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高中生 一片儿布洛芬 文案： 高中生挺硬的。 - 原创小说 - BL - 完结 - HE 现代 - 年下 - 1v1 - 中篇 第一章 在Gay吧门口遇到季皓实在让人意外。 他还穿着本市重点高中的校服，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年轻长相，校服外套挂在臂弯上，宽松袖口里露出来的胳膊却很结实。嘴唇很平地抿着，下颌绷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看起来很像个不好惹的人。 林清舟晃了会儿神，刚灌了一肚子的酒翻腾着烧得他头重脚轻，裤管里两条腿打着颤，却笔直地朝着他走过去。 估计这人是不认得自己，上次见面也是陪着周天景去参加他们学校的庆典大会，季皓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脸色冷硬，声音低又好听。 周天景一身得体西装，却附耳在林清舟旁边说，“听说高中生的jb比钻石还硬，你想不想试试？” 他这一身行头在Gay吧门口实在过于显眼，林清舟强撑着身体站定在他面前，衬衣领口大敞着露出一小片白到发光的前胸，像个诱导未成年犯罪的坏人。 季皓在他倒下前用那只结实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腰，林清舟就顺势攀着他肩膀，下巴压在他肩上，热气裹着酒香喷在他脖颈上，问他，“听说高中生的jb比钻石还硬，真的假的啊？” 事实证明季皓那里不仅硬，而且尺寸可观，后入捅进身体里时候活生生要把林清舟劈开，林清舟做过清理，却实实在在有一个月没开荤，腰塌着趴下去，季皓的性器就跟着滑了出来。 真是脑子进水了，跟个未成年乱搞个屁啊。 后面被撑得发涨，林清舟浑身滚烫，一身白皙皮肉烧得透红，反手去推他的小腹，刚摸到一手结实的腹肌就被拧着手腕按在腰上，大腿被大力顶开，性器又跟着捅了进来。 季皓挺腰进得更深，面无表情地趴在他耳边问，“怎么样，够硬吗？比周天景硬吧？” “我记得你。” 季皓搂着他坐起来，手捏着他胸口，底下跟着慢条斯理地操，林清舟本来没觉得舒服，却一下子被顶到了爽的地方，仰着脖子闷哼了一声，两条腿打着哆嗦，眼角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管他记不记得呢，林清舟想，反正是谁都无所谓。 “快点…” 林清舟催他，甚至没管他是无套进入。 底下吸着粗硬性器的地方裹得紧紧的，又湿又热，季皓顶一下，那里就跟着吸一下，爽得他头皮发麻。 怀里抱着的人软成没骨头，小猫一样呜咽着叫，细细的脖子就在他眼前晃啊晃。 季皓觉得牙痒，却忍着没咬上去，掐着他的腰往性器上按，眼前的脖子便一下子绷紧了，藏在细碎头发里的耳朵通红，嘴巴大张着却没发出声音来，身体后仰倒在季皓怀里。 季皓稳稳托住他，手沿着他下巴伸进嘴里，夹着湿漉漉的舌头乱动，底下却停了。 林清舟讨好地含着他指头，舌尖沿着指缝来回的舔，含糊不清地喊他，“小季啊，快、快点……” 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惹着阴晴不定的高中生，林清舟被他按着脖子压在床上，撅着屁股，被一个小自己将近一轮的小鬼操得又疼又爽，润滑剂被撞成白沫，沿着大腿流下来，湿了一片床单。 林清舟想，季皓在床上跟他这人一样不爱说话，只有很低的粗喘声和屁股里那根比钻石还硬的高中生jb证明他也是爽的。 后脖颈上那只手很大，压得林清舟错觉以为自己要被他掐死，可又实在忍不住，只好夹着屁股嗯嗯啊啊乱叫，整个卧室都是自己的声音，混着肉体拍打声和噗嗤噗嗤暧昧水声，跟拍三级片似的。 到底是年轻人有活力，射了两回林清舟就不行了，浑身提不起劲，性器直挺挺打在小腹上，硬邦邦却射不出东西来。 季皓换成跟他面对面的姿势，到现在一次还没射过，一手握着他只会一点点流水儿的东西套弄，一边执着地问他，“硬吗？” 他裤子都没脱下来，那条宽松校服裤子全是斑驳痕迹，松松垮垮挂在他腰上。 林清舟眼前全是他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被不满地季皓顶得又啊了一声，闭着眼服软，“硬，太硬了，啊……操！” 他妈的季皓内射了。 林清舟这才恍然惊醒，酒也醒了大半，软绵绵一脚踢过去，被季皓握住了脚腕咬了一口小腿肉。 “你他妈射里面！” 季皓额头上还浮着细密的汗，闻言蹙着眉认真说道，“是。” 然后抱着他去浴室洗澡，淋浴，林清舟站不太住，半个身子挂在季皓身上，季皓手顺着他腰往下滑，在屁股上捏了一把，又和着水插进屁股里。 林清舟条件反射夹紧了屁股，就听季皓说，“松一点。” 松了你他妈还能爽吗？！ 结果还没弄干净屁股里他的子孙后代，季皓又硬了，林清舟说不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按在浴室墙上，抬着腿又做了一次。 两人折腾到半夜才睡，但林清舟最近睡不好觉，早晨六点多就醒了，从包里撕了张便利贴贴在床头季皓的校服外套上，上面潦草写了句，“再也不见，小季同学”。 回到家也才不到七点，林清舟打开微信，看到跟周天景的聊天记录，最后一句是他发的，说，“我错了，小舟。” 林清舟心里一瞬间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那么后悔昨晚勾引季皓了。 他回复周天景道，“哦，没事。不过高中生的jb真的挺硬的。” 第二章 没等到周天景回复，林清舟扔了手机钻浴室里洗漱，出来后进了厨房，拿出袋水果麦片和牛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端着回了卧室。 昨晚折腾得他够呛，现在大腿根还是酸的，后面也不太舒服，走个路都哆嗦。 没一会儿又开始犯困，林清舟躺床上昏昏欲睡时候听到门铃响，一脸不耐地爬起来开门。 门外毫不意外的是周天景，估计是看着他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气得不轻，推开他就往卧室里走，翻床倒柜没找到人，才对着慢吞吞过来的林清舟发火，“他妈的高中生呢？” 林清舟瞬间冷了脸，“有完没完？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周天景短促笑了声，讽道，“你告诉我，不就是为了让我生气？” “生气倒不至于，就是想恶心你。” 林清舟靠着墙，越发觉得周天景这人自私又自以为是，抬手指着门让他出去，“滚。” “耍我好玩是吧，林清舟。” 周天景逼近他，一张脸满是怒意，嵌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跟你道了一个月的歉，你还想怎样？” 他领口下锁骨旁有个清晰的吻痕，周天景面色难看，食指勾开他衣领，发现密密麻麻一片红印子。 “很爽是吧，嗯？” 被背叛的恼怒冲上头，周天景推着他肩膀制住他乱动的胳膊，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脱他裤子。 “我操你大爷！” 林清舟眼睛通红地挣扎，抬脚踹在他小腿上，恶心的想吐。 门铃又响起来，周天景才从闹剧中抽身，仿佛刚才只是场笑话，咬着牙跟在林清舟身后去开门。 门外是季皓。 身上还是那身扎眼的校服，外套系在腰上，遮住了裤子上见不得人的痕迹，肩上还挎着书包，沉默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林清舟。 周天景也反应过来，故意当着季皓的面凑近在林清舟旁边，咬着他耳朵说了句，“没男人活不了的骚货。” 说完就转身走了，看都没看季皓一眼。 他这人最好面子，这种状似争风吃醋一样的场面向来是避之不及的，对任何人都是。 哪怕这人是跟他认识将近十年的林清舟。 自己本来在他那里就没什么特别的。 林清舟不耐烦地要关门，“没事就赶紧走。” “有事。” 季皓迈步进来，跟进了自己家一样关门反锁，不容分说抱着林清舟就往敞着门的卧室里走。 林清舟这二十八年生涯里还没被人公主抱过，被稳稳放在床上了才没忍住笑出声，问他，“我不重吗，季同学？” 季皓大气不带喘一下，手里捏着林清舟留下的黄色便签纸，皱着眉道，“我不叫季同学。” “是，你是我喝醉酒脑子抽风找的一夜情对象…”林清舟看着他放下书包，坐在床边捧着自己没吃完的牛奶泡麦片一勺一勺往嘴里塞，惊得要说不出话来，“你…你干嘛。” 季皓三两口吃光，边说着我饿了，边像是忍耐到极限了一样脱掉那条满是精液的裤子，皱着眉跑出去。 隔壁就是浴室，林清舟看着他熟练的用着自己家洗衣机，脱了上衣扔进去，光着膀子问自己，“你有要洗的衣服吗？” 林清舟心猿意马地摇摇头，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腹肌。 这身材… 季皓被他盯得不自在，捂着他眼睛把他往外推，“你别看我，我要忍不住了。” 被关在门外了林清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忍不住是什么意思，登时臊得耳根通红，拿着装麦片的碗去厨房洗去了。 他这个碗反反复复刷了七八个来回，脑袋还在发懵状态，季皓却洗好了澡，围着浴巾从背后靠近他，蒸腾热气环绕着林清舟，像张无形的网裹得他喘不过气。 手被季皓握住，林清舟抖了下，脚一退撞在他胸前，那只碗也哐当一声落在水池里。 屁股后面硬硬的东西隔着浴巾和裤子顶着他，季皓比他高半头，闷哼声从林清舟头顶砸进耳膜，撞得他腿都要软了。 “对不起，”季皓懊恼地道歉，连连后退好几步，有点可怜地问他，“能给我件衣服穿吗？” 林清舟只好给他找衣服，心里还存着点愧疚，毕竟自己这是利用他来气周天景了。 他的衣服季皓穿不下，只能找了件宽松短裤和外套给他穿，季皓也不在意挂空挡，敞着怀坐在沙发上，从书包里拿出书来看。 林清舟不好意思打扰好学生学习，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旁边，季皓转头看他，嘴角很轻地勾了下，说，“谢谢。” 林清舟摆摆手，抛下句我要睡觉了便回了卧室，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时候已经是中午，他刚睁眼季皓就进来了，伸手在他脸上揉了揉，问，“饿不饿？” 林清舟点点头，翻身坐起来，被季皓牵着手拉起来去吃饭。 桌上一看就是外卖点的菜，很清淡，还有粥，林清舟吃饱了，季皓就很乖地站起来去洗碗，近一米九的个子立在窄小的厨房里，有光从窗户外打进来，映在他身上闪闪的，冷硬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其实他这人也的确不算冷，只是话少了些，在林清舟面前是很乖又老实的。 下午季皓依然坐在沙发上学习，林清舟很无聊，又不好意思说要出去，看着将近五点了才慢吞吞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打算自己做晚饭。 他一个人住久了，厨艺还算可以，用冰箱里仅存的食材炒了两个菜，做了汤，又焖了锅米饭。 他吃的少，只喝了点汤，季皓却把所有东西都吃光了，然后去刷碗。 林清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季皓就擦了擦手走过来，凑在他身边坐下，脑袋离他很近，说，“今晚的饭很好吃。” 林清舟很受用，弯着眼睛笑了下，没意识到两人这糟糕姿势。 季皓在他张嘴要说话时候吻了上去，舌尖舔着他唇珠，牙齿咬着下唇磨蹭，他呜咽的反抗全被封在嘴里，手机摔进沙发，手腕被紧紧握着压在头顶。 所有挣扎在季皓这里都是徒劳，嘴巴被咬得发麻，那根舌头便撬开齿关钻进来，抵着他吻得深又急。 大腿被强硬分开，季皓膝盖抵着他腿根一下下转着圈顶，直到睡裤底下的小东西颤巍巍抬头，洇湿了一小块薄薄布料时季皓才松开他被亲到红艳的嘴，大手隔着裤子按在他硬起来的性器上揉。 林清舟喘得急促，手上早没了力气反抗，夹着腿哭叫着呻吟，却换来他自以为“老实”的季皓更粗暴地揉弄。 那只手扯下他的裤子，抹了把性器顶端湿滑粘液便往后穴里插，才一天不到那里就又紧得不行，季皓手指刚进去就动不了，只好忍耐着舔他的唇，声音粗哑，“放松点。” 林清舟没办法放松，张着嘴露出截红艳舌尖，像是副索吻的样子，眼睛也湿漉漉的可怜得很。 季皓眼底全是欲念，温柔地吻他，底下却不留情地捅进三个指头，粗略扩张几下便掏出性器来，掰开他腿根顶了进去。 “疼…” 林清舟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整张脸红透了，嘴唇却被咬得发白。 季皓拇指按在他通红的眼角，只好暂时停住让他适应，等到他忍不住夹着腿乱动了才挺腰，插得林清舟小腿乱晃，仰着头小声地叫，不知道是疼还是爽。 季皓问他疼不疼他不说，问他舒不舒服时他才抿着唇点点头，一双含着水儿的漂亮眼睛像是勾人魂魄的毒药，弯弯绕绕走进人心里去。 “你怎么…” 季皓深吸口气，背肌崩得很紧，额前全是汗，拧着眉继续说，“…这么乖。” 很乖的林清舟被操的舒服过头，在沙发上射了两回，中途又被抱着回卧室，坐在季皓腰上玩骑乘。 他手撑在季皓腹肌上，忍不住地乱摸，季皓握着他细瘦的腰，问，“喜欢吗？” 林清舟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晃着脑袋点头，最后被握着性器一起射了，后穴里满满当当堵了一屁股精液，季皓抬着他抽出性器，东西就滴滴答答全落在季皓小腹上。 两人洗了个澡，季皓就变得分外缠人，手脚并用把林清舟锁在怀里，盯着他白里透红的脸看。 好乖。 季皓亲了亲他的眼睛，小声说，“我的宝贝。” 第三章 林清舟昏昏欲睡时想了很多，诸如季皓该怎么处理，自己为什么又跟他做了，可醒来之后对着空荡荡卧室和身旁早就冷掉的被窝才觉得自己未免太自作多情。 阳台上挂着的校服没了，他的书包也不在，估计小年轻不知道如何收场，起了个大早逃避两夜情对象的追问。 林清舟没觉得意外，也没觉得伤感，他一颗心早就在周天景那里碎的七七八八，这种程度根本算不得什么。 好在他也算是个经济独立有房有车的成年人，不至于离了谁活不下去，银行卡里的余额也足够他再颓废些日子。 晚上在酒吧泡到很晚，期间跟他相熟的调酒师还打趣地问，“那晚上那高个儿学生怎么样？” 林清舟喝口酒，唇抿得亮晶晶泛着光，装作回味的样子，勾了下嘴角说，“高中生，经验不足啊。” 调酒师也不戳穿他，眼神里少不了几分调笑色欲，在他拿酒时握上那只冰凉的手问，“要不要一起？” “你行吗，”林清舟抽回手，脸上笑意也收回去，“没兴趣。” 调酒师也不恼，遗憾地收回手，“我做上面也可以啊。” 熟人都知道林清舟有个固定男友，但一个月前闹得很僵，据说是他那男友出轨，又把林清舟是Gay的事儿捅到公司里去，自那之后林清舟工作都辞了，天天来酒吧里买醉。 前天晚上林清舟跟一穿校服男生开房的事儿也传开了，好些人以为他终于想开，明里暗里地想约他。 林清舟没敢喝多，怕自己再跟前晚上一样做些傻逼事，眼看着快一点了，这才找了个代驾开车回家。 脚步虚浮地跟代驾告别，刚进楼就被黑暗里一只手捂住了嘴，随后整个人都被死死按在楼道墙上，后背撞得生疼，脑袋也发晕。 楼道里的声控灯没开，林清舟后背冒汗，鼻翼起伏着喘气，面前人却贴紧了他，一条腿插在他两腿间，空出来的一只手扯着他腰带往下拉。 林清舟以为是周天景，呜呜地说不出话，手脚并用地打他推拒，他却半分未动地又贴上来，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林清舟愣了下不再动弹。 是季皓。 季皓见他不反抗，手从他裤兜里摸出钥匙来，拉着他急躁地开门，书包甩在一边，拽着林清舟衣服往下脱，粗糙手掌伸到内裤里，揉着他臀肉粗声问，“他操你了吗？比我操得爽吗？” 林清舟逃脱不了，缩着屁股只能往他怀里钻，闷哼了声握住他的手腕，“你…你停下！” “那是代驾，季皓，你他妈给我住手！” 季皓把他推在门板上，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手搂着他腰往怀里按，暴虐气息却一下子收敛了不少，像从恶狼变成家犬。 “对不起。” 季皓道歉，松开他后退一步，闷声道，“我等了你一晚上。” 林清舟气急地整理好衣服，指着门的手都在发抖，“你给我滚出去。” 季皓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了句好，转身开门出去了。 林清舟打开灯，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才看到门边还留着季皓的书包，他走过去捡起来，抬头时候瞥见鞋柜旁一抹黄色，定睛一看发现是季皓临走时留下的便利贴纸。 [ 我去学校了，晚上见。] 右下角还画了个笑脸，林清舟蹲在原地，看了看手机发现今天周一，捂着脸发了会儿呆。 他妈的贴在鞋柜上谁能看到啊。 烦躁地撕下那张纸，林清舟站起来，提着他书包打开门，果不其然看到门外靠墙站着的季皓。 季皓先是看他，然后目光移到他手上的书包，冷着脸不说话，也不接书包。 林清舟还穿着浴衣，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抬手把捏成一团的标签纸扔在他身上骂了句，“傻吗，便签纸要贴到显眼的地方！” 季皓呆呆地把纸捡起来，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跟刚刚那个搂着他就要强上的疯狗完全判若两人。 “快进来！” 林清舟又骂了他句蠢，提着书包回头，季皓眼睛发亮，跨大步紧跟着也进来了，反锁了门贴近林清舟，大手握着他细瘦的手腕不松，掌心滚烫。 他脸上也发红，红得不太正常，林清舟黑着脸摸了摸他额头，顿时脸色更差，拖着人就要往外走。 季皓站在原地不肯动，声音难得的软，“别赶我走…我没地方去。” “你发烧了！赶紧去医院！” 季皓又拉住他，松了口气似的，小心翼翼看着他卖乖，“我不想去，没多大事，真的，睡一觉就好了。” 林清舟懒得管他，骂骂咧咧地把人按在床上喂了退烧药，又多加了床被盖在他身上，瞪着眼让他好好睡觉不许闹腾。 “你不睡吗？”季皓拽着他手，“想跟你一起睡。” “屁事儿真多。” 林清舟这样骂，但还是脱了浴衣，只穿着内裤就钻被窝里了。 少年手长脚长，身上带着发烧的温度，章鱼一样黏乎乎缠上来，在他耳边留下一个带着热气的轻吻，困意与疲倦压得季皓声音很哑，那句晚安顿时像催情药一样搞得林清舟脸上都又红又烫。 身上也热，是被太多被子给裹得，可季皓像是很冷，强健有力的胳膊扣住他的腰，闭着眼睛睡沉了。 久违的被需要的感觉。 林清舟睁着眼睛想，高中生早上几点上课？ 第四章 结果第二天林清舟竟然罕见地睡了个懒觉。 季皓还紧搂着他呼吸平缓，林清舟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才松口气，轻拍着他脸喊他， “醒醒，你要迟到了。” 季皓眉毛紧拧着，从睡意中挣脱出点意识，半睁着眼一脸不愉，目光凶恶地瞪着他，松了胳膊转到另一边去了。 哟，还有起床气？ 林清舟看在这还是个病号份上，控制住没把他一脚踹下去，掀被子下床去厨房了。 正把米弄到锅里，季皓就赤着上半身疾步走进来，从背后紧紧搂住了林清舟。 林清舟后背紧贴在他胸膛上，被他这么肉贴肉，脸贴脸地撒娇一样蹭了下就突然没脾气了。 林清舟边骂自己心软边又说，“你要迟到了，季同学。” “林清舟。” 林清舟手顿了下，问，“怎么了？” 季皓抬胯撞了他一下，咬着牙闷声道，“别叫我季同学。” 小孩子都不想被喊小吗？林清舟有点想笑，但屁股后面还有个凶器顶着他，只好强压着笑意又问他，“季皓，你成年了吗？” 但这话听起来比之前更像是戏弄，季皓手贴着他腰往下滑，钻进宽松睡裤里摸住他腿间性器，林清舟腿一哆嗦就软了半边身子，拽着他胳膊往外拉，“你…你拿出来！” 那只手颇有技巧地套弄了几下，林清舟就站不住了，全靠季皓胳膊搂着，季皓在他耳边留下湿漉漉一串吻，舔着他耳垂问，“舒服吗？” 自然是舒服的，舒服到林清舟头蒙腿软，一点都不想拒绝。 季皓拉下他裤子露出一半屁股来，林清舟这才分了下神，挣扎着说了句不要，可他声音软又轻，分明是在勾引人。 季皓目光灼灼地哄骗他，说，“我不插进去。”手指却捅进紧闭的穴口里，破开肠肉，转着圈摸他的敏感点。 林清舟被手指按到舒服的地方，趴在台子上直不起腰，无意识地撅着屁股往季皓手上撞，嘴里发出乱七八糟的哼叫，尾音拖得长，像只发了情的猫。 他觉得腰酸，性器前所未有的涨却射不出来，手探下去想要摸摸被冷落的性器，却一巴掌被季皓给拍开了。 后穴被操软了，手指抽出来还能看到里面深红嫩肉，季皓眼睛像含了团火，烧灼得他声音都涩哑，“林清舟，舒服吗？” 林清舟故意跟他作对，胳膊撑着流理台就要站起来，却被按着肩膀又压下去，“季皓你他妈…啊！” 少年粗长性器一下子整根捅了进来，林清舟只觉灵魂都要被劈成两半，小腹上的性器滴滴答答流水，被季皓抵着铃口刮蹭几下就一股股射了出来。 急喘的呼吸响在耳边，季皓的手很烫，嘴唇也烫，咬着他耳朵狠声说，“未成年也能操你。” 林清舟眼前发晕，被欲火正旺的未成年搬在流理台上坐着，双腿环在他腰上挨操。 林清舟像他这么大时候才刚认识周天景，自卑的暗恋整日折磨得他仿佛身处火炉，那时候天真的不行，总以为周天景会喜欢上自己，哪怕两人上床、周天景没说要在一起，林清舟都以为是时机未到。 他眼眶泛红，睫毛一颤就流了泪出来，明明什么都没说，季皓却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手在他大腿上都掐出了印子，低头咬着他嘴唇，底下撞得凶又狠，“林清舟，下次你再想着别人我就操死你。” 可这次也没好到哪里去，少年体力旺盛的可怕，林清舟两条腿都没力气勾他的腰，软得像破布娃娃，最后还是只能被抱着去浴室洗澡。 他还未成年，林清舟猜测应该是17岁，这样算的话他比自己小十岁还要多。 真可怕啊。 林清舟抓住他给自己打沐浴乳的手，低着头叹了口气，“你以后别来了。” 季皓愣了下，挣脱开他的手，恍若未闻般扶着他冲洗满身的泡沫。 两人沉默地出了浴室，季皓才开口，带着点自嘲似的讽意问，“你以为我是出来卖的？” “爽完了就甩手要我走，你还有没有心？” 林清舟如果没有心，昨晚上就不会留下发烧的自己，季皓心里清楚，却压不住满腔火气，但更多却是藏匿已久的嫉妒，“我是未成年又怎样，总比那个成年的周天景要好！” 林清舟被一个高中生挑破事实，成年人的脸面羞愤到通红，眼神凶恶地盯着他，嘴一张脱口而出嘲讽的话来，“你以为你是谁，我认识周天景十年，你呢？跟我打了三炮的小屁孩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失控，季皓那张脸上始一露出受伤的神色，林清舟就后悔得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得水，自然是收不回来，只好僵着脸穿好衣服，摔门出去了。 林清舟躺在床上，听着窸窣穿衣服声音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后是砰的关门声，然后一切终于平静，再没有声响了。 操。 林清舟咬牙钻进被窝，头埋进枕头里不动弹了。 短暂的窒息感让他头发懵，心跳很快，但是却很难受。 上次难受还是一个月前目睹周天景和别的女人上床，他像个低贱的第三者跑上去质问，却换来周天景一句，“不就是玩玩吗？我有未婚妻，你还想怎么样，嫁给我？” 这话如当头棒喝，沉浸在自我欺骗里的林清舟像被剥了层皮，血淋淋地清醒了。 他在被窝里缩了很久，回味这十年来的蠢事，像被拽着脚拖进深海里溺亡，想逃却越沉越深，直到有一双手伸过来。 林清舟满头的汗，一张脸像被蒸过一样透着粉，双眼通红地被扯出被窝，对上这双手的主人。 “…我是小屁孩。” 