闪,诱人万分。他吞了一口口水,又放了回去。   “你每天就是盯着它啊,”陆钺问,“你吃不吃?”   季禺摇了摇头。   陆钺把垃圾袋又拿回去,看到季禺眼神跟着袋子走,觉得好笑。他把盒子拿出来,打开递给季禺:“喏。”   “谢谢!”季禺犹豫了一下,接过巧克力,小心地拆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像捧着坚果的松鼠。   “你知不知道糖过期了?”陆钺说,“放不知道多久了。”   “啊?”季禺张开嘴楞住了,牙齿上还沾满黑巧克力。   “骗你的,你好傻。”陆钺笑了。   他的笑声有些低沉,让季禺想起了他之前听一首歌的前奏,鼓声有规律地敲打着,和他的心脏共振。   从那一天起,陆钺在季禺心里划分进了糖的区域。 第5章 本性难移   陆钺从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季禺还在沙发上坐着发呆。   “你应该也饿了吧,想吃什么?”他的头发还湿哒哒地往下滴水。   季禺眼里放光:“我想吃什么你都会做吗?”   “当然是叫外卖。”   “哦……”季禺看起来有些失望,“但是我妈说外卖不卫生,不要多吃外卖。”   “反正我还没吃死。”陆钺有些无语,“爱吃不吃,不吃就走。”   季禺无视陆钺的态度,又道:“你快去吹头发,头发自然干对头不太好,我妈说老了会偏头痛的。”   “……所以你要吃还是要走?”   “我还是回家吧,我也不知道妈妈今天改卷要到几点,还是早回去比较保险。”   陆钺觉得季禺有趣,下午和他做这样的事,晚上就要回家做乖宝宝了:“你妈知道你刚和男的搞完就回去吗?”   季禺咬了咬嘴唇逃避这个问题:“你知道这儿公交哪路可以回教师新村吗?”   “自己手机搜地图。”   “哪里可以搜地图?”季禺从书包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机问,他按亮手机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   “这都什么时代了?”那是一部按键机,还是黑白的。   但转念一想这部按键机倒也符合季禺书呆子的风格,陆钺顺手打开手机查地图:“13路,不送。”他已经懒洋洋地躺沙发上点外卖了。   “好的,谢谢你。”季禺回答得礼貌,他到门口穿鞋,“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买双拖鞋,我妈说冬天光脚冷气会从脚底冷上身体的。”   “你妈说的真多。”陆钺不耐烦,“快走,记得关门。”   季禺穿完鞋又在门口站了会儿,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那个,灌肠怎么弄?”   “网上自己买灌肠器去,润滑剂也要记得,”陆钺没想到季禺对和他上床这么执着,反正你情我愿能爽就爽,只要不麻烦,送上门的人白肏谁还不要。   “还有套。”陆钺补充。   “我没有淘宝账户……”季禺有些为难,“你可以帮我买吗?”   “不可以。”陆钺收回说季禺不麻烦的话。   “好吧,那再见。”   季禺动作缓慢地轻轻地关上了门,也没听陆钺回他一句话。   突然他想起来他刚才射出的精液已经有些干涸,沾在沙发上擦不干净了。而陆钺已经躺在上面。   他打算敲门提醒他记得清洗,但又想起陆钺不耐烦的脸,只好默默放下手,背着书包下楼。   回家的时候季禺搭反了公交,到终点站他问司机才明白怎么乘另一辆公交回家。到家时很晚,杨英都吃完了饭。季禺没想到今天杨英改卷这么快,他连迟归的理由都还没编好,却已经编好了杨英会在他进家门问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禺禺?”   “我以为你这次改卷会像上次一样没回来煮饭,就在外面吃了。”   “那妈妈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呢?”杨英皱着眉,“我就是怕你饿着了不懂得去吃饭,才推掉了加班,你又去外面吃。”   “外面吃哪有家里的健康?你哪知道人家给你放的是不是真材实料?”   “你以为外面的东西香,他们只需要滴一滴香精,就把你们这群小孩馋得没边了!”   季禺不说话。这么多年来他学会对杨英的话进行过滤,杨英的声音尖锐,念念叨叨起来仿佛要透过耳膜直接扎进大脑。但季禺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比起杨英问起你去哪儿干什么,让杨英把注意力放在健康吃饭上,更能够让季禺松一口气。   季禺撒谎成性,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把杨英蒙在鼓里;他还是一个提心吊胆的演员,只为了让杨英永远记得自己乖巧的模样,又时刻生怕什么时候舞台坍塌面具掉落。   他想自己在大人面前永远做个乖宝宝的模样。   但我很乖了,我不乖么?季禺心里想,嘴上应道:“好的妈妈,下次我会回来吃饭的。”   他进房间关上门,不敢抬头去看杨英的神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杨英失望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模样。他更害怕自己看到杨英念叨时脸上堆起的皱纹,让他时而觉得丑陋,时而觉得自责。   但更多的是自责。那种自责似乎是为了缓解他的罪恶自然而然产生的,每当他吃糖的时候,每当他撒谎的时候,每当他做了什么杨英认为不能做的时候……他都在与自我撕扯,好像先给自己吃了个糖,再扇个巴掌。   季禺一面不想做乖宝宝了,另一面又让自己尽职尽责地做了个乖宝宝,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他或许还没能理解本性难移这个词。 第6章 他的放荡是一个人的   陆钺射在他臀缝间的精液季禺没擦干净,现在他的内裤和屁股都黏腻不堪。季禺在浴室脱下裤子,手摸到陆钺的精液,顺着黏腻抓了抓自己的屁股。   他明明已经身心俱疲,却又奇妙地涌起一股情欲。他很熟悉,每当他被杨英训斥完,心中有种情绪想要宣泄时,这种渴望做些什么的欲望就会从身体中升起。像是发泄,又像是报复。   他的放荡是一个人的,是单独地躲在幽闭的空间,是在被窝中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进行着。他害怕门打开,窗帘拉开,被子掀开,他从黑暗中被揪出来,赤身裸体地被每一个人指指点点:你看啊,原来季禺是这样的人。   季禺羡慕着陆钺做任何事情无所顾忌的自由。陆钺就像是他想要成为的另一个极端,而他不可能变成他,甚至和他连一点交集都不会有。   陆钺怕麻烦,从不虚与委蛇,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他总是懒懒散散,像刚午睡完餍足的猫。   季禺还记得一个放学的中午,他把作业本轻放在陆钺桌上时,夏日的阳光倏地倾泻在窗边的每一张桌子。陆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瞳是黑色的,看向人时里面好似盛满了深情,那是一种猝然的光亮。大概只有几秒,教室又暗了下去,阳光被遮蔽在了云后。   季禺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残存着陆钺的精液,他尝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他打开喷头,把自己的全身都置于水流下,两只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身体。从脖子到肋骨,会碰到到乳头,陆钺刚才吮吸乳头时让它绽开,已经很难缩得回去,触碰到的时候季禺轻颤了一下。   季禺挤出沐浴露涂抹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手指借着润滑在乳晕周围打转。他狠狠地按下乳尖,那股痒意如电一般顺着流水分散到他的四肢,麻痹他的意识。季禺弓着背,手往下滑握住自己的阴茎。   下午的时候他发泄过了,性器还很疲软。季禺揉搓着自己的囊袋,阴茎也只微微硬起,还带着点酸痛。他把包皮往下拉扯,让龟头暴露出来,被水流冲击着。季禺的手捏着乳头,用指甲往里抠。他回想到下午陆钺把他的乳头含进的那种温暖,但这终归是一种幻想。   陆钺干他的时候汗水滴在季禺的背上,他微微喘着气,喘息得低沉。他的身体是健康的小麦色,经过充分锻炼的肌肉在他脱下衣服后显得一目了然。这是和季禺苍白瘦弱的身体完全不同,带着十足男性气息的躯体。季禺甚至能从陆钺按住他的腰的力度与疼痛中体会到些许快感。下午的事情结束得如此之快,就仿佛睡了一下午做的梦,既闷得喘不过气来,也因睡饱了而满足。而陆钺甚至还没进入他的身体里。   如果陆钺进来的话……他又挤了些沐浴露,半蹲下张开臀缝,尝试着把手指往自己的穴口中塞。但很困难,季禺只微微进入了一小截指头,就疼得皱眉。他只得放弃,把了解采购灌肠和润滑划进自己的计划中。   季禺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前面,只为了发泄而发泄出来。季禺无意识地抿着嘴唇,快速且粗暴地上下套弄自己的阴茎,强迫让它勃起。他另一只手用力揉捏着乳头,他的乳头很敏感,硬起发红时能给他带来十足的快感。季禺张开手指,手的拇指和中指分别按住两端乳头,另一只手继续在下半身机械地撸动着。   到最后季禺分不清是乳尖亦或是性器的快感,它们交织在一起,随着精液喷泻而出。   他射出来的瞬间,立马又陷入了自己给自己营造的懊悔中。 第7章 我不谈恋爱   放学时季禺又跟着陆钺走。   季禺在停车场等陆钺,但陆钺对他熟视无睹。季禺不说话,咬咬嘴唇亦步亦趋地跟在陆钺身后。直到陆钺牵车出了校门,一脚跨上车要走,季禺一把抓住了陆钺的衣角。   “你还来真的啊?”陆钺回头看他。   “我都准备好了。”季禺耳尖泛红。   “那可真不巧,我今天没心情。”   季禺继续问:“那你哪天有?”   “不是我说,你这是上赶着挨操吗?”   季禺没想到陆钺在校门口就说得这么直接,他马上环顾了一圈,发现没人看他才觉得放心。他的声音变得更小:“我好提前准备啊。”   陆钺觉得好笑,大概季禺是把挨操和考试相等同的,还要做准备省得挂科。不读书的人记忆差,他已经忘了上回他让季禺灌肠的事,虽然这也就一礼拜前发生的。   “那你回家吧,我要去吃饭。”   “我可以和你一块吃吗?”   陆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地答应了季禺,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   他带季禺吃了炒牛肉面,看季禺抽了七八张纸巾,把沾满油烟的桌子椅子擦了三遍。老板娘看了他们好几眼。   “学霸不回家吃饭写作业?”陆钺好奇地调侃道,“今天妈妈不在家等你了。”   “我跟她说以后来学校晚自习,”季禺说,“不过还没告诉徐老师。所以太早回家了会让我妈怀疑。”   陆钺对季禺瞒天过海的能力表示赞扬,如果每个学霸都把聪明劲儿放在逃课欺骗上,那全年段最混的人他就排不上号了。他越发觉得季禺有趣起来,只有自己看到季禺乖宝宝的另一面,让陆钺有一种满足。有一天年段第一跟着自己这个倒数第一混,陆钺要看看季禺可以堕落成什么样子。   季禺把整盆牛肉面吃了个干净,陆钺人高马壮也吃了个刚好,没想到季禺这么能吃。   “我之前没吃过外面的炒牛肉面,我妈说外面的牛肉都是假的。”   “但是这个好香。”季禺补充道,“谢谢你。”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陆钺摆摆手起身,“吃完了该回去了吧。”   “我还能跟着你吗?”季禺又抓住陆钺的衣角,“还没十点呢。”   “走吧,我带你去玩。”陆钺居然没有拒绝,“先回去换个车。”   炒牛肉面的店就和陆钺的小区隔一条街,陆钺去停车场换了电动车,让季禺上来。   “原来不是摩托车啊……”季禺似乎有些遗憾,“电视上很多人都骑摩托车。”   他幻想的是陆钺英姿飒爽地骑一辆赛车摩托,他可以接过陆钺给的头盔,然后抱住他的腰。不过不能是轰鸣的那种,听到马达轰鸣声,季禺总觉得自己会被撞。   “你看哪个世纪的电视,”陆钺觉得季禺脑子里除了书尽装些奇怪的东西,“我不会骑摩托。”   春末夏初,白昼的时间变长了,他们吃完饭才正是要落日的时候,夕阳斜射在陆钺的脸侧,季禺还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陆钺的电动车没有被限速,他骑得很快,季禺抓着陆钺的衣角,生怕被甩下去。他的心情就像陆钺的衣服被风吹得鼓鼓胀胀,里面装满了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情绪,随时要溢出来,要张扬他现在的自由。   季禺往陆钺身上靠,但不敢贴着他。他把手往前放了一点,仿佛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他感受得到陆钺身上散发的体温,闻得到陆钺身上的味道,也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地狂跳。   季禺十多年的人生乏味得可怜。他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地移动,在公车上看别人骑着自行车互相追逐,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可以像别人一样玩耍。果然他找对了人,他想陆钺绝不会嫌弃他的愚笨。   陆钺带他到了江边,似乎有什么活动正在举办,人群熙熙攘攘。陆钺在偏江滨的末尾段停车,这儿没什么人。   “前几天经过看到的告示,庙会放河灯,他们不在中元节放。”陆钺随意地往一块石头上坐下,两手往后撑。   天才暗下去,嘈杂的鼓声好像从江上游传来,开始有星星点点的河灯顺着风沿江漂流而下。季禺坐在陆钺身旁扭头,假装看河灯漂来,实际盯着陆钺的脸看。   陆钺的脸棱角分明,他的山根很高,配上纯黑的眼瞳,显得眼睛深邃。他的五官并没有明显的特征,但组合起来却十分精致,尤其是偏薄的嘴唇上唇珠饱满,让季禺想要像舔一颗糖果一样品尝。   “我好看吗?”陆钺冷不防地问。   季禺带着被撞破的羞恼,还是老实回答:“好看。”   “你是不是喜欢我?”陆钺继续问,他向来直来直往。   季禺不说话。   陆钺当他默认了:“我不谈恋爱,怕麻烦。”   “所以不要喜欢我。”他补充道,“说实话我只觉得你好玩。”   沉默半晌,季禺好像才刚听到陆钺说的话,他问:“不谈感情可以做爱吗?”   陆钺看了他一眼:“你脑子里只有做爱?”   “可以吗?”季禺想要一个答案。   “做爱又不麻烦。”陆钺说。   “好的。”季禺说这句话就好像每次回答“好的老师”,“好的妈妈”一样。   河灯越来越多,季禺看亮起的河灯有些模糊,他想自己眼睛的散光也许加重了。   “我们可以放河灯吗?”季禺问。   “你往上游走应该买得到。”陆钺还是坐在原地不动弹。   “那你等我一会儿。”   然后季禺拿着两个河灯回来。他跑得急,好像生怕陆钺离开,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气喘。陆钺看他一手一个河灯,里面的烛火摇摇曳曳,倒映在季禺的眼镜上是忽闪忽闪地明亮。季禺的眼镜有些掉了,挂在鼻子上,他的眼睛上抬看向陆钺,带着欣喜和纯净,好似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陆钺分明以前在谁的脸上看过这样的神情,但他不愿去回想了。   “给你一个。”季禺把河灯递给陆钺,“谢谢你带我出来。”   陆钺已经习惯了季禺的礼貌致谢,他接过河灯,顺手往江面上放。   “等一下!你还没许愿呀。”   季禺探身着急要把河灯捞回来,陆钺赶紧用手臂环住季禺,生怕他一头栽进江里,捞上来又是一顿麻烦。   “骗小孩你也信。”陆钺手还抱着季禺的腰。   “为什么不信。”季禺撇了撇嘴,“我第一次放。”   “还不如信我。”   “那你带我玩吗?”季禺低着头看手里的河灯,“我的愿望。”   “你还想去哪里玩?”   季禺道:“还没想好,但是有很多。”   陆钺低头看向季禺,忽然有些恍惚。   “好啊。”陆钺应道。   季禺点点头:“君子一言。”他蹲下放走了河灯,眼睛盯着光亮好像追逐着自由。 第8章 他不过是在追求欲望   「请问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我是季禺。」   陆钺刚洗完澡出来,打开手机就看到这两条短信。季禺比他想象的还要粘人,这让他想起了以前他在路边随手喂的一只小奶狗,它跟着陆钺走了三条街。陆钺觉得小狗可爱,却从不把路边的小动物带回家养,他只是讨厌麻烦。   他把短信划掉,打开游戏,在连输了三把以后“啧”了一声,又翻回短信的界面回道「有」。   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我可以去你家吗?」。   「来吧」   过了五分钟季禺回复道「我在你家门口了,请开个门。」。   陆钺一开门,就看到季禺背着他的黑书包站在门口。他侧身让季禺进来,假装不好奇地说:“还挺快。”   “散步随便正好走到这儿。”季禺用手背推了推眼镜。   陆钺不相信:“你妈肯放你出来晃荡?”   “妈妈周末出差了,所以我出来散步。”   “噢。”陆钺了然。   季禺脱了鞋摆好,发现陆钺还是没有买拖鞋,只好也和陆钺一样赤脚。   五月中旬,天气已经燥热起来,陆钺去冰箱拿了罐啤酒。   “你喝不喝?”   “我妈不让我喝酒,她说喝酒乱性。”季禺乖乖地说。   “爱喝不喝喽。”陆钺关上冰箱门。   季禺又连忙补充道:“但是我想喝,我没喝过。”   “下次能不能一次性说明白。”这么说着,陆钺还是打开冰箱又拿了一罐。   打开尝第一口季禺就后悔了:“好苦。”他皱了皱眉,但不敢浪费,只好急急地像喝药一样灌了下去,想赶紧喝完,结果却感觉自己吞了好几口气体。然后他闭着嘴偷偷地打了个嗝。   陆钺看在眼里,觉得季禺好笑,他想到自己的弟弟偷偷拿筷子沾白酒尝,结果被呛到直闭眼,鼻头都皱了起来。   季禺又灌下一口,缓了缓说:“我今天准备好了。”   陆钺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想起这回事:“灌肠润滑你都弄了?”   “我都弄好了,因为家里没人,就在家里弄了。”季禺解释。   “你不是没有淘宝。”季禺总是让陆钺感到好奇。   “有的店铺会帮忙人在网上购物。”   