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奸臣,他总想把我抓起来   作者:红红呀   简介:   身为谋士的刘幸锦被摄政王牵连落入谷底!   谁能从刘幸锦口中挖出摄政王的罪过,谁就是下一任摄政王,于是这位朱玉公子成了猎物。   偏偏这位猎物失忆了,听说自己的下场后,刘幸锦为了活命,准备在审问自己的御史大夫手中逃跑!   嘘寒问暖拉为了进关系,毫无底线也要和王季驰成为生死之交,画风缺越跑越偏,偏到暖床?偏到风月上了?   刘幸锦最后假借殉情之名逃跑…   王季驰恨自己没有早些表明心意,准备再次娶了夫郎时,人家恢复记忆不认了。   刘幸锦:当初是我失忆了,我都记不得了,不算数了。   王季驰:那我让你想起来就是了。 第一章   新年刚过,寒风刺骨。   气死沉沉的摄政王府邸内满是禁军,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廊下唇红齿白的男子是他们看守的犯人,他一身大红色的绣团花的绸缎,那双含水传情的眸子相当勾人!   恍若看到了一位绝色尤物。   刘幸锦垂着头,紧张的手心发汗,一会儿见到传闻中的御史大夫,一定要好好表现。   一位禁军奉上茶点,贪婪的盯着刘幸锦那张俊颜,“公子还惦记御史大夫?刻意穿大人喜好的衣服。”   刘幸锦不明所以,想和他成为朋友就是在惦记?   他失忆了,一睁眼就是沦为囚犯,想在主审官手里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拉近关系,不过他有和王季驰成为朋友的办法。   源于没失忆前自己写的日记。   刘幸锦没敢承认,刻意避开禁军的视线。   那禁军突然道:“公子如今沦为阶下囚,大人更会与您和离,惦记您的大有人在,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禁军想更近一步时,似看到了前方的洪水猛兽,急匆匆的离开了。   正在心惊胆战之际,刘幸锦看到了落雪寒梅中的王季驰。   他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完美的身材,皮囊极好看,手里把玩着一块雕刻爱吾两字的暖玉。   是自己失忆前送给他的!   刘幸锦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大人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大人不愿见我呢。”   刘幸锦说罢后悔了。   这句话从日记上学来的,此情此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听说没失忆前自己是摄政王的谋士,摄政王有谋反的嫌疑被关在皇宫。   刘幸锦则被关在摄政王府被囚禁,皇上亲自下令,能从刘幸锦嘴里撬出来摄政王任何罪证,审问官就是下一任摄政王。   因此,王季驰不会不愿意见他!   更何况,刘幸锦还听说,以前的自己被摄政王送给他做妻,不过王季驰并没有碰过他。   失忆前,刘幸锦可谓是对此人死缠烂打,光是休书都撕了三封,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刘幸锦至今和王季驰还是一对有名无实又没结果的夫妻。   刘幸锦心中胆寒,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不要惹怒对方,还要识时务的提和离之事!   日记上有记载,在摄政王府里以前居住的院落,有刘幸锦自证清白的证据,若能找到他就能活下去。   床榻之上、柜子里面、哪怕一张桌子都有可能藏有证据。   而王季驰如今住在里面。   见对方并无反应。   刘幸锦心中不停打鼓,他不能失败,他一定要和对方成为朋友。   起码能获得一线生机。   刘幸锦天生体寒手,如今站在冷风中鼻头发红,眼睛承满雾气,他感觉要受不住了。   “大人,能否先坐下!”刘幸锦语气祈求。   如同再次放下身段,祈求对方多和自己待一会儿。   王季驰后退半步准备坐下,手里那块暖玉并未收起来,还明晃晃的摆在刘幸锦的面前,嘴角挂着一抹淡笑!   虽然在笑着,但刘幸锦汗毛直立,他手里的那块玉也是自己曾经表白之物之一,听说以前让王季驰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刘幸锦吞咽口水,若计划不顺利的话。   刘幸锦也不能死,只能跑路了。   刘幸锦准备好好表现一番,赶紧去端桌子上的热茶,于是慌忙了一些。   王季驰坐下的那一刻,刘幸锦的热茶也奉了上来,差点怼他脸上。   刘幸锦赶紧收回,紧张的坐在一旁,与他自然而然的贴在了一旁。   两人都一愣。   刘幸锦穿的单薄,为了突出身上的衣服美感,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   王季驰嗅到他身上的甜香味儿,与以往的都不同。   刘幸锦反应过来往旁边挪了挪,耳根一抹红色,再往下那白净如玉的脖颈被大红绸缎藏住!   王季驰把玩暖玉的手停顿片刻,突然摊开审问的状纸,上面有几处画押手印,都是摄政王的其他心腹。   “先去一趟地牢吧,这事尘埃落定后再聊风月。”王季驰伪音缓慢,似撩拨一般拂过心头。   他竟认为自己在聊风月?   刘幸锦睁着朦胧的眼睛,朱唇轻咬格外勾人,毕竟才十四岁的心智,一时不知所措。   他被送进摄政王府之前,确实在风月之处长大,不过摄政王看上他因为他的谋略,所以身子一直干净。   “你不要再讨厌我了好吗,我以后一定会改的。”刘幸锦声音越发小。   总要说清楚,以后风月之事不会再谈了。   王季驰与他静默片刻,面前人极美的桃花眸子含着泪光,惹人怜爱。   一时不备,王季驰的大掌落入冰凉的手中,心尖一动,想要把手抽出来。   刘幸锦硬让他答应一般,就是不放手,反而离得更近,那股甜香味儿从鼻尖要钻入心头。 第二章   王季驰呼吸一滞,并未多言,那双眸子盯着他看,手里的暖玉雕刻的纹路让他反复摩挲。   刘幸锦并未察觉。   只感觉对方的手上有几处薄湳讽茧,从大拇指到食指,手心到手腕处,刘幸锦果然摸到了几处冻疮。   王季驰本是文武双全的人,有早上习武的习惯,寒冬腊月自然有冻疮。   凭借这些,刘幸锦就能光明正大去他房中。   刘幸锦因为紧张到耳根泛红,想探究更多秘密时,对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   “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不可。”   刘幸锦不明所以,那湿漉漉的目光轻抬,似伤心到了极点。   实则他极力忍住一个喷嚏。   在对方转身离开时,刘幸锦终于忍不住了。   穿的太少,也算是活该,刘幸锦看了眼王季驰身上暖和的大氅,很想钻进去取暖。   王季驰只是冷漠往前,手里的暖玉紧紧握住,好似在压抑什么。   恐怕又讨厌他了。   刘幸锦打消念头,乖乖跟着他去了地牢,地牢阴暗潮湿,偶尔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刘幸锦心底发寒,在一只老鼠经过脚边时,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王季驰的腰。   对方宽肩窄腰,身上一股独特的清香味道,更何况那大氅真的很暖。   刘幸锦贪恋般不肯放手,嘴里振振有词!   “有老鼠,别怕,我保护你。”   刘幸锦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发颤。   所以,谁保护谁?   王季驰推了几下推不开,感觉一只手碰到了腹肌处。   这下真的在谈风月了。   刘幸锦牙齿差点咬到舌头,胡乱动了几下收回。   “走吧。”   直到走进地牢的深处,刘幸锦为了暖和,扯着王季驰的大氅,恨不得从他身上拽下来。   不多时,刘幸锦感觉身上一暖,王季驰同时把那块暖玉放在他的手里。   “听话些。”   刘幸锦呆呆的点头!   两人到了地方后。   很不巧,今日指证刘幸锦的一位谋士被打晕了。   地上还有大片的血迹。   一位身穿红色官服的男子手拿鞭子,有意看了眼刘幸锦,笑眯眯的拱手道:“大人,小人刚才下手重了,还请大人赐罪。”   明知道刘幸锦会来,却不小心打晕证人,王季驰多看了眼花荣。   他的目光还落在刘幸锦身上。   以前两人就多有往来,听说是好友。   不过那谋士多日未进水米,晕倒也在常理中,花荣便利用了一下。   花荣身为御史中丞一向忠于他,王季驰没有怪罪他。   “既然证据已经拿到,便先停了审问,把于却安排到一个院子内严加看管。至于刘幸锦,你就送他回去吧。”   王季驰说罢转身离去,与刚才不同,与刘幸锦再无半分亲近之意。   ……   刘幸锦被送回去后,王季驰则回了临时住处。   这是一个十分雅致的住所,处处透露着整洁有序。   之所以住在刘幸锦曾经住过的地方,原因很简单,王季驰希望能发现一些秘密。   快点办完这里的差事,摄政王的案子结束后,他与刘幸锦也名正言顺的和离。   他们并没有感情,在一起也是因为摄政王强硬办了婚礼。   只不过,刚迈进书房,抬眼就看到几副刘幸锦的画作,上面的王季驰在马上雄姿飒爽,在人前作诗品茶,一举一动十分细致。   王季驰贵族出身,从小到大都是瞩目的存在,文武双全,父亲虽然是国公爷世代功勋之臣,但王季驰一向用实力说话,不过十八岁而已,在皇上面前已然成了红人。   摄政王才用刘幸锦绑住他,把他劫进摄政王府强行拜天地。   新婚之夜,王季驰问他是否有真心,刘幸锦并未回答。   摄政王当做棋子送来的人,他怎么敢说有百分百的真心。   王季驰坐在书案之上,面前的摆放着两份口供,其他两位谋士都招的差不多了。   但知道最多的是刘幸锦,就差他的那一份儿,王季驰便可以交差了。   王季驰摩挲手指,似萦绕着刘幸锦的一缕香味儿。   属于刘幸锦的,似粘在了手指上一般。 第三章   被花荣送回小院子后,刘幸锦有些沮丧,凭借王季驰临走时的冷漠,加上谈风月的误会。   刘幸锦恐怕又被讨厌了。   花荣轻叹一口气,“幸锦,你打算继续飞蛾扑火吗?”   刘幸锦愣了一下,日记上记载他与自己是好友,关心自己也正常吧。   刘幸锦垂下眼眸点头,他不能灰心。   花荣知道这位亲弟弟脾气倔,再说刘幸锦真的喜欢王季驰,他应该要帮一把。   他们出身贫寒,小时候便被卖进风月楼,花荣中途被读书人家看上带走做继子。   刘幸锦则一直留在风月楼。   等花荣做了御史中丞时,才发觉刘幸锦是自己的亲弟弟,那时候刘幸锦被摄政王重视,与他成了好友。   不过,刘幸锦是个棋子,从来都身不由己。   刘幸锦似乎没注意到花荣的叹息,而是祈求道:“能不能让我去见见大人,最好准备一瓶冻疮膏。”   “冻疮膏?”   “嗯,我想关心一下大人。”刘幸锦说的很坦荡。   花荣突然道:“那就深夜去。”   对刘幸锦来说,什么时候去都行,但冻疮膏必须送。   深夜,刘幸锦一身小厮服饰,跟随花荣来到了王季驰的院落。   一路上畅通无阻。   在进卧房前,两人被拦住了。   “大人正在沐浴!”一个禁军道。   谁人不知王季驰不喜人伺候,尤其在沐浴的时候。   “大人,我要见您。”刘幸锦突然道。   他不能半途放弃,一旦回去又要被关起来,连门都出不去。   时间静止了片刻,里面的水声停了,直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让刘幸锦进来吧。”   只让刘幸锦进去,花荣识趣的离开了。   在门口守着的两个禁军对视一眼,在刘幸锦进去后忍不住道:“大人不是最讨厌夫人了吗。”   另一个道:“之前连见都不见夫人的。”   两人说完停了话语。   刘幸锦因为那句见都不见心里打鼓。   他只是来送冻疮膏的,不是以夫人的身份来的。   隔着屏风,王季驰的身姿挺拔。   刘幸锦鼓足勇气上前,为以后能活下去争取一线生机。   一进去却红了耳根。   王季驰只穿了一件白色下衣,上身白皙细腻,几块腹肌还挂着水珠,一块白色的毛巾从上往下缓缓擦着。   刘幸锦一眼看到了他手上的冻疮,沾水肯定很疼吧,于此同时肩膀处还有些许红色。   水雾的朦胧下,刘幸锦看的不时很清楚,但他小时候被冻伤过腿,王季驰习惯早起习武穿的单薄,其他地方被冻伤也有可能。   幸好他来的巧,正好给王季驰上药。   王季驰转过身来时,刘幸锦已经到了眼前,他下意识后退。   但,审问之事还未结束,王季驰不想对刘幸锦动刑,只有引导他说出来口供。   “你暂且出去吧。”王季驰并未发火。   声音平缓,让刘幸锦缩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他指了指王季驰的冻疮,“大人,我带了药。”   原来之前摸他的手,是为了那几个冻疮。   王季驰深吸一口气,是他误会了。   “无妨,这么多年都习惯了。”王季驰继续道。   他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每天有太多事忙,他是嫡子,从小被灌输承担国公府未来的一切,整天忙碌上进,根本顾不得身体。   刘幸锦却打开了药膏,一股药香味儿扑面而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自作主张的沾了些白色药膏,泛着莹白的指甲落在王季驰手背上。   “大人,要不然我脱了外衣给你上药,如此湳讽您便不排斥我了。”   日记上有记载,王季驰曾经在风月之处打赏过穿红衣的舞姬,刘幸锦便投其所好。   刘幸锦抬起极美的眼眸,露出好看的笑容,顺着光洁修长的脖颈往下,那件大红色的衣服露出一些来。   刘幸锦把大红色的衣服穿在小厮衣服里面了。   王季驰瞬间想到了他们相贴的片刻。   “罢了,你先上药吧。”   刘幸锦有些意外,不过很听话的在他手上摩挲,轻柔的上好药膏,每一处都不放过。   一只手上药完成,刘幸锦便去碰他的另外一只手,不过提前先用目光询问。   “嗯。”王季驰淡淡回答。   刘幸锦便绽开笑颜,欢喜的给他摩挲手心手背,似乎太容易满足了一些。   彼此相近,刘幸锦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上身,他洁白无瑕的肌肤有些痒。   王季驰的心似乎被挠了一下。   不知为何,从指尖竟然传来前所未有的酥麻感。 第四章   王季驰刘幸锦毫无察觉,认真的给他上完药,紧张的手心出了一片汗水,不过幸好对方没赶他走。   刘幸锦露出轻松好看的笑容,“大人,好了,以后我替大人关心身体可好。”   王季驰完美的身体还摆在眼前,坦荡的心突突跳起来,刘幸锦耳根颜色加深,手上都是冻疮膏,努力揉进皮肤里。   王季驰并未回答。   转身去穿衣服,瞬间那完美的身材被遮住,立马审问的心思去了大半。   “你去书房等我吧,一会儿有事见你。”王季驰淡淡道。   刘幸锦不明所以,还有什么事要说?   不过,王季驰并未排斥他就是好事,想回来嘱咐两句时,王季驰已然出了屏风,像在躲避什么。   刘幸锦只当是王季驰讨厌他,不过他不会放弃的。   出了卧房后,冷风一吹,刘幸锦有些清醒过来。   他好像还要进去一趟,房间内有他找的证据什么。   但出来了再轻易回去,王季驰一定会起疑心的,刘幸锦忍住了,先去书房吧。   到了书房后,刘幸锦独自等了一会儿。   很意外,隔壁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一位禁军上茶点。   是之前对他色眯眯的人,刘幸锦在风月楼见过不少这种人,他什么心思门清,自己什么处境也清楚。   他尽量不要吃亏就好。   刘幸锦垂着眼睛无视对方的打量,那人主动开口。   “夫人,你知道刚才惨叫的是谁吗?被大人审问的人下场都很凄惨,他的双腿都断了,还要继续录口供。”   张杨提高音量,“他招完所有口供的下场就是被关起来,那个地方禁军是可以随意去的。”   张杨尾音拉长,“夫人,好好想想我之前说的话吧。”   这意思是让他主动送上门去,不然下场一定比刚才的人惨。   直到房门关上,刘幸锦还在浑身发颤。   不行,他要尽快找到救自己的证据,要尽快和王季驰成为朋友,让他帮自己活下去。   半个时辰内,外面的惨叫声断断续续,直到在王季驰推门进来时,彻底停止了。   书房之中,已经没了刘幸锦的身影。   刘幸锦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主动去找王季驰时,他早已经不见了。   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刘幸锦身在卧室之中,鼻尖能闻到一丝皂荚的清香味儿,从而想到王季驰刚沐浴完的画面。   听说他有事出去了。   刘幸锦先从床榻去找救自己的证据。   弯着腰,头探进床榻之中,刘幸锦去翻被褥。   王季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还有这暗示性极重的姿势。   “在找什么?”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吓得一个激灵,恨不得钻进床榻之中。   “夫妻本该住在一起,我准备睡在这里。”刘幸锦胡说道。   刘幸锦站起身,额头上粘着凌乱的发丝,一层薄汗从下巴低落,说话间带着急促的呼吸声。   模样实在勾人。   王季驰以为他又要重蹈覆辙,于是后退一步,不打算接受他的主动,他要娶的人起码要心甘情愿。   以前说明了要和离,以后还是要和离。   刘幸锦急忙解释道:“其实为了检查你的冻疮,还担心你不会照顾自己。”   说到冻疮,王季驰想起来自指间的酥麻感,于是皱紧了眉头。   刘幸锦有些慌,刚建立起来的好感不能就没了。   突然想起日记上有记载,王季驰不爱用地龙,对别人的关心还是有触动的。   所以…   刘幸锦瞄了眼床榻,他脱了小厮衣服,只剩下一件红色衣服,他的皮肤很白,怯生生望过来时,犹如一朵红色的娇花还挂着露珠。   王季驰责备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刘幸锦趁机钻到了床榻上,还趁机摸了一把床内,但愿能摸到那个锦盒。   “我把床榻暖热,你睡觉时就不冷了。”刘幸锦突然道。   他在被子里扭来扭去,王季驰就在床边看着,偶尔能看到露出来的光洁脖颈,藏在那红色衣服内。   不过刘幸锦穿的单薄,在被子里暖来暖去的,他差点不想出来了。   刘幸锦探出头来时,王季驰还在看他,不过目光闪了一下。   他总不至于在被子里审问他,所以刘幸锦不走也得走。   “若是被子暖热了,你先离开吧。”王季驰道。   刘幸锦有些犯懒,但此人不能得罪,不过总不能白忙活。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被子底下露出绝色的容颜来,“你喜欢吗,以后还要吗。”   还要他暖床的话,刘幸锦可要好好找出锦盒来。   王季驰本想拒绝,刘幸锦的手指钩住了他的手指,声音有些发甜。   “若是你喜欢,我明天还来,咱们说好了,到时候你不能赶我走。”   刘幸锦说罢,有意做了个拉勾勾的动作,还夸张的晃了晃。   王季驰心头一颤,天天让他来暖床?   面对刘幸锦期待的小眼神,他拒绝的话竟然咽了下去。 第五章   “可以吗?”   刘幸锦不知他在犹豫什么,还是说想办法拒绝他,语气便更软了几分。   “只要不赶我走,怎么都行,求求你了。”   日记上记载王季驰吃软不吃硬,他语气尽量轻柔,却没发觉撒娇也不过如此。   王季驰望见他莹润泛光的红唇一张一合,舌尖滑动,口若芬香的小声祈求他。   王季驰半晌没说出话来,心头一动,一股很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以。”王季驰突然道。   饶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一般,他竟然轻易答应了刘幸锦。   让他每日暖床?每日床上都会沾染他的味道。   刘幸锦走后,王季驰并未睡下,站在床头半晌,笑自己认真了。   刘幸锦是摄政王的谋士,忠心耿耿,他所作所为都为摄政王打算,就算讨好自己也是带了谋算。   王季驰从小耳濡目染,父亲在朝堂尔虞我诈,国公府小妾之间争风吃醋,见惯了争斗,他早就厌烦了这一切。   王季驰去书房处理公务,待了两个时辰后才卧房睡觉。   夜晚,暖和的被子上时刻萦绕一股甜香味儿,与白天刘幸锦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刘幸锦则是没睡好,他没在那床榻上找到所谓的锦盒,难不成藏在床底下。   王季驰答应他暖床之事,但刘幸锦被禁军把守着,他出不去,王季驰的答应根本不作数。   随便翻了翻日记。   早饭时,刘幸锦见新来了两个下人,手脚麻利很面善。   厨房也来了个新厨子,   王季驰在报答他暖床之事?   刘幸锦还是要为自己争取自由,于是去厨房吩咐一番,亲手做了些暖胃的汤羹。   等下人端过去时。   王季驰已经晨练结束,他放下宝剑,洗完手,准备食用今日的早饭。   桌子上出现了一味黄秋葵鲫鱼汤,色泽鲜美,香味儿扑鼻。   下人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憋笑,但又不敢笑。   王季驰突然道:“他亲手做的!”   “是,还让奴才带来一句话,让您好好滋补一下,晚上夫人还来。”   下人说罢红了脸。   这汤羹滋补肝肾,晚上还要来卧房?意思不言而喻。   王季驰面不改色,“下去吧。”   待坐下后,耳旁一抹红色,昨日之事浮现心头,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用完早饭后,下人收拾见底的汤锅。   花荣去书房见王季驰。   一进来,就看到王季驰在看画,都是刘幸锦之前所做。   “大人,听说夫人为您洗手作羹汤了。”   洗手作羹汤?   王季驰转过身来,仔细想了想,这世上为夫君洗手作羹汤,乃是莫大的情意。   刘幸锦这么表现又为了什么。   “有什么事。”王季驰岔开话题。   花荣说了些公务后,见王季驰今日心情不错,于是大着胆子扯了些别的话。   两人相对而坐,是上下级关系,平时也是好友。   花荣道:“不知大人如何利用这一月之期,若到时刘幸锦还没有说出什么,他就要被别人接手了,毕竟,他只对大人痴心一片痴心不悔。”   皇上当初下令,刘幸锦身为摄政王最信任的谋士最忠心,若他不说,便让朝中大臣都试试,当然不限刑罚。   王季驰不用刑,不代表其他人不用。   更何况,刘幸锦还有个朱玉公子的美名,垂涎他的人向来不少。   王季驰沉默片刻,想到了那堪比娇花勾人的容颜,好似谁都能欺负一般。   ……   二月未到,到了晌午十分也是冷的。   刘幸锦能活动的地方有限,小院内几株寒梅傲雪看了几十遍,始终没等到王季驰的回复。   喝了他的汤羹,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让人回话,还是说他做的不好吃?   王季驰闻到味儿就讨厌了?   想要出去时,门口的张杨偷偷探过头来。   与此同时,对他使眼色,恰巧不远处有若隐若现的哭声。   刘幸锦不明白。   那哭声来自小院外,可以说是隔壁关押其他谋士的地方。   张杨大声道:“昨日若不是我拦着,那谋士就不清白了,他已经招了供,就算是死在这里都没人管。”   这么大声的威胁,刘幸锦一阵不寒而栗。   若王季驰要舍弃他,刘幸锦的下场一定很惨。   刘幸锦吓得花容失色,脚步不稳的冲上小阁楼上,下面传来张杨得逞的笑容。   二楼小楼不高,足以窥探隔壁和远处。   隔壁院子除了一地血什么都看不到。   刘幸锦不敢再看,而小院外面,王季驰一身红色官服,少年英俊,身上却沾染几分老成,身后跟着花荣。   花荣一眼注意到了刘幸锦。   “夫人望眼欲穿的看着大人呢。”   王季驰脚步一顿,抬眼去看,阁楼上刘幸锦紧紧望着自己。   他一双手通红,因为做羹汤的缘故?好似一位盼着夫君回家的夫人,确实有几分望眼欲穿的感觉。 第六章   花荣十分有眼色,事关亲弟弟的幸福,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   王季驰还看向楼上,脚步没有移动,那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刘幸锦则高兴的笑起来,他本生的俊美无双一笑比冬日暖阳还瞩目。   两人离得远。   刘幸锦欢快的声音放大,“大人,你等等我。”   说罢,如同小兔子见到胡萝卜一般,刘幸锦拿起桌子上的东西下楼。   楼梯口有细小声音,伴随噔噔噔不停,不久后,从阁楼里出来的刘幸锦那张清晰的俊脸洋溢笑容。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内散发诱人的香味儿,是清甜不腻的梅花酥。   刘幸锦像打开宝贝一般,点点红色的糕点映入眼帘,扑鼻一阵更香的味道。   花荣站在一旁都忍不住咽口水。   刘幸锦捧在王季驰面前,恰巧能看到他去荔枝般的白色脸颊,额头饱满,满眼都是他。   王季驰任由他靠的越来越近,面不改色,“早上吃饱了,这些你留着吧。”   就猜到是这样。   王季驰这么讨厌他,刘幸锦有自知之明,不过唯有真心接受他送的东西,才算得上信任他。   刘幸锦小脸一垮,眸子带着晶润,“之前给你做了汤水怕腻,这个是解腻的。”   提起汤水,王季驰耳根发热,面色更冷峻了几分。   刘幸锦见他不语,心里打鼓,这人怕不是立马就要翻脸吧。   “大人,你之前答应我的,可以服侍你。”   所谓服侍包括暖床,也包括相伴他左右!   王季驰喉头一滚,想起那床上扭来扭去的身影,还有夜间相伴的香味儿。   刘幸锦鼓起勇气往前,捧住了王季驰的手掌,把点心塞在他的手里。   刘幸锦的手很凉,不知是冻的发红,还是为了给他做东西吃的缘故。   王季驰看了片刻后,不着痕迹的摩挲两下。   “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不要随意出来。”   王季驰声音平缓。   刘幸锦有些失望,他早就憋坏了。   “就不能多陪陪你吗?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   声音虽然小,落在王季驰耳中很清楚,那句埋怨很像妻子埋怨不归家的丈夫。   王季驰又想起所谓的望眼欲穿。   花荣适时开口,“大人,你要审问刘幸锦的话,就把他一块带走吧,正巧御史台内,有一份刘幸锦要看的口供。”   皇上虽然禁足,但以审问之名让刘幸锦出去,没人会怪罪什么。   王季驰沉默片刻。   刘幸锦早就憋坏了,满眼期待的望着他,哪怕躲在马车内看一眼京中繁华,刘幸锦都极大的满足。   “大人每日办公想来很辛苦,我在路上服侍大人可好,哪怕只有这一趟。”   若刘幸锦招供,等着他的就是被抓起来。   王季驰道:“那便走吧。”   刘幸锦简直不敢相信,如活跃的小鹿一般,在王季驰后背蹦蹦跳跳,还特意拿了一个暖炉,上面绣了一株梅花。   本就是刘幸锦给王季驰连夜做的礼物,日记上说,王季驰欣赏寒梅傲雪。   刘幸锦跟着王季驰出了摄政王府,门口放着一辆马车,自由的空气甜死了。   刘幸锦如同小媳妇一般,不说话低头跟着夫君,目光却好奇打量周围一切。   他从小被卖进风月楼,学习琴棋书画,各种伺候人的手段,没有半分自由。   刚睁眼时又被软禁起来,这难得出门的时光格外珍惜。   王季驰不经意间,看到刘幸锦红润粉嫩的唇,时刻扬起的喜悦。   就这么喜欢和他待着?哪怕前路刀山火海?   两人上了马车,刘幸锦身体羸弱被王季驰扶了一把,又比他矮上一些,对方高大帅气的身姿堵住了马车入口。   一股没来由的安全感袭来,刘幸锦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心底深处被填满,紧张之下想到了什么。   马车上,刘幸锦把暖炉塞给王季驰。   如同麋鹿般的眼睛期待着。   王季驰摩挲到绣梅的纹路,一股熟悉的体香要钻进他的心里。   “大人,暖和一些了吗。”   刘幸锦体温凉,所以认为王季驰也怕冷,他的手指已经冻僵了。   若有人送他暖炉,刘幸锦一定高兴坏了。   王季驰坐在刘幸锦旁边,把暖炉又塞进他的手里,大掌比暖炉还要热上几分。   “我不需要。”   刘幸锦表情一僵,所以他送错了,不过手掌心内的温暖攀升,竟有些贪恋起来。   “我身体很好,没有半分虚弱。”王季驰又道。   他不虚。   “所以,用不着大补,你不必担心。”   刘幸锦被捧着手掌,对王季驰那句话一脸问号?   这是嫌弃他做补汤!   若不通过衣食住行关心王季驰,还真想不出来别的,刘幸锦有些失望。   见他不明白,王季驰干脆附耳低声,“我说了,等此案结束后,再谈风月。”   以前是敷衍的一句话,如今是推脱刘幸锦补汤的一句话。   但王季驰却没有松开刘幸锦的手,让他感受的再清楚一些。   突然就想欺负他。 第七章   刘幸锦刚才冻僵的手指现在热的发烫,心如擂鼓,眼前人又在试探他。   虽然失忆了,但刘幸锦听说过两人不愉快的过往,从前的日记上满是绝望。   刘幸锦无时无刻不盼望王季驰回心转意,但收藏的那封和离书还放在日记里,王季驰以为他撕了。   其实,此时拿出来的话,两人便半分关系都没有了。   没了假夫妻的情分,估计就会死的更快。   刘幸锦心跳加速,面色发红,一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补汤他是不可能放弃的。   对王季驰嘘寒问暖,通过衣食住行和他拉近关系,一定要做朋友也不会放弃的。   王季驰与他靠的如此近,第一次大掌为他取暖,第一次有了深情对望的错觉。   片刻后,刘幸锦先认怂。   “就算大人身体好,滋补也要跟上,总要提前准备着,万一…”   刘幸锦快编不下去了。   王季驰文武双全,身材高大帅气,别说虚了,连风寒都没得过。   有什么万一?   不过,刘幸锦美眸如同碧波的清泉,贝齿咬着红润的红唇,无意间的举动勾人夺魄。   “我只是想关心大人而已。”刘幸锦说罢垂下纤长的睫毛。   从王季驰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闪烁的晶莹,他竟然哭了?   王季驰松开他的手,手指去触那温热的泪水,热热的,让他心头一震。   实则,刘幸锦那日只穿了一件单衣,至今身体还不舒服,鼻头痒痒的,眼泪没控制住而已。   “可以吗?大人。”刘幸锦又道。   王季驰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不想给刘幸锦希望。   但总不能让他哭。   王季驰未语,靠在一旁假寐,似默许了刘幸锦再送补汤来。   感受体内的灼热,迟早有一天,刘幸锦要给他补出火来。   到了御史府后,王季驰独自去办公了,他还有些公事要忙。   刘幸锦也被安排在书房之中,书房整洁,书案上摆放着用旧的文房四宝,几本带着岁月痕迹的古书映入眼帘。   大概是用了十几年的样子。   花荣端着茶点进来,满脸笑意,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   刘幸锦不明所以?   “大人,有什么好事吗?”   花荣把手里一杯姜茶放在桌上,“这是大人让给夫人准备的。”   姜茶暖身,而刘幸锦体寒。   若不是关心怎么会如此。   刘幸锦无奈一笑,王季驰是嫌弃他体寒,一会儿的审问不好进行吧。   “大人没有公事吗?怎么有空来了。”   就算是朋友,也没有放下公事特意送茶吧。   花荣无奈一笑,“只是来送茶的,也有一件公事,不知夫人知道摄政王什么罪证。”   竟然是来审问他的。   刘幸锦不解,难道不是王季驰亲自审问他。   但…他失忆了。   刘幸锦支支吾吾半天,那姜茶也逐渐凉了。   花荣起身道:“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就暂时不问了,夫人在这里尽情喝茶。”   就问了一句?   这么好对付的吗?   “那大人请便。”刘幸锦小声道。   他不知这些人什么意思,甚至都不用他亲自招供,难不成早就有了证据,就等着把他抓起来?   “一切都是大人的意思。”花荣道。   他话没有说的很明白,但王季驰不会审问刘幸锦。   他的妻要有些体面,就算有一天和离,也是完好无损的离开他。   这是王季驰的原话。   刘幸锦似懂非懂的点头。   花荣正要离开之时,刘幸锦忽然起身,他想到了什么。   “大人,我有东西要送给他,你能否代劳一下。”刘幸锦道。   不久后,花荣拿着冻疮膏去见王季驰。   花荣无论是谁,光明正大的把冻疮膏拿在手里。   所有的人问起是什么。   “夫人特意关心大人的心意。”花荣道。   御史府内便流传起刘幸锦的真心实意,就算死在王季驰手里,依旧痴心不改。   对于这些,刘幸锦丝毫不知。   刘幸锦独自呆在书房无聊,便翻阅起王季驰的书籍,一看就是两个时辰。   晚霞很美,乌金坠落!   一缕余晖照进房内,刘幸锦的眼睛有些干涩。   他手里的是一本兵法,对此很感兴趣,还记得在风月楼时,刘幸锦每晚偷偷读兵书。   摄政王也是因为他的一篇文章心动,从此翻身脱离了风月之处。   看到一半,忽然发觉有下人燃了烛火,而王季驰的身影还没来。   “大人呢?他还没忙完?”刘幸锦忽然道。   那下人回答道:“大人让您先回去。”   好怪,让他进御史府,为了让他看书喝姜茶?   “嗯,那就走吧。”刘幸锦乖乖道。   想到回摄政王府时,能看一看京中夜色,心里便高兴的不行。   “你和大人说一声,我在家等着他,晚上一定让他睡热被窝。”   风月之处长大,此话不算什么。   那下人却红了脸。   刘幸锦回去时,果然看到了一路繁华,各色灯笼如繁星,街市上热闹非凡。   刘幸锦中途要下车买东西,禁军得了命令没有阻拦。   刘幸锦买了好多日用品,都是王季驰喜欢的东西。   其中一味滋养身体的梅香皂角清香好闻,日记中提的最多的。   王季驰作诗最喜欢梅花,新婚之夜时,身上有淡淡的梅香味道,所以王季驰不会讨厌梅香皂角。   都是些平时用到又不显眼的东西,刘幸锦想亲自送去,其实想再进卧室,一定要把自证清白的证据找出来。   进了摄政王府后,刘幸锦第一时间去了王季驰居住的院子,直奔卧室后,先去换沐浴时的皂角。   让下人准备热水之由,开始在房内翻找那个锦盒。   目标依旧是床上。   下人准备好热水时,刘幸锦把床都翻了一遍,没有锦盒的任何下落。   “夫人,您要立马沐浴吗。”   刘幸锦从床上下来,假装去检查水温,脚下一滑,衣衫湿了。   “都出去吧,我立马沐浴。”刘幸锦无奈道。   起身去找王季驰的衣服,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待王季驰进来之时,屏风上挂满了刘幸锦的衣衫…   王季驰皱眉,让他暖床,让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一回来他就等不及了?   刘幸锦探出头来,见到王季驰松了一口气。   他这狼狈的样子没别人看到就好。   “那个,你先去沐浴吧,我先去暖床。” 第八章   王季驰眉心一动,手指微微捏紧,许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大人?”刘幸锦不解道。   这屋里有地龙,还是冷的可怕,毕竟他只穿了一件白色亵裤,一截白皙透亮的手臂,可以透过屏风泛着白色。   王季驰深吸一口气,突然道:“你就这样闯进我的房间,做些如此大胆的事,不知你…”   刘幸锦急忙打断了,“大人是我的夫君啊!”   王季驰并非这个意思,刘幸锦没听懂而已。   “收拾完,便先回去吧。”王季驰又突然道。   从新婚之夜,王季驰被打晕劫走拜了天地之后,醒来进洞房就是说明和离。   刘幸锦也沉默的答应了。   说到做到,他不会碰他,也不能有任何风月之事,否则王季驰会毫不犹豫的把刘幸锦送出京城。   走到浴室,王季驰解开丝带,把衣服放在置物架上之后,意外的闻到了一股梅香。   他欣赏寒梅傲雪,对这味道并不排斥,但用的东西他都很随意,今天置物架上的东西,显然精致了许多。   王季驰泡在水里,结实的肌肤沉入水中,别人自作主张送来的东西他不用。   很自然的想到刘幸锦那般模样,心里涌起莫名的感觉。   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有脚步踏上木板的声音,刘幸锦出去了吧。   不知为何,反倒有些烦躁。   片刻后,刘幸锦的身影出现在珠帘后面,红着脸,语气尽量轻柔道:“大人,我准备了梅香皂角,你可用了。”   王季驰下意识朝那皂角望去,刘幸锦准备的?   突然联想到父母之间的亲密互动,父亲的衣食住行都由母亲准备,父亲记在心里,平时都会精心准备衣服首饰表示心意。   “嗯。”   许久后,浴室内重新有了动静。   刘幸锦放下心来,他用了就好,用了他的东西表示接受他,日后便多一条活路。   …   当天夜里,刘幸锦说什么也不走,执意睡到耳房中。   第二日清晨,王季驰早就不见了。   刘幸锦出了房间后,正巧碰到了花荣。   他手里拿着案卷,是昨天查到的新线索。   那些谋士只知道一些皮毛,花荣费了半天劲,只查到摄政王私买田产。   “大人,你怎么来了。”刘幸锦道。   花荣一怔,没想到刘幸锦在这院子内,当下心中欣喜。   “见过夫人。”   刘幸锦脸一红,低垂眼睫,“大人说笑了,我现在只是囚犯罢了,不必多礼。”   花荣道:“大人从未把你当做囚犯,您依旧是夫人。”   他说的是实话。   刘幸锦却并不这么认为,和离书都撕了好几封了,早就不是夫妻了。   “大人来做什么的。”   花荣有意收回案卷,不想让刘幸锦烦心,“没什么,夫人冷不冷,一同去屋里吧。”   刘幸锦不想掺和公事,于是拒绝了。   回到耳房中,刘幸锦开始翻看日记,昨日王季驰接纳了他,刘幸锦有了勇气。   翻到一处记载,王季驰曾经找过药浴的配方,日记上有配方的记载。   刘幸锦豁出去了,能接受他的皂角,就能接受他的药浴。   配合推按穴位,加速吸收,所以要亲自给他洗。   刘幸锦皱眉,这么做,确定王季驰不会把他扔出来?   不过,只有厚着脸皮让他信任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   王季驰在御史府忙了一下午,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还在复审案件。   他手里的毛笔一划,案件上的罪臣名字成了黑色。   预示他们的下场就是死。   这群人之前造舆论,把自己伪装成忠臣,王季驰挨了不少骂。   从王季驰做官以来,他一向被别人视为奸臣。一是因为他老成持重深知用人之法,二是要想极快的做出成绩,他从来不管对方是谁,该杀的从不手软。   花荣端着黄秋葵鲫鱼汤进来,刚熬制好的汤水还冒着香味儿。   “季驰,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有人惦记着呢。”   花荣说的满脸堆笑,比他自己吃到了还开心。   实则刘幸锦送来了两样,他那道最爱的酱鸭子还没来得及吃。   花荣放下汤水,打开盖子,里面鲫鱼香嫩可口,火候掌握的很好,色泽诱.人极了。   王季驰想到之前的滋味,于是尝了一口,他抬眼去看花荣。   “光我自己有?”   花荣躲不过只好承认,“夫人给我准备了鸭子,那鸭子可不如这鲫鱼,若大人执意吃,我分一个腿就是了。”   王季驰闻言皱眉,这话说的,他要抢花荣一条鸭腿?   “还是你吃吧,今日的案卷处理的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王季驰平静道。   花荣早就想下班了,无奈上司是个公事狂,经常熬夜到天亮。   “大人,用完再走吧,外面可有一群馋猫呢。”   一群?   王季驰往外看去,只见几个偷看的人影晃来晃去,被他瞪了一眼,都识趣的跑了。   花荣继续道:“夫人对大人的心意如今都传开了,谁人不知。”   谁人不知?说得好像他们情深似海一般。   “花荣,你我是好友,你应该知道我与他只是表面夫妻,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   花荣小声反驳,“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大人何必动气。”   他只是反应大了些。   王季驰感觉没必要,用了补汤,亲自把盅带回去的时候,去街市上买了一套衣衫做回礼。 第九章   药浴,撩人衣衫。   夜幕降临,刘幸锦早早睡下了。   由于刚才忙碌了太久,他现在又累又困,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   至于忙碌什么,浴室内的浴桶内被他放了名贵药材,还有些许花瓣。   现在睡下,为了一会儿更有力气伺候王季驰泡药浴。   离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王季驰要更快的获取王季驰好感,就算有一日查出来他是摄政王的主谋,也有个人救救他。   耳房之外,有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王季驰平时的卧房无人敢进,除非他本人回来了。   刘幸锦脑袋迷迷糊糊,他刚才差点就睡着了。   翻身下床时,脑袋还不是很清楚,脚步摇摇晃晃的去开门。   刚打开门,似有一团黑雾笼罩。   刘幸锦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对方递来一件衣衫,月光下只隐约看到月白色。   “送你的,看看合不合身。”王季驰道。   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刘幸锦睡意醒了大半,高兴的点点头。   刘幸锦如小兔子一般,月光下眸光如清泉,笑的非常好看。   只是一个回礼而已。   王季驰目光在他脸上停顿许久,终是主动关上了房门。   刘幸锦手忙脚乱的转身去换衣服。   忙活了这么久,终于有回报了。   只有好友之间,才会互相赠送礼物呢。   顾不得屋里没点灯,刘幸锦穿上那件薄薄的衣衫,刚出房门的那一刻,竟然冻的有些发抖。   王季驰给他买的竟然不是棉衣。   因为太冷了,刘幸锦急忙钻进卧房,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药香味儿。   “大人,听说你之前中过毒,这是我特意准备的。”刘幸锦突然说道。   他害怕自己的自作主张,会让对方把自己扔飞出去。   浴室内并未出现动静,微不可查的传来一阵水声,紧接着水花翻腾发出一声巨响。   刘幸锦以为他要把自己准备的药浴倒掉,急忙往前走,想要解释一番。   但身上的镂空衣衫带来一阵凉风,就算有地龙也很不舒服,刘幸锦下意识低头去看,他的脸瞬间爆红。   王季驰竟然送他一件那样的衣服。   与此同时,王季驰披着丝绸衣衫也从里面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愣住了。   王季驰已经沐浴完了,丝带松松垮垮,墨发披散,白皙的肌肤被水蒸的有些发粉。   好一副出水芙蓉。   但对面的刘幸锦比他还要过分,同位男子,他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   “这是什么衣服。”刘幸锦瞬间藏在屏风后面。   王季驰竟然…   他误会自己和他谈风月不成?   王季驰也懵了,透过屏风可以看到他遮不住的光滑肌肤。   想起来他为刘幸锦买衣服时,那老板暧昧一笑,当时只感觉不舒服,此时想来,该仔细问问的。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刘幸锦又道。   他的双耳红的发烫。   王季驰平静一些,解释道:“大概是那成衣铺的老板知道我有一位夫人,所以…”   意思不言而喻。   更何况,刘幸锦之前几番纠缠王季驰,闹出来不少风月事,旁人只感觉两人爱玩…   王季驰平静上前,“你若不喜欢,脱了便是。”   “嗯。”刘幸锦回答。   他总不能这样出门,万一被别人看到,还不如一直躲在屋里,于是声音发颤道:“我恐怕要穿你一件衣服。”   本就是王季驰的错,他轻声答应。   王季驰比刘幸锦高一些,强壮一些,他的衣服就有些大。   刘幸锦顾不了这么多了。   王季驰就站在屏风后面,目光刻意躲避,不去看刘幸锦的动作,但他身上的香味儿依稀能够闻到。   不久后,刘幸锦换好了衣衫,是一套黑色劲装,那日在凉亭中,王季驰来见他时穿的那一套。   刘幸锦出来时,耳朵还挂着一抹粉色。   如春日初绽的鲜花,眼睛内还挂着晶莹,实在惹人怜爱。   “既然换好了衣服,便先离开吧。”王季驰说道。   嗓音发哑,似乎在忍耐什么。   刘幸锦转身要走,还是不甘心问道:“大人,感觉那药浴如何。”   王季驰身上还带着药香,之前他就猜到了是刘幸锦准备的,他对自己如此上心。   本人也温柔娇嫩,实在不忍心怪他自作主张。   “尚可。”   尚可就是认同他了。   刘幸锦脸上挂着笑容,突然道:“那我给大人按按,更能缓解疲劳。”   王季驰后退半步,若有肢体接触,他恐怕…   刘幸锦知道他讨厌自己,于是突然道:“大人,你肩膀上有虫子。”   于是,刘幸锦便给他驱虫子。   顺便按了按肩膀。   若有人认为东西不好吃,让他尝尝或许就改观了。   若有人认为拒绝按按肩膀,那就让他试一试。   隔着衣衫,刘幸锦动作温柔,手指处理的地方,都能感觉到又痒又麻。   王季驰一阵头皮发麻,又是那让他心痒的感觉。 第十章   王季驰稳了稳情绪。   “我去床上休息,你也去休息吧。”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不准备去休息。   “大人,这样正好啊。”   正好?好什么?   王季驰见他笑得好看,饱满莹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引.诱他。   但眼中的纯净又那么坦然,好像是自己在亵渎他。   王季驰未言,独自去了床上,而身后的人如同一个小尾巴。   躺在床上,刘幸锦开始给他继续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此时,刘幸锦打了个喷嚏。   他刚才确实穿的单薄了些。   那没有温度的手在他身上可以感觉到,忽然他就很想碰一碰。   刘幸锦被迫停了动作,被一只大手握住了,对方似乎在摩挲他的每一根骨节,痒痒的。   “大人。”刘幸锦尽量语气温柔。   不过,刘幸锦想抽出手,他还没按完呢。   可能是下意识动作,王季驰并未放开,对方用力气抽开,他也不认输,猛然一拉,刘幸锦措不及防倒进他的怀中。   一股梅香沁人心脾,他买的皂角果然好闻。   不过,王季驰刚沐浴完,他的衣服本来就松松垮垮的,这一下直接撞在了他的肌肤上。   好热,好.烫。   刘幸锦只感觉对方的身体一震,接着平缓下来。   王季驰道:“外面冷不冷。”   “冷。”刘幸锦毫不犹豫。   王季驰不喜欢太热,屋里的温度很低,就算有地龙。   “那便上来吧。”   “嗯?”刘幸锦不解。   突然想到什么,答应了他暖床的,今日还没做呢。   刘幸锦听话的上床,特意靠的王季驰近一些,尽量做的称职。   王季驰透着微弱的烛火,瞥见了他毛绒绒的黑色脑袋,还有那贴着他的冰凉身体。   刘幸锦的身体发寒,刚才为了给他按肩膀,估计一直忍耐着。   王季驰闭着双眼,不忍心把他推开,感受细微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着自己的耳膜。   “大人,你的手好了吗?”刘幸锦小声道。   他的手指去摩挲王季驰的大掌,一下一下,轻而缓慢,弄的王季驰心里痒痒的。   “嗯。”   刘幸锦放心了,他算不算立了大功。   突然想到什么,那日在王季驰身上也看到了红色的印记,不知他身上的冻伤好了没有。   王季驰闭着双眼正要入眠,忽然感觉腹肌一痒,这触感烫的他耳根红透了。   “大人,如何。”   “还行。”   还行?刘幸锦不解抬起头看他,正要怀疑般去看他的耳根处,是不是也冻伤了。   伸手去碰一碰那粉色的时候,他的手被摁在了胸膛上,王季驰大手一揽,刘幸锦整个人贴了上去。   “要不乖乖睡觉,要不你去耳房。”   这是让他在这里过夜?刘幸锦没敢说话,现在这个人掌握他的生死大权,自然是小心讨好为上。   “大人想要,我便留下来。”   黑夜中,王季驰缓缓睁开双眼,一颗心因为这句话起伏不定,这不是暗示了,他在光明正大的引.诱他。   刘幸锦没那么多心思,扮演好暖床的角色。   只是放在腰间的大掌太热了些。 第十一章   等刘幸锦醒来的时候,王季驰已经不见了。   昨天晚上,他置身于温暖的怀抱之中,全身的寒意被全部驱走了,真的好舒服。   暖暖的被窝内,刘幸锦手指触及旁边凉下来的位置,突然感觉到了王季驰的重要性。   昨天穿的那种衣服,从耳房过来的时候,被寒风吹到了,这会儿脑袋有些发沉。   他要再睡一会儿。   王季驰要好久才下早朝呢。   迷迷糊糊再次醒来时,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轻轻的敲门声。   “我要进来了。”   刘幸锦感觉身体发软无力,喉头发干,连外面的声音都没听准确,大人回来了?   他还没翻找床上的锦盒呢,还没给王季驰做吃的。   他起身,又无力的躺下了,额头发热,真的好渴好困。   脚步由远而近,刘幸锦慌忙起身,紧张的掀开床幔。   是花荣。   他手里拿着案卷,有些惊讶的看着床上的人。   刘幸锦身穿单薄丝质单衣,墨发垂落,红唇更红了些,比美人还要勾.人。   “你和大人…”   花荣欲言又止,若是夫妻,睡在一起也没什么,他又差点喜极而泣,刘幸锦的心意终于被珍惜了。   刘幸锦不懂他的情绪,只感觉自己失礼,在床上见人算怎么回事。   “请大人先出去,我…”   花荣却眼尖的看到刘幸锦双颊红的异常,伸手去碰,吓了一跳。   “你发热了,就别下床了。”   发热?刘幸锦感觉全身发冷。   花荣急忙道:“我让大夫来,晚上爱惜一些。”   刘幸锦:“?”   反应过来脸爆红,这有些越界的嘱咐,很像家人一般。   但日记内并没提起他和花荣是兄弟或者亲戚,刘幸锦只当他关心则乱吧。   听话的躺下后,花荣出了房门。   他亲弟弟得风寒,比谁都心疼,但脑子一转,这也是他们促进夫妻感情的机会啊。   花荣走后,不久来了大夫,刘幸锦迷迷糊糊喝了药之后,身体开始发汗。   他有种感觉,自己要睡个天荒地老。   房门一丝异响,一个白色身影进来了,一把玉骨折扇放在了刘幸锦下颚处,用力一挑,刘幸锦下巴瞬间一疼。   “还有二十五天,你可就是我的了。”苏浩毅道。   刘幸锦费力睁开眼睛,面前是位长相俊美,但气质透着危险的人。   他是谁?   苏浩毅不知刘幸锦失忆了,只当他在装傻,“听说王季驰还没得到你的口供,到时候就轮到我审问了,我会让你屈服的。”   苏浩毅突然就笑得有几分恶趣味,“当初让你做妾你不听,我贵为侯爷之子,又是刑部侍郎,哪能让你轻易跑掉,皇上那里我可是求了好久的。”   刘幸锦算是听明白了。   但他失忆了,虽不知和他的前尘往事,但此人又是个危险人物,刘幸锦只感觉全身胆寒。   坚定了在王季驰手里活下去的决心,要不然他要被人生吞活剥了。   无论是那个禁军,还是眼前这个大人。   刘幸锦没有回答,用力往床里面缩去,他没有力气打不过对方,只有躲起来。   “呵!”苏浩毅轻笑一声。   想更近一步时,两个禁军冲了进来。   刘幸锦只听到苏浩毅不高兴的冷哼一声,紧接着房间内又重归平静。   刘幸锦脑袋昏沉,迷糊了好久,手指去摩挲床边,他求生的本能让他去找那个锦盒。   好不容里摸到床板时,用手指轻轻叩击着,希望听到有异响的地方。   房门再次被打开。   刘幸锦以为那登徒子又回来了,吓得全身发抖,蜷缩起来不敢动。   这是摄政王府,现在是王季驰的地盘,苏浩毅很快会被赶走的。   刘幸锦在心底一遍遍安慰自己。   直到他瑟瑟发抖的样子被王季驰看到,联想到苏浩毅,王季驰心底烦躁。   王季驰坐在床边,他背对着自己,头深深埋在被子里,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   “如何了。”王季驰去拉扯被子。   刘幸锦吓得花容失色,他扯着被子,“无事,你回去吧。”   花荣可以给他请大夫。   苏浩毅光明正大来撬人。   他只是问了一句,刘幸锦就要赶人了?   “你如何了。”王季驰又问。   刘幸锦烧的脑子发昏,听不清王季驰的话。   感觉身上一凉,唯一温暖的被子不见了。   “冷,你出去。”刘幸锦愤怒道。   看清眼前人时,刘幸锦怔住了,他骤然放松后,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是王季驰。   他真的好害怕,他不想做妾,可以被主母随意发卖的。   王季驰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情绪装的平淡,“又讨厌我了?”   “没。”刘幸锦赶紧道:“我以为是登徒子来了,幸好是大人,大人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刘幸锦带着恳求。   因为发热双颊泛红,眼中晶莹,墨发期盼着,几缕发丝湿润的贴在脸上,破碎又惹人心动。   王季驰更多的是心疼。   刘幸锦被那人吓到了。   长臂一弯,刘幸锦被带进他的怀里,像昨日一般就贴上了。   刘幸锦只感觉又暖和起来,很贪恋的贴了上去,于是抱得很紧。   王季驰的脸颊贴上了他的肌肤,很烫,为今之计只有发汗。   他一向体热,重新盖好被褥,整个人贴了上去。   “大人,你多待一会儿好不好,求你别走,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其实不算纠缠,是我愿意的。”   刘幸锦脑袋迷糊,听到这句低语,他也能放心的睡去了。 第十二章   刘幸锦沉沉的睡了好久,中途有人给他灌药,有人拥他入眠。   这熟悉的气息让刘幸锦心安,偶尔被人温柔的抚摸,好像小时候在娘亲的怀抱中。   直到第二天中午,重新被灌了汤药之后,刘幸锦被苦的说不出话来,急忙下床灌了些水,杯子没拿稳还被打碎了。   屋里突然的声音,让门外几个禁军闯了进来,一群人站的整齐,就像来抓刘幸锦进牢房一般。   刘幸锦吓得后退,一张小脸也变得惨白。   直到花荣从外面进来,吩咐禁军出去后,急忙查看刘幸锦的情况。   “你怎么样了,刚才可是吓到了,难为大人还特意陪你几天,若身体不好,他该担心了。”   所谓的大人,指的就是王季驰吧。   没想到王季驰竟然陪了他两天,刘幸锦轻轻咳嗽几声,果然他之前讨好他起效果了。   一个手指弹在刘幸锦头上,动作很轻,花荣带着责备。   “病中不能多忧思,先吃些开胃小菜,都是大人吩咐的,都没我的份儿。”花荣突然道。   不过,他看着亲弟弟和王季驰幸福,心里甜丝丝的。   桌子上摆放着清淡的食物,刘幸锦看他还做着伤心模样,于是轻笑道:“一同用吧。”   “不必了。”   花荣之前是开玩笑的。   王季驰只吩咐给刘幸锦吃,若是被他发现了自己用的话,花荣打了个冷颤。   那人可是外人眼里的手段狠辣。   一般只对付政敌,前一秒还笑眯眯的,后一秒就能给对方一击。   不过,花荣是王季驰信任的人,不至于遭遇什么,更多的是心疼刘幸锦太瘦了。   “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刘幸锦睫毛轻颤,想起那日镂空的衣服后,双颊滚烫,不好意思说出口。   花荣瞬间就明白了,他连连摆手道:“不问不问,但要注意身体才行。”   刘幸锦脸更红了。   花荣又待了一会儿离开了。   刘幸锦用罢早饭,在卧房内摩挲半天,就差拆床板了,那锦盒还是没找到。   难不成真的要拆床板?   时间太长,刘幸锦怕王季驰回来怀疑,于是整理床铺,又把翻乱的衣服放进衣柜里面。   从王季驰衣服内掉出来一块红色绣鸳鸯肚兜。   这花色很眼熟,从他恢复记忆来,就穿着这种肚兜,不过上面的鸳鸯正在…   刘幸锦只感觉烫的手忙脚乱,瞬间脸红。   为什么会藏在王季驰的衣服里?不会是以前的自己做的吧?日记上有记载,他确实因为摄政王的吩咐,特意用这种方法勾.引过王季驰。   肚兜落在地上,那两只鸳鸯正在…画面更清晰了,刘幸锦只想快点处理掉。   若被王季驰发现,他会亲自把自己抓起来,然后送进大牢。   刘幸锦用手掌护住图案,多看一眼就要羞愤欲死。   这时,房门打开了。   刘幸锦手忙脚乱的把王季驰衣服塞进柜子,发出了更大的一声响动,还摸到了一块令牌,刚才打翻了箱子掉了出来。   王季驰肯定误会他图谋不轨。   快速的把衣服塞进柜子,把肚兜塞进袖子里!   王季驰进来时,就看到刘幸锦脸上带着薄汗,袖子里露出来大半红色肚兜,那鸳鸯正在…   刘幸锦不知,慌忙迎了上去。   “大人回来了,累不累,要不然我给你按一按。”   刘幸锦举着双手去碰王季驰的肩膀,那肚兜差点戳他脸上。   刘幸锦吓得花容失色,睫毛都在颤抖,完了,他彻底得罪王季驰了。   急忙收回时,被王季驰一把抓住手腕,那肚兜横在两人中间,刘幸锦一张脸快要熟透。   “身体怎么样了。”王季驰态度淡然道。   那样清冷的脸上说这样关心的话,偏偏此刻欲.色横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了。”刘幸锦声音发颤,听起来像是撒娇,实则快吓死了。   “哦,不烫了,不用取暖了。”王季驰声音缓缓道。   说罢,手指放在他的额角,顺势拨了下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看来,我是一剂良药。”   刘幸锦心如擂鼓,想起病时,自己如八爪鱼一般,的确冒犯了王季驰。   “大人。你饶了我吧。”刘幸锦都快哭了。   王季驰见人被吓到了,那张小脸惹人怜爱,不过,刘幸锦刚才又勾.引他,王季驰准备逗弄一番。   “你打算怎么赔罪,我把你抓起来可好。”   锁在身边,让他日日暖床。   在刘幸锦快哭了的时候,王季驰一笑,“罢了,你还有用,还未报答我做药的恩情呢。”   “自然要报答的,不知怎么报答。”刘幸锦认真道,“大人以前怎么让别人报恩的。”   王季驰道:“我只做过你的药,别人没机会报恩。”   此话实在暧昧,刘幸锦脸红心跳,突然道:“大人喜欢我做的汤水,我去做。”   王季驰也松开了他,耳根发红,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不给些警告,免得刘幸锦总是这样大胆。   此事结束,他们就会和离。   说实话,王季驰真的有些想把他抓起来放在身边。   刘幸锦给王季驰做了汤水,他用了,有些公务离开了。   刘幸锦趁他离开去整理衣柜,忙完后,天还没黑,暖床还用不到他。   刘幸锦坐在耳房百无聊赖,在塌上摸到了冻疮膏。   王季驰今日还未涂抹冻疮膏。   刘幸锦去送冻疮膏,事无巨细的关心,才能获取对方的好感。   顺便打听一下,王季驰这几日打算怎么审问自己。   很意外,一路上,禁军见到刘幸锦之后,都很有眼力的让开一条道路。   连张杨都不敢招惹刘幸锦。   谁人不知,刘幸锦生病时,王季驰刻意照顾,盛宠之下,谁不知死活得罪刘幸锦,就是在找死。   刘幸锦莫名其妙,到了前院办公厅时王季驰正在看案卷,刘幸锦等在一旁不敢进去。   天色正冷,刘幸锦的脚趾刺痛,手指也冻僵了,他手里紧握冻疮膏,偷看王季驰的手指,还有些红。   “夫人。”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王季驰抬眼看来,寒梅落雪之中,刘幸锦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如同盛放的百合,纯净好看。   刘幸锦上前,“大人,冻疮膏。”   王季驰皱眉,看到刘幸锦手都冻红了,冒雪前来,就是给他送冻疮膏,还真是情深似海的模样。   刘幸锦进来后给他抹了冻疮膏,仔细揉进肌肤内,不让王季驰感觉到油腻。   不过没多停留,刘幸锦就识趣的要走了。   王季驰在办公,他总不好打扰。   王季驰却叫住了他,“留下来,你没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刘幸锦是囚犯,王季驰随时可以审问他。   刘幸锦重新坐好,乖乖等待王季驰审问,他失忆了,不可能说实话。   王季驰一怒之下,会不会对他用刑,或者抓起来拷打。   刘幸锦紧张的搓着手指,对方没了动静。   只有笔墨落在宣纸上的声音。   王季驰又开始查阅案卷,完全忽略了刘幸锦。   夜色落下时,刘幸锦有些饿了。   他就这样陪着王季驰待了两个时辰,中间给他倒茶添手炉,王季驰都未说过一句话。   “大人,饿不饿。”刘幸锦小声道。   王季驰处理完公务后,听到一声细微的肚子叫声,眼前的小美人饿了。   突然,刘幸锦上次出门粲然一笑跃然心头,在心底激起阵阵涟漪。   “不饿。”王季驰故意道。   刘幸锦没想到他这样说,怔住片刻。   对方忍不住轻笑一声,声音很小,但坏极了。   正巧,一个禁军来了,“主子,马车都准备好了,可以出门了。”   王季驰要出门?   刘幸锦也感觉憋坏了,于是偷看他一眼。   王季驰已经起身了,“走吧,本官还没审问完呢,你可要配合啊。”   这是要带他出门去,刘幸锦赶紧起身,脚步轻快地如同小鹿。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王季驰先去办自己的差事,刘幸锦乖乖等着,他的肚子越来越饿,到底不敢说话。   过了半个时辰后,王季驰回来了,一眼就看到了捂着肚子的刘幸锦。   一包烤鸭腿放在了他的手掌,“给你。”   鸭腿泛着香味儿,刘幸锦眼前一亮,不敢相信王季驰会想着他。   怯生生的望过去一眼,王季驰已经去看书了。   刘幸锦就不客气了。   马车内都是烤油脂的香味儿,刘幸锦十分满足。   正巧,马车走到一处繁华的地方,外面的烟火气息很重。   挑开帘子的那一刻,烟花绽放,新年刚过,十五前两天,京城的烟花就开始绽放了。   刘幸锦双眼都亮了,他好想去看。   嘴上还泛着油光,红唇更诱.惑了几分,一方帕子给他擦了擦。   “想去看。”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反应过来,狠狠点头,他好想去看,这可是难得的热闹机会啊。   “想去,大人,可不可以去。”刘幸锦真的很想去。   放刘幸锦去看烟花,对王季驰不算什么,皇上虽然让他审问,但怎么安排刘幸锦,他不受限制。   刘幸锦怕他不答应,“求求你了。”   语气又软又甜,像羽毛轻抚王季驰的心。   “就这个,放你出去,我总要些好处啊。”   什么好处?刘幸锦此时有什么能给他。   而王季驰正巧落在红唇上,他的语气带着引.诱,“比如,先叫一声好哥哥。” 第十三章   刘幸锦一怔,双眸水润润的望过去,心里开始打鼓。   只是吃了他一只鸭腿,就要试探自己是否在谈风月?刘幸锦求生能力很强,不敢多说一句话。   外面烟花响个不停,定然无比热闹,刘幸锦心里发痒,不过撒娇喊哥哥的话,恐怕王季驰又会嫌弃他。   刘幸锦垂眸不语,王季驰手指勾起他的脸颊,脸上带着笑意。   “怎么样?你不是很想出去看吗。”   刘幸锦双眼一润,他被关了这么久,当然想出去,心头委屈又不敢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似含了情一般。   心里挣扎的要命。   “那边放天灯了,我们去看看。”外面的人群不知是谁嚷了一句。   “今年的元宵节格外热闹些,还有鸳鸯彩蝶表演呢。”   路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刘幸锦却听的清楚。   除了鸳鸯彩蝶是什么不知道,但更热闹些,勾的刘幸锦的心痒痒的。   “好,好哥哥,求你了,我想去看。”刘幸锦终于没忍住。   他嗓音软的不像话,实则无比心虚罢了。   王季驰勾了勾唇角,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   “嗯,一起去吧。”   刘幸锦惊喜抬眼,那张绝色面容更惊艳了些,如星辰般耀眼,确实勾人。   王季驰呼吸停滞片刻,还是忍住了。   他率先出去了。   刘幸锦放下鸭腿,擦干净手掌,欢快的下了马车。   黑暗的夜空早就被烟花点亮,璀璨耀目,连星辰都成了陪衬般。   刘幸锦一下马车便被迷住了。   从前他被关在风月楼,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剩下时间学习琴棋书画。   哪怕是过年也不许随便出去,刘幸锦从小就是美人坯子,老板重点培养的人才,所以他被关在小阁楼的时间也是最长的。   每次到年关时节,只在阁楼的那扇小窗户上远远的看过烟花盛放,当时就被迷住了。   如今身临其境,更是被迷的忘乎所以,刘幸锦只顾抬头,脚步下意识往前,一下子撞在了王季驰怀中。   “大人,我并非故意的。”刘幸锦急忙道。   人家带他看烟花,他却如此没有分寸,况且更害怕前几日的讨好付之东流。   刘幸锦急忙往后退去,下一瞬间,胳膊被人抓住,往前一拉,结结实实撞进对方的怀抱中。   此刻,有一大群少年学子也在看烟花,从刘幸锦后方位置冲了过去,躲开了人群。   王季驰救了他。   刘幸锦心里感谢,却发现脸埋在了对方的脖子内,脸红了起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人,我…”   王季驰送开他,一股难以描述的感觉从脖子蔓延到心底,刘幸锦的香味儿留在了他的怀里。   王季驰后退半步,压下心底的冲动感,“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   刘幸锦不懂他态度冷漠下来,只当是自己的错,乖乖跟在王季驰身后。   街上人群不少,多般三五成群一同过元宵节,人流冲过来时,刘幸锦还是被王季驰拉到了身旁,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几次差点又碰到他的脖子。   刘幸锦大气不敢喘,害怕王季驰生气,毕竟日记上,王季驰从不和他亲近。   两人默不作声的走到一处买鸳鸯彩蝶饰品的地方,有人在作诗,有人在作画,有人则是弹奏古琴。   都是刘幸锦拿手的。   刘幸锦往前走,听那老板带着笑容介绍。   “无论是什么才艺表演,只要能得到对方手里的鸳鸯彩蝶饰品,就会得到一对祝福的书法墨宝。”   这墨宝是盛朝有名的文人墨客所做,为参加鸳鸯彩蝶会的情侣长久祝福。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刘幸锦失忆了,所以不知道。   王季驰停在原地,他不确定要去哪里。   刘幸锦却感觉新鲜极了,走了两步并未听到身边人有什么动静,于是转过身,王季驰留在原地。   刘幸锦不解道:“大人,你不去吗?”   王季驰还是不语,只是那双眼睛时刻落在刘幸锦身上。   刘幸锦不勉强,让他出来就感谢王季驰了,不敢有过多的要求。   于是独自上前,想表演一首古琴助助兴。   刘幸锦长的实在貌美,肤白大长腿,腰身纤细柔软,盛朝的第一绝色,一上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然,同样落单的一位俊俏公子手拿鸳鸯彩蝶的项圈,正有些尴尬,看到刘幸锦后,双颊一红,就要上前搭讪。   他刚上前,一道冷冷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那人也是世家公子,认出来王季驰后,直接不敢行动了。   那可是有名的奸臣,手段高明,朝中一半罪臣遭殃都和他有关。   王季驰今年二十岁,比那人大了两岁,一个是还没有功名的世家子弟,一个则是混迹朝野几年,无人敢惹的三品官员,后者立马让开了条路。   王季驰去买了一套的鸳鸯彩蝶饰品,除了项圈外,他亲自端着锦盒去了。   刘幸锦双手刚落在古琴上时,就看到了王季驰,他手里一个锦盒?站在了他的对面。   “你确定,这首曲子给我弹奏?”王季驰问道。   周围是散开的人群,谁敢去和王季驰抢第一绝色,刚才的小公子也快速离开了。   这句话是占有欲,更是确定刘幸锦的心意。   刘幸锦没注意周围的诡异,他要讨好王季驰,于是露出好看的笑容来,“只弹给大人听。”   王季驰嘴角之勾,悠扬悦耳的曲子传入耳中。   一曲作罢,周围人拍手叫好。   刘幸锦心里甜丝丝的,这么多年的苦没有白吃,看到别人陶醉更是有成就感。   当目光放在王季驰身上时,他却并未那么高兴。   刘幸锦不懂?   不过王季驰还是把锦盒交给了他,里面有手环,头饰,还有戒指。   就是少了一个项圈。   刘幸锦看别人都有,心中有疑惑,没有好意思问,但目光始终是好奇的。   王季驰未言明什么,独自往前走。   两人皆是绝色,同岁,只是王季驰比刘幸锦高一些,在人群中很是惹眼,但刘幸锦更娇弱一些。   更多的目光就落在了刘幸锦身上,多半是少年,多半是爱慕欣赏,有两个大胆的想要搭讪。   王季驰长臂一伸,刘幸锦重新与他贴近,吓退了不少人。   刘幸锦一边走一遍拿出来饰品,高兴的戴在身上,这是第一次有人送给他礼物,刘幸锦心底想着要回礼。   “多谢大人。”刘幸锦因为高兴,嗓音都发甜,尾音缓慢信赖,目光比星辰还亮。   不过,刘幸锦的脖子空空的。   王季驰也不语,直到路过一家首饰楼,出来时,脖子上戴了一个玉如意项圈。   “原来大人不讨厌项圈啊。”刘幸锦突然道。   王季驰摘下来戴在了刘幸锦脖子上,“那个鸳鸯彩蝶项圈不好看,戴上这个。”   刘幸锦如同听话的瓷娃娃般,任由王季驰摆弄,手指划过他的脖子,两人都微微触动。   王季驰有些不自在的又放开他,刘幸锦则没注意这细节,踮起脚去看远处的烟花,正巧天灯铺满夜空,而湖水中也放满了花灯。   刘幸锦想到了什么作为还礼,于是拉起王季驰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前挪动,差点碰到来人,又退回王季驰的怀中。   这是第几次了?刘幸锦双颊泛红,好像故意一般。   王季驰护着他,知晓他要做什么,主动带着刘幸锦往前走,去远处。   一对童男童女穿的喜庆,手里拿着花灯与天灯,对过往的人群先说祝福。   刘幸锦过来时,一位长的粉娃娃一般的小男孩过来讨喜,看清刘幸锦的容颜后,先惊艳了一下。   “你长的好好看啊,送给哥哥一对花灯吧,要与心爱的人一起放啊。”   刘幸锦哪有心爱之人,不忍心让小男孩失望,接过来花灯后,还是给了钱。   长相甜美的小女孩也跑了过来,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气道:“好好看啊,送给哥哥一对天灯吧,听说,许愿与心爱之人长长久久,这一世就不会分开了。”   刘幸锦同样笑着接了过来,给了钱,还去旁边买了水果糖葫芦,一人送了一个。   “哥哥谢谢你们。”   童真童趣,刘幸锦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王季驰在一旁一言不发。   刘幸锦继续拉着他去河边,但花灯怎么放?他不记得了。   “大人,你先放一个。”刘幸锦不好意思道。   那朵夏日荷花的花灯被放在王季驰掌心,眼前人满眼期待,但两人一同放才好。   王季驰先打开一个,又把刘幸锦拉过来,让他的后背贴着自己,教给他打开花灯,尖尖的下颚坻在他的肩膀处。   刘幸锦一时没反应过来,王季驰松开了他。   “一起放吧。”   刘幸锦耳根发红,跟着王季驰的动作,点亮花灯后,放在了河里。   “闭上眼睛,许愿。”王季驰道。   刘幸锦听话的闭上眼睛,希望他能顺利逃走吧。   再次睁开双眼时,那一对花灯不知何时纠缠在了一起,王季驰的在前,刘幸锦的在后,一起飘向前方的位置。   “所以,愿望会不会实现呢?”刘幸锦疑问道。   王季驰道:“会的,谁在前听谁的。”   说罢,那花灯顺着情侣水流飘远了。 第十四章   两人待了一会儿,花灯随风飘远,天灯上也写了祝福。   刘幸锦在风口站了会儿,忽然一阵冷风拂过鼻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一只炙热的大手贴在了他的额角,他的手腕也被王季驰扣住了。   刘幸锦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事无巨细的讨好王季驰,现在反倒是他被照顾。   “大人,我没事,不如,我们回去吧。”   按照脉象来看,刘幸锦没事,但他风寒刚好,犯了也是有可能的。   “那就走吧。”王季驰说道。   “不好意思,让大人扫兴了。”刘幸锦真诚道。   这种语气很是生疏,比朋友之间还要客气。   王季驰心里烦躁,就越过他往前走去。   突然,刘幸锦腿一软,及时被王季驰接住,长臂一弯,整个人到了他的怀中。   刘幸锦紧接着,他整个人腾空被人拦腰抱起,被裹在了大氅之内。   刘幸锦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又在谈风月吗?   “大人,我自己能走,不必,还是放我下来吧。”刘幸锦道。   刘幸锦很轻,王季驰文武双全,并不费事。   “不算什么,贴着我就行。”   王季驰发话,刘幸锦不敢再反对了。   贴在他的胸膛上,耳朵听到心脏的跳动,有些快了。   因为他太重了吧!对方很一定很费力。   到了马车上,刘幸锦率先拿在手里一个手炉,暖了暖,刚才手脚都冻僵了。   想起来王季驰,他抱着自己的时候,他的手可是一直露在外面的,于是赶紧去暖他的手。   “大人,感觉如何。”   刘幸锦的手还贴在王季驰的手掌上,察觉不对,他放开了手掌,被王季驰又贴了贴。   “我暖和吗?”王季驰道。   刘幸锦红了脸,他不会认为,自己让他暖吧?   “暖和。”   “想不想一直暖?”   两人一直暖就是风月了,刘幸锦摇头,并且抽回来手。   “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今日多谢大人。”   又是谢,这字眼十分生分。   两人一路上无言,王季驰把手炉放在一边去看书,英俊的眉眼透着冷意。   刘幸锦蜷缩在一边,一是暖自己,二是害怕王季驰生气,万一把自己抓起来怎么办。   到了摄政王府后,王季驰率先去了前院办公厅,让人送刘幸锦去休息。   刘幸锦回到小院后,亲手做了暖身的汤羹,让人送给王季驰。   他悄悄地跑到王季驰的卧房,去收拾乱的衣柜,并且在里面翻找一番,但没有锦盒的影子。   刘幸锦不敢停留太久,又要找个去卧房的理由,于是给王季驰准备了药浴后,还撒了些花瓣。   几个下人送完花瓣后窃窃私语,刘幸锦准备鸳鸯浴的话传开了。   刘幸锦还不知,路过床塌的时候,莫名看到一道屏风,后面隔着珠帘,珠帘后面通着耳房。   这两间房是通着的。   刘幸锦把屏风推开,打开珠帘后,还有一道屏风隔断,直通耳房的浴室。   刘幸锦脸一红,他平时沐浴的话,王季驰岂不是都能听到?   不过,以后他能偷偷的钻进卧室了。   刘幸锦正在猫着腰做贼般钻进耳房时,衣服被勾住了,正巧挂在镂空屏风上。   刘幸锦只好返回来拉扯衣服,没用,衣服卡住了,只能解开衣服去拽。   当王季驰端着姜汤进来时,只听到屏风倒地,衣服撕扯的声音。   只见刘幸锦衣冠不整,一脚踩在了屏风上,强势打通了两个房间的连接。   原来他这么想和自己在一起,其实不必这么麻烦…   刘幸锦身湳讽穿亵衣,外袍撕裂,总算脱身了,尴尬到了极点。   千万不要被王季驰看到,不然肯定认为自己是变态。   “怎么这么恨这屏风?”王季驰的声音缓缓传来。   刘幸锦当场面红耳赤,他前胸衣领子扯的老大,一抹红色被他遮住,就要急忙跑开。   王季驰一把抓住了他,刘幸锦羞愤的推搡,被强有力的手臂拽了回来,掐住了他的下巴。   刘幸锦扬起脸,耳根发热,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求你放过我吧。”   王季驰感觉好笑,端起来姜汤,“想我放过,就喝了吧。”   刘幸锦不知是什么,毒药?毒药还有一股姜味儿。   “大人,不要。”   刘幸锦眼里泛着泪花,可爱到了极点。   “张嘴。”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下意识听话,红唇内的点点舌尖让王季驰心中一动,他就那样张开了。   王季驰举着姜汤的碗,缓缓给他灌了下去,一只手还捏着他的下巴,手腕可以感觉那喉结滚动。   刘幸锦禁闭双眼,像是在承受什么,样子实在勾.人。   王季驰气息稳了稳,把整碗姜汤给他灌了进去。   擦了擦嘴上的晶莹,不小心与舔舐的舌尖触碰了下。   王季驰心头一跳,忽然转身放下碗,道:“我去沐浴,你先回避吧。”   刘幸锦一张脸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般,胡乱擦了擦嘴巴,他刚才舔到了?   不久后,浴室内传来一声水声,王季驰那根手指像着了火一般,很烫很热,胸口也烧了起来。   他从未碰过女子或者男子,以前学业为重,也从未想过情感之事,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但,刘幸锦很不同。   沐浴完,王季驰穿着薄薄的衣衫,一眼就看到了被毁了的屏风,看来要挪走了。   刘幸锦的床在对面,可以看到他把自己裹得很紧,缩在床上快要隐形了,露出的脸颊还是红的。   不知是烧的还是羞的。   王季驰去了耳房,脚步平缓,还是惊动了刘幸锦。   他探出头来,“大人,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需要我。”   王季驰轻笑,“需要什么?你都这样了。”   刘幸锦不懂,但他必须讨好王季驰,在他手里讨一条活路。   刘幸锦直起身子,摸了摸王季驰的湿发,“大人,我为你擦干吧。”   王季驰顺势坐在床边。   感受温柔的指尖触及头皮,一股酥.麻感传来,王季驰呼吸停了一瞬。   乖乖的让他触碰。   刘幸锦擦的半干后,用手指给他通发,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对方身子微颤。 第十五章   王季驰拉住他的手腕,停在了脖颈之间,轻微摩.擦,并未有那种感觉。   王季驰松开了手,是他的错觉?   刘幸锦不明所以,收回手时,又碰到了他的脖子,一股痒意从心头窜了上来。   回望过去时,刘幸锦整理毛巾,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些湿润,从王季驰留下的水珠。   王季驰的手掌放在他的头发上时,对方打了个喷嚏。   两人一愣。   刘幸锦不好意思道:“大人,我风寒没完全好,所以才如此失礼,实在对不起。”   又是官方的说辞,王季驰刚才轻快的心情不见了。   他没回答,手掌放在刘幸锦额头上,还好喝了姜汤没烧起来。   不过,王季驰道:“你可能还会发烧,我帮你才行。”   怎么帮他?   王季驰已经行动了,一手揽住了刘幸锦,将他放在了塌上。   刘幸锦不知所措,去鸵鸟一般,王季驰要暖他?   “大人,你不必陪我的!”   关键是,王季驰躺在身边时,他会忍不住害怕,若王季驰突发奇想审问他,半夜把他送进大牢怎么办。   刘幸锦身体轻微发抖,只要是正常人都能感觉到。   没想到他紧张成这样,王季驰环着他的背,小声说话,“无妨,我身体好得很。”   不是他身体好不好的问题。   王季驰的怀抱很温暖,确实比自己睡舒服许多。   刘幸锦不再挣扎,他本来就风寒刚好,又去看花灯,又被冷风吹,身体早就受不了了。   喝了姜汤,又感觉身体暖暖的,刘幸锦很快就睡去了,又翻过来找舒服的位置睡去了。   他好似做了个长长的梦,梦中的王季驰在马上英姿飒爽,金秋十月,带着猎物满载而归。   忽然,一只金钱豹子扑了上来,刘幸锦躲闪不及,猛兽咬人,他又能如何。   而王季驰救了他,金钱豹的后腿受伤,呜咽往前跑。   第一次,刘幸锦被人珍视生命,而王季驰并未让他报答的样子。   “不必挂齿,公子还是先回去吧。”   刘幸锦爬上马,跟在王季驰后方疾驰,一抹斜阳落在少年身上,他洒脱不羁,他有责任有担当,根本不是世人口中的奸臣,刘幸锦一时看呆了。   梦中的王季驰给他带来安全感,梦外的王季驰暖他,刘幸锦本能的依靠过去,死死的环紧了他。   感受到身体被人抱着,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王季驰睁开眼睛,看到刘幸锦后,握紧的拳头又放开了。   侧身把他的头埋进了胸口。   这一晚上,刘幸锦睡的格外的沉,只是清晨的时候,感觉到身边一空。   王季驰已经不见了。   起身下塌,刘幸锦的身体轻快许多,也不再发冷了。   昨日,王季驰就像一个火炉,丝毫不吝啬。   厨房的人端来了药膳,比喝苦药舒服多了。   用完饭,刘幸锦准备去卧房看看。   意外的发现,昨天碎裂的屏风不见了,那珠帘也不见了。   现在进出卧房很容易。   不过那几次,去卧房什么都没有发现,刘幸锦有些泄气,他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把王季驰的床给拆了把。   估计他的命就和那床榻一样了。   不过,刘幸锦想时机把床弄塌就行了,最好是震塌的。   王季驰白天不在,他可是个大忙人啊。   在花园散步时,只瞧见松柏寒梅,刘幸锦出入没人阻拦,估计是王季驰吩咐的。   站在寒梅之间,刘幸锦比寒梅还要耀眼,几个禁军看呆了。   张扬来送案卷,要刘幸锦签上名字。   王季驰本是吩咐心腹去做的,张扬下了泻药,这差事就落在他的头上来。   张扬鬼鬼祟祟的来,那案卷上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   张扬主动去找苏浩毅,得了对方好多银子,更重要的是,若是帮助刑部侍郎得了刘幸锦,张扬可以半路上一亲芳泽的。   反正刘幸锦都成亲了,没人查验身体。   刘幸锦从小在风月场所正大,张扬一来他就闻到了不对劲。   那是媚香。   刘幸锦往后退了几步。   “不知有什么事。”   张扬脸色一僵,没想到这小美人这么警惕,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了。   “您是囚犯,这是案卷,您在上面签上名字,然后跟我走。”   忍着恶心的感觉,刘幸锦不再后退,但那媚香他不能闻,只能捂着鼻子去握笔。   写名字的时候,刘幸锦能感觉到张扬的目光如蛇一般在他身上不停扫视。   张扬小声,“你还是乖乖听话比好,要不然下场可是很惨的,那刑部侍郎可是早就惦记你了,若听话,我能帮你说好话,不听话,就等着下场凄惨吧。”   刘幸锦浑身一震,他是听说摄政王的一位谋士,因为招了罪证被定罪关了起来。   没多久就死,听别人说下场很凄惨。   刘幸锦刚醒过来那几天,每天晚上吓得都睡不着。   张扬一笑,“乖,一会儿我先疼你,大牢就不用去了。”   他的手就要伸了过来,刘幸锦下意识一巴掌过去,清脆的一声,张扬捂着脸笑。   “手真软,还是吸了进去不是。”   他是故意的,刘幸锦恨自己大意了,转身就跑,无奈腿一软。   这媚香下了十足的量。   刘幸锦倒在地上的时候,似乎在寒梅之中看到了王季驰的脸,还听到了张扬求饶的声音。   王季驰的脸色很难看,怀里的人儿已经晕了过去。   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刘幸锦全身滚烫,感觉到有人在把脉。   “大人。”   “我在。”   刘幸锦脑子发昏,听到王季驰的声音一下子就平静了,好像找到了安全感。   “我不能给别人。”   “嗯,你是我的。”   刘幸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王季驰的声音逐渐变轻。   随后,他的衣带被扯开,刘幸锦感觉不到缓和。   他全身滚烫。   直到被放在浴桶中,看到了熟悉的花纹后,是王季驰的浴桶。   随后被灌了一大碗药水。   刘幸锦双眼含水一般,望着给他沐浴的人。   他的指尖划过肌肤,真的很舒服。   刘幸锦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王季驰的手指一颤,顺着肌肤往下,是饱满的喉结。   刘幸锦的脸色好了很多,耳根也没那么红了。   但王季驰的耳朵红透了。 第十六章   刘幸锦这一次算是连吓带发烧,被人从浴桶中捞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刘幸锦被人穿衣服,直接摩.擦他的肌肤,他的墨发有些湿,贴在脸颊上,纤长的睫毛轻颤,绯红褪去,如玉般光洁的肌肤一览无遗。   王季驰喉头一滚,给他遮上,松松垮垮的亵衣完全没系好。   露出光洁的肌肤,还有一抹粉色,察觉到不对,刘幸锦瞬间红了脸。   连惊带吓的滚到了床里面,蜷缩着,还在瑟瑟发抖。   那模样可怜到了极点。   王季驰这辈子第一次生出怜爱之心,他被吓坏了,想到那个叛徒张扬,此刻他的尸体正挂在野兽区。   “大人,救我。”刘幸锦突然又呢喃一句。   不知何时,刘幸锦下意识依靠王季驰。   “我在。”   直到,他被一个人抱在怀里。   如同婴儿般,他被人包裹。   刘幸锦放松下来后,头发被细细的抚摸,安抚性的吻落在了眉间。   刘幸锦害怕是坏人亲他,睁开眼睛时,看到是王季驰一怔,竟心安的贴了上去。   “多谢大人救我。”   王季驰用唇堵住他的嘴,冰凉的触感让刘幸锦心头发麻。   “以后这种客套话不必说了,大人也不必喊了。以后叫我季驰吧。”   王季驰早就厌倦了刘幸锦这么客气,他有时像狐狸般骚动他的心,有时如同雪莲高悬天空,让王季驰乱了分寸。   “嗯。”刘幸锦乖巧道。   王季驰表情温柔下来,丝毫没有以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了。   难不成是自己之前讨好他起作用了。   刘幸锦心头一喜。   “季驰,多谢你。”   刘幸锦话还没有说完,嘴再次被堵上,这次带了惩罚性,惩罚他又那么官方。   直到刘幸锦紧张到忘了呼吸,手紧紧抓住他结实的手臂,整个人都在颤抖。   王季驰脸上带笑,“睡吧。”   原来是让他闭嘴,刘幸锦感觉是自己想多了。   王季驰是想要休了自己的,他们总有一天是要和离的。   可能是白天受了惊吓,刘幸锦晚上就做了噩梦。   他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抱住王季驰。   王季驰下意识回抱他。   这次梦中,刘幸锦在逃跑,要抓他的人是苏浩毅,差点就掉在了荷花池中。   冰冷的水池中,刘幸锦拼命的挣扎,绝望之际,王季驰顺手救了他。   事后,依旧是那个态度,“不必放在心上。”   刘幸锦为摄政王卖命,又是摄政王看中的谋士,想要巴结的人有很多。   但王季驰孑然一身,就算是奸臣也是单打独斗,任由别人泼脏水,他救刘幸锦,并非因为摄政王。   梦中的刘幸锦却感觉到了纯正的善意,他的命,不掺和利益也很重要。   刘幸锦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清晨身边已经没了位置。   昨日的梦是失忆前的事吧,果然王季驰从来只把他当做一个过客而已,没放在心上。   他只是王季驰遇到的普通人,现在对自己这么好,也是他之前尽力讨好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刘幸锦不主动,面对他的就是送他一封和离书了吧。   花荣来看刘幸锦时,他正待在暖阁中修剪寒梅的枝叶,因为王季驰喜欢。   算是一种微薄的报答了。   花荣很是担心的样子,“昨天听说你的事了,那人已经死了。”   刘幸锦听到死手一抖,努力平静下来。   张扬想害他,多亏了王季驰救他,不然就要被随意侮辱了。   “我没事,多谢你来看我。”刘幸锦真心道。   花荣是王季驰的左膀右臂,每日很忙,能抽出时间来,作为朋友很不错了,他还帮助过自己很多。   花荣并不高兴,他拍了拍刘幸锦的肩膀,“你我之间不必那么客气。”   如同家人般的感觉,刘幸锦心头一暖,不知该怎么回答时。   花荣看上了刘幸锦修剪的寒梅,就一把抱过来,“既然没那么多客套话,这花我就搬走欣赏了。”   刘幸锦自然答应。   花荣最喜爱寒梅,还是刘幸锦亲手修剪的。   花荣亲自把花搬走,出了府放进马车内,好一番欣赏。   转头,苏浩毅坐着马车而来。   经过上次的事,王季驰在摄政王府外添了一倍的人。   苏浩毅不好进去,双拳紧握,都怪张扬自作主张,他本来就是想把刘幸锦约出来,没想到他竟然无脑出手。   苏浩毅对门房说,“听说幸锦被人暗算,此事还牵扯到我,我是来登门道歉的,务必要见到他,还有二十天左右的本官亲自审问他,不知他知道吗。”   先道歉再威胁。   门房不会得罪刑部侍郎,只能进去禀报。   刘幸锦不久后出来了,不过没敢出来,只在大门之内站着。   他若不曾做过那两次梦的话,刘幸锦还没那么害怕,但梦中的苏浩毅想抓他,想伤害他,刘幸锦对他恐惧到了极点。   心心念念的人就这副样子,见到他如同猛兽一般,苏浩毅顿时有些失望。   “之前的事虽然和我无关,但那张扬随意攀咬我,还请幸锦不要误会。”   幸锦,多亲密。   刘幸锦心底发颤,上次苏浩毅闯进摄政王府威胁他还历历在目,此刻只想敷衍了事赶紧离开。   “无事,我不会放在心上,那媚药是张扬自作主张和大人无关,请大人离开吧。”   苏浩毅直接迈步进来了,伸长手臂挡住了刘幸锦的去路,眼前人吓得花容失色,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你我之间的事都忘了,幸锦,可知我的心意。”   刘幸锦失忆了,自然都忘了,难不成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   但梦中,苏浩毅一直都在抓他,根本没有半分风月之事。   苏浩毅声音带着引.诱,“我猜的不错,你忘了是不是。”   刘幸锦往后退,满脸恐惧,如同小鹿般急忙逃开了。   苏浩毅站在原地,他今年二十二岁,仪容盛雪,也是一副偏偏少年郎的感觉。   但与苏浩毅气质不同的是,他想一把拉刘幸锦入怀。   刘幸锦吓得连连后退,“我的事与你无关,大人请自重。”   说完,直接跑了。   苏浩毅扑了空,但四周还萦绕着一股香味儿,独属于刘幸锦的,   他没生气,笑了声,他看上的人跑不掉。   更何况,王季驰要与刘幸锦和离,等那金玉一般的人物从高处跌落时,苏浩毅就在下面接着。   一定再会有机会的。   …   夜半子时,王季驰还在御史府办公,他下午忙得很,几乎没进食,等着刘幸锦的一碗汤羹。   但始终没有等到,心里失落,一股梅香又飘了过来。   花荣在一旁困的不行,在隔壁假寐,书案上放着刘幸锦修剪的寒梅。   花荣从没有在书案上放东西的习惯,不过王季驰并不在乎,他该回去了。   听到动静后,花荣也醒了,高兴可以回家了。   跟着事业心重的主子虽然前途海量,但实在太累,好在皇上又肯定了御史台的功绩,前两天刚给了封赏。   花荣临走时,准备把寒梅带走,喜爱的摸了摸花瓣。   “这寒梅不错,大人真是有兴致。”王季驰突然道。   花荣突然心里发酸,“那也比不上大人家里的绝色,天天炖羹汤呢。”   寒梅和羹汤有什么联系?王季驰不和花荣多计较,他确实想念刘幸锦的羹汤了。   花荣心里舒畅了些,抱着寒梅喜滋滋的走了,口中念念有词,“我听说大人与夫人最近恩爱,倒有心思看臣的寒梅。”   酸?   王季驰捏捏眉心,花荣平时听话老实,今日怎么了,“若大人有精神,再处理一个案件吧。”   花荣收了笑容,急慌慌的走了。   王季驰真做的出来。   等王季驰回到摄政王府时,第一时间去了卧房,空空如也,没有刘幸锦也没有汤羹。   但多了放在瓶子里的寒梅,修剪的十分好看。   与花荣手里的那盆一模一样…   刘幸锦竟然还送了别人,他冲进耳房,床上的人已经熟睡了,但蜷缩着很没有安全感。   王季驰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王季驰上床拥住他,一股梅香落在鼻尖,王季驰又想到了花荣满意的笑容。   之前,花荣与刘幸锦是好友,又几次超过好友的关系去帮他,平时也是走的近,这感觉就很微妙了。   刘幸锦动了下,肚子叫了一声。   他下午因为害怕早早的就上了床,只有睡着了,才能让他安定下来。   所以,那碗鲫鱼汤和药浴都没有准备。   “季驰,你来了。”刘幸锦突然道。   他的脑子也瞬间清醒,慌忙就要爬起来,屋里没点蜡烛,外面的天黑的可怕,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大人,饿不饿。”   刘幸锦说罢,他的肚子反倒是叫了一下。   “怎么,我说饿的话,给我吃?”本是玩笑的一句话。   刘幸锦当真了,他的身体抖了抖,没想过王季驰吃人的模样如何,但为了表明真心,把手臂露了出来。   “大人,想的话就吃吧。”刘幸锦闭上了眼睛。   王季驰这才发觉,对方误会了他口中的吃是什么,但借着月色,白晃晃的肌肤香香的。   刘幸锦感觉到一股痒意,他下意识轻哼了一声,听着格外诱.人。 第十七章   刘幸锦浑身发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季驰还在继续,直到又被轻咬一口后,一个激灵躲到了床榻里面。   “疼。”刘幸锦委屈道。   谁知道,他是真的要吃人,吓得浑身发抖。   黑夜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刘幸锦蜷缩着半天没听到动静,心里打鼓,他不会生气了吧!   可是手臂真的好疼,直到听到床踏上的动静,王季驰躺下了,长臂一伸,成了刘幸锦的枕头。   顺势贴了上去。   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结实宽阔的臂膀给人安全感,他的手指顺着手腕往上,摸到了咬痕。   “很疼?”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痒痒的,刘幸锦扭动着往前,又被捞了回来,“别动。”   刘幸锦不敢动了。   听到耳边的人轻笑一声,“怕了,刚才可是你说的。”   刘幸锦脸红耳热道:“我,我下次不说了。”   “不和我说,想和谁说。”王季驰突然道。   不知为何,他的声线突然冷了下来,透露一股危险气息。   刘幸锦有些莫名,他还要和谁说,但落在腰间的大掌微微用力,他立马怂了。   “只和大人说。”   似乎满意了,刘幸锦再次被圈紧,身边人也没再开口说话。   天亮之前,王季驰已经从卧房出去了,他只睡了两个时辰罢了。   但有刘幸锦在,格外的香甜,阿幺来时,只见主子十分柔情的抱着一人。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红着耳根提醒,今日还有重要的事做。   王季驰睁开双眼,怀里的人儿依偎着他,如同找到依靠的幼兽。   王季驰落在他眉间一吻,才悄然离去。   来到摄政王府地牢之后,里面披头散发躺着一个人,他受了刑,但依旧不开口。   王季驰来时,此人被泼了盐水,剧烈地疼痛让他惨叫一声。   “啊,你们竟然敢对我动手,看来陷害摄政王不惜一切手段啊。”   曾经不可一世的第一谋士,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依旧有着一身傲骨。   不过,王季驰冷笑一声,“皇上让本官审问此案,身为摄政王谋士谁都跑不了。更何况你替摄政王设计过本官,真的有那么干净。”   听到王季驰的声音,姜浩后背一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他本来都逃到百里之外了,没想到还是被抓了起来。   听说被王季驰审问的人下场都很惨,他的手段一向不给人留后路,从来不怕得罪人。   到他手里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地牢内安静下来,姜浩不再叫嚣,目光中有些绝望。   王季驰不想和他浪费时间。   摄政王的罪证,王季驰有办法查到,他只需要知道一个人的下落就行了。   半个时辰后,姜浩被人从地牢里抬了出来,送往其他谋士居住的地方。   …   和以前一样,刘幸锦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人。   王季驰不在,就不必费心为他做吃食,伺候他的日常起居。   厨子上来许多精致早饭,炸的金黄的肉馅鸡蛋灌饼,南瓜小米粥,几样暖胃的爽口小菜,都是厨子亲手做的。   王季驰早上吩咐了一句,刘幸锦太瘦了,尽量让他多吃一些。   由于生病刚好,刘幸锦没什么力气,对食物没什么胃口,只小口吃着小米粥。   这时,管家亲自来了,脸上带着笑容。   刘幸锦不明白,看到了手里的名单,还有身后几个玩杂耍的人。   刘管家,“都是爷吩咐的,让您消磨时间。”   看杂耍消磨时间,刘幸锦在风月楼时,只隔着小窗户看到过街上的杂耍,但那时候被老鸨发现后责骂一顿。   那时候的刘幸锦,半分自由都没有,对这些是十分渴望的。   “那表演看看。”刘幸锦突然说。   管家有些懵了,用早饭看杂耍?   不过,夫人最近很得宠,刘管家自然说上两句漂亮话。   “夫人,这些都是京城有名气的人,今日一定让夫人高兴。”   刘幸锦捧着米粥,竟然看入了人迷。   屋里银丝暖炉烧着,他不冷。但外面玩杂耍的人穿的单薄,刘幸锦过一下眼瘾就想喊停。   “等到晌午暖和了再看吧。”刘幸锦道。   主子发话,下人不敢不听。   偏偏一位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对刘幸锦着了迷,别人都停了动作,他不肯停下。   不玩杂耍,他拿起了长剑一招一式很好看。都是些绣花枕头而已,不过也算是手艺了。   小朱儿展颜一笑露出几颗虎牙,由于刚才的动作太大,前胸衣服悄然滑落,露出光洁的肌肤来。   刘幸锦知道他不是有意的,还是被惊到了,多看了两眼。   这时,从小朱儿背后冲来一把冷剑。   王季驰动作很快,他是练家子,如行云流水一般,几下就把小朱儿吓得瘫倒在地。   小朱儿更狼狈了,被管家带下去时,眼里盛了泪光。   王季驰心里不悦,责备的看了管家两眼。   他让刘管家找些解闷的人来,城南说书的老头子,或者城北的唱戏的老头子都行。   刘管家知道主子不悦,正要下跪请罪,没想到王季驰去了刘幸锦那边,平时定然要问罪的。   王季驰手里还拿着剑,走过来时,却看到刘幸锦表情紧张的看了小朱儿一眼,眼里湿漉漉的快要哭了出来。   “都下去。”王季驰突然道。   他声线发冷,周身的威压令人不寒而栗。   刘管家很少见主子这样,除非生气,带着吓得脸色惨白的小朱儿下去了。   刘幸锦也被吓到了,别人都跑了,而王季驰拿着剑朝他而来。   “季驰,你怎么了。”   “无事,刚才我舞剑好看吗?”王季驰声线缓了下来,如同平静水波下的暗潮。   “好看,比任何人都好看。”刘幸锦脑子发懵,嘴好使,自然要拍马屁。   “哦,那你还盯着别人看个不停。”   别人?那个小朱儿,可是,此人不是来给他解闷的吗?   刘幸锦欲哭无泪,果然囚犯就要有自知之明,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乐。   “以后不会了。”刘幸锦垂下眼睛。   似受了委屈般小脸挎着,实则快吓傻了,害怕王季驰拿着剑吓他,恐怕是他的死期到了。   王季驰似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坐在他的身旁,抬起他的下巴,轻笑一声,“本来今日要审问你的。”   刘幸锦瞪大眼睛,他就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拔刀相向。   “但本官还未用早饭,要你…伺候一番。”   要他伺候早饭?刘幸锦松了口气,下定决心要卖力些。   “大人,要怎么伺候。”刘幸锦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纯真无邪般让人自责。   平时勾.人的很,今日到会装了?   “比平时卖力些。”王季驰轻笑逗弄。   自然要毫无底线的讨好了,刘幸锦豁出去了,亲手拿了乘米粥的碗,这桌子只有他刚才用过的碗,顿时红了脸。   刘幸锦要放下时,对方已经逐渐靠近他,等着他喂,没有半分嫌弃的样子。   刘幸锦心里打鼓,眼看他用过的勺子也进了他的口,对方咀嚼吞咽,丝毫没了刚才的凌厉之色。   米粥送进去,自然要配小菜,而那筷子也是刘幸锦用过的。   一顿饭吃罢,刘幸锦耳根红的不像话,清澈白皙的肌肤如同煮熟的虾子般。   还没完,刘幸锦拿出自身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可以闻到对方漱口过后的兰花香味。   这些都是刘幸锦准备的,为了讨好王季驰,他的衣食住行都悄然换了一遍。   “你喜欢这个?”王季驰突然问。   他平时对这些不感兴趣,从不在意用的东西,都按照日常习惯来,但刘幸锦打破了一切。   “喜欢。”刘幸锦小声道。   说罢,目光在那泛着光泽的唇上看了看,好似在他的心上掐了一把,好看的不像话。   王季驰外形在盛朝数一数二的英俊,嘴唇饱满好看的不行。   “那尝尝。”   刘幸锦不可思议,尝尝漱口水?那人还有这癖好?   王季驰看他刚才痴痴的看,按照以前刘幸锦对他的痴迷程度,一定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   “我…”   刘幸锦话还没说完,唇上贴上冰凉。   一股兰花的清香扑面而来,那唇软的很,不似王季驰泛冷的俊颜,竟丝毫没有距离感。   “唔…”   对方用力了一下!   这就不对了,刘幸锦脑袋晕乎乎的,此时他俩画风不对,都偏到风月上了。   刘幸锦的拳头坻在他的胸膛上,很硬,偏开头呼吸了一下,他连惊带吓差点没晕过去。   “大人,不是要审问我吗?”刘幸锦小声道。   从这个角度,刘幸锦柔美白皙的脖颈就在眼前,他的耳朵红了遍,似躲避一般想逃。   一股难言的躁意浮上心头,胸腔跳动,慢慢的在加重。   “好,那就审问。”王季驰声音犯哑。   他差点忘了,今日还有重要的事,“一会儿你要说实话。”   刘幸锦失忆了,怎么说实话,于是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言不发。   两人贴的很近,那只小手悄然滑落,王季驰胸膛发热,“别乱动,不老实的话就罚你。”   严刑拷打?刘幸锦浑身一抖。   王季驰轻笑,“比那个严重些。” 第十八章   王季驰的唇又要贴近时,眼前人吓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呆在那里,等着他的给予。   简单的贴一下罢了。   “走吧。”   刘幸锦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来,后背发凉,脑补了王季驰对他用十八种刑具的场面。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两人没去冷冰冰的牢房,而是去了暖和的听雪楼上。   不巧的是,姜浩自尽了。   小幺不敢抬头去看主子,费了这些天的手脚,若是姜浩死了,就找不到杜章了,那人手里有摄政王的把柄,也是救刘幸锦的关键人物。   王季驰本来打算让刘幸锦全身而退的,那时他还想和他和离,也要保全夫人的体面。   “你先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王季驰口吻温柔。   一点也不像会拷打他的口吻,但刘幸锦是囚犯,审问不就是受刑吗?   “好,我等你。”   刘幸锦虽然很崩溃了,但还不能得罪王季驰,只恨自己和王季驰的关系还不到火候。   王季驰走后,外面把守着两个禁军。   暖阁内煮着一壶茶,远处寒梅傲雪映入眼帘,是一处欣赏风景的好地方。   不巧的是,一个人影突兀的闯了进来。   苏浩毅身穿官服,一眼看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两个护卫。   刘幸锦正要躲开时,只听到男子的声音传来。   “幸锦,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听到如此亲密的两个字,刘幸锦没来由的一阵发抖,实在无赖。   苏浩毅长身玉立,唇边带笑,仔细的打量着刘幸锦。   他最近气色不错,身上没见一丝伤痕,听说他与王季驰的夫妻感情又好了起来。   苏浩毅心里不高兴,故意道:“幸锦,二十天之后就是我审问你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不听话呢。”   又是这种腔调,刘幸锦心里反感,这人之前还威胁他做妾,若真落在他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刘幸锦转身就跑,被苏浩毅拦住,他目光很不清白,反复流连忘返,最后落在刘幸锦的唇瓣上。   “不知,他尝过没有。”苏浩毅突然道。   刘幸锦瞬间红了脸,此人分明就是个登徒子。   见他这反应,苏浩毅一下就明白了,说不定刘幸锦已经给了王季驰。   苏浩毅急了,“你别忘了,当初他给你休书,也别忘了你的出身。”   刘幸锦连连后退几步,他没忘,所以才想和王季驰做朋友,不想什么夫妻,只想有条活路而已。   苏浩毅在想上前时,被人扔过来一支笔,上面朱红色的颜料正好落在他的唇上,更加红润了。   王季驰已经到了暖阁中,用轻功飞上来的。   “怎么,大人这是生气了?”苏浩毅擦擦嘴。   要不是他躲得快,刚才那支笔就戳到了他的眼睛。   王季驰挡在刘幸锦前面,目光冰冷,瞬间想好了眼前人一百种死法。   苏浩毅不敢和他硬来,他今日本没打算做什么,只想恶趣味的让刘幸锦求饶,没想到王季驰竟然这么护着。   “请大人滚出摄政王府,不然本官可是很记仇的。”王季驰脸上带着笑容。   王季驰的事迹苏浩毅如明镜一般,得罪他的人,一般老底都给你挖出来,再如猫捉老鼠一般慢慢玩死。   不然,外人怎么会骂他奸臣。   “大人,别忘了,二十天后,幸锦就是我的犯人了,到时候本官亲自来交接。”苏浩毅道。   他说罢就走,王季驰目光冰冷,似盯着猎物一般。   杀不得,还不能找几个人揍一顿,保证一个月都见不到他。   刘幸锦全然依靠着王季驰,见苏浩毅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有大人在。”刘幸锦突然道。   他泪光闪闪,如受惊的小兽般,一把被王季驰扯进怀里,摸摸头,乌发柔软顺着往下拍了拍背。   王季驰的怀抱很宽阔平坦,很有安全感,就勾住了他的背,这属于下意识的动作了。   “大人还审问我吗?”刘幸锦突然道。   王季驰低头,只见毛绒绒的脑袋依偎在怀里,声音发颤,很想让人疼爱一番。   之前要与他和离来着,王季驰越界不是一次两次了…   “今日就算了。”王季驰突然道。   他害怕,审问他的时候忍不住。   “可以在卧房审问吗?最好在床上。”刘幸锦突然道。   王季驰瞪大双眼,在他腰间的手收紧,不小心就落下了红印子。   “季驰,求你了。”刘幸锦又道。   他本就想不出办法拆了王季驰的床,若是能在床上对他用酷刑的话,还不轻而易举压塌床板。   说不定,还能顺手牵羊拿走锦盒。   “好不好嘛,求你了。”刘幸锦晃了晃他的胳膊,抱在怀里如同小兔子祈求食物。   王季驰喉头发紧,一个画面闪过,瞬间红了耳根,他可以那样做吗。   “哎呀,你们做什么。”花荣捂着眼睛要转身。   无奈,抱在怀里的案卷撒了一地,都是最近侦破朝廷命官案件,他还指望着多些俸禄呢。   刘幸锦脸一红,急忙退开,他若是知道有人来,怎么会那样做。   于是帮花荣一起捡。   本来就不多,刘幸锦刚弯下腰就没了要捡的案卷。   王季驰从他身上挪开目光,又联想到了刘幸锦刚才的话,手指发颤。   花荣抱着案卷突然一问,“刚才,你要审问幸锦什么?”   两人一滞,刘幸锦手足无措,又害怕花荣担心。   王季驰更多关注的是幸锦两个字,花荣和刘幸锦也亲近一些。   “花大人在套近乎,还是真的很亲密。”   花荣后背一寒,他关心则乱罢了。   “大人,我只是来送案卷的,既然你们忙着,就先不打扰了。”   花荣直接被吓跑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寒梅之中,跑的比兔子还快,刘幸锦不敢相信,花荣还有这身手。   王季驰翻了翻案卷,目光落在刘幸锦身上,“看够了?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毕竟你的小命可落在我手里,不可过分在乎旁人。”   刘幸锦不懂,但乖巧的点头。   王季驰一言不发,紧盯着刘幸锦,心里有种感觉,不如就抓起来,一辈子让他留在身边也挺好。 第十九章   刘幸锦还不知有这种危险,在心底盘算审问的事情。   王季驰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先回去吧,过两天再审问。”   莫名其妙?刘幸锦不懂,不知王季驰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他只想赶紧把床弄塌。   “好。”但还是乖乖的。   刘幸锦回了小院内,如今未到二月初,天寒地冻的,想给王季驰做一副护膝戴上。   只是不知他腿的尺寸。   下午,刘幸锦向刘管家要来了布料针线包,好在在风月楼学过女红。   既要把东西做出来,又要合王季驰心意,最好能掀开.衣服看一看他的腿。   不过,刘幸锦脸一红,他为了活下去真的不要下线了吗?   晚上,刘幸锦等到子时,王季驰卧房那边没有动静。   难不成他不回来了,太忙?刘幸锦爬起来,准备去床榻上摩挲一番。   他的鞋脱在地上,将褥子卷了上去,用手去叩击床板。   王季驰刚想进来时,就听到了这声音,还有床榻轻微摇晃的声音。   一旁守着的禁军表示里面只有刘幸锦一人,并且红了脸,夫人为了得到大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大人,您可要进去,要不要备水。”   万一半夜叫水呢。   另一个点头笑得暧昧,这两日,大人可是很宠夫人,说不定就从了。   王季驰皱眉,他的手下何时露出这种样子来?   “下去吧。”王季驰突然道。   两人有些失望,不过窥探大人隐私是重罪,也不敢八卦一番了。   王季驰让他们退下后,独自进了房间,他的脚步很轻,还是让人差距到了。   床上立马没了动静,不过,有人腾空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声音很大的响了一声。   这是在暗示他?   王季驰心情莫名好了一些,“锦锦,可是你。”   刘幸锦趴在被子里不敢说话,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了。   可怜身下的褥子被卷起来了,王季驰进来肯定会看到,刘幸锦不敢想象。   他一旦发现自己存心不良,这些时日的好感就会荡然无存,说不定还会把他关紧大牢。   王季驰没听到回答,走近了两步,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锦锦,你在做什么。”   刘幸锦口不择言,“我,我想看你的腿。”   ?腿。   王季驰脚步果然一顿,想到了禁军的话,但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当初他为了摆脱关系给了休书,其实和刘幸锦早就没关系了。   刘幸锦从床幔中探出来脑袋,红着脸肯定,“我想看你的腿,你要不要上床。”   王季驰之前可是与他和离的人,怎么可能和他在床上看腿。   果然,王季驰没有动作,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下来看。”   刘幸锦一怔,乖乖听话下床,顺便把卷起来的褥子放下来,浑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出来时,王季驰已经坐在了一旁的塌上,上身笔直,下身被衣袍遮挡。   若是要看腿,恐怕要掀起来,更何况冬日穿的厚重,刘幸锦站在一旁热的要发烧。   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动静,直到身旁人轻笑一声,“怎么,不敢了。”   他要做护膝,有什么不敢的。   更何况王季驰身材好,看了又不吃亏。   刘幸锦当时去就扯他衣袍,王季驰并未阻拦,直到看到衣领中露出的流畅线条后,下意识吞了口水。   这男.色果然不一般。   “喜欢?”   “嗯。”刘幸锦大方承认!   他不敢抬头去看王季驰的表情,害怕下一刻被捏死,当解到最后一件时,刘幸锦想到了什么。   “能摸摸吗。”   如果只靠眼睛看的话,刘幸锦记不住腿的尺寸啊。   他湿漉漉的眼睛望过去,带这些祈求。   “就一下。”   保证摸完就走,没有别的坏心思。   王季驰呼吸一停,对方已经有了动作,就一下,像小偷一般离开。   刘幸锦知道了尺寸,可以做护膝了。   临走时,刘幸锦转过身来问,“大人,今天晚上审问吗,在床上。”   这声音带着诱惑。   王季驰心头猛然一跳,他的双腿发烫,被撩.拨过后的心脏跳个不停,但他一言不发。   刘幸锦又问一遍,“可以吗。”   “你不想离开一起睡也可以,但不许乱动。”   不是审问吗?刘幸锦有些不满,但还是忍耐着先上床。   着急忙慌的铺好床榻,躺在里侧,一会儿就感觉衣服还没脱,不是很舒服。   王季驰一上来,就看到他轻解衣带。   掀开被子后,王季驰躺在上面,刚才他的衣服被刘幸锦扯开了,根本不需要再脱了。   而刘幸锦正和衣带较劲,早上系的紧,现在怎么都扯不开。   王季驰坐在他旁边,伸手接过来,“怎么,解我的倒是很顺手。”   “我,我不是。”   他不是登徒子啊,两人呼吸相近,刘幸锦心里打鼓,王季驰不会把他扔下去吧。   不过,王季驰最近反常,他们的关系还近了一些。   “大人,你之前为什么亲我,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刘幸锦突然说道。   王季驰抬起脸,差点碰到对方的鼻尖,双唇离得很近,差点又贴了一下。   刘幸锦往后躲,被一把揽住了腰身,下意识扑进了他的怀里。   “锦锦,你太好了些,不该放松警惕的。”   “嗯?”刘幸锦没听懂。   而王季驰认为自己伤害过刘幸锦,白天没有控制住自己,而现在他的理智也快被击垮了。   “睡吧。”王季驰忽然道。   像躲避什么,他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闻到了来自脖颈处传来的清香味儿。   刘幸锦一肚子问题,他用要试探一下王季驰对自己的态度,他之前的付出,可以做他信任的人吗?朋友,挚友,只要王季驰能帮他活下去的一种关系就行。   “大人,怎么想起来叫我锦锦了。”   “嗯,不许让别人叫你就行。”王季驰回答,闭着双眼,声音沉沉的。   “大人,你为什么亲我?以后还会亲吗?”   王季驰把他翻过来,修长的手指贴在他的脸上,摩.挲着他的唇瓣,如蜜糖般会让人上瘾。   嘴唇痒痒的,刘幸锦胡乱在他手上蹭了蹭,缓解了一些才作罢。   王季驰一愣,或许当时,他察觉到刘幸锦很喜欢他,所以才不受控制的回应吧。 第二十章   刘幸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手里还有那结实的触感,一条臂膀压在胸前,更把他圈紧了几分。   “当时没忍住。”王季驰轻声道。   话刚说完,看到了刘幸锦红润的薄唇,喉头一滚,现在也不好说。   所以,还是误会他在谈风月了,刘幸锦心凉了一片。   手上还残存着腿部肌肉的触感,刘幸锦想赶紧起床做护膝,不然忘了怎么办。   他起身往里挪,想要摆脱他的掌控,如同想逃脱猎人之手的小鹿,一不留神就会离开。   “季驰,被子暖和了,我去隔壁睡。”   刘幸锦着急忙慌起身,记着把腿的尺寸记下来。   刚起身,脚似乎踩空了,一下子坐在了腿上,感觉有什么隔了一下,刘幸锦脸爆红。   他赤脚离开后,急忙去了耳房中,手在护膝上比了比。   王季驰只觉得自己吓到他了,大腿上还有重物感,不由得会心一笑。   “你可要沐浴。”王季驰突然问。   “嗯?”刘幸锦不知所措。   卧室内只点着两根烛火,幽暗的灯光模糊不清,但王季驰没有过来,他是在塌上问的一句话。   刘幸锦已经沐浴过了,但今天没给王季驰准备药浴,是不是他需要了。   王季驰刚问完,由远及近的传来了赤脚的声音,唇边带笑,不久看到了刘幸锦着急的脸。   “若季驰需要,我给你准备。”   果然,刘幸锦还是在意他的。   忙了许久,刘幸锦站在浴桶边上,伸手给他按一按时,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王季驰平时忙公务,折腾了大半宿竟然还泡了这么久药浴,他受不了了。   闭着眼睛脑袋往下沉,下巴低到肩膀时,刘幸锦瞬间睁开了眼睛。   一副完美无缺的身体近在咫尺,肌肉流畅,毫不吝啬的展示在眼前,一股药香味儿扑进鼻尖。   他的唇落在肌肤上,很软很甜,王季驰心头一跳,而那小偷急忙躲开了。   脚步轻快地跑了。   亲了就跑?王季驰表面平静的擦拭身体穿衣,那过分的柔软还萦绕在心头。   当初,不是想着赶紧审问完就把他送走的吗?现在一切都打乱了。   来到床榻之上时,还残留着他的香味儿,这味道散不去,只往心里钻。   当天晚上,刘幸锦就把护膝赶了出来,上面绣着几朵寒梅,里面放了厚厚的棉花。   只可惜借着烛火做出来的,刘幸锦手指上落了针眼,伤的不重,几日就能好了,但针脚没出差错,刘幸锦心里美滋滋的。   王季驰起的早,一般刘幸锦还没醒就离开了。   所以,刘幸锦做完护膝又偷偷跑到了卧房,坐在床边用手支额,努力不让自己睡着。   当王季驰醒来时,他的手臂有些麻了,刘幸锦那黑黑的脑袋正靠在上面。   他记得刘幸锦昨日羞愤的走了,想来是半夜潜进来的。   王季驰平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设防,对他竟然没有察觉。   意外看到他手里露着红色.图案的护膝,昨夜他摸了腿,原来因为这个。   王季驰起身把人抱到床上,被下意识的拥了一把,如同八爪鱼一般。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刘幸锦对他的心意都那么深。   王季驰心情变好,身上的人蹭了蹭他的颈窝,把白皙透亮的耳垂露了出来,正巧送到了唇边。   点到为止,王季驰贴了一下后,把人放在了床上,准备拿走那副护膝。   刘幸锦却醒了,“季驰,求你了,让我出去好不好。”   一句梦话,声音柔软发甜,撒娇的意味很强。   王季驰就停下了脚步。   床上的刘幸锦去蜷缩着,把被子紧紧拥入怀中,好似那就是王季驰一般。   “求你了,白天都没人陪我。”刘幸锦带着祈求。   若是醒了,他一定没有胆子这么要求,可梦里的刘幸锦对王季驰没了戒备,潜意识里他是可依赖的人。   刘幸锦睡梦中似乎被人揉了揉脑袋,给他盖好被子,之后没了互动。   醒来时,刘幸锦不知怎么到床上去了,他手里的护膝也没有了,可能被王季驰拿走了。   他喜欢就好。   刘幸锦感觉辛苦没白费,下了床,一头墨发垂直腰间,耳朵有些湿润,刘幸锦下意识擦了擦。   用完早饭后,刘管家来了。   “夫人,大人给您备了马车呢。”   “马车?”刘幸锦浑身一抖,“又要审问我。”   刘幸锦惊慌的如同幼兽,那张俊颜让人心疼,刘管家忙解释,“不是,大人说您老是被关着难受,今日可以出去一个时辰。”   “真的?”刘幸锦心头一喜,双眼发亮。   那娇俏的容颜不负第一美人的称号,刘管家有些明白大人的改变,这样的人儿谁能不爱。   过了元宵节后,街上依旧张灯结彩,烟火气息很浓。   刘幸锦手指拨开马车帘子,看一看这景象,意外与一人对视。   那人骑着马,长的风姿绰约,身上还有被小娘子扔的丝帕,被不着痕迹的拍开了。   宰相王知栋的目光在刘幸锦身上停留许久,只是一眼,就觉得探子说的不错,实在是太像了。   刘幸锦现在是囚犯,不知对方是谁,但此人气质庄重,不苟言笑的脸上充满上位者的威压,是位惹不得的人物吧。   心如擂鼓的放下马车帘子,刘幸锦不敢再往外看,直接去了笔墨阁,去挑选他需要的画笔纸张。   想要无聊时消磨时间。   那老板一见刘幸锦,马上笑脸相迎,“公子又来了,上次,您的一幅画被人私藏,小人听说卖了千两银子呢。”   刘幸锦差点惊掉下巴,他没失忆前竟然有这么厉害?   “嗯。”刘幸锦故作镇定。   那老板很神秘的说,“如今,宰相大人想求墨宝,也愿意出千两银子呢。”   刘幸锦不认识什么宰相,或许是失忆前喜欢他画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要。”刘幸锦又道。   有钱自然要赚,不管他是谁,刘幸锦也需要钱。   若有一天能活着离开京城,他的积蓄就要越多越好。   “宰相说了,随公子的时间。”   此人倒是贴心,或许知道他是囚犯,知道他出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才体谅他的吧。   刘幸锦临走时买了画笔与丝帛纸张,准备画一副山水图,把这些放在马车后,准备去别处逛逛。   刘幸锦的容貌实在太盛,导致一上街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几步路下来,身上被砸了丝帕,顺着方向看去,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小郎君。   小郎君以前就爱慕刘幸锦,看到他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欣喜。   这时,街上突然有一匹烈马奔来,刘辛锦被捞到了马背上,吓的惊呼一声。   但很熟悉的感觉让刘辛锦又抱住了来人,在长街上,两人没有避嫌的意思。   “疾驰,快放我下来。”刘幸锦吓坏了。   “怎么,那小郎君看你时,你反而要迎上去,只不过是骑马过街,你倒是要急着撇清干系。”   说罢,连王季驰圈紧刘幸锦。   刘幸锦在马背上颠簸的紧,他可没学过骑马,只能紧紧依靠着王季驰,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大人,我害怕。”   这句大人让王季驰皱眉,随后放缓了动作,马儿跑的慢了些。   刘幸锦才敢探出头来看周围,远处是一家酒楼,不过来的都是达官显贵。   两人姿容不相上下,但刘幸锦身上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一些。   王季驰看到有些烦了,冷冰冰望过去,有一半的世家子弟收回了目光。   都传御史大人被劫走拜堂,闹了和离,有想捡漏的,却听说刘幸锦被摄政王牵连,关在了摄政王府,更有甚者在摄政王府门口徘徊!   如今,王季驰与夫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尤其是刚才护食的样子,给了旁人一个下马威。   王季驰带刘幸锦进去后,进了二楼雅间,要了些酒菜,楼下歌舞醉人,是人解闷的最佳首选。   “大人,好兴致啊。”刘幸锦一时兴起,声音也甜糯了起来。   他竟然以为是自己享乐?王季驰看到刘幸锦眼眸亮亮的,嘴角压不住的喜悦。   表情柔和下来。   “坐吧。”   “嗯。”刘幸锦坐在了王季驰旁边。   他始终记得讨好王季驰,一会儿要伺候好他,只要王季驰一高兴,就能在他手里讨一条活路。   松鼠桂鱼,糖醋里脊,还有一碟梅花香肉和其他招牌菜,最后上来一瓶酒,两个酒杯,散发着淡淡清香。   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刘幸锦感觉赚到了,于是高兴的敬王季驰一杯。   “多谢大人,敬大人一杯。”刘幸锦突然道。   王季驰平时不喜饮酒,但无言接了他敬的酒。   三杯下肚,刘幸锦竟然爱上了那桂花酿,他酒量不错,就放肆了些。   但小伙计上来时,正想去赔罪时,看到刘幸锦将手臂放在王季驰的肩膀上。   “大人,小人上错酒了。”小伙计留下这句话急忙退下。   刘幸锦有些飘飘然,脚如同踩了棉花一般,人也变得大胆起来。   “王季驰,你打算什么时候在床上审问我。”刘幸锦突然道。   他突然想起了弄塌床板的事情,急着取出来锦盒呢。 第二十一章   刘幸锦喝了酒,胆子大了些,平时不敢说的话,此刻也顾不了许多了。   “不如我们现在回家审问如何,我保证什么都说。”刘幸锦声音带着诱.惑。   他的手指摩挲过王季驰的脸颊,在风月楼学的本事拿出来,迷.惑人心,对方一定会听话的。   事与愿违,刘幸锦被拉进了对方怀中,坐.在了大腿上。   他抬头,好看的唇近在咫尺。   呼吸相近,那张俊颜逐渐放大,停了片刻后,一杯温水被送了过来。   刘幸锦胡乱喝了几口,保持了些清醒,脑子依旧迷糊着。   他的双臂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头低下,嘴里含糊不清,“求你了,我特别需要你审问我。”   “哦?”对方轻笑一声,“你说了实话,可愿意被我抓起来。”   刘幸锦抬头,睁着无辜的眼睛,“那你会保护我吗,求你了。”   他真的很想活下去。   “嗯。”王季驰道。   刘幸锦放心了,脸上浮现笑容,用拥抱作为报答,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要睡过去一般。   王季驰摸了摸他的乌发,垂至腰间时,对方动了动。   “我好饿。”   刘幸锦坐在腿上,面朝招牌菜刚才只顾喝酒了,招牌菜一口都没吃。   晃晃悠悠的拿起来筷子后,就要夹一块肉吃。   王季驰无奈一笑,从他手里接过来筷子后,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这肉好好吃。”刘幸锦夸赞道。   “嗯,都是之前打猎的猎物。”王季驰又道。   从刘幸锦早上说梦话,想要在他手里求自由的时候,王季驰就想到了他抓的动物。   还是上次皇家骑猎比赛,他拿了第一的战利品,所以比平常肉食好吃。   “真的吗?”刘幸锦双眼又亮了。   王季驰又被抱紧了下,不知为何,这样贴着,他有些贪恋似的,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早上离开时,还尝过一口。   王季驰耳根发热,他根本控制不了眼前的局面。   刘幸锦却捕捉到另一个信息,他又乞求道:“在摄政王府能不能也吃到这个,你知道,我出门不是很方便的。”   刘幸锦如同幼兽般蹭了蹭王季驰的大掌,手如同火燎过一般,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心底窜了出来。   “好。”王季驰立马回答道。   由着对方胡闹坐着,一只手护着摇摇晃晃的刘幸锦,另一只手给他夹菜,喂饱了才算结束。   离开醉春风酒楼时,刘幸锦还贴着王季驰,被揽着腰身,靠在了王季驰的肩膀上。   “季驰,季驰。”刘幸锦口中呢喃不清,“猎物,猎物。”   所以,他是沾了猎物的光了。   两人都是绝色,拥在一起,这等风姿卓越的人儿十分养眼。   王季驰丝毫不管别人的目光,被看的烦了,冷冷扫过去,其他人自动收回了目光。   苏浩毅从医馆出来时,白净的脸色不好看,手上缠着绷带,好巧不巧遇上了这一幕。   王季驰平时洁身自好,做官后更是勤恳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出入酒楼罕见,不顾他人目光行事肆意更罕见。   苏浩毅亲眼看到两人上了马车,没忍住上前,拦住了马车,“大人,囚犯也能随意出来吗。”   王季驰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过来,脸色冷下来,扫过苏浩毅手臂上的绷带,看来还是打的轻了。   苏浩毅有些狼狈,上次从摄政王府出来后,莫名摔进了麻袋里,又被几人踩过,挣扎间落了水,免了一顿毒打。   “大人见笑了,不知谁和我有仇,才落得如此下场,刑部已经在查了。”苏浩毅目光露出怀疑。   但王季驰他惹不起,对方背靠盛朝最有权势的国公府,又是老皇上的红人,几乎只信任王季驰。   品阶也比王季驰低一等,盛朝第一绝色也是他的,同样都是世家子弟出身,苏浩毅其实很不服气。   王季驰不打算与他废话,“有何事。”   苏浩毅既然来了,没打算退缩,厚着脸皮道:“上次的话是我失言了,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忘记。”   王季驰直接道:“大人被打,恐怕与平时失言有关,想平安无事的话,最好少还是改改这脾气。”   这是光明正大的威胁。   无奈,王季驰做的滴水不露,苏浩毅没有证据,肚子里憋了一口气。   “还有,听闻皇上考核一众官员,由本官亲自去办,每天忙得很,大人就先别挡路了。”   说罢,马车扬长而去。   王季驰身为御史大夫,纠察百官本是分内之事,皇上给了这权利,谁犯在他的手里都不会好过。   让刘幸锦做妾之事,苏浩毅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刘幸锦失忆了,王季驰审问不出什么,他要等到二十天之后,用些手段让刘幸锦做妾。   从虎嘴里夺食冒险了些,但从苏浩毅第一次见到刘幸锦开始,夜不能寐时刻惦记,在他做谋士时就出手了,未能达成心愿,威胁引.诱都不成,苏浩毅只能明抢。   刘幸锦打了个喷嚏,不知被谁惦记,只感觉胸口似火烧,脑袋也很晕眩,只靠在一人身上寻求安全感。   “审问。”刘幸锦呢喃了许多句。   王季驰心头一跳,耳根发热,手指去堵他的嘴,他害怕经不住刘幸锦的祈求。   去做出那荒唐事。   “锦锦,先睡吧,一会儿喝些醒酒汤,清醒些。”   刘幸锦其实还没醉到不省人事,只是酒壮怂人胆,想把王季驰的床板弄塌,那酒是烈,刘幸锦酒量好,只能算半醉着。   “求大人了。”刘幸锦抬起双眼。   他生了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如今泛着迷.醉,似一汪清泉含了月华,吸引人深深看去。   食指堵住唇瓣,王季驰怕他再说,正巧碰到刘幸锦说话,红润润的唇瓣有些.湿.润,就那么一下。   王季驰如触电般躲开,突然想起了他柔软的耳垂,拥他入怀,本来是想躲避内心的冲.动。   刘幸锦不安分的侧头,那耳垂划过唇边,带着深不见底的引.诱。   “季驰,季驰求你了。”刘幸锦还在继续。   “嗯,审问。”王季驰轻笑,在哪里审问不是审问,对吧! 第二十二章   马车缓缓的往前走,刘幸锦靠在肩头上,嘴里说着审问。   似乎在很急的催促着,让王季驰想到了从前他对自己急切表达的爱意。   但洞房花烛时,王季驰问他是否有真心时,刘幸锦却沉默了。   以前只当他是演出来的,现在才发现,他对自己的真心超乎想象。   马车不知何时被震了一下,刘幸锦哎幺一声磕在了马车臂上,下意识摸到了买的画笔丝帛纸张,想到了宰相要得画像。   他还靠这个赚银子呢。   刘幸锦把东西抱在怀里,王季驰与未来的银子相比,显然银子重要些。   王季驰的手停在半空中,发现了他拿的东西,竟然是作画的东西。   在刘幸锦从前住的地方,倒是放了许多他的画像,想来是思念他时画的。   心里一甜,王季驰准备把东西接过来,怕颜料弄到刘幸锦身上。   刘幸锦却护食一般躲开了。   ?他有这么可怕,对方只想躲着他。   王季驰以前收到过刘幸锦送的画像,当时没在意,放在一边,等再想看时,已经不见了。   刘幸锦再问他时,王季驰只说丢了,谁能想到那样水葱般的人儿,竟然泪光盈盈。   当着他的面哭了。   或许他还在伤心吧,于是语气尽量温柔,“别怕,我不动你的东西就是了。”   刘幸锦刚才是下意识反应,想到对方可以依靠后,又贴了过来。   “我只给你一人看,别人都看不到。”   那画给他画的,自然只给他一人看。   “我只信你一人,你不要负我。”刘幸锦突然又道。   王季驰心里心头一颤,怀中的人动了动,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缓,跟信任身旁才会如此。   到了摄政王府后,刘幸锦早就昏昏欲睡,把审问之事抛诸脑后,他只感觉自己困得睁不开眼了。   “季驰,审问。”   刘幸锦躺在床上口中轻声细语,是一种下意识的话。   他解开衣带,散开头发,睡眼惺忪间,莫名被人扶了起来。   “先沐浴。”王季驰突然道。   天还没黑,但人喝醉了要沉沉的睡上一觉,这样比较舒服。   “来人准备热水。”王季驰道。   小幺在众人身后,之前查的事有下落了,等候主子的吩咐。   等了半天,主子要给人沐浴,真的是前所未有。   又等了一会儿,主子的脖子被勾上了。小幺识趣的退了出去。   “我不去,我要震断床板!”刘幸锦突然道。   声音传到外面,小幺红了脸,直接没了行踪,顺便赶走了一众下人。   里面的刘幸锦没有察觉什么,口口声声说这种话,带着急切的语气。   手乱动着,突然那硬邦邦十分好的身材落入手掌。   只听到对方一声轻言,不太清楚,但刘幸锦的手被反剪了,放到了他的后面,   软软的唇就贴了上来,不知是在堵他的嘴。   那种凉凉的感觉,只有一瞬间,耳边忽然一热,“不许,你先乖乖沐浴去。”   为何?明明都答应他了,刘幸锦有些不高兴,开始挣脱被反剪的双手,下一刻,双脚离开了床榻。   他被腾空抱起,衣服顺着肩头滑落后,白到发光的肌肤映亮了整个房间。   浴室内水花四溅,刘幸锦披散着头发,如同幼兽般亮晶晶的眼睛望过去,“你要不要一起,我可以给你按一按。”   王季驰呼吸停了一瞬,一幕特殊的画面出现,他红透了耳朵。   “不可。”王季驰突然说。   只是按一按,有什么不可?刘幸锦脑袋迷迷糊糊。   肩膀上传来很舒服的节奏,刘幸锦一愣,第一次他被按肩膀。   金尊玉贵的御史大人亲自动手,紧张的脚趾一缩,但肩膀真的很舒服啊。   “大人,不可。”   “我说可就可。”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一时怔住了,突然看到他红透的耳垂明白了什么,他竟然害羞了。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可呢。”   刘幸锦如同单纯的猎物,盯着猎手,让猎手心安理得些。   王季驰捂上了那双眼睛,他要保持清醒。   浴室内偶尔有水花四溅的声音,那梅香皂角的香味出现在了刘幸锦身上。   被抱到床上时,刘幸锦还说着审问。   可惜,他沉沉睡去,王季驰很久都没睡着。   第二天,刘幸锦醒来时,发泄般蒙的坐起来,床板发出强烈的响声。   似乎真的震动了一下,都是虚张声势。   昨日,酒壮怂人胆放肆了,竟然使唤王季驰为他做事。   想到之前讨好王季驰的那些事,好像昨天晚上都败光了。   清晨,花荣特意来看刘幸锦时,发现他愁眉苦脸的独自带着。   手里拿着一支画笔,上面几朵一位气宇轩昂的老头子,身上穿着官服,一时没明白。   “幸锦,你这是做什么。”花荣突然道。   说罢,已经到了他面前。   刘幸锦反应过来时,急忙收回画笔,“大人,你怎么来了。”   花荣轻笑道:“我们之间不必那么客气,你叫我荣哥哥就行了。”   本来就是亲哥哥,但不能相认,也算是让花荣好受些。   “荣哥哥。”刘幸锦笑道。   他倒是很想有个哥哥,下一刻,对方竟然落下泪来,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你喊我一声哥哥,以后定然把你当做亲弟弟照顾,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刘幸锦没想到花荣这么重感情,心里感动,眼下正有一事要问,直接开口了。   “大人可知道宰相长什么样子,他要买我的画,听说他平时喜欢收藏自己的画像,所以想投其所好。”   花荣一怔,宰相平时未曾关注过风雅之事,又一板一眼,让囚犯为他作画,简直出乎意料。   不过,刘幸锦做谋士时,他的墨宝很好,一幅画被人千两买走比比皆是。   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刘幸锦免不得要去外面避风头,确实需要银子傍身,就没多怀疑。   “当今宰相如今二十五岁,长得一表人才,不过墨守成规,有时很像一个老学究。”花荣仔细回想。   刘幸锦有了大概的轮廓线,开始专注作画,大概半个时辰,有五分相似的模样,但有八分相似的气质,可以称得上妙笔生花。   “还请荣哥哥帮忙跑一趟,银子一人一半。”刘幸锦语气软糯。   其实不用求,花荣一定会办的,他也想知道宰相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出了院子后,花荣手拿丝帛画卷,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脚下,险些滑倒之时看到了王季驰来。   王季驰平时办工务时,几乎几日不回国公府,急得老夫人好一顿数落,但他还是一心扑在工务上。   如今,在摄政王府内,刘幸锦曾经居住的院子中,王季驰白天要回来好几趟。   花荣没等王季驰开口,打趣道:“大人又回来了,可见夫妻感情好,不愧夫人每日盼着。”   语气暧昧,还是从平时老实的花荣口中说出。   王季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有事。”   花荣手里还拿着画卷,十分宝贝的举着,生怕有半分折痕。   若是送给王季驰的,又何必让花荣带出去,晚上送给他就好。   “小人替夫人跑一趟,您忘了夫人可是丹青圣手呢。”   表示有人买刘幸锦的画。   王季驰不至于阻拦,但打开看了看,是一位英俊的男子,不过气质很像那阴暗的狐狸。   想到刘幸锦今早买的画笔,他还以为为自己作画,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   花荣解释道:“大人,以前就有人买夫人的画,不足为奇,但夫人主动为人作画的只有大人一人,有一次为了画出大人姿态,硬生生熬了两个晚上呢。”   他竟然这么清楚,联想到两人平时多走动,王季驰黑了脸。   ……   回到卧房时,刘幸锦正在小憩一会儿,刚才累到了。   床榻之上,刘幸锦有意无意的翻身,故意把床弄得很响,就差直接蹦起来。   听到脚步声,他才停止动作,王季驰竟然回来了。   刘幸锦心里一咯噔,刚才他想弄坏王季驰的床,可能会招来怀疑吧。   哪个好人,会无缘无故弄坏床?   “季驰,你怎么回来了。”刘幸锦端正自己。   他扬着红唇,眉目含笑,好一副美人图,似三月春风消散王季驰刚才的不快。   没错,刘幸锦为其他男子作画他不快。   “季驰,你怎么了。”刘幸锦察觉不对。   王季驰一言不发,只静静的看向刘幸锦。   刘幸锦见他不快,又猜不到原因,于是换了个话题。   “刚才,你可看到荣哥哥了吗,他可能有工务来找您呢!”   花荣是王季驰的下属,刘幸锦不会想到他今日只是单纯的来看看他的。   他竟然叫花荣为荣哥哥,想到上次修剪的寒梅,王季驰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您怎么了。”   僵持过后,刘幸锦先开口了。   “他没公务来找我。”王季驰声线发冷。   一个是在刘幸锦身上谈风雅之事的宰相,一个是荣哥哥,王季驰眉心一跳。   “那大人又为何会回来呢!”刘幸锦不解道。   今天一个个好奇怪啊。   “审问。”   “审问?”刘幸锦莫名就达成心愿了。   王季驰突然反剪了他的手,脸凑的很近道:“有些事我需要知道。” 第二十三章   刘幸锦内心紧张了一下,不知他要怎么审问,一双水润的眸子紧盯着他,娇嫩的脖颈挺着,顺着往下蔓延到深处。   “季驰,只要你问,我什么都说,若我不说的话……”刘幸锦突然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道:“你就惩罚我好不好。”   “惩罚?”   王季驰欲言又止,对方如同幼兽般可怜巴巴,胆小怕事,若是审问,岂不是软弱可欺?   “季驰,若我不说实话,你就罚我,深蹲如何。”   在床上深蹲?王季驰似乎想到什么,喉头一滚,他从始至终都想尽办法引诱他,现在竟然就上了套。   见他不语,刘幸锦有些慌张,急忙抓住了王季驰的手臂,并且晃了晃。   “季驰,开始吧。”   刘幸锦的声音带着诱惑般,让王季驰一步步朝着深渊走去,他竟然答应这荒唐事。   “嗯。”王季驰道。   刘幸锦十分高兴,一会儿王季驰罚他的话,就夸张一些,能不能把床榻弄塌,   王季驰又反剪了他的手臂,俊美的脸颊突然靠近了许多,近到刘幸锦差点停止了呼吸。   “大人。”他有些怂了般受不住。   还未开始,他就撒娇求饶,像是羽毛在心上轻挠一下,他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你可有事情瞒着我。”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大脑一片空白,有太多事瞒着他了,包括他想和他做朋友的心思不纯,他想把王季驰的房间从里到外翻一遍。   这幅样子,就是有事瞒着他,王季驰本就是御史大夫,敏锐程度很强,偏偏对方躲闪起来。   王季驰更进一步的抬起他的下颚,视线完全落在他的脸上,等着刘幸锦回答。   “季驰,我疼。”   软糯可口,尾音都在发颤,刘幸锦吞咽口水,心里打鼓,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王季驰把他抱到膝上,紧贴着他的耳朵,“你说实话,不然就要罚你了。”   罚他,刘幸锦挺乐意的。   “我最近给宰相作画,给花荣送修剪的梅花,还每日出入你的房间。”刘幸锦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王季驰放在他身上的手指一紧,一抹红色印在了上面,对方身体颤了一下,很好欺负一般忍住不说。   一种任由欺负的感觉,勾着王季驰继续问下去,“还有吗。”   “没了。”刘幸锦避重就轻,“大人不信,可以罚我。”   “比如呢。”王季驰声音有些哑。   “深蹲,浅跳或者站起来坐下去都行。”   如此激烈?王季驰怕他受不住,就提别的建议,“你的病刚好,还是改日吧。”   “我已经好了。”刘幸锦突然道。   为了证明自己,刘幸锦特意站起身,然后猛然摔在床上,目的把床榻震塌,意外的是,落在过分柔软之处。   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怀里,紧密贴合着。   “想好了?”王季驰突然问。   “季驰,你尽管来。唔……”   刘幸锦手脚并用,差点无法呼吸,被人紧紧环着,好久之后,舌头发麻。   刘幸锦捂着唇,整个人都懵了。   王季驰将人抱过来,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擦拭他的唇,贴在他的耳边,“还要不要。”   刘幸锦脸上如火烧一般,他竟然以为自己要这个,但舌头太疼了,不敢轻举妄动,刘幸锦沉默下来。   王季驰与他相拥而眠,刘幸锦是彻底老实了,但他不认输,总有别的办法才对。   这几日,刘幸锦老实极了,见到王季驰几乎不敢开口。   小心的侍候在一旁,上次他半夜摸到坚.硬之.物,当时吓的钻进了耳房。   王季驰误会了。   刘幸锦在暖阁中,去看手上那本日记,详细写了,以前假借中药接近王季驰,被他狠狠拒绝后送了休书。   末尾写到,摄政王安排的。   不过,刘幸锦很怕,万一王季驰有一天反应过来他没按好心,说不定会立马把他抓起来。   实则,王季驰按了把他抓起来的心思,但不是抓到牢里去。   消停了几天,王季驰很忙,显然也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正巧,上次给宰相的画他很满意,花荣送来了厚厚的银子。   不过,宰相又想求一副舐犊情深的画,上面的主人公是一位华丽的夫人与刚出生的婴儿。   刘幸锦没听说过宰相有妻子,或许给亲戚求的。   深吸一口气,准备化不安为赚钱,答应给宰相作画来着,他不能食言。   刚拿起画笔时,太过于紧张,颜料撒了一地,幸好没弄脏衣服。   这时,在暖阁外面站着一位禁军,手里拿了一些银票。   “夫人,宰相大人送来银子,请您一定要收下。”   东西还没见到,就立马送来了银子?天上掉馅饼了。   接过钱袋子之后,小心打开,里面竟然有三千两。   钱来的太快,刘幸锦差点没站稳。   不过,刘幸锦要去一趟王季驰的书房,听说他书房内放着许多画作,一定有画笔之类的。   出了暖阁后,刘幸锦感觉脚趾都冻僵了,东躲西藏的在禁军眼皮子底下去了书房。   自从王季驰来了摄政王府后,就设置了禁军把守,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所以刘幸锦无论做什么等同于没有秘密。   王季驰接到消息时,还以为刘幸锦这几日没见他,有些想念他了,就去他平时去的地方。   自从上次两人之间似挑明了一般后,王季驰心里老是想到刘幸锦,他以前就说喜欢他,现在更是处处暗示,如此明显,就差每日说喜欢他了。   王季驰回到摄政王府后,什么都没做,直奔书房而去,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里面是外面受欢迎的吃食,迈步进了书房。   似乎没想到有人会突然进来,刘幸锦正在弯着腰捡桌子下面的画笔,一回头,姿势十分奇怪。   瞬间红了脸,看到来人某一处的变化后,刘幸锦心差点跳出来。   这姿势实在暧昧,他毕竟在风月楼出身,还是听说过一些男女之事。   急忙站起身,撞到了旁边的桌子,小腿磕破了些皮,眼泪就没忍住。   王季驰过来之时,只见刘幸锦泪光盈盈的望向他,可怜到了极致。   是因为磕到了小腿,还是这几日忙公务冷落他了,所以,刘幸锦在埋怨他。 第二十四章   刘幸锦小腿有伤,估计是出血了,走路都不敢用力。   被王季驰扶起来时,他只顾护着小腿,然后整个人被腾空抱起来。   “刚才碰到腿了?让我看看伤的如何。”王季驰轻声道。   “无妨,不用看。”   经过上次的事,刘幸锦很怕他再误会什么然后不理他了。   这突如其来的拒绝让王季驰一愣,仔细看去,怀中人躲闪目光,慌忙推在他的胸膛上。   “放我下来,免得让别人看到了。”刘幸锦红了脸。   他不能控制什么,只能防备着,以免出什么差错。   “怎么这么生分,你要与我撇清关系?”王季驰突然道。   绕是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在生气。   “没,这里是你的书房,不能……”   不能随便看腿啊!   看他羞涩的样子,倒像是不好意思,是他想错了,刘幸锦还是喜欢他的,就像以前多次表明心意。   给他脱了鞋袜,卷起裤腿,修长白皙的腿完美好看,被握在手掌心内玉足泛着香味儿。   一颗颗白嫩的脚趾泛着光泽,指甲修剪的整齐,上面不知抹了什么,莹润的光泽很是诱.人。   没错,王季驰多看了几眼,就那样端详着。   