季皓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汗，弯腰悬在他上方，一张年轻却英俊地脸也红着，抿了抿唇继续说，“但是小屁孩喜欢成年人，不可以吗？” 第五章 季皓也很怕，怕林清舟张嘴说了不可以。他被浴室里那几句话刺得难过又失望，穿衣服倒是利索又果断，迈步要离开时也潇洒得过分，但开了门才像被室外凉意兜头浇了盆冷水，僵直着就是走不出这间房子。 他刻意用力关门，营造自己已经离开，期盼着哪怕林清舟出来看一眼，可等到腿都麻了，林清舟依然乌龟一样缩在卧室，半分动静都没有。 他赌不过林清舟，更烦心林清舟此时此刻依然在为别人流眼泪，语气难免就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抱怨和委屈，恳求都变成了质问，“林清舟，不可以吗？” 林清舟像只刚露头就被暴风雨吓到的蜗牛，打着颤要往壳里钻，可又留恋于不曾见过却也明知危险的景色。 季皓被他这幅样子逼得急躁不安，瞬间又变得半分耐心也没，捧着林清舟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低头啃了口他的嘴唇，恶意凶狠地粗声道，“快说可以！” 眼看着身下本来还慌张无措的人渐渐回复理智一般，眨了眨眼看向他，嘴唇动了动哽声道，“你迟到了。” 去他妈的迟到！ “走吧，”林清舟继续说，“去上课。” 季皓被这句终极审判砸到快失去心智，眉毛斜挑着，额角隐隐露出青筋，眼睛都瞪到发红。 林清舟疑心自己要被他掐死，下颚那双手却骤然松了，季皓整个上半身重重压下来，压得他猛咳了一声。 “你起来…” “我不！” 季皓声音是哑的，林清舟反应过来那哑里还带着点哭腔，心软地要解释，就听季皓又说，“林清舟，你怎么那么狠心啊，未成年就不配喜欢人吗？如果可以，我也想早出生十年啊！” 他总算露出点少年人该有的样子，林清舟却感觉一颗心酸又胀像泡在眼泪里，摸了摸他硬得扎手的后脑勺，轻声问，“哭了？” 季皓猛得梗住，手捏紧了他的肩，有点难堪地吸口气粗声否认，“我没有。” “我不想哭，”季皓头撞在他肩上，声音又变得很闷，“我喜欢你。” 前言不搭后语却弄得林清舟有点不知所措。 “那就起来，”林清舟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似乎不对，只得费力地偏头亲了下他的脸，放软了声音说，“你太重了。” “我说让你去上学不对吗，”林清舟小声训他，“上完学…上完学再回来。” 季皓连呼吸都停了几秒，半晌后触电一样从他身上弹起来，连眼眶的湿意都不遮掩，语速极快地重复，“上完学再回来…你说真…不！你说得是真的！不准反悔！” 总算摆脱掉这座山一样的体重，林清舟长出口气，看着难得傻不拉几的季皓，都没意识到嘴边挂上了笑，回他说，“不反悔不反悔，哎…季皓！…你别烦我！” 林清舟扭着身体躲避他狗啃一样落下来的吻，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狗吗！” 季皓心跳很快，脸上是激动的红，唇舌舔开他唇缝往里钻，吸着他舌头不放，搅得嘴里津液啧啧，又沿着林清舟嘴角流出来。 季皓给他亲干净嘴角，眼睛亮得吓人，跟变态一样，笑了下喘息着固执道，“是狗也好，能抱你舔你…” 边说着又摸到他屁股上，很不老实地得寸进尺，“…还能日你。” “日你个头！” 林清舟推开他，揪着他往床下赶到门口，一手书包砸在他身上，季皓牢牢接住了，又按着他在门板上接了个深吻。 这架势不太对，林清舟气喘吁吁地靠着门，一双水汪汪眼睛瞪着他威胁，“少给我得寸进尺，没说跟你谈恋爱。” “知道知道，”季皓趴在他耳边哼哼，也不介意，亲亲他耳垂很乖地说，“都听你的。” 最后还悄声喊了句，被听到的林清舟推搡着赶出门，季皓隔着门很不要脸地又说了句晚上见，而与他一门之隔的林清舟脸都快熟透了，像一掐就要滴出水来。 季皓却开心的不行，因为是第一次当着林清舟的面这样叫他。 ——“宝贝。” 林清舟本来就是他的，是他一眼就相中，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第六章 连续几日过度纵欲，林清舟只觉眼下都发青，步子迈大点都会扯得腿根疼，他趁着季皓终于上学去，躺在沙发上懒得动弹，叫了外卖随便填了填肚子。 无聊刷朋友圈发现卫展晒了张腹肌照，六块罗列得整齐，林清舟顺手点了个赞，一分钟没过卫展就打过电话来，语气不善地开口问候，“你还没死啊？” “还行，”林清舟自认理亏，一个月没接他电话，于是一副任打任骂的态度，“过得挺好。” 卫展也愣了下，半晌像想到什么，冷声道，“你跟周天景又和好了？” 没等林清舟否认，他又自顾自地吼起来，“他都那样了你还不死心，你有病啊？” “…”林清舟耳朵被震得发麻，闭了闭眼说，“我有那么贱吗？” 卫展刺道，“你也不是贱一两天了。” “…我辞职了。” 一个月前周天景未婚妻来到公司闹事，大肆宣扬他是个勾引男人的死同性恋，而周天景半句没安慰也没道歉，反而让自己离她远一点。 卫展现在还在他们大学时候的城市，听他这话才问，“要回来吗？” 林清舟大学毕业为了周天景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儿，现在断了，趁早离开那个伤心地才最好，但林清舟听他说这话却顿了顿，半晌回他说，“再等等吧。” “等什么等？”卫展又提起心来，以为他还没放下，火气直冲脑门，“赶紧给我回来！” 林清舟跟他解释不清，只好说工作还没弄好，随便扯一通才搪塞过去，但卫展显然还不信，挂电话依然咬牙切齿狠骂了周天景。 不说他不信，林清舟自己都不信自己。 他这一个月里浑浑噩噩，每每半夜躺床上，盯着周天景发来的寥寥几句道歉的话都想回句，没事，我原谅你了。次日醒来又会陷入极度自我厌恶中无法自拔。 晾着周天景是为了让他也尝尝被冷落的滋味，发那句“高中生很硬”也是如此——周天景过于自我又掌控性十足，看着十年里本来乖乖跟他屁股后面的人找了别人，不生气才怪。 他如此种种，说白了就是放不下，可到底要怎么办林清舟自己也想不清楚。 但眼下显然也想不了太多，只一个缠人的季皓就够他受了。 十七岁的高中生一腔恋爱气息无法遮掩，回回下课回来总要买点什么东西给他，但似乎又碍于林清舟说的“没有谈恋爱”的话，半分越轨行为都没有做，最多趁着人在厨房，长胳膊一伸把人困在台子与胸前，低着头眼睛发亮，巴巴地讨一个吻。 暧昧、无法言说、不能捅破。 林清舟被搂着腰亲吻时手就伸进他衣服里摸那齐整的腹肌，季皓总是呼吸急促地绷紧肌肉，然后捏着他手腕泄气地咬他嘴唇，直到亲得嘴唇红肿才不满地低声说句，“你太坏了。” 林清舟也觉得自己挺坏的，看到季皓经不起撩拨又只能忍着的样子就想笑。 他也从那个年纪过来，却完全没季皓这么“冲动”。 接个吻会硬，有肢体接触会硬，就连林清舟离他近了说句话，他偶尔都会一副忍耐得很辛苦的样子，后退一步说，“你离我远点。” 可眼神却截然相反般翻滚着炽热情欲，像是恨不得扑上来把他吃到肚子里。 林清舟忍不住要感叹，年轻真好。 但很快连这点相处时间都要没了。 林清舟正无聊地玩游戏，季皓就开门进来，几步走过来扑在他身上，手上操作停了，林清舟被对方一阵枪声扫射倒地，索性关了手机问胸前又重又硬的人，“怎么了？” 等了半天才听明白，临近高考，学校规定强制住校，一周只休周六一天，所有人都不能破例。 林清舟这才知道原来他是高三生，还快要高考了。 好不容易等来的周末只剩一天，而且之后连续六天见不了面，林清舟还恍惚着反应不过来，季皓却显然比他焦躁，闷闷不乐了一整天，比往常更粘人，衣服鞋子牙刷毛巾全都整整齐齐摆好，还不许林清舟乱动。 林清舟被他晃得头晕，靠着门嗯啊着答应下。 “林清舟，”季皓捏住他下巴左右晃，语气不满，“你认真一点。” “我认真…”…得很。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季皓打断他，拇指在他下巴上揉了下，半阖地眼睛敛住眼底翻涌情绪，半晌后收了手，越过他出了浴室。 林清舟只来得及瞥到他眉眼低垂却棱角分明的侧脸，背靠着墙不自觉摸了摸下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人难得地沉默了一晚上，直到睡前还尴尬得要命，背对背不发一言，中间距离能再躺个人——活像闹别扭的小情侣。 林清舟极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躺了好久又睡不着，索性咬咬牙翻了个身，胳膊一伸僵硬地搭在了季皓腰上。 他能明显感觉到胳膊底下的身体肌肉紧绷着，像是极力忍耐，于是硬着头皮叫了声，“季皓。” 语气听起来比起服软更像是质问。 林清舟也烦自己，低声叹了口气，“你睡了…哎！” 话没说完就被突然转身的季皓压在身下，他难得慌张地撑着他前胸，腿紧张地抬着，结果就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没睡，”季皓皱着眉抬腰避开，翻身躺好，抓着他小臂揉揉捏捏，一点也没被识破的尴尬，“你这样我怎么能睡得着。” “…” 还好灯关了，月光隐隐约约也看不清什么，林清舟忍了又忍才问，“我怎么样？” 季皓却突然笑了下。 “没什么，”季皓说，声音很平很淡，“你没怎么样。” 林清舟听这话就生气了，狠抽了下胳膊没抽动，季皓扣着他手靠过来接着说，“你没怎么样，只是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急于求成，差点忘了其实你还不喜欢我。” 软硬兼施，那点儿火苗轻而易举就消失殆尽，林清舟不知该作何反应，虽然表面沉默，但却是真的心软了。 季皓也不再说话，握着他手说了句晚安。 自从季皓在他这儿住下已经一个周，林清舟跟着他作息规律，今晚却罕见地再次失眠，借着月光盯着季皓看了好久才朦朦胧胧睡着。 第二天早上自然没有及时醒来，季皓收拾好了东西蹲在床边喊他，他看着一身校服背着书包的季皓都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问了句，“今天…不是周天吗？” “是啊，”季皓轻声说，“周天也要去，我们要下周六才能见了。” 林清舟没睡醒，被他轻而好听的声音念的又差点睡过去，眼睛很缓慢地眨着，张了张嘴说，“哦……” “饭在厨房，起来记得吃，我不在也少熬夜，少去酒吧喝酒……” 季皓又念叨了一堆话，林清舟点着头实则左耳进右耳出。 季皓也不忍心再吵他，摸了摸他耳朵，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这才站起身来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等林清舟睡一觉再起来已经十点了，季皓早没了身影，但最后一句话却绕在林清舟耳边挥散不去——“如果我想你，你会来学校看我吗？” 第七章 周天景是一中毕业，上次林清舟陪他去听百年校庆，那是第一次见到季皓。 他身形挺拔相貌也好，刚一走上去底下学生都在窃窃私语，林清舟听到几句说他好帅之类的话，目光自然地移到他脸上，正巧撞上季皓的眼神。 那时周天景还靠在他耳边假装正经地说着下流话，而季皓的眼神像潜伏于草丛伺机而动的狼，亮又狠，毒辣地盯着他看。 只有几秒，林清舟却如坐针毡，此后看都不敢再看他。 卫展微信给他发了几张帅哥裸图，苦口婆心地劝: 兄弟，天涯何处无大一，回来我给你介绍。 林清舟给他回了句: 你自己留着用吧。 发完就掀被起身，进浴室洗漱去了。 家里处处都有季皓的痕迹，林清舟待着就心烦意乱，到晚上收拾了一下就跑酒吧去了。 那调酒师叫小达，见了他眼睛发亮，惯例给他调了杯酒，推到他面前问，“好久没来了啊，有新欢了？” “没有。” “骗谁啊，”小达不怀好意地笑，食指隔空点了点他衣领下隐隐露出的深红吻痕，“挺猛啊。” 林清舟看不到，遮掩地扯了扯领口，还在想季皓什么时候给他弄的。 台上半裸地肌肉男还在跳，裤兜里手机嗡嗡震起来，林清舟拿出来看了眼发现竟然是周天景，直接给挂了，还顺手拖进黑名单里。 他没有季皓手机号码，或者说他就没见过季皓用手机。 两人在一起时候季皓总爱黏着他，并不一定是肢体接触，但就是不能出了他视线范围以外。 开始林清舟没察觉，季皓在客厅看书，他就拿着手机跑卧室里，没一会儿季皓就紧跟着进来了，趴在他旁边接着看，也不说话。 林清舟让他出去他不肯，非得自己跟他一块儿他才老实地出去。 他看书认真又集中，林清舟在旁边坐着看剧玩游戏吃东西都影响不了，但一旦站起来了，季皓就会立马察觉，放下手中的笔，眼神也望过来，问，“你要去哪儿？” 林清舟只得强行拐弯去卧室的路线，无奈地说去卫生间，然后再回来坐他旁边。 有人陪着的感觉很好，哪怕只是窝在一起都不觉得无聊，何况还是季皓这样的人——只看着就赏心悦目，更不用说他还处处以林清舟为先。 越想却越难受，满脑子都是他那天隐忍着哭的样子。 绝望又委屈，头磕在他肩上，捧着一颗碎成片儿的心给他看，哽咽着说，林清舟，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小达笑眯眯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调侃，“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人家季同学年纪是小了点，但个高腿长长得帅，还对你一往情深，你怕什么？怕被小孩儿占便宜啊？”小达一副恨不得自己上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接着说，“怎么看都是你占他便宜吧？” 林清舟吓得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瞪着眼睛问，“你怎么认识他？” “谁还不知道？人家跑这儿来宣示主权呗，”小达酸溜溜叹气，“现在小孩儿真是财大气粗哟。” “你快别卖关子了。”林清舟敲敲桌子，急道。 “你那小朋友前天来包了场，酒费全免，说你林清舟跟他在一块儿了，弄得跟喝喜酒似的，大家该认识你的不该认识你的可都记住了，逢人便问哪个是林清舟。” 小达摊摊手，“我以为你们俩真在一块了，原来你这没答应他呢，他这是怕你勾搭别人，给你断了后路啊。” 林清舟听得一愣一愣的，臊得从脖子到耳朵全红了，喝了口酒掩饰，“…太幼稚了吧。” “不识好歹！” 小达翻了个白眼，转身不理他了。 林清舟一把火从脚底烧到头顶，再也坐不住了，出了酒吧回家去了。 楼底下有人靠着门抽烟，火光一闪一闪，林清舟走近了发现是周天景，脚步便停了下来。 周天景也看见他了，走过来上下看一眼，闻到他身上淡淡酒味，又深吸一口烟问，“怎么不接电话？还拉黑我？” “有联系的必要吗？” 林清舟不想开门上楼，走到旁边排椅上坐下了，周天景跟过来嗤笑一声，说，“你那高中生不在，怕我啊？” “你想干什么？我工作也辞了，一没找你未婚妻麻烦，二没骚扰你，你还想怎样？” 林清舟觉得累，就像卫展说的，他以前真的挺贱的，跟着完全没说过要跟他在一起的人来到这儿，跟被shi糊了眼睛一样看不清事实。 “小舟，”周天景灭了烟，喊他，“我们认识多久了？…有十年了吧。” 林清舟没说话。 周天景又说，“我舍不得你。” 这句话换做在之前，哪怕是一个月前，林清舟听了都会感动，可现在他看得清楚明白，周天景是舍不得他，舍不得一条听他话的狗，但绝不会为了他放弃家庭放弃结婚生子。 “舍不得我？行啊，你要是想跟以前一样，那跟你未婚妻去说啊，跟你爸妈说啊！你想结婚还想我给你婚外情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林清舟站起来，脸上挂了层冰霜一样冷，越过他就要走，周天景抓住他胳膊，隐隐动怒，但林清舟不想跟他吵也不想跟他打，费力拽出胳膊来，如避蛇蝎一样后退了一步。 “认识十年了，周天景，别太难看，行吗？” “小舟，你给我点时间…” “多久？”林清舟笑了声反问，“我在你这耗的时间还不够吗？” 周天景答不上话，只站在原地，似乎开始觉得刚才掉了面子，所以在林清舟说出以后别再联系的话时候，他只愣了下便点点头，张嘴轻声说了个好。 林清舟头也不回地上楼，刚一进门还是冷静的，可坐在沙发上了，目光扫到电视旁边摆着的那张毕业合照，鼻子眼睛一起泛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脸很快湿了，泪水顺着流进脖颈里，胸腔像被狠狠扼住了，四肢都是软的。 他走过去跪坐在地上，看着照片里的自己，青涩，却跟个傻逼一样死脑筋。林清舟颤抖着手拿出照片来，一下一下把照片撕得粉碎，连带着苦涩多于甜蜜的记忆，一股脑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喜欢周天景的日子里难过的次数比这些碎片多的多，却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迫切地想要有人陪陪他，而且这个人不能是别人—— 必须、必须是季皓才行。 第八章 季皓学校离他公寓不算远，坐地铁没几站就到，林清舟隔着大门看到学校里穿着季皓相同校服的年轻人眼睛都要花了，直觉自己太格格不入，右脚后撤打起了退堂鼓。 还是守门的保安看他站这么久起了疑，走出来问他要干嘛。 林清舟插在口袋里的手攥得很紧，掌心都起了层汗，顶着保安质疑的眼神开口，“…我来找…找我弟，他叫季皓，在高三1班。” “他班主任是谁？跟班主任沟通过了吗？申请过了吗？” 林清舟一问三不知，被保安赏了个白眼外加一句，“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他这突然来访的确过于唐突，转身要走时候那保安却突然又追了过来，拉着他胳膊问，“等等等等，你刚刚说你弟是谁？季皓？1班季皓吗？” 林清舟还没反应过来，刚点了下头就被保安回了个抱歉的笑意，边说着刚才没听清，边开了门让他进去了。 他迷茫地道了声谢，连该往哪走都忘记问，遛弯似的在偌大的学校里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食堂门口，他怕耽误季皓学习特意挑了个吃饭时间过来，自己饭也没吃，走到这儿难说不是循着饭香味来的。 正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随便抓个人问问时，食堂门口突然簇拥出几个闹腾的人，嘻嘻哈哈地跟着镇定至极的季皓一齐涌了出来。 林清舟猛地定住，却更像是因为被那双眼睛直直盯着而不得不收住所有动作，像被插了个钉子从头到脚固在原地，浑身火辣辣的难受，恨不得缩到地缝里去。 但季皓没给他机会，迈开长腿几步到他面前，隔着半米的礼貌距离，在一众围观目光下声音平缓清晰，一字一句蹦豆子一样问他，“吃饭了吗？” 林清舟还没说话，季皓又说，“一起吃吧，我也没吃。”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食堂，林清舟刚坐下就被两个年轻男孩左右围住，嘻嘻哈哈地问他跟季皓什么关系。 正巧季皓拿了两瓶水过来，不轻不重地杵到两人面前，咚一声闷响后说，“这是我哥，都走开。” 林清舟弯嘴角笑了下，心却堵着，连嘴里吃了什么都尝不出来。 他以为季皓该是高兴的、期待的，按往常在家里那副德性搞不好会直接拖他搂进怀里，但事实上两人像是不熟的远房亲戚，坐在一张桌子前连寒暄都欠奉。 食堂实在太乱，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林清舟自顾自低着头，心情跟这气氛一样沉闷，放下筷子冷声问，“卫生间在哪里？” 季皓先一步站起来，指节突出的好看双手在他眼睛底下动着收拾餐具，低声说，“餐厅对面实验楼一楼有…” 林清舟立马站起来，逃难似的转身出去了。 走进写着实验楼的门，转了一圈才找到卫生间，那点压抑的烦躁在逼仄空间里无限放大，搞得他心烦意乱。 季皓进来时候林清舟正在洗手，他环顾一周发现没其他人，三两步靠近林清舟，一双手钢铁镣铐一样圈住他的腰往怀里拉，却没料到遭到林清舟如避蛇蝎一样的剧烈反抗，动作间他被甩了一脸的水，身上也落了不少。 但他胳膊不松，林清舟只好关了水龙头，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他怀里，一双手带着水泄愤似的全往他校服上抹，语气也恶劣，愤愤道，“给我松开。” 腰间胳膊收得更紧，有细密灼热的吻黏黏腻腻落在他耳边，林清舟痒得挣扎，不多时蹭到相贴胯间季皓突然硬起来的东西，发愣时候就被强硬托着后脑抬起了头，唇上压下来重重的吻。 卫生间里太过安静，唇齿交缠的黏腻水声就显的格外清晰，开始林清舟还会挣扎，到后来就被逼得没了力气，眼睛还红着瞪他，舌根被吸得发麻，鼻翼起伏着急速地喘，腰腹处顶着的东西还示威一样往他身上蹭。 季皓终于肯放开他时候，林清舟已经说不上话来，气息紊乱，被季皓捏着下巴啄吻，嘴唇通红泛着水光，像抹了蜜。 “想做…” 林清舟总算还有点自己不是来“千里送炮”的自觉，捂着他嘴推开越凑越近的脸，“我不是你哥吗，你跟你哥干这种事儿？” 季皓被他捂住的下半张脸藏匿住表情，浓挺眉毛下露出的眼睛却弯着，里面迸出星星点点柔和笑意，嘴里热气烫得林清舟手心都快要烧起来。 他作势又要低头索吻，哪怕隔着手掌，也非要凑近到林清舟面前，眼睫垂着，鼻梁也挺拔，闷闷地哼出几声笑来。 这笑带着几分不讨人厌的小得意，哗啦啦唱着歌往林清舟耳眼里钻。 “你不高兴了？” 话里潜藏着几分“你是不是吃醋”的疑问，两人都心知肚明。 林清舟恼怒地改为去掰腰上的手，“你放唔…” 嘴巴又被来势汹汹地占领，啃、咬、舔，小孩子恶作剧一样的把戏，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季皓眉峰跳动，半拖半抱着林清舟进了最里面的隔间，反锁门后才像终于得了自由，胳膊紧搂着他，下巴压着林清舟颈窝，身体带着热烈的少年朝气，势必要融化掉怀里冷硬石头心。 但这块硬石头好像已经不知何时被他凿开了道缝，现在的林清舟不再是远不可及的，不再是在照片里、少的可怜的回忆里、周天景那里亦或是季皓无穷无尽的糟糕幻想里。 他就在怀里。 季皓觉得自己要疯了，天大的惊喜感后知后觉的在狭小空间里成倍增加，又被他强制压进体内，隐秘的欢喜明明已经砰砰地在体内放着小烟花，他还要维持冷静生怕吓到好不容易主动的林清舟。 然而林清舟注意力都在外面的脚步声上，听到没人进来才松口气，手推了推季皓的腰，闷声道，“快松开，勒死我了。” 两个大男人在一个隔间里实在挤得慌，季皓刚松手林清舟就开门出去了，余光瞥了眼季皓校服裤子已经不怎么明显的形状，哼笑了声调侃，“来得快去得快？” 季皓抿了抿唇，鼓着青筋的手扯开校服外套的拉链，喉结跟着滚了下，说，“快不快你知道。” 林清舟在心里骂他不要脸，目光匆匆略过他校服下被胸肌撑出形状的白T，脑子里却忍不住开火车。 火车开得正欢，季皓又补了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林清舟脸上爆红，哑了半天才找回理智，对着已经靠过来的季皓骂，“你行啊季皓…” “这是夸我吗？” 季皓离他近，浑身散着独属于少年的燥热气息，眼睛里也冒火，烧得林清舟不自在起来，眼神躲闪地不看他，脚后撤，手抵在他胸前推他。 “我怕他们缠着你不放，才说你是我哥的。” 季皓握住他手，解释道，“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想抱你了。” “我说你是我哥，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林清舟没底气地否认。 “那就是因为我没有抱你，你不高兴。” 他一通乱七八糟逻辑要把林清舟绕晕，目光是炽热浓烈，嘴里的话也咄咄逼人，“林清舟，你这么在意我啊，你其实也有点喜欢我吧？” “得寸进尺了是吧？”林清舟拍开他的手，“还直呼我大名，我不比你大一轮？” 季皓听不得他说年龄的事儿，纠正道，“十岁零四个月。” 