为了买这些东西季禺在很多家代购的店铺面前走过,最后选了一家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的肥胖的男子开的店,店很脏乱,那个胖子知道季禺要买的东西时,也只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季禺又去论坛上自学了几天怎么做准备,才在家里自己扩张好给陆钺发短信。   季禺有些紧张,他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羞耻。他握住啤酒罐,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放下易拉罐,从书包里掏出安全套和润滑剂。他感觉自己有点飘,手拿出东西时甚至有些恍惚。他坐立难安,要做些什么,却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自己受到了羞耻的指责。   做吧,季禺想。这是对杨英的反叛,也是对陆钺的追求。只要做了,他就得到了陆钺,就像他和杨英经过超市的零食柜无数次地觊觎糖果,在后来他终于攒够钱独自一人偷偷地买下它们品尝。   他不过是在追求欲望。   “陆钺。”季禺说。   陆钺转头,季禺伸出纤瘦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探身吻在了他的嘴角。 第9章 什么都还没开始呢   季禺用舌头舔着陆钺嘴唇,他舔舐得笨拙,好似不是主动亲吻对方的人。他两手抓着陆钺的肩膀,半闭着眼,气息微微打在陆钺的脸上,陆钺可以看见他发抖而纤长的眼睫毛。   季禺很瘦小,陆钺拦腰握住季禺,把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陆钺启唇含住了季禺的舌头,和他交换着唾液。他们的舌头搅在一起,似乎是喝了酒的缘故,季禺放开了自己,和陆钺忘情地交缠着。陆钺的手覆在季禺的后颈,强迫季禺抬头,另一手有力地摩挲着季禺的后背,滑过他的脊椎骨,然后伸到前面去揉按他的乳粒。   一吻罢了,季禺已经失神地喘气。   “小鱼,”陆钺湿热的酒气喷在季禺的耳郭,唇肉一张一合似有似无地触碰在他的耳垂,“你给我舔一下好不好。”   陆钺还记得之前季禺对他生涩地舔弄,季禺低头带有些痛苦的反应令他有一种征服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学姐喜欢处男,愿意一步一步教导他怎么在床上令她爽快,征服一个处子是如此地令人满足。   陆钺帮季禺摘掉眼镜,手掌盖住季禺的眼睛,手指轻轻碰着季禺的睫毛。   “像你吃糖一样舔它。”陆钺抚摸着季禺的头发说。   季禺抬眼看他,眼神含混而带着一丝清明。他喝得不多,却好像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他张开腿跪下,但跪下时裤子绷得他有些难受。季禺已经硬了,他像是摆脱纠缠一样脱下裤子,性器勃起,在他的内裤上方微微冒出一个头。   陆钺伸手拨弄了季禺的东西,让他的腿有些发抖,陆钺说:“小鱼乖,帮我舔出来,我就让你舒服。”   季禺很听话,乖乖地跪下,把陆钺的肉棒掏出两手握住根部,张嘴含了上去。这次他有了些经验,嘴唇包住牙齿,舌头舔弄着陆钺的龟头,然后在孔眼打转,接着张开他的小嘴往下吞。但季禺的喉咙还是太浅,只能吞进陆钺的三分之二,陆钺略微施力,让季禺的喉头尽可能的包裹住他的龟头。季禺喝了酒体温升高,喉部的肉湿润而温暖。   季禺的瘦小是肉眼可见的,就连头部也让陆钺觉得乖巧得可怜。陆钺张手覆在季禺的头上,时而温柔地摸着季禺的头让他抬起,时而又收力抓紧他的头发往下按。季禺的乖巧让陆钺有一种掌控感,他紧缩的喉咙让陆钺觉得舒爽。   很快季禺就受不住陆钺这样掌控,干咳了起来,他的眼圈盈满生理性的泪水,嘴唇也因为摩擦而有些破皮,但他仍然像舔着冰棍一样吮吸着,陆钺按住季禺的头上下粗鲁地套弄自己的性器,最后他舒爽地叹了口气,射在了季禺的喉咙和嘴里。   季禺全部吞进去了。他还跪在地上,红着眼抬头看陆钺,他的嘴角还有透明的液体,胯下的阴茎鼓鼓胀胀,显得楚楚可怜却又充满淫糜。   陆钺两手插住他的腋下像抱小孩一样把他抱起,放倒在宽敞的沙发上。季禺有一米七,却仍然很轻,他的骨架小,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肉。他瘦弱得可以看见一根根突起的肋骨,甚至隔着一层皮就能摸到他的骨头。就算他喝完酒皮肤泛红,却也掩盖不了他原先苍白的皮肤。   陆钺俯身吻了吻季禺的嘴唇,然后沿着脖颈,一路向下琐碎地亲吻着季禺的身体。他知道季禺的乳头很敏感,用手拨弄一边的乳粒,另一边舌头扫过他的乳头,然后用牙齿轻轻地咬着他硬起的小乳粒。季禺哼了一声,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抬起胸来,他的手轻放在陆钺的头上,摸着他有些粗硬的头发,似乎不敢用力,直到陆钺吮吸他的另一边乳头,他爽得有些忘我,直把陆钺的头往他胸上按。   陆钺轻笑一声,热气喷在他的乳尖,季禺抖了一下,他射出来了。   陆钺用手指把季禺射在肚皮上的精液抹开,两只手指摩挲着拉开透明的丝线,他把精液抹在季禺脸上,笑着说:“小鱼,你好敏感。”   季禺觉得自己全身的热气都往脸上涌。陆钺总是说一些话让他把下定决心扔掉的羞耻再次捡了回来。   “你别看我。”季禺下意识想推眼镜,结果推了个空,他迷糊地瞪着圆润的眼睛,毫无威胁力。   “别害羞,”陆钺说,“什么都还没开始呢。” 第10章 够了   季禺体毛很少,阴茎是干净未经人事的模样,由于他刚射出的精液,性器软绵绵地垂在大腿边。陆钺让季禺抱住自己的腿,下半身张开,挤出润滑剂往季禺的体内探进一指。   “放松点,小鱼。”陆钺说着,尝试又探进一指。   虽然季禺做过了准备,但后穴还是很紧涩,大概是紧张的缘故,陆钺只能勉强放进第二根指头,就寸步难行。   季禺只觉得有异物感,这种异物感比任何一种感觉都令他陌生,甚至有些恐惧,他紧张得不知道自己咬着牙齿。陆钺另一只手滑过季禺的大腿,然后手触摸着他的身体向上直至乳首。陆钺的手上还有润滑剂,手指在乳晕周围打转,润滑剂黏腻地粘在乳尖,他捏住季禺乳头揉搓,润滑剂让季禺的乳头更加敏感,一股快感向全身扩散。   陆钺一腿跪在季禺两腿间,一脚还在地上,他撑起身子含住季禺的嘴唇吸吮,舌头伸进舔舐季禺的上颚,扫过他的牙床。季禺一时间感到自己的舌头无处安放,直至陆钺勾起他的舌头,和他交缠起来。   季禺被吻得忘神,完全察觉不到陆钺又放入了一根手指,直至陆钺手指继续往前,划过一处时,季禺猛地挺起腰,“哼”了一声。那是一触即发,又转瞬即逝的快感。   “你的敏感点好浅。”一边说着,陆钺两只手指又滑过那一处微硬的地方,轻轻按压那里。   “啊……”快感在全身流窜,季禺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似乎都要被快感冲开,他哆嗦着,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等……等一下。”   季禺听到自己的呻吟抿住了嘴唇,他只是羞耻,羞耻于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像个荡妇一样淫叫。   陆钺看季禺的身体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将手退出来,带上套,撸动了自己的阴茎几下,握住性器在季禺还微张的穴口打圈,然后挺身进入了季禺的身体。   尽管做了充足的扩充,季禺的穴口还是很紧。陆钺仅进去了一个头,就被季禺内部的紧涩的肠肉卡住难以动弹。   陆钺把季禺的腿扒得更开,尝试往里挺进,季禺皱起眉头说了句疼。   “等会有你爽的。”陆钺往季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他的臀肉就泛红起来,“忍一下。”   陆钺一寸寸向内,直到龟头再次碰到那一硬处,季禺抓住了陆钺的手臂。陆钺的阴茎还没全部进去,他把自己的坚硬往季禺的敏感点顶弄,季禺抖抖索索地呻吟开来。   季禺的前列腺点被陆钺连续几下的顶弄,他已经失神得嘴巴张开:“嗯......”他全然忘了刚才还因羞耻而控制住叫声的自己。   “啊……”叫声是为了张扬自己的快感。真正的快感是忘情失神的,是不顾一切的羞耻淫荡,“啊……慢点,不……要……”   陆钺看着季禺的模样,他全身都染上媚红,眼睛迷离而水润,他的嘴巴张开发出情欲的叫声,津液沿着嘴角滑下,这是和平时的季禺截然不同的存在。现在他要毁掉这个乖宝,让他在情欲的炼狱堕落,陆钺有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   陆钺终于把自己全部的阴茎挺入季禺的身体,季禺的后穴紧致,肠肉严密地包裹在他的性器上,就算隔着一层套,陆钺也能感到季禺的温暖。他握住季禺的腰,开始挺动起来,被肠肉包围的温度和紧致令他舒爽地喘息。   陆钺的阴茎每每顶弄时,粗长的茎身都会摩擦季禺的敏感点,他退出再进时龟头又会刻意往那硬处顶弄,每顶一下,季禺的呻吟就更加大声,他似乎放下来一下,只为了把体内剧烈又停止不了的快感借由声音叫出。   “啊……啊……”季禺已经被快感和情欲击倒。他不自觉地撸动自己的阴茎,不知是要让它射出停止这磨人的快感,还是要加剧这种快感的叠加,透明的液体从他的龟头冒出,一股股顺着茎身流下,沾湿他的下半身。他的两腿缠上陆钺的腰身,被陆钺顶弄得一摆一摆。   陆钺原本握住腰的手往季禺的胸上抚摸,在他的身上游走按揉,留下红色的印子。他的阴茎好像被一个套子套住,季禺的肠穴简直是个尤物,陆钺往前捅,速度逐渐加快,他听季禺越来越大声的呻吟,还有自己撞击季禺菊穴发出黏腻潮湿的水渍声。润滑剂已经完全化开,在季禺的穴口积成一圈白色,随着陆钺的动作而变得更多。   季禺的敏感点被一直撞击,身体止不住地哆嗦,说话也断断续续:“够……了,够了……啊……”陆钺又一次狠狠地顶弄,季禺抬起腰,射出自己的第二股精液,他迷失在高潮里。他第一次做爱,就被肏得失去神志。   他已经高潮了,陆钺却还在抽插。陆钺还在他的耳边讲话,含住季禺的耳垂,湿热而低沉地问:“爽吗,小鱼?”   季禺只有以喘息回应,他的后穴还在被填满挺动:“你快点射出来……”季禺甚至带着哭腔,他的阴茎有些发痛,但仍流着透明的液体。他高潮完,肠道还在一下一下地收缩,把陆钺的阴茎夹得爽快。   陆钺伏着身体用力冲撞了好几下,最后往前用力一顶,释放地射出自己的精液。 第11章 谢谢   季禺醒来的时候,陆钺已经点了外卖在吃夜宵了。他手里还拿着炸鸡,见季禺醒来,朝着桌上的外卖对季禺扬了扬下巴。   也许是前期准备做得还行,季禺下地走路时只觉得股间有种异物感,并没有疼痛。他的腿间还黏黏腻腻,可看到了桌上的炸鸡,竟是要先洗手吃东西而不是去洗澡。   “干什么你,”陆钺把季禺的手拍开,像赶小孩,“先去把澡洗了,自己不觉得难受吗?”   季禺“哦”了一声,又看了看桌上的炸鸡,对陆钺请求:“你可不可以给我剩一点?”   “多着呢,吃不完。”陆钺觉得好笑,“像没吃过似的。”   季禺确实没吃过。他偷偷去吃的炸鸡都是肯德基的,而不是这种蘸酱的,加上杨英看得严,他基本没什么机会可以有吃垃圾食品的机会。有一回他趁着杨英加班溜到肯德基点了份吮指原味鸡,回家还要再硬吃完一碗饭省得杨英怀疑,结果千算万算他没想到杨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追问他哪里沾染的油烟味。杨英每次的态度,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吃垃圾的老鼠。   季禺去浴室洗澡,他刻意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因为他知道只要和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对视,他一定会看到一个陌生人。每当他在家中自慰完对着镜子,他像是脱离了自身的肉体审视镜中人,他感到陌生,感到罪恶,感到不知所措,这时他才会清醒,一下子回到这个需要禁欲的压抑的现实。现在的他靠肉体得到陆钺已经餍足,他不想破坏当下自己的心情,于是季禺只有选择逃避。   但是真好,他已经得到了陆钺。他品尝的和陆钺的情爱如同他认为最好吃的费列罗是一个味道。   季禺兴冲冲地回到大厅,捧起一块炸鸡就往嘴里送。他刚拿起一块,陆钺就把剩下的袋子打包扎起来。季禺疑惑地看陆钺,忽然感到委屈,但又觉得自己确实没理由蹭别人那么多吃的。杨英告诉他不能够白吃别人的东西,这点是有理的,他已经不够礼貌了,只好默默地低头啃手里的那块炸鸡。   陆钺察觉到季禺的眼神,回道:“我刚忘了,刚做完你还是别吃油腻的东西,会拉肚子的。”   季禺心想终于有一次可以不用担心受怕地吃炸鸡,结果居然是因为这个理由!他突然后悔自己要做爱了,否则做之前点外卖也是可以的,他有种自己亏损了吃炸鸡机会的失落。但他也只能把手里唯一一块炸鸡连筋也不剩地啃完,在去洗手的路上偷偷吮了吮手指。   陆钺感觉自己像在照顾一个小孩,以前他弟弟发烧的时候,他在弟弟委屈的眼神下把所有的糖果收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像操心自己的弟弟一样下意识地去照顾季禺,他一开始只是想玩玩而已。陆钺闭了闭眼,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在乎一件事物了,他一直以来都放空自己刻意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   季禺动了动在沙发上放空的陆钺,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纸盒两只手递给陆钺。   “什么东西?”陆钺接过东西要拆开,他看到季禺比他还期待拆开这个纸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屋子,陆钺拿出来看,这个小屋子是由很多用完的黑笔笔芯做成的。   “生日快乐!”季禺很开心,“我做了很久的小屋子,送给你。”   陆钺已经忘了今天是他生日,他也无暇顾及季禺是怎么知道的,一瞬间这四个字从季禺嘴里蹦出来他是有些恍惚的,自从他从家里搬出来,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久到今天他听到生日快乐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这个小屋子的做工乍一看就和小学生的手工作业一样,但小学生却也不能用黑笔笔芯组装成一间小屋子。陆钺仔细一看上面有些泛银的字还写着晨光考试必备。季禺很得意自己的礼物,他纯粹地认为礼物只有自己做的才最为完美和真心实意。他在制作这个礼物的时候千万遍想象陆钺收到礼物的神情,他做了多久,就想了多少次陆钺。   然而他忘了陆钺是一个把桌上的礼物全部扫进垃圾袋里丢掉的人。   陆钺把小屋子放在手上掂量,然后把它放回桌上。季禺看陆钺把小屋子放回桌上,才回想起陆钺给他费列罗的那一天,他说的那句话:“我又没让他们送。”他的欣喜就像被扫进垃圾袋的那些课桌上的礼物,转瞬间全部变成了垃圾。对于陆钺来说,或许自己就和那些送礼物的女生一样吧?季禺手无足措,只有低着头,他的拇指指甲开始无意识地抠着食指指腹。从一开始陆钺就告诉过他不要喜欢他,季禺想自己因为陆钺不拒绝他,而太过得意得寸进尺了。   至少还让我和他做爱就行,季禺绝望地想。   “谢谢。”陆钺忽然说。   季禺猛地抬起头。   陆钺继续道:“就摆桌上,当装饰挺好看的。”他带着安慰的口吻,季禺一紧张小动作就很多,而季禺自己没发现,陆钺全看在眼里。只是一句话而已,说出来少了季禺情绪低落的麻烦,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陆钺想。   果然季禺又活了过来,眼睛有了神采,他又开心起来,把桌上的其他东西收拾干净。他的脚步甚至有些轻快,去拿抹布擦桌子时都有些蹦跶,全然不像一个刚做完爱累得要死的人。陆钺看季禺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又扫了地板,打包所有的垃圾提到门口,比钟点工还勤快。   “我妈说当天的垃圾就不要放在屋里了,提到门口等我回家再帮你扔。”季禺说,“还有拖鞋,你也没有买,下次得买一双。”   陆钺就瘫在沙发上看季禺活动,他有一种异样的满足。他住的地方很久没有这样的人气,也很久没有人这样唠叨照顾他了,他是享受的。 第12章 是个乖宝   季禺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闲下来时才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散了架,他把自己累到昏睡过去也不自知。半夜醒来时,季禺发现自己被抱到陆钺的床上睡觉,而陆钺还在他旁边玩着手机。   他有些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爬起来。陆钺手指还在不停动着,他瞥了他一眼说:“醒了?”然后又继续投入他的游戏中。   季禺不敢打扰陆钺,只好又爬回被窝里躺好。他偷偷地往陆钺身上靠,陆钺沉迷游戏没察觉,季禺已经把身体都近乎要贴到陆钺的腿上。凌晨两点的房间是昏暗的,只有手机屏幕的光线投射在陆钺的脸上,其他一切事物模糊得令他有些恐慌,季禺这时才慢一拍地进入贤者时间。他是一没事做就开始胡思乱想的人,平时季禺都靠刷题思考来躲避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而现在他只有楞躺着发呆看陆钺玩手机。季禺自己没有智能机,这也是为什么他和别人有些脱节,被称作书呆子的缘故。他感到无聊,又被陆钺放在一旁,做完爱后刻意逃避的空虚此刻像潮水一样朝他扑面而来。   季禺做一件事是有目的性的,为了达到一个目标他会认真地付出直到成功为止,这种努力也同样放在他对欲望的追求上。陆钺是他得不到的人,就像摆在货架上的糖果,就算季禺得到吃掉,别人也可以得到一样的糖果,他绝无垄断的权利。他能做的只有在现在把糖果放进口袋里,精心护好不让别人夺走。至少他已经得到了陆钺的肉体,季禺在脑袋里给和陆钺做爱的待办事件打了个勾,下一个待办是追求陆钺和他谈恋爱……但这个目标似乎没有达到的机会了。   在陆钺身边他感到一种随心所欲的自由,这是他在家里所不能体会到的放松和愉悦。只要在陆钺身边就好,只要他还肯带他玩,一切就还有希望。他明白陆钺是个怕麻烦的人,谈恋爱这种事绝对会让他避之不及。