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标记 限 爱情骗子弟弟X美强惨哥哥,狗血追妻 匿名咸鱼 原创小说 - BL- 长篇 - 完结 HE- 狗血 - ABO- 生子 骨科 传统ABO世界已经进化了,这是ABOE社会。 alpha有极小概率可进化成更高级的enigma,这类人能把alpha标记成omega。 一对兄弟alpha失散多年,哥哥却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被弟弟强制标记了。 弟弟进化成了特殊罕见的enigma,哥哥也沦为怀孕的omega。 【几点注意】 1.狗血强制爱,骨科,强强年下,受是美强惨男妈妈,后期攻追妻火葬场 2.背景架空,私设多,以感情戏为主,攻受1V1,HE (萌雷自见,不喜慎入!!) 【第1章】进化的E 哥哥被绑在了一张床上,他难以动弹,而且他的双眼也被遮住,不知自己此时身处何地。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日,但婚宴进行到一半,潜伏在众多贵宾中的敌国刺客突然行动了。场面非常混乱,卫兵们忙着保护君主,哥哥却遇袭了。 敌人的目标,原来是他。 哥哥是帝国的一等公爵,身份显赫,敌方应该早就盯上了他,提前就谋划好了这一切。 他被绑着关了许久,夜深了,有人过来强行给哥哥灌了药。 “咳……咳咳!”哥哥差点被呛住,他不清楚这是什么药,可药性很烈,他的大脑变得混沌,浑身也虚软无力。 哥哥的耳边响起了对方得逞的坏笑,这男人的嗓音也很粗哑:“利维公爵,就算你是S级的alpha又怎样,现在还不是成了我们的俘虏。” 可惜他还没得意多久,就被其他守卫发现了。 男人是违抗军令,擅自偷溜进来的。他大喊着“饶命”,可其他人无动于衷,还是将他拖走了。 惶恐的叫喊声逐渐听不清了,四周也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军靴踩地的声响由远及近,另一个人又靠近了哥哥。 哥哥预感到这人的职位应该很高,他虽无法看到对方的面容,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信息素气味。 这是银杉树的味道,他太过怀念了,因为他失踪多年的弟弟身上,就是这种信息素气味。 “小曜?” 哥哥下意识就唤出了口,想确认对方的身份,可男人并未出声回应,而是拨开了哥哥额前的几缕碎发。 哥哥这时候没法躲闪,只能感受着对方修长冰凉的手指轻抚他的脸颊,然后划过他的鼻尖和唇瓣,最后停留在唇瓣上。 这人的指腹轻轻在哥哥的嘴唇上摩挲了两下,然后竟俯下身,吻了哥哥。 哥哥没能避开这个吻,并且体内也有一股燥热感上涌。 他此时已经猜到了之前吃下的药物是什么,药效很强,导致他的身体开始发烫,额头也渗出了汗。 哥哥的胸口起伏,止不住地喘息。他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准备帮他纾解,可他是alpha,不会甘愿被别人压在身下。 对方不顾哥哥的挣扎,还是解开了他的衣服…… 男人的手指挤入了哥哥紧致的肠道,有技巧地拨弄与翻搅着。软嫩的内壁时不时就被指腹勾到,哥哥酥痒难耐,不由咬紧了下唇,迷乱的哼叫声却仍然从他的齿缝间飘出。 哥哥不自觉地扭动腰身,嘴角也流下了透明的津液,这人将三根手指抽离出来,抵上了自己巨大挺立的性器。 太过粗长的性器,完全地撑开了哥哥的穴口,也抚平了周围的褶皱。 被撕裂的痛楚与被填满的充实,这两种极端的感觉同时冲上了哥哥的大脑。 但哥哥毕竟是alpha,当然不可能像omega那么敏感。 他一开始很难适应,他的手指蜷起,指尖微微发白,他先前挺起的阴茎这时也软了,穴口更是溢出了血丝。 对方显然有所诧异,之后放缓了动作,再一次吻住了哥哥。 他的每一个吻都柔如细雨,哥哥在漫长的抚慰之下,身子被剧烈贯穿的痛楚逐渐平缓,取而代之的是积聚在下体,不断上涌的快感。 男人感受到哥哥逐渐适应了,肆意冲撞起来,他抽送的动作快速又凶猛。 哥哥的浑身战栗不已,他狭窄的肠道被大大地扩展开来,就连内穴深处的敏感点也被顶到了。 哥哥的内穴终于像omega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出汁水。 对方粗大的龟头被层层叠叠的穴肉吸缠着,他控制不住地大进大出,肏得哥哥汁液四溅,身下淌出了一摊水,都浸湿了床单。 被遮住双眼的哥哥,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他的视觉受阻,其它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导致他身下的刺激感更大。 高潮来临时,哥哥羞耻到了极致,却难以自控地射出,也把白液溅在了这人的小腹上。 哥哥射了一次后,这人解开了他手脚的束缚。哥哥想要逃走,却一下子被扣住了脚腕,用力拉扯回来。 对方从哥哥的后方猛然顶入,一下下地撞击着哥哥白软的臀肉。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技巧,次次都连根没入,再连根抽出。 肉体的交撞声此起彼落,哥哥的臀部高扬,他被干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迫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侵犯,嘴角流出的津液也来不及吞咽。 整张床都在摇晃,哥哥的屁股被挤压和搓揉着,随着对方快速的挺进频率而摆动。两人交合的爱液,也顺着哥哥的大腿内侧持续落下。 哥哥的脸庞湿红一片,呻吟声不断,在对方持久的肏干中,他的身下早已麻木,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感了,只有快感残存下来。 伴随这人每一次的顶撞,哥哥愉悦感持续攀升,逐渐蔓延到了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哥哥再一次射出,他蒙眼的黑布条早已被泪水濡湿,此时滑落下来。 眼前的这人,终于映入了哥哥的眼帘。 不仅仅是信息素的味道相同,这人的面孔也和弟弟一样,只是长大后,他的五官更立体,轮廓也越发深邃了。 哥哥无比确认,这人就是他找寻多年的弟弟。 看清对方的模样后,哥哥的内壁骤然紧缩。 内膜的吞吐和绞动的快感,令对方一下子就失去了自制力,他恨不得肏爆哥哥这个软绵湿润的嫩穴。 他挺腰不停耸动着,巨物戳刺着湿热的穴心,硕大的囊袋也恨不得顶进去。最后男人也毫无保留,他射出的精水又多又浓,全都浇灌给了哥哥。 男人的性器成结,牢牢堵住了哥哥的内穴,也张嘴在哥哥白皙的后脖处咬了下去。 男人的信息素缓缓注入了哥哥的腺体内,哥哥难以置信,弟弟竟然在标记他?! alpha依照基因优劣的程度,可以分为不同的等级。哥哥是等级最高的是S级alpha,除非是enigma,不然谁也无法标记他。 本来君主为他赐婚,让他迎娶一位貌美的千金omega。这晚也本该是哥哥和那位omega的新婚之夜,他却被弟弟强制标记了。 哥哥醒来后,他不再是骄傲的alpha,成了弟弟的专属omega。 他怎么也没料到,曾经朝夕相处的弟弟,居然进化成了enigma。 传统ABO世界已经进化了,这是ABOE社会,除了alpha、beta、omega这三类之外,如今也出现了enigma。 enigma非常罕见,也拥有最优质的基因,是很特殊的性别。这类人可以标记其余性别的人,包括alpha。 哥哥和弟弟原来都是alpha,只不过,哥哥是S级alpha,弟弟反而是等级最低的E级alpha。 天生的enigma是极少的,有些enigma起初是最弱的E级alpha。他们在濒死状态时,只有极小的概率,能成功进化成enigma。 这相当于双alpha之间也能顺利结合,孕育子嗣。 而且即便是近亲之间,enigma的子代也不会有丝毫缺陷。 八年未见,弟弟长大了,身形也比他高大健壮了。哥哥喊着弟弟的名字,可弟弟完全不认识他了。 他说:“我不叫这个名字,利维公爵,你连自己的敌人和亲人都分不清了吗?” 哥哥当然分得清。 这人虽是特殊的enigma,可他的面容和信息素气味,明明就和他的弟弟毫无二致。 弟弟很享受和哥哥做爱,瞧着哥哥满脸难堪,却完全逃不开,只能躺在他身下喘息与呻吟,他就有种征服感,也会更兴奋。 哥哥生来就有一头金色长发,平时会束好垂落于脑后。他的性子清冷,也有洁癖和强迫症,他习惯戴着眼镜示人,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穿戴整齐,手上也戴着手套。 可现在,他不着寸缕,金色的发丝凌乱,眼镜也早已被弟弟摘下。 沦为omega的哥哥跨坐在弟弟的腰上,他眼角泛红,原本白皙的身上也布满了暧昧的红痕。 可哥哥还残留着一丝理智,趁着弟弟一时大意,他突然就抢过了弟弟腰间的佩枪,对准了弟弟。 哥哥从未想过,时隔八年,他们兄弟俩重逢,他却是拿枪对着弟弟。 PS:角色们之后会有名字,因为是脑洞大纲文的扩写,总体节奏会比较快,部分情节没有细化,以感情戏和GHS开车为主。 萌雷自见,不喜慎入!! 微博@春木夏由 【第2章】失忆弟弟 哥哥是贵族出身,他看似对谁都很冷淡,可唯一的弟弟“小曜”,是他的软肋。 他的弟弟比他小四岁,小时候弟弟调皮贪玩,每次出门玩,都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有洁癖的哥哥却丝毫不嫌弃,会上前拥抱弟弟,帮他洗澡和换衣服。哥哥也会笑着给弟弟讲睡前故事,哄他入睡,甚至还会为弟弟织围巾。 哥哥记得弟弟的喜好,熟悉他所有的小习惯。 但弟弟十六岁那年,却意外失踪了,哥哥后来寻觅多年都无果。 一晃眼就过了八年,弟弟却进化成了enigma,还穿着敌国的军装,成为了那个国家的元帅。 哥哥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枪了。但枪口改变了方向,是对着他自己的脑门。 不过,枪里没有子弹。 弟弟事先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知道哥哥被标记后,极有可能会杀了他泄愤,所以提前取出了子弹。 哥哥之后被弟弟掳到了敌国,君主下令处死哥哥,弟弟却打算和哥哥成婚。 这当然遭到了君主和一众大臣的极力反对,大臣们都认为弟弟是疯魔了,甚至有人诬蔑弟弟叛国,要求君主严惩。 弟弟却笑了,他其实有更可怕的复仇计划。 哥哥所在的利维家族很有财势,原国国君也很看重哥哥,现在哥哥在他们乘国的手里,是重要的人质,况且哥哥的家族还藏有重要的秘密。 弟弟与君主密谈了许久,君主终于点头。 弟弟不会让哥哥轻易寻死,他逼着哥哥和他完成了婚礼。 新婚当晚,哥哥被迫穿上衣裙,他原先平坦的胸前吻痕与齿痕交织,全是弟弟留下的。 弟弟如同吸奶一般,将哥哥的乳粒蹂躏得足足大了一圈,红肿不堪。 哥哥的裙摆被掀起,肩带从白皙的肩头滑落,他整个人都在晃动着,只能用他的双腿圈住弟弟的腰,勉强维持平衡。 粘腻的肉体交撞声,从两人紧密的契合处不断传来,从那里流出来的汁液,也逐渐积聚成了一摊。 哥哥被弟弟肏得肠肉外翻,内穴也变成了水光泛滥的深红色,穴口处混着两人的体液,泛起了阵阵白沫。 弟弟释放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拔出来。 失去了支撑的哥哥,随即软趴趴地瘫在床上,由于白精太多,也有一些从哥哥的穴口处流下来,看得弟弟又硬了。 弟弟换了好几个姿势,反复折腾着哥哥。次日早上,恢复了意识的哥哥望着枕边的弟弟,心绪复杂。 就像小时候一样,弟弟又躺在了他的身边,与他同枕而眠。但弟弟已经不再唤他“哥哥”,一睁眼就说:“老婆,你昨晚太浪了。” 弟弟在笑,却是暗讽之前清冷骄傲的哥哥。 曾经粘人的弟弟,多年后已经变了。 哥哥迅速下了床,一脸冷淡:“我是你哥。” 弟弟当然不信,摸了摸他的肚子:“老婆,你很快就会怀孕了,给我们的宝宝取个名字吧。” 哥哥:“……” 哥哥以前穿得很多,一般都是长衣长裤,礼服最上面的扣子也会扣好。 可在弟弟的床铺上,他不是浑身赤裸,就是被弟弟逼着套上性感的衣裙。 弟弟也总会摘下他的眼镜,因为喜欢看他咬着下唇落泪,甚至忍不住哭叫的模样。 有洁癖的哥哥,每一次都会被弄得浑身粘腻不堪,长发散乱,他的肚皮也微微鼓起,肚里全是弟弟灌进去的精水。 两人流淌着同样的血脉,过去也一直相依为命,生活了那么久,哥哥是不可能认错人的。 对方却再三否认:“我不是什么‘小曜’,老婆,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哥哥沉默了,他猜测当年弟弟失踪后,也许是经历了什么事,导致弟弟失去了过往的记忆。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弟弟被人故意篡改了记忆。 世上有面容相似的两个人,每个人的信息素并非唯一的,哥哥就和母亲的信息素一样,都是木槿花香。弟弟则遗传了他们的父亲,是松杉类。 光凭同样的容貌和信息素,哥哥没法说服弟弟。况且弟弟由alpha变成了enigma,他的基因也有所改变,变得复杂特殊,医师已经无法鉴定出他与哥哥的亲缘关系。 这片东大陆目前有三个强国,除了乘国这个帝国,哥哥所在的原国,还有一位女君主统领的大国,那位女君主就是罕见的女性enigma。 enigma的数量极少,现在全国上下,就只有弟弟一个男性enigma。 哥哥听元帅府的管家说,弟弟以前确实是alpha,他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有次差点回不来了,可意外进化成了enigma,最终还是凯旋了。 即便被标记成了omega,哥哥仍然气场强大,看不出一丝柔弱。 他如果不想做什么,别提是元帅府的奴仆,就连一些护卫alpha,也拿他没辙。 弟弟的副将丰冶也是一名优秀的alpha战士,他可以勉强和哥哥战成平手,可他稍微大意一点,就会败给哥哥了。 丰冶和其他人都低估了哥哥的实力,因为哥哥虽是一个贵族公爵,却身手敏捷,不可小觑。 哥哥不愿意一直待在元帅府,其他人都拦不住他的时候,弟弟从外面回来了:“老婆,你这么凶可不好哦。” 换作八年前,哥哥肯定能轻松压制弟弟,可今时不同往日,弟弟不仅长大了,也顺利进化成了enigma。 enigma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哥哥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哥哥有意出逃,也打伤了府中的众多护卫,他以为弟弟会惩罚他,谁料弟弟却将他打横抱起,又抱到了床上。 弟弟笑得纯良无害,张口却说:“老婆,你这么不听话,我得多艹才会乖。” 以前的弟弟尽管有些顽劣,却相当尊敬他,如今眼前的人却心眼颇多,总是笑里藏刀。 弟弟胯下的巨物,持续不断地顶撞着哥哥的内穴,连囊袋也想要一同肏进去。 哥哥白软的臀肉乱颤,紧致的内壁被哥哥的凶物不断戳刺,变换着角度研磨,他止不住地哼吟着,浑身上下都好似有电流窜过。 难以言喻的快感急剧攀升,哥哥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嫩穴里却是骚水泛滥,一股又一股,不停浇灌在弟弟粗大的龟头上。 巨物如同泡在湿热的水穴里一般,弟弟的动作幅度加大了,他猛力挺腰将阳具一插到底,圆硕的龟头也沉沉地顶在了哥哥弹滑的穴心上。 弟弟突然的一记深顶,都操开了哥哥深处闭合的生殖宫腔,哥哥的叫声一下子拔高,泪水也滑落眼眶。 弟弟知道找对地方了,他的腰腹剧烈抽动,抵着哥哥被撞开的宫口,将浓稠的白精全部喷射进去。 弟弟希望哥哥能变得顺从听话,但事实证明,哥哥没那么容易屈服。 就算他被绑起来穿女装,承受着弟弟的反复顶弄,最后眼神涣散,腰肢酸软,浑身都沾满了白浊,可到了第二天,他照样我行我素,一有机会就打算出逃。 哥哥向来冷漠,身份又特殊,老管家劝诫弟弟,要知分寸,不能乱来。 府中的其他奴仆们明面上对哥哥毕恭毕敬的,但有些人暗地里乱嚼舌根,非议哥哥。 他们都认为像哥哥这种性子的人,不可能会对任何人动心。弟弟若是执意把他留在身边,迟早会害了自己。 又过了一阵子,哥哥听说三公主沁月可能也要嫁过来。沁月公主是高贵优雅的omega,与弟弟很相配。 沁月一直对弟弟有意,不只是她,当然还有无数的omega和beta也爱慕着弟弟,都想为弟弟孕育子嗣。 beta本来无法生育,但只要弟弟愿意标记他们,那么再平庸的beta也能成为omega。 君主打算促成这桩婚事,弟弟似乎也不介意多娶几位夫人,他最近有空就会入宫,就是特地去找沁月公主的。 他起先以为哥哥会劝阻,也想看看哥哥心情不悦,或是吃醋的表情,但哥哥面无表情,也压根不提此事。 这天,弟弟出任务的途中,意外受伤了。他被送回府邸后,哥哥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 哥哥的脸庞上,是头一回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弟弟身上的伤口还很疼,却弯唇笑了,甚至主动凑近哥哥,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两人成婚三个月了,这也是弟弟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亲吻自己的夫人。 “老婆,你别担心,我没事。” 望着弟弟此刻的笑脸,哥哥有几分恍惚,像是见到了十几岁的弟弟。 大家如果喜欢这个故事,欢迎多多留言鼓励,谢谢! 【第3章】标记原因 弟弟在养伤期间,哥哥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悉心照料,完全没了出逃的念头。 然而,弟弟伤好恢复了精神后,哥哥却又变回了那副淡漠的样子。 弟弟故意刺激他,说:“我今天要去见三公主了,她已经好多天没见到我了,肯定很想我。” 哥哥仍旧没有阻拦,甚至说着和老管家类似的话:“你应该娶一位omega夫人,而不是我,我们不合适,我也不想为你诞下子嗣。” 哥哥的话音未落,弟弟眸中的笑意就没了,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利维公爵,你当然不愿怀上我的孩子,如果有了敌人的孩子,你一定很痛苦吧。” “我们并不是敌人,我是你的……” 哥哥还是想说,他们明明就是兄弟,弟弟反倒先一步强调:“我的老婆。” “现在我们的关系更复杂了。”弟弟伸出手,想触摸哥哥的脸颊。 哥哥却偏头躲了过去:“你能不能解除对我的标记?我想洗掉标记,必要时也可以割掉腺体。” 切除腺体的风险相当大,稍有差错就会有生命之忧,而且哥哥如果摘除了腺体,就无法释放信息素,不可能受孕,更不能再被二次标记。 明知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哥哥却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 弟弟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觉得可能吗?” “……”哥哥哑然,弟弟现在不记得他的过去了,还误认为他们是仇敌关系,确实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你明明有很多可以报复的手段,为什么非要强行标记我?”哥哥问。 弟弟却没急着解答,他刚才没摸到哥哥的脸,现在又上前两步,这一次牵到了哥哥的手,并且牢牢地握住。 “你原先是alpha,如果你想标记一个人,是因为什么?”弟弟反问他,“如果没有被赐婚,也不需要政治联姻,你会和那位小姐结婚吗?会标记她吗?” “……”哥哥没料到他会这样问,默然了。 “你不会。” 弟弟从哥哥躲闪的眼神中,读出了答案,他接下来的话也非常笃定。 “一个人想要标记另一个人,不就是因为动了心,喜欢对方嘛!虽然你和我的国家对立,但我还是对你一见钟情,很喜欢你,不可以吗?” 这么直白的夸赞,哥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表情都呆滞了。 哥哥的性子冷,但面容确实挑不出一丝瑕疵,他是那种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被人注意到的存在。 他的身份也很尊贵,以前根本不会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造次,他们甚至连一句玩笑话都不敢说。 趁着哥哥恍神,弟弟又亲了他一口,然后带着笑容离去了。 负责伺候哥哥的奴仆换了又换,今天弟弟亲自带来了一个女仆。 先前都是漂亮机灵的omega,但这个女仆是beta,而且她看起来很胆小,也不是太聪明的样子。 “老婆,她是小怜。”弟弟介绍道,“她人很老实,也不怕吃苦。” 女仆小怜向哥哥行礼,随后又打着手势,向哥哥表达了敬意。 哥哥这才注意到,小怜是个哑巴。 小怜出生在东大陆边境的小国,早些年,各国之间征伐不断,战火频繁,她的家人都在战乱中丧生,只有她活了下来。 小怜天生就是个哑巴,做事又笨手笨脚的,难免遭人嫌弃。 可她眉目清秀,还有几分姿色。她险些要被卖到军营,充当军妓的时候,是弟弟及时救下她,后来也将她带到了元帅府。 弟弟让哥哥不必担心与小怜交流的问题,因为小怜平时会打哑语,也写了一手娟秀的好字。 小怜起先很怕哥哥,她担心第二天就会被赶出去。不过一天天相处下来,她发现哥哥并非他人所说的那么古怪。 她有次差点滑倒,是哥哥急忙搀扶她,结果哥哥的衣服被茶水泼到了。 小怜怕得要命,当即跪下来磕头认错,谁知哥哥丝毫不介意,又扶起了她。 小怜以前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养成了勤俭节约的习惯。 她总是穿着一套裙子,脚上的鞋子又旧又破也舍不得换,哥哥留意到了这些,直接送了她一套新衣服,包括鞋子。 每次弟弟派人送来好吃的点心,或是稀有的水果,哥哥也都会分享给小怜,他也允许她坐在身旁,与他一起用餐。 小怜要是一直拒绝,哥哥反而会不高兴,也没了胃口。 之后小怜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哥哥时,她会立马打着手势去反驳他们。 小怜知道哥哥表面看着冷冰冰的,难以接近,内心却比很多人都要细腻温柔。 她也渐渐想通了弟弟不顾大家的反对,要和哥哥成婚的原因。 自己府中发生的一切,弟弟当然都了如指掌。他出门在外时,会有亲信定期向他汇报情况。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弟弟都非常警惕。 弟弟受命前往了邻国,他听闻哥哥已经接纳了女仆小怜,并且对她很友善。 弟弟有点意外,明明只是几日没见到哥哥,他的心情却莫名有些烦闷。 又过了几日,弟弟居然提前回府了。管家根本来不及迎接,府上的护卫和奴仆们也颇为惊诧,因为弟弟本该三天后才会回来。 弟弟没向他们吐露真正的原因,他一回来,就径自去了后院。 尽管和弟弟成婚了,但哥哥不愿待在弟弟的住处,弟弟也没生气,便把他安排在了后院。 小怜还不知弟弟突然回府的消息,方才也没去门口迎接弟弟,果然,她现在是和哥哥待在一起。 小怜的嘴边原先挂着灿烂的笑容,这时瞧见弟弟向他们走来,她顿时有点慌乱,匆匆低头行礼。 弟弟二话不说,立刻从身后抱住了哥哥:“老婆,我们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 “很久吗?”哥哥却是眉头微皱,试图挣脱出来。 可弟弟收紧手臂,抱得更紧了:“都七天了!” 哥哥:“……” 入夜,弟弟又重又沉地操开了哥哥紧绞的肠肉,龟头次次都碾在他敏感柔嫩的凸点上。 “老婆,我真的很想你,你呢?你想我吗?” 哥哥难以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在弟弟急速的抽送中,他上下颠簸着,双手只能勉强搭在弟弟的肩头。 “嗯啊!不……不行!太……太深了啊……” 他难以自控地浪叫着,弟弟的性器都捣到了他内穴的最深处,这种无休止的掠夺与侵占,让他难以忍受,浑身战栗不已。 哥哥现在已然适应了弟弟的粗长,嫩穴一张一合地吸吐着,淫水横流。 弟弟粗硕的性器如同被无数张湿滑的小嘴紧紧含着,他绷紧了下颌,无视哥哥的哭泣与求饶,反而马力全开,龟头抵住敏感点狠狠地磨。 哥哥的大脑晕眩又迷乱,他的四肢百骸都像是通了电,酥麻发热,他前面的嫩茎也完全勃起了,又胀又热,迫切地渴望着释放。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眼涣散地呜咽着,口中也不断地流出透明的津液。 弟弟再次强硬地顶入了生殖宫口,哥哥的浑身剧烈地痉挛起来,一股股白液也喷溅而出。 弟弟这时又吻住了哥哥,勾缠着他湿漉漉的小舌。弟弟挺腰又是一记贯穿,将前阵子积攒的精液都喂给了哥哥,久久地劲射着。 哥哥的身上布满了吻痕,他几乎昏厥,但弟弟倒是精力旺盛,他接连换了好几个姿势,掐着哥哥的腰身,反复抽送与冲撞。 两具赤裸的身子交叠,交合的水声也在房内响了许久。到了第二天凌晨,哥哥的前端根本射不出什么了,他的身下混合着两人粘腻的体液,最后他泄出了一股黄液,居然尿了。 翌日,府上的众人见到弟弟时,都面色古怪。老管家更是吓了一跳,赶紧叫人来帮弟弟敷药。 “不用了,我没事,以后你们也不要大惊小怪的。”弟弟摆摆手,好像完全不在意他左眼下方的淤青。 副将丰冶后来问起这事,弟弟也只是淡淡一言:“昨晚被老婆揍的。” 丰冶:“……” 【第4章】哥哥易感期 弟弟对哥哥的纵容与宠爱,元帅府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 副将丰冶犹豫再三,今天还是问出了口:“大人,请恕属下冒昧,您当真是爱上他了吗?” “爱上他?”弟弟却嗤笑一声,“丰冶,看来我连你也骗过去了。” “属下不太明白。” 弟弟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的手中,正把玩着准备送给哥哥的佛珠手链。 “我忘了他的身份吗?我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做这么多,只是想让他爱上我。” 只不过是说点情话哄一哄哥哥,再和哥哥做爱而已,这些对弟弟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弟弟很有耐心,他在等,等哥哥爱上他,充分信赖他之后,就可以套出他们利维家族的秘密了。 “现在大家都以为我很喜欢他,他会不会也对我动心了呢?” 丰冶答不上来一时,他前些日子觉得弟弟的性情似乎有些变了,但其实不然,原来一切都只是他的伪装。 两天后,君主召唤弟弟进殿,弟弟与君主商讨完大事后,又被三公主留了下来。 两人在庭院赏花饮酒时,弟弟的贴身侍卫有事禀报,悄悄在弟弟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弟弟听后脸色一变,匆忙向三公主告辞了。 回到府邸后,弟弟直接去后院找哥哥。往常的午后,哥哥会在院中逛一逛,他不喜欢一直闷在屋子里。 他本就不得擅自离府,被压抑久了,总想出去透透气。 但弟弟没在后院找到哥哥,他更焦急不安了。小怜一见到弟弟,赶紧领着他到了哥哥的屋子,指着哥哥紧闭的房门。 哥哥把自己锁在了里面,弟弟命人开锁后,看见了蜷缩在床角的哥哥。 眼前的一幕令弟弟惊讶,因为平日里强势冷漠的哥哥,这时看上去孱弱无助。他的脸色苍白,全身缩成了一团,周围都是弟弟的衣物。 除了堆放弟弟的衣物,哥哥的怀里还抱着一件弟弟的睡袍,是之前弟弟在这里过夜,遗留下来的。 哥哥原本柔顺的长发凌乱不堪,他这时候低下头,不停嗅着弟弟睡袍上的气味,极度渴求着弟弟的抚慰。 曾经是alpha的哥哥,现在也像omega一般,他会发情了,也开始筑巢来增加自己的安全感。 弟弟刚一靠近哥哥,哥哥就主动搂住了他。哥哥一反常态,他的眼角湿红一片,声音颤抖哽咽着:“小曜,我……我好想你!我找了你好久,八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弟弟一时有些错愕,他没推开哥哥。面对易感期中的哥哥,他也不像先前那样,立马否认自己不是“小曜”。 银杉树的特有气味袭来,靠在弟弟肩头的哥哥渐渐平静下来,可他体内燥热不已,身下也酥痒难受,渴望着被滚烫粗硬的东西贯穿与填满。 弟弟的信息素始终刺激与撩拨着他,哥哥的额头渗出了细汗,他不再忍耐,索性顺从自己的欲望,主动分开双腿,圈住了弟弟的腰身。 哥哥脱去了衣裤,他的下面早已被溢出的汁水浸湿,水盈盈的穴口收缩张合着。 他的唇瓣半张,开始扭动着腰,忽轻忽重地蹭着弟弟胯间的巨物,嗓音中满是蛊惑:“小曜,帮……帮帮我,帮帮哥哥,好不好?” 【第5章】我醋我自己 弟弟的喉头一动,他没料到哥哥会主动求欢,事已至此,他很快用一个火热的吻回应了哥哥。 毕竟如果放任发情的哥哥不管,后果很严重。 接下来的几天,弟弟都没有离开哥哥半步,晚上也睡在哥哥的房间。 银杉树与木槿花的香气交织,弟弟将哥哥修长的双腿架在了肩头,他挺着胯不断耸动,有技巧地来回进出。 哥哥白软的臀瓣随之晃动,汁水飞溅,最不堪折磨的穴心被重重的顶到,他都被顶得溢出了泪水。 哥哥的内穴紧致又湿热,牢牢地吸缠与包裹着弟弟。弟弟被吸得头皮发麻,感觉血液都快逆流。 弟弟的脸上挂着汗珠,下腹也绷得很紧,他顶撞的力道不禁加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哥哥面庞上的泪痕未干,没一会儿,双眸中又是一层迷蒙的水汽。早已迷离失神的他,在弟弟的怀里疯狂扭动着身子,努力迎合着弟弟高频率的律动。 渐渐的,哥哥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撞麻了,这种让人麻痹又疯狂的快乐,令人沉迷,哥哥前面的阴茎逐渐昂立起来。 哥哥的脊背窜过一阵又一阵快感,连脚趾都抽搐着,他再也无法压制身体里积聚成灾的火热。 哥哥笔直向上的性器蓦然爆发,喷洒出气味浓郁的白液,沾在他与弟弟汗流浃背的皮肤和床上。 弟弟的小腹紧绷,享受着哥哥连环高潮下的紧致,他还故意用龟头戳弄着穴心。最后他操磨了几十下,总算松开了精关。 哥哥的股间粘腻一片,全是弟弟带着腥味的浓精。 后来哥哥晕了过去,弟弟耐心地帮他擦洗身子,换上干净的内裤。 哥哥次日睁开眼,他的脏衣服已经被换下了,只不过,身上又是一条性感的红裙。 清醒后的哥哥瞪了一眼身旁的弟弟,弟弟却坏笑着,可见昨晚相当满足。 腰身酸软无力,双腿也不停打颤的哥哥,根本下不了床。弟弟没让小怜伺候他,这几天都是亲自照料哥哥。 弟弟梳着哥哥柔软的金发,然后不经哥哥同意,擅自替他编好了发辫。 “老婆,你太漂亮了!” 弟弟将镜子拿了过来,想让哥哥好好瞧一瞧现在的他。 哥哥没吭声,他低垂眉眼,只瞥了一眼就匆匆移开了视线。 弟弟留意到哥哥的耳垂微微泛了红,弯唇一笑。 弟弟也亲手煮了粥,一口一口地喂给哥哥:“好吃吗?老婆。” “你居然都会做饭了。”哥哥有些惊讶,小时候的弟弟可不会这些。 弟弟一笑而过,淡淡道:“之前战乱四起,人想要活下来,得逼着自己学会很多东西。” 哥哥忽然想起老管家说过,弟弟是九死一生,才进化成enigma。 他没再追问下去,过去的八年里,弟弟应该经历过很多。 “老婆,你得亲我一口,才能继续吃。” 哥哥:“……” 见哥哥迟迟没有动作,弟弟眼珠一转,自己先吃一口含在嘴中,下一刻就堵住了哥哥的嘴巴。 他嘴对嘴喂给了哥哥,一顿饭下来,哥哥的嘴巴都被弟弟亲肿了。 面对弟弟时,他也完全不像是有洁癖的人。 哥哥的易感期持续了一周左右,到了最后一天,弟弟为哥哥戴上了佛珠手链,保佑他平安顺遂。 “老婆,你曾经也是alpha,你有你的自尊心,我明白的。其实你不想生孩子也没关系,你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弟弟现在的态度,远没有之前那般强硬了。 他摸了摸哥哥后脖处的腺体,这里已经留下了他的专属标记。 “但我不会除掉对你的标记,我舍不得你。” 哥哥的心头颤动,他眼前高大俊朗的弟弟,又一次和小时候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别人都在骂哥哥冷血无情,小时候的弟弟却无比粘人,就喜欢跟在哥哥的身后,大声嚷着:“哥哥明明最温柔了!” “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哥,我永远都喜欢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 哥哥白天还可以保持理智,晚上却被情欲主宰着。他一旦嗅到弟弟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就难以抵抗。 哥哥的手指往下探入,主动扒开了自己的臀缝,露出泛着水光,湿红的穴口。 “老婆,你怎么越来越浪了?” 弟弟一把抓住了哥哥纤细的脚腕,然后抬起他白嫩的脚,低头吻了一口。 顺着哥哥的脚背往上,弟弟一路亲吻着,最后在哥哥的大腿内侧流连,他连连落下细密轻柔的吻:“宝贝,想要老公吗?” 哥哥的理智早已瓦解,意识也是迷乱不清,他哼叫着点了头。 弟弟在湿软的内壁里用力冲刺,哥哥感觉自己紧密的穴肉全都被肏开,肠道内又烫又麻,还夹着阵阵爽意。 哥哥的前端慢慢溢出爱液,被弟弟翻来覆去,一次次送上了高潮。 激烈的性爱过后,弟弟的手指穿入哥哥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 弟弟盯着他俩交握着的手,忍不住问:“你喜欢我吗?” 但疲惫不堪的哥哥,早已昏睡过去,没法回应他。 明知现在得不到答案,弟弟却仍然贴在哥哥的耳边,低喃着:“你是喜欢小曜,还是更喜欢我?” 经典的“我醋我自己”[手动狗头] 【第6章】哥哥怀孕 哥哥的父母早已离世,只剩下他与弟弟相依为命。 其实他们家族也有一些旁系,但血统不正,整个利维家族的重担就落到了哥哥一人的肩上。 哥哥喜静,人也聪明沉稳,比同龄人要早熟很多。弟弟却与他截然相反,贪玩好动,是别人眼中的顽劣孩子。 不过,弟弟在哥哥面前倒是乖巧温顺,只听哥哥一个人的话。 哥哥今晚梦见了多年以前的事,梦里全都是弟弟的身影。 因为别人在背后说了哥哥一句坏话,弟弟就冲过去和对方打架。要是打不过,他就暗地里使坏,偷偷整别人。 就连比他大好几岁,地位也很高的四王子,弟弟也完全不怕。 不过,哥哥有时候就得在后面替他收拾烂摊子,弟弟的心中也过意不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 “哥,你别伤心,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能笑一笑吗?哥,我喜欢看你笑。” 弟弟诚心认错后,哥哥不忍过分责怪他,他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嘴边也抿出了一抹淡笑。 “哥,假如有一天我做了特别过分的事,让你很失望,你还会原谅我吗?” …… 哥哥从梦中醒来,他感觉身下仍旧粘腻酸胀,有巨大的异物堵着。 他脸色一沉,因为弟弟的那根居然还埋在他的内穴里,一整夜都没有拔出。 两人的下体贯通相连着,哥哥一有动作,弟弟也很快苏醒,他笑着给了哥哥一个早安吻。 “你醒得好早啊,老婆,要不再睡一会儿?” 哥哥却冷着脸:“出去。” 弟弟满脸不情愿,反而往里顶了顶:“老婆你里面好暖和,我还想待一会儿。” 柔嫩湿滑的内膜经不起一丝刺激,穴肉随即蠕动收缩,哥哥也浑身一颤:“……你快出去!” 弟弟自动忽略了,他又摸了摸哥哥此时平坦的腹部:“老婆,我还是喜欢你肚皮鼓起来的样子。” 弟弟想到每当自己顶得很深,哥哥的肚皮上就会隐约浮现出他那根的轮廓,还有他射了许多后,哥哥的腹部也会微微凸起。 弟弟在哥哥的耳侧说了一堆羞耻的话,哥哥忍无可忍,最终把弟弟踹下了床。 哥哥顺利度过了易感期,后面几天,他又懒得理睬弟弟了。 弟弟也不气不恼,只叮嘱小怜照顾好哥哥。 在大家眼里,或许是弟弟很宠溺哥哥,但她看得出来,哥哥也一直暗戳戳地宠着弟弟,很珍惜他。 这天,弟弟又一次进宫面见君主。 君主现在全然没了处决哥哥的想法,他先前派人潜伏在敌国,现在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哥哥家族的秘密。 弟弟也说:“陛下,其实我对利维家族守护的秘密也有所耳闻,他手里应该有重要的地图和钥匙。” 君主挑眉一笑,他对弟弟赞许有加。现在看来,弟弟选择与哥哥成婚反倒成了关键的一步。 “你尽快获取他的信任,就可以让他乖乖交出地图和那把钥匙了。” 弟弟应声点头:“嗯。” 同一时间,三公主沁月却出宫了。她这次来元帅府,不是为了见弟弟,而是特意来找哥哥的。 沁月公主带着不少礼品,慰问了哥哥:“前阵子夫人你病了,影元帅一直待在府中陪你,现在你还好吧?” “……”哥哥没吭声,他之前是易感期不舒服,并非是真的患病。 三公主明显话里有话,他讨厌这种假意的关怀。 沁月公主即使吃了瘪,也是轻笑而过,她随后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军刀。 哥哥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影元帅送我的,是他曾经的贴身军刀。”沁月公主把军刀塞到了哥哥手中,“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哥哥低头打量着这把军刀,刀柄上确实刻有一个“影”字。 弟弟最初只是普通士兵,他一路披荆斩棘,连连打了胜仗后才逐步晋升。这把军刀看似普通,却也陪伴弟弟征战多年。 当弟弟军功累累,成为元帅后,他就将这把贴身军刀赠予了沁月公主。 “我一直在等他,可他最后却选择了你。”沁月公主轻叹,她的面容姣好美丽,眼中却一片黯淡。 沁月公主承认她对弟弟很有好感,但现在已经死心了。她也不想再留着这把军刀,省得以后睹物思人,只会徒增困扰。 “你为什么不当面还给他?”哥哥终于开口了。 沁月公主垂下眼眸:“他很会哄人,以前总是把我哄得很开心。可是,我现在越来越不懂他的心思了,我怕被他哄了两句,我又有了不该有的念头。你放心,之后我也会向父王说清楚的,让他不要强行赐婚。” 哥哥握着军刀若有所思,这么重要的东西,弟弟当年为什么送给三公主? 难道真的喜欢她吗? 趁着哥哥分神之际,沁月公主走近了哥哥,然后她竟握起了哥哥拿刀的右手,对着她的脸庞划了一刀。 哥哥猝不及防,然而公主的惨叫声已经回荡在元帅府,引来了一众护卫。 弟弟还没回府,就见哥哥被一群护卫军押着,到了君主面前。 君主面色肃穆,沁月公主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分外委屈:“呜呜好疼啊,父王,我会不会毁容?” 君主赶忙安抚女儿,沁月公主又哭着指责哥哥:“父王,是他……他划伤了我的脸!您千万要为我做主啊!” 哥哥只是冷眼看着众人:“我什么都没做。” 但君主此时听不得旁人的劝阻,也无视了弟弟的求情,他盛怒之下,命人将哥哥关进大牢。 没多久,弟弟匆忙赶来:“你跟我一起去见沁月公主,向她道歉。” 哥哥当然不愿意,摇头说:“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道歉?连你也不信我?” 弟弟却好像并不在意真相,依然坚持让哥哥去认错道歉:“这不重要,你想不想出来?” “是不是只有我道歉,才能出来?” “……”弟弟默认了。 哥哥顿感一阵无力,望着弟弟的眸光也黯了下来:“其实我被关在这里,和被你软禁在元帅府,并无分别。” “老婆,你还是在床上的时候可爱。”弟弟眼神一冷,脸上是少有的严肃神情,“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去不去道歉?” 哥哥转过脸,没再理会弟弟,他的答案也显而易见。 弟弟没再劝说,看了一眼旁边的副将丰冶,冷声道:“我们走。” 丰冶却有所犹豫:“可是,夫人……” “走!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弟弟的态度也很坚决,他说罢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抱歉,请夫人再忍耐一会儿。”丰冶说完,也急匆匆地跟上了弟弟。 到了夜里,哥哥在冰冷的床榻上辗转反侧,他难以入眠,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吐了出来。 这是孕吐现象,哥哥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意识到他已经怀孕了。 【第7章】不会说谎 enigma的基因强大特殊,可以和其余的alpha、beta、omega顺利结合。 为了保证家族的血脉纯正,有些王室贵族也会选择近亲联姻。但如果其中一方是enigma,那么就算是近亲之间,他们孕育出的孩子也不会有任何缺陷。 哥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他一夜未眠,心情沉重又复杂。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隐瞒自己怀孕的事。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弟弟都没有出现。 牢内的光线不足,阴暗又湿冷,床榻也很硬,哥哥每晚都失眠,他满脑子都是弟弟,总是忍不住比较现在的影元帅和过去的弟弟。 不只是模样,两人吃东西的口味,还有一些行为习惯都是一样的。 哥哥也一直认定,影元帅就是弟弟“小曜”。 只是,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认出他?想起过往的一切呢? 三天过后,哥哥没等到一直牵挂的弟弟,反而见到了三公主沁月。 这位公主表面温柔优雅,城府却很深。经过前几天的事,哥哥这次对她非常戒备,一直没有与她交流,不愿理会他。 沁月公主倒是不介意哥哥的无礼,她始终面带微笑:“你应该认得这个图案。” 她拿出了一张手帕,手帕上画的图案相当眼熟。哥哥定神一瞧,认出是他们利维家族的徽章图案。 但他们的家徽并未对外公开,三公主又是如何知道的? 瞧哥哥一脸困惑,沁月公主又笑了笑:“影元帅小时候佩戴过这样的一个徽章,应该是他曾经很重要的东西。” “现在那个徽章在哪?”哥哥问。 “被父王保管着,如果你能和我的父王单独聊一聊,或许还可以知道更多关于影元帅小时候的事。” 哥哥听完陷入沉思,他必须得想办法让弟弟早日恢复记忆,找回正确的身份。 沁月公主后来就让人放走了哥哥,士兵们都惊疑不定,哥哥也很诧异。 可沁月公主并未透露原因,嘴边仍旧是一抹从容自信的笑容。 哥哥刚走出大牢,弟弟和他的副将丰冶就在门口迎接。 哥哥心底不安,预料到了什么,问他:“你是不是和三公主做了交易?” 哥哥猜测弟弟可能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弟弟却笑着安抚他:“没什么,你别担心。” 和几天前冰冷强势的态度截然不同,弟弟主动认错道歉:“老婆,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哥哥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弟弟? 两人回到了元帅府,哥哥注意到自己房间的桌上,多了一把军刀,是刻有“影”字的那把军刀。 它曾经是弟弟的贴身军刀,前几天,沁月公主也用她故意划伤了脸庞。 哥哥的表情顿时变了:“你送给别人的东西,我不要。” “三公主是这么跟你说的?” 听弟弟这么说,似乎另有猫腻,哥哥更困惑了。 “她的话不能全信。”弟弟解释说,“前阵子她问我借了这把军刀,说要防身,没想到却是那个用途。” 弟弟和沁月公主的说辞完全不同,哥哥有些迟疑:“可你还打算娶她。” 他话音未落,弟弟却眸底一亮,突然搂紧了哥哥。 弟弟笑嘻嘻的:“老婆,你是吃醋了吗?你终于吃醋了!” “我没……” 哥哥刚想要否认,下一刻就被兴奋的弟弟堵住了嘴巴。 两人唇舌相缠,呼吸交织,吻了好久才分开。哥哥忍不住微微喘息,他的嘴巴沾着透明的津液,都被吻肿了。 哥哥精致的眉眼也泛了红,亮盈盈的唇瓣如同鲜嫩的红果,看得弟弟下腹一紧,他一把将哥哥抱起,放到了床铺上。 哥哥被弟弟吸大的乳粒沾满了他的津液,两颗乳珠湿红一片,向上挺着,不断地摩擦着弟弟结实的胸膛。 弟弟抽送的速度很快,而且他每次都全部拔出,再猛力一顶,将阳物一肏到底,重重地抵在哥哥湿软的穴心上。 “你!你慢一点……别做得太凶了,嗯啊啊……” 哥哥顾虑到腹中的孩子,禁不住啜泣着求饶。可他越是这样,越能勾起弟弟的欲望,弟弟难以抑制,反而加大的幅度,顶得更深了。 极度饱涨的爽意,让哥哥仰起脖子,双手也紧紧掐着弟弟的肩膀。 随着弟弟不断变换角度的戳弄,内壁中水液泛滥,里面的嫩肉也开始一圈圈地收紧。 哥哥的身体也不住地痉挛起来,他可以切实地感受到弟弟性器的抽动,也能在脑中鲜明地描绘出柱身上的根根筋脉。 哥哥的双眸迷离半睁着,嗓音越发沙哑,可弟弟仍旧不知疲倦,又将哥哥肏弄到了凌晨…… 这个国家一年一度的狩猎会即将来临,君主和重要的大臣们都会参与,弟弟也不例外。 晚上,哥哥躺在弟弟的枕边,他第一次提出要求,希望弟弟能带他一起参加。 弟弟面露犹豫之色,哥哥说:“你放心,我保证不会逃走的,我从不会对你说谎。” 最终,弟弟还是点头同意了。副将却有些担忧:“您真的打算带夫人一起去?陛下可能会不高兴。” “我知道。”弟弟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可他仍旧决定带上哥哥。 丰冶越发困惑,弟弟却没多解释,他的眸光转暗:“这次狩猎大会,正好是一个考验他的机会。” 下章高能!考验的人到底是谁? 【第8章】狩猎哥哥 狩猎大会当天,弟弟和哥哥同骑一匹马,弟弟从身后圈着哥哥的腰,他望着远处的山头,说:“老婆,我突然很想和你一起私奔。” 哥哥立马愣住,反问他:“你忘了我的身份吗?” “没忘。”弟弟说,“假如我们不是立场不同,出生在两个国家,我肯定早就娶你了。不过,若是可以放下这一切,我真的就想这么搂着你,然后我们骑马翻过这座山林,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哥哥沉默不语,这人居然也会有这般天真的想法,很像小时候的弟弟。 哥哥忽然想起三公主说过,弟弟擅长哄人,以前也对她说过很多花言巧语。 哥哥的心绪复杂,又问:“这些是你的真心话吗?” 弟弟没正面回应,而是亲了哥哥的脸颊一口:“老婆,我哪里舍得骗你。” 枪声此起伏彼,回荡在这一片山林。既然是狩猎大会,大家当然就免不了争夺比拼,看看谁是枪法最准的人,谁又获得的猎物最多。 弟弟无意与他们争抢第一名,但也不好空手而归。他之后没继续粘着哥哥,骑了另一匹马,这样两人也方便狩猎。 哥哥的枪法很好,不过他打中几只鹿和兔子后,又放了它们。 “评判一个人枪法的好坏,是看他能打中多少猎物,并非是猎杀的数量。” 哥哥收起猎枪,今天也没兴致继续了。 他讨厌一味的猎杀,不会给予致命伤,一般是瞄准它们的腿部。 弟弟并没有上前阻止,也没因为哥哥放走猎物而生气,他上下打量着哥哥,说:“老婆,我觉得你开枪最果断的时候,是对着你自己。” 哥哥第一次被强行标记后,就抢过弟弟的枪,并且是朝着他自己的脑袋。 幸好当时枪里没有子弹,但下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你对自己太狠了。” 弟弟再次强调,哥哥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两人骑着马,后来又换了一处地方,哥哥瞧见了一片紫色的草花,忽然停了下来。 “老婆,你喜欢花?” 弟弟不禁联想到哥哥的信息素气味,他身上有淡淡的木槿花香,而且木槿开花时,多是紫色的。 听到哥哥轻声“嗯”了一下,弟弟就立刻下马,摘下花递给了哥哥。 “其实我不喜欢花,它们虽然美丽芬芳,却也娇嫩脆弱,短暂地绽放过后就会慢慢凋落。而且等到来年春天,你也许又会发现另一朵更漂亮的。” 哥哥闻言摇了摇头:“你如果因为害怕见证死亡,为了避免结束,你就选择回避所有的开始,那永远也收获不了过程中的喜悦。” “花和人一样,虽然有时候很脆弱,但也有超乎想象的坚强,每一朵花也是不可替代的。”哥哥瞧着手里的紫花,“我和你不同,当我握着一朵花,便看见了春天。” 细碎的阳光洒落在哥哥白净的面容上,他的眼神也清澈明亮,一尘不染,和这个疯狂冷漠,不近人情的狩猎林截然不同。 “以净……” 不带着利维贵族的姓氏,弟弟是第一次直接唤出哥哥的名字。 “我想做你眼中的春天,永远繁花似锦,不会凋零。” 弟弟本就生得俊逸,他笑起来时,眼中像是闪动着万千光芒,看得哥哥心弦一颤。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千万别乱跑。”弟弟又叮嘱道。 哥哥不解,问他:“你要去哪儿?” “这一片的花太少了,我再去多采一些回来,我要把整个春天送给你,老婆。” 哥哥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脸颊又被弟弟吻了一口:“老婆,你要乖乖等我回来。” 弟弟离开后不久,哥哥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他发现君主独自策马而来,就在附近寻找着新的猎物。 哥哥先前一直被禁足,只能待在元帅府,更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国家的君主。 这次狩猎大会,哥哥除了出来透气散心,也想借机见一见这位君主。 三公主的手帕上描绘出了哥哥他们的家徽图案,并且三公主也说过,君主知道弟弟小时候的事。 这让哥哥相当在意,或许弟弟失忆的原因,也和这位君主有关。 之前围绕在君主身边的将军大臣,还有护卫军应该还在后头,但他们很快就会跟过来。留给哥哥的时间不多了,哥哥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便慢慢靠近了不远处的君主。 哥哥的手上也有猎枪,可他知道分寸,压根不准备用武力挟持对方。 他在脑中组织着语言,此时忽略了四周,突然一声枪响,哥哥的右腿被打中了。 一阵剧痛从腿部袭来,哥哥措手不及,他身下的马儿也是受惊慌乱,嘶叫着乱跑起来。 哥哥在颠簸中难以稳住身子,他受伤的腿也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就从马背上摔落而下。 这一瞬,哥哥下意识护住了腹部,急着保护腹中的胎儿。 他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背部一阵阵生疼,他的右腿也不断溢出血珠,洒了一地。 血腥味蔓延开来,哥哥的猎枪早已掉落在一旁,他勉强撑起上半身,一抬眼就看到了弟弟。 弟弟早已丢下了手中的花束,他这时候拿着枪,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后还有众多的护卫。 以防哥哥轻举妄动,伤害到君主,护卫们纷纷举枪对准了他。 弟弟缓缓走近哥哥,在他面前蹲下了。哥哥急着解释:“我没想过逃走,我只是有些事想确认一下……” “我不知道你想确认什么,但我已经确认了一件事。” 弟弟打断了哥哥的话,他根本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他的眼中也毫无温度,“原来这才是你今天的目的。” 副将丰冶看了一眼弟弟,他这时明白过来,弟弟之前所说的考验对象,并不是指代君主,而是哥哥。 哥哥的腿部一直在流血,他也疼得脸色发白,渗出了冷汗:“我真的没有骗你,可是你……” 哥哥疼晕过去了,他闭上双眼的那一瞬,眼中温暖灿烂的春天也消散了,原来竟是如此短暂。 【第9章】谎言与信任 不知昏睡了多久,哥哥总算恢复了意识。他第一时间就摸向肚子,确认了腹中的孩子无碍。 至于他的右腿,也被包扎处理过了。之前血淋淋的伤口早已止血,上过药后,哥哥也没那么疼了。 但他又进了大牢,此刻躺在冷硬的床上。 昏暗又压抑的空间里,只有微弱的光线从天窗透进来。哥哥望着天窗,双眼空洞呆滞,再也不会企盼着什么。 一个人静静待了很久,哥哥浑身僵硬发麻,可他懒得动弹,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响亮。哥哥听着有些熟悉,很快,他又嗅到了一股栀子花香。 这是三公主的信息素气味,哥哥都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三公主沁月。 虽说哥哥不再期待弟弟的到来,却更不愿见到沁月公主。 每当哥哥落魄难堪之际,沁月公主总会出现,有意来看他笑话,急着嘲弄他。 沁月公主将守卫们支走,身边也没有随身侍女,她打算单独和哥哥聊聊。 “上次划伤我的脸,这次又企图行刺父王,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哥哥依旧躺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这两件事,哥哥一件都没做过。 但在其他人看来,哥哥就是这样满肚子坏水,但行事冲动,又很蠢的人。 “你知道我上一次为什么会放了你吗?”沁月公主又问。 “……”哥哥懒得听,也闭上了双眼。 “先前你被关在这儿的时候,影元帅一直陪在我身边,那几天我和他处得很愉快。” 沁月公主的话中带着笑意,明显是在炫耀。可弟弟提醒过哥哥,这个女人经常说谎。 现在对于她的话,哥哥也是半信半疑。 沁月公主说得绘声绘色,哥哥却面不改色,无论听到多么暧昧的话语和露骨的字眼,他都阖着双眼,一脸平静,看着像是快要睡着了。 沁月公主心中不悦,她瞄见了哥哥手腕处的佛珠手链,这时唇角一弯:“夫人,你手上戴的手链,我之前见了就觉得眼熟,应该是影元帅送你的吧。” 哥哥的呼吸平稳,即将入睡。 “其实我也有一条,正巧也是影元帅送的,我今天还特地戴着它过来了。” 沁月公主的话音未落,哥哥终于睁开眼,并且向她投去了目光。 哥哥审视的眸光久久停留在沁月公主的手腕上,正如沁月公主所说,她确实也有一条差不多的佛珠手链。 沁月公主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佛珠,轻叹:“唉,有时候我明知道他在骗我,送礼物也只是为了讨好我。那些不过是他哄骗我的手段,可我还是忍不住动心,想要再相信他一次。” 哥哥淡淡“哦”了一声。 沁月公主说了这么多,目的是什么? 帮他认清弟弟虚伪的真面目,还是其它? 显然,沁月公主不可能会这么好心。 “你想嫁给他吗?代替我嫁给他。”不像公主那样绕弯子,哥哥单刀直入,问得很直接。 沁月公主笑了,眼底透着赤裸裸的欲望:“父王已经老了,但我还有两个哥哥,比起我这个女儿,他当然更看重两个儿子。我需要一个enigma丈夫,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弃影元帅的。” “挺好的,你俩适合互相利用。但你还是太嫩了,目前不可能斗得赢。” 被哥哥看透了真正的心思,还嘲讽了一番,沁月公主不再从容,她的眉间难得有了愠色。 “我会赢的。” 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了。 两天后,弟弟前来探望哥哥,他没有隔着铁栏和哥哥说话,直接走进了牢内。 只不过几日未见,哥哥就消瘦了一圈,他面容憔悴,又在闭目小憩。 但弟弟注意到他的小拇指刚才动了一下,是在装睡。 “老婆,起床了。”狩猎林发生的那一切仿佛成了一场梦,弟弟也像是没事人一般,笑着唤哥哥。 “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瘦了太多,我看着好心疼。”弟弟坐在哥哥的床头,即使得不到哥哥的回应,他也径自说了下去。 “这是我亲自熬的米粥,你尝尝看。” 哥哥仍旧不为所动,弟弟却扶起哥哥,让他靠在床头:“要我喂你吗?用手,还是用嘴?” 当弟弟又像前阵子照顾哥哥那样,含了一口米粥在嘴里,凑近哥哥的唇瓣时,哥哥无奈之下睁开眼,偏头躲开了。 弟弟一笑而过,将手中的碗放到了一边:“有点烫,等一下我再喂你吃,老婆。” 他完全无视了哥哥的抗拒,又想伸手触摸哥哥受伤的右腿,哥哥却下意识地一缩,立即避开了。 弟弟沉默了一会儿,他无法再忽略哥哥的感受,必须直面他们之间的矛盾。 “老婆,对不起,那天是我误会你了。”弟弟眉眼低垂,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我以为你会挟持陛下,然后出逃。” 弟弟身为一国的元帅,过去也经历过背叛,久经沙场的他看惯了生死,也了解人性。 人是多变的,每个人都有贪婪阴暗的一面。如今的弟弟很难真正信赖一个人,哥哥又是敌国公爵,就算被标记成了omega,他依然有不输给alpha的强大战斗力。 况且哥哥的枪法很好,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精准射击到猎物。 “影元帅……” 哥哥终于愿意开口,但这个称呼礼貌却又疏离,仿佛他们并非夫妻,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弟弟不由一怔,两人成婚快半年了,哥哥是第一次这样喊他。 哥哥从没喊过他的名字,哪怕在发情期间,还有意识不清的时候,也是唤他“小曜”,把他误认为是亲生弟弟。 “影元帅,我从没骗过你,可是你呢?” 这是那天在狩猎场林,哥哥没来得及问完的问题。 “你能保证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吗?你承诺了那么多,究竟有几句是真心的?” 哥哥此刻凝视着弟弟,他的瞳仁漆黑一片,无喜无悲,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弟弟迎上他的目光,默然了半晌,不禁捏紧了手心。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我舍不得你,还有……我真的想做你的春天。以净,这些绝对是真心话。” 哥哥垂眸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佛珠手链,想到沁月公主那里也有一条,顿时觉得很可笑。 弟弟所祈求的平安,不只是他,也可以给予很多人。 哥哥径自将手链摘下来,塞回了弟弟的手里。 弟弟一时不明他的意思,哥哥又说:“以后不要送东西给我了,也别对我许下任何承诺。” 这一举动像是触及到了弟弟的底线,他收起笑容:“你觉得我不相信你,我的怀疑和误解让你很难过,可你信过我吗?” 床头的那碗粥,被两人彻底遗忘,早已凉透了。 哥哥无心交流,弟弟也不想在牢中久留,他迅速起身,准备走人。 哥哥的一颗心重重落下,他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立马捂住了肚子。他也恶心想吐,脸上的冷汗直冒。 听到动静的弟弟一回头,顿时神色大变,他匆忙搂住了脸色惨白的哥哥:“老婆,以净!” 哥哥陷入了昏迷,弟弟急忙下令喊来皇家御医。医生替哥哥诊断过后,却是面色复杂。 见对方欲言又止,弟弟很焦急:“他的脚伤应该没问题,又是哪里不舒服了?你快说!” “恭喜元帅。”他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十分凝重,“夫人已有身孕。” 【第10章】只能活一个 哥哥对外一直声称,弟弟小曜只是失踪不明,总有一天会从远方归来,回到他们利维家族。 但大多数人都不以为然,他们都认为哥哥在自欺欺人,始终没能从失去弟弟的悲痛中走出来。 因为整整八年,弟弟都了无音讯。他大概早就死了,尸骨也不知流落何方。 八年前,兄弟俩前往北国,谁料出游途中,却遭人绑架了。 那一伙人全是身手不凡的alpha,弟弟当年十五六岁,哥哥也刚成年不久。与他们随行的家族护卫们也落入陷进,统统被制服。 哥哥虽不知这伙人的来历,却隐约猜得出他们的真正意图。 带头的凶悍男人也坦白了,他们听闻利维家族的后代从先辈那里继承了宝藏,财力堪比一个国家的国库。 他们逼迫哥哥交出宝藏地图,以及重要的钥匙。 年幼的弟弟听得一头雾水,因为哥哥从未告知他这个秘密。哥哥的脖子即使被刀子划出了一道血痕,他也面不改色,守口如瓶。 哥哥也明白,单凭这伙人根本成不了事,他们应该是别人雇佣而来的,背后绝对有主谋。但眼下,他必须得想办法脱困。 无论被如何殴打和故意虐待,哥哥都咬紧牙关,也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这伙人又不能直接杀了兄弟俩,只得带他们继续前行。马车向着极寒之北,一个大雪纷飞的深夜,哥哥总算磨断了绑着双手的绳子,又急忙为弟弟松绑。 他们在一个小小的驿站,其他人都靠在火炉旁入睡了。哥哥和弟弟却被绑在冰冷的角落,附近只有一个看守他俩的男人。 男人哈欠连连,打着瞌睡,哥哥趁其不备打晕了他,然后抢走他身上的干粮和水,带着弟弟逃走。 但回家的路太过漫长,食物和水根本不够两个人吃,而且后方的敌人更是穷追不舍。 哥哥凑近了弟弟的耳边,说出了他们家族世代守着的秘密。 弟弟一脸难以置信,还未回过神,人就被哥哥一把抱起。 不顾弟弟的反对和挣扎,哥哥强行抱着弟弟上了马,他眼神坚定:“小曜,如果我们俩只能活一个,那必须是你。” 直到弟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哥哥才露出了淡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哥哥又被抓住了,可他怎么也没料到,弟弟后来竟又赶回来救他了。当然,弟弟也请来了其他救兵。 “哥,不管什么时候,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弟弟笑道,“而且我们家那么重要的东西,哪能交给我保管,你才是应该活下来的人。” 哥哥呆愣愣的,刚要骂他莽撞,弟弟却在下一刻吻了哥哥的额头:“哥,以净,我最喜欢你了!这个吻里,包含了我对你所有的爱。” “小曜,你得活着,必须得活着!” “嗯,我哪里舍得骗哥哥。”弟弟肩头的血液染红了衣襟,他缓缓松开了哥哥的手,笑意却明媚灿烂,“哥哥,我会等你的,你要快点来找我。” 即将雪崩的时刻,肩头中枪的弟弟,为了不连累哥哥,他主动松开了哥哥的手。 直到最后,他也拖着那位凶悍的男人,两人一起被大雪掩埋了…… “小曜!”哥哥叫着弟弟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他的手心里空荡荡的一片,根本什么都没有握住。 元帅府中,哥哥的叫声惊动了旁边的女仆小怜,她急匆匆地凑到了哥哥的床头,不停地打着手势,关心哥哥的身体状况。 哥哥注意到小怜的双眼红肿如桃,显然是之前哭过。 小怜急着问哥哥,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哥哥不想让她担心,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没事,我一切都好。” 小怜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瞥了一眼哥哥的肚子,随后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哥哥一瞧,便猜出自己怀孕的事瞒不住了,他们都已经知晓了。 这次哥哥昏迷了两天,他依然没什么食欲,可就算他不想吃东西,孩子也要补充营养。他一想到腹中的无辜小生命,还是喝下了鸡汤。 得知哥哥苏醒后,弟弟也很快赶来,走进了屋子。 小怜非常识趣,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她便默默收起碗,离开前,也将门关好了。 “你是什么时候怀上的?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弟弟今天不再嬉皮笑脸,他表情严肃,眉头微皱着。 哥哥淡淡道:“你没必要知道。” 弟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和你一样,也是孩子的父亲。” 哥哥却说:“我是来找弟弟,不是为你生孩子的。” 他话音未落,弟弟却果断说:“这里没有你的弟弟。” 心口的酸涩猛然上涌,哥哥难以维持着平静的神色,他的眸光也逐渐黯淡下去了:“是啊,现在这里没有小曜。” “元帅,如果你以后遇见了我的弟弟,请替我转告他,说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我很想他,我真的太想接他一起回家了。” 【第11章】老婆,哥哥 夜深了,但书房的灯仍旧亮着。弟弟从抽屉里翻出了父母的画像,他慢慢展开后,将其挂在了墙上。 这是一幅油画,画中的男女依偎在一起,脸上皆是幸福的笑容。 父母的模样栩栩如生,这勾起了弟弟的回忆。他年幼时就失去双亲,自己也意外流落到了北大陆。 他的身上也险些被烙印上奴隶印记,一辈子都要困在斗兽场。 但后来君主及时救下了他,带着他回到家乡。若是没有君主,弟弟估计早就死了,或是过得生不如死。 他的脑中分明有着过去的记忆,也拥有自己的父母和家族,怎么可能会是另一个人? 而且还是敌国公爵的弟弟? 就算哥哥说了多少遍,不断唤他“小曜”,弟弟起先都是不信的,他甚至还猜测,这会不会是哥哥的计谋? 但事到如今,哥哥不再喊他“小曜”,一口一句“影元帅”的时候,弟弟听着反而烦躁别扭了。 他越发想不通原因,那天哥哥说很想念弟弟,他的心头更不是滋味。 见弟弟望着画像发呆,副将丰冶劝他早些休息。弟弟倒是问他:“丰冶,当真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连信息素味道也相同的人吗?” “大人,我们的信息素气味并非唯一的。我和我的老师都是雪松味,当年他也觉得和我投缘,才教我剑术的。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或许也有两个年纪相仿,面容相似之人。” 弟弟闻言微微点头,可接下来话锋一转:“我有点嫉妒那个人。” 副将丰冶一时有点错愕:“不知那位是?” “以净的弟弟。”他眉头紧皱,“明明我和他长着一样的脸,他却拥有我求不得的爱。” “……”丰冶默然不语,内心却暗暗吃惊,他没想到弟弟也会说出这种话。 弟弟这会儿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沉下脸又说:“被那么温柔的哥哥宠爱着,那小子真走运。” 哥哥最近都不想见到弟弟,弟弟也没自讨没趣,他这几日安分守己,没往哥哥那里跑,省得又吃闭门羹。 但弟弟本人没来,副将丰冶却想求见哥哥一面。 哥哥休养了一周,身体渐渐恢复,也觉得很多事没必要太过较真,人一旦没了什么期待,也就看淡了许多事。 今日午后,丰冶如愿见到了哥哥。 他告知哥哥,本来哥哥还要在牢里关几天,以示惩戒。可弟弟一知道哥哥怀孕的事,就急忙向君主求情,然后抱着哥哥回了元帅府。 “如果你只是来和我说这些的,那么请回吧。” 小怜先前已经和哥哥说过了,哥哥现在听着这些事,他心里毫无波澜,表情甚至有些倦怠。 “还有一件事。”丰冶说,“那天狩猎大会,开枪打伤你的人,并不是元帅。” 哥哥听后一怔。 丰冶立即捕捉到哥哥的表情变化,继续说了下去。 君主对弟弟有救命之恩,弟弟也发誓会一生效忠君主,保卫这个国家。 但弟弟不仅没有杀掉哥哥,还决定和哥哥成婚。 君主和众多大臣非常反对,弟弟却力排众议,他也当众表明决心,做出承诺,只要哥哥做出半点威胁君主和国家的事,他就第一个上前阻止。 那日在山林中,弟弟的确举起了枪,可他有所犹豫,迟迟没有开枪。 最后真正开枪的人,是站在弟弟身旁的守卫。 副将丰冶当时看得清清楚楚,此刻也向哥哥郑重发誓,他绝对没有说谎。 哥哥听后沉默了良久,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又看向丰冶:“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们不是敌人吗?” “若不是立场对立,我可能会很崇拜你,也愿意追随你。即便你现在不是alpha,内心也坚定强大。” 丰冶能感受到哥哥骨子里的一种战士精神,他甚至还从哥哥的身上,看到了他早已战死的兄长影子。 “无论如何,你都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哥哥与弟弟冷战了多日,尽管他们同在元帅府,却一直没见面。弟弟给了哥哥充足的冷静时间,他自己也思前想后,下定了决心。 这天中午,弟弟就厚着脸皮,进了哥哥的房间。 “老婆,我帮你找到弟弟了。” 哥哥微愣片刻,然后背过身去,还是懒得理他。 “其实我也可以做你的弟弟。”弟弟笑着哄他。 哥哥心头一颤,神情却凝重又复杂。 弟弟说得理所当然:“我可以是你的丈夫,可以当你眼里的春天,当然也能做你的弟弟,反正我年纪比你小。” 哥哥:“……” “哥哥,老婆!” “老婆,哥哥!” 弟弟的眼中含笑,嘴里不停唤着。无论哥哥往哪儿避让,他都不依不饶,一直粘在哥哥身后。 之前情绪平静的哥哥,本以为现在的弟弟再也影响不了他,但他终于又被逼急了:“闭嘴!你别乱喊了!” “我又没喊错。” “……”哥哥眉头紧蹙,却无法反驳什么。 又过了几天,弟弟在哥哥的院子里种了不同种类的花,还准备建个花园,就以哥哥的名字命名。 哥哥果断拒绝:“不许用我的名字。” “那你亲自取个名字,对了,还有我们宝宝的名字。老婆,你想好了没?” “没有。”哥哥说罢,就关上了门。 弟弟继续种花,之后还养了一只漂亮的红嘴鹦鹉。他将鹦鹉驯养好了后,特地把笼子挂在了哥哥房间的走廊外。 这只鹦鹉早已被弟弟教坏了,它学着弟弟的话,每天张嘴就喊:“老婆,哥哥!” “哥哥,老婆,哥哥,老婆……” 鹦鹉终日叫唤着,听得哥哥心烦气闷,不想继续坐以待毙,他后来也教了鹦鹉几句话,然后挂到了弟弟的房门前。 