林清舟一副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表情，正要说话呢，季皓却弯下腰来平视着他，眼睫垂着，唇翘着点不明显的弧度，哼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也就年龄能说了，除了这个，你还有哪一点比我大？” 第九章 只有年龄大的林清舟被他这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噎到没话说，季皓见好就收，弯着腰对他服软，“我开玩笑的，还是你最厉害。” “哄小孩儿呢你？” 林清舟白他一眼，抬手看了看表问，“你几点上课？” 季皓啊了声，直起腰来，“我下午没课。” “你一个高三生下午没课？” 被揭穿了季皓也很淡定，继续瞎编，“我请假了。” 林清舟抬眸盯着他笑了下，“什么假啊？病假？” “对，请了病假，”季皓补充，“我就请了一下午，你就别赶我了。” 林清舟是怕耽误他学习，这都四月份了，离高考这么近，哪能说请假就请假。 “别胡闹了，季学霸。” 季皓知道说不动他了，只好把耽误一下午也没什么的话吞了往肚子里咽，也不知道从认识林清舟后第多少回烦自己没早生几年。 “现在还午休，离上课早着，”季皓妥协，握着他手腕熟练地求他，“再陪我出去逛一会儿？” 林清舟没办法了，点头答应下，就被季皓牵着手拉出去了。 好在高中学校规定严格，到了午休时间外面都没人，也不担心会被人看到两人牵牵扯扯，四月份的天还不热，但林清舟被他握着不松，手还是出了汗，高涨热度从相牵的手传遍身体，窘迫得林清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活了二十八年，还是头一回跟同性这样光明正大地牵着手在学校里遛弯似的瞎逛，而且这位同性还比他小十岁多，一副坦荡到极致的样子，满心满眼里都是他，一颗真心捧在眼前等着他去拿。 林清舟都怕自己玷污了这份赤诚的感情。 他又想到季皓跑到他常去的酒吧“宣示主权”，明明该烦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的，但因为是季皓做的，又打心底讨厌不起来。 季皓把他送到校门口，颇熟络地跟保安礼貌地打招呼，保安开了门，见两人手还紧紧拉着，乐得开玩笑，“舍不得你哥了？” 林清舟也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抽出手来，耳根爬上点红，刚掩饰地咳了声就听季皓直截了当道，“是啊，舍不得。” “嗐，让你哥多来呗！你们现在快高考了，也够辛苦的，要适当放松！” 季皓顺杆爬，紧盯着林清舟笑喊了声哥。 他问，“哥，什么时候再来啊？” 林清舟迎着他热烈又期待的目光，半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手机号多少？带手机了吗？” 季皓看了眼保安，闷声笑，“手机是违禁品。” 保安也笑，“你们十个里有九个都有！想家了打个电话也正常…”说完就摆摆手回保安室了，体贴地给两人留下点时间空间。 季皓嘴里念着手机号码，看着林清舟一字不差地输入进去，备注也很规矩，就是他的名字。 “是你要的我的手机号码。” “嗯？怎么了？”林清舟没放心上，装好手机才又抬头看他，“…有事打电话。” “……” “…发什么呆呢？” 季皓说，“你能跟我要手机号，是我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 “你…”林清舟都不知道自己要个手机号在他看来都是件值得记住的事情，一时也有点发愣，“你…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 话刚说完就被突然靠近的季皓揽进怀里去，林清舟头磕在他肩膀上，后腰也环上两只胳膊。 季皓很轻地抱了下他，像刚成人的孩子抱自己从小喜爱但多年不见的兄长，语气竟也带了点撒娇和委屈，裹着热气在林清舟耳边抱怨，“你都不记得我了，我才不告诉你。” 林清舟被他这句话弄得心不在焉，回家了都还在想自己以前什么时候见过季皓，但两人差距十岁，以前怎么可能认识？ 晚上时候卫展突然来了，一头半长发染的金灿灿，进门就瘫倒在沙发上，跟被谁追了一路一样。 “你大半夜干嘛呢？开三个小时车跨市来找我？” 林清舟扯了扯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染发？你是真的卫展吗？” 卫展翻了个白眼，“我好心来看你不行啊。” 话说完又猛地坐起来，警犬一样在屋子里搜罗着转，林清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坐沙发上玩游戏，没一会儿卫展就从浴室急匆匆跑出来，扯着嗓子冲林清舟骂，“你还真又跟周天景和好了？你脑子里是装的shi吗？” “再喊一声就出去，”林清舟语气平平，“不都跟你说了我和他断了吗。” “你当我傻！卫生间的东西都还是成双成对的！真断了你能不扔了？” 那是季皓的。 “……那不是周天景的。” “啊？？？”卫展凑到他跟前，一脸惊异，“你有别人了？您老怎么了？您还是真的林清舟吗？” 林清舟斜眼看他，“我是你爸爸。” “到底是谁啊！你哪里认识的大一！” 大，是一，但不是大一啊。 林清舟含糊道，“还没大一呢…是个高中生。” “我靠！林爹！您连未成年都能搞定！出书吗？” 林清舟无语，“你都不觉得不靠谱？我比他大十岁还多。” “大十岁怎么了，”卫展这语气，明显是一副只要不是周天景其他都好说的样子，“你比他大十岁，你这身材样貌都有，没辞职前还事业有成，他就一小孩，该担心不也是他担心吗？” “…你也说了他这年纪就一小孩，搞不好说变就变了。” 卫展表情也跟着变了又变，被吓着了一样，“变就变呗，你是不是这么多年跟着周天景变傻了啊？谈个朋友还得十年起步？”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就不信你吃了周天景十年的亏，还能在别人那里再摔一回。” 林清舟反应过来，挑着半边眉问，“你是让我跟他玩玩就行？” 本来卫展还想说不然呢？但转瞬又咽下去，没把话说死，“能别把我说的那么渣男吗？” “那你什么意思？” 卫展看他的眼神像诱拐潜心修行的和尚，“及时行乐，别陷太深。” “你就太爱想那么多，喜欢就上不喜欢了就拜拜，问题到眼前了再解决不就行了吗，问题还没来就好好享受，整天瞎想不累？” 林清舟一时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想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下，拍拍卫展肩膀语重心长，“卫老师，出书吧。” “啊？什么书？” “《爱情三十六计》。” 第十章 十点时候季皓给他打来电话，卫展跟在他旁边非要偷听，林清舟被他惹急了，捂着手机听筒一脚踹开他，“你再烦我就出去找酒店住啊。” 卫展嘴里没个正经话，笑嘻嘻大喊了句，“那我先去洗澡啦舟舟宝贝～” 林清舟就差没让他滚了，再把手机放耳边时候就听到季皓很平静地问，“谁在你那边。” 明明是个问句，却被他说成陈述的质问。 林清舟想起那晚上这小崽子误以为自己跟找的代驾一夜情，跟个疯狗一样在走道里就要扒他裤子，条件反射地就开口解释，“我发小，他乱喊的，今晚来找我玩。” 听筒里传来季皓几声低笑，听起来很高兴似的，嗯了声后说，“我不吃醋。” …谁管你吃不吃醋啊。林清舟躺倒在床上，被他笑得脸发烧，偏偏卫展还过来掺和一脚，扒着门框冲他不怀好意地笑，大声道，“哇，舟舟，你怎么脸红啦？” “……” 林清舟气得瞪着他，扯过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去洗澡！！” 卫展嘿嘿接住枕头又给他扔回去，“好嘛好嘛，我不说了我滚蛋我不打扰您二人世界。”边说着还边关上了门。 林清舟又羞又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里握着手机跟握着烫手山芋，恨不得直接挂了扔出去。 季皓也没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林清舟才听到他问，“真的脸红了？好想看。” “……你给我闭嘴吧。” 季皓一副非看不行的语气，软着声音喊他哥，叫得黏乎还求他，跟变了个人一样。 “你当我弟当上瘾了？” “当你男朋友你又不肯，”季皓一句话带过，很快又转了话题，“我们加微信聊啊。” 林清舟受不住他磨，挂了电话加了他微信，刚通过季皓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林清舟立马按掉，给他发消息说: 你跟我说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的我，我就跟你开视频。 季皓没回复，接着给他打，重复三次被挂断之后季皓就没再打了，也给他发了文字消息: 不视频了，今天目标已超纲完成。 目标: 要到手机号（?） 意外收获: 加到微信（?） 仍需努力: 视频聊天（×） 林清舟毫不夸张地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五分钟，像是刚认识到季皓一样，心里又想笑又觉得这消息实在可爱又有趣，脑子里想象着季皓一大高个捧着手机打出这段话时的表情，嘴角弯着都停不下来。 太要命了，林清舟笑着回他消息问: 你给我发这个干嘛？ 季皓回: 给你看我的进度啊 林清舟给他发了个问号，又问: 什么进度？ 对话框顶端反反复复的出现正在输入中，隔了好一会儿，季皓才终于回复他，说: 追你的进度。 ——追你的进度。 林清舟脑袋嗡一声炸开锅，举着手机都没握住砸到了脸上，磕得鼻子生疼。季皓仿佛也预料到他不会再回消息，说了句晚安就没再发消息了，只留林清舟一个人躺床上发愣。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说话？ 卫展见他从卧室出来就缠上来问他跟未成年小弟弟说了什么，林清舟被他问的头大，就把聊天内容大体跟他说了，卫展越听眼睛越亮，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嘤嘤嘤。 “…你嘤屁啊，正常点。” “我正常不了！高中生这么可爱的吗，我也想要。” “你还要，你哥能同意？” “别跟我提他！”卫展一脸崩溃，“我今晚无家可归还不都是他害得，非要带我去相亲，还要抓我去把刚染的头发染回来，我喜欢男的啊相个屁亲！” “哎，不说这个了，”卫展又一脸振奋，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吊着他？” 林清舟瞪他，“我怎么吊着他了？” “你这还不叫吊着人家？”卫展翻白眼，“请问您智商情商都被周天景带成负数了吗？” “您现在，”卫展指了指卧室跟卫生间，“跟人家小弟弟同居，该做的肯定都做了，人家追你你不给名分，还暧昧来暧昧去，这不是吊着是干嘛？” 林清舟被他说成十恶不赦，反驳道，“我们才认识一个月不到，我能给什么名分？” “一个月！”卫展从沙发那头爬到他这边，双手捧着他脸，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滴乖乖，一天你就能判断自己喜不喜欢他了，用得着一个月？你是直接打算考察他能不能跟你共度一生过一辈子了？” 林清舟拍开他手，顿了半天说不出话。 “不用说了，我都懂，”卫展收了表情，拍了拍他肩膀，“我还是那句话，别想太多，有问题就等到问题来了再解决，我是看不惯周天景，更看不过你老是处在付出更多的那一方，真的，好好谈个恋爱，轻轻松松地享受一下，处得不行了就挥手拜拜，多好啊。” 难得他一下子说这么多正经话，林清舟紧拧着眉，半晌才叹口气说，“行，我再想想吧。” 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 第十一章 卫展是在他哥手头底下“打工”，公然翘班也没人管，除了他哥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打电话来催又被卫展拉黑就再没别人。 林清舟也没事儿干，但好歹能坐住了，卫展压根儿没法安静，非得缠着林清舟带自己去见见未成年小弟弟。 “万一我也在学校里遇见真爱呢！” “你？你可别去迫害祖国的花朵了。” “我能叫迫害？”卫展不服气，“我明明是滋润他们好吗？” 林清舟顺手从桌上拿一个苹果塞他嘴里去堵住，“快闭嘴吧你。” 他陪了卫展几天，又不想带着卫展去见季皓，于是季皓就被“冷落”了，连续几天晚上打电话时候都要问，“你发小什么时候走啊？”或者故意装可怜，喊一声哥，接着再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看看我？” 跟没长大的小朋友一模一样。 “季同学，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幼稚？” 林清舟笑问他，结果季皓却突然不说话了，过一会儿才否认，“…我不幼稚。” 林清舟哪能听不出他有多在意这个问题，解释道，“我不是嫌弃你。” 季皓哦了声，然后喊他的名字，“林清舟。” “嗯？” “我不是幼稚…我就是很想你。” 林清舟被他一句话撞到短路，大脑嘴巴没一个功能在线，一开口都要打磕绊，卡壳了好一会儿才觉出脸上又发烫了。 季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当他没听清一样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想你了！” 这回说得就底气十足起来，话里话外都像在呛问林清舟: 我想你了啊！你呢！你想不想我？ “…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听见你说的话了。” 季皓短促地笑了声，问，“我说什么了？” …给我下套呢？林清舟故意逗他，“哦，我没听见。” “没听见我就再说几遍…” “好了好了，”林清舟打断他，顺嘴应付，“我想你了我想你了，行吧？” 是随口说的季皓也高兴，边笑边说行，“你肯说我就都信。” 他语气里满腔笑意压不住，林清舟没忍住问了句，“有这么高兴？” “高兴啊。” 林清舟以前喜欢周天景，多是酸又苦的，哪怕有高兴时候也隐秘且持续短暂，是真的因为喜欢而变得卑微，哪像他这样过。 “你周天休息吧？” “嗯。” “那就周天再说。” “干什么啊？”季皓问，“这么神秘。” 当然要神秘点。林清舟告诉他，“等周天，让你更高兴点。” 周六这天卫展他哥来了，跟在他哥后面的还有一个五六岁小姑娘，脸肉嘟嘟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水灵灵滴溜溜地转，两个小辫子在头顶晃啊晃，一进门就迈开小短腿跑到卫展旁边，两只胳膊抱着他小腿，仰着头噘嘴就呜呜要哭。 “小叔叔！”小姑娘扁着嘴，伸长了胳膊冲卫展奶声奶气地喊，“要抱抱！” 卫展顿时没脾气了，弯腰就把挂在他小腿上的小姑娘抱了起来，叹口气转头跟林清舟解释，“我哥女儿，叫卫星。” “不叫卫星！要叫小星星！” 林清舟快被这小姑娘给融化了，靠在卫展耳边问，“你哥怎么给小女孩起这个名？卫星？等她长大了不得气死？” 卫展深深看他一眼，悠悠道，“是我起的。” 林清舟无语了，卫展这脑回路真的奇葩。 卫展他哥叫卫启，个高腿长，脸极冷，连卫展都说被他哥瞪一眼要吓掉半条命，但他也就嘴上这么说，每天还是不遗余力地在作死，等着被他哥收拾。 “星星，”卫启走近，声音沉沉地，嘴里喊着女儿眼睛却盯着卫展看，“过来。” 卫展一副要死的表情，抱着卫星不松手，生怕卫星一走他哥就要动手。 小姑娘仿佛也跟他心有灵犀，搂着他脖子气鼓鼓地对卫启道，“不要！你把小叔叔赶走了，讨厌你！” 夭寿啊！！！卫展一脸惊悚地干笑，呵呵了半天，毫无骨气地认错，“哥，我错了，我跟你回去。” 林清舟实在佩服他能屈能伸，仿佛那晚上骂他哥不是人的另有其人一样。 “那我们就先走了，”卫启转向他，很礼貌地颔首道谢，“这几天打扰你了。” 卫展就这么一步三回头地出去，跟被掐住脖子的小鸡仔一样，小姑娘还弯着眼睛冲林清舟挥手，“哥哥再见！” “什么哥哥！他跟你小叔叔我同岁！叫叔叔！” 林清舟还没说话呢，卫启抬手一巴掌拍在卫展后脑勺上，不重，像教训不听话的宠物，“少说两句。” 卫展怂得不敢说话，哼唧了几声，含泪跟林清舟告别走了。 他们一走屋子里就清净下来，林清舟昨晚跟卫展出去通了宵，现在觉还没睡够，一站起来就头发蒙，回卧室倒头就睡了。 估计是这几天被卫展闹腾得太厉害，梦里都是他跟个炮仗一样胡闹，扯着林清舟要去学校，林清舟被他拖到校门口才发现，这不就是季皓学校？林清舟不肯进，卫展就催他，说: 快点啊你不是想让你家小朋友更开心点吗？ 我让他更开心，也不是说要来见他啊。 林清舟被卫展摇着肩膀晃得头更晕，隐约听见天空炸雷般响动，把他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 窗帘厚重，卧室里也没开灯，暗暗地看不清东西，林清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打雷要下雨了，打了个哈欠又困倦地闭上眼。 “还睡啊？” 耳边突然响起低又轻的声音，林清舟吓得一哆嗦，胳膊一撑就要爬起来。 有两只手抓住他刚醒来还毫无力气挣扎的胳膊，安抚地说着好了好了，又把他按倒在柔软床垫上。 林清舟深吸了口气，带着点鼻音愣愣地问，“季皓？” 有热且急的呼吸打在他侧脸上，渐渐靠近的还有带着点室外潮湿气息的拥抱，像混了雨后的青草味，一点一点把林清舟包围起来。 等到他压下来，有点凉的手摸着林清舟侧脸，头发在颈窝里撒娇一样蹭动，嘴里闷闷哼出几个应答的单音节时，林清舟才真的清醒过来。 ——他家小朋友放学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卫家兄弟是cp，不吃骨科也没关系正文不会写。目前还是正经兄弟！ 第十二章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季皓闻言头埋得更深，两手抓着他胳膊不松，侧坐着趴伏在他身上道，“刚回来没多久…看你睡得那么香，昨晚不是没睡好？” 林清舟耳廓颈窝被他头发蹭得发痒，心里跟着热腾腾的，抬手推了推他，“你先起来。” 抬手按开灯，一室明亮，林清舟眯了下眼，这才看清季皓。 头发乱乱的，腰背挺直地坐在床边，年轻人朝气蓬勃又帅气的脸，从眼睛里发出热烈的光。 “抱一下行吗？”季皓问他，嘴边噙着笑，拿发亮眼神征求他的同意。 林清舟脑袋里还盘旋着“让他更高兴点”的想法，也扬唇笑了，抬手冲他张开双臂，轻声道，“来。” 像在哄小孩子。 季皓在他刚抬起手的瞬间就欺身上来，胳膊紧锁在他背后，压着背把林清舟按进怀里搂的很紧。 林清舟也把手放在他背上，拍了拍笑道，“真想我了啊？” “这还能有假吗，”季皓在他耳边嘟囔了句，抱着他缠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按着他肩，探究似地盯着他的脸，“怎么感觉你很不对劲。” …可能是被卫展给带坏了？林清舟心想，也不算是带坏，只是被他说动了，心里有点想通了，抛去有的没的客观因素，只用最直接的感觉来看季皓。 ——他还…挺喜欢季皓的。单说他这张脸，身材，哪怕年纪还小，也够让人心动的。 他自己倒没感觉自己哪里变了，于是问道，“哪里不对劲了？” “对我好了。” 林清舟眯了眯眼，“我之前对你很差？” 季皓闻言还面露认真仔细地想了下，道，“除了不喜欢我，其他还好。” “我就让你抱了下，就是对你好了？” 季皓挑眉，“那天在学校不是还不让我抱吗，甩了我一身水。” 林清舟瞥了他一眼，翻身掀被下床，被季皓一把拉住手腕又按回去。 “干嘛啊，生气了？” “我脾气有那么差？”林清舟瞪他一眼，“一天没吃饭，饿了。” 季皓立马站起来，“我刚在路上买了吃的，我去热一下。” 林清舟发愣，还没拦他就出去了，心里滚烫，起身穿着拖鞋也去厨房了。 季皓背对着他还在摆弄饭菜，两条长腿笔直，肩膀宽阔，校服短袖伸出来的两只胳膊随着手上动作肌肉紧绷。 “你就这样睡了一天？什么都没…” 林清舟从背后抱住了他。 季皓僵直着后背愣在原地，嗓子发干，说出的话都发涩，“…林清舟。” “嗯？” “你…对我好一点好让我走吗？” ……这小兔崽子在乱想些什么？ 林清舟从背后绕到他胸前，屁股抵着流理台，趁他低头的空挡抬手搂住他脖子，在他还发愣着时候压下他脖子亲在他嘴上。 分开时候故意啵的一声，响又亮。 “不是说了会让你更高兴点吗？” 季皓明显还没反应过来，难得有些呆地看着他，无意识舔了舔嘴唇，磕绊着有点语无伦次，“你、什么、…什么、高兴。” “字面意思，”林清舟努力憋着笑，弯着眼睛看他，“你不高兴啊？” 季皓终于回过味儿来，心脏急剧跳动着，脸上都带了点红，看他一脸憋笑表情，发出声无奈又松了口气的叹息。 “挺高兴的…不过还不够高兴。” 林清舟面对面撞进他怀里，手搂着他腰，微仰头看着他认真道，“那送你个男朋友，够高兴了吗？” 季皓是高兴了，也激动了，激动得有点过头，他只想再讨点甜头，没想到甜头会这么大。 林清舟喜欢周天景十年，他也把林清舟放在心里十年，开始只是小孩子日思夜想着要吃到的糖，结果慢慢就变质了，变成想把他据为己有，变成很多个夜晚想把他压在身下的肮脏念头。 他紧箍着林清舟的腰，直到林清舟有些受不了疼地挣扎才松了力气，像极为干渴的沙漠旅人，伏在林清舟肩头试图汲取一些供他苟活的水分。 “林清舟，林清舟，”季皓声音发颤，却带了威胁的恶狠狠道，“你别骗我。” 两人饭都没顾上吃，慌乱又仓促地拉扯着进了浴室，林清舟裤子还勾在脚上，衣服半挂在臂弯，连声说着等等等等，但水柱已经四散下来，全数浇在季皓头顶，有溅开的水滴落在林清舟肩头——还是冰凉的。 “你…！”林清舟急了，怕他生病，伸手就要去关开关，“你疯了！” 季皓拦住他，呼吸粗又重，闭了闭眼道，“别关，别关——没关系…让我冷静点。” 水慢慢变热起来，氤氲水汽蒸腾着，季皓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他给林清舟脱了衣服，踢开他脚底的裤子，急躁地跻身到他面前，捧着他脸重重吻下去。 四片唇瓣纠缠在一起，舌头不甘示弱挤进林清舟嘴里去，鼻息是滚烫的，力度也毫不收敛，林清舟仰着头觉得自己要被他吞下去，呼吸都被打乱了，嘴唇也麻痛，嘴里那根舌头还不老实地冲撞，像要嘬干他嘴里所有水分一样，饥渴感从唇齿直冲大脑，仰着头呜咽发出几声求饶的哼叫。 林清舟身上被脱得只剩内裤，偏偏跟多久没做了一样接个吻都能硬，鼓鼓囊囊隔着内裤薄薄布料顶在季皓大腿上。 季皓抬腿去磨蹭，林清舟就有点站不住了，胳膊搂着他腰，整个人都要坐到他腿上去。 “喜欢吗？” 季皓从他嘴里退出来，咬着他红肿唇肉问。 “啊…啊？” 林清舟被他亲得缺氧，晕乎乎没反应过来，低头才发现自己在隔着衣服摸他腹部肌肉，顿时臊得整张脸红透。 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之前也总忍不住去摸，但被季皓这么直接问出口，还是觉得有点羞躁。 季皓却直接从衣服下摆掀起校服，胳膊一伸把衣服脱了下来，又拉着他手按到自己腹部上，说，“摸吧。” ……小兔崽子。 林清舟红着脸上下来回地摸，颇有些留恋这个手感，季皓被他撩拨得火气蹭长，呼吸都急了，声音粗沉地咬着他耳垂催促，“再摸摸别的地方？” 林清舟呼吸也急，很听话地沿着他裤子边探进手去，内裤底下半硬性器顶在他手心，那么大一团，只摸着都让人口干舌燥。 林清舟抬头看他，正撞进他情欲浓重的眼睛里去，浓眉蹙着，连隐忍的表情都是性感的。 “…我用嘴帮你吧。” 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愣，林清舟明显感觉到手底下性器突然全硬了，正气势汹汹顶着他，他没忍住嘴欠，“这么不禁撩啊？” 