陆钺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乎,甚至是对他自己,也不放在心上。陆钺的公寓尽管五脏俱全,却毫无人气,这里和季禺的家完全不同,以至于季禺第一次来时为没有拖鞋而感到震惊。尤其听陆钺说他冬天也是没拖鞋赤着脚走在地上时,季禺看来是家里必须有的,是对身体健康的东西和习惯,在陆钺身上和他的公寓里都看不见。季禺只有依葫芦画瓢,把杨英在家做的事在这儿能做的也都做了。他做得笨拙,一心想对一个人好,照顾把自己都不当回事的陆钺。只是季禺没想到,他把陆钺当块糖的同时,他也是杨英捧在手上怕坏了的糖。   季禺完全不敢想象杨英如果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的下场。他觉得自己只有在陆钺身边才不会显得那么无可救药,只有和陆钺在一起,一切杨英认为的糟糕透顶的事都能够带着陆钺理所当然的正确,这才能减轻季禺心中的罪恶感。   但他觉得空落落的。陆钺的随心所欲是他想学习模仿追随都得不到的,就算他贴得离陆钺那么近,也无法融入陆钺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几小时前高涨的情欲现在通通化为沉铁往他的心口上砸,一股无边的寂寞随着房间的昏暗侵蚀着他。季禺裹住被子把自己的头也包进被窝里,他在手无足措的时候就习惯把自己这样封闭起来,好像这样就可以隔绝掉一切烦思。   突然陆钺把被子掀开,把蜷缩在一起的季禺掏出来:“不闷吗?”他似乎赢了那场游戏,还很愉快,嘴角还微微勾着。   季禺仰头看他,眼神空洞带着疲惫,他不说话,手把被子扯回来。陆钺没察觉季禺的心情,又逗他似的把被子直接掀走放到一边,他玩够了游戏,终于想要休息,便顺势躺下来。   “我可不可以抱你?”季禺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问。   他没等到陆钺的回答,便往陆钺身上靠,陆钺没躲开,季禺就把手环上了他腰,像溺水的人抱住木头一样,狠狠地,拼命地不松手。   陆钺的身体很结实,腰上覆满了肌肉,散发着年轻人的气热。季禺觉得空虚,他只想抱住陆钺,紧紧地,好像要把他揉到自己的身体里,把陆钺填进心里那块空出来的无底洞。他的体型和陆钺差的太多,抱住陆钺好像攀附在他身上一样。陆钺好像察觉了季禺的心情,季禺不说话,他便也不做声,只是任由季禺抱着。   这个拥抱让陆钺想到了小时候,陆铄在睡前也是这样死死地缠绕着他不让他走。陆钺其实很容易就可以挣脱细胳膊细腿的纠缠,但他更多时候眷恋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季禺把头埋在他身上,陆钺摸着季禺的头,勾着他柔软的头发玩。   “我乖吗?”季禺没抬头,突然问道。   他听陆钺的声音经由胸腔闷沉地传出:“你这叫不乖?”   “你做的这些在我这算的了什么。”陆钺接着说,“你在我这儿永远都是个乖宝。” 第13章 你又不了解他   第二天季禺回家是陆钺送他回去的。   “想去那儿吃拌面顺路。”陆钺解释道。   并不是为了送季禺而找借口,陆钺向来是个不想做事就不做的人。他可以在周末两天都待家里叫外卖不挪窝,也会在心血来潮时想做什么就立刻行动。   季禺的家在老城区,教师新村的“新”是属于世纪初的新建房,十几二十年过去,这个小区已经变得很破旧,里面住的多是退休或者较老的教师。   “禺禺!”季禺刚下车时就听有人喊他,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专属杨英尖锐的说话声。   季禺定在原地不动,两手抓紧两肩的书包带,只把头微微朝声源处转。他在陆钺家的一点灵气,在听到杨英的声音后立刻消失殆尽,只剩下呆板的乖巧,甚至还有些瑟缩起来。   杨英正从对面市场过马路过来。她迈得大步,和季禺一样带着眼镜,他们的眉眼是十分相像的,但季禺更显柔和,而缺少杨英带有的威严。杨英的脸上满是看到自家孩子的温情,就连陆钺听见她的叫声,都能感到这种情感朝他扑来。   季禺看杨英越走越近,有些手无足措,他看了陆钺一眼,又马上扭转视线看向杨英,似乎已经为还没碰面的两人开始尴尬,不知接下去该如何是好。季禺对陆钺说:“你要走了吧?”又忙忙接上“再见!”大有驱赶他走的意思。   但陆钺没有动弹,直到杨英到了他的面前,他居然还和杨英微笑了一下。杨英不明显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也笑着回应,然后问季禺:“禺禺,你同学吗?”   季禺点了点头:“体育课期中考投篮,我投不中几个。今天和他出去练习,他是校篮球队的,很厉害。”   季禺用手背推了推眼镜,撒谎都不眨眼睛一下。这句话半真半假,陆钺看得出来季禺是个惯犯了,他的乖巧就如同撒的谎一样真真假假。像什么呢?陆钺想,好像那只他以前养的猫,偷了腥还要乖巧地趴在他腿边假装没干坏事。猫的温顺乖巧是真,偷腥的事也是真。   杨英对陆钺说:“禺禺体质弱,在体育上可能有些笨手笨脚,还得谢谢你帮禺禺了。”她笑得很温柔,全然是母亲关心孩子的爱意。   她捏了捏季禺的肩膀,继续道:“要是这孩子有你一半壮实就好。他平时不爱说话,也不知朝你道过谢没,要不上来咱们家一起吃顿饭再回去?还麻烦你载禺禺回家了。”   杨英待人接物十分客气,陆钺对这客套话招架不来,但他其实能体会到她对季禺母爱的密不透风,无论说什么都从季禺出发。季禺的母亲是和他的母亲截然不同的存在。   “谢谢阿姨,还是改天吧。”陆钺委婉地拒绝,全然看不出他在学校对老师的发号施令爱答不理的模样,“和季禺在一块很开心。”他带着调笑的意味,朝季禺挑了挑眉。   季禺想到了昨晚的事,耳根又红了起来。他掩盖地又扯了扯书包带,对杨英说:“他还有事要做,我们先回去吧。”   他说着帮杨英提起购物袋就走,也没再和陆钺道别。   回到家吃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杨英果不其然就问起了陆钺:“他成绩怎么样啊?”   “家住哪?父母是做什么的?”   季禺没有胃口地扒着饭:“我不知道。没问。”   “做朋友怎么连这些都不去了解呢?朋友就要知根知底啊。你这么天真,朋友要交好一点的,不然容易被骗。”杨英念道。   “这个同学看起来人很机灵,也很壮实,身体素质上你是应该跟他学学怎么锻炼。但我一看就觉得他是个乖张的孩子,你还是不要经常和他接触。”   “你又不了解他……”   “你了解了吗?你连他的学习成绩都没关心,我做了几十年老师,看过那么多学生了,多少也比你了解一些。”   “好的妈妈,我们吃饭吧。”季禺机械地把青菜夹起放进碗里,“等到体育期中考后,我就不和他去练习了。”   “还有刚才,你连和他说声‘再见’都没有,基本的礼貌呢?”杨英吃着饭想起这件事,又提了一嘴,“你这样以后出社会怎么办啊?见人都不说话,连最起码的客套礼貌都不学好……”   “好的妈妈,”季禺打断道,“下次我就记得。”他一粒一粒地嚼口中的米饭,只觉得毫无味道。他又想起昨晚的炸鸡,那种短暂又物质的快乐。   杨英对他好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否则季禺绝不会感到愧疚和自责。但这不透气的母爱又让他窒息,让他在心里放大每一分的欲望,只为了喘一口气。他在乖巧和叛逆之间来回周旋,只能用撒谎和演戏来掩盖他皮下的不堪,他也不知自己是真乖假乖,伪装到最后,季禺已经难以把自己和自己剥分开了。   但是陆钺说他很乖。回到房间,季禺想到昨晚的拥抱和话语,又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想到这里,他从抽屉深处掏出一颗费列罗。季禺小心地剥开金纸,把它夹进字典里,然后咬下一小口糖。   他的快乐和自由都是陆钺带给他的,每一次都是快乐,每一口都是幸福。   ——————   写到这里大家可能大概也许可以看出我想表达的一种矛盾和情感。一开始我只是想写一个场景或者表达一种情绪,所以想大概短篇就可以结束吧,因而这篇小说没有大纲,而正因为如此,很多地方的转折很生硬,剧情也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妄自猜测大家都是因为乖宝变坏的设定和肉看的(如果有不是我说声对不起!quq)而我一开始也确实想这么写,只是第一次写文,里面的角色不受我的控制发展……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在开头标注攻受属性的原因,因为角色真的有发展性和复杂性,而我太菜了,根本掌控不了他们orz   写的时候发现很多缺点,还挺自闭的,但是看到有人评论评票也会快乐,这大概就是写作的乐趣所在吧。不管怎样还是会坚持把这篇写完,能完成一件事对我这条咸鱼来说就很有成就感了。(突然哔哔了很多话,请大家见谅!) 第14章 那女的谁啊   现在季禺去找陆钺,都不需要假借发作业的理由。他自觉得和陆钺熟悉起来,已经习惯从后门进教室经过他的位置,刻意要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陆钺坐在最后,一人霸占了两个位置。一个位置靠窗,女生只要经过就可以随意放下礼物,因而那个位置满满当当地摆满了糖果和其他小玩意儿,靠窗位置紧挨着旁边的课桌,就是陆钺每天上课睡觉的地方。有时候陆钺睡着了,季禺就偷偷把陆钺放在椅子上的书包拿起来抱在怀里,坐在他旁边,对面前一桌子的糖果垂涎,接着再侧头光明正大地看陆钺对他垂涎。   有女生顺手把礼物放在桌上,季禺正好坐在那个位置时,他就死死地盯着人家。季禺一句话也不说,眼神却很怨怼,小半个月下来,陆钺桌上的礼物少了一大半。陆钺都看在眼里,但什么也不制止,季禺该坐坐不吵醒他就没事,季禺要在他面前一天经过一百次他也就看着他经过。   因为在实验班,班里的同学学习都自顾不暇,没人会在意年段第一的学霸为什么开始和陆钺有了纠缠,甚至有人暗自窃喜季禺可能因此而退步。大家都知道陆钺是靠关系进来的,在以学习为衡量标准的实验班里,同学们都尽量不会去招惹他。   季禺恨不得搬到最后一桌来和陆钺一起坐,但班主任绝对不会同意,而他也看不清黑板,只好放弃这个念头。他帮陆钺把桌子打理得整整齐齐,活活多出了一半的空间。只要陆钺的水瓶空了,他就积极地帮忙打水。陆钺是有水就喝没水作罢的人,平时他懒得排队去装水,有季禺后他连带着上厕所的次数都变多了。   “我妈说一天要喝够八杯水,”季禺说,“新陈代谢对身体好。”其实他还打着个小算盘,只要陆钺挪窝去上厕所,他就可以跟陆钺一起出教室了。   陆钺去卫生间,他就在隔壁水房排队装水。饮水机的水流小,排队的人很多。季禺把陆钺的运动水杯盖弹开又合上,合上又弹开,等得百无聊赖时,他总很想喝陆钺的水杯,含住陆钺含过的杯口。反正没人看他,季禺偷偷把杯口往自己嘴唇上送,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季禺差点把杯子摔掉在地上。他一手把水杯抱在了怀里,像受了惊抱着胡萝卜的小兔子。   他转头一看发现是叶琳舟,勉强对她扯了扯嘴角。   叶琳舟是季禺的小学同桌,也是他现在的同班同学。在杨英发现同桌小胖给季禺带糖吃,并且他的成绩很差时,她就联系了班主任要求给季禺换同桌。她是当时的班级第二,永远考不过季禺。这种情况从小学一直持续到了高中,导致叶琳舟心中总怄着一股气,发誓有一天要把季禺比下去。季禺并不知道叶琳舟对他学习上的较劲,也带着少女追求向往之人的情愫。他只是个书呆子,脑子里除了书就是陆钺,季禺对其他的事情并不在意,甚至有些迟钝。   “你又帮陆钺装水?”叶琳舟看见季禺手里的水杯。   季禺点了点头。   叶琳舟突然凑近季禺,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偷偷告诉我,你真的没有被他威胁吗?”她眼里满是担心,她觉得季禺这么乖的人,除了被威胁忍气吞声,否则不会做除了学习以外任何浪费时间的事。   季禺倒是有些意外别人会这么想,他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陆钺人很好的。”   叶琳舟有些狐疑,但看季禺的神情不像被欺凌的样子。她正想开口说话,就被阴影罩住,一只手从上方伸下来,把她和季禺隔开。季禺手里的水杯被取走了,他急忙转身,发现是陆钺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   “慢死了。”陆钺眼里满是不耐烦,“别排了,走吧。”   陆钺人高大,他一进来,水房立刻就显得拥挤起来。年段里大家基本都认识这位随性帅气的男生,他们眼光齐刷刷地投过来时,才发现年段第一的学霸也在场。陆钺拿着水杯出去,季禺也就跟在他身后,活生生的一个小弟模样。   陆钺没有往教室的方向走,而是走到了最近的一个楼梯口要上楼。他们的班级在七楼最高层,再往上走就是天台了。但平时通往天台的门都是锁着的,因此没有人会上来。   “要上课了,我们不回教室吗?”季禺尽管这么问着,还是跟着陆钺到了天台门口的平台上。   陆钺没回答他,反而问了别的问题:“那女的谁啊?”   “叶琳舟。”季禺有些紧张,陆钺很少问一个人是谁,他生怕陆钺对叶琳舟感兴趣,“我们认识很久了,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她的性格。”   “那你觉得我喜欢什么性格的?”陆钺弹开杯盖,仰头把剩下的水喝完,好像给季禺一口水的时间回答问题。   季禺脑子里乱了起来,他一边想陆钺不会真的喜欢叶琳舟吧?一边看到陆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也忍不住跟着吞咽了一口水。   他没注意到陆钺向下瞥了他一眼。季禺还沉浸在自己混乱中时,陆钺俯身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   季禺被这突然的吻定在原地,僵直得一动不动。这里还在学校,老师从楼梯上来抬头随时可能看到他俩。陆钺手捏着季禺的下巴,让他的嘴微张,把刚才喝的水渡进季禺的嘴中。但季禺已经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吞咽,一部分水就顺着他的嘴角和嘴唇流了出来。陆钺两瓣嘴唇含住季禺的下嘴唇,温柔地舔舐着他,好像他除了接吻不做别的事情。   季禺眼神乱飘,想推开陆钺,又舍不得陆钺这样的温情。但同时他又害怕临近上课老师走上来,只好朝陆钺眨眼,让他赶紧结束。   这时铃声响了,“铃——”地一声像是炸在季禺的耳边。季禺简直要跳起来,他推着陆钺的胸,却使不上劲。季禺只觉得这铃声响得漫长,陆钺还吻着他,直到息声时,他狠狠地吮吸了季禺的嘴唇一下,才放开他。 第15章 要吃吗   季禺的嘴唇被吮得微微红肿。他把嘴边的水渍用袖子抹掉,好像这样就能掩盖刚做的事。季禺支支吾吾地说:“要……要迟到了,快回教室吧。”然后撒腿就跑。明明他和陆钺做过更过分的事,但却在此时此地害羞起来。   他跑回教室,脸上的热气都还没散开。老师还没到,叶琳舟看到季禺着急地闯进教室,奇怪地盯着他。但季禺抬起手臂盖住了嘴巴,好像用袖子擦脸颊上的汗,他心里害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来。   老师走进教室后,陆钺才大大咧咧从后门走进来一把拉出椅子坐下。   这一节课季禺罕见地走神了。他在想陆钺到底什么意思,却始终弄不明白。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不做爱的时候接吻,这样的吻就好像陆钺喜欢上了他一样,可陆钺之前却又明确拒绝过他……他并不知道陆钺喜欢什么性格的人,只知道他之前交往过一个很漂亮的学姐,但学姐毕业后他们似乎就不了了之。   季禺想自己大概不是陆钺喜欢的类型。他的情商没有智商那么高,在感情的事上他愚笨地在原地打转,和自己纠缠不清。他很想像探究问题一样,去找陆钺直来直往问个清楚,但又担心直接地询问和回答会打破他们现在的关系。直到下课放学,叶琳舟回去时路过季禺的课桌,问季禺说话,季禺才暂时从混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你真的没事吗?”她盯着季禺有些微肿的嘴唇,带着怀疑的眼神。   “没……真的没。”季禺略微侧过头不让叶琳舟看他,眼神躲闪,“放学了,再见。”   季禺把书收拾好一股脑塞进他的大书包里,拉起拉链。他没再看叶琳舟,而是回头望陆钺还在不在教室。陆钺在睡觉,他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睡不饱,只要是在下课,季禺总看见他趴在桌上。   季禺到陆钺旁边坐下,发现今天桌上的糖又多了一条费列罗。这次的费列罗有三种味道,棕色、白色和金色的包装纸都有。自从上次他吃了陆钺给他的糖,他对费列罗就有特殊的喜爱,巧克力的甜度让他在品尝时有足够的愉悦。季禺轻轻把糖拿起看包装袋,他想要知道另外两种是什么味道。   “要吃吗?”陆钺突然发声问道。   季禺没想到陆钺醒着,赶忙把糖果摆回原地。   “不了。”季禺推了推眼镜,好像他对糖果并不在意。   “真不吃?”陆钺又继续问,然后伸手从桌上把费列罗拿走,“那我吃了。”   比起想吃糖,季禺更不想让陆钺吃别人送的糖,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只好抿了抿嘴唇,整理陆钺仅过了一天就乱七八糟的课桌。   陆钺拆了经典口味的费列罗,一口就塞进了嘴里。他把金色的锡纸几下折成了一朵玫瑰花,顺手递给季禺。   “喏。”   陆钺折的锡纸花小巧精致,季禺把玫瑰放在手心上,赞叹道:“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你得吃了才能折啊。”陆钺示意季禺吃巧克力。   季禺撇了撇嘴:“这是别人送你的。”   陆钺才知道季禺忍住诱惑不吃糖的原因:“这是我买东西凑单的。”   “要不下次我们再折吧?”季禺舍不得动陆钺送给他的东西。   “下次就算了,我不爱吃甜的东西。”陆钺说着,从抽屉又掏出一条费列罗,“还有呢,都给你。”   但季禺还是舍不得,这是陆钺第一次送他东西。他把巧克力放书包里,像藏宝贝一样:“还是下次吧。”   他把书包背起来,站起来等陆钺。   “你今天又不回家了?”陆钺问。   “嗯。”季禺脸又烫起来。   这些日子来他们已经约定俗成。季禺跟杨英说要晚自习,但在老师那儿并没有报备,因此晚上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只要季禺不回家,也不去图书馆,陆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要么带他去玩,要么就到陆钺的公寓去。