感受到脚趾传来的热气,刘幸锦耳朵瞬间红了,他平时最喜欢保养手脚,这样一来,又像是故意和王季驰谈风月。   “季驰,季驰,还是先看我的腿吧。”   王季驰反应过来,压下内心的冲动,给他检查了下小腿。   磕破了皮,上了药膏,仔细包扎后,王季驰亲自把他抱进卧房休息。   躺在床上,刘幸锦心里发慌,那日的事就浮现在眼前,还有那个吻!   “我还是去耳房睡吧,大人的床榻不敢染指。”刘幸锦心如擂鼓。   若王季驰因为上次的事翻了脸,锤死他怎么办。   不能染指?   准许他上了床榻,王季驰就没想过不许什么。   将人压下去,轻声道:“有一件事,我还是要对你说的。”   刘幸锦第一想法就是他要掐死自己,身体颤了下,被他准确的捕捉到。   “怎么,怕成这样,若进了宫,你又该如何。”   进宫?见皇上。   刘幸锦被抓起来可是皇上亲自定罪的,若见他,岂不是被判死刑了。   几乎一瞬间,刘幸锦紧紧的抱住了王季驰,就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王季驰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轻声安慰,“别怕,只是问你关于摄政王的事,我查过,那些事与你无关,对吗。”   最后一句,带着深深地蛊惑,引诱刘幸锦说出实话来。   刘幸锦失忆了,他越发害怕,到时候皇上无论问什么,他都回答不上来。   说不定立马会被砍头。   “季驰,我怕,你帮帮我好不好。”   刘幸锦带着哭腔,如同受惊的幼兽,全身心依靠着王季驰。   “别怕,你放心,有我呢。”王季驰真心安慰道。   只在那一瞬间,刘幸锦把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他再也不想远离王季驰了。   现在,他要靠王季驰救他。   夜间时分,王季驰又给他上了一次药,让他的伤口好的快些,避免见到皇上出了差错。   刘幸锦睡得迷迷糊糊,伸着脚,腿有些酸了,下意识往下沉,被高高抬起来时,那莹润的脚趾贴在了唇上。   一瞬间,刘幸锦就清醒了。   刚慌忙坐起来,又被人按倒在床上,王季驰没有生气,让他安心睡觉。   第二日,很早到了皇宫,刘幸锦跟在王季驰身后,站在养心殿门口,心里怕的不行,一时不知所措。   昨日翻了翻日历,记载着,他和王季驰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宫宴上,老皇上出题,他与王季驰同时做诗,被老皇上赞赏。   当时,刘幸锦还口若悬河的说了一些让老皇上爱听的话,放在现在的刘幸锦身上,遇到这种情况,只会一脸懵。   他什么都不会。   看出来刘幸锦紧张的过分,王季驰投来安慰般的目光,在养心殿不可放肆,不然刘幸锦真的很想靠过去。   好在,老皇上又病了,让刘幸锦在皇宫住下,等过几日再召见。   其实就是变相软禁。   小太监送刘幸锦去那地方,只能和王季驰被迫分开,心里越发没底,第一次感觉到了王季驰的重要。   刘幸锦一步三回头,“大人,有空了可否来看我。”   “嗯。”   刘幸锦不确定他会来,毕竟失忆前两人感情很不好,于是再次确定,“大人,求你一定要来看我。”   “好。”   纵然有不舍,但这里是皇宫之中,只能任由小太监把人带走。   刘幸锦现在是囚犯的身份,小太监并不恭敬,把人领到一处偏僻的宫殿后,不太想管了的样子,   刘幸锦怯生生往里面看去的时候,那小太监突然开口,“要想在这里活下去的话,我师傅可以罩着你,不过,我师父以前就惦记着你呢。”   突然的一句话,刘幸锦吓的一激灵。   连连后退两步,那小太监逐渐逼近,其实摄政王亲自吩咐后,小太监想立马动手的。   刘幸锦长得太好看,他不忍心,又想尝一尝,就扯出师父来,毕竟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   “我不会去的,你识趣赶紧离开,我可是王季驰的妻子。”   小瑞子听到哈哈一笑,“听说夫人之前收到过休书,恐怕和御史大人早就没关系了,又何谈妻子之说。”   说罢,就要伸手。   “你还是跟我走吧,顺便见一见摄政王,他被软禁有你一份功劳呢。”   刘幸锦呆住了,摄政王被软禁有他的功劳?为什么,可是他失忆了谁不都敢见。   “不管如何,我都是大人的妻子,这辈子都是。”刘幸锦只能拿出来王季驰做挡箭牌。   王季驰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   他一言不发的来到小瑞子面前,吓的后者连连退步,立马跪在了地上。   王季驰抱起来刘幸锦离去。   这小瑞子会找机会收拾的。   刘幸锦如同八爪鱼,安定下来后,发现王季驰抱着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远离了眼前破败的宫殿。   “大人,你带我去哪儿。”   “我的住处。”   在皇宫中,王季驰也有住处?刘幸锦不敢相信。   王季驰从小深受老皇上喜爱,由于家世不凡,有许多机会进宫,很晚了就住在皇宫中,有一处是他的地盘。   “季驰,让我下来吧。”   此时是白天,来往的人很多,加上两人都是绝色,更加引人注目。   “为何。”王季驰明知故问。   刘幸锦红了脸,如同煮熟的虾一般,头埋进了他的脖子内,一言不发,也像幼兽般找到了安全感。   到了一处华贵的宫殿。   王季驰如同进了自己的家,把刘幸锦放在塌上,手指摩挲了下他的伤口,肉眼可见他的脸红了。   “好了吗。”王季驰突然道。   “你不知道?”刘幸锦被逗弄的狠了。   腿上的余温尚在,王季驰已经离开了。   “等我回来。”   他有公务,刚才是特意返回来救他的吧,想到自己和他做朋友的真正目的,刘幸锦深深自责。   但,他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   过了几日后,刘幸锦再度被传唤,他正在房中小憩,听到小瑞子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这次他来,低着头,不见半分嚣张,很怕刘幸锦的样子。   刘幸锦不知为何,但跟着他去见皇上。   来到养心殿后,刘幸锦刚进来就被三个人注视,而上首的老皇上咳嗽不止,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王季驰的目光落在刘幸锦身上,两日不见,他面色好了些,那些打点的银子发挥作用了。   而摄政王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身旁还有一位面目端肃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光是站在哪里不怒自威。   在场的都是大人物,刘幸锦一下子就跪下了。   老皇上抬起眼皮看向刘幸锦,不过没认真看他,接连病了几日,今日勉强身体好些了,不愿意太费精力。   “刘谋士,听说你有证明摄政王清白的东西,不知是真是假。”   “没有。”刘幸锦毫不犹豫。   他失忆了,就算有,也无处寻找,还不如这样回答。   “嗯,那污蔑摄政王的事与你有关?”老皇上又问。   他大概六十多岁,胡子花白,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又深藏一抹苦涩。   “既然如此,摄政王还必须多待些时日,至于刘幸锦还是继续审问,既然是季驰的妻子,你下手有分寸些。”   “是。”王季驰跪下谢恩。   对刘幸锦的这一份宽松,昨日与老皇帝下了一晚上的琪熬来的。   刘幸锦也磕头,这一下像极了夫妻对拜,老皇上突然带笑,他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儿子,早夭后,再也没要过孩子。   有种长辈观礼的错觉,算得上一份亲情吧。   刘幸锦没有被为难,跟着王季驰出了养心殿,临走时被摄政王瞪了一眼。   大概因为他反常吧!   两人走到御花园时,一番别致的景色吸引住了刘幸锦。   玩了一会儿后,惹了一身薄汗,王季驰用帕子给他擦了擦。   “抱歉,那几日忙公务,冷落你了可怪我。”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抬头,还未开口,对方轻笑,“接下来两日我陪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王季驰的手指摩挲他的脸颊,痒痒的。 第二十五章   只陪他两日吗?那剩下时光怎么办,刘幸锦心里打怵。   不由得抓住了王季驰的手臂,“能不能多留些时日,我在这里害怕。”   害怕是真的害怕,眼下能依靠的只有王季驰了。   他如同幼兽般的依恋目光,让王季驰停滞了下呼吸,手还在他的脸颊上摩挲,对方毫无顾忌的红唇张合,只那么一下。   小舌差点碰到了手指。   刘幸锦心如擂鼓,并未察觉,只见对方红了耳朵,还能听到细微的心跳声。   …   回到宫殿后,在王季驰的吩咐下,准备了热水,刘幸锦刚才出了一身薄汗,细微的幽香王季驰都能闻到。   水准备好后,刘幸锦向宫人要来了药物,都是王季驰平时泡的药浴,因为王季驰身份尊贵,这些东西立马送来了。   撒进水里后,刘幸锦看向王季驰,“大人,你去泡着吧。”   对方显然是误会了,这些热水王季驰为他准备的,于是站在那里没动。   刘幸锦与他僵持片刻,想到这几日来,刘幸锦主动侍候他,对方是在等他吧。   “那,季驰你站好,不要乱动。”   王季驰?直到刘幸锦走过来,伸手去扯他的腰带,玉环绣暗纹的腰带被解下来,又扒开他的衣袍。   “你不脱?”   他脱什么,刘幸锦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王季驰要他那样侍候?   不知不觉红透了耳垂,刘幸锦低下去,去扯自己的衣带,毕竟王季驰今日救了他,所以他要乖乖听话。   只剩下一层衣服时,刘幸锦停止了动作,羞得肌肤发红,绵延到了最深处。   “大人,到底还去不去沐浴。”   “嗯,我先不去了。”王季驰回答的干脆。   刘幸锦一愣,他都准备好了,王季驰不用药浴了?没讨他欢心,刘幸锦就没有安全感。   身在皇宫危机四伏,他是囚犯,王季驰是他的主审官,只能在他手里讨活路才行。   刘幸锦软声劝道:“你进去吧,不然白准备了。”   王季驰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下,被人扯了扯袖子后,刚才的理智一点点消失,目光落在那白皙的手腕上,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   到了地方后,刘幸锦主动给他解衣带,直到看到白皙光洁的肌肤后,头顶上传来了声音,“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不出去就是了。”   刘幸锦莫名抬头,没搞明白他的话,沐浴还有操之过急之说。   “你不是要沐浴吗,去吧。”王季驰又道。   原来是误会了。   当着王季驰的面沐浴,刘幸锦瞬间爆红,但王季驰的话,他不敢全盘拒绝。   墨迹半天,才扯开外衣,一张脸快要红透。   又过了好久后,刘幸锦慢的如同乌龟。   “大人,其实我...”   “那我帮你好了。”   紧接着,浴室内传出水花,刚才挂在刘幸锦身上的外袍掉在了地上,室内一片旖旎风光。   刘幸锦抱着肩膀,动弹不得,这次实锤了,他就是在和王季驰谈风月,每一句话都让他误会。   如同鸵鸟般,头差点埋进水中,肩膀一热,一双手落了下来。   “大、季驰。”   “别动,只限于此。”王季驰认真道。   按道理说,夫妻之间互相侍候没什么,但他们之间有过休书,有过决裂,有过王季驰后悔的事。   一切尘埃落定之前,王季驰都不能和刘幸锦有过多的牵扯。   刘幸锦快要红透了,感觉肌肤又麻又痒,手往下伸去,突然身体一阵发颤。   两人都停止了呼吸,有些不可控制的越界了,   “季驰,我洗好了。”刘幸锦突然道。   他在水里一刻都待不下去,在心底暗暗唾骂自己,本来想侍候王季驰的,又偏到这种地步,是不是他没表达清楚。   “既然洗好了,那就穿衣服吧。”王季驰轻声道。   似平常事,他表情没变,淡然的做着这种事。   刘幸锦被捞出来,被擦干净,被穿上衣服,被一下下的擦拭头发,慢慢的擦干,水珠有时溅到王季驰脸上,泛起晶莹的光泽。   而王季驰依旧高冷自持,似平常一般依旧高洁不可玷污。   直到刘幸锦被翻过来,替他整理额角的头发,那张好看的脸压了下来,呼吸喷洒在他的肌肤上,那张薄唇近在咫尺。   越来越近,刘幸锦感觉到擦到了他的脸颊时,下意识的往后一躲,被王季驰又拉了过来,就那样没控制住的贴了上去。   吻在了他的侧脸。   这场景很像刘幸锦在投怀送抱,手还放在他的腰间,想立马躲开时,被抱了起来,能感觉到腰的弧度,太细了。   “我,我自己能走的。”   刘幸锦突然动了一下,却碰到某处时,还轻微的动了下。   “不急。”   不急什么?刘幸锦被放在塌上,仰着脸看向来人,还保持尴尬的姿势,刚才哪条腿那么大胆来着,会不会被卸下来。   “大,季驰,我睡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季驰突然问。   刘幸锦懵了,保持姿势停了好久,看到王季驰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时,他转身去了浴室。   刘幸锦住了几日,老皇上病了几日,没有精力召见他,这几日没那么提心吊胆。   王季驰真的陪了刘幸锦几天,陪他吃饭,陪他睡觉,陪他沐浴,每次都精心照顾他,刘幸锦非要红的如同虾子才罢休。   不过,王季驰公务在身,又是老皇上面前的红人,不会一直陪着刘幸锦。   下午时分,刘幸锦寻来画笔,准备作画,他收了宰相王知栋的银子,自然要把他要的母慈子孝图画出来。   但刘幸锦从小没有见过母亲,生来就在村落,赶上了饥荒,被人牙子买进了风月楼中,和哥哥走散,从来没感受过世上的亲情。   唯一能感受亲情的是,他母亲留下过一块玉佩,听说价值连城平常人不敢收,刘幸锦每次都偷偷的放在身上,藏在缝制的口袋中,那就是他母亲的温柔了吧。   凭借着想象,刘幸锦画了一位温柔的母亲,但不知为何,画不出来清贫模样的母亲,在画了个在梦中曾经见过的华贵妇人。   不久之后,那副画就画好了,交给了前来取画的人。   百无聊赖之际,刘幸锦去了御花园,可惜不到二月份,没什么景色可看。   意外看到刚才取走画的下人,去了另一处地方,那凉亭上站着一位男子,气宇轩昂,身穿华服,只是那张脸上一板一眼的,看着很有距离感。   拿到画之后,宰相仔细看了片刻后,意外的朝这边看了一眼,与刘幸锦轻微的对视,并且笑了一下。   刘幸锦与他从来没见过,但能拿到他的画的人一定就是宰相。   两人隔空相望,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刘幸锦不解,难不成失忆之前,自己和他是好友?但日记上并没有提过。   不久之后,宰相竟然亲自过来了。   他手里拿着画,脸上带着几分和煦的笑容,看着很亲切。   “刘公子,在宫里住的可习惯吗?”   “习惯,宰相大人费心了。”   王知栋轻笑一声,“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说的好像,他们很亲密的关系一般,但一个谋士一个宰相就很奇怪吧。   “宰相大人严重了。”   “这里没有外人,叫我的名字吧。”王知栋突然道,“以前就很欣赏刘公子的墨宝,只不过公子不肯,现在能收到真是受宠若惊。”   刘幸锦一愣,完全不敢相信。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何关系会这样僵。   “不知,以后还有亲近的机会吗?”王知栋又道,   “亲近?”刘幸锦懵了。   不知他说的亲近是什么意思。   似乎猜到刘幸锦的疑惑,王知栋又道:“在下也很喜欢丹青,有时间了自然好好的切磋一番。”   若是这个的话,刘幸锦没什么好拒绝的。   “嗯,多谢大人抬爱。”   王知栋没有久留,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就离开了,   他没想到今日的计划这么顺利,还以为刘幸锦会狠狠拒绝他,毕竟以前他就看出过他的不怀好意。   同他亲近,也是答应了往上爬吧,有野心的人一向好利用。   待在凉亭中,寒风刺骨,刘幸锦有些不适应,王知栋之前的话又想不明白。   刚转身,对上了王季驰的目光,很凉,带着莫名的感觉。   “季驰,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你什么时候和他有牵扯的。”   指的就是宰相了吧。   “他买我的画,所以我才和他多说了几句。”刘幸锦突然声音很小。   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态度很自然的卑微下来,是做错了什么事?   王季驰轻笑,“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夫人也挺忙的,不管是我的手下,还是什么刑部侍郎,还有这位宰相大人,都过分打扰夫人,”   刘幸锦懵懂的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眸子清澈,似含了一汪春水。   王季驰接下来的话就咽了下去,摸了摸他冰凉的手,轻微皱眉,“下次还单独出来吗。”   “我什么时候能回摄政王府,大人什么时候再审问我。”刘幸锦突然就转了个话题。   他还惦记着床榻内的锦盒。   头上传来一句笑声,王季驰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听话,就带你回去。” 第二十六章   他不是一直都很听话吗?   刘幸锦睁着偌大的眼睛,瞳色纯黑,在阳光下如同宝石湳讽一般,轻轻一瞥,就有一种勾.人的感觉。   “我听话就是了。”刘幸锦嗓音带着委屈。   还要他怎么听话。   王季驰摸了摸他的脸颊,一路到了唇,能感觉到他往下的弧度,不高兴了吧。   “上次你不是说喜欢吃那些肉食,我带进宫里来了,今日御厨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王季驰的声音低沉,低到只能刘幸锦听的清楚,温柔的气息喷洒在耳垂处,痒痒的。   刘幸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没想到王季驰还记得。   “多谢季驰。”   冬日的御花园光秃秃的,只有寒梅傲雪凌霜开,两人依偎在一起赏梅花,王季驰今日很不一样,主动替他挡下花枝和雪。   跟在王季驰身旁,两人欣赏了梅花一会儿,落在刘幸锦发间一朵时,如同梅花精灵一般盛放,他的姿容本就是盛朝第一美人儿,在王季驰身旁蹦蹦跳跳的,惹人心醉。   逛累了,两人回到了宫殿,等待御厨做好吃食。   还要一会儿才好,刘幸锦已经迫不及待了,肚子叫了两声。   桌子上放着梅花酥,里面卷了几粒肉,香香酥酥,又喝了几杯茶水。   王季驰就坐在旁边看书,光影透过纱窗照进来,打在王季驰那张俊美动人的脸上。   “大人看书累不累,要不要按一按。”刘幸锦突然道。   既然对方为他打猎,特意给他带了肉食,自然要报答的。   “嗯,”王季驰顺口答应。   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刘幸锦身上,读书时不喜人打扰,更何况是按肩膀这种让他会分心的时候。   刘幸锦不知,站起来给他捶背,然后轻轻的按一按。   目光落在他的书上时,一本古书,他修长的手指轻翻书页,专注极了。   “你若感兴趣,就一起看。”王季驰突然道。   可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了吧,刘幸锦有些不好意思,却被他一拉,直接坐在了腿上。   刘幸锦的腰很细,身体柔软娇小,比王季驰矮一点,这个比例正好,可以蜷缩在他的怀中。   看了一会儿,刘幸锦不安分的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一刻对上了王季驰的眼睛。   书自然是看不下去了,他的唇就在眼前,不过上面沾染了什么,刘幸锦用手指给他擦去时,才发现是花了眼。   静默了片刻后,刘幸锦不好意思,进退两难,“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东西。”   “可我没有察觉有什么东西。”王季驰道。   他说话时嘴唇动着,不小心手指湿润,沾染了一些香味儿。   刘幸锦又红了脸,只好转移注意力去翻他的古书,感觉放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后,贴的更近了些。   看了一会儿,王季驰没有说话,翻书的主动权交给了刘幸锦。   他看的入了迷,这本古书其中有兵法,刘幸锦从小就喜欢看兵法类的书籍,在谋略上有天生的领悟力。   可能也是摄政王看上他的原因。   翻来翻去,书看了大半,御厨还没做好饭,刘幸锦有些饿了,看不下去了,并且被抱着腿都麻了。   翻到下一页时,里面夹杂了几张纸,画了几副小图,仔细一看,瞬间红了脸。   上面有两个人纠缠着,你来我往,姿势高难度,王季驰竟然喜欢这种东西。   更尴尬的是,还撒了一地,刘幸锦看哪里都不对,险些从王季驰身上跌落。   “季驰,你自己看吧。”   王季驰皱眉,他的古书内怎么有这种东西,不过感觉到有人乱动,碰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一切还得感谢花荣,他为了促进两人的夫妻感情,所以动了些手脚,不光在书里,还有别的地方。   “季驰,放我下来。”   王季驰还在发愣,突然想起来那次刘幸锦差点把肚兜怼他脸上,喉头发紧。   “好。”王季驰瞬间放开了他。   刘幸锦没站稳,就那样趴在地上,背对着别人,姿势与地上一张图相似极了。   这本古书看不下去了,王季驰收了起来,伸手去扶他时,似乎又看到了一片旖旎。   被王季驰拉起来后,刘幸锦双耳发烫,这时御厨也做好膳食了,刘幸锦急忙离开了。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   晚上时分,刘幸锦早早就睡了,湳讽实在无法面对王季驰,他竟然还做了同样的动作。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摄政王府,住在皇宫中,刘幸锦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   两人中午用膳时,谁都没说话,用完膳食后,王季驰有公务事先离开了。   刘幸锦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夜色正浓,他才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挤他,于是睁开了眼睛。   王季驰刚沐浴完,身上一股清香味儿,外衣松散,墨发垂落到腰间,闭着眼睛环上了他。   “季驰,你怎么回来了。”   前几日,王季驰没有回来。   黑暗中,借着月色,王季驰看到刘幸锦的眼睛亮亮的,那张俏丽的容颜贴的很近,立马联想到他凉凉的嘴唇。   “你还没睡?在等我吗。”   “嗯,算吧。”刘幸锦回答。   王季驰轻笑一声,低沉声音附在耳边,“锦锦没我不敢睡。”   “嗯。”刘幸锦承认。   那几日,刘幸锦每天都做噩梦,老皇上一怒之下杀了他,因为摄政王的事。   王季驰目光柔和下来,“你放心,这几日我在办这件事,明日就能出了皇宫,去摄政王府了,你不会有事的。”   王季驰上次找的人有了下落,可以证明刘幸锦没有参与摄政王谋反,反而有推波助澜的事情。   “真的吗,谢谢季驰。”   刘幸锦高兴的环住了他的腰身,很细,他的胸膛很暖,脸埋在他的颈窝,一股困意浮上心头。   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觉,刘幸锦感觉好困,但愿今天晚上不要再做噩梦了。   “不知,你说的审问还算数吗?”王季驰突然问道。   刘幸锦迷迷糊糊,“算数,还请大人快些审问我。”   王季驰心脏轻微跳动,其实,以前想要和离时,刘幸锦撕了那些休书,按道理来说他们还是夫妻。   果然,无梦,很香甜。   第二日,刘幸锦就被送出皇宫,本来是由侍卫送走的。   但,王季驰是刘幸锦的主审官,于是主动提出来,并且把人塞进了自己的马车内。   路上,刘幸锦为了报答王季驰的救命之恩,更加殷勤了些,总想着嘘寒问暖。   “大人,不知上次的护膝还喜欢吗,要不要为大人再做些别的。”   王季驰表面平静,“不必了,你的手很娇嫩。”   “无妨,我为大人从头到脚做一套衣服吧。”   刘幸锦突然想到了什么,昨夜他抱的太紧了,把他贴身的里衣揉的皱皱巴巴,于是盯着王季驰领口看,仔细琢磨这是什么料子。   又想到夹杂在王季驰古书里的那种图片,大人有那种癖好,应该给他多买一些。   于是,刘幸锦突然提议道:“大人,我想去买东西,你在马车上等着,我独自去就好。”   丢脸的事情,刘幸锦一个人做就行了。   马车缓缓停下,刘幸锦从车上下来,去采购布料和书籍,保证让王季驰满意。   正忙碌着,总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竟然是苏浩毅。   苏浩毅养了这些时日没上朝,没想到今日上街就遇到了刘幸锦,于是尾随他来到了书店。   不过,看他在找什么书,动作小心翼翼,恶趣味儿就来了,苏浩毅靠了过去小声道:“这本书倒是特殊,真是太奇怪了。”   刘幸锦莫名去看他,发现是苏浩毅,无意间飘了眼他的书,发现了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字。   画本子,那种画本子,他怎么没想到,日记里提到过,失忆前买了好多呢,为了学习一些事,还是男人之间的。   “你可喜欢?”苏浩毅突然又一句。   刘幸锦后退几步,不敢回答,亲眼看到对方合上了书,似笑非笑道:“还有十几天,你就是我的了。”   苏浩毅如同梦魇一般,他手里拿着一本风月的书,嘴里说着哪样的话,让刘幸锦头皮发麻,真是阴魂不散。   身为囚犯,刘幸锦不敢反驳,只能快点逃走了。   苏浩毅就喜欢他这副样子,逗弄他很有趣,他迟早是他的妾。   刘幸锦踉踉跄跄上了马车,买的布料放在马车上,脸上惊慌失措的,看到王季驰后,一把抱住了他,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怎么了。”王季驰问道。   “无事,刚才遇到了一只恶犬,被吓到了而已。”   王季驰帮了他这么多,刘幸锦不希望给他惹麻烦,只能暂时忍了。   王季驰往外看了一眼,与还站在街上看他们的苏浩毅对视一眼,此人很碍眼。   回到摄政王府后,王季驰安抚完刘幸锦,先去处理公务事,等回到卧房时,发现刘幸锦正在作画。   有一幅画落在白纸上,有些眼熟,而刘幸锦的手边摁着一个画本子,王季驰眼力很好,离得近近了些后,耳根发红,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 第二十七章   刘幸锦还在认真的作画时,感觉到有人走近,突然停住了画笔,正画到关键的地方。   此处在王季驰的卧房中,用的是上次在王季驰书房找到的画笔,一抹红点儿凸显,很是惹眼。   王季驰移开目光后,没有再看。   刘幸锦也感觉脸上热热的,不过王季驰喜欢,上次都放进古书里了,所以他只是在投其所好。   “季驰,你看我画的如何。”刘幸锦突然开口。   语气很是坦白,王季驰侧目一眼,上面的画比古书上的还要厉害。   “嗯。”   这么冷淡?   刘幸锦有一种拍马屁拍错了的感觉,很是颓废,他费了好多心思呢。   虽然在风月楼长大,但身子干净,和王季驰之间也很干净,他为了画的好看,仔细研读那种画本子,甚至还绞尽脑汁想了许多呢。   “不喜欢吗?那以后我不画了。”刘幸锦小声道。   “我没说不喜欢。”王季驰说道。   他的表情平静,说出的话却很直白,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如同高岭之花同意被他采摘一般。   “真的吗?”刘幸锦不信。   他拿过来自己的画,放在王季驰手里,仔细看他的反应,“若你喜欢,我以后多画一些。”   王季驰捂住鼻子,脚步后退,拿着画的手轻微发颤,他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多看,尤其是对上刘幸锦纯净的目光后,努力压制了下心中的情绪。   “画上的人都是谁?”王季驰突然问。   刚才干燥的鼻子得到控制,他险些因为刘幸锦那张脸,流出鼻血来。   “是别人。”   “都是谁?”王季驰又问了一句。   尤其看到有三分像花荣的脸后,王季驰放下画,心底有几分烦躁。   “我不知道啊,都是画本子上的人。”刘幸锦像做错事的小孩。   王季驰松了口气,“不许画别人。”   很是碍眼,如同苏浩毅看刘幸锦的目光一般,很是讨厌。   “啊?”刘幸锦脑子一空,突然想到古书内夹杂的那几张图画,他们的容颜很像他和王季驰。   原来王季驰喜欢这种。   他明白了,刘幸锦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季驰,以后这些画上的人都是你。”   和刘幸锦,都是他们,不知为何,王季驰感觉鼻子又干燥起来...   有些真的想试试审问的事,上次,有些草率了。   ...   几日后,花荣来看刘幸锦。   自从上次刘幸锦给王季驰画了好多画,放在了他的卧室,并且晚上他沐浴时给他按肩膀后,看到了滴落在水里的血,王季驰好似更忙了。   这几日很清闲,刘幸锦在暖阁喝茶时,看着古书,就看到了花荣的身影。   他一看到古书就笑容满面的,挤眉弄眼道:“听闻夫人和大人的感情更好了。”   刘幸锦不知他哪里来的消息,若有的话,就是被骗了,王季驰一直躲着他呢。   “明天晚上就是盛朝的双鸳节了,你与大人一定要去啊!”花荣笑道。   双鸳节刘幸锦有耳闻,那日京城的少男少女都可参加,为了牵线搭桥促成更多好的姻缘,夫妻也能去,一起赏月游湖去,增加感情。   只不过,王季驰躲着他,再者说刘幸锦没有太多心思。   “大人一直很忙,不如就算了。”刘幸锦突然道。   他不会拒绝别人,语气很轻,似失魂落魄一般。   花荣见识过刘幸锦以前如何爱慕王季驰,所以为他心痛,劝道:“既然我把你当做亲弟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在卧房内有一件礼物,大人一定会带你去的。”   毕竟,古书内夹杂着那种东西,王季驰都没有排斥,这几日都心情不错的样子,花荣就知道自己的小把戏奏效了。   “这个...”   刘幸锦很犹豫,但花荣为他好,不忍心拒绝,于是就答应了。   花荣待了一会儿,给刘幸锦讲京城这几日有趣的事情,都是些让人一笑的趣事儿。   王季驰赶回来时,就看到刘幸锦笑的开心,与花荣相谈甚欢,这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让王季驰看了好久。   说到最有趣的事情时,王季驰突然开口,“御史中丞大人,有件事找你。”   花荣立马站了起来,都没注意到王季驰在一旁,目光冷冷的。   两人走后,刘幸锦独自待在暖阁,王季驰刚才分明不高兴,于是想了想,去了厨房。   王季驰回来时,桌子上摆了羹汤,还有几碟子菜肴,都是大补之物。   王季驰下意识捂了下鼻子,上次,因为刘幸锦他流鼻血了,这些东西吃下去的话...   刘幸锦坐在一旁观察他的模样,若有排斥的,下次就踢出名单。   刘幸锦如小兔子一般盯着他,眸子纯白无害,意外的被塞了一块肉。   “一起吃。”王季驰道。   刘幸锦如同小仓鼠一般,两颊鼓鼓的,被人揉了揉。   “多吃些,你很瘦,以后做菜的事能免就免,多注意身体。”王季驰道   刘幸锦眼泪汪汪,王季驰不喜欢他做的菜,又不喜欢他的画,他未来又该怎么办,似乎能看到自己被流放的场景。   突然眼里泛着晶莹,王季驰不知所措,伸手去擦,“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刘幸锦努力咽下食物,很想说,那个人就是你,到底是囚犯,还是忍住了。   “大人,这几日生疏极了,可是因为上次的事。”   王季驰皱眉,原来他因为见不到自己伤心,心里有多喜欢他才会如此。   “没有,我很喜欢,至于这几日不见你,因为忙。”   因为王季驰见到刘幸锦,怕控制不住自己。   刘幸锦又有了希望,他被轻微的摸头,又被塞了一块肉,若讨厌他,也不会喂他吃东西。   刘幸锦打算再投其所好。   用完膳食后,刘幸锦拉着王季驰去了卧房,给他看新作的画,对方倒没有后退了。   为了更好的了解王季驰,还特意去看他的肌肉线条。   王季驰也没有拒绝...   当手指碰到腹肌时,刚才解开的外衣悄然滑落时,王季驰并没有阻止。   刘幸锦刚想开口时,听到对方轻笑一声,“不是说,想审问吗。” 第二十八章   刘幸锦的手指还放在肌肉上,听到审问两个字心里莫名,怎么好好的审问了?   但审问更重要些,刘幸锦还盼望着把王季驰的床榻弄坏呢。   “嗯,都听大人的。”   此刻又转变成了大人,刘幸锦如幼兽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纯净中带些坏。   没错,是坏。   王季驰轻笑一声,“你想让我着你几次道。”   像是责怪的一句话,又像是温柔的低语。   刘幸锦从脊椎麻到了肩膀,紧着着,感觉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对上的还是那双温柔的眸子,只不过唇压了下来。   触感冰凉,刘幸锦认为只是轻微的触碰时,没想到这次碰到了湿滑的里,面,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刘幸锦脑子都懵了。   他们在做什么?   直到无法呼吸时,刘幸锦双眼迷醉,那双水润的桃花眼中晶莹一片,被亲的像极了水蜜桃。   王季驰的头抵在他的额间,一言不发,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冲动,只是将刘幸锦的手紧握在手里,然后放在胸口的位置。   王季驰的心跳动的很快,可以完全感觉的到,其实不把他的手放在胸口,光是耳朵也能完全听的到。   “你确定要审问吗。”   不知为何,王季驰又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很哑,低沉中带了诱惑。   “嗯。”刘幸锦很确定。   他一定要把床弄坏,期望从里面找出来锦盒。   意外的是王季驰把他抱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那是一张紫檀木的桌子,里面还做了两个抽屉,用两把锁锁上了。   “来这里做什么。”刘幸锦不明白。   “审问。”   ?可下面是桌子啊,“不是在床上吗。”   不过,这张桌子被锁上了,里面可能也有锦盒,望着王季驰探寻的目光,说不定里面就有锦盒。   王季驰又贴了过来,这次轻轻叼住了柔软的耳垂,很是认真的品尝了一下,几番辗转之后,很不舍得的放开了一般。   “这桌子内有什么,钥匙又在哪里。”   面对质问,刘幸锦根本不知道,日记内也没提到过什么钥匙,若他回答不上来,说不定王季驰会怀疑他。   会立马把他抓起来的吧。   “大人,这钥匙不重要,不如大人把锁毁了就好。”刘幸锦认真的提议。   既然日记里提到那锦盒内有救他的东西,那王季驰就算是发现了也没什么吧,至少他能获救了。   见王季驰只是看着他,刘幸锦后背一凉。这是不相信他了。   下意识的给他锤这肩膀,刘幸锦只好唤起平时对王季驰好的记忆。   果然,对方轻笑了一声。   “没说实话。”   不会要把他抓起来吧,刘幸锦心跳到嗓子眼了,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吻住了,这次王季驰没有那么温柔,反而长驱直入,好久才再次放开他,两人接红了耳朵。   “再问你一遍,要说实话。”王季驰威胁道。   刘幸锦失忆了,怎么说实话啊。   “里面,我也不知是什么。”   刘幸锦舌根发麻,不想再僵持下去了,虽然不知道王季驰的惩罚到底是什么,但他的舌头好疼,光是这一样就承受不住了。 第二十九章   刘幸锦昨天晚上被审问了好久,嘴唇发肿,大早上的都没有醒过来。   最后那桌子也没有被打开,只是王季驰问了好多问题,他每次回答都是错的,对方恨不得吃了他。   睡到中午时分,刘幸锦才从床上爬起来,一番梳洗过后,发现梳妆台上放了几个匣子,里面大多是玉做的首饰,还有平时用的脂粉桂花油。   刘幸锦在风月楼内的时候,听其他姑娘平时讨论首饰脂粉,他自然也接触,那些都是些平常的贵东西,用在脸上会让肌肤变黄。   而王季驰送来的这些,气息香甜,只有达官显贵才能用的起。   刘幸锦以前就听说过,这样的东西才能起到保养肌肤的作用,于是放在脸上抹匀,他净透的肌肤上一抹白色,很是好看,这算不算是打一个巴掌给甜枣呢。   只不过王季驰审问的方式太奇怪了,事后还有给囚犯上药的事情。   刘幸锦今天早上,嘴果然消肿了一些,比昨天好多了,可是看着还是有些艳丽。   突然就想到了昨天被舔舐血的画面,十分仔细,很是温柔,刘幸锦的脊椎都是麻的,但是没敢反抗,只能任由。   若是在床上审问的话,刘幸锦突然红了脸。   刘幸锦用完早饭后,又翻开了那本日记,希望找到些从前的事,王季驰问的时候也能回答上来,要不然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可惜,上面只有讨好王季驰的一些方法,还有他喜欢他每次穿的大红色衣服,还亲自为他做过诗句。   刘幸锦有些失望,他现在没有大红色的衣服了,想到了花荣,他还送给自己一件礼物呢,最好时大红色的衣服。   就找了出来,外面是平平无奇的木箱子,刘幸锦满怀期待的打开后,里面果然是大红色的衣服。   想到花荣那一句亲弟弟,对方实在为他着想,刘幸锦都有些感动了。   正在摆弄衣服,王季驰从窗外经过,手里拿着用荷叶包好的叫花鸡,肉质很软嫩,在京城中有名的酒楼内做出来的。   王季驰今天尽快处理完公务事,又亲自去了那地方,亲自把东西带了回来,没想到在他的卧房中,刘幸锦把一件衣服从木箱内拿出来。   王季驰不记得,他的房间内有这个,是刘幸锦亲自准备的?   不多时,满是镂空的料子就映入眼前,里面的人儿看了好久。   感觉到窗边有人时,刘幸锦害怕的如同小鹿。   王季驰手里拿着买的吃食,表面平静的进了房间,只见人已经逃跑了,连木箱子也端跑了。   或许,他该晚上回来。   刘幸锦脸烧的厉害,偏偏刚才被王季驰看到了,真的想羞愤欲死,这次又被误会了吧。   联想到失忆之前,王季驰最讨厌他纠缠他,若是一时生气了,刘幸锦不敢想。   把头埋进了被子内。   不久后,房间内出现了脚步声,还有肉的香味儿。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刘幸锦探出头来,正好对上王季驰平静的目光,床边还放着那个木箱子,里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放起来,就那样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   刘幸锦本来想着王季驰生气了,不会再见他的。   但,这人竟然进来了,难不成又要审问他。   “季驰,我可能病了,要好好的睡一会儿。”刘幸锦突然道。   然后整个人被捞了起来,王季驰不由分说的把额头抵在他的额间上,那张尝过的唇就在眼前。   刘幸锦瞬间红了脸,想起来昨天晚上荒唐的一幕。   慌乱之下,只好换了个话题,“听说今天晚上双鸳节甚好,大人要去吗,若是公务忙没时间去的话,我独自去了。”   毕竟还是夫妻呢,刘幸锦转到这上面不过分吧。   “为了双鸳节你还准备了衣服。”王季驰的声音很平静,像在极力压制什么。   刘幸锦心尖儿一颤,差点没从他身上摔下去。   “这也是为了夫妻感情好。”他满口胡说。   只听到对方轻笑一声,“好。”   …   晚上,华灯照耀了整个街道。   街上许多少男少女穿着都精心打扮了一番,有的娇俏的同行,两人从鸳鸯桥上经过时,手里许愿的花灯就丢进河里,任由他飘远不见。   刘幸锦偷偷去看外面的场景,他还穿着王季驰的月白色披风,嘴边油亮一片,旁边的给他擦拭唇边。   说实话,王季驰买来的吃食很合心意,刘幸锦完全忘了身上那一件被王季驰看过的红色衣服。   之前还被端详了许久。   既然都被误会是他准备的了,刘幸锦干脆穿上,没把花荣供出来,那可是世上唯一把他当做亲人的人。   “吃饱了吗。”王季驰问道。   温热的气息在脸上,一眼望过去,对方靠了过来,还盯着他的唇,手里帕子就要递过来,轻轻又擦拭一番过后,刘幸锦感觉脸又红了。   这次是吓的,让身份尊贵的三品新贵侍候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王季驰只是平静的给他擦嘴,马车内很热,特意准备了取暖的炉子。   二月未到,今日天气好,但刘幸锦身体比较弱,王季驰不希望他染上风寒,但此时好像起到反作用了。   被扒开的那一点领口,里面正好露着那镂空的大红色领口,刘幸锦的肌肤很白,一直绵延到最深处。   里面是流畅的线条,王季驰触碰过再往下的手感,还有那完美的身材。   不由的喉头发紧,他转过目光不再去看,把荷叶鸡给收了起来,顺便把刘幸锦的唇给擦干净。   刘幸锦吃饱了,心情好,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是王季驰给他买的口脂,轻轻晕开后,那唇色艳丽极了,像极了让人去尝的香甜糕点。   王季驰的目光就那样落在上面,声音哑了几分,“怎么好好的,想起来涂这个了。”   “这是大人给我买的呀。”王季驰很自然的回答道。   刘幸锦将嘴巴给王季驰看,莹润的红色很饱满,十分诱,人,偏偏那双纯白无害的桃花眼让他不可亵渎。   见王季驰只是看着,刘幸锦不解,于是又凑近了些,“好看吗?”   “嗯。”   听着很冷淡的样子啊。   “多谢大人买的东西,我都记着呢。”刘幸锦声音软软的。   其实不奇怪,他在风月楼长大,受尽了苦楚,那老鸨只是把他视作未来赚钱的工具而已,在没有赚钱之前,刘幸锦什么都能没有得到过。   除了一身被打出来的才艺,还有被逼着学风月的事,保持身子干净就可以了。   刘幸锦的眼睛亮亮的,王季驰则是心疼了一把,眼前人这么轻易就满足了,只是一些小玩意而已,若是刘幸锦喜欢,他能天天给他买。   “不必放在心上。”王季驰平静的说道。   这语气和梦里的一模一样,对他好只是因为他值得,没有其他目的。   刘幸锦娇俏一笑,手上还有一些口脂,但唇上已经不需要了,他不想浪费,就打起了王季驰的主意。   “大人,想不想试试。”   王季驰则是直接望向他的唇,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   刘幸锦举起的手指还僵在原地,根本没有想到他又亲了他,想起来上次的那个吻,刘幸锦浑身一颤。   没想到对方只是轻轻贴着他,直到尝到了香甜的口脂香味,还有属于刘幸锦的味道。   就一发不可收拾。   王季驰放开刘幸锦时,唇已经红了,不是口脂的红,像是磨出来的,硬生生的变红了。   “好看吗。”王季驰道。   刘幸锦舌头有些疼,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被人捞进怀里的时候,还是懵的。   王季驰用他染色,实在是太羞人了。   “好不好看。”   刘幸锦的耳朵好痒,一字一句进入耳朵内,一种痒意从心尖窜了出来。   刘幸锦要躲开,一双眼睛晕着雾气,迷醉又勾、人。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刘幸锦脸红红的,耳根发热,刚才王季驰又磨了好久,他实在受不住了。   跟在王季驰身后,真的很像一位小媳妇,但王季驰不是会心疼人的夫君,就像是一只大野狼,随时都能舔你,咬你,甚至是吮吸。   正在躲避别人目光的时候,被一只手臂给圈了过来,直接就钻进了王季驰的大氅内,一股属于他独特香味儿的钻进鼻尖。   又香又暖的。   刘幸锦很有安全感,就环住了他的腰身,对方的腰很细,但肌肉结实,身子也比他高大,若是可以,刘幸锦想让王季驰永远保护他。   但王季驰是要与他和离的。   刘幸锦轻轻的叹息一声,被王季驰捕捉到,他的大掌轻轻拍拍他的背,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又探了出来。   “大人,你永远都保护我好不好。”刘幸锦声音软绵绵的。   王季驰手指用力,在他的肩头上留下了红印子。   刘幸锦一下子就清醒了,其实他越界了,只要和王季驰做朋友就好了,他不会喜欢他的。   王季驰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刘幸锦把目光转移到了旁边的风景上,两人正想携手经过鸳鸯桥,刘幸锦突然看到了真的鸳鸯,如他们一样成双入对的。   王季驰突然道:“我愿意。” 第三十章   周边是嘈杂的人群,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刘幸锦没听太清楚,被王季驰直接板了过来,“我说我愿意,专心些。”   “嗯。”刘幸锦弱弱的点头。   王季驰竟然真的答应保护他了,心底就像是一颗小石子在湖面荡漾出一个水花,美滋滋的。   又或许是之前讨好王季驰起了作用,刘幸锦下定决心,一定要无底线也要和他成为莫逆之交。   此时,湖底正经过一条船,上面都是京城的世家子弟,几位魁首在弹奏琵琶。   几位年轻的郎君则是喝酒吟诗,苏浩毅身为有官身的世家子弟,在上面的谱最大。   不过,苏浩毅不高兴,拒绝了一位容貌好看的花魁端来的美酒,直直的看向桥上的刘幸锦。   此时华灯初上,夜色正浓,朦胧的月色下,刘幸锦美的引人注目。   苏浩毅从刚才就注意到了,但看到他对别的男子笑的如此开心,就一百个不高兴。   与同行的一位好友互换眼色后,那公子直接就站了起来。   “听闻刘谋士的诗不错,不如下来一起做诗如何。”   话音刚落,王季驰就冷冷的扫了过来。   那人立马闭嘴,苏浩毅心想这个没用的东西,他亲自站了起来。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相遇啊,不知大人审问的案子怎么样了。”   这是在提醒刘幸锦,还有十几天,他就要落在他的手里了。   刘幸锦吓的往王季驰身后躲去,如此花容失色,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疼爱,苏浩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了别人的怀抱之中。   王季驰平静道:“大人的伤好了吗。”   苏浩毅表情难看,堂堂朝廷命官被人悄无声息的打了一顿,实在是丢人。   又亲眼看到刘幸锦随王季驰远去,直接摔了酒杯进了船房之中。   手里捏着摄政王讨好他的信件,若他能救摄政王的话,刘幸锦就铁定是他的了。   桥上面放起了烟花,腾空而上,把刘幸锦那张被救绝色的脸,照耀的夺目动人。   王季驰走在前面,忽然牵住了他的手掌,两人成为了桥上最瞩目的两个人。   “锦锦,喜欢和别人一起做诗吗。”王季驰忽然问道。   刘幸锦呆滞了片刻,按照刚才王季驰看苏浩毅的目光确定很不喜欢对方,可能是政敌什么的。   于是很乖的摇头,“不喜欢,只喜欢跟着大人。”   王季驰很满意,轻轻的笑了一声,拉着刘幸锦的手缓缓经过。   从桥上下来之时,尽管王季驰时刻和刘幸锦在一起,刘幸锦还是被投来的丝帕和水果砸了满怀。   那水果很新鲜,刘幸锦不忍心浪费,就顺手接了两个。   一抬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长身玉立,长得冷峻淡漠,站在临近的二楼之上,身边还有两个好友在做诗。   刚才的水果正是王知栋砸下来的。   王知栋淡淡拿的与他对视,回了雅间后,两人不再有什么交集。   王季驰却不太高兴,接过刘幸锦手里的水果,直接给了下人。   “锦锦,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啊。”   刘幸锦点头,此人好像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他不相信宰相会喜欢自己,或许有别的目的。   本来是来这里游玩一番的,出了这么多插曲,刘幸锦心情不是很好了。   除了那大掌紧贴着他的小手,让他很有安全感之外,刘幸锦真的要崩溃了。   小幺跟在他们身后,可能是这条街上唯一的单身狗了,他没什么表情,但是看到主子和刘幸锦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红了耳朵。   没想到主子竟然对刘幸锦这么上心,今日本来有重要的公务事的,竟然来这里陪着夫人。   想到当初王季驰决绝的样子,被摄政王绑去和刘幸锦成亲,从来都洁身自好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和离。   刘幸锦也是穷追猛舍,还是换来休书一封,不过,后来查到都是摄政王安排的,那些把戏,更能证明刘幸锦对摄政王的中心。   或许将来,摄政王给刘幸锦一把刀,都会毫不犹豫的捅进主子的心里面。   而现在,王季驰和刘幸锦亲密无间,就像是一对寻常夫妻,把什么都忘了,全心全意的相信刘幸锦。   小幺在一旁不自觉的目光在刘幸锦身上落下好久,探寻他的厉害之处,怎么把主子迷到了这种地步。   王季驰忽然就注意到了,给他个目光,去远处买一些笔墨,顺便玩上一圈。   小幺都懵了,他平时都是保护主子的,第一次被赶走,被嫌弃啊。   不过,小幺也算是放了一个假,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锦锦,以后若有不喜欢的人和事,态度可以强硬一些,不然会被欺负的。”   刘幸锦感觉那大掌捏紧些,从掌心传来更加热的温度,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别人教给他的永远是听话,才能被人喜欢。   “季驰,我记住了。”   刘幸锦的性格天生软的不像话,除了有些聪明防身之外,真的有一种软萌可欺的感觉。   王季驰停下脚步,宽阔的胸膛就在眼前,被轻轻的抱了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王季驰旁若无人,感觉怀中人正要挣开的时候,忽然一句,“你的靠山是我。”   “嗯。”刘幸锦一下子就不乱动了,眼里好像有星星一般,更加漂亮了。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一亲。   王季驰忍住了,到底在这里,回家后,他就不忍耐了。   两人顺着湖边走到一处繁华的街道,今日情侣很多,画像,做诗,甚至一起游湖的有很多。   二月天气暖和不少,但还是冷的,不过也算是一番滋味。   “锦锦,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可以买给你。”   王季驰是三品朝廷新贵,又背靠国公府,从小就不缺金银,加上他京城的许多买卖,是位富贵人物。   若不是做官的话,王季驰光凭那些钱,也能活的潇洒自由。   刘幸锦愣了片刻,再度进了一个怀抱,“怎么不说话了,身体不舒服吗。”   大掌放在他的额头上,温柔的替他试着体温,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才放心。   “哎幺,怎么一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啊,牙都要酸倒了。”   一个不和谐的男声闯了进来,   那人也家世不凡,宰相手下的一位谋士,想来宰相就在船上。   “既然遇到了大人,就一起来吧,我们今日有一个好玩的引子,赢了可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王季驰一向谁都不相信,更何况前面还在酒楼上饮酒做诗,故意拿水果砸他的妻子,这么快就上了船,还让人打断他们。   王季驰有些不高兴,对王知栋满是防备。   而白衣公子则是直奔刘幸锦而来的,他的双眼就没从刘幸锦身上离开过,深深的被迷住了一般。   “不如,夫人也一起来。”   王季驰把刘幸锦护在身后,想拉着人直接离开的,可是这船上的人都是世家子弟。   国公爷知道他性子孤傲,不喜欢和别人过多交往,所以家规里以就有一条,势必要交际应酬,要不然国公爷亲自处罚。   这条规矩就是为王季驰量身定做的,因为他背负的是整个国公府的未来,也是王氏家族的前程。   王季驰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看着白衣少年,有种想把他祖宗十八代的秘密都挖出来的感觉,以前就是个纨绔,罪证十分好找。   刘幸锦感觉到场面僵持了下来,既然王季驰说过了想保护他,他也应该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于是直接拒绝道:“我今天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去了,还请公子见谅。”   当面被拒绝,那人有些尴尬,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船内的人,没想到宰相竟然亲自出来了。   “这样啊,以前就听说你的大名,才华斐然,又得了两幅画,我很是满意,夫人身体好了后,就不容再拒绝了。”   “嗯。”刘幸锦小声道。   那声音很软,似晕染上一层水光的眼睛望过来时,让王知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只是利用的关系,并且以前刘幸锦还狠狠的拒绝过他,本来没什么好感才对。   “几日后,有一个诗会,夫人的身体好了后,请务必赏光。”   刘幸锦乖乖点头,对方可是大腿啊,若有一日被定罪,逃跑的时候,还需要带上很多银子藏起来呢。   真的很好欺负,王知栋又多看了两眼,语气不自觉的温柔下来,“府上最近得了一支人参,若是夫人需要的话,明日就让人送去。”   王知栋的话让在场多有人都愣住了。   宰相大人平时一板一眼,连女子都没有接触,也没有断袖的传言,此刻却对别人家妻子这么重视。   一旁的王季驰脸色并不好看。   “我家夫人还养的起,还有,王某的夫人,外人该称一声王夫人,宰相大人说错了。”   王知栋也没有生气,轻微皱眉,王季驰不是不喜欢刘幸锦吗?轻微的试探一下,他就这么护食,以后还真是不好办啊。   “是我疏忽了,大人见谅,既然王夫人身体不适,就先回家吧,以免湖面风凉,吹坏了身体。”   一向死板冷漠的人还会关心人,王季驰没有好脸,直接带人离开、   “锦锦,下次见到这种披着羊皮的狼,不要理。”王季驰说的毫不犹豫。 第三十一章   刘幸锦没有听懂他口中的话,但王季驰这是第一次骂人,还是为了他。   刘幸锦还是很感动的。   “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带你划船游湖,比和一群人在一起有趣多了。”王季驰表情依旧平淡道。   刘幸锦乖乖点头,犹如一只幼兽一般,而王季驰是他最依靠的人。   王季驰伸手去摸他的头发,从发间摸到发尾,又转移到了他的眼尾。   刘幸锦刚才过于害怕,到现在眼睛还是湿润的,在烟花又燃起的那一刻,王季驰双唇贴在了他的眼尾。   只有一瞬,但刘幸锦的心脏要蹦出胸腔一般。   刘幸锦跟在王季驰身后,心脏怦怦跳动,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很舒服,虽然搞不懂是什么,但看到旁边的船上不少做诗的才子佳人或者三五好友。   刘幸锦停下脚步,扯了扯王季驰的衣角,软声细语道:“季驰,我想去旁边的诗社看看。”   今日成双成对的人很多,而诗书是最好的传情达意之事,许多书店也挂上了书社的名字。   王季驰却皱眉,突然想到王知栋邀请刘幸锦去船上做诗,他的手指捏紧,内心很不想答应。   刘幸锦却伸手晃了晃他的袖口,“大人,求你了,我保证很快就回来的,不会逃跑的。”   他毕竟是囚犯啊,被怀疑也正常。   王季驰望着他湿润的目光,刚才烦躁的心情立马消了下去。   “我陪你一起去。”   就两步路而已,刘幸锦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的,有些小失望。   进了诗社后,挑选了一本王季驰喜欢的诗集,在日记上有提到过,并且画了一对鸳鸯。   刘幸锦琴棋书画都很不错,作画时老板都看呆了。   店内的客人先被刘幸锦的画吸引,又被他漂亮的容颜吸引,直到被王季驰冷冷的目光威胁,才悄然收回了眼睛。   王季驰快速付完钱,拉着刘幸锦出了诗社。   刘幸锦都没反应过来,两人长的都是绝色,偏偏王季驰给人一种压迫感,所有人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刘幸锦身上,看的王季驰心里不自在。   上了船后,船夫多看了刘幸锦两眼,王季驰就让小幺代替了。   两人坐在船房之中时,刘幸锦顺手打开了诗集,翻了两页之后,就看到了王季驰的脸,已经贴的很近了。   “大人也喜欢这诗集吧。”   “还好,在船上还是欣赏风景为好。”王季驰冷冷道。   刘幸锦赶紧合上,但有些失望,“本来是给大人特意买的,增添一些兴致,没想到你不喜欢。”   所以是特意给他买的?   王季驰重新把打开,翻看了两页,确实上面都是他喜欢的诗,没想到刘幸锦这么在意他,刚才竟然误会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看,只要你喜欢就好。”王季驰突然说道。   ...   两人深夜才回府,刘幸锦手里还捏着两个糖人,按照他的样子捏出来的   刘幸锦舔了一口,很甜很好吃。   转头去寻他的栗子糕时,让王季驰顺手接了一下。   只见那糖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刘幸锦望着他时,一样动人心魄。   王季驰只顾看着,刘幸锦以为他馋了,不好意思开口。   “这个可好吃了,不信你尝尝,要不然……”   你去买一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王季驰已经触碰扔了那糖人的脸颊,接着往下,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蔓延着。   刘幸锦见他喜欢吃,打算让给他。   “你若喜欢,就给你吧。”   王季驰却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好久之后才移开目光。   其实他不喜欢吃甜的,但这糖人就很喜欢。   两个人进府之后,刘幸锦先回了卧房。   王季驰要去处理许多公务事,今日特意陪伴刘幸锦,把公务堆到晚上处理还是第一次。   刘幸锦回到房间之后,先去沐浴,在耳房内放置了一个小小的浴桶,解开衣服,如同剥壳荔枝一般的肌肤泡在水里,一番清洗过后,刘幸锦随意穿了件丝袍睡下。   想着王季驰今天晚上应该不回来了,他一般都很忙。   刘幸锦墨发半干,随意躺在床上,随手翻开了日记。   希望能找到关于宰相的事,翻了好久,刘幸锦手指都有些酸麻的时候,才找到一些记录。   上面让他远离宰相,他心怀不轨,想要利用刘幸锦做假皇子。   至于原因没写。   刘幸锦忽然找出来那块玉佩,通过这些时日的生活,也打听到,这玉佩只有皇室的人才能佩戴。   所以他和皇室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幸锦想的头痛,琢磨到大半夜后,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关于记载宰相那页还翻着,刘幸锦浑然不觉,直到一沐浴过的清香味儿传入鼻腔内,一个机灵就醒了。   刘幸锦手里还拿着那个日记,就那样翻着,若是被王季驰看到了会不会认为他一直都是在骗他的。   刘幸锦立马合上了日记。   天生就比寻常人敏锐的王季驰还是看到了上面的字,宰相两个字映入眼帘,又被合了起来,他皱眉,忽然就想到了白天的事。   有一种刘幸锦会被抢走的感觉。   刘幸锦还没来的及松一口气的时候,就被压了下去,手突然被反剪住,对方温热的气息突然就传了过来,脖颈之间很痒。   刘幸锦下意识的躲避,手脚并用,有气无力的推了王季驰一把,对方直接轻含他的耳朵。   “季驰。”刘幸锦软声细语的提醒他。   对方则是一发不可收拾般,一声轻哼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季驰。”刘幸锦双耳泛红,他的耳朵很湿润,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黏腻感。   许久之后,王季驰拥他入怀中,紧紧的,心跳如鼓,“锦锦。”   剩下的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继续做什么。   刘幸锦很奇怪,明明对方抱他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但是很有安全感,就连做的梦都是香甜的。   第二日清晨,身边已经空了,王季驰昨天回来的很晚,今天早上又那么早离开,刘幸锦真的怀疑他怎么这么厉害。   若是昨天晚上继续下去的话…王季驰还有力气离开吗,他可不可以多陪自己一会了呢。   想到这里,刘幸锦耳朵泛红,他在想什么。   自从王季驰之前带他出门之后,刘幸锦在摄政王府就能自由出入了,时常待的地方就是暖阁赏梅花,又或者去王季驰的书房看一看,看他昨天处理的公务。   很奇怪,王季驰的书桌永远都是整洁无比的,这么忙,竟然还有时间亲自收拾,可能是习惯吧。   午饭是王季驰为他打到的猎物,自从上次之后,每日都有,刘幸锦不知是他打的太多,还是又特意为他又去了一次,反正吃的很舒服。   湳讽下午十分,一个禁军让他去前厅。   刘幸锦很高兴,是王季驰回来了吧,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他。   没想到在前厅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白衣,是昨天晚上在船上的人,他意气风发的样子,轮廓刚毅,有些清秀的脸上满是笑意。   赵清尘见到刘幸锦后,又被惊到了。   他长的实在好看,身材瘦弱,但腰身很细,乌发红唇,那双含水一般的眼睛内,似一汪想要陷进去的清泉一般。   “夫人。”赵清尘痴痴一句。   他也是世家子弟,赵国公府虽然现在败落,但以前也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像刘幸锦这般绝色的人物,完全被迷住了。   王季驰以前做摄政王谋士的时候,简直就是被藏起来了,只在背后成筹谋,赵清尘尘有几分庆幸摄政王被软禁了,不然他见不到刘幸锦了。   正看的入迷,刘幸锦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被看傻了。   “若是没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像是在大街上被浪子天看上的良家女一般,一个不小心就会背包抓走。   赵清尘也感觉自己失态了。   “夫人,不要误会,这次来是因为诗社的事,想让夫人去宰相大人办的诗社去。”   刘幸锦本来是很乐意结交大人物的,毕竟现在只有大人物可以救他,但是日记上让他远离宰相。   说到底,刘幸锦有些后悔上次卖给宰相画的事情了,会不会被利用呢。   刘幸锦咳嗽了两声,“我最近身体不适,还是算了。”   刘幸锦想走的时候,直接被赵清尘拦住了,他上下打量着刘幸锦,终究像少年一般红了脸。   “夫人想过自己的前程吗?还是知趣些好,就算是不会做诗也要去的,我会护着你的,也能救你出水火。”   刘幸锦直接被拉住了袖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条大黑狗,直奔他而来,直接撕扯他身上的衣服,可以听到布条碎裂的声音。   赵清尘刚想发作,看到王季驰后,直接落荒而逃了。   大黑狗听到主人的响指之后,黑黝黝的眼睛打量刘幸锦一番,那是主人在意的人,做了个欢快的动作后,就离开了。   刘幸锦被吓到了,捂着胸口的位置,直到感觉到身上有冷风吹过来,看到了同样被撕碎的衣服。   下一刻,被大氅给裹住了。 第三十二章   刘幸锦被抱着回去的时候,全身都在发颤,双眼中始终晕着水雾,委屈又害怕。   感觉到身旁人的不安,想来是被赵清尘给吓到了,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靠着祖上的虚名,在宰相面前讨得一席之地,就敢在他面前放肆?   王季驰不着痕迹的看了小幺一眼,察觉到主子生气了,小幺立马去办了。   王季驰继续抱着刘幸锦回到房间内,身上的人儿,衣服破破烂烂的,已经不不成样子,感觉一丝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后,王季驰皱着眉头,很不悦的扫了大黑狗一样。   后者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直接老实了。   回到房间之后,刘幸锦被放在床上,感觉后腰有些疼,还有后背。   就在这时,闻到了一股清凉的药膏味道,还有撕扯衣服的声音。   刘幸锦露着上半身,那件破烂的衣服被扔在了地上,脸上一片烧红。   “我没事的,感觉伤口不大。”刘幸锦拒绝道。   不仅红了脸,就连身上的肌肤白皙之中透着红色。   王季驰那双冻疮刚好的手摩挲着他的肌肤,轻轻划过的地方,带来一阵痒,刘幸锦浑身一颤,紧接着轻音了一声。   “不要。”   刘幸锦下意识的开口。   被王季驰从背后伸过来的手给堵住了,顺便把人给贴在了身上。   “我轻一些。”   这句话很是暧昧,从床幔中传出来就像是在做什么,王季驰很湳讽是爱惜的哄道。   “别动。”   刘幸锦耳边被吹了一口气,大掌在身上摸索,很快找到了伤口,清凉的药膏抹在了那地上,刘幸锦后背一麻,从心底钻了出来。   “还有腰下面。”   “大,季驰,我自己可以。”   那个地方不能随意触碰吧,刘幸锦的声音很软带着颤意,让王季驰一愣,轻笑了一声。   “锦锦,有些话不能乱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又是这句话,刘幸锦应该知道什么。   王季驰的大掌再次贴了过来,顺便把人翻了过来,正好看到刘幸锦的红唇,轻轻一贴,手掌放在胸口的位置,抹在了伤口上。   一抹红色转瞬即逝,刘幸锦立马逃开了,被抓住,被压下。   王季驰只是抱着他,心里却翻江倒海,刘幸锦逃的时候,真的很想把他抓起来,或者绑在一块。   …   赵清尘没办好差事,走在路上无缘无故的被讹了一笔,八百年不见从前的相好,今日突然堵住他,不知哪里来的什么罪状,当街撒泼一番后,给了银子才算完。   赵清尘自认为倒霉,灰头土脸的去见宰相,直接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刘幸锦身上。   “大人,此人不听话,小人有办法对付他,就交给小人如何。”赵清尘突然道。   王知栋并不慌,他现在不会对刘幸锦做什么,反倒是赵清尘,刚收到他什么招惹政敌被批的消息,一张脸阴沉不定。   “以后再说,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赵清尘一头雾水时,那边小厮来了,直奔宰相,很急的样子。   “御史台的那群疯狗不知为何,突然弹劾刑部官员,皇上那里已经生气了。”   刑部和王知栋私下有往来,这算是上眼药了,王知栋轻笑一声,和平时刻板的样子丝毫不同,眼睛里似乎有猛兽要跑出来,“看来,刘幸锦挺重要的。”   越是这样,王知栋就越要做些什么才行。   只不过消停了两天而已, 第三天的时候,赵清尘亲自上门来,并且带来了礼物和请帖。   刘幸锦本来不想见的,但此人就是不离开,让人把东西送了进来。   一个锦盒,还有一封道歉信件。   内容就是赵清尘的悔过书,那日实在是唐突了。   刘幸锦早就忘了,被这样一提醒,反而是想起来了,一层薄汗顺着脖颈流了下来,幸好那日有王季驰保护他。   宰相是一定要让他去什么诗社的,若是不答应就彻底得罪他了,刘幸锦左右为难,他只是一个囚犯,谁都得罪不起。   只推脱身体不舒服,等好了再去。   赵清尘没敢过多纠缠,甚至连府门都没敢踏进来,拿着信件走也算是交了差。   刘幸锦在房间内还很不安,万一宰相到时候对他做什么,他是反抗不了的,恐怕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突然看到了床边放着的那些图画,画上的两个人都是他和王季驰的样子,在做一些过分亲密的事。   偏偏每次王季驰看到,没有排斥,还摩挲画中人他的脸,轻笑一句,“你可是这么想的。”   既然画出来了,肯定是这样想的,刘幸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对方就抱住了他。   “锦锦,不要食言啊。”   “嗯。”   不知为何,这些奇怪的话,能让刘幸锦从心底升起一股酥麻感。   既然那时候王季驰喜欢。   刘幸锦有必要再讨好他一番,希望到时候他能护着他。   他亲手画的这些,已经被他拿着给王季驰看了一遍,估计对方也不想看了。   刘幸锦锁在了一旁的柜子里面,去寻画笔的时候,想起来只有书房才有这些,于是去了书房。   书房平时不能让闲杂人等随便进来,对刘幸锦却没人阻拦,王季驰已经吩咐过了。   小幺就躲在暗处保护刘幸锦,刚才亲眼看到他藏了一些画,画上的人他没敢看,至于现在刘幸锦要做的事,他一个纯情大男孩,就当做看不明白吧。   书房之中没有任何人监视刘幸锦,小幺暗地里把一个暗卫还有禁军给打发走了,主子的隐私不能暴露。   小幺离开之后,那边着手让人送来了点心茶水,都是刘幸锦的喜好,他特意琢磨来的。   小幺从小就跟着王季驰,是他的贴身暗卫,这么多年跟着王季驰历经生死,王国公府内的腥风血雨,还是皇宫朝堂上的遍布杀机,都是第一保护王季驰的人。   私底下也是过分关注王季驰的衣食住行,尽量让主子舒心,在前几天刘幸锦就接手了,甚至比他做的还要好。   刘幸锦让王季驰舒心,小幺就尽量让刘幸锦舒心。   端进来的点心之中,有水果馅料的,有肉馅的,有鲜花馅料的,都是王季驰吩咐的,尤其是那肉馅里面经过腌制,还是王季驰特意去捕到了猎物。   刘幸锦在书房内面对一张白纸。正想着画些什么?突然想王季驰平时和他的样子灵感这就来了。   但实在是羞人。   这时,两个禁军端着茶水,点心就进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也任由他使用了?都对他尊敬无比。   两个禁军没敢多看,放下茶水点心之后就出去了。   作画之前,还是要犒劳一下自己的,刘幸锦拿起来一块儿泛着奶香。   很香很甜,入口即化,别的各有特色,吃的很有滋味儿,一杯茶水入口后,刘幸锦满足的摸了摸小腹。   没什么肉,顺着往下时,腿上却有肉,突然想起来王季驰摸过,碰过,还特意摸索过。   那一瞬间,刘幸锦来了灵感,放下茶杯后,提笔就画,三张过后,他满意的去看。   他和王季驰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些姿势也试过,一般在他生气的时候,而自己则是被迫红着脸看他。   王季驰太容易生气了。刘幸锦有时泪光盈盈,他才去哄他。   画完了,刘幸锦整理好那三张大图,就放在书桌之上,等着王季驰回来时就能看到。   突然,一本兵书吸引了他的注意。   刘幸锦最喜欢看这种书,而那种小图画,上次就是在这里面发现的。   红着脸打开后,翻了大半,没有发现什么,刘幸锦待了很久,看完了一本,就是很正常的兵书。   王季驰的书桌上还放着很多,听说这个书房以前是刘幸锦的,王季驰来了之后全部换了一遍,现在都是王季驰的东西。   刘幸锦就翻看了大半,把王季驰的书籍占便宜,当看完第三本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刘幸锦手臂酸麻,眼睛酸涩,他想要休息一会儿时,在书籍下面压着几张图画,拿起来一看,上面全部都是他和王季驰的情事。   如同被火燎了一般。   他快速放下那些东西。   说实话,还没有他画的好。   如同上次的一样,画工很纯熟,也是王季驰私藏的?   刘幸锦翻出来很多后,个个都看了一遍,直看的眸光潋滟,红唇紧抿,脸上火烧一遍。   王季驰进来之时,就看到这场景,无论是旁边的小桌上,面前的书桌上,还有他的人儿手里,到处都是那些图画。   其实,王季驰平时不看这些东西,上次也是因为刘幸锦在身边,所以他才看了一些。   这时那张图画掉在了地上,刘幸锦急忙去捡,掉的地方很深,只能弓着身子,一只脚悬浮着,重叠了刘幸锦画过的一张图。   