季皓笑了下，难耐地出了口气，“是不禁你撩。” 然后把他翻了个面压到浴室墙上，束缚已久的性器蹦出来抵在他臀缝上，季皓边抬胯撞他屁股边问，“怎么样？够硬吗？” 合着这是还没忘头一回林清舟说高中生比钻石还硬的话呢。 “够硬，”林清舟附和他，小声地含糊道，“你要这么进来，我会被你弄死的。” 季皓哪敢折腾他，扶着他腰让他手撑着墙，双脚夹在他腿两侧，粗硬性器沿着腿根操进他夹紧的腿缝里，一只手也伸到他前面，握着他阴茎从根部撸到顶。 “就来一次，你还没吃饭，”季皓说，边拍了下他的大腿，“并紧点。” ……操。 林清舟哪干过这种事儿，整个后背都泛红，但实在被伺候得舒服，腿根被磨得轻微疼痛都转成微妙快感。 腿间性器抽插得越来越快，林清舟屁股一下接着一下撞在他小腹上，肉体撞击声听得他头都要炸了，他爽得站不住脚，全靠季皓揽着他腰，阴茎直挺挺的跟着他一起发抖，嘴里发出来的全是软又急的呻吟，浸了春药的勾子一样。 他连爽的呻吟声都带着哭腔，季皓把他转过来搂在怀里，发现他是真哭了，眼眶泛红，眼底水汪汪泛着光，睫毛潮湿，眼尾还有泪痕。 “这么舒服吗？” 林清舟羞耻却又坦荡地点点头，软声求他，“快点…我想射了。” 季皓都要被他逼疯了，恨不得拖他到床上去真枪实弹，但又顾忌他一天没吃饭，忍着给他打了出来，又牵过他的手给自己弄。 林清舟射完之后整个人都是软的，半挂在他身上不满地抱怨都像是撒娇，“怎么还没好…季皓你快点啊…我手好酸。” 季皓堵住他的嘴，叹气，“哥，祖宗，你别说话了。” 等季皓出来又是好一会儿，两人冲了个澡，季皓跟伺候残废一样给他穿上衣服，抱着他放沙发上去了。 林清舟靠着沙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呆呆地，眼神跟着他从厨房转到眼前。 季皓弄好饭菜，蹲他面前叫他，“林清舟，你饿傻了？” “…滚。” 季皓还有点不放心，试探着问道，“你还记得你说什么了吗？” 林清舟盯着他，把他那点不安也都看在眼里，心里酸酸胀胀，捧着他脸低头又亲了他一下。 “记得——你是我的小男朋友啊。” 第十三章 季皓终于“上位”，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像突然中了彩票头奖，走起路脚都是飘的，缠林清舟也缠得更紧，吃个饭也得盯着他，林清舟被盯得不自在，抬眼瞪他，“看我能看饱？” “可以，”季皓笑，“精神食粮。” “…闭嘴，好好吃饭。” 晚上季皓搂着他，卧室灯关了，外面有很大的雨声，轰隆隆伴着雷，林清舟被他搂腰勒得难受，拍了拍让他松开，“你别缠我这么紧。” 季皓哦了声，手松了劲，又不老实地捏了捏他腰上薄薄一层肉，掌心在他后背磨蹭着轻抚。 林清舟背对他在他怀里，明显感觉到后颈上他的呼吸都重了，转过头借着点昏暗的光看向他，无奈道，“小季同学，撸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乖一点。” 季皓呼吸一停，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缝，命令，“张嘴。” 带着牙膏薄荷味的气息涌入到嘴巴里，林清舟被他捏着下巴里里外外亲了一遍，喘着气回他，“行了吧？” 季皓又亲他一下，“嗯。” 林清舟突然想到什么，转了个身面对他，手碰了碰他下巴，笑道，“想做吗？” “？” “你告诉我怎么认识的我，我帮你啊。” 季皓果断拦住他被子底下越摸越往下的手，“哥，睡觉吧。” “……” 不说算了。林清舟抽出手，在他怀里愤愤闭上眼。 小兔崽子，迟早让你主动乖乖告诉我。 第二天是周日，季皓好久没回家，被家里紧急召唤回去，刚确认关系的情侣一下子被“棒打鸳鸯”分开，难受的可不止季皓一个人。 “你今天不出去吧？我晚上来找你。” 林清舟靠门看着他，怪不是滋味的，嘴上却说，“老实点在家里睡吧，明天不是还回学校吗，别折腾了。” 见季皓皱着眉要反驳，林清舟垫脚亲了他一下，安慰，“你上个周也没回家吧？听话，我会去学校看你的。” 他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成熟点不是吗。 季皓深深看着他，很想说让他再等等自己，等等自己努力跨越十年鸿沟，能像个真正的成年人和他站在一起，但真正对着林清舟，这样的话他却没办法说出口。 林清舟已经等得够久了。 最后他只能说，“我会很快的。” 不让你等太久。 季皓走了之后，林清舟这才有时间拿出手机，发现卫展昨天给他发了微信。 「17:25」 到家了！ 「20:03」 ？？你睡了？ 「20:25」 哦～是你家小朋友回来了？ 「22:38」 舟宝贝！不是吧！你俩搞到现在？？ 这都哪跟哪？林清舟无语，给他回了句: 我没看手机。 卫展秒回: 懂，不用解释了 …真是没办法解释，林清舟懒得说了，问他:你哥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被抓去相亲了？ 等了好一会儿，卫展回复他: 没事，不用相亲了，就是我刚染不久的黄毛没有了[大哭] 说完还发了张自拍，那一头杂乱金毛恢复了黑色，乖顺地垂着，卫展脸上一脸苦相。 真的是…好看多了。 林清舟给他发: 你哥是对的 卫展: ？ 卫展: 我这么被压迫，你都不心疼我 林清舟: … 卫展: 你工作都辞了，还不打算回来啊？真为了一未成年待在那里？ 林清舟自己还没想好呢，也不愿意去想这些，回他道: 不是你说让我玩玩吗？先在这里待着吧，我房租交到六月份的 卫展: 那不正好你家小朋友高考？ 林清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他还高考呢，高考完了会去哪里？他有想过吗？ 卫展: 行了，你就当陪他高考吧，真想散也等他考完了吧，别耽误祖国未来的花朵[龇牙笑] 林清舟说不上话，咬着后槽牙想了想，给他回了句: 嗯，高考完再说吧。 第十四章 陪小朋友高考这事儿林清舟也是头一回干，也拿捏不准到底是该顺着他意去学校看他好，还是不去让他专心学习好，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只周三去一次，这样都算是过于频繁的“家长”了，门口保安第三回 就记住他，见他来总要笑着说一句，“小季哥哥来了啊。” 林清舟附和着说是，然后便在闲聊中等待季皓过来门口接他。 闲聊的对象自然总是围绕着季皓。 健谈的保安完全信任林清舟与季皓的兄弟关系，免不了对季皓一顿夸，诸如“长得好学习好”“个高”“性格好人缘好”等等，听得多了林清舟都自发地生出点儿自豪感来。 类似于“我家小孩儿真是优秀啊”的感觉。 于是季皓每回一出现，在林清舟眼里都是自带圣光的。 他那些幼稚无理的举动和要求，比如在周围都是学生的情况下偷牵林清舟垂在身侧的手，告别时借兄弟名义留下一个紧密热切的拥抱，以及无人地方急切短促的吻——林清舟从没有拒绝的时候。 “谈恋爱真好。” 两人坐在学校的排椅上，借着衣服的遮挡偷偷十指紧扣，季皓歪着头一直看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感慨来。 下午的阳光不算热烈，撒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林清舟整个人都懒起来，眯着眼问他，“哪里好了？” 季皓突然靠近，林清舟吓了一跳，抬起另一只手推他，“你注意点…” “没人，”季皓低声说，垂着眼睛抬起他下巴亲了一口，这才慢吞吞坐回去，舔了舔唇冲他笑，“哪里不好？” 林清舟也抿着唇笑一声，手指一下下戳他掌心，“你这是早恋懂吗？” 不过他虽然知道季皓成绩好，好到什么程度还真不了解，有时候他问了季皓也不怎么想说的样子，一句“还可以”敷衍了事。 季皓握住他戳来戳去的那根手指，捏了捏裹在手心里，叫他，“哥。” 林清舟心里一顿，目光盯着他一错不错的，“真叫上瘾了？” 季皓嘴边还挂着笑，改了口，“林清舟。” “…嗯？怎么了？” 受什么刺激了这是，林清舟还没再开口问，就看他眼睛弯着，又叫他一声，“舟舟宝贝。” “…没完了是吧？” 这是卫展上回乱叫的被季皓听见了，林清舟听着别扭，瞪了他一眼，“别乱叫。” 要走的时候季皓把他送到门口，天还亮着却快到晚自习时间了，林清舟看了下时间，拍了拍他胳膊催他，“走吧，我回去了。” 季皓没抱他，眼睛里沉又静，很像两人第一次在酒吧门口碰见的那晚，下颌紧绷着，轮廓锋利，其实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样子。 林清舟不觉得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干什么都只凭新鲜劲的小孩儿，心里不免乱糟糟的。 他说，“林清舟，你等等我。” 林清舟只当是表面意思，笑着点头说，“好，我等你放学回来。” 两人头一次分别的这么别扭。 季皓晚上躺在床上了还有点发怔。 他一直都不想说那句话的，可这近一个月他也慢慢体会过来，林清舟对他好，就跟陪绝症患者差不了多少，有求必应，尽量满足他，跟做好了准备全身而退一样。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只是林清舟的一段时光。 可林清舟在跟他装傻，季皓有点烦躁，只能憋着股气，一遍一遍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急。 这股气在周末时积攒到了顶峰。 季皓还没到楼下就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身校服扎眼得很，那人也注意到他了，迈步朝他走了过来。 “季皓是吧？” 周天景站定在他面前，打量着他笑了下，“就周末来？之前都没碰到过你。” 季皓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脸上阴沉沉的没有表情，看了他一眼就要走。 “我跟他在一起时候你小学还没毕业呢，”周天景是来送请柬的，但被林清舟甩了脸色，肚子里那点怨气和隐隐不甘就忍不住想发泄一下，“你觉得他有那么快忘记一个在一起十年的人？” “你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季皓看都不看他，冷声道，“你配不上他。” 林清舟开门就发现季皓脸色不对。 “怎么了？” 季皓低头换鞋，嘴上说着没事，却看都不看林清舟一眼。 林清舟跟着他坐到沙发上，见他低着头不理自己，又蹲在地上抬头看他，想了想轻声问，“你碰到周天景了？” “他要结婚了，来给我送请柬的…我没让他进来。” 季皓没说话，林清舟还没想好怎么办就被他一把拉起来按在了沙发上。 “哎季…呜…” 下颌被捏得发痛，他亲吻的力度也像要吃人，林清舟皱着眉推他却推不动，一张脸憋得通红，鼻翼起伏着喘得厉害。 两人很久没做，这一吻激出浓烈情欲来，底下硬邦邦隔着裤子互相顶，磨蹭得越发火起，林清舟眼里雾蒙蒙泛着水汽，摸索着伸手下去解他裤子，四只手摸来蹭去，不多时下半身就光了。 光的是林清舟，季皓只拉了拉链，又被不满的林清舟扯下内裤，露出勃发的性器来。 季皓头磕在他一侧肩膀上，扯着他宽松衣服露出半个肩头，唇舌留下湿漉漉又密密麻麻的吻。 林清舟摸了摸他后脑不长的头发，喘息声轻又急，哈着气在他耳边颤着声音说，“你来吧，我洗过了…” 季皓僵直了后背，手粗鲁没有章法地伸到他后面去，林清舟缩在他身下，皱着眉喊了声疼，又被季皓全都吻进嘴里堵回去。 林清舟抬眼，这才看清眼前人浓挺眉毛下一双眼睛通红，像是伤心的情绪从眼底泄出来，他心乱如麻，抬手去摸季皓的脸，还没碰到底下就被粗涨性器贯穿了，林清舟从喉咙里发出声低叫，手一下子抓紧了他肩上的衣服。 “慢点、慢点、季、季皓、呃…啊！” 季皓掐着他腰往下按，嘴里却念着，“好，好，我慢点，这样好吗？这样好不好？” 但力道半分未收，狠狠往他身体里撞。 林清舟却还想着不能让季皓误会，搂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边喘边软着声音断断续续哄他，“我…我跟他没、没关系了，你别、别、…” 季皓当然知道，他只是恨，恨林清舟错付了十年光阴，恨周天景怎么能这么对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出生几年早早遇见林清舟，让他十年过得不要这么苦。 “我没有误会，我知道，”季皓搂紧了他，眼睛酸涨，低声道，“林清舟，我喜欢你。” 第十五章 放下一个人其实很难，林清舟对周天景的喜欢持续漫长，却也实打实被他近几年来忽冷忽热的态度消磨到心累，以至于最后他未婚妻来闹，心底竟然还有点解脱的意味在。 是时候结束了，那时候林清舟这样想。 想来并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都会有完美结局，付出也不一定总会得到回报，或许再倒回几年去林清舟还有精力跟周天景折腾，但如今他只想借此让自己解脱。 所以他也没有季皓想的那么洒脱，好像他们俩只是玩玩，说散就能散一样。 但林清舟也不敢给他什么承诺。 季皓也不会逼他，两人突然就都默契地避免掉讨论以后的事。 林清舟慢慢会从他学校门卫口中得知他的成绩，倒不是门卫刻意记过，只是季皓成绩实在好，高考前的几次重要摸底都稳居第一。 林清舟听到时候都被惊到，毕竟学霸光环套在季皓头上实在太不真实了。 “…我觉得我在祸害你，大学霸。” 林清舟深深叹气。 还有一个周高考，季皓最近也明显能看出压力很大的样子，林清舟任他枕在自己腿上，手抓着他短短的头发玩儿，“你谈恋爱都不影响学习的吗？” “…影响，”季皓闭着眼睛，眉头不自觉皱着，“会让我更好。” “……” “真的，”季皓困得睁不开眼，费力抬了抬眼皮，还不忘说情话，“你不喜欢我才会让我更差。” “咱能谦虚点吗？”林清舟嘀咕，“你在学校都不睡觉吗？怎么这么困？” “我挑灯夜战 …学霸也要努力。”何况他压力更大，为了林清舟，半点差错都不能出。 林清舟点头表示理解，手拍着他头，正要再说什么，低头发现季皓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辛苦。 前几天季皓不在，房东过来提醒他房子合同要到期了，好心询问接下来的打算，林清舟没过脑子就说自己要离开这儿回家里去，现在对着季皓沉睡中的脸却开始犹豫起来。 但这话题自然不可能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怎么着都得拖到他高考完。 一个周很快过去。 这几天季皓都睡在他自己家里，睡前会跟林清舟聊会儿天，一般都是八点左右，可现在都快八点半了还不见动静，林清舟对着手机有点着急。 季皓在家里，他还不敢主动打过去，生怕在这种重要关头闹起什么解释不清的事儿来。 明天高考，今晚可不能出乱子啊。 林清舟一颗心晃荡了小半小时，终于接到季皓的电话。 他对着听筒松了口气，叹道，“怎么了？这么晚才打，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电话那头声音无奈，也叹着气道，“我爸怕我紧张…刚刚在给我按摩。” 啊？林清舟愣了下笑出声来，“你爸还有这技能啊？” “我妈腿不太好，”季皓道，“他学来给我妈按，今晚用到我身上来了…按得我腿都麻了。” 林清舟憋不住笑，乐了半天才停，季皓这时候也含着笑叫他，“舟舟宝贝。” “……”林清舟忍了，不想跟他计较，“怎么了？” “你得给我加个油啊。” 林清舟瞬间收了笑，认真对他说，“你加油。” 季皓没嫌他话少，像满足了一样松口气，声音低下来，也认认真真道，“我会努力的。” 第十六章 季皓遗传到他爸妈的天分，打小就聪明，而且不耍小聪明，肯努力，所以从小到大在大部分事上都能完成得出色。 但小时候的季皓再聪明也就是个小孩，不懂何为“不露锋芒”，加之家里都宠着，活脱脱是个小少爷，导致小学时候被孤立得很惨。 七八岁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孤立人也简单直接，拉帮结伙都不跟季皓玩，让当时的季皓特别受伤。 但他回家又不想说，所以只能憋着。 直到遇到林清舟。 那时候季皓一家还没搬家，所以能遇见他也真的巧。 林清舟那天是来找他妈妈，正碰上被孤立的季皓蹲在地上偷偷抹眼泪，那时候季皓话都憋少了，就听旁边一个哥哥也学他蹲着，一直讲话一直讲话，季皓现在都想不起来林清舟那时候说了什么，只记得他穿一双黑色帆布鞋，笑的时候眼睛发亮，白衬衣前面印着奇怪的卡通猫。 他也奇怪自己怎么能把那一刻记那么清楚，反正那时候林清舟告诉了他在学校任教的妈妈，他妈妈关注到了被孤立的小孩儿并且通知到家长，季皓没长成奇奇怪怪的人，私心里就全都归功于林清舟。 那时候林清舟也刚高考完，经常来学校里，来了就会趁下课找季皓玩儿，跟林清舟一块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男生，那时候季皓不知道，以后慢慢才知道那是卫展。 假期那会儿林清舟还没买手机，但卫展有，季皓妈妈当时为了表达感谢还想邀请林清舟和他妈妈吃饭，季皓就跟卫展要了手机号，拿着纸条回家，他妈妈打过去之后发觉，哭笑不得地跟季皓说，“你这是要的谁手机号啊？不是说要老师的吗？” 那顿饭到底没吃成，手机号却留了下来。 大学开学后林清舟就再没来了，季皓那时候小，虽然害羞到没怎么跟他说过话，那一阵子却很想他，想他了就打电话打到卫展那里去，惹得卫展一直笑。 后来季皓一家要搬到他妈妈那边去，搬家那会儿他刚小学毕业，12岁，而林清舟大学毕业，22岁。 季皓用他妈妈手机加了卫展微信，朋友圈经常出现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季皓都记着，搬家前还让他妈妈带他偷偷去照片里的大学看过林清舟。 那时候只能算是惦记一个长得好看的哥哥，后来却变了质。 他不知道搬家后林清舟也做了个重大决定，跟随周天景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拼，他们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呼吸了四年相同的空气，却在十七岁时，季皓才真的碰见他。 他在学校百年校庆的大会上以学生代表身份发言，而林清舟就坐在台下，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显然记不起他。 可这十年来，季皓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 手机相册锁着他能找到的从卫展朋友圈存的每一张林清舟的照片，和卫展不多的聊天记录里也都会出现林清舟，他问的不刻意，像是顺带，这么久卫展都不曾起疑。 想来卫展都不曾提过，不然林清舟怎么可能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道林清舟喜欢周天景，没见过的时候可以假装祝福，可真正见到两人亲昵交谈，心里早已翻江倒海难自控。 他在林清舟喜欢别人的十年里慢慢长大，“想他”到“想拥有他”的心境转换自然到季皓自己都被吓到。 有阵子他半夜总被不堪梦境弄醒，起初的慌乱到最终的平静，过程中有多少挣扎和痛苦季皓谁都没说过，全凭自己消化。 其实季皓都没对两人发展抱什么希望，他之前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得了一等奖，学校有意推荐他保送，三月份有了保送计划，他四月份写了登记表，校长字都签了，可那晚上他遇到了酒吧出来的林清舟，于是把一切都推翻重来。 他想的那么长远，在接下醉倒在他怀里的林清舟时都想好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急迫到一回学校就立马找校长要回了还没交的登记表。 林清舟还不知道以后会去哪里，选择大学方面，他必须要有主动权才行。 所以他近期备考也算拼了，哪怕再多人跟他说只要正常发挥绝对没问题他都不敢有半分松懈。 现在坐在考场上，季皓很平静，脑袋里略过林清舟昨晚上平淡却认真的一句“加油”。 ——加油。我会加油，你愿意等我吗？ 第十七章 等到最后一场结束铃响，季皓绷了两天的神经才松下来。 他们是在本校考试，季皓要回自己教室拿书包时候还被校长叫过去问了几句话，校长见他就笑了，几分打趣道，“也知道紧张了？” 季皓顺着他目光看，才发现自己短袖校服都被汗打湿了一点，抬手扯了扯衣服解释，“考场教室最后一场时候空调坏了…” “不管考的怎么样，都别后悔。” 季皓知道他是说拒绝保送的事，笑了下认真道，“您放心，不可能后悔的，就没有我后悔的机会…” 校长爽朗地笑，拍了拍他胳膊催，“数你最自信！不后悔就行，快走吧！” 季皓跟他道了谢，这才拿了书包出去。 他爸昨晚坚持要今天来校外候着，季皓想着那时候肯定人多又热，拉着他妈妈劝了好一会儿才劝住，但眼下看到外面这么多人没一个他认识的，心底多多少少冒出点不舒服。 他外貌实在突出，被守在校外拿话筒的记者拦住采访，季皓也难得有耐心，挎着书包等她问。 “这位同学，考完试心情怎么样？” 季皓回，“好。” 记者也没想到他话这么少，只得追问，“怎么个好法儿？” 这话问的，季皓都不知道怎么回了，只好说，“…很好。” 记者不死心，换问题继续，“考完了有没有想做的事呢？” 季皓一下子想到了林清舟。 考试这两天加上考试前的几天，他已经将近一个周没见过林清舟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现在在干嘛，有没有想自己。 想着想着就弯腰低头对着费劲举在他面前的话筒说，“想见喜欢的人。” 话说完，他刚直起腰，目光上移，视线里就多了个人。 这一刻季皓都怀疑老天偷听到了他内心的愿望，真就把这人送到了他面前。 但周围其实人那么多，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甚至有人在哭，却只有那一个人是与众不同的，一出现就占据了季皓整个视线，其他的都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他站在人群外冲季皓笑了下，眼睛里像撒了阳光一样亮。 季皓都听不见记者再说了什么，弯下腰歉意地笑，“不好意思，他在等我。” 他穿过人群，像穿过设想中横亘在他和林清舟之间的所有阻隔。 这天太热了，热到季皓觉得眼睛都要流汗，心里像腾地起了把火，嗓子都烧到说不出话。 他也不用说话，林清舟冲他伸了下胳膊，季皓就弯腰搂住了他。 没人管两个大男人的过分紧密拥抱，仿佛在高考氛围下什么都是正常的。 季皓心还未静，就听林清舟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辛苦了啊小季同学。” 怎么就那么喜欢他呢，季皓在心里胡乱想着，深深呼了口气，说，“好热啊。” “那你还抱这么紧？” “不想松，”季皓搂紧他，闷声道，“平时哪有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你啊。” “你再不松我们就要被围观了。” 季皓只好松开他，脸上罕见的带了点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了，抓住林清舟的手腕就走，“那我们快逃吧！” 但季皓肯定不能真跟着他走，他爸妈还在家里等消息，林清舟开了车送他回家，季皓就一直歪着头看他。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太久不见，想你。” 季皓张嘴就来的情话实在让人招架不住，林清舟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听。” “哎…做得也不错吧？” 林清舟从他那不怀好意的语气里就明白他说什么，红着耳根骂，“…闭嘴吧你。” 季皓笑出声，狡辩道，“我说我题做得不错。” “……”林清舟看他一眼，小心地问，“真不错？” “嗯。” 