陆钺答应要带季禺玩,就不会食言,这种答应更像在带小孩玩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他们玩着玩着就到床上去了。   “那走吧。”陆钺提起自己一本书也没装的包,这书包和季禺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季禺的书包带子勒在肩膀,沉重的书包吊在他的身上,让季禺微驼着背。季禺习惯性抓着两边的带子,驮着满是练习册的书包,配上他带的黑框眼镜,确实是不折不扣书呆子的模样。   没有人会怀疑季禺的乖巧。也没人会想到季禺这样的人,在背地里是怎样的放荡。 第16章 这里只有你   在陆钺的公寓里,季禺可以淋漓地宣泄他的欲望。   现在他的手环住陆钺,像小狗讨食一样向陆钺索吻。陆钺还坐在床沿,季禺把一只脚的膝盖抬起,跪在了陆钺的两腿间,刻意地用膝盖摩擦陆钺的下体。   季禺来到陆钺这儿,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怎么这么浪。”陆钺忍不住道,但看到季禺的脸通红,又觉得他有些色厉内荏。   “这里只有你,”季禺用虎牙咬了咬下嘴唇,“没有别人看得到我。”   说罢他又凑上前去吻陆钺。接了那么多次吻,季禺还是没有多大长进,他撬不开陆钺的嘴,只好一下一下用舌头舔着陆钺的嘴唇。他吻得温吞,一会儿含陆钺的唇瓣,一会儿又好像没找准地亲他的嘴角。   “你怎么没反应……”季禺有些埋怨陆钺,他以为自己的技术还是没有提升,不服气地含住陆钺的唇珠吮吸。   这下陆钺才一把抱起季禺。季禺坐上陆钺的腿,才发现他早就硬了。陆钺的欲望顶着季禺的腿,季禺两腿岔开,勾住他的腰,不知有意无意地扭了扭下半身,磨蹭陆钺的勃发。   陆钺拍了季禺的屁股一下:“别乱动。”说着他按着季禺的头亲了上去。   他把舌头探进季禺的口腔中,搅缠着季禺的舌头。舌吻的水声啧啧作响,只要陆钺主动,季禺就瞬间成为缩头乌龟不敢动弹了,方才的主动好像都被他吞了进去。   陆钺一边吻季禺,一边两只手伸进他的裤子里。他的手揉捏季禺身上唯一比较有肉的地方,留下五爪的红印,白嫩的臀肉从陆钺的手缝中透出。季禺的内裤绷着他的性器,他忍耐不住动了一下,碰到陆钺鼓胀的下体。   陆钺把季禺的裤子褪下,卡在季禺臀下腿根部:“自己扩张都做完了,还穿什么裤子。”他让季禺起来把裤子脱了,语气中也带着点难耐。   季禺刚才从浴室做完准备出来,不好意思光着屁股,于是又穿回了原来的校裤。现在性致上来了,他才火急火燎地觉得脱起来不方便。季禺踩着裤脚差点把自己摔到,幸亏陆钺扶了他一把。   陆钺顺势扶住季禺,把季禺揽到怀里,让他再次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低头和季禺面对面,猛地对视上竟然有些面热。季禺的眼睛是纯洁干净,因为刚才的亲吻还带着些湿润,像一汪清泉一样,他清澈的眼瞳里倒映出陆钺的脸庞。陆钺看得出那里的爱意,而这样全心全意地对他地痴迷,恰恰是陆钺难以招架的。   他像是逃避什么一样,用手盖住季禺的眼睛,却又给了季禺一个轻轻的吻。陆钺把季禺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一手从他的后脑勺向下拂过季禺的脊梁骨,又伸到季禺的胸前蹭过他的乳尖。季禺感受到痒意,受不住地动了动,他的手抱着陆钺的身体。他感到自己像在被陆钺拥抱,这让他有十足的安全感。   季禺的润滑做得很充足,陆钺很轻易地就探进了两三个指头。中指伸进去再往里的地方,陆钺微微曲起指头,碰到一块凸起的硬处,季禺就像鱼儿打挺一样蹬了下脚。   “嗯……”季禺呻吟出声,又马上咬住自己的嘴唇。他意识到房间里只有他身上发出的声音,是润滑的水声,有娇滴的呻吟。陆钺给他做扩张,他呼吸的热气打在季禺的脖颈,让季禺有些发颤。季禺全身上下都在发烫,此刻的他被欲望攫住了。   陆钺硬得很彻底,他坚挺的欲望和季禺硬起的阴茎靠在一起。他的马眼怒张着泛出一点液体,季禺还隐约可以看见粗壮的性器上盘覆的青筋。季禺的性器没有陆钺那么粗长,陆钺的甚至大到有些骇人的地步。季禺两只手握住他俩的阴茎,互相撸动摩擦着,但只是隔靴止痒,他身体里的空虚需要陆钺来填满。   陆钺伸手要去拿床边的安全套,季禺把头埋在陆钺的胸口,不敢看他,像撒娇一样试探地问:“可不可以不戴套?”   “我想要你射进来。”   “射进去清理很麻烦的,”陆钺说,“我可懒得帮你清理。”   这话听起来十分冷情,但季禺却没想那么多,只为自己终于可以吞到陆钺的精液感到开心。   “我自己清理。”他一口回答,然后很自觉地抬起自己的屁股,一手扶着陆钺的阴茎要往他的后穴塞。   陆钺也忍了很久,便一鼓作气直接把性器顶了进去。他的蘑菇头挺进季禺的肠道,刮过季禺的敏感点,季禺就忍不住叫了起来。   “好了……啊……”   “我还没都进去。”陆钺也被季禺紧湿的肠道绞住,难耐道。   “嗯……可是已经很深了。”季禺喘着气说,他的敏感点被陆钺一直挺进的阴茎摩擦。他还不敢完全坐下去,两手放了些力道在床上撑着,他怕自己一松手,就会有什么事情失控。   陆钺手握着季禺的腰,手指摩擦着他柔软却没有赘肉的肚子。不上不下的滋味往陆钺难受,陆钺不是善于忍耐的人,他径直把季禺按了下去。   “啊——”猛地落下让季禺感到自己被陆钺贯穿了,他甚至有些尖叫出来。他的敏感点被狠狠地擦过,性器瘫软在前面一下一下地渗出液体。   陆钺向上挺着腰,一下一下捣向季禺的后穴深处。他没戴套,整根性器被季禺温暖潮湿的穴道裹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越用力顶,季禺就叫得越大声,他的手指抓着陆钺的后背,两腿要绷直,脚趾头也蜷缩起来。   季禺的性器挺立起来,他的东西被顶弄得一摆一摆,甩出清亮的液体。陆钺的速度逐渐加快了,季禺也忍不住这灭顶的快感,紧缩肠道。他不住地呻吟着,也听到陆钺在他耳边厚重的喘息声。   “嗯……”季禺哼着,迷迷糊糊还要找陆钺的嘴亲。他无力地掰着陆钺的脸,然后把嘴巴往他脸上怼,只蹭了陆钺满脸的口水。   陆钺看季禺全然已经失了神,还下意识找他亲嘴。他看季禺的模样可爱,眼角微红,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用力地顶弄了好几下,又退出来一点距离,在季禺敏感点上用力猛肏。   季禺被这突然地进攻肏得又尖叫起来,肠道猛烈地抽搐紧缩着,前面的性器猛地射出精液。陆钺又挺腰往深处肏了十几次,一股热流喷向了季禺的后穴深处,陆钺的精液射了出来。 第17章 你喜欢我吗   季禺抱着陆钺,头埋在他的肩窝喘气。等他缓过劲来,又不好意思从陆钺的身上下来了。陆钺的东西还埋在他的身体里,季禺不敢动,怕动了陆钺的阴茎滑出,里面的精液也跟着流出来。   陆钺的手握着季禺的腰,蠢蠢欲动,季禺的后穴实在太舒服,让他忍不住想要再来一次。他微挺着腰,一下一下慢慢耸动着,季禺察觉了他的意图,忙忙推开他的肩膀。   “不要了。”季禺眼角发红,说话还带着媚意,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我等会儿还要写作业。”季禺发现陆钺根本没听他的话,“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   “好啊,那我们去洗澡。”陆钺手端着季禺的臀部,径直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   季禺惊呼起来,他这下更是不敢动弹:“别,你先放我下来!”   陆钺每走一步路,里面的粗大就顶向季禺的穴道深处。季禺嗯哼着欲拒还迎,他的重量带着他往下坠。他害怕自己掉下去,更害怕陆钺的东西直捅进更深的地方,只好抱住陆钺的脖子,脚缠住他的腰。他刚释放出的欲望又被陆钺勾起,倦意和情欲在他的体内乱撞,一阵一阵地侵袭着他。   陆钺把季禺抱到浴室的洗手台上,张开他的双腿,用力猛肏着。他的胯骨撞向季禺的腿根部,腹部的肌肉紧绷着,上面泛着光,也不知是沁出的薄汗,还是沾上季禺性器渗出液体。   季禺晕晕乎乎地把那一层液体抹开,胡乱摸着陆钺的腹肌,羡慕且痴迷。陆钺一把拍开季禺的手:“别摸。”他被季禺的手摸得发痒,体内的欲火大有被季禺的手点燃的趋势。季禺一旦沉浸在欲望中,就浪得和平时截然两面。   陆钺刚才射进的精液还在季禺的体内,他每一次顶弄都发出咕叽的水声,肏得季禺的穴口环着一圈白沫。他看见镜子中沉迷欲望的自己,闭了闭眼。陆钺很久没看到如此不受控的自己,平时他的冷淡和满不在乎,在季禺的勾引下破裂得只剩下锐利的占有欲。   “小鱼。”陆钺附在季禺的耳边叫他。然后他猛地把季禺转了个身,季禺的敏感点一下被这个转身用力滑过,失声叫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地被转过去,半睁着眼被陆钺掐住下巴抬起头。   “小鱼你睁眼,”陆钺凑在他脸边低沉道,“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陆钺说得温柔,手却依旧用力捏着季禺的下巴,话语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迫意味。   季禺听他的话对焦镜子里的人,一眼就看见一个满面潮红的自己。他连自渎后都不愿照镜子,怕看见精神与肉体分离的自己,更何况现在正在做爱的时候。他不敢看,又阖上眼,他不认识镜中的人,不愿意面对镜子赤裸地面对自己的欲望。   但陆钺不罢休,有意地往他耳朵里吹起说:“你知道你现在多诱人吗?”他的舌头往季禺的耳郭里舔弄,随着他和季禺交合的频率。   “我可真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季禺听见陆钺说喜欢,又控制不住把眼睛睁开。他看到镜子里的陆钺和他一样,化身为欲望的走狗,心里不由自主泛出甜意。但他无暇想那么多,又被陆钺顶得呻吟起来。   浴室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刚才陆钺打开了洗浴的开关,水淅淅沥沥从喷头上方落下,蒸腾出一片雾气,把他们笼罩在迷蒙当中。这时候他们已经换了个姿势,陆钺把季禺压在墙上,顶着季禺圆润的臀部。季禺已经不知道自己射了没有,或者射了几次,他满身满心的酥意,只有无力地受着陆钺摆布着。他半张着嘴,小巧的红舌隐约吐露,眼里尽是春意。季禺瘦弱的身躯显得生涩,一点也不知迎合陆钺,皮肤被热水冲刷得白里透红。他不住的流露出呻吟,像个荡妇,又像个刚被开苞的少女,没有人能够像季禺一样把浪荡和青涩结合得如此和谐完美。   陆钺快速顶弄着季禺,也不管季禺能不能承受得住,一想到这样的季禺只有他能看见,身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满足。他想到白天的那个女生离季禺那么近,便忍不住想把他俩分开。他现在连那个女生的名字都记不起来,只能回忆起那个女生看向季禺的眼神,就如同季禺看他一样,充满着爱意,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陆钺手掐着季禺的乳尖,重重地揉捏着他的胸脯,胯下还不停止撞季禺的下体。季禺被肏得战栗,总想转身抱陆钺,他不想面对冰冷的墙壁看不到陆钺的脸。但陆钺却按住他,不住地往他娇柔的穴道里顶弄。   陆钺的身躯庞大,像是要把季禺笼罩住,他覆在季禺的后背,脸蹭着季禺的脸,问季禺:“你喜欢我吗?”说着他肏得更用力,直顶着季禺的敏感点研磨。   “嗯……喜……欢,”季禺带着哭腔回应,“我……啊……最喜欢……你了。”他是下意识地喊出这句话,就算在没有神志的时候也能吐露出自己的声音。   陆钺把季禺转过来,抱着他,把季禺微长的刘海撇到一边,亲他的眼睛。一下一下的轻啄着,然后亲到他的嘴唇,扫荡季禺湿热的口腔。   “好。”陆钺回应道。   但季禺已经被他猛烈地肏弄肏失了神,热水从他们头顶冲刷下来,也带走季禺射出的液体。季禺不知道自己丢了几次,他的阴茎很痛,已经射不出东西来了。   他的穴道在高潮时一直收缩,绞着陆钺的阴茎。不知过了多久,季禺才感觉到陆钺射了出来,热意充斥着他的后穴。他的手指抓着陆钺的背部,身体倚靠在他身上,已经无力动弹了。 第18章 怕什么   难得陆钺问季禺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季禺却不敢答应了。他从浴室出来看见手机里杨英十几个未接电话,他的心就开始慌乱起来。陆钺问他,他也不说,只是支支吾吾,他内心有一种奇怪的自尊,不想让陆钺知道杨英可怖的性格。   他不敢回杨英电话,只有火急火燎地回家,强打精神开门。然而杨英不在家,他看了看时间,在餐桌边坐了五分钟,才按下拨号键。手机里传来忙音,季禺挂下电话,就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杨英第一眼看见季禺,先是放松,而后又紧绷起来发出尖锐的声音:“你跑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妈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不接?”   “我去学校接你,老师说你也不在教室,你怎么回事?”   季禺一手开始不自觉地抓着衣角,另一只手的拇指要放到嘴里咬,就被杨英吼了一声:“手那么脏还放嘴里,多大了!”他又马上放下手,局促地坐在位置上。   他很累,身心俱疲得连谎言都不想编造,他想说能不能不要再说话了?然而他看见杨英发红的眼角,她微张的嘴喘着气,一手撑在桌上,便嗫嚅地把话吞下。   “教室太吵了,我去图书馆自习的。”季禺终究还是撒谎了。   “早跟你说在家自习,偏要去学校,图书馆晚自习也有开放?”杨英没有发现谎言的漏洞,实验班的学生是不可能吵闹的,“我和你们刘老师有多担心你知道吗?打电话也没有接,差点把妈妈急坏了。”   “以后还是不要去学校了,晚上一个人搭公交回来也不方便。学校食堂也和外面吃的快餐差不多,还是妈妈辛苦点在家做饭好了。”杨英的口气缓和下来,不再像刚入门时那么咄咄逼人。   “在学校可以问老师问题,”季禺挣扎着吐出一句话,“在家读不下。”   “以前就可以,现在怎么不行?还是你在学校有什么非见不可的朋友一天到晚要黏在一起?”杨英后一句话问得蹊跷,她向来知道事情保留七分只问三分,季禺没想到她对付学校同学的手段也用到了他的身上。   他从小到大都讨厌杨英这种问法,他好像从来没有被杨英信任过,虽然他确实做了一些事隐瞒了她。他其实很愤怒,为什么妈妈从不会全心全意地信他?杨英发现了什么?季禺垂下眼,不看杨英:“我的朋友没来晚自习,我就是一个人。”季禺也向来说三分实话,陆钺确实没去晚自习。   季禺扯起书包背回房间,他能察觉杨英注视他的眼神。他今天疲倦得不想伪装自己,便不再说一句话,“啪”的把房门关上了。季禺没有发现自己的转变,但杨英却察觉到了季禺的变化。以前的季禺绝对不会对着杨英甩门,也不会摆出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脸色,她的孩子一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学坏了,杨英十分笃定。   季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此刻什么也不想做。现在静下来,他才后知后觉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前几个小时他有多愉悦和忘我,那么现在他就有多消沉和颓废。因为晚上射了太多,他的阴茎微微发痛,这让季禺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受到了损伤,开始害怕起来。他知道自己身体并不如同龄人那么强健,但会这么脆弱吗?他不想让杨英带他去医院,杨英,他又想起了他妈妈,忍不住叹一口气,把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好像这样就可以和现实所有的一切隔绝。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晚自习,他担心自己没有和陆钺更多接触的时间。季禺想了很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便爬下床打开自己的抽屉。   抽屉的深处是陆钺给他的一条费列罗,还有他给自己买的一盒。他舍不得吃陆钺给他的糖,就买了一盒替代品。季禺拆开一颗糖,尝试着折金玫瑰,但他做不好,甚至一不小心把纸撕坏了。烦透了,季禺把纸撕碎,又一把揉成小团,他嘴里含着糖是甜蜜的味道,可心口却像被塑料纸盖住一样烦闷。   吃完糖要刷牙,他上床时又想到杨英小时候对他说会蛀牙要刷牙的教育,赌气地直接上了床。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无意义地按键,翻看自己和陆钺的短信,然后手指迟迟停留在陆钺手机的拨号键。季禺舔了一圈牙齿,搜刮了甜味,还是算了。他把手机放在了床脚。   季禺很晚才睡着,以至于早上他破天荒地起晚了。但杨英做的早餐他必须吃完,只能坐在餐桌前扒拉滚烫的稀饭。吃饭的时候杨英总是喜欢盯着季禺的脸看,她带着温柔地巡视季禺,好像昨晚他们之间快要一触即发的争吵不复存在。   “昨晚没睡好吗禺禺?”杨英往季禺的碗里夹蛋,装作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句,“我昨晚打不通你电话,就去房间看你有没有带手机出门。”   一口蛋黄卡在了季禺的喉咙里,他有些预感杨英接下去要说的话。   “你抽屉里的糖怎么那么多?谁给你买的巧克力?”   “自己买的。”季禺不顾稀饭的烫,一口咽进嘴里,他知道杨英可能不会信他,尽管这是一句实话。   “自己给自己买那么多巧克力?我以前不是跟你说不要吃糖吗?蛀牙了怎么办?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护啊。”杨英又开始碎碎念。   季禺看了眼时钟,着急地吃完最后一口饭,“嗯嗯”了几声,急忙去赶公交,杨英在他身后喊需不需要载他去学校,他逃也似的关上了家门。   但季禺还是迟到了,他等下一趟公交花了很长时间。这是季禺人生第一次迟到,迟到的人只能站在教室后门等老师准许进来。他站在后门被巡班的年段长经过看见,脸上火辣辣地体会到一种游街的羞耻。季禺扯着书包带,垂着头,从烦躁到丧气,他替自己觉得委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什么事都像要和他对着来,他眨巴眼睛,甚至有种要哭的冲动。   