王季驰看了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眸光转向别处,刘幸锦就那么希望和他亲近。   “大人,你给我过来。”刘幸锦说的是画。   王季驰就真的过来了,离那姿势越来越近时,看的清楚明白,地上很干净,王季驰所在的地方习惯一尘不染,所以趴在地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第三十三章   “你在找什么?”   王季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些暗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刘幸锦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季驰也附身下来了,脸颊一红,拿在手里的那张图画,上面的内容就好像他们现在一样。   “没,没什么。”   刘幸锦口吐香味儿,脖颈很白,那样挺着,不让自己倒下,白晃晃的映入眼帘。   王季驰低头轻声问道:“刚才你是在叫我吗?”   “没有啊。”刘幸锦有些慌。   在地上去捡一张图画,还不至于让他过来吧。   再着说,刘幸锦还不知道,王季驰已经回来了,并且来了书房之中。   刘幸锦垂着头,双耳发红,被人从地上捞起来的时候,还是懵的。   “大人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刘幸锦试图转移话题。   王季驰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刘幸锦几次三番的暗示他,撩拨他,现在竟然光明正大的跑到他的书房里来,去画这种东西,虽然他不排斥。   把人放在腿上的时候,刘幸锦才察觉到一些危险,现在已经晚了。   一旁小桌上还放着一些他刚才画的图画,王季驰看了几眼,刘幸锦竟然感觉他是喜欢的。   刘幸锦心里面有期待,先压抑着,王季驰目光落在他刚才从兵书没翻出来的那些,刘幸锦暂时和他一起来看。   “大人喜欢吗。”刘幸锦小心翼翼,今日的王季驰喜欢这些东西吗?   “都是你画的?”王季驰反问一句。   书桌上的湳讽几张不是他画的,于是很虚心的低下头,不至于为了王季驰的喜好撒谎吧。   想要躲避那目光的时候,被修长手指抬起了下巴的位置,那红唇明艳艳的摆在男人的眼前,刘幸锦紧闭眼睛,任由对方去做什么一般。   等了半天,想象中的冰凉触感没有,对方只是打量着他的唇,又不着痕迹的往图画上看去。   “锦锦,喜欢哪一张。”王季驰突然问道。   刘幸锦一愣,直接看向自己刚才画的,自然是要推荐自己的了。   宰相立马要对自己下手,他投其所好去画那种东西,目的就是为了取悦王季驰,所以忽然从他身上下来。   脚步轻快的去了一旁的小桌上,上面还放着他刚才用过的点心什么,是王季驰特意为他准备的,上次他讨好王季驰的成果,更有信心了。   在风月楼时,老鸨交给他许多取悦人的东西,从小到大,刘幸锦只学过这个,所以他红着脸一本正经的把东西拿了过来。   把一张图画就那么展示在了王季驰面前,期待他能喜欢。   王季驰直接接了过去,看了两眼后,没有什么表示,直接把目光转移在了刘幸锦身上。   刘幸锦很紧张,不知道对方什么态度,如果他喜欢的话,那下次去摄政王的诗社时,刘幸锦就能提要求,让王季驰陪着他一起去。   刘幸锦仰着脸,很是期待的望过去,就像从前期盼爱慕王季驰的样子。   王季驰轻笑一声,“你喜欢这一种。”   “嗯。”刘幸锦点头。   他画出来的,总不能否定吧。   只见对方点点头,“记住了。”   记住什么?   刘幸锦像只听话的幼兽一般,待在王季驰身边,一言不发,等他看完全部的图画,都是刘幸锦画的,王季驰不点都不排斥。   他表现的很有耐心一般,把三张图画都仔细观摩,到底出自刘幸锦之手,想来都是他喜欢的一些姿势吧。   有一副图画很是正经,上面的两个人正在窗台前吟诗作画,好像那日他们在船上一般,伴着月色,两人一同赏月读诗。   不过上面有一幕是两个人在一起亲吻,那张脸很像二人,王季驰不免多想,亲的很深,像要把对方拆骨入腹一般,和平时只是那样贴着或者那样很不一样。   “要试试吗。”   刘幸锦不知他说的试试是什么,以为王季驰也想要作画,对方有这种需要,刘幸锦就要迎合。   准备转身去拿画笔的时候,被他给拉住了,那张唇就压了下来,先是冰凉的贴了一下,紧接着深深的接触了一下。   刘幸锦大脑懵了一下,对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拥住他时,整个人都是紧张的。   其实王季驰平时没有和别人有过如此接触,他洁身自好,一心只有事业,平时又被教导背负家族命运,一直不敢停歇。   和刘幸锦如此荒唐的做,还是第一次,他把人放在桌子上,不让对方离开,用力时,竟然碰到了一处。   王季驰还是松开了他,两人气喘吁吁时,王季驰温柔的替他擦去了嘴上的亮晶晶。   “别的,你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再试吧,今日伤到你了,不能再碰了,抱歉。”   其实就是抱他太紧,刘幸锦白皙的手臂上肯定一片红,但舌头发麻,还是在这里,心里又羞又恼。   所以,王季驰刚才问的,他喜不喜欢的竟然是这个。   脸就像火烧一般,刘幸锦后背发寒,王季驰又误会他在谈风月了。   王季驰想要更近一步时,刘幸锦突然就躲开了,桌子上有颜料,慌张之下沾染到了手上,又不小心抹在了脖子上。   “我去清洗一下。”   王季驰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人儿,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般,被他牢牢掌控着,抱在怀里,然后把整个人腾空而起。   “我带你去清洗一下。”王季驰轻声道。   外面天色正好,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一层光晕把王季驰本来就白皙的脸颊添加了一丝梦幻。   细看之下,让人移不开目光,王季驰长得实在好看,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只不过,平时的王季驰对别人并不亲近,就算是有交往,也是一些流于表面的假象。   刘幸锦呆呆的看着他,王季驰转过脸时,与他的唇就碰到了。   刘幸锦心脏猛跳,又有一种他在故意引诱他一般,一双眼睛都变的无辜起来。   “打水。”王季驰声音温柔。   吩咐旁人的时候,也是看着刘幸锦说的,那唇还是很近,就好像随时又能亲过来一般。   两个禁军就傻了,还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么温柔。   并且白天叫水还是第一次,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王季驰并没有多想,一直盯着刘幸锦的脖子看,那脖颈香甜白皙,他尝过后欲罢不能。   但现在沾染上了颜料,要仔细清洗干净才行。   把人抱到房间后,先用湿毛巾给刘幸锦擦拭手掌,又去碰他的脖颈,接着去脱鞋子。   “我自己就好。”刘幸锦突然道。   被大掌碰过脚的时候,一阵发颤,他的脚太过于白,似剥壳的荔枝一般,只要轻微用力,就会留下印子。   “别动。”   王季驰直接控制住了那双脚,因为他们太过于滑,还不老实,感觉到对方发颤之后,目光就停留在那白皙的脚上。   慢慢的停不下来了,直到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他也不受控制的贴了过去。   这姿势。   这种感觉,刘幸锦立马想到了那张图画。   一张脸快要烧透时,王季驰轻笑一声,把人又抱了起来,直接去了浴室,他要给刘幸锦清洗。   刘幸锦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洗干净,看对方心情好的时候,很小声的请求关于诗社的事。   “我答应了去那个诗社,可是我是囚犯身份不方便,还求大人可以和我一起去。”   刘幸锦的声音委屈巴巴的,一双含了水的眼睛晶莹剔透,让人无端生出保护欲来。   王季驰为他清洗,触碰他泛红的眼尾,恨不得吻上去,但他若是这么做了,就控制不住了,所以一言不发。   刘幸锦以为他不答应,心里打鼓,带着祈求的目光道:“求求你了。”   王季驰喉头滚动,心底一颤,这人儿太会撒娇,无端就想安慰他。   那天的事情发生过之后,王季驰就特意的查了一下宰相,这诗社是宰相刚办的,说白了,就是为刘幸锦而办的。   居心叵测,王季驰想要提醒,看到怀中人儿吓的发颤,实在胆子小,换成了笑容,“别怕,到时候一起去就是了。”   对方答应了,刘幸锦实在高兴,下意识的我环住了他的腰,他的身材很好,触感很结实。   ...   这几日,刘幸锦假借身体不适推了赵清尘几次,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一般,不达目的不罢休。   刘幸锦只能躲避,真的躲不过了,再让王季驰陪着他去诗社。   二月快到了,天气暖和了不少,春风吹来,一丝温暖让人很舒服。   今日的王季驰也很忙,刘幸锦独自在府中,现在他已经彻底自由了。   花荣今天来看刘幸锦,笑容满面,他听说刘幸锦和王季驰的感情很好,白天还叫了一次水,可见是他的功劳。   刘幸锦正在修剪梅花插瓶,只不过他脑子很乱,老是想到和王季驰,所以修剪的就很奇怪。   “这是并蒂花吗?”花容的声音突然响起,丝毫不避讳旁边是否有人在。   刘幸锦的脸红了个彻底,他刚才无意识修剪的,所以就像了些。   “不是并蒂花,你看错了。”   花容看到弟弟脸红了越发确定心里的猜想,好奇的问,“听说你和大人的感情很好啊,不亏我为你们算计着。”   算计?刘幸锦一愣,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想起来夹杂在王季驰兵书内的那些图画。   “哥哥都做什么了,难不成画过一些东西。”   一语中的,花荣不由得感慨,他弟弟就是聪明,就是太单纯了些。   “嗯,为了你和大人的幸福啊。”   原来王季驰没有藏过那些东西,对那些也不喜欢,那他之前缠着王季驰给他画那些东西,还主动送上门去。   从心底窜出来一中莫大的火烧感,脸更红了,双唇一抿,更红了几分。   “哥哥,下次不要做了。”刘幸锦声音都发颤了。   花荣很奇怪,“大人不喜欢?但你们中午的时候...恩爱非常啊!”   他说的直白,不过两人是夫妻,感觉没什么。   刘幸锦恨不得头埋进土里,他想快速离开,于是谎称身体不适,留下还没修剪完的梅花暂时离开了。   花荣一副我很懂的样子,虽然他没有喜欢的人,还是独身一人,但就当刘幸锦又惊又喜又害羞吧。   那盆被刘幸锦没修剪完的梅花还放在桌子上,花荣直接抱走了,就当做报酬了。   出了摄政王府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华贵的马车,似乎有人在故意窥视他一般,这目光很不舒服。   实则马车内的人快气死了,苏浩毅为了能见刘幸锦一面,时常会跑到这里来,待在马车内等着刘幸锦出门。   听说他答应了摄政王的诗社,苏浩毅也报名了,但赵清尘那个废物,连人都约不出来,让他白白等了好几天。   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现在又看到了花荣抱着一盆并蒂花出来,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   直接就从马车内出来了,他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身上挂着价值连城的玉佩,衣冠楚楚,容貌出挑,做的事十分阴暗。   “御史中丞好兴致,还能从摄政王府内拿出来一盆并蒂花啊,快放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苏浩毅说的理所应当。   花荣看清楚是他之后,没有好脸色,就是这个人几次三番的纠缠他弟弟,这种人就该扔进河里。   “不给,你赶紧走开,以后不能随意来这里,以免破坏人家夫妻感情。”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索一般,苏浩毅更生气了直接去抢那盆花,那盆花被扔到了天上,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被一个人稳稳的接住了。   正是王季驰,他坐在一匹威风凛凛的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目光有些冷。   这是大人不高兴的前兆,花容打了一个哆嗦后,识趣的告罪离开。   苏浩毅上次被打了一次,见到王季驰心底发毛,“我正好路过此地,还有要事要办,就先离开了。”   苏浩毅一走,藏在暗处了几名狗腿子也赶紧离开了,他们今天本来是想把刘幸锦抓走的,如今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王季驰对小幺使眼色,不就之后,巷子里出现了几声惨叫,苏浩毅没顾得上那几个狗腿子,保命要紧,先平安的回府去了。   王季驰拿着那并蒂花进了府邸,仔细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上次刘幸锦给花荣的那盆花后,心底生出很烦躁的感觉。 第三十四章   刘幸锦还不知道王季驰已经回来了,现在还对花荣的话还羞的不行,原来这些天他一直在引诱王季驰,还光明正大的把那些画送上去。   在床上扭捏了半天,正想着以后还怎么见人时,才发现他躺在了卧房的床上。   竟然下意识来到了王季驰床上,还扭捏半天,刚才床上发出了一些响动,幸好王季驰不在这里,没有听到,不然又会误会他故意引诱了。   刘幸锦在床上坐起来,露着白嫩的脚,一颗颗圆润漂亮的脚趾微微卷缩着,脸颊红透,勾,人到了极致。   突然他按了按床榻,想起来这里面还藏着那个能救自己的锦盒,反正都跑到王季驰床榻上了。   刘幸锦又使劲坐了一下。   床榻立马发出更响的声音,刘幸锦豁出去了,直接站起身在上面蹦了一下。   他突然就想加快速度,之前太过于含蓄,导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如果王季驰反应过来他一直诱惑他,刻意接近他,突然烦了,为了让他离开,给他定罪,刘幸锦就完了。   在床上蹦蹦跳跳的,突然就听到了一丝木板断裂的声音,有效果了,刘幸锦心中一喜,紧接着又试了几下,一下子没站稳,扭到了脚踝,就那样趴在了床上。   王季驰剥开床幔之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刘幸锦弓着身体,很像他画过的某一幅画,并且声音轻颤,唔了一声。   王季驰心头一颤,喉头滚动了几下后,就那样看着刘幸锦,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刘幸锦没注意到身边人,双眼含泪的喊了一句疼,他的脚踝好疼。   “哪里疼。”   王季驰的声音有些哑,对床上的人目不转睛,并且伸手去碰他。   刘幸锦一愣,自己翻了过来,双眼就像含了春水一般,一颗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头发散乱,犹如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美人,等着人去疼爱。   他伸脚让他看,果然肿了,简直羞死了,他作茧自缚,还被人抓住了,刘幸锦恨不得钻进地缝。   “大人,你惩罚我吧。”刘幸锦准备先入为主。   看在之前的交情份儿上,王季驰应该会放过他,只要他表现的可怜些。   没想到王季驰扯着他的脚踝直接把人拉了过来,环住了他的腰,就那样被迫和他对视,大掌还揉着他的脚踝。   “那我把你抓起来如何。”   刘幸锦耳边被吹了一口气。   “不要。”   刘幸锦声音一颤,连带着手臂都环住了腰,全身吓的一颤,若是被抓起来了,就要去牢里了,听说里面有好多虫子的。   王季驰大掌落在他的乌发上,被狠狠的蹭了一下后,两人都一愣。   刘幸锦脸爆红。   “我不是故意的。”   他感觉到某种反应后,急忙往后退。   王季驰压抑了一下后,去看他脚踝上的伤。   肿了。   去拿药膏的时候。还是听到了床榻上的动静,他还真是不死心。   王季驰上了床后,大掌揉着脚踝,把药揉进去,他的肌肤太过于滑,不小心就碰到了上面。   呼吸一停。   转身下了床榻。   刘幸锦听到王季驰叫水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不是想要把他抓起来就好,揉着脚踝,上了药,果然好多了。   小幺在外面听到了动静后,不由的红了脸,没想到主子又在白天叫水,难不成……   小幺反应过来后,看到了两个禁军也是一脸震惊,主子平时洁身自好,就算是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放纵过。   而里面床榻上又响了一声。   小幺把禁军赶走后,自己红着脸躲到了一边,手里面的供词还拿着,实在不敢进去。   没想到这时房门被打开了,刘幸锦是逃出来的,刚才王季驰叫了他的名字,不想让王季驰再误会什么了,没想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幺。   小幺见夫人衣服完好后,有些愣,发觉自己是误会什么后,表现的很害怕。   刘幸锦正好就看到了他害怕的样子,是自己吓到他了?   正好看到了他手里的供词,一愣,就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小幺本来是不会对别人说公事的,但王季驰最近对夫人宠的很,还几次三番的为夫人打猎,不惜违抗圣旨带夫人出去,可见是最信任的人了。   于是,小幺不假思索,“是其他几个谋士的供词,他们都认罪了,已经全部去了大牢。”   刘幸锦心中一惊,王季驰今天回来的这么早不会特意回来审问他的吧,又看到了空白的一张纸,“这是什么?”   “这张纸还没用,小人就先交给夫人了,由夫人带给大人吧。”   小幺想着主子今日好兴致,不想进去打扰大人,平时主子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朝堂勾心斗角,国公爷只会关心他的前程过分要求,连笑几乎都没有,而主子这几日因为夫人心情不错。   “小人就不打扰夫人和大人了。”小幺说完离开了。   刘幸锦的注意力全放在手里那张空白的纸上,想起来小幺的话,一颗心都快蹦出来了。   摄政王其他谋士审问完都进了大牢,现在就差他一个了,也差他没审问了,刘幸锦脚步发软,踉跄的往前走。   听到房间内的水花后,急忙往床榻上去,他要赶紧找到那锦盒。   若王季驰今日把他抓进大牢,他还有锦盒保命啊,床榻上很快又出现了异响。   王季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耳根上的红色褪了不少,他只有降火后才能再见刘幸锦。   一身黑色丝袍,墨发披散,前胸流畅的线条精美,那张英俊的脸泛起一丝红,刚才被热气蒸的,犹如刚出水的芙蓉一般,望着床榻上的目光很是温柔。   可惜,刘幸锦没看到这一幕,只顾着把床榻弄坏。   他要更快些才行。   那只刚扭伤的脚突然又疼了起来,刘幸锦快急哭了,这会儿竟然这么不争气。   “你在做什么。”王季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刘幸锦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到一般,眼里的水汽更重了,他马上要去牢里生活了。   转过身来时,脚踝正好被大掌碰到,王季驰仔细看他的伤口,好像没关注别的。   刘幸锦却时刻去看那张白纸,一会儿上面就有他的供词了。   “大人,今天是来审问我的吗?”   王季驰的大掌还在脚踝上摩挲,碰到那如朱玉般的脚趾时,手停了一下。   目光晦暗不明的看向他。   有一种刚才沐浴白费了的感觉。   “你想让我审问你?”   刘幸锦都快哭了,那双桃花眼闪烁着几颗晶莹的泪珠,被人擦去,拉入怀中,慢慢的安慰了一下。   王季驰看到盘旁边的白纸时,什么都明白了,刘幸锦恐怕是被吓到了。   他现在确实把事情推得很好,摄政王大大小小的罪证也已经都掌握了,只不过还差致命一击,那摄政王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还要审问刘幸锦,才能达到最后的目的。   可是怀中的人儿抽抽噎噎的,如同幼兽般依偎着他,眼泪落在胸口的位置滚烫,实在舍不得。   “你知道杜章在哪里吗。”   王季驰突然一句话,让刘幸锦抬起眼睛来,还很湿润,贴上了冰凉的唇,替他擦了擦,人儿立马脸红了。   刘幸锦垂下毛茸茸的脑袋,不敢说话。   王季驰的声音继续从上方传来,“听说之前他和你联合做了一些事情,到底是帮摄政王,还是想报复他。”   “我,不知道。”刘幸锦声音很小。   他失忆了,真的全部忘了。   王季驰只当他不说,看了眼床榻,他害怕自己失控,没有审问的打算,害怕刘幸锦承受不住。   “别怕,这些话以后再说,你脚踝受伤了,好好休息吧。”王季驰声音变得温柔。   刘幸锦抬起湿润的眼睛,被人抱着入眠,大掌揉着他的脚踝,很不舍得用力。   审问就这样结束了?   刘幸锦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是,床榻突然响了一下,有木板细微碎裂的声音。   一颗心又紧张起来。   “以后别打床的主意了,不然以后承受不住,还有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不想伤了你。”王季驰声音很轻柔。   关于承受不住,还有那句伤了你,刘幸锦一句都没有听懂,反正不审问他就好。   下意识环紧了他,在他怀里面沉沉的睡去了。   好似做了一场梦,刘幸锦沉迷其中,梦中的他被人追赶,被迫做一些事,当看清是摄政王的脸时,从心底窜出来害怕的火苗。   “是我救了你,所以要知恩图报,王季驰那边都安排好了,今天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记住,要让他喜欢你。”   梦中的刘幸锦很害怕,他是个棋子,从小到大都是,有任何利用价值,被分配时,他没有反抗的权利。   一身大红喜袍,紧张不安的坐在喜床上,他好害怕王季驰误会,今日的事两人都身不由己。   王季驰问他可有真心。   刘幸锦一直爱慕王季驰,但今天他也是被绑来的,怎么敢提真心,人走后,心凉了一片。   “季驰,不要抛弃我……”刘幸锦口中轻声细语。   就附在他的耳边,紧紧的抱住他,然后被王季驰安慰似的吻了吻。 第三十五章   梦中的刘幸锦脸上还挂着泪珠,声音呜咽,听不太清在说什么,王季驰能够感觉到他很害怕,只有贴近他的时候,才有一些缓和。   不知不觉,两个人像是要融为一体似的,刘幸锦醒来时就是自己八爪鱼一般,还在上面。   “我不是故意的。”   他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急着给王季驰赔罪,就像是本身已经受伤的幼兽,还害怕妨碍到别人一般。   王季驰感觉到了心疼。   他拥住他的腰身,“没事。”   过了许久之后,两人才起身,从床榻上下来时候,刘幸锦突然在床边拿起了那张白纸。   他伸手给王季驰,带着怯怯的目光,“大人,不审问我了吗。”   其实越是这样越害怕,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剑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嗯,不舍得。”   王季驰转身时,被人拉住了衣角,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大人呢。”   刘幸锦目光坚定,如果王季驰审问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说出来那个锦盒,就不用也费心去找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刘幸锦目光便的很坚定。   如同主动送上来的小兔子,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   大掌摸了摸他的脑袋后,王季驰轻轻一笑,并不打算做什么。   刘幸锦用力拽拽他的衣服,似乎他不答应就不让他走一般。   王季驰,“你真的确定好了。”   “嗯,绝不后悔的。”刘幸锦目光很坚定。   “今天先不急,我还有些公务呢,等过两天之后。”王季驰轻声细语。   说罢,王季驰的耳朵有些红,胸口一热,想到了昨天晚上身上的重量,还有那希望过多接触的感觉。   “乖。”   刘幸锦最终被摸了摸头发,懵懂的点头,若对方很忙的话,还是要听话的。   王季驰昨天陪了刘幸锦,今日的公务就多了一些,把审问刘幸锦的事情往后推,离他审问刘幸锦结束的时间就剩下十天了。   二月初,天气很凉,王季驰习武之人,从小身体就很好,体热,穿的单薄,因为这样,会忽略冻疮的事。   突然想起来刘幸锦为他上药,手指摩挲过每个伤口时,耳朵还是红了一下。   “小幺,夫人怕冷,给他准备厚厚的大氅,等有时间了我再去皇家猎场。”   刘幸锦很喜欢吃那里的猎物。   小幺赶紧去准备了。   主子实在宠爱夫人,都去了皇家猎场好几次了,老皇上都问了几次,还赞叹夫妻感情好。   可是这样的话就会被怀疑徇私,主子平时最为谨慎的,如今为了夫人也破例了。   “主子,老爷今日随口问了您一句。”小幺说道。   王季驰的父亲王智家教很严,不管做什么都不会一时兴起,当年在世家子弟脱颖而出的时候,也是风靡一时的人物。   既然父亲问了,王季驰就要回国公府一趟。   书房内,王智正在练习书法,一板一眼很是认真,旁边有两个少年在聒噪。   都是二房的两个嫡子,长子王怀风与次子王怀为正在说闲话。   “大伯,最近哥哥比以前倦怠了不少,为了那个毁了他名声还和离不掉的男人,不值,太不值了。”   “大哥说的对。”王怀为感叹道:“哥哥从小就是家里的骄傲,您也是很重视他的,心里只有他,可是他却辜负了您啊。”   兄弟俩阴阳怪气的。   王季驰刚回来就听到了。   这两个堂弟从小就针对他,平时王季驰只关注自己的事情,没时间搭理他们,如今事关刘幸锦,他一下子就推开了门。   兄弟俩看出来王季驰生气了,他们没有功名,平时喜欢结交达官显贵,没少沾王季驰的光,此刻很是心虚。   “两位弟弟今日温书了吗。”   “哈哈,自然是温书了,我们自家兄弟,哥哥出息,有些不懂的,还希望你来指教呢。”   王季驰毫不客气,“温书贵在坚持,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两位请回。”   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在赶人了。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还没来的及说把刘幸锦赶走,他们先被赶走了。   两人很识趣,王季驰罕见的不高兴,都不想触霉头。   书房的门被关上之后,王季驰给父亲行礼。   这也是家规,实际上有很多家规,有一半为王季驰量身定做的,只是为了寄托所谓的希望。   王智练习书法的手没停,表情淡漠,“驰儿,有些浮躁了。”   “嗯,但我现在已经成家立业,有些事,我能做主。”王季驰毫不犹豫。   王智停下手里的毛笔,仔细去看他的儿子,有些欣慰,不过他压着唇角,人还是要磨砺的。   “你确定能保住他,别坏了自己的前程,如果十日之内他没有说出真相,你的摄政王之位就没了,不可惜?”   “我有数。”王季驰道。   但,事实摆在眼前,要想得到摄政王之位,就需要刘幸锦说出真相。   “还是要审问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若是和离,我也可以去宫里求皇上还一个公道。”王智继续道。   毕竟,当初王季驰是被强行绑着去拜堂,这也算是摄政王的一个罪证。   不过会牵连刘幸锦,他也会下牢狱。   王智只需要让家族繁盛,用力踢开前方阻挡的人。   王季驰明白,他不愿意,“我说了,这是我的事,若无事,我就先离开了。”   王智继续练习书法,“嗯。”   父子俩平时都是这样交谈,今天王智让了儿子,哪怕是他阻止,还是希望王季驰有自己的主见。   …   刘幸锦还不知道这场腥风血雨,王季驰离开后,他直接把卧房翻了一遍,日记也翻看了一遍,没有找到锦盒藏的地方,难不成真的把房子拆了?   刘幸锦忙了半天,累了一身薄汗,沐浴过后,出了房门,准备去外面散心。   迎面来了一位禁军,他的面孔很生,刘幸锦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于是警惕了一下。   那人规规矩矩,“大人准备了马车,在外面等您呢。”   刘幸锦一愣,王季驰处理完公事了?   想起来上次出门的事,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于是多问了一句,“去哪里啊。”   那人依旧恭敬回答,“自然是去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大人说您一直被关着闷坏了,还是出去散散心吧。”   这几日,他与王季驰的感情确实不错,王季驰也时常为他打算,所以没有怀疑,就出了府门。   外面是华丽的马车,刘幸锦第一次见,丝绸做的帘子,镶了玉石的门框,实在是惹眼。   王季驰在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但他平时低调,这样的东西很罕见。   往前走了几步,雨丝突然落在了脸上,刘幸锦出来的急,没有穿大氅,不由得抖了抖肩膀。   一声闷雷惊响,吓的刘幸锦往后一躲,看样子要下雨了。   “快上马车吧。”那禁军催促一句。   刘幸锦就上了马车,这时天边的闷雷更多,让人胆寒,刘幸锦缩在马车内,小心翼翼往后看去,马车却往偏僻的地方去了。   不是去热闹的地方吗?   “我们去哪里。”刘幸锦问了一句。   没人回应,马车却更快了。   刘幸锦一慌,他被人骗了。   不久后,从马车内传来了木板被砸碎的声音,连带着丝绸都被扯开了。   马车夫听到动静后停了下来,往后看的时候,看到了好几个黑影,还有对他的一击。   刚才还华丽无比的马车此刻破破烂烂的,里面还躺着一个昏睡的马车夫,刘幸锦被几个暗卫救了出来。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几个埋伏的人,在雨天中打了起来。   雨越来越大,他全身湿透,刘幸锦躲闪不及,被想抓他的人扯了出去,差点摔倒。   刘幸锦疯狂往前跑,通过一条近道,朝着御史府而去,浑身湿透,就像在梦里一般恐惧,不知是谁想要抓他,或许是苏浩毅,又或许是宰相,别的仇人暂时无法想到。   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花荣打着伞在街上骑着马,一下子就看到了刘幸锦。   “哥哥。”刘幸锦一喊。   花荣都愣住了,此刻刘幸锦就像个落汤鸡。   这里离御史府不远,花荣从马上下来,十分着急,“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有人冒充大人。”刘幸锦就差哭出来了。   他一个小小囚犯,怎么得罪这么多人啊,以后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别急,你跟我来。”花荣把伞偏向刘幸锦。   另一边让人去通知王季驰,夫人都受委屈了。   不出片刻,正在办公的王季驰出来了。   刘幸锦看到他很想哭,直接冲进了对方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衣服都把他殷湿了,有些后悔。   可是,刚才他真的是下意识反应,早就深深的依赖对方了。   “别怕,别怕。”王季驰不顾他头发湿透,摸了摸他的脑袋,脸颊贴了上来。   “有人冒充你把我骗出来,还有很多人要抓我。”刘幸锦委屈道。   他十四岁的心智,失忆了,天天心惊胆战的,现在到了极限。   王季驰静静地抱着他,湿透的衣服没什么阻隔,好像融为一体一般。 第三十六章   王季驰让小幺准备了一套衣服,亲自把人抱了进去。   这里没有房间,是御史台的官员日常办公的地方。   王季驰让人准备了碳火,亲自陪在刘幸锦身边,给他解去衣服。   今日刘幸锦吓坏了,身上又冷的可怕,恨不得立马解脱,就没王季驰阻拦亲自动手。   雨水很大,连里面的衣服都打湿了,只能都换上一遍。   那完美又白皙的皮肤摆在面前,刘幸锦半遮半掩,不习惯被这样看着,对方又太过于正经,好像没有其他邪念。   终于套上了一层。   刘幸锦那完美的身材也被看到了,脸上热热的,可是对王季驰拒绝不起来,就盼望着他像现在一样,永远陪着他就好了。   或许,没有失忆前,喜欢王季驰是有原因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一层一层的衣服给刘幸锦套上后,他没有再冷了,靠着火源,很有安全感。   “好些吗。”   刘幸锦点点头,乖的很。   王季驰还拉着他的手,感觉有些凉了,准备把热茶拿过来时,刚起身,被一把抱住了腰身。   “你不要走,求你了。”   王季驰又坐了下来,望着他可怜巴巴的目光,眼睛内还含.着泪光,就那么喜欢他。   “怎么又哭了,我不走就是了。”   “那以前你还给我休书,想永远离开我呢。”刘幸锦突然道。   今日算是吓破胆了。   想到以前的事,王季驰薄唇轻抿,摸了摸他的头发,从脸颊到唇边,那泪珠都滚落到唇内了。   实在是勾.人,擦了擦,不小心碰到了舌。   王季驰呼吸重了一些,拍拍他的后背,嗅到了发丝的清香味儿,还有那奶呼呼的声音后,拥他更紧了些。   小幺守在门外,听到王季驰第一次,轻声细语,慢慢哄着,好久之后,里面才没了动静。   真的是很罕见,小幺都惊呆了,主子还有如此耐心的一面。   把人哄睡着了,怀中人还抽抽噎噎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直接吻了吻,听到很小声的一句,“季驰。”   他会心一笑。   刘幸锦好喜欢他,以前过分了些,以后不会了。   但,还不能碰他,不可以,摄政王的事还没完。   刘幸锦迷迷糊糊睡了好久,直到房门被打开,花荣端着一碗姜汤进来,外面雨刚停,寒气夹杂着一股药味儿进来,刘幸锦咳嗽两声,突然就醒了。   一睁眼就是花荣满脸着急的样子。   “哥哥。”刘幸锦脱口而出。   哥哥?王季驰看向花荣,对方捧着药碗就过来了,完全没有避讳。   “快喝了吧,这是我亲自熬的。”花荣哄道。   他还记得,刘幸锦从小就是娇气包,什么都怕,肠胃不好,若不细心照顾就会生病,花荣一直小心护着。   如今,刘幸锦被淋成那样,作为亲哥哥很心疼的。   刘幸锦要接过来药碗时,花荣拒绝了,要亲自喂他。   “啊,张嘴,”   “嗯。”刘幸锦乖乖听话,那一瞬间,就想起了在村里的亲哥哥,小时候也是这样喂他。   就那么一瞬间,药碗就被王季驰接过去了。   一个刚张开嘴,里面鲜红的舌尖露着。   一个注意力全在药碗上,满脸担心的模样,那一瞬间都愣住了。   “大人?你做什么?”花荣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王季驰亲自喂了进去。   “无事,他在我怀里。”   ……   明白了,花荣站起身来挠挠头,“其实我还有许多公务事忙,一会再来看,锦锦。”   说罢,逃一般出去了。   花荣有些后悔,他盼望着两人夫妻和睦,刚才应该把药碗给王季驰的,是他忽略了。   里面的刘幸锦一脸懵,不过被人喂姜汤很舒服,就没有多言。   很甜,应该是怕他辛辣,特意放了许多糖,刘幸锦心里暖暖的。   花荣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专心些。”   “唔。”刘幸锦反应过来呛了一口,被带着兰花香的帕子擦擦嘴,舔.舐到了手指。   那碗姜汤还拿在王季驰手里面,时间似停止了一般。   刘幸锦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是,故意,的!”   刘幸锦急忙解释,意外的触碰到了更多。   鲜红的小舌来来回回,王季驰如同碰了火一般,放下了药碗,里面还剩下一些!   “你不喂了?”   刘幸锦睁着偌大的眼睛,似懂非懂,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王季驰的如朱玉般的喉结,还轻轻滚动了一下。   王季驰则是又看到了那小舌,手指有些黏腻,手里砰砰直跳。   这里没有浴桶,他心里似火着了一般。   偏偏,刘幸锦靠了过来。   “你怎么了,耳朵红成那样。”   “无事。”王季驰紧盯着刘幸锦。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红色吧,突然想起了那碗姜汤,独自捧起来背对着王季驰喝着,被呛了一口,又小声的唔了一下。   王季驰忍了忍,“我送你回去。”   这么快?刘幸锦乖乖点头。   …   马车上,王季驰端正着坐下,刻意保持距离。   刘幸锦不懂,嗅了嗅身上,没有特殊的味道啊。   他贴近王季驰,“大人,你怎么了。”   一抬眼,就是那鲜红的小舌。   “没有!”王季驰压制着什么。   不知何时,风吹了进来,一阵细雨打在脸上,连带着脖颈都湿了。   下意识的就去扯王季驰手里的帕子,那带着清香的味道很熟悉,很像他为王季驰买的皂角的味道。   刘幸锦就深深的闻了闻,王季驰拿帕子的手往后扯,他躬身往前时,碰到了结实的肩膀后,一下子呆住了。   就差一点距离,就亲上了。   当薄唇贴上来的时候,刘幸锦还是懵的,一番纠缠,刘幸锦唇殷红一片。   今日的王季驰特别霸道,不肯放过他。   刘幸锦被送回府里的时候,被抱着的,被亲的艳红的唇赶紧藏了起来,躲进了他的脖颈之中。   王季驰轻笑一声,一口气吹进了左耳,刘幸锦内心一阵发颤,这里是庭院,被人看到了他不要见人了。   “大人,快些走。”   “嗯。”王季驰声音很哑。   刘幸锦想快些进房间。   王季驰也想快些进去,他舔了舔干涸的唇。 第三十七章   刘幸锦被颠了颠,埋在脖颈中的唇划来划去的。   王季驰刚才抱着刘幸锦进府时,发现他轻了许多,就颠了颠,没想到…心脏又跳动起来,甚至还打扰到了怀中人。   “大人,你听到什么了吗?”刘幸锦突然问道。   他目光懵懂又清纯,刚才那红唇还在脖颈上肆无忌惮,此时更像个幼兽一般无辜。   王季驰声音很哑,“没有,恐怕听错了。”   刘幸锦寻着声音听去,很自然的就贴在了他胸口的位置,在结实的胸膛上听到砰砰的声音。   “大人,是你的。”   这层窗户纸被桶开后,刘幸锦有些后悔,看到对方红色的耳垂后,王季驰肯定抱着他走路不好意思,又被揭穿,估计会生气吧。   下一刻,   刘幸锦脖颈之中埋进了对方的脸颊,毫不费力的,刘幸锦就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真的很快。   “听到了吗。”   “听到了。”刘幸锦声音一颤。   “所以,你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不用怀疑,现在我们亲密无间。”   刘幸锦脸一下子就红了。   之前他捅破了王季驰的窗户纸,现在对方还了回来,感觉到舌头的湿润后,心脏猛烈跳动。   他竟然…   刘幸锦羞得不能见人,直接把头低下,而王季驰就像嗅上了瘾一般,轻笑两声后,直接把人抱进了卧房。   之前刘幸锦淋了雨,尽管喝了姜汤,王季驰还是不放心,亲自送他回来,就是为了检查一下。   刘幸锦一进门就被放在了床上,对方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停了片刻后,不放心的把大掌放在了额头上,顺着脸颊一路滑了下来。   这有意无意的触碰,让刘幸锦浑身一颤,有些招架不住,而对方适可而止,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红透的耳垂。   又被捅破了窗户纸。   对方的报复心理太大了吧?刘幸锦想反抗,王季驰摁住他,剥开了衣服,探进去,似乎塞了什么。   刘幸锦感觉小腹暖暖的,全身都暖了起来。   是他想歪了呀。   “大人,你还要忙公务,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刘幸锦十分贴心。   王季驰皱眉,他想赶他走?突然想起来他对花荣的态度,薄唇一抿,就那样看着他。   刘幸锦浑身发毛。   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很重,王季驰是讨厌他了?刘幸锦又要被抛弃了?   他的小手突然抓住了骨节分明的大掌,贴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后,刘幸锦眼泪汪汪,“以后,你也保护我好不好。”   今日被吓到了,刘幸锦什么都不想管,不想失去王季驰这棵大树。   终是心软了,王季驰俯下身,拥住他,毫不犹豫的拍了拍后背。   很轻很温和的嗓音就在耳畔,刘幸锦意外的放松了。   “季驰,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刘幸锦承认他贪心了,本来想和对方做朋友的,可是王季驰会保护他,为他打猎,亲自照顾他,突然就理解了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会纠缠王季驰。   这样不对,毕竟对方不喜欢他的呀!   刘幸锦心七上八下的,但在王季驰怀里的时候,很自然的就被安抚了下来。   “季驰。”   睡梦中的刘幸锦还在喊着他的名字,脸上的表情甜甜的。   被他抱着就这么好,王季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就那样保持姿势不动的好久,看着他动人的脸。   其实,还是有些燥热。   …   两日内,刘幸锦的身体好多了。   天气不好,刘幸锦又染了风寒,不是霸占王季驰的床,就是窝在暖阁中看书。   日子倒是很舒服。   花荣再来看刘幸锦时,他的脸色很红润,没白费这几日王季驰没忙公事。   花荣一来就带了礼物,是一包好吃的,打开后香气四溢,用梅花汁做成的点心别有一番风味。   刘幸锦忍不住尝了一块。   旁边是煮茶的小炉子,桌子上放着茶杯,还有刘幸锦刚沏的茶水,尝一口茶香四溢。   不过,花荣却意外的看了门外一眼。   不知为何,他很坦荡,但总害怕王季驰会突然回来,就像是抓住自己娘子和小情郎?   花荣叹了一口气,他在想什么,他是刘幸锦的哥哥呀,没有别的心思。   花荣在哪里摇头晃脑的,他长的清秀,今年二十二岁,穿衣有些老气横秋,这样一来,真的很想一位教书先生,刘幸锦没忍住一笑。   花荣察觉到不对,立马换了一种表情,严肃起来,“你的身体如何了,这几日不要出去乱跑啊,外面乱的很,已经有官员家中被偷盗了。”   刘幸锦这两日病刚好,什么事都不关心,但京城的官员被偷盗?这可是朝廷大事啊。   “哥哥,怎么回事啊。”   花容承认自己话多了,但说都说了,“皇上身体不好,之前是摄政王辅佐,现在他被软禁起来,其他人蠢蠢欲动,当今皇上没有子嗣,唯一的小太子至今下落不明。   朝中的官员分了好几股势力,上朝吵的不可开交,私底下更是动手,被盗窃的官员报案,竟然查出来是对手做的,实在是可笑。”   说到这里,花荣停了一下,把目光转到了刘幸锦身上,“尤其是你,要千万小心啊。”   刘幸锦似乎明白了什么。   朝廷内的人都想着摄政王倒台,那他就成了一块肥肉,第一个被盯上,谁能从他嘴里撬出来实话,他就是摄政王。   有一种出了门,就会被人抢走的感觉,并且下场就是牢狱,刘幸锦浑身发寒。   这时,一个下人送来了宰相的请帖,还是让刘幸锦去诗会的。   “我家主听说王夫人的身体好了,这诗会千万不要拒绝啊。”   刘幸锦之前已经拒绝了有十次了,这次宰相硬要邀约,实在是不能能推脱。   “看夫人的气色不错,不要让小人难做啊。”   那人垂着头,很是恭敬的样子,说的话却很霸道,其实就是宰相的意思。   “好。”刘幸锦答应了。   这次已经在威胁了若是不去的话,估计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那人走后。   花容很担心,看刘幸锦怕的不行,就像小时候遇到毒蛇躲在他的身后叫哥哥。   拍了拍他的肩膀,花荣恨自己不能认亲,但他要为刘幸锦暗中筹谋,尽量保护他。   正想为刘幸锦擦去眼泪时,那种做贼的感觉?又来了。   王季驰已经回来,就那样看了过来,从头到脚不放过堪比猎鹰。 第三十八章   刘幸锦看到王季驰就想起来这两天的事,王季驰一直在亲自照顾他,包括沐浴和上药,把药放进入腹中,好几次,身旁的人呼吸滚烫。   “大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刘幸锦脱口而出。   今天早上刘幸锦哼哼了两句,只是因为这几日躺的骨头发麻,没想到就被王季驰检查了一遍。   想起来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刘幸锦双颊滚烫,王季驰也错过了上朝的机会。   他出门比较晚。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王季驰又回来了?刘幸锦就表现得惊讶了一下。   王季驰却说,“不希望我回来。”   刘幸锦没听没明白,无意间看了眼身边的干哥哥后,他就像凳子扎人一般,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最近官员不和,御史台忙成一锅粥了,我就先走了。”花荣说罢,几乎用逃的一般。   刘幸锦就多看了他几眼,完全不明白,花容平时小心谨慎的一个人,今日如此手忙脚乱。   直到,注意到王季驰有些冷的目光。   下意识就想到了看到猎物的野兽,刘幸锦想逃,有求于人,还是硬着头皮贴了上去。   先是蹭了蹭他的手掌,然后顺其自然的贴了上去。   “大人,最近不是很忙的样子吧。”   “忙。”   王季驰毫不犹豫。   刘幸锦感觉头大,只能换个话题,直接午看向他手上的冻疮,手指摩挲两下,刘幸锦声音发甜,“不知,大人最近可上药了没有。”   刘幸锦一双桃花眸子,永远像含了水一般,望过来时,让人直接心软了。   “没用,忙着照顾你呢,没想到只是其中一位。”   ?   刘幸锦不知道他怎么了,好似有许多火气一般。   “大人,你别生气了,不然怎么陪我去诗社。”刘幸锦声音越来越小。   “嗯,但只许让我一人陪着。”   对方声音不大,但满满的占有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幸锦乖乖的点头。   明日要陪着刘幸锦去诗社,今晚的王季驰就没有回来,一直在处理公事。   而京城之中已经不太平了。   上到官员下到小官吏百姓人人自危,半夜,刘幸锦睡得正香甜之时,卧房内突然就出现了小幺,守候了大半夜。   窗户外面还有禁军抓人的声音。   小幺是王季驰放在刘幸锦身边保护他的,现在京城不太平,想要打刘幸锦主意的人一定会来,果然一晚上就逮住了七个。   第二天王季驰全部弹劾了。   老皇上病了三天,出了这么多事,幸好有王季驰压着,不然现在恐怕就有人要谋反。   只因为他没有继承人,乱臣贼子皆可觊觎皇位。   老皇上按照王季驰的意思去办,并且挺着上朝,似乎又好了一些。   起码,刘幸锦半夜不会睡不着了。   不过,刘幸锦数了数手指,还有五天就要由别人审问他了,还是苏浩毅,那个一心想让他为妾的人。   去诗社的路上,刘幸锦沉闷没有说话,身边陪着王季驰,想要求求他帮自己。   但圣旨又不能违抗,刘幸锦还不至于让王季驰陪他去坐大牢吧。   正胡思乱想之间,一只大掌就贴了过来,感觉到他手掌的冰冷后,给他揉了揉。   “刚下了雨,本身就冷,你还答应别做诗,岂不是自找罪吃。”   王季驰在责怪他,但语气轻柔,从揉他的手,一直到了发顶,看到他说睫毛轻颤,里面有晶莹闪烁。   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王季驰把他拉进怀里,隔着衣服,刘幸锦并不高的体温,他的身体身弱,一不小心就会得风寒。   “锦锦,你抱紧我。”王季驰突然说。   其实现在刘幸锦没那么冷了,马车内还有一个小炉子,就怕他被冻着了,现在王季驰的怀抱很温暖,很热,把寒气一下子就驱散走了。   其实不用抱的那么紧,刘幸锦还是忍不住贴了上去。   他的身材娇小,整个人就贴着太紧了,偶尔发出一声轻叹,白皙的脸颊就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直到又被撩拨之后,王季驰才发觉刘幸锦的威力。   诗会就在宰相府。   尽管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宰相门前很干净,这两日的风波没有一点和宰相有关。   但,王季驰的手下在一个京城官员家里查出了谋反的信件,只是因为老皇帝没有多长时间了。   湳讽宰相平时低调,在皇上面前就是一个忠臣,但他临时起意的一个诗会,就引来了京城大半的世家子弟,还有想要要巴结他的狗腿子,管家正在赶人。   不在请帖上的不让进去。   可见宰相十分得人心。   王季驰平时独来独往,手段又狠,京城内许多官员都吃过他的亏,所以不敢靠近。   而表面连接的宰相却有这么多人暗中往来,王季驰也在查他了,不过滴水不露。   进了宰相府之后,由管家领着进去,赵清尘第一个迎上来,本以为见的只是朝思暮想的绝色人儿。   没想到刘幸锦身边跟了一匹狼,正在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   赵清尘前几日也被查了,老皇上盛怒之下罚了他两个月俸禄。   今日诗会,在场只有四五位宰相的谋士。   也是京城的世家子弟。   王知栋似乎很喜欢让京城的世家子弟做他的谋士,这样一来,在朝堂上也有更多的支持者。   苏浩毅也在其中,他等了好久,才能见到刘幸锦一面,不过几次被教训之后,他也学乖了。   躲在角落,如同看到猎物的鹰犬一般紧紧的盯着他。   今日,反正刘幸锦跑不了。   想到还有几日,他就能真正的占有他了,心里激动不已。   摄政王的位置,还有美人儿,他都要。   诗会在在相府的庭院之中,周围梅花盛开,前几日下了雨,上面闪烁着晶莹,十分好看。   其他谋士在刘幸锦身上移不开目光,从来没有想过被摄政王藏了一位朱玉,对那审问都起了心思。   审问刘幸锦,代表摄政王的位置和美人儿都能得到。   在场的人虽然是谋士,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世不凡。   宰相未到,有一位直接站了起来,想要出风头。   “梅花做诗罢了,我先来。”   “那第二个就是我了。”   本来宰相放在这里的五六个谋士就变成了出头鸟。   全然忘了今日来的目的,他们是来拉拢刘幸锦的。   王知栋到来之时,就看到他的谋士,全部成了废人,在王季驰做了诗后。   果然,只要人脉,留着那些废物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王知栋不悦,转身离开后,这次诗会就没有出席。   凉亭上很冷。   刘幸锦忍了又忍,尽管身边还有一个大暖炉,忍不住往王季驰身上靠了又靠。   一个丫鬟把暖汤上了三遍后,刘幸锦身体好些了。   “先让你冻着,然后又送来了暖汤,你说他这个人是好还是不好?”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拿着暖汤的手一顿,宰相是故意的。   刘幸锦的位置上还摆放着三件礼物,都是一些价值连城的东西。   不过,白玉扇子,檀木画笔,还有进贡而来的西域丝帛画纸,每一样都是刘幸锦喜欢的。   王知栋为何要讨好他。   “我能收下吗。”   可是真的很喜欢呀,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   感觉自己又有什么好被他利用的呢?   王季驰把东西推到一边去,“我私库里多的是,你想要的话全部给你好了。”   全部?   王季驰又补充道:“你喜欢的话,里面什么东西都是你的。”   这也太大方了吧。   刘幸锦感觉不好意思,他拿了王季驰的东西,两人又是什么关系呢?到现在为止还是和离的关系?   刘幸锦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   “多谢季驰。”   王季驰把碍眼的礼物放到一边,“锦锦,以后不要随便看别人的东西,好不好。”   这句话很是诱惑。   刘幸锦又点点头,乖极了,而在场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这分明就是来秀恩爱的。   他们还作诗,差点累死。终归是人家的老婆。   王季驰瞥了别人一眼,拉着刘幸锦起身,“今日的社会也差不多了,免得我家夫人冻着,就先行告辞了。”   有两个人才发觉今日的任务还没有做呢,宰相那边不好交代,于是就想阻拦。   王季驰冷冷扫过去的时候,那人立马出了口。   出了凉亭后,刘幸锦用大氅裹住了刘幸锦,两人密不可分,相互依偎,苏浩毅眼睛都看红了,怒气冲冲离开凉亭,他现在就要动手。   宰相府不小,两人穿过后花园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给叫住了。   那人面生,“大人,宰相大人有请,就在暖阁之中。”   王季驰皱眉,若是有事的话,刚才就见了。   不过,身体传来一丝异样,一股热气从心底窜了出来。   果然,宰相府有问题。   突然出现的小幺毫不犹豫的把那人给拎到了一边,然后出现了惨叫声。   那人已经受到惩罚,但媚药也送了来,还好,王季驰看了眼身旁的人,他来之前就用了药,应该没有什么事。   “跟我来。”王季驰声音哑着。   刘幸锦被拉着离开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了很多暗卫,也是事先准备好的。   周围有一间偏僻的茶室,刘幸锦随王季驰进来时,他的呼吸很滚烫了。 第三十九章   刘幸锦手足无措的被人拽进去的时候,还是懵的,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直接就趴在了对方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王季驰呼吸很重,耳根红透,看着他的目光就像野兽般,透露着强烈的占有欲。   “季驰,你怎么了,我们不是要离开这里吗?”刘幸锦不知死活的问。   他的心智只有十四岁,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从醒来到现在王季驰都在护着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   王季驰没有回答他,看着那红舌来来回回,手指摩挲在红唇上,用力忍住伸入的冲动。   伴随着呼吸越来越重,刘幸锦感觉脸痒痒的,察觉到了不对。   “季驰。”他轻唤一声。   本身声线就软的很,如此关心的靠近他,如同羽毛拂过心头一般,王季驰呼吸又重了几分。   “锦锦。”   王季驰双眼迷离,手指不肯松开,就像粘在了皮肤上面一般,“锦锦,我好难受。”   “难受?”刘幸锦明白了什么。   上次,他中了媚药之后,也好似这般一样,是王季驰为他解了药,把他泡进药浴内,亲.吻.他,触碰他,缓解难受的感觉。   刘幸锦双颊红透,在这里他去哪找药浴?   “季驰,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想办法。”   这小屋内没有床榻,只有一张桌子四个椅子,像是个茶室一般,谁家好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喝茶呀。   刘幸锦想把两把椅子对起来,弓着身子很慌张的样子,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人的目光。   小幺就守候在门口,突然就听到了桌椅相撞奇怪的声音,他没敢进去,有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   像是明白了什么?躲远了一些,耳朵一红,像是有人喊了一句疼。   两位主子的隐私怎么能偷听呢?   小幺离得远远的,突然看到两个人偷偷的望过来,苏浩毅气的跺脚,又没敢上前来。   他这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他的锦锦,不能被玷污啊,一想到那纯净的美人肯定吓坏了,苏浩毅心如刀割。   但宰相府内不敢放肆,身后的狗腿子没听到主人的命令,也都站在原地。   直到小幺带人出现,他怀疑般的看向苏浩毅,就算他是刑部侍郎,惹了主子一样不必手软。   苏浩毅站直身体,强行装着门面,“不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锦锦。”   说到最后一句时,小幺感觉他该死了。   还没动手时,宰相的管家突然出现,他对失态的苏浩毅没有好脸色,“大人,宰相大人想见您,有重要的事。”   苏浩毅心中一紧,他今天贸然行事在这里惹了乱子,宰相一定不高兴的,尽管很不甘心还是先离开了。   小幺则是带着人继续守护在这里,谁都不能进,也不能打扰主子的事。   小屋内,刘幸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动弹不得,不知道王季驰还能不能听懂他说话,用身体暗示后,感觉后背一疼。   “唔。”刘幸锦又发出一种声音。   王季驰平时斯斯文文的,他竟然用牙咬他,还允着,一口口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季驰,你不能…”   “我会克制的,但你要包容我好不好”王季驰真的好难受。   他看向他的目光迷离恍惚,脑子有些混乱,好像一口吃掉他,话到嘴边变成,“你没事就好,幸好提前做了准备。”   刘幸锦不可思议,王季驰竟然早就猜到了,他在这里会出事?   “是你在保护我吗?”刘幸锦轻声细语。   他现在好端端的,刚才两个人亲密无间,在诗会上也是形影不离,若是王季驰会出事,他也应该会出事的。   但王季驰提前保护了他,让他平安,刘幸锦才没有受到伤害。   “你怎么做到的,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刘幸锦声音带着哭腔,极力忍耐,不希望王季驰有事。   被人揉了揉脑袋后,刘幸锦平静了些,对方才缓缓开口,“上次之后,我就找到了那解药,不过少的很,只有一颗。”   所以只给他吃了,还陪他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刘幸锦心中很感动,从小到大,除了亲人,王季驰是第二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会帮你的。”   他也是在风月楼待过得,有些事他也是了解过得,不管是书籍还是听过,懂个七七八八。   “你坐好,我试试。”刘幸锦睁着清纯无辜的眼睛,从口里说的是那样勾.人心的话。   王季驰心脏猛跳,满眼都是他,不由自主抓住了他的双手,“你想好了?”   “嗯。”刘幸锦回答的毫不犹豫。   毕竟,王季驰救过他,今日明知道这里有危险还是陪着他来了,要不然的话中媚药的又是他,落入危险之中。   刘幸锦该报答他的。   “你躺好,我试试。”   刚才,那三把椅子拼凑出来了一张小塌,很窄,容不下两个人,但足够了。   毕竟是第一次,刘幸锦手足无措,半天后,他出了一身薄汗,他的发丝贴过来时,可以闻到一股香味儿。   适可而止,刘幸锦扯了扯衣领子,好像他烧了起来一样,但他又没有中媚药,眼前白皙完美的肌肤露着,王季驰正在看着他,双耳泛红。   王季驰好了一些后,情不自禁的拥住了他,唇直接压了下来,刘幸锦双臂发麻,手指发酸,他好累,他没力气了,对方清醒后就占便宜。   刚开始,刘幸锦忍耐着,毕竟对方是弱势群体,但他被放在椅子上的时候,视线由下往上,那如同朱玉般滚动的喉结明晃晃的摆在眼前时,刘幸锦后悔了,泪水涌出来,他欺负人。   “锦锦。”   王季驰舔舐泪水,好甜,还有一点药力作祟,而刘幸锦就像是香甜的点心,一层层打开才能品尝。   “大人,季驰,你醒醒。”   刘幸锦喊了几声,被捂住了嘴巴,再次张口时,感觉有异物感,王季驰的手指竟然有股香甜的气味儿。   从口腔蔓延到舌尖。   刘幸锦简直要崩溃,他第一次这样狼狈,所以反应比较大,对方直接堵住了他唇。 第四十章   刘幸锦从茶室出来的时候,双颊泛红,身上发酸,之前他为了给王季驰解药,碰了他的…   他又碰了回来。   身上薄汗一层层的出,香味儿使劲钻入王季驰鼻腔之中,再看去,身侧的刘幸锦犹如出水芙蓉,还是刚被疼.爱.过的。   喉结一滚,他又想了。   “季驰。”刘幸锦依偎在他身侧。   刚才羞愤的感觉,出来面对这危险的环境之时,刘幸锦全部收了回去。   “别怕,我保护你好了。”刘幸锦突然又挡在王季驰前方的位置。   刚才受害者是王季驰,他为了救他甘愿置身于险境,刘幸锦也该挺身而出。   就像一只幼兽般,抓牙不足以让别人害怕,但为了他,还是恶狠狠的摆了个可爱的姿势。   “大人,我在前方探路,这次危险冲我来。”   刘幸锦不是开玩笑,他胆子小,但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   王季驰会心一笑,“好。”   在周围刚聚集起来的谋士果然怕了,谁都不敢上前,还有宰相府的护卫,甚至有种看到野兽的敬畏感。   刘幸锦第一次察觉到,自己还有这本事,刚才他属于强撑着的,其实内里很怕。   其实源于他背后的王季驰。   刚才泛红的眼尾染上伶俐,身材修长结实,上位者的威压扑面而来,况且睚眦必报的性格谁不怕。   京城之中都传,王季驰报复人的手段最厉害,下场最惨,他今天在这里出了事,现在谁做出头鸟谁倒霉。   奸臣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   刘幸锦开道,顺利的出了宰相府。   一丝雨丝落下,本来就病体刚好,刚才又被折腾一番,冷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寒战。   被人捞进怀里之后,王季驰亲自抱他上马车。   刚上马车,刘幸锦还没来得及炫耀一番他的成绩,被人按进了怀中,他的被贴在了马车壁上,“多谢锦锦保护我。”   王季驰身体很热,温度逐渐上升,热气喷撒在脖颈上的时候,刘幸锦身体逗了一下。   “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季驰一直在保护我啊。”   无论是梦里的救命之恩,还是现实中帮他脱险,刘幸锦都记在心里,而他什么都没做。   “不对,你很不同,很不一样。”王季驰缓缓的说。   经过过分亲密的事,虽然没到那一步,但刘幸锦此生第一个。   还有,刘幸锦就像一颗糖,拥住他,在一起,都能忘却外面所有的一切,那些被强行加在身上的责任,还有伪装出来的勾心斗角。   王季驰其实不喜欢,也就这二十多天,他可以显露自己的本性,不需要伪装出另一个自己。   “锦锦,你原谅我吧,之前是我不好。”王季驰又道。   或许他不该和离,这样好的人儿,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刘幸锦是感觉身体酸麻,幸好不是真的夫妻,若是做过…估计全身散架啊。   “没事,以后不这样就是了。”刘幸锦语气轻缓,似是在祈求一般。   有了这次教训,估计王季驰会更加防备媚药的事吧,还有几日或许就离开王季驰了,刘幸锦叹息一声,但愿别落在苏浩毅手里,他不想做妾。   想到这里,刘幸锦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大人,你不要抛弃我就行。”   声音突然就变得呜呜咽咽的,刘幸锦差点哭出来,犹如抱紧了一棵大树。   从马车上下来之时,就是这么相拥着,很紧,很有安全感,随后刘幸锦被抱下马车。   王季驰把他安顿好之后,到晚上又离开了。   他公务繁忙,刘幸锦没有阻拦,但心里空落落的,为什么呢?   花荣来看他时,紧张的不行,他也是刚听说这件事。   “幸锦,你怎么样了。”   刘幸锦正在卧房作画,是之前别人求的画,给了千两银子,若有朝一日逃跑,可以用上。   花荣夺过他手里的画笔,仔仔细细的打量刘幸锦,幸好他没事。   “若是有一点事,哥哥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抓起来,扒下一层皮,给你出气。”花荣眼睛都红了。   不像是开玩笑。   刘幸锦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好,反而安慰他几句,“哥哥,我没事,还有,有没有事的就不要追究了。”   那天,能让他有事的,估计只有王季驰了,   解药的过程,好酸好疼好想逃。   幸好,刘幸锦不用办公,睡了一天,而王季驰的公务因为他更多了,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哥哥,我做了羹汤,你帮我带给大人吧。”刘幸锦突然说。   花荣眼泪差点下来,他弟弟刚吃了亏,就想着照顾别人,包括王季驰都不行。   “还有哥哥一份呢,很鲜美的补汤。”刘幸锦做了几个时辰。   现在刚有休息的机会,花荣就来了。   花荣不忍心吃,“不然锦锦吃,吃完我去送补汤。”   刘幸锦在这里不缺吃食,还是推给了花荣,确实很香,花荣走的时候,特意拍了拍肚子,弟弟做的羹汤就是香。   刘幸锦则是继续作画,从恢复记忆之后到现在,他靠作画赚了五千两银子,不知能不能买一处宅院。   没有几天了,若被别人接手审问的话,真的要逃跑了。   画完一副君子图后,揭开了下面的丝帛画纸,看到一行小字后,刘幸锦红了脸。   画避.火图,愿意奉上一万两。   怎么,他没失忆前,靠这个发财吗,之前也没留下什么积蓄啊?   犹豫片刻后,小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若不愿意,在下出两万,三万。   刘幸锦感觉自己又行了。   三万,够他做路费了。   可是,除了讨好王季驰之外画过,他真的没画过其他,只有想象出两个朱玉公子来,不能沾染他和王季驰的模样。   毕竟,这种事总不好流传出去。   画了半天,比较露骨的一副画,模样俊美的两位少年,红纱帐内,来来回回,彼此恩爱。   但,对方若不看男子呢?   刘幸锦就盯着那副画想了半天,对其中一位眼睛都看直了,其实在思考自己错了没?   一只大手就握住了他的手掌,抬头去看,王季驰紧紧盯着他。   “所以,这男子是谁。”   还有两个? 第四十一章   什么两个?刘幸锦睁着雾蒙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所以,这两人是谁?”   他记得这几日都是和他在一起的。突然进来的两个人是谁?   “没谁,随便画的。”刘幸锦摸了摸鼻子。   他撒谎了,有些慌乱,但好几万两的银子不能不赚呀。   “季驰。”刘幸锦撒娇般抓住了他的手臂,晃了晃,“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喜欢看的话,我拿到一边去。”   暂时放起来,等到他不在的时候再画。   小妻子乖乖的,显得他像一只不讲理的大灰狼。   “除了我们,谁都不能画。”   刘幸锦一怔,难不成要画上两人的脸?   可是,王季驰可是堂堂的御史大夫,被他发现自己要卖画的话,会不会掐死他?   王季驰直接靠近了些,对犹豫不决的人儿察觉到了,反客为主的反剪他的手臂,整个人就靠了过来。   “锦锦,我只想是我们,谁都不行。”   他不想,下次再做的时候,刘幸锦会突然想起别人的脸。   “嗯。”刘幸锦硬着头皮答应。   太荒唐了,口头上答应他还是做不到换成他们的脸。   既然王季驰不喜欢,只画干干净净的情侣好了,赚不了几万两赚几千两也可以。   刘幸锦想着别的事,反应过来后,被人抱到了床上,吓的立马惊呼一声。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刘幸锦胆子都吓破了。   哪有人报复心这么强呀,他都说改了,还想教训他。   难不成又想审问?   突然想起,床榻之下的锦盒,于是故意弹跳起来,意料之中的被人抓住。   床榻就发出了一声很大的巨响。   床板碎裂的声音接踵而至,刘幸锦心头一喜,这样多来几次的话,这张床就会被毁了。   王季驰刘幸锦不安分的又想跳几下,被王季驰抓住了,并且牢牢的按进了怀里。   “不许闹,以后再做,不要着急。”王季驰声音缓慢。   摄政王的事还没有结束,他不想节外生枝,以后会补偿的。   刘幸锦欲哭无泪,还有三天,就会换一个人来审问他,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我就蹦一下,然后你接住我,好不好?我好喜欢这样。”   这么喜欢他的床,还是又是奔着他这个人来的?   王季驰喉结滚动,放任刘幸锦放肆了一会儿,床板终于几处碎裂,影响舒服程度。   红纱帐内,王季驰提议,“换一张啊,不然影响我们。”   “不必,我喜欢这种感觉,求大人不要换。”   王季驰大掌揉了揉他的脑袋,还有人有这种癖,不过刘幸锦喜欢的,他也喜欢,以后会试试的。   相拥而眠。   花荣来看刘幸锦时,感觉人儿无精打采的,双手托腮,目光盯着远处。   他来这里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昨天刘幸锦画的情侣图被卖了,得了一万两,那人很喜欢刘幸锦画的画,虽然没看到亲密的动作有些失望,但还是出手很大方。   拿了钱后,刘幸锦立马鬼鬼祟祟的拉花荣进耳房,把他这些天存的钱都拿了出来。   足足有两万两银子。   弟弟这么有钱啊,花荣眼睛都亮了一下。   摄政王被软禁的时候,家产已经被看住了,而他手底下的那些谋士也不好过,所有家私暂时被带走,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刘幸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了这么多积蓄,不由得赞叹,“锦锦,你好厉害啊。”   “其实。”刘幸锦声音如蚊,“我想让哥哥帮我一下,去临江置办一进宅院。”   那是刘幸锦的家乡,也是花荣的,可惜之前的村子因为发大水没了,已经回不去了。   “锦锦,你要逃跑。”   刘幸锦双眼雾蒙蒙的,让人看一眼就会心软,花荣叹了口气,其实他大可不必,王季驰现十拿九稳,只要找到杜章,证明刘幸锦揭穿摄政王罪证,就能安全的活下去。   而杜章已经有了下落,不出两天就会被带京城。   “锦锦,你想的太多了,大人也会保护你的。”   但王季驰与他和离,加上还有三天审问结束,马上就要落在苏浩毅手里了。   “哥哥,我只是想要一个退路而已。”刘幸锦声音发颤。   说罢,双肩轻颤,一颗晶莹滑落下来,刘幸锦竟然哭了。   “求哥哥了。”他真的不想做妾。   花荣一慌,之前所有的理智就当做喂了狗,只要刘幸锦开心,让他做什么都行。   “好,都听你的。”   “真的?”刘幸锦又看到了希望。   就像做坏事得逞的小孩子一般,刘幸锦没敢让花荣多留下,暗戳戳的高兴了一会儿,人去了暖阁,他要作画,继续赚钱,将来把临江的小院子添置的满满的。   而今日,一向每日都待在御史府的他请了几天假,去了临江置办房产,为了让刘幸锦高兴,连同路线都给他规划好了。   刘幸锦不知他动作这么快,只想着赶紧挣钱,哥哥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及时的供给。   王季驰今日回来的早,其实,摄政王府里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早就在这里布置了大量的人手。   所以,花荣的异常他是知道的。   之前,因为不想让刘幸锦多想,安排在他身边,保护他的暗卫都是远距离观察的。   所以,两人具体在做什么?不知,不过走的太近了一些。   王季驰推门而进的时候,暖阁内的紫檀木桌上,放了大量的画纸,几副画好的画,上边明码标价的写了几千两、几万两什么。   都是别人求画时,在上面主动写上的一些价格。   刘幸锦忙了几个时辰有些热,只穿了一件外袍,修长白皙的手指来回拨动,红唇轻咬,面容认真,甚至比面对王季驰的还认真。   王季驰皱眉,随手拿起一张后,都是人物画,什么样子的都有,包括情侣,有一张很像花荣的脸。   “锦锦。”   刘幸锦没听到,所以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忙碌起来。   