季皓肯定道，“正常发挥。” 林清舟总算松口气——季皓的正常发挥…那就是稳了。 两人在季皓家楼下分别，又约好了明天见，季皓压着他在车座上讨了个吻，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两人都没料到的是那段采访视频已经在网上慢慢发酵了。 起初是高考话题上了微博热搜，也不知道谁传了季皓那段的视频，一下子被闲散网友传开了，底下评论一溜的“妈的这位弟弟也太帅了吧”“姐姐可以了”“想梦回校园穿校服呜呜呜”… 当然还有关注内容的，“说到想见喜欢的人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本阿姨实名酸了”“他喜欢的人是我靴靴”“楼上醒醒”… 但重点是最后那句，季皓说“他在等我”，但字幕上是“她在等我”，而且视频里很明显能看出来季皓是看到人了才说的那句话，但镜头却一点没给到那个人，把网友都气得不行。 “摄像大哥！您能不能歪一下看看他去找了谁啊啊啊！”“哈喽？摄像在吗？镜头歪一下谢谢”“被他喜欢的人一定很幸福呜呜” … 两人都没看到，但卫展微博控，＃想见喜欢的人＃热搜刚上他就看到了，点开视频才发现这个人眼熟。 怎么那么像季皓呢… 但他跟季皓虽然偶尔会微信聊天，却实打实很久没见过面，只在朋友圈见到过他极少数发的跟同学的聚会合照，他一时不确定，直接甩了链接发给林清舟了。 「你看这人是不是季皓？」 林清舟洗个澡出来才看到消息，还没点开视频他就懵了——卫展怎么认识季皓？？ 他点开视频，看完了，又一头雾水地问卫展:「是啊，你怎么认识他的？？」 卫展比他还懵，整个人都傻了，无语到直接发了语音，语气都是惊的，“你跟我开玩笑呢？这不是你妈妈学校那个小孩儿吗？你都认识，还问我怎么认识的？” 卫展是以为这么多年来季皓肯定也是像跟他一样保持着跟林清舟的联系，或许会比和他更频繁些，毕竟从小季皓就更喜欢林清舟。 但林清舟根本没有，他都忘了那年夏天高考完的事，经卫展提醒才隐约想起他妈妈学校那个小男孩来。 然后记忆深处的小男孩抖了抖灰尘，与现在的季皓重合到了一起，眼睛里压着失落，闷闷地对林清舟说， 「你都把我忘了，我才不要告诉你。」 林清舟像被扎了一针在心上，疼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第十八章 季皓还一无所知，晚上照例给林清舟打电话时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林清舟话没说几句就要挂，语气还很不正常。 电话里说不清楚，季皓听他说要睡觉也没拦，但一颗心吊着，胡思乱想到半夜才睡着。 他怕林清舟想等高考完就跟自己散伙，但送自己回来时候林清舟那么正常，季皓就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现实问题，没成想两人刚分开他态度就转了一百八十度。 第二天季皓早早就醒了，脑袋昏沉一阵阵抽疼，捞过手机没看到消息，心里就又沉了几分。 ——林清舟要跟他分手。 这个念头甫一跳出来就堵不住，季皓浑身低气压，潦草洗漱一番就出门了。 站在林清舟门口了季皓也没犹豫，按了门铃在外面等，门开得很快，刚开了道缝季皓就眼疾手快地顺着木质门框推开门，还不忘护住没反应过来的林清舟，随着门砰一声响关上，揽着腰把一脸呆愣的林清舟压在了门上。 他眉斜挑着，眼底有没睡好造成的红血丝，目光冷又沉，宽肩撑着，山一样压向林清舟。 林清舟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过来了…” 季皓现在听他每句话都像是拒绝与排斥，头一低要吻他，林清舟反应过来，偏头躲了一下，抬手正要推他，就被钳制住下巴硬生生掰正过来，嘴上压下重重的吻。 “臭小子你给我松开！” 季皓被人从背后打了一下，眼底冷意仿若化成利剑，挡住林清舟猛地转头，见到打他的人时候却愣住了。 他嘴唇动了动，难以置信地开口，“卫展哥…” 卫展看了会儿好戏，总算有点良心没眼睁睁看他俩在门口表演十八禁，打量了一下季皓近一米九的个头，翻了个白眼骂，“你还知道叫我哥？” 林清舟叹口气，正要说话又被季皓抬胳膊拦在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这话是季皓问的卫展。 卫展无语，被他这质问语气搞得又有点无可奈何，瞪眼道，“你吃醋还吃我头上了？” 林清舟推着季皓往前走，“行了行了，快坐下吧。” 三人一顿交谈，多半是卫展一直在骂，骂季皓小兔崽子骗他骗这么久，季皓脸色不变腰板挺直任他骂，林清舟却听得头疼，尤其是在卫展已经从昨天大半夜赶来吐槽了一晚上的情况下，没忍住就打断了他，“…你够了啊，不嫌累？” 卫展眉一挑，连带着林清舟一起数落，“我为了谁啊我，大半夜赶来我容易吗？” 林清舟正要揭穿他不过是想来听故事的目的，久不说话的季皓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我没骗你。” “哦，聊天时候套我话不是骗我啊？” 季皓面不改色，“我光明正大问的。” 卫展指着林清舟，气不过道，“那你是不是骗他了？瞒这么久，你厉害啊季皓…” 他嘴上咄咄逼人，林清舟知道他就是想找个由头吓吓季皓来出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气，但林清舟自己根本不生气啊，何况也不忍心看季皓被他这么数落，只得拦了句，“…少说两句吧你…” “对不起。” 季皓突然道歉，对着卫展道，“瞒着你是我不对。” 这怎么还当真了？林清舟拉了季皓一下，“你别听他…” “我喜欢林清舟。”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这不是林清舟第一次听他说这句话了，却是第一次有第三人在，他脸上发烧，只得扶着额装死。 卫展也愣了，刺道，“你俩差距太大。” “我没觉得，年龄不是问题。” “你见他时候才几岁，懂什么叫喜欢吗？现在说喜欢，你还小，能坚持多久？” 季皓直言道，“年纪小就不能喜欢人了吗？这是什么歪理？” “卫展哥…”季皓顿了顿，直直盯着他，“你就没有从小喜欢到现在的东西吗？” 卫展眯着眼，突然牵起嘴角笑了下，扫起桌上车钥匙站了起来，“得，我不掺和，你俩的事儿，自己看着办吧。” “卫展！”林清舟觉得他不对劲，忙叫住他，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卫展又恢复一贯嬉皮笑脸，眼神制止他送自己，“行了快坐着吧，我就说他几句，看你急得。” 他说完就走，门一关屋子里就又只剩林清舟跟季皓两人，季皓盯着他，目光一错不错落在他脸上，头发还有点乱，侧脸棱角锋利，不像学霸倒像个会收保护费的混混。 林清舟被他看得不自在，自暴自弃低头捂住脸，声音闷在掌心里，“…你别看我。” “…为什么。” 季皓起身蹲在他腿边，握住他腕骨突出的细瘦手腕，固执地问，“为什么不让我看？” 林清舟放下手低头看他，眼神恍惚，一瞬间分不清蹲在眼前的人是那个被欺负的小男孩还是挺拔又聪明的季同学。 “…对不起。” “不用说这个，你没对不起我。” 季皓半蹲着，看他的眼神很炙热，乌黑瞳仁里透出星点光亮，像个要礼物的孩子，故作别扭似的讨奖，“你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亲我一下吧。” 林清舟捧着他脸，低头亲一口在他嘴上，眼神闪躲着逃避，又觉得自己被小孩子拿捏住气不过地咬了他一口。 自然也是咬在嘴上。 季皓十分配合地喊了声疼，却抬手按着他后颈追上来急切地吻，呼吸交错夹着两人越来越重的喘息，林清舟没注意，整个人从沙发上扑下来倒在他身上，季皓没蹲稳，一下磕到背后桌子上了。 这回是真疼了，季皓倒抽一口气，林清舟忙拉他起来，哭笑不得地道歉，“让你再拽我…快起来我看看。” 林清舟掀开他衣服，就见他后腰上被桌沿划破了皮，横亘一条两指宽的红痕，看着还挺严重的。 “怎么样？疼不疼啊？” 再疼季皓也得忍着，他摇摇头，“你亲我下就不…” “还亲，没摔够？” 林清舟把他按在沙发上坐下，季皓也不装了，挂在他身上哼了声，“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告诉我？我一晚上没睡好，刚才你又那个样子，故意吓我是不是？” “我没想好怎么说。” “可以不想这个吗？” 季皓搂着他腰请求，“你不记得也没关系，记得长大后的我就行。” 林清舟偏头就见他趴在自己肩上装可怜，戳着他肩膀没好气地问，“你长大了吗？你哪里长大了？” “…哪儿都大了吧？要不你试试？” 林清舟瞪他，“闭嘴吧你。” “起来，我给你擦点药。” 季皓缠着他不放，“不用…就破了点皮擦什么药啊。” “再说你还没跟我说完呢。” “我？”林清舟反问，“我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问，你回答。” 季皓直勾勾看着他，眼睛发亮，“卫展哥没反对你跟我在一起啊？” “…你是跟我谈恋爱还是跟卫展谈恋爱？” 第十九章 季皓走的时候没跟爸妈报备，他妈一大早醒来没找到人，急匆匆给他打了电话，季皓当着林清舟面接起来，忘了背上被蹭破皮，刚靠上沙发后背就皱着眉嘶了一声。 “——我没事妈。” “啊，早上起来时候你还没醒就没说…” “没有，我在…”季皓突然看了林清舟一眼，说，“我在林清舟家里。” 林清舟闻言有些吃惊。 “嗯…我知道，待会儿再说。” 刚挂电话季皓就转头跟他解释，“我妈知道你在这儿，我跟她说的。” 林清舟哦了声，突然想起当年他妈妈还要请自己吃饭，结果现在自己跟他儿子搞上了… “想什么呢。” 季皓看破他心思，捧着他脸故意凶道，“你可不能反悔啊林清舟，不能欺骗未成年感情。” 林清舟想到他接电话前自己说的“不考虑分手”，当下就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脑内演练起百八十个剧本——如何应对未成年男朋友妈妈。 “刚刚不还说自己长大了，现在又给我卖年轻？” 林清舟对自己总被这小崽子拿捏住感到极度不爽，故意摸到他腿根撩了下，手下肌肉一下子绷紧时候林清舟笑着问他，“未成年弟弟，硬不硬？” ——不硬不是人。 季皓憋了一个周，本来就一身火，哪能经得住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他抓着那只要往回缩的手按在关键地方，眉一挑回他，“哥，试试呗。” 林清舟都忘了这人还处于一碰就硬的发情少年期阶段，边心里吐槽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边去拦他不老实的手。 “等等等等…” “季皓！！” 手长脚长的未成年占了优势，不费力地把林清舟压倒在沙发上，小狗一样在他脖子上又舔又吻，手也已经扯开他裤子绕到后面去。 大手包住半边柔软紧实的屁股一捏，林清舟就抖着腰凑到他怀里，脸上爬着红晕，眼睛里都是不赞同，“你别！” “哥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季皓一副要把兄弟戏码演足的架势，咬着他耳垂哼出声低哑的笑，“待会儿插进去，是不是还要哭。” “你…” 他把林清舟腿分开，半勃起的性器隔着裤子抵在他股沟处，模拟性交似的一下一下挺动，“哥别咬嘴唇啊，咬我好不好？” 林清舟受不了他这乱七八糟的话，拉下他衣领用唇堵住他的嘴，蹭了几下又分开，推开他胸膛喘声急促，“你给我安静一点…唔…” “那哥就来堵住我的嘴别让我说话。” 林清舟一面应对他不算温柔的吻，一面还得配合地抬腰让他给自己脱裤子，等到下半身光裸的时候林清舟整张脸都红了。 他本来肤色就白，这一红就像喝醉了酒，眼尾都晕着潋滟水光，抬眼瞪人都带着风情。 季皓就被勾得不知东南西北，拿了润滑剂就挤到他下面去，冰凉液体沿着腿根往下滑，又被季皓用手抹了一堆到穴口，中指顺着黏腻液体就插了进去。 “哥好紧。” 季皓一手抹了润滑抚慰他前边半硬性器，一手在他后面开拓，“是不想让我进去吗？” “你！你别叫我…啊！” 林清舟爽到腿根打颤，性器跟着吐出点腺液来，被季皓一手抹掉涂在他大腿上，“这么爽吗？我插进去好不好？” 林清舟不答话他就一直问，后穴里手指专往要命的地方按，林清舟腰都软了，声音像浸过水，软绵绵地，“好…别问了，快进来 …” 季皓解了腰带，露出怒涨勃发的粗硬性器，冠头抵住滋滋流水的柔软洞口顶了顶，穴肉瞬间从四面八方裹住来客，不知满足地往里吸。 林清舟皱着眉，嘴里泄出几声呻吟，在他用力插进来时张嘴叫了出来。 在客厅做爱还在林清舟接受范围之内，但自己光裸而对方衣冠整齐的现状却让他羞耻度要爆表。 季皓解了他衣扣，双手扣住他腰侧往自己胯下按，上半身又压下来，粗重呼吸喷在林清舟脸上，附带着黏人的吻。 “哥为什么这么香这么甜？”季皓咬着他嘴唇，质问，“是不是故意勾引未成年？” 他的话让林清舟想到那晚上自己酒吧外的刻意勾引，张了张嘴否认。 但声音太小，底下性器噗嗤进出的水声和肉体拍打声掩盖住他心虚的回答，季皓没听见，靠得更近了些，说，“要对我负责哦。” 大白天在沙发上乱搞，沙发套都被弄得乱七八糟，上面沾着润滑剂精液，季皓抱着他往卧室走时候林清舟气得咬着他脖子，“你自己收拾！” 季皓说好，又捏着他屁股问，“那是不是可以再来一次？” 他被放倒在床上，累得侧躺着没动，季皓从身后贴上来，吻着他后颈，呼吸滚烫地叫他，“再来一次好不好？” 林清舟心想你这都顶在我腰上了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他妥协地刚点了下头，季皓就从身后抬起他一条腿，慢悠悠插了进去。 肉壁湿湿热热缠上来讨好，季皓一动就有很大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林清舟埋着头当乌龟，露出来的耳朵却通红。 这个体位让性器每次都撞到前列腺上去，林清舟呜呜咽咽喘得厉害，后面更是像发大水，他自己听都觉得臊得慌。 季皓亲他滚烫的耳朵，咬他莹润的肩头，林清舟被他插射了，都弄在了床上。 得，这下床单也脏了。 林清舟浑身都软，体内性器还硬着，稍微动一下他都能发抖，他不敢再说要季皓收拾床单，生怕他再拖着自己到浴室来一次。 季皓看他实在困又累，身上都是啃出来的红印子，眼角湿润像被自己欺负哭了一样，也没忍心再折腾他，用手打了出来。 他没戴套，乱七八糟液体从红肿洞口里往外流，季皓冷静又冷静，抱他去浴室清理，手插进去的时候林清舟还挣扎了下，一双眼睛红通通看着他，困到说不出话，但意思是，别来了。 季皓亲亲他眼睛，“我不来了，给你洗一下。” 林清舟当真就要睡过去，季皓给他认认真真清理干净，又拿毛巾擦干水，扯掉床单把他放到床上。 季皓昨晚没睡好却不觉得困，反而十分亢奋，像是高考完的后劲反了上来一样。 但主要原因却是，林清舟没有跟他分手，光这样一想，季皓整个人都开心到要飞起来了。 第二十章 没过几天房东来问林清舟什么时候搬，林清舟过了几天跟季皓的腻歪生活，把这事儿都抛脑后去了，一经提醒才想起来，是该回去了。 这事儿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季皓说。 他愿意就这样异地吗？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想分手？ 林清舟不想再拖，当晚就跟死皮赖脸正要留宿的季皓摊牌了。 季皓还躺在他腿上，眨了下眼茫然地问，“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 “我说，这房子要到期了。” “哦……”季皓不在状态地又问，“那你住哪里？” 林清舟咬了咬牙，说，“我想回去。” 回哪里去两人都心知肚明，季皓总算回神，不再问了。 他脸上表情敛去，仰头盯着林清舟，“你怎么想的，说清楚，别跟我绕圈子。” 林清舟在心底有一瞬的纠结，犹豫自己该不该拉他到这一眼望不到头还没有退路的道上来。 他想把选择权留给季皓。 “你别像盯渣男一样看我行吗？” 季皓等半天等来他这样一句话，气得坐起来按着他肩膀，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你要跟我分手，那就是渣男。” “想什么呢，”林清舟舔了下嘴唇，伸开胳膊抱住他，“都跟你说过了没想分手。” “我喜欢你啊，”林清舟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异地恋？” 季皓瞪大眼睛，一瞬间浓黑眉毛又怒气冲冲斜斜竖起，急道，“你说什么啊！” 林清舟被他凶愣住，没底气地重复，“我问你愿不愿意异地…” “不是！”季皓看傻子一样看他，“前面那句！” “…我喜欢你？” “这是什么语气？不确定吗？这种事还不能确定吗？” “我确定啊，”林清舟哭笑不得地为自己辩解，“我喜欢你十分确定喜欢你，可以吗？” “不可以！” 季皓被他这幅轻松样子刺激到，好像喜欢自己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实，可是他明明从来就没有说过，却在这种时候脱口而出半分忸怩都没有。 林清舟凑近，直到两人呼吸都交错，才软声道，“…真不可以啊？” “不可以！”季皓眼睛发红，一口咬住他嘴唇，“我不要异地恋。” 剩下那句话被吞进深吻里，林清舟浑身发软地陷进沙发里时，季皓覆在他身上，熨帖前胸，两人心跳都合拍一样跳得剧烈。 季皓说，“你去哪，我去哪。” 他确实有实力说这句话。 高考成绩出的时候林清舟已经搬回去了，房子是他爸妈好几年前买的，给他结婚用，但从他出柜后就没再踏进去，这回回来再搬进去，里面竟然都还是干干净净的，明显有被定期打扫。 季皓跟家里说要出去玩儿，跟着林清舟就来了，严格秉承着决不异地恋宗旨。 查成绩前一晚两人还在床上厮混，林清舟醒的时候都中午了，一睁眼就看见窝在他怀里的一米九高考生，睡得那叫一个香。 林清舟坐起来，扯得大腿根酸疼酸疼，捞过电脑给还在睡梦中的季皓查成绩。 他记得查成绩应该会卡，想着至少也得刷新好几次才能出，结果第一次就直接蹦出来了成绩。 后面那个总分高得有点可怕。 林清舟揉了揉搂着他腰的季皓的头，“…醒醒。” 季皓半睁着眼，声音哑哑地问，“怎么了？” “这是你的成绩吧？”林清舟指了指电脑。 季皓眼睛都没睁开，扫了一眼就又趴下了，搂紧他蹭了蹭说是，除了我还能是谁。 这可真是“想去哪就能去哪”。 本市就有国内排名前五的大学，季皓填志愿的时候没犹豫地全填了本地学校，虽然知道一定会被第一志愿录取，但看着第二第三志愿那两所完全配不上季皓分数的学校，林清舟还是忍不住心肝儿颤。 季皓爸妈对季皓的决定不干涉，倒是觉得奇怪，还问季皓是不是小时候在这里住出感情了，都搬家好多年了还是想回去，季皓说是，舍不得这里，边说着边握紧林清舟的手，弯着眼睛笑出一口白牙。 林清舟心里烫热，笑了下也回握住他的手。 管他什么年龄差距呢，季皓都肯为了他义无反顾地回到这里来，他还有什么好纠结犹豫的呢？ 就算季皓最后腻了烦了不喜欢他了，林清舟也希望这段经历是美好的，不至于落下个留人伤疤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了…放心观看，完结了（滑跪 第二十一章 季皓一连在林清舟这里待了不短时间，最后被家里三番两次地催才提包走了，林清舟送他去机场，等安检时候季皓就掰着他手指嘱咐，“每天都要打电话，微信消息记得回，不要意念回复，我根本收不到……” “哎！打我干什么！” 林清舟道，“你说呢，我什么时候意念回复了？” 季皓这两天活泼得跟七八岁小男孩没差，不顾满机场来来往往的人，搂着他就亲了一口。 胳膊又被拧了一下，季皓故作凶狠地蹙着眉，捏着他手腕晃了晃，“家暴啊你。” “…咱能不浪吗小伙子？” 季皓噗地笑出声，“你这么闷，我不得浪点儿吗？” 林清舟正欲发火，又被季皓搂怀里拍了拍背，正经道，“哥，我错了，真的。” “少来！” “不行，我得多来，”季皓说，“等开学还得住你这儿呢。”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呢，季皓这次回家估计开学前不会再来了，林清舟也意识到两人马上异地，好脾气地没再反驳。 半晌林清舟才也抱了抱他，说，“我等你。” 这三个字分量有多重季皓不会不知道，要不是马上安检，他都想拖着林清舟回家好好再“盘问”一番了。 这人总在不恰当时机扔个炸弹，季皓真是承受不住。想咬他一口。 季皓走了后，林清舟也开始重新找工作，找了工作才联系卫展，想吃个饭庆祝一下。 卫展气得要炸，骂他不厚道，回来这么久都没通知，骂了一通直接挂了电话。 林清舟都习惯他一惊一乍了，果然，刚挂电话一分钟，微信上卫展就发了消息，毫无感情的一个地址，让林清舟晚上去。 晚上两人见面了，卫展还在气，故意冷着脸道，“太出息了，怎么回回谈恋爱都要跟我失联？重色轻友！” “我错了，”林清舟自知理亏，跟季皓混得忘了这事儿，立马伏低做小，“您随便点，我请。” 卫展就闹着玩儿，哼了声开始不客气地点菜，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他才高兴了，喝了口水问，“什么情况？真好上了？” 林清舟点头，调侃道，“多亏您指教，果然是恋爱达人卫老师。” 卫展心想我这都暗恋几百年了还没回应呢，但也没说，估计跟林清舟说了他能疯。 “那之后怎么办？你们两个异地恋？” “他志愿填了A大…” 卫展不知道季皓学霸属性，一脸惊悚，毕竟A大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他疯啦？那不肯定没希望？” 林清舟跟他解释了一番，卫展还是难以置信，“我滴乖乖，你也太牛了，搞到真学霸了…” 等菜上来，林清舟问他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被他哥拉着相亲，卫展脸色变了又变，无奈道，“没相亲，但我也快被憋死了。” “怎么了？” “我哥看我看得紧，晚上九点前必须回家，我都一个多月没有夜生活了！” “…是好事，省的你天天出去浪。” 卫展交际圈广，最爱跟人出去玩儿，出去就免不了喝酒，别人不知道，但林清舟清楚得很，他这人酒量好，一般不醉，没人喝的过他，但一旦醉了就跟智商倒退一样，让干什么干什么，太容易出事了。 “我这是跟我哥说你回来了，他才松口允许我今晚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是在家里哄星星睡觉…” 林清舟想了一下都觉得好笑，“贤妻良母啊。” 卫展又被噎住，吃了口肉闷闷想，我倒是愿意，可我哥不乐意啊。 第二十二章 季皓开学前一天才回来，提前还没跟林清舟说，前一天晚上开视频时候骗林清舟报道当天来，结果第二天林清舟一下班就见他支着两条大长腿坐在行李箱上，背靠门闭着眼，睡得昏昏沉沉不知道等了多久。 一个月没见，说不想是假的，哪怕每天视频也不及当下见到真人半分，林清舟一身疲惫都烟消云散，心跳声像越击越快的鼓。 等他定在季皓面前，那张闭着眼混不吝的帅脸突然绽出一个笑来，半睁着眼看他，支楞着的腿用膝盖内侧撞了下林清舟，“你再不叫我我都要装不下去了。” 林清舟白了他一眼，没意识到自己嘴边也挂了笑，踢了下他的脚道，“起来，我先开门。” 季皓哎呀哎呀地喊疼，站起来时候凑在他面前亲了他一口，咬着他紧闭着的嘴念叨，“身上怎么这么香？” 林清舟不理他胡说八道，挪开他行李箱去开门，季皓黏在他身后紧贴着，门一关就搂着人去亲。 边亲边去脱他衣服，手一刻不停往裤子里钻。 林清舟被那只手捏着屁股往怀里按，被嘬咬到发红的嘴哼出一声音调暧昧的叫，季皓更急躁地扯掉他裤子，拉着他的手按到胯下。 “想你。” 季皓说，“想得不行了。” 林清舟掏出来给他摸，听着他呼吸沉又急地凑在耳边说，“想做…” “…没洗澡。” 嘴上是拒绝，其实脸到脖子根都是红的，像是从皮肉里透出的情欲，遮都遮不住，季皓扯掉他裤子，内裤里的阴茎弹出来，顶端都是湿的。 