突然他的书包被人提了起来。季禺扭头一看,发现陆钺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教室。陆钺把他的书包提起来,放在自己位置上。   “重不重?”陆钺的声音被盖在朗读声下,“再背就要驼背了。”   因为他的位置就在后门,就算陆钺迟到罚站,也等于在自己的位置上站着。陆钺毫不在乎地站在后门,丝毫没有迟到的反省。   “迟到而已,怕什么?”陆钺捏了捏季禺的肩膀。 第19章 去云山   季禺抬头刚想对陆钺说几句话,班主任就朝他们走来。季禺做好被老师骂一顿的准备,结果老师并不提及迟到的事,反而问季禺昨晚到哪儿去了。   “我去图书馆了,”季禺把昨晚的谎言又搬上来,“对不起刘老师。”   问季禺昨晚的事不止班主任,在下课时季禺的后桌也问了他。   “你妈妈打了刘老师好几个电话,所以刘老师在教室问大家有没有看到你。”   季禺想象了那个场景,脸直烧起来,除了学习,他在别的事情上低调得毫无存在感。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也不清楚杨英昨晚突然给他打电话做什么,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他拥有那么多个美好的晚上,今天就要结束了。   尽管教室有了些讨论,然而陆钺却对这件事丝毫不问,季禺不清楚陆钺知不知道这回事。   他对陆钺说:“我以后晚上都不能去你家了。”   他希望陆钺回应点什么,而陆钺只是点了点头,不做任何表态。这时季禺才明白他在陆钺的生活里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些什么话,但已经失落得脑子一片空白。一直以来都是他要求去陆钺家,他的主动现在看来十分可笑,也许他在陆钺的眼中只是一个想学坏求人肏的书呆子。   可就算这样他也依然想和陆钺待在一起,之前他拥有的轻松与快乐不能否认,他所有的糖和情感都是陆钺给予他的。他好像一个丧失尊严的人,抱着陆钺的腿求他不要把他踢开。   “你之前说带我去玩还作数吗?”季禺手抠着指甲,假装随口一提。   陆钺好像丝毫没有体会到季禺的情绪:“你想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带上我就行。”   “你可以出来?”   季禺听到这句话瞬间绷紧了自己,可他看陆钺的神情只是问了一个正常的问题。但就算这么寻常的问题,季禺也回答不上来。   “我……尽量,你可以告诉我。”   “好啊。”陆钺答应,就好像随口答应他晚上一起吃饭一样漫不经心。   晚上陆钺给季禺发了条短信。   「四点 教师新村站等我」   季禺正想自己有没有理解错时间,陆钺紧接着又发来一条。   「凌晨四点」   陆钺可真机智,季禺从没想到还可以凌晨偷溜这一出。他甚至连陆钺要做什么都不问,马上就回复道「好的。」,仿佛第二天连课都不用去上了。   季禺甚至没怎么睡着。他担心三点的闹钟太大声会把杨英吵醒,又想陆钺可以带他去做什么,迷糊中大脑又跳到了他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是因为单纯想反抗杨英还是追求陆钺,最后他在两点五十五分清醒过来关掉了闹钟。   连打开水龙头都不敢用太大的水流,季禺洗漱完把饭桌上的早餐包和牛奶放进包中,收拾完书包。他发现时间还没三点半,只好在书桌前拿起英语书背单词,从抽屉掏出一颗费列罗吃。他背十个单词就扫一眼时间,终于等到了四十五分,才蹑手蹑脚地背起书包,手握着钥匙要出门。   害怕杨英发现,不管发现什么事,都会令季禺本能性地恐慌。像做贼一样提心吊胆,他知道杨英的睡眠并不好,但也相信杨英绝不会怀疑到他会半夜三更出门。季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摸到门口,连打开门用到钥匙发出的金属碰撞声都令他心惊。他出去关上门时插入钥匙把门锁锁舌扣缩住,小心翼翼地盖上门放开钥匙,才舒了一口气。   他飞奔下楼,没几分钟就跑到对面的车站等陆钺。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排列着伸向远方。季禺第一次看到凌晨的城市,陌生又新鲜,偶尔远方传来汽车经过的马达声,却也仿佛过滤一般恍惚穿过他的耳边。   陆钺是踩着四点到的。老城区在夜晚没什么车辆经过,因而一辆电动就会显得惹眼。季禺等了四五辆电动经过,才终于等到他。   季禺一脚跨上车,期待地问道:“我们去哪儿?”   “去云山。”   季禺想了好多地方,最后猜测的是酒吧,却没想到陆钺要带他去这个市郊的小山上。   “那去做什么呢?”季禺继续问。   没成想陆钺回答:“也不做什么,到了看看。”然而这个回答也确实是他的风格了。   云山的海拔有些尴尬,作为公园太高,作为景区太矮。平时登山有石阶可以踩,但杂草也在初夏茂盛得割人。这时候没有人会到这儿,山上很黑,泥土的腥湿味和着未知生物的叫声甚至有些瘆人。   然而陆钺似乎并不怕这些,他拿手机照明,另一只手伸向季禺。   “路很滑,小心点。”陆钺嘱咐他,他好像来了很多次,轻车熟路的。   季禺牵上他的手,全心全意地跟着陆钺。他的手渗出些汗,想要挣开陆钺的手擦掉,却被陆钺紧紧握着脱不开。   虽然拿手电照路,路也看不清全部。有时候没有石阶,人踩上去泥土潮湿松软,有种不踏实的塌陷感。说安静也不安静,绕过半山有山泉漴漴声,风吹树叶声,脚踩泥地声,各种声音都有,可却仍是静。   季禺不知自己走到哪儿,只被陆钺一路牵着,虽然有安全感,却也有未知的迷茫。陆钺不说一句话,他也找不到话讲,只得沉默一路,听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他感到自己被包在黑夜中,所有的感官都钝化了,除了陆钺牵着他的那只手。   季禺忍不住扯了陆钺的衣角懦懦问:“要到了吗?到底去哪儿呢?”   山路似是没有尽头的,黑也没有形状。手触不到的,眼望不着,才是未知的恐惧。季禺听自己的声音都闷了起来。   可陆钺不回答他,仍是牵着他的手往山上走。 第20章 好像私奔一样   路上陆钺时不时地停下,等季禺休息一会儿,才继续爬。季禺已经喘得说不出话,他缺乏锻炼,等爬到了山上,汗水也濡湿了后背。   他们到了山头,天已经灰黑,不似凌晨时一样漆黑了。但季禺仍然看不清陆钺的神情,陆钺一直不说话,季禺隐约察觉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于是借着手机的光亮想偷偷观察他。   突然陆钺绕到季禺背后,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连同季禺的身体和双臂一起箍住,把季禺钳制了起来。季禺一开始愣在原地,不知陆钺想做什么,直到陆钺的手越捂越紧,他再也吸不进一口气,季禺才无力地挣扎起来,想要摆脱陆钺的束缚。   但奇怪的是,随着季禺开始反抗时,陆钺马上就放开了他的手。   “哈……”季禺大喘一口气,下意识地要远离陆钺,“你干什么?”   “杀人,然后把你抛下山毁尸灭迹。”陆钺没有感情地说。   “我不信。”   “你这么瘦小,我随手就能控制住你,然后把你从山上推下去。”陆钺继续道,“半夜三更,没人知道。”   季禺开始有些被陆钺冷淡的语气吓到,后退了几步:“可可是……我们难道不是来看日出的吗?”   陆钺一把抓住季禺的手,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带。季禺被这猛然的动作吓到,眼睛紧闭。他的手臂被陆钺执得发疼,眼角的泪水沁出,也不知道是生理性的还是恐慌的眼泪。   “哭什么,”陆钺用手抹掉季禺眼角的一滴泪,“骗你的,我们就是来看日出的。别再退了,再退真掉山下了。”   季禺埋怨地看了陆钺一眼,赌气地挣开他的怀抱。   “我知道你骗我,但是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地说话。”说完他觉得自己的口气太过强硬,又补上,“可以吗?”   季禺受不了陆钺对他突然的冷落:“从刚才上山,你都不说话,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   “嗯,”陆钺停顿了会儿,“你不该跟我出来。”   “你不会想说好孩子不应该三更半夜出门,不应该到处乱逛吧?”季禺担心陆钺会说出和杨英一样的话语,那么他会失望至极。   “当然可以,只是不要随便信任我,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陆钺说,“有时候你看我,好像全心全意地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也没想到今晚你会出来。”   他把季禺被汗水沾湿的碎发往旁边拨:“我哪有那么好。”   “很好啊。”季禺着急地替陆钺争辩,“从来没有人带我玩。”   季禺很享受陆钺对他的抚摸,他的头往陆钺的手掌上蹭了蹭,这是温柔又厚大的手掌。身体孱弱的他一直以来都向往这样充满荷尔蒙的男性,他们强壮不倒,拥有强健的体魄,可以这样爱抚他,照顾他。他仿佛可以从这样充满温度的掌心中得到力量。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季禺望向陆钺的眼眸充满笃定。   他们坐在山头的大岩石上,季禺从书包里掏出牛奶面包递给陆钺,两人望着远方的天空。   “还不是来看日出的。”季禺咬下一口面包,轻哼道。   “没有日出。”陆钺说。   “你怎么知道没有?”   “因为多云,我们刚才出来都没看见月亮,日出就更不可能了。”   季禺有些讶异:“那你带我爬半天的山,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我一开始就跟你说到了看看,也没说一定有日出。”   “哦。”季禺有些失望,但也强求不了陆钺给他变出个太阳来。   “你是为了看日出出来,还是跟我出来?”陆钺觉得季禺好笑。也难怪季禺失望,毕竟陆钺并不是在意结果的人,有些事他只是突然想做,就乘兴做了。   “你自己刚才还说不要跟你出来呢。”   季禺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眼巴巴地望着远方,看天渐渐地亮起来。   像是水墨画一样,一墨七色,黑也会变淡。原先的黑夜自是沉下去,另一边天亮起来,世间万物也都隐隐约约看见了轮廓。   “好像私奔一样。”季禺突然说,“如果你可以一直这样带我出来就好了。”   “不想在家里,就总想着有人可不可以把我带走。”   从这个家带走,从这样的处境离开。   “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一个鬼屋里。我妈妈扮鬼抓着我不放,然后你把我带走了。”季禺自顾自地说下去。   “编的吧?”陆钺轻笑,“编个梦骗我带你走?”   “所有的梦不都是大脑编的吗?”季禺扭头看陆钺,“那你带我走吗?”   “我把你带走关起来,锁在另一个屋子里,走不走?”陆钺问。   “只要离开家就好。”   只要是你就好,季禺在心里悄然补充到。   陆钺没有接下话,只是盯着灰茫茫的前方道:“天快亮了。”   季禺被陆钺一说,也跟着他没有目标地望眼。天空还很朦胧,可以看见一片雾白。空气里有露水和青草的味道,山林渐渐吵闹起来,最清脆的是鸟叫声,它们的叫声越发响亮,划破了整座山的宁静。   天全亮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复苏了。他们在最高峰可以俯瞰到整个城市的模样,季禺不得不承认就算没有看见日出,这样的体验,也是和每天六点他听见闹钟下床上学所截然不同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在凌晨出门,就为了看一次没有太阳的日出。   太阳就埋在云后,闷热潮湿,夏季快要到来了。 第21章 对不起   「妈妈,今天学校有领导要下来检查,我被安排要早点到学校打扫卫生,所以先走了。我带了桌上的面包和牛奶当早餐。」   他们七点左右就到了学校,季禺给杨英发完短信,才松一口气感到事情完成了。教室还没人,季禺把书包放在自己位置,拿着英语书坐到陆钺旁边。   陆钺罕见地在写数学题,他睡不着又玩不下手机,便拿题目出来做一做涂一涂。陆钺其实很聪明,只是他并不想花时间在学习上,时间久了落下的知识多,一时间要补也跟不上进度。最近他们在学立体几何,陆钺觉得有意思,便听了一些能做点题了。   季禺从来没看过陆钺认真的模样。陆钺向来吊儿郎当,除非他想去做一件事,才会打起点精神。他的手很宽厚,以至于握笔时季禺甚至替那只细笔感到委屈。陆钺的面部轮廓分明,鼻梁挺拔,他坐着不动,纯黑的眼眸看向试卷给人以十分认真的错觉,然而陆钺在几何图形上写写画画,才完成一道基础题。   季禺怕伤到陆钺自尊,小心翼翼地提出:“你不会的可以问我。”   他往陆钺那边坐要看题目,陆钺正好扭头,鼻尖擦过季禺的侧耳。他的嘴唇在季禺的脸颊上一触即离,季禺知道那是陆钺唇珠圆润肉感的触碰。陆钺下意识地头往后仰,季禺被这意外的轻吻偷袭得愣了神,眼睛不自觉地盯着陆钺的嘴唇看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季禺眨了眨眼,身体往前去追逐陆钺后退的嘴唇。他的眼眸里盈满羞涩,却夹杂着一丝狡黠。与季禺涨红的脸相反的是他大胆的举止,在清晨空荡的教室里接吻,初夏的凉风侵袭拂过面庞,每一秒和陆钺在一起的时光他都弥足珍惜。   教室外传来有人经过的声响,但季禺脑中已经炸满了在教室接吻的刺激,其他感官都失灵了。陆钺本想提醒季禺,但看清了那是谁,却放任了季禺亲吻他。   喜欢季禺的那个女生,她此刻站在教室后门,眼睛瞪得通圆满是难以置信。也许叶琳舟是愣住了,她不做声,陆钺自是不让季禺知道。他带着警告意味地瞥了叶琳舟一眼,一手按住了季禺的后脑勺,在她的注视下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叶琳舟离开,季禺也不知道后门曾有人经过目睹了他从未给别人展示的另一面。陆钺把季禺后脑微翘的发尾压下,像是在抚摸他的头。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让叶琳舟知道季禺喜欢他,让她挫败,使陆钺有种坏人得逞的愉悦。他知道这是他的独占欲在作祟。   上课时季禺睡着了。一整晚没睡,再加上剧烈的运动,季禺在亢奋消失后,更大的疲倦席卷了身体。他被困意袭击,直到下课铃响声吵醒了他,他才知道自己居然在课上不自觉的昏睡过去了。头一次上课睡觉,季禺心虚地抬头看讲台上老师还在不在,正巧和刘老师对视上。刘老师朝季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找他。   刘老师关切的目光和他妈妈如出一辙:“季禺,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状态不太好。”   季禺唔唔了几声,推了把下滑的眼镜,不敢直视她:“最近有些累。”   “学习和身体,还是身体比较重要。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妈妈也很担心你。”   “晚自习的事情你妈妈和我聊过了,这几天我会好好整顿教室纪律。”刘老师说,“你可以继续来晚自习,不用去图书馆了。”   季禺一听老师的话,着急起来:“不是刘老师,这和大家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容易受影响。”说到底教室吵闹只是他编造的谎言。   季禺不知道自己在刘老师这儿就是一块宝,刘老师需要季禺保持好成绩:“你不要为大家开脱,我也很久没整顿纪律了,说到底还是我对大家太放心了。”   她收拾了讲台上的课本,着急去上下一节课:“回去好好休息,知道了吗?下礼拜又要月考了,身体好才能发挥出好成绩。”   季禺不知道刘老师会怎么整顿晚自习的纪律,一个人的谎言害整个班级都要受了罪,他开始自责起来。他只是没想到杨英和老师还有联系,为什么杨英对他的控制如影随形,就连他一向认为是和家隔绝的学校,也会有老师给他承受不住的关照。   一整天季禺都没怎么好好听课,一方面他觉得自己都会了,另一方面杂乱的思绪纠缠着他不放。他其实能够察觉到,自己和陆钺待在一块后已经不那么专注学习,但他在学习上还是拥有别人不可得的自信。只是季禺不敢肯定在陆钺和杨英之间盘旋的自己能撑多久,他在随心所欲和循规蹈矩之间游走,战战兢兢,生怕下一秒就坠落在悬崖当中。   放学季禺收到了杨英的短信,她告诉季禺会在校门口接他回家。季禺失落地从后门离开教室,陆钺看他经过拍了他的书包一下,说了声“拜”。季禺想停下和陆钺说几句话,然而看见叶琳舟正站在后门走廊不知等着谁。季禺还不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他只是单纯有些害怕叶琳舟的洞察力,只好和陆钺说了“明天见”,便背着他的大书包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叶琳舟追上季禺和他并肩。但叶琳舟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和季禺走到停车场快到校门了,还是想不出一句开场的话来。   眼见着快出校门,叶琳舟一急就冒出话来:“你和陆钺是什么关系?”   季禺猛地停下脚步。他在想她是什么意思,叶琳舟想追陆钺吗?或者叶琳舟知道了他和陆钺的关系?季禺下意识两手又扯住书包带:“没什么,算朋友吧。你有什么事?”   叶琳舟冲动之下直言:“我今天早上看到了……”   季禺听到这句话瞬间慌乱,表面上还装傻道:“早上看到……什么事情?”   叶琳舟不好意思把她所见的说出口,她甚至为这样的季禺感到脸红。   季禺心里戒备起来:“你会告诉老师吗?”他虽然了解叶琳舟的性格,但还是十分担心,他知道自己承担不住事情的后果。   “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叶琳舟听了季禺的话生气地喊道。   “对不起。”季禺急忙道歉,“我只是担心,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叶琳舟替自己委屈,算了,就当是自己瞎了眼了。季禺不就是学习好了点,自己总会考赢他的。   她“哼”了一声:“那你放心好了。”说完不再理会季禺,自顾自地走了。   季禺看见了叶琳舟快要掉下的眼泪,便不敢上前去追她。他知道叶琳舟是个好强的人,一定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哭的样子。