鹦鹉一开口就是:“骗子!大骗子,你腰不好!” “咳……咳咳!咳咳!”正在喝茶的弟弟猛地一阵咳嗽,差点呛住了。 副将丰冶不敢吭声,其余人听了也都一脸黑线…… 弟弟:我和老婆之间调情的话,大家切莫当真。 作者:你觉得大家会信你吗?[狗头] 【第12章】爱上仇敌 弟弟手提笼子,带着这只鹦鹉去往哥哥的院子。但一路上,随着鹦鹉的叫声不断,难免引来了旁人怪异又尴尬的目光,也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弟弟将鹦鹉放在了桌上,看向哥哥:“老婆,你变了,你居然也会骗人了。” “我没有。” 哥哥一脸淡然,他确实没骗人,只是骗了一下鹦鹉。 弟弟:“……” 那天听了副将丰冶的一番话后,哥哥又静下来思索了许多事。他有些话想对弟弟说,正巧弟弟今天也来了,哥哥便直接开门见山:“在狩猎林里的事,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 他们关系恶化的导火索,终究还是弟弟不信任他,甚至开枪伤了他的那件事。 弟弟一听,没心思逗弄笼中的鹦鹉了。他苦笑两下:“就算我没开枪,我也确实怀疑了你。我担心你会威胁和伤害陛下,也害怕你从我身边逃走。” 哥哥愣了愣,弟弟这时候意外的坦诚:“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看中了你就把你绑走标记,也逼你和我成婚,直到现在也把你软禁在元帅府。” “你之前说得都对,你恨我怨我也都是应当的。就算你打我骂我,一辈子都不愿搭理我,我也会接受。 但我不想让你离开我,至少现在是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的。以净,你还怀了我的孩子。” 哥哥不由回想起自己的新婚之日,他被抓走关起来后,还有人强行给他灌了药。 “你绑走我的那天,有人给我下了药。那个人并不是你,对吗?” 烈性的药刺激着哥哥,导致他面颊泛红,浑身也燥热发烫。那时候,他的耳边还响起了得逞的坏笑。 那双粗糙的大掌抚过哥哥的脸庞,犹如毒蛇爬过,令哥哥生理性的厌恶。 “那人已经死了。”弟弟一句话带过,嗓音中却多了几分冷意。 哥哥逐渐弄清了一些真相,他起伏不定的心反而平稳下来。 弟弟的本性还是纯善的,那晚如果不是他被人事先下了药,弟弟可能也不会和他发生那种关系。 可惜无论过程如何,这个结果已然没法改变。 他们分明是兄弟,却孕育出了一个孩子。 就算enigma的基因强大特殊,他们和近亲结合,子代也不会有缺陷,但终究是个错误。 见哥哥低头沉思,迟迟没说话,弟弟上前牵起了他的手:“以净,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 哥哥却扭动自己的手腕,试图挣脱出来:“不要轻易说出这种话,你当真分得清自己的心意吗?” 和弟弟小曜不同,现在影元帅口中的“喜欢”,真的可信吗? 哥哥不知道。 “如果是面对你,这种话让我说多少遍都可以,因为我就是喜欢你。”哥哥越是挣扎,弟弟反而握得更牢了。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能对敌人仁慈,更不可以对他们有任何怜悯和疼惜之心。世俗从来不允许我们爱上仇敌,但并非不可能。 以净,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心动了。” 弟弟一边说着,一边将哥哥的手掌,放在了他的心门处。 “如果换个地方,我们换个身份,就算我不是enigma,只是最普通的beta,我也一定会爱上你,并且勇敢地追求你,我们也依然会相爱。” 温度在哥哥的掌心传递,他也能感受到弟弟胸腔里有力的心跳,清晰又明确。 哥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这时,笼子里的鹦鹉又叫唤起来:“骗子,大骗子!你腰不好!” 哥哥:“……” 弟弟:“……” 弟弟走近了鹦鹉,他仍旧在笑,却是笑里藏刀:“这只说谎的鹦鹉要怎么处理?不如炖了吧。” 他话音未落,鹦鹉像是感知到什么,它立马闭嘴,缩成了绿色的一团。 哥哥也想开口劝说,但弟弟的心情下一刻就由阴转晴:“哈哈我开个玩笑,老婆,你别紧张。” “我看你还挺喜欢它的,你就养在身边吧,但以后不要教它说奇怪的话了。” 弟弟趁机从哥哥的身后搂住了他,手掌也轻轻覆在了哥哥的肚皮上。 “老婆,要不是你大着肚子,我会好好向你证明一下,我的腰完全没问题。” 哥哥:“……” “不过等你怀孕超过三个月,基本上稳定了,我们是可以做的。宝贝老婆,我得帮你适当扩一下产道才行。” 哥哥:“……” 几日后,幸存下来的绿鹦鹉又学会了新词,它最近叫唤着:“流氓,臭流氓!” “你不行,你真虚!” 【第13章】二次易感期 鹦鹉又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坏话,弟弟虽不爱听,可他也没真的计较。毕竟这只鹦鹉现在是哥哥的宠物鸟,他可不想让哥哥难过。 哥哥说鹦鹉一直关在笼子里,肯定不自在,他就叮嘱小怜每天抽空带这只鹦鹉在府上转一圈。 这小家伙一旦听了什么新奇的话,就学着瞎叫唤。 弟弟也有君主交代的事情要忙,有时还会去军营,不可能始终待在府中。不过他会定期喊来女仆小怜,询问有关哥哥的近况。 小怜一五一十地描述,事无巨细都写了下来。 哥哥仍是不爱说话,可他一天三顿都按时吃饭喝汤,午后就在院中晒一晒太阳,顺便给花草浇水。 弟弟先前种下的一些花种,要到明年春天才能绽放,到时就是春色满园,一片姹紫嫣红的景象了。 没有阳光,阴雨天的时候,哥哥不是睡觉,就是待在屋里读书练字,一整天都闭门不出。 哥哥也教了小怜写字,小怜如今的字迹看着愈发娟秀了。 “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弟弟又问。 小怜起先没听明白,她之后努力想了想,还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小事—— 比如哥哥偶尔会站在窗前,他一个人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还有哥哥除了练字,也在画纸上画过看不懂的图案,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涂掉,然后撕毁了。 弟弟一脸若有所思,虽然哥哥看似在安心养胎,可弟弟总觉得他不会轻易安分下来。 换作是他,一直闷在府中没法出去,绝对是不好受的。 这个月的月底,弟弟从军营回府,第一时间就赶往哥哥的院子。 “老婆,你想出去吗?”弟弟笑着问,“我可以带你出府,我们去郊外逛一逛。” 哥哥听后微怔,多看了他两眼:“你不怕我跑掉?” 哥哥说话还是很直接,有时一针见血,非常犀利,但弟弟也渐渐习惯了。 “以前很怕,现在不会了。”弟弟上前轻轻搂住哥哥,“你肯定舍不得我和宝宝的!老婆,你太久没出门了,我担心你憋坏身子。” 他开始相信自己了吗? 哥哥暗自诧异,但能出去散散心总归是好的,所以他没有拒绝。 两人依然是同骑一匹马,弟弟紧贴着哥哥的后背,坐在后面拉着缰绳。 到了一处山坡,弟弟让马儿停下。哥哥抬眼眺望着远处的山水,却是异国的河山。他顿时觉得很陌生迷茫,心底也难免生出一股思念。 旁边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国家的元帅? 他好像有另一段根本不该属于他的记忆,他又是被谁篡改了记忆? 哥哥猜测这个国家的君主那里可能会有答案,可他难以接触到君主。 眼下这种情况,他也不好拜托弟弟帮忙。如果闹出什么事,他挺着大肚子根本不便行动,而且一不小心,可能孩子也没了。 哥哥有太多的顾虑,内心也非常矛盾,他现在不敢轻易冒险,只能默默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时机。 但关于弟弟身上的谜,他还是得旁敲侧击,慢慢了解。 “我想知道你小时候的事。” 没料到哥哥会忽然提及这个,弟弟先是一愣,继而笑了笑,“老婆,我好开心啊!你竟然开始好奇我的过去,想要了解我了。” “我十几岁时,和家人走散了。我还被抓到了北国的斗兽场,差点就成了奴隶。” 弟弟平静地叙说着这一切,“以前我是面对凶猛的野兽,后来就上了战场。我有过几次重伤的经历,但命大,都死里逃生了。三年前,我进化成了enigma,打了胜仗回来,陛下就封我为新一任的元帅了。” “那原来的元帅呢?” 哥哥话音未落,弟弟的语气总算有了一丝变化,他顿了顿,然后才缓缓道:“上一任统帅是我的师父,他战死了。” “战场上很残酷,我们在生死关头,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就会害死自己和战友。” 不知为何,弟弟明明就靠在自己的身后,哥哥这时却觉得他忽然间离得好远。 眼前也仿佛不是青山绿水的美好景象,而是成了黄沙漫天,尸骸遍地的战场。 他和弟弟分开八年多了,即使弟弟幼时的记忆有些错乱,但至少在过去的八年里,他所经历的种种都是真实的。 沉重而惨烈的事实,估计也改变了弟弟原本的心性。 如今元帅府见不到弟弟的其他家人,哥哥心中有数,也不想问出多余的问题,以免又揭开弟弟的旧伤疤。 “老婆,你之前说过,你想接你的弟弟一起回家。”弟弟突然搂紧了哥哥,口吻听着还有些羡慕,“我当时听了好失落,因为我没有家了,也从没有过你这样温柔的兄长。我多么想当你的弟弟,也想跟你一起回家看看。” 哥哥心头一悸,他的手这时候根本不听使唤,径自覆在了弟弟的手背上,忍不住握紧。 “不过我后来就释怀了,因为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以净,你和孩子都是我重要的家人。以后你们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只要有你们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哥哥握着弟弟的手,久久没开口。 弟弟与哥哥成婚超过半年了,时间匆匆,哥哥也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他的肚皮凸起,逐渐显怀了。 不过,哥哥这时却突然进入了易感发情期。 他是由alpha转变成的omega,因此发情期很不稳定,也没什么预兆。 燥热难耐的哥哥,无意识地释放出信息素,身心都渴求着弟弟。 弟弟一旦出现在视线里,哥哥就缠了上去:“嗯啊!小曜,小曜……” 弟弟看着衣衫半褪的哥哥,希望他能辨认出眼前的自己,说:“你需要弟弟的话,那么我可以当你的弟弟。但我更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你听懂了吗?老婆。” 哥哥似听非听,反而一下子将弟弟推倒在床,他自己也主动分开双腿,跨坐上来。 “我的下面……这儿好痒……”眸光潋滟的哥哥此时扭着腰,不断蹭着弟弟胯下的那根性器,“你……你快进来……” 弟弟无奈地轻笑而过,看来这种时候,哥哥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第14章】独一无二 哥哥这时候相当急切,弟弟倒是气定神闲,之后抱起了哥哥,打算和他共浴。 水汽蒸腾,浴室的温度也逐渐攀升,泡在温水中的哥哥,内穴吞吐着水液,可仍旧痒得钻心。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汗,双腿牢牢地缠在弟弟的腰间,自己的臀缝主动摩擦着弟弟粗硬的性器,穴口一片水光泛滥,然后缓缓地沉下腰,一寸寸地吞纳进去。 总算全部接受了弟弟粗热的巨物,哥哥光裸的背脊立刻绷直,寻觅到了久违的充实快感。 情欲的热气将哥哥从头烧到了脚,他此时大胆又放浪,自己收缩着穴口,上下套弄着弟弟的性器。 他全身的着力点都聚集在身下,之前发痒的骚穴,现在被摩擦得异常舒服。 软弹的内膜也被完全扩张,硬物狠狠碾过的感觉,不管是顶入还是抽出,都可以在哥哥的脑海里描绘。 弟弟也不再忍耐,他托着哥哥浑圆的屁股,用力地向上顶撞。他一边挺着腰,一边疯狂揉捏哥哥白嫩的臀瓣,留下了道道红痕。 弟弟在哥哥的内膜深处反复穿刺,研磨和顶撞着,哥哥敏感的肠道已经酥麻发热,不断溢出粘腻的骚水,水声也从他俩契合的地方传出,越来越响。 过程中,弟弟又深情地吻了哥哥。他湿软的舌头,舔弄着哥哥敏感的上颚,哥哥的口腔中开始慢慢地发麻,嘴角滑落出津液。 哥哥红着眼角哼叫出来,这种疯狂的快乐只有弟弟能带给他,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张开了。 他挺立起来的性器,随着弟弟的冲撞而晃动,茎体上的小孔不断溢出汁液。 弟弟紧搂着怀中的哥哥,不停吻着他的唇瓣,接下来是脖颈,肩头和胸口,他将哥哥的每一寸肌肤,都视为心头的珍宝,每个吻里都透着怜爱。 哥哥内穴的汁水充沛,并且穴壁又滑又紧,牢牢地吸着弟弟的阴茎,他阴茎上每一根跳动的血管,仿佛都能被按摩与抚摸。 弟弟早已失去理智,他剧烈抽动着,肏肿了哥哥的宫口,之后将一大股爱液浇了进去。 哥哥第二天恢复了清醒,想起自己昨晚大胆又浪荡的行为,他双耳发烫,也不敢直视弟弟了。 弟弟却笑了:“老婆,昨晚我叫了你好几声‘哥哥’。因为我发现了,只要我一喊你‘哥哥’,你就夹得好紧。”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听得哥哥面红耳赤,赶忙捂住了弟弟的嘴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其实有一对婚戒,弟弟成婚后一直戴在手上,从未摘下来。 哥哥却始终不愿戴上,可他也没丢弃或是还给弟弟,也保留在身边。 哥哥并不情愿嫁给弟弟,也不想为他生育子嗣,弟弟比任何人都清楚。 哥哥一直不肯戴戒指,就在前不久,他也把弟弟送的佛珠手链,归还给了弟弟。 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不想与弟弟有任何瓜葛了。 弟弟对此非常介怀,今晚又重新为哥哥戴上了这串佛珠手链。 他的语气柔和,也耐心地解释着:“我不清楚之前三公主在牢中和你说了什么,但这条手链是我专门让人打造的。” “它从材质到工艺细节,都是无可替代的,这世上也不可能找到另一条同样的手链。以净,就像你一样,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宝藏。” 弟弟话音未落,哥哥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他借着柔和的光线,重新打量起弟弟,他的眼角眉梢都含着温柔的笑意。 三公主沁月那日戴着的佛珠手链,确实和弟弟送的这条很相似,可哥哥那时只是瞥了一眼,压根没心思仔细看。 沁月公主也许是故意找了一条相似的戴上,想要刺激哥哥,引起他和弟弟的误会。 哥哥如今想通了,也就没再抗拒,任由弟弟将佛珠手链重新套在了手腕上。 “如果我一直戴着它,以后再也不摘下来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哥哥很想再和弟弟的君主见上一面,但他没说出真实目的,弟弟听后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老婆,我可以带你去见陛下。但这事得缓一缓,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说,这才是当下最紧要的。” 哥哥没再吭声了,他担心自己生育过后,可能就迟了。 他急着弄清楚弟弟失忆的原因,可他也担心孩子会遭受什么意外,无论如何,这个小生命都是无辜的。 三日后,弟弟悄悄到了三公主沁月的寝殿。 沁月公主的手腕上依然戴着那串佛珠手链,她一瞧见弟弟,笑吟吟道:“元帅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听说你的夫人二次发情了,你应当陪着他才是。” “晚上再回去陪他也不迟,现在找你更重要。”弟弟笑着走近了沁月公主。 他垂眸瞄了一眼公主手上的佛珠手链,没说什么,反而伸手将她的几缕鬓发撩到了耳后,“沁月,你还想嫁给我吗?” 【第15章】脚下的狗 “我想嫁,你又不一定会娶。” 沁月公主的眼珠微转,她一时也摸不透弟弟的心思。 “现在的确不会,但将来可说不准。” 沁月公主一听这话,她唇角弯起,眸中却并无笑意:“我突然有些同情你家那位夫人了,看来他之前说得一点也没错。” 哥哥之前被关在牢中,沁月公主和他单独聊过两次,弟弟听后有点好奇:“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和你很配。” 弟弟并不意外,因为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他们也很好看弟弟和三公主这一对。 但沁月公主接下来又补充道:“他不是指我俩的外表和身份地位相配,而是明确说了,我和你都不是什么好人。” 沁月公主见弟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又笑着挽起了弟弟的手臂:“影元帅,要不你别再祸害其他人了,干脆就和我在一起算了,以后专心帮我做事。” 弟弟方才主动亲近沁月公主,这时却将胳膊抽离出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与其说你想要一位夫君,你更需要一个替你做事的enigma。” “沁月,你的野心真不小。” 既然都被弟弟看穿了,沁月公主索性就不再掩饰,坦言道:“父王他老了,而我的那两位兄长,不过都是废物罢了,我就没见过比他们更没用的alpha。” 弟弟的眸光一变:“你是想做女皇吗?” “有谁规定女性omega就不能当一国之主?有些固有的思想应该改变了,也要打破民众们的偏见。” 沁月公主的眼神越发坚定而锐利,“昂影,你效忠君王是没错,但你身为元帅,更应该守护好这个国家,让它将来更繁荣强大。我和你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适合在一起。” 弟弟沉默了片刻,却说:“沁月,你想让我帮你,应该拿出更多的诚意,而不是故意破坏我和他的关系。” 弟弟这时瞥了一眼沁月公主的手腕处,又道,“你手上的这条佛珠手链,就算再相似,也是仿造的。你这么戴着,不怕失了公主的体面吗?” 沁月公主瞬间变了脸色,这才明白弟弟此行的目的,她迅速摘下了手链,然后随手往地上一扔。 “这下你满意了吗?影元帅。” 沁月公主不禁哂笑一声,“你是我见过的最会骗人的男人了,你装得这么深情又温柔,只不过是急着获取他的信任,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而已。” 弟弟这次没有反驳,他也不想在三公主的寝殿久留,很快便告辞离去。 哥哥的易感期还剩下几天,弟弟每晚都陪着他入睡。 他如今挺着大肚子,弟弟怕压到他腹中的宝宝,所以两人做的时候,大多选择侧入,或者另一个姿势。 木槿的淡香飘散在整间屋子,哥哥又一次跨坐在弟弟的身上,他自己扭动着腰肢,上下蹭动着。 弟弟被湿热的秘处牢牢包裹着,他难以忍耐时,便会挺.胯向上。不过顾及到他俩的孩子,他也不会深入到哥哥的生殖.宫.腔内…… “你冷吗?” 入秋的夜里,外面天寒露重,哥哥也搂紧了弟弟。 “你以前很怕冷的,晚上总是嚷着要我陪你一起睡,你也很讨厌冬天。” 哥哥靠在弟弟的肩头,忽然开始喃喃自语,“可你喜欢看雪,我们这片大陆的冬天很少下雪,每每落下一场雪,你都要兴奋好久。” “你手心里捧着雪,大笑着朝我跑来的样子,我至今都记得很清楚。你一边喊冷,一边却夸着漂亮。 但其实你不用怕,因为我会抱着你,我可以做你的阳光,永远包围着你。” 弟弟静静地聆听着,他默然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给了哥哥回应。 哥哥这样依恋他的举动,太过反常了,平日里的哥哥完全不会如此。 他知道哥哥因为处于易感发情期,现在意识不清,潜意识里又把他当成了“小曜”,那个哥哥用心爱护,也恨不得付出所有的爱围绕着的亲生弟弟。 即使怀着孕,哥哥也安然度过了二次发情期。他清醒冷静下来后,当然没再缠着弟弟,更是拒绝弟弟与他同床,只想要一个人睡了。 今夜,哥哥在睡梦中听见了鹰的叫声,也隐约见到了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他半夜惊醒后,抹去了额角的冷汗,可他的眼皮子仍在乱跳着。 哥哥做了个噩梦,可醒来后,就记不清具体的梦境了。他的心底忐忑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几日,一位新的护卫跟随着弟弟,进了哥哥的院子。 弟弟笑着介绍说:“老婆,以后他就专门负责保护你了。” 这名alpha护卫的身形相当高大,比弟弟还要高出半个头。他眉目冷峻,下巴处还有一道伤疤,像是被什么野兽抓伤后留下的。 他立即向哥哥行礼:“属下是鹰凛。” 哥哥却愣住了,他望着面前的男人,种种的回忆涌入了脑中。 五年前,哥哥为这人包扎流血的伤口,也给他取了名字。 “鹰凛,我希望你能一直像自由的鹰那样活着,以后不用受任何束缚。” 他却低下头,跪在了哥哥的脚下:“您需要我的时候,只要说一声,我也可以成为您的猎犬,您脚下的一条狗。” 忠犬(鹰)出场 【第16章】认主的鹰 与富强的东大陆不同,另一片西大陆是蛮荒之地,发展较为落后。 鹰凛就来自西大陆,那里无数人都流离失所,他自小就是一个孤儿,可他身强体壮,擅长使刀,之后就一路往东。 鹰凛也没其它谋生的技能,就打算从军,他也顺利入了帝国军营。 先前弟弟与边境的蛮国将领谈判,本想和平解决战乱,谁料对方却带兵搞了突袭。 鹰凛冲在最前方抗敌,他救主有功,也被弟弟一眼挑中了。 弟弟之后又观察了鹰凛一阵子,今日就将他带回了府中。 “丰冶,趁着今日有空,你就和鹰凛比试一下吧。” “遵命。”丰冶抱拳道,随后持剑站在了鹰凛面前。 同样是实力不凡的alpha,弟弟有点好奇,他俩究竟谁更胜一筹? 旁边的哥哥始终不语,心里却为鹰凛捏了一把汗,因为他注意到鹰凛是右手握着刀。 鹰凛其实是个左撇子,虽然经过训练后,他也可以右手挥刀,可总归不如左手熟练,估计赢不了身经百战的丰冶。 果然不出哥哥所料,几个回合下来,鹰凛输了。 鹰凛沉着脸,丰冶见状微微摇头,说:“这样有失公平,你还是左手拿刀吧,我们再战。” 当鹰凛换了左手握刀,他的速度比刚才快了好几倍,丰冶渐渐不敌,显然处于下风了。 丰冶连连后退,选择避让之时,弟弟却嘴角扬起,他突然挡在了丰冶的面前。 他没用任何武器,直接单手接下了鹰凛的刀刃。 弟弟与鹰凛交手几回合,居然不分上下,但弟弟根本不打算掏出佩枪,是防守为主。 哥哥的视线从鹰凛那儿,转移到了弟弟的身上。他表面不露声色,却暗暗捏紧了手心。 忽然,弟弟不再躲闪,坦然直面着鹰凛的攻击。 刀尖即将刺中弟弟的胸口,关键时刻,鹰凛及时停下了动作。 一旁观战的哥哥,看似全程都很淡定,脸上波澜不惊,但鹰凛收刀后,他紧捏着的手,这才慢慢放松。 “老婆,他很厉害,对不对?” 弟弟看向了哥哥,他带着炫耀的口吻说,“如果以后我有事,不能及时赶到你身边,还有鹰凛在,他绝对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嗯。”哥哥点头,心绪却相当复杂。 这天过后,鹰凛就一直待在后院,从未离开半步。小怜每每见到他,都感觉他就像个木头桩子。 鹰凛几乎一整天都站在哥哥的门前,一动也不动。那只绿鹦鹉成天叽叽喳喳的,鸟嘴一直在动,说个不停,他也完全没反应,一点也不嫌吵。 小怜越发觉得鹰凛这人很古怪,种种行为都不可思议,她甚至怀疑鹰凛可以三天三夜都不吃东西,就守在哥哥的门前。 对此,哥哥却什么都没说。 小怜觉察到了异样,哥哥似乎没兴趣和她谈论这个新来的护卫。 这天晚上,哥哥照常练字作画,一副修身养性的模样。可他身旁的小怜却犯了困,打着瞌睡。 “小怜,我准备睡了,你也快去歇着吧。” 小怜乖巧地点头,她赶紧伺候哥哥洗漱换衣。 帮哥哥盖好了被褥,小怜最后熄灯,轻轻关好了屋门。 这时候,门外却没了鹰凛的身影。 小怜暗自疑惑,还以为他今日不用守夜,已经去睡了,结果她走远了才发现,鹰凛原来是到了屋顶,坐在上面守着哥哥。 小怜难免惊讶,随后又安下心来,看来弟弟真的找了一个非常可靠的守卫。 元帅府中渐渐没了光亮,夜深人静之时,哥哥却忽然睁开眼。他起身后却没开灯,而是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了。 “你可以进来了。” 哥哥话音未落,屋顶上的身影瞬间一闪,便落了下来。 进屋后,鹰凛再一次跪下,他满脸愧疚:“我来迟了,以净大人。” 刚来府上的第一天,鹰凛就注意到了哥哥后脖那里被标记后的痕迹。 他现在牢牢地盯着哥哥凸起的腹部,下颌绷得很紧,左手也紧紧地压着刀鞘。 他在努力强忍着,可此时的杀意太过浓重,还是散发出来了。 是的,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弟弟! 若不是弟弟强行标记了哥哥,哥哥也不会成为omega,现在更怀了孕。 哥哥还在弟弟他们的手中,眼下两国局势紧张,可一时不能开战。 利维家族先前也派了救兵过来,还有一些人准备悄悄伏击,但无一例外,都被弟弟带人击退了。 这个男人,前阵子每晚都睡在哥哥的身旁,将他搂入怀中。 他嘴上说着温柔动人的话,却瞒着哥哥,一次次伤害了他们家族的人。 哥哥今夜才从鹰凛的口中知晓这些事,他顿时一阵心寒。 “以净大人,但您不必担心,我会带您离开。” 鹰凛说得非常笃定,如果哥哥现在开口,那么他就会立即行动。 哥哥轻轻摇头:“我现在还不能走。” “是因为您腹中的孩子吗?” “不只是为了孩子,我也想找到弟弟。” 鹰凛闻言一惊:“以曜少爷不是失踪很久了吗?您现在终于有他的消息了?” 鹰凛没亲眼见过弟弟,只是在五年前,听哥哥提起过。他认了主,那么主人重要的弟弟,当然也是鹰凛要保护的。 哥哥点了头,可他并未告知鹰凛,弟弟极有可能就是影元帅,是他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但这种兄弟乱伦的罪恶,如果上天将来要惩罚,让他一人承担就好。 “以净大人,等您什么时候想走了,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一定会带您逃出去的!” “我不需要你为我拼命,我当年救下你,就是希望你能自由地活着,现在也是。”哥哥淡淡一笑。 【第17章】将计就计 “鹰凛,你不该来的。” 哥哥被掳走后,他知道自己的家族和国君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派人来救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明着的行不通,他们暗地里也会另寻他法。可他等了大半年,没料到第一个顺利潜入的帮手,竟会是鹰凛。 鹰凛并不是他们利维家族的手下,更不是他们国家的人。在弟弟面前,鹰凛没有编造谎言,他的确是来自西大陆。 但更准确来说,他是从小生活在东西大陆交界处的黑森林。 鹰凛不清楚他的父母是意外身亡,不得已才丢下了他,还是狠心地抛弃了他。 他是被母狼养大的,之后又与雄鹰为伴。他在森林里活了十几年,终日面对着凶禽猛兽,压根意识不到自己是个人,连人类的语言都不会说。 “以净大人,如果不是您,我早就死了,也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人。”鹰凛说。 黑森林不仅有危险的野兽出没,等太阳落山后,就会被一片浓雾笼罩着。无数人在林中迷失了方向,再也走不出来。 不过,森林里也有极其珍贵的药草和稀有矿石,因此仍有一些猎人和探险者前往。 哥哥五年前也带队去过一趟,也就是那时候遇见了十几岁的鹰凛。 鹰凛下巴的伤疤,是被猎豹抓伤的。当年他的脚也摔断了,本以为要被豹子吞吃入腹,哥哥却及时救下了他。 可鹰凛并非正常的孩子,他相当仇视人类,恶狠狠地瞪着哥哥他们。 在他眼中,所有人类就像是洪水猛兽,甚至更为可憎。 哥哥当年是S级的alpha,也比鹰凛大了几岁。受伤的鹰凛被他们围着,一时逃不掉,只能被哥哥带了回去。 之后,他有了“鹰凛”这个名字,断裂的腿也被接上了。 哥哥不仅治好了鹰凛的伤,也耐心训导着他,教他开口说话,认字读书。 其实鹰凛和弟弟的年纪相仿,比哥哥小了四五岁。哥哥的思念得到了寄托,也把他当做弟弟一般对待。 哥哥摸着鹰凛的脑袋,认真地告诉他:“你一点也不危险和可怕,相反,你很正直勇敢。等你长大了,会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一个人。” 鹰凛后来想追随哥哥,一辈子都守在哥哥身边。哥哥却不同意,他更想看到一个自由洒脱的鹰凛,过着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一晃五年后,鹰凛却又出现在了哥哥的眼前,还阴差阳错成了他的贴身护卫。 不管过了多久,鹰凛都只认定一个方向,他会坚定地走向哥哥。 他如今也表明了态度和决心:“以净大人,我按照自己的意志来选择,也是我的自由。无论如何,我都想救你!” 哥哥没再劝说了,他抬起手摸了一下鹰凛的头,一如当年。 弟弟现在已经允许哥哥外出了,但不能离元帅府太远。哥哥最近常常去郊外散心,鹰凛也跟随其后。 但这一带也没有超出弟弟他们的监视范围,副将丰冶听命于弟弟,今日就在高台上观望着,密切留意着哥哥的一举一动。 “鹰凛还真是称职。” 弟弟的嗓音突然传来,丰冶闻声立马回头,他难免有些错愕:“元帅,您今天不是有事进宫吗?” “骗你们的。”弟弟轻笑而过。 丰冶:“……” 丰冶想了想有些后怕,弟弟为了瞒过哥哥,没想到连其他人也一起骗了。 一只雄鹰这时从天空飞过,它黑色的身影,顿时引起了弟弟和丰冶的注意。 丰冶的长眉皱起:“大人,我们这片山林很少会出现鹰,有点奇怪。” 弟弟抬头望着雄鹰渐渐远去,然后说了一句:“它是黑森林的猎鹰。” 没有一丝迟疑,弟弟很肯定。 “东西交界处的黑森林?”丰冶远远不及弟弟这般淡定,他满脸惊疑,“如果这只鹰来自那么遥远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会飞到这片郊外?” “它应该是被人训养,用来传信的。” 自从进化成enigma后,弟弟的感官也被强化了,视力自然比alpha要好得多。即便隔得再远,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刚才那只鹰的脚上,系着一个小小的信筒。 鹰天生好斗,生活在黑森林中的猎鹰更是攻击性十足。丰冶很难想象它们可以被驯服,与人类亲近。 “传信的鹰?!大人,我们不用拦下来吗?” 丰冶一脸焦虑,弟弟却忽然笑了,如同看穿了一切。 “不必了,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之一,我们可以继续就将计就计。” “是。”丰冶颔首。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阻拦了几批敌人,只要哥哥还在这里,利维家族的人就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要不是弟弟后来偷偷告知丰冶,丰冶完全没看出来鹰凛有什么问题。 弟弟收回了视线,他忽然垂下眼眸,摸着手上的婚戒:“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是想逃,是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丰冶没法回应这个问题,毕竟他不是哥哥,他也琢磨不透哥哥的心思。 但丰冶陪伴弟弟多年,此时觉察到了他的落寞。 尽管弟弟的眼中含笑,笑意却毫无温度,看得人心底发怵。 哥哥与鹰凛从郊外回来后不久,假装去见君主的弟弟也回府了。 他先是站在不远处,暗自观察了哥哥和鹰凛一会儿。然后他嘴角一扬,故意当着鹰凛的面,吻了哥哥一口:“老婆,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们宝宝的名字,你还没想好吗?” 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让哥哥有些错愕,他想要推开弟弟,谁知弟弟下一刻又将他抱起,仍然笑意绵绵:“老婆,我想起来一些事了。” 哥哥闻言又是一怔,但心中也燃起一丝期待:“你想起了什么?” “是只能告诉你一个人的秘密,老婆,我们去床上慢慢说。” 弟弟抱着哥哥不肯松手,进屋之前,他特地看了一眼鹰凛,叮嘱道:“鹰凛,你要在外面好好守着。” 鹰凛暗自攥紧了拳头,缓缓地点了头:“是。” 他急了,他又醋了! 今天的弟弟,做人了吗? 【第18章】亲吻眼睛 落日的余晖都已消散,一轮月亮挂起,鹰凛从日暮时分一直站到了深夜。他始终都在哥哥的屋门前,半步也没有离开。 他看似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一如既往地做着护卫工作,但细细看去,他的手掌却死死地压着刀鞘,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不过,无论屋内有多大动静,鹰凛始终面不改色,也没有拔出腰间的佩刀。 男人的喘息与哭叫声交织着,哥哥与弟弟的双腿勾缠,两具身体也交叠在一起。 哥哥的嘴巴被完全堵住了,弟弟的舌尖入侵进来后,肆无忌惮地挑逗着。 敏感的上颚被一次次舔弄,不禁酥麻发热,哥哥口腔内的津液也被弟弟不断吞食,他的呼吸凌乱,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 弟弟的双手当然也没闲着,一只手抚弄着哥哥的胸前,忽轻忽重地捻揉哥哥的乳尖,另一只手掌顺着哥哥的腰腹往下,握住了哥哥勃起的嫩茎。 在弟弟来回的搓弄之下,哥哥的大脑逐渐脱离了理智的控制,他红着眼眶哼吟出来。 “嗯啊!啊……那里……不行!脏啊……” 哥哥股缝间那个羞人的穴口,竟也被弟弟吮入了口中。 他企图阻拦弟弟,然而弟弟只是用舌头拨弄了两下,浅浅地舔了湿软的内壁,内穴就抑制不住地喷出了汁液。 “老婆,我只是轻轻一舔,怎么你这儿就流了好多水?是在欢迎我吗?” 弟弟一脸调笑,哥哥却羞愤难当,可他也无力去争辩什么,毕竟湿淋淋的内穴,这时又往外流出了一股汁液。 弟弟忍不住又舔又吸,舌尖往里翻搅与戳刺,巴不得将里面溢出的淫水全都吸入嘴中。 弟弟还故意大声吞咽着,哥哥的眼角湿红,细腰却不由地摆了起来。 不同于手指和阳物,弟弟的舌头更为柔软和灵活。他舔弄着内壁,抚过了敏感的嫩肉,像是一只活物不停往里钻入。 哥哥有点害怕,内心却更期待弟弟可以愈加深入,爱抚他最瘙痒的穴心,甚至顶弄到深处的生殖宫口。 快感渐渐战胜了所有的恐惧与顾虑,哥哥竟开始主动翘起臀部,轻轻磨蹭弟弟的鼻尖,穴口也急着凑向弟弟的嘴巴,想要把内里全部的汁水都给他吸嘬。 对着流着蜜汁的穴口,弟弟狠狠地吸了一口。一阵电意瞬间流遍了哥哥的全身,他精关一放,白液喷得到处都是,也洒到了弟弟的脸庞上。 弟弟却毫不介意,他笑着轻舔而过,脑袋又一次埋入到哥哥的腿间,把哥哥高潮时涌出的爱液都吸舔干净。 “真甜。”弟弟舔了舔嘴角,他看上去意犹未尽,搂住了此刻失神的哥哥,又蹭了蹭他的鼻尖,“老婆,你被我舔,是不是很舒服?” 哥哥的耳根随着弟弟呼出的热气而泛红,可他抿紧了唇瓣,当然羞于回应这个问题。 不过,弟弟一瞧他这副表情,就猜到了答案。 之后,弟弟在哥哥的腰下垫好了一个枕头,又一次冲撞抽送,硕大的卵蛋每次都能撞到哥哥的穴口。 哥哥的屁股被撞得通红,他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一张嘴就是破碎的呻吟声。 他的脸颊挂着泪痕,眼前也一片模糊,后来直接被弟弟肏晕过去了…… 哥哥又梦见了十几年前的往事,那年冬天,东大陆难得下了一场雪。弟弟满脸雀跃,激动地跑了出去。 外面雪花飘飞,弟弟却在雪中蹦蹦跳跳的。哥哥生怕弟弟受寒生病,他赶紧拿了一件厚大衣,包裹住了弟弟。 “真漂亮。” 哥哥还以为弟弟说的是雪花,但弟弟此刻牢牢注视着哥哥的双眼。 这双眸子澄澈明亮,没有丝毫的杂质与阴霾,纯净得令人心安。只要望着哥哥,他就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弟弟那时候说的一番话,哥哥一直记忆犹新,近来也常常想起,好像弟弟从未离去过。 哥哥的耳畔再一次回荡起了弟弟的声音,他说:“我讨厌冬天却喜欢雪,这并不矛盾,就像我想亲吻你的眼睛,却又怕你落泪。” “哥,我能吻你吗?” …… 哥哥逐渐恢复了意识,与遥远梦境中的弟弟不同,眼前的这个弟弟,正在亲吻他。 两人不仅是唇瓣厮磨,弟弟时轻时重的吻,也落在了哥哥的眉间、鼻头、下巴,他顺着哥哥的脖颈一路往下,最终停在了心口处。 哥哥想躲,却又被弟弟牢牢压制着,他说:“老婆,你的全身上下,每一处我都好喜欢,但最吸引我的,还是你的眼睛。” 语毕,他便吻了一下哥哥的眼角。 “我不仅一睁眼就能看到,最近也时常会梦到你,梦里都是你的这双眼睛。我越看越熟悉,好像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也许我们上辈子也是相爱的。” 哥哥顿时有了泪意,他的眼底泛起一层浅浅的水雾,看得弟弟心头一颤,指腹轻轻一抹他的眼角:“以净,不要哭,我舍不得看你哭。” 次日早上,哥哥率先醒来,他起身后没急着洗漱,而是铺纸磨墨,很快画出了一个图案。 弟弟随后走近了哥哥,他疑惑道:“你在画什么呢?老婆。” “你认得这个图案吗?”哥哥试探地问。 弟弟眯眼仔细瞧了一会儿,摇头道:“虽然我不清楚这代表了什么,但它像是两种东西组合而成的,整体很漂亮大气,看着还有点熟悉。” “老婆,这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吗?” 哥哥点了头,却没多说什么。 其实这个图案就是他们利维家的族徽,对哥哥很重要,对弟弟来说也同样重要。 “你昨晚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吗?”哥哥又问。 弟弟的唇角弯起,上前抱紧了哥哥:“老婆,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舍得骗你。” 【第19章】婚戒徽章 书房内的暗门被开启,弟弟走入了地下的密室。 原本幽暗的狭小空间,随即有了光亮,弟弟点灯铺纸,然后在纸上勾画出了哥哥之前画的利维家徽图案。 没一会儿,副将丰冶也进来了。他是弟弟的心腹,自然知晓府中的所有密室与暗道。 他有急事禀报,却见弟弟气定神闲,甚至弯起了嘴角。 瞧着纸上的图案,丰冶满脸困惑:“大人,这是什么?” 弟弟唇边的笑意更浓了:“暂时不知道,但应该与利维家族的宝藏有关。” 哥哥生性冷淡,人也聪慧,如今过了大半年,他都没有和谁太过亲近,唯一能接纳的女仆只有小怜,就连面对弟弟,他也是爱理不理的态度。 丰冶本以为哥哥会守口如瓶,宁死也不会透露出任何讯息,谁料,弟弟居然真的问出了一二:“大人,您现在有线索了吗?” “这个不急,等他生下孩子,我还有另一套计划。”弟弟笑道,似乎再难的事情,他都能游刃有余,稳操胜券。 “大概是我长得和他的弟弟很像,只要我在床上稍微哄一哄,他就会放下戒备。”说罢,弟弟又瞥了一眼手上的婚戒。 近来皇城附近陆续来了几波身份不明的人,他们大多伪装成异族商贩,还有西大陆的蛮人。 丰冶十分怀疑这些人是来救哥哥的,很可能已经暗中部署好了。他如实汇报了情况,弟弟点点头,却没下达什么指令。 “元帅府这里也被盯上了,大人,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当真不要紧吗?” 弟弟仍是泰然自若,他笑了笑:“无妨,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刚好可以一网打尽。” 这天弟弟从外头回府后,送了哥哥一支枪,他说:“老婆,那把刻了我名字的军刀,因为先前被三公主借用了,你不想要,我今天就送你另一样防身武器。” 哥哥握紧了这把枪,他眼神一凛,下一秒就用枪对准了弟弟。 就像他们刚见面那会儿,弟弟又一次面对着黑漆漆的枪口,可他仍旧淡笑着,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你真的不怕我开枪?” “你不会的。” 哥哥却直接把枪口抵在了弟弟的心脏处,冷声道:“做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迟早会为你的过分自信,付出代价的。” 他的这一举动,看得丰冶的脸色都变了。护主心切的他就站在一旁,可能马上就要冲上前去。 但丰冶又明确感受到身后的一股寒意,正是鹰凛散发的。 鹰凛分明伫立着纹丝未动,却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老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即使被哥哥用枪抵着心口,弟弟也笑眯眯地凑过去,趁机亲了哥哥的脸颊一下。 被偷亲的哥哥立即后退两步,也放下了枪:“你……真的喜欢我?”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会问出这种问题?”弟弟说,“以净,我才不会标记我讨厌的人,要不是喜欢你,我也不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每天都在想着你和宝宝了。” 哥哥:“……” 弟弟的生日就在这个月底,他的生辰宴与往年一样,是在元帅府中大摆宴席。 当天,不仅有众多皇家大臣携子女前来祝贺,君主也亲临元帅府,他的身旁还跟着三公主沁月。 弟弟本不想勉强哥哥出席,可他主动开了口:“我会参加晚宴的。” 哥哥虽是敌国公爵,可他明面上也确实是元帅夫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君主都默许了,其他人也不好多嘴。 哥哥坐在了弟弟的身侧,有身孕的他,只能以茶代酒。 不过,他与旁人全程都无交流,更别提会向君主和三公主沁月行礼和敬茶了。 生辰宴散场后,弟弟被灌了太多酒,明显有了醉意。大臣们纷纷告辞,哥哥也搀扶起醉醺醺的弟弟,扶他回房休息。 哥哥刚扶着弟弟躺下,门外却有了不小的动静。 老管家慌慌张张的,元帅府的一众奴仆们也急忙跪下磕头,再次恭迎君主和三公主沁月。 哥哥心下一惊,君主和三公主分明率先回宫了,为什么又折返回来? “夫人,我先替你照顾影元帅吧。” 沁月公主笑盈盈的,她的行为非常不合时宜,可旁人也不敢吭声,大家反而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你们这次又打算做什么?”哥哥问得直接,他从不喜欢绕着弯子说话。 沁月公主这下收敛起了笑容:“父王想见你一面,不过你可不能空手去见他,得带上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哥哥问。 沁月公主看向了昏睡着的弟弟,然后视线下移,落到了他手上的婚戒那儿。 “这戒指真漂亮,可惜你一直不愿戴上。”沁月公主问,“你是很讨厌吗?为什么不干脆扔掉,让他死心呢?” “……”哥哥不语,沁月公主接着又道,“父王也觉得这一对戒指不错。” 她话音未落,哥哥就听出了端倪,看来君主是想让他戴上戒指。 哥哥却仍旧没有戴上,不过他带着装戒指的盒子,去见了君主。 君主显然久候多时,他一见到哥哥,便掏出一枚小巧的圆形徽章。 他掌心里的徽章血迹斑驳,但陈年血迹沾染其上,已经难以去除。 “利维公爵,这是你在找的东西吗?” 哥哥的瞳孔猛然一缩,他一眼就辨认出来了,这是弟弟当年佩戴的徽章。 哥哥跑路倒计时! 【第20章】他的死活 哥哥面前的君主尽管满头银发,眼角也布满了皱纹,可他目光矍铄,稳稳地坐在高位上,整个人威严又肃穆。 君主带着沁月公主折回了帅府后,沁月公主听从嘱咐,陪在醉酒的弟弟身边。君主却越过了前院,专门在后院等着哥哥。 这里本是弟弟为哥哥安排的住处,现在君主一来,便屏退了其他奴仆,周围的侍卫也都听命散去了。 君主说是和哥哥单独面谈,然而当哥哥稍微一靠近君主,他身后的暗卫便举起了枪。 哥哥也觉察到对方的武力值很高,是S级的alpha。而他如今成了挺着大肚子的omega,明显没有胜算。 “这个徽章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哥哥看向了君主,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愿在敌国君王面前露出难堪的一面。 “既然这是你们利维家的重要信物,我现在可以物归原主。”君主缓缓道,接下来却是话锋一转,“但你要拿戒指换,愿意吗?” 这一举动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是让哥哥舍弃元帅夫人的身份,否定他与影元帅的这段婚姻,彻底和弟弟决裂。 哥哥的内心举棋不定,他迟疑了半晌,再三思索后,终究还是用戒指换回了弟弟的家徽。 “你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对不对?”哥哥紧握着这枚徽章,说,“他是我的弟弟,根本不该待在这里。” 君主却微微摇头:“不,我并不清楚。你们利维家的族徽,对外一直保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是你们家族的东西。” “利维公爵,徽章可以给你,可我们国家需要他,需要一个影元帅。” 哥哥听后不以为然,反驳说:“他不是影元帅,他的记忆全都是错乱和虚假的,他不属于这个国家!” 君主却仍然岿然不动,神态和语气也平静如初:“八年前,是我从北国斗兽场带回了他。他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是为了报恩?”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更是为了赎罪。” 赎罪?弟弟之前犯下了什么罪? 哥哥的心头惊疑不定,可表面仍维持着冷静。 对方现在无凭无据,又是敌国的君主,他不该相信对方的片面之词。 或许君主今晚突然和他见面,就是故弄虚玄,从头到尾都在说谎。 君主也看出了哥哥此刻的顾虑与怀疑,一下子就点破了:“利维公爵,你完全有理由可以不相信我,可你也不该信他。”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影元帅就是你的弟弟?” “……”哥哥不禁一滞,他说不出具体的缘由,可他们兄弟俩血脉相连,又相依为命多年,他绝对不会弄错的。 “利维公爵,我会用事实向你证明,他已经不是了。” 当年,君主封了弟弟为新一任的元帅后,又赏赐他这一处宅院。 元帅府本就有不为人知的密室与暗道,弟弟后来又修整扩建了一番,整个帅府的地下暗道又比先前增加了几条。 哥哥所在的后院,连接着前院与中庭,甚至还有一条密道,能直接通往弟弟的主卧。 君主将这些告知了哥哥,也命暗卫打开了通道入口。 哥哥眼下别无选择,他只能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那位alpha暗卫,对方始终拿枪对着哥哥。 “影元帅,人都走了,你也没必要装醉了吧。” 沁月公主的嗓音入耳,躺卧着的弟弟这才睁开了眸子。 “他们希望我今晚睡个好觉。” 他的酒中被人下了药,弟弟早已看穿了,却装作不知情,之后也顺势装醉了。 “我就奇怪他怎么会愿意出席你的生辰宴?原来是这样,趁着你的生辰,他居然想逃走吗?”沁月公主有些惊讶。 “但我和父王又折了回来,他们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弟弟闻言却微微皱眉,这一步,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为什么陛下决定今晚见他?” “我也不清楚,父王可能另有打算。” “不过,他若是一直想逃,或者伤了父王,那你所有的谋划岂不是都泡汤了?”沁月公主有所担忧,她眸光一沉,“利维家族的正统血脉,只要保留下来就行。影元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等哥哥把孩子生下来,那么孩子照样可以作为人质,威胁利维家和敌国的国君。哥哥也有了把柄,他说不定会为了孩子,交出重要的宝藏地图和钥匙。 “沁月,不用你提醒我,我当然明白孩子更重要。” 沁月公主弯唇一笑而过,神情却越发严肃:“我们之前可是打过赌的,我就怕你到时候会突然变卦。昂影,我替父王再问你一次,利维以净生下孩子后,就算他死了,你也无所谓吗?” “我的答案不会变。”弟弟完全不假思索,沉声道,“只要孩子顺利出生,他的死活就无关紧要了。” 躲在暗道中的哥哥,这一刻听得清清楚楚。 他整个人都僵滞了,他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却默默攥紧了手心,直到指尖泛白发颤,好似没有知觉一般。 这个人,当真是弟弟小曜吗? 他们明明都对哥哥说过,哪里舍得骗他。 可是,小曜是真的不忍心欺骗哥哥半个字,这个影元帅却满嘴谎言,连一句真心话都是奢求。 这人嘴上说着喜欢,却连他的死活都不在乎。 哥哥的跑路倒计时结束!从下章开始高能! 【第21章】没爱过你 三天前的深夜,哥哥一边擦拭弟弟送他的枪,一边听着旁边鹰凛的汇报。 鹰凛将元帅府的地图展开,也圈了几处地方,他向哥哥确认过后,就立马烧毁了。 “以净大人,我们早已做好准备,就等您点头了。” “你们都辛苦了,就选在那日行动。”哥哥说罢,便果断把枪挂在了腰间。 其实他有预感,一旦孩子出生了,他可能更难逃离这里。到了那时,他也很担心对方会用这个孩子来胁迫他。 哥哥已经与弟弟相处了这么久,他却完全没有想起来的迹象,也一再否认他不是利维家的子代。 哥哥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弟弟会有属于影元帅的记忆?过去他又遭遇了什么? 但哥哥如今很难与这个国家的君主见上一面,更别提是从他口中问出真相了。 就算弄清楚真相了,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走自己和记忆错乱的弟弟。 哥哥思前想后,也下定了决心,要在自己生产前逃出去。 他先前一个人有些孤立无援,但现在鹰凛来了,他们家族的人也终于成功潜入进来。 他以前寻不到一丝关于弟弟的线索,可现在知道弟弟在这个国家,并且活得好好的,那么他顺利出逃后,总归有办法带回弟弟的。 弟弟的生辰将至,庆生宴结束后,帅府的众人难免会有所松懈,原本围绕在后院的护卫们可能也会调走一些,去守着更重要的前院与中庭。 “以净大人,您真的要出席当日的晚宴?”鹰凛问。 哥哥一个人面对着敌国君王和众多大臣,他心里肯定很不舒坦。 其实哥哥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他说:“我必须得出面,不然你们可能会暴露,而且那杯掺了药的酒,也得由我亲手递给他,他才会喝下。” 鹰凛听罢没再劝阻,因为哥哥说得都对,要是哥哥继续待在后院,那么他周围的护卫反而会增多。 弟弟的心机又很重,平时用餐和饮酒前,他都会提前试毒。 这次他们准备了迷药,想让弟弟昏睡一晚,而他们将会在凌晨行动。 “鹰凛,如果第一计划失败了,你们就立马换成第二套,所有人务必在破晓之前撤离。要是仍然行不通,你们干脆放弃,千万不要白白牺牲。” 鹰凛:“明白。” 距离弟弟的生辰还剩下一天,这日他被召唤入宫,要一个人陪君主用膳。 君主特地命人备好了一桌酒菜,他也始终眉眼含笑,像是对待儿子一般,语气和蔼亲切。 “我记得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个头也不高,才到我的肩膀。现在你都比我高出一个头了,我也老了,时间过得太快。” 几杯酒下肚后,君主不禁生出了一些感慨。 “昂影,你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弟弟轻轻摇头:“我不需要什么礼物,您能来参加我的生辰宴,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君主笑了,他望着弟弟,眼里是藏不住的欣赏与满意。他关心了弟弟的近况,又问:“你和利维公爵处得如何?” 弟弟听后眸光微变,这一句自然不是简单的问候,君主明显话中有话。 他也很快明白了背后的深意,说:“请您放心,一切都照着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君主微微点头,继续试探着问:“孩子大概什么时候出生?” “要到明年了,应该是年初左右。” “嗯。”君主垂眸若有所思,他之后放下了酒杯,又抬眸牢牢地注视着弟弟,“一切小心为上,我需要你,这个国家现在更少不了你。” 八年前,弟弟能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多亏了有君主相救。这么多年来,君主又对他精心栽培,相当器重,弟弟也始终感恩在心。 弟弟早已进化成了enigma,现今能伤得了enigma的人少之又少,无论往后有多凶险,弟弟都成竹在胸。 他觉得君主有些多虑了,便承诺说:“陛下,我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我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一顿饭过后,君主目送着弟弟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于视野中。 “唉……”君主忽然长叹一声,眉眼间都是忧虑与疲惫,“我们现在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元帅。” 利维家的宝藏只是传闻,比起那些,他当然更不愿失去影元帅。 他也怕弟弟和哥哥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迟早会想起什么,到时候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君主的叹息声,暗处渐渐走出了一个男人。 不仅是面容身形,就连这人的声音,也和君主一模一样。 “这次需要我出面帮你吗?皇兄。” …… 弟弟的生辰当晚,谁也没料到,君主和三公主沁月又返回了帅府。沁月公主去了前院,这时和弟弟待在一处,哥哥却被君主单独叫了过去。 夜色渐浓,鹰凛一直守在屋外,可迟迟不见哥哥出来,他心中焦虑万分,看来他们的第一计划是难以实施了。 当暗卫举着枪,和哥哥一起进了暗道后,屋内只剩下君主一人。 鹰凛咬牙赌了一把,他抓准这个时机,决定做一件冒险的事…… 与此同时,沁月公主跟弟弟说起了他们先前的那个赌约。 “影元帅,他第一次被关进了牢中,你来见我,想让我救他出来。那天我跟你打了个赌,你还记得吗?” 弟弟:“嗯。” “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是确信他会对你动心?也许他并不会爱上你,而是你先沦陷呢?” 弟弟正准备回应,却听到了一阵哨声,他立马觉察到不对劲,表情一变。 他推门冲出去后,抬头又见一只黑色的雄鹰划过天空,不远处竟还有火光。 “不好了,不好了!!” “着火了!快救火啊!” “陛下……陛下遇袭了!!” 后院的火光照亮了夜空,慌乱的叫喊声四起,府中的众人都惊慌失措,唯独弟弟沉着脸,缓缓走到了后院。 大火很快被扑灭,哥哥却挟持君主出逃了,弟弟没有急着去追,他的眸光落到了地上的一枚戒指上。 这是哥哥从未戴过的婚戒,他之前一直保管在身边。 不过今晚,哥哥却扔掉了它。 这明显是故意为之,弟弟弯腰捡起后,沁月公主讽刺地笑笑:“看来是你输了。” “就算你说了再多的甜言蜜语,对他表白了千万次,他也不会动心。你在试探他的同时,他又未尝不是在算计你。你该认清现实了,他从来就没爱过你。” 弟弟握紧了戒指,他沉默了许久,才说:“他跑不掉的。” 姐妹们爽了吗? 【第22章】满盘皆输? 哥哥用婚戒作为交换,取回了当年弟弟的徽章。而那枚戒指,却被君主故意丢弃了。 哥哥下意识想捡回来,但时间太过紧迫,他们在帅府多停留一刻,便多了一分危险。 哥哥更不想因为他一个人,而连累了大家。 关键时刻,连片刻的犹豫都不允许,哥哥没有回头,随鹰凛他们一起匆忙逃离了帅府。 哥哥从一开始被弟弟标记成omega,就是有违伦理的。他们更不该成婚,拥有子嗣,这样只会绑上一道又一道的罪孽枷锁。 哥哥不想一错再错,既然戒指都丢了,他也摘下了手腕处的佛珠手链。 他之前问过弟弟,如果他一直戴着这串佛珠,弟弟能不能也对他坦诚相待,再也不说谎了? 可弟弟从头到尾,竟没有一句真话,那他又何必信守诺言。 他想找到弟弟,接自己的“小曜”回家,而不是冷漠残忍的影元帅。 哥哥如今对那里真的没什么牵挂了,唯一有些放心不下的,便是女仆小怜了。 弟弟过生日的那一晚,哥哥提前吩咐小怜不用来后院伺候,让她照看好鹦鹉,在自己的房间歇息。 小怜全程被蒙在鼓里,压根不知哥哥和鹰凛的出逃计划,哥哥也没法当面向她道别,不过他悄悄给小怜留下了书信和一笔钱。 那笔钱足够她为自己赎身,哥哥让她以后照顾好自己。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也可以离开元帅府生活。 哥哥原先与鹰凛商定了两套计划,但那晚事出突然,哥哥本以为两套都会失败,可鹰凛冒险赌了一把,他趁着哥哥和暗卫还在密道中时,成功挟持了君主。 哥哥的衣袍里也藏有枪,在那名S级alpha 暗卫分神之际,就掏出来对准了他。 尽管实力悬殊,但他俩手中都有枪,都可以一击毙命。 只要对方伤了哥哥分毫,那君主必然性命不保。一国之主如果出了事,全国上下必定大乱,他们可不敢拿君主的命开玩笑。 暗卫见状犹豫不决,赶来的一众护卫军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都谨慎万分。 双方僵持不下,君主反倒从容不迫,也下了命令:“你们都放下枪。” 虽然计划有变,但哥哥他们一行人还是逃了出去。 君主是他们手里最大的筹码,有这位君王当做人质,哥哥他们几乎是畅通无阻,比预想中还要顺利,也提前抵达了异思川。 异思川是边境处的天然水道,只要越过眼前的这条大河,就是境外了,届时也会有军队接应哥哥他们。 哥哥与鹰凛他们商量过后,打算等他们坐船渡过这一片河流后,再和君主详谈一番。 目前东大陆的三大强国相互制衡,哥哥也很清楚,若是他们真的把君主抓回国,到时就是故意挑起战争,后果很严重。 君主的双手一直被绑在身后,现在也被迫和哥哥他们一起进了船舱。 分明远离皇城,即将离开自己国家,君主这时却神态放松,丝毫不见慌张,他竟闭目小憩着。 哥哥的眉头却紧蹙着,自从离开帅府后,他们这一路上未免太过平坦。 如果能提前几日回国,那当然是好事,但哥哥隐隐觉得不安,以防生变,他即便怀着孕,也一直紧握枪,时刻紧盯着君主的一举一动。 忽然,外头雄鹰的叫声变了,听起来有些急促。 哥哥正觉得不对劲,君主猛地一睁眼,笑了:“利维公爵,你当真以为你们能逃出去?” 他的话音未落,天上的黑色雄鹰就被击中,一声哀鸣,它斜着身子落入了河岸边的绿林。 哥哥还无暇反应,他的这艘船也被枪炮打中了,水花高高溅起,整条船也在河面上剧烈地颠簸摇晃。 哥哥的神色大变,他赶紧走出了船舱。原本在外面放哨的鹰凛,这时候却不见踪影。 哥哥来不及细想,他周围的船只也遭受到了炮火攻击,有的船都爆炸翻沉了,他的随从和下属们也都受了伤,纷纷跌入河中。 耳边的惨叫与呼救声此起彼伏,哥哥的脸色忽青忽白,可是无力挽回。 这次是他的失误,哥哥懊悔的同时又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将君主从船舱内带了出来。 哥哥乘坐的这艘船已经无法正常行驶,前方也有陌生的船向他们快速靠近,没一会儿,弟弟便带着手下们成功登船。 时隔多日,他又走到了哥哥的面前:“老婆,你怎么能不告而别呢?这么多天没见,我很想你。” 弟弟生来就有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他的眼中笑意流转,说话口吻仍旧温柔,哥哥却听得心里一颤,背脊也窜起了一股股寒意。 哥哥紧握着手中的枪:“鹰凛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弟弟眸中的笑意一下子消散了,他说:“老婆,我好伤心,你非但不想我,还关心另一个男人。” “鹰凛呢?我要见他!” 弟弟听后,用眼神示意了身旁的丰冶。丰冶面色复杂,他犹豫片刻后,便招了招手,命人将鹰凛带了过来。 鹰凛的浑身都湿透了,他应该是落水后,又被捞了上来。 不仅如此,他的唇瓣泛着可怕的青紫色,左臂不自然地扭曲垂落,还不断往下滴着血。 哥哥的眼瞳猛然一缩,看了两眼就不忍心了,他又瞪着弟弟:“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吗?给他下了毒,顺便折断了他的一条胳膊。” 弟弟身后的人群中,此时又走出来一个人,他衣着华贵,是同行而来的大皇子。 “因为他是左撇子,我还特地挑中了他的左手,之后还想断了他的腿,但我不会急着扭断他的脖子,要慢慢折磨,让他生不如死才有意思。” 哥哥根本听不下去了,他拿枪抵着君主一侧的太阳穴:“放了鹰凛。” 君主这时却大笑出声:“哈哈,我并非一国之君,死了也无妨。” 大皇子也弯唇笑了笑:“皇叔,这次可能要对不住您了。” 分明容貌和声音都一样,他竟不是君主?! 他原来是故意被抓的,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 哥哥的眼底闪过震惊,一时大脑都有些空白,他算错了一步,难道就要满盘皆输? 鹰凛满脸惨白,似乎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可他摇着头:“以净大人,不要……不要管我,请您快走!” 这位假君主一笑而过,看向弟弟:“影元帅,不用顾虑我,快做你该做的事情。” 弟弟又往前走了两步,他朝哥哥伸出手:“老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弟弟今天做人了吗? 【第23章】全都丢了 弟弟的手掌近在眼前,他的手掌宽大,掌心温热,哥哥比任何人都清楚被这双手握着的感觉。 还有弟弟的神态语气,也是哥哥再熟悉不过的。 弟弟抱着他,一次次在他耳边表白,说对他一见钟情,是因为喜欢他才会标记他。 这人也说,好想和他一起私奔,跟他回家乡看一看。 弟弟为他戴上佛珠手链,希望他平安顺遂,也亲吻他的脸颊,还有挺起的肚皮,弟弟期待着他们孩子的到来,要和哥哥一起为孩子取名。 但这些不过都是弟弟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哥哥之前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现在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在他找回真正的记忆之前,他根本不是曾经的弟弟“小曜”,只是满嘴花言巧语,工于心计的影元帅。 哥哥没有牵起弟弟的手,反而持枪后退了两步,他的目光凌厉冰冷:“鹰凛如果没命了,那我就会立刻开枪。” 哥哥现在还没有完全输,毕竟这位假君主的性命还捏在他的手里。 虽说这人并非真正的君主,可大皇子称他为“皇叔”,想必他也身份显贵,是皇室贵族。 他这次不顾自身安危,自愿代替君主充当诱饵,目的也已经达到。哥哥他们落入了圈套,如今伤亡惨重。 大皇子一看就很阴沉心狠,就算他不在乎这个叔叔的命,弟弟和其他人也不可能不顾虑他的死活,要不然早就出手了。 哥哥看穿了这一点,果然,副将丰冶就替弟弟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不要莽撞向前。 他也对哥哥说:“如果你主动投降,交出潇王,我们可以留鹰凛一命。” 弟弟也仍然语气柔和:“老婆,你现在怀着我们的宝宝,你乖乖跟我回家,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宝宝的。” “够了!你别再说了。” 哥哥眼神一沉,可他的手臂接下来却缓缓垂落,他不仅放下了枪,甚至把它往甲板上一扔,就扔在了弟弟的脚下。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影元帅,是你赢了。” 弟弟看了一眼这把枪,却沉默不语:“……” 哥哥刚刚扔下枪,就有人急忙上前,为潇王松绑。而哥哥也急匆匆地跑到受伤的鹰凛身边,扶起了他。 “你们快为他包扎!” “还有解药呢?快给他吃下。” 哥哥脸上的焦虑,是弟弟平时几乎看不到的,就连有一回他伤了,哥哥也不曾像现在这般忧心不已。 可弟弟这会儿也没说什么,他看向了丰冶,示意丰冶喊人为鹰凛处理伤口。 鹰凛的血止住了,可面色泛黑,一直无人为他解毒。 丰冶无奈地摇摇头:“这种毒很特殊,现在我们手上也没有解药。” 哥哥不解:“明明是你们下的毒,为什么没有解药?” “我们又为什么要准备解药?简直可笑!” 大皇子一脸鄙夷,他根本不屑于理睬哥哥,望着弟弟说,“影元帅,你的夫人和孩子现在可以留着,但一个断了胳膊,残废的护卫,何必活着?还不如在他临死前,让我好好折磨一番。” 他话音未落,哥哥立马剜了大皇子一眼。 弟弟这时竟也没有理会大皇子,而是对哥哥说:“放心,他还没那么快毒发,等回府后,我自会想办法救他。” 说罢,他神色顿变,因为突然察觉到身后的一股杀意。 伴随着三声枪响,混在护卫中的三名杀手,就分别瞄准了潇王,大皇子,以及弟弟。 潇王与大皇子都得保护,这是弟弟的职责所在,他一时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弟弟不远处的哥哥,却冲过去为弟弟挡了一枪。 这是哥哥下意识的举动,他的大脑还未思考,身体就先一步行动了。 保护自己的弟弟,他早已养成了习惯,也烙印在心底。 一旦弟弟有任何危险,不论何时何地,他的身体就会做出条件反射。 子弹穿透了哥哥的肩头,一溜血珠飞溅而出,弟弟和鹰凛在这一瞬都脸色一白。 弟弟刚才忙着保护潇王和大皇子,此时鹰凛比他的速度更快,急忙扶住了哥哥。 哥哥强忍着剧痛,抓住了弟弟恍惚的时机,朝他砸出了一样东西。 “元帅小心!!” “元帅,快躲开!” 旁边的卫兵们都大叫着提醒,弟弟也下意识偏过了头。他们都以为哥哥会投出暗器,或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谁知,却是一条佛珠手链。 手链断裂开来,上面的佛珠也都散落下来,看得众人皆是一怔,哥哥苍白的脸庞上却浮现出了一抹淡笑。 弟弟完全不在乎他的生死,却假惺惺地为他祈福,太可笑了! 哥哥扔出了这条手链后,就拉着鹰凛一起,两人果断跳入了河水中。 见状,弟弟的第一反应是跟着跳下去,却被身后的潇王喊住了:“影元帅,不要追了。” “疼死了!”躲过了致命伤,大皇子只受到了一点皮肉擦伤,但他气急败坏道,“靠!怎么会有内鬼,他们到底是怎么潜伏进来的?” 本来事情都照着他们的计划进行,哥哥选择投降,潇王也没了危险后,众人紧绷的神经也都放了下来。 谁料横生变故,竟有刺客混在他们之中。弟弟眼疾手快,及时护住了潇王与大皇子,丰冶与其余的将士们却都措手不及。 大家根本不知是谁派来的杀手? 但绝对不是哥哥那边的人,弟弟之后通过这几人衣服上的纹路,看出了些许的端倪,这几名杀手像是来自北国。 解决了潜伏的刺客,弟弟弯着腰,拾起了一颗颗散落的佛珠。他一言不发,别人也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最后一颗佛珠,是丰冶帮忙捡起的。弟弟接到手中后,道了一声“谢谢”。 风波过后,弟弟望着此时平静的河面,忽然开口:“我送他的东西,他一样都不喜欢,都丢了。” 他们的婚戒,他喊人专门打造,又亲手为哥哥戴上的佛珠手链,还有他送给哥哥防身的手枪。 无一例外,它们都被哥哥丢下了,一件也没留在身边…… 另一方面,哥哥与鹰凛拖着受伤的身子,总算游到了岸边。 哥哥的肩头中枪,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衣襟。鹰凛急切地问:“以净大人,您怎么样了?” 哥哥的一张脸毫无血色,他分明全身都湿透了,但身体烫得吓人。 他微微摇头:“我……我没事,鹰凛,我们得活下去,我们还要……” 话没说完,他再也撑不住了,顿时没了意识。 【第24章】神医相救 当朝君主其实有个孪生弟弟,他早些年就被封了王。可他很少参与国家政事,甚至都不曾当众露过面。 大家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渐渐都有些遗忘了这个潇王的存在。潇王常年在外,远离皇城,他的行踪也神秘莫测,很多人甚至都不知他前阵子就在宫中。 除了君主之外,两位皇子与三公主都不知晓,更何况是弟弟,君主也有意隐瞒了潇王的行踪。 那晚,出席弟弟生辰宴的人,的确是君主本人。可后来和沁月公主一起折返回来的“君主”,却换成了潇王。 这是弟弟也不清楚的一步棋,哥哥挟制潇王逃离后,君主才暗中召见了弟弟,向他坦言了整个计谋。 数日后,弟弟虽未将哥哥一同带回国都,但潜伏的敌兵均被剿灭,潇王也平安无事,君主还是重重有赏,毫不吝啬对弟弟的夸赞。 弟弟却觉得受之有愧,毕竟他们一时大意,遭到了杀手的突袭,哥哥也趁乱逃走了。 弟弟打算继续追踪,君主却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对哥哥穷追猛打,并且找寻利维家族宝藏的计划,也要搁置,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两国之间早就结下了仇怨,但哥哥还活着,对方也不至于急着发兵征伐。他们如今与哥哥断了联系,首要任务肯定是找回哥哥。 “昂影,既然婚戒已被利维公爵丢弃,他也出逃在外,便是他主动毁了与你的婚约。” 君主又谈及了弟弟的婚事,“你与他的这桩婚事本就荒唐,刚好可以趁此断了。” 君主旧事重提,说起女儿沁月一直对弟弟有意,沁月公主这时也娇羞一笑,将眸光投向了弟弟。 君主要将三公主沁月许配给他,弟弟明知沁月公主是故作娇羞,也明白她与君主的真实目的,但在朝堂之上,弟弟也不好明确拒绝。 他转移了话题,说:“承蒙陛下厚爱,可眼下应当查明那几名刺客的身份,摸清背后的主谋,以防我们再一次遇袭。” 那几名杀手身手不凡,皆是alpha,当时是混在大皇子的护卫军中。 沁月公主本就看不起她的两位兄长,这时望着身边的大皇子,说:“大哥做事怎么还是如此粗心?这回多亏有影元帅保护你,可下一回,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了。” 她表面上关切大皇子,实则却在嘲讽。 可大皇子没听出什么不对,甚至信誓旦旦道:“这一回是例外,不会再有下次了。” 现在杀手的身份不明,但八成与北国脱不了干系。 那个极北之地的神秘国度,吞并了附近小国,近几年逐步扩张,北方那一带几乎都是它的附属国。 弟弟主动请求去北国一趟,君主却面露犹豫,问:“昂影,你真的要去北国?你别忘了,我就是从那里把你带回来的。” “嗯。”弟弟坚定地点了头。 君主怕弟弟小时候的那些遭遇,可能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影响。 但弟弟不再是当年斗兽场的俘虏,他进化成了enigma,现在是一国之帅,可以统领全国的军队。 他是第一统帅,不过国家也有第二位、第三位的统领,就算他不在国内,也不用太过担忧。 “我若是不准许,你还要执意去吗?”君主又问。 “一切听陛下的安排,但北国一直虎视眈眈,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 弟弟心意已决,君主内心其实也很赞同他的看法。 北国君主有着肉眼可见的野心,他迟早会采取行动。这次异思川上的暗杀,明显就是想看弟弟他们与利维家族相斗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而潜伏其中的杀手也目标明确,盯准了地位高的潇王和大皇子,故意让弟弟分神。 君主最终答应下来,但也提出了几个条件。 一旦情况有变,弟弟就要及时赶回来。凡事都要及时上报,听从君主的吩咐,不可擅作主张。 从宫中回到了帅府,丰冶见弟弟一路上都面色凝重,他暗暗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大人,请恕属下多嘴,您坚持要前往北国,除了查明真相,也是想去那里找夫人吧?” 弟弟听后微愣片刻,然后道:“这些事我心里有数,丰冶,你只需做好你的分内之事。” 丰冶:“属下明白。” 其实正如丰冶所说,如果哥哥要为鹰凛解毒,那必然也会去北国。 哥哥不清楚自己昏睡了多久,当他睁眼后,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谢天谢地啊!你终于醒了!你清醒过来了,我的命也就保住了。” 哥哥的眼前是一个omega,他看起来刚二十岁出头,皮肤白嫩,眉目清秀,这人此刻瞧着哥哥,眼底都泛着光亮。 “你一连五天都没醒,我差点要吓死了!唉,我真的好命苦,怎么就被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给抓住了?” 这人一直在自言自语,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听得哥哥一愣一愣的。 刚醒来的哥哥浑身酸麻,动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他虽不认识眼前的人,但觉得对方应该没有恶意。 “你是什么人?是你救了我吗?” 这人扬唇一笑:“对!就是本神医救了你,幸好你遇到了菩萨心肠,又医术高超的我!” “你的体质不错,意志力也很顽强,一点也不像寻常怀孕的omega。” 他有些疑惑,哥哥直接坦言说:“多谢相救,我以前是alpha。” “啊?那你是怎么被标记,还怀上宝宝的?” 这人一惊,转着眼珠想了想,却更为吃惊,“天啊!你的伴侣居然是enigma吗?我还是头一回碰见像你这么特殊的omega!” “请问你是……” “哦,我叫‘玄鸽’,不是歌谣的歌,是小鸽子的鸽。” 重要的新人物登场!鹰凛你注意看! 鹰凛:?? 【第25章】骗术第一? “玄鸽,你救我的时候,我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现在他人呢?” “哦,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啊……”他下意识又想吐槽,但不好当着哥哥的面说,便急忙改口,“不不,那名伟岸俊朗的大哥,就躺在隔壁屋子。” 哥哥闻言试图起身,可他浑身无力,难以撑起自己的身子。玄鸽一看也很慌乱,急忙扶他躺下:“你才刚醒,现在不能乱动。” “你别太担心了,他还没有毒发。等他醒了,就会过来看你的。” 玄鸽的话音刚落,鹰凛就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他本来阴沉的脸色,一见到哥哥就有了好转,也唤了一声“以净大人”。 可鹰凛在哥哥眼中,却分外憔悴,他不仅眼底泛着青黑色,唇瓣也干裂开来,而且他刚才进来时,脚步还有些不稳。 “你的毒还没解?” 哥哥的语气急切,鹰凛垂下头默认了,一旁的玄鸽赶紧上前解释:“他体内的毒素已经暂时控制住了,不会扩散得太快,但我们一个月之内必须赶到北国,不然他就会毒发身亡。” 一提到北国,就会勾起哥哥八年前的记忆,他和弟弟就是在前往北国的路上被绑架,然后失散了。 他对那个国家的印象不太好,眉头不由蹙起:“我们为什么要去北国?非去不可吗?” “嗯。”玄鸽点头,“我可以把解药调制出来,但还差一味重要的药材,那种药草只生长在寒冷的北国。” 哥哥听后就没再出声反对,鹰凛看出了哥哥的顾虑,干脆说:“以净大人,您平安无事就好,我不要紧的,这条命本来就是您给的。” 哥哥一听正要劝阻,玄鸽却先一步开口了,他表情凝重,语气也加重了:“诶!你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大块头,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要是没有我,你的左臂就不可能顺利接上,而且前几日就交代在这异国他乡了!” 鹰凛愣了愣,并没有吭声。 玄鸽说得一点也没错,要不是遇上他,哥哥与鹰凛可能早就重伤不愈,命悬一线了。 越过异思川,哥哥他们目前在东大陆边境的一家医馆,也是玄鸽将他俩带到此处的。 玄鸽那日在河边采药,他不经意间一抬头,就望见了鹰凛。 鹰凛的左臂被折断了,单手使不上力,只能把哥哥背在身上。 两人当时全身都湿透了,衣服上也是血迹斑驳。玄鸽一不小心与鹰凛对视了一眼,就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到了。 鹰凛面露凶光,身份诡异,玄鸽可不想趟浑水,他顿时心底发毛,第一反应便是撒腿就跑。 可他低估了鹰凛的速度,他跌跌撞撞地还没跑两步,就被身后的鹰凛给逮住了。 鹰凛用武力压制,逼他救活哥哥。玄鸽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顺从。 哥哥的肩头有枪伤,很容易感染发炎。玄鸽第一时间就为他的伤口消毒,但哥哥怀着孩子,不能轻易用药。 之前玄鸽见哥哥迟迟没有醒来,他心里有些忐忑,所幸哥哥是由alpha转变成的omega,体质很好,并且哥哥怀孕早就超过三个月了,已不是前期不稳定的阶段。 可他还是不能喝任何药汤,就算伤口再疼,也只能自己强忍着,靠自身的顽强意志力熬过去。 “你们一个是怀孕的omega,另一个是中毒的alpha,虽然都有些棘手,不过也难不倒我。” 玄鸽笑着在哥哥面前自夸:“我的医术第一,易容术第二,是我们南国之光!” 玄鸽来自南国之都,南国的医术代代相传,在整片大陆上都久负盛名,历史上的好几位名医也都是诞生在南国。 “你居然还会易容术?” 哥哥没料到玄鸽看起来瘦小柔弱,掌握的技艺倒是挺多,尤其是逐渐失传的易容术。 “对啊!我是自学成才,打架那么野蛮的事,我可不会学,以后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而且我会易容,可以完美骗过敌人的双眼,让他们根本发现不了我。” 鹰凛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时说了一句:“我看你是骗术第一。” “我才不是骗子呢!”玄鸽一下子激动,明显讨厌这个称呼。 “任谁被你这个大块头突然抓住,下意识都想逃吧。” 哥哥昏迷期间,鹰凛以为玄鸽治不好哥哥和他,还三番五次地想偷溜。 玄鸽也试过易容逃走,可连续几次都被鹰凛识破。他的脸分明毫无破绽,也隐藏了信息素气味,在身上喷了其它味道的药剂,可鹰凛偏偏能一眼认出他。 对此,玄鸽很受打击,也忍不住说:“你明明是叫什么鹰来着,却更像狗啊,鼻子也太灵了!” “我叫鹰凛。”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是哥哥亲自取的。 鹰凛的嗅觉也确实比一般人要灵敏许多,毕竟他自小生活在东西大陆交界的黑森林中,也是被狼养大的孩子,之后才和雄鹰相伴。 “鹰凛,还有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你之前可是明确说了,如果我救不活他,我也要跟着陪葬。哼!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想到鹰凛先前的态度,玄鸽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玄鸽的口中,哥哥总算了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他让鹰凛向玄鸽道歉,他自己也表示非常歉疚。 既然两人都说了“对不起”,玄鸽也就没再计较了。 他大概猜出了鹰凛与哥哥的关系,鹰凛当时护主心切,举止难免就冲动了。 元帅府后院的花园刚建好不久,有些花种埋入土中,还未到明年绽放开花,就被一把火烧了。 幸好府中奴仆们救火及时,还是保留下了一些花种,园子也没有被完全烧毁。 弟弟下令重修后院,说要赶在明年春天之前完工。 他并未告知他人真正的原因,可副将丰冶猜到了,因为哥哥也是明年初春生产。 如果在此之前,弟弟能接他回来,那哥哥和孩子都可以见到花团锦簇,满园春景。 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哥哥已经一去不回了。 弟弟耐着性子,把哥哥丢弃的佛珠手链重新串好了,如今戴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 丰冶垂眸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眸光,他问:“大人,如果在北国遇见了夫人,你会把他带回来吗?” 君主已经明确说过,不必再追踪哥哥的下落,也不允许弟弟擅自行动。 弟弟到时真的遇到了哥哥,又会如何呢? 弟弟:为什么这章我的戏份这么少?我难道不是主角吗? 作者亲妈:你……只是一个臭弟弟,弟中弟! PS:鹰鸽燕舞CP是真的! 【第26章】头牌的客人 弟弟并没有回应丰冶的疑问,他眸光一沉,只是说:“你最近的话有些多了,丰冶。” 丰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垂下头:“属下知错。” 弟弟又要出一趟远门,但这次不是征战平乱,而是要悄悄潜入到北国,查明真相。 弟弟当然不会领着军队,他只打算带上几名随从,乔装之后低调行事。 副将丰冶想要一同前往,弟弟都没答应,让他好好守着帅府,也是给予了他一项重任。 女仆小怜听闻这事后,却急着要见弟弟。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断恳求着弟弟,希望弟弟能带她一起去北国。 小怜打着哑语,也在纸上写了字,表示她可以伺候弟弟与其他将士,一点也不怕吃苦。来帅府之前,她也经历过风餐露宿的日子,早就习惯了。 弟弟有些意外,问她:“那你给我一个理由,我要听实话。” 小怜迟疑了片刻,还是不敢在弟弟面前撒谎。 她原本是专门负责伺候哥哥的,但哥哥已经逃离了,后院也被大火烧毁,还在重建中。 小怜觉得只要她跟着弟弟,就一定能见到哥哥的。 毕竟哥哥还怀着弟弟的骨肉,虎毒不食子,弟弟绝不会放任哥哥不管的。 等见到了哥哥,她想亲自向哥哥道谢,将心意传达给哥哥。 看着小怜一笔一划,在纸上写出了这些,弟弟的表情复杂,他思索过后,才缓缓道:“小怜,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离开元帅府重新生活,你也不再是任何人的奴仆;第二就是随我一道去北国,你选一个?” “但你记住了,一旦选好了就没有退路。” 弟弟的神情严肃,他本以为小怜会有所犹豫,谁知小姑娘果断选择了后者。 弟弟忽然间懂了,哥哥只愿意接纳小怜,一直留她在身边的原因。 玄鸽救治了哥哥与鹰凛,还要跟着他俩一起去北国寻药。为了证明自己的医术高超,他拍着胸脯承诺说:“我一定会解了鹰凛的毒,我才不是‘骗子’!” 哥哥再次对他表达了谢意,并且许诺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 玄鸽本来不打算要什么谢礼,但哥哥都说出口了,他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吗?那我要多少钱都可以吗?” 结果他话音未落,就被旁边的鹰凛瞪了一眼。 想到鹰凛的身手,玄鸽瞬间就蔫了,又弱弱道:“其实我也不会要多少的,你俩付了医药费就成。” 哥哥他们中计后,原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鹰凛饲养的那只黑色雄鹰被击中后,估计它也躲在某处养伤,鹰凛暂时联系不上。 哥哥目前也没能与利维家族取得联络,只能暗中在路上留下一些记号。 哥哥与鹰凛现在身无分文,答应给玄鸽的医药费也只好先欠着。 可鹰凛最不喜欢欠人情,他二话不说,直接扯下了脖间的玉佩,强行塞到了玄鸽的手里。 玄鸽:“……” “这个玉佩……看上去很贵重,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玄鸽有些不好意思,想拒收这个抵押物,鹰凛倒是无所谓:“你先收着。” 哥哥当年在黑森林遇到鹰凛时,他脖子上就戴有这个玉佩。哥哥后来问起过,鹰凛说不记得是怎么来的,好像从他一出生就戴着了。 也许这是生母留给鹰凛的东西,可鹰凛对素未谋面的父母完全没感情。他小时候每天在弱肉强食的黑森林中穿梭,满脑子只有生存。 现在他也只看重哥哥,于他而言,哥哥就是高于一切的,也胜过他的性命。 如今处于一个新旧过渡的时代,枪械大炮被发明出来后,逐渐代替了冷兵器。 可北国不仅有先进武器,偏现代的高楼建筑,也特地建了最大的斗兽场。他们饲养和训练猛兽,也有一批最听话的帝国死士。 非但如此,据说这个神秘的国度,还保留一些古老又可怕的咒术与禁术。 大概过了二十天左右,哥哥一行三人终于抵达了北国边境。 玄鸽这次为他们三人都易了容,他自己打扮成风流公子。哥哥则用厚大衣包裹住自己,勉强遮挡住了孕肚,他的脸上也戴着面具。 而鹰凛的脸被涂黑了好几层,成了络腮胡大叔。玄鸽每每和他对视,就忍不住想笑。 早些年前,北国还是很开放包容的,欢迎各国人士往来交流。现今吞并了周边小国后,君主就变得小心谨慎,他下令严加审查进出的异国人士,一旦发现身份异样,无法核实的人,就要严惩。 玄鸽应该可以顺利进入,然而,哥哥和鹰凛的真实身份敏感,估计不容易混进去。 于是玄鸽提议,他们先去北国附近的附属国,探一探消息后再想办法。 羲国是一众附属国之中,国土面积最大,也最繁荣的国家。玄鸽说是打听消息,便带着哥哥和鹰凛,到了一处酒楼。 不过这里一看就不是寻常的酒楼,不仅酒香四溢,也有动听悦耳的女子弹唱传出,连门前两侧也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 她们皆是酥胸半掩,逢人就谄笑着,只要秋波一送,手指一勾,很快就能拉到几个客人。 女人们身上浓重的脂粉,混着烈酒的气味让哥哥觉着有些呛鼻,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玄鸽,为什么带我们来这儿?难不成里面有你的熟人?” 鹰凛这时瞥了他一眼,也是神色古怪。 玄鸽赶忙解释:“呃,你们别误会啊!不是我的熟人,应该是我师哥的朋友。” “你还有师哥?”鹰凛问。 “嗯,小时候和我一起学医的师哥。” 玄鸽的师兄成年后就出国游历了,玄鸽与他一直有书信来往,但去年突然就断了联系。 玄鸽之所以从南国出来,一方面是想四处游历,行医救人,多多积累经验,另一方面,他也想打听师兄的消息。 在他的师兄先前的书信中,多次提过羲国的好友“阿惠”。 三人进入酒楼后,玄鸽直接表明来意:“我想找‘阿惠’。” 他说罢,几位笑靥如花的姑娘顿时变了脸色。 年纪最大的红裙姐姐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又恢复了笑意,然后上前挽着玄鸽的手腕,将他拉到了别处。 鹰凛和哥哥也准备一道跟过去,却被另外几位姑娘拦住。 鹰凛心中不爽,可现在也不能动手,否则会暴露他们的身份。他只能硬着头皮,任由其他姑娘拉着他去了别的屋子。 “我对别人没兴趣,只要头牌。” 哥哥趁机说了一句,他自有打算,红裙姐姐听后神秘一笑,把哥哥单独安排进了一间屋。 她离去之前,甚至还指了指床铺,说:“你直接躺上去,安心等着就好。” 哥哥不明所以,并没有照做。他站着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任何动静,只好先躺在床上试试。 结果没多久,哥哥就听到了脚步声,他等待良久的“头牌”推门而入。 头牌的妆容精致,一张脸更是美得雌雄莫辨,哥哥还未开口,这人就相当直接,迅速在哥哥面前解开了衣衫。 哥哥本以为会是妖艳性感的omega名妓,可这人脱下裙装后,胸部平坦一片,竟是男性omega。 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头牌的神色慌乱,第一时间便将哥哥藏在了被褥里,用被子盖好了。 他匆匆穿好衣裙后,这才笑着开门迎接。 哥哥有些懵了,但接下来,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竟听到了弟弟的说话声。 弟弟怎么也来了?! 居然会有这种巧合吗? 哥哥一时难以置信,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谁料敲门声再次响起,在哥哥后面,又来了一位客人。 哥哥心想不愧是头牌,然后下一刻,被子里又塞了一个人进来,正是弟弟。 弟弟事先完全不知被褥里有人,他一时不明敌友,但也不敢妄动,不然便会惊动外面的人。 哥哥更是屏住了呼吸,一动未动。 当头牌小倌笑着转移了话题,将那位客人领出了这间屋子后,哥哥想要将弟弟踹下床,却被弟弟牢牢钳住了。 弟弟掀开被子,也趁机摘下了哥哥的面具…… 弟弟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身边也总是围绕着貌美秀丽之人,他却是头一回,和如此丑陋的男人挨得这么近。 看点1:玉佩=定情信物 看点2:头牌是个人物! 看点3:弟弟是个颜控 【第27章】偷腥狗男人 早在进入羲国之前,哥哥就让玄鸽也为他易容了。 毕竟哥哥的容貌不凡,一头金色长发也太过惹眼,所以他就戴上了假发,原先身上的木槿花信息素味道,也被别的气味掩盖了。 玄鸽本打算给哥哥换一张普通的脸,哥哥却说越丑越好。 经过一番易容换装后,哥哥与原来精致的五官天差地别,他小眼睛塌鼻子,脸颊上还有疤痕与黑斑。 北方的天气寒冷,哥哥怀着孕不能受冻。他本就比玄鸽他们穿得厚,而且他的衣服要足够厚实宽大,才能遮住挺起的肚子,更显得他身材臃肿。 这样又丑又胖的哥哥,走在大街上同样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后来也就又戴了一层面具。 弟弟看清了哥哥的这副面容后,又迅速把面具给他戴了回去,遮住哥哥现在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弟弟问。 哥哥这时候不能开口说话,否则就会暴露自己,只能紧抿着唇瓣。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弟弟的声音变冷了,生怕他会做出什么有伤害性的举动,哥哥下意识就伸手护住了肚子。 极其敏锐的弟弟此刻察觉到了,哥哥竟是个怀孕的omega。 哥哥的危险性显然大大降低了,弟弟也觉得哥哥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也就松开了扣着哥哥的手。 哥哥重获自由后,第一时间就匆匆下了床,后退着远离了弟弟。 但这越发勾起了弟弟的兴趣,弟弟弯唇一笑,想到他一个怀孕的omega还来这种地方,并且点名要头牌伺候,必然不简单。 哥哥担心自己继续与弟弟接触,可能会被他认出来,他不想与弟弟过多纠缠,打算离开这间屋子,却又被弟弟拦住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能轻易离开。” 哥哥:“……” 弟弟小曜成了影元帅之后,性子也变得恶劣了。这人一方面嫌他丑,可另一方面,又好奇他的来意,现在更生出了打算戏耍他的心思。 就在这时,之前被头牌支走的那位男客人猛地推开门,他一见到哥哥与弟弟,气得脸色铁青:“你!你居然还藏着两个男人!” 漂亮的头牌赶紧安抚说:“哎呀!大人,您别生气,这都是误会。”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没必要再说谎骗我了!你平时一个晚上,到底要服侍多少个男人?” 这问题一时可不好回答,见头牌犹犹豫豫的,这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更是气急败坏,最后摔门而出。 这人应当是羲国的某个官员,头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摇头低叹了一声:“唉,难得遇到这样一个长得俊,在床上又和我合拍的。” “恩老板,他人都走了,但你还有两位客人。你和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弟弟的话,这时拉回了头牌的思绪。 头牌叫“阿恩”,可他既是艳冠群芳的头牌,也是这个酒楼背后的真正老板。他人脉广,手头上掌握的情报也非常多。 弟弟如今也隐藏了身份,更没人知道他是enigma。 世上的enigma罕见少有,如果弟弟不暴露身手与实力,他平时看上去就像alpha,除非用基因测试与验证,不然一般人用肉眼可判断不出。 北国审查严格,弟弟此行是潜伏打探,并不想打草惊蛇。按照正常的流程与渠道来说,他也很难顺利进入北国,需要一张通行证。 恩老板答应给他一张通信证,但除了让弟弟付了一大笔钱,还有额外的要求。 弟弟得和他做一次,技巧也得好,要让他很舒服才行。 可恩老板现在却摆摆手:“影少爷,我心情很差,兴致也全没了,要不你改天再来吧。” 弟弟闻言愣住,但事情的发展还没有彻底脱离他的控制,他笑了笑:“我有急事在身,恐怕不能久留。恩老板,你不和我试一试,又怎知我不如刚才那人呢?” “……”恩老板想了想,反而将眸光投向了始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哥哥,他指着哥哥说,“你俩想必都有求于我吧,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玩个更刺激一点的游戏。” “影少爷,你和他做,怎么样?” 弟弟嘴边的笑意一僵,哥哥也立马摇头,浑身都在抗拒。 不过,哥哥表现得越明显,恩老板反而越有兴致。他的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丝毫不给哥哥拒绝的余地。 弟弟慢慢走近了哥哥,哥哥的一颗心高高悬起,如果实在被逼急了,那他也只好出手了。 谁知,弟弟最终却在哥哥的面前停下了。 “恩老板,他怀孕了,我不可能碰他的。”弟弟摇头说,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哥哥这才注意到弟弟手腕上的佛珠手链,竟然是他扔掉的那条。 他的心绪再次有了变化,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恩老板听后,眼中也闪过惊讶:“那你还答应我的要求?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种男人,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稍微帅了一点,就为所欲为,还喜欢出去偷吃!” 他说着,又一次解开上衣,露出自己白皙圆润的肩头,故意挑逗弟弟:“你是真的不愿意碰他,还是说,你这次只想睡我?” “恩老板的确风华绝代,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我家老婆。” 弟弟轻笑而过,说罢就为恩老板重新把衣服拉了上去。 阿恩:“……” 其实弟弟只是假装答应恩老板提出的要求,他想先确认恩老板的身份,可不想被一个冒牌货骗了。 事到如今,他已经确定无误了。 “恩老板,我听闻令弟疾病缠身,久治不愈,我可以帮你。” 瞧弟弟一脸自信,恩老板却不以为然:“我曾经找过好几个南国名医,他们都治不好我弟弟,你能有什么办法?” 弟弟没急着回答,他瞥了一眼哥哥,又对恩老板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而他话音未落,就有人敲门进来,是先前领着哥哥进屋的那名红裙姐姐。 她在恩老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又开始打量着哥哥。 恩老板的眼神也顿时变了,他的注意力到了哥哥那里:“你也是来找阿惠的?而且你的同伴中,还有一位从南国来的游医?” 哥哥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从玄鸽的口中了解到这些的,便点了点头。 “影少爷,既然你和这位客人的目的是一样的,就一起跟我来。” 恩老板随后带着他俩到了酒楼的最高层,几人进去后,哥哥又见到了之前被带走的玄鸽。 玄鸽正在为一个人诊治,他眉头紧锁,床榻上的男人此时也昏睡着。 听到脚步声,玄鸽回头看到了哥哥后,立刻喜笑颜开。他也认识恩老板,但哥哥身边的弟弟,玄鸽却觉得很面生。 “不知这一位是?” 恩老板随口说了一句:“他啊,一个背着老婆孩子,出来偷腥的狗男人罢了。” 弟弟:“……” 【第28章】想丑男人 玄鸽问了这一句后就没再多问,继续为床上的阿惠诊断。 “好奇怪!明明他的脉象完全正常,面相也很健康,按理来说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 阿惠是恩老板的亲弟弟,可他从去年开始就神志不清,根本认不出兄长,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终日精神恍惚,嘴里时常念叨着恩老板听不懂的话,脑中像是被强行塞了一段别人的记忆。 “阿惠从小就很听话,可他对别的男人动心后,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我。” 恩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弟弟的床头,他的脸上没了笑意,眼底还透着浓浓的惆怅。 恩老板一直把弟弟保护得很好,整个酒楼内,阿惠也只卖艺不卖身,他平常就唱唱小曲,绘画作词,性子也比哥哥单纯多了。 “我与阿惠吵了几次后,他一气之下就和别的男人私奔了。我本以为他一两年之内都不会回来见我,结果去年他一个人回来了,却痴痴傻傻的,谁也不认得了。” 恩老板说着,还卷起了弟弟的长袖,露出他胳膊上的爪痕。 起初这条胳膊鲜血淋漓,如今养了一年多,上面的伤疤已经淡了许多。恩老板告诉众人,这估计是被狮子或猎豹抓伤后留下的。 只是伤疤可以随着时间渐渐修复,弟弟阿惠却始终记忆混乱,总是把自己当成别人,对哥哥阿惠也很警惕和畏惧。 昏睡中的阿惠不知做了什么梦,此时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池睿”。 玄鸽一听很惊讶:“这是……我师哥的名字。” 恩老板也是一怔,很快牢牢地盯住了玄鸽:“到底是谁让你来找阿惠的?你师哥?” 面对他冷厉的目光,玄鸽可不敢说谎,便老实交代了:“嗯,因为他在给我的书信中,反复提过好友‘阿惠’。” 恩老板冷嗤一声:“哼,就是那个狗男人把我弟弟拐跑的!” 玄鸽:“呃……” 原来和阿惠私奔的男人,就是玄鸽的师兄池睿。 这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如此一来,哥哥也理顺了许多事。 这一年以来,恩老板请了无数位医生替弟弟看病,不只是北方一带的医生,他也重金请来了几位从南国而来的名医。 他们都指出阿惠并非普通的失忆症或离魂症,然而,他们也说不出真正的病因,更没法治好阿惠。 玄鸽摸着下巴暗自琢磨,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眼中一亮:“也许他不是生病或者中毒,而是中了咒术。”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是怔了怔。 玄鸽又继续说:“我师父他老人家说过,医与毒本是一家,我们是用药救人,但很久以前也有巫医,他们擅长用毒,也可以让毒虫进入人体,进而操控傀儡。”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凌驾于傀儡术之上的咒术。施咒之人不用借助任何药物或毒虫,而是对其进行精神控制,只要一个口令,中咒的人就会高度服从,他们不仅完全没有自我意识,还可能被灌输另一段记忆。” 这种精神控制的咒术,现在几乎都失传了。玄鸽小时候听师父提起过一两次,他非常好奇,想要继续追问,却被师父狠狠地训了一顿,让他少知道为妙,也千万别碰这种古老的禁术。 恩老板默然了半晌,才说:“北国的大国师可能懂这种咒术,但我也只是听说。” 他现在想通了一些事,就算先前有的名医能瞧出些许的端倪,肯定也不敢冒险,那种碰不得的禁术,弄不好终身都会被诅咒。 哥哥也是神情严肃,他悄悄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 实际上弟弟的表现,也和阿惠有些相似。难道弟弟之所以记忆错乱,认为自己是影元帅,也和北国的咒术有关? 弟弟远没有恩老板和玄鸽他们那么焦虑,他笑了笑:“恩老板,只要我顺利进入北国,我可以帮你找到解咒之人。” “你未免太过自信了。”恩老板仍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弟弟却还是希望能与他单独谈一谈,恩老板点头后,就和他去了另一间屋子。 弟弟亮出了将军令牌,这是他手下的令牌。他帝国元帅的身份太高,又是enigma,一旦曝光,难免会引起骚乱。 两人商谈了良久,恩老板最终给了弟弟通行证。 “你们东大陆的人,并不知道北国内部的复杂与可怕,我还是不指望你能找到解咒之人,但只要有一点相关情报,你都得告诉我。” 弟弟扬眉一笑:“成交。” 弟弟临走前,又上下打量着哥哥,莫名的,他总是被这个又丑又胖的男人吸引,甚至想要在他身旁多待一会儿。 哥哥暗暗捏紧了手心,恩老板倒是直接赶人:“影少爷,通行证都到手了,你怎么还不走?不是有急事,不能久留吗?” “……”弟弟不好再说什么,他向恩老板道谢后,终于转身离开。 等弟弟走远了,哥哥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刚才手心都出了冷汗。 鹰凛也走了出来,他先前一直藏在别处。因为他怕和弟弟共处一室,他可能会抑制不住身上的杀气,随时都想动手解决弟弟。 哥哥他们还没拿到去往北国的通行证,玄鸽觉得恩老板这人是吃软不吃硬,他们也该坦诚相待。 “恩老板,实不相瞒,我们去北国是找药草救人的。” 恩老板并不吃惊,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指着鹰凛说:“你是为了救这个络腮胡?所以你是看上他哪一点了?身子壮实,那方面很行?” 鹰凛:“……” “你……你你误会了!”玄鸽经不起揶揄,耳朵都发烫泛着红色,他连忙摇头,“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恩老板“噗”地笑出声,他瞧着玄鸽与鹰凛的反应,眼神却愈发意味深长。 虽说拐走阿惠的男人是玄鸽的师兄,但恩老板恩怨分明,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倒也不会迁怒于玄鸽。 再说玄鸽都说出了咒术一事,指明了阿惠异常的原因,已经帮了他一个大忙。恩老板不打算继续为难他们三人,也会给他们通行证。 玄鸽准备为鹰凛解毒后,就去寻找失踪的师兄池睿。 池睿的失踪绝对和阿惠有关,他也越发觉得,师兄是被困在了北国。 玄鸽暗自做好了决定,他并未告诉哥哥与鹰凛,可鹰凛一眼就能猜到他的心思。 为了帮鹰凛解毒,他一路奔波,对此也分外上心。鹰凛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越来越过意不去。 他当然也想帮忙,可又顾虑到哥哥的安危,生怕哥哥与利维家族也被牵扯进来。 哥哥却把他俩都看得透透的,也直接对鹰凛坦言:“我也要找到咒术师,还得想办法见一见北国的国师。” “为什么?” 鹰凛可不想看到哥哥再次卷入到危险当中,如果他们当真与北国的咒术师接触,必定很凶险。 “其实我找到小曜了。” 事已至此,哥哥不想再瞒着鹰凛了。 鹰凛闻言一惊,却不明白哥哥为何现在才说这么重要的事? “那以曜少爷在哪里?” 哥哥低眉,用手轻轻一摸自己鼓起的腹部,缓缓道:“他就是影元帅。” 弟弟一行人总算踏入了北国,弟弟本该高兴,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随行的几名将士都有些困惑,小怜也觉察到异常。到了晚上,弟弟低头瞧着手腕处的佛珠手链,也用指腹不断在上面摩挲着。 小怜以为他在思念哥哥,弟弟却说:“我在想一个很丑的男人。” 【第29章】沾血手链 小怜听到了弟弟的回答后,脸上闪过明显的错愕,但她一个下人没资格对主子评头论足,也就没敢多问。 她为弟弟端茶倒水,理好了床褥后,就默默退下了。 一想到在羲国酒楼遇到的那个丑男人,弟弟的心底就生出一股怪异感,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今晚甚至也梦到了那人,在梦中,弟弟又一次伸手摘下了那人的面具。 然而面具之下,却是另一张他格外熟悉的面孔。 弟弟从梦里惊醒,后半夜都没法入眠。 他是太久没见哥哥,很想哥哥吗? 为什么只是偶遇一个怀孕的omega,就会联想到哥哥? 来到北国没多久,弟弟就查到了先前那几名杀手的身份,他们果真与北国有关。 北国君王私下里训练了大批的死士,这些人基本上都会被割掉舌头,他们无法言语,也被剥夺了本该有的七情六欲,只会服从命令杀人。 但关于咒术师的消息却极少,只要弟弟他们问起,北国的民众们都讳莫如深,仿佛是一个禁忌。 而且弟弟越是靠近皇城,大家的反应就越冷淡,不仅避而不谈,还劝弟弟这个异国人早些离开。 弟弟一直与恩老板保持联系,也将城内的情况告知了恩老板。 恩老板知道玄鸽在找寻师兄池睿,与他们分享了情报,说弟弟即将抵达北国皇城。 哥哥他们三人则率先赶往了郊外雪林,因为鹰凛还剩下几天就要毒发了,这件事刻不容缓,不能再拖了。 解毒的药草就长在雪山的山顶,他们还得爬上去。不过,哥哥对此却有点阴影,毕竟八年前的一场雪崩,导致他与弟弟失散多年。 哥哥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他挺着大肚子本就不方便,现在更不能操劳,应当安心静养。 鹰凛和玄鸽都劝他不要跟过去,而且恩老板也雇佣了一伙人与玄鸽他们同行,一路保护他们。 哥哥没再执意上山,就守在山脚下,等待他们归来。 另一边,弟弟入住皇城的第一晚,就遭人偷袭了。 不仅是茶水里被投了毒,一支暗箭也精准地钉在了他的床头,对方还故意留下了字条。 白纸黑字,字条上只有清晰的三个字—— 【斗兽场】 这瞬间勾起了弟弟的回忆,那里是他饱受折磨,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地狱”。 弟弟的眼底浮现出一道寒芒,此刻又想起了恩老板的弟弟阿惠。 阿惠胳膊上的伤疤,难道也是被斗兽场内的狮虎所伤? 弟弟手下的将士们都神色凝重,他们一致认为这是敌人的陷阱,就是为了引诱弟弟重回斗兽场。 他们现在得以退为进,先通知君主,等候他的下一步指令。 但等待的日子里,弟弟的随从又死了两名。 一个被挖掉眼珠,断手断脚,另一个人的胸口,直接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两人的死状惨烈,对方的手段也相当残忍,小怜被吓得不轻,弟弟没再坐以待毙,他明白其他人如果继续跟在他身边,会很危险。 弟弟让剩余的手下带着小怜赶紧出城,他们却不同意:“那您怎么办?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不会有事的。” 弟弟笑着安抚了他们,他也的确有这个实力。 以他真正的身手,无论是闯入凶险的斗兽场,还是偷溜进重兵把守的宫殿,都不成问题。 哥哥等回了玄鸽与鹰凛,他们这一趟采药有惊无险,玄鸽笑着拍了拍胸脯:“现在药草到手了,等我调好药剂,只要你再泡七天左右的药浴,就可以痊愈了。” 鹰凛的眼底难得露出一抹柔和:“谢谢。” 哥哥也非常感激玄鸽,他悬在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下,可他又记挂起了弟弟。 因为恩老板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弟弟,猜测他可能出事了。 哥哥越发心神不宁,他嘴上什么都没说,暗中却一直留意着弟弟的行踪。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是打听到了蛛丝马迹。 整个北国皇城表面上一片祥和,最近却有几批刺客闯入宫中,不过很快就被悄悄解决,他们的尸体也被运出了皇城。 哥哥就像预感到了什么,眼皮猛然一跳。 瞒着鹰凛与玄鸽,哥哥一个人悄悄到了郊外的乱葬岗。这里阴风瑟瑟,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令人作呕的尸臭,都盘旋在哥哥的鼻尖。 哥哥与弟弟血脉相连,有着与生俱来的情感羁绊,哥哥在冥冥之中被指引着,缓缓走到了一处很高的死人堆。 他强忍着心头的不适,也压下了恶心与恐惧,动手翻找起来。 一条沾满血迹的佛珠手链,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一刻,哥哥僵在了原地。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捡起,可他的整只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哥哥一个失神,另一个手腕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牢牢地扣住了。 死人堆里突然伸出一只沾血的手掌,哥哥急匆匆地翻开压在他上面的人,终于挖出了弟弟。 弟弟的目光涣散,好像下一刻就要晕厥。他的眼睛伤了一只,右脚的脚踝也断了,根本动弹不得。 哥哥心头一震,难以置信这人会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影元帅?! 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谁又能把他伤成这样? 【第30章】陌生记忆 弟弟原本是E级的alpha,是alpha等级中最低的。但他在濒死之际,却进化成了enigma。 这种概率是极小的,在弟弟的身上却诞生了奇迹。 整个人奄奄一息,在鬼门关前徘徊的濒死体验,弟弟在八年前经历过一次,没料到前不久又遭遇了一次。 他早已进化成了enigma,各方面都被强化过了。按理来说,他是不可能输的,但有些事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东大陆的三大强国之中,除了弟弟这个enigma,还有一位女性enigma君主统治的国家。 其余大陆之前都没有出现过enigma,但近几年北国迅速扩张领土,军事力量也大幅度提升,可能对外隐瞒了什么。 果不其然,北国皇宫就藏有enigma,还不止一个。 那对enigma兄弟并不是后天进化的,他们生来就是enigma,有着非常纯粹,又压倒性的实力。 而且弟弟的身上居然还藏着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他当时全身灼热又无力,更是头痛欲裂,涌入了许多破碎的,并非他认知里的陌生记忆。 “哥,不管什么时候,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他在和一个人说话,只是那人的面容模糊不清。 “哥,我最喜欢你了!这个吻里,包含了我对你所有的爱。”他也笑着亲吻了这个人的额头。 “我会等你的,你要快点来找我。” ………… 信息源源不断地灌入脑中,弟弟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偏偏这时,他的左眼被击中了,鲜血飞溅,一片血色也很快蔓延了他的视野。 剧痛袭来的瞬间,他竟想起了那日为他挡枪的哥哥。 那个敌国的公爵真奇怪,被迫从alpha成了omega,还要替他生孩子,对方却宁愿开枪对着自己,也没有对他下手。 甚至他故意试探,给了利维以净一把枪,又睡在他的枕边,那人也没有在半夜偷袭,那明明是可以伤他的好机会。 还有,利维以净分明嘴上骂他是骗子,说再也不会信他了,却又是第一个上前为他挡枪。 明明都不顾自身危险了,那人却头也不回,扔掉他给予的一切,急着逃离和摆脱他。 以净…… 重伤倒地的弟弟,最后一刻想的人,竟不是他守护的国家与君主,而是那个人。 哥哥出生在显赫的利维世家,他也有些洁癖,可他现在满手血污,也独自背起了弟弟。 就算他累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他也一刻都不敢停下来歇息。 为弟弟的伤口做了应急处理后,哥哥又将他带到了城郊。 鹰凛的七天药浴还没结束,玄鸽正为此忙活着,怎料哥哥又带来了一名伤患。 哥哥心系弟弟的安危,白天醒着时满脑子都是他,连夜里做梦,也都是弟弟小时候的身影。 哥哥亲自将家族徽章戴在了弟弟的衣襟上,并吩咐他一定要妥善保管。 弟弟那时还不理解其重要性,哥哥又问他:“小曜,你仔细看好这个纹路,你知道这背后代表了什么含义吗?” “我不太懂。”弟弟一脸疑惑,哥哥就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弟弟听后想了想,反问他:“那么哥哥也会做我的阳光吗?” 哥哥微怔片刻,然后淡笑着点了头:“当然,我一直都是。” 弟弟小曜逐渐长大,有一年冬天,东大陆难得下了雪。他站在雪中,望着哥哥明净的眼眸,说:“真漂亮。” 哥哥的双眼,是比雪花更漂亮的存在。 小曜又说:“我讨厌冬天却喜欢雪,这并不矛盾,就像我想亲吻你的眼睛,却又怕你落泪。” “哥,我能吻你吗?” 完全没料到弟弟会这样问他,哥哥呆滞了片刻。他微微摇头,难得拒绝了弟弟,但没有急着躲开他。 “小曜,你可以喜欢哥哥,但不能爱我。” …… 弟弟昏睡了数日,总算找回了游离的意识,从各种杂乱虚幻的梦境中回到了现实。 他受伤的那只眼睛和腿都被包扎过了,但现在,他断裂的脚踝一动就疼,左眼缠着纱布,只能靠另一只眼睛。 他的眼珠缓缓转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陌生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他的床头还爬着一个睡着的男人。 弟弟伸手轻轻一碰这人的脑袋,这人似乎睡得不沉,一下子就醒了。 随着他抬起头,弟弟与这人视线相对,也立刻回想起来了。 他被扔到了乱葬岗,在彻底昏迷前,他隐约看到了那个丑男人。 原来当真是他救了自己。 弟弟都已经苏醒过来,哥哥为了不露出马脚,他立马收起悲伤的情绪,准备起身走开。 弟弟却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弟弟也说不出缘由,可他此刻就是不想让眼前的人离开。 哥哥越是躲避,他抓得越牢,都快要扯下哥哥的衣袍了。 玄鸽这时正巧推门进来,一看弟弟正拉扯着哥哥,甚至想要去抓哥哥的手,他急忙拉开了两人。 他对弟弟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是有丈夫的!而且你自己不是也有老婆孩子吗?” 兄弟俩的回忆部分,分别在第10章和18章有过描写。 【第31章】幻想的老婆 玄鸽先前在恩老板的酒楼见过弟弟,但只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然不清楚哥哥与弟弟的关系。 玄鸽又想到了恩老板之前对弟弟的评价,这人既然背着老婆出来偷腥,那就是品行不端,渣男一个! 哥哥怀着孩子,还背着他走了一路,结果这人苏醒后,非但不知感激,还故意揩油,要吃哥哥的豆腐。 玄鸽当然不容许这种事发生,这时候挡在中间,将两人大大地隔开了:“你太过分了!真是厚颜无耻、忘恩负义的好色之徒!” 莫名其妙就被骂了一顿的弟弟:“……” “你们是什么人?”弟弟问。 他们前阵子匆忙见过一面,尽管弟弟对戴面具的丑男人有些好奇,不过他当时急着前往北国,就没派人专门探查。 他现在身负重伤,假如落入敌方之手,那后果不堪设想,他得尽快弄清楚他们的底细。 玄鸽不太喜欢弟弟这副严肃的问话口吻,他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放心好了,我们如果真的要害你,也犯不着费这么大功夫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救回来。我叫玄鸽,是从南国来的,碰到我算你命大!” 玄鸽向弟弟介绍起自己,可弟弟似听非听,明显对一旁沉默的哥哥更感兴趣,望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不语,面对清醒时的弟弟,他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在纸上写字,只要稍有不慎,他就可能被弟弟认出来。 玄鸽敏锐地捕捉到了哥哥的情绪变化,猜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急中生智,上前帮哥哥解围了。 “他是我堂哥,叫……玄水。” 哥哥与玄鸽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配合他点了头。 “你哥为什么不说话?我还想问问他,为什么会救我回来?” “我哥……我哥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没办法言语,他是个哑巴,平时都是打手势的。” 玄鸽转了转黑亮的眼珠,他的脑子也在飞速转动,编好了一套说辞。 “我是行医之人,我哥自然也是菩萨心肠,他见你伤得重,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弟弟闻言没再继续追问,他的胸口堵得有些难受,不禁咳了两声。 “你刚刚死里逃生,先好好养着吧。” 玄鸽叮嘱过后,就拉着哥哥走出了屋子。 而弟弟的目光始终都跟随着哥哥,直到他的背影从视野里消失。 弟弟暂时不能乱动,终日只能躺在床铺上,等候哥哥或玄鸽的喂食。 身中奇毒的鹰凛其实也在北国城郊,但他被安排在了另一处。他这几日都必须泡在药桶里,玄鸽每天都会定时过来给他换药加热水,早中晚至少三次。 哥哥把弟弟从乱葬岗救回来后,他起先是瞒着鹰凛的,但时间久了,迟早都瞒不住。 当鹰凛听玄鸽说起弟弟时,他整个人一惊,下一秒就匆忙起身。 玄鸽猝不及防,他立即捂住了双眼,叫道:“你不要突然站起来啊!天啦,我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鹰凛:“……” 本来觉得没什么,很坦荡的鹰凛,一看玄鸽这种反应,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身下,便又默默坐回了桶中。 “你以前……难道没和别的男人一起泡过澡?” 玄鸽逐渐缓过神来,但耳后的红色还未褪去:“我只和师哥一起洗过澡,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 “后来我长大了,因为师父和师哥他们都是alpha,就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和其他alpha一起洗澡,不然会怀孕的。” 鹰凛:“……” 莫名的,弟弟对眼前这个叫“玄水”的丑男人越发感兴趣,他的注意力也时常被这人吸引。 因为女仆小怜也是哑巴,弟弟能看懂手语,也就试着和哥哥搭话,想要更了解他一些。 “玄水先生,玄水先生!” “玄水大哥,玄水哥!” “玄水哥,你……” 一块酥饼直接塞进了弟弟的嘴里,他接下来的话也被堵住了。 哥哥嫌他吵闹,打着手势表示:别乱嚷嚷! 弟弟顺从地点头,保证他再也不会乱说话了。 哥哥见不得这人装无辜的眼神,越看越不自在,很快就拿开了酥饼。 然后他将酥饼捏碎,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给了弟弟。他又担心弟弟会噎着,也喂弟弟喝下了温水。 弟弟吃饱喝足后,伤口也没那么疼了。他又好奇心作祟,问:“玄水先生,你丈夫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是嫌弃他长得丑,所以抛妻弃子? 不过,如果真的忍受不了他的容貌,那也不该标记他,让他受孕。 弟弟一直没想通,可迟迟等不到哥哥的回应,哥哥沉默了许久,只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你是不是一直在找他?不然你也不会挺着大肚子到处奔波,应该在家安心待产。” 见哥哥又迟疑了片刻,弟弟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又承诺道:“你救了我一命,等我伤好了,我帮你找他。” 哥哥的心头一时百感交集,影元帅之前也像这般承诺过他,说会帮他找到弟弟小曜。 真的能找回来吗? 他们分明离得这么近,却又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哥哥打着哑语,问他:你不觉得我丑? “其实看惯了,也就没什么了,而且你平时又喜欢戴着面具。” 弟弟淡淡一言,他说罢,忽然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发呆。 他的手腕上已经空无一物了,他被打伤后,佛珠手链应该就遗失了,不知掉落到何处。 哥哥一眼便看出弟弟在找手链,他立刻起身,没一会儿就拿出了擦洗干净的佛珠手链。 弟弟黯淡的眸子忽然亮起,刚说了一个“谢”字,哥哥又亲自帮他重新戴上了。 刚一戴好,哥哥的手腕就被弟弟一把扣住,人也被往前拉近了许多。 两人的目光瞬间交织在了一起,氛围暧昧而火热。 弟弟现在只有一只眼睛是完好的,视力当然有所受损。 他牢牢地盯着这张丑陋的面容,却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他恨不得看穿哥哥的面容之下,藏着的内心想法。 偏偏这时,又被刚进屋的玄鸽撞见了。 他一下子分开了两人,瞅着弟弟,气呼呼道:“你赶紧想想你的老婆孩子!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他们吗?” 弟弟:“……” 后来玄鸽不断问着弟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他的老婆和孩子。 弟弟被问得烦了,干脆都说了出来:“我老婆可好看了,而且非常爱我。” “真的吗?”玄鸽一脸怀疑。 弟弟却颇有自信:“嗯,他对别人很冷淡,唯独对我热情似火,温柔体贴。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 “我现在可不能让他知道我受伤了,不然他肯定会心碎的,我舍不得他伤心落泪。” 玄鸽却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弟弟全程都在撒谎。 “呃……这真不是你幻想中的老婆?” “你不懂,我老婆对我一心一意,他……唔!” 哥哥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抓起桌上的馒头,果断塞入了弟弟的口中。 晚上,玄鸽为鹰凛换药时,鹰凛又问起弟弟的情况,玄鸽无奈摇头:“那家伙啊,脸长得不错,但就是不会说人话。” “嗯?”鹰凛一时没听懂,玄鸽又望着他说,“不像你,其实你也不太会说话,但你平时很少开口,沉默是金。” 鹰凛:“……” “而且我有一说一,你的脸长得也不差,身材也很棒!” 鹰凛:“……” 【第32章】他的眼睛 一般人若是伤筋断骨,那至少得养上一百天左右。不过弟弟是enigma,他体质强悍,恢复速度也比常人快多了。 他现在没有整天躺着,已经可以下床了。但他依然没法走动,目前得坐在轮椅上,一般都是哥哥推着他。 北国常年飘雪,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雪霁初晴,弟弟早上醒来后,就叫嚷着要出去逛一圈。哥哥不堪其扰,也就推着轮椅,带他出门了。 与东南大陆的风光截然不同,北国千里冰封,放眼眺望都是一片白雪皑皑。 即使弟弟整个人都沐浴着阳光,但室外气温很低,弟弟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哥哥的神色变了,他转身进屋,又找了一件厚大衣为他披上,可弟弟之后又抓了一把雪。 生怕他受凉,哥哥急忙打着手语,提醒他:你的伤还没好。 弟弟却在手里捏了几下,笑笑道:“我喜欢雪。” 哥哥顿时一愣,因为小曜以前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还不止一次。 就算没了小曜的记忆,如今的他,仍旧保留着从前的喜好与习惯。 哥哥讨厌满口谎言,工于心计的影元帅,但永远也没法厌恶自己的亲弟弟。 弟弟小曜始终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如果割去了,那他的心脏也会被挖空一大块,再也无法跳动。 弟弟继续抓了两把雪,在手心里反复搓揉着。他的手都冻得通红了,可眼底始终含笑,没一会儿,他就搓好了一大一小,两个小雪球。 随后他将两颗雪球堆放在一起,小的那颗作为雪人脑袋,大的是身体,勉强堆成了一个小小的雪人。 这一幕又勾起了哥哥过往的回忆,他没想到现在的影元帅,居然童心未眠,也会做出这种孩童般的举动。 “玄水先生,你想不想你的丈夫?” 哥哥不答,也没做出任何回应。弟弟只当他是默认了,又径自说了下去:“我很想我老婆。” 哥哥用冻红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雪人的脑袋:“我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不过当时一眼就看中了他。” “人群中的他,让我根本无法忽视,也难以移开视线,真的很不可思议。” 哥哥表面上不动声色,眼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心头却颤动不止。 这些话似曾相识,他说过太多甜言蜜语了。哥哥渐渐都分不清真假了,他现在该相信弟弟的话吗? 当着一个陌生人,弟弟脱口而出的话,可信吗? 弟弟养伤的小屋门前种着一颗梅花树,这天哥哥一个人伫立在树下,他望着绽放的红梅,渐渐出了神。 他都没意识到弟弟的靠近,是听到了一声“玄水先生”,才回过神来。 弟弟自己转着轮子,缓缓靠近了哥哥:“玄水先生喜欢花?” 都已经被弟弟瞧见了,哥哥如果否认就反而是欲盖弥彰,他索性就点了头。 “我老婆也喜欢花,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还是木槿花香。” 语毕,弟弟又凑近一些,嗅了嗅哥哥身上的气味。 哥哥立即绷起了神经,虽说玄鸽已经动过手脚,帮他掩盖了原先的木槿香味,但哥哥仍是有点紧张。 弟弟闻到了苦涩的黄连气味,他也察觉到哥哥似乎有点慌乱,还以为哥哥是自卑难堪,便一笑而过:“这味道虽然苦,但非常实用。” “就像不能以貌取人,如果单看玄水先生的外表,肯定很多人都不想接触,我一开始也是。”弟弟说,“可相处下来,我却反而想靠近你,感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很放松。” 哥哥抿紧了唇,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信弟弟的话,可他内心的防线却逐步放下了。 入夜后,弟弟突然在床铺上不断翻滚,他疼得蜷缩成了一团,喘息声也变得粗重。 先前状态平稳的弟弟,今夜却忽冷忽热。他起先是浑身冒汗,踢掉了被子,也扯开了自己的上衣。 不过当浓重的寒意来袭时,他的脸色惨白,整具身子都在抖,寒冷蔓延了他的四肢百骸。 听到动静的哥哥急忙赶来,他二话不说就搂住了弟弟。 用棉被包裹弟弟压根不管用,哥哥干脆就脱下外套,也一一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最后他胸口裸露,紧贴着弟弟。 两人肌肤相贴,这是久违的感触。随着哥哥的体温传来,弟弟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可他也迫切渴望着热源。 他下意识抱紧了哥哥,还将自己的脑袋也埋入了哥哥的胸前。 弟弟不仅冷,也疼痛难耐,他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他忽然张嘴,咬住了哥哥胸前的乳粒。 怀孕后,哥哥的肚子逐渐挺起,原本平坦的胸口也比之前胀大了一圈。脆弱的小红粒一下子被弟弟咬住,都出了血,哥哥难免一颤。 然而,哥哥忍受着胸口的痛楚,比起自己的疼痛,他更心疼这时候被病痛折磨的弟弟。 他心中不忍,不由地唤出了一声“小曜”后,弟弟好似感应到了一般,整个人才慢慢平静下来。 哥哥一夜未眠,抱着弟弟直到天亮。弟弟的病情恶化了,白天仍是昏睡着,哥哥赶紧喊来了玄鸽。 弟弟的腿顺利接上了后,应该没有大问题,可他受伤的左眼,比玄鸽预想的还要严重。 弟弟应该是被利刃刺伤了左眼,导致角膜受损,而且利刃上绝对淬毒了,随着毒素蔓延,弟弟的伤口再次感染,重则危及生命。 玄鸽要尽快处理弟弟的这只眼睛,他难得露出凝重的表情,也说了最坏的结果。 “如果他的左眼被彻底感染,又没有合适的健康角膜能换上,那他的眼角就会完全病变,永久性失明了。” 没有一丝犹豫,哥哥果断说:“把我的左眼换给他。” 【第33章】你的什么人 哥哥的话语入耳,玄鸽不由瞪大了双眼:“他……他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弟弟隐瞒了身份,只说他是从东大陆而来,即便这次受了重伤,他也没透露是怎么受伤的,又是被何人所伤。 哥哥与鹰凛同样也来自东大陆,玄鸽就以为哥哥之前就认识弟弟,只不过和他不算太熟。 现在哥哥易容又伪装了身份,心中有所顾虑,就没告知这人。 是他的什么人? 哥哥的眸光投向了昏睡中的弟弟,眼前慢慢浮现了弟弟幼时的模样。 他俩差了四岁,哥哥第一次看见这个弟弟,是在母亲的身侧。 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弟弟小曜,张着嘴巴哭个不停,但一瞧见哥哥就止住了哭泣,还朝哥哥伸出了白嫩的小手。 哥哥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的手指,他就乐了,笑得双眼都眯成了两个小月牙。 父母离世后,弟弟小曜每次回家后第一时间就喊哥哥,只要视野里一出现哥哥的身影,他就冲过去一把抱住。 弟弟小曜生来就好动贪玩,身上的衣服经常是脏兮兮的,也蹭了哥哥一身,他却还傻笑着。 有洁癖的哥哥却不恼不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在八岁之前,弟弟小曜其实很爱哭,最喜欢哭着对哥哥撒娇了。 后来经过哥哥的耐心教导,他成了小男子汉,就算他是最弱的E级alpha,在别人面前,也完全不甘示弱。 弟弟小曜自己学骑马时摔伤了,浑身有好几处骨折,他都没掉眼泪。 但有一次哥哥出任务回来,弟弟一瞧哥哥的手被划伤,顿时就落泪了。 弟弟逢人就吹捧自己的哥哥,他滔滔不绝,夸着哥哥有多厉害,说他的哥哥基因优异,容貌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 弟弟小曜把哥哥从头到脚都夸过无数遍,他也说过,最喜欢哥哥的眼睛。 在他心里,这是比雪花更漂亮清澈的宝藏,他也一直想吻一吻…… 过往每一桩关于弟弟的小事,哥哥都牢记在心。 望着影元帅的脸,想到他是没了记忆的小曜,哥哥就没法真的憎恶。他先前都已经为弟弟挡枪了,现在不过是失去一只眼睛,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玄鸽的疑问,哥哥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他仍旧一脸淡然:“我希望他活着,健康平安地活着。” 玄鸽又是一惊,如果他不同意,感觉哥哥下一刻可能就要跪下来恳求他了。 为了这个人,真的值得吗? 玄鸽并不清楚哥哥的所思所想,也难以理解这个行为。但他身为医者,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他依旧摇头拒绝了:“以净哥,我不会动你的眼睛,就算你求我再多遍也不行!” “真的不行吗?”哥哥又问。 “当然!”玄鸽越发严肃,“你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身子哪能受得住!而且过程中也得局部麻醉,你根本不能用药,万一影响到你腹中的胎儿怎么办?” “你上次没吃药忍着痛,这一回可不一样,你会痛晕过去的!” 玄鸽越说越焦急,哥哥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他神情复杂,一时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门外的鹰凛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话,他这时急切地走进来,直接单膝跪在了哥哥的面前:“以净大人,请您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哥哥怔了怔,打算扶起鹰凛,鹰凛却态度坚决:“除非您答应我的请求,不然我便长跪不起。” 鹰凛懂得哥哥的难处,不只是哥哥内心矛盾,在知道影元帅就是利维以曜后,他也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鹰凛先前对弟弟恨之入骨,一直都想手刃影元帅,巴不得早日解决了那个棘手的强敌。 偏偏天意弄人,对方却是哥哥苦寻多年的弟弟,也是他应当守护的以曜少爷。 “以净大人,您不能再冒险了!如果非要换,那就换上我的眼睛。” 鹰凛之前中的奇毒,就是弟弟的手下灌入的,他们还折断了鹰凛的一条胳膊。 他们千里迢迢跑来北国寻药,现在好不容易完全清除了毒素,他居然又要把眼睛换给弟弟。 哥哥果断摇头:“鹰凛,你更不可以换!” “你俩别争了!”玄鸽打断了两人的话,他急得绕着两人转了两圈,强调说,“你们以为想换就能换啊?哪有这么简单!还得看角膜合不合适?” “再说他是enigma,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刚才是假设了最坏的情况,现在还没这么严重,只要顺利解毒,他的左眼就还有救!” 玄鸽的这番话刚刚落下,哥哥的眸底亮起,鹰凛也立刻起身,一下子抓紧了玄鸽的手臂:“此话当真?” “嗯嗯!所以你俩不要争来争去了。” 玄鸽直点头,之后他让怀孕的哥哥赶紧出去,以免他分心,他接下来得用针和动刀,专心为弟弟治眼睛。 但鹰凛没跟着哥哥一起出去,玄鸽说他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让他留下来在一旁协助。 玄鸽和鹰凛在屋里待了一天一夜,鹰凛的状态还好,他平常放哨时,就时刻保持着戒备,早已习惯了。 但玄鸽的额头渗出了不少汗珠,每隔一会儿,鹰凛就得为他擦去。 玄鸽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全程都没有合眼,终于将弟弟眼部的毒血全都放了出来,然后他为化脓的伤口上药,再缓慢而谨慎地缝合起了被割开的皮肉。 折腾了太久,当鹰凛把门打开后,哥哥一进屋就见到了有气无力的玄鸽。 “他的眼睛总算好了,但我的眼睛快要瞎了!” 从不熬夜的玄鸽,现在眼底都有了黑眼圈。他刚迈出一步,就一个踉跄,他的脚步太过虚软无力,整个人也即将摔倒。 鹰凛及时扶住了他,谁知玄鸽累到不行,他双眼一闭,直接靠在鹰凛的肩头,就这么昏睡过去了。 鹰凛:“……” 哥哥催着鹰凛带玄鸽回房歇息,鹰凛点点头,他这会儿不忍叫醒玄鸽,只好抱起了他。 哥哥让鹰凛照顾好玄鸽,他也没有离去,就守在了玄鸽的床头。 玄鸽睡得很香,还说起了梦话,嘴里一串碎碎念。 鹰凛不免心生好奇,他凑近了一听,结果玄鸽报了一段菜名:“江米酿鸭、清蒸多宝鱼、醋溜肉片、水晶肘子、佛手金卷、什锦苏盘、香辣豆腐……” 鹰凛:“……” 弟弟虽然没再忽冷忽热,夜里剧痛难耐,但他的伤还要养一阵子,到了晚上还是畏寒的。 哥哥一见他冷得发颤,就会像之前那般脱下衣服,搂着浑身冰凉的弟弟,直到把他的身体捂热了,凌晨时分才会悄悄离去。 弟弟这几日的梦境都是类似的,他找到了哥哥,每晚也终于能抱着哥哥入睡。 他清楚地感受着哥哥的体温,也能嗅到哥哥的信息素气味。这种清淡的木槿花香,总能令他缓解所有的疲惫,安心而眠。 他太久没有抱哥哥了,欲望化为猛兽,已经破笼而出。他的胯下也禁不住蠢蠢欲动,他扯下哥哥的睡裤,用手揉捏了两把,火热的硬物也贴了上去。 哥哥显然被弟弟的这一举动吓到了,他的臀瓣都颤了颤,挣扎着欲要逃离。 “你不能再……” 弟弟当然明白哥哥在顾虑什么,他也知道哥哥的肚子现在很大了,根本不适合做这种事,可他还是轻声哄了哄:“老婆,我好想你。” “乖老婆,你把腿夹好。” 弟弟的大掌揉弄着哥哥的白臀,挺立的性器也趁此挤入了哥哥的双腿之间,“我憋得好难受,你让我蹭一蹭。” 哥哥的眼睛是弟弟很喜欢的,多次描写,算是后面的一个伏笔 我好像饿了弟弟很久很久 【第34章】你逃不掉的 “我就蹭一蹭,保证不乱来。” 弟弟一边说着,一边将哥哥白软的耳垂含入了嘴里。 他用舌尖故意挑逗着哥哥,双手也没闲着,轻捻哥哥胸前的两颗小乳粒,也按压着哥哥怀孕后肿胀的乳肉。 哥哥其实可以用力推开弟弟,可弟弟现在是伤患,又被病痛折磨着,确实急需抚慰来缓解痛楚。 哥哥一个失神,弟弟火热的性器就开始在他的大腿内侧摩擦与蹭动。 他细长的双腿,随着弟弟的抽动而颤抖,而光滑白皙的大腿内侧,渐渐被磨红了。 此时,弟弟紧贴着哥哥的后背,他温柔细碎的吻,也不断落在了哥哥的肩胛骨与脊背上。 阵阵酥麻感持续袭来,哥哥生怕自己暴露,便死死咬住了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但他的呼吸越来越火热凌乱,断断续续的哼吟还是冒了出来。 弟弟的这根巨物又粗又硬,不停穿梭在哥哥的腿缝间,他不仅速度加快,力道也在增大。 哥哥一旦叫得太大声,就赶紧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导致他的手背上都是自己咬下的牙印。 弟弟的每一下撞击都强劲有力,好似用了全身的力气,他把哥哥白嫩的腿缝,想象成了紧致湿热的内穴。 哥哥被撞得不断颠簸,白花花的臀肉也在乱颤,他的全身上下像有电流乱窜,都快要夹不住弟弟粗热的阳物了。 咬着牙的哥哥早已出了一身汗,他眼角湿红,在过程中无比煎熬,总算熬到了弟弟的释放。 大概是积攒了多日,弟弟今晚射出的白精气味浓郁、多而浓稠,全部喷洒在了哥哥的腿间,连他的屁股和臀缝间也沾了些许。 弟弟次日上午醒来后,发现自己手中竟握着玄水先生的腰带。 他的表情凝固了几秒,匆匆下了床,他急着找到了哥哥:“玄水先生,你……昨晚在我屋里吗?” 