王季驰突然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锦锦。”他的声音大了几分,人也贴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刘幸锦看不懂她眼里的情绪是什么?但是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大人,你不高兴?”   是因为占用了他的暖阁吗?可是王季驰平时也不在家里呀。   “我,我下次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先离开,好不好?”他是囚犯,刘幸锦还是能认清自己的身份的。   这种疏离的语气,让王季驰心里莫名的烦躁了一下。   有意无意的又去看了一下那张画上的脸,有八分像花荣,心里更烦躁了几分。   “你需要银子?”王季驰忍住其他问题,毕竟这些丝帛画纸老是莫名出现这里,还标好价格,刘幸锦需要钱了。   面对压迫感,刘幸锦没敢说谎,也没敢承认,乖乖点头,“嗯。”   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   王季驰平静内心,语气尽量柔和几分,“我说过,我库房里的东西你们随便用,那里面的钱你也可以用。”   刘幸锦懵了,这是把他的身家全部都给自己了?   但,不能挪王季驰的钱运到临江啊。   “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毕竟是你的钱,我们…”   还是和离的关系呀。   刘幸锦往后退了两步,想要把未完成的画赶紧画好。   直接被王季驰抓住,骨节分明的手指就放在他的下巴上,轻轻一抬,柔弱惊慌的人儿就不敢动了。   “锦锦,听话,要了我的,以后心思就别放在别人身上了。”王季驰语气柔和。   其实在压抑,胸腔之中好像有什么要蹦出来,好想把他抓起来锁在身边,但是他害怕吓到刘幸锦。   “嗯,但是这几幅画我可不可以放起来?”刘幸锦撒娇般晃了晃他的手臂。   王季驰其余的画看都没看一眼,但是那个与花荣有八分像的话,却让他看了一眼又一眼。   “其实,你的画我也喜欢,今日全部以两倍价格收下,以后不许接私活了,全部画我。”王季驰语气强势。   两倍,刘幸锦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原来,他的锦锦还是个小财迷啊,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王季驰主动拉着人儿朝塌上走去,“锦锦,今日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刘幸锦还没察觉到危险,为了让顾客满意,主动提意见,“那之前给大人画的那种图还要吗,有什么要求吗。”   王季驰身体僵了一下,耳垂泛红,喉结滚动,望过来时,眼眸中都是怜惜。   刘幸锦过于听话了些,好欺负了些,如果是被别人骗走的话一定会吃亏的,所以就留在他身边就好。   “有什么要求呀?你说。”刘幸锦双眼还是亮晶晶的。   王季驰就是最大的主顾啊,刘幸锦要争取更多的生意。   “我告诉你。”王季驰拉着他上了床榻。   确实用教的,好多姿.势,隔着衣料,小塌没有遮挡,就这样明晃晃暴露在这暖阁之中,刘幸锦整张脸都红透了。   “锦锦,以后我们试试如何。”   刘幸锦脑子晕乎乎的,只想赶紧逃离,胡乱的应下了。   王季驰很满意,轻笑一声,唇就压了下来。   差点成真的。   好多好多,刘幸锦感觉自己都画不完,他会累死的。   还有那句以后试试,不会都变成真的吧?让他画的更好。   越想越害怕,刘幸锦来回度步,挑挑拣拣几张简单的。   重新打开日记后,上面有许多王季驰的高光时刻,朝堂之上击败他国使臣,他打了胜仗归来的样子,还有成为老皇上面前红人的不可一世。   刘幸锦都画出来了,不知为何只要一下笔就仿佛身临其境。   他虽然失忆了,但就像真真切切的看过这一切一样。   不由自主的画了许多在梦中看到的画面,他救过他的三次,又不要求回报,没有任何利用。   日记内,从刘幸锦进风月楼开始记载,被打骂,练就一身风月本事,还是进摄政王府后,几次被摄政王推到风口浪尖,替他挡刀挡枪,只要能活着,刘幸锦都能忍。   最后,摄政王让他选择两个人。   一个是王季驰,一个是苏浩毅。   前后安排了许多场诗会,刻意让刘幸锦露面,迷惑两人,达到行方便的目的。   两位都是世家子弟,家世不凡,其背后的人脉不可小觑,而刘幸锦就是钓鱼的鱼饵,最有效直接的拉拢人心方法。   刘幸锦合上日记,胆战心惊,原来他也被摄政王想过送给苏浩毅,但苏浩毅让他做妾,摄政王放弃了。   日记内还说,若有一日,刘幸锦在王季驰哪里讨不到什么好处的话,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再送给别人,就像一个物品一般。   刘幸锦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失忆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时从外面塞进来一个小纸条。   打开之后,刘幸锦头皮发麻,摄政王竟然要见他,让他想办法来摄政王府的地宫一趟。   不然,就让他一块去死。   是有什么把柄才敢这样威胁他的吧?刘幸锦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一趟。   幸好日记上有记载地宫怎么进去,不过王季驰不在,他独自去真的好吗。   所以,苏浩毅等了一天,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从地宫内出去的时候还差点被暗卫捉住,十分狼狈的逃走之后,转身给摄政王更多的好处去了。   深夜,刘幸锦一直等着王季驰回来,子时,在他的卧榻之上听到门响动的声音。   王季驰回来了。   刘幸锦身穿单薄,顾不上领口松散,露来洁白的肌肤。   “大人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先去沐浴吧。”刘幸锦尽量讨好。   王季驰也察觉到了,这是有事情求他,不做反抗的被人拉进浴室去,浴桶内放着鲜花与药草,一股甜香味儿夹杂药香的味道,很舒服。   刘幸锦去解他的衣带,唇边带笑,想要求人的话就先要献殷勤呀!   他红唇刚张开,就那样被人堵住了。   片刻后,王季驰声音一哑,“所以你想求我做什么?”   “我想去一趟地宫,求大人陪我一起去吧。”刘幸锦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锦锦,你会怎么报答我呢?” 第四十三章   王季驰语气缓缓的,落在心头很痒,似诱惑一般,让人耳热心跳,刘幸锦突然想到那天的事情,他帮他,互相…,然后王季驰语气轻佻,“以后,我们试试好不好。”   刘幸锦猜测是真的做。   他后退几步,浴桶内的水蒸的脸颊泛起丝丝红晕,白皙的肌肤暴露着,他的腰带被扯开。   悄无声息,慢慢从身上滑落时,刘幸锦眼疾手快的护住了。   “大人,你冷静一下。”   毕竟两人之前闹和离,若是做了,刘幸锦不想始乱终弃,将来他要逃跑的啊。   王季驰近了一步,“我喜欢你,叫我季驰。”   刘幸锦脑袋发懵,双耳热到了极致,往后退了几步,眼前人追了上来。   那红唇压下来时,刘幸锦紧闭双眼,听到耳边轻笑一声,似逗弄一般,王季驰低声,“怎么,你愿意,锦锦,你愿不愿意。”   他的呼吸就在脖颈处,腰间一紧,刘幸锦一愣,刚才紧握的手突然松开了,那衣服滑落下来,就一件,紧接着一股香甜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环绕。   是刘幸锦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儿。   王季驰伸手指轻轻滑了滑,却在说别的事,“锦锦的话,自然是答应的。”   刘幸锦感觉胸口痒痒的。   “我们一起去地宫好不好。”   刘幸锦感觉小腹痒痒的。   “抓住那个笨蛋。”   快到底线时,手指停住了。   刘幸锦心跳如鼓,一股痒意从尾椎窜上心头,看着尽在咫尺的红唇,之前尝过,现在他只想逃跑。   “好,多谢季驰。”刘幸锦声线发颤,直接跑了出去。   大脑一片空白,刚才王季驰想邀请他一起吧,还是在试探他是否和他谈风月。   下意识的跑到床上时,刘幸锦躲在被子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后,卷缩着后怕,万一刚才没忍住。   王季驰一定怀疑他接近他另有目的,一定会把他立马抓起来,或者再次扔给他一封和离书让他滚。   若不是因为怕这个,刘幸锦刚才就回应了。   如同幼兽般担心,又翻来覆去的,床榻之前受过破坏,轻微的响动,动静就很大,几次下来,就像是…   刘幸锦一下子坐起来,羞的脖子都是红的。   小幺在外面突然说话,“主子,有事禀报,那人又去了。”   “那人是谁?”王季驰突然一问。   小幺听到刘幸锦的声音,突然意识到主子和夫人最近很恩爱的模样,于是耳根一红。   “是属下打扰了,等会儿再来吧。”小幺说罢要走。   刘幸锦只不过在房中,就让他这么误会,他给人的印象就如此饿狼,时时刻刻想吃了王季驰。   外人都如此,难怪王季驰刚才会试探他。   “你尽管说,不打扰,我现在无事可做。”刘幸锦嘴硬道。   无事可做,都叫水了呀?平时叫水的话,无论是谁都不能踏进这里半步的,以免打扰。   “回夫人,地宫内有了消息,那苏浩毅又去了,也安排好了人手,夫人去的时候,能在身边时刻保护着。”   原来是来保护他的。   王季驰早就为他安排好一切了,刘幸锦心里很感动,不过他刚才请求王季驰,而现在他正在沐浴,小幺怎么知道。   刘幸锦后背一寒,什么事都瞒不过王季驰?   那刚才他故意那样说,看样子是在真的试探了。   “夫人,既然现在无事,您要去吗,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小幺催促道。   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那苏浩毅就像是大网里面的一条鱼,抓住了就是王季驰主宰他的命运。   “夫人。”小幺又喊了一声。   刘幸锦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刚才竟然忍不住去想那种事情,他现在的脸皮那么厚了?   “不去,夫人还有事要办,不过按计划行事。”王季驰突然说。   苏浩毅突然出现了。   他刚沐浴完,头皮半干,几率贴在白皙俊美的脸颊上,水珠顺着脖子流下来,胸口莹润一片,光洁结实,那宽阔高大的身材面对着刘幸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好似在同刘幸锦说话一般,只要刘幸锦在这里,他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刘幸锦瞬间脸红,不敢发出声音,示意小幺还在外面。   “主子…”   小幺不明白主子布局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了,但他只会听命。   “季驰。”刘幸锦也不懂。   他还坐在床边,赤着白嫩的双脚,如同朱玉一半的莹润脚趾卷缩着,衣服松松垮垮的,墨发披散着,唇红齿白的脸上粉嘟嘟的,就像很可口的点心。   王季驰本来想着带刘幸锦一起去教训苏浩毅,让他知道自己的人不能碰,但看到刘幸锦这副模样之后就后悔了。   人很贪心,王季驰不想别人多看刘幸锦一眼,心底莫名涌起的禁锢感又重了几分。   真的好想把他给抓起来,永远放在身边,永远是他的。   可是,不能,所以努力压抑着。   刘幸锦刻意躲避他的目光,他惹了祸,让王季驰给他收拾烂摊子,就要有自知之明。   “大人,你不要生气,我,我之前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刘幸锦只说让他陪着去地宫,从来没说去做什么,只想着狐假虎威,可这只虎早就洞穿了一切。   刘幸锦第一次感觉到王季驰可怕。   他这样刻意保持距离,王季驰心头一紧,慢慢的走过去,对方直接躲到了床榻上。   “原来,锦锦这么受欢迎,让人不惜跑到我的地盘,也不怕我生气,在乎,甚至想弄死他。”   杀人?王季驰做的出来。   被家族特意培养出来,在府宅在朝堂经历过许多肮脏的事,早就把利益看的十分重要。   但刘幸锦凌驾在利益之上,所以苏浩毅更该死。   “你会杀人吗?”刘幸锦双眼雾蒙蒙的。   苏浩毅可恶,想让他做妾,不是很在乎他,但杀了朝廷命官?王季驰会很危险的。   “大人,不要为我杀人,把他赶走就行了。”   王季驰刚才的戾气消散不少,怕吓到刘幸锦了,再者说苏浩毅也是世家出身,不至于明着杀了他,把他祖宗十八代查一遍,都去死好了。   王季驰一步步走来,坐在床塌上,把对方的手贴在脸颊上,“锦锦,说什么是什么。” 第四十四章   刘幸锦能够嗅到他身上的清香味道,就呆了一下,丝毫没有察觉修长的手指顺着眼尾到脸颊,慢慢的划过了红唇。   “大人。”刘幸锦双眸含春水一般。   “不行。”   这句话的语气带着求饶,两人就差坦诚相见了,再继续的话……   “为何。”王季驰突然问道。   两人曾经亲密过,也可以更亲密一些。   直到刘幸锦被贴上,吓的快哭出来了,恨不得躲进床塌内时,对方适可而止,原来是个纸老虎。   还是说,刘幸锦其实在抵触。   王季驰上了床榻,修长的身姿几乎把刘幸锦遮住,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锦锦,你喜欢我吗。”王季驰突然问。   以前他一心只有事业,并不在乎情爱,在刘幸锦第一次说喜欢的时候,没有任何波澜,或许在那时候让刘幸锦伤心了。   “喜,喜欢,”刘幸锦回答的很肯定。   王季驰松了一口气。   “会有多久。”王季驰突然问。   “啊?”刘幸锦愣愣的,又是在试探他吗?   “海枯石烂。”   在日记上,没失忆前的他是这样写的。   似乎安心了,王季驰环住他,贴合之后,脸埋进了他的脖颈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香甜,内心深处更甜。   “锦锦,不许反悔啊。”不然他会发疯的。   “锦锦,快到了。”王季驰突然一句。   刘幸锦不明白他说的快到了是什么,耳边又轻声一句,“到时候,锦锦,你不要躲了,好不好。”   刘幸锦皱眉,到时候是什么?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季驰,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听你的,喜欢你。”刘幸锦试探回应着。   听到耳边一声轻笑过后,他整个人被紧紧抱住。   两人相拥入眠,王季驰在他耳畔轻声细语,要了许多保证。   刘幸锦答应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蔓延心头,让他不舍得撒开手。   他与锦锦有朝一日要堂堂正正的拜天地。   …   刘幸锦再次醒来时,全身都软绵绵的,身侧已经空了,王季驰很忙,每次都是这样。   一起身,就是轻叹一声,明日,就和王季驰分开了。   昨天晚上,他们还彼此说着誓言,估计老天会一个雷劈死他。   但当时,刘幸锦真的不忍心,对王季驰从刚开始的寻求保护,到现在的全身心依赖,或许还有别的情感,只想让王季驰开心。   再者说,他失忆的事不能暴露,不然骗了王季驰,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抓起来吧,别人也会趁机弄死他。   趁王季驰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刘幸锦又去打床榻的主意,在他的不屑努力之下,床榻还是原样,刘幸锦气馁了。   不知这床榻是什么做的,竟然这么结实,刘幸锦趴在床榻之间,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   听说,王季驰自从来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就全部盘查了一遍,估计这床榻也看了。   但他都没查出来异样,就说明没失忆前的他很聪明的,这床塌没那么容易找出锦盒。   快要崩溃时,刘幸锦突然就敲击到空响,像是藏着什么东西,把他激动到不行。   不过,在床榻里面,还是要把床拆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刘幸锦吓的浑身一抖,不知是谁,就听到了花荣的声音。   “锦锦,你在吗,快开门,有重要的事。”花荣嗓音很急。   刘幸锦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去开门。   刚打开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刘幸锦忍不住咳嗽一声,鼻子酸酸的。   “你没事吧。”花荣关心的问。   见到刘幸锦这般模样,把要来的目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哥哥,有什么事吗。”刘幸锦捂着口鼻,这样舒服一些。   他最近身体不好,二月清尘寒凉,平时会有人在屋内放上许多碳火,不过与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很容易着凉的。   刘幸锦平时不会出来那么急的,但花荣如此着急的来找他,让他很心惊。   “今天,你随我进宫一趟,还是摄政王的事。”   难道是把他换给苏浩毅审问,刘幸锦肩膀一颤,心底害怕,他不着痕迹的盯了背后的床榻一眼,那里面放了锦盒,或许能救他。   花荣只顾着叹息,没注意到刘幸锦的异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我到时候会保护你的。”   刘幸锦睁着水眸,睫毛轻颤,不是他不相信花荣,是皇上的圣旨谁能违抗呢。   今天,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都有要和王季驰一拍两散了。   “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刘幸锦情急之下就抓住了花荣的手,冰凉的小手让花荣心疼,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刘幸锦看向那床榻,“哥哥,能不能帮我拆了那床榻。”   花荣:“……”   突然就想起王季驰那张冷肃的脸,大人平时不生气,若是生气了,让他生气的人就会很惨。   “哥哥,求你了,不让你动手,找一把斧子就好。”   花荣深吸一口气,看在亲弟弟的份儿上,还是头脑发热的答应了。   只听到卧房内发出一声巨响后,床榻彻底断开了,果然放着一个锦盒,和刘幸锦日记里面的一样。   打开后,刘幸锦看了好久,心底发寒,让他逃跑,否则就会死在这里。   一瞬间,刘幸锦就想到了王季驰,连他都不能相信吗?   把纸条放进怀里之后,刘幸锦松了一口气,有个方向就行,他要计划一下逃跑的事情。   站起身时,刘幸锦满怀心事,花荣好奇的贴上来。   “锦锦,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花荣的本意就是担心,见对方一言不发,很不高兴的样子,就想把那纸条拿出来看看。   谁知道刘幸锦反握住他的手,“哥哥,你能帮助我逃跑吗。”   花荣欲言又止,但他之前发过誓,若有一天能找到亲弟弟的话,会尽量补偿他,于是答应了。   不久之后,刘幸锦上了去皇宫的马车,一路上忐忑不安。   反复去看手里面的纸条,为了活下去他是一定努力的。   此时床榻已毁,他也要交接到另外一个人的手里。   王季驰应该也会放弃他吧。 第四十五章   王季驰走进卧房后,床已经成了两半,地上放着一把斧头。   王季驰皱眉,突然想起刘幸锦之前的种种可疑之处,原来他真的是奔着他的床去的。   心底莫名有种落差感,王季驰深吸一口气。   “还有谁来过。”王季驰背对着房门,声音冷冷的。   外面的禁军大气不敢喘,“还有花大人,陪着夫人弄坏了…请大人恕罪,小人不敢多干涉夫人的私事。”   这也是王季驰之前吩咐过得,刘幸锦可以随意做任何事,不许再禁锢他。   如今,王季驰有些后悔,想起来刘幸锦满眼是他的样子,或许一直留在身边才是对的。   忽然想起,花荣前几日偷偷去了临江的事,那是刘幸锦的家乡,也是花荣的家乡,不过花荣除了祭奠父母之外,还去了刘幸锦从前待过的风月楼,特别的关心他。   “小幺,查的怎么样了。”王季驰突然平静下来,失落感越大,王季驰反而越清醒。   小幺看出不对,垂着眼睛,“夫人被卖到风月楼时,是被人牙子拐走的,不过他没有户籍,他从前的父母是捡的夫人,在一场瘟疫过后病死了”   两人的关系暂时没有查出来,王季驰不喜,他蹲下身体,抚摸那把斧头。   听说,是刘幸锦亲自动的手,没想到那么柔弱的人儿,还有这么大力气。   在花荣面前,他总是不一样的。   修剪过得寒梅,还有花荣几次偷偷来看他,王季驰越想越烦,现在就想立马见到刘幸锦。   小幺大气都不敢喘,主子这副模样就是生气了。   “他去了皇宫?”   “是。”小幺垂着眼睛回答,眼皮都不敢抬起。   “呵,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王季驰声音冷肃。   摄政王在宫内不安分,派出去找刘幸锦的人被禁军抓住后,又在老皇上面前声泪俱下的不承认,就差把阴谋摆明面上了。   在和刘幸锦新婚以后,王季驰特意查了一下他,表面上刘幸锦是摄政王的心腹谋士,做尽了肮脏事,其实在为真正的心腹挡枪,把刘幸锦时常禁锢起来随时可以拿来顶罪。   无论在皇上面前,还是在害了其他人之后,都认为是刘幸锦的主意,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刘幸锦身上。   所以,刘幸锦才会被人报复,王季驰才救了刘幸锦几次性命。   如今,摄政王又想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刘幸锦身上,只要他一进宫,一定会跑进牢笼之中的。   “备马,立马去皇宫。”王季驰突然说。   “可是,您两天没休息了,也是很疲惫的了。”小幺很心疼主子。   “无妨。”王季驰转身就走,带着满身风霜出了房屋。   最近朝中不稳,官员互相站队,暗害,老皇上头疼不已,让他找到源头,除了老皇上的一颗眼中钉。   王季驰突然又道:“把苏浩毅扔出去,现在他没用了。”   王季驰之前抓住了逃窜藏匿巨款的官员,一连抄家流放之后,立了大功,皇上要奖励他,事先上了一道折子,刘幸锦还由他审问。   皇上已经答应了。   苏浩毅被关在地牢后,京城内他就算失踪了,加上有功就赏,再审问刘幸锦的事还是交给了王季驰。   …   刘幸锦一到皇宫就听说老皇帝又病了,摄政王要见他,于是他也装病。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德海安排了刘幸锦的住处,就在离养心殿不远的一处宫殿,离摄政王被囚禁的地方很近。   刘幸锦愁的心发慌,刚进了卧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嗓子干涩,经历了一路的风雪,估计又要风寒了。   从小身娇体弱的,被父母娇养着,虽然那时很贫穷,但刘幸锦从来没被苛待过,哥哥对他也很好。   一瞬间鼻头发酸,刘幸锦忍了忍,眼下逃跑最重要了。   这时,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太监端着一碗药进来,头垂的很低,手里拿着一碗姜汤。   “夫人,请喝姜汤。”小太监的声音很好听,沉稳之中带着果决。   一个小太监而已,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刘幸锦抬起眼皮去看他。   四目相对,此人长得很好看,眼瞳之中带着一股英气。   而温星泊也愣了一下。   “你是小太监?”刘幸锦不相信。   “奴才是。”温星泊回答,眼皮自然而然的垂了下去,不敢再去看刘幸锦的容颜,这世上还有如此好看的人。   如同石子在水里激荡起涟漪一般。   刘幸锦坐在床上捂着胸口,他确实浑身有些冷,顺手接了过来。   喝完后,温星泊拿来帕子,小声一句,“花大人救过我,一个月内,我定然帮助您逃走,还了这人情。”   刘幸锦完全怔住了,心里感动,哥哥果然对他好,在皇宫之中也敢安排人手。   温星泊眸子如星辰般好看,落在刘幸锦的唇上后,不准痕迹的后退两步,他是将军之后,定然不能做出格的事。   温星泊没说的是,等他还完人情之后,那时候大将军来认亲时,他就是将军府的嫡子,可以摆脱落在身上半年之久的小太监身份。   不是真的太监,每天还捏着嗓子,其实很恶心。   “从今天开始,奴才就一直侍候您了,有什么事尽管和奴才说。都可以。”温星泊盯着刘幸锦的脸加了一句。   “多谢。”刘幸锦声音温柔。   能帮他的都是好人,只可惜刘幸锦现在身在坑中,若有一日能逃出去,一定要好好报答帮他的人。   温星泊眼眸又垂了垂,“主子喝了姜汤,肯定浑身发汗,奴才给您去备水。”   温星泊准备的是干净的温水,哥哥放在身边的人,刘幸锦很放心,泡在其中时,一股甜甜的味道蔓延开来,紧绷的心情也缓和下来了。   泡完澡,刘幸锦浑身很舒服,温星泊守候在外面,丝毫不敢染指刘幸锦,等人儿经过身边时,才整理好床铺,躬身垂眼出去了。   刘幸锦坐在床上,赤着脚,困意上头,但他不愿意睡去,随手翻着失忆前写的日记。   除了醒目的王季驰与他和离的事,还有摄政王囚禁他在房间内,不让他做什么,做一个他的心腹谋士就行了。   刘幸锦出的谋略也很能奏效,但来路不明的人摄政王只当做玩意儿,其实说白了,刘幸锦就是挡刀枪的一个盾。   看到这里,刘幸锦心里发寒,原来失忆前的他,为了活下去也会被利用,就像风月楼的老板,养他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卖个好价钱。   刘幸锦思绪很乱。   不知何时,门外又来了一位太监装扮的人,他恭恭敬敬躬身道:“我是来送点心的。”   只有这一句,他就进来了。   放在桌子上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刘幸锦后,愣了一下,对方不认识他了。   他是摄政王身边的红人,从前谁不恭敬,但一招落难后,连最没地位的人都敢轻视他。邓安白了刘幸锦一眼,“主子,很好吃的,您要吃干净啊。”   没来由威胁的语气,刘幸锦看向来人,他陌生的很,又瞧了瞧点心,似乎很不同,烛火的映照下,似乎看到了什么字?   邓安走后,刘幸锦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去看那点心有什么奥秘。   短短三个字:来见我。   刘幸锦一激灵,估计说的就是摄政王了。   可是,他不是被囚禁了吗?   刘幸锦心头猛跳,若是他们私下见面,此人定然会让他全部顶罪,估计还会成为笼中鸟。   若不去的话…   刘幸锦掰开那点心,里面放了一个纸条:本王有重要的事对你说,千万不要被别人知道。   刘幸锦后背发寒,摄政王到现在还拉他做垫背的。   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别人会误会刘幸锦私下联络摄政王谋反的。   刘幸锦放下东西,脚步轻快奔向床榻,一张小脸吓的惨白。   但,忽然又停下脚步。   摄政王被软禁了,还有本事把这东西送进来,自然也有本事半夜把他抓走。   刘幸锦心里突突直跳,这里不安全了。   准备去别的地方躲一躲,于是偷偷出了宫殿,想起来王季驰之前居住的宫殿,只能厚着脸皮去找他。   他之前砸了床榻撕破了脸,以后又不会被王季驰审问了,估计王季驰会撇清关系赶走他。   刘幸锦做好了厚脸皮的准备,他偷偷藏起来,只要能活命,他就必须靠王季驰做救命稻草。   穿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意外的看到了王季驰往前走。   刘幸锦弓着腰,就躲在树丛后面,意外的与王季驰对视了一眼。   一阵风吹过来,刘幸锦不确定对方看到他了,如猫儿一般弓着身体跑了。   动作敏捷,让王季驰刮目相看不过,刘幸锦好像不愿意见到他。   刘幸锦没管这么多,一路小跑进了王季驰的宫殿之中,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刘幸锦庆幸自己没有选错。   偷偷躲在耳房之中,只要他不发出动静,熬过了今晚就可以了。   宫殿内半天没有动静,王季驰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刘幸锦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半夜时,像有只猫儿在蹭他的脖颈一般,从背后圈住了他,王季驰眸光幽深,“被抓到了吧,你还怎么跑呀。” 第四十六章   这种带有蛊惑的语气,刘幸锦还是第一次听到。   对方的呼吸陪喷洒在脖颈上,痒痒的,但刘幸锦不敢动。   给人一种故意躲着王季驰的感觉,刘幸锦半天没说一句话,对方也只是紧紧抱着他。   在刘幸锦认为他没什么动作的时候,就像是听到了一声叹息,被人又抱紧了几分。   “锦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幸锦浑身一抖,不知道他的意思,难不成来兴师问罪的。   “大人,之前多谢你的照顾,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这句话说的很生疏,就像是两个人最终要离别一般。   况且,夫妻之间用不着说报答。   王季驰皱眉,感觉怀中的人缩向床的里侧,他又强行拉了回来。   第一次,他这么强势,王季驰几乎快要失控,他自制力一向很好,但对刘幸锦是个例外。   王季驰不假思索的附身压下,唇就落在了眼前的位置,呼吸相近,那双暗色的眼睛有些可怕。   “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想离开我?”王季驰直接挑明了。   “我,现在没有。”刘幸锦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没有?表示以后会有了。   王季驰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怀中的人今晚特别不听话,一直想要逃离他,极力想要往床榻内缩去。   刘幸锦做好了某种离开他的准备了?王季驰心里失落感强烈。   王季驰不敢想象,如果刘幸锦有一天不见了,他会怎么样。   他的手臂很长,一用力,就把人儿给拉了回来,埋在了他的脖颈之间,冰凉的唇就那样贴了上去,轻咬了一口。   刘幸锦浑身一颤,脖子不痛,从心底窜出来一种痒痒的感觉,他有些贪恋。   声音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嘴唇都在发颤,“季驰。”   刘幸锦忘了躲避,彻底落入两人他的怀里,如同想要逃跑的幼兽,还是被猎人给抓了回来,并且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锦锦。”王季驰莫名松了一口气,或许是他多想了,刘幸锦不会离开他的。   以前为他作画,追求他,怪他没有回应,以后不会了。   “好了,睡吧。”王季驰声音温和下来。   刘幸锦抱紧对方,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放过了他。   躲在他的怀里,那种感全感又涌上了心头,刘幸锦不知不觉睡着了。   今日,他着了风寒,之前只顾着逃跑,没管自己的身体。   还好有温星泊的姜汤,不然现在就要发热了。   刚醒来时,刘幸锦喉头干涩,舔舐着唇角,朦朦胧胧的感觉谁的手指就放在了唇边后,才睁开盛满雾气的大眼睛。   “季驰。”刘幸锦迷糊之间吩咐,“我渴。”   刘幸锦再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难不成王季驰离开了,子时刚过,刘幸锦看向窗外的月色,心中有失落感。   罢了,他一个要逃跑的囚犯被本来就不该多有奢望。   刚做起身来,温水就到了唇边。   下意识的喝了几口后,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额间上,冰凉很舒服。   王季驰发现刘幸锦生病了,准备用老办法,用身体取热。   不久之后,床榻之下出现了两人的衣服。   清晨,刘幸锦醒来时,王季驰已经不见了。   他红着脸,昨天晚上那样退热的,耳根都红透了。   第一次,坦诚相见后,王季驰只是为了让他发汗。   刘幸锦下了床榻,不知道昨天怎么样了。   意外的看到了温星泊的身影,他正站在门口的位置,手里拿着给刘幸锦梳洗的东西,一动不动,但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屋内,他表情努力平静。   当看到刘幸锦出来时,那完美的容颜白净无暇,眼尾泛红,很是让人心疼的样子。   “您昨晚睡得好吗。”温星泊突然问道。   刘幸锦不假思索,“嗯,挺好的。”   温星泊嘴角下压,终究没说出来什么。   刘幸锦想起来昨晚的事,不知摄政王有没有派人来抓他,于是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刘幸锦猜对了,昨晚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不过,温星泊抬头看过去,刘幸锦正急切的等他回答,就走近两步小声说,“昨天晚上闯进来了两个刺客,被我解决后,把两人亲自交给了花大人。”   花容平时很护着刘幸锦的,一定会想办法审问两个刺客,但被精心培养的刺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审问出来?   “能审问出来吗。”刘幸锦关心道。   不过审问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证明摄政王私下和他还有往来啊。   刘幸锦垂着眼睫毛,心里没底,总感觉死期到了,就差哭出来了。   温星泊有些慌,“传闻中,御史大人手段厉害,肯定能查出来真相为您做主的。”   他确实厉害,刘幸锦耳根发热,这副狼狈的样子又不想让别人看到,于是转身往里走。   “还有一件事。”温星泊的声音再度传来,“您现在能自由出入了。”   自由出入?刘幸锦不敢相信,他的身份不是囚犯吗?   刘幸锦果然一给刚才颓废的样子,脸上也有笑容了,那张动人的容颜就像会发光一般。   温星泊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他一定是疯了。   刚才竟然为了看对方,就耍弄了小手段?   温星泊从小被丢在乡野之中,跟着师父练就一身本事,阴差阳错的做了小太监之后,才知道亲生父亲是大将军。   这件事做完之后他是要认亲的,而刘幸锦只是个过客而已,于是稳了稳自己的心。   “听说苏浩毅出事了,十天半个月的都出不了门儿。”   点到为止。   也就是说,还没定好审问他的人选。   刘幸锦松了一口气,他又能安稳的活两天了。   心情变好了,胃口也来了。   昨天和王季驰在一起,到下半夜才睡着,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中午十分。   肚子早就饿了。   “有吃的吗。”刘幸锦眼睛弯了弯。   温星泊的唇角跟随他而扬起,“小人去准备。”   刘幸锦先去洗漱,忙活了一会儿,他穿戴整齐后,坐在小桌旁等待他的饭。   顺便拿出来他的日记看一看,结合从床榻内找出来的纸条,刘幸锦计划着怎么逃跑。   其实温星泊和他的背影相似,也可以迷惑人心,他的脸也很好看,不仔细看的话,外人也不会轻易怀疑,刘幸锦心里有底。   风寒还没有彻底好,于是揉了揉小鼻子,舒服了一些。   这时,房间内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没有任何声音,就那样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刘幸锦以为是温星泊把吃的带来了,乖巧的坐着等食物,等了半天,那人只是盯着他看。   察觉到不对劲,刘幸锦转过头去看那人,一机灵站了起来。   竟然是王知栋,宰相竟然来了,刘幸锦大脑一片空白。   “大人,你是来抓我的吗?”刘幸锦冒出来一句话。   王知栋依旧是那种一板一眼的样子,不过手里拿着一份口供。   “夫人不必着急,我只是来问你话的。”   问话?刘幸锦脑子嗡了一声,不会以后由他审问了吧。   王知栋看他的小心思转了又转,突然感觉好笑,皇家的人一向心思多,眨眼之间就能定人生死,但眼前人笨笨的。   “想好了?”王知栋突然一句。   刘幸锦怯怯的望向他,小心思被察觉到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王知栋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把那口供丢给了刘幸锦。   是邓安的,刘幸锦想起来昨天晚上给他送点心的人,临走时还瞪了他一眼。   “宰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刘幸锦手里的口供是空白的,但事先写上了邓安的名字,还有他的血手印。   王知栋平静道:“这人图谋不轨,昨天晚上竟然想派人刺杀你,想让他怎么死,你定。”   刘幸锦一愣,让他随便在口供上写什么,他可以立马让邓安去死。   宰相为什么要帮他。   面对刘幸锦怀疑的目光,王知栋突然笑了,“抓了两个刺客没什么用,那些都是死士,只有把他的心腹抓到才行,我是来帮你的,夫人可以和我合作。”   “你想让我做什么”   刘幸锦也不是傻子,这世上没有人无缘无故帮别人,一定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欣赏你的才华,想要让你为我所用,而我就救你出水火。”   原来还是利用。   王知栋见他垂下眼睛,也不逼他,转身就走。   王知栋走了,那份口供还在刘幸锦手里,算作敲门石。   刘幸锦转身还是写上了邓安的罪名,就是想要谋害他。   刘幸锦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帮手,宰相刚离开不久,他顺势就追了出去,做好了和他联合的准备。   二月初还是很冷了,刘幸锦走的急,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衣服,袖子里藏着那份口供,还穿过了御花园后。   宰相已经不见了。   他总不能满皇宫乱窜吧,于是又回去借了温星泊一身衣服,以小太监的样子出现了。   温星泊疑惑,他与刘幸锦的身材差不多,穿在他的身上很合身,加上是新做的衣服,就没有那么多忌讳。   “主子,你这是做什么?”温星泊疑问。   刘幸锦说了全部的经过,花荣放在身边的人还是很放心的。   温星泊皱眉,他不相信宰相,那人只是表面上君子,私底下只看重利益,刘幸锦一定有什么利用价值。   “其实,您也可以相信我,一定会帮您逃出去的。”   温星泊说的坚定,那目光在刘幸锦身上停留片刻,又垂下眼睛,他又僭越了。   刘幸锦只顾想着活下去,没太关注这些事情,但他想活下去啊。   “他可以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他杀了害我的人,至于逃跑的事情还原计划,我想活下去。”   刘幸锦说到这里眼睛都湿润了,他最大的愿望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在临江买下一个小院落,过安稳平静的生活,没有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就好。   他真的被吓到了。   温星泊不想他太冒险,于是沉默,他过分把心思放在刘幸锦身上了些,他是别人的妻。   刘幸锦以为他不舍得这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看自己。   “放心,我会给你一件新衣服了。”刘幸锦说罢就走了。   温星泊手放在肩膀的位置,一股暖意窜上了心头。   刘幸锦这次穿了太监的衣服,肆无忌惮的在皇宫之中乱走,希望能遇上宰相。   他的一举一动就在宰相的眼里。   不过他等着刘幸锦着急,他就能更加确定他对他的重要,只有依靠的人才不会突然背叛。   王知栋站在高处,俯视着急的人儿,要怪就怪他是皇家的人。   老皇帝现在没有子嗣,各处势力暗流涌动,谁都想做乱臣贼子,让朝廷变得这么乱,也能证明老皇帝的无能。   无能之人自然被人替代,王知栋就织了一张网,整个皇室的人都逃不过。   刘幸锦莫名的感觉后背发凉,没来由的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经过暖阁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老皇帝和王季驰的身影。   两人好像在下棋,周围站着许多侍候的人。   刘幸锦低着头经过时,因为太紧张了,还被石头拌了一下。   走了没两步时,小幺突然就追了上来,“小太监,跟我来。”   刘幸锦一愣,正担心被认出来的时候,没想到小幺直接带着他走了。   老皇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这边,感觉刘幸锦熟悉,终是没有想到是谁。   其实他从来没看到过刘幸锦的样子,就连上次亲自审问刘幸锦时,也因为病痛,简单的问了几句话,其他的都敷衍了之。   老皇帝一向如此,他的皇位本来就是兄弟内斗死光了,强行被推上来的,一向对朝廷的事敷衍了之,对任何事都淡淡的。   “你去吧。”老皇帝突然开口。   王季驰拿着黑子的手一停,不着痕迹的起身。   “是。”   老皇上不知他想要做什么,但他相信王季驰,王季驰从来不会一时兴起做什么,那小太监似乎很重要。   王季驰出了暖阁时,直奔另外一个去处,刘幸锦应该被关在了偏殿内。   刚进屋就看到了人扒窗户的一幕,一只脚被伸向窗外了。   王季驰怒极反笑,现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第四十七章   “你在做什么?”   刘幸锦闻言往后看了一眼后,脚下一滑,不过已经骑.在了窗台上了,身体往后倒去。   就在王季驰的眼皮子底下,就想这么翻窗户逃走了。   刘幸锦心跳如鼓,但他急着把口供交给宰相。   一只大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王季驰站在窗户的另一边,一眼就看到了他袖子里的东西,“你有事瞒着我?”   刘幸锦快被吓哭了,急忙摇头,但事实胜于雄辩,他是抵赖不得了。   上面是他写的邓平的口供,笔迹未干,王季驰一眼就认出来了。   刘幸锦以前给他写过情书,想要把自己给他,现在一心想要摆脱他。   “这件事我会帮你的。”   王季驰说罢,撕了那口供,“不要被别人利用了。”   “可是,那人想杀我。”刘幸锦眼里又盛满了雾气,想到这个还后背发凉。   隔着窗户,王季驰抱住了他的身躯,脸就贴了过去,小声安慰,“摄政王的事我会处理的,那个邓平只是一条狗,也是引诱你上钩的鱼,你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   无论是摄政王还是宰相,都想通过此人拿捏刘幸锦,一旦明着出手,刘幸锦就会被反握住把柄。   刘幸锦没想这么多,反应过来后背发凉。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利用我。”刘幸锦声音发颤。   他一个囚犯,又出身卑微,有什么好利用的?   “或许是锦锦太好了。”王季驰这样回答。   刘幸锦被他抱了进去,关上了窗户后,王季驰又在他耳边低语,“锦锦,你最好也别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刘幸锦打了一个激灵,如果他已经做了呢。   心虚的点头后,不敢再看王季驰一眼。   听说他睚眦必报,若是发现一直在骗他的话,恐怕会将他碎.尸万.段吧。   但失忆前的自己让自己逃跑,不然一定会死的,刘幸锦不准备放弃,所以要想个办法,最好是光明正大的走人。   刘幸锦正在胡思乱想,冰凉的唇已经贴了上来,被迫看向了那双眼睛,他的压迫感很重,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又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刘幸锦的心又平静下来,沉溺其中后,被人放在了床上。   王季驰的大掌贴在了额头上,随后唇又贴了上来,确定刘幸锦的额头不烫之后,才放心。   “你之前有过发热的迹象,现在好好休息,我向皇上请求给你自由,皇上答应了,以后无聊了可以转一转,我把小幺放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也等于多了一双眼睛看着他,刘幸锦一愣,反应过来后急忙拒绝。   “我有侍候的人,是个小太监,不需要小幺了。”   王季驰刚才只是试探,见他反应激烈,就没有多说话。   不过,王季驰还是会派人保护刘幸锦的,皇宫之中并不安全。   一连过了几天,刘幸锦没有再遇到麻烦,   在王季驰这里居住果然安全。   刘幸锦没有再见到过邓平,听说他消失了。   老皇上爷没有见他的意思,听说又病了。   现在朝中大事,由宰相和王季驰共同处理。   宰相出身贫寒,但能力出众,在朝中有许多人拥护,树大根深,可以和王季驰势均力敌。   但王季驰背后有王家,整个家族百年都风声水起,王季驰就算不站队,背后的势力也是能超过宰相。   加上王季驰一个奸臣的名声,行事更加自由,手段独特,老皇上最信任的人,几乎没人敢惹。   老皇上一病,朝廷中又动荡起来,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位。   皇上没有子嗣,几位无能的宗亲也私下拉拢官员,有能力的大臣不服,对指手画脚的宗亲斗的不可开交。   京城之中又乱了起来,直到有官员家里起火后,事情急剧恶化,内斗直接就摆在了明面上。   刘幸锦不知这些事情,这两日他活的很悠闲。   二月初,御花园的花有些都开了,刘幸锦手里拿着一朵山茶花,花瓣柔软娇嫩,白嫩的手指染上香味儿,比花儿还吸引人的眼睛。   王知栋上前来时,一时恍惚,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当初刻苦读书时,他私藏过画卷上的一个美人儿,就像是一位高不可攀的贵妇人,也是宫里的那位。   和刘幸锦真的很像,不过刘幸锦的桃花眸水水的,看久了就不像移开目光了。   “我看,夫人和山茶花一样高洁。”   王知栋从来没有夸过别人,刚才无意识脱口而出后,有些后悔了。   皇室出来的人阴暗,真的可以和花相比?   刘幸锦倒是吓了一跳。   这里距离王季驰的宫殿有些远了,之前憋坏了,所以刘幸锦一路欣赏花儿,竟然忘了猎物的身份。   “大人,有什么事。”刘幸锦壮着胆子。   他忘了行礼,强撑着,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可怜一个囚犯的身份,刘幸锦只有草木皆兵的份儿。   王知栋更近了一步,他不着痕迹接过一朵差点飘过刘幸锦肩头的花瓣,很小声的一句,“上次为什么不来见我。”   声音还是平静近乎冷漠,但眼睛内盛放着欲望。   刘幸锦突然就想起来温星泊所说的利益为上,这是又想给他挖坑吧。   刻意的拉开距离后,刘幸锦转身就想逃跑。   背后的人突然笑了,“之前的事还请夫人想清楚,我也不会放弃的,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就像是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刘幸锦停下脚步,“你也想要摄政王的位置?”   王知栋轻笑一声,“又如何。”   谁不喜欢势力更大一些呢,起码他现在的目的是这个,他也需要刘幸锦的口供,不惜一切代价。   “我会考虑的。”刘幸锦说罢就逃走了。   他脚步轻快,如同跳跃的小鹿,背后的人收敛了笑容,这是在和他玩心眼了。   罢了,反正他也不急。   刘幸锦刚才没有完全拒绝宰相,他们还是利用关系。若是将来逃跑时,或许能借助宰相的力。   逃出来以后,刘幸锦的心脏猛跳,差点不能呼吸,两个暗卫突然出现了。   “夫人,可要告诉大人,是否要动手。”   王季驰放在他身边的人六亲不认,哪怕是宰相,刚才若是对刘幸锦做什么,一样会出手的。   刘幸锦后背发凉,刚才这两个人恐怕都听到了吧。   他和宰相的交易,是瞒着王季驰的,若不坦诚的话,王季驰之前警告过他,恐怕会立马杀了他吧。   刘幸锦就像是做贼一般,想偷偷回去,希望别遇上王季驰就好,用袖子捂住了脸。   好在这里离王季驰居住的宫殿很远,如果遇上他就麻烦了。   很巧,就这么被王季驰看到了。   老皇帝很喜欢与他下棋,并且谈论朝廷中的事情,至于皇上的病,有时候是装出来的。   王季驰呈上有异心人的把柄的时候,皇上只是轻叹一声,“都解决了吧。”   既然是想谋反,自然是不会留着的。   “您最近也辛苦了,替朕得罪了不少人。”老皇上的目光清澈。   他在外人眼里是软弱的,也不想用帝王之术杀人,但权利的诱惑太大,别有用心的人的太多。   这皇位,老皇上还是要为他唯一的儿子守护着的,他这辈子只有一个皇后,一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儿子,这些年他总是梦到小太子,认为他还没死,总有一天能够回来。   当年也是朝中的大臣不服他,联合谋逆之人去逼他承认错杀忠良,不过就是那一群人的党羽而已。   反应最激烈的大臣,就在宫内放了一把火,之后撞柱子而死。   用来证明他昏庸无能。   当年的他刚登上皇位,之前就是一个喜欢玩乐闲散王爷,刚做皇位就被人算计了。   皇宫之中失火,皇后生产时难产,他在宫外站了一晚上,只有噩耗,小太子被抱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晕了过去,正好没见到最后一面。   之后更是被言官攻击,许多年内,老皇帝大小事都被人钳制,直到王季驰出现,替他抓了不少贪官,都是一些经过这些年放任,烂到了骨子里的人。   老皇上的身体这些年也一直撑着,不然早就想去见皇后了。   王季驰直接就跪了下来,亲自谢过,被老皇帝扶了一把,“和朕不用这么生疏,朕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老皇上说的是真心话,要想铲除异己,就要有一个足够信任的人帮忙。   起码,不能孤独到一个人都不信,是否太可怜了一些。   …   刘幸锦在距离宫殿不远处的时候,才停下脚步,他松了一口气。   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后,差点吓的蹦起来。   看到是花容后,眼泪就没有忍住。   “哥哥,幸好是你,我还以为是坏人呢。”刘幸锦眼泪汪汪的。   如此可怜样,谁见了不心疼呢。   花荣拍了拍刘幸锦的后背,“别怕,有哥哥在呢。”   如同小时候一般,亲哥哥在晚上哄他睡觉,拍着他的背,刘幸锦的情绪就更忍不住了。   “哥哥,我真的好害怕,刚才宰相又找到我了,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他合作。”刘幸锦十分苦恼。   花荣不知宰相要做什么,只能尽力安慰刘幸锦,“你之前让哥哥做的事办好了,在临江给你置办了最好的宅院,一共两万两,保证你住的舒服。”   因为是最好的宅院,花容也搭了少钱,但让刘幸锦住最好的,他心甘情愿。   这样一来,刘幸锦就用了哥哥五千两银子了。   “我会还给你的。”   突然,他又想到了宰相,可不可以再利用他买画呢。   花荣笑着,“哥哥的就是你的呀。”   可是两个人毕竟不是亲兄弟,刘幸锦决定要还给他,“哥哥,你能帮我已经很感谢了,就不能再要你的钱了,哥哥不准备成家吗。”   成家立业需要钱的啊。   花荣没有那个心思,被王季驰所感染,为了公务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哪有时间?   “哥哥,你有心仪对的人吗。”   花荣暂时没有,眼前弟弟最重要,于是只看着他,至于喜欢的人还是随缘吧。   刘幸锦感觉到了亲哥哥的注视,他的感觉一向很准,其实花荣的眉眼真的有些像亲哥哥。   就在刘幸锦差点问出来的时候,一个很不和谐的男声传了过来。   “在御花园中幽会可不是好地方,还是说锦锦已经和离了,急着找下家呢。”   顺着声音望去,竟然是苏浩毅,他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花荣挡在刘幸锦身前的位置,“怎么,大人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之前苏浩毅被关在地宫中的时候,被花荣打晕了,现在脑袋上还有个包,直接躺了好几天。   等他逃出来之后,听说失去了审问刘幸锦的资格,难受了好几天。   又听说刘幸锦被关在了这里,于是特意来看看,没想到真的遇上了刘幸锦。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两人在一起。   花荣对刘幸锦太好了些,好到苏浩毅生气,有王季驰就算了,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今日苏浩毅有备而来,他敢来见刘幸锦,就有万全的把握。   “乖乖,有些事,我们最好私下谈。”   苏浩毅欲上前,他唇边带笑,有着十足的把握。   而刘幸锦被那一句乖乖给恶心到了。   此人一向轻浮,跟着他走,不知要发生什么,满脸恐惧的往后退。   花荣冲上来给他一拳,砰的一声,之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苏浩毅不敢相信,花荣竟然为了刘幸锦在皇宫内动手。   他气急败坏道:“怎么,你想闹大,连他的性命都不顾了。”   花荣皱眉,擦了擦手上的血。   苏浩毅站起身,他最起码也是世家公子,还是官员,花荣与他平级算什么?   苏浩毅欲上前,突然看到了许多禁军,顿时头皮发麻。   花荣是王季驰的手下,带着禁军也正常,看到对方逃跑后,自认为是他的气势吓到对方了。   一转身,看到了王季驰,还有他带来的更多禁军。   原来他一直在背后看戏,还做好了狐假虎威背后的虎的准备。   刘幸锦盯着两人的手。   “锦锦,过来。”他手指微勾。   刘幸锦下意识过去了,王季驰还算满意,看了眼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花荣后,他倒是识趣。   “锦锦,下次记得找我啊,” 第四十八章   不知为何,刘幸锦伸手时,身体都在瑟瑟发颤,王季驰表情太过于冷峻,好似他做了错事一般。   “锦锦,下次你有麻烦了可以找我,好不好。”王季驰放低声调,盯着他,靠近他,手掌握住了他发颤的手指。   轻轻一拉,整个人就到了他的怀里。   刘幸锦感觉对方抱的紧了些,他呼吸有些困难,还是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刘幸锦脑子一抽,竟然问道:“大人,今日好香啊。”   王季驰在一颗梅树下拥着他,身上独特的香味混着梅香,一时难以分辨。   “这里闻不清楚,我们换个地方。”王季驰低声道。   王季驰身姿修长,肩宽窄腰,今日穿的是朱红色的官服,给人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偏偏声调轻柔,撩拨人心。   直到刘幸锦被抱起来,惊呼一声,对方有意把他扔向梅林之上,落下来时,刘幸锦紧紧的抱住了他。   “季驰,我好害怕。”   刘幸锦的头缩到了他的脖颈之中,如同八爪鱼般,死活不撒手了。   他刚才好像中计了,但之前受到了惊吓,这样紧紧抱住反而有安全感。   “好,那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皇宫之中,王季驰紧紧的抱着他的小夫郎,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   几个太监纷纷把头低下。   平时克己复礼的御史大夫,竟然如此放任自己,哪里还有清心寡欲的样子?心里眼里都是刘幸锦。   但,王季驰是宠臣,是公认的权贵,无人敢看,就连几个朝中大臣路过,也只敢远远的看一眼不敢上前。   刘幸锦那张俊美的脸早就红透,到最后埋在他的脖颈之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他这样,放肆又羞愧,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人,要不然你还是放下我吧?”   王季驰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峻,“花荣可以陪伴你,我不能?你私下去找王知栋那种会吃掉锦锦的人,反而不想靠在我的肩膀上吗?”   刘幸锦都懵了,感觉王季驰误会了什么。   “不是的,花荣是我的哥哥,至于王知栋,我对他只想利用,反而是对大人,我有真心的。”   话说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刘幸锦嘴唇发颤,头又深深地埋了进去,他告白又有什么用,反正王季驰现在又不审问他了,之前和离过,以后就是陌生人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眼睫轻颤,泪珠一颗颗滚下来,他不管失忆前还是现在,都是被抛弃的命。   王季驰刚才不自觉上扬的唇角,感受到怀中人哭了之后,往上托了托,“锦锦,别把手臂松开,以后都抱紧我好不好。”   “嗯。”刘幸锦点点头。   起码他这一刻是幸福的。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王季驰低声细语,刘幸锦耳边不停的被吹着气,莫名答应了他许多东西。   “锦锦,我比你大几个月呢,是否也该喊我哥哥。”   王季驰温柔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之间,他声音带着蛊惑,抬头望去,红唇白齿轻轻张合,突然想起某个晚上,他的唇十分灵活。   刘幸锦的头埋得更深了。   “哥哥。”   “锦锦,以后只能叫我哥哥。”   “嗯?”刘幸锦睁着那双懵懂的桃花眸子,还没来得及争辩的时候。   被人猝不及防的吻了吻睫毛。   接着,又落在了红唇上。   皇宫之中,最是规矩森严的地方。   但,王季驰可以做任何事,这是老皇帝曾经下过的命令。   所以,王季驰和心爱的小夫君在大庭广众之下恩爱,并且把这件事曝光给任何人。   锦锦,是他的,想染指的都滚。   小幺带来了一些特殊消息,眼见主子和夫人恩爱,他不敢上前等在一旁。   那双眼睛都快眨瞎了,希望主子可以看到暗示。   于是,刘幸锦被抱到宫殿之后,王季驰安抚一番后,还是出来了。   在门外,小幺带来了最新消息。   “杜章已经抓到了,此人已经说出了全部的实话。他确实被摄政王害过,所以背叛摄政王,与夫人一起联合对付摄政王。”   说到最后,小幺有些佩服夫人的机智。   从前,刘幸锦只是摄政王利用的一个棋子而已,没有绝对的自由。   还能够联合别人来织一张网。   结果,摄政王就落在了这张大网之中,老皇上生了大气。   只是有一点小幺没有想明白。   “夫人只要对您说出来真相,摄政王就会立马被拉下马呀?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说呢?”   锦锦,确实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王季驰去看宫殿之内,窗边那一抹影子,正在品尝一杯茶水,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块儿点心。   估计,还在看一本闲书。   那闲书内,正好夹杂了几张刘幸锦以前画过的图画。   是关于两个人正在…   果然,书被一下子给合上了。   王季驰轻笑一声,“没关系,锦锦或许因为以前的事,对我心有芥蒂,我也有办法让他对我重新敞开心扉。”   小幺都听呆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主子呀!   “主子,如今杜章说了实话,只要夫人露面,摄政王之位就是您的了。”   王季驰今年不过二十岁,从小就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无论是什么都高人一头,若是能封王,就是所有世家中高不可攀的人物了。   王季驰说,“再等等吧。”   小幺不明白,还是听话的走了。   王季驰转身进门后,看到人儿正在小心翼翼的去擦身上的茶水,落在了小腹之下,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子正紧紧的盯着。   红唇抿着,十分勾.人不自知,手轻轻的擦着小腹。   刘幸锦从来都小心翼翼的,王季驰心底冒出一股心疼的感觉。他要他的锦锦以后步步高升,与他并肩,不会再成为别人的棋子。   刘幸锦与杜章一起告发摄政王,有功,老皇上现在正缺人手呢,一定会给刘幸锦官位,至于大小,取决于王季驰现在的运作。   当初那杜章曾是朝廷命官,为摄政王鞠躬尽瘁,出谋划策,也在关键时候被摄政王推出去做了一把挡刀的盾牌。   杜章被刘幸锦设计假死,逃走后,摄政王不仅把他在京城里的家眷杀完了,还涉及到了他的家乡。   最后来了一个毁尸灭迹。   王季驰要做的,是尽快拿到这些证据。   “啊!”刘幸锦脸更红了。   他刚才竟然触碰到了…明明只是想擦掉那些茶水呀!   “锦锦。”王季驰轻唤一声。   刘幸锦的手还下意识的保持着一个动作,咬着嘴唇,想要解释一番。   但,太奇怪了。   王季驰已经走了过来,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方帕子,就放在了他的身上。   “锦锦,衣服已经湿了,光靠擦是擦不干净的,只能换一件。”王季驰提议道。   确实如此。   刘幸锦乖乖点头,“你有没有衣服,我暂时穿你的吧。”   这次,刘幸锦又被老皇帝突然传唤到了皇宫里来。   他什么都没有准备,连件衣服都没带来。   若不是王季驰还肯收留他的话,估计现在连命都没了。   “求你了。”   刘幸锦手指勾了勾他的腰带。   先是贪图他的宫殿,又是贪图他的衣服。   换谁都会生气的吧!   “你想要我身上的这一件?”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浑身一颤,他没有,嘴唇微张时,被人浅尝了一口,也只是点到为止。   突然,刘幸锦的目光落在了刚才从书本里掉出来的那些图画上,明晃晃的就摆在桌子上,刚才茶水打湿的衣服都忘了收拾起来了。   正好落在,浅尝过后的热烈。   “我,只是想换一件衣服而已。”   “锦锦,想做什么都可以。”王季驰接着道。   之后,刘幸锦就真的闻到了他身上特殊的香味儿。   只属于他自己的,这一次没有梅花的沾染,贴着皮肉,一寸一寸的不肯放过。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是按照那图画上面的,摆弄了一下。   刘幸锦感觉到好累。   他好像真的被算计了,他像一只小白兔,趴在大灰狼的身上,伸伸腿,扬着下巴,对方硬让他做的像一些。   算不算一些惩罚呢?   床榻之上,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眸光潋滟,嘴里轻喘,刘幸锦脸红心跳,真的忙了好久。   这次,对方没有离开。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俊美的脸上,此刻王季驰闭着丹凤眼睡着了,他安静时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   刘幸锦差点忘了。   昨天,仔仔细细的去看每一寸肌肤的人是谁?   刘幸锦连手指都是软的,一晚上他也只睡了一个时辰而已。   不过,对方并没有更进一步。   点到为止,不让他疼,也没有说明为什么,刘幸锦猜不透,翻过身往床榻里面挪了挪。   那结实的胸膛就贴了上来。   “你醒了?”王季驰突然问道。   刘幸锦不是有意打扰他的,但看了一眼外面高悬的太阳,“大人,该上朝了。”   “已经晚了。”王季驰闭着眼睛道。   勤勤恳恳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不上朝。   “我,我也是刚醒来,没想到天都已经亮了,让您错过了上朝的机会。”刘幸锦急忙解释。   他被翻了身体,根本不敢直面王季驰,就像做错了什么事。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补偿吧。”   补偿? 第四十九章   补偿?刘幸锦不知他要的是什么。   碰上那双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之后,感觉自己的手还碰在那处地方,微微上升,脸瞬间爆红。   他不由自主的扭动着往后退。   慌乱之下,四处点火。   “别乱动!”王季驰声音暗哑。   本来想要逗逗他的,现在狼狈的反而是自己!   王季驰抓住他,靠近他,怀中的人儿吓的泪眼汪汪,潋滟的眼尾泛红,嘴唇微肿,是昨天他留下的印记。   “大人,能不能换一个补偿的方法?”   “那。”王季驰声音带着尾调,似春风拂过了心头,然后落入刘幸锦耳畔,“你替我穿衣,换做我补偿你。”   日上三竿,王季驰就算错过了上朝的机会,他还要处理公务呢,刘幸锦赶紧爬起来。   红纱账外,散落一地的衣服。   赤着脚去捡时,及腰的墨发披散在白皙光洁的后背。   背后的目光幽深。   刘幸锦更加手忙脚乱起来,他快要被那目光给活活吞掉了。   意外的,手指碰到了脚踝处。   刘幸锦浑身战栗一下,他肌肤暴露,勉强用头发遮掩着。   下意识的往前爬,圆润的指甲轻轻一下,王季驰白皙的手臂上立马多了两道红印子。   “锦锦,你就是这样侍候的。”   一句话,让刘幸锦抱着衣服跑的动作停止了。   又折返回来红着脸,声音软糯,“你闭上眼睛。”   他没有衣服,昨天晚上又弄脏了。   她根本没有衣服穿了,那人却等着他过去,羞愧难当之下,刘幸锦咬着唇,外强中干的命令道。   王季驰闻言,唇边带笑,闭上了那双丹凤眼。   床榻之间,偶尔有响动,又在呜呜两声后结束。   …   穿着王季驰的衣服,无论是从袖口还是领口,都大了一圈儿。   暖阁之中,刘幸锦正在和花荣烤板栗吃,旁边煮着一壶茶,热气伴着檀香袅袅,心情都舒畅起来。   花荣像做贼一般,一边剥给刘幸锦栗子吃,一边小声说话,“大人真的走了吗。”   “走了,哥哥不用担心。”   刘幸锦正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琢磨要不要改进王季驰的衣服,穿在身上实在太大了。   偏偏当时换的时候,王季驰用昨晚弄脏的理由,里里外外把他清洗一遍,动作缓慢的给他裹上这衣服。   并且说,不让他换下来,等他回来。   刘幸锦的脸突然又红了,耳尖一抹粉色,与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同花蕊绽放般的动人。   “锦锦,你以后不要忘了哥哥呀。”花荣突然说道。   刘幸锦清纯的桃花眸子如同清泉,“没有忘呀。”   花荣苦笑,傻弟弟看不透王季驰的心思吗,他分明要独占他呀。   说罢,一颗板栗塞进了刘幸锦的嘴里。   “甜不甜。”   花荣可是跑遍了全城,买的最甜的板栗,他弟弟太瘦了,必须多吃一些。   “甜。”刘幸锦鼓着脸一笑。   不过,花荣随即脸垮了下来,“以后我的锦锦怎么办啊。”   刘幸锦不明白,嘴巴里拼命咀嚼栗子,根本开不了口说话。   如同小白兔一般盯着哥哥的眼睛看,花荣的心都要融化了。   忽然,他握住了刘幸锦的手指。   “别怕,锦锦,哥哥以后都会护着你的。”   这算是很莫名其妙的一些话。   刘幸锦努力咽下栗子后,奇怪的问,“怎么了。”   “国公爷要来宫里一趟。”花荣意有所指。   刘幸锦忽然就有了印象,他在日记上看过。   当初王季驰被强行绑着成亲后,国公爷王智大发雷霆,让人送来了休书,若刘幸锦不答应,就按照绑架官员的罪名,进大牢或者流放。   再次看花荣的脸,他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来做什么的?”刘幸锦声音都发颤了。   “大人迫于压力,和国公爷最近的关系很不好,关于锦锦的,到时候锦锦称病就是了。”花荣突然道。   花荣隐瞒了一半的事实,王智是一个管控力很强的人,而王季驰却因为刘幸锦一反常态,尤其昨天在皇宫中不守规矩。   王季驰从小就没有母亲,在严父手里不允许犯一点错。家规还是为他特意定的规矩,王季驰必须遵守。   而王智这么做是想再让他送一份和离书罢了。   “锦锦,别怕。”花荣再次安慰道。   刘幸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突然就想逃走,怎么这里的大人物都想让他死?   花荣走后,同时带走了刘幸锦求他的一件事。   他再薅宰相一次羊毛。   不管当初他是真喜欢他的画,还是假喜欢他的画,反正是花钱了。   既然是利用的关系,刘幸锦准备再卖给王知栋一副画,用来还给哥哥为他买房子的钱。   暖阁中,似乎又安静了下来。   刘幸锦坐在茶炉旁,剩下几个板栗没有吃完,他机械的去烤,心里越来越发慌。   若是王智要见他,他该怎么办,是立马答应和离的事,还是要求平安离开京城?   直到手指剥的发红,房间内出现了轻轻的脚步声,身旁冷冽的气息包裹住了他。   刘幸锦立马就落入了一个怀抱,手指被大掌包住,王季驰给他剥栗子吃。   “怎么想起来买这个了。”   这句话不是在问他,刘幸锦哪有机会出去买东西?他连一点自由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王季驰好像很讨厌他去见别人,无论那个人是谁。   所以,刘幸锦换了个话题,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大人,都没有从外面给我带过栗子吃。”   王季驰一愣,怀中的人儿要不讲理?   之前,他给刘幸锦带过猎物吃,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不想讲理。   刘幸锦总不能把话题扯到花荣身上,于是就像小白兔撒娇一般在他身上蹭了蹭,“大人,平时都是我讨好你,为你作画,你却冷冰冰的把我扔在这里一个人。”   说到最后,刘幸锦竟然委屈巴巴的不理他了。   背对着王季驰,刘幸锦才松了一口气,只要王季驰不提起花荣,他就算是没白演戏。   之后,刘幸锦再笑意盈盈的转过身来,把新烤好的栗子放在他的面前。   “大人,尝尝这个吧,我就原谅你。”   王季驰望着他的桃花眸子不说话,还是尝了一口他送来的栗子。很甜,花荣很会买。   “锦锦,我确实对你不够关心。”   刘幸锦望着对面唇红齿白的人,语气温柔,视线发冷,也不像要认错?更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其实,我要求没那么高的,以后你改就可以了。”刘幸锦心虚道。   他都不用王季驰改什么,他对他是救命恩人,之前也放他一马让他活下去,有时无微不至的,让刘幸锦上瘾难以自拔。   只是想避开花荣的话题,毕竟王季驰不高兴时身上会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王季驰不打算放过刘幸锦,“那我今天好好陪着你,先从作画开始。”   作画?刘幸锦瞬间想起他之前都画过些什么。脸一红,轻轻的推了推对方更像是欲拒还迎一般。   王季驰把他抱了起来,走到了暖阁一处作画的地方。   从刘幸锦上次为了借画笔去书房,王季驰就准备了一些作画的桌子和颜料。   放在了各个房间,方便他作画。   就算这里是皇宫。这些东西也是准备齐全的。   王季驰把人圈在怀里,手里多了一支画笔,在寻求刘幸锦的意见,“锦锦,你喜欢看哪一种呢?”   指的就是姿势。   