季禺现在整个人混乱不堪,他甚至因为懦弱而伤害了一个女生的心。假如是陆钺他绝不会这样,他会坦荡地承认,而不是打马虎眼。   他对自己失望至极,没成想走出校门,还有杨英在等着他。   杨英一开口,他就知道今天自己的状态只会更糟糕。   她说:“禺禺,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女生是不是你的小学同桌?”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第22章 怎么了   聊什么?当然是不能说。谎言层层叠叠已经掩盖了原始的目的,季禺不得不编造,且必须编造。他害怕,一想到杨英可能的反应,他就只能战战兢兢地继续这份撒谎的罪恶。   他的想法最初是那么简单,和陆钺在一起,要得到那份觊觎已久的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已经不受季禺的掌控了。   “叶琳舟说下周月考要考赢我,她找我下战书。”季禺胡诌了一个和学习相关的谎言。   “是吗?”杨英似是不信。季禺猜她确实不信,但有说总比沉默来得好多了。   杨英说:“我对你的成绩从来没失望过。”   季禺不再说话了。   他一天的情绪摇摆不定,或者说和陆钺在一起后,他的情绪就变化得很快,不再像以前毫无波澜的死水一样。如同能量守恒,他总觉得在极大的快乐后,会有更沉重的心情等着他。而他不知道这样的压抑和他得到的幸福能不能持平。   当他从书包侧兜掏出金玫瑰时,季禺想也许是可以的。这可能是陆钺放学拍他书包偷偷放下的,陆钺说他不吃糖,结果还是给他折了一朵玫瑰。一星半点的快乐,都能让季禺的心情起死回生。   不知是不是季禺晚上太久没在家里和杨英吃饭,他感觉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很是奇怪。这让季禺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那件事。他舍不得吃糖,也不敢让杨英发现小胖每天带糖给他,就把糖都藏在床垫下面。直到有一天杨英说要洗床单,让季禺当着她的面拆被单给她,季禺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他看着杨英亲手掀开床垫,十几颗色彩斑斓的糖果就这样直接地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下。季禺后来反复地回想,他很肯定杨英早就知道,而她就等着这一刻,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记住,让他不再敢吃糖。   季禺想杨英肯定一直都把所有事情默默地看在眼里,等着事情暴露的时候,她才能名正言顺地履行母亲的职责,以此好好教育他。而默不作声只会让季禺更加恐慌。   学校在每次正式考试前都会有温书假,在家的日子只会让季禺更加惴惴不安。他就这样捱到了月考。   按照成绩的排名,叶琳舟就坐在季禺后桌考试。以往每次考前她都会毫无意义地问季禺复习得怎么样,而这次叶琳舟看到季禺,反而瞪了他一眼:“让我别告老师,你自己去告老师,季禺你真太令我失望了!”   季禺从来没做这回事,他糊涂了。而他也不知道叶琳舟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踏进了教室等着发试卷。但卷子发下来后,他脑子里充斥的并不是解题思路,而是叶琳舟的事情。他想来想去只能猜是杨英又去问了老师什么,导致了叶琳舟被谈话了。   连带着写作文他都划了好几个错字,他已经心不在焉,只想着考完怎么给叶琳舟道歉。收卷后,他追着叶琳舟要和她说话,但叶琳舟一路没理他。直到回到教室她好像才缓和心情:“我知道你要干嘛,我就是早上看见你气不打一处来冲动说的。想来也是你妈妈去告的老师。”   “对不起。”季禺只能反复说这句话,“我没告老师,对不起。”   “罢了罢了,反正我妈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她根本就没当回事。”   季禺立马抬头看叶琳舟,喜欢?他的确猜是杨英告的状,却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这么一说季禺才彻底明白叶琳舟之前为什么生气,他更加感到歉意,只好继续道:“对不起!”   叶琳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也从未告诉过季禺她的心意,只是一直找季禺比较成绩。但现在她已经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了:“啊!不说了!我今天考得不错心情好,你趁我现在还没很生气快走。”   季禺嘴上只会说“对不起”,心里却近乎要崩溃。尽管叶琳舟已经原谅了他,他却不肯放过自己。事情一步步发展到现在,他无所适从地彷徨在原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他想要的东西一直都那么简单,为什么却总要他那么难受呢?   这时陆钺刚从考场回来,他拎着书包走来一把搂住季禺的肩膀问:“怎么了?”   叶琳舟看见他俩在一块就觉得碍眼,她故意刺激陆钺:“我刚找季禺表白完呢,你来做什么?”   陆钺挑了挑眉,他看季禺一直垂着头不否认,就把季禺的头按下直揉头发,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季禺满腹的话语想和陆钺说,最后却只轻轻地说了句:“没事。”   大概这些琐屑的纠缠在陆钺眼中都不算什么。   下午考的是数学,季禺坐在考场中看着眼前的数字,几何图形,文字,每一样他都熟悉,却没有一样能进到脑子里去。以前他的脑中只被书和知识占据,现在却有其他的思绪野草一样蔓延,侵占他的大脑。   他强迫自己动笔,条件反射地给几何图形画辅助线,机械地完成一道道题目。他写完一题算一题地解决问题,连检查也没有,完成最后一道题放下笔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丝毫没有算出压轴题的喜悦。解决数学问题算什么呢?都是勤练动笔,计算就能得出的固定答案,季禺想或不想,答案都固定在那儿。可就算他能解决最难的题目,能够成为年段第一,却在生活的事上手无缚鸡之力,在面对喜欢的人时束手束脚。说到底自己也确实只是个书呆子罢了,季禺无力地想。   然而他想不到自己连书呆子也做不成了。   月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季禺不知道连学习都不能做好的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第23章 他后悔了   他不敢回家,但又不敢不回家。家校平台一定已经把成绩单发到了杨英手上,季禺背着书包等公交想借口,却发觉这是他第一次没考第一。他压根想不到别的理由,因为他的成绩在杨英眼里已经成为理所当然,而季禺对自己也向来充满自信。可确实他还是退步了,这是不可挽回的事实。   季禺没有看到陆钺,他本想着如果能和陆钺说说话,让陆钺再揉一下他的头发,也能让他些许安定下来。可陆钺早退了,悄无声息地,季禺放学时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走一步拖一步地挪向公交站台,看着停停走走的公交,一个念头就冲撞上来:要不搭着公交走吧,随便哪一辆,谁先到就上去,走到哪里算哪里。可等了许久,远远地驶来一辆公交,竟还是回家的那一路。司机已经认识了季禺,他开了门,最终季禺还是上车了。   回家时杨英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前,她不说话,季禺就沉默地吃着饭。杨英看着季禺吃完,才终于开了口:“这次月考考得怎么样?”   季禺想,杨英早就收到了成绩单,何必再来问他?他从入门就闷着口气,心里已经开始对杨英无声地反抗。偏偏要等他吃完,做什么还要凌迟不干脆利落地问呢?   但他还是垂着头回答:“不太好。”   “我看了你们老师发的成绩单了,你这次退步得让我太失望了。”杨英终于开始了她的教育,“第十一名,整整十名!上个礼拜我还对你那么信任……”   季禺眼神放空,他很想啃指甲,但又害怕激怒杨英,只得继续拿食指抠着拇指的指甲。只要忍过去,让她念完也就完了,季禺尝试着屏蔽杨英说的话,可那些尖锐的声音仍是要强硬地刺进他的耳朵里。   “是因为去晚自习的原因吧?你们老师根本就没管班级是不是?她作为一个班主任这么失职。”   别说了,求求您,季禺鼓膜一阵阵地被敲打,杨英还在喋喋不休:“我还问了她,她说你最近和那个叫陆钺的走得很近,是不是他也影响了你?想来想去和年段倒一混在一块,能不退步才怪!”   季禺心里崩溃,不要提陆钺,这和他没有关系,他想回击杨英,一时间竟发不出声来。他低头沉默了那么多年,不反抗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他害怕杨英,不知道害怕什么,就像兔子见到狮子本能地不敢动弹。他不敢出声,嘴巴张张合合,一个词也吐不出来,所有的话语都黏在喉咙,要吐出一个字来,却想干呕。   “这次的第一名是叶琳舟吧?你的小学同桌学习真的不错,就是从来没考赢过你。我上周看到你们放学走一块就觉得奇怪,妈妈没有怀疑你早恋,但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有什么心思都要放一放。”她这时候又摆出一副慈母的姿态。   杨英不提,季禺也就暂时想不起来,而一提到,季禺就觉得愤怒,对叶琳舟的歉意和杨英的不平全涌了上来。不要再牵扯到别人了行么?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让她考第一的?妈妈怎么想也不觉得你会退步……”   季禺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嘴唇咬出血来,刺痛让他清醒过来,他的理智已经被体内憋着的火气都蒸发了,那股热气顺着喉咙,终于让话语冲了出来。   “别……别说了!求求……你了!快闭嘴!”季禺断断续续地逼出这几句话来,“我退步,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别再……说了!”   他费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唯唯诺诺地应道“好的妈妈”这样的话。而杨英却对季禺十分震惊,她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说:“禺禺,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季禺红着眼瞪了杨英一眼,回到房间锁上了门。   他扑倒在床上,把头闷在枕头里。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说出了口,窒息了一阵子,季禺开始感到后怕。一时冲动他撕毁了自己的面具,明天乃至以后要怎么面对杨英呢?他要怎么办才好……他茫然失措,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还在为刚才他做的事而感到振奋。这种感觉莫若说是反抗释放的快意,那股快意驱使着他,蛊惑着他,快离开。   只要离开了,就不用想怎么面对杨英了。季禺下这个决心,就好似喝了酒一样亢奋不止。他借这冲动收拾了书包,把抽屉里的费列罗和玫瑰都放进了书包里,他等待午夜的到来,等待杨英睡去的时刻。   十二点整,季禺背着书包离开了家。   走在空荡的大街上,季禺如获新生一般吸了口气。路灯一如既往地亮着,昏黄的光晕排列着指向远方。   季禺先想到的是去烧烤店。他每天放学搭公交从那儿经过,都能闻到炭火升起的香味。他背着一个大黑书包游走在街口,但没有人觉得他怪异,黑夜包容了一切,凌晨狂欢的人们完全不会在意今天街上是否多了一个离家出走的人。   他到店里点了十几串烧烤,又向老板要来一听啤酒,拉着小塑料椅坐在街边,一边喝苦涩难喝的啤酒一边听旁边的人划拳讲故事。酒一点也不好喝,可他却记得上次在陆钺家喝完酒后飘忽的快感,他仿佛要刻意去追求,去放空自己。季禺配着烧烤喝完一听啤酒,脸已经通红。他打了个酒嗝,去找老板结账,旁边一个早已喝醉的人还笑着调侃道:“现在的学生可真了不得……”   杨英从来不许季禺吃烧烤,现在季禺吃完了,大有种报复的快感。季禺想今天就要把所有杨英不允许的都做了。他得意洋洋,整个人泡在一种虚拟的快感中,他逛到了商业街的麦当劳,又点了甜筒和麦乐鸡。其实季禺一点滋味也尝不出来,他心里有股执着,只有吃到了才肯罢休。他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及自己已经圆撑了的肚子,机械地把那些东西塞进嘴里一口一口地嚼着,而嚼着嚼着,他的眼睛就有些酸涩,像喝了醋一般。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   午夜的街上一片寂静,季禺走在路灯下看自己的影子变长又变短。他背着书包,后背已经被汗水濡湿了,闷了好久的天气,就算在凌晨也不见得凉快多少。季禺去便利店买了一瓶果酒,蜜桃味的酒喝起来竟然比汽水还要好喝许多。这个味道让他想到了小时候他看别人喝的芬达,也许那时候他向往的味道就是现在这样的。   可是他感觉不到满足,再多的东西也填不下心中的裂缝。好像有无形的蛛丝裹住他,让他烦闷让他窒息,却仍有风空落落地吹进他的心口。   季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陆钺的公寓下。他到陆钺的公寓门口,想要按门铃,才猛地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凌晨,陆钺很大可能已经睡着了。他只好放下书包坐下,声控灯暗下来,走廊只有窗口能够看到外面投射进来的微光。季禺把头埋进膝盖里,他想了又想自己,始终是无解,无论是对杨英还是他自己。   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害怕杨英已经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尽管他今天破釜沉舟地跑了出来,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其实很害怕,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勇气。现在冷静下来,他只想要一个人,可以在他的身边,听他讲讲话,或者坐在他身边也好。   季禺想顶多陆钺出来骂他一顿了,他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个漆黑的走廊。他起身按下了门铃,屋内传来了声响,又回归了寂静。季禺又按了几下,站在门口等了十分钟,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他开始慌乱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求救一样地拨陆钺的电话,可陆钺关机了,没有感情的女声回响在走廊,季禺按下挂机键,又给陆钺发了好几条短信。   「你在家吗?」   「可不可以回我一下呢?」   「我是季禺。」   「陆钺你可不可以有一次回应我呢?」   「……」   陆钺什么回复也没有。   季禺又按了几下门铃,终于放弃地坐倒在地上,重新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那一刻,季禺坐在地上,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跑出来,后悔自己和杨英吵架,后悔自己成为自己。他想了很多如果:如果自己没有吃那颗糖;如果自己没有看到那份报纸;如果自己没有手淫;如果自己没有认识陆钺;如果……他能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洗刷干净,从身到心都冲洗一遍,像滤网过滤渣滓一样把自己过滤干净,那么他能不能重新回到什么都还没做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健康,还一无所知,还单纯美好,还会信奉杨英的话如整个世界,那他就不会退步,还是那个书呆子,不会成为现在的“坏小孩”。   如果他没有吃那颗糖,那么现在的他一定截然不同。   可他还是想要糖果。那份美味在得到后就不会轻易忘记,遇到陆钺后的所有事他都舍不得抛弃。   他想到了以前自己偷偷买的棉花糖,那么白那么蓬松。他把竹签插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等着杨英出门再吃掉它。可季禺不知道,棉花糖会被太阳晒化成糖水,所有的糖果都会融化。他期待那颗糖越久,越舍不得吃的糖就越会过期。   但就算季禺冒着身体不健康的危险,最后也都会把它们都一一吃掉。 第24章 让我误会   季禺抱着书包,靠在陆钺公寓的门睡着了。有风的声音,还有偶尔电梯间的升降声,季禺都听得清,可却没有力气睁眼抬头。他不知自己迷糊了多久,直到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叫他:“小鱼?”   季禺抬不起头,脸还埋在书包里,他知道是陆钺,他想原来他并不在家。幸好是陆钺不在家,而不是不理他,可季禺的背已经弓得发硬,想要使力却难以动弹。   “季禺你怎么在这儿?”陆钺从电梯间出来就看见有人在他家门口,他定睛一看发现是季禺,一时间有些诧异。陆钺叫他,可季禺没有回应,他蹲下身摸了季禺的头,叫他醒醒,季禺才闷哼着慢慢抬起被书包压出红印的脸。   陆钺身上还有浓重的酒气,他一说话,酒气就浓烈地喷向季禺:“能不能起来?”他问着,就伸手揽住季禺的身体把他抱着站起来,季禺才缓慢地摇摇头。   “待了多久了?”陆钺继续问,但没等季禺回答,就知道时间只长不短。   他听季禺说:“两点左右。”   又听他委屈地说:“我等了你好久,按了好多次门铃,你都没出来。可是我没地方去,只好坐着等你。”   “要是我一直不回来呢?”陆钺好像没有在意季禺的委屈,“你就一直在这儿?之前跟你说不要太信我,你……”   陆钺叹了口气,似乎无奈,却又像舒出一股怒火:“你提前跟我说也行,这样乱跑!”   