哥哥从他手里接过了腰带,仍旧是镇定自若,因为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 屋内有火炉取暖,哥哥穿着厚大衣不方便为弟弟换药,于是就脱下了。这条腰带应该是他帮弟弟换药那时,不小心遗落的。 而事实上,是弟弟一直紧攥着不松手,哥哥又不敢用力扯,担心弄醒了弟弟。 哥哥打着手语向弟弟说明过后,弟弟没再多问,但他回屋后,又从枕头下方摸出了几根发丝。 这显然不属于他,是另一个人的。 哥哥原本的金发太过引人注目,易容后就戴了黑色假发。他晚上被弟弟压着,难免扯断了几根。 弟弟微微眯眼,他捏紧了发丝,沉默着半晌没有动作。 玄鸽经过上次治疗,就赖在床上躺了三天。 哥哥一开始还以为他身体不适,鹰凛却摇摇头,说玄鸽只是懒,单纯的懒。 之前弟弟受伤,鹰凛中毒,玄鸽每天两头跑,忙碌了一阵子。如今弟弟与鹰凛都没有大碍了,玄鸽就想好好补觉休息。 他懒得下床了,这几天有什么事就唤着鹰凛的名字。 鹰凛负责照料他,当然事事都顺着他,随传随到。一天三顿饭,连饭菜都端到了玄鸽的床边,就差没亲手喂给他了。 哥哥听后却笑而不语,只拍了拍鹰凛的肩。 鹰凛有些不解,自己想象了一下以后照顾玄鸽生活起居的画面,越想越尴尬。 enigma的恢复力惊人,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弟弟的脚没问题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他的左眼再换几次药,也差不多可以重见光明了。 弟弟明明快要痊愈了,谁料今晚却又不舒服了。哥哥又一次搂住了弟弟,弟弟却像是到了易感期,牢牢圈住哥哥的腰身,鼻尖也凑到了哥哥的脖颈间。 不仅是嗅气味,意识不清的弟弟也舔着哥哥脖后的腺体,性器也在哥哥的腿间摩擦着。 “老婆乖,我又难受了,给我蹭蹭。” 之前那几晚,弟弟把他大腿内侧的嫩肉都蹭得红肿,也快破皮了。 弟弟这晚更是变本加厉,手指也探进了哥哥的穴口,不断扩张,直到三根都可以在内壁里顺畅地搅动。 弟弟用手指模拟着性交的姿势,来回地抽动着。汁液顺着哥哥的湿漉漉的臀缝往下淌,连大腿内侧都湿粘一片。 弟弟抽出了被浸湿的手指,故意说:“老婆,你又流了这么多水。” “你里面很痒吧,让我进去,好不好?”弟弟问。 可他还没等到哥哥回应,滚烫的性器就一下顶入了。 先前嘴里说着“只是蹭蹭”的弟弟,这时候却换上了胀大粗热的肉棒。 哥哥猝不及防,但内穴的嫩肉立即收缩蠕动着,像在热情地欢迎弟弟的到来。 “嗯啊!你……你快出去!”哥哥努力寻回了一丝理智,但弟弟却顶得更深了,还捏揉着哥哥白软的屁股。 “是吗?你舍得让我出去?” 弟弟狰狞粗大的性器剧烈地顶弄着,肏得哥哥殷红的穴口大张,一片水亮。 “你把我吸得这么紧,其实也很想我吧。” 弟弟深入内壁的那一刻,就险些失控。哥哥的嫩穴太过温热绵软,紧密的穴肉吸缠着他的性器,抚弄着每一寸,也让弟弟的每一个细胞都倍感愉悦。 “老婆,你里面好热,我想一辈子都待在里面,你也不许再离开我了,你逃不掉的。” “啊啊你……轻……轻一点,嗯啊!”哥哥的肉穴被持续开拓与占有,他的眼神涣散,呻吟声也变得破碎。 肉体的撞击声此起彼落,粘稠的水液打湿了他俩的交合处,清晰的水声更是接连不断。 哥哥前面的嫩芽在无人抚慰的情况下,已经挺得高高的。弟弟一个猛然贯穿,他绷紧了脚趾,就溅出了一股白液。 哥哥高潮后没多久,弟弟也释放出来。哥哥的穴心被精准地击打着,他承受不住这种持久的灌溉,双腿都微微抽搐着。 他的腹部本就高高隆起,此时被灌了太多,肚子里都差点装不下了。 后来哥哥的嗓子叫哑了,直接被肏晕了,凌晨没能苏醒,自然也没法像前几次那样悄声离去。 哥哥过于疲累,腰肢也酸疼无力。等他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不过,他的手脚竟然都被捆住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被撕扯下来。 他瞬间一惊,弟弟下一刻便推门而入,并且笑意绵绵。他笑着走到了床边,俯身吻了一下哥哥的眼角。 哥哥无力躲闪,弟弟脸庞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自信从容。这是哥哥分外熟悉的,却也看得他浑身发毛,心底发凉。 “我之前就说过了,老婆,你逃不掉的。” 弟弟昨晚原来在装病,那他之前也都是伪装的吗?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哥哥的眼中没了温度,牢牢地盯着弟弟。 “我的审美没出问题,老婆,除了你,我可没兴趣对一个丑陋的陌生人说那么多话,还三番五次地接近他。 况且我们都睡过了,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哥哥沉默了…… 所以那些对玄水先生吐露的“真心话”,全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弟弟明知他的身份,还配合他演戏,都是为了让他逐渐放下防备,再次沦陷。 他居然又被弟弟骗了。 大家有没有被弟弟骗到呢? 【第35章】恩将仇报 北国一行,弟弟虽没料到自己会伤得这么重,可也有意外的收获。他遇到了乔装后的哥哥,也就是面目丑陋,体型肥胖的玄水先生。 弟弟起先只是有些怀疑,并不能完全确认,不过他正好可以利用养伤的日子,摸清玄水先生的底细。 不只如此,弟弟也偷偷留下了记号,暗中联系着他的下属们,指引他们前来此处。 之前中毒的鹰凛需要药浴多日,怀孕的哥哥也得静养,于是恩老板就托朋友帮忙,为哥哥他们在郊外找了一处偏僻的屋舍。 可惜这种宁静安逸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太久,不到三个月,就完全被打破了。 弟弟手下的将士们闯了进来,还有从东大陆乘国来的援军,二皇子的身影也在其中。 弟弟是乘国的重要元帅,他受了重伤,行踪不明的消息,传到了君主耳中,可急坏了他。君主连忙就派出了不少兵马,包括自己的二儿子。 哥哥这时候手脚被束缚,很难脱身。他听到了屋外激烈的打斗声,想必鹰凛和玄鸽的处境也很不妙。 哥哥难以忍受弟弟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与玩弄,他的一颗心也彻底凉了。 眼前没了记忆的男人,不是曾经的小曜,只是影元帅。 “影元帅,我已经落到你手里了,可以任你处置。但其他人是无辜的,你没必要把他们也牵扯进来。” 弟弟当然听得出哥哥话里的意思,他在为鹰凛与玄鸽求情,希望自己能放那两人一马。 不过,弟弟却心头不悦,因为他无论多么努力,好像都无法在哥哥的心中占据一席之位,更别提是靠前的位置了。 而始终排在第一位的人是谁? 他也心知肚明,就是哥哥寻觅多年的亲生弟弟——利维以曜。 “老婆,我们这么久没见,除此之外,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哥哥偏了头,他不吭声,也不愿与弟弟对视。 两人根本聊不下去了,弟弟也没执着地等待一个回应。他说:“老婆,北国很危险,你不能留在这儿,我会派人先将你送回府中。我还有一件事要办,你在家安心等我回来。” 哥哥没有答应,他仍然心系鹰凛与玄鸽:“那鹰凛和玄鸽呢?你会把他们怎么样?” “……”弟弟不答,反而决绝转身,很快就走出了这间屋子。 弟弟前一脚刚走,后一脚小怜就急切地推开了门。她总算瞧见了活生生的哥哥,顿时就红了眼眶,差点潸然泪下。 哥哥一怔,他明明给小怜留下了一笔足够赎身的钱,也劝她早日离开元帅府,怎知小怜竟也跟随弟弟到了北国。 小怜跪倒在哥哥的脚边,不停打着手势,表达她对哥哥的深切思念与感恩。 哥哥还能见到这姑娘,也是宽慰的,但眼下并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急着挣脱束缚:“小怜,你帮我解开,好吗?我想出去看看情况。” 其实小怜也很想为哥哥松绑,可她一个女仆,不敢违抗弟弟的命令。 而且就算她解开了哥哥的绳子,现在屋外都是乘国的人,哥哥也逃不出去的。 小怜左右为难,可心软的她终究是见不得哥哥受苦,还是动手解开了绳子。 正当哥哥准备出去,一个人却一脚踹开了门。这人长得肥头大耳,但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傲慢。 他挡在了哥哥面前,甚至伸出手,想要挑起哥哥的下巴。 哥哥立马后退,也抬臂护住了自己。他内心警铃大作,一看便知这人并非善类。 这个男人挑眉一笑,还想继续揩油,哥哥也反应速度,抬脚一踢。 怎料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无耻,直接抓住了哥哥的脚腕,手掌也顺着往上摸。 哥哥脸色一青,趁机用力踹向他,也捏紧了拳头。哥哥欲要出拳之际,却被一群护卫们团团包围。 小怜生怕哥哥有危险,慌忙跪下来求情。哥哥大致猜出了这人的身份,刚好他身边的手下也问道:“二皇子,您不要紧吧?” “没事,我只不过是陪大美人玩玩而已。” 这位二皇子不仅言行轻佻,他望着哥哥时,眼中的贪欲也快溢出来了。 “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人能把影元帅迷得七荤八素?今日一见,啧啧,你的这张脸果然够绝,性子我也喜欢。” 哥哥的眉头皱起,难怪三公主沁月向来看不起她的两位alpha兄长,大皇子自负无知,二皇子也是好色之徒。 即使被哥哥厌恶了,二皇子也乐在其中。他随后下令,让人把鹰凛和玄鸽也带进了屋子。 即使鹰凛的身手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而且他也得分神保护玄鸽。两人现在都被抓住了,还被绑在了一起。 “你很担心他们吧?”二皇子笑了笑,可很快眼神一暗,“不过影元帅刚才临走前,对我说了一句话,他已经下达了命令,你知道是什么吗?” 哥哥的脸色青白不定,二皇子指向了鹰凛和玄鸽,冷笑着一抹脖子:“他说,只要活捉你就行了,至于其他人,不必留活口。” 闻言,哥哥的瞳孔骤然一缩,玄鸽更是气得大骂:“什么?那个大骗子!没有人性的混蛋!” “他之前都快死了,眼睛也要瞎了,是我们救了他一命!他居然恩将仇报,怎么会有他这种混蛋!” 二皇子可不会理会玄鸽的控诉,他抬手一挥,几名护卫就拖着鹰凛和玄鸽,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哥哥突然袭击了二皇子,二皇子急忙躲闪,旁边的护卫头领也上前保护。 哥哥一时无法近身攻击二皇子,不过他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接下来,他转移了目标,一脚踢倒了旁边的小兵,也顺势抢过了对方的枪。 但二皇子他们人多势众,下一刻又全都围住了哥哥,无数把枪也都对准了他。 二皇子没想到哥哥一个怀孕的omega竟能这么拼,可胜利的天平终归是倒向他们这一边的。 哥哥却面不改色,他做了一个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举动,用枪抵着自己的心口:“放了他们。” 这一次,他是用自己作为筹码,堵上了自己的命。 “如果敢动他们,我也会马上开枪。” 哥哥若是没命了,那他腹中的孩子也不可能存活。 他们失去了重要的人质,也永远都不知道利维家的秘密,无法获知宝藏地点与钥匙。 最关键的是,二皇子根本没法向影元帅交代。 二皇子等人都愣住了,哥哥一边拿着枪,一边缓缓走近鹰凛与玄鸽。 小怜见状,虽然她吓得一颗心直抖,但也上前帮忙解开了两人。 哥哥看向了鹰凛,说:“不用管我,你带玄鸽走。” 鹰凛犹豫不决:“可是您……” “这是命令!你快带玄鸽走。” 哥哥再次强调,眼神也异常坚毅。 这一刻,鹰凛和玄鸽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太多。鹰凛最终听令,背起玄鸽逃走了。 两人一走,应该就能找到恩老板的人接应,而且利维家的人也赶往了北国。只要鹰凛与玄鸽顺利与他们汇合,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等两人走远了,哥哥才缓缓放下了枪。他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后,都有些站不稳了。 小怜急忙扶住了哥哥,让他躺下歇息。 当晚,哥哥发了高烧,他不仅浑身滚烫,还呕吐不止。 小怜都急哭了,在旁不停为他擦拭着汗水,以及嘴边的污浊。屋内的气味相当难闻,哥哥的眉头紧蹙,胸口也阵阵泛疼,竟突然吐出了血。 【第36章】亲人的血 哥哥意外吐出了一摊血,吓得小怜脸色一白,她根本来不及擦拭,慌忙喊来了随行的军医。 军医为哥哥诊断过后,他眉头紧锁,还没开口就连叹了三声。 小怜急得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人也跪了下来,连连哀求着军医,求他一定要治好哥哥。 哥哥还怀着孩子,孩子也快出生了,他绝对不能有事的! 军医摇头叹息,说哥哥如今不仅身体虚弱,抵抗力下降,更是心有郁结,心病难除。 怀了宝宝的人,孕期和产后确实都容易抑郁,所以他们得调整好心态,保持良好的心情。 然而,哥哥最近的情绪波动太大,很不稳定。况且他之前还出手与人打斗,万一摔倒或是撞到了肚子,那极有可能就会早产,甚至流产了。 就算孩子的基因强大,生命力也很顽强,但也架不住三番五次的折腾。要是换做一般的omega,身子早就承受不住,内心也会崩溃。 小怜望着床铺上的哥哥,这才短短几天,他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圈。现在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即便在睡梦中,也是蹙着双眉,看上去精神压力极大。 军医也叮嘱说,哥哥不久后就要临盆了,这短时间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当然他也不可以吃药,以免影响到胎儿。 哥哥目前只能靠食补,他也需要安心休息,尽快缓解心情。 不过,如果哥哥持续心情低落,食欲不振,那可能会患上厌食症,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军医走后,小怜生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哥哥,只能捂住嘴巴,默默流泪。 她一想到哥哥的遭遇,就忍不住落泪。 与弟弟不同,哥哥一出生就是S级的alpha。 哪怕他被标记了,现在又挺着大肚子,那种属于贵族alpha的骄傲与强势,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哥哥睁眼后,瞧着双眼红肿的小怜,他反而安慰着小怜,嘴角也勉强挤出了一抹淡笑。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小怜,你也不要偷偷哭了,你笑起来更漂亮。” 得知了哥哥目前的身体状况后,二皇子非常烦躁,他现在不敢通知影元帅,也传令下去,让这里的将士们都守口如瓶,以防走漏风声。 二皇子急着封锁了所有关于哥哥的消息,其实是心虚慌乱。 影元帅那日临走前,其实并没有下那种命令,而是他自作聪明,刻意从中挑拨的。 影元帅让他把三个人都一并抓回乘国,更提醒他千万别做多余的事,尤其是对利维以净。 如若他动了利维以净一根汗毛,那他也麻烦了。 二皇子本来只是好奇哥哥的长相,不过,当他见了一眼后,顿时就有点心神荡漾。 可他好色归好色,也是知道分寸的。哥哥长得不错,可怀孕了,而且还是影元帅的孩子。 就算他的脑中已经臆想纷纷,也不可能现在就急着对哥哥下手,顶多吃点豆腐。 二皇子也知道他的父皇向来器重影元帅,简直视如己出,有时候他都不免嫉妒。 为了接近利维以净,影元帅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几番周折后,都到了北国。 万一利维以净死了或者半死不活,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那他就闯了大祸,压根不敢面对影元帅和他的父皇。 弟弟之所以急着离开,赶往北国边境,是为了见一位年迈的咒术师,需要他为自己解咒。 这位咒术师是副将丰冶找来的,时隔数月,他也再次见到了弟弟。 丰冶上前行了军礼,也关心起弟弟的伤势,弟弟摆摆手,表示他已经痊愈了。 “元帅,您真的中了咒?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弟弟摇头:“我也记不清了。” 他对此的确毫无印象,甚至这么多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竟还有咒术。 但他猜想,估计是和他幼年在北国斗兽场的经历有关,也许那时候,他就被下了咒。 三个月前,弟弟成功潜入北国皇宫,也见到了那位神秘的大国师。 国师意外的年轻,他身边竟还有一对enigma兄弟,随时保卫着。 弟弟输给了他们,但经此一战,弟弟也意识到了自身的问题。 对方对他的弱点了若指掌,只要一天不解开他体内的咒术,他就很难赢得过那两个enigma。而且如果将来两国开战,北国的胜算也相当大。 弟弟在养伤期间,就传了密信给丰冶,命他尽快找到咒术师。 除了北方,丰冶前阵子遍寻了整片东大陆,终于寻到了一名退隐多年的咒术师。 周老先生年轻时曾在北国,但后来就背井离乡,也发誓再也不用咒术,后半生一直都在行医救人。 老先生年事已高,他一把老骨头,也不宜舟车劳顿,而且他非常有原则,拒绝再次踏入北国的国土。 丰冶无奈之下,就先带着老先生在边境落脚,等候弟弟主动前来。 弟弟不仅见到了周老先生,没想到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丰冶说:“元帅,这是老先生的孙子,他们爷孙俩一直是形影不离的。” 男孩打量了弟弟一圈后,说:“你很幸运,是我爷爷生前的最后一名病人。” 弟弟起先没听明白,之后丰冶才解释说,因为周老先生身患不治之症,已经时日无多了。 丰冶当时多次拜访,恳求了周老先生许久,老先生才答应出面,想见一见中了禁咒的弟弟。 周老先生点了药熏,顺利催眠了弟弟后,为他检查了身体。 当弟弟再次睁开眼睛,居然已经过了一天。 弟弟迫切想要知道结果,丰冶却说:“元帅,周老先生那日为您看完诊,他就喘个不停,非常不舒服,这几日都卧床不起。” 弟弟前去探病,床上的周老先生不住地咳嗽,指着弟弟连连摇头:“孩子,你身上的……并非一般的咒术,偏偏是血咒。” “血咒是什么?”弟弟一怔,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老先生面色凝重,让孙子出去后,才单独和弟弟说了实情。 弟弟当年被下咒时,应该有另一个人牺牲了生命。血咒无疑是最大的禁忌,只有血祭了别人后,才能成功。 弟弟听后也沉默了良久,他的眸光几番变化,最后才缓缓归于平静。 “我知道了,那您有办法解开吗?” “老朽无能,这是万万碰不得的禁术,过程太过复杂,而且得找到一个甘愿为你牺牲的亲人,以血为引。” 周老先生说罢,弟弟低头思索着,他一言不发,也久久没有动作,整个人仿若凝滞了一般。 他的亲人…… 他的双亲早早就去世了,如今这世上,还有他的亲人吗? 弟弟没再为难周老先生,他道谢之后,就踏出了房门。 怀着沉重的心情,弟弟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已经有些恍惚,偏偏这时,丰冶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元帅,夫人他……出事了。” 【第37章】叛逃与骗局 五天前,在返回乘国的途中,哥哥又一次咳血了,二皇子带领的整支队伍只得停了下来。 哥哥的身体反反复复地出毛病,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二皇子越发急躁,催着军医赶紧治好哥哥。 军医头疼又无奈,他既不是什么医术精湛的名医,手里也没有灵丹妙药,一时间根本束手无策。 二皇子脸色铁青,大骂道:“你个废物!治不好他,你也别想活了!” 他放下狠话后,就拂袖离去。 说实话,二皇子现在对病恹恹的哥哥,丝毫提不起兴趣了,没准他一使劲,就能把人弄死了。 但他答应了影元帅,一定会把哥哥送回元帅府,所以在他们顺利抵达帅府之前,哥哥绝对不能死在半路上。 小怜红着眼眶,为哥哥擦拭着嘴角的血液,她心底发凉,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她在害怕,很怕第二天醒来,哥哥就出了意外,她这几天也都在噩梦。 脑袋随时不保的军医,此时脸色泛白,他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为哥哥做了针灸。 其实哥哥的体质比一般的omega要好得多,忍耐力也很强,主要是他先前还没调养好身体,二皇子就急着返程。 哥哥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二皇子也不敢冒险,日暮时分,他便下令在原地扎营,等明天再继续上路。 随着太阳缓缓落下,沉入了地平线后,一道黑影忽然从二皇子他们的头顶上方飞快划过,紧接着,雄鹰的叫声就响彻天空。 原本休憩的将士们纷纷站起,可惜已经来不及戒备了。枪响连接不断,二皇子的周围,也有不少护卫应声倒地。 二皇子大惊,他再一抬眼,凛冽的刀光就闪现在眼前。 他急忙后退一大步,同时拉着身旁的一个护卫,用这人当做挡箭牌,才躲过了这一刀。 鹰凛不知何时竟潜入了他们的营地,他用刀指着二皇子,眸光比刀刃还冷:“下一次,我就会取了你的狗命。” 他的话令人不寒而栗,话音刚落,身后就出现了一队兵马。 这一切都在二皇子的意料之外,可他也不慌不忙,掏出了腰间的枪。 同样是alpha,他一个尊贵的皇子,还能打不过一个粗野的随从? 这不可能。 况且他们这边人高马壮,人数也远超鹰凛他们,对方却势单力薄。 二皇子笑道:“在我的眼皮底下,谁也别想救走利维以净!” 然而,双方交战了几回合,二皇子他们居然连连败退,完全占不了上风。 鹰凛这次带来的人虽少,但个个都骁勇善战。他们是利维家族的精英小队,最擅长的就是突击与援救。 鹰凛今天不用分心顾虑什么,又有利维家的人相助,他眼神狠厉,出手也是快准狠,和之前的状态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二皇子的胸口直接被鹰凛贯穿了,成了一个血窟窿。 旁边的将士们都脸色大变,乱成了一团。鹰凛却仍旧沉着脸,颇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鹰凛是左撇子,但右手也能用刀和持枪。面对他这么一个双刀流,一时间无人能与之匹敌。 玄鸽则悄悄绕到了营地的后方,他在停留的车队中,寻到了哥哥所在的那一辆马车。 玄鸽一点拳脚功夫都没有,他的身边自然有利维家的护卫。 护卫小哥见他洒了一路的药粉,禁不住夸了他:“我看有的人好像不能动了,玄鸽先生,你是用了很厉害的毒粉吗?” “才不是毒粉,只是麻痹粉,我还有痒痒粉和胡椒粉!”玄鸽一脸的得意洋洋。 “……胡椒粉?”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小伎俩,我还没放大招呢!” 语毕,玄鸽就投掷了银针。几枚银针扎入了看守小兵的体内,他们瞬间倒地,直接昏睡过去了。 马车内,哥哥一听到外面的鹰叫声,顿时就猜到是鹰凛带着人闯进了营地。 他也立即心生一计,假装咳嗽不舒服。当军医靠近时,他趁其不备,就抬手一劈。 哥哥的手刀对准了军医的后颈,将他暂时弄晕了。 但哥哥的脚踝上戴着锁链,是二皇子为了防止他逃跑,专门派人锁上的。 钥匙有三把,二皇子随身戴着一把,其余的就给了另外两名守卫。 一旁的小怜始料不及,她刚才也被哥哥骗到了。可她很快回过神来,竟从衣袋里掏出了钥匙。 哥哥一惊:“小怜,为什么你手上会有钥匙?难不成是你偷的?” 小怜点点头,她昨天趁着其中一位守卫喝醉了,冒死偷来的。她心疼哥哥,一直都想放哥哥离开,哪怕要牺牲她自己。 小怜这时顾不上其它了,匆匆用钥匙开锁,然后打着手势,让哥哥快逃。 下一刻,玄鸽刚巧就进入了马车。他急忙拉住哥哥:“以净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走!” 小怜也很赞同玄鸽的话,她连连点头,又朝哥哥挥手道别。 “那你怎么办?” 哥哥知道,留下来的小怜,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小怜却淡淡一笑,如果她被处死了,那她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哥哥和孩子能平安无事。 其实能再见哥哥一面,她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只是她也有些遗憾,没法继续服侍和照顾哥哥了。她也很想亲眼看着哥哥的宝宝出生,很好奇是男孩还是女孩,又会继承谁的性别基因? 但无论如何,就算孩子很普通,只要能健康快乐地长大成人,那她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的。 “你和我们一起走。” 哥哥想要去牵她的手,小怜却躲开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担心会拖累哥哥他们。 哥哥一下子就看透了她的心思,还是伸手牵住了小怜。 “你从来都不是累赘,能认识你,我很幸运。” 小怜的眼角在这一瞬就湿润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脑子不灵光,又是个哑巴。 她的家人都不在人世了,她本以为下半辈子都是伺候别人的奴才命,只能卑贱地活着,也不知何时就会凄凉死去。 而且就算她死了,尸首也不会有人认领。 小怜早就不指望有谁会真的疼惜她,哥哥这一刻却拉着她的手,说:“小怜,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会一直护着你。你也要珍惜自己,你值得过上更好的日子。” 小怜的心头颤动,不自觉地流泪,她最终被哥哥说服了。 鹰凛他们今天的突袭非常成功,哥哥被救走,小怜也叛逃了,二皇子更是为他的自负与愚蠢付出了代价。 但二皇子与常人不同,他的心脏长在右边,所以勉强保住了一命。 经过了一连串的风波,不用哥哥开口,玄鸽就已经知道哥哥肚里的孩子是谁的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会是心机那么重的弟弟。 望着满脸憔悴,虚弱不堪的哥哥,玄鸽又忍不住大骂:“那家伙太过分了!他才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没良心的大骗子!” “气死我了!以净哥,我来帮你,以后我们搞一个大骗局,把他骗得团团转,让他后悔不已,痛哭流涕!” 哥哥无力地摇摇头:“他不可能会这样。” 玄鸽倒是不以为然:“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凡事都不要说得太绝对了。” 哥哥越来越疲累,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时候在身上到处摸索着,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以净哥,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大人,您是在途中遗漏了什么吗?”鹰凛也问道。 玄鸽与鹰凛此时都一头雾水,只看出哥哥分外焦急,都不愿好好躺着歇息了。 小怜见状,用双手捧着一枚带血的徽章,递给了哥哥。 这是弟弟小曜当年佩戴的家族徽章,哥哥自从拿到手后,就一直随身保管。 他将这枚徽章牢牢地攥在手心里,然后放在了心门处,才安心闭眼入睡了。 【第38章】昂影已死 弟弟小时候对哥哥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觉得哥哥各方面都无可挑刺,像完美的天然艺术品,也认定哥哥就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但他渐渐长大,这份喜爱却有了变化,多出了异样的情愫。 “小曜,你可以喜欢哥哥,但不能爱我。” “为什么不能爱你?”弟弟的眉头皱起,哥哥越是躲他,他越是凑近了哥哥。 “哥,我就是喜欢你!” 他一把搂住了哥哥,手臂也不由地收紧,言辞更是直白大胆,毫不掩饰,“我想亲吻你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想要吻遍你的全身!我也想把你嵌入我的身体里,我们彻底融合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哥哥听后满脸复杂,却不舍得用力推开弟弟:“小曜,你还小,你根本不懂这种爱。” “我不懂?你总是觉得我不懂……” 弟弟的声音沉了下去,他也放开了怀中的哥哥,“如果我不姓利维,不是利维以曜,我能爱你吗?” 哥哥先前亲自为他戴在胸前的家徽,他这时却当着哥哥的面,径自摘了下来。 重要的徽章掉落在地,哥哥还来不及弯腰捡起,它就不见了。 少年模样的弟弟也一同消失了,哥哥的眼前,是二十几岁的弟弟。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手中还捧着一束芬芳娇艳的花。 弟弟的嘴里不再唤着“哥哥”,他笑着说:“以净,我想做你眼中的春天,永远繁花似锦,不会凋零。” 哥哥刚一接过花束,肩头却被子弹穿过,衣襟也逐渐被鲜血染红了。 倒在血泊中的哥哥,艰难地伸长了臂膀,试图去触摸弟弟,弟弟俯视着脚边的哥哥,却在冷笑。 他变了,明明说了那么多遍喜欢,却一再辜负哥哥,所有的承诺都是虚假的。 哥哥这才明白,即使这个人不是利维以曜,也不会爱他。 哥哥从噩梦中醒来后,眼角还是湿润的,他呆滞了许久,意识才慢慢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现在与过往的记忆交织,那个梦半真半假。哥哥肩头的枪伤早已好了,也没留下疤痕,但那份痛楚却仿佛一直都弥留在心中。 他只要一想起小曜,想起影元帅,心口就会隐隐作痛。 贴身伺候哥哥的小怜,是第一个发现他苏醒的。 哥哥昏睡了多日,今天总算恢复了意识,脸上也有了血色。小怜喜极而泣,随后匆匆喊来了玄鸽和鹰凛等人。 鹰凛前几日始终沉着一张脸,任谁见了都心底发怵,不敢招惹,现在他一见到哥哥,表情瞬间就缓和了。 玄鸽更是笑眼弯弯:“以净哥,你感觉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别憋着,一定要跟我说啊!” 哥哥环顾了一圈,除了鹰凛和玄鸽,还有他们利维家的下属们。他望着周围的人,唇角轻轻一弯:“谢谢你们,为了救我,大家都辛苦了。” 鹰凛养的黑色雄鹰,几个月前受了枪伤,它恢复后就自己寻主,一直飞到了北边,然后顺利找到了鹰凛。 那日,鹰凛背着玄鸽逃离后,没多久,就遇到了利维家族的人。 哥哥是重要的一等公爵,他的性命高于一切,利维家的下属们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就立刻开始谋划,制定出了好几套援救计划。 他们成功救出哥哥后,并没有一路往东,急着返回东大陆。 东大陆有三大强国,那位enigma女皇统治的玄国一向保持中立,而乘国与哥哥所在的原国长期敌对,关系越发恶劣。 乘国的人可能在途中埋伏,况且哥哥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奔波,得尽快找个地方安稳待产了。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就是最安全之地,所以哥哥一行人留在了北国一带,并且就藏身于最大的附属国羲国。 恩老板慧眼识人,早就看出哥哥来历不凡,也多次援助了哥哥他们。 他人脉广,消息灵通,这时也已经知道哥哥来自原国,而且是利维家的公爵。 恩老板为哥哥一行人安排了住处,把哥哥藏得极为隐蔽。现在,哥哥和神志不清的阿惠待在了一套宅院内。 二皇子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如今他恢复了意识,但只要稍微一动,胸口就一阵撕裂般的痛。 弟弟闻讯赶来,这时候单独进了房间。 但他不仅没有一句关心问候,更是掏出了枪,直接抵在二皇子右边的心脏处。 二皇子吓得瞳孔放大:“你……你疯了吗?你……你竟敢……” 弟弟却嗤笑一声,他眸底的冷意,也让二皇子瑟瑟发抖。 “二殿下,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碰利维以净。”弟弟的脸色变得阴沉,似乎下一刻就要扣动扳机。 “陛下这一次为什么派你过来?他到底在不在乎二殿下的命?二殿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弟弟的话,让二皇子更绝望了。 他的确心知肚明,未来的储君人选,父王根本就没考虑过他。 这一次他擅作主张,导致整支队伍惨败,他们也伤亡惨重。哪怕他有命回去,父王肯定会大怒,他自己也是活罪难逃。 比起他这个二儿子,父王更在乎影元帅。如果影元帅真的动手开枪,然后说他伤势恶化,死在了半路上,大家也不会怀疑什么,更不敢质疑。 可他还不想死! 二皇子挣扎着起身,却猛地从床铺上摔下。他在地上艰难蠕动着,即使伤口开裂,胸口被染红了一片,也不敢停下。 弟弟终于扣动了扳机,但枪里没子弹,二皇子还活着。 可刚才一瞬间,二皇子的裤裆处都湿了,一股黄液流出。 弟弟收起枪,连一眼都没看二皇子,径自走了出去。 哥哥又一次逃了,弟弟很生气,也无数次对好色又愚笨的二皇子起了杀意。 可他终究是乘国的子民,效忠于君主,保护皇室也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不可能做出叛国的举动。 弟弟这几天的心情降到了低谷,将士们都远远躲着他,见了他也赶紧绕路走开。 副将丰冶犹豫了许久,倒是勇于上前劝说:“元帅,有些人和事强求不得,您不如早点放下。” “你也觉得我不太正常了?”弟弟说,“选择他是个错误,但如果我真的放手了,会是我这辈子的遗憾。” 丰冶愣了愣,越发捉摸不透弟弟的想法:“您……当真喜欢他?” “……”弟弟一时没法回答,他垂眸,望着手腕处的佛珠手链。 他满心算计,曾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可遇见了利维以净后,却出现了好几次例外。 他并不懂得真正的情爱,他也不需要,他只是不想自己将来后悔。 三日后,丰冶有急事禀报弟弟。他听闻北国君主下令,要处决一名内奸,但没有直接处死,而是将其带到了斗兽场。 弟弟预感到事情不简单,又问:“斗兽场?你确定?” 丰冶点头:“消息非常可靠。” 这是对外公开的处刑,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围观。 那名内奸被置于狮虎之口,下场也会很惨烈,八成会被狮虎们啃咬而死,身体也会四分五裂。 “谁派过去的内奸?” “这个并不清楚,不过我听说那人是从南国来的。他原本是学医的,却偷偷潜伏在国师身边,有一年之久,估计是偷学了咒术。” 弟弟闻言神情一变,立刻决定动身,前往北国斗兽场。 与此同时,鹰凛和玄鸽也朝着同一个目的地出发。 玄鸽已经基本上确定了,那名内奸,极有可能就是他失踪了一年多的师兄。 哪怕是故意引诱他的陷阱,玄鸽也不可能放任师兄不管。 见他心急如焚,鹰凛二话不说,果断陪着玄鸽赶去救人。 谁料,两人晚了一步,被弟弟捷足先登了。 弟弟花了重金,也用了些手段,成功将池睿与别人掉包。 池睿有了替死鬼,当真是虎口逃生,他分外感激弟弟。 “你是玄鸽的师兄?”弟弟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你认识我师弟?是他托你救我的吗?”池睿一听到玄鸽的名字,眼中一亮,还以为弟弟和玄鸽是一伙的。 弟弟并没急着否认,只是淡淡道:“他为我治过病。” “那玄鸽现在人在哪儿?” “在你见他之前,得为我做一件事。” 既然池睿偷学了咒术,那应该也可以尝试为他解咒。 弟弟便说出了身上的血咒一事,池睿听后面露难色:“这个禁咒很难成功,中咒的人,几乎是九死一生。” “实不相瞒,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国师身边,一年多都安然无恙,这次之所以被发现,就是因为我无意间偷看了一份死亡名册。 其中被抓到斗兽场的E级alpha,八年前就已经死了好几个。” 八年前,弟弟也被抓到了斗兽场,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弟弟也没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池睿先是瞪大了双眼,随后连连摇头:“这不可能!我亲眼在那份死亡名册上见过这个名字,昂影,来自东大陆乘国的E级alpha,早在八年前就死了。” 弟弟僵在了原地…… 如果昂影早就死了,那他又是谁? 【第39章】为了救他 enigma的出现,打破了alpha的顶级地位,这类人在各方面都优于alpha,也可以把alpha标记成omega。 在遇到哥哥之前,其实弟弟根本没打算去标记一个alpha。 他另一半的最佳人选,谁能坐上元帅夫人的位置? 对方的容貌,身份地位和性别基因,弟弟都会综合考虑。他也需要权衡利弊,争取利益最大化,挑一个最合适他的人。 但敌国的利维公爵,偏偏是个alpha。 弟弟原先的想法改变了,标记哥哥成了他整个计划的第一步。 一般来说,他们抓过来的敌人都是严刑拷打,想方设法逼问出秘密。 但一身傲骨的alpha公爵,大概会宁死不屈,这一套根本行不通。 床笫之间,弟弟“折磨”哥哥的招数,也是层出不穷。 他一开始想把哥哥的尊严慢慢磨掉,期待看到哥哥身上的锋芒被彻底磨尽消失,眼神空洞无光的模样。 “你真是又浪又骚,把我牢牢吸着不放呢。”弟弟一边笑着,一边挺着胯,身下抽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弟弟从不否认自己的冷漠与残忍,毕竟他是久经沙场的将领,曾经无数次的浴血而归,他的心也被打磨得很硬。 “谁能想到利维公爵,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如果让你们原国的人见了,不知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又会怎么想你?” “嗯啊!你闭……闭嘴……啊啊啊!” 哥哥的眼角湿红,即便他咬着下唇,哭叫声也从齿缝间传出。 他被弟弟摆弄成了跪趴着的姿势,他的臀部也高高抬起,臀肉疯狂摇晃时,如同荡起了一阵阵白波。 哥哥被迫承受着弟弟越发剧烈的侵占,他红嫩的穴口不断张合与吞吐,层层叠叠的穴肉也跟着收缩蠕动,紧密地吸吮,包裹着弟弟巨大的性器。 哥哥本来白皙的身体上,渐渐浮现出了一层红,他体内燥热难耐,从头到脚都像是被烧红了。 伴随热气而来的,还有令人战栗的快感。 这种爽感持续攀升,不断刺激着哥哥的神经,他不自觉地扭动腰肢,屁股晃得越来越厉害,粘腻的汁水也一波波涌出,浇灌在弟弟粗硕的龟头上。 他的内穴早已泛滥成灾,剩余的水液从穴口溢出,顺着哥哥的大腿流淌,都浸湿了床褥。 “老婆,你弟弟会这么对你吗?他可能艹你吗?艹得你下面不停流水,发大水似的。” 弟弟问,他这时候忘了什么技巧,只是一味地猛进猛出,每次都贯穿到底,猛戳着哥哥敏感的穴心。 “老婆,你下面太湿了,湿得一塌糊涂,我怎么堵也堵不住。” 弟弟舔着哥哥的垂耳,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刺激哥哥,践踏他曾经属于alpha的自尊。 在他看来,尽管哥哥现在浑身发热,但一颗心很冷。 因为哥哥心里装的人,不是他。 只要一想到哥哥还惦记着别的男人,哪怕是他的亲生弟弟,弟弟的速度与力道都增大了,恨不得捣穿、肏烂哥哥绵软的嫩穴,彻底杜绝任何人占有的可能性。 “老婆,以净,你的这双眼睛真漂亮,特别是落泪的时候。” 弟弟的吻落在了哥哥的眼角,然后强硬地撬开他的唇,追逐着哥哥的舌头,与之紧密地勾缠在一起。 “你弟弟不舍得让你疼,让你哭,可我不一样。如果你永远也不可能因为我而开心,为我露出笑容,那就在我面前哭,只为我一个人哭。” 弟弟做了一整夜的梦,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醒来时胯下依然挺立着。他胀得实在难受,之后自己用手解决了。 他不该做这样的梦,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他非常想见哥哥。 弟弟派人打听哥哥的行踪,他们却一无所获。哥哥并没有返回东大陆的原国,现在不知藏身于何处。 池睿现在也不可能见到师弟玄鸽,因为他被弟弟软禁起来了,在为弟弟解咒之前,他不得踏出这间院子。 那天,从池睿的口中,弟弟意外得知多年前,昂影就已经死亡的事。 不过弟弟震惊之余,也起了疑心。 目前没有十足的证据,而且弟弟在没有亲眼见到那份神秘的死亡名册之前,是不可能轻信池睿的一面之词。 况且池睿的行为也很可疑,他莫名其妙就失踪了一年多。 这期间他了无音讯,为什么会选择伪装真实身份,跟在国师身边?又为什么要偷学咒术? 之前为弟弟诊断的周老先生说过,咒术太过邪门,如果一味地钻研这种禁术,人会变得疯魔癫狂,有些咒术师甚至用活人试验,导致造孽太多,下场也很凄凉。 弟弟提出了许多疑问,池睿却避而不谈,他只是说:“抱歉,我现在还不能透露原因,如果我对你说了,恐怕你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弟弟听后眸光微变,反而更好奇池睿身上的秘密了。 “你还记得阿惠吗?” 这次弟弟的话音未落,池睿就有了反应,他的情绪有了明显的起伏:“你居然也认识阿惠?他……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清醒一点吗?” “看来你知道他也中了咒。”弟弟反复打量着看上去纯良敦厚的池睿,“他当初和你私奔后,怎么会中咒?这事与你应该脱不了关系。” 池睿的眼底闪过痛楚,他捏紧了拳头:“我……只想救他,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救他。” 玄鸽与鹰凛赶到北国斗兽场的时候,处刑已经结束,罪人“池睿”被老虎们活生生地咬死了。 围观的人们陆续散去,玄鸽只看到一大摊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老虎们啃噬过后,残留的碎肉与骨头。 天生乐观的玄鸽,第一次在鹰凛面前落泪了。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泪珠不住地滑落,也极为自责。 要是他中途不休息,也少睡一会儿,那么他们连夜赶路,肯定就能及时阻止的。 鹰凛见玄鸽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哭红了鼻子,他也丝毫不嫌弃,直接用衣袖帮玄鸽抹去了。然后鹰凛轻轻拍了拍玄鸽的后背,帮他顺气,也安抚了两句。 玄鸽稍微平复了心情后,打算好好安葬师兄,哪怕他的尸骨都不完整了,只剩下一点点。 不过,玄鸽却从残留的衣料碎布上,嗅到了异样的信息素气味。 这并非他师兄的气味,他一点也不熟悉。 玄鸽的内心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当晚回到旅舍后,他也发现有人在他的床头专门留下了匿名书信,以及池睿的一缕发丝。 对方明确告知玄鸽他们,池睿还活着。 鹰凛陪着玄鸽匆忙离去后,留在羲国的哥哥,等待着他们的消息。 但他没等来鹰凛与玄鸽,这天上午,却看见了一名年纪很小的咒术师。 恩老板看起来很激动,亲自领着男孩踏入了宅院,两人只简单说了几句,恩老板又急匆匆带他进了弟弟阿惠的屋子。 哥哥心生好奇,便悄悄跟了过去。 隔着一道门,哥哥得知男孩叫“桑塔”,爷爷也是咒术师,但对方前几日就过世了。 恩老板劝他节哀,并希望桑塔能救一救阿惠。 “我没有爷爷那么厉害,只懂一些皮毛,但我可以试试。”桑塔说,他看了阿惠的情况后,又问,“这个哥哥是不是鬼节出生的?” 恩老板一愣,然后点点头:“对。” 桑塔又问了阿惠的生辰八字,恩老板全程都非常配合,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男孩身上。 又过了一会儿,桑塔的眼神越发黑亮,口吻也很笃定:“这个哥哥是难得一见的纯阴体质,他也中了移魂咒。” 恩老板的眼底满是担忧:“那你能顺利解咒吗?” 桑塔无奈地摇头:“我暂时解不了,还得学习一段时间。不过比起血咒,移魂咒没那么可怕,大哥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恩老板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了新的困惑:“血咒又是什么?” “这个就非常复杂了,反正爷爷说过,中了血咒之人,都活不长的。活了最久的人,也不过四十岁。” 桑塔又补充说,“特地派人送我过来的那位大人,他就中了血咒,记忆都乱糟糟的。” “那位大人?” 恩老板并不清楚桑塔是被人送来的,还以为是他看到了高额赏金,自己找上门打算救治阿惠的。 “是乘国的影元帅,他说羲国这儿,还有一位中咒的病人。” 门外的哥哥一听,顿时神色大变,很快就走开了。 傍晚时分,小怜打算喊哥哥吃晚饭,敲门却无人回应。 她以为哥哥是睡着了,便等了一会儿,怎料哥哥却迟迟未醒。 屋门没锁,小怜之后就轻轻推开了,她也端着饭菜走了进去。 哥哥并不在房中,小怜感觉去了别处寻找,然而,她把整个宅院都找了一圈,都不见哥哥的踪影。 【第40章】哥哥的血 随着北国逐步扩张领土,大大小小的城池也建了许多,其中皇城位于重要的中心地带,其余的城池都坐落于四周,而常年充斥着暴力与杀戮的斗兽场,在整个国家的最北部。 弟弟将池睿从斗兽场救出去后,其实没时间走多远,而是伪装身份,藏在了附近的肃城。 瞒着所有人,哥哥拿着通行证,独自离开了羲国。 他走得匆忙,压根来不及收拾行李,也没带什么包裹,但他身上有钱,腰间也挂着用来防身的枪。 玄鸽如今不在身旁,没人为哥哥易容,哥哥便又戴上了先前的那个面具。他之后雇了辆车,催着师傅快点赶往肃城。 桑塔和恩老板说了很多,句句都信息量巨大,哥哥也从他的嘴里,知道了弟弟目前就藏身于肃城。 过了三日,哥哥没有顺利进城,他被挡在了肃城的城门口。 斗兽场的内贼被掉包了,并且和同伙们逃到了肃城,这消息传到了君王耳中,他盛怒之下,于是下令封锁了肃城。 弟弟一行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救出池睿后没多久,就发现了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在封城之前,弟弟就带着池睿逃了出去。 肃城郊外有一大片森林,积雪终年不化,弥漫着浓厚的雪雾,是北国最寒冷的地方,人称“狮虎雪林”。 顾名思义,这片森林有很多野生的狮子与老虎出没,林中也有其它猛兽,斗兽场那里的一些野兽就是从这里被抓捕的。 对池睿的处刑之所以向外公开,北国君主是听从了国师的建议。年轻的国师存了其它心思,是另有目的。 池睿只是他的诱饵,不过,他没想到这次竟钓出了弟弟这条大鱼。 弟弟他们一路护着池睿,原本十几人的精英小队,现在只剩下副将丰冶,以及弟弟的三名心腹。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但人的残忍与可怕,有时候远远胜于猛兽。弟弟没有犹豫不决,毅然进入了狮虎雪林中。 “你……你还是……放弃我吧。”池睿大口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也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只要带着我,他们……就会一直追杀你们的。” 他跑了太久,这会儿双腿发软打颤,实在跑不动了。 弟弟却一把拉住了池睿,眼神和语气都异常坚定:“不行!” 池睿是现在唯一能帮他解咒的人,也知道北国国师的秘密,弟弟当然不能让他死在这儿。 但他话音刚落,山林中又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从三个方向都来了敌人,除了北国武将,还有身手敏捷,擅长用暗器的死士们。 池睿脸色一白,弟弟也不由皱紧了眉头。不过这时候,副将丰冶,还有三名将士都挡在了弟弟与池睿面前。 丰冶说:“元帅,我们几个还能抵挡一阵子,您带他先走。” 弟弟点头,临走前一拍丰冶的肩头:“活下去,这是命令。” 丰冶:“嗯,属下领命。” 弟弟拉着池睿又跑远了,一路上,弟弟还击退了几头雄狮和猎豹。 enigma的实力不容小觑,池睿连连惊叹,可是,当他以为有机会能逃出生天时,弟弟却忽然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远处有人开始念咒了,即使那人并没有踏入林中,只是在森林外围,念咒声却在弟弟的脑中轰然响起。 字字都清晰入耳,这是弟弟完全听不懂的咒语,可每个字都摧残着他的脑神经。 弟弟的脑袋开裂一般,他的背后也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咒印。 咒印平时完全看不出来,此时却鲜艳如血,弟弟后背的皮肤也像是龟裂开来,出现了道道红色的裂纹。 池睿看出了异样,眉间满是忐忑:“你中了血咒,一旦咒术师念咒,你就会痛苦万分,甚至生不如死!” 正如他所说,弟弟不仅头痛欲裂,他的体内也异常灼热,烧得他汗珠直冒。 弟弟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也咬紧了牙关。然而,他的下唇都咬出了血,痛楚却随着时间持续加重。 他又热又疼,也难以自控,举着拳头挥向了池睿。 池睿一见弟弟双眼赤红,浑身杀气腾腾,吓得双腿一僵,完全来不及逃窜。 而且就算他能跑,肯定没跑几步,就被弟弟抓住了。 池睿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危急关头,一道身影闪现,哥哥为池睿挡下了弟弟的攻击。 可弟弟的力道非常大,哥哥的整条右臂都无力垂落,人也连连后退,难以稳住身子。 弟弟从不会给敌人一丝喘息的机会,再次扑了过来,这一次,他直接把哥哥压在了雪地上。 哥哥难以爬起,谁知下一刻,脖颈又被弟弟重重地咬了一口。 弟弟发了疯似的,不停啃咬着哥哥的脖颈,甚至用牙齿磨着脆弱的腺体。 哥哥出了血,他也不在乎,反而更加兴奋,享受又贪婪地吸食着。 血腥味飘散开来,鲜血也染红了两人身下的雪。 哥哥的血液居然能缓解弟弟的痛楚,弟弟身上的灼痛感减轻了,原本血红的咒印也渐渐淡化。 池睿见状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哥哥:“你……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家人吗?” 哥哥向来冰雪聪明,此时已经察觉出了端倪,他忍着痛,越发搂紧了弟弟:“他对我的血有反应,我的血可以帮他解咒,对吗?” 弟弟的理智此时完全瓦解,他的意识也到了一个幽暗的封闭空间。 周围一片灰暗,他什么也看不清,但隐约能听见一道声音。 是有些稚嫩青涩的少年音,陌生又熟悉,竟是自己在说话! 更准确来说,是小时候的自己。 “你是谁?”弟弟问他。 对方笑了笑:“我就是你,你不是昂影。” 池睿先前也说过很多遍,乘国的昂影早就死了。 弟弟不是昂影,又会是谁? 他想到了哥哥,哥哥曾经对着他喊过“小曜”,坚持说他就是利维以曜。 “如果你和哥哥只能活一个,你会怎么选?” 另一个“自己”,这时在问弟弟。 几个月前,如果让弟弟做选择,为了让自己活下来,他当然会果断牺牲哥哥。 利维以净,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名字。 而且是敌人的名字,是该尽早抹除的威胁。 但现在他却犹豫了,一时给不出答案,这也成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他解咒需要血亲之血,如果他与利维以净当真是亲兄弟,那么…… 哥哥的血可以,他肚子的孩子也可以,这未免太过荒唐了! 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弟弟无数次给自己心理暗示,也假设了其它的可能性。他在麻痹着自己的思维,混乱着自己的心。 “你现在又不是我了,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哥哥活下去。” 哥哥纯净美好,给予他最大的耐心,无限的包容。哥哥也是他的阳光,永远闪闪发亮,永远都会温柔包裹着他。 但他与哥哥截然相反,他的内心藏着一个贪婪的恶魔。 他想揉碎哥哥的躯体,吞噬他的灵魂,想让哥哥与他彻底融为一体,永不分开。 就算不是哥哥,是姐姐也一样,不论外表如何,性别基因又是什么,只要是那个人就足够了。 他只想要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其实我们都不配做他的弟弟,你自私冷漠,而我是贪心的罪人。” 【第41章】不称职哥哥 与其他养尊处优的皇室贵族不同,哥哥以前代表家族出过任务,也上过战场。他曾经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可就算身上被划开了很大很深的口子,骨头也断裂了,他仍旧镇定自若,看起来永远都那么风轻云淡。 见过哥哥的人都说,哥哥心性淡漠,天生痛感低。 也许因为他是基因优异的S级alpha,体质强于他人,身体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质也很不错。 但哥哥也是人,他其实也会疼,只是他从不告诉任何人。 父母早早离世后,哥哥就失去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哪怕他还不到二十岁,他也不再是个“孩子”了。 他是君王器重的贵族大臣,是整个家族的领导者,更是弟弟从小就一直崇拜敬爱的兄长。 他不可以露出脆弱的一面,不可以喊疼,更不能落泪。 眼泪是什么滋味? 哥哥早已忘却了,但他每一次眼角湿润,不自觉流出温热的液体,都是因为弟弟。 八年前的一场雪崩,他与弟弟小曜失散了。兄弟俩再次重逢时,却是在弟弟的床榻上。 哥哥被蒙住了双眼,浑身赤裸,匍匐于弟弟的身下,他想逃,却被弟弟抓住脚踝,一次次拉扯回来,隐秘又羞耻的地方也被持续顶弄与贯穿。 第一次被弟弟强行标记时,生来痛感低的哥哥,哽咽着叫出了声。 给予他最大痛楚的人,竟是他心心念念,寻觅了多年的亲生弟弟。 弟弟明明就像他心头上最软的一块肉,却偏偏刺伤了他。 再次被弟弟咬住脖子的时候,哥哥想起他被标记成omega的那夜,身体记忆也一同被唤起,不禁颤了颤。 那天弟弟抵着他内壁的最深处,也咬住了他后脖处的腺体,可弟弟知道分寸,克制了力道,并没有咬伤哥哥。 今日在狮虎雪林,弟弟却一味地啃咬,也不断吸舔着哥哥的血液。 哥哥从不忍心推开弟弟,更况且他此刻被血咒折磨着,痛苦难耐,急需缓解身上的剧痛。 他疯狂渴求着哥哥的鲜血,哥哥的脸色变得苍白,再这样下去,他必然会失血过多。 幸好关键时刻,匆匆赶来的鹰凛,趁弟弟不备,一下子就打晕了他。 “以净大人,您不要紧吧?” 鹰凛立马扶起哥哥,然后撕扯下衣袍的一角,缠在了哥哥的脖间,为他做了紧急的包扎。 哥哥摇摇头,可他眉头紧蹙,明显在强撑着。 肃城被封后,哥哥并未死心,一直在附近打听消息。听说有人看到国师派人去往了郊外的狮虎雪林,他也急忙动身。 刻意避开了北国的死士们,哥哥是从森林的另一侧偷偷潜入的。当他好不容易发现了弟弟的踪迹,怎料弟弟意外失控,还咬伤了他。 “以净哥!” 玄鸽很快也跑了过来,他是和鹰凛一道来的。 刚才他俩在远处就发现了这里的动静,一看哥哥都流血倒地了,鹰凛心急如焚,飞速冲到了前面。 “玄鸽,小鸽子!” 玄鸽还没缓过神,耳边就响起了一道分外熟稔的嗓音。 他侧头一瞧,居然是他找了一年多的师兄池睿。 “师……师哥?”玄鸽怔了怔,激动得差点语塞了,“真的……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傻鸽子,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我也算无憾了。” 谈及沉重的生死话题,池睿却淡淡一笑,还走近了玄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你在胡说什么呢!师哥,现在我长大了,医术也进步很多了,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玄鸽说罢,就一把搂住了池睿,害怕他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师哥,我和师父都好担心你,你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池睿轻轻拍着玄鸽的后背,他只是淡笑着,没再多说什么。 玄鸽和师兄久别重逢,难免情绪激动,鹰凛只瞅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他将昏迷的弟弟背在了身上。 鹰凛和玄鸽起先不知池睿是被弟弟救走了,甚至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 不过他们经过一路探查,也得知了斗兽场附近的肃城被封锁的事。 与哥哥一样,他俩躲避着北国人马,偷溜进了狮虎雪林。 随着弟弟失去意识,咒术也被迫中断,估计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森林外的那位咒术师也停止念咒了。 但咒语声停了,北国的追兵却随时可能追上来。哥哥等人没再耽误时间,他们加快了脚步,从雪林的西侧逃出,暂时摆脱了追兵们。 附近城池有北国士兵严加把守,哥哥他们不可能轻易混入,荒郊野外之地,几人便暂时找了一处山洞,准备先歇息一晚。 弟弟仍旧处于昏迷中,池睿给他把了脉,说弟弟可能一晚上也醒不过来,至于什么时候能醒,也是未知数。 “怎么样才能治好他?” 哥哥面色泛白,他自己也不舒服,但他眼下更关心弟弟的安危。 “是需要我的血吗?要多少才够?” “这……” 池睿欲言又止,如果要为弟弟彻底解咒,那么血量的确远远不够,况且还需要进行相当危险,绝对不能中断的血祭仪式。 但哥哥怀了孕,没几天就要临盆了,这时候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或许会一尸两命。 池睿当然不忍说出这些,他犹豫了一会儿,道:“还需要一碗血,之后让他喝下就行。” 若是缓解弟弟的一时之痛,让弟弟能苏醒过来,一碗血足够了。 “师哥,为什么非要以净哥的血,别人的血就不行吗?”玄鸽不解,急忙拦住了哥哥。 “他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刚才也伤到了脖子和手臂,不能再冒险了啊!” 玄鸽前不久才知道弟弟就是那个让哥哥怀孕的enigma,也以为他就是乘国的影元帅,压根不知他俩也是亲兄弟。 哥哥与鹰凛都没告知玄鸽,利维家族的其他人也不知情,但眼下,哥哥觉得没必要继续隐瞒玄鸽了。 没等池睿开口解释,哥哥就伸手轻轻一抹弟弟的脸颊,说:“他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更是我的亲弟弟。” 他话音未落,玄鸽立马瞠目结舌:“怎……怎么可能?!” “我之前也问过自己无数次,他为什么会是小曜?”哥哥的眸光越发柔和,指尖也落到了弟弟的唇瓣上。 “怀上亲弟弟的孩子,这种罪,应该由我一人来承担。” 尽管吓人的血红咒印暂时消退了,可弟弟的浑身上下仍然滚烫,他也忍受着灼烧的痛,就算在睡梦中,他也是双眉紧锁,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哥哥的另一只手臂伤到了,此时没法抬起,只是无力地垂落着。他疼到了麻木,现在准备用刀割开一个口子。 鹰凛明白哥哥心意已决,他没有动手阻止,只能强忍着垂下头。 玄鸽回过神来,却还是直摇头,企图阻拦哥哥放血:“以净哥,但他……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啊!” “嗯,可是,我不能不管他。”哥哥还是割开了手臂上的皮肤,他又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八年前,我没能抓牢他的手。现在他有生命之忧,我怎么能不管。” 下章弟弟醒来,哥哥生孩子 【第42章】弟弟的阳光 池睿端着碗,把哥哥的血灌入到了弟弟的嘴里,随后又在弟弟身上的几处穴位扎了针。 为弟弟针灸时,池睿双眼微阖,口中也念着大家都听不懂的咒语。 过了半晌工夫,弟弟的痛楚有了明显的缓解,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体温也逐渐恢复正常,额头不再渗出汗珠。 不过,他还没顺利醒来。 哥哥的神经依旧绷着,池睿让他放宽心,说:“他暂时没有大碍了,人也迟早会醒。” 哥哥听后才松了一口气,对池睿表达了谢意。 夜深霜重,他们今晚又在阴冷的山洞中,几人围着搭起来的火堆取暖。 哥哥紧挨着昏睡的弟弟,这样一旦弟弟有什么不适,他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哥哥的另一侧守着鹰凛,鹰凛向来寡言少语,大多时候都是个聆听者。 与他相反,玄鸽就很话痨了,他和自家师兄池睿挨坐在一块儿,脑中装满了疑问,问题也是接二连三。 对于玄鸽一连串的问题轰炸,池睿无奈地笑笑,但脸上不见丝毫的不耐烦,还是一一回答了。 只不过,有些问题他娓娓道来,说得很详细,有些问题却一带而过,显然有意避开了。 “师哥,你过去的一年里,都藏在北国皇宫?” “嗯,我主要在国师的身边伺候着。” 玄鸽之前一直以为师兄池睿是被什么人抓走的,原来他竟是自己主动溜进去的。 “那你故意跟着国师,偷学了咒术,是为了救阿惠吗?” 池睿一愣,他见玄鸽,哥哥和鹰凛都对这个名字不陌生,便问:“你……你们都知道了我和阿惠的事?” “师哥,其实我们先前去过羲国,我们也见到了恩老板,还有他神志不清的弟弟阿惠。恩老板还说,是你……” 玄鸽顿了顿,他省略了那些恩老板大骂池睿的话,只是说,“恩老板对我们说,是你拐跑了阿惠。” “……”池睿并未否认,他低叹一声,“阿惠确实不该和我走的,他还是留在羲国,留在他兄长的身旁比较安全。” “究竟发生了什么?阿惠又是被谁下了咒?” 玄鸽迫切地想要了解真相,池睿却眼神躲闪,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一直在查,也想治好他。” 玄鸽心性单纯,他离开南国,出来游历的时间也不长,又是无条件信任师兄池睿,自然没怀疑什么。 但哥哥和鹰凛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看出了池睿对他们有所隐瞒。 然而,这不一定是坏事,有些事若是被他们获知了,他们大概也会陷入危险,像池睿一样被北国的人追杀。 为了保护师弟,池睿宁愿玄鸽什么都不知道。 翌日一早,鹰凛是第一个走出山洞的,他守着其余的四人,一夜都没睡。 不过他自小就是在东西大陆交界的黑森林长大,小时候晚上都要提防着猛兽袭击,早已习惯了。 鹰凛本就比一般人警惕,精神力也很集中,忽然,他眼神一沉,握紧了手中的刀。 不远处有陌生的脚步声,鹰凛以为是北国的人,他藏于树丛中,打算等对方靠近时,就一击砍杀。 脚步声更近了,却是负伤的丰冶。 他喘着粗气,脸颊沾血,前不久才死里逃生,而弟弟剩余的三名心腹,都已战死。 鹰凛这时候现身,丰冶一阵错愕,竟不知该不该和对方动手? 可鹰凛明显不想出手,他收起了刀,反而将丰冶带到了哥哥他们面前。 玄鸽随身带着药,很快为丰冶包扎了伤口。 “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来日必报。”丰冶说。 即使他与哥哥等人的立场不同,分别效忠于两个国家,可丰冶为人正直,也向来恩怨分明。 丰冶也见到了弟弟,看他只是昏睡不醒,并无生命危险,他悬在心头的大石也放下了。 “元帅他……已经解咒了吗?”丰冶问。 “我师哥说,应该没事了,不过他如果之后恢复了记忆,应该就不会愿意做你们乘国的元帅了。” 玄鸽的这番话,令丰冶瞪大了眼睛:“什……什么?元帅他……难道真的不是……” 池睿又上前补充道:“他脑中关于昂影的记忆,可能是早几年就被人强行替换和灌输的,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 “……”丰冶呆滞在了原地,满脸的不敢置信。 北国君主以为弟弟会和重伤的二皇子一同归来,谁料,弟弟和副将丰冶,还有一支精英队伍留在了北国。 君主又下令催弟弟回来,可这是弟弟第一次违抗圣令,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比起惩罚,弟弟身上的血咒必须要尽快解除,否则他就一直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也不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影元帅了。 不过,若是当真像玄鸽他们所说,那弟弟从来就不是昂影,也根本不属于乘国。 哥哥他们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总算看到了村落。尽管是人烟稀少的偏僻小村庄,可总归有了落脚处。 弟弟仍旧未醒,但心跳和脉搏都正常,脸上也有了血色。 鹰凛和丰冶之后又出村探查了周围,发现边境都有守卫,先前的那批死士们也一直在找他们。 凭他们几人想要突破重围,顺利离开北国,相当困难。 之前弟弟潜入北国皇宫内部,被当成了刺客。现在对方一直在追杀池睿,似乎也不肯放过弟弟了。 池睿知道的比哥哥他们都多,他思索了片刻,说:“我想北国国师应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能对他们而言,他不是乘国的元帅,只是八年前从斗兽场出逃的奴隶。” 回想起了那份死亡名册,池睿的神情愈加凝重了:“当年北国的人抓了一批E级alpha,放在斗兽场有意折磨。E级alpha虽然是最弱的,但濒死状态下,可能进化成enigma。” 池睿说罢,在场之人也都明白了,一旦有了enigma,那无疑是人形兵器,对整个国家的战力也有显著提升。 眼下,北国的人守株待兔,但哥哥他们不能坐以待毙。鹰凛偷偷发了信号,让自己养的猎鹰去通知利维家的援兵。 哥哥觉得他们应该兵分两路,他之后请玄鸽帮他易容,而且是易容成弟弟的模样。 尽管身高和体型都不同,但哥哥是准备盖上被褥,然后躺进马车里,伪装成仍旧昏迷的弟弟,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哥哥以自身为诱饵,故意暴露行踪,先迷惑和拖延对方,弟弟和池睿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从另一个方向逃离。 玄鸽一听就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这太凶险了!以净哥,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肚里的孩子也活不成了。” 哥哥比任何人都明白后果,可他一时也别无他法,眼神分外坚定:“时间不多了,我们不可能一直躲躲藏藏,早晚会被他们发现。就算我能顺利生下孩子,可之后呢?” “现在越是往后拖一天,就越有风险,我们如果错过了出逃的机会,到时候不仅是我和孩子,你们可能也会有危险。” “……”玄鸽哑然了,因为哥哥句句在理,他没法反驳。 只是,他太心疼哥哥了。 哥哥本该好好待产,最近却一直为弟弟奔波劳累,甚至还要成为他的挡箭牌。 玄鸽的眼眶都红了:“以净哥,我可以帮你易容。但你也要和我做个约定,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让我帮你接生。” 哥哥淡淡一笑:“嗯,我们约好了。” 之后,哥哥也把这一套计划告知了其他人。鹰凛想要代替哥哥,哥哥果断拒绝,反而让鹰凛留在弟弟的身边保护他。 即使弟弟是利维家的小少主,鹰凛也很矛盾:“以净大人,就算是您的命令,我也不能……” 哥哥打断了他:“不是命令,是我的恳求。” 鹰凛立刻一滞,望着哥哥求助的眼神,竟无法再开口拒绝。 哥哥被贴上了新的人皮面具,他伪装成弟弟,用被褥遮盖住了臃肿的身躯,旁边跟着丰冶。 哥哥他们花钱雇好了师傅和马车后,一刻也不敢耽搁,朝着边境出发。 因为要装成昏迷的样子,哥哥全程都闭着双眼,躺着小憩,忽然,有人在小声唤着他:“以净哥,以净哥……” 哥哥睁眼一瞧,见到随自己一起上车的护卫小哥,此时居然撕扯下了人皮面具,俨然是玄鸽的脸。 玄鸽瞒着哥哥和其他人,自己也易容乔装了,他始终不放心哥哥,还是决定陪着哥哥一起上路。 “你这样太危险了。” 哥哥很紧张,玄鸽倒是嘴角含笑,还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绿色的小药瓶。 “以净哥,我有这个。”玄鸽拿着药瓶在哥哥眼前晃了晃,“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这种药特别珍贵,现在只剩下三颗了。