刘幸锦转身就想逃开,被人抓住,下巴抵在了脖颈之上,轻轻的嗅了一下味道。   “你说,今天要怎么陪你。”王季驰低沉的声音诱惑般轻挠他的心。   “其实,不用,大人公务缠身,还是去忙正事吧。”   王季驰轻笑一声,“锦锦,嫌弃我画的不好,又不会给你买甜甜的栗子,所以嫌弃了?”   “没,大人最好了。”刘幸锦声线发颤。   “那你说谁最好了?”王季驰似乎不罢休的问道。   刘幸锦不知道他想问的是谁?只感觉后背发冷,像是有一对狼的眼睛注视着他。   “和谁比,都是大人最好了。”刘幸锦求生欲满满。   直到听到轻轻的笑之后,刘幸锦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嗯,我们作画。”   放下来以后又死了。   王季驰也是京城中的才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曾经画过一副寒梅图十分逼真,无论从气节还是形态,算是京城中的一绝。   连盛朝的大儒都深深夸奖过。   所以,画避.火图.就展示了那画工。   刘幸锦几次往他怀里扑,羞得不敢去看,要不是那长长的手臂圈紧,他早就跑了。   “锦锦,不喜欢。那你亲自展示一下好不好?喜欢什么样的?”   就好像在说买什么东西一般。   王季驰脸不红,表情自然,只是那幽深的眸子里都是刘幸锦。   刘幸锦只得再转过身来,仔细去看,画上的两人,分明就是自己和王季驰。   第一次在床榻之上,如此亲密,坦诚相见后的一些事。   “喜欢。”刘幸锦点点头。   说罢,就从他的怀里了钻出去。   王季驰刻意松开他,果然看到人往床榻上躲去了。 第五十章   “其实,我更喜欢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书。”刘幸锦急忙脱口。   他正躺在床上。   王季驰目光幽暗,“真的?”   “真的。”刘幸锦狠狠点头。   只要能摆脱现在什么莫名其妙的姿势,他说什么都可以。   “好吧,记住了。下次你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就行,我比别人要强一些。”王季驰突然说。   …   过了两天后,刘幸锦捂着腰偷偷去找花荣,王季驰这两日就像疯了一样。   怪他上次说了什么要陪伴,陪着他画了许多那样的画,刘幸锦摆了许多姿.势。   二月时分,天气回暖,御花园内开满了鲜花,芬芳馥郁,刘幸锦身穿一件白色绣山茶花的衣服,穿梭其中,连鲜花都成了陪衬一般不似凡人。   而山茶花的另一处,是等着刘幸锦的花荣,两个人就像做贼一般。   “锦锦,大人放行了?”   刘幸锦不好意思湳讽一笑,“我是偷跑出来的。”   花荣叹了一口气,“锦锦,你要不然还是从了吧。”   嗯?   刘幸锦一时分不清楚花荣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和王季驰确实没到那一步。   刘幸锦脸红心跳刻意躲避花荣,他来这一趟是来拿银子的,不是来学什么其他东西?   “还是要学一些夫妻之道啊,大人不满足,以后是要有麻烦的。”花荣若有所思。   一个没有成亲的人,整天想着夫妻之道?   还有上次花荣自作主张放的图画,到现在刘幸锦都对王季驰愧疚,他把他教坏了!   “哥哥,银子。”刘幸锦岔开话题。   花荣这才想起来为刘幸锦办的一件事。   “宰相出银子很大方,两万两,让你画一副自画像。”   两万两银子就是为了买一副他的自画像,刘幸锦欣然答应,不管宰相是什么目的,谁让刘幸锦缺银子呢,都可以答应。   刘幸锦把花荣给他买房子的钱还给了他,花荣本来是不想收的,刘幸锦态度强硬。那就攒着,以后再留给弟弟。   最后,花荣拍了拍刘幸锦肩膀,意味深长,“哥哥为你做了准备,你快回去吧!”   直到花荣离开,刘幸锦都站在冷风中琢磨他的意思,又是什么准备呀?   脸颊一红,那种画就够折磨他的了,千万别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刘幸锦站在山茶花之间,深深望着哥哥远去的背影,俊美的人儿清瘦,好像一阵风儿就能吹倒,却在这里痴痴的望着别人。   “你们果然关系不一般呀。”   刘幸锦闻言猛然回头,山茶花之中,一位长发披散,衣着华贵的少年,嘴边带着得意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把白玉扇子轻轻扇着,好似风度翩翩佳公子。   但这才二月呀,苏浩毅装的有些过了。   刘幸锦看到他就害怕,于是往后退了两步,引起了他的不满。   苏浩毅上前一步,“我也是世家公子出身。朝廷认证的刑部侍郎,连他都比不上?”   刘幸锦不知道他要和谁比,但是这个人危险的很。   “大人若没事,我就先走了。”刘幸锦吓的转身就想跑。   苏浩毅丢了白玉扇子,急忙拦在他的前方,突然语气软了下来。   “锦锦,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上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你就原谅我吧!”说罢,从袖子里掏出来两千银票,“我听说你在卖画,定然是缺银子,我给你好不好。”   苏浩毅一步步往前走,脸上带着祈求的表情,竟然祈求他收下钱。   刘幸锦身体发颤,对方就像一只随时会爆发的野兽一般,根本不敢去接他的钱。   下一刻,刘幸锦的手腕被抓住了,惊恐之下,刘幸锦一巴掌甩过去,两行泪水从白皙的脸上流下,泪眼朦胧,如同被雨水打湿的娇花。   苏浩毅一下子就看呆了。   他脸颊泛红,心里升起没来由的舒服,这算是恩赐吧。   “锦锦,果然你喜欢我。”   刘幸锦不知道他脑回路是什么,但真的被吓到了,不停的往后退,这副被欺负的样子,让苏浩毅更喜欢他了。   “锦锦,摄政王已经答应把你给我了。你只有跟着我才能活下去,来我身边好不好。”   苏浩毅一边哄道,一边威胁。   刘幸锦做摄政王谋士的时候十分听话,承担了不少脏事,凭借这些,摄政王就能拿捏刘幸锦,他就是一个垫背的。   刘幸锦脑袋发空,摄政王这是把他当做一个物件了,谁能帮到他,刘幸锦就是谁的了。   “锦锦,你忘了吗,当初王季驰给你一封和离书,他老子也来了,抓住你就是个死,只有我能保护你,我苏家也是不可小觑的。”   苏浩毅背靠苏家,若是在十年前,整个家族都很显赫,但现在家族没落在朝为官不得重用,就是因为多了苏浩毅这样纨绔子弟,不过就是刑部侍郎一个四品官。   刘幸锦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别过来,大人比你强多了,就算他给我和离书,我也不会离开的。”   刘幸锦快要崩溃了。   王季驰之前留下的暗卫齐齐出现后,苏浩毅就落入了御花园的池子里。   苏浩毅在水里奋力求救,“锦锦,下来救我。”   躲在暗处的狗腿子出现了二十多个,不是太监装扮就是宫女装束,为首的老嬷嬷装束的二十多岁年轻男子,一翻身就跳进了水里。   苏浩毅被救上来后,刘幸锦已经不见了踪影,这边的动静却被别人听到了,围观而来的人,看到苏浩毅和一个老嬷嬷贴在一起。   两人浑身都湿透了。   场面非常难看,男女不管岁数如何,如此亲密,还是在皇宫之中,苏浩毅定然要负责的。   他撒腿就跑,苏浩毅不顾异常的目光,就想去见摄政王,刘幸锦一定会做他的妾室。   刘幸锦急忙往前冲,直到被人抱住后,才惊慌失措的想要逃开。   “我是大人的,季驰,季驰!”   刘幸锦被吓傻了,如果苏浩毅抓住他,把他拖进花丛中,刘幸锦不敢想下去了,只感觉苏浩毅又追上来了。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还有那温柔的气息,刘幸锦心底窜出来安全感,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身体。   “季驰…” 第五十一章   似乎被吓怕了,抱着王季驰的时候死活不肯放开,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中,一些心跳声传入了耳朵内,耳膜受到阵阵震动,对方的心跳的快了一些。   刘幸锦的脸被抬起,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可怜到了极致,勾起王季驰心中最深的保护欲。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王季驰轻声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很有力量,王季驰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的势力可以让苏浩毅自食其果,尝尽苦头。   不过,源头是摄政王,就算苏浩毅从此消失,他和摄政王的交易作废,摄政王还可以去找别人。   王季驰这一个月算是把摄政王查的清清楚楚,就连他贪污了多少银子,杀了多少人,是怎么爬上摄政王这个位置的,王季驰都一清二楚。   赵涵世家子弟出身,赵家做为先皇的权臣,执掌天下,见当今皇上软弱可欺,就自作主张的请旨摄政王。   老皇帝为了保住面子,对外就说是自己封的职位,更加增长了赵家的气焰。   这些年来,赵家门第的人多半骄奢淫逸,没有长进,四处闯祸残害百姓。   赵涵无人可用,地位一落千丈,就四处搜罗长得好看的谋士用来当做礼物。   表面上是为他筹谋划策,实则做礼物讨好拥护他的人,苏浩毅最近和摄政王走的近,几次进出软禁他的地方,拿刘幸锦换取一次逃生的机会,也算是慌乱之下自寻死路。   “锦锦,别怕。”   王季驰的大掌顺着他的发丝落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性的用帕子敷在他的眼睛上。   不知道王季驰滴落了什么,刘幸锦感觉眼睛上一片清凉的感觉,肿起来的眼睛得到了舒缓。   片刻后,刘幸锦被抱起,落在他眼睛上的帕子没有拿开,感觉是朝王季驰的宫殿而去了。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刘幸锦靠在王季驰的肩头,还是很委屈,苏浩毅说王智来皇宫,就是为了弄死他。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曾经要和离的妻子,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吧。   刘幸锦越想越崩溃,王季驰会让他怎么离开呢,这些天的情意来看,应该不会为难他。   王季驰把他抱进宫殿后,为他敷了好久的眼睛,那白玉般无暇的肌肤,王季驰不忍心让他肿了。   一番沐浴后,刘幸锦穿了一身绣山茶花的锦缎,十分合身,王季驰又给他带了衣服。   刘幸锦肌肤如雪,那双含水一般的桃花眸子潋滟动人,墨发披散着,走动之时,连绣上去的山茶花都比了下去。   王季驰一伸手,人儿就落在腿上,“锦锦真好看。”   刘幸锦脸颊一红,靠在他的肩头,想着王国公的事,他来了宫里,自己是不是要和王季驰分开了?   “怎么了。”   从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刘幸锦心里如同放了块大石头,抬头望去,那似火般的红唇就在眼前,清冷般的香味儿蹭了蹭鼻尖。   “不喜欢这衣服。”王季驰的丹凤眼一向清冷,如今多了些卑微之态。   刘幸锦不喜欢他送的东西,那他就要去喜欢别人送的东西了。   刘幸锦赶紧摇头,“大人送什么都喜欢。”   不知为何,王季驰的唇变得可口诱惑,以前好似只有他尝自己,如今刘幸锦心底窜出来一股火苗儿。   为什么?   刘幸锦一下子就摁住了他的肩膀,从低姿态一下子就转换了。   王季驰正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如今被刘幸锦一条腿跪了过来,他的双眼迷离似藏了春水一般,与平时判若两人。   王季驰皱眉,冰凉的唇被贴了上来。   就那么一下,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心脏猛然跳动了几下,下巴被手指勾了勾,他眼睛微眯,变得有些危险。   “锦锦。”   刘幸锦本来混沌的心,听到这一句呼唤之后立马清醒了。   哥哥临走之时,十分有信心的和他说什么夫妻之道,刚才自己异常的表现,难不成和他有关?   王季驰还被按在椅子上,平时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刘幸锦急忙松开手,“大人,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恍惚之间,全部的注意力又落在了红唇之上。   手指摩挲了一下。   刘幸锦努力要清醒,但受到助兴之物的影响,只能深深的将手指,感觉到了红唇之内,心头猛跳。   瞬间清醒一下,他刚才竟然…想要收手,一下子被别人抓住了手腕。   “锦锦。”王季驰的目光晦暗不明。   …   屋内乱的很,王季驰点到为止,手指放在刘幸锦的青丝上,他已经累的睡着了。   他父亲昨天来皇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见见他的儿媳,还带了休书,被王季驰拦了下来。   王智气的脸色通红,恨恨的骂王季驰一句荒唐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小到大已经骂了许多回贬低的话,起初王季驰用能力证明自己,可是无论做的多好都不满足。   又或许,王智满足了王季驰的成就,但国公府的担子不允许王季驰懈怠,只有通过不满足让王季驰更努力些。   从小到大,王季驰无论有过什么骄傲,王智每次都是淡淡的。   怀中的人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王季驰手指剥去乱发,手指摩挲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每次看到他都亮亮的。   等他坐上摄政王的位置,一切处理完之后,王季驰才能再次娶他,刘幸锦还要等他。   想到这里,王季驰吻了吻他的额头。   …   与王季驰在一起时,总是踏实安心的。   王季驰若离开办公务,刘幸锦就要偷偷去做自己的事了。   画好了那副画,刘幸锦才能安心的拿下那两万两银子。   不过,宰相让他亲自送过去,御花园中,还是在那山茶花下。   刘幸锦早就到了,但王知栋迟迟没有出现,手里拿着那副自画像,刘幸锦等了好久,只能自我消遣的去看花。   白皙的手指去碰山茶花,幽香的味道沾染了指尖,心情也变得好了。   “锦锦,这么喜欢这山茶花?”王季驰的声音突然就传来了。   大人怎么会来这里?刘幸锦心里一咯噔,他与宰相私下买卖,是瞒着王季驰的。   说白了,王季驰不喜欢他去依靠别人,连小金库都给他了。 第五十二章   刘幸锦正在筹措不安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一双极美的丹凤眼俯视着他,两个人足足有半个头的差距。   但王季驰身形修长挺拔,宽阔的肩膀可以完全把刘幸锦遮住。   “锦锦,你的手里拿的是什么?”   刘幸锦下意识的把画拿了出来,上面还有他的落款,和给宰相写的话。   王季驰伸手去接,触碰到他发颤的手指后,突然笑了起来。   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落下一层光晕,比山茶花还要明艳,只可惜只有一瞬间,接过画之后,那笑容就完全收起来了。   “锦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在这里等人。”   接连两句话,完全戳中了刘幸锦的小心思。   王季驰打开画后,很顺利的就看到了上面的写的字。   他的目光有些冷,锦锦不听话,一直在瞒着他做些什么。   “你这么缺钱?”王季驰继续问道。   刘幸锦乖乖点头,他现在被困在皇宫之中,又想不到什么别的赚钱的方法,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宰相的身上。   “大人,你别生气。”   大掌落在他的头顶之上,轻轻的揉了揉,“我会给你的,只要锦锦想要,什么都行。”   刘幸锦猛然抬头,如果要他这个人呢?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口,只能乖乖的又点了点头。   “今日皇上的身体好了一些,在御花园内办了一场宫宴,你跟我去吧。”   王季驰温柔的拉着他的手,揉了揉,二月的风还是挺冷的,面前的人儿体寒,还为了那点银子特地跑了出来,十分心疼。王季驰把他的手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唇边,“锦锦,我的就是你的,不用费自己的手脚。”很直白的一句话。   刘幸锦完全呆住了,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句话。   王季驰见他呆萌的如同小兔子一般,恨不得让人一口吃掉,还是忍了忍,“一会儿不管皇上问什么你都点头答应,你不会落在别人的手里。”   王季驰眉眼太好看,高挺的鼻梁下.唇红齿白,薄唇轻吐话语,有些特殊的香味儿。   刘幸锦都忘了拒绝,被眼前人迷住了。   直到被人拉着往前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应该拒绝的。   王季驰开始审问他的目的就是摄政王之位,现在刘幸锦能依靠他,王季驰目的达成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看来,要重新给宰相画上一幅画。   说是宫宴,老皇上身侧没有孩子,自从皇后死了之后,后宫就没有出现过嫔妃。   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位打的鼻青脸肿的宗亲,还有几位权贵重臣,不一样的是今天出现了摄政王。   他被软禁了两个月,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   年近五十岁的老人,一晚白了头发,人也消瘦了许多,坐在同岁的老皇帝身边时,形如骷髅,有几分可怖。   王季驰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之前对刘幸锦做了这么多小动作,也该收点利息才对。   老皇帝一抬眼,朦胧中就看到了王季驰拉着刘幸锦的手,夫妻恩爱,忽然就想到了年轻的时候,他与皇后,从青梅竹马到半路被迫分开,心里如同打不开的死结一般。   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刚消停两天,今天勉强有了些精神,大太监李德海在旁边站着,手里的药碗就没敢放下过。   老皇帝自认为病好了,但是眼睛却花了,御医说这两日就可以治好,他却等不及了。   “刘幸锦,朕让你在宫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今日可算见到你了。”   轻轻的一句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来,就是天子的威严。   刘幸锦立马跪下了,他感觉全身都软绵绵的,根本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皇上恕罪,小人知错了。”   老皇帝见他垂着头,发丝完全遮住了脸颊,看不清楚刘幸锦的容颜。   但是那精致的轮廓还是让他一瞬间愣住了,某个瞬间真的好像他的皇后,就连说话的声音尾调也很像。   “罢了。”老皇帝摆摆手,他又咳嗽起来,“起来吧,今日只不过是问你几句话罢了。”   这一场审问是免不了的,老皇帝刚才还慈眉善目的样子,顿时收住了。   “你且看看吧。”   是一些口供,上面的人名他根本都不认识,说的事情也不记得了。   摄政王在这时却插了一嘴,“皇上,您说好的今日是宫宴呀。”   敢当面顶撞皇上的摄政王算是第一位。   就算被软禁了这么多天,当年的嚣张气焰还是没有减少。   老皇帝目光一冷,若不是看赵家还没被连根拔起,真的想手拿把宝剑砍了他。   赵涵见老皇帝不说话,以为他又怂了,从心底看不上这兄弟死光之后,闲散王爷捡漏的做派。   “没错,但想清清静静的享受宫宴,就要先除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老皇帝平静的说。   “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如果是一些污蔑臣的口供,定然有人不安好心挑拨你我君臣的关系。”赵涵说的声音很大。   最近朝堂之中风波骤起,谁又干干净净的,老皇上想清理朝堂,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么多年都受别人辖制,多了一个王季驰就能掀起风浪了吗?王季驰不过二十岁的年龄就得天独厚,所有人的眼中钉罢了。   刘幸锦哆哆嗦嗦的不知如何是好,但无形之中,感受到那皇位之上的老人孤立无援,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心疼。   “没错。”刘幸锦突然说,“口供上的都是事实。”   摄政王不可思议的望过来,刘幸锦竟然反水了,他不怕他拉他做垫背的?   明明,刘幸锦胆子小好拿捏,连人夫之事都答应,这样的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反水?   王季驰就站在刘幸锦身侧,当摄政王恶狠狠的扑过来时,抽出宝剑砍伤了他的胳膊。   鲜血滴滴答答的流在了地上,伴随着别人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赵涵几乎崩溃,“王季驰,皇上面前你竟然敢带兵器?”   “还有,身为本王的谋士,你承认了罪状就能独善其身,你为本王做的更多。”   赵涵又想扑过来时,一把利剑挡在了眼前,胳膊上的疼痛让赵涵住了口,背后窜出来阵阵寒意。   王季驰目光冰冷,如同护着幼兽的野兽一般,缓缓从口中说道:“口供上,是其他谋士为摄政王做的龌.龊事。杜家百口人命以及杜家村一晚消失的罪名,和一些即将确定你谋反的罪名,摄政王还是关心自己吧。”   也算是招的干干净净,前面的都不重要,但后面谋反和那桩被藏起来的大案子,让赵涵不寒而栗,被查出来就是个死。   “可,御前伤人就是死罪。”赵涵慌忙之下,只能随意给王季驰找罪名。   “朕允许的,为的就是防止你这种大不敬的人。”   一句忍了好多些年的话突然说出来,老皇帝心口松快许多。   “关于此事者都处理了吧,今日的宫宴,朕要舒舒服服的过。”   禁军早就给了王季驰,只需要他一个目光,其他人都慌忙去办事了。   “摄政王身边确实不干净,就处理了。”   一句话,摄政王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朝廷中培养的心腹,还是在家里养的谋士,包括密谋往来的官员,都清理干净了。   若不是还要等,王季驰会毫不犹豫的给赵涵一剑,把刘幸锦当礼物的人,王季驰都不想放过。   目光冷冷的在身上扫过,赵涵打了个寒颤,曾几何时王季驰成长成了一头野兽,那利爪扑向他,明明送刘幸锦给他王季驰的人是自己啊。   “皇上,臣冤枉啊。”   终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摄政王匍匐在了皇帝的脚下。   老皇帝眉眼又舒缓下来,“处理完琐事才能开始宫宴,故而不会有太多的杀.戮。”   至于摄政王,他的谋士死的死残的残,审问出来的口供不足以让赵涵去死,更何况他背后还有赵家的一脉。   树大根深不得不防,摄政王在朝堂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必须连根拔起,才能利索下手。   “罢了,摄政王牵连其中,还是先下去继续审问吧。”老皇帝直接吩咐道。   之前是软禁,现在直接变成了审问,这是废除他摄政王之位的信号。   临走时,赵涵恨恨的看了眼王季驰,他即将要取而代之自己。   王季驰轻轻瞥了他一眼,似乎看蝼蚁一般,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   刘幸锦躲在王季驰背后,根本不敢去看摄政王。   “罢了,刚才只是一些小插曲,宫宴继续。”老皇帝突然开口,“刘幸锦继续交给御史大夫,朕要更多的证据。”   望了眼夫妻两人相互扶持的样子,终是会心一笑,他不想拆散一对鸳鸯。   刘幸锦则是害怕极了,他失忆了,根本就审问不出什么,根本就拖不了多久,老皇帝万一一怒之下杀了他,刘幸锦还是想着逃走。   至于,刚才还在老皇帝面前嚣张的其他宗亲,为了将来的皇位阴阳怪气,现在都住口了。   这手段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几位鼻青脸肿的宗亲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品尝桌上的菜肴。   其实,朱门酒肉臭,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吃的那么香。   刘幸锦坐在王季驰身旁,小口小口的吃东西,时不时落在老皇帝枯瘦的脸上,只可惜老皇帝只顾着咳嗽,再也没仔细看刘幸锦一眼。   宫宴结束后,刘幸锦由小幺护送回宫殿,王季驰则被老皇帝留下来了。   他是权臣,老皇帝最近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几乎只信任王季驰。   从御花园离开之时,二月中旬已经是春意盎然,各色花儿争先恐后盛开,从其中过的时候沾染了一身薄粉。   刘幸锦身上的山茶花似活过来一般,幽香扑鼻,脸上道不尽的惆怅,手里空空,那副画被王季驰拿走了。   小幺亲自护送刘幸锦回去。   偏偏,花丛之中染了一身薄粉的人不止是他,风度翩翩的男子面目严肃,王知栋正手拿一朵山茶花,只要一用力,就能把它揪下来。   刚才的宫宴上,宰相一言不发,如今却亲自在这里拦截刘幸锦,唇边带笑。   刘幸锦无法安心欣赏这清风霁月的人,顿感毛骨悚然,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攥的发白,他刚才帮了王季驰,摄政王之位与宰相无缘了。   “大人,拦住我做什么。”   刘幸锦说罢眼尾泛红,晶莹闪烁之间,简直要吓哭了。   如此胆小可欺的人儿,王知栋心里生起一丝趣味,他缓步上前,伸着骨节分明的手,莹润的指甲晕染一丝光晕,有意的勾了勾手指。   “我的画呢。”   原来是要画的,刘幸锦脸一红,那画被王季驰拿走了。   之前收了宰相两万两银子,债主上门,刘幸锦心虚起来。   忽然,身旁靠近一人,“罢了,没有画就替我做些别的事吧,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否则我可会生气的。”   说到最后,王知栋声线发冷,他是宰相,弄死一个囚犯轻而易举。   “眼下我还有事,等您的消息。”刘幸锦慌忙逃跑。   那抹倩影挥之不去,王知栋目光幽深,刚才他过于不谨慎了,应该私下掐住刘幸锦的脖子,逼着他做事才对,皇室之人不可留啊。   刘幸锦慌忙跑回宫殿,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皇宫中群狼环绕,他迟早丢了小命,恨不得现在就要离开。   老皇上已经问过话了,刘幸锦没有留下的理由了,慌乱之间,刘幸锦心跳又加速起来。   忽然想起,上次花荣说的夫妻之道,还没及时清理干净的助兴之物,头皮发麻,好在王季驰上次没发现。   刘幸锦捂着腰,只是荒唐了一番,王季驰清醒过来就离开了,就算是有助兴之物他也没碰他,或许是刘幸锦自作多情了。   心口发闷,刘幸锦呼吸不稳,开始慌乱的去寻那助兴之物,左摇右晃的撞倒了许多东西后,完全忽略了闯进来的脚步声。   直到翻出来那盒香膏,刘幸锦跪坐在地上松了口气,捂着胸口放松下来,快要趴在地上一般。   “大人,你千万不要回来啊。”   这次,被哥哥坑惨了,刘幸锦真的想哭哭。   “怎么了,为什么不希望我回来。”   下巴被挑起,那尴尬的场景还摆着,刘幸锦欲哭无泪,手里抱着那助兴之物。 第五十三章   刘幸锦极力避开王季驰的靠近,动作艰难的往外爬,心口发烫,脑子晕乎乎的。   这次的助兴之物和上次的很不一样一般,刘幸锦懵了,还有花样?   心里再次感叹哥哥把他坑惨了。   身体就如小猫咪一般轻快了起来,轻易的躲开了王季驰伸来的手臂,嘴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来,“夫君,你抓不到我。”   心里不安了这么多天,好像今天得到了缓解一般,其实也要好好感谢那助兴之物,刘幸锦拘谨小心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王季驰皱眉,眼前人倒在地上傻笑,他在意王季驰的肌肤沾染上脏污,就去扯他的衣服。   不知为何,刘幸锦动作更灵活了,还不知把什么扔进了床榻内。   “大人,谁让你以前不喜欢我,以后我就和那滚落床底的盒子一样……”刘幸锦笑着说。   藏起来,让王季驰找不到。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要是清醒,打死他也不敢说。   王季驰手指停在空中,睨着他的脸颊,不知道刘幸锦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方表现得晕乎乎的,脸颊红透,动作异常起来,有些放.荡大胆。   “你怎么了。”王季驰想去触碰他的脸,“锦锦,刚才是什么意思。”   王季驰这两日太忙,不仅去查摄政王,还查了几个朝中权贵。   别人都想让他死,中途又遇到了刺客,就是先服用了一些解药,所以助兴之物对他没起到半分作用。   和上次不同的是,王季驰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助兴之物摆弄,瞬间明白了什么。   床榻下的药膏还散发着香味儿,刘幸锦有些热,解开了衣带,刻意去遮掩那东西,“不许看,不许发现我的秘密。”   原来是刘幸锦做的手脚。   以前他为了吸引自己,也确实做过不少手脚。   为他一身红衣跳舞,站在荷花池旁为他写诗,眉目羞且的唤一声大人。   王季驰从小到大男女都没有接触过,他也没想过娶妻,对所有的示好都视而不见,包括与刘幸锦成亲的三日,两人都是清白的。   但,他倒是做了不少小动作。   王季驰轻叹一口气,手指拨去他脸上的乱发,声音轻柔,“其实,你不必费心思,若想要给你就是了。”   刘幸锦哪里听的懂,只顾着傻笑,扑进了王季驰怀里。   王季驰等着他回答,怀中的人儿已经睡着了,身子软软的,都不理他了。   …   过了几日后,刘幸锦终于出了皇宫,他闻到了自由的空气。   这次王季驰带来了好消息,摄政王的事情已经定下了。   审问他的事暂缓,刘幸锦以后就不是囚犯的身份了。   这份自由是王季驰带给他的。   马车内,放置了一个炉子,旁边放了些金桔板栗,食物的香味儿弥漫开来,刘幸锦高兴的去抓。   动作灵活的连王季驰都没反应过来,意料之中的被烫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他好可怜。   “烫。”   刘幸锦慌乱的吹吹手指,没有一丝作用,下意识的就望向王季驰。   下一刻,手指就湿润了。   就这么放进口中。   他的凤眼就这么看着他,纯黑色的眸子纯净自然,做着那样的事,王季驰却表情平静,深深浅浅一段一段进着。   刘幸锦心脏都要蹦出胸腔,脑子轰鸣声阵阵,腰间紧了紧,他的唇就那样贴着手指,使劲把刘幸锦拉进自己。   两人呼吸交缠,片刻后,王季驰声音暗哑,“还疼吗。”   疼的话只要吹一吹就可以了,谁能想到他竟然……   刘幸锦乖乖摇头,“不疼了。”   说罢,从耳根到脖颈红透了,如剥壳荔枝一般的肌肤,平时碰上一碰红痕就退不下去,如今从肌肤里透出来红异常勾.人。   刘幸锦往后挪了挪身体,羞到了极致,恨不得把心跳藏起来,却被王季驰捉住,他问道:“还要什么。”   刘幸锦奇怪,他有要求要什么吗?   不过,马车此刻行驶到一处繁华之处,外面十分热闹,就生了兴致来,“我可以去看看吗。”   “就这个?”王季驰突然说。   若这么容易满足的话,那天埋怨他的人又是谁?或者说刘幸锦太爱他,所以极力忍着痛苦不甘。   王季驰抿着薄唇,凤眼在他身上来回看去,直到对方又想跑后,才把人圈进怀里。   “嗯,就先去看一看外面的景色。”   小幺守候在外面,接收到主子突然改变的路线之后,忍不住往后看,那可是京城中游玩的好地方。   放在平时的话,主子一定不会去的,一心只有他的公务,夫人在就不一样了。   听到外面轻笑一声后,王季驰抬起眼皮,“到了地方后,你去东悦楼查案子,不必在眼前晃了。”   刚咧开嘴角的小幺,瞬间又收了回去,他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吃那里的饭菜,主子这是要把自己撵走?   难不成为了和夫人独处?   “是。”随后又是一声轻笑。   马车行驶的快了些,大概还要走上半个时辰才到城西最繁华的地方。   刘幸锦窝在王季驰身侧,百无聊赖,就随手翻开了一本书,他不记得从皇宫里带出来的。   想起花荣在送他的时候对他笑的异常,还特意指了指书,刘幸锦好奇的打开后翻了两页。   就是很正常的古书,但从中掉出来一个纸条,写着锦锦要按步骤来呀,这样夫妻感情才会更好。   什么步骤?   抚摸缓解,还有献身成就美满。   虽然不知道哥哥又要做什么,但按照字面意思来看,刘幸锦后背发凉,不会是又要坑他吧?   他与王季驰表面和气,实则早就和离分手了,若是真的做了这些事,估计王季驰会立马给他安排到大牢里抓起来。   而此时的花荣,正对着一盘草莓痴笑,他为弟弟付出了太多,就盼着两人夫妻和睦呢。   刘幸锦后背打了个寒颤,突然看了一眼刚才吃剩下的草莓,用力的合上了古书。   这次,该王季驰异常了。   刚才为了讨好王季驰,刘幸锦喂了一盘子草莓呢,那是哥哥特意准备的。   刘幸锦偷偷打量王季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耳尖有一些红。   手放在胸口上,“大人,你看我,心跳的快不快?”   王季驰果然望了过来,听到心脏猛烈的跳动之后,刘幸锦顿感不妙,而马车却停了。   “大人到地方了。”小幺回答。   “嗯,你且去吧。”王季驰突然说。   小幺离开后,刘幸锦急忙去喊,可惜一心只为东悦楼好吃的他,跑的连头都没有回。   王季驰额头抵上刘幸锦的,“这次没有人打扰我们了,锦锦,你还有什么手段?”   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有了异常,王季驰的敏锐度比一般人还要好。   刘幸锦似乎看到了他眼里深深地欲.望,哪里敢在他面前耍什么手段,现在只想逃跑。   刚要动身就被人牢牢抓住了湳讽手腕,轻轻一扯,对上了那双迷醉的目光。   王季驰平时都是忍着的,而现在藏在身体深处的野兽似乎要挣脱束缚,直奔这香香软软的人儿去,恨不得一口吞.了。   马车颤了一下,紧接着许多下。   此刻外面放起了烟花,蝶丽绚烂,照耀在王季驰脸上的时候,他好看的不染纤尘。   刘幸锦被摁在了马车臂上,他真的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就这么从了。   或许王季驰就是他的了,想法危险的很,刘幸锦深吸一口气。   那东西把王季驰情绪无限放大,平时压抑的,害怕伤到眼前的人儿,此时理智如同冲破牢笼的困兽一般。   “锦锦,我们回家去可好。”   偏偏,小幺已经离开了。   落在这繁华之处,外面吵嚷的声音让刘幸锦清醒过来,“我,我不会驾车。”   “罢了。”王季驰望着他,“在这里吧。”   刘幸锦以为自己听错了,清醒过来几乎要崩溃,直到被人抱起来出了马车。   原来,不是在马车内欺负他啊。   刘幸锦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刚才在想什么。   察觉到没了危险之后,刘幸锦安心跟着王季驰的脚步,四周热闹非凡,夜色之下,华灯初上,如铺了星河一般的湖水清澈见底,桥上最为瞩目的两人携手而过。   这辈子,王季驰第一次这么放纵,内心深处的渴.望被打开了一般,如牢笼般的枷锁通通去死。   “锦锦,跟我去一处好地方。”   来不及欣赏夜景的刘幸锦就这样被拽走,慌乱之下,似乎看到远处在阁楼上观望他们的王知栋。   他身侧还有几位世家子弟,正卖弄不通的文采,王知栋的目光正落在两人的手上,目光微冷。   刘幸锦后背发凉,他和他还有什么交易来着,看到王知栋冲他点头微笑。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卖菜的,故意撞了下刘幸锦,塞给他一个纸条。   偷偷看了看,心里不停打鼓,他似乎缠上了一个疯子。   今晚,他要他去见他,哪有妻子抛下夫君去见别人,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宰相。   刘幸锦与他有什么好见的,如同鸵鸟般选择无视。   王知栋从心底窜出来一股火气,不知为何,他有些嫌弃这样的自己。   越是渴.望得到,越是要拍灭在萌芽之中,又或者让希望破碎消失,王知栋静了静心,他有的是办法。   刘幸锦突然一股寒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或许是夜色凉如水他穿的单薄了。   手被王季驰紧紧握住,刘幸锦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地方执拗又坚定的和他在一起。   刘幸锦内心深处升起安全感,若王季驰不中助兴之物,他恐怕要高兴疯了,定然要好好告白,哪怕会被拒绝。   王季驰一直在寻找什么,能把刘幸锦藏起来,只属于他。   这时,大街上突然窜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蓬头垢面,差点抱住王季驰的腿,被王季驰下意识的踢开了。   那人惨叫一声,滚了一圈后,开始哭诉,引来许多人看。   此处正热闹,多半是来游玩的百姓,有热闹看自然不肯放过。   那中年男人哭诉半天,原来他曾经是摄政王的拥护者,曾在金銮殿上参过王季驰,就被老皇上去了官身,赶出京城。   没想到,此人就这样扑了出来。   可怜人自然多被人同情,看向王季驰如同蛇蝎,很快都退到了三米之外。   靠弑杀上位,奸臣之名霍乱朝廷,对王季驰来说,早就被骂的习以为常。   小幺赶来时,两位主子已经被围了起来,周围都是人,而那哭诉的人身旁齐齐跪着一家老小。   旁人不知,如今这可怜的人,曾经也为了一己私欲不拿人命当回事。   王季驰此时不清醒,任由那人哭了半天,污蔑之声不绝于耳。   下意识之间,刘幸锦挡在了王季驰身侧,伸.出双臂护着他,平时胆小的人儿也有了无穷的力量。   就像一只雏鸟护着雄鹰,刘幸锦伸展并不锋利的爪子,估计打人也是软绵绵的。   王季驰捂住了刘幸锦的眼睛,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动手。”   血迹流了一地。   “本就是该死的人,摄政王硬要保你们,如今在哪里。”   此人曾当众顶撞皇上,又私下招募府兵早就该死,说是流放,不过是在半路上解决而已,如今也不用费手脚了。   “走吧。”王季驰捂着刘幸锦的眼睛往前。   一股血腥味儿弥漫开来,周围的人惊慌失措,还有小声的尖叫。   而放在刘幸锦眼睛上的手一直都在,怕这污浊的场面吓坏了他。   “怕不怕。”王季驰呼吸一沉,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时刻要断。   “怕。”刘幸锦声音发颤。   王季驰轻笑一声,尾音拂过他的心头,“那我赔罪,不让锦锦有离开我的想法就是了。”   大庭广众之下,刘幸锦被抱起,去了最大的含香楼,那里的景色最美,有不少附庸风雅出手阔绰的公子,花千金买美人一笑。   而王季驰去了之后,赶走了美人,包下了整个含香楼,平时喝酒吟诗的公子都站在了门口,唱曲的美人儿都面面相觑。   如今,花万金买夫人一笑,醉卧含香楼的奸臣是王季驰了。   刘幸锦几乎要崩溃,只希望王季驰快点清醒过来,今晚太大胆放纵了,他害怕明日王季驰会后悔掐死他。 第五十四章   刘幸锦如同一只小鸡仔,被人抗在肩头上,这是平时的王季驰绝对做不出来的。   肯定因为那助兴之物。   只对王季驰有效果。   整个含香楼都静悄悄的,唯有外面熙熙攘攘,透过窗台的缝隙,月光之下,那些被赶出去的贵公子和美人儿都没离去,有的人还指指点点。   “没想到平时清冷自持的御史大人,竟然为了夫人包下含香楼,也算是附庸风雅的第一人了。”   “我看是放.荡不羁,被小美人勾的乱了分寸。”   楼下吵吵嚷嚷。   “为首的找个罪名,滚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王季驰目不斜视,平稳的扛着刘幸锦往前走。“锦锦,不要听,都是些无聊至极的人罢了。”   放在平时,王季驰并不在乎这种人,今天不行,他不能让刘幸锦坏了兴致。   就像壁虎一般贴在楼上的暗卫们,得到指示后飞扑而下,楼下吵嚷的声音瞬间熄灭了。   “锦锦,可坏了兴致?”王季驰语调很软,似微风拂过心头,“在这里,陪你看一看外面的繁华。”   “嗯。”刘幸锦心虚点头,他根本没有兴致。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日这荒唐事和他脱不了关系,哥哥又太希望他得到幸福,事情就发酵成了这个样子。   王季驰带刘幸锦去了一等雅间,一股甜香味儿扑面而来,周围雅致清新,摆放的都是些稀有的华贵之物。   这是王季驰早年买下的雅间,他世家公子出身,这种附庸风雅的地方也出现过两次,但生性好洁,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什么,就买下了含香楼的一等雅间。   刘幸锦被放在软塌上,迎面而来的那张绝色就这样盯着他看,似乎要吃了他。   下一刻,唇被贴上。刘幸锦脑子似炸开了一般,他和王季驰如同在这里偷.情一般,实则也不是光明正大的关系。   毕竟,和离书早就有了。   他与他只是审问官与囚犯的身份罢了,可受到王季驰热情的影响,内心深处也泛起了涟漪,   刘幸锦被迫半躺着,目光落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趁这个机会,他是不是应该告白,求对方留下他。   在王季驰的唇再贴过来时,让他负责,那助兴之物会让王季驰乱了分寸。两人或许就会……   刘幸锦深吸一口气,会不会太趁人之危了。   正胡思乱想之间,王季驰打开了临近的窗台,楼下楼台宇阁华灯初上,临近的一条湖畔隐隐发亮,抬头可望见天上的银河,落目就是热闹繁华的半个京城。   刘幸锦被王季驰圈在怀里,强迫他看,“好不好看。”   似孩子一般,只期盼刘幸锦的肯定,感觉到怀中人乖乖点头,低声轻笑,“你喜欢什么,我让人都送来,又或者堆满含香楼,让别人都看到。”   惦记刘幸锦的,与刘幸锦亲近的,还有躲在阴暗角落的都看到,嫉妒或觊觎,都滚的远远的。   刘幸锦是他的,他能给他一切,能留在刘幸锦身边,带给他一切的也只能是他。   “不必。”刘幸锦赶紧阻止,若是这样做了,估计明天王季驰就会被官员参奏。“我看看风景就好。”   他是朝廷官员,他的仕途很重要,名声也很重要啊。   “那我们回家看。”   王季驰指的不是国公府,在定下摄政王罪名的那一刻,就得了一座府宅,可以修缮成刘幸锦喜欢的样子,在里面堆满刘幸锦喜欢的所有东西。   刘幸锦没注意到他的心思,这里真的很美,半个京城尽收眼底。这些时日,他被关押被囚禁,郁结的心情如今都缓解了。   “好。”刘幸锦心底满是幸福,对那没听清的话儿随便应承着。   下一刻,在临近的那条街道上,王国公正火气冲天的下了马车。   一眼,就看到了阁楼之上,被紧紧抱住的刘幸锦。   王季驰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荒唐,二十年养出来的谨慎自持、循规蹈矩这一刻全破坏了。   如同黑色中多了一抹刺眼的光芒,本来就不符合。   王智今晚进宫时,才知道了摄政王的事,本来高兴王季驰事成,不久之后他会接手摄政王之位。后来才知道,这消息王季驰晚了两个时辰才让人放出来。   王智错过了第一时间见到王季驰,又听说了这荒唐的事,不亲眼看一看,王智怎么甘心。   他细心培养的儿子不能有一点瑕疵。   在老父亲严厉的目光中,王季驰关上了窗台,抱着刘幸锦去了另一个方向。   “锦锦,那边的风景不好看。”   刘幸锦浑身一颤,完了。王国公刚才杀他的心都有了,想起来在皇宫时,听到王智要送他一杯毒酒,以免玷污了他仕途正好的儿子,如今恐怕立马就会下手了。   刘幸锦如八爪鱼一般挂在了王季驰身上,头埋在他的胸口位置,“大人,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父亲会生气的。”   王季驰则是在他唇上又印了一下。   “你不是最喜欢在外面游玩散心了吗,不必管旁人。”   原来王季驰还记得啊。   刘幸锦心里感动不已,这扇窗户被打开时,外面绚丽的烟花燃起,照耀了整个夜空。   刘幸锦的名字随之出现。   十分醒目,凡是路过的人都能看到的,肆意又张扬,这是王季驰打上去的印记。   路过的人都能看得到。   上次,刘幸锦十分贪恋的看过路过的烟花,笑容可掬,似乎就满足了一般。   这次,这场烟花燃了半个时辰,满目绚烂多彩,刘幸锦脑子整颗心都被填的满满的。   之前做的打算,失忆前的他让他逃走,又或者在临江买的宅院定居的打算都被抛诸脑后了。   刘幸锦捧起王季驰的脸颊,即使现在对方神志不清,明日就不记得今天的事了,刘幸锦还是鼓足勇气道:“我,是否能和大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似乎用了极大的勇气,刘幸锦手指发颤,差点不能呼吸,而在身后绽放的烟花映红了刘幸锦的脸。   他如水蜜桃一般格外动人。   “嗯,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王季驰回答。 第五十五章   虽然,明天王季驰清醒过来后会忘掉这句话,但刘幸锦内心深处得到了满足。   主动的贴上去,嗅到了他身上特殊的香味儿!   第一次,刘幸锦浅浅的尝了一口。   王季驰那双清明的眼睛逐渐晦暗,似在他心头点了一下火,脖子上那点红色十分显眼。   王季驰皮肤白皙透亮,刘幸锦刚才只是轻轻的,就那样印上了印记。   刘幸锦伸手去擦了一下,就如同打上了印记一般,根本去除不了。   他顿时就慌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   难不成要王季驰明日顶着这印记去上朝,今日就够荒唐了,刘幸锦心里后悔,越发用力去擦。   周围的肌肤红肿一片。   适得其反后,刘幸锦眼里突然续满了泪水,他不是有意的。   他的手突然被抓住了,王季驰低下头来,他本就生的唇红齿白,丹凤眼如今含情如波,“锦锦,用手可不行,我教给你好不好。”   王季驰似乎搞错了,刘幸锦欲哭无泪,他不是要弄得更红,想擦去啊。   不等刘幸锦回答,唇就贴在了刘幸锦的脖颈上。   …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准确的说两人度过了一天一.夜。   无尽荒唐过后,刘幸锦腰部发酸,手发酸,唇发酸,哪里都酸。   花荣送来的助兴之物确实有效,王季驰一点都没有放过他。   这些时间,王季驰欲求不满,两人亲密无间,刘幸锦累的想死。   不是夫妻,若有了夫妻之实,王季驰醒来后会不会掐死他。   刘幸锦头皮发麻,想要翻窗逃跑之时,看到了国公府的人,已经守候多时了。   他睡了王季驰,还是用助兴之物得逞的,那些意乱情迷时的情话还在耳边,犹如每一寸肌肤都不被放过。   刘幸锦身上黏腻,哭过好多次的眼尾发红,身上的肌肤都是红的,一颗颗如同草莓般的印记比那日的烟花还要密集。   刘幸锦想都没想冲进了浴室。   水花阵阵,刘幸锦深深埋进浴桶之中,直到咕噜咕噜的水泡冒起,刘幸锦被人拎了出来。   眼前,王季驰那双清明的眼睛注视着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不过,未着寸缕。   刘幸锦不想看,已经看的够多了,想再次淹没在浴桶时,水里的重量多了……   一切结束后,刘幸锦更累了。   他湿着头发,被人擦干净,王季驰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回头我让人做些大补之物,你都喜欢吃什么?”   提到大补之物,刘幸锦双耳一红,他是因为谁才被透支,而现在王季驰竟然那么正经的去问他这些,与中助兴之物判若两人。   果然,那些事,王季驰是因为助兴之物,突然就失落下来。   见刘幸锦不说话,他的手指摩挲了唇,“还是要吃些的。”   王季驰说罢见对方乖乖点头后,穿好衣服去了外间,独自剩下刘幸锦一人。   “大人。”刘幸锦突然就慌了。   下意识去看外面,还有国公府的侍卫站在哪里。   似乎更多了。   “大人。”刘幸锦从床上站了起来,脚踝上还沾染着一些水花,由于刘幸锦往前的动作在地上留下水渍。   刘幸锦不想王季驰丢下他,由于过大的动作,腿部发麻,似乎扯到了。   “大人。”刘幸锦声音大了些。   想要打开外间的门,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白皙的皮肤就那样露着。   刘幸锦转身想快速穿好衣服,想到王季驰可能被国公爷带走了,心里发慌,他有什么筹码把人抢回来?   下一刻,外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王季驰那张冷峻的脸再次出现,刘幸锦心里一松,赶紧贴了上去。   紧紧的抱住了对方的腰身。   “大人,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大掌顺了顺他柔软的发丝,王季驰多了一些药瓶。“就这么离不开我。”   刘幸锦抬脸,那双桃花眸中还晕染着雾气,让人轻轻吻了吻。   刘幸锦被抱起,又被摁在了床榻之上。   睁着雾蒙蒙的眼眸,刘幸锦如同掉进兽笼的小白兔一般,顾不得前方是否危险,只要王季驰在他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大人。”语气发软。   太好欺负了些。   王季驰声音暗哑,手指碰了些药膏,忽然放在了伤口上。   刘幸锦的脸又红了。   他身上的伤不少,还有些地方,不能随便碰啊。   …   自从那次以后,刘幸锦就到了一个崭新的府邸。   不是摄政王府,不是国公府,是一座很大很雅致的地方,刘幸锦第一次来的时候就逛了三天。   王季驰则回了国公府,上次一别,小幺就时刻陪在刘幸锦身边照顾他了。   花荣来看刘幸锦时,自然是把小幺给支开了。   二月,花园中开满了鲜花,一个王季驰吩咐过得秋千架,足够两人躺下,坐在上面时身侧是大朵的山茶花。   刘幸锦藏在花丛之中,有些蔫蔫的,手里飘进了几朵花瓣,有意无意的捏着。   花荣把食盒放在刘幸锦的面前,笑眯眯的开口,“锦锦,为何不高兴,你与大人,我可都听说了。”   刘幸锦猛然抬头,哥哥已经坐在旁边,手里的食盒散发着一些食物的香味儿。   “哥哥。”刘幸锦下意识脱口而出。   闻到饭菜的香味儿,真的有些饿了,伸手就要去拿。   花荣故意把食盒放在了身后的位置,依旧笑眯眯的,“锦锦,大人最近对你可好,是否要好好感谢一下哥哥。”   旧事重提,那日的种种浮上心头,刘幸锦脸红心跳,他双手摸了下发烫的脸。   “哥哥。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见刘幸锦蔫了,意料之外,花荣不安的看过去,“大人始乱终弃。”   作为衷心的下属,这种话花荣第一次说。   刘幸锦摇头,不是王季驰始乱终弃,是现在他连面都见不到,想到那日国公爷那么生气的样子。   刘幸锦心里很没底,不知道王季驰现在怎么样了。   那日的事太荒唐了,王季驰在他身上花了万金,又在含香楼厮混了两天,名声都败在自己身上了。   不送休书来就很不错了。   这时,管家小心翼翼,手里拿着一封休书缓步走来。 第五十六章   刘幸锦并未察觉什么,顺手接过来那休书,被叠好的纸,顺着手指缓慢打开后,只是一眼,刘幸锦瞬间就合上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管家,懵懂的眼睛内泛起星星点点,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   管家深深把头低下,这东西是国公爷送来的,但用王季驰的名义,他若多嘴,下场就是死。   管家退下去之后,刘幸锦还是懵的。   王季驰送来的?还是国公爷送来的。   花荣察觉到不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到底是什么?”   “休书。”刘幸锦牙齿都在发颤。   花荣不敢相信,他拿过来去看,那字迹简直就是王季驰的。   “不可能。”花荣大声道:“大人是喜欢你的,为什么会突然送来休书?”   花荣恨不得一跃而起去找王季驰,看到浑身发颤的弟弟后,心里一百个后悔。   他或许不该自作主张。   “哥哥做错了。”花荣突然道:“我帮你去问大人。”   刚往前走了几步,花荣忽然反应过来了,今天他是特意来安慰弟弟的,因为王季驰找到了杜章的家人,不在京城几天,害怕刘幸锦孤单。   转头就碰上了这休书。   刘幸锦垂着头,语气轻缓,“其实,都是我在强求,没什么好怨的,你不必去找大人了。”   那日的事,刘幸锦是愿意沉迷其中的,他早就对王季驰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如今这结果也该承受。   刘幸锦再次抬眼,已经是清明一片,“哥哥,不必担心我。”   花荣只感觉心疼的很,他只是想帮一把,没想到会闹到这种地步。   刘幸锦想等到王季驰回来时,把这封休书拿给他看,若王季驰承认他就识趣离开,又或者祈求他给一条活路,去临江生活。   听说摄政王自从那天被定了罪,关在宫殿之中小动作不断,在老皇帝脸上蹦跶,爆发是迟早的事。   刘幸锦深吸一口气,摄政王出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与其到时候被动做垫背的,还不如主动逃走,若王季驰不帮忙,刘幸锦就要想尽办法逃走。   ……   夜间,似乎下了一场小雨,雷声轰鸣,刘幸锦蜷缩在床榻之中,有些怕这种时候。   偏偏,门外有些奇怪的声音!   房间内空无一人,一丝寒气冷的可怕,刘幸锦打了个冷颤。   “小幺。”刘幸锦起身。   等小幺推门进来时,就看到缩在床榻上的刘幸锦,他正在瑟瑟发.抖。   “主子,您怎么了。”   刘幸锦天生有些胆小,泛白的嘴唇轻咬着,看到小幺后才松了一口气,“大人,回来了吗。”   说话时,尾调发颤,似害怕到了极点。   小幺从小就是被培养出来的暗卫,冷情至极,但夫人这副样子委屈迷艳,还是不可亵渎的低下了头。   “没有,夫人有什么事?”   刘幸锦等他低垂目光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幺还相信他,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什么时候才回来。”刘幸锦突然问道。   小幺虽然不懂夫妻之间的思念,但小幺见识过主子的炙热,和夫人的情深似海,直接实话实说,“这两日。”   刘幸锦见他没有防备,又套出了王季驰会在哪里回来。   小幺离开房间后,刘幸锦拿出来那封休书,笔迹和王季驰的一样,一定要亲口问他。   至于赶在路口等王季驰,是因为刘幸锦害怕不能第一时间见到他,王季驰因为那天的事厌恶他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刘幸锦去翻阅失忆前自己写的日记,想要找到讨好王季驰的方法。   夫妻做不成继续做挚友,到最后一页都是失望的随手笔记,都翻完了从最后一页掉落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亲手交给王季驰。   刘幸锦发现信封密封的完好,若是拆开就有了痕迹,不确定里面是什么。   既然是失忆前自己写的,刘幸锦准备一同在明天带去。   …   刘幸锦在湖心要了一搜小船,独自坐在上面,王季驰定然从这里经过。   他失忆了,不知道杜章是谁,日记上也没有提起。   那封书信还有休书藏在袖子里。   再抬头时,一位坐在马上的威武少年守候着他,此人正是温星泊。   自从刘幸锦上次从皇宫离开后,温星泊一时没了方向。   正巧,温大将军就找上门来,父子相认后,温星泊也摆脱了小太监的身份。   他恢复身份的第一时间就是听说刘幸锦与王季驰的事情,从心底窜出来无比的失落后,还是按照约定帮助刘幸锦逃跑。   这本就是花荣最开始让他帮忙的事,后来花荣又书信一封让他停止做这件事,但温星泊还是来了,源于内心深处的不甘心。   他一抬眼皮,那瘦弱的人儿就蔫蔫的,这两日他又消瘦了许多,骨节分明的手指白到发光。   温星泊喉结一动,他又僭越了,他人之妻不可觊觎,但还是忍不住看去。   四周几艘供人玩乐的游船,四周是熙攘的人群,只有刘幸锦所在的小船停在水面上,他小心的躲在船舱上,偶尔能听到含香楼的一些事。   关于那日,他面红耳赤。   暗处,一艘大船迎面而来,刘幸锦一个机灵,手里的茶盏掉在了木板上,木质的敲击声,让刘幸锦浑身一哆嗦。   随后,在那艘大船上,就看到了苏浩毅的样子,他也直直的望过来。   刘幸锦头皮发麻,为什么会在这里碰上他?   起身要走时,苏浩毅伸手就要去抓刘幸锦,偏偏看到了守候在一边的温星泊,那位刚被将军府认回来的小将军。   温星泊也骑马过来,一身平常公子装束,掩盖不了那身英气,“苏大人,有什么事。”   这句话中气十足,不像是问号,反倒是在警告。   苏浩毅脸上换上了怒气,“既然知道是朝廷命官,也知道什么叫做公事吧。”   温星泊拔出长剑,“不知。”   苏浩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对官员拔刀相向,当时就懵了。   只能结结巴巴的望着刘幸锦,“自,自然是关于摄政王的事,有些口供要录,还有我是替宰相大人办事的。”   提到宰相后,温星泊收回了剑,不过防备的心理还是很强,“皇上曾经下令,刘幸锦不再是囚犯,宰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质问,苏浩毅气不打一出来,他好歹也是刑部侍郎,态度就强势了一些,“这个和将军无关。”   苏浩毅的视线又落在刘幸锦身上,“你答应过宰相大人的事,还是别食言为好。”   之前因为那两万两银子,刘幸锦确实被迫答应替王知栋做事,再者说苏浩毅手里拿着一份圣旨,明晃晃的就摆在两个人的眼前。   除非苏浩毅找死,不然他不敢假传圣旨。   刘幸锦上了大船,对温星泊抱歉一笑,如清风拂面,他内心多了一丝不明意味。   “你不必担心,替我等大人回来。若见到了大人,请告知他一声。”刘幸锦缓缓说道。   温星泊皱眉,他生来不信任何人,人心险恶,苏浩毅不是个好东西。   “有什么事,苏大人还是在这里说比较好。”温星泊冷冷一句。   他还坐在马上,秀发飘逸,那股英气似乎要刺穿人的胸膛。   苏浩毅连圣旨都能作假,就是为了诓骗刘幸锦上船,对温星泊一个曾经做过太监的人,连个目光都不屑留下。   “本官对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要在这里随意。”   苏浩毅说罢进了船舱之中,那圣旨也顺手交给了下人,是早年老皇帝封他做刑部侍郎的圣旨。   本来不该亵渎,但当苏浩毅听说刘幸锦与王季驰共度在含香楼之后,苏浩毅嫉妒的要吐血。   本来不该冒险,苏浩毅就是没忍住,他死也要吃到嘴里才行。   刘幸锦皓白的手腕被抓住,那如玉般的少年一怔,如受惊的小白兔一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大船突然在水面上动了起来,缓慢的离开了渡口,刘幸锦惊慌失色,从袖口也滑出来那两封信件。   一封休书,还有那封书信。   苏浩毅眼疾手快的从地上捡起来,顺手打开了休书,愣了片刻后,突然笑了起来,“我就说嘛,那种无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动心。”   再次看向刘幸锦时,双眸上染上可怜他的感觉,“锦锦,若你做了我的妾,我保证只有你一个妾,如何。”   刘幸锦往后退,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他想去抢夺他的东西,被苏浩毅收进了袖子里,并且一步步逼来。   “锦锦,你就答应我吧!还有好好替宰相大人办事,把杜章家人的证据交给来。”   刘幸锦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害怕的往后退。   苏浩毅步步紧逼着,这次美人和功劳他全部都要。   “锦锦,王季驰忙着去找杜章的家人不就是为了扳倒摄政王的证据吗,据说你也藏了一份儿,巧的是,我手里有杜章的管家,若我得了势,以后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自然是对那管家一番严刑拷打,全身下上不剩一丝好皮肉之后,那管家才说出了实话。   “之前那管家不听话,就被扔进湖里喂鱼了,所以锦锦要听话啊。”   刘幸锦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不停往后退,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证据。   在苏浩毅逼到无路可退时,他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泪眼朦胧的人儿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其实,锦锦最胆小了对吧。”   刘幸锦是胆小,但他不蠢,去找寻温星泊身影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一个骑着马的人影。   “季驰。”刘幸锦放手一搏大声喊道,希望那人是王季驰,然后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湖水里。   幸好是白天,周围人来人往,他获救的几率很大,刘幸锦不会水,只能奋力挣.扎。   鼻腔之中灌入了许多水,快要浮出水面的时候,双脚似乎被人抓住了,使劲的把他往后拽往深处。   温星泊早就骑马离去了。   顺着岸边奔向更深处,既然刘幸锦求他逃跑,温星泊就一定会帮他。   一个小太监做不了什么,但他现在是少将军,有足够大的力量。   当王季驰赶来时,小幺已经跳上了船,生擒了苏浩毅。   苏浩毅以一个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偶尔从上面滴落小幺身上的血迹,那是杀他暗卫的血。   几个禁军也陆续到场,把苏浩毅的狗腿子从船上拽了下来,跪在了王季驰面前。   苏浩毅被堵住嘴巴,那布条有些发臭,是小幺特意准备的。   平时自洁倜傥的人物,如今头被摁在了污泥里。   王季驰看都没看他一眼,等着从水里爬出来的禁军,一个个都空手而归,没有刘幸锦的任何消息。   “呜呜……”苏浩毅头磕在地上,憎恨的挣.扎。满目憎恨,恨不得吞了王季驰。   搜寻了一个时辰,王季驰差点没把四周翻过来,刘幸锦连个踪影都没有。   直到那冰冷的视线落在苏浩毅身上,此时跪了一个时辰的人儿污浊不堪。   那份傲气折损了七七八八。   “王季驰,你疯了,我是朝廷命官。”   嘴巴上的布条被扯开,苏浩毅第一句就是大吼道。   四周看热闹的人很多,苏浩毅就暴露在众人之下,简直是颜面扫地。   王季驰一脚踢过去,他捂着胸口住了口。   “王季驰,你是疯了。”   王季驰似看死人一般,声线发冷,“假传圣旨是死罪,偏偏觊觎不该觊觎的人,你说,我该怎么让你死。”   这就不是让人死个痛快了。   王季驰那些手段残忍极了,凡是有罪的官员,或者得罪他的,死相都很难看。   苏浩毅打了个冷颤,还是扯着嗓子大叫,“谁说他是我推下去的,分明是为你殉情,是你送他一封休书,他还你一封绝笔。”   说到这里,似乎受到委屈的人是苏浩毅一般,那样的朱玉被人辜负了,他心痛如刀搅。   王季驰毫不犹豫夺过了那两样东西。   那封休书是他的笔迹不错,一看就是他父亲让人仿写的,所以刘幸锦以为他不要他了,所以才追到这里。   王季驰望向湖面,二月回暖,但湖水冰冷刺骨,刘幸锦那样的人儿怎么能承受的住。   而另一封绝笔,打开后字字如刀,刘幸锦接受和离。 第五十七章   刘幸锦再次醒来时,脑袋发沉,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马车晃动的声音。   他全身的骨头都快被晃散了一般,因为灌入过许多湖水,喉咙还是疼的,勉强睁开发酸的眼睛后,周围空无一人。   “这是哪里?”刘幸锦轻声问道。   外面只有一人回答,“晚上就能到临江了。”   温星泊的声音传来。   刘幸锦清醒了许多,胸口堵的难受,咳嗽了几声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温星泊从外进来,给刘幸锦号脉之后,拿出来一个小药瓶。   “你的身子很虚弱,吃两颗就无事了。”   刘幸锦下意识把药丸接过来,服用过后,缓了缓,身体好了许多。   “你带我去哪里?”刘幸锦有些惊慌。   “我并非是苏浩毅那样的人,一直都会帮你的。”温星泊突然说开口,语调温柔似在安抚刘幸锦。   想到苏浩毅,刘幸锦更惊慌了,他让自己做妾。   而王季驰也没来的及见最后一面,这一别以后就见不到了。   最深处的记忆如海浪袭来,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刘幸锦当初被摄政王送给王季驰,当做礼物一般,新婚之夜,王季驰问他有没有真心时,刘幸锦没敢回答。   其实,从王季驰第一次救他时,刘幸锦就喜欢他,活在世上第一次喜欢别人,也嫁给了心上人。   但礼物不配谈论真心。   没能蛊惑王季驰的心,摄政王很不高兴。   几次三番想把他当做礼物送给别人,于是就惹了苏浩毅,摄政王要的一直是利用价值。   于是刘幸锦与杜章联手,揭露摄政王残害杜章的家人和杜家村的真相,藏起来的证据还没来得及交给老皇帝的时候,就失忆了。   现在记忆恢复后,刘幸锦也不能做什么了。   最要命的是,那封给王季驰的绝笔信,是气头之下写的,王季驰若是看了,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了吧。   刘幸锦真的想哭。   温星泊见他沉默崩溃,轻声安慰道:“我会亲自护送你去临江。”   温星泊说罢退了出去,马车继续行驶,这次行动他连花荣都没告诉,就想陪在他的身边。   刘幸锦躲在角落,心头发颤,温星泊怎么知道他要去哪里。   不过,若能寻到一处安稳之所,刘幸锦顾不了这么多了。   ……   夜色降临,周围黑漆漆一片,苏浩毅被扔在大殿上,就甩在了老皇上面前。   苏浩毅世家子弟出身,从小就高人一等,何曾如此狼狈,在湖边被打了一顿,如今又像死狗一般扔在皇上面前。   一阵夜风吹来,老皇帝忍着病痛刚醒来,身上发寒,不过今晚的他很激动。   摄政王随之也被宫人押来了。   王季驰冷冷扫过去的时候,赵涵后背一凉,随即被身后之人扔在地上,脚步不稳的跪倒在地。   赵涵先是被除去了身边人,成了孤家寡人后,王季驰现在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凡是之前利用过刘幸锦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当那些口供被摆上来时,赵涵气急败坏的撕了口供,“屈打成招而已。”   苏浩毅与赵涵私下来往,交易礼物就是王季驰,如今被脱下水后肠子都悔青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赵涵突然看向老皇上,他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上前,“皇上,你不能随便被人蒙骗,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说王季驰一个奸臣而已,意在毁了万里江山。”   “摄政王的意思,你等于万里江山,也配?”王季驰一脚把人踢开。   李德海立马上前替皇上擦了擦鞋子,以免被这样的人弄脏了。   曾经不可一世,处处指点皇上的摄政王,被关押几个月后,还学不会认清身份。   赵涵不过是凭借着赵家起来的,没什么才干,如今杀害官员又屠村的证据摆上来,慌不择路之下还在挣.扎。   “刘幸锦呢,他是本王的谋士,害人命的事多半是他干的,本王是被蒙骗的。”   以前赵涵没把刘幸锦放在眼里,可听说王季驰为他所做的一切之后,既然是他心尖上的人,就更应该把他拉下水。   提到刘幸锦后,王季驰目光如刀,赵涵的一百种死法都想出来了。   “带杜章。”王季驰冷冷道。   赵涵亲眼见到杜章活着之后,如同见了鬼,他亲自动的手,为什么还活着。   不仅是杜章,他背后的妻子老小,还有侥幸活下来的亲戚村民,都怒不可遏的就要扑上去。   大殿上惨叫两声后,赵涵一身伤的被人拖出去。   地上划了血迹,他面目全非,老皇帝亲自下令撤去摄政王的位分。   多年的眼中钉被拔去后,老皇帝心里很舒服。   他全身放松下来,当年撺掇大臣闹进皇宫,波及皇后难产而死的仇人就是赵涵,也算是除去了。   他九泉之下面对皇后的时候,也有脸去见她。   至于苏浩毅,他跪在地上,全身脏污,早就晕了醒,醒了晕,堂堂刑部侍郎不过这点胆量而已。   老皇帝清咳两声,折腾了这么久也算是极限了,看到苏浩毅阴暗爬行后,心烦道:“既然苏浩毅假传圣旨不可饶恕,撤去所有官职扔出京城。”   苏浩毅就像没听到一般,依旧疯疯癫癫的,被拖出去的时候,嘴里念叨着刘幸锦。   直到被拖出去大殿,目光才回复了些清明,恨意明显,眼下跌落谷底只能装下去,而把他扔出京城的人早就安排好了。   不久之后,腿骨断裂的声音传出去,苏浩毅嘴里又被塞了那破布扔出去。   杜章和其家人跪在大殿之上,他们自然沉冤得雪。   因为杜章接发摄政王有功,奖赏万金官复原职。   杜章却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当初是刘幸锦和臣一起接发摄政王的罪行,让臣假死脱身成功,他对臣有救命之恩,这功劳臣不敢独吞。”   老皇帝想要说什么,终究是咳嗽了几声,他看了眼王季驰,可惜刘幸锦殉情了。他叹了口气,“等刘幸锦找到再说吧,你与他自然是同样的奖赏。”   若是刘幸锦回来,老皇上一定会赐官位的,也是王季驰当初计划好的,只可惜现在一切都变了。   杜章想多说几句话,被大太监李德海示意闭嘴,“皇上,您该用药了。”   老皇帝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   如今摄政王贬为庶人,封王季驰做新的摄政王,为杜家村平反,做这么多事,亏损的是皇上的身体啊!李德海一颗心都悬起来了。   老皇上若出事,他首先罪该万死!   杜章与其他人出去后,李德海也端来了一碗药。   老皇帝连用药都费劲,虚弱到不想说一句话,若不是心中的一点信念,怕是早就去了。   太子还没找到,皇位还没传个他,死了都无颜去见皇后。   王季驰立在一旁,近身侍候,老皇帝顺了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临江的事你可听说了吗?以朝廷的银子养私兵,世家大族都要反,朝中有人暗中勾结通风报信,不时就要杀进京城来。”   王季驰跪在地上,“臣已经在查了,一定为皇上分忧。”   王季驰办事能力一向让人放心,老皇帝很欣慰,亲手把兵符给了他。   虽然朝廷中党争不断,地方上的世家大族也野心勃勃,但兵符只有一块,这东西给了王季驰,等于他可以调配天下兵马,简直是莫大的权利。   君王一向不会轻易交出来权利,以免后患无穷,但王季驰不会,老皇帝对他知根知底,外人看来的奸臣,不过就是杀贪官污吏的若惹来的。   从皇宫出来后,王季驰握着冰冷的兵符,小幺早就回来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刘幸锦还是没有找到。   几乎把京城快翻遍了。   “临江。”王季驰口中默念,那是刘幸锦的家乡。   刘幸锦出身风月楼,在哪里受过许多苦,也该去一趟。   王季驰面无表情吩咐道:“去临江,安排好人手。”   “主子,我们去做什么。”小幺没听明白。   不找夫人了?   “先彻查风月楼这种地方,有问题的一个都不放过。”   