昏暗的走廊,季禺看不清陆钺的神情,他急急地想跟陆钺倾吐自己刚才的事,只觉得陆钺最后出现就好:“也没多久,只是没想到夏天的晚上也会这么冷。”   可陆钺却问他:“为什么不待在家里?”那质问的口气,让季禺猛地想到了杨英,他瞪大眼睛看陆钺,可陆钺背着光,面容模糊。   “我……”季禺被陆钺的语气吓到,支支吾吾,“我……跑出来找你玩……”他不敢说出真正的理由。   陆钺不说话。他喝了很多的酒,情绪并不平稳。他刚才看季禺一动不动,就本能地害怕出了什么事,那股担心却在听季禺不以为意的抱怨中转化为了愤怒。季禺越是迟缓遮掩,他越是生气,他知道季禺等了他很久,可他没有觉得感动,反而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今天的日子里。   他的脑袋被酒精麻痹,脱口而出:“我有让你来找我吗?”   季禺懵了。他难以置信陆钺说的话,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好像疑惑又好像要掩盖什么。他听到这样的话,才明白自己在陆钺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地位。也许是陆钺最近对他太好,让他迷失了得寸进尺,是他误解了陆钺,可他还是更加地委屈。他又眨了眼,想扼制那股酸意,却把眼泪带向了睫毛和眼眶,流出了泪水。   他和杨英吵架的时候没哭,等陆钺绝望的时候没哭,可在面对陆钺咄咄逼人的话语下,终于承受不住。他的眼泪像夏季暴雨的雨珠一样大颗地、滚烫地滑落下来,渐渐地汇成一道道泪流。   季禺说:“没、没有。可是……”   “但是……你之前,” 他说得哽咽,上气不接下气,所有的想法都在一瞬间想要挤出嘴边,却杂糅成没有逻辑的话语,“你为、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   “都、怪你!”他极少说出这样任性的不像自己性格的话来,可他已经哭得失去了理智,“你让我、让我……误会……”   季禺的眼睛升起一股雾气,他把眼镜摘下,用手背抹掉眼泪,抽泣着,带着鼻音说:“那我、我……走就……是了。”他一手提起自己的书包,可却脱力了提不动,手臂被书包带勒出一道红痕。书包很重,他的手臂却纤细消瘦,好像随时要被书包的重量扯断骨折。   陆钺看到季禺的反应,大脑缓慢地转过弯来,他喝醉的脑袋才迟钝地意识到刚才说的话给季禺带来多大的影响。   他见不得季禺哭。   陆钺手忙脚乱地把季禺的书包一把拉起背上,然后粗笨地伸手去抹掉季禺的眼泪。季禺的脸被泪水淌过湿而滑腻,脸颊又红又烫,泪水仍然止不住地落下,好像要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流个干净。他控制不住自己,越是眨眼想要忍耐,眼泪越是不要水似的往眼眶涌。   “对不起小鱼,”陆钺抱住季禺,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对不起。”   “别哭了,我们不走,这就进屋。”他说得温柔,季禺听了这样的话,泪水反而更抑制不住。   陆钺粗糙的指腹擦过季禺的脸颊,要擦拭那些眼泪。他看着季禺,心里鼓鼓胀胀,复杂的情绪一戳就要流出。他用手覆盖住季禺的眼睛,然后低头轻吻了季禺的额头。   他想,真是太像了,尤其是哭起来的时候。他的弟弟一哭起来,也是这样默不作声,直到忍不住才让自己发出细小的啜泣声。   季禺的眼睛,那么像陆铄,圆圆的眼型就像一小汪浅水洼,里面尽是澄澈和干净。他一望向陆钺,就直直地映出他的狼狈与不堪。 第25章 陆铄   陆铄从小就是个乖宝宝。他总能让偶尔回一趟家的陆宇松抱着他哈哈直笑,每当这时,赵澜才会凑上前去虚情假意地和陆宇松凑得一副圆满家庭的模样。   然而陆钺很清楚赵澜。   赵澜生陆铄生得辛苦。本身赵澜就是个吃不起苦的千金小姐,她生过陆钺后就发誓再也不折磨自己,然而听闻陆宇松在外面做的事,便又咬牙打算生一个绑住他。赵澜没有自己的工作,她从小被娇生惯养,本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富太太继续高枕无忧的生活,却发现现实如此残破。   她生陆铄的时候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醒来的时候只有宋姨和陆钺在身边,陆钺开心地把陆铄抱给他妈妈,而赵澜一把掐住了陆铄的脖子。   陆铄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讨赵澜的喜欢,然而他好像从不在意赵澜的态度。每当赵澜从舞厅和麻将桌回来,他还会迎上前去问妈妈吃过饭了没。他甚至在陆宇松回家时更加卖力地讨好他,借此让赵澜也凑过来。被爸爸妈妈抱住的陆铄说他很快乐。   陆铄也很喜欢陆钺。他从来只有在陆钺这儿才能得到正常的亲情,这样的亲情是相向的,陆钺也是如此疼爱他。陆宇松经商应酬养小三偶尔在家,赵澜逛街跳舞搓麻将晚上回家。在家照顾他们的只有宋姨,父母能够带来的关照和亲情,陆钺一点也体会不到。以至于他看到杨英对季禺的关爱时,竟对这样的母爱有一丝的向往。没有人照顾他,陆钺自然也不那么照顾自己。宋姨并不能把他们照顾得周全,反倒是陆铄喜欢学小大人一样督促陆钺。   “哥哥,快来吃饭啦。”   “不要赤脚在地上走路,快穿上鞋啊。”   “哥哥时间到了快睡觉,我们要早睡早起。”   说着陆铄便跳上陆钺的床。他喜欢抱着陆钺的手臂睡觉,把额头搭在他肩膀。陆铄的呼吸透过衣服,带着热意,痒痒地拂过陆钺的心。   “哥哥我是讨债鬼吗?”过了一会儿陆铄突然问。   晚上赵澜喝醉酒回来,看见陆铄在大厅看电视,便冲着他直骂:“讨债鬼。”   “别听她的话,大人的嘴骗人的鬼。就算你是讨债鬼,我也巴不得你来讨我的债呢。”   陆钺发现他手臂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他知道是陆铄在哭。陆铄很少哭,大概是今天他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他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抽一抽地说:“妈妈说她还不如不生我。”   陆钺握紧了拳头,他沉默片刻,又松开手去摸陆铄的头:“你还有哥哥喜欢你啊,宋姨也喜欢你。”   陆铄听陆钺说话,把眼泪全蹭在陆钺的袖子上。他哼哧哼哧地爬起来,抬头看陆钺,很认真地一板一眼地说:“我也喜欢哥哥。”他刚才哭得小声,结果陆钺一看他红肿的眼睛,才知道陆铄哭起来是没什么声音的。他好像总是偷偷地忍着,直到受不了了才会求救一样的找陆钺确认,寻得一份安心。   陆钺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开始在季禺身上寻找陆铄的存在。再也没有别人比季禺更像陆铄了。   一样瘦小的身板,故作成熟地念叨,满是小孩子的脾性却强装稳重。陆钺一开始遇上季禺,只是好奇他书呆子的行为,他想是哪来的莺莺燕燕,玩腻了也就罢了。而越接触,他却越发觉他们俩的相像。季禺让陆钺穿鞋吹头,一本正经地说话时,总让陆钺恍惚。这样的恍惚让他回忆起陆铄,这令他心焦。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对待过自己的生活,自从陆铄死了以后。   在陆钺去上初中寄宿时,百年不见地接到了赵澜的电话,让他赶紧来医院。他到时陆铄在抢救室里,他听赵澜前言不搭后语,只得去问护士,才知道陆铄高烧到近四十度被送来医院,输液被输了青霉素严重过敏了。   “我哪知道这小子青霉素过敏啊……”陆钺没有说话,而赵澜却有些畏惧他,自己念念叨叨,“宋姨也不在,你爸电话也不接,我就一个人。”   “体质这么差,半夜突然站我床前吓我一跳,说自己不舒服要受不了了。”   “够了!”陆钺的声音在走廊回响,他一想到陆铄那么善忍,那么害怕赵澜不高兴还强撑着到她房间叫醒她,就知道陆铄痛苦到了什么境地。   他心里只有满腔的怒火:“你算是什么母亲?连陆铄青霉素过敏都不知道!”他来回地走动,又急又怕,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孩子,能做的只有在门口等待。   他们等到天明,赵澜已经在椅子上躺着睡着了。医生出来告诉满眼血丝的陆钺抢救失败了。陆铄本身身体并不好,高烧了许久才送来医院,又输了有快半瓶的药才发现患者不是睡着而是休克……陆钺听不清后面的话,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   陆铄上周还在他走之前抱着他的脖子说:“哥哥等你周末回来,你带我出去玩!”而现在他躺着,身上盖着与他的体型并不匹配的白布,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陆钺把白布掀开,看他浮肿的身体,陆铄从来没这么胖过,尽管那是因为肿胀。他全身都是小红疹,紧闭着双眼,陆钺再也看不见里面的自己。   没有了陆铄以后,陆钺更是自暴自弃起来。在高中被陆宇松买进学校塞进实验班,也搬到了外面一个人住。没人管他,他更是过得随性,对一切事物都漫不经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看起来自由,可他心里知道自己的自由只是漫无目的的,如同一只苍蝇在混沌的日子里乱撞。   直到季禺突然拦住了他。他请求陆钺带他去玩,他眼神里的期待让陆钺一下子就想起了陆铄。但他刻意不去想陆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已经开始像照顾弟弟一样对待季禺了。   但他清楚季禺和陆铄不一样。当他开始厌烦叶琳舟出现在季禺身边时,陆钺就意识到,他是喜欢季禺的。无关乎他的弟弟,只是因为那是季禺。季禺对他的迷恋,季禺的单纯和放荡,认真与小心翼翼,都让陆钺不由自主地想勾起嘴唇,想捉弄他想亲吻他想把季禺搂在怀里抚摸他。   不过亲情和爱情,任何情感陆钺都疏于表达,他并不知道季禺一直都患得患失。   今天是陆铄的祭日,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到山上陵园去看他。他知道家里人没有人会想起陆铄,陆铄只有他自己了。陆钺从山上下来,又去了酒吧喝酒,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也更没想到季禺会在他家门口等了他一个晚上。   他的情绪本就不稳定,想到季禺这样等他,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在乎,又让他想起了陆铄。万般的思绪涌上,混着酒精冲向大脑,陆钺没有控制住自己。   季禺哭出来的时候他慌乱了。   陆钺很久没有这么手忙脚乱,就像打破了一件易碎的琉璃,他很久没有这么笨拙过了。   ——————   No,不是替身!   交代一下陆钺的过去,其实前面有很多地方暗示了陆铄的存在,可能写得不明显大家没发现。 第26章 我也喜欢你   季禺已经止住了哭泣,然而仍控制不住自己打着哭嗝。陆钺把他带进房间,让他坐下要去给他倒水喝,季禺却拉住陆钺的衣角,缓慢地说:“要做爱。”   陆钺担心季禺的状态:“先去喝杯水吧?哭了那么久,身体都缺水了。”   季禺摇了摇头。   “不要。”他说,“你肏我就知道我缺不缺水了。”   陆钺被季禺这样大胆露骨的话语惊到,却又被他的放荡所吸引。他看季禺红肿的眼睛,不忍心拒绝,他生怕季禺什么时候又崩溃,于是像哄小孩似的手覆住季禺的后脑勺,让他抬头和自己接吻。他本想亲个嘴安抚季禺的心情,季禺却舔了陆钺的嘴唇,用柔软的唇瓣吮住他的唇珠。他吮吸得用力,还用牙齿轻轻地咬了那软肉,然后把舌头探进陆钺充满酒气的口腔中,扫过他的齿贝。   陆钺一直刻意压抑的欲火即刻被点燃了。他反客为主,手用力扣住季禺的头,伸舌与季禺交缠。他们挨得很近,鼻尖和鼻尖触碰在一起,吻得好似要将对方吞进自己的身体。直到季禺喘不过气来,结束了这个吻,陆钺也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额头靠着额头,温柔地说:“你不要害怕。”   “也不需要找我确定什么,”陆钺继续说,“因为我也喜欢你。”   季禺睁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似乎想笑,眼角弯了起来,可不知为什么自己眼泪又掉了下来。季禺急忙抬手抹掉眼泪:“我没想哭的,忍不住。”   又着急地补充道:“我、我也喜欢你。”   陆钺揉了揉季禺的耳垂,低声笑了:“知道了,小哭包。”   陆钺任季禺把他拉下坐到床上,他们断断续续地接吻,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陆钺的内裤已经大包地鼓胀起来,季禺把他的内裤褪下,里面粗壮的肉茎一下子弹了出来。季禺撸动了它,毫不在意陆钺还没洗澡,就把阴茎往自己的脸上迷恋地蹭了几下,陆钺看到这样的情景,全身的火气更是直往下冲。今晚的季禺完全脱开了自己外壳,淋漓尽致地展露出他浪荡的一面。   陆钺让季禺坐在自己胸脯上,季禺没有在意陆钺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做,而是继续捧着他的肉棒,他为了含住陆钺的东西,只得探身,屁股微微地往上抬。陆钺看自己面前形状姣好的臀型,双手像揉面团一样揉了又揉季禺的臀肉。季禺白嫩的屁股上顿时出现了五爪的红痕,他圆润的臀肉透过陆钺的手指,像颗蜜桃一样饱满,被陆钺揉搓得带着情色的淫糜。陆钺把他的臀瓣掰开,里面的嫩穴微微翕动着,昭示着季禺的情动,陆钺伸舌舔上了他的穴口。   季禺的腰瞬间软塌下去。当他意识到陆钺在做什么时,没含住陆钺的性器,一声呻吟从他的嘴中流出。   季禺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滋味,这是肉欲和精神上双重的快感。陆钺的舌头有力且火热,一下一下地舔开他滞涩的后穴。他一手撸动季禺的阴茎,舌头仍不停歇地探入季禺的身体,柔软的舌肉灵活地推开季禺肠肉的阻挡,直直要舔进更深的地方。季禺已经失神了,他甚至忘记手中陆钺的阴茎,他的身体被陆钺舔软得像一滩浑浊的烂泥。   “嗯……”季禺受不了这种刺激,陆钺舌头的长度有限,就算他的前列腺点并不在深处,但陆钺给他的刺激仍然如同饮鸩止渴。   “不要舌头,”季禺喘息着说,他撑手要爬起来却有些无力,“要你肏我。”   陆钺拍季禺的屁股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也忍耐不住红着眼道:“浪。”   他放开季禺,把季禺转了个身按倒在身下,握着自己的阴茎拍打季禺张合的穴口。季禺的后穴泥泞不堪,一张一合的,仿佛迫不及待要吞进陆钺的性器。陆钺急急地用手指扩张了几下,就挺身肏进了季禺的身体。   陆钺被季禺撩得浑身的血液沸涌,他肏得用力,打桩一样深深地刺进季禺的身体里去。季禺全然放开了自己,陆钺越肏他就越被欲望捕获,叫得越是大声。他的敏感点被陆钺的粗壮一次次地捅过,过电一样刺激。他被干得痉挛,抱着陆钺健壮的身躯,手指抓住陆钺的后背,在他覆满肌肉的背部留下红色的指痕。   “啊……”季禺毫不掩盖自己欲望,呻吟从自己的口中不断地溢出,“好……好爽,唔……我好喜欢……”   陆钺咬住季禺的耳垂,低沉性感的声音穿过季禺的耳朵:“喜欢被肏还是喜欢我?”   这样的话放在以前,季禺会害羞得紧闭自己的嘴唇,而今天季禺却应声道:“都喜欢!嗯……最、最喜欢你——”   太浪了。陆钺喜欢季禺的青涩,也喜欢季禺的淫荡,他被今天的季禺深深的吸引,不再控制自己的力道。之前他总有所保留地担心季禺的身体,而现在他不再顾及太多。他的阴茎被季禺柔润的穴道裹住,爽得让他不能自已,他扣住季禺的腰直往深处刺。陆钺舔过季禺的耳朵,和他接过一个黏腻的吻,然后往他的乳尖去。陆钺啃啮季禺的乳头,有些暴力地咬住那红肿坚硬的小肉粒,用自己的舌面刷过那殷红。   季禺上面下面被同时刺激,他伸手撸动自己的阴茎,急速地套弄着。   “不行了……啊……我要、要射了——”他高喊出声,身体猛地往上挺,一股浊液喷射而出,有的沾到了陆钺的腹肌,有的落在了季禺发抖的身体上。   陆钺的阴茎被季禺的肠道绞着,他喘着粗气,不顾刚高潮还在不应期的季禺,更加卖力地肏进他穴道深处。季禺的后穴发出润泽的水声,陆钺低头吻住季禺微张的嘴,挺身把自己的精液灌进了他的后穴。 第27章 你知不知道糖过期了   然而在一场性爱后季禺仍不满足,他捧着陆钺的脸亲他的眼睛亲他的嘴唇,像还未长出牙的小孩一样钝钝地咬陆钺,在他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印。   他黏糯糯地说:“还要。”他的穴口被陆钺肏得艳红淫糜,半张不合地,隐约能看见刚射进去的浊液要流出。季禺跪趴着,屁股翘起,像一只求欢的母狗,他收缩自己的菊穴,下意识地要把精液锁在自己的身体里。   陆钺忍耐不住自己被季禺激起的暴虐,扇了他的屁股一巴掌,而季禺说“疼”的呻吟更像是一声勾引。即使是遭受这样暴力的对待,季禺的阴茎也颤巍巍地立了起来,那和陆钺比起来小巧可爱的性器顶在他的腹部,在本就黏腻的身体上再次留下透明的水迹。   陆钺一手扣住季禺向下塌陷的腰,拇指按在他的腰窝上,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性器径直地捅进了季禺还湿润的后穴。他一挺进,肠穴就湿漉漉包覆上来,尽管已经被肏过一次,仍然紧实地吮住陆钺阴茎。后穴里陆钺留下的精液和之前的润滑让他进入顺畅,他坚实的胯骨撞向季禺的臀肉,噗嗤的水声伴着肉体撞击的声音,每一下都让季禺欢愉地叫出声来。   陆钺把季禺翻了个面,俯下身去亲季禺,和他的舌肉纠缠在一起。和陆钺温柔缠绵的亲吻不同,他的身下有力地挺弄着。在他们交合的地方,快感顺着血液顺着他们之间肌肤的接触蔓延。季禺的胯骨大张,全身瘫软在床上是毫无防备的姿态,他被陆钺肏得一拱一拱,哼哼地发出呻吟。   陆钺知道季禺的前列腺点浅,便将性器微微地往外退了一些,用自己硕大的蘑菇头去顶那硬处。他仅直直地一撞,季禺就尖叫起来,穴道瞬间紧缩。那快感不再绵延,而是带着电击般的刺激,让季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的脚趾蜷缩,手抓着被单,好像借着这样的动作就能缓解这锐利的刺激。陆钺并没有减轻自己的力度,而是继续挺动自己的腰腹,强强地嵌进季禺的身体。   “等、等一……下,”季禺的津液从嘴角流出,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别……啊……一直顶那里……”   他觉得自己下半身鼓鼓胀胀,不知道是因为陆钺之前射入的精液没有清理出去,还是因为自己晚上吃喝太多的缘故。