两人就在门口打了一发，黏乎精液蹭得满衣服都是，季皓咬他的耳垂，闷笑着问，“是不是憋了很久啊，哥。” 被他说中，林清舟红着脸恼道，“你以为我是你！” 季皓不服，“我怎么了？” 满脑子废料，还能怎么了？林清舟瞪他一眼，推着他走，“快去洗澡！” 第二天要去学校报道，晚上林清舟就没由着他胡闹，让他早点睡，卧室空调温度开的低，两人搂抱在一起盖着空调被，林清舟骤然由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竟也没感到不适，反倒觉得浮躁的心都安定下来。 他把这些说出来，季皓搂着他的胳膊都收紧了，略带夸张地笑道，“不得了，你都会说情话了…” 林清舟刚要否认，但见他这么高兴，突然又觉得承认了好像也没什么可别扭的，年轻人爱把甜蜜话挂在嘴边，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第二天两人一个上班一个报道，都各有事做，林清舟开车送他到校门口，呜呜泱泱全是人，大清早还没那么热，但也可预见中午有多晒了，季皓抱了他一下，手在他背后拍了拍，“你这表情，怎么像要送我去坐牢？” 是送你去认识更多的人了。 林清舟打量了眼周围年轻的或男或女面孔，也捕捉到有往这边瞟的视线，又抬头看了下眼前这张脸，没好气道，“你要是在牢里惹出什么事，就等着睡大街吧。” 季皓坐到行李箱上和他平视，弯着上半身越凑越近，声音里夹着笑意，“怎么会，我多老实啊。” “有人看着！” 林清舟瞪着眼，却又心口不一地没躲，任他离得近了又近，最后被搂着腰抱住。 其实被人看了也不会觉得突兀，但林清舟还是怪紧张的，摸了摸他后脑的头发，无奈道，“行了吧？你是没断奶的宝宝吗。” 季皓松开他，望向他，偷偷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像整个眼里除了他没别人。 林清舟被他看得耳朵发热。 季皓小声地说，“我这么喜欢你，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第二十三章 林清舟不知道季皓是不是为了安慰他而故意说得那种话，因为在他看来，明明季皓先放弃的可能性会更大。 季皓还年轻，刚上大学，认识的人会越来越多，很快就会发现像自己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何况他一个快三十的人，长得再怎么年轻也肯定比不上水灵有朝气的十八岁少男少女啊。 林清舟郁闷了，搞不懂自己怎么又开始患得患失，偏偏季皓中午又说他们要军训，这一个周还是得住宿舍，维持着正常语气答应下，一挂电话林清舟就蔫了。 但二十八的成年社畜没时间犯矫情，得时刻做好为金钱和生活剥削自己的准备，唯有等到下班了才能有点空间。林清舟回了家，屋里照旧冷冷清清，就跟昨天没人来过一样。 ——我这和单身有什么区别？ 照旧做了点饭吃，吃完饭就接到季皓的视频电话。 他那边背景是在宿舍，林清舟见他没戴耳机，问了句，“宿舍没人？” “他们还在吃饭，没回来…” 季皓问，“你吃了吗？” “嗯，刚吃完，”林清舟躺在沙发上，“室友怎么样？” “还行——没什么感觉。” 季皓盯着手机里林清舟的脸，食指戳在他脸颊上，笑了下，立马被林清舟皱着疑惑的眉问笑什么。 “笑我们两个怎么又异地恋了…明明离得这么近。” 林清舟撇了下嘴，抬眉瞪他，“问你自己。” 季皓把手机拿近了些，突然压低了声音，“我明天回去好不好？” “不是要军训吗，那么累，别折腾了。” 林清舟倒也想任性地让他回来，但理智又在说不行，以后这种日子多着呢，季皓也得有自己的生活圈，哪能像个已婚人士一样天天往家里跑？ ——林清舟失眠了。 嘴上宽容大度又成熟的成年人总在夜晚觉得累，交往年轻男友的纠结也总是在这样的夜晚冒头，但要不是真的喜欢，谁愿意啊？ 第二天林清舟灌了杯苦到不行的黑咖啡才去上班，下班后还买了酒，正喝了一半季皓就打电话来，问他在干什么。 林清舟说在喝酒，季皓像是没想到，问，“在哪里喝？” “我没去酒吧，”林清舟怕他误会，解释道，“就在家里，下班去超市买了瓶。” 喝酒喝酒，总要让人联想到“借酒浇愁”，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喝，想想都觉得可怜，林清舟还没意识到自己给自己制造了听起来多么凄惨的处境，就听季皓卡壳半天，丢下一句“在家等我”就挂电话了。 学校本来离得就不远，他说回来就真回来了，敲门时候林清舟酒还没喝完，晃荡着去给他开了门。 季皓进门，一眼就见他脸颊酡红，眼神没个焦距的样子，捧着他脸吻住那张嘴，急躁地扫了一圈，舌尖带出点甜涩酒味，额抵着他的，轻声问，“酒好喝吗？” 林清舟有明显的酒醉反应迟钝，踮了下脚挂在他脖子上，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你来尝尝？” 季皓搂着他腰按进旁边单人沙发里，问，“为什么一个人喝酒？” 这样的质问响在耳边，林清舟才有了自己在借酒浇愁的自觉，反应过来季皓因为他一个电话跑回来，立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吞吞吐吐几声，都推到工作上去了。 腰侧的手一下子收得很紧，林清舟疼得叫了声，推了下季皓埋在颈间的头，“你轻点…” 季皓抬起头，垂着眼睛亲了他一下，突然抽出手站了起来。 “怎么了？” 林清舟喝了酒，脑子转得都比平时慢，窝在沙发上抬头愣愣地问他。 他脱掉身上短袖，露出绝佳的好身材，肩宽腰窄，腹肌齐整，人鱼线陷进裤腰里，看得林清舟移不开眼。 “过来。” 季皓喊他，林清舟就异常听话地站起来，晃悠悠扑进他怀里，手摸上腹肌，呼着热气的嘴贴在他喉结上嘟囔，“让我摸一下…” “不行，”季皓捏着他手腕，低头咬着他耳朵，气道，“酒好喝吗？嗯？” 这时候自然得说违心话，林清舟果断摇头，“不好喝。” “那你还喝？” 林清舟耳朵被他咬得痒，躲着贴得他更紧，磨磨蹭蹭地，无奈道，“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啊。” “说点实话。” 林清舟色令智昏，也算得上酒劲儿上来，还真就说了实话，“因为想你了，所以才喝酒。” 他眼睁睁看着季皓发了两秒钟的呆，然后耳朵都红了，没忍住笑了一下，被恼羞成怒的季皓锁在怀里亲了半天。 总算能动手了，林清舟从他腹部摸上去，在胸前按了按，啾一声亲了口，小声道，“身材真好啊…” 他明天还上班，季皓也得赶在门禁前回去，被揩油也心气不顺，抬手拍了下他的屁股，“不给干就不要撩没自制力的高中生。” “你哪还是高中生…”林清舟抬头看他，笑道，“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大、一。” 季皓都不知道自己又被他开了玩笑，大手握着他屁股揉捏几下，挑眉问，“要不我们速战速决一下？” “好啊。” 林清舟纯属喝酒上头，一醉就胆大，摇摇晃晃去拿东西，季皓这才看出他是真喝多了，哭笑不得地扶着他，生怕他摔着，“你干嘛去？” 结果他蹲在电视柜面前拿出一瓶润滑剂还有套，歪着头笑的时候像个未成年，声音轻又软，“拿这个啊。” 季皓叹口气，也蹲下了，又把东西放回去，握着他手像哄孩子，“不用这个——不是，不做了，你赶紧洗澡睡觉。” “为什么？”林清舟坐到地上，很孩子气地撇了下嘴，眯着眼睛看他，“你嫌弃我。” “没有，”季皓捧着他脸，认认真真，“我怎么会嫌弃你，我爱你。” 然后林清舟的脸突然红了，眼睛仿佛有些局促地转几下，小声说，“我比你大，我要老了。” 季皓都没料想到会听他说出这种话。 林清舟哪里老，他才二十八岁，有事业又有长相，走在学校绝对会被错认成学长，哪怕再过十年，他都是优秀的，会被人瞩目的。 季皓喜欢这样的他，恨不能早出生几年让自己强大，而不是现在一无所有，还要让林清舟遥遥无期地等。 “你一点都不老，你特别好，”季皓说，“我才是不够好的那一个，谢谢你愿意等我。” 林清舟问，“我好吗？” “好，”季皓亲亲他，“没人比你更好了。” 第二十四章 完结章 要死。 一醒来林清舟就后悔了，后悔自己干嘛喝酒，还一喝酒就不要脸，什么都能说，还好昨晚季皓回学校了，不然现在林清舟都没脸见他。 实在是羞耻啊…林清舟抓着头发崩溃了一会儿，收拾收拾继续上班去了。 上午季皓跟他微信说晚上回来，林清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非常镇定地回复说好。 季皓就知道他不好意思了，盯着对话框里孤零零一个“好”字笑，他这几天有空了就捧着手机，怎么看都是一副陷入爱河的样子，室友啧啧两声调笑着问，“又跟对象聊天呢？” “嗯。”季皓点头。 “哇，这才开学几天啊，这就找上对象了？” “不是，他比我大，不是咱学校的，”季皓收了手机，“我今晚不回来了啊。” 室友不想看他脸上甜腻的笑，叹口气骂，“赶紧走出我们单身宿舍！你不配在这里！” 晚上季皓回去的稍微晚了点，进门时候林清舟正煲汤，桌上还倒扣着几盘菜，他系着灰格子围裙出来，对着季皓开心地笑。 季皓像飘无定所的流浪汉突然归家，对着冒热气的饭菜和人，鼻子都酸了，连跨几步走到他面前，不讲道理的搂着他，想给自己蹭一点儿家的气味。 “脏啊，”林清舟举着刚洗过还湿漉漉的手，拿头撞了下他，“围裙上全是油…” “没事儿，待会儿我洗，”季皓拉着他手往自己衣服上擦，又亲了他一口，“爱你。” 林清舟脸热，左顾右盼着不看他，推了推他转头钻进厨房，“我看看我的汤…” “那我先洗个澡了。” 厨房里传来林清舟闷声，“去吧！” 季皓心情愉悦，冲了个凉又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洗了，穿着跟林清舟同款同色的T恤短裤又出现在厨房，凑近了去闻那一锅飘香四溢的鱼。 “好香！” 林清舟笑，关火倒汤，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季皓接过汤端上桌，两人这才好好面对面坐下来吃饭。 吃饭期间倒是安安静静，没人提昨晚上的事儿，林清舟正松心了，结果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的季皓就径直坐到他身边，问，“润滑剂呢？我记得我昨晚放在厨房墙柜里啊。” 林清舟险些晕过去，盯着电视头也不移，冷静道，“我不知道。” “昨晚上我们一起放的啊。” “…我忘了。” 季皓扭过他的脸，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肉，又气又笑，“你还有喝醉忘事儿的习惯？也没见你把第一次喝醉了在酒吧门口勾引我的事儿忘掉啊？” 林清舟哼声，“我那是勾引你吗？明明是你故意出现在那儿的。” “对，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喜欢你，那你藏润滑剂干嘛？是不是故意的？” 林清舟纯粹是看到那瓶润滑剂就羞耻，做饭时候就拿出来放电视柜里了，什么故意不故意啊！ “我不是。” “昨晚上说什么了记得吗？” 林清舟装死。 “我说，你特别好，没人比你更好了，你记得吗？” 季皓看他一直装鸵鸟，脸颊红红就是不说话，把人一推压进沙发里，拽下他裤子去摸，林清舟急得直蹬腿，被季皓摸两下就老实了，脸更红了，细韧的腰绷紧了，难耐地挺动，嘴里哼出几声蚊子叫一样的喘息。 季皓弯腰含住他腿间的阴茎，压着他腿根给他口，林清舟喘得更厉害，哆嗦着叫他，“季皓、季皓…” 察觉到他要射，季皓才松口，圈住从根部狠撸了几下，林清舟立马挺着腰射了，整个人脱力地躺着，胸膛起伏着呼吸，脸到脖子一片红。 季皓伸手抽了桌子上几张纸来擦，就听林清舟声音哑又轻地说，“我记得，我当然记得，你干嘛非要让我说啊。” 季皓凑过来吻他，“不是让你说，是我说。”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那么好，小时候是我的秘密，现在是我的宝贝，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林清舟眼睛都红了，湿润的东西顺着眼尾往下滑，他哽咽道，“我没有那么好。” “你有，”季皓给他擦掉泪，“我知道你是喜欢我才会这样想，我特别高兴，但我更不想让你不开心，你记住，在我心里没人比你好，你是我从小到大近十年的愿望，现在实现了，害怕的也该是我。” “我怕你不愿意等我，怕你嫌弃我不够成熟，我恨不得每天让你贴在我身边，你谁都不能看，眼里只有我。” “你这么好，又容易心软，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林清舟摇头，整张脸像被眼泪泡过，可怜又可爱，语气却认真坚决，“我不会。” “我也不会，”季皓笑，“好傻。” 林清舟也笑，软声细语听起来像撒娇，“你也好傻！还说傻话。” “有吗？”季皓亲他的眼睛，又亲他的鼻子和嘴，嘟囔道，“是真心话啊。” “真心话也傻。” “那可能……谈恋爱会让人变傻吧。” 作者有话说： 没了。会有番外，不必等待，英雄好汉，下篇文见，抱拳.jpg 第二十五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01 “小叔叔，你冷吗？” 卫星坐在他腿上，手捧着卫展的脸揉，嘴里呼呼地吹热气，“你怎么发抖呀。” 卫星转头看卫启，气鼓鼓地命令，“爸爸，你把空调打开！小叔叔冷。” 卫展哪是冷，他是被吓得打哆嗦呢，干笑几声否认，“我不冷我不冷…” “那你哆嗦什么。” 卫启沉声道，语气难辨，手上却真开了空调。 卫展没敢反驳，眼睛跟着他转，瞥见他手指上缠了圈儿印着卡通头像的创口贴，哆嗦都忘打了，愣愣问，“哥，你手怎么了？” “爸爸是笨蛋！”卫星皱着两条小细眉，很心疼的样子，“昨天晚上爸爸给我切水果，切到手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明知道他这小侄女说话夸张了，卫展还是被愧疚浇了满头。 ——平时都是他给小星星切水果的。他哥从小诸事完美，却就跟水果刀犯冲，只要切东西十次有九次会切到手。 卫展有点气闷了，恼他明知后果还要去做，“你让保姆切不行啊？” “保姆下班了，”卫启耐心解释，“不碍事。” 卫展没再说话。 小星星坐车有点犯困，趴在卫展胸前睡得香又沉，时不时还砸吧下嘴。 到家后卫启停好车，手按住卫展胳膊，“坐着别动。” 卫展老老实实坐着，他哥下车拉开他这边门，从他怀里抱过卫星，拍着她背颇有耐心地哄她继续睡，余光只扫他一眼，眉就蹙了起来，像在看不省心的小孩儿，语气凛然似要发怒，“出来。” “…哦。”卫展应了声，很不自在地跟在卫启屁股后面进了家。 这是卫启家。 卫展以前很少来，自他哥离婚之后，小星星天天缠着他闹要他陪，卫展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跟搬过来住也没什么区别。 他哥抱着小星星去了楼上卧室，卫展瘫倒在沙发上，困得不行，上下眼皮直打架。 卫启下来就看见他倚着沙发靠背昏昏欲睡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酒味儿，不用想就知道昨晚肯定又闹了通宵。 28岁的人了，比8岁的还不让人省心。 卫启拧着眉脱了西服外套，松开衬衣袖扣，拍了拍他的脸叫他，“卫展。” “唔…”卫展睁了下眼，迷迷糊糊喊了声哥，又昏沉了几秒才稍微清醒点，见他哥正冷着脸低头看他，吓得立马坐直了，乖巧地叫，“哥。” “手机。” “…啊？” 卫启垂眸看着他，重复，“手机。” 卫展反应过来，从裤兜摸出手机，老老实实双手递上去，跟给皇上递奏折一样，“哥，您过目。” 眼睁睁看着卫启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摆弄了几下，屏幕上赫然出现了被拉进黑名单里的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备注还是哥。 卫展心底一凉，这才想起来自己把他给拉黑了，“哥！听我解释！这不是你…我没把你拉黑…” “没把我拉黑？”卫启反问他，“你还有哪个哥？” “我…”卫展抿了抿嘴，干巴巴小声道，“亲哥就您一个，其他哥多了去了。” “好好说话。” 卫展不高兴了，“我这不是好好说话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了半句卫展又憋了回去，闷声道，“我为什么拉黑你你不清楚？” 卫启把手机扔还给他，坐到他对面无奈地叹气，“因为我让你去见李阿姨的女儿？” 卫展在嗓子眼里嗯了声，低着头抱怨，“都说了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想？”卫启问，“只是见一面，又不是逼着你跟她结婚。” 为什么不想？因为我喜欢男的啊，我跟个女人见面，她长的是天仙我也不来电啊！卫展抬起头看向他哥，语气也有点冲，“要见你去见，反正你也离婚了。” 说完也自觉失言，但他哥却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半晌他哥才抬手揉着眉心，低声道，“我不打算再婚。” 不打算再婚？ 卫展没忍住多问了句，“为、为什么？” “没必要，”卫启说，“除了她其他人都不行。” 难得他哥肯说这些，卫展却听得心里难受，仿佛一颗心被放到火上翻来覆去煎烤。 他没想到都离婚三年了，他哥还忘不了，像是注定了深情总被辜负。 “不愿去好好跟我说，我还能绑了你去？”卫启站起来，开了几个小时车，脸上也难掩疲惫，抬手在卫展还没打理因而有些乱的金毛上拍了拍，“头发明天染回来，不然别去上班了。” 那温热掌心仅在头顶停留三秒，热度却透过根根发丝通到全身去，卫展瞬间像被捏住命脉，梗着脖子说了句，“…知道了。” “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我去洗个澡…” 说完也没管他哥什么反应，迅速站起来跑进自己卧室里去，关了门才一股脑迸发出千挡万遮的不可言说情绪，心烦意乱地把自己摔进床上去了。 他把手放在头顶扯了扯一头乱糟糟头发，像是刚刚那只手还在，企图在臆想中与他十指紧扣，肉贴肉骨硌骨，再疼都不松开。 那只手拍过他的头，在他年纪小不懂事时候捏过他后颈，再小时候还握紧过他手腕，打过他屁股，现在却止于一个兄长对弟弟的礼貌距离中，无名指还带了刺眼的戒指。 五年了，卫展从没见他哥摘下来过，哪怕是离婚以后也没有。 卫展冷静地在心里想，他们卫家男人真是个顶个的痴情，他爸对他妈，他哥对他前任嫂子…他对他哥。 卫展指尖发抖，身体却滚烫，因为联想到那只手曾短暂地停留在他皮肤，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操—— 再这样下去真的要憋坏了。 第二十六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02 卫展跟林清舟分开时候已经十点了，九点时候他哥还给他打过次电话，卫展当时心里不痛快，说了句马上回就挂了，却没想到一回家就见他哥坐在沙发上，穿着浅灰色睡衣，眉头蹙着，闭着眼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卫展小心翼翼关上门，走近了蹲下，心躁地不行，盯着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发呆。 他俩长得不像，只有鼻子到嘴上有点相似，卫展从小长得就乖，不像他哥，一直是性冷淡的一张脸，一个眼神丢过来能冻死人。 “臭直男…” 卫展心里气，但还是站起来拍了拍他哥的胳膊，“哥，哥？起来了。” 卫启闻声睁开眼，人还没彻底醒，皱眉问，“几点了？” “…十点半，”卫展老实回答，干巴巴又问，“你等我啊？我不都说了马上回来吗…我都多大了，又不会出事儿。” 卫启没答话，起身看了他一眼，说，“早点睡吧。” 说完转身就往卧室走了。 还真是等自己回来啊…卫展呆了一会儿，立马急匆匆拦住正要关门的卫启，没皮没脸地笑着抱了下他，还没等卫启反应就又松开了，保证道，“我以后一定早点回家。” 卫启手搭在门上，说，“你别胡闹就行。” 卫展心怦怦跳，忙说绝对不会，道了句晚安就晕头转向回自己房间了。 ——真好闻。卫展回味了一下刚才那个屁都没有的拥抱，脸红得要滴血，蒙着被在床上扑腾了几下。 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纯情样子要是被他那群朋友看见，搞不好都觉得见了鬼。 周末时候萧然来家里看卫星，卫展赖了会儿床，洗漱好，刚从卧室出来就见客厅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坐着，头像被猛砸了下，又清醒又昏沉，话都没说就要往屋里退。 他哥不赞同地看他，“…过来吃饭。” 卫星从萧然腿上跳下来，小辫子也跟着晃，“小叔叔，坐星星旁边！” 卫展头重脚轻，没精神地晃荡过去，坐在他哥旁边，勉强笑了下打招呼，“然姐。” 萧然也笑了下，“好久不见，我之前来都没碰到过你。” 她笑起来脸颊上有和星星一样的梨涡，眼睛弯着，很甜，是招人喜欢的长相，卫展却只觉得刺眼，端碗喝了口粥没再说话。 他知道萧然偶尔周末会来，所以平时都会避开，最近被他哥惯着不知东南西北，这事儿都抛到脑后去了。 他不说话，他哥也沉默，只有星星停不下来，嘻嘻哈哈地抱着卫展的腿，嘟了嘟嘴要抱抱。 卫展正弯腰抱他，他哥拍了下他的胳膊，“好好吃饭。” 卫展抖了一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星星去和妈妈玩。” 卫星不怎么高兴，噘着嘴走到萧然那里。 气氛实在尴尬，卫展如坐针毡吃了顿饭，刚想找借口溜走，他前任嫂子就站了起来，说要走。 …这么快？卫展有点诧异，偷偷瞄了他哥一眼，他哥脸上还是没表情，也站起来说，“我送你。” 语气客套疏离，压根不像旧情未了非她不可的样子。 卫星也没跟出去，反而还是黏着卫展，看她爸爸不在了，举着小胳膊撒娇，卫展忙把她抱起来，脸上又被小姑娘亲了一口。 “星星怎么不去送送妈妈？” 卫星眨眨眼，稚嫩童声嘟囔着说，“想和小叔叔玩。” 卫展这才察觉这一家三口关系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矛盾还挺深的，也看不出亲密来，连小星星见到妈妈都没有很高兴。 等他哥回来了，卫展憋不住话，背着卫星偷偷凑到他哥旁边，小声问，“哥，你跟然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卫展见他不明白，也有点急，嘟嘟囔囔道，“你不是非她不可吗…除了她不想跟别人结婚，刚才还对她那么冷淡？” 卫启顿了下，偏头看他，“我什么时候说非她不可了？” “就那天晚上！你接我回来时候，你自己说除了她都不行…” “你理解力能开阔点吗？”卫启拍了下他脑门，淡淡道，“我就是不想再婚。” 刚说完，卫启又补充，“也不想和她复婚。” 卫展心花怒放，脸上装的照样平静，捂着脑门哦了声，眼神跟着他哥手上的戒指转，哑了半天没再说出话来，转身去找小星星了。 他哥不打算结婚，这是好事，但也不代表自己有什么机会，卫展有点难受，但从他意识到自己对卫启有不可言说的感情，这种难受就没消停过，持续战线太长，卫展都习惯了。 要说不然就一丁点希望都别给，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在，偏偏又没可能实施，卫展心里想着习惯，身体却憋得上了火，嘴里口腔溃疡，饭都不敢吃，额头上还冒了个痘。 一个周了嘴里还没好，卫启还当他工作压力大吃不下饭，见他夹了口菜进嘴，疼得抽口气才觉出不对，放下筷子起身走开了。 卫展捂着腮，觉得自己实在可怜，幸好小星星被接回他爸妈那儿了，不然他这幅要哭不哭的样子，指不定被笑话。 他还在唉声叹气，卫启已经回来，抬着他下巴捏了下提醒他回神，“张嘴。” 