月华之下,王季驰周身冷的很,比寒夜还要可怕几分。   第二日,封摄政王的旨意就下来了。   王季驰不过二十岁,就成了最年轻的摄政王,是整个国公府的荣耀。   不过,王智还没来得及肯定一句的时候,收到了王季驰一封书信,昼夜兼程的去了临江直奔风月楼。   此刻,小幺率先带着暗卫去查探消息,临江的风月楼有许多,一般是附庸风雅之人的所在,赚的是富家子弟的钱。   而临江最大的一家风月楼当属雅月楼,就是刘幸锦曾经在的地方,第一步就是查抄雅月楼。   暗夜之中,小幺身影灵活轻盈,奔向老板的去处。   楼下是欢笑吟诗的地方,而雅间之上轻声细语不断,任何细微的声音都瞒不过小幺的耳朵。   他推门进去时,已经换了一身下人的装束,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时,只见屏风后面有两人在交谈。   看上去是两位年轻男子,手里正在争夺什么,一看就是有问题的账本,说不定就是送上门来的证据。   而屏风后面,刘幸锦被雅月楼的年轻老板强行送地契,非要他接手雅月楼。 第五十八章   刘幸锦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有人半夜把他弄来雅月楼,又莫名其妙的要把雅月楼送给他?   若不是他疯了,就是眼前人疯了。   年轻老板就是那老鸨的儿子,从前和他母亲为难过刘幸锦,从来都不把人放在眼里,而现在对刘幸锦百般讨好?   日进斗金的雅月楼就白白送人?天上不会掉馅饼,刘幸锦现在连平民都不如,对方凭什么讨好他?   年轻男人谄媚的笑着,刘幸锦后背发凉,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正要拒绝,屏风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仔细去听,竟然是小幺的脚步。   小幺竟然来了,刘幸锦不可思议,透过细密的纱布,小幺的轮廓若隐若现。   刘幸锦头皮发麻,手里还拿着地契就跑了。   年轻老板见事情不对,去抓刘幸锦的衣摆,他还有重要的事让刘幸锦答应,毕竟巡盐御史宋念毅可不是好惹的。   慌乱之下。脸上印了个脚印子。   小幺闪身进来时,只看到一位年轻老板捂着脸惨叫一声,旁边的座位上已经没人了。   “人呢?”小幺毫不犹豫把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男人刚被踹了一脚,又被刀架在脖子上,顿时吓坏了,“你是谁?刺客?救命啊。”   小幺本就来就是秘密行事,不给男人开口的机会,手起刀落后,房间内安静下来。   楼梯口传来快速的脚步声,等小幺再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那年轻老板也被处理干净了。   这男人他母亲为难过刘幸锦,小幺并不手软,大人吩咐了,务必把这楼里的陷阱给挖出来。   而另一边的刘幸锦吓坏了,瑟缩在楼梯口,小幺来代表王季驰也来了。   不会是那封绝笔让王季驰颜面扫地,特意来抓自己的吧,还有含香楼那荒唐的事,也是中了助兴之物的原因。   刘幸锦算是让王季驰没了两次面子,还有之前为了和他成为挚友,几次三番挑战王季驰的底线,做出好多没脸的事,都算在一起,刘幸锦感觉脖子发凉。   三月初已经很暖和了,寻常人家已经不用碳火,而刘幸锦冷的发.抖,手里的雅月楼地契不停的抖动。   这时,楼梯口出现了脚步停止的声音。   完了,被抓到了,刘幸锦已经想到了一百个死的理由。   强迫王季驰与他成亲,又给绝笔书,最后还活着,一个大人物被他几次三番的耍?刘幸锦没有九条命。   起身准备逃跑的时候,被一把白玉扇子拦住了。   刘幸锦还跌坐在地上,眼里雾蒙蒙的回望过去,去朱玉般泛着光泽,那张绝色的脸独一无二。   这一眼,宋念毅就看呆了。   宰相要对付的人,竟然这么好看?不愧是新上任的摄政王心头最爱,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对视片刻,刘幸锦见眼前人呆呆的,不知他要做什么,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请问,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宋念毅一愣,反应过来后轻摇了下扇子,然后居高临下的看向那美人。   “听说你是这里的老板,本官有些事要找你,最近雅月楼接连出事,你定然要付责任。”   负责任?难怪那年轻老板要把雅月楼送个他,原来是找垫背的啊。   刘幸锦慌忙从地上起身,“我不是老板。”   可惜,那地契还在他的手里。   刘幸锦看到地契后也安静了下来,这次是抵赖不得了。   那上面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上了。   盛朝的规矩,经过官府批准的地契,会立马过户给另外一个人。   毕竟在摄政王身边做谋士这么多年,刘幸锦早就不是原先的他,冷静下来后打量宋念毅那张脸。   此人是曾是京城中的世家子弟,背靠皇室宗亲,被宰相赏识过,想起来宰相,刘幸锦倒是还欠他两万两银子。   “也可以做老板。”   前后转变如此之快,刘幸锦豁出去了,反正宰相只让他做一笔交易,完成了之后,那两万两银子就不用还了。   “识趣,承认就好。”宋念毅抬高下巴,准备给他下马威时,却被那双含波的眸子吸引了一瞬。   宋念毅僵硬的偏过头去,语调高了几分,“既然如此,本官就要在这里住下查案,你收拾出来一个院子来,明日再把雅月楼收拾出来,明日有许多官员要来。”   他多看了眼刘幸锦,又不舍离去,可惜,宰相要对这样的人下手。   刘幸锦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有些奇怪,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   起身追上去的时候,干脆把话说清楚,“宰相有什么吩咐。”   夜风寒凉,刘幸锦今晚又惊又怕,如今快步跑过去时体力不支,捂着胸口追上去时,眼中雾气弥漫。   如同马上要碎了的朱玉一般。   宋念毅活了二十二年,从来没在短短时间内,心里生出来这么多怜爱。   “你不必担心,宰相大人只是欣赏你罢了,若做好了事,回京之后定然有你的好处。”   不过因为刘幸锦皱眉不安,宋念毅就解释了这么多,差点把底牌亮出来。   刘幸锦若不跟他们走,绑也要绑回去,他怕说了,吓坏了人儿。   不知是什么案子?那宰相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承认是老板就要在这里住下,刘幸锦被人带去了后院。   宋念毅两万两银子就送来了。   “酒钱。”送银子的小厮笑的谄媚。   什么酒钱两万两银子?刘幸锦接下银票后放在了匣子里,这就是他卖命的钱,未来跑路的钱。   既然只是在演戏,置办迎客的酒席他不用操心。刘幸锦只管睡到日上三竿,外面传出阵阵热闹的声音。   他昨日喝了药,今天早上温星泊赶来后,给刘幸锦把完脉才放心,又喝了一些药困意明显,刘幸锦几乎又睡了过去。   温星泊关门出去时,看到了许多临江的官员。   宋念毅就站在二楼上观望他们,有种王者风范,享受一众人的追捧。   温星泊记得,他出京之前,老皇帝身体到了极限,可没有封什么巡盐御史,一切都是宰相的手笔。   朝廷动荡,地方上又闹了灾,朝廷拨下去的救灾银子,半路上被人劫走了,就查到了临江。   临江城很大,大到吞了那些银子都没人能察觉到。   紧随其后,王季驰带了一对侍卫赶来了。   温星泊一愣,又折返回去了。   ……   宋念毅与在场的官员正在把酒言欢,每个人对他敬酒,一点做官的样子都没有,就像一群狗。   意料之中,在京城时,宋念毅就收到过这些人表忠心得书信。   其中一个胖子谄媚一笑,“听说雅月楼的老板换人了,今天又把场面做的周全,想来是个有玲珑心的人,不如让他出来见见世面。”   此人官位不小,言语之间都是试探,若宋念毅在这方面感兴趣,那流水般的美人儿,就会被人一个个送上来。   但宋念毅平时洁身自好,没有这喜好,不过那人是刘幸锦的话,他心中一动。   “不如设个屏风,让他弹个曲子如何。”   “甚好,甚好。”那胖子笑的更谄媚了。   下一刻,一把刀落在了他脖子上,宋念毅轻笑,“听闻大人喜爱在这上面下功夫,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官正好查出了一些不妥之处,你说该怎么办。”   在场的官员都面面相觑,那胖子更是跪地求饶。   宋念毅就借这个机会打发了他,趁机换一个衷心的坐上这个位置。   刘幸锦透过窗户,看到雅间之中,有鲜血流了下来。   堂堂朝廷命官就这么被拖了出去。   宋念毅就算是巡盐御史,也没有随意杀朝廷官员的权利,但他好似不屑,继续让众人坐下饮酒。   场面彻底安静下来,无人反抗,还有人陆陆续续去敬酒。   这根本就不正常。   这群人就像听话的狗,宋念毅不是巡盐御史,更像他们的主子。   尽管身旁有温星泊陪着,刘幸锦还是吓的浑身发颤,他似乎掉进狼窝了。   难怪宋念毅要给他那么多银子,原来是补偿费。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带你逃出去就是了。”温星泊突然开口道。   他本就是大将军之子,不畏一切危险,也不会被吓到,况且刘幸锦很重要。   “罢了,等机会吧。”刘幸锦稳了稳自己。   现在这样冒然逃出去,估计流血而亡的就是他们了。   刘幸锦清咳两声后,意外的看到了王季驰踏上台阶,身后跟着铁甲军。   有想阻拦的侍卫,被鞭子抽到了一边。   忽然,王季驰又停下了脚步。   意外的看了眼那窗户后面,躲着的正是刘幸锦,他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温星泊也是防御的状态,不过不是保护,更像是怕被抢了什么一般。   那边的雅间喝酒的声音继续,宋念毅好像醉了,有些不满刘幸锦还没出现。   刘幸锦就听到了有人让他出去弹琴,现在出去定然会碰到王季驰的。   “我病了。”这句话不算是假话。   那人却很为难的样子。“大人的话,在这里谁都要听,请不要为难小的。”   刘幸锦出来时,一把琴已经准备好了,他只能蒙了面纱低头去了雅间,离王季驰只有几步之遥。 第五十九章   刘幸锦就站在门的外面,仔细去听里面的声音,几声惨叫过后,一个中年胖男人,身上的官服都成血条了,那明晃晃的伤疤就摆在眼前。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雅间,现在里面的人都噤若寒蝉。   宋念毅因为刚才喝了两杯酒,现在脸色微红,满是醉意的挑了下眉。   这位就是刘幸锦的夫君,听说他对刘幸锦很不好,把人都逼到殉情了。   想起来那如朱如玉般的人儿,只要旁人轻轻大声说话就会吓哭,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么多悲痛?   宋念毅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   “大人就这样闯进来了,我可是皇上亲自封的巡盐御史,难不成大人还要抓我不成?”   王季驰带这么多人闯进来确实像抓人,实际上他就是来抓人的。   这雅月楼前几天闹出了人命。一个月前又有官银进出,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   临江近些年突然就冒出来了许多悍匪,专门打家劫舍敛财,而临江的年轻男子也是频频失踪,这里的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是没有发现。   皇上派来彻查的官吏,一个个的都死了,又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这里的人在谋划谋反。其实与狼窝已经没有区别了。   王季驰不想玩儿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想赶快结束这件事,继续找刘幸锦。   他以前做的打算就是摄政王的事情结束后,再次迎娶刘幸锦,而眼下小夫郎误会他了,竟然给绝笔加殉情。   若是能找到刘幸锦,王季驰会不惜手段的把人留在身边,他要立马表明心意,把刘幸锦永远留在身边。   除了谋反的事,还有雅月楼的老板,这些有问题的官吏都要解决。   面对宋念毅,王季驰冷冷开口,“巡盐御史就是这么为朝廷做事的,你的职责什么时候变成喝酒和随意打杀官员了?还是说这所有的人都有问题。”   一句话直中要害,宋念毅懵了一瞬,心里一突,下意识的解释。   “刚才那胖子出言不逊,身上还有人命在。本官就处理了他,御史大人如此袒护,难不成有什么关系。”   小幺突然开口,“我们王爷,现在是皇上亲封的摄政王,谁敢冒犯,先斩后奏。”   王季驰就站在那里,上位者的威压很重,那张俊美的脸被阴影掩盖,冷冷扫过众人的时候,如同刀在脸上划过,有几个人吓得汗毛倒立。   “我在这里办的也是公事,顺便了解一下临江官员的风气。”宋念毅语调下沉,在王季驰面前,他没有挺直腰杆说话的资格。   “哦?”王季驰缓步上前,坐在了主位上,手里摩挲一枚玉扳指,触感细腻,犹如那心上人的脸。   “让雅月楼老板来抚琴,也算是公事?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大人一起办公。”   王季驰坐在主位上,一来就彰显了身份。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上任的摄政王自然也要烧一烧,其他官员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上头的两位爷都不惹不起。   宋念毅只能坐在一旁,很自然的身份就变成了陪酒。   但,他目光扫向门口。   刘幸锦在京城的身份是殉情而死,这是贸然冒出来的话,王季驰就发现了他,一切的计划就要被打乱了。   “既然如此,那就催一下。”宋念毅给手下人使眼色。   那人是宋念毅的心腹,出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正在发呆的刘幸锦。   “您怎么在这里啊,快跟我走吧。”那人说的声音极小,如同做贼一般。   刘幸锦原本正要想办法避开,就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拉到了屏风后面。   前面是一群官员在赴宴会,屏风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凳子,若刘幸锦不来,这屏风不过寻常的摆设而已。   “就委屈您了,随便弹一首曲子离开就是。”那人又小声说道。   “好。”刘幸锦语调温柔,他巴不得赶紧离开呢,点了下头,去初雪绽放,晃了下那人的眼睛。   “难怪主子晚上心心念念的喊了他一晚上的名字,这般朱玉的人儿真是世上难寻。”那人小声说了几句。   想到宋念毅那副样子,这哪里有利用刘幸锦想害他的样子啊。   刘幸锦拨了拨琴弦,没有注意到那人的样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一首清雅的曲子缓缓传了出去,这几日的奔波痛苦,让那曲调中夹杂了些幽怨。   外间的官员纷纷沉醉,雅月楼老板的才艺可比得上当初的朱玉公子。   实际上刘幸锦朱玉公子。   屏风很透,上面绣的暗纹遮不住里面人的轮廓,那大致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身材极好的人儿。   王季驰摩挲玉扳指的动作一停,在那么身影上停留了太多的目光,很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顿时就想到了失踪的心上人。   一曲作罢,刘幸锦急忙站起身来,屏风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那露着的一截雪白手腕,由于太白了隐隐发光。好看到了极点。   “真是妙啊。”   席间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语气沉醉,不光是曲子,更为了那屏风后面的一抹倩影。   被王季驰扫了一眼后,很委屈的闭嘴了,背后一身冷汗,他差点忘了,性命现在可是捏在王季驰手里。   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王季驰说不定就是有备而来,今天在场的人被查出来谁都活不了。   王季驰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自然是能看得出来有人做贼心虚。不过,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屏风后面的人时,那人已经快速离开了,和刘幸锦完全重叠一般。   刘幸锦在京城被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但若是在这里呢?王季驰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念头来。   又或许,是想他想疯了。   刘幸锦一路小跑出了雅间,心跳如鼓,希望王季驰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那首曲子他可是故意弹奏的不如以前的。   刚回来自己的房间,温星泊就带来了一封书信,脸色很难看,似乎在忍耐什么。   “刘公子,从京城来了一封信。”   刘幸锦还在气喘吁吁,雪白的脖颈上出了一层薄汗,刚才被吓得狠了,下意识的就去拆那封信。   看了没几眼,吓得又一把扔在了地上。   宰相给他写的信,竟然让他给王季驰药吃。   “刘公子,这东西我帮你处理就是了。”温星泊忍不住说道:“你被劫到雅悦楼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对,这地方就是宰相的后宅,他这是要操控你。”   刘幸锦垂下头,谁让他收了两万两银子呢,拿钱就要办事,但他现在只有逃跑的份儿,怎么可能还敢去见王季驰。   “这药你换一下吧,我只帮宰相这一次。”刘幸锦说道。   反正信件上又没有说喂什么药,他喂一些补药就是了。   温星泊虽然不赞成他这么冒险,还有些心疼,但眼下之际落在别人的手里,也只能先听话办事,识实务才能活的长久。   “那您千万小心。”温星泊说罢去做事。   刘幸锦又要折返宴会,只能乔装打扮一番,以卖唱女的身份接近王季驰。   温星泊做好一切回来时,就看到刘幸锦他换了一副样子。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绣着玉兰花,领口雅致,腰间系着一块女子喜欢的玉石。   说实话,刘幸锦的腰很细,堪比女子,青丝垂落下来,口脂把唇染的嫣红,比玉兰还要好看许多。   温星泊低垂目光,不敢多看两眼,他内心跳动,把瓶子递过去的时候好像是摩了一下皮肤,他的目光又落了上去。   刘幸锦那张雌雄难辨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根本察觉不到温星泊的变化,心里只有眼前的这一件大事。   不知为何,他出门时,总感觉有一种野兽般的目光贪心不堪,不过立马又没有了。   刘幸锦回头去看的时候,温星泊还是那副有距离感的模样,少年俊美,低垂这眼睫毛,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可能在想他们该怎么逃出去吧。   刘幸锦深吸一口气,温星泊一直保护他,他应该不顾危险出去,办成这件事,然后想办法带他逃跑。   不然良心上也过不去。   刚推开房门,守在门口的下人捏着银票就来了。   “这是宰相大人送来的,请您一定要收下。”   刘幸锦迷茫之时,手里面已经被塞了银子,上次他和宰相做交易,说的就是两万两银子,现在又送了两万两,这交易不会是一直要和他做下去吧。   王季驰头皮发麻,有人逼迫别人做交易的?   手里拿着补药,刘幸锦刻意躲避那人,希望不要被检查这药,否则被查出来的话他就白忙活了。   幸好,那人只是来送银子的之后就悄悄的退出去了。   刘幸锦重返房间的时候,意外的听到了里面一些打斗的声音。   他急忙钻进屏风后面时,王季驰冷冷的声音传来,“怎么,雅月楼的老板不得人吗?要扮成女子的模样。”   王季驰竟然一瞬间就把他识破了。   刘幸锦头皮发麻,握在手里的小药瓶进退两难。   王季驰此时缓步过来了,目光依旧粘在抹倩影上。 第六十章   刘幸锦感觉一道视线就那样落在他的身上,打量了片刻后,一股血腥气混着寒意扑过来,当时后背一麻,忍不住又要逃跑。   “去哪儿。”   隔着屏风,王季驰竟然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   刘幸锦站在屏风里侧,手里还抱着笛子,一张脸吓的惨白,听到这句话立马停住了脚步,怎么他的每一个动作对方都能猜到?   若王季驰发现他没死,而是逃到了临江来,这样欺骗他,王季驰会不会拿刀砍死他。   刘幸锦只能拼命摇头,他不敢说一句话,害怕王季驰认出来是他。   隔着纱影,刘幸锦如同幼兽般无辜,连同.性格都那般相似。   所以,会不会是他。   王季驰突然停下脚步,手里带血的刀扔了,用帕子擦了擦手,比刚才干净了许多。   屏风后面,有两个被拖出去的官员,地上有血印子,还有散落一地的口供。   王季驰就站在中间的位置,周围是他布置好的牢笼,今天谁都跑不掉。   但,眼下重要的人,似乎变成了那屏风后面那相似的人。   本来想彻底清理了临江的官场的,此时他改变了主意。   王季驰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准备,既然知道整座临江城都有问题,自然先有了证据然后杀鸡儆猴。   刚才还坐在饭桌上的官员,此刻战战兢兢的瑟缩在一起,看向王季驰的目光很恐惧。   本以为王季驰踏进临江的地界,他会给些面子,起码要与所有官员周璇一番,没想到他拿了证据会直接动手。这是要绝了临江所有官员的根基。   就连宋念毅都没想到,王季驰会亲自动手,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照这个速度下去,多年培养出来的人手,不出一天就会被王季驰除去。   他后背一身冷汗,宋念毅不满的望过去那些官员,做事不藏好手脚,被王季驰翻出来光明正大的杀了,简直是丢脸。   想上前时,王季驰依旧忽视他,目标只有那屏风后面。   “既然是雅月楼的老板,可知道这里有不正当的买卖。”王季驰尾调发冷,比腊月寒风让人感觉刺骨。   刘幸锦平时见到的多是温柔的他,在宫宴上风姿卓越的他,而这样老辣掌控全局的他,刘幸锦第一次见。   透过屏风看向地上的血迹,心里后怕,估计一会被拖走的就是自己了。   “怎么,老板是个哑巴。”王季驰一步步靠近,想要把屏风内的人看个究竟。   刘幸锦拼命摇头,恨不得现在就跑。   宋念毅却突然冲了上来,“摄政王,杀了官员还不够,难不成还要杀了雅月楼的老板。”   王季驰手里的匕首还在,毫不犹豫的指向宋念毅,“你想阻拦本王,御史大人今日也很可疑。不如查查,解了本王心中的疑虑。”   他一字一句,语调平缓,根本不像在左右他人生死,更像是在平常说话,片刻间又能把人推进深渊。   是死是活,全凭他的心情。   “你疯了,我是巡盐御史,好歹也是封皇命查官吏的,你岂敢杀我。”宋念毅有些慌。   知道王季驰以前疯,不知道他现在疯成这样,顷刻间就要把他们全部碾碎一般。   “如果不是,请御史大人滚到一边去。”   “你……”宋念毅气的脸通红。   他出身名门,也是世家子弟百年大族,所到之处别人都是敬着怕着,如今在王季驰面前没半分地位,自然气的咬牙切齿。   偏偏一切要从长计议,还有宰相的大计,多年谋划不能毁于一旦。   下意识的就让开了一条路。   王季驰越过他,屏风后面的轮廓越来越近,最近想到发疯的人儿,似乎就到了他的面前。   王季驰走近屏风内的第一刻就是看到了低头紧张的刘幸锦,那一身女装掩盖了他本来的样貌,侧着头,手里紧张的拿着一个药瓶。   这样打扮自然让人看不清是男是女,是不是刘幸锦,但熟悉的感觉不会骗人。   “你是老板?”王季驰目光落在他身上,身上还沾染着血气。   不久之后,那黑色的外衣也滑落在屏风下面,身上的血气被彻底掩盖不见了。   他不想吓到刘幸锦,目光落在他耳垂下的那颗红色小志上,周围白皙的皮肤上还有点点红印子。   是那天晚上落下的,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应该还有许多。   “你是老板?”王季驰再次问道。   刘幸锦慌的很,害怕对方掐死他,只能拼命点头,这时候一定要蒙混过关才行。   刘幸锦不知道的是,他早就被看透了,如同那天在含香楼中,从上到下再也没有一丝秘密,全部都是王季驰的。   刘幸锦有意躲了躲,耳垂下一痒,他身体一颤,指尖划过肌肤的感觉还在,红色小志周围更红了些。   刘幸锦的肌肤很白,尤其在那里,与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含香楼中,轻轻一尝,由红色小志蔓延开来,会留下刺眼诱惑的红色,如同现在用指尖去碰一般,让人忍不住想继续下去。   “真的。”王季驰继续问道。   刘幸锦内心防线都崩溃了,为了活下去,咬着牙不敢承认。   又是睡他,又是给失忆前的绝笔,刘幸锦感觉自己命没那么硬,苟活下去最重要。   刘幸锦再次点头后,对方久久不言,刘幸锦不知哪里来的胆量,意外的把药瓶递了过去,还有意晃动了一下。   起码,宰相的交易还在,这补药给王季驰再谈逃跑比较好。   “这是什么。”王季驰下意识接过来。   下一刻,刘幸锦就慌忙把药瓶塞进了他的手里,“补药。”   声音很哑,和平常的声音只有七分像,刘幸锦心里打鼓,“路途遥远,请大人服用,对身体有益的,小人还有事…”   他刚要转身就走,忽然被扯住了袖口,一节雪腕露了出来,上面还留着星星点点的红,是那晚留下的。   那晚,王季驰中了助兴之物,但那东西只起一点作用,其他的都是出于对刘幸锦的喜欢,每一次触碰他都记得。   这雪腕上的印记与脑海中的一致,眼前人就是刘幸锦,不过刘幸锦随后害怕的把手抽了回去。   王季驰只落下那瓶补药,气味香甜,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仔细去猜,竟然是那种药。   让男子更厉害些…   又不认他,又送他这个,王季驰抬眸去看依旧别过脸去的人儿,表面上很平静,而那耳朵红了大半。   刘幸锦不停往后缩着脚步,用很小的动作,准备快速的退出去,直到听到轻笑一声。   “怎么,老板想畏罪潜逃。”   畏罪潜逃?刘幸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下意识的去看王季驰,好在他脸上有妆容,但愿王季驰没能认出来。   “我没有。”刘幸锦只看了一眼,随后心虚的低下头去,“我是刚上任的老板,大人还是别为难我了。”   刘幸锦为自己争辩道。   他绝不认这倒霉的事,会要人命的。   刘幸锦胆子小,说完就要往外躲去。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不想再牵扯到什么事情里了,自由自在的在临江养老就好。   话刚说完,下巴被手指抬起,对视到了那双极美的眼睛,刘幸锦立马闭上了眼睛。   有意无意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落在唇上,这种暧昧只停留在那晚,刘幸锦有些慌了,快速往后退几步。   “大人,我还有事,要先行告退了。”   “不急,本王有些事找你,关于雅月楼的,可是奉命前来的。既然你是老板,那我就要审问你,好不好。”王季驰的视线完全落在他的身上,等他回答。有些无赖的感觉,他不放人,刘幸锦自然走不了。   什么叫做好不好?刘幸锦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王季驰又要怎么审问他?   这次审问,刘幸锦不要和他成什么挚友了,反正他是清白的,就算是被报复,雅月楼出人命的事也不能承认。   等刘幸锦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气鼓鼓的样子了,皇上怎么可能下令审问一个老板,定然在欺负他。   偏偏还不敢把气撒出来,一步三回头的去看,每次都能碰上王季驰的视线,接着头皮一阵发麻。   直到听到一声轻笑,刘幸锦忍不住小跑离开,而那视线就像黏在了身上一般。   王季驰再出来时,外面刚才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好似从来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宋念毅早就气愤离去,一众官员如同鹌鹑般,见王季驰没什么动作,一个个悄然离去。   唯有门前站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他穿着简朴,依旧掩盖不住不凡的身份,“温星泊还没来得及恭喜王爷呢,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到了临江。”   这一句话语调很像是讽刺一般。   王季驰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先是在民间流落了许多年,后来以太监的身份混到皇宫,不过是个正常男人。   谁能想到刚被将军府认回去的小将军,不忙着进军营参与正事,反而带刘幸锦来到了临江。   “寻妻的。”王季驰淡淡道。   一句话,两人的身份就划开了一道界限。 第六十一章   刘幸锦躲回自己的房间以后,一颗心还在乱跳,身上还穿着女人的衣服,一股香味儿久久不散,难不成以后要天天如此打扮?   若王季驰亲自来审问他,刘幸锦应该有些应对之策,比如身上多穿些什么,怎么被打不怕疼之类的。   他解开衣带,里面是一件自己的衣服,还没想好藏什么的时候,外面窗户有了响动。   刘幸锦一下子警觉起来,顺手拿起一把匕首防身。   正准备扎上去的时候,窗户有了动静,花荣探头进来了。   这一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锦锦,你要杀我?”花荣表情十分夸张。   “没有。”刘幸锦慌忙收好匕首,刚才他只是以为有坏人。   但谁家好人夜里翻窗?   等花荣跳进来之后,平时老实巴交的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花荣再次看向刘幸锦时,都染上了哭腔。   “是我过去没有察觉你竟然失忆了,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原谅哥哥吧。”   花荣脸色如苦瓜一般,他竟然愚笨了这么久,想到刘幸锦失忆又无助,他什么都没帮上忙,实在是该死。   花荣忽然上前,“不如,你打哥哥两下。”   刘幸锦的手真的被他抓起来,这就要打过去。   “哥哥,其实我恢复记忆了,从前的事都想起来了。”刘幸锦突然道。   花荣的表情很滑稽,随后反应过来喜极而泣,“那就好,那就好,都怪哥哥没能保护好你。”   花荣随后在刘幸锦消瘦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担心的哭起来,“弟弟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无事啊,哥哥不用自责。”刘幸锦扬起微笑来,努力让花荣安心些。   花荣完全忘了自己翻窗进来的,吩咐外面的人做吃的,什么大补汤通通上来。   刘幸锦被塞了好多好吃的,直到胃里满满的,花荣才放过他。   像小时候那样,花荣拿起帕子给刘幸锦递过去,让他擦擦嘴,嘴里絮絮叨叨的,“你知道吗,京城内都闹翻了,老皇帝寻找小太子呢。”   “太子?”刘幸锦对这个人很陌生。   花荣为了给刘幸锦解闷,自然毫无保留,“有谣言说小太子还活着,就在民间,老皇上常年病着,一下子好了,现在正极力寻找呢。”   说了半天,花荣顺手把参汤递给刘幸锦喝,“听说小太子身上有一块玉,那是先皇后身上佩戴的,上面一个锦字呢。”   刘幸锦瞬间就想到了从小佩戴的那块玉,上面有个很小的锦字,若不仔细看通常会被玉的光泽遮掩过去。   “弟弟。”花荣伸手晃了晃,看面前人发呆,叹了一口气,“都是哥哥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不过听说上次的助兴之物很有用,这次哥哥来,是特意帮你的。”   刘幸锦一愣,上次的事让他已经无法面对王季驰了,只好婉拒,“哥哥,其实,我已经放下了,以后不惦记大人了。”   实则是人家和离书也给了,国公府也不认他,刘幸锦脸皮再厚也懂放手是什么意思。   花荣一愣,瞬间想到了刘幸锦以前如何痴迷王季驰,为他作画,在宴会上偷偷去看他。   “既然如此,你跟我去个地方,那哥哥就相信你。”   刚吃饱的刘幸锦摸了摸小肚子,他哪里都不想去,想睡觉呢。   花荣拉着他的胳膊,才不管犯懒的刘幸锦,“走吧,你还不相信哥哥。”   刘幸锦很无奈,他之前就是太相信花荣了,结果就是没脸面对王季驰了。   不管是那些画,还是那助兴之物,和王季驰在一起的画面,让刘幸锦的脸又红了起来。   直到出了房门,走了几步,来到雅月楼的暗阁间,有两个人抱着东西进出。   一套由小到大的银针,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被面无表情的送了进去。   刘幸锦还意外的听到了水声?不解的看向花荣,“哥哥,莫不是你要审问我。”   “自然是大人,他正在里面,你现在进去可以先下手为强。”   说罢,那两人又面无表情的出来了,惊讶的看向进去的刘幸锦,正要说话,被花荣不动声色的踢了一脚。   “主子正在沐浴,不喜别人打扰。”其中一个说道。   “都滚,不许打扰主子和夫人。”花荣第一次这么态度强硬。   夫人?两人对视一眼,刚才进去的那女子是男子?是夫人?   “为何不好好打扮一番。”其中有一个人质问,“夫人何等绝色,那妆容实在古怪。”   “你们懂什么,要卸妆也得大人亲自动手。”   花荣轰走两人后也离去了。   刘幸锦颤颤巍巍的走近房间内,四处被收拾的很干净,新添了柜子、桌子、还有一张床榻,除了这些之外就剩下那两件刑具了。   只见在烛火的映照下,银针闪着微光,估计碰一下手就要流血。   刘幸锦看了眼骨节分明的手指,他也没多少血,经不起如此折腾。   正欲逃跑时,里面的水声大了些。   刘幸锦背着身,直到听到了一声异样,他的脸瞬间爆红,在原地进退两难,这就是哥哥所说的先下手为强。   所以,要怎么下?   刘幸锦就坐在桌子旁,守着那些银针,不怕死的喝了口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刚转过身去,一股带着潮意的水气弄得眼睛一疼,含水般的眸子雾蒙蒙的。   鼻尖差点碰到腹肌。   刘幸锦猛然抬起,他就这样毫不避讳的出来了?赶紧手忙脚乱的护住了眼睛,刘幸锦袖子上沾染了许多脂粉。   “怎么了,害怕了,不像那天一样如同馋猫儿似的。”   说到馋猫儿,王季驰尾调拉长,似羽毛在他心头挠了一下。   刘幸锦很委屈,明明那天,他才是馋猫,怎么能如此污蔑他。   刘幸锦气鼓鼓的偏过头去,根本掩盖不住泛红的耳朵。   又被轻轻吹了口气。   刘幸锦如同炸毛的猫咪一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防御似的看向他,又不经意间瞥向那些银针,心里发毛,安慰自己不要怕,摄政王也不能滥杀无辜。   王季驰身上还挂着水珠,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后背,白皙一片,那薄薄的衣衫被打湿了一片,引人无尽去想。   “过来。”   刘幸锦还站在原地,耳朵越来越红,那人已经上了床。   审问就审问,干嘛去床上。   “我记得,你好像邀请我在床榻审问。”王季驰懒散的靠在那里,凤眼微挑了一下,就像是风.流的贵公子一般,丝毫不见半分摄政王的威严。   刘幸锦不想去,但理亏,他是邀请过,是为了弄坏床榻,取出来里面的锦盒。   如今,这床上只有王季驰一个,说不定还有邢具…况且,就这么轻易的被认出来了?   刘幸锦欲哭无泪,他都打扮成这个样子了。   从王季驰这个角度看来,那枚妖艳的红色小痣点燃人心,“锦锦,你也不想被我抓起来吧。”   上次一别,王季驰真的很想把刘幸锦抓来,永远留在身边,只属于他一个,这种野望正如野兽般要冲破牢笼,嘶吼,痛恨王季驰之前为什么没早点表明心迹。   刘幸锦想无视,但那双眼睛内满是他,根本无法忽视,事到如今只能承认。   “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失忆了。”刘幸锦声音越来越小。   他还喜欢王季驰,不敢靠近,那晚的接触还历历在目,几乎要揉进身体一般。   既然和离,就要适可而止。   王季驰收了表情,“当真?”   “真,真的。”刘幸锦结结巴巴。   王季驰擦了擦湿发,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脸上,“本王会些医术,你要不要亲自试一试。”   目光扫到银针上的时候,刘幸锦头皮发麻,他就知道这些都是给他准备的。   “过来。”王季驰伸着手,手指勾了勾,语气比刚才强硬了几分。   “做什么。”   “我说了,我会医术,会让你想起来的。”   刘幸锦从没听说过王季驰会医术,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时,被人扣住了脉搏。   “锦锦,你的身体弱,又食用了大补之物,并不适合你,所以有些虚不受补,以后不要随便见别人,尤其在深夜。”   这是在说私自见花荣的事情。   王季驰说罢,那个小瓶子再次被拿了上来。   里面的补药猛烈,若用了,就要出事了。   “你给我准备的,还是温星泊。”王季驰突然一问。   刘幸锦心里一突,怎么又提起来温星泊?什么都瞒不过他?   “总之,是为你好的药。”   补药自然是好的,刘幸锦没想过温星泊会害王季驰,毕竟两个人没有仇怨,温星泊还是将军之子,一身正气,自然不会去做阴暗的事。   可那药的气味确实浓烈了些,说不定有什么问题。   刘幸锦低垂目光,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眼睫毛长长的,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很小一颗如同悬挂在花瓣上的雨露,让人忍不住去探究一番。   大掌顺着腰部划了一下,安抚似的又拍了拍。   “若我吃了,今天晚上就要给锦锦留下坏印象了。”   “还有,以后别什么人都相信。”   刘幸锦再次去看那药,反倒是自己心虚起来,是他让温星泊去准备的,那害王季驰也有自己一半。   “我,不是故意的。”   这么快就认错了?王季驰望着他惊惧的样子,顺势往怀中拉去。 第六十二章   那股沐浴过后的清香味儿钻入鼻尖,白皙的胸膛就在眼前,下一刻,直接就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刘幸锦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胡乱推了一下后,碰到了……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刘幸锦不知所措的往后躲去,他记得以前王季驰很讨厌触碰他,怎么会这样。   踉跄的站起身,脚下不稳,刘幸锦的手臂被大掌握了一下,如同触电一般,“不是说好的审问吗。”   话说出口,刘幸锦立马后悔了,之前他可以用这个借口让王季驰审问他,方便弄坏床榻。   没想到他就被他记在了心里。   刘幸锦坐在腿上,很不自在的动了两下,想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别动。”王季驰突然碰了下他的脖子,白皙的肌肤一碰就红,仔细的看了两眼后,王季驰为刘幸锦上了点白色的药膏。   在那耳垂之下,红色的痕迹被抹去,还能感觉到他的指尖一路往下。   刘幸锦脸红似血,心脏跳个不停,那声音不止自己,对方也听的一清二楚。   “这祸是我惹得,自然该我上药。”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犹如鼓点叩击人的心。   就连尾调都在提醒刘幸锦那天的事。   刘幸锦被他抓住了两条手臂,轻环在他的腰上,如幼兽般眸子不停颤动,湿润的唇吻了吻。   刘幸锦睫毛轻颤,扑面而来全是男人的气息。   “再等上一会儿,给你沐浴。”王季驰声音平静。   而怀中人如同小花猫一般,还不自知的在胸口蹭了蹭。   “以后别穿这衣服了,不适合你,穿着也不舒服吧。”王季驰手指去拨动他的领口,露着白皙一片。   这是嫌弃他胖了?刘幸锦是男子,随意向下人要了件女子的新衣服,不合适也是正常的。   刘幸锦脸上的妆早就花了,又被眼前人吓出一身冷汗,随意的抹了抹。   更像是一只小花猫了。   就听到王季驰轻笑一声,两人靠着床榻而去,刘幸锦十分被动的往后退。   就在他退无可退的时候,做了个好大的防御动作。   “放开我……”   不知为何,那日含香楼中,他泪眼朦胧,声声求饶的语气就在眼前。   刘幸锦又惊又怕,面红耳赤,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圣上给赵涵定罪的时候,听说揭发他的的还有一位功臣,那个人就是锦锦吧。”   刘幸锦猛然抬头,含水般的眼睛内雾蒙蒙的,勾.人一般,王季驰顺势就底下了头。   “今日,我想审问的就是这件事,锦锦你要说实话啊,可关乎到你的前途啊。”   最终,他被逼到了床榻的最里侧的位置,那唇就落在他的眉间。   “是我。”刘幸锦声音孱弱。   赵涵本就是个纨绔子弟而已,赵家百年世家大族把持朝政,胁迫先皇封赵涵做摄政王。   这些年,他结党营私,踩着鲜血拉拢权利,其中也利用到了刘幸锦。   正巧,一桩贪污案子,摄政王让杜章顶替了下来,并且要亲手杀了他。   就算是赵涵要杜章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借刘幸锦的手给杜章一杯毒酒。   杜章才能假死脱身,又联合刘幸锦揭发摄政王罪证。   这些年,刘幸锦也不是白做棋子的,手里自然掌握着一些证据,所以他与杜章揭发摄政王有功。   这个自然要认得。   “不知是什么奖励。”   说到奖励,刘幸锦也不怕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都亮晶晶的。   就在这个时刻,刘幸锦被男人环着腰身,动弹不得,被人紧紧盯着,片刻都不肯松懈。“自然是官身,所以锦锦不要逃。”   “不然,我会把你抓起来的。”   王季驰没开玩笑,刘幸锦也只能逃这一次。   “主子,热水准备好了。”直到外面有人说了这句话。   刘幸锦还被人环着,他的视线垂落在那片白皙之下,根本不敢抬头去看。   脖颈上感受着热烈的气息,直到越来越低,在他快承受不住地时候,鼻尖在白皙的肌肤上蹭了一下,刘幸锦马上跳起来。   “我自己能行。”刘幸锦把头深深埋下。   他的脸有多红,就代表现在有多慌张。   “我自己也能洗干净。”刘幸锦为了让对方放开他又加了一句,等逃出来时才察觉到不对,这句话怪怪的。   等他自己钻进浴室中,轻微的水流声拍打白皙的肌肤,外面也能听的很清楚。   王季驰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手指轻微的抖动,不真实的触感让他闭上了眼睛。   他还在就好,还喜欢他就好!   ……   暖阁之中,花荣缠着刘幸锦讲那天的事情。   “都叫了一次水,我听下人说,王爷日上三竿才离开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若这样了,两人还是清清白白的,他这个哥哥岂不是太无能了。   刘幸锦已经无法直视花荣了,捂着发烫的脸颊,“哥,以后别这样了,我现在都无法见人了。”   花荣闻言忙去安慰刘幸锦,眼中潮湿一片,“都是我没有安排好,等下一次的时候……”   “哥哥,如今最重要的人不是我。”刘幸锦赶紧阻止花荣接下来的盘算。   “如今这雅月楼不安全,哥哥和大人来做什么的?”   关于雅月楼的事花荣欲言又止,说白了,王季驰这次来就是来杀谋反之人的,如今雅月楼换了老板。   若不是刘幸锦被找到了,如今雅月楼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如果把临江谋反一事告诉刘幸锦的话,花荣又怕吓到他,只能柔声安慰,“锦锦,这是朝廷的事与你无关,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刘幸锦没有官身,他不能卷进来,花荣因为上次刘幸锦跳水的事已经很自责了,如同小时候那般,揉了揉他额前的乌发,“哥哥小时候丢了你一次,以后哪怕豁出命去,也不能让锦锦有危险了。”   话说明了,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刘幸锦做赵涵谋士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花荣就是那个村子里,在小时候拉着他在漫天原野中奔跑,会给他抓鱼烤着吃的哥哥。   “哥哥,和你无关。”   天灾人祸后,村子的人早就饿死了,爹娘不在后,刘幸锦就被人牙子给拐卖了,花荣那时候快病死了,人牙子丢给他一两银子后就走了。   花荣那是还是小孩子,他又能做什么呢。   刘幸锦凭什么怪他,花荣对他一直都那么好。   花荣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后,哥哥所有的家私都给锦锦,用一辈子让锦锦原谅我。”   接着花荣神秘一笑,“以后说不定还能再升一级,成为御史大夫后,天天给锦锦撑腰。”   赵涵倒台,王季驰接手他摄政王的位置,花荣身为下级,被王季驰推荐给皇上,这些年他做事勤勉有能力,老皇上也在考虑之中。   “哥哥。”刘幸锦很感动。   花荣突然又嘿嘿一笑,“哥哥保证,下次一定能成。”   这突然的改变,又让刘幸锦想起那晚的事,他忍无可忍,把花荣推了出去,“哥哥,我想睡一会儿。”   刘幸锦关上门之后,脸又烧了起来,他听到门外花荣的轻笑声后,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但愿,哥哥别再做什么,否则他怎么面对王季驰。   这几日,刘幸锦没敢去见王季驰。   雅月楼内的生意照旧,临江附庸风雅的公子们来这里喝茶听曲。   既然刘幸锦做了这里的老板,也禁止了皮肉生意,放走了之前买来的少年少女,给了银钱让他们回家,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   刘幸锦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够感同身受。   所以特意立了规矩,雅月楼以后会教少年少女读书学习才艺,用这个谋生,不愿意的也可以离开。   偶尔,他能看到临江城街道上的官兵多了起来。   临江又多了些匪患找官服麻烦的事情。   入夜后,刘幸锦洗漱之后准备休息了。   乌发垂落致腰间,刚沐浴过后的肌肤清香舒适,刚脱了一只鞋子,一个丫鬟低着头进来了。   “老板,宋大人又送来了银子。”   “依旧是两万两银子。”   那丫鬟还特意补了一句。   上次宋念毅给刘幸锦两万两银子,旁边没有别人,这丫鬟这么说,摆明就是宋念毅的人了。   “大人给这些银子,让我做什么。”刘幸锦问道。   宋念毅是宰相的人,送自己银子,自然是替宰相卖命。   “这是药,请继续。”   上次刘幸锦给王季驰换了补药,看来宰相那边没有察觉什么,依旧让他给王季驰喂毒药。   又让他卖命。   那丫鬟退下后,刘幸锦快速把银子和毒药收到了锦盒之中,害怕王季驰突然出现。   一转身,屋里突然出现了人影。   刘幸锦以为是宋念毅,特意往后躲去,没想到是满身风雪的王季驰。   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落在衣摆下方,还有鞋子上的血已经泛黑,应该是经过几个时辰了。   两人离得远,王季驰没有过来,脱下外裳,直接去了浴室。   刘幸锦手里还拿着锦盒,刚才他放银票毒药一定被看到了吧。   正在筹措不安时,浴室内出现了低沉的声音。   是王季驰受伤的声音,刘幸锦急忙去看,正巧一片光洁的后背,几道红痕,就那样被他全部看在眼里。 第六十三章   “你受伤了。”刘幸锦惊呼道。   从前他只在王季驰身上看到过鲜血染红衣服,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伤痕,干涸的血液已经泛黑,那伤口只做了简单处理,地上的血沙带全部染透了。   刘幸锦一时间什么都忘了,着急上前查看王季驰的伤口,完全忘了王季驰此时就站在浴桶旁。   “是谁伤的你。”刘幸锦带着哭腔。   未等到王季驰回答,他的手指就触了上去,感觉到肌肤抖动之后,刘幸锦感同身受的也疼起来了一般。   他从未见过这么长的伤痕。   刘幸锦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也不像王季驰一样身居高位,时刻会受到危险。   尤其在临江这样的地方,王季驰本想速战速决的,一来就得罪了所有人。   一滴泪落在后背上,似灼在了王季驰心口,背后的人儿身体一抖一抖的,竟然为他哭的如此伤心。   “无事,上了药就好了,一些刺客而已。”王季驰温柔的安慰。   明明受伤的人是他,现在被安慰的反而是刘幸锦。   明明说好了和离,现在又勾出了眼泪,怕王季驰多想,刘幸锦准备先离开。   一转身就落入一个怀抱中,背后的怀抱很炙热,还未着寸缕。   刘幸锦往前挣脱了一下,又被拽了回来,板回了身子。   刘幸锦眼尾的泪都没来得及擦去,王季驰的唇就贴了上来,仔细的吻过后,眼睛有些黏腻。   王季驰给他擦了擦,又被不经意的躲开了。   “就如此讨厌我。”王季驰语调落寞。   “不是。”刘幸锦的头埋在他的胸口位置,不敢抬头看。   眼角余光扫到浴桶的水后,还是忍不住的嘟囔一句,“这样的伤口还敢碰水,你是疯了。”   那白皙的脸上小珍珠一颗颗的又掉了下来,刘幸锦偏开头,鼻子一抽一抽的,藏也藏不好。   明明心里就有他,又假装毫不在意,装也装不好,被逮了个正着。   刘幸锦就被死死摁在胸口的位置,扑面而来一股清香,与那胸膛的炙热,实在太过于亲密。   深深的沉溺的一瞬,刘幸锦强迫自己不能贪恋下去。   反应过后红着脸要挣脱出去。   王季驰轻笑一声,“你不帮我上药。”   刘幸锦想拒绝,但心口一热,有种晕乎乎的感觉让他脚下不稳,直接扑到了那肌肤上。   刘幸锦鼻尖酸酸的,幸好被王季驰接了一把,不让要摔进浴桶内了。   “怎么了。”王季驰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有些烫,又搭在了他的脉搏上,随后放在他红红的耳垂上。   这一套下来,刘幸锦有些心慌,他的心跳是有些快。   下一刻,直接贴在了心跳上。   刘幸锦被牢牢箍住后,心跳越发猛烈,脑袋轻飘飘的,脚也越来越软。   “锦锦,深呼吸。”   王季驰一向很冷静,如今着急的声音隐隐透出来,刘幸锦心慌起来,他的身体是不是有些问题。   深呼吸之后,刘幸锦心跳逐渐放慢,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   当再次看到王季驰那张俊颜后,朦胧之间如天上月,他本就是天之骄子,别人仰望的存在,就连刘幸锦平时都不敢贪恋他。   如今,因为身体的变化,就像有了天大的胆子,手在他脸上开始肆无忌惮。   那双冷傲的丹凤眼,睫毛纤长,轻轻望过来平时就能迷倒刘幸锦。   如今,可以好好触碰一番了。   饱满红润的唇,还有那湿润的……   “锦锦喜欢?”   刘幸锦想狠狠点头,奈何没什么力气,只感觉全身软的不像话,就像沉溺在这一瞬,   就躺在王季驰的身上,感觉到那结实有力的手臂过后。刘幸锦缓缓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都甜甜的。   刘幸锦在床榻上偶尔能触碰到王季驰身上的伤口,他担心不已,想要亲自为他上药,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睡梦之中,刘幸锦因为担心不停喊着季驰两个字,脸上的薄汗被人擦去,又悄无声息的冒出来,一直反复。   他心底燥热难受,被贴上凉凉的唇之后,缓和了一些,接着又被凉凉的大掌抚慰。   可这些远远不够。   王季驰守在他的身边,已经换好了衣服,没顾得上抹药膏,不停的给刘幸锦擦汗。   小幺出现在房间内,单腿跪在屏风后面,小声回答,“夫人居住的房间确实有问题,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确定是单蛊。”   房间内安静下来。   小幺垂着头等待责罚。   王季驰把他放在刘幸锦身边,就是为了保护他。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就是他的错。   “请主子责罚。”   刘幸锦是王季驰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受伤就是主子受伤,小幺难辞其咎。   “不怪你,定然是宋念毅提前做了手脚,他可有什么动作。”   小幺垂眸,“他最近让下人送给夫人许多东西,还有银票,以及每日会飞进那房间内的信鸽,是宰相写的。”   说到最后,小幺的声音越来越小。   王季驰伸手抚过刘幸锦的脸颊,一寸一寸的贴着,他的锦锦如珠如宝,被太多人惦记了,惦记到他都有些吃醋了。   刘幸锦睡的并不安稳,身上的热如火在烧,感觉被人仔细检查后,耳边只听到叹息声。   “季驰。”刘幸锦喃喃道。   他还惦记着王季驰身上的伤口,手攀上他的脖子,去寻找伤口,衣服被撩开后,前去探明那伤口……   “唔……”   房间之中,刘幸锦忍不住轻呼一声。   不久之后,他身上的热慢慢消了大半。   王季驰为他系好衣带,摸了摸红痕,解欲就要如此,必须做些什么。   刘幸锦中的单蛊很深,时不时就会发作,好在不是双蛊,必须要和另一半亲密,所以王季驰也是可以的。   直到月落,王季驰都陪着刘幸锦,直到听到咕噜一声。   “季驰,我饿了。”   刘幸锦醒来第一句就是这个。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的王季驰很温柔,帮他去除燥热,轻声在耳边问他疼不疼,如同在含香楼一般,但这次两人未到那一步。   “季驰,上药。”   刘幸锦还惦记这个。   既然从此讨厌他,又怎么会惦记着他的伤,王季驰唇边带笑,大手摸着他柔软的乌发,“锦锦,我没事。”   ……   王季驰拿着黑色瓶子从房间内出来,里面有几只单蛊,他刚从刘幸锦先居住的房间内抓到的。   不远处的宋念毅一身白衣,手拿折扇,三月中旬春.光正好,他如同寻常公子一般望这边张望过来。   身边还跟着两个狗腿子。   临江的官员都是宰相的人,王季驰一来就调查好了,他如同羊入虎口白白的送来。   但,王季驰就站在那里,天生的压迫感让那几人不敢上前。   小幺偷笑,若主子把兵符亮出来的话,那几人恐怕会吓的尿裤子。   只不过王季驰暂时不会亮出来这张底牌,我在等一个机会,刘幸锦跟他回京的机会。   宋念毅最终没来,皱着眉跟着一个官员离开。   王季驰也不会让他太好过,敢打刘幸锦的主意,自然要找点麻烦。   温星泊端着一盅汤水而来,这补汤是为刘幸锦特意准备的,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在门口的王季驰。   昨晚的事他也有耳闻,所以握着汤盅的手在轻微的发.抖。   王季驰一眼就看到了,所以他的锦锦还是很遭人惦记的。 第六十四章   直到王季驰端着一碗汤水进来时,刘幸锦还在睡,大概是累的狠了。   那单蛊很耗费人的心力,王季驰给他解了第一次瘾,刘幸锦更累了一些。   “渴。”刘幸锦嘴里隐隐喊道。   他的意识还很模糊,当被人扶起来后,感觉枕上了一片柔软之处时,刘幸锦舒服的叹息一声。   他的唇边就放了那补汤,小口的饮下后,刘幸锦逐渐清醒了过来,他连手指头都是软的。   想到昨晚的荒唐事,不仅红了脸,他竟然和王季驰同塌而眠。   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王季驰那红润的唇就在眼前,想起来昨天晚上这唇触碰滚烫的肌肤时,刘幸锦红了脸。   “我昨天晚上怎么了。”   刘幸锦的声线很小,他能感觉到昨天他的变化,似乎中了毒一般。   “一些毒。”王季驰回答。   之所以没有说实话,怕吓到刘幸锦了,王季驰想让他无所顾忌的站在自己身边,刘幸锦应该有自己一片天地。   “以后就住在我这里吧。”   刘幸锦睁着迷蒙的眼眸,似乎不懂王季驰的意思,什么叫做住在这里。   难不成他还想……   但两个人已经和离了,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刘幸锦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嘴唇动了两下后,被一根手指堵住了。   “审问。”   “?”刘幸锦猛然抬头。   在王季驰的眼底能看到一些晦暗,突然想起,就算跑来了临江,他也卷入了一些事件。   “我是清白的。”刘幸锦突然道。委屈极了。   头顶之上,只听到轻笑一声,王季驰不慌不忙的圈紧了他的肩膀,“那也要仔细说给我听啊,不然我是不会放人的。”   刘幸锦更不懂了,既然都和离了,他为什么不放他走。   他起身,半跪在王季驰的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小珍珠又差点掉了下来,“求求你不要把我困在这里,我还有大院子没住呢,花了好多钱呢。”   花荣为他还特意跑了临江一趟。   王季驰眸子暗了几分。   突然,刘幸锦被王季驰拉近几分,“锦锦,买院子的钱我已经给花荣了。现在不光锦锦,连同那院子都是我的了,以后只能我陪锦锦一块回去。”   刘幸锦简直不敢相信,王季驰会把他掌控到这种地步。   他的小手就在他的大掌内,炙热的温度要钻进心底,刘幸锦很不安,要不要再买个院子。   光凭他画画的技术,还是能卖些钱,在这里有容身之处的。   王季驰能察觉到他的小心思,红唇就压了下来,“既然上次锦锦承认了杜章的事,在皇上面前就是有功,回到京城后,皇上会封赏一个官身,锦锦在我身边也能历练一下。”   历练?   这是刘幸锦做梦都不敢想的。   置身于官场之中,是刘幸锦从小的梦想,可单凭他的力量太小了,如果在摄政王身边就有无限可能。   “真的吗?”刘幸锦眼睛亮晶晶的。   “嗯。”王季驰语调似羽毛轻抚他的心头,“以后,锦锦都要让我审问如何。”   王季驰那样才能更好的为刘幸锦解蛊。   刘幸锦脸又红了,昨天晚上太过于荒唐,他如同幼兽般往床边躲了躲。   一下子又被抓到了。 第六十五章   刘幸锦手臂被他牢牢抓着。   王季驰顺势把人儿一拉,他又离的很近,那薄薄的唇就在眼前,昨晚还尝过。   “疼。”刘幸锦似猫咪的尾巴,有意无意的扫过王季驰的心。   刘幸锦本身就长的娇,白皙的肌肤一碰就红,当他泪眼朦胧的望过来时,让人有种保护欲,王季驰深吸一口气。   压制内心的躁动。   王季驰放开了他,但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听话。”   要想做官被王季驰重用,是要听话的吧,刘幸锦乖乖的点头,但以后的每次审问,还是悄然红了脸,   ……   刘幸锦身上的单蛊刚解开一次,需要好好休息着,但他太想活动一下。   与王季驰昏天黑地的待了两天时间,好久没见过阳光了,刘幸锦从房间偷偷跑了出来。   既然,王季驰来临江的目的是查案子,他身为雅月楼的老板,也想好好表现一把。   偏偏此时,那信鸽落在了窗台的位置,是宰相王知栋给他发消息了。   大概知道王季驰这两日一直在陪刘幸锦,这信鸽也没露面,如今王季驰去办公务去了,这信鸽就落了下来。   每次信鸽来,王知栋就有新的任务,想起上次的药,宰相除了利用他给王季驰毒,自己也中了毒。   想到这些他后背发冷,刘幸锦起身抱起那匣子,里面的钱和药要尽数还给宰相才行,以后与他划清界限。   当刘幸锦抱着匣子送还宋念毅的时候,他着实愣了一下。   “锦锦,是不是钱不够。”   宋念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他只恨自己给的不够多。   刘幸锦往后退了两步,宋念毅的样子像极了想把他吃掉的野兽。   “以后划清界限吧,你不要来找我了。”刘幸锦说罢转身就跑。   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位官员。他们都是年轻人的模样。   光身上的一块儿玉都价值连城。   “既然是宰相大人重用的人,听说你又很有能力。小生简直心生仰望。”   临江的官员竟然对他心生仰望。   这是刘幸锦没有想到的。   想要离开,前方的路被死死堵住,无奈只好转身。   宋念毅则是在那匣子里又放了一万两银子。   毕恭毕敬的交到了刘幸锦的面前,“这些钱可以在临江任意买喜欢的宅院。”   连他偷买宅子的事都知道了。   刘幸锦只感觉头皮发麻,他的行踪被这些人牢牢掌握着。   “即使您不收,我们之间也早有往来,定然会被别人发现的。”宋念毅直接威胁道。   到最后刘幸锦不仅匣子没有送成,里面还多了一万两银子。   ……   下午十分,温星泊来见他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封信件。   上次刘幸锦没有从那信鸽腿上取下纸条,信件还是七拐八绕的送到了他的面前。   温星泊如今换上了一身将军的服饰,不再是在他面前下人的模样也恢复了身份。   一个将军在他跟前鞍前马后的实在是怪异,温星泊将自己的姿态放的非常低。“锦锦,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刘幸锦准备先看看信上的内容再说。   接过来的时候,顺便说道:“这些你让下人来做就行了。”   温星泊表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依旧把那信件递了过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   温星泊说的没有情绪,却在眼底翻涌着什么。   刘幸锦只顾着拆开信封,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不久之后,桌子上出现了补汤。   不仅给他送来了信,还特意送来了补汤。   刘幸锦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刘幸锦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信件上。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想要把刘幸锦推上高位。   联想起临江那些官员的异常,这些人为什么想把他推上高位?是有什么阴谋?   刘幸锦收好信件后,还是决定要和宰相周旋一番,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   两天后,宋念毅的银子没有被退回来。   他又找人送了一万两银子。   转天又找了一个由头,亲自去见一见刘幸锦。   雅月楼中,几个姑娘家正在练习曲子。   刘幸锦就站在一旁观看,时而流露欣赏的表情。   刘幸锦本身就长得俊俏,站在几个姑娘之中丝毫不逊色。   若天天听取赏美人也是一件幸事   宋念毅坐在一旁偷偷的欣赏着他,他就好像着了迷一般,心里眼里全都是刘幸锦。   刘幸锦能够察觉到这目光,有些不舒服的往后退了两步。   宋念毅有了前几次的经历,这次没有急于求成的往上贴。   有两个临江的才子从一旁走了过来,先是对刘幸锦的容貌一愣。   这世上还有如此绝艳的人啊。   “在下十分仰慕刘公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一聚,就在这雅苑楼内。”   先是临江的官员,又是临江的才子。   刘幸锦也做好了准备,便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但是透过微弱的烛光摇曳着,那张绝艳的脸,白皙透亮越发的勾.人心魄。   “都说雅月楼的老板换了,没想到换了这么绝色的人儿,与其去和那些三教九流打交道,不如小生把这里包下来,讨老板欢心可好?”   那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刘幸锦的身上。   刘幸锦被看的发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的后腰突然贴近了一人。   王季驰不知何时出现了在他的身边,淡淡的看了那两个人一眼,那两人便如临大敌一般。   反应过来后赶紧躬身行礼。“小人见过摄政王。”   “没想到两位官家公子竟然如此阔绰,看来这临江民生富饶,做官的也富饶。”   王季驰短短几句话令人汗毛倒立,只要他一句话,这两个人的父亲会立马被撤职查办。   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赶紧离开,一直恭恭敬敬的。   “小人的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摄政王与夫人了。”   “对对对,小人在这里祝摄政王与夫人百年好合。”   刚才还态度强硬的两个人,此时如同见了老虎一般。   然后转身就跑。   十分的狼狈。   王季驰无视那两个人,两枚棋子罢了。   拉着刘幸锦的手,缓步在大厅里走过,所有的人如同猫见了老鼠一般。   刘幸锦第一次感觉到了摄政王的威力极大。   宋念毅眼睁睁的他看着他把人儿带走。   手里的折扇狠狠的往桌子上一砸,现在还不能轻易的出手,不甘心的离开后,宋念毅被宰相的人提点了一句。   偏偏宰相嘱咐他,说一定要把刘幸锦推上高位。   宋念毅不明白宰相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他对这个人儿起了执念。   若是落在他的手里,竟然是要好好疼惜一番,似着了魔一般,又或许是长成那样的人而让他念念不忘。   宋念毅落在刘幸锦的目光很火热。   刘幸锦从小到大都被这种火辣辣的目光关注,早就形成了一种免疫系统。   因为容貌太过于艳丽,所以倾慕他的人特别多。   直到小幺出现,宋念毅才不甘心的离开。   王季驰带着他来到了房中。   刘幸锦首先就被安置在了床榻之上,亲自给他把过脉之后,让人准备好了药浴。   “一会儿泡药浴的时候,我亲自侍候你。”   王季驰语调轻缓,目光却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不用了,其实我自己能来。”刘幸锦红着脸拒绝。   凭借上次在床榻之上发生的事,若是此人一时兴起,在浴桶内审问他的话,刘幸锦不敢想下去。   直到他的额头被轻点了一下。   “在想什么?”王季驰眼中带着笑意。   自然是今天的事,不过刘幸锦没敢说。   两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儿,对于今日的事王季驰没有在说什么,目光却冷了下来。   刘幸锦忍不住问道:“大人今日的事有不妥之处。”   语气带着试探,王季驰不喜欢他试探自己,他对刘幸锦的真心对方真的看不明白吗?   刘幸锦想在临江搞出了一个名堂,比如是必须渗入敌腹,再者说他现在已经在虎狼窝里了,只有自己与他们周璇。   但,也像极了他是一个内奸,一边答应王季驰的好意,一边又与那边暗通款曲一版。   王季驰道:“既然你有了想法,我就会帮你。”   刘幸锦不可思议的抬眸望向他,他竟然说要与自己站在一边。   王季驰答应他做官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的梦想岂不是要破灭?   “大人你可是嫌我与他们走的太近了。”   王季驰一抬头那红唇就离得极近。   他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刘幸锦越发的紧张了,他的手突然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若是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不单独见他们了。”   刘幸锦因为太过紧张,几乎是趴在他的耳边说出的这些话。   温柔的气息就洒在他的脖子上。   王季驰眸光暗色,手臂还被人紧紧的抓住,能感受到那小手的力量。   “无事。”   王季驰越是这样说,刘幸锦就越紧张,眼下能做官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求你了,相信我!”   王季驰望着那闪烁泪的眼眸,还是没忍住的吻了吻。 第六十六章   这种贴贴让刘幸锦头皮发麻,等到轻嗯了一声后,对方才肯放过他。   刘幸锦的头还埋在他的胸膛,硬硬的,让人很有安全感,就多待了一会儿。   那纤细的腰肢一握就能握住,整个人都香香软软的,王季驰情不自禁的又抱起了他。   此时离两人最近的就是身后的那张桌子,刘幸锦就被放在了上面。   他的双眼懵懂,“做什么。”   对方轻声一笑,“自然是审问啊。”   审问,在桌子上。   刘幸锦的头又深深埋了下去,他一定在报复他,刘幸锦曾在摄政王府对他耍小心机的事。   王季驰之后就狠狠的审问了他……   隔日,宋念毅在特意等着刘幸锦。   雅月楼内也被布置一新,刘幸锦这个挂名老板竟然没有人通知他,全凭这些人做主。   楼下被布置的十分雅致,一看就是文人聚在一起的宴会。   刘幸锦从楼下下来时,阵阵花香扑鼻,一旁的名贵花瓶中插了些山茶花。   刘幸锦在王知栋那里表现过喜欢山茶花,不禁后怕,他竟然让手下人投其所好,这是要拿捏住他呀。   今日,越来越多的临江才子汇聚而来。   那日依附宋念毅的官员,有两个脸熟的也出现了。   宋念毅如同主人一样与他们说话,眉目之间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一步步朝着刘幸锦而来。   “刘公子请坐。”   一抬手就是主位的位置。   今日来的都是临江有头有脸的人,由宋念毅带头,让刘幸锦坐在主位。   他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雅月楼的老板而已,这么做是不是太故意了些。   宋念毅很殷勤的上前,“宰相大人是爱才之人,向皇上推荐了你,以后也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   但,是什么官职?他是一句没说。   刘幸锦强颜欢笑,只感觉上了套,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吗?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了王季驰。   他一进门,所有的人都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同仰望摄政王的到来。   刘幸锦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像望见了一颗救命稻草。   “怎么,今日临江大小官员都在,这是在做什么。”王季驰语调发冷。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威慑力。   宋念毅咬了咬牙,不得不让出坐在刘幸锦身边的位置。   恨不得现在就要动手。   “参见摄政王。”宋念毅领头拜见,眼中寒芒乍现。   王季驰则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今日众人聚在一起,还拉上了本王的妻子,不知是何用意。”   妻子两个字咬的很重。   一来就喧宾夺主,刘幸锦则是安心的躲在了他的身后。   果然,有人沉不住气的站了出来。   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公子,他是奇蒙将军的长子,天生一股傲气。   刚才也是他叫嚣的很严重。   刘幸锦小心思得逞后,乖乖的待在王季驰身边。   直到那年轻公子被拖走后,还没反应过来。   他没有官身,公然叫嚣摄政王,就是在找死。   也算是着了刘幸锦的道。   