他的阴茎一直流出清亮的液体,陆钺肏一次它就一小股地喷出一点,简直像失禁了一样止不住。季禺打着摆子,扭动腰肢好像要摆脱陆钺疯狂地操弄,可陆钺却牢牢地握住他的身体不让他离开。季禺的肠穴吞吐着他的粗大,让陆钺忍不住想扎进更深处。   “不要了……呜……”季禺带着哭腔喊,“快停下……”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被陆钺直击敏感点的快感令他承受不住。   而陆钺把季禺的话置若罔闻:“不爽吗小鱼?为什么要停下来?”他说得温柔,做得却粗暴,只想把季禺拉到欲望的深渊。   陆钺又是重重地一击,季禺“啊”的叫出来,他的乳尖被陆钺狠狠地抠住,他感到自己的马眼好像被那一击顶开了一样,猛烈地喷出一股热流。他觉得自己得到了解放,喘了口气,可却发现自己的阴茎已经不受控制,晶莹透亮的液体像泉眼流水一样汩汩地流了出来。   那股湿热顺着季禺的腹部蔓延,沿着大腿根部滑下,濡湿了被单。季禺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肏到失禁了,他羞得想埋进被子里,手腕却被陆钺抓着。他带着哭腔没什么威胁地锤了陆钺:“都、都说不要了……”   陆钺却蹭着季禺红润的脸蛋说:“小鱼你好可爱啊……”   季禺在高潮后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那激烈的快感好像还在他的身体里乱撞,让他时不时抽搐抖动一下。而陆钺仍一下一下耸动着自己的腰胯,延长这样剧烈的刺激。   天已经亮了,而他们仍继续纠缠着。他们像是两头困兽,借这激烈的性爱企图忘却一切情绪。精液、汗液、泪液潮湿且黏腻地沾覆在他们身上,他们接过吻,啃噬对方的身体,互相拥抱,让这些液体酣畅地排出,仿佛这样就能够流尽宣泄所有的烦恼。   最后他们双双躺倒在床上,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休息,交缠四肢抱着对方,并不在意身上是否干净清爽。   陆钺突然想起什么说:“你不用去上课吗?”   季禺觉得陆钺说的话煞风景:“你也要上课啊。”   “我不上课没差,”陆钺不在乎地说,“但是你不去也没请假,老刘会担心死的。”   “唔……”季禺想到这件事直皱眉,“不想去,可以不去吗?”   “你想不想去。”不想上学在陆钺这儿根本不算件事。   “不去。”季禺想到手机上满满的未接电话,他胆战心惊却又报复一样地继续赖在陆钺的家里。   他们叫了外卖,在家中又厮混了一整天,外界的事物似乎全与他们无关。陆钺期间看了手机,有叶琳舟和老刘给他发消息打的电话,但陆钺又把手机关起来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终于等到第二天,季禺才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不经意地说了一些事情。他其实有些害怕,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从陆钺这儿寻得安心和帮助。   “你之前说想让我带你走吗?”   “嗯……”   “那我们现在就订车票,你要到哪儿,我们就去,再也不回来。好吗?”   而季禺又迟疑了。   “小鱼,”陆钺叹了口气,“也许你不该把我当成你的稻草,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陆钺想他放弃自己很久了,直到他遇上了季禺,“但也许我们可以一起。”   一起做什么陆钺没有说,他说得含糊,而季禺是明白的。他想了很多,只是不知怎么向前走,怎么面对杨英,怎么面对成长和未来。他在陆钺家待了两天,没有杨英、没有学习、没有压力,但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   他想他可以踏出这一步,只要身边有陆钺的话,这并没有那么难。   季禺自觉得通透,他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全身都清爽起来。他从书包掏出糖果,一颗给了陆钺,一颗自己吃完折了朵玫瑰。   “你以后还带我去玩。”/“以后我还带你去玩。”   他们在同时折完了玫瑰,都要递给对方,手和手碰在一起,却把玫瑰给碰折了。   季禺弯起眼角,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你知不知道糖过期了?”   “啊?”陆钺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笑着把季禺的头按住,把那颗被咬碎的巧克力渡到季禺口中。   ——————   猝不及防完结了!真的很突然也很仓促,但是把故事停留在这个暂时美好的节点吧。季禺的问题好像在最后没有给出解决和结果,但我想答案已经在季禺心里了,再写就有种教诲的感觉,还有之后出柜和面对杨英这种鸡飞狗跳的事情还是不写比较开心。会有一篇写他们长大独立后的番外,算是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啦。   本身一开始也只是想写个短篇自己乐呵乐呵,没想到会写这么多字,文章的不足很多,谢谢大家的阅读和包容,也谢谢一直给我评票和评论的小伙伴,爱你们~ 第28章 甜甜腻腻的番外   离G大不远后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咖啡店,这家咖啡店位置偏僻,但只要在G大待过一段时间的人们都知道它,并乐于成为它的熟客。咖啡店还有个古怪的名字——养鱼咖啡店,然而店里也没有养一条活生生的鱼,倒是有一款拿铁的名字叫小鱼拿铁,点过这款拿铁的人无一不被它的糖度所齁得喝三杯柠檬水。小鱼拿铁是养鱼咖啡店必排雷品。   所以当新来的小楞青店员听到面前这位客人点了小鱼拿铁时,礼貌地提出了建议:“先生,这款拿铁很甜很甜,如果您不喜欢特、别、甜的饮品,是不建议尝试的哦。”   然而这位带着细框眼镜,斯斯文文的先生很固执:“还是小鱼拿铁,谢谢。”   养鱼咖啡店的二楼由幕布分隔成许多小空间,这样的隐秘性让很多人都乐于来到这家咖啡店。把布帘放下,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任你做什么都没有人去在意。   季禺来到二楼放下布帘,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备课。他今年博士毕业,就留在本校当了讲师,这是他任课的第一学期,面对无数面容还带着稚嫩、对大学青春充满憧憬的新生,季禺打起精神要给他们留下最好的印象。然而他报道上班的第一天,他的导师就委婉地劝他:“小季啊,虽然还留在G大,但都当老师了,下次上课可要穿得成熟点呐。”   于是季禺久违地把卫衣T恤换成了衣柜里几百年没动的衬衫,白色的衬衫配上西装裤,银色细框眼镜架在季禺的鼻梁上,他出门时弯下腰穿鞋,裤子就把他匀称的身材勾勒出来。陆钺站在门口送季禺的时候,顿时就硬了。   虽然这套正装还是当时季禺上大学陆钺给他挑的,但陆钺并没有看见季禺答辩时穿它的模样。季禺刚换上衣服,还不怎么习惯自己这个样子,就被陆钺火热的眼神逡巡了全身。陆钺忍了半天,终于在季禺弯下腰时显露的饱满臀部给撩上了火,他一把从后背抱住了季禺,用自己鼓胀的裆部去磨蹭季禺的翘臀。   “小鱼。”他刚刷完牙薄荷味的气息喷向季禺的耳郭,就被季禺一掌糊在脸上。   “要迟到了!”尽管话这么说着,季禺还是红着脸和陆钺接了个绵长的吻,才急冲冲地出门赶去学校。   最近季禺总觉得和陆钺接吻完有些奇怪,自己的牙齿被陆钺扫过时总感到酸楚,特别是喝凉水的时候都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连讲话他都感到漏风酸痛。晚上他回家被陆钺按着来了三回,他的牙被陆钺再次舔过时,季禺突然痛得叫了出来。   “怎么了?”陆钺赶紧掰季禺的脸看,以为自己哪里弄疼了他。   季禺一张口说话就觉得牙疼:“牙痛。”   陆钺捏住季禺的下巴,让他张开嘴,仔细一看就发现季禺后槽牙那明显的黑色蛀洞。他带着季禺去牙医那儿挑掉神经,听季禺吐出好几口血水嗷嗷直叫,最后填完牙齿才结束这凄惨的哀嚎。   “还敢不敢继续吃糖了?”陆钺一把拍向季禺的屁股。   “我错了。”季禺痛不欲生,心里却嘀咕着下次还敢。过了一些日子牙齿好后他又忘了疼,趁着陆钺还没从店里回来叫外卖点了个芋泥千层,他还没吃完,家门就被打开了。   季禺和陆钺对视片刻,强装镇定地举起勺子继续吞下一口蛋糕,然后含糊地问:“你吃不吃?”   “你还敢吃?!”陆钺脑门都黑了,合着之前治牙叫得惊天动地的人是谁啊。他在季禺怨怼的眼神下,把剩一半齁甜的芋泥蛋糕吃完。   第二天陆钺把家里剩下的所有糖果甜品都打包起来,送给了隔壁王阿姨女儿吃。   回来季禺一眼就发现糖果全没了,他着急地问陆钺:“糖呢?”   “去找隔壁小嘟拿。”   季禺宛若破产的人一脸绝望:“你怎么不问问我!”   “等你牙齿好些日子了,我再买给你,乖哈。”陆钺看季禺的神情有些不对安慰道。   “可是有费列罗,”季禺抓自己的头发,“过期很久了。”   他眼睛都发红了,憋了半天才说:“里面有你高中给我的糖,我还没丢。”   “这都几年过去了啊?”陆钺震惊地放下手机,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感到奇异的满足。   “你自己不放心上。”季禺赌气地说。事到如此他也不可能去找王阿姨要回来,只得让陆钺去说一声有糖过期了记得扔掉。   季禺心里憋屈得慌,他的糖果藏了那么久都舍不得扔,大有藏出古董藏越久越稀罕的味道来了,结果一下全被陆钺送了人。他气不过陆钺,只得和陆钺冷战,表明他对陆钺毫不在意费列罗的不满。季禺当晚拖出另一条被子,他头睡床尾让陆钺抱着他的脚去睡吧。   季禺和陆钺冷战到了今天,虽然他知道陆钺是怕他再牙疼,可自己闹别扭也不知怎么找台阶下,只好来养鱼咖啡店点一杯他专属的小鱼拿铁。   季禺看完一篇论文,店员正好把拿铁送上了楼。隔着帘布,店员问:“能进来吗?”   季禺还没回答,帘布就被掀开了。陆钺端着木盘和拿铁,把背后的帘子拉上,径直就坐到了季禺身边。   他一坐下,这空间立马就狭小起来。而陆钺还往季禺边上挤,季禺被他堵在墙角。   “季老师,”陆钺靠向季禺,“这么甜的饮品还习惯吗?”   季禺被陆钺在他面前低沉轻声地说话撩得不敢动弹,不敢吱声地点了点头。他害怕楼上还有别的人,毕竟这里有很多G大的学生,陆钺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大胆。他刚这么想着,结果陆钺就按住季禺的后脑勺亲了上来。   他们面对面的接吻,头上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地把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帘布上,帘布被风吹得轻摇,连带着影子也晃动起来。   “季老师原谅我吗?”陆钺说,“是我错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季禺耐不住陆钺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是老板谁来了不都得门儿清。”当然事实是陆钺吩咐小店员只要有戴眼镜的帅哥点了小鱼拿铁,就得告知他。   “哦,”季禺重复着说,“你是老板啊,每次来都听学生说老板真帅。”他简直醋意满满,陆钺要是不来店里还少得人觊觎了。   “季老师不也是,上次听店里的学生说‘新来的季老师真是太帅了,课上得也好啊啊啊,美貌与才华并举!’”陆钺学着学生花痴的声音,“他们还说自己偷拍了你的照片,我可真想当众出柜让他们删掉图片呢。”   好吧,平局。季禺放弃和陆钺纠缠,但他还是忘不掉自己被扔掉的糖。   “那你还给我买糖吗?”他死性不改,糖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执着。   陆钺就知道季禺还是要糖,没有糖就没有诚意:“买糖算什么,我给你做糖。”   季禺眼睛发亮,好奇起来当下连课都不备了,麻溜儿一口灌完拿铁,收拾东西被陆钺拐回了家。   陆钺给他买了一台棉花糖机。有一天他听季禺提起那在窗台上融化的棉花糖,心疼季禺得要命,于是那件事他记到了现在,终于想起可以补偿给季禺什么东西。不就是糖么,棉花糖要几十串都随便做,陆钺买回家钻研机器弄明白了怎么做以后得意洋洋,接到小店员的电话来咖啡店就把小鱼带回家。他甚至比季禺都迫不及待。   棉花糖机很简单,打开机子预热两三分钟,倒入一勺糖,把竹签头部折一下,旋转着一支蓬松的棉花糖就诞生了。陆钺是这么简单指导的,而季禺手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把竹签放在机子上方,手还没来得及转动竹签,糖丝就往四周飘散开来,有的蔓延到机子开口四周,更多的纷飞在空中。   “唉,转快点,”陆钺替季禺着急,便自己直接上手接着做了一支蓬松形状姣好的棉花糖,他递给季禺吃,“还是我来吧。”   季禺拿了比他的脸还大的棉花糖,不知从何下口,想了想自己身上已经都是糖絮了,也不差再沾上一些,便直接舔了糖,另一手撕下一小块给陆钺吃。陆钺沉迷于做糖,也没在意季禺给他的是什么,含进嘴里一大口,才发现把季禺的手指也舔了进去,他趁机色情地吮吸季禺的手指,把季禺急得抽出手来闹了个脸红。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季禺在衣服没脱下和在床上时还是精分得像两个人。他现在还穿着正装,扣子都系到第一颗,就被陆钺撩得赶紧拿起竹签作势要再做一支糖,掩盖自己的羞耻。可季禺转不动竹签,糖丝和没热化的糖晶直接沾上了手臂和胸脯,糖絮飞到了他的头发和脸上。陆钺看季禺咬着嘴唇专注的模样,糖絮沾到了他的睫毛,要飞不飞地停留在上面。随着季禺眼睛地眨动,陆钺的心被那睫毛扇得痒痒,俯身卷舌舔上了季禺的眼睛。   “等等,糖!”季禺被陆钺随时随地发情吓一跳,身体往后仰,陆钺又随他往前倾,搂住季禺的腰。   季禺无暇顾及还在转动的机器,就被陆钺吻了上来,陆钺卷起他的舌肉纠缠,还带进了棉花糖,在嘴里散发丝丝的甜味。棉花糖机还开着,因为没有竹签的引导,糖丝沿着糖机四壁散飞开来,飘向了空中,落在他们身上宛若蛛丝一般,拂不掉散不开。   陆钺亲着季禺,一双大手就忍不住摸向季禺的腰,探进了他的裤缝中,在季禺身上上下其手。他把季禺的衬衫扣子解开,褪下季禺的西裤半卡在圆润的臀部上。   陆钺埋在他胸前,季禺半是情动地抓着陆钺的头发,微喘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们对彼此全身上下的敏感点熟得不能再熟,他们的身体十分契合,陆钺轻车熟路地在季禺身上摸了几把,就能让季禺喘得眼角发红。他抓起插在一边还没吃完的棉花糖咬了一口,就捏着季禺的下巴把含化了的糖渡进季禺口中。他细细碎碎地吻季禺,从上到下,还试图在季禺的锁骨上啃下红印。   季禺还残留着点理性,半推不就要拒绝陆钺:“别留痕迹,明天还有课呢。”而陆钺轻轻咬了季禺的锁骨,继续向下舔上了季禺的乳尖。他口中的糖早化成了黏腻的糖液,每舔一点就黏黏腻腻地留下点印记,再加上糖机还在自顾自地转动着无人去关,季禺身上也沾了细屑的白丝。陆钺的大舌厚重火热地扫过季禺的乳尖,就把他的乳头激得发硬,敏感地肿胀起来。   “甜甜的,”陆钺抬头看季禺轻笑一声,“小鱼是不是产乳了?”   “那、那是糖沾到了,才不是……不是什么……”季禺羞得连奶都说不出口,破罐子破摔地捧起陆钺的脸,亲住陆钺要让他闭嘴。   季禺被陆钺牵制得没有一点主动权,便手向下伸拉陆钺的裤子拉链,把陆钺已经半硬的性器从内裤中放出,抓着他的粗大上下撸动起来。陆钺的性器在他长大后发育又粗长了几厘米,季禺一手都握不住全部。   陆钺挺腰把自己的阴茎塞进季禺的两腿间,在他的会阴处来回摩擦。他直接把棉花糖机上卡着的糖丝勾到手指上,塞进季禺的口中,让季禺舔弄他的手指。   “糖甜不甜?”陆钺不顾及季禺呜呜地说不出话来,继续问,“喜不喜欢这份礼物?要把糖都吃完了才不浪费啊。”   陆钺的手指夹着季禺舌头软肉,搅动着他的口腔,手指数过季禺的牙齿,在他蛀过的那颗牙上按了按。季禺满嘴都是糖味,口合不拢,津液沿着他的嘴角流出。陆钺欺负够了季禺,把湿润的手向下伸,借季禺的口水为润滑,手指在他的穴口按了一圈,探进了一个指头。   季禺的身体早就软了,他胸前的乳头都已经突起,阴茎也直直地竖起贴在腹部。他的穴口松软,陆钺刚插进,里面的肠肉就绵密地缠上了指尖。陆钺的手指探进后穴,沿着肠壁一下就按到季禺的敏感点,季禺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季禺手环住陆钺的脖子,头搭在陆钺的肩膀上,他的乳头发痒已经贴上了陆钺的胸脯放荡地摩擦。他完全情动,忍不住催促陆钺:“快点进来。”   陆钺见季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被他撩得展开了全身,就退出手指换上自己粗壮的阴茎,挺身挤进自己冠状头。他进去一半,对着季禺的敏感点磨了几圈,让季禺哼哼地呻吟,放松自己的穴道,然后才彻底挺进去,疾风骤雨地按住季禺猛肏开来。   他们在大厅的地上翻滚拥抱,棉花糖机里的糖已经全部用尽,糖絮纷飞,落在他们的头发和身上。他们火热的身体把糖丝融化成糖液,黏糊糊地挂在身上,两人抱在一起时都黏腻不堪。但季禺已经分不清那是糖液、唾液亦或是精液,他的那套正装被陆钺扒下皱巴巴地落在地上,他全身被干得不住痉挛,脚趾蜷缩,放声大叫。   在季禺发泄过两次后,陆钺终于在他的后穴射出一股热流。但陆钺没停歇,在季禺身上舔了一圈说:“小鱼你好甜。”他的阴茎还插在季禺的后穴没拔出,就再次硬起,季禺赶紧推开陆钺害怕再来一次明天直接请假。没想到陆钺退出来,手糊上落下的棉花糖,把糖握在手里揉化成糖浆,将那液体涂上自己的性器,借着刚射进要滑出的精液再次挺进了他的身体。   棉花糖有的化成液体,有的还是结块的糖晶,就这样被陆钺带入了他的穴道。糖晶颗粒在他的后穴还没来得及化开,和陆钺的性器在他的敏感点上摩擦,季禺的阴茎又再次颤颤巍巍地挺立了起来。   陆钺简直要把之前冷战没做的爱都补回来,最后季禺不知道自己被肏射了几次,在迷糊前最后的片刻他发誓自己再也不吃糖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   虽迟但到的番外!故事就到此为止啦,再次谢谢小伙伴们的阅读,祝大家的生活也能像番外陆钺和季禺一样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