他老人家再三强调,危险关头吃下,可保住一命。”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药,那你要好好收着,以后自己留着吃。” 玄鸽却摇头说:“以净哥,我先前救了你和鹰凛,你们之后不仅遵守承诺,给了我很多报酬,而且也舍命保护我。没有你和鹰凛,我估计也活不到现在,更不可能如愿见到师兄。” 其实玄鸽拿出这瓶药之前,就在心里做好了打算,他也要拼命护住哥哥和他的孩子。 两人说了没几句,车外的风雪忽然大了起来,冷风刺骨,他们的后方也出现了北国的兵马。 丰冶赶紧下车抗敌,为哥哥他们争取时间。 天空此时成了压抑的灰黑色,除了接连响起的枪声,还有淬了毒的利箭,划破空气,瞄准了哥哥所在的这辆马车。 受惊的马儿疯狂跑动起来,整个马车也跟着剧烈的颠簸,车门都被风雪冲开了,一支毒箭这时正巧从远处飞来! “小心!” 反应敏捷的哥哥,瞬间起身拉开了玄鸽,自己却来不及躲避,肩膀中了一箭。 玄鸽的脸色青白不定,刚想上前查看哥哥的伤势,谁知一阵摇晃,他自己都难以稳住身子。 哥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这时候竟忽然一伸手,将玄鸽推下了马车。 玄鸽措手不及,在雪地上滚了几圈,但并无大碍。他努力爬起后抬头一望,马车彻底失控,从高高的雪坡滑落下去了…… 弟弟的意识依然飘忽不定,游走在各种陌生又熟悉的梦境中。 而他的引梦人,是小时候的自己。 “你喜欢下雪吗?我很喜欢。” 幼时的弟弟语毕,他小小的身影也消失了。弟弟一抬头,天空竟飘起了雪花,他站在雪中有些茫然,却忽然听见了哥哥的呼唤。 “小曜,快把外套穿上。” 哥哥走近了他,为他穿好了外套,也亲自将家徽戴在了他的胸前。 弟弟瞧着徽章上的纹路,又听哥哥在耳畔轻喃:“这是木槿花瓣和银杉叶片结合在一起的图案,也有着独特的含义。” 弟弟的眼中闪过惊讶,原来徽章图案是他与哥哥的信息素相融,他问:“那含义是什么?” 哥哥的唇瓣微微弯起,笑意浅淡却柔和:“让我的爱像阳光一样包围你,而又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 “哥,你是我的阳光吗?” “当然,我一直都是。” 弟弟昏睡了整整五日,今天傍晚,却猛然睁开了双眼。 同一时间,远隔着一片雪岭,完全翻过来的马车陷入了大雪中。玄鸽的双手冻得通红,却一刻也没有停下,他徒手挖着厚厚的雪。 周围还有赶来的利维家下属,包括小怜。她也帮忙挖着雪,脸上的泪水快凝结成霜了。 费了一会儿功夫,他们好不容易把哥哥从马车下面慢慢拉了出来。但哥哥不仅肩头中了毒箭,羊水也破了,身下的血液源源不断。 “以……以净哥,你……你撑住!孩子马上要出来了,你一定要撑住啊!” 听着玄鸽的大声叫喊,勉强维持着清醒的哥哥,一只手护住肚子,另一只手抓着玄鸽:“这孩子……就拜……拜托你了……” 让我的爱像阳光一样包围你,而又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出自《流萤集》 【第43章】哥哥难产 哥哥故意易容成弟弟的样子,随玄鸽和丰冶一起动身后,鹰凛和池睿算了算时间,他们也准备启程,朝着与哥哥一行人相反的方向逃离北国。 偏偏此时,弟弟恢复了意识。 突然醒来的弟弟,惊到了他身旁的池睿和丰冶。 弟弟躺了几天,手脚难免僵硬,大脑也有些混乱。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仍旧身处梦境,还是回到了现实? 他捏了捏眉心,努力去回想先前的种种,脸色越发阴沉。当然,满嘴的血腥味,也令他无法忽略。 “我……”太久没出声,弟弟的嗓子也有点哑,“我喝了谁的血?” 他看向了面前的池睿,池睿却怔住了,面色颇为复杂。 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片段,此刻又一次涌入脑海中,弟弟竟心口一痛,嗓音更冷了:“这到底是谁的血?你快说!” 事到如今,池睿也不好隐瞒下去,他无奈地叹了叹,只说出了一个名字—— 利维以净。 弟弟顿时僵滞了,只是一个名字,竟让他有了锥心之痛。 这个名字,之前在他看来,只是敌国公爵的名字,是他一直算计的对象,想尽快解决的麻烦。 不过现在,那个人就像是牢牢地长在了他的心上,不知何时早已生根发芽,根深蒂固。 别人稍微戳一下都疼,而他自己却硬生生地撕扯下来了。 鹰凛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平日里沉默寡言,可今天见弟弟醒了,有些话就再也憋不住了。 “你难道还要怀疑吗?以净大人甘愿为你付出这么多,因为你就是他的弟弟,唯一的亲弟弟。” 哥哥擅自离开羲国后,小怜与利维家的下属们都很慌张,生怕哥哥有了什么闪失。 所以他们一接到鹰凛的求救信号,就马不停蹄,一路赶了过来。 小怜也坚持要随他们同行,这姑娘每天都惦记着哥哥的冷暖安危,这阵子夜夜难寐,噩梦缠身。 哥哥,玄鸽和丰冶本来被北国的人逼到了绝境,可利维家的援兵加入了战场后,局势很快就扭转过来。 利维家击退了北国的这一波追兵,他们也帮着玄鸽一起,从雪里拉出了哥哥。 但哥哥的羊水破了,双腿间也流出一摊猩红的血,看着特别瘆人。 大雪纷飞,他们带着哥哥匆匆到了最近的村庄。 玄鸽全程都握着哥哥的手,他的衣服也被血液染红了大半。他声音发颤,也带着哭腔:“以净哥!以净哥,你撑住!你再忍一会儿,宝宝……宝宝马上就要出来了!” 哥哥的长发凌乱,还沾着雪花,他此刻疼得满头是汗,也不住地喘气,艰难地呼吸着。 小怜也在旁边帮忙接生,她眼眶泛红,早就泪流满面。 没了人皮面具,除却所有的伪装后,哥哥露出了精致漂亮的脸蛋,然而,比起几个月前,他现在憔悴了许多。 他原本纤细的手脚,由于怀孕变得肿大,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瘦弱的,将近怀了十个月的肚子,也不及一般的孕夫圆润饱满。 哥哥的脖颈间,现在也留有弟弟啃咬过的痕迹,弟弟前几日咬得太凶,伤疤还未褪去。 哥哥的鼻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都盖过了他身上的木槿花香。 持续不断的剧痛,随时都可能吞噬哥哥的意识。尽管哥哥痛得手脚发麻,视线模糊,可他一只手攥紧了弟弟的徽章,另一只手也拉着玄鸽:“救……救救!我的孩子……” 母子连心,哥哥预感到腹中生命的垂危,他压根没考虑过自己,只是一声声地哀求着,“玄鸽,求你!先救……先救这孩子……” 玄鸽的双眼里也噙满了泪水,身为医者,他肯定会优先保全哥哥,但哥哥反复央求着他,让玄鸽越来越矛盾。 但不论如何,玄鸽现在都得先安抚哥哥,于是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也承诺道:“放心!以净哥,你和宝宝都会平安的!” 玄鸽也让哥哥深呼吸,再用力一些,实在太痛的话,就去回想一些幸福的事,试着转移注意力。 半痛半醒间,哥哥脑海里浮现出的一幕幕,无论高兴还是悲伤,全都围绕着同一个人。 那个人,是永远住在他心窝深处的血脉至亲。 从傍晚到翌日凌晨,经过了一夜,哥哥总算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 可他从头到脚都酸痛无比,身体和灵魂也像是被活生生地撕裂开来。他耗尽了力气,魂魄也快要被抽离一般,奄奄一息。 小怜第一时间将孩子包裹起来,这孩子看着应该是alpha男性,但并不健康。 宝宝的双眼紧闭,一张脸也皱巴巴的。这么瘦瘦小小的一团,小怜抱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他明显比一般的新生儿要轻很多。 虚弱的宝宝,刚哭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呼吸急促,哭声也逐渐减弱。 当孩子停止哭泣后,小怜的脸色大变,整具身子也晃了晃,险些瘫软在地。 上天未免太过残忍,这小生命好不容易诞生了,却只是停留了短短一瞬。 他都来不及瞧一眼父亲,就没了呼吸。 哥哥的气息也很弱,他迫切想看一看孩子,但小怜僵滞在了原地。她哪里忍心告诉哥哥事实,只能默默流泪。 哥哥见小怜迟迟没有动作,哭得眼睛都肿了,他便心中有数了。 有些人和事终究无法强求,哥哥的面色惨白,瞳孔一片黯淡无光,这份浓浓的绝望中,沉淀着他这一生的喜怒哀乐。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兄长,更不是合格的父亲,都是……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这孩子,或许我就不该带他来到这个世上。” “这样也好,我陪他一起走,不然若是我先走了,留他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哥哥还没说完,就咳出了一口血。 他这次难产大出血,又中了毒箭,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毒素蔓延得快,已经流遍了全身。 凭玄鸽现在的医术,根本无力回天。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掏出绿色的药瓶,往哥哥的嘴里塞了一颗药。 但哥哥吃下后,似乎也无济于事,他的手脚越来越凉,也气若游丝:“玄鸽,我……想他了。” 就算哥哥没提名字,玄鸽也知道,就是那个满嘴谎言,毫无人性的骗子弟弟。 这孩子从孕育到诞生,哥哥一开始很意外,现在能坦然接受了。 他也想过,之后要把孩子带到弟弟的面前,想瞧一瞧弟弟见到这孩子的反应。 弟弟会很开心激动吗?会小心翼翼地抱起他俩的宝宝吗? 可终究,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玄鸽,小怜,我有点冷。” 他明明承诺过弟弟小曜,要一直做弟弟的阳光。 然而,他越来越冷了,不得不食言了。 这个冬天,好像比八年前,他弄丢了弟弟的那个冬天还要冷。 “我应该等不到他了。”哥哥望着玄鸽,说话都很艰难,断断续续的,“玄鸽,你之后如果……如果见了他,请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玄鸽强忍着悲痛,直点头:“好,以净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都会告诉他的。” 其实小曜也好,影元帅也罢,他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天真的小曜,心机深的影元帅,好的坏的,只要是弟弟,其实哥哥都愿意全盘接受。 哥哥很少哭,可每一次例外,都是因为弟弟。 他含着泪,眸光一如既往的纯净温和:“玄鸽,请转告他,他的太阳……虽然失去温度了,可永远……爱他。” 最后一滴泪从哥哥的眼角滑落后,他闭上了双眸…… 递给哥哥鲜花,许诺给哥哥春天的那个人是个幻影,可阳光一直都在,即使失去温度了,不再发光,也永远爱他。 哥哥不愿戴上婚戒,也丢弃了弟弟送的佩枪,还有那条祈求平安的佛珠手链,但他始终舍不得扔掉这枚徽章。 本来被哥哥牢牢攥在手心里的徽章,随着哥哥手臂的无力垂下,也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 小小的徽章上面,现在混合着兄弟俩的血迹。它在地上转了一圈后,刚巧滚到了弟弟的脚边。 弟弟先是一滞,然后弯腰捡起徽章,自己戴在了胸前,又缓缓走向哥哥。 弟弟和鹰凛连夜追上了哥哥一行人,也找到了这个村子,可还是迟了。 不只是迟了这一步,是一切都太迟了! 利维家的护卫们纷纷拿起武器,对准了弟弟,打算阻止他上前。带头的护卫大哥也警告他:“不许靠近!” 弟弟却置若罔闻,他仍旧拖着沉重的步伐,径自向前。 利维家的下属们并不知弟弟的实际身份,还把他当做敌人,跟在他身后的鹰凛,这时开了口:“他是……利维以曜。” 一众护卫们大惊,如果当真如此,那么眼前的人,是哥哥的夫君,孩子的另一位父亲,更是哥哥最重要的弟弟。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有资格靠近哥哥,拥抱与亲吻哥哥。 小怜此时哭成了泪人,怀里仍然抱着夭折的孩子。 弟弟走了过来,想瞧一眼这孩子时,她却连连后退,哭着疯狂摇头。 小怜没法说话,嘴里只能发出难听破碎的叫喊,表达着抗拒与痛苦。 鹰凛再也感受不到哥哥的气息,直接跪倒在哥哥的床边。他握着刀的手不住地发颤,极力克制着巨大的悲痛。 玄鸽的嗓子刚才也哭哑了,他瞪着弟弟,说:“这下你满意了吧?就算以净哥原来是alpha,他的体质再强,有几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你想方设法,欺骗与利用他,可他呢?就连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的人……还是你!” 弟弟曾经对哥哥表白了无数次,一张口就唤他“老婆”,弟弟也说过许多浪漫美好的情话,不停亲吻着哥哥。 可他觉得哥哥的心太冷,哥哥很难爱上他,也从没开口对他说过任何“喜欢”,甚至是“爱”的字眼。 弟弟一直以为哥哥不会对他动心,心里只有那个失散的弟弟,但他错了。 从头到尾,他都错得离谱。 这场爱情博弈中,真正一败涂地的人,其实是他。 周围的哭声不断,有的人大声哀嚎,有的人则是隐忍啜泣,弥漫着浓重的悲伤,弟弟却异常冷静,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波澜。 弟弟抱起了浑身冰冷的哥哥,轻声唤他:“老婆,别睡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我回来了,你的小曜回来了,哥。” “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不肯睁眼看看我,求你看我一眼,一眼就好!” “你不是说让我等你,要带我一起回家的吗?哥!” 弟弟一直在呼唤哥哥,一声比一声响,可他在喊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回应他的人。 他搂着哥哥,双臂不自觉收紧了,他的手指也逐渐泛白。 “老婆,哥,你不要我了吗?” 人一旦心痛到了极点,是哭不出来的。弟弟低下头,亲吻了哥哥闭着的眼睛,又说,“你的眼睛好冷,以净。” “老婆,哥,你的眼睛怎么会这么冷,真的太冷了……” 你的眼睛曾经比任何一片雪花都美,现在却比整个冬天还冷。 本文结局是HE,有些事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第44章】兄弟回家 明明关爱和守护哥哥的人那么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但哥哥还是走了,他流着泪,带着亲自孕育出来的孩子,一起离开了。 与哥哥相依为命多年,是他唯一至亲的弟弟,本该是最有资格亲近哥哥的人。如今,却成了最没资格的那一个。 不过,即便如此,弟弟也始终抱着哥哥,甚至不容许别人触碰哥哥。 他也从小怜的怀里,强行抱走了夭折的孩子。 这么瘦小的一团,又轻又冷,弟弟把孩子放在了哥哥的臂弯里。瞧着他皱巴巴的小脸,弟弟的唇角竟然弯起了。 周围的人皆是一脸悲痛,弟弟的表情却异常诡异,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反应。 他笑着说:“老婆,我们的宝宝真好看,鼻子像我,眼睛很像你。” “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见我,但你至少睁眼看一看他。这孩子这么可爱,他还没有名字。” 弟弟说着,又分别亲了哥哥和孩子的冰冷脸颊。 “老婆,哥,我一直想不到合适的名字,还是你来给他取名吧。” 从第一次标记哥哥后,弟弟就不停提起这事,他是真心希望哥哥能为孩子取个好名字。 然而,等到了现在,依旧什么回应都没有。 弟弟再也等不到这孩子的名字了,哥哥闭着双眸,气息全无,周围也只有此起彼伏的哭声。 无论对方是谁,一旦有别人靠近,弟弟的眼底就立马冒出浓烈的杀意,举起了他的佩枪。 哪怕精神有些错乱了,弟弟也依然是enigma,是目前这群人中,战力最高的存在。 其他人都不是弟弟的对手,当然也不会冒死接触哥哥与孩子。 弟弟一开始不吃不喝,双眼也几乎没有合上,他白天抗敌,深夜里就搂着死去的哥哥与孩子。 就像两人仍然活着一样,弟弟躺在他们的身侧,嘴里也一直低喃着,在和他们说话:“老婆,哥,已经没事了,你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我再也不走了,以后每天都陪着你和宝宝。” 后来丰冶再三劝诫,甚至下跪请求,弟弟才喝了点水,也愿意吃东西了。 玄鸽和鹰凛还以为弟弟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但看样子又不像,他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利维以曜,口中唤着“哥”,不停道歉。 但没一会儿,他就沉着脸默不作声,又恢复成了影元帅的冷漠神情。除了死去的哥哥和孩子之外,他对其余人满是戒备。 对于弟弟的反常举动,池睿却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后果。 哥哥之前的血量不够,弟弟没有完全解咒,现在记忆也是不连贯的,两段记忆交错着,严重的话,也可能出现精神分裂。 弟弟迟迟没有归来,被困在了北国。乘国君主担心他出了意外,又一次派出援军。 等乘国的援兵到了,再加上利维家的护卫军,原本敌对的两方,这一次意外联手。 他们在弟弟的带领下,成功突破了北国边境的防线。 弟弟整个人也不眠不休,一连数日都在浴血杀敌,他这次用最短的时间,一路杀回了乘国。 他抱着哥哥,重新走回了元帅府,副将丰冶和小怜也跟着他一道回去了。 利维家的人身份敏感,也不愿踏入乘国,就在境外按兵不动。玄鸽,池睿和鹰凛三人虽然进了乘国,但也不想进帅府,暂时在府外守着。 虽然他们想要收回哥哥与孩子的遗体,可目前不敢接近,因为弟弟随时都守着哥哥和孩子,寸步不离。 去年年初,弟弟将哥哥掳到了元帅府,两人纠缠了一年的时间,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先前哥哥逃走时,放了一把火,如今帅府后院翻新重建了。弟弟专门为哥哥建的花园也扩大了一倍,土壤里洒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种。 “老婆,我们的宝宝出生了,这些花也要开了。” “你最喜欢哪一朵?我摘下来送你。” “以净,我答应过你的,我想做你眼中的春天,永远繁花似锦,不会凋零。” 但府上所有人都比弟弟明白,花团锦簇,满院飘香的那副美景,哥哥终究是见不到了。 哥哥生前中了毒箭,现在皮肤都开始烂化了,弟弟却依然每天都搂在怀里,他还抱着哥哥在后院的花园中走动,说各种笑话逗哥哥开心。 许多人都壮着胆子,尝试着劝弟弟放下执念,让哥哥早日入土为安。可弟弟完全听不进去,在他眼里,哥哥只是睡着了而已。 弟弟不会责怪哥哥的贪睡,他先前太过劳累,多睡一会儿也好,睡多久都没关系。 “元帅,陛下要见您。”丰冶今日又求见了弟弟。 这阵子,无论什么人跟弟弟说话,他都没什么反应,似听非听,只沉浸在他和哥哥,还有宝宝的世界里。 他们一家三口的世界里,从不需要多余的人。 “陛下还说,如果您愿意见他一面,他便会说出八年前的真相。” 弟弟忽然一怔,这件事似乎刺激到了他,令他稍微找回了一丝理智。 随后他亲吻了哥哥的脸颊:“老婆,我就出去一会儿,你和宝宝都要乖乖的,千万别乱跑。” 弟弟离开了不到半天的时间,等他从皇宫回到帅府后,却望见了一片火海。 后院又一次着火了,浓烟冲天,火舌肆掠,熊熊大火几乎吞噬了整个后院。 火势太大了,就算弟弟现在冲进火场,也只能看到哥哥与孩子被彻底烧焦的身体。 大火被扑灭后,哥哥搂着他的孩子,已经成了一团灰烬。 整个院子都被毁了,春天还没到来,花园中的许多花朵也没能完全绽放。 弟弟二十五岁了,这是他度过的最冷最漫长的一个冬天。 弟弟的胸口一阵翻腾,噬心痛楚传至了全身的每一处脉络。 灰暗也覆盖了他的瞳孔,这双绝望的眼眸,让丰冶和其他人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赶紧移开了视线。 这场大火是小怜偷偷放的。 她自知难逃一死,主动开口承认,也跪在了弟弟的面前。 先前哥哥做了最坏的打算,为了保住孩子,他宁愿牺牲自己,可谁料,他现在和孩子一起走了。 哥哥对小怜说过他的遗言,他不想死在异国他乡,血肉和身躯也不愿留下。 到时候希望小怜能帮个忙,将他的尸身烧成灰,然后洒向原国的方向,让他飘回自己的家乡。 小怜垂下头,她放火的时候也是心如刀割,泪流不止。 自从哥哥死后,小怜每天以泪洗面,她哭得肝肠寸断。 到了今日,她干涸的眼眶竟流不出一滴泪了,小怜说不了话,现在连沙哑的叫声也发不出来了,喉咙一阵阵生疼。 她从来都不怕死,世上有太多该死的人了,但绝对不是哥哥和那可怜的宝宝。 弟弟的枪口抵着小怜的额心,最终却没有开枪,他说:“你走吧。” “离开这里,离开乘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再绵长的诀别,也有结束的时候,这把火也彻底烧醒了弟弟。 他知道该说再见了,这是他和最亲密的兄长、爱人,还有他们的孩子,最后一次的见面。 没喊任何人帮忙,弟弟之后弯下腰,亲手把哥哥与孩子的骨灰装进了盒子里。 他亲吻着骨灰盒,如同亲吻心中的至宝:“哥,我带你回家,我们终于能一起回家了。” 后面情节,攻正式开始追妻 【第45章】结束与开始 大火发生前的那一晚,玄鸽点着灯,他在灯下专注地翻看一些医书,还有与基因进化相关的书册。 他的手边,还放着绿色的小药瓶,以及调制好的药剂与药粉包。 玄鸽、鹰凛和池睿三人目前虽不在元帅府,可就住在帅府附近。玄鸽也一直和小怜暗中联系着,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第一时间获知。 玄鸽这几日没怎么出门,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研究。 至于研究什么? 平时藏不住心事的玄鸽,却没告知鹰凛和池睿。 玄鸽盯着医书看了许久,眼睛都有些酸涩了,他便闭上眸子,揉了揉太阳穴。再次睁眼时,他心中似乎有了什么主意,就起身去找师兄池睿了。 鹰凛最近很消沉,玄鸽不忍打扰,他打算先和池睿商量一件事。 池睿的房内还有灯光,玄鸽敲了门却无人回应,他又试着直接推门。 果然,池睿根本没锁,玄鸽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内竟然空无一人,池睿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从上面的字迹来看,玄鸽很确定,这就是池睿的亲笔信。 【小鸽子,请原谅我不告而别,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法陪你一起回南国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暂时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找我了……】 这封信不是很长,但字里行间情真意切,看得玄鸽眼角泛红,眸中也有了泪意。 池睿向玄鸽坦言,弟弟身上的血咒并未完全去除,记忆也没能全部找回来。而且凭池睿现在的能力,是没法替弟弟成功解咒的。 哪怕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极高,学习能力也强,但池睿接触咒术的时间毕竟不长,是初学者。 要想完全替弟弟解咒,让阿惠清醒过来,他现在还做不到,可能还需要几年的时间。 玄鸽也明白很难,先前桑塔准备为阿惠解除移魂咒,可他年纪小,和他爷爷的差距太大,中途就失败了,恩老板的期望又一次落空了。 而弟弟体内的血咒,更不是一般的咒术师能解决的。 池睿也向玄鸽保证,在达成目的之前,他绝不会轻易死去,他手里也握着足以保命的筹码。 相反,如果玄鸽他们继续带着自己,还回了南国,必然会招来灾祸。 池睿的信中,压根没提及他去了哪里?也没具体说明那个筹码是什么? 可玄鸽隐隐觉得,八成与那位北国国师有关。 信的最后,池睿与玄鸽定下了五年之约。五年后的今天,他们相约羲国酒楼,不见不散。 “玄鸽,池睿他……” 鹰凛这时匆忙冲进了屋内,一进去,就见到拿着信,眼眶湿红的玄鸽。 “池睿连夜出城了,需要我帮你去追吗?” 鹰凛的话,令玄鸽稍微缓过神来。他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摇头说:“算了,这一次是师哥主动离开的,他有事要办,也不希望我们插手。” 翌日上午,弟弟去往皇宫的消息,传到了玄鸽耳中。 弟弟刚出帅府,玄鸽就瞒着鹰凛,一个人匆匆去找了小怜。 弟弟一路到了君主的寝殿,多日未见,年迈的君主好似又苍老了几岁,两鬓的白发更明显了。 他近来也感染了风寒,卧榻不起,三公主今天在他的身旁照料着。 弟弟的嘴上没有一句尊称,也不再行任何的跪拜礼,径自走到了他的床边。 君主难受地咳了两声,让沁月公主和其他人都先出去,他要和弟弟单独聊一会儿。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并非昂影。”弟弟问。 君主望了一眼他胸前染血的徽章,并未否认,他缓缓道:“你是谁并不重要,就算你不是原本的昂影,也依然可以成为乘国的元帅。” “从我将你带到乘国后,你便是我乘国的一份子。你过去的八年都是真实的,你真实地活着,也是靠着你自己的实力,成了元帅,有了现在的权势与地位。” “如果我没有顺利进化成enigma呢?”弟弟冷嗤了两下,“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那你就会带回真正的昂影。你和北国君王并无分别,只是想方设法要得到一个enigma,为你所用。” “咳咳!”君主又咳了两声,见弟弟这副态度,他没法再心平气和,“可你活下来了!昂影替你而死,你欠了他一命。我也及时把你救出北国,不然你现在就是一个中了咒,还任他们摆布的傀儡!” 这话没错,弟弟也知道君主句句属实,他如今的记忆是破碎的,但隐约闪过了一些画面,他是见过十几岁的昂影。 他俩是同龄人,又同样是E级alpha,在斗兽场那段黑暗的时光里,他与昂影也成为了朋友。 弟弟一心想着回去找哥哥,昂影也鼓励他活下去。昂影自己也要回国报效君主和国家,他不堪在斗兽场被折磨,宁可像父母一样勇敢战死。 可惜天意弄人,他还是死在了异国。 “在见到利维公爵之前,我也不知你原来的身份,但你过去是什么人,我不在乎,我和这个国家需要你。” 这八年来,君主费了很多精力与心血,对弟弟寄予厚望。 他依旧不甘心,也不断劝说着弟弟:“这些年我一直在用心栽培你,将你视为己出,我可以把沁月许配给你。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甚至可以赏你一方城池,破例封你为亲王。” “你以为这些,我就在乎了吗?”弟弟的眼神越来越冷,“昂影他一心效忠,重情重义,可我不是……” “我在乘国活了八年多,为了你和这个国家,我算计我的亲生哥哥,残杀我的同族,还有我家乡的战士们,我的手上已经是血债满满了!” 这样冷酷的眼眸,弟弟以前是瞧着其他敌人,这一刻,却死死地盯着床榻上的君主。 君主心中一寒,知道他已经无力挽留了。 就算能把弟弟抓住关起来,他也不会屈服,宁死也不会为他效力了。 “就算不用任何武器,我现在也能取了你的命。”弟弟又朝君主靠近了一些,进门之前,他的佩枪被收走了。 但这并不会影响什么,弟弟徒手就能干掉许多人,更别提是苍老年迈的君主了。 不过,君主却没有丝毫慌张,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单独召见弟弟了。 “你不会出手的,我培养了你八年,我了解你。” 正如君主所料,弟弟反而转过了身:“我欠你们的,已经还清了。等到下一次见面,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弟弟刚走出寝殿,门外的副将丰冶就上前唤道:“元帅!您非走不可吗?” “别再这么喊我了,我不是乘国的元帅。” 弟弟明白丰冶想要挽留他,可事已至此,谁也留不住他的。 丰冶怔了怔,随后抱拳跪地,向弟弟行了礼,这也是他向弟弟告别的方式。 “影元帅!”沁月公主也喊住了弟弟,“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利维以曜,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吗?你今天是走不出这个皇宫的!来人!” 对弟弟这个enigma执着的人,又何止君主一人?沁月公主可不打算这么放任弟弟离开。 她一声令下,大批的侍卫们就拦住了弟弟的去路。 弟弟的眼中却毫无波澜,甚至禁不住冷笑:“沁月,你别天真了,他们拦不住我,只会白白送死而已。” 沁月公主的柳眉紧蹙,她偏偏不信邪,但不到半晌,前排的第一波护卫军已经溃不成军,他们纷纷倒地,哀声叫唤着。 “够了!”君主的声音传了出来,他认清了局面,如今心力交瘁,“你们都退下,放他走。” 不像年轻时意气风发,君主老了,他毕竟养了弟弟八年多,弟弟今日没有对他出手,君主也心情复杂,并不想对弟弟痛下杀手。 “父王!”沁月公主变了脸色,她怎么也不肯死心。 弟弟最后扫了她一眼:“沁月,你野心很大,但想要坐上皇位,依靠别人可不行。” “……”沁月顿时哑然,不由捏紧了手心。 大火过后,弟弟打算带着哥哥和孩子的骨灰盒,前往原国。鹰凛也想要护送哥哥的骨灰回去,他接下来可能会留在原国,守护哥哥的利维家族,以及整个国家。 哥哥曾经让鹰凛返回西大陆,就像自由的鹰一般,过着平凡自在的日子。 但经历了这么多,哥哥的死又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鹰凛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放下了。 临走前,鹰凛和玄鸽做了道别。 玄鸽摘下了脖子上的玉佩:“这个还给你,鹰凛,你们先前已经付给我一大笔医药费了,你和以净哥也三番五次地保护我,帮我找师哥,太谢谢你们了!” 鹰凛却没收回这块玉佩,摇摇头说:“就送给你吧。” 玄鸽微微一愣,说实话,他与鹰凛相识一场,也一同出生入死,他想过留下什么做纪念。 不知鹰凛是不是和他有着相同的想法,刚好,鹰凛就送了他这一块玉佩。 玄鸽紧握着手里的玉佩,又强调说:“鹰凛,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等到意外的惊喜,还有更大的奇迹。” 鹰凛点头,而且他轻轻一抿唇角,头一回对着玄鸽露出了淡笑。 原来木头脸的鹰凛也会笑? 玄鸽一开始还怀疑他是面瘫,这一刻都有些傻眼了。 鹰凛又将一个小哨子递向了玄鸽:“若你将来需要我帮你找师兄,或者其它请求,就吹响这个哨子。无论何时何地,我的鹰都会飞过去的,我也会赶去见你。” “你也可以随时来原国找我,我一定会帮你,在所不辞。” 鹰凛随弟弟离去后,被赶出帅府的小怜,悄悄来见了玄鸽。 她打着手势问玄鸽,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小怜,辛苦你了,之前多亏有你帮忙。”玄鸽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南方,“我出来太久了,也该回一趟家乡了。我们去南大陆,见我师父。” 其实之前有交代一些伏笔,下章就有惊喜和奇迹了! 【第46章】战神与疯子 “你就是新来的侍卫?”公爵府的大管家问,他的面前,站着今天刚来的年轻侍卫源放。 刚成年不久的源放,脸上稚气未脱,眼神却相当坚毅:“嗯。” “府上的规矩都知道了吧?” “嗯,都记住了。” 老管家仔细打量了源放一番,他满意地点点头,之后又强调了几点要求。 源放并非贵族出身,他的父亲是城内很普通的手艺人,以打铁为生。当年他的父亲在野外遭遇劫匪,被哥哥所救。 父亲感激涕零,源放从小就听父亲说着哥哥的伟绩,也是心生崇拜,努力锻炼身手。 长大后的源放是为了报恩而来,因为他从小定下的目标,就是成为哥哥利维以净的贴身侍卫。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哥哥前几年被乘国的元帅掳走了。后来他还去了北国,几经周折,哥哥如愿找回了失踪多年的弟弟利维以曜,可他自己…… 那年,原国君主见到了哥哥的骨灰盒后,他悲痛欲绝,为哥哥办了巨大的葬礼,举国上下也哀悼了三天三夜。 管家强调的第一点,就是不能提起利维以净,这个名字和哥哥成了府上最大的禁忌。 源放点头,可他入府之前,就见到府外种满了木槿树。现在放眼一看,内院也有一大片紫色的木槿花,当然还有其它种类的花,四季有花可赏,绚丽缤纷。 弟弟利维以曜现在有“战神”之称,常年征战沙场,心硬如铁的男人,却意外喜欢种花。 大管家也说,不能问起弟弟种花的原因。 说到最后一点,大管家的脸色变得严肃又凝重:“小放,你晚上绝对不能踏入内院。这是大人的命令,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能进去。” “明白。”源放应声,关于这个恐怖的传闻,其实他也有所耳闻。 公爵府分为外院和内院,白天一切如常,可一旦夜幕降临,整个内院就空荡荡的,明明只住着弟弟一人,却能听见哭声。 断断续续的哭声,忽大忽小,像是闹了鬼,而且让人分不清是男鬼,还是女鬼? 先前有意留下来探查,或者不小心误入内院的人,第二日就会精神失常。 他们疯疯癫癫的,更有甚者,受不了精神折磨,自残而死。 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大概除了弟弟,谁也不知,到如今大家更是说不得,统统避而远之。 “小放,我强调的这几点,你千万要牢记在心,如果稍有差池,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是!” 源放一路跟着大管家,到了后院,只远远望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就感到一股骇人的强劲气场。 弟弟的胸前,佩戴着利维家的徽章。他手腕上的佛珠手链,这几年更是一刻也未摘下来过。 大家都说,弟弟每次出军前,都会亲吻这枚徽章。渐渐的,这也成了他的一个习惯,佛珠也有美好的寓意,可以保佑他百战必胜,平安凯旋。 管家退下后,弟弟问了源放的名字与年龄,然后只说了一句:“你年纪太小,希望能活久一点。” 他的瞳孔里没有温度,声音沉而冷,分明说着生死大事,语气却没有一丝起伏。 冬去春来,人生五载已过,弟弟今年三十岁出头了。 他早已记不清身边的侍卫换了多少个,可无一例外,他们全都战死了。 五年前,弟弟带回了哥哥的骨灰,是罪臣之身。 后来他戴罪立功,频频创下了不可思议的战绩,成了百姓口中的原国战神。他也接替了哥哥的公爵之位,成为利维家的新主。 弟弟拼起来不要命一般,利维家族的下属们当然也有死伤,所以家族每年都会招入新兵。 源放就是今年被选中的侍卫,但他身为弟弟的贴身侍卫,是幸运,也是不幸。 两天后,源放随弟弟一同进宫面圣。大殿上,除了弟弟,还站着护国将军鹰凛。 鹰凛这几年也是战功累累,原国君主又喜欢他这种沉稳踏实,实干型的将才,早两年就封为他大将军。 鹰凛早已不再是普通的小护卫了,以他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和弟弟平起平坐。 君主今天和他俩分析了一番各国的形势,道:“ 乘国早就不足为惧,但北国始终是个祸患。” 确实如此,自从年迈的老君主逝世,乘国就开始了阋墙之争。最终,大皇子中毒而死,二皇子被软禁起来。 三公主沁月成了最大的赢家,她力排众议,自己登上皇位,是乘国的第一代女皇。 然而,乘国失去了曾经的最高战力“影元帅”。在原国的进攻下,乘国连连吃了败仗,甚至还被迫割让了土地。 乘国不再是东大陆的强国,现在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另一方面,早就包藏祸心的北国蠢蠢欲动,主动侵犯原国。 “只要陛下下令,我随时都可以带兵讨伐。”弟弟说。 一旁的鹰凛却摇摇头,看向高座上的国君:“属下认为,曜公爵他过于自信了,现在时机不对。” 国君思忖了一会儿,还是赞同鹰凛的看法。 弟弟虽是enigma,战力非凡,可这几年也输过一次,就在前年。 那年冬天,弟弟带兵打退了来袭的北国军队,他还想乘胜追击,便一路攻到了北国境内。 因为哥哥的死,令他无比憎恨北国。一旦复仇心太重,人就容易冲动。弟弟当时没能考虑周全,又一次被那两个enigma拦住。 而且咒术师只要念咒,他就浑身难受,像被火一样灼烧着。 北国拥有一对配合默契的enigma兄弟,防御力极强,原国的其余将士,就赶紧带弟弟撤退了。 “曜公爵,你不必急着上战场,还是先去一趟玄国。”国君说,他派给了弟弟新的任务。 如今东大陆只剩下两个强国,除了他们原国,还有一直繁荣昌盛,屹立不倒的玄国。 在enigma女皇的统治之下,玄国的女性地位远远高于其它国家。 有许多女战士上阵杀敌,有些男性反而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就算是女性beta也不可以小觑,一个个都很聪明勤劳。 女性omega若是不愿怀孕生子,完全合理合法,他人也不会有任何闲言碎语。 如果出现强迫他人的标记者,会依照国律严惩,对其阉割,还有一系列的惩处。 源放一路随弟弟同行,一个月后,顺利抵达了玄国。 弟弟这次出门还戴上了面具,面具看上去很旧,像是几年前的普通款式,上面还有几道裂痕。 好奇的源放想问,却没胆子问。 弟弟喜怒无常,他估计一辈子都摸不透弟弟的心思了。可他明白要少说话,多做事,多嘴绝对没什么好下场的。 说到这个面具的来历,原国上下,大概只有鹰凛一人知道了。 这是哥哥曾经戴过的面具,那年他易容伪装,在北国一直戴着这张面具示人。 弟弟和源放一到玄国宫殿门口,就禀明了身份。女王之前收到了原国君主的来信,提前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原国君主想要与女王联手,两国建立联盟,共同对抗北国。 但弟弟还未见到玄国女王,路上就被“袭击”了。 飞过来的石子虽小,可速度极快,肉眼一时都看不清。 带路的侍女吓得不轻,后面的护卫也是猝不及防,他们刚想出手护住弟弟,怎料弟弟一抬手,很轻松就接住了。 一个稚嫩却清亮的声音响起,手拿弹弓的小小身影也跑了过来:“你是谁?我之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弟弟没吭声,他眼前的男孩大约五六岁,他从头到脚的服饰华丽,脖子上也挂着平安金锁。 “光熠皇子,这是从原国远道而来的客人。”生怕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侍女急忙解释说。 男孩的眸光亮起,更是大胆走上去,绕着弟弟转了一圈,笑道:“我喜欢你戴着的面具,徽章和手链,你借我玩一会儿,好吗?” 儿子上线,老婆还远吗? 大家可以猜一猜哥哥目前的身份 本文是大纲文扩写的,也不打算写很长,所以有些情节不会过多展开,主要以感情戏为主,还有开车 【第47章】小皇子E 如果换做其它东西,别说是借,弟弟直接送给光熠小皇子也行。但小皇子偏偏看中了这三样东西。 见弟弟没有动作,似乎在犹豫,小皇子又说:“我可以把弹弓给你玩,我们换着玩,好吗?” 弟弟摇头了:“这三件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皇子,除非你也能拿出三件重要的东西,与我交换。” 放眼整个玄国,很少有人会当面拒绝光熠皇子,他微微一怔,可转念想了想,很快释然了:“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那我肯定舍不得给别人,别说是三件了,一件也舍不得给的。” “而且老师也说过,君子不夺人所爱,本皇子就不为难你了。” 听完,弟弟的唇角微微弯起。这光熠皇子的年纪虽小,可远比他想象中的懂事。 尽管闹了一出小插曲,可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光熠皇子离去后,弟弟与侍卫源放又走了一段路,踏入了女皇凤潇休憩的玄宁宫。 与平日里在大殿上的姿态不同,凤潇女皇这会儿很惬意自在,她没戴皇冠,也换下了高贵华美的衣裙。 她私下里的便服一向简单,不仅没有繁琐的头冠和衣饰,甚至就穿着方便走动的长裤。 从原国君主的书信中,凤潇女皇已经提前获知了弟弟的来意。弟弟这次身为友好的来使,奉命来谈原国与玄国的联盟一事。 北国久攻不下,原国君主基于多方面的考虑,有意与东大陆的另一个强国玄国合作。 他这种强强联手的想法,最近也越发强烈,所以派来了弟弟。 玄国和周边国家都有建交,但之前乘国与原国的矛盾不断,关系恶化,作为东大陆强国之一的玄国,向来保持中立。 凤潇女皇也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觉得他们玄国目前没必要主动攻击北国。 “北国狼子野心,我们原国若是沦陷了,那么接下来,就会轮到玄国。” 弟弟想让凤潇女皇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凤潇却挑眉一笑:“曜公爵是对自己没信心吗?你现在可是原国战神,有你在,你们原国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攻占。” “……”弟弟一时语塞了,他原先也认为没必要向玄国寻求帮助,可国君一心想着两国联盟。 原国君主也知道了弟弟的身上有血咒,但这几年来,根本无人能解。 这本来就是北国保留下来的禁术,就算能找到合适的咒术师,弟弟也没了至亲之人,又该如何举行血祭仪式? 弟弟三十岁出头了,中了血咒的人不可能活到四十岁,弟弟还剩下几年可以活? 谁也不知。 弟弟自己也明白君主的顾虑,这几年他苦寻解咒之法,以及多年没有音讯的池睿,可惜,至今都一无所获。 “曜公爵,不如我们比试一下?”忽然,凤潇女皇话锋一转,她主动给了弟弟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赢我一局,我就答应出兵,和你们联手对抗北国。” “一言为定,女皇一定要说话算数。”弟弟果断点头,看来事情有了转机。 可弟弟预想的太简单了,凤潇没和弟弟比武,也没有比拼其它体术,或者枪法之类。 她笑了笑:“你得陪我下棋。” 弟弟并不擅长下棋,凤潇却与他截然相反,棋艺了得。 两人坐下来对弈了十局左右,每一次都是弟弟输,他就没赢过。 现在天都黑了,弟弟沉着脸不发一言,凤潇女王倒是轻松从容:“曜公爵,要不你先回去,换个更聪明的人来?” 弟弟:“……” 一看弟弟的脸色更阴沉了,源放吓得冷汗直冒,身子也绷得更直了。 同样是enigma,弟弟是后天进化而来,而只比他大几岁的凤潇,生下来就是enigma,和北国的那一对兄弟一样。 弟弟想过,女皇的身手不凡,却没料到对方的棋艺也如此精湛。 “请再给我几天时间。” “好。” 凤潇女皇留弟弟在宫中住了下来,实际上,凤潇也是在考验弟弟的诚意,磨练他的耐心。 这天,弟弟一个人面对着棋盘,他正凝神思索,一个小小的身影却趁机翻墙而入。 源放起先以为是刺客,刚拔出长剑上前,下一刻却瞪大了眼睛:“怎……怎么是您?!光熠皇子。” 源放匆匆收剑行礼,不小的动静也打乱了弟弟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又瞧见了光熠皇子白嫩的脸庞。 虽然被人打扰了,不过弟弟意外的平静,甚至有点好奇:“你怎么溜进来的?” 女皇住在行宫内苑,弟弟则被安排在了别苑,外围有很多士兵看守。 光熠小皇子没明说,他拍拍胸脯道:“这宫殿的每一处我都很熟悉,只要我想,就没有进不去的地方。” 弟弟对光熠皇子的初印象不错,今天也觉得他虽然有些顽皮,却也机灵。 如果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现在也该五岁了,和小皇子差不多大。 但弟弟的儿子是alpha,光熠小皇子和凤潇女皇一样,都是enigma。 enigma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光熠皇子的天赋和体能都远超同龄的男孩。 他的力气很大,用弹弓弹出去的石子,能飞出去很远,并且速度极快,地上都能砸出一个坑。 光熠皇子小小年纪,他也可以拉开弓弩,骑马射箭了。 但他还没碰过枪,他自己也说:“母皇和父后再三叮嘱我,那东西很危险,小孩子千万不能碰!” “虽然我很想试一试,但我不能让他们担心,我要做个乖孩子。” 弟弟的嘴角再次扬起,原本郁闷的心情也渐渐缓和了。 “戴面具的叔叔,你养过宠物吗?”光熠皇子完全不怯生,这时候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弟弟想了想,点头:“养过。” “那你养了什么?” “我家里有只鹦鹉。” 提起那只绿鹦鹉,源放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弟弟不仅将鹦鹉养在内院,鸟笼子还挂在了他的房门前,弟弟居然不嫌吵。 最关键的是,那鹦鹉一张嘴就叫嚷着:“骗子,大骗子!你腰不好!” 源放每每都为那只绿鹦鹉捏了一把汗,生怕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鹦鹉至今都活得好好的,绝对是府上最命大的了! 光熠皇子一听,笑了笑:“鹦鹉好玩!我也应该养一只的!” “叔叔,我之前养过兔子,不过它成天被关在宫中,活动范围有限,每晚也要重新把它关回笼子里。时间久了,小兔子就病恹恹的。 父后让我把兔子放了,给它自由,它一离开这里,就变得活蹦乱跳的。” 光熠皇子说着说着,语气从兴奋,慢慢转变成了一种落寞。 “我还养过老鼠和蛇,但是除了母皇父后,师父和姑姑他们都很害怕,师父被我吓得都不敢下床。” 这些对光熠皇子来说,都是不太愉快的回忆。弟弟便岔开了话题:“你还有师父?” “嗯,他也是我的老师。他看着我长大,不仅教我读书写字,还有……医术。”光熠皇子说着挠挠头,“但我不喜欢每天辨认各种草药和扎针,我喜欢更下棋和画画。” “叔叔,我一直待在宫中,身边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有时候我太无聊了,都没人陪我玩。” 光熠皇子双手托腮,有些委屈道,“母皇忙于政事,父后的身体也不好,姑姑要照顾他,师父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专心制药。” 弟弟闻言若有所思,来到玄国之前,他打探了这边的情况。凤潇女皇的妃嫔很少,以前并无皇后,可几年前突然就封了一位清缘皇后。 女王藏了许久的enigma皇子也对外公开了,大家纷纷惊叹,凤潇女王的喜好难测,心思也高深莫测。 “你的父后,就是清缘皇后?” 光熠小皇子点点头:“嗯,但我记事以来,他就体弱多病,之前一直在睡觉,后来他终于醒了,能下床走动了。他也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子女永远都觉得父母是最美的,弟弟也能理解。但光熠皇子一个劲地强调说:“他真的比任何一个人都好看!尤其是他的眼睛!” 弟弟恍惚之间想起了哥哥,心口一阵闷痛。 光熠皇子不断吹捧着他的父后,也逐渐勾起了弟弟的好奇心。但他来到宫中数日了,也没见过那位清缘皇后。 “你父后最近又不舒服吗?” “嗯,师父带他出宫治病了,应该快回来了。” 第二日午后,光熠小皇子又溜到了弟弟这里。一连三天,小皇子都过来了,弟弟和源放也都习惯了他的闹腾。 见弟弟总是对着棋盘,光熠皇子问:“叔叔,是不是我母皇逼你和她下棋?我可以帮你的!” 弟弟只当他是玩笑话,并没有当真,不过光熠皇子的确颇有天赋,他跟着弟弟研究了两三天,然后破解了棋局。 弟弟意外之际,也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望着面前没有丝毫遮掩的一张脸,光熠皇子不禁呆了呆。 弟弟的五官立体,鼻梁高挺,俊毅的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薄凉。 “叔叔,原来……原来你长得不丑。” 光熠先前一直误会了,弟弟始终戴着面具,并非是为了遮丑。 弟弟把面具递给了光熠,光熠怔怔地接到手中:“这个面具不是对你很重要吗?你现在舍得给我了?” “你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可以借你玩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光熠转着黑亮的眼珠,“一天,半天,还是几个时辰?” 弟弟做了个手势:“一个时辰。” “小气鬼!”光熠立马嘟起嘴。 “那你还回来。” 弟弟故意逗他,光熠就赶紧戴上面具,没一会儿就跑远了。 他一边跑一边笑,弟弟担心他过于激动会摔倒,也跟在了后头。 光熠皇子跑了几圈,人也累了,之后他按照约定,把面具乖乖还给了弟弟。 弟弟心头一暖,有种伸手抚摸皇子脑袋的冲动,但他意识到不合礼数,便默默收回了手。 “叔叔,不如你明天也借我戴一下你的徽章,看起来好酷哦!上面的图案是什么?也很漂亮啊!” 弟弟没回应,他怔了怔,然后淡淡说:“我该走了。” 一旦弟弟赢过了凤潇女皇,那么他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也是时候和光熠皇子道别了。 一天后,弟弟前一脚刚出宫殿,还没走出皇城,就听闻清缘皇后从南国看病归来,已经入宫了。 光熠皇子这天看上去闷闷不乐的,他一个人待在屋内,铺纸画画。他画了弟弟脸上的面具,手腕处的佛珠手链,还有那枚徽章。 “小光熠,师父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你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致画画了?平时我刚进门,你就跑过来了?” 玄鸽满脸困惑,等他凑近一瞧这徽章的图案,立刻就僵在了原地。 利维家族的徽章图案,是银杉叶片与木槿花瓣相结合,是独一无二的。 玄鸽绝不可能认错,他的脸色都白了。 最近几章字数都比较多,信息量也大,哥哥下章出场 【第48章】认错人了? 玄鸽急忙翻看了光熠的画纸,除了这张徽章图案,玄鸽还看到了哥哥曾经戴过的面具,以及那串眼熟的佛珠手链。 玄鸽惊疑不定,他抓着画纸的手,都不由地微微颤抖。 见玄鸽这般反常,光熠皇子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放下手中的画笔,拉了拉玄鸽的衣袖:“师父,你怎么了?” 玄鸽却反问他:“为什么你会画出这几样东西?光熠,你又是在哪儿见到的?” “前几天从原国来了一位叔叔,他是专程来找母皇谈事情的。他脸上就戴着面具,这个徽章和手链也是他很重要的东西。” 光熠的话音未落,玄鸽就面如死灰:“那他现在人呢?还在宫中吗?” “在你和父后回来之前,他就已经走了。”光熠如实回答。 原本蔫掉的玄鸽顿时就恢复了活力,整个人也缓缓呼出一口气。 玄鸽的情绪转变得太快,让光熠皇子愈加困惑了,可他也没多想,问:“师父,我父后呢?” “他在西苑花园,等会儿就过来了。” 玄鸽语毕,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光熠皇子抬眼一望,虽不是清缘皇后,但也是他分外亲昵的姑姑。 “姑姑!小怜姑姑!”光熠笑嘻嘻地唤着,一张小嘴也特别甜。 来人正是小怜,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最初的卑微婢女了,有了新的身份。 小怜轻轻一揉光熠的小脑袋,然后顺手就从衣兜里拿出几颗糖果,都给了光熠。 “谢谢姑姑!姑姑你人美心善,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姑了!”吃了糖后,光熠皇子的嘴巴更甜了。 小怜莞尔一笑,可她见玄鸽的表情有些不对,便打着手语询问:玄鸽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玄鸽无奈地叹了一声:“他来过了,而且光熠还和他见面了。” 小怜不解:他是指? 玄鸽没再说下去,微微垂下了头。光熠还在场,当着孩子的面,他不好透露太多。 见状,小怜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是她和玄鸽都避之不及的那个人,也是她曾经侍奉的主人——利维以曜。 一想到弟弟,小怜也不禁慌张起来,玄鸽安抚说:“幸好他已经出宫了,要不然被他发现了,我……我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小怜也安慰了玄鸽,当年为了让哥哥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小怜也骗了弟弟。 她是故意放火的,不只是因为哥哥的遗愿,也需要用那场大火烧毁一切,抹除所有的痕迹。 在她纵火前,就联合玄鸽一起,将哥哥和孩子的身体偷偷运了出去,然后换上了另一名利维家战死的护卫。 那名护卫与哥哥的身高体型都差不多,孩子同样也被掉包了。 小怜早有觉悟,万一有天被弟弟发现了真相,她会和玄鸽共同承担后果。 “小怜,你现在照看好光熠,我得去见女皇,是时候和她说清楚了。”玄鸽说。 小怜点头同意了,事已至此,他们也该告诉凤潇女皇了,让她知晓光熠另一位亲生父亲的身份。 弟弟本打算尽快赶回原国,可他得知了清缘皇后已经回宫,难免心生好奇。 其实他也说不出缘由,这几日脑海中都是光熠的模样,也对光熠的父后越来越在意。 光熠小皇子的眼眸纯澈清亮,笑起来时更灿若朝阳,总让弟弟产生一种错觉,他似乎很早以前就见过那双眸子。 光熠的眼睛已经很漂亮了,可他却说,他父后的双眼更加美丽。 这句话触动了弟弟的内心,他也无数次想起哥哥。 哥哥最后闭上眼,眼睛却冰凉入骨,好似凝结成了冰。 弟弟明明没见过清缘皇后,对方又是玄国的皇后,他人的伴侣,弟弟不该有多余的妄想,可脑中的念头就是挥散不去。 清缘皇后常年卧病在床,这次又去了南国治病。 光熠皇子的师父,也是一名医者,可能就来自南国。 弟弟为了解咒,前几年始终在找寻池睿。他也想过从玄鸽入手,可他翻遍了整个南国,都不见他的踪影。 为什么这对师兄弟都失踪了?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弟弟寻到了玄鸽师父的住处。 老人家头发花白,胡须也很长,对方只是淡淡一句,说玄鸽又去游历了。 这可能吗? 弟弟一直半信半疑,猜测玄鸽也许是有意避开他,躲在了什么地方。 难不成玄鸽这几年就藏在玄国? 如果他就是光熠皇子口中的“师父”呢? 弟弟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可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他也不想放过。 现在马车都备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弟弟却迟迟不出皇城。 源放终究按捺不住,问了一句:“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原国?今天还动身吗?” 弟弟却说:“你留在城中等我,我再去一趟皇宫。” 源放明显一愣,可他没等到弟弟的理由,弟弟就迅速转身,一下子走远了。 弟弟找了个说辞,表示有些事忘了和凤潇女皇说,再次踏入了宫殿。 去往玄宁宫的必经之路,会通过西苑花园。清缘皇后在这里种了一大片花草,平时有空就会来赏花浇水。 弟弟前几日经过此处,并未嗅到木槿花香,今日远远就闻到了气味,并且非常熟悉。 弟弟的脚步一滞,怔怔地看向前方。 庭院之中,多了一道更为眼熟的背影。金色的长发被风微微吹起,对方刚一回眸,弟弟就快步冲了上去。 他紧紧拥着怀里的人,他平常的嗓音薄凉,这时却因为激动而微颤着。 但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弟弟的喉头。他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像过去几年一样,只是他看到的幻影。 弟弟用力搂着这人,可对方并不乐意,他回过神来后,就抬脚一踹弟弟,从弟弟的怀里挣脱出来。 “以……以净!”弟弟急切地唤他,一时竟有些哽咽。 哥哥的脸庞近在眼前,可他神情淡漠,眉头也皱起:“你是认错人了吗?” “你……你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吗?老婆。” 弟弟满脸的难以置信,又走近了哥哥,还想伸手抱他,“小曜已经回来了,哥。” 哥哥却没任何反应,他及时闪避,然后反手擒住了弟弟:“你究竟是何人?可知擅闯皇宫,冒犯皇后,该当何罪?” 被哥哥扣住的弟弟,正打算开口解释,凤潇女皇却突然现身,也派人将弟弟团团包围。 “曜公爵,你竟敢对我的皇后如此无礼!你们原国是不想和玄国结盟了吗?” 哥哥终于顺利上线! 有些事随着剧情逐渐展开,后面都会解释的 【第49章】弟弟被绿? 凤潇女皇此时看弟弟的眼神,明显与前几天不同。 她知道弟弟能破解棋局,赢了她,是因为背后有帮手,并且就是光熠皇子。 光熠皇子从出生起,就待在深宫之中。凤潇女皇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清缘皇后先前被病魔缠身,又昏睡了许久,两人都没时间好好陪伴光熠。 现在宫中有人陪他玩耍,而且光熠皇子也不反感弟弟,和弟弟很投缘,凤潇女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此事。 可就在前不久,玄鸽神色慌张,告知了她一些事。 现在,凤潇女皇一点也不想让弟弟接触到哥哥,很快将哥哥挡在了身后,眼神也越发狠厉。 弟弟却好似对女皇的话置若罔闻,也全然无视了周遭的御前护卫们,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紧跟着哥哥,一刻也不曾移开。 他真的认错人了吗? 哥哥当年坚信影元帅就是弟弟小曜,弟弟如今也一样,他牢牢地注视着哥哥,是绝不可能搞错的! 哥哥竟然还活着?! 可是,哥哥为什么不记得他了?还成了玄国的皇后? 哥哥和他流着相同的血液,被他亲自标记成了omega,甚至怀上了他的骨肉。哥哥分明是他的老婆,现在怎么可以另嫁他人? 看到哥哥死而复生后的欣喜,还有被哥哥所遗忘的痛苦,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弟弟的心头交织着。 他不仅情绪大起大落,理智也正在一点点瓦解。弟弟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他看到凤潇女皇急着保护哥哥,当两人靠得很近,而且举止亲密时,弟弟差一点就要失控暴走了。 弟弟的眼底凝起了杀意,随时都可能动手伤人。察觉到危险的护卫军头领急忙上前,下一刻,他的长剑就架在了弟弟的脖子上。 凤潇女皇的脸色一沉:“大胆!你还不赶紧下跪认错!” 弟弟却没有动。 即便脖间架着锋利的剑刃,他也面不改色,仍旧凝望着不远处的哥哥。 哥哥此时并不理解弟弟放肆的行为,却隐约读懂了他的眼神。 对方薄凉似冰的双眸深处,仿佛藏着哀伤,一种足以侵入肺腑的哀伤。 他看上去像是谁都不怕,谁也不在乎,却又看起来那么难过? 为什么? 而弟弟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出乎了哥哥的意料,也让凤潇女皇和一众护卫们都吃了一惊。 弟弟朝着哥哥的方向,缓缓地跪下了。 他不愿跪女皇,却跪在了哥哥的面前。 弟弟比谁都明白,这是他欠哥哥的。 不论是十六岁那年,还是五年前在北国,该死的人都应该是他,绝不是一心保护他的哥哥。 哥哥的内心顿时涌上莫名的酸涩,他突然往前走近了弟弟,也伸手扶起了他。 “既然你是原国公爵,那方才之事,想必只是一场误会。” 哥哥话音未落,弟弟明显一怔。 哪怕只是与哥哥有了一瞬的接触,弟弟也恍了神,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柔中。 护卫军头领面露惊诧之色,但哥哥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先放下手中长剑。 哥哥又看向了凤潇女皇:“女皇陛下,他并非有意对我不敬,原国前不久也和我们玄国缔结了盟约。您一向宽宏大量,应该也不会与他计较。” 哥哥这时候都出面求情了,凤潇女皇的眸光一变,心中又有了别的思量。 她思忖了一会儿,也没再为难弟弟,派人将他“请”出宫。 弟弟心绪复杂,明白今天是带不走哥哥了,他也需要时间来理清楚种种的事情,只好被迫离去了。 可他一步三回头,多看了哥哥好几眼,出宫的路也显得格外漫长。 出宫后,弟弟第一时间和源放汇合。他给源放下达了两个命令,其一是让他先返回原国,将两国顺利结盟的好消息告知国君。 其二,就是命他带一封信给鹰凛。 信是弟弟亲手写的,也密封好了。在交到鹰凛的手中之前,绝对不许任何人擅自打开。 源放连连点头,并且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您交代的这些事,属下都记牢了,也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 弟弟“嗯”了一声,又叮嘱道:“事不宜迟,你今晚就动身。” “那您呢?您留在玄国,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弟弟留下来的原因,只是为了哥哥。 不过,当着忠心下属的面,他不便说出事实,就顺着源放的猜想,点了点头。 五天后,弟弟等来了一个接近哥哥的好时机。 跟随清缘皇后好几年的一个男奴离宫了,因为他家中的老母亲病重,没剩下多少时日可活了,他得回去照料,陪母亲度过最后的时光。 不久后,另一个仆人被招入了宫中。他叫“阿伍”,一看就是老实人的面相,长得憨厚,个头很高。 引荐他的老管事也笑着称赞,说阿伍这小伙子的力气大,非常吃苦耐劳,而且平时的话很少,只会专心做事。 但他们都不知,眼前这个老实的“阿伍”,其实是弟弟顶替的。 原先的阿伍,弟弟已经花钱将他送去了别处。 弟弟根本不差钱,心机也深,他擅于扩展人脉,这次花了好几笔重金,找人为他易容,身上的信息素气味也暂时用药水改变了。 而装作普通百姓,被一步步选入宫中,对弟弟来说,更不是什么难事。 弟弟混进皇后寝宫的第一晚,就要和其他侍女一起,伺候哥哥沐浴。 哥哥脱下了外套和长靴,身上只剩下简单的白色衬衣,他也将纽扣缓缓解开了,一举一动都分外坦荡,完全不遮遮掩掩的。 弟弟了解哥哥的性子,他以前是alpha,永远都冲在第一线,不惧生死,平常也很少会有害羞忸怩的时候。 但弟弟却完全不能容忍,他恨不得把哥哥藏起来,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其他人都不配,哥哥只能让他一个观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哥哥的衬衣纽扣才解开了两三颗,只露出了他精致的锁骨。弟弟的双脚就控制不住,突然上前一步。 哥哥不禁一愣,其他奴仆们也瞪大了眼睛。弟弟自知举止不当,可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缓缓递上了手中的干净浴衣。 凤潇女皇专门为哥哥修建了很宽敞的长形浴池,池内水汽蒸腾,哥哥一般是在外室脱去衣物,今晚却被弟弟阻止了。 弟弟诚心表示,希望哥哥能进去后才脱下衣裤,不然他在外面,容易感染风寒。 “你还挺细心的。”哥哥接过了弟弟手中的浴衣,问,“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叫‘阿伍’。” 哥哥闻言点点头,随后走了进去。 他刚进去,弟弟身边的侍女就小声提醒道:“新来的,你刚才很危险,知不知道?” 弟弟不解:“嗯?” “清缘皇后脱衣服的时候,我们几个都会有意避开,不去看他的。可你刚才一直盯着,双眼眨都不眨一下。 上一个像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皇后看的下人,已经被阉掉了!” 弟弟:“……” 【第50章】一家三口 提醒弟弟的侍女是小芽,尽管她的年纪不大,可在宫中待了十年,经验丰富,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大家都习惯喊她“小芽姐”,小芽十几岁就进宫了,以前是在侍奉皇太后。 太后过世后,小芽又待在了凤潇女皇的身边,是前几年被派到清缘皇后这儿,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我明白了,多谢小芽姐。” 弟弟现在时刻铭记着他是“阿伍”,他收起了先前从不离身的徽章和佛珠手链,如今顶着一张憨厚的面孔,说话时也都是故意压低嗓音。 小芽见弟弟身强体壮,之后让弟弟提着水桶进去:“阿伍,加热水这事就交给你了,还有这几袋药草,也一定要记得放入水中。” 弟弟闻言点头,但他一时不懂哥哥为什么要进行药浴? 哥哥是哪儿不舒服吗? 想到哥哥五年前分明难产而死,如今却活着,这其中必有蹊跷。 弟弟旁敲侧击,打算套话:“小芽姐,皇后他的身体……” 小芽立刻打断了弟弟的话,神色愈加谨慎:“收起你的好奇心,别问多余的问题,你只需按照吩咐行事就成。” 弟弟应声:“嗯。” 看来短时间内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弟弟暗地里会慢慢查清楚。 如果有什么事,哥哥只会唤一人进入内室。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一个人待着,不需要别人为他进一步搓背和擦洗身子。 弟弟进去的时候,哥哥已经泡入了温水中。他的腰间围着浴巾,其余地方都是裸露的。 一晃五年过去了,哥哥的容貌却看不出丝毫改变。 先前怀孕时,哥哥就没怎么长胖,只是腹部挺了起来。如今他看着更瘦了,脖子白皙修长,凸出的锁骨也很性感。 水汽氤氲,裸着身子的哥哥就在弟弟的眼前,这无疑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 弟弟加入药草时,视线控制不住地下移,瞥了一眼哥哥的胸前。 然而,他胸前的两颗乳粒,刚巧被哥哥垂落的发丝所遮挡了。 见弟弟迟迟没有出去,哥哥这时开了口:“阿伍,你可以出去了。” 弟弟立马回过神,点点头:“……是,皇后如果之后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 和其他几个奴仆一样,弟弟守在了外室。隔着一道门,里面水声哗哗,弟弟的耳畔回响着水声,不知不觉被勾起了五年前的回忆。 那时的哥哥几乎每日都躺在他的身下,哥哥原本柔顺的长发凌乱不堪,也被他逼着套上了裙子。 哥哥扭动着腰肢与臀瓣,被欺负狠了,就忍不住哭叫出声。 弟弟很喜欢那副样子的哥哥,眼神不再清冷,逐渐沉沦于欲望。 哥哥的眼角是湿红的,浑身也发烫泛红,那个隐秘的穴口更是粘腻不堪,溢出他自己的水液与弟弟射出的白浊…… 不过,自从哥哥死后,弟弟仿佛就丧失了所有的生理欲望。除了向北国复仇,守卫好原国,他的心中根本别无他想。 再漂亮年轻的人,不论男女,即便脱光了站在他面前,弟弟也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看着一副皮囊。 弟弟在判断对方是好是坏? 他们对自己和原国的利弊,是该活着,还是应该尽快抹除? 现在哥哥重新活过来了,弟弟对他的占有欲也越发浓烈。 哥哥泡好了药浴出来,他浑身舒坦,弟弟却体温升高,憋得分外难受。 哥哥从南国看病回来后,光熠小皇子就不想待在自己的寝殿了,嚷着要和哥哥一起住。 哥哥当然没拒绝,他自知亏欠这孩子良多,在尽力弥补着。 他晚上搂着光熠入睡,白天也陪着儿子。光熠皇子要玩什么游戏,哥哥都极力配合,可唯独,哥哥没有答应带光熠出宫玩。 两人最近一天三顿都是在一起吃的,哥哥每次只动了摆在面前的两三盘菜,有时候一碗米饭都没吃完,他就觉得已经饱了。 哥哥现在比五年前吃得还少,弟弟看在眼里,担心他会饿着。 要是哥哥营养不良,越来越瘦怎么办? 一旁的弟弟内心焦急,他恨不得走上前,就像以前那般,抱着哥哥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口口喂他吃饭。 相反,光熠小皇子却总是大口吃肉,他鼓着腮帮子,嘴里不停咀嚼,一下子就吃光了好几盘肉。 一个斯文优雅,另一个却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男性enigma的饭量确实比较大,但弟弟没料到这孩子意外的能吃。 弟弟暗自惊讶,哥哥与其他奴仆倒是习以为常了,哥哥劝他吃慢一些,也给光熠倒了一碗汤。 站立在一旁的弟弟望着两人,他的心情忽上忽下,脑中也在飞速地思考分析着。 光熠皇子,当真是哥哥和凤潇女皇的孩子吗? 按照皇子的年龄推算,这不太可能。 因为五年前的哥哥,压根就不认识凤潇,那时候哥哥肚里的孩子,明明就是他的。 然而,哥哥当年生下来的儿子是alpha,光熠皇子却是enigma,为什么? 从alpha变成enigma的方法,只能是进化。 当时那孩子的体质太弱,刚出生没一会儿,就停止了呼吸,所以弟弟后来没有去鉴定孩子具体的性别基因。 