卫展扫了眼他手上拿的药，老老实实张嘴，口齿不清地说，“在腮上…” 那儿被他置之不理，又没忌口，已经不小的白色疮口了，卫启又掐了他一下，钳住他下巴不松，另一只手拿起西瓜霜喷雾来给他往嘴里喷药。 “轻点啊哥，”卫展委屈，眼眶红了一圈，“疼死了，饭都吃不下。” 卫启到底还是松了劲儿，弯腰拧着眉对着疮口捏了下喷雾瓶身，语气很不好，“星星这么小生病了都知道找爸爸，你多大人了，自己捱一个周，脑子放哪儿了？” 他喷完药就松手了，卫展摸了摸下巴，不敢张嘴，怕把药咽下去又怕口水流出来，闭着嘴瓮声瓮气含混着反驳，“我在市东，咱爸住市西，我找他，我有病啊。” 卫启把喷雾放进盒子里，转身放药前撂下一句，“那就来找我。” 这句话让卫展又失眠到大半夜。 梦里都在对着卫启质问，我找你，找你行吗？什么事都能找你吗？找了能怎么办，你能解决？你要知道我喜欢你，还能这样对我吗？ 第二十七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03 卫展嘴里口腔溃疡终于好了时候，他一朋友凑了个局，约他喝酒，卫展知道他哥今晚回爸妈那儿接小星星，估摸着还得吃个饭，回来怎么着也得十点，便答应了，也趁机开开荤，这几天什么都不敢吃，嘴里一点儿味没有。 等卫启开车走了，卫展才松口气，好好倒腾了一下自己，神采飞扬赴局去了。 来的有八个人，卫展开了包厢门，打眼一望五个都是熟面孔，也没拘着，乐呵呵吃了顿饭，约他来的朋友是富二代，大方结账，又领着众人蹦迪去了。 卫展酒量好，跟他熟一点儿的都知道，几个人连番来灌他，端着酒杯要跟他碰，卫展都笑嘻嘻应下，仰头喝了。 他没喝特别多，但后劲有点大，没一会儿卫展就有点晕乎了，他怕自己惹出事儿，去跟喝嗨了的富二代打招呼，说自己不行了，要走。 富二代把他按在沙发上，也喝了不少，凑过来眯着眼睛看卫展，大着舌头粗着嗓子问，“咋了展哥？刚才说啥我没听清。” 卫展无语，凑他耳朵边儿上喊，“我喝大了！先回家！” “哦，哦，”富二代揉揉耳朵，骂了一句，“喊这么大声，我又不聋！滚滚滚，这么点儿酒量…” 卫展不跟醉鬼计较，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出门打了个车，上了车掏出手机，惊得在车上打了个哆嗦。 10个未接来电，都是他哥打的。 卫展忙打回去，嘟一声电话就接了起来。 “喂，哥…” “干什么呢？这么久不接电话。” 卫展听他这么问，估计是还没回家，心里稍稍松口气，扯了个慌，“我泡澡呢，没看手机。” “泡澡泡两个小时？” “不是，”卫展忙解释，“我泡澡前在玩游戏，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现在泡完了？” 卫展忙不迭道，“泡完了泡完了…” “好。”卫启冷声说，“那你给我开门，就现在。” 卫展愣了，捏着手机打颤问，“哥你在哪呢？” “在你卧室门口。” “玩游戏，泡澡，”卫启嘲道，“挺会编啊？” 等卫展到家门口才九点，按理说他哥现在应该还没回，可事实上他哥早回了，而且还等着审他。 卫展有点不敢进去。 他之前有过一次喝得烂醉，他自己是忘了发生什么，但想想也知道估计酒后惹了事儿，被他哥晾了一礼拜，整整七天，卫展天天热脸贴冷屁股，屁用没用，最后不要脸地装哭道歉，保证不在外面喝酒，他哥这才肯理他。 他在门口犹豫着，门却突然开了，卫展紧绷着站好，说话都结巴了。 “哥…我、我正要开门…” 淡淡酒气被门口凉风一吹就散开来，卫启脸色也越来越沉，“进来。” 卫展应声，连忙进屋关门换鞋，跟屁虫一样随着他哥坐到沙发上，心虚道，“星星睡了？我、我不知道你这么早回来…以前你不都吃了饭才回吗？” 卫启没理他，卫展只得老老实实道歉，坐他哥对面低着头，跟小学生似的，“我错了哥…我以后出去再也不喝酒了，我今天没喝多，我还清醒着呢…” “你自己什么酒品不清楚？逞什么能？非等到被人卖了才长记性？” 卫展没醉但也晕乎着，被训得憋闷，抬头就反驳了句，“我是28岁又不是8岁，我自己有数。” “你有数？” 卫启眼底压着怒气，眉心皱着，脸色冷到可怕，“你有数就不会回回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拖到我这儿。” 卫展情绪不稳，跟个刺猬一样背出一身刺来，梗着嗓子喊了句，“你不想管就别管我！” 卫启倏地站起身来，吓得卫展都愣住，然后就见他哥站到他面前，弯下腰，手撑着他背后的沙发靠背，挺直鼻梁下薄削嘴唇动了动，说，“我不管你谁管你？” 卫展鼻酸，眼泪不知怎么就出来了，他抬手去擦却越擦越多，弄得整张脸都湿漉漉，眼睫上挂着水，委屈又嘴硬道，“不用你管！” “你这叫28岁？”卫启无奈地问，抽了张纸给他擦泪，语气不自觉地放软，“我还没说你呢你哭什么？” “你对我不好，我还不能哭了？” 卫启哄他像哄小孩儿，顺着他话说，“我怎么对你不好了？” 你不爱我。 卫展在心底这样说，却只能睁着双哭到通红的兔子眼睛望向他。 他眼睛里看到的卫启像是突然被点了穴，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拿纸巾压了压他通红的眼尾，轻声说，“我怎么不爱你？” “我是你哥，”他声音低沉，自发带着没由来的深情，说，“我最爱你。” 卫展这才知道，自己把心底话说出来了。 第二十八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04 卫展约林清舟出来见面。 林清舟一来就看他在发呆，挥挥手问他，“怎么了？” 卫展揉了揉脸，“你的小男友呢？” “在他爸妈那儿，开学才过来，”林清舟看着他眼睛，惊道，“你这是怎么了，哭了？眼睛这么肿？” 卫展喝了口水，又扯了扯衣服，憋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我喜欢一个人。” 林清舟哦一声，猜道，“哪一个？刚认识的那个大学生？还是六块儿腹肌那位健身教练？” “……都不是！” 林清舟被他这一副莫名不好意思又紧张的样子给搞懵了，开玩笑道，“你这表情，难道你喜欢我？” 卫展翻了个白眼，咬咬牙急速说道，“我喜欢我哥！” 话一说完就跟扔了块儿心底大石，泄气地趴在桌子上，眼睛盯着林清舟看，耳朵都是红的。 林清舟凌乱了会儿，想都不敢想，试探道，“哪个哥？” “还能哪个哥啊，”卫展说，“我就一个哥…” “你…”林清舟瞪着眼睛，“你哥？卫启？” 卫展点点头。 “……你疯了吧你。” 林清舟问，“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你哥不是结婚了还有孩子吗？你搞直男就算了，这直男还是你亲哥，你不想活了？” 卫展被他说的偃旗息鼓，嘟囔道，“是不太可能…但我就喜欢他，都十多年了，控制不住，我能有什么办法？” 十多年…那就是他还十六七岁，他哥二十二三…林清舟想了下，知道他肯定有事才会突然告诉自己，“你不会刚跟你哥说了吧…” 卫展说，“也不算…吧，我昨天喝酒被我哥抓到了，被他骂了一顿，我就…我就借着酒说了句他不爱我…” “然后呢？” “然后，”卫展耳朵又跟着红了，说，“然后他说他是我哥，他最爱我。” “我都懵了，也不敢问，只能问你了，你说他这话什么意思？是亲情那种爱？他怎么能最爱我，不说我爸妈，那还有小星星呢，我在他心里排第一吗？” 林清舟对卫启印象还停留在冷酷的脸，以及结过婚且有一个女儿，实在判断不出这话里的深层含义，同时也怕卫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弄到不好收场，只得说，“可能他就是在亲人里最爱你呢？毕竟他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以前不也跟我说你哥对你很好吗？” 卫展又蔫儿了，叹了口气，手指磕磕桌面，“你说的有道理…我哥是个直男，跟我前任嫂子还是青梅竹马，就算离婚了，也不可能突然弯了，就算弯了…弯了也不会喜欢我。” 「我是你哥。」 卫展想起他哥说的，残存的那点儿希冀也彻底没了。 心情大起大落，加之眼睛还肿着，卫展脸色不太好看，跟生病了似的，回家后小星星捧着他脸，又摸摸他眼睛，“小叔叔，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开心，”卫展笑了笑，“小星星，你喜欢我吗？” 得到的是小姑娘肯定的回答，“喜欢！” “那你喜欢爸爸吗？” “喜欢！” 卫展又问，“那你更喜欢爸爸还是更喜欢小叔叔？” 卫星大眼睛滴溜转，努努嘴说，“都喜欢呀。” 卫展心说，小孩子还知道说都呢，他哥三十多岁人了还说最，果然都是扯淡。 再见他哥卫展也不觉得尴尬了，权当是自己喝多了胡说，也当他哥说那话是顺势哄醉鬼，他哥更跟没事儿人一样，看见他肿成核桃的眼还笑，气得卫展要爆炸了。 卫展又到了段对他哥感情的“低谷期”。 所谓低谷期，就是觉得无望，不仅怀疑自己，还怀疑自己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什么德性，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一阵热血高涨一阵死气沉沉，好的时候觉得跟他哥也不是没可能，差的时候觉得自己像神经病，妄想他哥简直是春秋大梦。 这种状态差不多持续了小半月后，卫展又开始活过来了，原因是他哥最近太忙，晚饭都很难吃到一起去，两人平均每天共处时间不到一小时，冷却期来得恰到好处，卫展躲在安全距离外，觉得舒坦无比。 第二十九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05 “你真觉得你喜欢你哥？” “废话！”卫展撇嘴，“就准季皓年少动情，我不行吗？” “那能一样吗？”林清舟无语，“你年少动情？几岁？” “就高三那会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卫展说，“我当时高考压力挺大的，那段时间都是我哥陪着我，可能住一起住久了，高考完没那么黏乎之后我挺不习惯的…” “那时候是只有我们两个住，后来高考完，我哥带了女朋友回家，”卫展回想起来还觉得不舒服，蹙着眉骂骂咧咧道，“他俩在家里乱搞，被我看见了。” 林清舟差点被呛住，实在很难把他哥和“乱搞”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怎么乱搞了？” “早忘了，反正我一进门，就看见他俩在沙发上，我哥压在那女的身上，俩人在打啵，”卫展越说越气，像是又回到那个燥热的午后，“我还给他买了冰激凌蛋糕，结果他也不嫌热，在客厅就亲上了，气得我直接把冰激凌扔他身上了。” 卫展那时候其实也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哥，当时大脑冲血，耳边嗡嗡响，眼前怎么也挥不去那个场景，恶心得他想吐，跑到卧室反锁门就开始哭。 他哥很快上来，隔着门让他开门，但卫展哪能听，边哭边骂，之后他哥就再没领过人回来，这也导致他哥要跟萧然结婚时候，卫展整个人都是懵的，脚踩地却像浮在云端。 “我看你哥不像是双，”林清舟道，“就是直男吧…” “我觉得也是。” 卫展其实也试探过，但他哥明显钢铁直，对男的不感兴趣。 “你觉得我掰弯他有可能吗？” “没可能。” 林清舟说，“换别的直男我绝不拦你，但他是你哥，你亲哥，看着你长大的人，没百分百把握都不行，你想清楚点。” 卫展心累。 他知道林清舟说的对，所以更心累了。 晚上回家时间刚过八点，小星星在他爸妈那边，客厅里很安静，没人，估计他哥在加班还没回来。 最近他哥都挺忙的。 卫展换了鞋，拖着身体倒在沙发上，又想起那晚他哥离他那么近，低沉声音说的那句“我最爱你”。 ……烦死了。 卫展蹂躏怀里的抱枕，没忍住啊啊乱叫一通发泄，心里憋的气儿却怎么也散不了。 “你乱叫什么？” 卫展一惊，立马坐起来，盯着他哥从楼上下来。 靠…他哥竟然在家？？ “你在家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在洗澡。” 他哥走近了，卫展闻到淡淡的沐浴露味道，还有残留的隐约热气，湿发还滴着水，从额角沿着眉骨滚下来，像砸进他心底里去。 卫展忙挪开视线，胸前揣了只兔子一样，扑通扑通乱跳，结巴道，“你、你吹吹头发？” 他哥拿毛巾随意擦了下脖颈上的水，脸色疲乏，说了句，“不用。” “我给你吹吧，”卫展看他哥累得很，讷讷开口，没等他哥同意就走了，“我去拿吹风机。” 等他拿着吹风机乖乖下来，他哥已经坐好了，眼尾扫了他一下，问，“你是不是又惹事儿了？” “……没有！” 卫展无语，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嘟囔道，“我就想给你吹吹头发…” 吹风机工作的声音正响在耳边，卫启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卫展凑他耳朵边，故意大声道，“我说哥您真辛苦，让弟弟我服务一下您吧！” 卫启嫌痒，偏了下头，正与他面对面对上。 卫启看着他眼睛，卫展却目光下移，落在他哥的嘴唇上。 吹风机呜呜响动，热气全打在他哥衣服上，吹得那件薄薄睡衣都鼓起来，胸肌隐约可见时又被衣服给盖住，卫展视线移过去，眼睛都看直了。 “行了，别吹了。” 他哥握住他手腕，另只手夺过没好好工作的吹风机，啪一声关掉，人也站了起来，无奈道，“你是吹头发还是吹衣服？” 卫展趴在沙发背上抬不起头，躲着他哥视线红着脸往楼上跑，“我第一次给别人吹，没经验…哥我先回房间了啊！” “…” 第三十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06 没一会儿他哥就来敲门，卫展很想装死但实在没法解释，怕自己显得太奇怪，只得拍拍脸镇定地开了门，煞有其事地问，“怎么了哥？” 卫启盯着他瞧了会儿，突然就笑了，“你紧张什么？” “别跟我说不紧张，”卫启打断他，“没人比我了解你。” 卫展被堵得，气都不顺了，脸也更红，“我就是、想到别的事儿了。” “你给我吹头发能想到什么事儿？” 卫展装不下去，又被他哥镇定审视的目光扰得心烦，破罐子破摔扔了句，“想到我喜欢的人了！行了吧！” “……”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我还不能喜欢人了？” “你从高中到现在，喜欢的人能数的过来吗？” 就你一个，还不好数吗？卫展转身坐到床上去，垂眼盯着自己脚尖，难受得要死。 任谁被自己喜欢那么久的人说这种话都得委屈。 何况这人还是他亲哥。 卫启蹲到他脚边，耐心解释，“我没别的意思，跟你开玩笑…” “我喜欢男的。” 卫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盯着他哥错愕的表情，自暴自弃、甚至是有点恶意地觉得开心，“哥，我喜欢男的。” 我喜欢男的。 喜欢你。 一晚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是卫展先把他哥赶了出去，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没碰到他哥，虽然往常两人也不是每天都会碰到，但卫展总觉得这种不碰面是刻意的、他哥营造出来的，像是逃避——更好的解释就是，他哥暂时接受不了自己以为直了二十八年的弟弟突然变弯的事实。 很正常，卫展自我安慰，换成谁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这种早晚都不碰面的状况持续了一个周，他哥每天会很晚回来，卫展也很配合地、大半夜在卧室听到他哥回来的声音不会出去。 可真的要这样吗？ 接受自己的亲弟弟是Gay就这么难？ 卫展坐在客厅，麻木地盯着墙上钟表走过一圈又一圈，直到他哥开门进来。 十一点四十八分二十七秒。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怎么还不睡。” 卫展站起来，讽道，“我不睡你不会回来，是吧？” “我有应酬。” “连续一个周每天都有？还每天到半夜？” 他哥动作缓慢地换鞋，挂好西装外套，扯松领带，抬手捏了捏眉心往屋内走，“我怕你躲着我。” “你…” 卫展瞪大眼，抬手扶住差点倒下的他哥，皱着眉问，“你喝酒了？…我喜欢男人就这么让你烦心？” 卫启被酒意浸染的眼睛难辨情绪，眼睛一闭倒在卫展身上，手抓紧他身侧的胳膊，呼吸滚烫声音低哑，“是挺烦心的。” 像是醉了。 卫展没见过他哥喝醉，此刻也分不太清这是醉了还是清醒着，僵直站着，任凭他哥把所有重量压过来，头靠在他肩上，腰微弯着，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别扭姿势。 脖颈上的呼吸还带着热气，烧得卫展皮肤通红，手抵在他哥胸前推他。 “你烦心什么？我又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指望我传宗接代，我喜欢男的怎么了？” 说是推，其实根本一点儿力气没用上，被他哥这样靠着，被喜欢的人这样靠着，以拥抱的姿势，卫展很没出息的舍不得推开。 他声音发抖，委屈又难过，像要哭了，卫启却突然抬起头，手摸了摸他的脸，拇指蹭过他眼尾，去擦那不存在的泪，“怎么哭了。” 他们两人靠得这么近，近到卫展能感受到他哥身上传来的体温，周遭空气都被烧灼干净，卫展口干舌燥，呼吸跟着困难，几乎是瞬间底下就硬了。 好在两人也没有贴得太近，卫展慌忙推开他哥，说，“我没哭。” “你最爱哭。” 卫启说了这样一句话，摇晃着坐下，背靠沙发闭上了眼睛。 卫展等到底下消停了才敢靠近，凑近他哥叫他，“哥。” “哥？” “哥，你睡了吗？” 他哥呼吸平缓，却忽然又像是清醒着，睁开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 卫展坐在他旁边，平静道，“高三。” “哥，我改不了…” “没让你改，”他哥说，“我烦心的不是你，是怕爸妈接受不了。” “…咱爸妈又不是传统的人。” 卫展心里空落落的，手抓着裤子，指节泛白，用力到快失控。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说出这份爱，可是要怎么办？改吗？如果能改，他早就改了，改不掉，怎么办？ “我不会反对你…你喜欢的人可以带给我看看。” “你醉了，哥。” 卫展低着头，咬着牙憋回眼泪，咸涩液体刺得他眼睛发痛，却流不出来。 他哥在笑，很轻地笑，低声问，“我醉了吗？” “你喜欢的人什么样子？我认识吗？” 卫展头嗡嗡响，像是马上要炸开，心脏剧烈地跳，像充满气的气球，随时随地都要砰的爆发。 “哥，别说了…” “你喜欢他多久？” 卫展崩溃地抱着头，眼睛通红，随手抓了手边的纸巾盒扔到地板上，砸出刺耳的声音来。 “哥。” 卫展几乎是恶狠狠地抬起头来，身体因为太用力而止不住的颤，怒气与绝望让他满脸涨红，嘴唇却被咬得发白，慢慢渗出血来。 “是你。” 卫展说，眼泪汹涌而出，发着抖倾身靠近他哥，喘不过气一样急促地呼吸着，哆哆嗦嗦吻在他哥嘴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 哪怕在他确认他哥熟睡时，这么多年，都没有勇气偷偷讨一个吻。 这还是他的初吻，却即将以一个惨烈的结局收尾。 卫展背绷得厉害，呜咽的哭泣声像濒死之人绝望的求救，等待一个临终审判。 也不过一秒钟，他哥很用力地推开了他。 卫展被推倒在地上，像被抽光了力气，呆呆地只知道流眼泪，行尸走肉般站起来，却又立刻倒下去，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 然后他哥就像疯了一样把他拉起来，掐着他肩膀把他按在沙发上，嘴唇上也沾着血，像失去理智的野兽，闻着血腥味就要狂躁。 他说，“我是你哥。” 卫展哭得厉害，手脚并用推他，嘶哑地吼，“我不要你当我哥！” 肩膀上力气松了，卫展得机坐起来，心被拉扯痛到麻痹，他发抖的手紧攥在一起，随意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对着卫启一字一顿道，“我、不要你、当我哥。” 第三十一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07 卫启消失了。 卫展肿着眼睛在家躺了一天后得出这个结论。 他昨晚基本没怎么睡，早上六点醒来觉得口渴，去厨房接水时候才发现卫启挂在门口的大衣不见了，橱柜上的车钥匙不在，卧室门开着，床上干净整齐。 八成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卫展其实挺后悔的，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憋住那么冲动的告白了，卫启都说了不会再婚，他急什么啊？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差这么一会儿吗？ 躺了一天，直到晚上了才饿得受不了，翻身下床，刚站起来就腿软倒下了。 好像有点发烧。 卫展强撑着站起来，刚下楼门就响了，消失了一天的人抱着卫星进来，见到他也愣了下。 “刚醒？怎么没接我电话？” 卫启放下睡着的小姑娘到卧室去，给她盖了被子，又起身走过来，重复，“怎么没接我电话？” 卫展一天都没见到自己手机，根本没听到电话。 况且卫启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正常？昨晚上的事都忘了？ 他眼睛肿着，脸上红得不正常，呼吸带着明显高于正常体温的热气，声音也哑，硬邦邦道，“不想接。” 卫启不理他故意的冷淡，蹙着眉低头与他额相贴，手背贴在他脖颈上，叹了口气，“你发烧了。” 卫展已经被他突然的亲近搞懵了，猛地后退一步贴在冰箱上，本就肿的眼睛红通通望向他。 “你就躺了一天？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舒服不会给我打电话吗？”卫启边翻退烧贴给他贴上，边用体温计给他测体温，“你到底几岁了？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卫展被推着按在沙发上坐下。 体温计显示37度3。 卫启松口气，“低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卫展火气四起。 卫启在漠视他，漠视他的感情，还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得到回应，卫启又追问，“说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样有意思吗？”卫展瞪他，狠厉的，却又带着点委屈，整张脸烧得通红，连带着脖颈都红了，“我说了我不要你当…” “卫展！” 卫启声音高了些，眉间透着疲惫，手撑在膝盖上弯腰看他，“我是你哥、不管你想不想，这没办法改变，你懂吗？你想要我变成另外一种身份，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万一这种关系维持不下去，你还能回到开始把我当哥吗？” 卫展完全听不进去，拒绝接受他任何安慰的委婉话，反正不管怎么说总结起来都是“不行不可以”，有什么可听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 卫启说完就进了厨房。 卫展走过来时候就见他哥已经做好了一盘炒饭，他饿得要命，拿着勺站在厨房就开吃了，他哥背靠着流理台，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卫展没理，吃完了就回卧室倒头躺下，脑袋昏昏沉沉，像被重车碾过。 不知道半夜几点，他哥开门进来过一次，卫展没睡着，但也没意识应对，装睡装得很像，他哥也没叫他，给他换了退烧贴，又摸了摸他额头脖颈，这才出去了。 