但是,并不排除那孩子与他小时候一样,是等级低的E级alpha。 弟弟是十六岁时,濒死之际意外进化的。他的儿子莫非一出生就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随后才逐渐进化成了enigma? 弟弟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只是他没亲眼所见,现在又缺少十足的证据,还是无法完全确定。 尽管如此,他的心已经偏向了这种可能。 他们血脉相连,他又怎么会认错哥哥和自己的孩子呢? 五年前,弟弟同时失去了哥哥与儿子,那种好似身处地狱的绝望感,几乎压垮了他。 弟弟之后的日子生不如死,精神也崩溃了无数次。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去的,但现在,那两个对他很重要的人,都已经失而复得了。 弟弟此刻多想也坐过去,和他们一同用餐,可是,他偏偏成了一个“外人”? 这顿饭过后,小芽和弟弟负责收拾碗筷,她又说:“我知道光熠皇子很可爱,但你也不能一直盯着小皇子看,同样很危险。” 小芽这次指了指弟弟的脖间,又做了个“割掉”的手势。 “其实你下面没了还能活,但万一犯了大错,小命可就没了。” 弟弟:“……” 弟弟:明明是我的老婆儿子,我还不能正大光明地看吗? 众人:不,你不能! 小芽:无鸡之谈警告,无小弟弟之弟警告。 【第51章】小弟一号 狮虎狼豹的嘶吼声,每天都回荡在整个斗兽场。 弟弟的手脚戴着镣铐,身上的抓痕深浅不一,又是很勉强才活下来的一天。 弟弟才十几岁,一场雪崩过后,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被人从雪中救出。 但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发现他是E级alpha,转手就将他贩卖到了北国斗兽场。 这里不止弟弟一个E级alpha,还有其他的少年,其中就包括昂影。 弟弟他们被关在了阴暗的地下牢笼中,弟弟刚巧和昂影关在同一间。 这天,弟弟又逃过了一劫,昂影见他还活着,松了一口气,也递给弟弟一块馒头。 明明昂影自己都饿得瘦骨嶙峋了,却还偷偷给弟弟留下了一块完整的馒头。 虽然馒头已经变得又冷又硬,但弟弟立马张口咬住,几乎是狼吞虎咽。 昂影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慢一点吃,别噎着了。” 同一间牢笼里,奴隶们为了争抢食物而斗殴的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他们穿不暖,也吃不饱,每日都忍受着非人的待遇。一些人不是成了狮虎们的口粮,就是受了伤,却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最终被病痛折磨而死。 昂影却和弟弟成了好友,他天生乐观,经常开导和鼓励弟弟。 弟弟本来警惕性很强,压根不愿搭理昂影,可昂影每天都讲述着他过去的生活,他的父母与家人,还有他的心愿与梦想。 “我太弱了,要是我能更强一点就好了。”昂影渴望着力量,他说,“我的双亲都是忠心为国的大英雄,如果非要选一种死法,我宁愿像他们一样勇敢战死。” “我们会活下去的!” 弟弟很笃定,在见到哥哥之前,他一定会撑下去的。 昂影笑了,觉得弟弟的意志力强大,求生欲也比他强多了。 “以曜,等你逃出去后,你最想做什么?” “我只想找到哥哥,和他一起回家。” 斗兽场的那段经历,逐渐在弟弟的脑中清晰起来。年少时的自己,心中不只是弟弟对兄长的敬爱,还有更深的情愫。 交错的梦境中,小时候的弟弟一直在奔跑追逐,嘴里也不断喊着:“哥,你在哪里?” “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是小曜,你忘了小曜吗?” 可是不管他喊得多么大声,甚至都跪下来落泪了,哥哥还是没有出现。 少年的眼中满是悔恨,质问和控诉着弟弟:“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骗他?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连他的死活都不在乎?” “都怪你!!你把哥哥还给我!” “他也是我哥!” 一直强忍情绪的弟弟,也在下一刻,宣泄出了满腔的悲痛。 利维以净是他的兄长,更是他唯一标记过的伴侣,为他孕育子嗣的爱妻。 可现在,就算他俩面对着面,哥哥也认不出他了。 …… 天刚蒙蒙亮,弟弟就醒了,他一摸自己的眼角,竟然湿润一片。 曾经冷漠自私的影元帅,或许从不会流泪,可小曜会哭。 他这一刻好想拥抱哥哥,身侧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弟弟是第一个起床的,他匆匆喝了碗米粥后,就开始打扫屋子,搬运东西,院中的花草也需要他修剪。 目前福缘宫内,男奴的数量没有侍女多,一些粗活基本上都安排给了弟弟。 身为“阿伍”的一天,还是相当忙碌的。而且只要皇后有什么要求,他们也得随传随到。 弟弟刚进宫那两天,每每望着哥哥与光熠皇子发呆,都被眼尖的小芽逮到了。 但弟弟之后任劳任怨,还算勤快,小芽看他也就越来越顺眼了。 今天下午,玄鸽让侍女传话,喊光熠皇子去他那里一趟。 “师父肯定又要让我看医书,认草药了。” 光熠皇子嘴里嘟囔着,虽是不太情愿,可不敢惹玄鸽生气,就离开了富缘宫。 哥哥没过多久又去了西苑花园,他喜静,平日里就喜欢一个人待在园中。 弟弟的反应极快,一下子就跟在了哥哥的身后。小芽本来也想跟随,哥哥摇摇头,说:“你留下吧,有阿伍跟着就行。” 哥哥在花园中徘徊了一会儿,然后就躺在了亭中的木椅上。 午后的阳光洒落下来,有几缕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到了哥哥的脸颊上,更衬得他皮肤白净,周身也仿佛有淡淡的光晕。 担心哥哥的眼睛会被晒得不舒服,弟弟就抬手帮哥哥挡住了。 哥哥的眸光微变,却没说什么。他忽然有种莫名的安定感,很快就睡着了。 哥哥细密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眼睑处落下了一小片扇形的阴影。他身上的木槿信息素,也无意识地散逸出来。 一股木槿花香盘旋在弟弟的鼻尖,望着闭眸小憩的哥哥,弟弟迫切地想伸出手,摸一摸哥哥的脸颊。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他现在只是一个下人,他怕吓到哥哥,而且如果他做了其他举动,就无法继续陪在哥哥身边,连看一眼都成了奢求。 弟弟不发一言,始终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太阳落山,哥哥才缓缓醒来。 他一睁开眼,弟弟才放下酸疼发麻的手臂,也没提自己一直为他遮太阳的事。 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忘了时间的流逝。转眼弟弟就在富缘宫待了半个月,也习惯了“阿伍”这个新身份。 哥哥生来就有一头金色长发,是很独特亮眼的。光熠皇子的眼睛漂亮,却没遗传到哥哥的发色,他和弟弟一样都是黑发。 平时一般是小芽为哥哥梳理长发,但小芽前两天可能吃了什么,今天有点闹肚子,哥哥就让她卧床歇息了。 长发披肩的哥哥对着镜子,正打算自己动手梳发,弟弟却突然上前说:“皇后,请让小人试一下,可以吗?” 哥哥微怔片刻,将梳子递到了弟弟的手中。 弟弟小心翼翼地接过梳子,哥哥丝丝缕缕的发丝流转在弟弟的指尖,微凉的触感仍旧熟悉,弟弟的眸光也逐渐温和。 他把哥哥披散的长发细心编起,最后用发带系好了。 曾经在元帅府,弟弟也亲手为哥哥编了头发。 只不过,那时候所有的温情之下,都藏着他的心机。 哥哥瞧着镜中的自己,表情微愣,其余的奴仆们也呆怔怔的,没料到弟弟一个粗野的下人,竟会如此心细。 这时候,光熠小皇子正巧走了进来。他先是一惊,然后露齿大笑:“好可爱!父后,你现在变得又美又可爱了!” 哥哥似乎被儿子夸得有些难为情,他很快就扯下发带,自己随便梳了两下。 光熠小皇子觉得可惜,弟弟却以为哥哥并不喜欢,眸光黯淡下去了。 弟弟对光熠皇子也很照顾,有求必应,即使哥哥不允许,有意控制光熠的饮食,让他少吃甜的,弟弟也不忍心,总会多给他留下一份甜点。 弟弟也会主动趴下来,甘愿给光熠当坐骑,让小皇子坐在他的背上。 光熠皇子乐呵呵的,对弟弟也产生了好感,觉得弟弟和其他下人不一样。 别的下人见了他,总是唯唯诺诺的。弟弟却意外的真诚,而且他嚷着要和别人比赛掰手腕,弟弟也愿意陪他玩,还故意输给他。 “阿伍,从今天起,本皇子宣布你就是我的小弟一号,以后有本皇子罩着你!谁都不敢欺负你!” 弟弟内心哭笑不得,表面上还是笑着感激了光熠皇子。 光熠毕竟是小孩子,他心性单纯,一旦和谁混熟了就会无话不谈。所以比起谨慎的小芽,弟弟从他口中得到的讯息更多。 光熠说他出生后,哥哥就被怪病缠身,一直处于昏睡中。等哥哥的意识彻底恢复过来,能清楚辨认他人时,光熠已经三岁了。 弟弟听后一惊:“皇后他……整整昏睡了三年?” “嗯。”光熠点头,又说了哥哥的一些症状,“他不仅睡着了,皮肤也不好,时不时就会溃烂。” “先前我不懂原因,第一次见到时,还被吓哭了。后来我跟着师父学医,师父说,是父后的体内有毒素残留,才会导致皮肤溃烂,所以他经常要泡药浴,事后还得涂药。” 光熠皇子的这番话又勾起了弟弟的记忆,五年前在北国,哥哥临盆前还中了毒箭。 毒素蔓延到了哥哥的全身,后来他的身上也逐步溃烂了。 弟弟那时候以为是尸体的腐烂现象,原来并不是。 玄鸽一定是提前动了什么手脚,让他误以为哥哥真的死了。 “现在皇后的皮肤,好像没什么问题了。” 弟弟之前伺候过哥哥洗澡,他加热水时,见哥哥的皮肤白皙光滑,丝毫看不出曾经的溃烂了。 “是啊,现在父后的身子已经养好了,皮肤也没再烂了。” 光熠皇子笑了笑,弟弟却心情沉重,因为哥哥过去几年当真遭罪太多,一切也因他而起。 当晚,事先并未通知一声,凤潇女皇突然驾到,直接进了哥哥的寝宫。 弟弟多想拦住她的去路,可眼下只能压下急躁的情绪,还得进一步观察。 凤潇女皇想和哥哥独处,便让小芽抱走了光熠皇子。她坐在了哥哥的床榻上,拍了拍身侧,示意哥哥也坐过来。 哥哥却没迈开步子,他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鞠躬行礼:“这几年承蒙陛下厚爱,我是时候该走了。” 他话音未落,凤潇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了:“你怎么突然要走?难不成是想起什么了吗?” 【第52章】重要记忆 哥哥并没有完全想起自己的过去,可他最近时常梦见下雪。 他在茫茫大雪中急切地寻找着一个人,可是,他不记得那人的名字,也忘了对方的模样。 他的前方,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和身影。哥哥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对他绝对很重要。 哥哥越是追赶那人的背影,那人就离得越远,哥哥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看着对方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哥哥醒来时心里莫名很空,他曾经被美好与暖意填满的内心,现在似乎被彻底挖空了。 他只要一回想梦境,两侧的太阳穴就阵阵刺痛。哥哥梦见大雪的次数越来越多,脑中也隐约浮现自己生育时的场景。 那天同样下着大雪,哥哥的发丝沾着雪花,肩头中了毒箭。 强烈的疼痛快要吞没他的意识,他腿间的血液不断涌出,眼前一片模糊。 哥哥恍惚看到了玄鸽和小怜,耳边还有很多人的哭声…… 东南大陆的气温较高,冬季也不会太冷,更是几乎不会落雪。常年大雪飞扬,冰雪终年不化的地方,只有北国一带。 哥哥一定在那里经历过什么,说不定光熠最初也是在北国出生的。 “陛下,我想去北国一趟。”哥哥说。 “不行!”凤潇女皇一口拒绝了他,“那里太危险了!” 不只是原国君主有危机感,凤潇女皇也明白北国始终是个祸患,所以她才同意与原国联手,共同抗击北国。 如果之后有机会,哥哥还准备带兵去前线,但眼下,还是适合私下里暗访北国。 凤潇女皇却连连摇头:“你的身体刚养好不久,为什么又要冒险?而且如果你走了,光熠要怎么办?” 哥哥并不打算带上多余的人,他这次只和凤潇说了想法,没告诉玄鸽和小怜,也会把光熠继续留在宫中。 “陛下,光熠又要麻烦您了。” “我都养了他五年,从没觉得他是什么麻烦,你也一样。”凤潇起身走近了哥哥,又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让我如何向那孩子交代?” “……”哥哥一滞,他欠光熠太多了,陪伴他的时间也很少,根本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清缘,你的记忆并未恢复,我们玄国和原国的联合军也不是立马就会行动,还需要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可是……” 凤潇女皇打断了哥哥,现在说什么也不会点头同意,“好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哥哥微叹,他的口吻忽然变了,也没再用尊称:“凤潇,我和光熠并不属于玄国,迟早都会离开的。” “我明白,你不用特地提醒我。” 凤潇女皇有个亲弟弟,五年前,她为了弟弟的怪病焦虑不已,也亲自去往南国,诚心拜访了玄鸽的师父。 玄鸽的师父已到耄耋之年,他老眼昏花,也无力为人诊治。但他还有爱徒玄鸽,玄鸽的医术也不差,凤潇女皇就拜托玄鸽来宫中救治弟弟。 见玄鸽顺利治好了皇弟,凤潇女皇有意留下玄鸽,想请他当宫廷御医,也给予了他丰厚的报酬与优越的待遇。 玄鸽思前想后,也对凤潇提出了条件。 他让凤潇承诺保护他,还有哥哥,小怜和光熠,他们三人要一同入宫。 凤潇女皇思索着这桩交易的利弊,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她发现光熠居然是enigma,这让她很惊喜。 一个国家若是有了两个enigma,想必对外界的威慑力也很大。 凤潇女皇并无任何子嗣,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但大臣们频繁催促她,她也正好需要一个皇子。 凤潇愿意破例收养光熠,哥哥也入了宫,被封为皇后。“清缘”之名,也是凤潇女皇亲口为哥哥取的。 但如今除了哥哥、玄鸽与小怜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晓这个真相。 “清缘,你的过去如何,我并不在乎。”凤潇女皇注视着哥哥的双眼,目光坚定,“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你永远都可以是玄国的皇后。” 她的话让哥哥心头一暖:“谢谢你,凤潇。” “你和他真的很像。” 凤潇女皇感慨,她的眼睛透过哥哥,仿佛在注视着另一个人。 “你又想他了吗?” 哥哥知道那人是谁,凤潇女皇不止一次和他提过。强势的凤潇女皇,其实也曾有过伤心无助的时候。 “我一直很想他。”凤潇淡淡一言。 凤潇女皇除了有一个皇弟,曾经还有一位兄长。 尽管凤潇是enigma,可她认为皇兄各方面都比她优秀,性格也沉稳谨慎,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 然而世事难料,皇兄还来不及参加凤潇的成年礼,就战死沙场了。 凤潇的哥哥温柔又强大,比起当养尊处优的皇子,他更愿意上战场,身为一名战士而死。 凤潇女皇与哥哥促膝长谈,可没有留在富缘宫过夜,后来还是回到了她的玄宁宫。 见她走远了,弟弟绷紧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原本焦躁不安的一颗心,也慢慢恢复平静。 弟弟的计划缜密,他伪装的“阿伍”也没露出任何马脚,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个月。 他经常陪着哥哥去西苑花园,哥哥看出他对种植花草与浇灌等方面很熟练,也会一些小技巧。 弟弟生怕哥哥怀疑什么,干脆坦白了:“我家院子里种了很多木槿。” 哥哥微愣,这和他的信息素味道一样,可他暂时没细想,说了一句:“你家一定很美。” 被称赞的弟弟内心暗喜,同时又生出一种落寞。 因为五年前,即便他与哥哥做了那么多次亲密的事,哥哥却始终防备着他,未曾真正敞开心扉,笑着夸赞过他一句。 哥哥之后又问起弟弟的父母和其他兄弟姐妹,弟弟也是实话实说:“小人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还有一位兄长。” “那你哥呢?” “他……”弟弟顿了顿,他的眼底映着哥哥的面孔,哥哥分明近在咫尺,可又如同无法触及的云雾。 “我哥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家的。” 这天半夜,睡梦中的哥哥眉头紧蹙,额头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不只是浑身燥热,哥哥脖后的腺体也在发烫,他的信息素开始紊乱失控,大量飘散而出。 当年诞下光熠后,哥哥其实维持着一种假死的状态,他陷入重度昏迷,睡了整整三年才醒。 这两年他努力调养身子,期间从未有过任何发情的征兆,今夜却是个例外。 这明显是发情的前兆。 一只手掌忽然从黑暗中探出,轻轻摸了摸哥哥的额头。 来人能避开层层把守,不惊动任何守卫,不仅是身手非凡,也是因为本来就在富缘宫中。 光熠皇子近来都待在玄鸽那里学习,哥哥晚上都是一个人睡的。弟弟嗅着木槿花香,轻手轻脚地潜入寝宫,终于触摸到了哥哥。 他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竟俯身低头,吻了一下哥哥的眼角。 终于要有车了,弟弟好几年都没吃肉了。 大家是不是也饿了? 【第53章】梦中亲吻 受到哥哥的信息素影响,弟弟没了白日里的冷静,他下腹一紧,光是亲了哥哥的眼角还不够,他的吻也落到了哥哥的额头、鼻尖,脸颊和唇瓣上。 早在十几岁时,他还没弄清楚对哥哥的异样情愫是什么,他就有了亲吻哥哥的冲动。 但哥哥那时候躲开了,说他太小,也告诉他:“小曜,你可以喜欢哥哥,但不能爱我。” 他俩是至亲血脉,这份亲情是与生俱来的,哥哥是他无法割舍的,那他带着占有的爱欲,为什么就不可以? 爱从来不分对错,他对哥哥的爱只是本能。 弟弟又忍不住吻了哥哥,可他不敢在唇瓣上厮磨,更没有吸舔,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匆匆留下了一个温热的吻。 弟弟平日里都掩盖着身上的银杉信息素,这会儿他主动释放出来,很快就安抚住了哥哥。 睡梦中的哥哥,眉头渐渐舒展,他的表情不再痛苦,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借着月光,弟弟细细打量着哥哥的睡颜,他期盼这个黑夜能再长一些,黎明最好永远都不要到来。 又或者,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 直到次日上午,哥哥才缓缓苏醒,他并未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毕竟弟弟的力道非常轻,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哥哥以前是alpha,并不会发情,他被弟弟强行标记后,才有了两次易感期。 之后几年他都未曾出现过发情反应,所以现在没意识到什么,他只是觉得脖子后面有些酸麻,还以为是枕头太高,或是睡久了的缘故。 富缘宫中是玄国皇后的住所,占地自然很大,外围也建了一排专门给奴仆住的屋舍。 弟弟平常都和其余的男奴们一起同吃同睡,不过最近半夜,等所有人都熟睡后,他就会起身离开。 除非是闹出很大的动静,否则凭弟弟的身手,完全不用担心被人逮住。 为了不引起哥哥的怀疑,弟弟并不是每晚都会溜进哥哥的寝宫。他一般是隔一天去一次,有时候是隔两日。 随着发情期的到来,哥哥夜里的反应也越来越大。如果弟弟只是简单的亲吻,已经难以抚慰哥哥,他只好缓缓解开哥哥的衣扣,张嘴含住了哥哥的乳粒。 脆弱的乳珠被弟弟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舌尖才拨弄了两下,可怜的小东西就泛红挺起,睡着的哥哥也不自觉地微颤一下。 这种行为已经很放肆了,弟弟可不敢拉扯与咬弄,生怕刺激太大,惊醒了哥哥。 他来回吸舔着两个柔嫩的乳尖,舌头也不停在哥哥淡色的乳晕上打着圈圈。 没一会儿,哥哥平坦白净的胸口就泛着一片水光,他的红唇微张,胸前的两点红粒,更是颤颤巍巍地向上。 弟弟瞧着喉头一动,再次张嘴吸吮着两颗乳粒,哥哥的身体似乎还留有记忆,他泛着水光的胸脯开始起伏,红唇也微张,轻声哼叫出来。 对弟弟来说,这又是一个难熬的漫漫长夜。 凌晨时分,弟弟小心翼翼地舔弄干净后,也帮哥哥重新穿好了衬衣。 过了两天,光熠皇子一大早就跑到富缘宫,却不是找哥哥,而是弟弟。 “阿伍,小弟一号,你跟我来!” 光熠唤着弟弟,让弟弟陪他去玄鸽那边。 玄鸽住在南苑,如今也成了宫中御医,弟弟早就打听到了这些,他迟早会和玄鸽打照面。 可他没料到,小怜居然也在玄国皇宫! 弟弟早就赶走了小怜,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她,可现在,小怜偏偏就在他的眼前。 弟弟越发觉得当年的事情不简单,看来小怜五年前放的那场火,极有可能是她和玄鸽的计划之一。 五年没见,玄鸽的身上少了几分天真,他收了光熠为徒,一直对他敦敦教诲。 小怜则比哥哥和玄鸽还要宠溺光熠,事事都顺着他,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又怕摔了。 弟弟还听到,光熠的口中唤着“姑姑”,小怜竟成了他的姑姑吗? 哥哥虽没了过去的记忆,却觉得玄鸽和小怜格外亲切。玄鸽隐瞒了哥哥,说哥哥是他和小怜结识的义兄。 哥哥并没有怀疑,偶尔从他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画面,确实有两人的面孔。 玄鸽和小怜以为弟弟早就离开玄国了,哪里会料到,弟弟假扮成的“阿伍”此时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 到了中午,有人匆匆来报,说是凤潇女皇传令,让玄鸽赶紧前往大殿。 玄鸽有点懵,他事先没听到什么风声,也不知是谁远道而来,居然还想求见他一面。 难不成是之前听闻过他的大名和事迹,求他救人的? 玄鸽刚踏入大殿,就望见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背影,随着那人一转身,两人便四目相对。 玄鸽的脚步一滞,呆怔怔地停在了原地。 “好久不见,玄鸽。”鹰凛说。 鹰鸽重逢! 哥哥的易感期还未真正解决,弟弟要慢慢吃豆腐,后面几章还会有车的描写。 【第54章】故友重逢 鹰凛身为原国的护国大将军,他突然来访,让凤潇有些意外,她起先以为又是原国君主特地派来的,准备和她商议两国联盟一事。 但鹰凛表明了来意,他此行不谈国事,只是想见一位朋友。 故友多年后重逢,鹰凛和玄鸽肯定要好好叙旧一番,凤潇女皇借机离开了大殿,让玄鸽领着鹰凛去宫中后苑逛一逛,招待好这位乘国将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待到四下无人时,玄鸽这才问出了心中的最大疑惑。 过去五年,玄鸽只是偶尔回一趟南国,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生怕暴露了行踪,毕竟弟弟一直在找他和池睿。 鹰凛也不知玄鸽的去向,可玄鸽每年都会悄悄寄信给他报平安。 这五年以来,玄鸽始终都没有吹响鹰凛送他的哨子,鹰凛明白,这就代表玄鸽没有遭遇危险,确实安然无事。 鹰凛向来直言直语,他接下来的话,听得玄鸽双眼都瞪大了。 “我不仅知道你在玄国,还知道以净大人成了这里的皇后。”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是你自己派人特地调查,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鹰凛沉默了,他在犹豫要不要明说? 其实是弟弟将这些事告知他的,弟弟本人没有返回原国,而是让源放交给鹰凛一封密信。 鹰凛看了弟弟的信,迫切地想要确认事实,才急着动身,赶到了玄国。 他恨不得立马见到哥哥和玄鸽,但他一个别国将军,若是一开口就要见清缘皇后,想必会引起凤潇女皇的疑心,所以他只说了来找玄鸽。 即使鹰凛并未明说,玄鸽也猜到了几种可能性。如果并非鹰凛自己查到了这些,就是有人通知了他。 对方一定认识鹰凛,和鹰凛有过接触,并且很可能也一直在寻找他与哥哥,这样看来,极有可能是弟弟了。 而且弟弟前段时间刚好也来过玄国,难道他那时候就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利维以曜他……他现在也清楚以净哥还活着,对吗?” “……”鹰凛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玄鸽了解鹰凛这人,根本不会撒谎,那就说明他真的猜中了。玄鸽顿时一阵慌乱,眼下他们在明,弟弟在暗,他再厉害也料不到弟弟接下来会做什么? “利维以曜现在人呢?他真的回了原国,还是……” “他没回去。”鹰凛如实道,“他派人给我送了信,他应该留在了玄国,但他现在具体在哪里,我是真的不清楚。” 玄鸽听后,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都开始泛白了。 弟弟之前是影元帅,他冷漠残忍的形象,已经在玄鸽的心里根深蒂固了。 弟弟当年一点也不在乎哥哥的生死,欺骗与玩弄哥哥,他非常替哥哥抱不平,也说过要组一个大骗局,让弟弟尝一尝被欺骗的痛苦与绝望。 让哥哥假死一事,他是整个计划的主谋,弟弟如今刻意躲藏起来,会不会每天都想着怎么报复他? 鹰凛看出了玄鸽的慌张,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头,但意识到这举动有些亲密,又立马收了回去。 “别怕,还有我在。”他说。 玄鸽闻言愣了愣,他俩好几年没见,他当然也思念鹰凛,而且他的脖子上始终戴着鹰凛送的玉佩,不曾摘下。 鹰凛早就注意到了玄鸽脖间的玉佩,他眸光微变,又问道:“你当年为什么不喊我帮忙?” 鹰凛并无责怪玄鸽的意思,玄鸽却心生愧疚,不管怎样,他隐瞒了哥哥还活着的事,欺骗弟弟的同时,也骗了鹰凛。 “那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玄鸽说,“其实我当时也不能完全确保以净哥能重新活过来,万一以净哥的命还是保不住,你会更绝望的……” “以净大人为什么会成了玄国皇后?”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玄鸽有些苦恼,“他现在失忆了,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 鹰凛一惊,玄鸽又继续道,“五年前,以净哥难产的时候,我最后给他喂了一颗保命的药丸。那药丸是师父给我的,也有副作用,并且因人而异,不同人吃下后,造成的后遗症也不尽相同。以净哥昏迷了三年,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和小怜也忘了。” “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告诉他过去的事吗?” 玄鸽叹了叹:“我曾经想过说出一切,帮他尽快恢复记忆,可是,以净哥把过去的伤痛都忘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醒后的哥哥,还有皮肤反复溃烂的问题,他的身子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养。 如果过去的人和事,刺激到了哥哥,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康复。他是不是又要伤害自己,帮弟弟去解咒呢? “以净哥现在过得比以前轻松多了。” 玄鸽说,他的内心很矛盾,他无数次地挣扎过,如今想着干脆顺其自然,让哥哥自己慢慢想起来。 听完了这番话,鹰凛也能理解玄鸽了,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很想见到哥哥。 “以净哥这两天身体又有点不舒服了,他在自己的寝宫中静养,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还是改天找个机会吧。”玄鸽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和以净哥见面的。” “嗯,谢谢。” 以鹰凛现在的身份,不便去皇后的住所。但光熠皇子在玄鸽那儿住着,小怜也几乎每天都来看望光熠。 “走!我带你去见小怜和光熠。”玄鸽笑着拉起了鹰凛的手。 鹰凛怔怔的,还无暇反应,等回过神来已经被玄鸽拉着走了几步:“光……光熠是谁?” 因为弟弟在信中只提及了哥哥和玄鸽,鹰凛还不清楚哥哥的孩子也活着。 玄鸽笑了笑:“是以净哥的儿子。” 惊喜一桩接着一桩,鹰凛怔怔的,反应过来时也不禁抿了抿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玄鸽当年给哥哥喂了药,他起初也以为孩子没了,毕竟小宝宝停止呼吸,身体冰冷,完全没了生命迹象。 但这宝宝遗传了enigma和alpha的基因,他刚出生时是E级alpha,也陷入了假死状态。 谁知过了一阵子,小宝宝就重新恢复了呼吸与心跳,还顺利进化成了enigma。 哥哥对外称他身体不适,但其实他也不清楚,这是发情期将至的缘故。 弟弟听闻了鹰凛前来的消息,心中又有了新的计划。但下一步行动得暂且搁置,因为他最近在为哥哥的易感期而困扰。 症状若是不严重,可以服用或注射抑制药物,但长此以往,对身体肯定不好。 哥哥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恢复,弟弟心疼他,那么剩下来的办法,只有通过他来帮哥哥。 这天夜里,弟弟又一次潜入了哥哥的房间。 满室都弥漫着木槿花香,睡梦中的哥哥全身上下都被热气所包裹,他异常燥热,无意识踢开了被子,自己也主动解开了睡袍。 哥哥的胸脯半敞,腰肢也无意识扭动着,浑圆挺翘的屁股更是在弟弟的眼前晃动着。 弟弟的眸光像是定在了哥哥的身上,他一恍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脱下了哥哥的裤子,手掌也轻轻搓揉着哥哥白嫩滑腻的两团臀肉。 被他标记过的伴侣,这一刻近在咫尺,浓郁的信息素也时刻刺激着弟弟,撩拨着他的神经。 弟弟的身体已经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了,当他拉扯下哥哥的内裤时,发现这条白色的内裤,早已被哥哥溢出的汁水浸湿了。 瞧着双颊湿红的哥哥,弟弟忍不住怀疑他梦到了那档子事,身下才会有这种反应。 理智一点点从弟弟的脑中分离崩解,他此时竟拿起哥哥的内裤嗅了嗅,甚至有偷走私藏的变态想法。 他太想哥哥了,他难以抗拒哥哥信息素的蛊惑,更抵抗不了面前的这个人。 弟弟丧失的情欲全都回来了,此时他将所有都抛之脑后,对着哥哥水光盈盈,嫩红的穴口探入了一指。 哥哥的腰身随之扭了扭,弟弟微怔,见哥哥仍旧双目紧闭,又放下心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弟弟也把手指加到了第三根。 哥哥的呼吸变重了,唇瓣也禁不住张合,身下隐蔽的肉穴更是蠕动收缩,饥渴地包裹,吸缠和吞吐着弟弟的手指。 弟弟的手指满是粘稠的湿液,在哥哥的内穴里不停戳弄,也变换着角度,模拟着性交的动作。 柔嫩的内膜经不起反复折腾,汁水越来越多,当弟弟顶到了一处凸点,哥哥突然哼吟出声,一股汁液也从穴口喷发出来。 弟弟舍不得看这些白白浪费,居然弯下腰,将脑袋埋入了哥哥的双腿间,慢慢舔舐起来。 光是舔了外围一圈还不够,弟弟灵巧的舌头也滑入湿红绵软的内穴,戳舔着软滑的内壁,贪恋地汲取着从里面涌出的蜜汁。 哥哥前端的阴茎逐渐挺立,他的喘息声加重,最后直接被弟弟舔射了…… 弟弟下章继续吃,即将掉马甲了。 【第55章】唯一标记 哥哥居然被舔了出来,弟弟微愣,这时候的哥哥果然格外敏感。 以防留下痕迹,不只是湿腻嫩红的肉穴,弟弟也张口含住了哥哥的嫩茎,有技巧地缓缓吸吮,最终将溢出的白液都卷入口腔,一滴也没浪费。 弟弟临走前,他轻轻为哥哥套上内裤,也盖好了被子。 次日睁开双眼的哥哥,浑身莫名有些酸软,尤其是下半身,他感觉内裤还有点湿。 空气中除了他自身的信息素味道,似乎还有另一种气味,但味道太淡了,门窗一开,气味就随风而逝。 哥哥起身换了条干净的内裤,他隐约回想起昨夜旖旎的梦。 自从生下光熠,他很少会做那种梦,也许曾经梦到了,但醒来就忘了。可昨晚的梦,哥哥还有些印象。 对方粗重凌乱的呼吸仿佛就喷在了他的肌肤上,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与心跳,他与另一个人身躯交融,缠绵缱绻,只是始终都看不清那人的脸。 哥哥本以为他歇息两日就没事了,可身体的异常反应反而加重了,哥哥也猜到了一种可能性——他的易感期来了。 哥哥今晚睡前把门反锁了,不过这难不倒弟弟,矫健的他发现一扇窗户没关牢,爬窗入出。 刚一进去,阵阵木槿香味就冲击着他的嗅觉神经,明显比前几天还要浓郁,弟弟的体内顿时也攀升一股燥热。 他走近了哥哥的床榻,掀开被子后一瞧,居然是几个枕头堆放在一起。 那哥哥人呢? 弟弟恍神之际,背后突然闪现一道人影。早就藏在暗处的哥哥准备钳住弟弟,可弟弟及时避开了这一突袭。 哥哥伸手抓了空,立即转身飞踢,又补上一脚。 弟弟方才不知身后是什么人,身体有条件反射,下意识就躲开攻击,现在一看是哥哥,动作就迟缓下来。 两人视线交织的一刹那,弟弟恍惚,哥哥却趁机出脚,把他一脚踹到了床铺上。 弟弟欲要爬起,谁料哥哥又掏出了枪,枪口牢牢地对准了他。 这一幕,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被弟弟强制标记成了omega的哥哥,他羞愤难堪,举起枪对着失忆的影元帅。 命运总是阴差阳错,如今什么都遗忘的人却变成了哥哥,他眸光凌厉:“看来你根本不是真正的‘阿伍’,你究竟是何人?” 望着眼前冷漠似冰的哥哥,弟弟的心也凉了,他的心绪百转,最终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哥哥不禁愣了愣,他又一次看到了这张面孔:“利维……以曜,又是你。” 上回在西苑花园,这位乘国的公爵,莫名其妙就抱住了他,还说了很多意味不明的话,他压根听不懂。 “你早就应该回乘国了,为什么要藏在宫中?” “我舍不得你。” 哥哥闻言又是一阵错愕,而且这种话似曾相识,他以前好像听过很多遍。 弟弟趁机释放他的信息素,银杉的气味盘旋在鼻尖,哥哥忽然开始头晕,只是短短一瞬,就被弟弟钻了空子。 他的枪被弟弟夺走,扔到了一边,而且手脚也被牢牢钳制,只要稍微一挣扎,弟弟的力道就加大,扣得更紧了。 弟弟的身躯随后也覆了下来,银杉树的味道令哥哥熟悉,属于epsilon强烈的信息素也包裹着他。 无形的压迫感让哥哥难以抵抗,他后脖处的腺体越来越烫,当剧烈的情潮袭来,哥哥浑身的所有细胞都渴求着被抚慰,他也大口喘息着,正式进入了易感期。 弟弟当然也受到了蛊惑,他干脆分开了哥哥细长的双腿,圈在自己的腰身上,然后低下头吻了哥哥。 两人唇舌相缠,交换着彼此的津液,哥哥被吻得满面通红,可他仍保留着一丝理智。 他藏在衣袖中的匕首,顺着手臂慢慢滑出,落到了掌心。 哥哥一握到匕首,就用力刺入了弟弟的肩头,试图摆脱弟弟的纠缠。 弟弟明知哥哥还藏有一手,却完全没躲闪,任由锋利的刀刃刺穿皮肤,深深地扎入了血肉。 这是他欠哥哥的。 哥哥一惊,即便他再用力,鲜血也不断从弟弟的肩头溢出,弟弟却没松开他分毫,仍旧牢牢地搂在怀中。 “你!你如果现在还不逃,你就逃不掉了……” 哥哥警告他,弟弟却忍着痛楚摇摇头:“我知道,但我不能放任你不管。” 哥哥开始发情了,弟弟这时候要是逃走了,谁来帮哥哥纾解? 弟弟也不希望哥哥依赖抑制药物,那样会影响他的身体。 “你之前就认识我吗?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弟弟的唇角一扬,他明明被哥哥刺了一刀,却笑了:“你是我唯一标记过的人,以净。” 他扯下了哥哥的裤子,粗硕的龟头抵着哥哥湿红一片的穴口,一寸寸地顶入了绵软的嫩穴。 哥哥满心拒绝,却在过程中发出了难耐的呻吟,他的屁股也与他的意志相反,疯狂摇晃着。 弟弟对哥哥身上的敏感点简直了如指掌,几乎吻遍了他的全身。 哥哥原本饱满挺翘的白臀,被他蹂躏得一片红肿,修长的双腿,也因为被大力拉开而无法合拢。 两人的下体紧密契合着,哥哥湿红的肉穴紧紧吞含着弟弟的性器,他的双眸水光迷离,哭叫声越发高昂。 匕首仍然插在弟弟的肩膀,可他丝毫不在意,深深埋在哥哥温热湿软的嫩穴里,每一下都顶到了最深处。 血腥味早已被冲淡了,室内充斥着两人的信息素气味,还有体液混合的味道。 弟弟扣着哥哥的细腰,从后方狂野地顶弄着。他专注折磨着哥哥最敏感的那一点,内膜层层叠叠的软肉挤压着他的肉棒,开始一圈圈地收紧。 哥哥的浪叫一声高过一浪,身体也不住地痉挛起来。 “老婆,你总是流这么多水,你太浪了!” “放松点,你咬得太紧了,哥。” “哥,老婆,你肯定很喜欢我吧,不然怎么把我吸得这么紧。” 弟弟脑中的两段记忆交错着,还没有完全融合,他一会儿像是曾经的影元帅,动作幅度很大,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掌控着哥哥的一切。 但下一刻,他又成了疯狂痴迷哥哥的小曜,在哥哥身上落下了无数细密的吻,爱抚怜惜着他。 哥哥的耳根被弟弟舔得湿红,他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就是难以抑制的呻吟。 哥哥下体的撞击越来越密集,弟弟就像打桩机一样,每次肉棒全部拔出,再猛力挺腰一插到底,高频率地肏弄着他,令哥哥的身体摇摆颤抖。 哥哥的嗓子渐渐都喊哑了,弟弟突然一记深挺,圆硕的龟头也沉沉地撞在穴心的软肉上。 “嗯啊!呜呜呜……太深了,呜呜不要……”哥哥的声调拔高,这样剧烈的抽插,把他的生殖道都顶开了。 他自己精关大开,白液喷得到处都是。与此同时,弟弟的腰腹剧烈抽动,抵着哥哥被撞开的宫口,灌入了一大股浓稠的精水。 两人分别射了一次还不够,哥哥的情欲没一会儿就再次涌来,竟主动骑在了弟弟的身上,他的肉穴也迫不及待地吞入了弟弟的巨物。 湿热细密的穴肉缠裹着弟弟的性器,淫汁从哥哥的内穴疯狂涌出,哥哥享受着巨物的摩擦,快感逐渐攀升,之后又射了三次。 哥哥的脸颊,胸口和肚子都沾了白浊,发丝上也有。他的肚皮也高高挺起,如同再次怀孕的人。 不过今晚里面都是弟弟射出的白精,哥哥被他灌满了,实在装不下的汁液,才顺着哥哥的穴口溢出,导致他的大腿间也是粘腻一片。 凌晨时分,弟弟才缓缓抽离出来,而哥哥早已晕死过去。很快,弟弟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富缘宫外围此时围满了人。 凤潇女皇冰冷的嗓音也从外面传入:“曜公爵,你是自己主动走出来,还是希望我进去‘请’你出来?” 今晚的动静闹得太大,弟弟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会暴露,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他最后亲了一下哥哥,自己踏出了寝殿。 哥哥昏睡了两天,当他缓缓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人是玄鸽,他旁边还有满脸担忧的小怜。 哥哥蠕动唇瓣,一开口嗓子仍是哑的:“他……他人呢?” 玄鸽愣住,他没料到哥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弟弟的消息。 见玄鸽和小怜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哥哥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是被抓住了,对吗?” 玄鸽点头,又无奈地叹了叹:“他犯下这种大罪,女皇很生气,把他被关进天牢了。” 虽然弟弟吃到肉了,但还要继续努力追妻。 【第56章】伴侣与父亲 凭弟弟的真正实力,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他宁可被抓住,也不愿离开哥哥,甚至全程都没有反抗。 弟弟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又是身体素质过硬的enigma,他肩头的伤,根本微不足道。他将匕首拔出后,做了紧急处理。 顾虑到弟弟的身份,凤潇女皇没有下令对他用刑。不过,以防他越狱,再次潜入皇后的富缘宫,女皇便叫人一直绑着他。 喂食的时候,别人是直接扒开弟弟的嘴,粗暴地塞入。弟弟若是不愿进食,他们就每天对着他的脸泼水。 血液早已凝结,但弟弟的肩头有了一道很深的刀痕,他的双眸下方浮现出青黑色,胡茬也冒了出来。 原国的子民们大概难以想象,他们引以为豪的战神,竟会这般的狼狈与落魄。 阴暗的牢笼中,被绑在刑架上的弟弟无法动弹,不见天日。这几天他一旦闭上眼,就不由想起十几岁时,他被困在北国斗兽场的日子。 但比起当年,现在这种处境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只要他还在玄国皇宫一天,就相当于陪伴着哥哥。 有哥哥在的地方,哪怕是地狱,也是他的归属。 弟弟分不清日夜,不知过了多久,才隐约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还飘来了淡淡的木槿花香。他再无睡意,猛地睁开了眼。 梦境中的哥哥来到了现实,并且就站在他的面前。 “利维以曜……”哥哥唤出他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动作。 换做以前,哥哥要是见到弟弟受伤了,肯定会立马为他松绑,上前摸一摸他的脸颊,安抚着弟弟。 弟弟的心里空荡荡的:“你还是没有想起我,以净。” 那晚他不停唤着哥哥的名字,与哥哥疯狂地交合。他也用牙齿轻轻磨着哥哥脖后的腺体,企图刺激与唤起哥哥的记忆。 可他嘴里那么多遍的“老婆”和“哥”,似乎都无济于事。 弟弟的眸中灰暗一片,但下一刻,又因为哥哥的话而泛起光亮。 “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吗?”哥哥问。 如今种种迹象都表明,弟弟确实标记过他。 他前几年都没出现易感期,今年却意外发情,也许就是因为弟弟在他身边,影响到了他。 而梦中那个匍匐在他身上,一次次顶入他生殖宫腔的男人,他也逐渐看清了面容,正是弟弟的脸。 “嗯,你原本也是利维家的公爵,你是我的哥哥,叫‘利维以净’。” 哥哥闻言脸色一变:“我们如果是亲兄弟,你居然……” “对,我标记了自己的亲哥哥,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错的,我们不该乱伦,我们犯了罪。但是,我就是喜欢你。” 爱又有什么罪呢? 哥哥是人间烟火,山间清泉,是洒在他心间的月光。 哥哥是唯一能让他心动的人。 望着分外坦诚的弟弟,哥哥的眸光几度变幻,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喜欢我?” 这个问题,哥哥五年前也问过弟弟。 无论哥哥当面问了多少次,弟弟都会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今天也不例外。 但他之前都是笑着说谎,现在却笑不出来了。他本是最擅长假意逢迎的,当摘下了面具,他暴露出真实脆弱的一面,真的活成了滑稽的小丑。 “若你当真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会丢下我和光熠?”哥哥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你是合格的伴侣和父亲吗?” 他的话一针见血,又扎中了弟弟的心。 其实弟弟可以向哥哥说明当年的具体情况,但那些又何尝不是苍白的辩解。 毕竟他犯错在先,他当年只是自私自利的影元帅,他一次次欺骗和利用哥哥,甚至有过除掉哥哥的可怕念头。 弟弟怔怔的,一时间难以回应哥哥。而哥哥已经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答案。 “你走吧。” 哥哥终究还是解开了弟弟。 弟弟刚从刑架上解脱,就急忙拉住了哥哥的手:“老婆!” 哥哥无奈摇头,也打算抽出自己的手:“我现在是玄国的清缘皇后。” “但你也是我的老婆,我们根本没有离婚!”弟弟牢牢地握着他的手,“就算你不记得了,也不想承认,但你为我生下了光熠,我们也流着同样的血,哥。” 哥哥的手颤了颤,弟弟发现了,他这声带着哀求的“哥”,似乎更能刺激到哥哥。 “哥,你不要我了吗?你舍得丢下小曜吗?” 这下子,不只是哥哥的双手,他的心头也不禁一颤。 他压根听不得这样无助的祈求,为什么这个人总能戳中他的软肋? 或许他一直没恢复记忆,是潜意识里在逃避事实。 如果他和光熠回到弟弟身边,又要重复着过去的痛苦与折磨,那还不如继续留在玄国。 哥哥咬紧了下唇,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也警告弟弟不许再靠近他。 他冷声道:“曜公爵,请注意你的言行!现在原国已经和玄国结盟了,你也不想破坏两国之间的结盟吧。” 弟弟愣了愣,之后将手腕上的佛珠手链缓缓取下,递给哥哥:“以净,我可以离开玄国,但我还有条件。” 哥哥一惊,弟弟如今都成了阶下囚,竟然还和他谈条件? “除非你戴上这条佛珠手链,不然你赶走我多少次,我都会回来的。这次我可以装作阿伍,下次就是你身边的其他人。” “你!你这人……” 哥哥想骂他厚脸皮,太会耍无赖和手段了,却不由自主地被这条佛珠手链所吸引,眸光也定格在了上面。 “以净,我以前骗了你太多次,我也数不清自己说过多少谎话,不过……”弟弟慢慢走近了哥哥,把手链重新套在了哥哥的手腕处。 “我真的想做你眼里的春天,希望你平安顺遂。我也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说谎了。” 弟弟追妻的第一要义:脸皮够厚! 【第57章】弟弟的请求 哥哥过去几年都不曾发情,这一次的易感期来得突然,持续的时间也不长。 弟弟先前压着他做了一晚上,他的肚子被灌满了,身下也泄了好几回,最后他的前端只有稀薄的水液,都射不出什么了。 现在哥哥的发情症状都消失了,身体状况也稳定下来。凤潇女皇劝他多歇息几天,哥哥却一刻也坐不住,急着来牢里见了弟弟。 望着他手腕上的佛珠手链,哥哥心情矛盾,他一方面想摘下来还给弟弟,另一方面又怕弟弟纠缠不休。 利维以净……来自原国的一等公爵,利维家原本的领袖。 没了记忆的哥哥,对于这个名字和身份无疑是陌生的,他没有全然相信,也不可能立马就接受。 倘若弟弟所说的这些句句属实,那他原先是高贵的S级alpha,却被自己的亲弟弟标记成了omega。 这是何等的屈辱? 而且他身上明明背负着罪孽,却甘愿冒险为弟弟生下了孩子。 哥哥的情绪上下起伏,他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亲弟弟。 他需要时间整理一下心情,便再次下了逐客令:“你还是走吧。” 见哥哥没有摘下佛珠手串,弟弟也没再说什么。 他理解哥哥如今的处境,暂时也不想逼哥哥,所以他可以先离开一阵子,让哥哥冷静下来。 玄鸽嘴上骂弟弟厚脸无耻,但哥哥一旦进入易感期,除了靠药物抑制,就需要标记过他的伴侣。 而哥哥的伴侣,偏偏是当年费尽心机,强娶了哥哥的弟弟。 凤潇女皇从玄鸽嘴里知道了弟弟当年对哥哥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将弟弟大卸八块,可她也明白弟弟对哥哥的重要性。 那晚哥哥意外迎来易感期,凤潇女皇收到护卫们的通知,她一张脸都气青了,却还是强忍着怒意没有打断他们,直到凌晨。 哥哥从天牢出来后,一刻也没有耽误,他见了凤潇:“女皇陛下,以免影响到玄原两国之间的建交,我们还是放曜公爵回去。” “不行!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必须要付出代价。” 凤潇女皇本不想轻易放过弟弟,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但哥哥再三求情,她终究点了头。 凤潇女皇一向疼爱光熠,当真将他视如己出,目前宫中也只有光熠一位皇子。 凤潇从哥哥身上看到了自家皇兄的影子,两人名义上是夫妻关系,实际上却是妹妹对兄长的依恋之情。 一旁的小怜全程围观,将哥哥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也没放过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爱护弟弟,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鹰凛这几日都在宫中做客,当然也得知了弟弟冒充下人接近哥哥,甚至半夜潜入哥哥寝宫的大胆行为。 弟弟获释的这天,也是鹰凛的出宫之日。 他们都效忠于原国,凤潇女皇急着赶走弟弟,自然也不想让鹰凛继续在此逗留。 鹰凛等待了多日,每天期盼着与哥哥见面,今天终于如愿见到了哥哥。 他二话不说,直接下跪行礼,也下意识唤了一声“以净大人”。 哥哥怔了怔,鹰凛的面相看着又冷又凶,哥哥却一点也不反感。 “我们以前是不是也见过?” 鹰凛的表情一滞:“您……认出属下了吗?” 哥哥摇了摇头。 鹰凛本来心存侥幸,想着哥哥或许会想起一点点,这时候望着迷惘的哥哥,他却忽然释然了。 玄鸽说得对,为什么非要强求哥哥想起过去呢? 其实忘却了那些苦痛,哥哥反而可以过得安逸自在,很大程度上来说,的确也是好事。 哥哥现在也可以重新认识他,鹰凛便抱拳道:“属下叫‘鹰凛’。” “很适合你的名字。” 哥哥淡淡一笑,忘了这是他当年为鹰凛取的名字。 弟弟出了大牢后,不只见到了哥哥和鹰凛,随哥哥而来的,还有玄鸽和小怜。 小怜全程都低着头,始终不敢与弟弟对视。弟弟此时盯住了玄鸽,玄鸽瞬间觉得心头一寒,吓得躲在了鹰凛的身后。 哥哥不明所以,当年布下骗局的玄鸽倒是心知肚明,他颤颤巍巍的,手心都凉了,生怕弟弟使坏报复。 鹰凛轻轻拍了拍玄鸽,也帮他挡住了弟弟审视的视线。 弟弟的眸光虽冷,却没开口质问和为难玄鸽与小怜两人,临走之前,他提了最后的一个请求。 “我想见光熠。” 哥哥等人皆是一愣,但这也在情理之中。 这几年来,弟弟没有履行过一天父亲的职责。他曾经以为孩子夭折了,每个噩梦里,他的耳畔都是孩子的哭声。 现在这个儿子失而复得,弟弟还没来得及陪伴他,他们就又要被迫分离。 尽管哥哥没开口回应弟弟,可默许了他前往光熠皇子的寝殿。皇后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和护卫们也不好阻拦。 不再是奴仆“阿伍”,弟弟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笑着给光熠递了糕点。 光熠起先有点被吓到,迟疑着不敢拿,之后他认出了弟弟,这才放心地咬了一口。 “原来你不是小弟一号,而是戴面具的叔叔。”光熠一边吃,一边转着眼珠打量着弟弟。 “叔叔,但你之前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又装成阿伍,待在我和父后身边?” “我留在宫里陪你玩,不好吗?” “当然好啊!”光熠笑嘻嘻的,小孩子本来就好哄,况且光熠先前对弟弟的印象也不错。 “我平时可无聊了,我还要玩骑马!” 光熠的话音未落,弟弟就抱起光熠,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他逛了一圈。 光熠喜笑颜开,一路上都是他的笑声。等弟弟轻轻放下他之后,他好似预感到了什么,忽然收起笑容,又问:“叔叔,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弟弟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以后还会过来找我玩吗?” “嗯,你要乖乖等我。”弟弟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光熠伸出白嫩的手指,奶声奶气地说:“那我们拉勾勾!骗人就是小狗狗!” 弟弟的手指也勾了上去:“好,我们一言为定。” 弟弟与光熠道别后,小怜瞒着哥哥和其他人,一个人偷偷跟上了弟弟,她明显有话要说。 弟弟有些佩服她的胆量,越发觉得哥哥当年没看错人。小怜几番冒死相助哥哥,也一路追随哥哥至今。 弟弟毕竟是小怜的第一任主子,她骨子里是惧怕弟弟的。不过这时候,小怜还是打着手势,告诉了弟弟一件事。 弟弟以前问过哥哥很多次,给他们的宝宝取什么名字? 他希望由哥哥亲口来取,但哥哥那时候被软禁在元帅府,从来懒得理睬弟弟,也选择无视了这个问题。 然而,“光熠”这个名字,是哥哥在临盆前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对弟弟说出口。 弟弟对他说的每个字,其实哥哥都铭记在心。 哪怕是裹着糖的刀,表面是甜的,却把他的心扎出了血,他也记着。 本文开头前两章的时候,弟弟就问过哥哥,关于宝宝的名字。 【第58章】五年之约 弟弟离开玄国已经三个多月了,天气转凉,西苑花园的繁花逐渐枯萎凋零,富缘宫后院的落叶也变多了。 明明是满目凋零的秋冬时节,哥哥却恍惚想起弟弟对他说过,他家外围和院子里都种了一大片木槿的事。 如果他跟着弟弟去原国,会不会想起来? 但哥哥的潜意识里有些害怕,还没做好面对过去的准备。 最近小芽为哥哥梳头时,哥哥时不时会恍神一下,仿佛从镜中看见了弟弟的手。 而站在他身后,为他束发的人,也好像成了弟弟。 这晚,哥哥依旧搂着儿子光熠睡觉。光熠睡到半夜,隐约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一滴滴的,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睁眼后,发现不是错觉,因为瞧见哥哥的眼角湿润一片。 睡梦中的哥哥,竟不自觉地落泪了。 光熠没惊动哥哥,伸手帮他轻轻抹去了。 小孩子一般醒得早,第二天也是光熠率先醒来。他肚子饿了,就亲了亲哥哥,像狗狗似的在哥哥怀里蹭来蹭去。 哥哥缓缓睁开眼,见他醒了,光熠关心道:“父后,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哥哥微愣,然后揉了揉太阳穴:“我记不清了。” 他没对儿子说实话,其实他昨晚梦见了弟弟。 他的梦境里总在下雪,白茫茫的雪地里,哥哥拖着沉重的步伐,不住地喘息着,他焦急地追赶着前方的那人。 相似的梦境周而复始,哥哥数不清追了那人多少次。可昨晚是个例外,前方的人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了头。 原来这个人,就是弟弟。 “哥,你不要小曜了吗?” 只是一瞬间,强烈的悲痛就涌上哥哥的心头,然后逐渐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哥哥的喉头好似被堵住了,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眼眶却禁不住发热,流出了泪水…… 哥哥不想对儿子提及昨晚的具体梦境,光熠也没执着地追问下去。 他瞧着哥哥手腕处的佛珠手链,早就认出了是弟弟的东西,但只是夸了好看,没有多问。 他明白哥哥希望他能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也会乖乖听话。 一周后,玄鸽说他有事要回家乡南国,凤潇女皇点头应允,哥哥让他一路珍重,办完事就早些回来。 玄鸽笑着直点头,可他一出皇宫,不仅眼中的笑意消散,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到了南国,玄鸽第一时间就去看望他的师父,也请教了关于哥哥失忆的事。 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淡淡道了一句“因果循环,顺其自然”。 玄鸽依旧随身携带绿色的药瓶,如今重要的药丸还剩下两颗,师父叮嘱他一定要妥善保管。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玄鸽不要再卷入任何纷争了。 “师父,但以净哥和鹰凛都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而且我还没有找到师哥,他想把他带回来,至少和您吃上一顿饭。” 玄鸽握住了师父枯瘦的手掌,现在他年事已高,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了。玄鸽也很清楚,师父只是嘴硬,很少表达出来,但一直很牵挂师兄池睿。 老人家长叹一声,忍不住揉了揉玄鸽的头。 玄鸽陪了师父两日,之后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他观察了四周,等进入无人的竹林,他才吹响了哨子。 他一边吹着哨子,一边抬头仰望天空。半晌后,果然就看到一只黑色雄鹰从远处飞来。 雄鹰盘旋在玄鸽的头顶,他很快也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嘴角不禁上扬。 鹰凛终于现身,玄鸽笑道:“你来得好快。” 早在玄鸽来南国之前,他就给鹰凛寄了信,告知了一些事,并且与鹰凛相约南国。 “你有了解咒之法?”鹰凛问。 但凡中了血咒之人,都活不过四十岁。弟弟身上的血咒一日不解,他就始终有生命危险。 如果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哥哥和光熠又该如何面对? 哥哥现在没有记起弟弟,但是也许某一天,他就全都想起来了。 鹰凛向来护主,他虽不喜欢弟弟,却见不得哥哥又一次悲痛欲绝,陷入绝望。 玄鸽也抱有同样的心情,而且他就是嘴皮子厉害而已,他有一颗医者之心,不可能对弟弟见死不救。 “我不懂咒术,过去几年也尝试着学习研究,但没人指导我,我连入门都很难。” 玄鸽面露苦恼,不过下一刻就话锋一转,笑道,“可我相信师哥!他肯定想到办法解决了。” “师哥和我定下了五年之约,这个日子快要到了,鹰凛,你能陪我去一趟羲国吗?” “你们约在了羲国?” “嗯,因为阿惠在那里,师哥一旦有了解咒的办法,肯定会第一时间过去救醒他的。” 阿惠曾经不顾哥哥恩老板的反对,执意和池睿私奔。 鹰凛想到了此事,点点头:“好,那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启程。” “鹰凛,你现在是原国的大将军,身上多了很多责任,万一你被我连累,出了什么事,我担心……” 玄鸽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鹰凛却拍了拍他的肩头,仍旧淡淡一句:“不用怕,有我在。” 两个月一晃而过,哥哥却一直没收到玄鸽的消息。 玄鸽很少会在南国待这么久,凤潇女皇派人前去南国打探消息,然后从玄鸽师父的口中得知,玄鸽早就离开了。 玄鸽竟然瞒着哥哥和凤潇女皇,去了羲国?! 这一点让哥哥很意外,可他此时更担心玄鸽的安危,毕竟玄鸽现在了无音讯,不知所踪。 与玄鸽同行的鹰凛也失踪了,弟弟等待了数日,终于难耐不住,决定动身寻找鹰凛。 鹰凛身居要职,先前他无论去哪儿,都会汇报,弟弟他们也清楚鹰凛的动向,但十天前,鹰凛突然就与他们断了联系。 征得原国君主的同意后,弟弟带上了一支精英小队。队伍中的几个副将都是S级的alpha,是他们原国顶尖的高手。 羲国毕竟是北国的附属国,如果同时来了很多外人,难免会引起守城士兵的怀疑,弟弟便带了三名手下先行进入,吩咐其余的人在城外等候。 恩老板的酒楼歇业了,经过打听,弟弟才了解到酒楼是一个月前关门的,也不知何时会重新开张。 有人也说,这酒楼明明都关门了,白天也毫无动静,夜里却隐约能听见怪异的声响,非常吓人。 弟弟心头的疑惑更大了,他和三名手下在附近转了转,根本寻不到新的线索。 几番思忖后,弟弟决定潜入酒楼,探一探其中的虚实。 入夜后,弟弟悄悄潜入了酒楼,他和手下们分头探索,弟弟一路上了顶楼,走进了原本阿惠的房间。 其他房间都有些灰尘,可这间房却一尘不染,明显有问题。 果不其然,弟弟在阿惠的床底下敲了敲,竟发现了一条密道。 密道看起来很深,但入口很窄,勉强够一人通行。弟弟拿起烛台,小心翼翼地往下,准备一探究竟。 狭窄的通道渐渐宽敞开阔,原本黑漆漆的地方忽然有了光亮,弟弟意识到前面有人,他赶紧吹灭了烛火,更加放轻了脚步。 弟弟到了一间石室,他本想隔着一段距离躲着观察一番,谁知石室的墙角,却出现了阿惠的身影。 几年前一脸病态,神志不清的阿惠,这时候竟用手死死掐着另一个人的脖子。 那人不仅被绑住了手脚,双眼也被蒙住,嘴里还塞了布条,他看不见也不好动弹,这会儿只能艰难地抵抗着。 弟弟被阿惠挡着,这时候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不过他救人心切,只好冲了进去,他抬手一挥,就劈中了阿惠的后颈。 阿惠顿时昏厥倒地,他刚一倒下,弟弟便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的双瞳猛然一缩,没想到被绑住的人,竟是哥哥。 “以净!”弟弟急匆匆地帮哥哥解开了绳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第45章提到了池睿和玄鸽的约定。 给弟弟一个救老婆的机会! 【第59章】控制人心 遮挡哥哥视线的布条被解了下来,他看见弟弟也很讶异,但他刚才险些窒息,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 弟弟拍着哥哥的后背,帮他顺气,弟弟一时搞不清状况,又问:“阿惠为什么会攻击你?恩老板又去了哪里?” 哥哥摸了摸自己被掐红的脖子,然后垂眸瞧着地上的阿惠:“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应该被人控制了。” 弟弟此行是为了寻觅鹰凛,哥哥则是因为玄鸽而来。 玄鸽行踪不明,凤潇女皇命人去一趟羲国,哥哥主动请缨,也想一并前往。 凤潇女皇起先不肯答应,但架不住哥哥三番五次的恳求。哥哥心系玄鸽的安危,近来日夜焦虑,也寝食难安。 凤潇女皇好不容易点头了,不仅派出一队精兵,也让玄国的执烨将军一路保护着哥哥。 哥哥的发色很少见,所以他来到羲国之前,就戴了假发伪装。哥哥一行人出发较早,自然比弟弟他们早到了几天。 恩老板的酒楼不知何故停业了,恩老板与弟弟阿惠也不知所踪。哥哥他们打探消息时,听闻邻城出了事,城主下令抓捕间谍。 据说那名间谍常年在风月之地,长得也是雌雄莫辨,对方身上的种种特征,都和恩老板非常相符。 间谍的身边还有几个同伙,其中包括一名游医,那人极有可能就是玄鸽。 哥哥心急如焚,执烨将军打算去救人,可他生怕哥哥涉险,便让哥哥和几个随从在此留守。 哥哥知道凤潇女皇之前再三叮嘱过执烨将军,要保障哥哥的安全。哥哥也没让他为难,同意留下来等候。 可最近有人频繁议论酒楼闹鬼一事,哥哥和几名随从探索酒楼时,他也察觉到阿惠房间的异常。 哥哥同样发现了密道和石室,还有躲藏在里面的阿惠。 阿惠的脸色青白不定,哥哥一靠近他,他就连连后退,缩在了墙角。 关于玄鸽和恩老板的事,阿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哥哥无奈地轻叹,准备先把惊吓过度的阿惠带出来。 他对阿惠并无防备,不料转身时,却被阿惠从背后偷袭,直接打晕了。 等哥哥恢复了意识,就被绑了起来。一天后,弟弟也来到隐秘的石室,刚巧目睹了阿惠用力掐住哥哥脖子的这一幕。 救下哥哥后,弟弟观察了四周,这间石室冰冷又潮湿,可存放了不少食物,应该是有人特地留给阿惠的。 他扶起了哥哥:“以净,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 “嗯。”哥哥点头,也拉起了昏迷的阿惠。 源放是弟弟的贴身侍卫,这次当然也跟随弟弟而来。见弟弟从密道中爬出,后面还有哥哥和阿惠,他目瞪口呆:“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玄国的清缘皇后会出现在这里?弟弟还这么大胆,一直牵着他的手。 另一个昏迷的男性omega又是谁? 弟弟现在没空和源放解释,让他赶紧安排合适的住处。 源放忙不迭地点头,其余的手下们也听从弟弟的吩咐,去联系城中的玄国之人。 几个玄国的随从找了一天一夜,都不见哥哥的踪影,他们皆是一脸死灰,预感性命不保。 这会儿看哥哥平安无事,他们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脸上也有了血色。 两天后,执烨将军也带着恩老板和哥哥汇合了。他顺利救出了恩老板,可恩老板身边的人并不是玄鸽,而是年纪小的桑塔。 桑塔算是初级咒术师,自从爷爷过世后,他就留在了羲国。 恩老板很喜欢这个小弟弟,他也不好意思在恩老板这儿白吃白住,就打算一边钻研咒术,一边救治阿惠。 “鹰凛和玄鸽呢?他俩没和你们在一起?”弟弟问。 恩老板无奈摇头:“他们被池睿带走了。” “什么意思?” 恩老板望着弟弟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你体内的血咒未除,池睿告诉他们,为你解咒之前,得寻一处最合适的祭坛,他们也必须冒险去北国一趟。” 听到“血咒”一事,哥哥的太阳穴忽地一阵刺痛,眸光也不由地投向了弟弟。 弟弟的神情严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的确一天不如一天了。 “可我怀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池睿支走了玄鸽和鹰凛,然后丢下我和桑塔,还害了阿惠!” 恩老板的眉头蹙起,眼底也浮现出怒意,“阿惠太傻了,他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那种狗男人!” 瞧着一脸怒气的恩老板,哥哥开口道:“难道池睿骗了你们?” 恩老板又捏紧了拳头,点点头。 池睿五年前留下书信,与玄鸽约好了在羲国相见。到了约定的日子,池睿如约而来。 羲国的城池并不多,恩老板的酒楼主要在东边。池睿将他们几人带到了邻城,表示那儿比较安全,他要专心为阿惠解咒。 恩老板万分感激池睿,也放下了对他的成见。 恩老板前阵子很高兴,他以为弟弟阿惠真的清醒了,以后终于可以像正常人那般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阿惠晚上会突然起身。恩老板起先觉得弟弟是梦游,但事实更残忍可怕,阿惠白天看着还好,晚上就成了没有自我意识,被人操控的傀儡。 有天半夜,阿惠自己走了出去,一夜未归。恩老板急着去找弟弟,没想到忽然间就成了通敌的间谍。 城主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身边的人,自然也成了他的同伙。 池睿带走了玄鸽和鹰凛后,恩老板他们却一直被追杀,幸好被执烨将军所救。 恩老板今日总算见到了弟弟阿惠,他抱着弟弟:“太好了!阿惠,原来你没走远。” “池……池池,睿……” 阿惠呆呆的,他又认不出哥哥了。他的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嘴里只是念叨着“池睿”的名字,甚至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痴傻。 这时候,屋子里除了这对兄弟,哥哥和弟弟也在。 哥哥见状有些不忍,弟弟的大脑飞速转动着,他结合恩老板所说,摸着下巴道:“看来是有人把阿惠藏在酒楼的密室里,会是谁?池睿吗?” 恩老板一边摸着弟弟的脸,一边回应道:“我没法完全确定,可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他了。” “当年对阿惠施咒的人,你查出是谁了吗?” 恩老板摇头:“还没有。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居然都一无所获。对方肯定很有来头,可以只手遮天,封锁所有的消息。” “可池睿大概知道那人的身份,如果能控制人心,支配中咒的人,必定是位厉害的咒术师。” 恩老板此言一出,哥哥与弟弟都陷入了沉思。 北方这一带,最顶级的咒术师,莫过于北国那位神秘的国师。 如今恩老板和桑塔都成了逃犯,阿惠也越来越痴傻。哥哥拜托执烨将军帮忙,将他们三人先送回玄国,女皇收到他的消息后,肯定会保护好他们。 因为还需要继续探查玄鸽与鹰凛的动向,哥哥和其他随从暂时留在了羲国,弟弟带着他的精英小队也在,他们足以保护哥哥。 这天晚上,源放为弟弟铺好了床褥,他正打算离开,弟弟却喊住了他:“你今天就睡在这间房。” 