他们仿佛又像回到从前相亲相爱的兄弟模式，只不过在状态的只有他哥，像是玩扮演游戏、尽职尽责、做足了好哥哥形象。 卫启确实是个好哥哥，但那是以前，现在卫展只觉得不真实。 告白事件过去一个周，卫展又喝酒了。 但他其实没醉，被人扶着回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他哥看，但到底也喝了不少，手脚有点儿发软，就那么被扶他回来的小男生按在门口墙上，低头亲了一口，手还贴在他腰上。 这些全被来给他开门的卫启看见了，卫展戏也不敢演了，忙推开身上的人，那小男生也被吓到，慌张逃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卫展好久没跟他好好说过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拖鞋往屋里走，“…我去洗澡。” “坐下。” 卫展背对着他，停下了脚步，于心有愧，只得扭头又坐下。 “要我怎么说你才长记性？”卫启离他两步远，就站在那，挺拔的，动也不动，“这次没醉你还能反抗，下回醉到认不出人，你怎么办？” 卫展头脑发热，话都不过脑的往外蹦，眼皮微抬瞥向卫启，“我醉了会给你打电话——你不来吗？” 卫启微顿，“我不会每次都准时到。” “你会的，”卫展低声说，“你每次都会。” 卫启走近他，手拍拍他的头，像是安慰，又顺着后脑滑下去，捏着他后颈叫他，“卫展，我不能保证每次都会。” 卫展又想哭了，低着头暗骂自己一定是因为喝了太多酒，水分都争着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他不愿再示弱，憋得痛苦，忍不住要埋怨卫启。 在他那样子告白的前提下，卫启为什么还能做到毫无隔阂的和他亲近？为什么要这样和他亲近？ 凭什么只有我在难受、只有我在纠结？ 卫展脚步虚浮，站起来时候差点腿软摔了，卫启扶住他胳膊，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卫展就顺势靠进了他怀里，仰着头，手紧紧抓着他上臂，再一次亲在他嘴上。 毫无悬念地又被推开，卫展得过一次教训，贴得很近，没被推远，怒气冲冲又亲了一下，拧着眉恨道，“我就是这么喜欢你的，你不喜欢我，能不能离我远点？” “不能，”卫启说，“谁说我不喜欢你？” “你！你有毒啊！”卫展彻底撒泼耍起酒疯来，“我不要哥哥对弟弟的喜欢！！” 卫启任他跟个小狗似的乱闹，手指点了点他的头，“我说过，我最爱你。” “你就骗我！” 卫启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突然抬起他下巴亲了下，在脸上。 卫展哑了，安静了，也僵住了，磕绊问，“你…你这是什么…” “这是哥哥的吻，”卫启捏着他的脸，“臭小子。” 第三十二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08 卫展最近有点飘了，他觉得他哥似乎可能好像也会喜欢他的？不然那天那个吻怎么解释？ 卫展从那天起变乖了，跟以前一样乖，一日三餐不喝酒不晚归早睡早起锻炼身体。跟以前不一样的就是—— “哥。” “嗯？” “哥，”卫展突然从他背后抱住他，树袋熊一样挂着，“你做什么饭？” “哇，小叔叔羞羞，”小星星蹲在厨房角落里吃山竹，满手的汁水，拿食指点点脸，“脸红红。” 卫展才不理她，脸皮厚得很，看准了他哥在忙没手拦，大大方方揩油——反正他哥什么都知道了。 “我也要！” 小星星举着小胳膊跑过来也要抱，卫展啊一声叫，立马松了卫启，“你给我洗手！” 卫星瘪嘴，乖乖被卫展抱起来洗手，抽了张吸水纸擦干净才搂着卫启脖子趴在他背上，“爸爸！抱抱！” 他哥嘴边挂着笑，卫展看得眼红，心跳都加速了，骂一句自己不争气，又再次不争气地从侧面抱住卫启，很轻地抱着，在他耳边嘟囔道，“哥…抱抱。” 卫启没看他，手上动作却停了一秒，半晌才说，“你多大了？跟个小孩子争宠。” 卫展脸红爆了，气得抱着小星星往外走，边走边骂，“谁争宠了！？” 小星星喊，“爸爸！小叔叔说过他永远十八岁！” “……我什么时候说过？嗯？” 晚上吃完饭没多久小星星就困了，卫展哄她去睡觉，出来正撞上他哥，他哥短促地环住他抱了下，没待卫展反应过来就松开了，轻声说，“给你的。” 卫展真的要被撩疯了，疯狂吐槽他哥直男攻势太狠，却又在他哥马上要松手前贴上去，卫启越推卫展凑得越近，卫启没辙，只得用了十分力把他按在墙上，“别闹。” “…渣男！” 卫启被他逗笑，“怎么渣男了？” 卫展才不肯说，憋了半天脸都红了，看起来很可怜，卫启心软，松了劲儿，正要说话就被他跟个小疯狗似的撞进怀里来，直把他撞后退了两步才停下。 “哥，”卫展趴在他肩上，闷闷道，“我真的喜欢你，从高三开始到现在，我知道你是我哥，但我改不了，能改我早就改了…哥。” 卫启问了句，“高三？” 卫展点点头，又怕他感觉不到，抬起头来看着他哥，认认真真道，“是的。” 卫启没什么表情，像是回忆又像只是单纯愣住，手在他背后拍了拍，眼睛眨了下，漏出类似于怜悯一样的东西。 卫展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咬着牙推开他哥，又猝不及防被拉回来，脸被两只偏凉的手捧住时候，卫展还分心想他哥刚才洗手是不是没开热水，手这么凉。 紧接着是一个吻，落在唇上，反复摩擦蹭动着却不深入，卫展不敢动，从嘴唇开始到整个身体都像没知觉了一样，又麻又痒。 他在亲我…卫展后知后觉抿了下唇，马上又被舔了一下，软滑舌尖抵着他唇缝扫一圈，卫展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轻微地发着抖，然后听到他哥又低又哑的声音说，“张嘴。” 卫展甫一张开嘴，那条湿滑的舌头便气势汹汹闯了进来，急切没有掌法地逡巡领地，舔过他上颚齿列，在卫展挣扎呜咽着往后退时吻得更深，脸上的手也改为按在他后颈上。 卫展像被强吻的小姑娘，眼睛湿漉漉泛着水光，嘴巴红肿着，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被卫启压在墙上。 “等、等等…” 卫展拿手背捂着嘴，慌乱地躲，被他哥拉开手咬了一口，“躲什么？” “我…” 卫展不敢看他，含糊磕磕巴巴，“我硬了。” 其实这意思就是，您可别再亲了，亲硬了又不负责。卫展这样想，他哥却伸手放在他腰带暗扣上，试探着问，“我帮你？” 靠…… 卫展想答应又不敢，生怕他直男哥接受不了男人的身体，这好不容易有点进展，打回原形可怎么办？ “算了。” 他哥说。 卫展松了口气。 卫启捏着他的脸，气道，“你这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理解力永远是负分。” 卫展很委屈，“我怎么了？” “…自己想。” 第三十三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09 卫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但他也不想想了，现在就很好，他哥虽然没表白，最近表现的也差不多了，亲亲抱抱平时都有了，就差打一炮。 真情侣哪能没有性生活？卫展准备了很久，也给他哥铺垫了很久，总算找到一个好时机——小星星不在，他有空，他哥也不加班。 晚上他俩吃完饭还很早，卫展基本没怎么吃，跑浴室待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蒸得全身都透粉，穿着宽松T恤和短裤，摇摇晃晃不自然地坐在他哥旁边，脑袋往他哥怀里钻。 卫启被他闹得看不下去电视，搂紧他腰不让他动，又摸摸他热乎乎的脸，“怎么这么久？” 卫展心里甜滋滋的，抬头努努嘴，他哥就低头亲了下。 “哥…” 卫启嗯了声，无奈地看他，“又卖乖，怎么了？” “亲亲我。” 卫启掰过他的头，咬着他嘴巴温柔的吻，尝到他嘴里一丝儿甜味，“吃什么了？这么甜。” “糖…” 卫展爬起来跨坐到他哥腿上，手没忍住往他哥衣服里摸，摸到腹肌，又往下。 卫启按住他的手不准他动，卫展就往前蹭了蹭，拿自己早就硬了的下半身隔着裤子顶他哥那里。 “……你能不能老实点。” 他哥这怎么回事！？卫展郁闷得很，怎么就不懂自己的暗示呢——还是说，他哥不想？ 卫展越想越乱，脑袋上立马就被敲了一下。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有没有认真听过？” 卫展摸了摸脑袋，皱着眉委屈道，“你说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哪句？” 我都硬成这样了还说什么有的没的啊，卫展不高兴了，想到自己准备这么久又气得冒火，翻个身从他哥腿上下来就要走。 还没起来又被拉了回去，卫展怒道，“我说你是渣男你还不承认，撩人又不负责，不是渣男是什么！” 他哥有点凉的手按在他膝盖上，撩起宽松短裤布料摸上了他的大腿，“到底是谁撩了又不负责？” “你！” 卫启沿着他大腿摸进去，卫展没穿内裤，被那只手毫无阻拦地摸到了底下半勃的性器，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夹着腿闷哼了声，又立马觉得自己太不经撩，气闷又脸红地躲，“你、你别碰我。” 那只手没退回去，套弄了几下卫展就全硬了，把短裤顶得老高，卫展绷着背趴在他哥怀里，洗澡的余温还没散，热度又更高了几分。 他想到那只手是他哥的，整个身体都像被置于热火上，咬着嘴唇呜咽着喘，感觉自己立马就要射出来。 卫启亲了亲他红到滴血的耳朵尖，右手在他裤子里摸了把他流水流得湿哒哒的冠头，马上惹来卫展更深的急喘，以及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句求饶，“…哥。” 卫启手心都是湿黏的，闻声停了下来，问，“你会后悔吗。” “不会。” “你认真想…” “不会！”卫展急躁不安地打断，搂紧他哥，嘴巴凑在他耳边，梗着嗓子粗声道，“谁后悔谁是狗。” 说完从他哥怀里爬起来，伸手就去扯他哥的裤子，卫启去拦，又被他打开。 卫展蹲在他腿间，眼眶通红，眼角还带点没干的泪痕，倒真像是个可怜的小狗，露出犬牙来控诉道，“我知道你是直男，你要是不行就算了，一直躲着算什么？” 卫启被他神一般的脑回路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捏着他脸下了一字评论，“蠢。” “哎——你别跟捏小星星一样——” 卫展拿他的话堵他，“我是二十八岁又不是八岁。” “我看你跟八岁没什么区别。” 卫展吹胡子瞪眼的，马上要发火了，被他哥扯着胳膊拉起来按到沙发上了。 他脸朝下，肩上他哥的手力气很大，压着他动弹不得，卫展懵了会儿才开始挣扎，喘着气，跟头小牛似的，底下还硬着的地方隔着裤子磨到沙发上，又发出声欲求不满的闷哼。 “你、你干什么啊！！” “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话音刚落卫展裤子就被扒了，刚接触到空气的屁股肉被狠拍了下，卫展疼得立马叫出声来，又羞又气，眼泪都要出来了。 卫展小时候没少被他哥打过屁股，但那时小，什么都不懂，现在他都多大人了，卫展侧着脸红着眼睛瞪他哥，急道，“你干嘛啊！” 他哥没说话，轻松握住他两只手腕拉他，卫展被拉成跪趴的姿势，艰难地撅着屁股，而他哥正在他背后，衣冠整齐，丁点儿反应都没有。 卫展觉得自己衣衫不整、短裤被扯下来，光着屁股、前面还硬得流水儿的样子特别像个小丑，脸埋进沙发里哭，开始还只是流眼泪，后面哭到整个身体都发颤，一抽一抽的，间歇还打个嗝。 卫启只得把他拉起来，哄孩子似的搂他在怀里，抬手擦他的眼泪，“比小星星还爱哭。” 卫展满脸通红，脸上湿漉漉挂着泪痕，坐在他哥腿上，刚往前挪了下，明显感觉到他哥硬了。 ——刚才没哭时候明明还没反应的。 卫展抽噎着，瞪圆了眼睛，拿手按了按他哥鼓囊着的腿间，磕绊道，“你、你变、变态啊。” 卫启眉轻微地拧着，呼吸重了下，捏了下他的屁股，凑近了去咬他红润的唇，哑声说，“你不变态？刚刚在浴室干什么了，嗯？” 卫展刚才忙活半天，后面被扩张得差不多，还滴答流着润滑剂，蹭了卫启一裤子，被他哥一说，又忍不住脸红。 卫启拉着他手按在自己腰带上，边吻他边说，“我给你机会，今天不做，以后我还是你哥。” “做了呢？” 卫启咬了下他嘴唇，“做了我也是你哥…” “…还是你男朋友。” “但你如果做了还想后悔，我就什么都不会是，明白吗？” 我等了这么多年，脑子有坑才会后悔！卫展鼻子发酸，眼前被泪水糊得看不清，抖着手给他哥解了腰带，喘息着，抬手抹了把泪，鼻塞到呼吸都困难，张嘴吸了口气，又极快地呼出来，鼻音浓重、声音发抖地喊了声哥。 卫启应声。 卫展又说，“哥，我喜欢你，我爱你。” 两人勃起的性器靠在一起，卫启捏着他腰的手重到要把他桎梏住，声音却沉又温柔，带着灼热呼吸咬着他耳朵，再次说，“我最爱你。” 卫展跪起身，握住他哥粗硬的性器，塞到屁股缝里夹住，那处流出来的湿黏液体全蹭在肉筋纵横的阴茎上，卫展手搭着他哥肩膀，紧张又无措，声音还是哑的，带着哭腔，极小声地叫，“哥，你来，进来，行吗？” 卫启喘息声很重，应声说好，掰开他臀肉，冠头顶在那处凹陷，试探地往里挺。 穴口顺从地接纳，又紧紧咬住刚进入体内一点的巨物，卫启被夹得舒爽又难耐，想再动却动不了。 “哥、哥…慢点、好痛…” 卫启忍着没动，边吻他边摸他前面，卫展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呜呜推拒他伸到嘴里的舌头，咬着红肿的嘴唇让他停，“你别摸我了哥，我要射了…” 不让动还不让摸，卫启捏着他屁股肉说他难伺候，卫展努努嘴，闭着眼睛试探地往下坐去含他哥那根硬到不行的大东西，好半天才吞进去一半，卫展累死了，趴在他哥胸前，又热又软又甜，小声说，“不行了，哥、进不去…进不去了…” “你乖一点。” 卫启揉他的屁股，嘴唇带着热气，隔着衣服咬他的乳头，在他呜咽着喘气时候掰开那两瓣厚实挺翘的屁股肉，胯一顶全都埋了进去。 “啊！” 卫展弓着背，也没喊疼，前面却射了，喷了卫启一身。 “我、我…” 卫启叫他小变态，搂着他腰又把他按在沙发上，惯常冷淡的眉眼裹着情欲，眉皱着，衣领散开，露出一半锁骨和结实胸肌，目光带着凶恶，像要把卫展吃掉。 卫展没来得及回味他哥沉浸欲望中的性感表情，就被体内的性器顶得说不出话来，眼前也飘忽。 那种满涨的快感让卫展没由来的慌，像是被一下子抛在云端，又被狠狠拉下来，他前面又硬了，真像个变态一样，边哭边硬，眼泪全落进沙发里，性器随着他哥大力进出跟着一抖一抖。 他一哭，明显感觉到他哥动作更猛烈起来，性器都跟着粗了一圈儿一样。 “啊！哥、哥…呜呜…慢点、慢…啊！” 卫展被弄射第二回 时候他哥才射，而且没拔出来，全射里面了，卫展没力气反驳，在他哥弯腰抱他时候才搂着他哥肩膀咬他，抱怨道，“你怎么射里面…” 他哥搂着他腰抱他起来，说，“我帮你弄出来。” 然后两人去了浴室，卫展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结果衣服刚脱完，热水一开，他又被按在浴室墙上，他哥滚烫的身体从背后压着他，掐着他腰把又硬起来的性器插了进去。 上次射的没弄出来不说，还又弄了新的进去。 等到做完，卫展腰酸腿疼，趴在浴缸里昏昏欲睡，他哥给他往外弄屁股里的东西，好半天才弄完。 “起来，我抱你去床上睡。” 卫展困倦地抬起眼皮，又立马闭上，抬胳膊环住他哥的脖子，撒娇地蹭，叫他，“哥。” “嗯。” 卫启把他抱起来，拿起浴巾给他擦水。 卫展困到站不住，挂在他身上一声又一声喊哥。 卫启也一声声应了，擦干净水才抱着他去到卧室。 刚放下他，卫启正起身要去关灯，卫展却突然睁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哥，你别走。” “我不走。” 卫启躺回他身边，紧紧搂着他，轻声说，“睡吧，我不走。” 第三十四章 卫家兄弟的番外10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不至于要早起，卫展醒的时候都不知道几点了，厚重窗帘遮住光，卧室里都是昏暗着的。 这不是我的卧室。 卫展反应过来。 腰上搭着只胳膊，腿也是交叠在一起，卫展动一下就觉得大腿根有点疼，类似于他前段时间去健身房时候拉伸过度的微妙疼痛，更微妙的还是后面，感觉像肿了一样。 他一动，卫启也跟着醒了，在昏暗光线里十分自然地低头和他接了个短促的吻，然后抬手捂着他眼睛开了盏暖黄小灯。 卫展摸着他哥的手拉下来，眯着眼问，“几点了？” 他哥撑起上半身，肩膀上还带着牙印，看得卫展脸红，有点不好意思，他哥却很自在地拿过手机看了眼又放下，“十点多。” 声音低哑，很性感，还边揉着卫展的腰边问，“还好吗？” 卫展张嘴啊了半天，吭哧地说，“挺好的啊。” 卫启却说，“你别扭什么？昨晚上坐我大腿的时候没见你不好意思…” “…那是你脸皮厚。” 两人腻歪了会儿才分开，卫展还是不想动，他哥下床洗漱，他就捧着手机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林清舟，林清舟显然被惊到了，发了一串省略号才给他打字说，“卫老师，您真的可以出书了，掰弯离异直男还是亲哥 牛/” 卫启从浴室出来，半扶半抱着床上的三级残废去刷牙洗脸，卫展还裸着呢，边刷牙边对着镜子里衣衫整齐的卫启嘟囔，“你倒是给我穿件衣服啊…” 卫启在他背后扶着他腰，目光从他脸扫到脚，赤裸裸的，最后直视着他要笑不笑道，“早晚得脱，光着吧。” 最后卫展披了件长睡袍，丝绸款的，没扣子，全靠腰间一根带子勒着，里面还挂空挡，走路一瘸一拐露出两条直又长的腿，看的卫启头疼。 “你就浪吧。” “怎么了！买了我还没穿过呢，平时星星在家我哪有机会穿？” 卫展才不承认自己是故意勾引他哥。 他哥昨晚刚开始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想起来就气。 但勾引人只会让他屁股更疼——晚上时候卫展得出这个结论。 本来卫展以为他哥今天不会再做的，是以才故意撩一下，亲一口，摸一摸。 但晚上洗完澡出来，隐约听到他哥跟他妈打电话说明天再接小星星，就觉得大事不妙，穿上睡衣就往自己卧室跑，门没关就被他哥拦住了。 卫展皮笑肉不笑，扮可怜道，“哥…我屁股疼…” 他哥异常冷静，甚至还笑了下，推着他倒在自己床上，胳膊撑在他两侧俯下身来，挑了下眉说，“没事，我不进去。” 事实证明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尤其是“我不进去”这种话，纯属放屁。 卫展被伺候舒服了，射过一回，也就没理他哥手上的小动作，没一会儿就听他哥在他耳边说，“我都插半天了，你不是疼吗？不疼我换个大的了？” 说完没等他同意就抽出手指来，换了个大的捅进去了。 卫展啊一声叫，眼泪汪汪地要喊疼，嘴巴立马被他哥堵住，吻得他气喘吁吁，下面也插得他又硬了。 其实卫展爽的同时还有点酸，毕竟他是第一次，莫名其妙就想到那年高三他哥跟一个女的在沙发上的事情，还有他前任嫂子… 他哥还真的是直男——之前是。 他在别人床上也这样吗？跟女人做也这样吗？ 发现他不在状态，卫启也停了下来，摸摸他的脸，“真疼了？” 卫展别别扭扭的，立马停止犯矫情，搂着他哥脖子又缠上去，说，“继续啊哥。” 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猛如虎，卫展被弄得要散架了，他哥喘口气还能照常起来收拾床单，抱他去洗澡。 浴室的灯光照得人无所遁形，卫启搂着他腰，卫展就粘人精似的贴着他，头发湿哒哒拢在头顶脑后，露出额头来，眼睛半闭着，长睫毛也沾了水，抬眼看人时搭在泛红的眼角上，可怜又可爱。 “哥，眼睛进水了…” 卫启拿过干毛巾给他盖在眼睛上，鼻梁下红润的嘴巴抿了抿，嗡声道，“明天起不来怎么办，不想上班…” “请假。” “…你给我请。” 谁不知道他是公司老总的亲弟弟，就算不请也没人敢说什么，卫启低头亲了亲他，叹口气说，“好，我给你请。” 卫展立马笑了，扯下毛巾露出弯起来的眼睛，得了便宜还卖乖，抬头吧唧一口亲在他哥脸上，“爱你哟。” “要不是老妈非得让我去你公司，我也不用这样啊，我开那家小酒吧多好啊，虽然刚开始亏本，但现在营业额可好了。” “妈老把我当小孩儿，我都快三十了，还要让你照顾我……” 卫启扬了下嘴角，捏着他的脸说，“你就是小孩儿。” 卫展看见他哥这么笑，像是立马回到小时候，那时候他哥就这样，老爱捏着他脸说他是小屁孩儿，一晃眼都这么久了。 “就因为你老这样，害得我小小年纪被你迷了眼，哼。” 卫启关了水，拿浴巾裹着他，抱着往床上走，上了床又黏在一起。 “迷了眼？” “对啊，人家哥哥对弟弟都是凶的，欺负的，你对我那么好，我才喜欢你的啊。” 卫启问，“你那时候才多大，分得清是什么喜欢吗？” “本来也分不清…”卫展愤愤道，“那还不是你在家里跟别的女人乱搞让我看见了，我才分得清的！” 卫启皱着眉，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我什么时候跟女人乱搞了？” “你别不承认，我亲眼看见的！就我高考完时候，你跟一个女的在沙发上…” 卫启像是想起来，无奈道，“你那时候锁在房间里哭，是因为这个？” 卫展点头，还不忘解释，“我可不是在翻旧账啊…那都过去了，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要说旧账，那最大的还是萧然呢，他哥都跟人结婚了，有什么可翻的。 卫启记得那天，但那个女生还真不是他女朋友，具体发生什么他自己都记不清，但绝对没有乱搞，不知道卫展是怎么看的。 “哥，你戒指呢？” 冷不丁被打断思路，卫启低头去看他捏着自己无名指的手，立马猜到卫展想问什么。 “放起来了，”卫启反握住他的手，说，“你别乱想，我没想过复婚，之前一直戴着，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怎么喜欢我了呢？” “我不是一直喜欢你吗。” 卫展当他哄自己玩儿呢，撇了下嘴嘟囔，“说的是爱！爱！又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不像你。” 卫展气得，咬着他的手磨牙，松嘴了还嫌弃似的啐一声，恼又委屈道，“我哪敢有自信？你女朋友没断过，又结婚又生孩子的，一直把我当弟弟养着，我能有什么自信？” 卫启没说话，卫展鼻子都酸了，眼泪打着转要往下掉，他心里委屈可是又能怪谁呢？怪不到他哥头上，明知这样，可还是忍不住要怨他，怨他怎么不能早点喜欢自己。 “你先别跟我说话。” 卫展丢下一句，蒙头钻进被子里，这才痛快哭出来，眼泪啪嗒啪嗒掉到床上，还不敢出声，憋得鼻塞脸红。 一只手伸进来给他擦眼泪，卫展闷声喊，“你怎么这么烦人！” “这就嫌我烦了？”卫启掀开被子把他捞出来，吻着他脸上的泪，“别哭了，明天起来眼睛又要肿。” “反正我又不上班…” 卫展抿着嘴，突然瞪着湿润发红的眼睛，手往他哥腿间摸，被卫启拦下反问，“你干什么？” “哥，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喜欢看人哭？” “是啊，我喜欢看自己亲弟弟哭，”卫启抬了下眼皮，乌黑瞳孔倒映着亮闪闪的光，映出卫展茫然又呆滞的一张脸，他继续说，“变态吗？” 卫展说，“我十八岁偷看到你在浴室打手枪，晚上就在被窝里想着你自慰，我变态吗？” 两人对视着，从对方眼睛里找寻一束光，相触后噼里啪啦燃起火花四溅。 “我今年都二十八了，哥。” 卫启握着他手，像婚礼前互换戒指时握紧对方的起誓，低沉嗓音里含着某种喟叹和遗憾，更多却是坚定，“以后的很多十年，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卫家兄弟番外的番外改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