源放怔了怔:“为……为什么?属下怎么可以和您睡在一起,这……这实在……” 弟弟打断了他的脑补,摇摇头:“我今晚不睡这里。” “那您……”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哥哥住在弟弟的楼上,疲惫的哥哥刚刚躺下,他微闭着双眼还未进入梦乡,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哥哥立马挣脱出来,瞪着弟弟:“你!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 “就凭他们几个护卫,是拦不住我的。”弟弟挑眉一笑,“再说了,真正能阻止我做什么的人,世上根本没几个。” 哥哥:“……” 弟弟所言属实,但哥哥却是可以左右弟弟的人,他冷声道:“出去。” “我睡地上也行的,我就想陪陪你。” 哥哥根本不为所动:“出去。” “老婆,你别这么无情。” 弟弟还有一堆甜言蜜语可以说,怎料他话音未落,就被哥哥一脚踹下了床。 哥哥摆明着不愿和弟弟待在一处,他的态度异常坚决,弟弟也没再死缠烂打,当晚就守在了哥哥的门外。 哥哥一觉醒来,发现腰上缠着弟弟的手臂,耳边也能听到弟弟的心跳声,他又被弟弟搂在了怀里。 哥哥试图挣扎,结果弟弟的身下忽然起了反应,胯间都隆起了高高的一大块。 哥哥顿时一愣,弟弟接下来翻过身,将他牢牢压住了。 “你在装睡?” 弟弟并没否认,他缓缓掀开了眼皮,额头与哥哥的额头相触:“老婆,你再乱动的话,我会忍不住的。” 哥哥瞬间僵住…… “现在天气很冷,我昨晚睡在外面,快要冻死了。老婆,你忍心吗?” 弟弟的语气暧昧,他此时正贴在哥哥的耳边,从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了哥哥的耳鬓间,令哥哥一阵尴尬,耳朵都不禁泛红。 弟弟趁机舔了一下哥哥的耳朵,又吻了哥哥的脸颊:“老婆,我太想你了。” 弟弟:我好冷,要老婆抱抱,要老婆暖一暖! 弟弟:我好想老婆,要老婆亲亲! PS:弟弟追妻的第二步:装柔弱装可怜 (先甜一会儿,但其实后面章节还有虐弟的,追妻还远远没结束) 【第60章】弟弟撒娇 弟弟的鼻息越发火热粗重,全都喷在了哥哥的脸上。 哥哥的呼吸也变得凌乱,况且弟弟又伸出了湿漉灵巧的舌头,滑过哥哥的脸颊,游走在他的耳窝、脖间和锁骨等处,来来回回地逗弄着。 “你……你出去……” 哥哥想推开弟弟,双手却被弟弟扣得紧紧的,他此时努力忍耐着,不想露出任何异常的神情。 可弟弟太了解哥哥的这副身子了,也清楚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他内心暗笑,将脑袋埋在了哥哥的颈窝处,开始肆虐地使坏。 弟弟对着哥哥的颈窝轻轻吹着热气,又突然一口咬了上去。 他紧紧吮住哥哥后脖处的敏感腺体,哥哥猝不及防,不仅身子发颤,紧抿的唇瓣也有了缝隙,终究发出了哼吟声。 “老婆,我下面涨得好难受,你帮帮我,好吗?”弟弟又蹭了蹭哥哥的鼻尖。 哥哥刚想说“不”,唇瓣就被弟弟吸住了,这时候他也没法摇头。 战场上冷漠的弟弟,这一刻却放缓了语气,甚至带着哀求的口吻:“我要是憋坏了,会很伤身体的。哥,老婆,你就稍微帮我一下,用手就好了。” 哥哥没料到弟弟耍起无赖来,这么难缠。 他现在简直比光熠还要粘人,哥哥怎么都甩不开,就算是冷眼相对,弟弟也直接无视,继续厚着脸皮粘在他身上。 “我……我不会……” 哥哥说,他确实没做过这种事,活到这个岁数,他甚至没自慰过。 弟弟似乎猜到了哥哥会这么说,他就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哥哥:“没关系,我教你,一会儿就好了。” 说罢,弟弟轻轻握起了哥哥的手,手把手地引导着他。 弟弟的裤子半褪下来,而哥哥无奈地握住了这根火热的硬物,先是轻微地揉了几下,然后开始上下套弄。 渐渐的,弟弟深邃的眸子半眯起来,阵阵爽意自下而上,从下体流窜上来,他感到一种极致的快乐正在发酵。 哥哥手里的粗长性器,居然又胀大了一圈,又硬又烫,这样的尺寸令他心头微颤。 想到之前弟弟一次次顶入他的生殖腔,哥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以想象自己狭小的肉穴是如何吞入这般的庞然巨物。 弟弟一个恍惚,力道不禁重了一些,弟弟随即小小地抽了一口气,他含住哥哥白软的耳垂:“以净,你轻点,别弄坏了。” 哥哥的双耳早已被他舔得湿红一片,现在更是羞耻难堪,因为水液从弟弟前端的龟头溢了出来,慢慢浸湿了他的掌心。 室内的温度逐渐攀升,哥哥手上的动作也轻了许多,他渐渐掌握了适当的力度。 “老婆真聪明,乖,你再往下摸一点。” 弟弟牵引着哥哥,让哥哥的指腹贴上了他下面的两个圆囊,拨弄和抚摸着。 弟弟的额头这时渗出了薄薄的一层热汗,随着他的喉头一动,绷紧的下腹也骤然放松,总算喷射出来。 又多又稠的白精几乎都喷在了哥哥的手心上,哥哥的右手颤了颤,满脸的尴尬无措。 弟弟知道哥哥其实有洁癖,但他对弟弟永远有着最大的包容与耐心。 想到这一点,弟弟又禁不住亲了亲哥哥:“老婆,我会帮你弄干净的,你真的太乖了。” 结果他话音未落,哥哥另一只白净的手攥握成拳,一拳挥了过来。 源放今早起床后就开始寻找弟弟,思索着弟弟昨晚究竟去了哪里过夜? 当他瞧见弟弟捂着一只眼睛,从哥哥的房中走出后,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弟弟望见僵滞在原地的源放,也懒得解释什么,淡淡道:“帮我去买药。” “您……您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源放问。 弟弟这时放下了遮住右眼的手掌,展露出眼睛下方的淤青。 源放又是一惊。 为什么弟弟会从玄国皇后的房里出来? 是谁打了他?是清缘皇后吗? 源放的脑中塞满了问号,但他可不敢多问,只好乖乖出去买药了。 哥哥与弟弟在羲国逗留了几日,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新的线索。但这里有从北国来的商贩,也有一些北国人迁居到了羲国。 他们茶语饭后,倒是提及了北国三年一次的祭祀庆典。 今年刚好就有大型的祭祀活动,不久后将在北国皇城举行。届时人们会献祭大量的牛羊,处死罪不可赦的重犯,来祈求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主持大局的是国师,还有他亲自指定的大祭司。 据说大祭司是国师千挑万选的得力弟子,尾随在国师和大祭司身后的一群信徒,他们大多都是咒术师。 现在哥哥他们不知玄鸽和鹰凛的去向,池睿的好坏与否,他们也不能光听恩老板的片面之词,得亲眼见了池睿,才能弄清真相。 哥哥和弟弟都有种预感,既然是这么隆重的祭典,池睿应该会现身,说不定鹰凛和玄鸽也会在那里。 弟弟有意去皇城一趟,可他暂时没说出来,因为他不想让哥哥再次涉险。 五年前,哥哥在北国郊外难产,他和弟弟的身后也有追兵步步紧逼。要不是后来有援军赶到,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哥哥却始终有前往北国的打算,他记得自己生产的那天,风雪很大,并且就是在北国。 这也许是他找回记忆的一个契机,他不想错过。 “你先回去。”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话音刚落,他俩也都微微一怔。 哪怕弟弟舍不得和哥哥分开,他也不愿哥哥和他一道去北国。哥哥却很坚持:“我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玄鸽,除非找到他,不然我不会回头的。” 哥哥曾经是S级的alpha,也不止一次去往前线,带兵打过战。哥哥向来有自己的判断与想法,一旦他决定的事,别人很难劝得动。 弟弟了解他的性子,后来没再多劝,索性道:“那我们一起。” 他们此行凶险,也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哥哥和弟弟扮成了普通的别国游客。原国的高手和哥哥的随从们也是分批进入了北国皇城。 北国民众们迎来了盛大的祭典,这天,神秘的国师一身玄色的衣袍,他还套着同色系的斗篷,连接着的衣帽遮盖下来,只能依稀看到他的嘴唇和下巴。 大祭司和成批的信徒也是类似的装扮,他们都遮挡住了大半张脸。不过大祭司的衣袍是纯白色,他手握着权杖,而信徒们却穿着黯淡的灰白色斗篷衣。 祭坛四周有不少围观的普通民众,当祭坛上的火把被点燃后,他们开始大声欢呼起来。 信徒们也同时念起了诡异的咒语,伴着一片咒语声,大祭司缓缓上前,然后他掀开了头上的帽子。 混在人群中的哥哥与弟弟顿时脸色一变,大祭司的面容居然和池睿一模一样。 或者说,他就是池睿本人。 撒娇的弟弟有肉吃!池睿的事,后面会解释的。 【第61章】神秘国师 为什么池睿竟成了北国的大祭司? 他真的叛变了吗?还是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们? 弟弟一脸费解,他想不通池睿这么做的理由。 池睿是玄鸽的师兄,他几年前还在行医救人,如今却放弃医者身份,成了为北国效力的咒术师。 明明国师之前还派人追杀过池睿,怎么现在却将他收为弟子了? 哥哥的内心也是惊疑不定,更有深深的担忧。如果池睿当真有意伤害了阿惠,那也可能对师弟玄鸽下手。 池睿在皇城,那么玄鸽和鹰凛又在何处? 他俩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往年的祭典上,北国君主都会现身,今年却没有到场。 国师深表遗憾,也说明了缘由。君主前两日意外感染了风寒,如今身子抱恙,需要静养一阵子,但他传令下去,今年的祭祀活动照常举行。 可见他相当信任国师,也给予了国师很多权利。 祭典结束后,国师与大祭司池睿会指派这些信徒们,让他们陆续去民众的家中做客。 普通子民们会奉上钱财,而有官职的人,更会献上奇珍异宝,还有人私下里偷偷塞钱,贿赂这些信徒。 城中的大部分人长期被洗脑,渐渐的,这俨然成了约定俗成的传统。 皇城百姓一般都家境殷实,但也有少数的贫寒人家,他们实在拿不出钱,只能把子女交给信徒们。 这些孩子就会被日夜熏陶,成为新一批的信徒。他们学习邪门的咒术,也要随时做好牺牲生命、献祭自己的准备。 北国看似繁荣昌盛,没想到却藏着这般不人道的习俗。 眼下,全城到处都有这些信徒的身影,哥哥和弟弟不能暴露身份,便躲在了一户人家。 这一家如今家道中落,现在家里只剩下瘸腿的老妇人和她三岁的小孙子。 老妇人早些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已经送走了儿子,现在实在舍不得交出孙子,就哭着跪在了两个信徒的脚下。 哥哥于心不忍,他出面阻拦,弟弟也配合他打晕了前来探查的这两名信徒。 源放之后绑住了他们,哥哥的几名随从也警戒着四周。 但国师和池睿之后肯定会清点信徒的人数,哥哥也料到了这一点,便和弟弟一起换上两名信徒的衣服,也拿到了他们身上的身份牌。 牌子上刻有他们的编号,每个人都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信徒之间其实并不熟悉,因为他们很少交流,都是听命行事。 他们也不会轻易露出面容,时日久了,他们更会渐渐遗忘原先的名字,只记得自己的代号。 哥哥顶替了信徒2717,弟弟则拿着1502的身份牌。 牌面上的数字越是靠前,就代表这个人的身份等级越高,其各方面的待遇也不错。 哥哥与弟弟有衣帽遮掩,暂时是安全的。他们后来加入了信徒们长长的队伍中,随国师与池睿一道回了国师府。 到了府中,一群人没走多久,国师忽然轻声和池睿说了什么。 队伍后面的哥哥和弟弟根本听不清,但国师语毕,他就调转了方向,大概要去其它地方。 弟弟的编号靠前,他被国师从大队伍中挑选出来,然后和另外九名弟子组成了一支十人小队。 弟弟舍不得与哥哥分离,但目前情势所迫,他只好顺从地点头行礼,之后被国师领着去了别处。 “岚夕,你辛苦了。” 忽然有人喊了国师的名字,能这样直接称呼他的人,想必身份也不一般。 弟弟一抬眼,竟再次见到了那对曾经打伤他的enigma兄弟。 两人是孪生兄弟,长得很像,皆是眉目疏朗,相貌堂堂。不过哥哥启双的耳后有颗痣,弟弟启珏却没有。 喊住岚夕国师的人,是启双将军。 别人见了他和启珏都纷纷低头行礼,兄弟俩却不太搭理他人。不过,他俩一见到岚夕国师,眉梢就染上了一层笑意。 “忙了一天了,你肯定很累吧,今晚就好好歇着。”启双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岚夕国师的左手。 而弟弟启珏很快上前抱住了岚夕国师的右臂,他对兄长启双的话,根本不以为然:“你晚上真的会让他歇息吗?” 大哥启双微微皱眉:“你还好意思说我,明明是你总缠着……” “咳咳!”岚夕国师轻咳两声,打断了他们的话,他只是轻轻一摇头,兄弟俩就立刻松手了。 弟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意识到启家兄弟俩不只是受命保护岚夕国师,似乎和他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与弟弟分开后,哥哥和其余的信徒们一路跟随着池睿,到了观星阁。 观星阁一共十层,是国师府中最高的建筑了。 岚夕国师平时经常一个人待在顶层,他不仅熟练掌握咒术,也懂得夜观天象,占卜吉凶。 池睿叮嘱他的弟子们,说他们平时可以在一到五层走动,只要出示身份牌就行,可他们千万不能踏入六楼,以及六楼以上的楼层,尤其是顶楼。 哥哥在府中待了五天,都没碰见弟弟,他也不便开口向别人打听。毕竟他如果说得太多,就会惹人怀疑。 今晚,哥哥和其他信徒仍旧睡在楼阁的第三层,可睡到半夜,他忽然睁开眼,也匆匆起身。 经过这几日,哥哥逐渐摸清了这里。楼阁的守卫每隔三个时辰会轮换一次,到了深夜,守卫们难免有些犯困,也放松了警惕。 哥哥趁着他们轮换的空档,顺利潜入。他的目的也很明确,要去最高层探索一番,自觉告诉哥哥,他今晚肯定能寻到蛛丝马迹。 顶层的空间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哥哥翻找了一些书卷,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 这里的一切都看似正常,反而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岚夕国师时常独自在此,除了占卜,他应该还会做别的事。 哥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无意间触碰了墙上的一副花鸟画,竟突然启动了机关。 画卷背后还藏着另一个空间,哥哥从入口缓缓走向内部,果真发现了另一间屋子。 屋内有光,而且陈设与外面的那间居然毫无二致。 床铺那里有人影,哥哥还听见有人唤着岚夕国师的名字。 他瞬间屏住了呼吸,原来岚夕国师并未离开观星阁,而是在这间密室。 幸好有屏风遮挡,哥哥弯下腰,急忙躲在了屏风后面。 墙上嵌着一面很大的镜子,镜子刚巧对着床铺的方向。 透过镜子,哥哥的双眸不禁瞪大,今晚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位神秘国师的容貌。 平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岚夕国师,这时身上没了任何遮蔽的衣服,姣好的五官也全然暴露出来。 他眉若翠羽,眼似繁星,看上去才二十几岁,和玄鸽差不多大。 他分明是池睿的师父,也有一众信徒们,哥哥本来觉得他会是位长者,至少也步入中年了,事实却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 这间屋内除了过于年轻的岚夕国师,启双与启珏这对双胞胎兄弟竟然也在,而且他们三人正在…… ===================== 【后面内容,是国师和双胞胎兄弟的3P描述,不喜者慎入!可跳过阅读下一章】 ===================== 岚夕跪趴在床铺上,他丝绸般的乌发披泻而下,雪白的身体此刻却布满了暧昧的红痕。 他眼角湿红,半肿的红唇张得很大,因为含着一根粗硬的性器。 启双胯下的阳物,被岚夕湿热的嘴巴吮吸了许久,已是水光淋漓。 岚夕的屁股饱满挺翘,两瓣臀肉随着启珏的冲刺而晃动着,内穴里还插着一根。 嫩软的内膜被启珏一阵狂肏猛插,成了水淋淋的肉穴,又湿又滑。他流出的汩汩淫汁,在启珏急速地顶戳之下,变成了粘腻浓稠的白沫。 平日里被万人敬仰的国师,他高深莫测,任谁见了,都不敢冒出任何亵渎的念头。 今晚他却被夹在启双和启珏二人中间,他的两只腿被兄弟俩再次大大拉开。 软腻的内穴被充分地滋润扩张后,下一轮,竟把两根粗物一起吞了进去。 两根凶物皆是张牙舞爪,这对孪生兄弟一起冲撞肏弄时,快要将岚夕撕裂成了两半。 启双和启珏都是占有欲极强的enigma,平常就爱暗戳戳地较劲,这时候,两根粗硕的性器也是争先恐后,不断加快抽插的速度与力道,将岚夕白软的臀肉撞得糜红不堪。 粘稠精水从三人的交合处不停流淌,岚夕根本承受不住兄弟俩的来回顶弄,他四肢酸软,脑中更是一片混沌,只能发出近似哽咽的哭叫声。 他原本平坦光滑的洁白小腹也逐渐鼓起,隐约浮现出两根性器的形状。 启双掐着岚夕的下巴,将他眼尾溢出的泪花一滴滴吮去,他调笑道:“谁能想到岚夕国师居然这么骚,把我牢牢吸着不放。” 弟弟启珏则抱起岚夕,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从后面舔着岚夕的耳垂,也轻磨着腺体。 “小夕,我们都喂了这么多给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们生宝宝?” 但岚夕现在根本无法回应,只是一味地浪叫着:“嗯啊……太,太深了呜呜……轻点……” 太过刺激的场面,无疑给哥哥造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三人间大量的淫言秽语,更是不堪入耳,哥哥已经后悔进入密室了。 他刚打算悄悄逃离,谁知,机关突然又动了。 偏偏在这时候,又有人通过哥哥来的这条密道潜入。 眼看自己就要暴露,哥哥急着起身,险些就要撞到屏风,闹出动静,不过他被一双伸过来的手及时扶住,稳住了身子。 哥哥还无暇反应,又被一把搂住了腰,对方还用一个吻封住了他的声音。 原来进入密室的不是别人,而是弟弟。 哥哥顿时瞪大了眼睛,与弟弟四目交接时,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他的眼眸中,只映着弟弟一人。 1.国师是个危险的职业 2.弟弟:我是为了保护哥哥,才没有趁机亲他。 作者:……哦(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62章】兄弟同居 弟弟明明可以用手捂住哥哥的嘴巴,或是选择其它方式,可他偏偏把嘴巴贴了过来。 哥哥觉得弟弟是故意的,可他措手不及,等回过神来时,他的嘴巴早已被弟弟撬开,舌头也被弟弟的长舌勾缠着。 弟弟很怀念哥哥口腔内的清甜滋味,这时候舌头在里面搅动着,也吞食着他的津液。 弟弟很会接吻,哥哥却恰恰相反,他青涩又笨拙,压根经不住弟弟的又吸又舔,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又凌乱,舌头也快要麻了。 隔着一道屏风,床铺那边的岚夕国师红唇开合,连连喘息,他被兄弟俩轮流吻了无数次,早已被亲得头脑发晕,四肢酸软。 这一边,哥哥也被弟弟所主导,弟弟的一只手拖着他的后脑勺,另一手圈在他的腰间,扶着可能被亲得站不稳的哥哥。 两人随时都可能被逮住,这种危险又紧张的氛围中,哥哥的心率加快,体温也渐渐攀升。 当弟弟总算舍得松口时,哥哥的唇瓣都微微肿起,还沾着透明的津液。 而这时候,启双和启珏抱起岚夕国师,三人又换了个姿势。 弟弟启珏俯身含住了岚夕前端的嫩芽,帮他舔去了方才泄出的白液,而大哥启双搓揉着岚夕的屁股,从他的后方凶猛地冲顶与肏弄。 粗重的低喘与高昂的浪叫交织在一起,此起伏彼,阵阵交合的水声更是响亮泛滥。那三人沉沦于激烈的性事中,根本没察觉到屋内还有其他人。 此地当然不宜久留,弟弟暂时没向哥哥解释什么,一吻结束后,他就拉着哥哥,又从画卷后的隐藏通道逃了出去。 十层的观星阁,信徒们凭借身份牌,可以出入一至五层。但一般没有准许,他们不能踏入六层和上面的楼层。 岚夕国师经常在顶层独处,池睿白天会待在六楼处理一些事务,落日后便会离去。 既然启双与启珏今晚也出现在了顶楼,弟弟猜测六楼包括六楼以上,应该都有密室。顶楼的密道可能也不止一条,可弟弟无法确认其它密道的安全性,所以他与哥哥还是原路返回。 兄弟二人避开了每层楼的守卫,赶在天亮之前,弟弟将哥哥平安送回了三楼。 幸好之前是虚惊一场,哥哥慌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拉住了弟弟:“那天你跟着国师去了哪里?今晚为什么也到了十楼?” 一连五天没瞧见弟弟,哥哥担心之余,也有一肚子的疑问。 弟弟这时笑着安抚他:“老婆乖,你先休息,明天我再告诉你。” 哥哥也意识到现在时机不对,他俩不方便多说,而且弟弟显然是从外面潜入观星阁的,弟弟得赶紧回去,不然很可能就暴露了。 哥哥点点头,之后他匆匆躺下入睡,第二天也照常起床,装作无事发生。 弟弟果真说到做到,晚饭后,他就换到了哥哥的房间。 哥哥现在冒充了编号2717的身份,他原先是与3014睡在一间房。 上次祭典过后,信徒们又被打乱了编号顺序重新分组,两人一组同吃同睡,有时候也会一起出任务。 弟弟的编号是1502,身份等级较高,几天前又被国师挑中了。他比其它低级的信徒有优势,他申请换房间时,自然也更容易。 弟弟成功换到了哥哥的住处,关上门后,他长眉扬起,刚想上前搂住哥哥,谁料哥哥及时躲闪,让他扑了个空。 哥哥逐渐摸透了弟弟的性子,知道他脸皮厚,就猜到他会这么做。 弟弟明显有点失望:“唉,老婆,你都不让我抱了,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你就不想我吗?” “不想。” 哥哥果断道,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明明他俩昨晚刚见过,他还被弟弟搂着亲了那么久。 “你前几天去了什么地方?”哥哥又问。 弟弟闻言,没再和哥哥开玩笑,他谈起了正事:“国师带着我和另外九个人,到了皇城郊外。” “他去郊外做什么?” “我怀疑那里有一个训练场。” 虽然岚夕国师只让弟弟和其他九名信徒守在了入口,没允许他们进去。但弟弟还是听到了兵器碰撞的打斗声,也嗅到了血腥味。 身为enigma的弟弟,他各方面的能力都是一流的,听觉和嗅觉也比常人灵敏数倍,他是不可能搞错的。 北国不仅在地上建立了斗兽场,也许还藏有一个巨大的地下训练场。除了培养战士,他们也在专门训练唯命是从,完全失去人性的死士。 听完弟弟的一番话,哥哥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越发感受到这里的邪门,还有北国君主的残忍与冷酷。 “那玄鸽和鹰凛会在哪里?你有他们的消息吗?” 弟弟无奈摇头:“以净,你这几天跟在池睿身边,有发现什么吗?” 哥哥也无力地摇了摇头,他观察了池睿数日,可对方每天都耐心教授信徒们咒术知识,也认真记录每位信徒的学习情况,之后汇报给国师。 几乎每年都有入门的信徒们,新旧交替的过程中,最终能长久地留在观星阁中的信徒,大多都会成为咒术师。 而天赋高的人,不论性别基因如何,都会被国师选中,收为亲传弟子。 每一任的大祭司都是岚夕国师的亲传弟子,池睿自然也不例外。 可他今年是第一次出现在祭典上,三年前的那名祭司,意外失踪了。如今信徒们私下里不能议论,否则就触犯了大忌。 就在前天,一名新来的男信徒,他年纪小,好奇心旺盛,他在饭后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就被池睿逮到了。 池睿给了他一杯毒酒,逼着他喝下了。 听哥哥这么说,弟弟的眉头皱起,他没想到时隔几年,池睿的转变竟会这么大。 五年前,他遇见池睿的时候,池睿是假意在国师身边伺候,然后偷了一份重要的死亡名册,被一路追杀。 如今池睿重新回到了岚夕国师的身旁,还担任了大祭司,这背后绝对有猫腻。 哥哥也赞同弟弟的看法,只可惜这几天没探查到有用的线索。 “不,我们还是有收获的,毕竟发现了国师的秘密。”弟弟安慰他说,“而且玄鸽和鹰凛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会没事的。以净,你别太担心了。” 入夜后,哥哥先是自己躺着,但没一会儿,温热的气息就从他的背后传来。 本该在另一张床铺上的弟弟,此时贴着哥哥的背部,下巴也搁在了他的肩头。 “你怎么又……” 弟弟舔了一下他的耳垂,笑道:“以净,你是我哥,也是我老婆,我每天都想这么搂着你睡觉。” 过去五年,弟弟一直都失眠难耐,好不容易睡着了,他也是被噩梦缠身,惊醒后满头冷汗,眼角也湿了一片。 “昨晚在顶楼的时候,老婆,你是不是看得很清楚?” 弟弟的话,瞬间勾起了哥哥的回忆,他的脑中也有了火热的画面,整个人一阵尴尬。 哥哥恨不得将那些从自己的脑中赶出去,统统遗忘,但弟弟开始缓缓蹭着他,说:“其实我只听到了声音,根本没去看国师和那对兄弟,还不知道国师长什么样子。” “你……你真的没看见?”哥哥半信半疑。 弟弟却觉着有些委屈:“真的,以净,我发誓我没看。再说了,我都有世上最漂亮的老婆了,我为什么还要看别人,没人能比得上你。” 弟弟疯狂彩虹屁! 他是哥哥的专属夸夸机,以净夸夸群的群主,粉丝后援会的会长 【第63章】兄弟受罚 弟弟小时候就很崇拜哥哥,他逢人便夸哥哥,后来他成了影元帅,为了刻意接近哥哥,他也对哥哥说过很多甜言蜜语。 和过去单纯的小曜不同,那时弟弟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谎,他脸上的面具戴得太久了,甚至都摘不下来。 可经历过哥哥和儿子光熠曾经的假死,弟弟也仿佛死了一次。他撕扯下面具后,血淋淋的一片,整个人也死气沉沉,像具行尸走肉。 哥哥现在安然无恙,弟弟也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哪怕哥哥恨他怨他,甚至对他刀剑相向,也好过哥哥把他看作陌生人,对他不理不睬。 这时候,弟弟的唇瓣动个不停,情话也是一套接着一套,多么肉麻的话都能笑着说出来。 “老婆,那晚的事,要不你跟我具体描述一番?你最好把细节都说清楚,我帮你好好分析,没准还能发现新的线索。” 这些是什么鬼话! 哥哥才不愿回想那晚的细节,他再也受不了弟弟的絮叨,此时转过身,伸手捂住了弟弟的嘴巴。 弟弟心底暗笑,居然又伸出舌头,趁机轻轻一舔哥哥的手心。 哥哥触电似的,一下子收回手。 他想骂弟弟不要脸、耍流氓,一时又不知怎么骂出口。毕竟他的涵养一向很好,都不会骂人。 哥哥看起来不露声色,但双耳不经意间就泛红了。 弟弟见状,没再故意逗他,表情渐变严肃:“以净,你答应我,一旦有了关于玄鸽和鹰凛的线索,你就马上离开这儿,好不好?” 他们在国师府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说不定哪天就不小心露出破绽了。 尽管府外有原国和玄国的高手接应,可他和哥哥若想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 哥哥听后微怔,他没急着回复,而是抬眸望向了弟弟:“那你呢?” 弟弟也是一愣,可他很快轻笑而过:“我当然会陪着你。” 两人过去有过一段安逸幸福的时光,那时候在元帅府,弟弟每晚都拥着哥哥入眠,这晚他的双臂不由收紧,搂着怀里的哥哥说:“哥,你不用再做我的阳光了,太辛苦。” “但今后,我会一直是你眼中的春天,繁花似锦,永不凋零。” 弟弟的这些话似曾相识,给哥哥一种熟悉的安定感。他没再推开弟弟,急着脱离这个温暖厚实的怀抱,竟缓缓合上了眼眸。 北国寒冷的长夜,哥哥的梦中却春风十里,春光明媚。 以免打草惊蛇,惊动岚夕国师和那对孪生兄弟,后面三日,哥哥与弟弟没再冒险潜入顶楼,他俩安分守己,日常起居也和其余的信徒们完全一致。 岚夕国师这几日一直没露面,对此,池睿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说国师太过操劳,最近在静养。 一回想那晚看到的画面,哥哥就一阵尴尬,而弟弟笑得意味深长,猜到了国师需要养身体的原因。 这天下午,池睿突然召集众人,兄弟俩匆忙加入队伍,排在了队伍的后排。 大家开始念咒时,不懂咒术的两人,只能张着嘴,努力对口型。索性信徒的人数够多,一时发现不了他俩的异样。 池睿这时绕着众多信徒们,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信徒们皆有衣帽遮挡,其实看不清每个人的容貌,以及脸上的表情。 可池睿的眸光锐利如刀,似乎能看透层层掩盖下的真实,他突然停在了哥哥的面前。 “2717?” 池睿一开口,大家的咒语声也戛然而止。 一股凉意顿时从哥哥的脊背上升起,但在众目睽睽下,他就像一个普通信徒,立刻弯腰行礼。 池睿沉默了一会儿,视线从哥哥的身上,落到了和他并排站立的其它人那里。 弟弟和哥哥是同一排,并且就站在哥哥的左侧。这一刻,他藏在长袖里的手,不由地捏紧了。 “没事了,大家继续。” 池睿的下一句话,让兄弟俩同时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刚才露出了马脚。 咒语声再次响起,半小时后,这场临时的仪式结束了。 池睿难得淡淡一笑,夸奖他们表现不错,又让众人坐下来品茶。 池睿今日的举动有些反常,哥哥不明缘由,可隐隐察觉到不安。 他的预感没一会儿就应验了,池睿再次走近了哥哥,这回他亲自端着一茶杯,递向哥哥。 “2717,你喝这一杯。” 上周池睿赐了毒酒,结果那名男信徒当场暴毙,今天他又赏了一杯毒茶吗? 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皆是噤若寒蝉,脸上满满的骇然之色。 任谁都能看出这杯茶水有问题,哥哥自然也不例外。 池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吗?他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但哥哥心中的疑惑远大于恐惧,他知道现在不能自乱阵脚,只能硬着头皮,缓缓接过了这杯茶。 其实这杯茶水不一定被下了毒,或许是其它药物,但概率较小。 万一赌错了,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咚!” 弟弟这时主动打翻自己面前的茶水,成功转移了池睿和其他人的注意力。 哥哥甘愿去赌,弟弟却不可能容许。对他而言,现在没有什么能与哥哥相提并论,哥哥的命胜过了一切。 众人的目光投向了弟弟,池睿没让哥哥继续饮下手里的茶水,而是到了弟弟身边。 他记下了弟弟的编号1502,没与弟弟多说什么,随后直接喊人将两人拉了出去。 令哥哥意外的是,他受到的处罚很轻,只是被竹片抽打手心,而且持续了三十下就停止。 可弟弟被押出去吃了鞭子,皮鞭重重地鞭打下来,导致弟弟皮开肉绽,鲜血都染红了他背后的衣袍。 不过,弟弟全程都没发出一丝痛苦的闷哼。 晚上,哥哥让弟弟脱下衣服,急着要看他的伤势。弟弟却摇头,反而调笑道:“老婆,你在关心我吗?” 哥哥懒得回答了,自己直接上手,匆忙扒开了弟弟的衣服。 换做平时,弟弟肯定很高兴,更会非常配合哥哥。今晚他反倒有些扭捏,仍然摇摇头:“我真的不要紧,以净,这点皮肉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倒是你,手掌疼不疼?” “你的手都红了,我给你吹一吹。” 说罢,弟弟就低头轻轻吹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还在流血的背部。 哥哥虽没有找回全部的记忆,可不知不觉,就习惯弟弟喊他“老婆”了,也接受了“以净”这个名字。 “利维以曜,你给我躺下,趴好!” 后来,在哥哥强硬的要求之下,弟弟生怕惹他生气,只得乖乖趴下了。 哥哥给他上药时,不仅看到他后背交错着的血痕,也瞧见了弟弟肩头处留下的伤疤,这是哥哥之前用匕首狠狠刺进去的。 “疼吗?”哥哥禁不住问。 他站在弟弟的角度,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是他被自己的亲哥哥、伴侣这般对待,心里的创伤想必更深,远远超出了肉体上的伤痛。 “老婆,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你……” 哥哥滞了滞,他见弟弟都疼得额头不断渗出冷汗,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内心轻叹,垂眸专心为弟弟涂药,最后也拿了件干净的衣衫,慢慢为弟弟套上。 哥哥低头帮他系上衣扣时,弟弟突然贴近了哥哥的脸颊,偷亲了一下。 哥哥躲闪不及,顿时愣住了,得逞的弟弟眉眼含笑,说:“老婆,反正只要亲到你,我哪里都不疼了。” 哥哥:“……” 玄鸽睡了许久,当他缓缓掀开眼皮,却依然处在昏暗的环境。 前方只有微弱的光亮,但这条狭长幽深的甬道,他却看不到尽头。 “我……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刚苏醒的玄鸽有些恍惚,他张口一说话,就感到喉咙一阵干涩,他的声音也哑了。 “你睡了两天两夜。” 鹰凛的嗓音传来,玄鸽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被鹰凛背着,还趴在他的背后睡着了。 “你快放我下来吧,你肯定很累了。” 玄鸽道,他与鹰凛被困在了地下迷宫。之前他俩在逃跑的过程中,他的脚扭伤了,鹰凛就一路背着他。 他话音未落,肚子忽然就“咕咕”叫了两声。 玄鸽顿时很窘迫,待在这种封闭的空间久了,人难免会压抑绝望。 哪怕是天生乐观的玄鸽,因为池睿的事,被打击太深,这时候也是又渴又饿。 鹰凛闻言停了脚步,轻轻将玄鸽放下。 鹰凛的手背上沾着血,他在衣角上快速抹了两下,随后从包裹里拿出了水和包子。 “这一层没有肉包了,但这些是豆沙馅的,很甜。” 玄鸽从鹰凛的手中接了过来,他说:“我吃一个就好,剩下的都留给你。鹰凛,这些食物都是你拼死抢到的,而且你背着我走了这么久,一定累坏了。” “我不饿,你吃。” 玄鸽:“……” 鹰凛明明在说谎,可他的肚子没叫,现在反而是玄鸽饥肠辘辘,饿得肚子一直乱叫。 论弟弟的脸皮有多厚? 鹰鸽终于登场! 【第64章】地下迷宫 两人手头上的食物有限,玄鸽本打算只吃一个包子,但鹰凛让他多吃点,也递到了他的嘴边,就差亲手喂给他了。 玄鸽难以拒绝,只好又吃了两个。 “鹰凛,我们现在到第几层了?” “第四层。” 这个巨大的地下迷宫一共有七层,大概半个月前,玄鸽和鹰凛刚醒来时,是处于最底层。 每一层的空间构造都不同,相当于是一个崭新的迷宫。两人即使闯过了前两层,也不知后面会遭遇什么,他们根本找不到规律,只能一层层地探索,耗费的时间当然也很长。 鹰凛与玄鸽一开始身处地下七层,最底层的迷宫也是最简单安全的,越往上层越复杂,并且危机四伏。 正确的活路只有一条,不过每条通道里都机关重重,也可能遇到北国杀手的伏击。 每层都有食物补给点,但位置不固定,还会一头或是两头猛兽看守。 只要有人取走装有食物的包裹,便会开启机关,放出笼中饿了许久的猛兽。 鹰凛是在黑森林长大的,自小就穿梭在危险的丛林中,他毫不畏惧,身手也相当矫健。 如果是鹰凛一个人,他完全可以轻松甩开这些猛兽,可他还得时刻留意玄鸽,保证他的安全。 玄鸽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饥寒交迫的他,跑得更慢。 前两日,两人在第三层被一头狼追赶时,玄鸽也扭伤了脚。 好不容易从狼口逃生,他俩又误入了一个充满毒气的通道。 幸好玄鸽随身备着解毒丸,他与鹰凛各自服下了一颗,闯过一关。 不过,除了释放毒气,转弯处还有迷烟,大量的迷烟突然喷出,玄鸽把唯一的面罩及时戴在了鹰凛的脸上,可他自己就中了招,晕倒在鹰凛怀里。 鹰凛背起昏厥的玄鸽,一路到了地下四层。 为了抢到这层的食物,鹰凛的手背上留下了伤口,尽管他故意藏着,也一声不吭,但玄鸽还是注意到了,赶紧为他包扎。 “鹰凛,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玄鸽低着头,原本开朗的一个人,现在是少见的垂头丧气。 “如果后面再遇到什么危险,你就别管我了。” 按照约定,玄鸽和鹰凛到了羲国,两人顺利与池睿碰面后,玄鸽问起有关弟弟身上的血咒。 “师哥,除了用至亲之血,进行可怕的血祭,难道就别无他法了吗?” 池睿若有所思,缓缓道:“前几年我都在苦心研究咒术,总算寻得了另一种解咒之法。但前提是,要找到合适的祭坛。” 玄鸽对师兄池睿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他与鹰凛就随池睿到了北国皇城。 皇城郊外竟藏着一处隐蔽的地下训练场,可玄鸽与鹰凛还没进去,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三人来这里之前,池睿就在他俩的茶水里下了迷药。 池睿给鹰凛下的剂量很多,导致他率先昏迷过去。而玄鸽手脚酸软,视线逐渐模糊,他眼前的池睿也出现了无数个重影。 玄鸽伸长手臂,很勉强才能拉住池睿衣袍的一角:“师……师哥,你为什么……” 池睿却无动于衷,他神情淡漠,慢慢望着玄鸽的手臂无力垂落。 玄鸽即将失去意识之际,池睿才蹲下了身,在他耳边低语:“小鸽子,如果你能活着逃出这个迷宫,等我们下次见面时,我就会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语毕,池睿还从玄鸽的衣袋里掏出了那个绿色的药瓶。 瓶中还剩下两颗保命的药丸,池睿直接取走了一颗。 玄鸽向来信任师兄,哪知竟一步步落入了池睿设下的圈套。 他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玄鸽后来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懊悔中,精神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差。 他们花了大半个月才到第四层,上面还有三层,而且一层比一层艰难,不知会经历怎样的磨难。 自从进入地下迷宫,玄鸽的脸上就没了笑容,终日心事重重。鹰凛看在眼里,见玄鸽日渐憔悴,他这时主动握住了玄鸽的手。 玄鸽微凉的手一下子就有了温度,他望着自己与鹰凛交握着的手,呆呆地眨了眨眼。 “我们会一起活着出去的。” 鹰凛不善言辞,可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郑重的承诺。 他话音刚落,玄鸽的唇角终于微微上扬:“嗯,一定会的!” 弟弟那天挨了一百下鞭子,以致于他后面几天都只能趴着入睡,不然就会压到背部。 不过弟弟嫌床板太硬,又不愿自己一个人睡,便唤来哥哥:“老婆,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不行。”哥哥毫不犹豫。 “你真的舍得吗?我都受伤了,而且床真的太硬了。” 哥哥才不信他的鬼话,他之前特意把下面垫厚了,现在弟弟的床铺明明摸着很软。 “没有哥哥的身上软。” 哥哥:“……” 要不是看弟弟是伤员,哥哥差点又要一拳挥过去。 入夜后,弟弟悄悄地爬了过来,也钻进了哥哥的被窝里,哥哥却没说什么,更别提是动手了。 但哥哥一觉睡醒,他不仅嘴巴微微肿起,胸口也是,两颗乳粒红肿挺立,大了一圈,估计是昨晚被弟弟吸舔了良久。 哥哥穿上衣服后,胸口也被磨得又痒又疼。 哥哥一记眼刀飞来,弟弟却掩饰性地轻咳两声,然后笑了笑:“我错了,老婆,下次我会轻一点的。” “没有下次了。” 弟弟是enigma,伤口的恢复速度也比常人快多了。他的背部已经开始结痂,不出意外的话,也不会留下什么伤疤。 不知不觉,哥哥与弟弟已经在国师府待了两周左右,可时间久了,两人迟早会被发现。 上一次池睿临时召集众人,又故意赐茶给哥哥,明显就是在试探哥哥。 经此一事,兄弟俩也有所警觉。弟弟提出先行撤离国师府的想法,哥哥却没同意,毕竟他俩潜入敌国内部不易,只有知己知彼,将来两国开战时,才能稳操胜券。 这几日都没什么新的发现,哥哥和弟弟决定再冒险去一趟观星阁的顶层。 楼阁设有多条密道,先前那条密道很安全,兄弟俩分别来回都很顺利,估计并不是国师常用的。 今晚,趁着其他信徒们睡着后,哥哥和弟弟又悄悄潜入了顶楼,这次他们没出去,就躲在暗道中。 隔着一面墙,他们足以听见屋内人的谈话声。 看来他们选对了日子,岚夕国师就在里面。 除了岚夕国师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是启双将军。 岚夕国师又被启双掀开了衣袍,这一天下来,岚夕的腿间都塞着一个木雕的器具,其实就是根粗实的假阳具。 假阳具是为了堵住启双与弟弟启珏射进去的精水,两兄弟也再三强调,甚至使坏威胁岚夕,不许他自己拔出来。 现在启双终于将这根假阳具抽出,粘稠的白液顿时流出,流得岚夕满腿都是,股缝间更是湿粘一片。 启双拉开了岚夕修长的腿,脑袋也挤入到其中,张嘴帮他缓缓地舔舐干净,一滴都舍不得浪费。 岚夕止不住哼吟着,被他舔得满面泛红,双腿也不自觉发颤。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等启双总算抬起了脑袋,缓缓站起身,岚夕才得到了解放。 他脸上的红晕消退,很快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他之后泡了一碗汤药,二话不说便喝了下去。 碗一下就见了底,汤药也是一滴不剩。 启双却沉下脸:“你能不能别再吃这种药了?” 岚夕垂下眼帘,淡淡道:“我现在不能怀孕。” 听到这里,藏在密道里的哥哥和弟弟难免一惊,原来岚夕一直在服用避孕的药物。 “如果让启珏知道,他绝对会让你下不了床的!他要是特别生气,说不定还会把你关起来,一直做到你怀孕为止。” 大哥启双的这番话相当直白,听得哥哥又很尴尬。不过,当事人岚夕却仍旧神色淡漠,甚至不予回应。 “岚夕,我知道你从十岁起就担任国师了,你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十几年了,肩负着太多责任。” 启双捏了捏拳头,“我也明白排在你心中第一位的,永远都是北国。为了这个国家,你劳心劳力,已经付出了太多。” “但我和启珏的心里,只有你。其它的都不重要,我们也根本不在乎。” 他一边说着,一边牵起岚夕的手,还低头亲吻了手背。 “我和启珏本来是孤儿,是你救了我们。你在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也从不会拒绝,哪怕是去死。” 闻言,岚夕的眼底总算有了一丝波澜,他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却听到异样的动静。 他神色一变,冷声道:“别藏着了,你可以出来了。” 启双也意识到有人偷听,眼神变得冰冷凶狠:“找死!” 哥哥一时僵滞住了,弟弟轻轻一拍他的肩头,准备让哥哥先逃走,他自己出去面对。 对方似乎没意识到其实有两个人,那他完全可以抵挡一阵子,为哥哥争取逃离的时间。 弟弟正要推开画卷,另一处却传来声响,靠在墙边的书架从中间分离开来,出现了另一条暗道。 而缓缓走出的人,竟是池睿。 池睿不慌不忙,他向岚夕国师行礼:“抱歉,惊扰到您了。我深夜探访,其实是有急事。” 给大家留下几个疑问:池睿是好是坏? 岚夕国师的结局? 鹰凛和玄鸽能不能尽快逃出迷宫? 【第65章】自寻死路 “什么事?” 岚夕国师问,他的表情越发凝重。他身旁的启双更是脸色阴沉,有藏不住的杀气。 池睿却仍旧从容以对,缓缓道:“国师大人,那两人快从迷宫中出来了。” 他话音未落,启双率先有了反应,眸中闪过惊疑:“他俩进去还不到一个月,真的这么快?有点意思。” 迷宫中危险重重,凶险万分,无数人都在里面丧生。有时他们也会把敌人或是刑犯故意关在其中,那些人都非死即残,就算有命能逃出来,也容易精神失常。 北国暗地里训练了大批的死士,要知道目前最强的死士,也是花了一个月才闯过了七层迷宫。 岚夕国师最初指派池睿,命他亲自将玄鸽与鹰凛引入迷宫,一方面是为了折磨敌人,另一方面也在考验池睿的忠诚。 但如果那两人当真打破了记录,岚夕国师就打算实施另一套计划。 “你派人盯紧他们,一旦出来就立即通知我。”岚夕道。 池睿应声:“是。” “还有别的事情吗?” “暂时没有。” 岚夕的眉头微皱,但之后没有多问,也没有处罚池睿,只是让他赶快退下。 启双却眸光锐利,警告他说:“你下次再敢偷偷摸摸的,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池睿点点头:“明白了,属下先行告退。” 等他走后,启双的眸光转暗:“他居然藏在暗道里,这个家伙,看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得小心提防他。” “而且他的师弟也在迷宫里,好歹也是师出同门,他当真能狠下心?” 哥哥和弟弟一听,立刻就有了反应。 说到池睿的师弟,那必然是指玄鸽。 启双心中的疑虑,岚夕国师自然也有,可他面不改色,并没有任何慌乱:“池睿现在不可能违抗我。” 他说得很笃定,但这话听起来别有深意。 哥哥和弟弟怀疑岚夕国师手中或许握有池睿的把柄,或者对他下了咒,也可能有其它隐情。 “岚夕,池睿的师弟根本不懂武,但我听说另一个人,是原国的护国将军。” 从启双的口中,兄弟俩又得知了鹰凛的下落。 果然,他和玄鸽被困在了同一处地方。 “既然他们的速度这么快,那位原国将军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如果不尽快解决,将来会有点麻烦。” 启双明显起了杀心,岚夕国师却说:“再等一等,我们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顺着那条不常用的隐蔽暗道,哥哥与弟弟从观星阁顶层溜回了第三层的房间。 兄弟俩今晚的收获不小,终于获知了玄鸽和鹰凛的行踪。 弟弟先前跟随岚夕国师去了一趟皇城郊外,他那时虽在入口,可感觉到脚下有巨大的空间。 弟弟的直觉告诉他,鹰凛和玄鸽极有可能就被困在了那里。 既然已有线索,弟弟与哥哥商量了一番,觉得事不宜迟,他们明天就得想办法逃出国师府。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翌日一早,他俩的屋门就被敲响了。 池睿突然派来的三名弟子,为首的高个子说:“1502,大祭司要见你,跟我们来。” 弟弟一怔,哥哥的眼皮也是陡然一跳,他想阻拦,可这番举动一定会引发骚乱,到时候不只是他,也会连累到弟弟。 他不能在此时动手,甚至开口与弟弟交流都不行。 弟弟顾及到场合,表现得很顺从,跟在了这三名弟子的身后。 跨出门槛之际,弟弟故意停留了片刻,而他也将一只手背到了后面,悄悄对哥哥做了个手势。 哥哥自然一眼就看懂了这个手势的意思,弟弟是让他先逃。 弟弟随三名弟子到了楼阁的第六层,这里平时也是禁止他们入内的,但池睿白天多在此处。 三名弟子退下后,池睿当着弟弟的面,拿出了一张地图。 弟弟定神一瞧,这是整个大陆的地图,池睿还特地用笔圈出了东边一带。 弟弟意识到不妙,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他先是行礼,随后问道:“祭司大人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有何吩咐?” “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罢了。” 池睿说得轻描淡写,指腹却在地图的东边慢慢摩挲游走,最终落在了东大陆的原国。 他指着原国的位置,扬唇一笑:“你可听说过原国的利维家族?” “……”弟弟微怔,然后轻轻应声,“嗯,小人略有耳闻。” “利维家族的大公爵一直是利维以净,但五年前,利维以净已死,而他走失多年的亲生弟弟利维以曜归来,成了新一任的利维家主。” “利维以曜意外进化成了enigma,又立下累累战功,是原国子民们心目中的战神。” 池睿说到这里,禁不住叹息一声,“只可惜,他们并不清楚,这位战神十几岁时就中了血咒,根本活不到四十岁,如今也时日无多了。” 不知出于何意,池睿将弟弟的过往娓娓道来,听着池睿的叙述,弟弟始终不发一言,可暗自攥紧了拳头。 “即便如此,他却还要深入虎穴,与北国作对,1502,你说他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池睿的话音未落,弟弟身形一闪,瞬间就靠近了池睿。 见弟弟一眨眼就到了自己面前,池睿措手不及,但弟弟不会给他任何求救的机会,又伸手紧紧掐住了池睿的脖子。 弟弟一系列的动作快如闪电,池睿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掐得呼吸困难。 弟弟的嗓音冷而沉,像寒光凛凛的刀刃:“你早就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对不对?但你一直假装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 说罢,弟弟手上的力道小了一些,也稍微松开了池睿。可他另一只手里攥着刀子,此时对准了池睿的心脏处。 如今弟弟的身上不便带枪,不过以防万一,他事先就在衣袖里藏了把小刀。 池睿的脸色青白,他唇瓣蠕动,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你最好放开他。” 外面的启双直接把门踹开了,他还拿出了一条佛珠手串。 弟弟的瞳孔猛然一缩,这条手链的款式造型、材质色彩和工艺细节,都是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 他绝不会认错的,这条就是他曾经让人专门打造,送给哥哥的礼物。 几年过去了,尽管过程中弄丢了几次,但他几个月前又给了哥哥。 哥哥应该是随身戴着的,可现在居然到了启双的手上。 “你们要是敢伤他一根毫毛,绝对会死无全尸,我也不会放过整个北国!”弟弟眼冒凶光,死死地瞪着启双。 启双却嗤笑两下:“真是好感人啊!利维以曜,你明明都自顾不暇了,还这么关心他。” “不过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血咒,而且五年前就是我和我弟的手下败将,没想到今日你还是如此不自量力,竟敢口出狂言!” 启双的眼中透着浓烈的不屑与嘲讽,弟弟也不甘示弱,他冷笑道:“你们兄弟俩不过是乘人之危,而且以多欺少,有什么好得意的。” 趁着弟弟与启双对峙,池睿看准了时机,他唇瓣张合,竟念起了咒语。 这是与血咒相关的,弟弟很快就面露痛苦,后背又一次浮现出红色的咒印。 伴随着启双的讥笑声,难以抗衡的痛楚逐渐席卷了弟弟浑身的每个细胞,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 刀子滑落在地,池睿这时没了威胁,顺利脱身。 弟弟捶打着发胀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他的脚步踉跄,渐渐撑不住沉重的身体了…… 与此同时,哥哥被关进了第九层的密室内。就算他的身手再厉害,也敌不过面前的enigma。 启珏扒下了哥哥的衣帽,也扯下他的黑色假发。没了这身信徒装扮的遮掩,哥哥原本的面貌也展露无遗。 哥哥的手心渗出了冷汗,可努力维持着镇定。 看来他和弟弟中计了。 他和弟弟的一举一动,也许都在敌方的掌控之中。 可能他们一开始潜入时还算顺利,但之后就露馅了。他们前两日的所见所闻,包括探查到的消息,估计是国师他们故意为之,专门演戏给他和弟弟看的。 启珏绕着哥哥转了一圈,细细打量着他,感叹道:“你真漂亮!尤其是这双眼睛。” “一定有很多人夸过你的眼睛吧,简直太漂亮了,让人有种挖出来,好好珍藏的冲动!” 他虽在笑,但笑意冰冷阴沉,他甚至掏出了匕首。 锋利的刀尖泛着寒光,下一刻就要刺入哥哥的眼珠。 弟弟和小光熠都夸过哥哥的眼睛好看,弟弟也很喜欢亲吻哥哥的眼睛。 【第66章】 最后一颗 刀光晃到了哥哥的双眼,启珏正要动手,岚夕国师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别闹了。” 启珏的动作顿时一滞,他一改方才的嚣张得意,乖乖放下了匕首,怔怔地望着迎面走来的岚夕国师。 “小夕,我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见他明确点了头,启珏更是手足无措,赶忙解释说:“我……我没有夸别人!我刚才只是骗他的,小夕,你才是世上最美的!” 岚夕又淡淡“哦”了一声。 启珏:“……” 小夕突然变得这么冷淡,该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了吧? 和启珏对待哥哥的方式截然不同,岚夕国师相当友好,他之后让启珏为哥哥松绑,嘴边也露出礼貌的笑容:“初次见面,你好。” 其实他俩算不上初次见面,哥哥先前暗中观察岚夕国师许久了,也看到了那些难以启齿的场面。 今天他近距离一瞧,这位国师的年纪确实很小,大概比玄鸽还要小一两岁。 “清缘皇后,或者我应当称你为‘利维公爵’。” 弟弟说过哥哥原本的身份,也一直把“老婆”挂在嘴边,可惜哥哥至今都没能记起过去。 现在岚夕国师也这样称呼他,所以他当真是……利维以净? “利维公爵,你我各为其主,各尽其责,其实我能理解你。”岚夕国师的声音听着轻柔,眼神却很坚定。 “现在我们两国并未开战,这次我可以放你们一马。至于你弟弟身上的血咒,我也会帮忙解除。” 他刚说完,不仅是身旁的启珏听得满脸困惑,哥哥也完全不信。 北国和原国前几年多次交战,北国君主分明有意侵略东大陆的各国,他们怎么可能不计前嫌,如此好心? “你有什么条件?”哥哥问。 “利维公爵果真是个聪明人。”岚夕国师嘴上赞许着哥哥,眼神却分外幽邃,像深不可测的一汪潭水。 “我想要你们家族的宝藏地图和钥匙。” 利维家世代都守护着家族宝藏,据说财力堪比一个国库,危急关头,可保一方国土。 十几年前,北国就派出一批杀手擒住了哥哥与弟弟。在逃亡的过程中,弟弟舍命保护哥哥,却遭遇雪崩,这才导致兄弟俩失散了八年。 只不过,哥哥如今记不得那些旧事,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没有一点印象。” 岚夕国师闻言一惊,可瞧哥哥这副茫然的模样,的确不像是说谎。 “本以为你出了玄国,跟着利维以曜到了我们北国,就已经恢复记忆了,看来还没有。” “……”哥哥默认了,他也暗暗吃惊,这位国师了解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岚夕的原定计划出了点纰漏,见此,启珏机灵一动,笑道:“小夕,他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们不是也抓住了他弟弟吗?你相信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老实交代。” 哥哥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岚夕国师和启珏当然也看出了哥哥的担忧。 启珏却挑眉一笑:“你是不是很担心你弟弟?放心,我们暂时会留着他的命,等过两日,也会让你和他见面的。” 从第九层的密室出来后,岚夕国师没继续待在观星阁,而是去了府中后院。 后院有一处隐蔽的房间,他没让启珏陪同,径自到了此处。 当关上门后,岚夕忽然捂着胸口,吐出了一溜鲜血。 其实他之前胸口就堵得难受,但一路上都强忍着,没让其他人发现异样。 岚夕匆匆一抹嘴角,又急着在屋内的药柜里翻找,总算找出了一瓶白色药剂。 他仰着头喝下了些许,呼吸与心跳才逐渐恢复正常,苍白的面容上也慢慢有了红色。 “咚咚!”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池睿的声音也从门外传入了岚夕的耳中。 “国师大人,我现在方便进去吗?” 房间里有些乱,岚夕现在来不及收拾,他这次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嗯,你进来吧。” 池睿刚进屋就嗅到了一股苦味,他也看见药柜被打开,立马便明白了什么。 “大人,你的身体……” “不用你提醒,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岚夕不喜欢池睿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事已至此,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池睿曾经无意间撞见了岚夕服药,并不是避孕的药物,而是另一种奇特的“毒” 。 可惜以毒攻毒,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你到现在都没告诉启双和启珏两位将军吗?” “他们不需要知道这件事,你也别多嘴,否则……”岚夕眸光一冷。 关于这件事,池睿被警告了无数回,他点点头:“我不会说的,我也知道后果。” 池睿这次前来,仍然是向岚夕国师汇报各方面的情况。 池睿夸岚夕料事如神,一切发展都没有偏离他的计划,如今利维兄弟都在他们手上,玄鸽和鹰凛也到了迷宫的第七层。 眼看就快一个月了,玄鸽与鹰凛总算抵达了最后一层迷宫。只要闯过了这一层,两人就可以回到地面上。 第七层没有设置食物补给点,却是猛兽和机关最多的一层。 玄鸽和鹰凛身上的食物早就没了,这两天只能喝水。他俩面色青白,都消瘦了许多,所幸现在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最后需要过一条独木桥,但桥下密密麻麻的,都是锋利的尖刺。 此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毕竟无数人都葬身于此,下面也有无数具骇人的尸骨。 玄鸽扶着重伤的鹰凛打算过桥,可鹰凛突然喷出一口血,整具身体也沉沉地倒下。 “鹰凛,鹰凛!” 玄鸽大声呼喊着,他试图拉起倒地的鹰凛,却难以挪动这具沉重的身体。 除了伤口的痛楚,阵阵疲累也不断袭来,鹰凛无力地摇摇头:“别管我了,快走……你快走。” “不!我……我不走!”玄鸽直摇头,他握紧了鹰凛的手,“你是为了救我才伤得这么重,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啊!” 鹰凛的后背和胸口都被老虎抓伤了,全是替玄鸽挡下的。 玄鸽一点功夫都不会,在这样凶险的迷宫里,要不是鹰凛时时刻刻都护着他,他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的! “鹰凛,你振作一点!”玄鸽说什么都不会放弃,他倒出绿色药瓶里的药丸,递到了鹰凛的嘴边。 “把这个吃了,求你了……” 鹰凛却依旧摇头拒绝:“这是……最后,最后一颗了,你自己留着。” 原本药瓶中有三颗药丸,玄鸽五年前喂给了哥哥一颗,关键时刻也保了他一命。 而第二颗,却在前不久被玄鸽的师兄池睿抢走了。 “我没关系的!求求你,快吃!”玄鸽的眼角一片湿红,带着哭腔哀求鹰凛。 鹰凛很清楚他自己的伤势,他始终紧抿着发白的唇瓣,这时也将脸偏向了一侧:“别浪费了……” 玄鸽的心蓦地一痛,好似有尖刀在他的心头划过,他哭着说:“你明明说过,我们要一起活着出去的!鹰凛,你……你别骗我,你不能死!” “对……对不起……” 鹰凛的气息越来越弱,从未有过的疲惫感代替了浑身的伤痛,他缓缓合上了眼眸。 “鹰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玄鸽大喊着,他的嗓子都快哑了,双手也发凉颤抖着。 他又想到什么,希望能激发鹰凛的求生欲:“你不想见到以净哥了吗?等他恢复了记忆,就会记起你了。” 提到哥哥,鹰凛曾经最重要的主人利维以净,他果然有了反应,缓缓掀开了眼皮。 “你……你要好好活着……” 鹰凛对玄鸽说,比起其他医者,他更相信玄鸽。 玄鸽之后一定能找到其它的解咒方法,只要弟弟能平安,想必哥哥也会安心幸福。 而能代替他,保卫哥哥的侍卫,将来也会有很多。 鹰凛不想自欺欺人,他从来都不是独一无二的,但对哥哥而言,弟弟却是唯一的至亲与爱侣。 鹰凛以前很孤独,他小时候一直生活在黑森林,终日和雄鹰为伴。 他有野兽般的敏锐洞察力和反应速度,他的世界也很简单,非黑即白,直到遇见了哥哥。 哥哥绝对是明艳的色彩,不仅给予了他名字,也教他读书写字,但不会约束他,一直希望他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肆意的人生。 哥哥其实更像他生命中的引路人,通过哥哥,鹰凛后来又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玄鸽是其中之一。 他本以为是擦肩而过的路人,还了恩情后就会回归到各自的人生路,却不知何时就联系在了一起,变得密不可分。 过往的一幕幕,回荡在鹰凛的脑海中,他望着玄鸽脖间的玉佩,又凝视着他的脸颊,最后抿出了一抹淡笑:“玄鸽,我……我能认识你,真幸运。” “鹰凛!” 玄鸽抱紧了鹰凛,他再也等不及了,下一刻就把药丸含在口中,自己张嘴喂给了鹰凛。 1.岚夕国师的吐血,是个伏笔。 2.鹰鸽亲上了!两人当然都是初吻。 【第67章】家族宝藏 今晚无星无月,楼阁的灯火一灭,夜色就像浓墨泼洒开来,晕染了天际,也蔓延了整片大地。 弟弟被关押的地方连扇窗户都没有,不仅狭小阴暗,还充斥着血腥味。 他的衣袍早已被血液染红,其惨白的脸色,与身上的血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北国折磨敌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启双与启珏两兄弟更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们命人对弟弟用了刑。 弟弟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他浑身都布满鞭痕,肋骨也断了两根,肩胛骨更是被铁链完全贯穿。 被链条锁住手脚的弟弟无法逃脱,他的衣衫破损又单薄,晚上只能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深沉寂静的夜,人的脚步声就显得格外清晰,声音由远及近,传到了弟弟的耳畔。 弟弟忽然睁开了眼眸,这双眸子异常清明,他不再装睡,从地上坐起身。 来人用锁打开了门,当他掀开衣帽后,竟是池睿的脸。 池睿今夜打扮成了普通信徒的样子,他也没了前几天的冷漠,向弟弟问好:“晚上好,这两天你受苦了。” “不必跟我客套,我们得抓紧时间。”弟弟说,尽管他满身是伤,头脑却清晰冷静,“他们都到了吗?” 池睿微微颔首:“嗯,这次来的人不少,而且还有意想不到的人物。” 他话音未落,弟弟便问:“是从玄国赶来的吗?” “对,看来那一位真的很关心你哥。” 弟弟的眸光微转,却不见丝毫惊诧:“我猜到她会来,也能想象到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我的模样。” “你这人……”池睿闻言一愣,又生出几分无奈,“真不是什么好人。” 弟弟笑而不语,并没有开口否认。 “明日我们就会安排你和你哥见面,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我都等不及了。” 弟弟的语气竟透着一丝慵懒,池睿不禁皱眉:“你很可能会丢了性命,千万要谨慎行事。” “这也是我想提醒你的。”弟弟盯住了池睿,目光深邃,“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其他事都不要插手。” “……”池睿听后没再多话,因为他越是了解弟弟,就越能感受到弟弟的可怕。 说到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自信心,岚夕国师也有,但他不是enigma,缺少了压倒性的实力。 而能用实力碾压众人的启家兄弟,头脑却远远不及弟弟。 弟弟这样机关算尽的人,哪怕是死了,也会给自己留后手。 池睿此刻觉得面前的男人,又成了五年前的那位“影元帅”。 只不过,他在利维以净面前,却是另一副面孔。 观星阁第九层的密室中,无论岚夕国师问了多少遍,哥哥都是一样的答案:“我早就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你们不必白费功夫。” 哥哥能感觉到对方的迫切,可见他们对利维家族的宝藏相当重视。 兹事体大,就算哥哥真的恢复了记忆,他现在也不可能说的。 “利维以净,也许等会儿你就能记起一切了。”启双和弟弟启珏也在场,他眼神一凛,“把人带上来。” 很快,就有几个人拖拽着一条长长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头,正是狼狈不堪的弟弟。 他不但手脚被束缚,肩头也被长链子穿过,他们每拉动弟弟一步,便拉开了他的筋骨。 弟弟的肩胛骨不断被扯裂着,鲜血滴滴答答地滑落,再次染红了他的衣襟,也在地上蜿蜒出了一条血线。 弟弟是被他们强行拖到了哥哥的面前,哥哥瞬间瞪大了双眼,心口像是被大石压着,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因为再这样下去,弟弟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弄不好两只手也会废掉。 启珏对此当然无动于衷,甚至火上浇油:“利维以曜,看来你这个‘原国战神’也不过如此。” “你别了我和你同样都是enigma,没那么容易死的。” 弟弟说,他表面上在反驳启珏的话,实际上他也想告诉哥哥不要过于忧心。 “我当然知道,但比起让你轻易死了,还是生不如死更妙。” 启珏说着,挑起了弟弟的下巴,“要是今天能刺激到你哥,让他成功找回记忆,这算是一桩好事,你还得感谢我们呢!” 启双和启珏明显在故意挑衅,岚夕国师却面色如常,他这时候唤来了池睿,让他将画纸铺开,然后给哥哥递了笔。 “利维公爵,只要你将完整的宝藏地图画出来,再说出钥匙藏在何处,我们就会立刻为你弟弟治伤,之后也可以送你们回家。” “……”哥哥看着平淡无波,内心却摇摆不定,他还未做出回应,弟弟却忽然笑了起来。 “即使你们杀了我,也没用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溢出了一溜血液,但周身却有一股冷与傲,这是他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 顺着弟弟的话,哥哥也说:“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你们再怎么折磨他都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 哥哥的声线仍旧温和干净,此时听起来还带点淡淡的疏离。 见状,启珏却露出嘲弄的笑:“利维以曜,你们当真是亲兄弟吗?没想到你哥竟这么铁石心肠!” “我们的家事,不劳旁人费心。” 弟弟望着别人时满脸冷淡,可眸光一旦落到了哥哥的身上,就没了丝毫的锐利,变得温暖柔和。 “我以前把他骗得团团转,他恨我,不在意我的生死也是应该的。” 莫名的酸楚涌上了哥哥的心头,他此时却不能表现出来。 启珏在心底冷哼,他下一刻就用佩剑斩断了锁链,说:“利维以曜,你的伤口一直很疼吧,骨头也裂开了,要不让你哥也尝尝这种滋味?” 他话音未落,弟弟的眉间就笼上了一层铁青色的阴霾。 “不如这样吧,我们一步步来,先毁了你哥的脸蛋,再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但过程中他肯定会疼得叫出声,这样太吵了,第一步还是先把他毒哑。” 听着这番话,哥哥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弟弟的双眸更是犹如冰凌一般,他深暗的眼底,正酝酿着波涛汹涌。 岚夕国师暗自观察着兄弟俩的反应,并未吭声。启珏以为岚夕默许了这个行为,便对池睿道:“你还愣着干嘛,快用毒针!” 池睿点头,他手持毒针,此时靠近了哥哥。 他将针头对准了哥哥的颈部,只要一针下去,虽不致死,可随着毒素蔓延到整个口腔与喉咙深处,足以毒哑哥哥。 “住手!” 危急关头,弟弟开口阻止了。 “池睿,把纸笔拿给他。”岚夕国师说,哥哥那边行不通,他们就转移目标。 如今纯正的利维血脉,只剩下利维以净与利维以曜。而知道宝藏所在地的人,除了哥哥,还有弟弟。 弟弟见不得哥哥受到一点伤害,他最终妥协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先是画出了家族徽章的图案。 岚夕国师他们不明所以,压根看不懂图案,启珏也警告弟弟说:“你不要耍任何花招,否则你哥就危险了。” 弟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作画。 其余人的确认不出这个图案,但哥哥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这种强烈的熟悉感,令他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端倪。 这是木槿花瓣与银杉叶片的结合,而这个徽章图案中也暗藏玄机。 根据这个图案,弟弟又慢慢勾画出了道路与地形,整个大陆逐渐跃然纸上。最后,他标好了各处的地标,也圈出了宝藏的地点。 岚夕国师刚刚将地图拿到手,密室外头就传来不小的动静。 原先负责护卫的人全都昏迷倒地,只有一名下属跌跌撞撞的,匆匆来报:“国师大人,不……不好了!” “怎么回事?”岚夕问。 他们前几个时辰都围绕在弟弟的身边,全程紧盯着弟弟,以免他故意使诈,却忽略了外面。 “陛下在宫中遇刺,我们阁中的信徒也突然都被迷晕了,而且六层着火了,现在火势很大,小人……” 他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估计之前也吸入了不少迷烟。 后面还有反转 本文中有两位“影帝”先生 【第68章】葬身火海? 冲天的火光投映在众人的眼中,大火熊熊燃烧着,火势蔓延得太快了,楼阁的下面几层都已是一片火海,灼热的火焰让人根本无法通行。 既然没法走正常的楼梯下去,池睿急忙提醒说:“大人,我们可以从密道中出去。” “嗯。” 岚夕点头,事出突然,他一时有些焦头烂额,但不至于自乱阵脚。 君主遇刺,现在生死不明,想必宫中已经乱作一团,可偏偏这时候观星阁着火,他的国师府也被外敌包围了。 这群人明显是前来援救哥哥和弟弟的,岚夕国师猜到他们早晚会来,也在城里城外都布了局。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没有落入圈套? 莫非有人走露了风声,他们这里藏着内奸? 岚夕国师现在来不及细想,他没料到敌方会来得这么快,并且他们这一次完全是有备而来,先前肯定谋划了许久,也部署周全了。 突击国师府的人,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其中还有一位enigma女战士。 这位女战士戴着面具,不知身份,但有她在场,局势简直是一边倒。 观星阁中的信徒弟子们几乎都中了迷烟,如今不省人事。府中的护卫们一边抗敌,一边又要忙着救人,实在有些手忙脚乱。 启珏却毫不慌乱,仍然自信满满:“可能会花点时间,但只要有我和大哥在,解决这些家伙是不成问题的。” “启珏,等我们离开观星阁后,你别跑远,就留在府中帮忙。”岚夕道,他迅速分析局势,做出了判断,“启双,你随我去一趟皇宫。” “好。”启双很赞同,他与弟弟启珏分头行事,效率的确更高。 “岚夕,那要怎么处置他俩?”启双看向了哥哥与弟弟。 岚夕的眸光变冷,意识到绝对是这两人在背后捣鬼。弟弟先前作画那么慢,看来也是刻意为之,将他们拖在此处。 “池睿,你身上的毒针还剩多少?”岚夕问。 “还有很多。” “那就送他们兄弟俩上路。” 岚夕国师的言下之意,就是让池睿动手将毒针扎入两人的胸口,深入心脉。 “你们明明都得到地图了,却出尔反尔!”弟弟瞪着他们,他试图挣断锁链,但受伤太重,远不及平时的力气。 岚夕本来有意放过他们,可敌人竟敢潜入宫中刺杀君主,现在也突袭了他的国师府,他自然就改变了计划,不想再手下留情。 池睿有所犹豫:“大人,万一地图是假的,那……” “那也没必要留着他俩。”岚夕这一次格外决绝。 如果他们今日拿到了真地图,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可弟弟若是画了张假的地图,其实也无妨。 他们北国得不到的宝藏,干脆就毁掉,让它从世间彻底消失。 反正利维家知道宝藏所在位置的人,只剩下面前的利维以净与利维以曜。 等两人都身中剧毒,再一把火烧了,就可以永绝后患。 这样也没了弟弟这个enigma的威胁,正好一举两得。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池睿点头听令,上前分别给哥哥和弟弟扎了毒针,这种剧毒见效很快,两人纷纷倒地。 岚夕等人进了暗道后,第九层也被大火渐渐吞噬。火龙在这一层肆意地游动流窜,所过之处皆被烧成了灰烬。 弟弟这时竟爬起了身,他掏出藏在衣服里的小钥匙,迅速解开了自己和哥哥身上的锁链。 “以净,你快醒醒!”弟弟喊醒了哥哥,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咳咳!”哥哥的嗓子被呛得难受,刚睁眼的他有点困惑,“我们……我们不是中了毒吗?” “而且你身上怎么会有锁链的钥匙?你之前难道都在装……” 弟弟打断了他的话:“以净,这些事我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得赶快逃出去。” 说罢,弟弟就拉起了哥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一层随时都可能坍塌,这种时候每停留一秒,就是更接近死亡一步。 浓烟滚滚,熏得哥哥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他已经无法在火海中分辨方向。 弟弟见状,索性打横抱起了哥哥。 哥哥心弦一颤,他又一次近距离地感受着弟弟的心跳与体温。 从弟弟身上传来的阵阵炙热,似乎都超过了这里的温度。 “哥,相信我!你绝对会没事的。” 弟弟这时候还冲哥哥笑了笑,他看上去异常冷静沉着,给人一种踏实感。 岚夕等人走的那一条密道已经被他们封死了,而且弟弟也不可能带着哥哥跟上去,幸好第九层还有其余的暗道入口。 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汗水从弟弟的额头不断落下,他全身所有的伤口都叫嚣着,火辣辣的疼。 哥哥能感到弟弟的步伐越发沉重,生怕他体力不支,便对他说:“你别抱着我了,赶紧放我下来。” 弟弟摇摇头,即便浑身是伤,可他望着哥哥时总是眼底含笑:“我就喜欢抱着你,老婆。” 哥哥听后一怔,他最柔软的心窝处被触动了,有股熟悉的暖意沁入肺腑。 “以净,我们又经历了这样的大火。” 弟弟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与灼热感,此时他生出了些许感慨,“你还记得吗?那年在乘国的元帅府,你施计烧了我的后院,也怀着我们的孩子逃跑了。” “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昂影,比起生气,我更觉得失落,因为无论我对你多么好,你都想着离开我。 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错得很离谱。 因为我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自始至终都没交付真心,又凭什么要求你付出爱与信任?” “第二次还是在同样的地方,是小怜放了一把火。我好不容易记起你了,哥,可是,我却连你和孩子的尸骨都没能留住,我当年真的以为你们都离我而去了。”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都五年了,以净,光熠被你教得很好,我也相信他肯定会好好长大。 今天这一次,我多希望你尽快远离我,再也不要遭遇可怕的大火了。” 弟弟径自说了许多,哥哥的太阳穴竟开始作痛,他鼻头发酸,眸中也不自觉地凝起泪滴。 他直摇头,下意识就抓牢了弟弟的胳膊:“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当然要一起逃出去!” 弟弟又轻轻笑了一下,但下一刻,突然“噼啪”一声,眼看屋顶的横梁就要砸落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弟弟立刻用身体护住了哥哥,而他被重重地一砸,一口血喷出,后背也燃起了火苗。 哥哥吓了一跳,可弟弟却用最后的力气强撑着,用力将哥哥推到了安全的另一边。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弟弟在想,看来哥哥远离他,才是对的。 春天很美,阳光很暖,哥,你的眼睛还要见证无数个美丽温暖的春日。 “你醒醒!你醒一醒啊!” 哥哥徒手搬开了压在弟弟身上的横梁,他的手掌自然被烫伤了,可他此时此刻像是没了痛觉,只有一种无助的恐惧感从心底渗出,蔓延了胸腔,又传达到四肢。 “利维以曜!以曜,小……小曜……” 哥哥下意识就唤了出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北国君主捡回了一条命,如今正在养伤。行刺君主的刺客,不止一个,而是一批,他们一旦就被抓,就统统咬舌自尽了。 岚夕国师他们难以确认这些刺客的身份,经过多方探查,只知道这批刺客可能来自西大陆。 但背后的主谋是谁,他们还不能判定。 虽然杀手来自西大陆,可岚夕料到了是东大陆的几个国家联合在一起,暗中指派过来的,但无凭无据的,他们也不能公然定罪。 启珏与那名enigma女战士打成了平手,因为他没占优势,也让那群人趁乱逃走了。 他相当自责,岚夕安慰他说:“没事,我知道你尽力了。” 观星阁被完全烧毁,昔日辉煌的十层楼阁也破败倒塌了。信徒弟子们被救出了一大半,但也有一部分葬身于火海。 岚夕这几日有些心力交瘁,他的咳血症状也严重了。他分身乏术,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便将一些事务交给了池睿。 “他们当真被烧成了灰烬?” 不知为何,岚夕现在听着池睿的汇报,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国师大人,就算他们没被烧死,但之前也中了毒,是活不成的。”池睿道,他全程都是笃定的口吻。 “还有一件事,玄鸽和鹰凛已经出了地下迷宫。” 闻言,岚夕的眸中闪过惊疑,他算了算日子,从那两人进入迷宫到今天,只差一天,就满一个月了。 难道那两人真的打破了记录? “此话当真?你没有暗中做什么手脚吧?” 池睿连连摇头,就差没给岚夕国师跪下了:“我怎么敢,阿惠的命还捏在大人手里。” 岚夕没再吭声了…… 阿惠身上的离魂咒,是他亲自施加的。当年,他看中了阿惠的纯阴体质,想要阿惠配合他进行咒术试验。 但后来,他又意外发现了极具咒术天赋的池睿。 池睿前几年假意跟在岚夕身边,偷学成才,他之前试图为阿惠解咒,可惜没有成功。因为岚夕还留有后招,给阿惠下了毒。 这是别人都解不了的毒,解药也只有岚夕才有。 岚夕国师也可以远程控制阿惠,他知道阿惠和兄长恩老板现在身处玄国。 以免阿惠再生事端,那些人似乎把阿惠关了起来,阿惠也一直意识不清,没有苏醒。 玄鸽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竟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他刚想挪动身子,却发现手脚都被牢牢捆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他给鹰凛喂了药后,就一直守在鹰凛的身边,不愿离开他半步。 玄鸽不停哭着呼唤鹰凛,后来他哭累了,身上也没有吃的,就昏倒在了鹰凛身旁。 现在,玄鸽被绑在木架上,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祭坛中央摆放着一个石床,上面竟躺着鹰凛。 鹰凛还未苏醒,他的面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唇泛白干裂,像极了将死之人。 “鹰凛,鹰凛!”玄鸽快急哭了,忽然又听到一阵脚步声。 池睿朝他缓缓走来,说:“放心,他还有气息。” 玄鸽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那颗药起效了,已经保住了鹰凛的性命。 “但他很快就不再是鹰凛了。” 另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池睿身后也跟着岚夕国师,以及启双和启珏两兄弟。 以前的弟弟(影元帅)对别人狠,现在的弟弟对自己更狠。 一直都很会骗人和演戏的弟弟=影弟(影帝) 【第69章】生死交换 “什么意思?”玄鸽一时没听明白,但他预感到不妙,眼中满是担忧,“你们……你们要对鹰凛做什么?” “北国需要一个更强的……”池睿稍微一顿,然后说,“死士。” 池睿的语气很轻,他说得不痛不痒,但这话却像巨石一般,狠狠砸中了玄鸽的心。 北国暗地里训练了一大批死士,那些人统统都被割掉了舌头,也没了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他们唯命是从,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敌人。 岚夕国师本打算解决鹰凛与玄鸽两人,但鹰凛的身手不错,也在一个月之内逃出了地下迷宫,如果直接杀了难免有些可惜。 池睿就向岚夕提议,不如用咒术控制鹰凛,等他不记得过去的所有事,也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就可以割去舌头,成为北国最强的死士。 眼下,北国的确需要战力,这么一来,鹰凛可以为他们北国所用。 岚夕国师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今日,他命人将玄鸽和池睿绑到了祭坛这里,就是准备为鹰凛下咒。 “师哥,你为什么会为北国做事?” 时至今日,玄鸽仍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望着池睿,眼眶都泛红了。 “你之前说过的,等我逃出迷宫,你就会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池睿陷入了默然,他垂眸寻思着什么。等他再次抬眸迎上玄鸽的目光时,他开口说:“小鸽子,其实我的生母是北国人,而且还是一名咒术师。” 玄鸽一惊:“可是,我俩明明自小就生活在南国。” “嗯,我是在南国长大的,父亲也是南国人没错。”池睿话锋一转,“但我母亲当年离开北国后,就隐姓埋名,之后她才嫁给了父亲,选择在南国定居。” 大概是遗传了生母,尽管池睿是学医的,可他的咒术天赋极高。 岚夕国师最初也是因此看中了池睿,有意收他为弟子。 “难道做国师的弟子,担任北国的大祭司就这么好吗?” 玄鸽是和池睿一起长大的,他了解池睿,池睿根本就不是贪图名利和权势之人,但现在…… 他却看不懂池睿了。 池睿没再多话,他走近了玄鸽,然后二话不说就用小刀划破了玄鸽的掌心。 玄鸽吃痛,可他被绑着难以反抗,他的眸底含泪,眼神中也有太多难言的失望与悲伤。 池睿用杯子接住了玄鸽溢出的血珠,直到接满了一杯。 无论是什么样的咒术,都需要付出代价。想要做到完美的精神控制,首先得瓦解这人原先的信念,毁了他珍视的人或物。 鹰凛在迷宫里拼死护着玄鸽,想必也很在意他。 池睿捧着玄鸽的血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岚夕国师的面前。 “你这次做得不错。” 岚夕国师语毕,就给了池睿半张药方。 今天顺利完成了这场仪式后,他便会再交出另一半,这样池睿就集齐了一整张药方,而阿惠身上的毒也可以解了。 “多谢大人。” 池睿低头弯腰,他用双手接了过来,全程都毕恭毕敬的。 “不……不要……” 刚被放了血的玄鸽无力地摇着头,他的脸色泛白,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地下迷宫的出口处,其实是一处很隐秘的祭坛。 祭坛四周都有待命的死士们,启双与启珏也守在岚夕国师的两侧,以确保他的安全。 岚夕手里端着一杯血水,缓缓靠近了祭坛中央的鹰凛。 石床上的鹰凛之前被下了迷药,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 岚夕用手指蘸了一滴血,他的指尖即将落在鹰凛的额心处,然而就在此刻,沉睡的鹰凛猛然睁开眼,一拳就挥了过来。 岚夕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往后一退,避开了鹰凛的这一拳,可手中的血水被打翻了。 鹰凛是什么时候醒的? 还是他从头到尾都在装睡? 施咒仪式突然被打断,岚夕内心警铃大作,鹰凛一下子就翻身下床,还想继续攻击。 启珏一个箭步上前,及时挡了下来:“敢动小夕,你找死!” 启珏是骁勇善战的enigma,而鹰凛前不久才保住一命,他现在身上带伤,也没恢复元气,自然不是启珏的对手。 启珏下手快准狠,招招都是致命的,只要鹰凛稍微不留神,就会当场送命。 不远处的玄鸽被吓得一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鹰凛明显处于劣势,他的败北与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祭坛周围的一名死士这时忽然动了,他非但没有服从命令,也没帮启珏一起对付鹰凛,竟抬脚踢向了启珏。 启珏刚才一心攻击鹰凛,没能躲开这一脚。 他被踹到了侧腰,也感到一股骇人的强劲杀气迎面而来,却隐约有种熟悉感。 “你究竟是什么人?”启珏问。 北国死士们皆有衣帽与面罩遮挡,是一身的黑衣装扮,这位也不例外。 但此人没吭声,他直接拔出了背后的长剑,毫不畏惧地冲向启珏。 启珏没让大哥启双和其他人帮忙,他向来自傲,上次是大意了,但今天,他一个人足以应付面前的两个敌人。 叛变的这名死士,衣帽在打斗中滑落,一头长发也随即垂落下来。 居然是女的! “原来是你!” 启珏立刻就认出来了,她就是前几日突袭国师府的那名enigma女战士。 岚夕国师禁不住一怔,这下他们可不能轻敌了。 他迅速下令,喊启双和其它死士一起行动,希望能赶紧解决掉鹰凛和神秘的enigma女战士。 然而他话音刚落,脖间忽然一凉。 方才池睿用来割破玄鸽手心的刀子,这一刻却架在了岚夕国师的脖子上。 岚夕始料不及,冷冷道:“池睿,另一半的药方,你不想要了吗?阿惠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吗?” “……”池睿不发一言,他握刀的力道又重了三分。 这几年都忠心耿耿的池睿,这时竟挟持了岚夕国师,这一幕难免惊到了众人。 启双脸色铁青,他准备冲过来救岚夕,却被一名高个头的死士拦住了。 与此同时,负责看守玄鸽的另一名死士,同样也做出了惊人之举,他解开了玄鸽身上的绳索。 “谢谢你!不过你是……” 玄鸽总算重获自由,他的话还没问完,这人就摘下了面罩。 哥哥露出了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朝他淡淡一笑。 “以……以净哥?!”玄鸽惊讶之余,也忍不住抱紧了哥哥,“太好了!没想到是你,我都担心死了,生怕你也出事了。” 玄鸽与哥哥久别重逢,他当场喜极而泣。 岚夕国师却眉头紧锁,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利维家的两兄弟不是早就葬身火海了吗? 利维以净居然还活着,那他的弟弟利维以曜岂不是也可能在这里? 下一刻,事实就印证了岚夕的想法。 与启双交手的高个头死士,这时候也掀开他的衣帽,去除了面罩。 这人果然是弟弟。 此处是岚夕国师的地盘,他们等人原本也胜算在握,但局势一下子就被扭转了。 目前双方都有两个enigma,而且鹰凛清醒过来了,哥哥本来也是很厉害的S级alpha,他俩也都是不可小觑的战力。 反观北国这一边,玄鸽已经获救,岚夕国师却反而成了人质。 “池睿,是我低估你了。” 岚夕国师虽是这么说,却没有乱了分寸,他料定了池睿不敢真的动手。 因为他若死了,那阿惠也活不成。 正常情况下,弟弟和启双的实力相当,两人现在也是不分上下,但弟弟有弱点,岚夕刚巧就把控着这致命的弱点。 岚夕的唇瓣张合,此时念出了一串咒语。 这可以引发血咒的发作,弟弟顿时一个踉跄,也挨了启双重重的一掌。 见状,哥哥想要帮忙,弟弟却大声阻止了他:“别过来!”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弟弟强忍着噬心的疼痛,又站直了身子。 “利维以曜,你已经是强弩之末,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岚夕国师冷着脸,“就算你们今天逃过了一劫,能离开祭坛这里,也逃不出重兵把守的皇城。” 确实如此,弟弟他们进城容易出城难。 当初弟弟一行人悄悄入城时,岚夕国师是睁一眼闭一眼,有意放他们进来,打算一网打尽的。 只不过之后有人告密,计划也失败了。 现在看来,内奸就是池睿。 即便弟弟他们命大,有幸能逃出皇城,估计也会死伤大半,更别提是彻底逃离整个北国一带。 “你们五年前被一路追杀,险些在北国丧命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岚夕的话音未落,哥哥忽然一阵头痛,恍惚间想起了那个满天飞雪的日子。 五年前的那个冬天,他肩头中了毒箭,手脚冻得冰凉,他为了生下腹中的孩子,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启珏很认同岚夕的话,他得意地笑笑:“对,你们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终究难逃一死!” “是么?那可不一定。”弟弟的嘴角也弯出一道上扬的弧度,“你们会帮我们的,而且还会和我们一起逃出去。”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启珏险些笑出声:“利维以曜,你是傻了吗?不要白日做梦了!我们怎么可能叛逃?” “其实你和你哥根本不在乎北国会怎么样,但岚夕国师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可就……”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在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 一听到关于岚夕的事,启珏瞬间就变了脸色,人也开始暴躁不安。 “我活不到四十岁,可你们的岚夕国师年纪轻轻的,却也命不久矣了。唉,以他如今的身体,怕是撑不到明年春天了。” “胡说八道!!” 弟弟话音未落,启珏就气得大吼,他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恨不得冲过去扭断弟弟的脖子。 可他面前还有一位enigma女战士阻挡,他俩交手了数个回合,始终僵持不下,启珏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没想到弟弟对他的身体这般了解,岚夕国师一时心乱,口中的咒语也乱了。 强大的咒力一旦反噬,会伤及施咒者的肺腑与筋脉,他又吐了血。 可岚夕从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即使血液从嘴角不停溢出,他也咬牙坚持着。 只要他的咒语声不中断,血咒便会一直折磨弟弟的身心,足以把他折磨致死。 “岚夕,快停下!” 启双满脸担忧,他突然放下了身上所有的武器,长剑与佩枪都丢在了地上。 “哥,你在做什么?小夕他又怎么了?” 启珏不明所以,见大哥这般反常,他的心也开始慌了。 岚夕不得不停止念咒,他望着启双,直摇头:“你不要听信他的一派胡言,我不会有事的。” 启双却无动于衷,这是他第一次违抗岚夕的指令。 他径自走到岚夕面前,用手轻轻抹去了岚夕唇边的鲜血:“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在隐瞒我们?岚夕,我和启珏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为了北国,你从十岁起就失去了自由,你没有享受过单纯的快乐,他们赋予你很多权利,同时也不断给你施加压力。 你十几年如一日,早已牺牲了太多,现在连自己的命都快搭进去了!你总是在精心谋算和布局,但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真的不在了,我和启珏该怎么办?” 启双压抑了太久的情绪,今天终于全部爆发出来,他的手掌摸着岚夕的脸,却止不住微微发颤:“岚夕,你未免太狠心了……” “对……对不起……” 岚夕满心歉疚,他避开了启双的目光,一时都不知如何面对他与启珏了。 这是岚夕的秘密,曾经只有他自己和池睿知晓。 既然启双已经得知了此事,那必然是池睿泄密的。 “国师大人,其实内鬼不止我一个,你身边的启双将军,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池睿道。 光靠池睿一个人,计划是不可能进展得如此顺利。 启双也帮了他们,要不然弟弟他们没这么容易就混入死士中,将他们的人都替换了。如今在祭坛外围,也全是原国和玄国的高手们。 池睿与启双之间谈妥了交易,启双也答应在今天陪他们演一出戏。 这时候,池睿没再继续用刀威胁岚夕国师,他放开了岚夕,任由启双将其紧紧地抱入怀里。 “哥,这……这居然是真的吗?!岚夕为什么快死了啊?” 启珏根本无心战斗了,他匆匆跑向了岚夕和启双那边。 他现在毫无防备,全身都是破绽,只要这位enigma女战士想动手,随时都可以重创启珏,甚至一击毙命。 但她举着长剑,迟迟没有砍过去,这会儿正在静观其变。 “五年前,我曾经找到一位年迈的咒术师,我希望他能为我解咒,可惜他对血咒也无能为力。 他和池睿的母亲一样,是从北国逃出来的,也发誓再也不会使用咒术。” 弟弟说起了桑塔的爷爷,几年前,那位老者就对弟弟说过,如果大范围的滥用或传播,咒术师自己终究会遭到反噬,最后不得善终。 池睿的母亲曾经也是一名优秀的咒术师,她能力很强,本来也应该由她来继承国师之位,但她宁愿放弃北国的一切,叛逃到了南国,后来也嫁给了一名医者。 岚夕的师父也没能活过三十岁,他明白自己难逃早逝的命运,先前一直苦寻着合适的弟子。 池睿就是最好的人选。 可惜池睿对这些统统不感兴趣,他表面上诚心受教,其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恋人阿惠。 “小夕,你不能死!我再也不逼你怀孕了,你以后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们去哪儿都行,但你不要死,求你了!” 启珏握紧了岚夕的手,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央求,甚至都带上了哭腔。 他褪去了所有的傲气,这会儿他的身上早已看不到一点将军的影子,他只是一个即将痛失所爱的可怜人。 岚夕多想安抚他,可事已至此,他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对不起,我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小夕,为什么会这样?不,你别放弃,一定还有办法的!” 启双的心头闷痛难当,但他同样没有放弃希望,此时看向了池睿:“你不是说有办法可以救他吗?” 池睿点点头:“嗯,但我还需要……” 启双明白他的意思,随后便掏出了另外一半的药方。 岚夕愣了愣,他明明把另外半张药方藏在了府中,看来是启双趁他睡着后,偷出来的。 见启双如此有诚意,池睿也拿出了一颗药丸。 不远处的玄鸽顿时就辨认出来,这就是一个月前,池睿故意将他迷晕,然后从他衣袋里抢走的保命药。 “等我们平安出了北国后,我会把这颗药给你们。”池睿说。 启双的眸底亮起,他知道如今利维以净与鹰凛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多亏了这种药。 “好,到时候我们来交换,你给我药丸,我把剩余的半张药方给你。” “启双将军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不!不可以,启双,你别……” 岚夕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被启双抬手一劈后颈,没了意识。 启珏及时抱住晕厥的岚夕,他朝大哥微微一点头,认可了启双的举动。 启双用手轻轻拨开了岚夕额前的碎发,帮他理好了发丝,随后又低头吻了一下岚夕的额头。 “岚夕,哪怕你恨我怨我,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也无妨,只要你活着就好。” 这次只用了二十天,弟弟和哥哥他们就到了北国境外。 他们一行人,包括启家兄弟,还有昏迷的岚夕,都伪装成了周边小国的商贩。 众人一路上都快马加鞭,不敢耽搁片刻。总算脱离了险境,池睿按照先前的约定,打算交出药丸。 但弟弟突然上前拦住,他挑眉一笑:“药可以给你们,但我还有附加的条件。” “利维以曜,你别太过分!” 启珏怒目圆瞪,经过一连串的事情,他算是看清了,弟弟绝对是他们之中最狡诈的那一个。 “换作以前,我要是站在岚夕国师的位置上,我会做得更狠更绝!”弟弟道,“不过现在,我如果对你们赶尽杀绝,我哥会生气不理我的。” 突然被提到的哥哥:“……” “废话少说,你还想让我们做什么?”启双问。 “放心,不会害你们的,相反还是好事呢。” 在交换保命药丸与半张药方之前,弟弟和启家兄弟约法三章,并且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也要求启双和启珏签名,按好了手印。 首先,他们不可以再回到北国,为北国君主做事。其次,无论北国以后与哪国开战,他俩都不可参战。 至于最后一条,是希望两人和岚夕往后都要隐姓埋名,也不可暴露enigma的身份。 “他们不可能回去了。” 这位enigma女战士一路上都没摘下面罩,也从不言语。启珏甚至怀疑过她是哑巴,但她此时竟开口了。 玄鸽和鹰凛立马就听出是凤潇女皇的声音,两人暗自一惊,却不露声色,维持着淡定。 “自从我们那日顺利脱身,岚夕国师积攒多年的名誉就已经扫地了,他现在人人喊打,而且他们相当于叛国投敌,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观星阁被烧毁,没剩下多少咒术师。幸存的弟子们也只是略懂皮毛,说不准再过几年,咒术就彻底失传了。 池睿刚拿到剩下的半张药方,也把药丸递给了启双。 启双救人心切,顾不得其它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就嘴对着嘴,急忙喂岚夕吃下了。 池睿始终有医者的习惯,他最后叮嘱道:“这颗药只能救他一次,只有让他彻底放弃咒术,再也不碰这种禁术,才能好好活下去,否则他还可能反噬自身,自取灭亡。” “我明白了。”启双点头道。 “不过,omega是受孕体质,他吃了或许会留下后遗症。” 启珏一听很慌张:“什么后遗症?” “就像以净哥一样,可能会失忆。”玄鸽这时插了一句。 “……”启双和启珏都沉默了,两兄弟其实很清楚,岚夕从小就肩负了太多。 假如他真的忘了过往的种种,也未尝不是解脱,他可以活得更自在惬意。 启家兄弟带着岚夕去往了西边,三人走远后,凤潇女皇突然拿剑对准了弟弟。 “利维以曜,你要是算错了一步,知道结果有多可怕吗?” “……” 弟弟这次没法一笑而过,他前段时日承受的压力很大,也做了无数个噩梦。 整个计划稍微错了一步,不但可能害死哥哥,他们也会全军覆没。 “你把我们玄国的情缘皇后哄骗去了北国,又该当何罪?” 凤潇女皇接二连三的质问,眸光也锐利凛冽,看得人不寒而栗。 这次弟弟还未吭声,哥哥却抢先道:“女皇陛下,这件事不怪他,是我自愿跟他去北国的。” 哥哥又一次为弟弟求情了,凤潇也瞧出他眼神中的疼惜与不舍,很快明白了什么。 “清缘,你接下来是随我回玄国,还是想和他一起?你自己选。” 最佳男主角:弟弟(影弟,一直很会骗人) 最佳男配角:池睿(多年忍辱负重,一朝翻身把歌唱) 最佳新人奖:启双(很有潜力) 这章字数非常多,也解决了很多矛盾,还剩下一些事情需要交代。 欢迎留言鼓励,谢谢! 【第70章】亲人恋人 哥哥明白,以凤潇女皇的身份地位,若不是真的很在意珍惜他,是绝不会亲自涉险来救人的。 哪怕他并非玄国子民,只是个挂名的皇后,凤潇女皇也对他很好,当真把他看作了兄长。 “陛下,您待我非常好,光熠也还在玄国,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听到哥哥这样的回答,凤潇女皇的嘴角扬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玄鸽和鹰凛的反应一致,两人的眸底都闪过了一丝讶异。 玄国的将领与护卫们显然是高兴的,原国的人则是神色各异,心绪复杂。 侍卫源放看向了弟弟,弟弟静静地站在原地,却没有开口阻拦。 其实对于哥哥这样的选择,弟弟并不意外。 只不过,失落是难免的。 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弟弟之后转过了身,领着原国的人马率先离去了。 只有在背对着哥哥的时候,弟弟才举起手臂挥了挥,向他告了别。 弟弟的表情也变了,灰暗覆盖了他的瞳孔,他的脸上是难掩的落寞,却又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就像观星阁着火时,弟弟对哥哥所说的,哥哥只有远离他,才能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早已不愿强求什么了,即便哥哥一辈子都想不起他,光熠也不可能张口喊他一声父亲。 这些都没关系了,他实在想念的时候,还可以去玄国探望他们。 反正哥哥和光熠还活着,这已经足够了,弟弟不敢再奢求其它了。 三天后,弟弟乘坐的马车上,他的两只手始终圈着哥哥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他从哥哥的背后搂着他,脑袋也在哥哥的脖颈间蹭来蹭去,像极了一只粘人的大狗狗。 “你抱了这么久,手不酸吗?” “不酸不酸,怎么可能酸,我现在……”弟弟贴近了哥哥的耳边,低笑道,“只能感到甜了,从里到外都是甜的。” 哥哥:“……” 弟弟哄人的甜言蜜语,永远都层出不穷,一套接着一套。 “我又不会跑掉,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你还是松开我吧。” “万一呢?以净,是不是我抱得太紧了?你有点难受,那我松开一点。” 说罢,弟弟手上的力道确实小了一些,不过他又用上了脚,把哥哥的脚勾住了。 哥哥:“……” 前几日在北国境外,弟弟他们一行人本来是先行离去的,可没走多远,后方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弟弟回头一望,发现哥哥竟然骑马追了上来。 哥哥那天的话其实没说完,弟弟只听了一半。实际上,哥哥后面也对凤潇女皇说了,在回玄国之前,他想先去原国看一看。 弟弟一路上都粘着哥哥,甚至厚着脸皮对哥哥撒娇,耍无赖,他又说:“哥,宝贝老婆,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只要抱着你,我身上的伤口就不疼了。” 前阵子,弟弟在北国被折腾得很惨,他的骨头断了几根,浑身也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 那日,弟弟护着哥哥从火海逃生,但弟弟的背部也被大面积烧伤了,如今还留有一大片丑陋的伤疤。 就算enigma的恢复速度再快,弟弟现在也不可能完全复原,触碰到后背的时候,他还是会疼。 想到这些,哥哥没再说什么,由着弟弟每天从早到晚,一直抱着他回到了原国。 利维家主居住的公爵府,是哥哥真正的家。 外围和院中的确如弟弟先前所言,种了一大片木槿。但寒冬还未过去,现在看着光秃秃的,等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天,会有百花绽放的美景,到了夏季木槿花也会开得很旺盛。 老管家一眼就认出了哥哥,第一反应以为是自己老眼晕花,他再仔细瞧了瞧,就眼角湿红,禁不住抹泪。 因为这般的容貌与气质,天底下除了哥哥利维以净,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府中除了新来的侍女与小厮,之前伺候过哥哥的奴仆们见了他也都是眼眶含泪,纷纷跪拜行礼。 尾随在哥哥与弟弟身后的源放,也更加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上一任的家主利维以净了。 哥哥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他最初也是为了报恩才来到这里做事的。 源放此时也跪了下来,说:“欢迎回家,以净大人。” 哥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只是让他们起身,并没有当众承认自己的身份。 弟弟领着哥哥进了内院,弟弟的房门前挂着鸟笼子。 笼子里的绿鹦鹉许久没见到主人了,可它一瞧见弟弟,便开始叫唤:“骗子,大骗子!你腰不好!” 弟弟:“……” “咳咳!”弟弟尴尬地轻咳,一如既往地掩饰过去,“老婆,这小家伙早就学坏了,你别听它乱说,我可以向你证明的。” 他刚说完,哥哥扭头就走了。 弟弟赶紧在后头追:“哎,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误会了,我没说今晚。” “而且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的,我蹭一蹭就好。” “或者你可以像上一次那样,用手帮我的,以净。” “……”哥哥却懒得理他,加快了步伐。 今年冬天,东大陆居然又飘雪了。这片很少降雪的大陆,距离上一场大雪,已经过了十几年。 十几年前的那个冬日,弟弟激动地跑到了室外,他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 哥哥担心他着凉,也跟着出去了,还为弟弟披上了一件厚大衣。 “真漂亮。” 弟弟很喜欢哥哥的眼睛,澄澈如雪花,没有一丝杂质,纯净明亮。 哥哥也是他的阳光,会永远用爱包裹着他。 只要哥哥在他身旁,他就不会冷了。 “哥,我讨厌冬天却喜欢雪,这并不矛盾,就像我想亲吻你的眼睛,却又怕你落泪。” 哥哥记忆中的声音,此时又一次响起,与耳边的声音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他凝视着面前高大俊朗的弟弟,眼底也仿佛映着那个十几岁的少年。 两人的五官与轮廓也逐渐重合了,弟弟小心翼翼地问:“哥,我能吻你吗?” 哥哥却完全呆滞了…… 见哥哥怔在了原地,弟弟轻笑而过,并没有强迫他,径自走到了一旁看雪。 一夜过后,雪积得很厚,窗户上也凝结了漂亮的雪花。弟弟醒得很早,一大早就起来给哥哥煮粥喝了。 哥哥准备自己端起来喝,弟弟却摇摇头,坚持要亲手喂他:“哥,宝贝老婆,你就乖乖吃了吧,不然我会很难受的。” “我一难受,伤口就更疼了,估计很难好了。以后我身上有疤,别人也会嫌弃我长得丑,统统离我远远的。” 哥哥:“……” 弟弟又编了一套糊弄人的鬼话,哥哥明显不信,却不忍拒绝他的好意。 早饭过后,弟弟又在院子里亲手堆雪人。 他都三十岁出头了,有时候还像孩童似的。任谁看了,都很难想象,弟弟曾经那么残忍自私,也擅长谋算与玩弄人心。 弟弟花了一番功夫,堆好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个雪人。 他还在雪人的身上分别写了字,一个是“净”,另一个是“曜”。 哥哥在旁边一言不发,心里却觉着弟弟越发幼稚。 但是,他也活着更真实自在了。 “以净,这个该物归原主了。” 弟弟说罢,就拿出了一条佛珠手链。 这条手链在北国时被启双夺走了,后来他又交还给弟弟。弟弟这时重新把它套在了哥哥的手腕上,笑道:“真好看!它果然很配你。” “以净,即使你一直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重新认识我。” 弟弟牵起了哥哥的手,两人的手掌贴合,手指也缓缓交握在一起,十指紧扣。 “哥,我一生下来就是你的弟弟,真好。”弟弟说,“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人生,我还是不会改变,我想当你的家人。” “无论我有没有进化,是昂影还是小曜,我都会遇见你,喜欢你,我们可以是血浓于水、血脉相连的亲人,也可以是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恋人,我们终究都会成为一家人。” 哥哥的心底深处被暖意填满了,他刚想回应,却感到有什么液体滴落在手背上,液体从手背落下,也染红了他脚下的雪。 雪里见红,弟弟的嘴角也挂着一溜血珠,他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往前一倒,直接倒在了哥哥的怀中。 哥哥急忙扶住了他,惊道:“小曜!!” “老婆,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弟弟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声音也很轻很低,“我就睡一会儿,你别走,千万别再……别再离开我了……” 弟弟的这一觉很漫长,他睡了一个多月都没有醒来。 池睿这期间为他把脉数次,今天也依然无奈地摇摇头:“他的生命迹象很微弱,怕是撑不了多久。” 玄鸽也在池睿的身旁帮忙,他满脸沮丧,也表示无能为力。 “以净哥,对不起,我和师哥试了无数种办法,真的尽力了,但……” 他不忍继续说下去,但即便他不说,哥哥也知道等待弟弟的结局是什么。 “他身上的血咒根本就没有解开,对不对?”哥哥看向了池睿。 面对他冷冰冰的审视,池睿再三犹豫,终究点了头:“对,一直都没有解开。” 弟弟一行人平安离开北国一带后,池睿尝试用另一种方法为弟弟解咒,却失败了。 就算让岚夕帮忙解咒,也需要至亲之血,哥哥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弟弟当然不愿这么做,于是他就拜托池睿,不要把真相告知哥哥,他自己也隐瞒了哥哥。 一股无力抗衡的绝望感袭来,哥哥的眼中黯淡一片,哀凉如逝水。 “他又骗了我……” 本文要交代的事情有点多 下一章结局 【完结章】每天相爱 如果他们兄弟俩注定只能活一个,那么哥哥的选择,自始至终都不会变。 “请你们救他,还是用我的血……” 哥哥准备用刀子割破手臂,池睿立马阻止他:“你别冲动!其实还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池睿的话,又燃起了哥哥的希望:“要怎么做?” 弟弟是enigma,他的基因罕见特殊,所以池睿想冒险尝试一下换血,但前提是,要收集其它enigma的血。 “小鸽子,你去玄国。” 池睿让玄鸽去恳求凤潇女皇帮忙,而他自己会前往西边,寻找启家两兄弟。 “我也去。”哥哥说。 玄鸽摇摇头,也拦住了他:“这些事还是交给我和师哥吧,以净哥,你就留下来好好照顾他,安心等消息就成。” 原国还有鹰凛,以及其他将士可以护送他俩,哥哥思索之后,便微微颔首:“好,那你们一路小心。” 凤潇女皇起初说什么都不愿意,可她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在玄鸽面前大骂了弟弟一通,事后却自行献了血。 光熠也是enigma,他听闻弟弟出了事,居然悄悄咬破了手指。 小怜及时发现,她吓了一跳,赶忙拦下了光熠。 幸好只是一小杯的量,对光熠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小怜姑姑,父后这么多天都没回来,是一直陪在那个叔叔的身边吗?” “……”小怜默认了,就算她用善意的谎言隐瞒这孩子,聪明的光熠也能猜出来。 “叔叔应该生了很严重的病。”光熠喃喃道,“等叔叔的病好了,他和父后就会一起来看我了吧?” 小怜露出一抹淡笑,对他点点头,也打着手语告诉光熠,哥哥与弟弟很快就会回来了。 玄鸽拿到了凤潇和光熠的血,池睿那一边也很顺利,他甚至比玄鸽的速度还快,早一步到了原国公爵府。 “师哥,他们怎么会愿意……” 玄鸽还没问完,池睿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 “你们私下里不会又做了什么交易吧?”玄鸽有些忧心,生怕池睿再次卷入危险中。 池睿听出了他的不安,拍了拍玄鸽:“我没事的,你别多想。” “那岚夕国师……”玄鸽意识到对方已不是国师了,又改口道,“岚夕失忆了吗?” 池睿点头:“嗯,其实他忘了过去,反而是好事。” 混合了启家兄弟、凤潇女皇和光熠的血水,缓缓输送到弟弟的体内后,池睿也念起了咒语。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池睿从弟弟的房间出来后,他的脸上尽显疲惫之色。 在外等待的哥哥满心焦虑,可惜没有等来期望的好消息,池睿无奈地一叹,表示人事已尽,只待天命。 之后池睿又观察了弟弟一个月,可惜他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池睿还有其它事要做,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原国。 他和玄鸽已经为弟弟的事奔波劳累了许久,哥哥心里过意不去,当然没有阻拦他。 临行前,池睿对哥哥说:“先前他潜入北国,与我商量计划的时候,每一步都是兵行险招、九死一生。可无论是哪一步计划,一旦失败,他都把唯一的生机留给了你。” 哥哥的心蓦地一痛,似有尖锐的刀刃割开了血肉。 “我一开始根本就不赞同他的计划,因为太危险了,我当时也问过他,就那么急着送死吗?” 池睿苦笑两下,又接着道,“他却笑着回答我,说他倘若死了,那是上天怜悯他,让他能早日解脱。 因为他过去做了太多错事,是个满手血腥的罪人,他即便是死了,也难以弥补。” 池睿最后还是给了哥哥希望,说:“那家伙真的很会骗人,也亏欠你们太多了,我想老天爷是不会轻易收他的,他迟早会醒来的。” 当晚,哥哥守在弟弟的床头,主动握紧了他微凉的手:“利维以曜,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分明说着威胁他的话,哥哥却眼底微红,目光也纯净柔和。 “你也哄不好我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来自他心底的酸涩不断上涌,热泪也很快从哥哥的眼眶溢出,一滴又一滴,不知不觉,他的脸颊早已挂上了两行清泪。 “小曜,我……已经回来了。”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池睿治好了阿惠,打算带他回南国,往后就在他的家乡好好生活下去。 恢复了神智的阿惠,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向来信赖池睿,自然笑着答应下来。 但恩老板对池睿的印象并不好,哪怕池睿有苦衷,先前也是在逢场作戏,可他仍有介怀,便跟着两人一同去了南国。 恩老板决定多观察池睿一段时日,如果池睿各方面都表现得不错,他才能放心把弟弟阿惠交出去。 南国也是个好地方,等恩老板筹备周全,他就可以继续开酒楼了。 唯恐弟弟的病情生变,玄鸽没有随池睿一起回到南国,而是留守在原国,他平时就住在公爵府的客房。 但弟弟终日昏睡着,根本不知何时会清醒。 也许并非一年半载,三年五载也有可能,或者更长的时间,他这辈子都不会睁开眼眸了。 哥哥早就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只不过,哪怕仅剩最后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只要有盼头,他就愿意一直等。 可玄鸽和他的情况不一样,玄鸽的家乡在南国,前几年玄鸽为了帮哥哥隐蔽行踪,他躲躲藏藏的,也在玄国生活了许久。 但落叶归根,不管玄鸽在外漂泊了多久多远,终究是要回家的。 哥哥是玄鸽的恩人,后来也成了他很熟悉的好友,他们情同手足,可毕竟不是他的家人。 家人的意义,是独一无二的。 临近年底了,哥哥劝玄鸽回家过年,他自己也准备去玄国接回儿子光熠。 “你师兄早就带着阿惠回去了,恩老板也在南国做起了生意,他们过得都不错。玄鸽,你也该回家好好歇一歇了,你和你师兄,还有师父聚在一块儿,吃顿年夜饭多好。” 玄鸽微微点头:“嗯,我是时候该回家了,不过……” 他说着,忽然垂下头,用手轻轻握起挂在脖间的玉佩。 哥哥是过来人,一眼就看穿了玄鸽的心思,他笑着鼓励说:“原来你一直牵挂着他。” “我……我我,我其实……”玄鸽顿时有点结巴,他挠挠头,“我也不是很懂这种感情,就是最近我一想到他,心就忽上忽下的,一直乱跳。” 哥哥闻言又笑了笑:“他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性子也木讷,可绝对很可靠。这样吧,你向他告别的时候,可以暗示他一下。” “可是,我……我不太会。” 玄鸽有些尴尬,哥哥让他凑过来,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玄鸽听后一愣:“就这样吗?万一他察觉不到……” “你先试一下,我还有后招。” 三天后,玄鸽收拾好了行李,鹰凛一大早就来到公爵府为他送别,淡淡道:“一路珍重。” “你……就没别的话想对我说了?”玄鸽问。 鹰凛:“有。” “那你说啊,我又不赶时间,可以慢慢听你说的。”玄鸽眼里亮盈盈的一片,“要是你一次性说不完,那就今天说一点,明后天再说一点,反正我可以多留几天的。” “……”鹰凛微愣,一时不懂玄鸽究竟想不想回家了? “玄鸽,我打算送你回家。” 玄鸽怔了怔,下一刻便问起了他这么做的理由。 可鹰凛说不出具体的缘由,但如果让其他人护送玄鸽去南国,他总归是不放心的。 “因为……你又救了我一次。”鹰凛临时说了一个。 “但你救我的次数,明明更多啊!” 鹰凛:“……” “你之前送我的玉佩,还有哨子,我一直都贴身保管着。” “嗯,我知道。” “其实我留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玄鸽不断试探着鹰凛,也在暗暗观察他的表情。 鹰凛先是一怔,继而摇摇头。 玄鸽越来越失望了,他垂下了脑袋,后面的话迟迟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喃喃自语着:“唉,还是算了吧。” 什么算了? 他看起来好像很失望难过,发生什么了? 鹰凛这一瞬间有种冲动,他想要拉住玄鸽,甚至伸手揉一揉他的头。 玄鸽一抬眼,就捕捉到鹰凛伸手的动作。 这时候,鹰凛想要收回手掌已经来不及了。可他的身手敏捷,反应不该这么慢,也许他下意识里就不想缩回去。 见状,玄鸽的眸底一亮,下一刻主动把脑袋贴了过去,让鹰凛的手掌终于触摸到了他。 “鹰凛,因为你在这里,你值得我留下来。” 鹰凛的心头一颤,难以言喻的悸动久久盘旋在心间。 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着真挚坚定的光:“玄鸽,你同样也值得。我们是朋友,将来也可以成为……家人。” 哥哥到达玄国后,他向凤潇女皇坦言道:“陛下,我已经恢复全部的记忆了。” 他决定把光熠一起带走,小怜舍不得两人,自然也会随他们一同离开皇宫。 哥哥和凤潇女皇做了正式的告别,凤潇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虽是不舍,可也不忍拆散他们父子。 “你记住,玄国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就可以带着光熠一起回来。” “谢谢你,凤潇。” 为了共同对抗野心勃勃的北国,原国与玄国建立了盟约。 两大强国已经强强联合,北国也知道会是一场硬仗,所以打算率先攻占乘国。 乘国前几年也曾是东大陆的一大强国,如今整体实力已经大不如前。 乘国之前一直按兵不动,可在北国大军抵达乘国边境时,终于按捺不住了,沁月女王亲自出面,希望原国与玄国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原国与乘国以前是对立的,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纷争不断。虽然近几年乘国构不成任何威胁了,但原国君主还是有所犹豫。 沁月女王又承诺给出宽厚的谢礼,无奈妥协了许多条件,只愿两国能化干戈为玉帛,不计前嫌,同仇敌忾。 如此一来,玄国也能从中获益,凤潇女皇认为不是坏事,便没有反对。 哥哥目前恢复了利维公爵的身份,之后他也见了沁月一面。 沁月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哥哥手腕处的佛珠手串,她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个满口谎言的家伙,也会这么长情。” “当年我和他的那个赌约,终究是他输了。” 哥哥不愿多谈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便说:“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两人单独交谈的时间并不长,但事后,哥哥也向君主提出建议,觉得眼下同心协力更为重要。 原国君主最终被说服,派兵援助了乘国。 enigma的力量固然强大,但太过依赖enigma,甚至是邪门的咒术,所获取的胜利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岚夕国师叛逃在外,北国也没了启双和启珏两位将军的助力,哪怕是拥有百万兵力,也敌不过越发壮大的东大陆联合军。 这场东北大陆间的战争,不到三年就彻底结束了。北国损失惨重,最后被迫签订了条款,永不侵犯东大陆。 北国的众多附属国也开始分崩瓦解,一些被压榨了很久的小国家,重获自由,各自发展起来。 解决了北方的隐患,哥哥与鹰凛也能安心待在原国了。 玄鸽也在原国定居了,他平日里和鹰凛一起住在护国将军府。不过白天经常会来哥哥这儿串门,和他聊些家常。 “岚夕前阵子生孩子的时候,启双还喊我师哥去接生的。”玄鸽说。 “是吗?原来他们还有联系。” “嗯。”玄鸽点头,“启双和启珏都是enigma,果不其然,他也生下了一个enigma男孩。孩子的名字也取好了,叫‘启新’。” 哥哥轻轻一笑,他看了一眼玄鸽隆起的圆肚子,叮嘱道:“小鸽子,你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到自己了。” 玄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净哥,你放心好了,鹰凛现在什么事都不让我做,我不可能累的,每天只能过来和你聊聊天了。” 今年初夏,满院都是绽放的木槿花。哥哥原本靠在树下闭目小憩,谁知光熠摘下一朵小花,偷偷戴在了哥哥的头上。 听到儿子的偷笑声,哥哥这才睁开了眼,也很快发现了头上的小花。 “爸爸真好看!”光熠赶紧夸道。 哥哥轻轻一捏他的脸:“你又调皮了。” “爸爸,他什么时候会醒啊?”光熠转移了话题,又一次问起这件事,三年以来,他早已问了无数次。 哥哥之前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回答:“很快,等花开了,他就会醒的。” 今年却迟迟没有出声,他默默取下了头上的花朵,眼底透着落寞。 一旁的小怜瞧见了,上前牵起光熠的手,带着他去了另一处玩耍。 哥哥向来喜静,他随后又合上了眸子。 只是没过多久,另一阵脚步声响起,还有芬芳的花香飘来,有人捧着一束花靠近了哥哥。 “别闹了。” 哥哥还以为又是儿子光熠,一睁眼却僵滞了,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以净,对不起,我来迟了。” 有人愿意等,就永远不会迟。 年年木槿花开,我们每天都在相爱。 三个月后,哥哥突然胃里翻腾,他一天都吃不下饭,只觉得恶心想吐。 弟弟急坏了,急忙命人请来了玄鸽。 玄鸽为哥哥诊断了一番,说:“以净哥,你……你又怀上了。” 哥哥一愣,他还没回过神,就被弟弟笑着搂住了:“老婆,你说我们的第二个宝宝叫什么名字好呢?” 【全文总结版】 E来把A艹成O,强中更有强中手 双A本不能生子,奈何男妈妈太香 清冷哥哥美强惨,沉沦弟弟身下哭 年下奶狗永动鸡,撒娇哭包粘人精 狗血强制难自控,血脉至亲不是罪 爱情骗子臭弟弟,一朝追妻哭唧唧 百转千回终无悔,真爱抱得二胎归。 【后记】 感谢一路陪伴的姐妹们,爱你们! 我是第一次写这种题材类型,本文是大纲文展开的,一开始是为了搞新设定ABOE而写的,主要GHS,后来地图扩展,也解锁了不少角色。 如果全文细化剧情和每个角色,估计字数非常多。但由于各方面原因,我肯定没法写那么长。 关于番外,大概会有哥哥的二胎和孕期,给大家吃糖吃肉。 全文TXT会发在微博@春木夏由,那里也会发一些独家番外,谢谢支持! 【番外】哥哥二胎 弟弟十六岁时也受过重伤,那年他还没有进化成enigma,垂死之际,他的意识飘忽不定,灵魂也仿佛快要从躯体中脱离。 他什么都看不见,更找不到家,全然迷失了方向。 像是被困在漆黑阴冷的深渊,弟弟的神经逐渐被麻痹,慢慢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隔了十几年,弟弟这次的感受却截然不同,他仿若被暖阳笼罩与包裹。 “让我的爱像阳光一样包围你,而又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 这是哥哥以前对他承诺过的,哥哥也一直是他的阳光。 哥哥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般,纯净温和,哥哥在唤他“小曜”。 兜兜转转十几年,他早已不配做利维家的人,以净的弟弟,是他亲手毁了原本的资格。 哥哥却一如当年,喊他“小曜”,催他快点醒来。 哥哥还说,要是他再不醒来,就不理他,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了。 弟弟心急如焚,他恨不得立马睁开眼,起身牢牢地抱住哥哥,可他的眼皮太重了,他也瘫在了床上,浑身动弹不得。 不知过去多久,弟弟的耳边也传来了儿子光熠的轻唤:“叔叔,叔叔……” 他唤了很多遍,就像以往一般,但有一天,这孩子突然改变了称呼。 光熠的嗓音稚嫩,还微微带着颤音,却真诚有力。 弟弟活了三十几年,头一回听到有人对他喊了一声—— “爸爸。” 本该溺亡的他,握住了求生的稻草。 他一次次从深渊爬出来,不只是自身意志强烈,更因为有难以割舍的人。 弟弟分明昏睡了三年多,但他刚醒来的时候,身体却没有丝毫僵硬。 因为哥哥几乎每晚都会为他擦洗身体,也经常按摩弟弟的四肢。 哥哥嘴上不说,可这些弟弟都知道,其实他不但听见了哥哥的声音,也能感受到哥哥每一次的触摸。 晚上,弟弟也轻轻捏着哥哥的后脖,帮他按揉肩膀:“哥,前几年你受苦了。” 弟弟心怀歉疚,生怕哥哥当真不再理会他了。他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每次说话时,也都习惯性观察哥哥的神情。 过去几年里,哥哥确实产生过许多负面情绪,可时间慢慢磨平了那些,他后来只盼着弟弟能早日醒来。 “你……”哥哥望着眼前的弟弟,他曾经想倾诉太多,这一刻却都凝在了柔和的目光中。 “你不许再骗我了。” “嗯,我保证。以净,以后我和你,还有光熠都不会再分开。” 弟弟冲他笑了笑,又问,“哥,现在我可以吻你吗?” 弟弟少年时期就对哥哥萌生了依恋与爱意,哥哥也是他一生最初的心动。 哥哥今晚没有拒绝,甚至微微闭上双眸。 两人的呼吸交织,一阵阵愉悦感从两人的唇舌间扩散开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弟弟的吻,哥哥越来越容易沉沦。 他如同被施了蛊,口腔里一旦充斥着弟弟的味道,理智便会瓦解,欲望也急速攀升。 弟弟也像是怎么都吻不够哥哥似的,他一边挑逗着哥哥的舌头,一边用手揉捏哥哥的乳尖。 两颗乳粒没一会儿就殷红挺立,弟弟忍不住张口含住舔舐,接下来又分开哥哥的长腿,自己腰身一挺,埋入了湿热的肉穴。 时隔几年,弟弟再次进入哥哥的内穴,他享受着被哥哥紧紧包裹的快感,一下子就失去了自制力。 弟弟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大幅度地抽送着,每一下都狠狠地撞在哥哥的腿根处。 水声阵阵泛滥,哥哥的内膜被完全扩张,他感受着弟弟性器的硬度与尺寸,甚至连柱身上的筋脉,都可以在脑海中鲜明的描绘出来。 弟弟在哥哥的内膜上来回顶弄与穿刺着,不停变换着角度,撞击着哥哥敏感的内穴深处。 “嗯啊!你……你慢点呜呜……” 面对弟弟剧烈地插弄,哥哥逐渐承受不住,他的眼角溢出泪水,嘴巴也大张着连连呻吟。 弟弟俯身舔去了哥哥的泪珠,又抬起他的一条腿架在了肩头,愈发凶狠地肏干他。 “慢……慢不了,以净,哥,我太想你了!” 弟弟回应他的是更快的进入抽出,动作快速有力,一下下地撞击着柔嫩湿滑的穴心。 哥哥的内壁紧紧吞咬着弟弟滚烫粗硕的性器,他被刚进入时的不适感渐渐没了,转化为一种更深层次的渴求。 哥哥的快感也被持续放大,体会到了其中的美妙滋味,他的哼叫越来越高昂,口中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也顺着嘴角滑落。 “啊啊!太……太深了!嗯呜呜……” 哥哥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仅被顶得满脸泪水,也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弟弟撞酥了。 他的腰肢无比酸软,恍若生在云端一般无力,可每一分的爽意,却又真切地告诉他,他正在被弟弟疯狂折腾着。 “啊啊!小……小曜,好……好舒服啊……” 哥哥的脸上挂着泪痕,身子随着弟弟高频率的肏弄而晃动颤抖。 他的背脊也仿若窜起电流,前方的阴茎逐渐翘了起来,再也无法压制体内积聚的火热。 预感到哥哥即将泄出,弟弟趁机顶开深处的软嫩穴肉,粗硬的龟头也挤入了哥哥的生殖宫腔。 这一瞬,哥哥挺得笔直的性器猛地一颤,喷射出一股股的白液。 白液不仅沾在两人汗流浃背的肌肤,也溅到了床单上。 高潮时的哥哥绷紧了身子,内穴也收得极紧,层层叠叠的嫩肉挤压着弟弟的肉棒,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汗水也滴落下来。 “以净,你……你太紧了,乖,松开一点。” 弟弟搓揉着哥哥挺翘饱满的双臀,轻声哄着他。 哥哥全身虚软,无力地低喘着,等他慢慢放松了,弟弟粗长的巨物又一次张牙舞爪。 弟弟深深埋在哥哥湿热的嫩穴里,每一下都顶到了宫腔的最深处。 过了一会儿,弟弟也把气味浓郁的水液,一股又一股,毫不吝惜地灌给了哥哥。 “以净,老婆,我爱你。”弟弟的吻,落在了哥哥的眼角、鼻尖、唇瓣与脸颊上,他接二连三地落下细碎的吻。 这一个晚上,弟弟正面压着哥哥做过了,也让哥哥跪趴在床铺上,从他的后方顶入。 这种类似兽交的姿势,让弟弟每一次都破开了哥哥的生殖宫腔,也把哥哥肏干得满脸涨红,哭叫连连。 后来弟弟又抱起了哥哥,哥哥坐在弟弟的大腿上,承受着他自下而上的顶弄。 哥哥此时所有的感触都集中到了身下的隐秘穴口处,嫩穴将弟弟粗长的巨物完全吞没了。 弟弟扶住哥哥的腰肢,只要用力往上一挺,哥哥的身子就随即颤栗摇晃。 “嗯啊啊好深!小曜,不行!呜呜……太深了……” 哥哥在弟弟的身上不断起伏着,阳物次次都撞到了他的穴心,他的意识混乱不清,双腿也没了力气,只能跪坐着任由弟弟疯狂肏弄。 哥哥的内壁被撑得异常饱涨,粘腻的淫水源源不断流淌而下,两人交合的水声也越发响亮。 酥麻感传遍了哥哥的浑身,他在过程中又射了几次,随舒爽而来的,还有一阵难言的尿意。 哥哥一遍遍叫唤着弟弟的名字,最终泄出了一股黄液。 由于被折腾得实在太狠,哥哥无意识间咬了弟弟的肩头。 肩头留下了哥哥的牙印,弟弟反倒是喜滋滋的,搂着哥哥又亲了许久,把他整个人都亲迷糊了。 但后面几天,哥哥就不允许弟弟进屋了。 别提是睡在一起,弟弟居然连房间也进不去。 小光熠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小家伙本想和哥哥一起睡,看他有些不舒服就没打扰。 哥哥打算一个人静养两天,把儿子交给了弟弟,叮嘱他说:“你照顾好光熠。” 从玄国皇宫来到了原国的公爵府,光熠不仅换了住处,身份地位也变了。 他的心境当然也有了变化,可他并非是贪恋皇子的身份,只是单纯想念凤潇女皇,有点不适应新环境。 光熠这几年最喜欢粘着哥哥,其次是小怜。 辗转十几年,小怜又回到了弟弟身边,但她不再是当初伺候弟弟的侍女,现在也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哥哥一直把小怜当成妹妹看待,两人如今也是义兄妹的关系。 弟弟算是头一回搂着儿子睡觉,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笑容,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内心却有些紧张。 “我想听睡前故事。”光熠说。 弟弟很快想到了一个,只是他刚说了开头,光熠就摇摇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故事太老套,我早就听过了,有没有新鲜一点的?” 弟弟之后又讲了另一个,可惜光熠哈欠连连,都听困了。他觉得弟弟说得不够生动有趣,不适合说故事,比起哥哥差远了。 “你唱歌给我听。” 弟弟一愣,苦笑两下:“这个……我不太会。” 以往都是上场杀敌、带兵打仗的弟弟,根本没学过几首歌,他也怕唱得不好,又要被儿子嫌弃了。 小光熠淡淡“哦”了一声,明显有些失望,他也挪了挪身体,甚至翻过身不愿挨着弟弟睡了。 “你也不会下棋,之前老是输。” 弟弟:“……” 这孩子以前对他好像没有这么多意见,怎么现在的态度有点奇怪? 他听到的那一声“爸爸”,是真实的吗? 还是他梦中的幻听? 小光熠之前对弟弟确实有些好感,为了救弟弟,他都咬破自己的手指放血了。不过,得知弟弟的真实身份后,他难免产生了一些小情绪。 而且弟弟刚醒来,就霸占了哥哥,竟然还把他弄哭了! 光熠前几天晚上都听到了,但小怜姑姑告诉他,等他长大一些了,就能理解两位父亲了。 到了半夜,弟弟把熟睡的光熠,轻轻拥入了怀里,也在他的额心落下了一吻。 次日上午,弟弟又抱起光熠扛在肩头,问他想玩什么游戏? 光熠的心情顿时就好多了,因为他知道弟弟会很配合。 前几年他们还住在玄国宫殿里,弟弟还扮成奴仆“阿伍”陪他玩耍,是他的小弟一号。 午饭是弟弟亲自下厨做的,他知道儿子嗜甜,爱吃甜食,除了主食,也特地给他做了糕点。 光熠吃饭的速度向来很快,没一会儿就统统吃光了,只剩下面前的空盘子。 弟弟微怔,怕他撑着,准备喂儿子喝汤。谁料光熠却忽然哭了,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看得弟弟很揪心,匆匆抹去了光熠脸颊上的泪。 “乖,小熠别哭,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就和我说,我会改的。” 弟弟蹲下来哄了他好久,光熠才渐渐止住了哭声,不过眼角仍是湿红的。 “你不许……不许再让爸爸伤心了,还有我……”光熠说罢,他似乎有些害羞,就把脸埋进了弟弟的怀里。 弟弟轻笑而过,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嗯,我答应你。” 等光熠的心情平复了,他这时候又伸出手指:“那我们来拉钩,爸……爸爸。” 他终于唤出了这个亲密的称呼。 弟弟的心头顿时一软,笑着拉住了儿子的手指。 年底,玄鸽与鹰凛的孩子顺利出生了,是个alpha男孩。 不过,这孩子的性格却不像鹰凛那么坚毅,他各方面都很像玄鸽,甚至比他小时候还爱哭。 鹰凛单独带孩子的时候,有些笨手笨脚的,很多事他都是第一次做,相当不熟练。 玄鸽与哥哥约好了出门逛街,离了玄鸽的儿子哭个不停,鹰凛抱着怎么哄都不行。往日里沉稳的大将军,脸上难得露出慌张的神色。 弟弟在旁边调侃了两句,说他居然不是万年冰块脸,也有别的表情。 “唉,你带孩子的经验还是太少了,以后得多练练。” 鹰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你来。” 结果弟弟还没抱起孩子,刚一靠近他,这宝宝就哭得更凶了,哭声特别响。 “你更没用。”鹰凛果断抱走了宝宝,让他离弟弟远一些。 弟弟:“……” 听到婴孩哭声的光熠,此时缓缓走了过来。他稍微做了几个滑稽的鬼脸,就逗乐了小宝宝。 玄鸽的儿子出生后,哥哥的肚子也逐渐挺起。弟弟不忍他受累,从他手中接管了家族的主要事务,弟弟忙前忙后的,也悉心照料着哥哥。 哥哥过了危险的前几个月,弟弟也忍耐了许久,晚上才敢和他亲热,这时候两人是可以适当做的,有助于哥哥扩张一下产道。 弟弟的性器在哥哥的股缝间忽轻忽重的摩擦,他故意挑逗着哥哥:“想要我吗?以净。” 哥哥身下的穴口被弟弟轻磨着,早已湿漉漉的一片,泛着水光。哥哥也越发燥热难耐,感觉热气把自己从头烧到了脚。 “以净,叫我一声‘老公’。” 弟弟厚着脸皮,又含住了哥哥的耳垂轻舔与吮吸。 哥哥的耳朵被弟弟舔得又湿又红,他最后无奈妥协了,从嗓子眼里低声唤道:“老……老公……” 话音未落,弟弟挺腰猛然埋入,几乎是一口气贯穿到底。 这一次,弟弟真正突破了哥哥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彻底标记了哥哥,不只是身体,还有整颗心。 作者说:番外主要是温馨日常,也让大家吃了肉。 其余的车,还有其他角色,比如鹰鸽,岚夕和双胞胎兄弟等等,后续番外就发微博了 感兴趣的姐妹,就去微博阅读@春木夏由,谢谢! 最后,在FW一路追完的姐妹们,真的很感谢你们对这篇文的包容与陪伴,希望最后能留言鼓励我一下,我们有缘再见,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