连续两天想出来的应对之策,如今松懈下来,刘幸锦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的后腰被贴上了大掌,王季驰用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单蛊又起作用了。   他冷冷看向宋念毅,以他为首的众人浑身一震,面对那如猎豹般的目光,都不禁打着冷颤。   刘幸锦被王季驰带走后,这场宴会以几个出头的公子被抓结束。   宋念毅脸色铁青,不过还是让人放出去消息。   刘幸锦在临江很受欢迎,几乎让人折服,可担当重要职位。   要想控制一个人,自然要折断他的翅膀,深深地困在牢笼中才行。   刘幸锦被人看的后背发凉,从心底窜出来的燥热让他不能控制。   “我究竟是怎么了,真的只是毒吗。”刘幸锦担心的问。   寻常的毒也有解的时候,为什么泡了药浴也没有效果。   “大人。”刘幸锦紧张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温热的触摸那么真实,他紧张的时候,恨不得只依附着他,王季驰陪在他的身边,两人随后一起离开。   刘幸锦随后意识越来越模糊,躺在床榻上的时候,鬓边的头发都湿透了。   王季驰手就搭在他的脉搏上,感觉着他身体里面的变化。   “锦锦,你还有意识吗。”   刘幸锦不回答,她现在全部的意识都在梦里。   梦里的王季驰是他全部的希望,会在他溺水的时候救他,会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做他的后盾。   抓着那大掌紧贴在自己的脸上,刘幸锦仔细感觉那纹路的触碰,接着放在了腮下,做起了枕头,就熟睡了过去。   “季驰,季驰...”   王季驰就守候在他的身边,单蛊需要去解,若要解就必须亲密。   最终他在刘幸锦的耳边轻语,“你可愿意与我亲密。”   “愿意。”刘幸锦立马回答。   手指触碰他的脸颊,然后板了过来,随后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锦锦,这是你说的。”   “嗯。”刘幸锦回答的又很快。   直到他感觉到一种炙热的温度,刘幸锦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在床榻之上的燥热也逐渐消失。   再次醒来时,他身上的衣服都掉落在床边。   身边的人闭着眼睛,王季驰轻轻一捞,人就转到了他的怀抱之中,轻轻的用脸颊蹭了蹭。   “大人。”刘幸锦喃喃一句。   “为何不叫我季驰,你要与我生分。”   明明刚刚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这就翻脸不认了?   刘幸锦肩膀一痛,毫不犹豫的被人咬了一口,没有很疼,反而很痒,从肩膀钻入心头的感觉。   他怕自己贪恋,于是往里侧的位置躲了躲,直到再次被人抓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王季驰第一次这么执着,其实他不需要这么刨根问底的,只需要用些手段把人抓起来就好,或者做一些更疯狂的事。   刘幸锦或许会泪眼朦胧的恨他,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王季驰心里暗潮涌动,直到对方吓得又钻进了他的怀里。   “没有,我不想与你生分。”刘幸锦说出心里话。   他怎么舍得与他生分。 第六十七章   刘幸锦感觉到他的胸膛炙热极了,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王季驰紧紧的抱住了他。   “锦锦,这可是你说的,我记在心里了。”   “嗯。”刘幸锦红着脸回答。   他刚才好像承诺了什么,就在这时,外面小幺有事禀报。   “主子,奇蒙将军亲自找上门来,就在门口大喊大叫,看他的架势根本是来找茬的。”   小幺想到他那副嘴脸就生气,只不过是个临江的副手,就敢闹到摄政王的面前。   “王爷,要不要我立马动手。”小幺道。   “先不用理他,此事闹得越大越好。”王季驰吩咐道。   他看向刘幸锦,一开始他就是这个意思。   手掌在他的乌发上又揉了揉,对上那双担心他的眼睛,唇就落在了他眼睫毛上,吻了吻一片潮湿。   刘幸锦耳根又红了。   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亲他的睫毛,手轻轻的打了下他的肩膀,碰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几个指印,还有几道红痕。   他不清醒的时候留下来的,耳朵更红了一些,他越想躲避,那红唇就追着不放。   “锦锦,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了啊。”王季驰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抓住又想逃跑的人儿后,气息更炙热了几分,“这次的事就交给锦锦处理吧。”   刘幸锦却没有底气,“可是,我没有职位。”   他只是个雅月楼的老板,就算被人推上台,也会摔的很惨。   “锦锦该要求一下的。”王季驰轻笑,“以前我都答应你了不是吗。”   那声音带着诱惑。   刘幸锦认真思考了一下,“那我要做你的副手。”   这个职位很高的,在盛朝,摄政王身边的副手有很大的权利,只在摄政王一人之下,其他人也可以掌控。   这是属于刘幸锦的野心,也是他走出去的第一步。   王季驰很高兴,他不动声色,“这些都是要锦锦主动争取的啊。”   “我会做好的。”刘幸锦没有察觉到他话里有话,“我保证。”   王季驰不要他的保证,又把他摁在怀里,只要他这个人。   ……   雅月楼内围了好几个临江的将军,都是粗壮的中年汉子,长得虎背熊腰一脸凶象,骂起人来也是气势十足。   对摄政王不敬就是找死,但这里临江的地盘,数年来盘算的势力,若是一股脑的放出来,一个没有兵马的摄政王又算什么。   他孤军深.入,还在临江的地盘湳讽上放肆,简直就是在找死,所以几个将军为了被抓起来的儿子什么也顾不了了。   他们连夜召集了一些临江的兵,在雅月楼内闹了几个时辰后,口都干渴了。   临江的文官也很不满,都在看笑话。   最终,只有刘幸锦一人出来,他穿着朱红色的官服,早就不是雅月楼老板的样子。   几个将军一愣。   “摄政王呢,你身上穿的又是什么,难不成特意来做替死鬼。”   这一句话很不客气,几个将军气焰十分嚣张。   “你这雅月楼若是还想要,就给本将军滚的远远的。”   如同野兽般的几个人,似乎立马就会冲上去杀人。   刘幸锦鼓足勇气,这是他第一次对战敌人,所以很紧张。   一个将军见他害怕了,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摄政王做不了你的靠山,你最好赶紧滚开。”   “对啊,他现在危险这呢,算是犯了临江的众怒了。”   刘幸锦皱眉,只见远处的温星泊点头,王季驰现在真的很危险。   上架感言   各位宝子好,我的书要上架了。   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尤其特别感谢特别喜欢我的宝子。ヾ(≧≦谢谢≧≦)ノ   以后喜欢的宝子就可以花钱钱看,不喜欢的就不用浪费钱钱_了。   咱们及时止损。   其实,这篇文是有些古早风的,有甜有虐,我还是喜欢两人一路甜下去。   咱们的刘幸锦其实是个软萌又聪明的人,他的官配王季驰就有些腹黑又执着的人啦。(这里给喜欢的宝子磕一个,作者能力有限,会把他们写好看的。)   后期,咱们的男主都会强大起来的。   有些双强的感觉。(在这里避一下雷哈,不喜欢的宝子们不用勉强,不用浪费钱钱哈。)   在这里,作者祝福大家天天都有好心情,身体健康棒棒哒。   爱你们。 第六十八章   刘幸锦心头一紧,整个人都不好了,开始着急。   温星泊就站在不远处,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以奇蒙将军为首的人还在发难,他们身穿铠甲,手拿武器,外面围满了兵,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全部冲进来。   刘幸锦后背发寒,他手里拿着摄政王副手的印,强行让自己安静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谋反吗?”刘幸锦一字一句。   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站在众人面前时,刘幸锦如同是唯一的光芒,让人不仅敬畏几分。   奇蒙反应过来依旧不屑,“少在这里狐假虎威,还是先关心你能不能全身而退吧。”   儿子被抓,奇蒙失去理智,根本不在乎谋反的罪名。   而他身后的将军都是忠于他的,全部不屑的望着刘幸锦。   刘幸锦鼓足勇气,“如今,我是摄政王的副手,这是我的官印,谁敢不听,就是藐视摄政王。”   话音一落,有人突然失笑,听说摄政王此次前来只带了十几个护卫,根本没那个能力对抗临江的势力。   “副手又怎么样,我们今天来是讨回公道的。”   他们的儿子被抓,一个个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绑了刘幸锦,然后让孤军深.入的王季驰立马碎尸万段。   “若是识趣,就把我的儿子放出来。”   一个将军沉不住气的往上冲,手里的武器已经很难耐了,恨不得刀架在刘幸锦脖子上,逼他放人。   手里的刀刚出手,就被一把银枪给挡住了。   温星泊一身少将军的服饰英姿勃发,手里的枪十分有力量,一下子就把那人的刀挑到了一边。   那人震得虎口发麻,有几滴血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一阵疼痛。   那人当场毙命。   温星泊眼疾手快,根本不给别人喘息的机会。   他扫向众人,目光很可怕,如同潜伏在周围的豹子,紧紧护在刘幸锦的身边。   “谁敢放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温星泊继续道。   奇蒙大怒,没想到刘幸锦身边竟然有这样的厉害人物,不过他的儿子要紧,就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不过几个回合而已,奇蒙也惨叫一声,一条手臂断了。   温星泊脸上落下一些血珠,不过不是他的,藐视下方所有的人。   “临江的将军也不过如此。”   奇蒙败下阵来,其他人也是一盘散沙。   刘幸锦趁机吩咐小幺抓人,外面则乌压压来了一群人,都是王季驰提前安排好的。   这一万兵都是用虎符调来的,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   躲在暗处的宋念毅咬着牙,王季驰果然有后手,他竟然没有发现。   这次平息哗变之后,刘幸锦算在临江立了威。   宋念毅也不得不从幕后出来,他手拿折扇,依旧是那翩翩公子的模样,不似朝廷派下来的巡盐御史,反而像是以临江城主子的身份出现。   “听说城北那边起了哗变,刘副手却在这里杀自己人,不知是什么道理。”   “他们要谋反。”刘幸锦大声道。“你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宋念毅轻笑一声,“我只是觉得自己人还有用,若起了内乱恐怕摄政王就更不好救了。”   “你什么意思。”刘幸锦又紧张起来。   这临江城一开始就有问题,如今内忧外患一起来,王季驰又把小幺留给他,把本来就不好调的兵用来保护他,若王季驰去对付那些乱臣贼子的话,势必会落入危险之中。   刘幸锦脸色苍白,想要逼自己冷静下来,发现根本做不到。   宋念毅盯着这美人心慌的样子,内心深处十分舒服,起了一股贪恋的情绪。   “临江城北有一股势力扎根,被摄政王发现后就去剿灭他们,你猜会怎么样。”   刘幸锦睫毛轻颤,盘踞在临江的势力不知情况,如今特意把王季驰引出来,根本想要他的命。   宋念毅继续道:“既然是摄政王,在下肯定会极力把他救出来,你还是与我合作比较好。”   这句话语调勾.人,他的目光在刘幸锦脸上轻轻划过,似乎在传递什么信号。   刘幸锦无心关心他什么意思,只觉得头皮发麻,心慌不止,尤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那单蛊就开始躁动。   刘幸锦以为自己的毒又发作了,脚下不稳,被温星泊扶了一把,他冷冷看向宋念毅,觊觎刘幸锦的人都该死不是吗。   刘幸锦在心底拼命盘算怎么办,他的内心灼热一片,根本站不稳,此时毒发真是要命。   以前,他解毒都靠王季驰。   他不离不弃的陪在他身边,外面的一切都是浮云一般,王季驰的眼里只有他,恨不得给他一切。   现在也是,特意把小幺留给他,而王季驰却深.入敌腹,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   刘幸锦一身朱红色的官服染了薄汗,鬓发湿透,红唇紧抿,难受到了极点。   “我要去找他。”刘幸锦突然道。   按照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没那个机会,但温星泊不想让他失望,于是往他嘴里塞了个药丸。   清清凉凉的感觉一下子就止住了刘幸锦燥热的心,刘幸锦感觉又冷静了下来,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温星泊。   “这是解药吗。”   如果是,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   温星泊欲言又止,并不是解药,只会缓解刘幸锦的不适,至于一天还是两天能让他冷静下来,还要看刘幸锦的身体情况。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温星泊说罢继续护在他的身侧。   他与刘幸锦现在不过就是朋友的关系,他不想趁人之危,虽然他也在深夜为他辗转难眠过,而这种感觉也在逐渐蚕食他的理智。   温星泊深吸一口气。   “若你想去找王季驰,那我就陪你去。”   刘幸锦点头,他不会忘了温星泊一直在帮他,迟早有一天会报答他的。   小幺也却上前阻拦,“主子让属下保护好您,他也会平安归来的。”   这是王季驰特意吩咐过的。   刘幸锦却想坚持一把,他不能一直逃避,一定要让王季驰转危为安。   当回到房间之后,刘幸锦收拾东西,收拾衣物的时候,发现两件缠着的小衣,这是他为他解毒的时候,亲自脱下来的那件小衣。   还有刘幸锦脱下来的那件,上面有几个小洞,是被撕开的,荒唐过后,刘幸锦其实有些贪恋。   他第一见次到王季驰时,心里就喜欢他,有好几次在他经过的路上偷看他,可惜那时候的他一心都在事业上,直到后来成亲后。   王季驰问他有没有真心,刘幸锦不敢回答,他有真心,但被算计过后,怎么敢承认。   刘幸锦深吸一口气,若能再见到王季驰,他一定大胆的说他有真心。   若王季驰再想和离的话,刘幸锦就会答应他,毕竟国公府也不承认他的存在。   几番惆怅过后,刘幸锦眼睫毛轻颤了几下,眼泪在眼眶打转,然后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真的好希望和王季驰在一起。   这时,那信鸽又落在了窗台上,嫣红的小腿上绑着信条。   不出所料,又是宰相给刘幸锦飞鸽传书。   打开一看,宰相许他高位,让他统领临江的人,也能让临江的人去保护王季驰,这样才能更好的把他救出来。   用这种条件诱惑他吗。   刘幸锦眼睛转了转,突然有了个好主意,或许他可以利用一下。   在刘幸锦解决掉奇蒙那些人的时候,小幺就偷偷对刘幸锦说出了真相,王季驰这次来带了兵符,哪怕是临江以外的郡县,都可以调配人手来。   刘幸锦给宰相回了一封信,然后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收拾好东西之后就要出发了,刘幸锦让人准备好了马匹,旁边有温星泊陪着他。   他们身后跟着那一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冲向城北。   刘幸锦以前没有实战过,只喜欢看兵法和兵书,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温星泊虽然是少将军,也没有实战过,不过他的武艺高强,能够在第一时间保护刘幸锦。   “我们是否太显眼了些。”温星泊突然说。   刘幸锦看了眼做先锋将军的小幺,确实太显眼了些。   等于告诉临江所有的人,他们这次去是杀敌的。   “就是要显眼,我想引出来更多的人,沉不住气的那些人。”刘幸锦忽然道。   就像引出来奇蒙那几个将军一样,刘幸锦也做好了准备。   敢把王季驰引出去,让他落入危险之中,刘幸锦就不会放过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心底的燥热又窜了出来。   温星泊察觉到他的不对,继续给刘幸锦塞了一颗药丸。   那药丸冰冰凉凉的,心底的燥热又被压了下去,刘幸锦缓和了一些。   他捂着胸口的位置,不知为何想到了王季驰,还有他为他解药的那些画面。   一行人走了许久,经过城北的路时,周围安静的可怕。   不知不觉,只剩下马匹走路的声音。   就连小幺都察觉到了不对,但没有刘幸锦的命令,他不敢停下来。   当走在城北这条路上的时候,这只军队就引来了无数恶狗,通通把他们当做猎物。 第六十九章   在路上走了没有多久,感觉到远处的敌人伺机而动。   尤其到了城北之后,周围的兵越来越多,城墙上火光冲天,而刘幸锦就在不久之前已经引来了许多谋反之人,此时前后夹击已经没有了退路。   等到了城北之后,刘幸锦让人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他带来的一万人马紧随其后。   忽然,箭如雨下。   城北的城墙上都是攒动的人头,手里的箭不停落下,似乎做足了准备。   领头的将军正在得意忘形之时,已经不见了刘幸锦的踪迹。   刘幸锦早就绕过城北的城墙,从另一条路进了城北之中。   而留给那谋反之人的一万人,正与他们打的火热。   冲进城北之后,街道上空无一人,似乎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周围安静的可怕,刘幸锦骑在马上,他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   心底的燥热又窜了出来。   可惜,温星泊现在没在他的身边,这股难受的感觉难以压下来。   前路还算顺利,刘幸锦忍住难受的感觉,在小幺的陪同下,一路寻找王季驰的身影。   暗探也有了消息。   他回来的时候,前襟上一片血迹,手臂上两条血痕,“主子,都是陷阱。”   “摄政王在不在。”刘幸锦突然问道。   “不在。”那人肯定的回答。   “摄政王从来没有来城北,这消息是假的,请主子赶紧离开吧。”   刘幸锦攥着缰绳的手一紧,眉头一皱,上当了?   当他回头去看时,身后已经围满了人,一辆马车正在缓缓驶来,不知道是谁。   “放肆,对将军不许无礼。”   这声音很熟悉,只见马车帘子被挑开之后,竟然是王知栋。   他怎么来了城北?还给他挖了好大一个坑。   只见王知栋从马车上下来,围困刘幸锦的那些兵都跪下了。   “将军,你已经被我抓到了。”王知栋嘴角一抹弧度。   小幺护在刘幸锦前方的位置,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动作。   “小幺,你先退下。”刘幸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本想挖一个坑引敌人上钩,没想到如今落入危险之中,还赔了王季驰留给他的一万人马,真是辜负王季驰的信任。   小幺听到命令后,往后退了几步,手里拔开的刀不肯合上。   “不知宰相大人什么意思。”刘幸锦骑着马上前几步。   此时,夜风袭来,吹动了刘幸锦额前的秀发,竟然染了一丝发香,王知栋仔细嗅了一下,很香。   “现在临江动荡不安,我就特意来了一趟,听说幸锦有大才,就让皇上给了个将军的职位,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吧。”   刘幸锦完全愣住了,难不成连皇上都被他掌握在手中了?   “刘将军,以后就是临江之主了,我来之前已经清理了一批有异心的人,你大可放心去做。”   还从来没听说过强行把人扶上高位的,还是用威胁的方式。   “若我不愿意呢。”刘幸锦壮着胆子说。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就出现了乌压压一群人,弓箭齐备,只要刘幸锦敢轻举妄动,他们立马就会变成刺猬。   王知栋目光幽深,“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还是不要违抗的好。”   刘幸锦心头一紧,此情此景不好硬刚,只能暂且答应了。   宰相说来临江就来临江,看这架势也能调动军队,难不成皇上也被挟持了?   想起来那位只见过几面的老人,刘幸锦没来由的难受起来,有一种亲人正在危险之中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来不及多想,他的马已经被人牵着了,去往一个地方。   前方道路幽深,似刘幸锦的未来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   直到来到了一处静谧的地方,前方似乎是一个宅院,还有许多兵把守着。   小幺陪在刘幸锦身边,对那些人十分警惕。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不要轻举妄动。”刘幸锦轻声道:“想来,我们有逃出去的机会。”   王知栋大费周章的把他抓起来,又按了个大将军的职位,让他做临江之主,一定有什么阴谋,所以刘幸锦现在还不会死。   果然,王知栋随后出现。   他一身黑色衣服飘然,手里握着一块玉石,从容的从刘幸锦身后出现。   他一来,小幺就被挡到了一边。   “我亲自送将军去。”王知栋做了个手势。   此人是有名的死板,如今竟然对他卑躬屈膝,刘幸锦强作镇定往前走。   两人并肩前行。   “请问,摄政王在哪里。”刘幸锦直接道。   他不信王知栋不知道王季驰的行踪,他从一到来就悄然无声的掌握了一切。   “你就那么相信他?”王知栋突然道:“若他此次没有危险的话,你还相信他吗?别忘了,他可给你写过休书。”   似乎是话说的多了些,王知栋停顿了一下,“按照现在的局势,你应该更相信我一些。”   刘幸锦沉默下来,手指甲刮了刮手背,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穿过层层叠叠的树荫,一阵风儿吹过山茶花,王知栋顺手折了下来,“我记得,你喜欢。”   突如其来的一朵花就到了眼前,刘幸锦手足无措,不懂他的意思。   难不成说,他如这朵花一般,不听话就会被随意扯下来。   “多谢。”   刘幸锦鸵鸟似的往前走,手握着那朵花有些发.抖,总感觉自己活不长了。   到了地方后,一抬眼就是王知栋不太高兴的样子,“你先休息吧。”   “以后你会明白的。”王知栋又突然道:“这辈子,我也是只送给过你花。”   刘幸锦没反应过来,等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心头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燥热又升了上来,刘幸锦一来就要求了沐浴,他需要降降火气。   这房子很奢华,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当刘幸锦视线开始模糊之时,开始脱.衣服。   他需要快速的降温。   冲进浴室的时候,那水很烫,根本达不到降温的作用,只能坐在一旁等着。   “我要冰。”刘幸锦又要求道。   外面的人没有回应,就像死了一样。   刘幸锦坐在一旁等着,捂着胸口不停喘息,下一秒就忍不住似的。   又等了一会儿后,外面终于有了声音,刘幸锦一身单衣,想要极速的需要冰。   “把冰送进来吧。”刘幸锦在门里面道。   他现在这个样子总不能见人吧。   而外面端着冰盘的手骨节分明,露着黑色的袖子,那上面绣了一朵山茶花,还翻了一小截。   有些轻浮,下一刻他的眼睛就被捂住了,腰也被人环住了。   刘幸锦被人往后一拉,就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你为什么要冰。”王知栋突然问道。   单蛊是宋念毅下的,他知道后很生气,让人去找宋念毅,此人十天半个月都会在床上待着,付出了一些代价。   单蛊需要人解才行,不然全身就会似火一般灼热,王知栋就亲自送来了冰。   他没有进去,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像君子一般站在外面,像是在守候又像是因为某些执念。   “刘将军不是需要吗?”王知栋再次问道。   越是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就越干净温柔,似不染纤尘的君子,似那朵亲自摘下来的山茶花。   “不用了。”   半天后,刘幸锦小声回答。   外面最终没了声音,王知栋也没有进来,而是直接离开了。   那盘冰也被他扔进了草丛之中,顺着植物的根茎融化,逐渐消失不见,就好似他从来没来过一般。   刘幸锦刚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就被拖了进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他面对的是一身血气的王季驰,还有一股药味儿,伤口不停冒血,充斥刘幸锦的脑海,让他越来越不清醒起来。   “大人,是你吗。”   刘幸锦想要回头去看,他的双眼还被人捂着,可王季驰的气息他不会认错。   “大人,你怎么了,受伤了?”刘幸锦的关心急切了些。   “无事,你先去沐浴吧。”王季驰松开他的眼睛,摩挲了嘴唇,最后有意按了一下。   这小小的撩拨就像点了火一般,刘幸锦哪里还能平静下来,恨不得吃了王季驰。   但他不能,王季驰受伤了,就算没有……   刘幸锦冲进浴室,二话不说泡进了水里,水还是很热,他的肌肤也逐渐热了起来。   直到他的肩膀被搭上,然后留下了指印。   浴室之内,有轻微的水声传了出来。   光靠那些水不足以解药,刘幸锦被人抱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红晕未消。   他没有看到被扔在地上的带血的衣服,还有同样在衣服上的玉石,那是从王知栋手里偷来的。   床榻之上,刘幸锦清醒了些,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有了些安全感,整个人也靠了过去,那胸膛火热。   他的手指去摩挲,希望能找到伤口,果然黏腻的血液顺着皮肤流下来。   王季驰刚才还和他一起玩水,为了给他解药,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了?   “季驰。”刘幸锦鼻头发酸。   他的眼睫毛被人吻了吻。   王季驰就靠了过来,然后轻声道:“锦锦,要好好谢我吧。” 第七十章   王季驰的唇就在眼前,缓缓的又要贴了过来,就像刚才一样,起初是试探,最后就变成了替他解药。   王季驰的领口松散一片,那白皙的胸膛结实有安全感,几道红痕那么明显,让刘幸锦羞愧不已。   王季驰救了他,按道理说该报答的,但刘幸锦无法直视他,尤其他也吃过他。   所以……   刘幸锦像只幼兽一般,捂着发烫的脸颊往床榻里侧躲去。   “现在我没什么可报答的,不如你等我逃出去之后再说。”   刘幸锦一身薄汗,一缕发丝就那样贴在脸上,湿哒哒的,本来就如春水般的眸子更深情了几分。   刚才两人亲密过,一幕幕还在眼前,王季驰喉头一滚,“过来些。”   刘幸锦就被人一把拉住,贴在了男人的身侧,那结实的胸膛很炙热。   王季驰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轻轻的环住他,下巴抵在了肩膀上轻轻的蹭了蹭。   “一会我就离开了,锦锦乖乖的让我抱一会好不好。”   离开?   刘幸锦这才想起来,王季驰是偷偷闯进来的。   他一松懈,正巧,王季驰还在用力。   王季驰有力的手臂圈在那纤细的腰肢上,刘幸锦就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彼此呼吸交缠,深夜之中,细微的心跳声根本隐藏不住,王季驰可以感觉到怀中人烫的发热的耳朵。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好听的传入耳中,刘幸锦身体抖了一下。   他的手抵在他胸膛的位置,又忍不住的去触碰别处。   “你又受伤了吗?”刘幸锦急切的问道。   就算之前王季驰背着他脱了衣物,不想让他看到污浊,但那浓烈的血腥气味儿让刘幸锦印象深刻。   “无事,小伤而已。”王季驰平静回答。   血流成那样怎么能是小伤?   好像他的事情并不重要,此次来只是为了给刘幸锦解蛊,刘幸锦一下子又红了眼眶。   “锦锦,你还需要忍耐几天,我就毁了临江城,带你回京城。”   上次一别,王季驰对刘幸锦夜不能寐,从心底窜出来的痛楚如惊涛巨浪般,如今不会再让他跑了。   那骨节分明的手与刘幸锦十指紧扣,嘴里轻声细语,似诱惑的海浪,要把刘幸锦深深卷进去才罢休。   “你要保护好自己。”刘幸锦低声道。   眼泪一颗颗的落下,肩膀轻颤,那轻微的抽噎声想雨滴落在树叶上。   就被人抱的更紧了几分。   ……   既然王知栋给他临江之主的身份,刘幸锦就要陪他一起演下去,才能给王季驰更好的拖延时间。   未来总要在城北有场恶战,若想不让百姓有伤亡,就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   清晨时分,一缕阳光照在屋里,那些被翻开的临江城公务纸张很显眼。   刘幸锦坐在软塌之上,手里拿着笔,头疼的看向公务。   偏偏王知栋也来了,就在一旁监督他。   刘幸锦帮赵涵处理过公务,基本能看得懂上面的东西,大概了解下这临江的公务。   半真半假的东西罢了。   刘幸锦放下笔,单手支额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王知栋就拿出来一本公文直接放在了刘幸锦眼前,“看看吧。”   还看?刘幸锦从起床就看,在屋里看了两个时辰的公文,还是一些不知真假的东西,心理防线有些崩溃。   “除非,你给我自由。”刘幸锦突然道。   他就像一只支棱羽毛的小麻雀,小麻雀也是有脾气的,总不能做提线木偶吧。   王知栋手里正拿着一本古书,闻言轻声笑了下,眼尾轻佻极了。   “幸锦,你本就是临江之主,怎么会不给你自由。”   话是这样说,刘幸锦现在被人深深监视着,行动不方便,一举一动还被王知栋控制,他哪里来的自由。   “既然是临江之主,我的官印呢,我的府宅呢,我的办公之处呢。”刘幸锦音量大了些。   但吓不住王知栋。   他的嘴角又轻轻上扬,似看小孩子一般,“都依你。”   “不如你现在就跟我去。”王知栋说罢站起了身子,手里的那本古书也放下了,正翻到皇帝被杀,乱臣贼子坐在正位上。   那明晃晃的字眼刺着刘幸锦的眼睛,不知王知栋什么意思。   王知栋没有多言,他带领刘幸锦去府衙。   一路上,刘幸锦仔细观察一切。   府衙就在对面的街上,两人就徒步穿过了走廊小路,再无只言片语。   小幺陪在刘幸锦身边,警惕的看向周围的一切,被王季驰培养出来的暗卫气场强大,吓退了不少看过来的人。   到了府衙之后,刘幸锦安顿下来后,一个下人拿着食盒走来,表情严肃小心,不敢在王知栋面前有半分的错。   那食盒是奔着刘幸锦而去的。   “大人,这是山茶花做的糕点。”   山茶花?刘幸锦只喜欢山茶花,还从来没尝过这种糕点,一时来了兴趣。   那乳白色的糕点内混了牛奶,还有山茶花淡淡的香味儿,香甜可口,称得上色香味俱全。   “不错。”刘幸锦轻笑一声。   那下人认为办好了差事,于是满脸堆笑道:“都是宰相大人吩咐的,小人只是奉命送来而已。”   现在的王知栋已经不见了踪影,被下人特意提醒一句,难不成要亲自去谢谢他。   刘幸锦又拿起一块糕点,顿时心里发毛,王知栋准备用这个贿赂他?   刘幸锦坐在府衙一个下午,看了许多文书,他记忆力很好,也记住了许多。   直到晚上,王知栋让人请刘幸锦过去用饭。   刘幸锦不想去,他敲了敲肩膀处,“我要回去了。”   那人不依不饶,“宰相大人还有些公务事要问,所以您还是去一趟吧。”   刘幸锦无奈,只好跟着那人去。   府衙之内,大小官员还未离去,只是看着刘幸锦的模样很奇怪。   说到底,何必对一个笼中鸟讨好,直接发号施令就好了。   刘幸锦被看的发毛,他还未到王知栋办公的地方,先看到了几个打斗的身影。   月华之下你来我往,还有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刘幸锦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两波人都是杀他的?   刘幸锦想要逃走,深吸了一口气,总要弄明白怎么回事才对。   一耽搁,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最终,一把剑直逼刘幸锦而来,小幺挺身而出,杀了几个刺客才全身而退。   “下次,宰相再邀请我,再也不来了。”刘幸锦在外面大声道。   王知栋正好出来听到,这本来是挑衅的一句话,但从那软软的声音里出来,他竟然轻笑了一声。   刘幸锦今日被刺客吓到了,心有余悸,特别想见到王季驰。   可惜他不在,连他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一连过了几天,刘幸锦就扮演好他临江之主的身份,王季驰也没有再出现。   独坐在窗台边,刘幸锦困得要命,他被迫看了那么多文书,临江的大小事也了解了七七八八,王知栋简直是疯子。   每天还派人来检查他背熟了没有。   春雨绵绵,外面绿油油的树叶被风吹动,夹杂着雨丝落入刘幸锦的脸上,一阵风吹进来忍不住的咳嗽了几下。   小幺今天一天没在,不知去哪里了,刘幸锦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他手里压着一张纸,上面是城北有问题的记录,是偷偷记下来的。   等着小幺回来交给他,让他和王季驰传递消息,想起来王季驰身上的伤痕,刘幸锦心内乱作一团,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其实,刘幸锦承认还喜欢王季驰。   门被悄然推开时,一阵夜风袭来,刘幸锦没忍住的咳嗽几声。   这几次毒发后,他的身体一直很差,草木皆兵的起身,首先防备的是刺客。   当那熟悉的身影出现时,刘幸锦手里还拿着匕首,尖锐的利器对着对方。   “是谁。”   王季驰一来就见到他如此惊慌失措,如同被逼到角落里的小兔子,眼眶都是红红的。   “我来了。”王季驰语调温柔。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刘幸锦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直接扔了匕首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去哪里了,我以为有刺客呢。”   王季驰伸手摸着他的乌发,一下一下顺着腰间滑落,“清理了一下临江的官场,明日这消息就能传开了。”   明日?刘幸锦眼里雾蒙蒙的抬头,他的嗓音一颤,“可是,谋反的官兵还在,若不能完全清除,依旧有危险。”   刘幸锦感受着对方的温度,突然开口,“不如你不要见我了,你我撇清关系,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动手,才能更安全的离开。”   王季驰为了他,落入临江城这危险之地,其实凭借他的兵符,早就能解决这些人了,是他拖了他的后腿吧。   王季驰只听到撇清关系四个字,所以,刘幸锦还是要抛下他。   “你不要我了?”王季驰突然道。   这句话如同炸雷在刘幸锦耳边响起,怎么说着说着跑偏了?   “我是说,你都受伤了,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提前脱身。”   刘幸锦不由自主去碰他的伤口,半天没有找到,他的衣襟很乱,王季驰的心也很乱。   “所以,你嫌弃我了?”   刘幸锦莫名,对方却很认真,那双丹凤眼内一片晦暗。 第七十一章   刘幸锦的手臂还紧紧被人抓着,白皙无比的肌肤上印了红痕,就像在深夜中拒绝他后,王季驰狠狠的报复他。   刘幸锦感觉对方误会了他,他白皙的指尖摩挲了下王季驰的脸颊,轻轻的拍了拍,如同羽毛撩拨心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让人冷静的作用。   王季驰目光更晦暗了几分。   “锦锦,别嫌弃我好不好。”王季驰目光中带着渴求,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   放在他手臂上的大掌又用力了几分。   深夜静谧,烛火摇曳,下一刻完全落入黑暗之中。   刘幸锦有些害怕,心脏忍不住加快跳动,被人抱在了怀中。   刘幸锦的头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几乎喘息不得,耳旁只有王季驰的低声细语,“锦锦,你答应我好不好,哪怕给我一点真正的你,也可以。”   两人呼吸交缠,彼此相近,那低声的情话让刘幸锦脑子晕晕的。   得知对方的心意后,刘幸锦整个人都是懵的。   王季驰没听到对方回答,鼻尖碰在他细嫩的脖颈上,那幽微的清香才能让他勉强保持理智。   “跟我回京吧,我来料理这里的一切。”王季驰声音带着诱哄。   只要刘幸锦答应,他恨不得立马踏平临江,把刘幸锦带回京城永远锁在身边,只能压抑心头的躁动,害怕吓到他了。   “等回去之后,我会亲自处理休书的事情,与你永远在一起。”   尽管刘幸锦没有说话,他依然在自言自语,就像在坚定某种信念。   “好不好。”   王季驰语调越来越温柔,似极致的诱惑,让刘幸锦不能拒绝。   “那封休书,不是你写的对吧,不是就好。”刘幸锦缓缓说道。   在京城时,本来想见王季驰最后一面的,想亲自问他一些话,因为苏浩毅的破坏,他掉进了湖里。   后来恢复记忆后,刘幸锦到了临江,那封给王季驰写的绝笔书也是两人最后的交集,他本来以为王季驰也不想见到他了。   “国公府送来的休书,你一定是误会了,又或者是我之前太过分了,锦锦才一直想躲着我,你原谅我好不好,疼疼我好不好。”   王季驰一字一句,抱着他的身体都在发颤,温热的气息吐在脖颈上,痒痒的,一字一句似在诱惑一般。   “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跟我走。”   王季驰之所以冒着危险留在这里,很大的原因就是刘幸锦,不然一个临江又算什么。   “若不走的话,你就一直陪着我在这危险的地方吧。”刘幸锦想明白了什么。   王季驰看向他的眼眸,一缕月色照亮他的瞳孔,如同第一次相遇时,刘幸锦看他的目光那般亮晶晶的。   “那就陪你在这里,直到锦锦愿意和我离开。”王季驰说的坚定。   话没说完,他的唇就贴了贴。   轻轻的一下,怕刘幸锦生气又很快离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在他脸上不肯离开,透过月色格外的坚定。   得知他下定决心要永远陪着自己,刘幸锦简直快吓哭了。   “不要啊。”   刚说了没两句,唇被狠狠亲了上来,对方有意不让他说下去。   刘幸锦眼睛内泛着泪光,朦胧之间,舌尖吃痛,他的手还牢牢抓在王季驰的手臂上,意外的抓了一下。   一股血腥味儿蔓延开来,真的很像刘幸锦在发脾气,他怕王季驰在这里有生命危险而已。   推搡之间,刘幸锦越来越靠近床榻边缘。他单手支在他的胸膛之上,“今晚,我没事。”   刘幸锦的脸红红的。   那毒没发作,两人就不必做什么了吧。   黑暗之中,两人彼此看不到,只能感觉到那只大掌摩挲了下,刘幸锦再次红了脸。   ……   一晚上,临江城北就像经历了惊涛骇浪,日出以后,暴风雨又归于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变。   围困在城北的兵都不见了。   刘幸锦大早上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正揉着腰,有些酸,白皙的脖颈上也有些红。   今日,王知栋来的晚了些。   他的眼眶有些黑,恐怕是一晚上都没睡。   两人对视,刘幸锦显得有些无辜,脖颈上刺目的红让王知栋停留了片刻,目光逐渐暗了下来。   城北兵反,而临江新的城主成了刘幸锦,这一切都水到渠成。   可惜,王季驰昨晚上偷袭,谋反的兵全部消失,到现在也不知去向。   王知栋来见刘幸锦时,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除了那眼下的乌黑,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城主倒是悠闲?”王知栋突然开口。   他的手里拿着一枚暖玉,上面有个小小的锦字,是个御赐之物。   外面的人又抬来许多文书,一个个大箱子几乎要堆满房间。   这几天,刘幸锦看这些东西快要发疯,不知王知栋又搬来这么多又做什么。   “你到底什么意思。”刘幸锦立马警惕起来。   他的桃花眸平时含水一般,生起气来时,根本不可怕,反而有种让人想逗一逗的感觉。   “别怕,城北一晚上消失这么多人,自然是让城主大人心中有数啊。”   刘幸锦站在原地气的发颤,本来就有些宽松的官服松松垮垮,纤细的腰肢更突出了几分。   “我怎么会有数,那些都是乱臣贼子。”   王知栋今日拿这些乱臣贼子的东西来见他,不是疯了,就是想毁了他。   王知栋轻笑一声,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望过来,他是一朝宰相,本就有这样的气势。   “如今卷入临江城中,想好怎么脱身了吗。”   临江近年来很不太平,朝廷早就视作眼中钉,老皇帝几次被气的吐血,一直在查明谁是幕后主使。   若发现是自己儿子做的话,王知栋嘴角上扬,那这小太子就是他的了。   ……   刘幸锦被围困在这里,周围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文书,几乎都和这次谋反之人有关。   事到如今只有逃跑了。   深夜之中,一道人影在走廊上穿梭,周围的人立马警觉了起来。   那人穿着大夫的衣服,手里拿着几副药,着急忙慌的往前走。   而刘幸锦居住的堂屋中,有人在喊痛,一下子吸引到了侍卫的注意。   “来做什么的。”   “送药。”刘幸锦回答。   这是他想出来一个好主意,里面叫痛的人是小幺,他送完药后,准备第一时间逃跑。   那侍卫只打量了他几眼,刘幸锦额前的秀发垂落,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样子,等到他把药送进去后,很快又出来了。   当刘幸锦穿过小花园的时候,还是被几个侍卫给追了上来,紧接着就是引来了府邸里所有的兵。   刘幸锦就被围住了。   就和猫抓老鼠一样,刘幸锦被当场抓住,迎面还有几个壮汉。   “不知城主要去哪里。”   那人长得强壮,是王知栋特意放在刘幸锦身旁看着他的。   不过几息之间,这些人又全部消失了。   黑夜之中,刘幸锦感觉头皮发麻,远处出现了许多暗卫,在房顶上来回跳跃。   今天晚上是逃不掉了。   刘幸锦只好原路返回,一路小跑躲进自己的卧房,像只受惊吓的小鸟。   而不远处的王知栋让人快速处理了那些人,明明是他让人去抓刘幸锦的,后来心软的也是他。   王季驰从另外一个方向出现,昨天晚上他动了那么多谋反之人,如今这临江北城可以来去自如了。   两人简单的碰了下视线,王季驰并没有理会王知栋,直奔刘幸锦的住处。   这几日,王季驰一直没有闲着,替刘幸锦寻找解单蛊的方法,没时间同王知栋算账。   王知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心底惊涛骇浪,发觉之后一惊。   等王季驰进了刘幸锦的卧房后,小幺站在床的外面,正满脸着急的不知该怎么办。   王季驰手腕上绑着一根红色细绳子,单花为暗,在心底长出来了一颗情蛊。   两人只有在一起,刘幸锦身上的单蛊就能解开。   小幺大惊失色,“主子,这样会伤了身体的。”   “你出去吧。”王季驰已经去了床榻里侧。   ……   日上三竿之时,刘幸锦才缓缓醒来,全身酸痛,但身体舒服了许多。   昨天晚上的事都不记得了。   王季驰只轻声哄他配合,好像替他解毒来着。   床榻旁空空的,如同此时刘幸锦的内心。   直到房门再次被推开时,王季驰的身影再次出现了,刘幸锦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还在。”   这句下意识的话,让王季驰一愣,对方满眼都是他。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彼此亲密,刘幸锦下意识说了好多情话。   他眸光潋滟,红唇轻启,身上那层薄汗如同水光,刘幸锦乖乖的让他解蛊。   刘幸锦没管那么多,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就环住了他的腰身。   “还好,你还在,因为有你,我才能活到现在。”   王季驰不止一次救了刘幸锦,每个噩梦缠身的夜晚,都是让刘幸锦安睡的良药。   他的头深深埋进那胸膛之中,声音如同幼兽,“以后也别离开我了。”   毕竟,王季驰之前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不可以不算数。 第七十二章   韶光正好,刘幸锦墨发披散着,垂落在他的前胸,口中不停重复那句话。   王季驰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他的脸颊上,一寸一寸的摩挲,如同羽毛般在他心头撩拨,把这些话深深记在了脑海中。   他的锦锦还喜欢他就好。   清晨的阳光正好,刘幸锦从床榻上被人抱下来,因为昨夜痴缠过,发丝早就乱的不像话了。   王季驰抱着他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下的给他顺发,动作轻柔极了。   “不久之后,我们就要回京了。”   刘幸锦一惊,不小心扯痛了头发,顿时红了眼眶。   “疼。”   这么手忙脚乱的样子,让王季驰把他抱了抱,似真的安抚好了刘幸锦一般,他不吵闹了。   “为什么?”刘幸锦想到他刚才的话。   刘幸锦跪坐在他的面前,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眼睛上,还要忍不住问王季驰这件事。   实在惹人喜爱。   王季驰亲了亲他的睫毛,并没有急着回答,果然胳膊被人抱住了。   然后晃了晃。   “是逃走吗?”刘幸锦依旧惊慌失措。   “因为,你跟我走呀。”王季驰眉眼都温柔起来。   因为刘幸锦心里有他,愿意跟他回京,临江的事就不是障碍。   王季驰给刘幸锦梳洗完毕,带着他出了门,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远处烧焦的房屋。   浓烟滚滚的,正是从王知栋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刘幸锦往王季驰身侧躲了躲,还是被浓烟呛的咳嗽了几声,“出什么事了。”   王季驰的手指顺着乌发落下,把他的脸贴在了脖子上,然后轻声细语,“别怕,这一把火足够让人长教训了。”   之前刘幸锦被困在临江,宋念毅不怀好意的想把刘幸锦推上高位,京城就出现了许多传言,临江被反贼占据,正要起兵谋反。   一时之间,临江的匪患增加,百姓被劫,更有甚者高呼一个锦字,正是要把火引到刘幸锦身上。   之后,王知栋就来了,假传圣旨,让刘幸锦做临江之主,在城北谋划了一出大戏。   王季驰连夜带人端了他的老巢后,此人隔日就回京了。   小幺这时过来,“主子,都办妥了。”   “嗯。”王季驰随后看向刘幸锦,“跟我回京吧。”   “嗯。”刘幸锦乖乖点头。   两人并肩走了许久,刘幸锦一步三回头的跟王季驰上了马车。   旁边熙熙攘攘的人很多,大多数是收拾东西的。   一回头全是奴婢,与刚来时的情景冷清不一样,充满了官家的气势。   可谓是奴仆遍地,王季驰给足了他面子。   “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走。”   “你还答应了我,让我做官呢,可不要食言呀。”   刘幸锦双眼都亮晶晶的。   王季驰的手掌被蹭了蹭,感觉到他肌肤的温度之后,心里泛起一阵燥动。   “那是自然。”王季驰轻声回应。   手掌就被人用力的蹭了蹭,那股酥麻感从心底窜上了耳尖,王季驰喉头一滚,任由他撒娇般动着。   “等回了京你就不能反悔了。”王季驰又道。   刘幸锦认真想了想,这天大的好事,怎么可能会反悔?   刘幸锦此次来经历了不少,也经历了一场风雨,如今也算苦尽甘来。   他就像个记吃不记打的孩子,在阳光下绽放笑容。   刘幸锦本身就长得美,如女子一般光滑细腻的肌肤,笑时如春花盛开,若又烦心事时,有种病态的美。   “我能不能再看一眼我的大房子呀?”刘幸锦突然道。   那房子毕竟是哥哥给他买的。   从到临江之后,一直卷入到别人为他设计的麻烦里,那房子一眼都没看到。   花了好多钱呢。   刘幸锦偷偷打量王季驰的表情,怕他不依,又卖力的在他手掌上蹭了蹭。   那酥麻感加倍,王季驰终是滚动了下喉结。   “那就依你。”王季驰突然道。   刘幸锦高兴的抱了抱他的腰身,又嗅到了他身上独特的清香味儿,如同昨夜一般让他难忘。   于是红了耳尖……   他躲开目光,偷偷在人群之中找寻花容的身影。   可惜什么都没看到,花荣早就先回去复命去了。   刘幸锦的手再次被牵住,一转头就是王季驰那双丹凤眼,在他脸上寻觅了一圈,轻轻的一拉,整个人就到了他的怀里。   ……   花荣当时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个地方,知道他喜欢。这样的宅院寻遍了临江城。花了大价钱才买下的。   刘幸锦第一次见到这么宽敞的宅院,高兴的眼里要冒星星了。   当他踏入府宅的那一刻,紧握王季驰的手高兴的挥舞了一下。   里面亭台楼阁,花园屋舍应有尽有。   穿过层层叠叠的景色,来到了刘幸锦心心念念的卧房之后,彻底惊住了。   里面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按照刘幸锦喜欢的样子,还摆放了许多名贵的古董。   “哇。”刘幸锦发出一声赞叹。   刘幸锦朝王季驰指了指前方的位置,“我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吗?”   刘幸锦那星星眼又冒了出来,他欢快的如同小鹿,恨不得去蹭王季驰的脖子。   王季驰与他十指交缠,轻笑一声,“可以,你要喜欢的话,那我就在这里陪你。”   “你永远陪着我,可以吗?”刘幸锦期待的问。   不过他又很快暗淡下来。   他们是一定要回京城的,并且王知栋在这里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刚才只是在许愿。”刘幸锦声音低了下来。   想到回到京城之后又要面对国公爷,刘幸锦后背发凉,他们家是不会接受自己的。   “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刘幸锦语调发软。   当然,官身刘幸锦也不能放过。   “好。”王季驰大掌落在他的头顶揉了揉,“都听你的就是了,哪怕是你让我留在这里。”   若什么都依着他的话,刘幸锦就不会逃跑了。   里侧是张雕花木床,巧的是那图案与摄政王府的一样,也可能是花荣故意放的。   刘幸锦脑子一抽,突然道:“以后,大人就不用再审问我了。”   想到这个,刘幸锦双耳泛红,曾经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头,,他弄坏了王季驰的床榻,如今只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锦锦,你别忘了,皇上可是让我查明真相的,所以到京城之前,我都是可以审问你的。”   王季驰说罢特意看了眼床榻,“你之前弄坏了我的床榻,如今我也要弄坏你的如何。”   刘幸锦伸开双臂挡在王季驰前面,“不要。”   对方轻笑一声。   ……   王季驰果然陪着刘幸锦待了两日,那床榻也快坏掉了。   到了京城之后,老皇帝病倒了。   他本来想见一见刘幸锦的,可惜体力不支,连圣旨都写不了。   这道册封刘幸锦的旨意是王季驰拟定的,入朝为官,做了一名言官。   月落西沉,刘幸锦跟其他官员一起守在殿外,里面隐隐传来老皇上的咳嗽声,连太后都来了,一众后宫嫔妃紧跟其后。   刘幸锦跪在地上,垂落着眼睛,被人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后,撞上太后巡视的目光。   那位高贵的年迈妇人一愣,头上的步摇晃动了一下,视线在刘幸锦身上落了好久,导致她身后的嫔妃也都纷纷看了过来。   刘幸锦只好把头垂的更低。   直到钗环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脚步声缓缓进了大殿之内,刘幸锦松了一口气,那种被凝视的感觉终于没有了。   刚要起身,撞上了宰相走来。   他一身大红色的官服,表情严肃极了,有些凶巴巴的,与在临江时很不一样。   王知栋从临江逃回京城后,听说性格大变,以往一板一眼的样子不见了,脾气暴躁了些。   每日处理政务,朝廷之事几乎让他做主。   直到王季驰回京城。   他不仅亲自给刘幸锦官职,还与王知栋分庭抗力。   王知栋淡淡扫了刘幸锦一眼,看到对方惊恐的样子后,严肃的表情转瞬即逝,几步来到了刘幸锦身侧。   “你一同进来吧。”   刘幸锦愣在原地,他不是皇室宗亲,又不是朝廷重臣,又没有皇帝的召见,进去作什么?   不过,刘幸锦还是站了起来。   “是。”   两人没有多言,并肩前行,因为临江的事,刘幸锦对王知栋后怕,于是脚步放慢了许多,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王知栋也放慢脚步,“既然有了休书,不应该和离吗,何必再纠缠。”   话题转的太快了,刘幸锦都没反应过来。   王知栋又道:“今晚,只有我能护着你,所以听话些。”   刘幸锦皱眉,进了大殿之后,太后那凌厉的目光又扫了过来。   刘幸锦察觉到一丝危险。   老皇帝在床上闭着眼睛,周围闹哄哄的,他有些头疼,朝外面看了一眼,正好落在刘幸锦的脸上。   这是老皇帝第一次仔细看刘幸锦的脸,就算定赵涵的罪,老皇帝因为病痛,几乎没同刘幸锦说过话。   “小太子。”老皇帝突然道。   刘幸锦的样貌很像过世的皇后,也是老皇帝心心念念一辈子的人。   那一瞬间,刘幸锦完全愣住了,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却被老皇帝更坚定的叫了几声太子。 第七十三章   在场所有的人都因为皇上这句话愣住了。   谁不知道,那孩子当年一出生就死了,皇后因为生小太子难产而死。   这一只是皇上心中的痛,平时宫人们也不敢提起。如今老皇上竟然对着一个臣子喊小太子。   现在皇上正在病中,认错人也是正常的。   几个宫人恨不得原地消失,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幸锦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连手指都僵硬的不敢动,他不是太子,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言。   “太子。”老皇帝的声音继续。   见到刘幸锦这么害怕,内心深处更疼了,他一定是从小到大受过什么委屈,才会这么怕事,连亲爹都不敢认。   “太子,我是你父皇啊。”   刘幸锦被皇上更坚定的叫了几声,老皇帝情绪激动满眼泪水,几乎要从床榻上下来。   李德海看到皇上这副样子担心的不行,若是此时有半点差池,他的命也别要了。急忙跪在地上,“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太子。”   老皇上嘴里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在场所有的人都吓坏了。   刘幸锦一下子跪倒在地,“皇上,我不是小太子。”   “你是,朕的儿子怎么可能认错呢?”   老皇帝虚弱的在床上坐起身来,老泪纵横,十分坚信他就是小太子。   “不要跪,地上凉。”老皇上伸着手指。   刘幸锦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刘幸锦长得很像皇后,身材纤细,慢慢走过来时就像真的见到了皇后一般,   “皇后,朕终究是没有辜负你。”老皇上口中低语。   太后刚才还在旁边冷眼看着,眼看他们父子就要相认,突然之间开口。   “皇上看错了,正在病中,还是赶快休息吧,皇嗣不可出错,哀家听说刘大人出身乡野,怎么可能是小太子呢?”   老皇上就像没有听到太后的话一样,着急忙慌的去拉刘幸锦。   太后也不太高兴,给家人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刘幸锦拉走。   “你们都下去吧。”老皇上突然开口。   太后就站在一旁,脸色不好看,伸手来想要阻挡。老皇帝手里的玉扳指就飞了出去。   周围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平时,皇上是十分尊敬太后的。   几乎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可是现在却生了好大的气。   寝殿内,皇上咳嗽的声音又打破平静。   有几个大臣先退了出去。   太后站在一旁,脸色已经气的发白了。   “皇上,小太子已经没了。”   说完去看刘幸锦,“皇上现在变得糊涂,难道你也糊涂吗?”   老皇上突然捂住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来,眼睁睁看着刘幸锦被呵斥,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一时之间又不能做什么。   最后,老皇帝又晕了过去。   寝殿内一阵手忙脚乱,太医慌忙进出,宫女太监更是大气不敢喘。   老皇帝的病情严重,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太后很不高兴。   “从现在开始,皇上身边不允许有任何闲杂人等,否则哀家要了你们的命。”   众人都看向刘幸锦。   所谓的闲杂人等指的就是他吧。   刘幸锦直接被拖了出去,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他被留在了皇宫中,被关在了太后一旁的宫殿之中。   太子和囚犯只在太后的一念之间,就连皇上说的话都不算数,连查都不会查。   深夜,刘幸锦手里拿着那块玉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他想起那个受的骨瘦如柴的老人,心里没来由的心疼,常年病他已经折磨的他吃不下东西,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昨夜没有半点消停。   被关在房间内,因为之前的事他都不能随意进出,等于被软禁了。   深夜,养心殿内静的很。   老皇帝安静的在床榻上睡觉,微弱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   王季驰在一旁,周围静的可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他一言不发,表情冷漠。   外面有两个偷听的小太监,正在丝毫不怕的趴在窗户前,仔细听屋里面的动静。   这时一个小宫女拿着吃食进来了,没有经过任何人的传召,还特意看了眼王季驰,手里的吃食抖了抖。   暗夜之中,两个暗卫突然出现。   那两个小太监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处理了太后的人,现在才算安全了一些。   小宫女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也被人捂住了嘴,拖进了房间里的最深处。   老皇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窗外。   “你的办事能力朕一直相信,如今的事你也听说了吧,到现在这个地步该如何?”   老皇帝咳嗽几声,想起太后当时的反应后冷笑了两声。   “他们果然想动手,朕的亲生儿子都敢关起来。”   王季驰听说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臣之前抓了许多临江的谋反之人,得了许多口供,都指向宰相,也牵扯到了太后。”   太后并不是皇上的亲娘,两人只相差十岁而已。   当年后宫斗得厉害,各宫娘娘们换的很快,几位皇子换的更快,几乎是今天见了面,明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可笑的是当今太后养男宠,恨先皇,又为母家培养人才,遍布朝野,这些势力联合起来也不容小觑。   “嗯。”老皇上闭着眼睛,“其他的真都能忍耐,敢伤朕的孩子,朕让他们付出代价。”   哪怕那个人是太后。   与其撕破脸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来都受到她的掣肘,这口气也算是忍够了。   ……   深夜,刘幸锦在噩梦中惊醒。   窗户旁站着一个人影,那个人身材修长,没有进来的意思。   王知栋已经站在外面许久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之后,突然开口,“小太子醒了吗?”   刘幸锦急忙从床上滚了下来,没想到宰相居然是夜来见他。   此人一直想对他图谋不轨,到底是来看他的还是来杀他的?   “我出生乡野怎么可能是小太子。”   “你可以让我来帮你,如果你愿意的话,那至尊之位我还是可以帮你想一想的。”王知栋这样回答。   刘幸锦懵了,宰相刚才的意思竟然是为了他。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不可以让人放我出去?”刘幸锦有些崩溃。   “除非你能答应我。”王知栋打开了一扇窗户。   两个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隔着窗户。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见彼此。   刘幸锦就感觉浑身发毛往后退了两步。“你想利用我?我不干,你还是快走吧。”   王知栋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你还是相信我吧,我帮你推上的至尊之位。作为交换你给我想要的怎么样?”   刘幸锦连滚带爬的躲到床上去了。   王知栋就当他是答应了,转过身看了一眼月华。   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宰相,太后有急事见你呢。”   王知栋就这样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刘幸锦躲在被子里瑟瑟,屋里没有动静后松了一口气。   直到房门被推开,刘幸锦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   他再次被一个身影笼罩,一抬眼就是王季驰。   刘幸锦想都没想的扑了上去,直接贴在对方的腰上,“你去哪里了,我真的好害怕,我被禁足了。”   “还有,我是太子?是什么意思,皇上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王季驰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刘幸锦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呜咽着,声音都在发颤,“季驰,皇上病重,认错了人,这一次连太后都得罪了,没想到宰相还来威胁我。”   说到最后,刘幸锦真的很崩溃。   如同小狗一般蹭了蹭他的脖颈,不满足,又找寻他的耳旁。   这是每个深夜留下的习惯。   “所以,锦锦想要至尊之位吗。”王季驰语调平静。   刘幸锦不可思议,“你是想让我假扮太子吗?”   “是真的做太子。”   “真的?”刘幸锦皱眉。   王季驰把他抱起来,手指伸入头发里面,轻轻的揉了揉。   然后附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如今京城动荡,与其受制于人,还不如翻身做别人的主人。”   刘幸锦惊呼出声,“谋反。”   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像只小兔子,双眼红红的。   王季驰摸了摸他的鼻尖,大掌放在腰间的位置,那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身材好到了极点。   刘幸锦偏偏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常,不知死活的贴了过来。   “季驰,你不能因为救我而谋反呀!”   王季驰贴在他的耳边,“为了你做乱臣贼子又如何?”   还真的是为了他谋反呀,刘幸锦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虽然心里面是感动的,但是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锦锦放心,不是谋反。”   王季驰如同看小孩一般,把他抱到了床上,安抚了半天。   刘幸锦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又缓缓开口。“是让你做皇位。”   刘幸锦手里正端着一杯热茶,听到这话差点没有呛到。   王季驰在他的眼睫毛上吻了吻,他一害怕就有湿润,一股清香,有些甜的感觉。要通过喉咙钻进去。   “我的锦锦好香啊。” 第七十四章   刘幸锦正在思考他刚才的话,还没意识到危险,睫毛不停的颤动,粉色的脸颊鼓鼓的,似乎在王季驰心里挠了一下。   刘幸锦还在他的怀里面,无意识的动了动,靠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如同柔软的花瓣拂过肩膀,想要让人抓在手心里。   感觉到对方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用替我担心。”刘幸锦拍了拍他的后背。   “嗯。”王季驰声音哑了几分。   这种回应解决不掉内心的祈求,他伸着手臂环了过去,一用力,整个人就到了他的怀中。   刘幸锦靠过去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动。   “有夫君在,我什么都不怕的。”刘幸锦靠在他的肩头上轻声道。   这种触碰就像是在点火。   王季驰的唇就压了过来,一触就分,在对方愣住的片刻,他深深的吻了一下。   如同甘甜的花瓣,清润可口,想要一直深深吻着,直到胸膛被推了一把。   王季驰感觉到他呼吸困难,一张脸又粉又红,好像呼吸不过来一般。   “唔…不要。”刘幸锦呼吸困难,他被亲的晕乎乎的。   “都是我的错。”王季驰忍住了,又环住他的腰身。   他深深浅浅的又吻了过去。   清晨起来,刘幸锦感觉舌头发麻,身上疲累,昨天太荒唐了一些。   清早,刘幸锦还没起床,披散着墨发,随意拢了拢,耳边泛粉,白皙的肌肤泛着光泽。   王季驰已经离开了。   刘幸锦独自起身,一股独特的气味让他脸一红。   这时,门外出现了小太监。   刘幸锦住的宫殿外面依旧围着侍卫,不过这一次是王季驰安排的人手,太后派来看着刘幸锦的人,昨夜都被换掉了。   一个小太监本来大摇大摆的进来,没想到被这些侍卫冷冷看了一眼,顿时后背发凉,一时不知所措。   “刘大人,用完早膳,太后娘娘要见你。”   小太监站在台阶外面,语调都放缓了几分。   刘幸锦正在屋里梳洗,他拢着头发,一根发带穿过系好,只见有个太监探头探脑的就要进来。   “你先出去吧。”刘幸锦轻声道。   这样被人突然闯进来,刘幸锦很不适应,更何况此人长得贼眉鼠眼,一进来眼睛都快粘在他身上了,属实有些恶心。   那小太监一愣,面对如此绝色一时冲动,“要不然小人亲自服侍您吧。”   说罢,他肥嘟嘟的身体就要过来,把此次来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刘幸锦往后退了几步。“出去。”   “小人侍候人有一套呢。”   那小太监突然笑起来。   花荣从外面进来时,就是刘幸锦被人为难的样子。   他一脚踹了过去。   不久之后,房间内就滚出来了那个小太监。   他捂着发红的脸,被打的眼睛都肿了,前胸一个脚印子,连滚带爬的样子很狼狈。   小太监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可是太后身边的人,你竟然敢打我。”   他气焰嚣张,双手叉腰,恨不得在这里破口大骂。   花荣从里面出来,一副老母鸡护着鸡崽的样子,气势根本不输那个小太监。   “你对刘大人图谋不轨,本官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就算是见了太后又如何,太后身边也容不了你这样的人。”   那小太监捂着脸,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花荣赶紧查看刘幸锦的情况,“你无事吧。”   刘幸锦只是被吓到了,身体颤动了一下,摇摇头,他更关心的是小太监是太后的人。   “那小太监被打了,会去太后面前告一状的,哥哥还是快走吧。”   “摄政王让我带你离开。”花荣说道。   太后让人关了刘幸锦,老皇上转头就要放他出来,现在已经和太后僵持下了。   昨日,因为一些小事,太后就找到了皇上面前,发了好大的脾气。   如今,皇上病重,太后丝毫不顾及皇上的身体,隔三差五的去找麻烦,害怕皇上死的慢。   这些话,花荣都没说,陪在刘幸锦身边,不想让他担忧。   “走吧。”   能逃出去自然是好的,刘幸锦也没收拾东西,跟在花荣身旁的位置。   两人一路就到了养心殿。   老皇帝又昏睡了两日,周围苦涩的药味儿弥漫,那龙床上的老人闭着眼睛,双颊瘦到见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刘幸锦跪在一旁,檀香袅袅,花荣偷偷出去了。   养心殿内,只剩下刘幸锦与老皇帝。   一只雪白的鹦鹉悬挂在一旁,不知何时正打量着刘幸锦,“太子。”   刘幸锦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那鹦鹉如同听懂了一般,睁着偌大的眼睛打量刘幸锦,那太子终是咽了下去。   刘幸锦又老老实实的垂下头,心里百感交集,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   “太子,朕渴了。”   刘幸锦猛然抬头,睁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愣了一瞬,下意识去屋里找水,直到端来了一碗药。   苦涩的味道飘在刘幸锦面前,里面的药汁很黑,只要闻一下,刘幸锦就感觉想吐,更别说是喝了。   “皇上,药来了,您现在就喝吗。”   刘幸锦端着药碗立在床榻旁,耳边听到咳嗽两声,老皇帝刚睁开的眼睛里又续满了泪水,表情失望得很。   “你连句父皇都不肯叫吗,你果然还是在怪我吧,这些年你流落民间吃了不少苦,都是父皇的错。”   老皇帝不停说话,更像是对自己说。   这些年,他每天晚上做梦,皇后和小太子都回来找他,同他说话,一起骑马下棋,赏尽春秋冬夏,陪老皇帝度过一年又一年的时光。   多少次,他在梦里哭醒,多希望身边有小太子陪伴,到头来身边空空,每日的思念让他身体也越来越差。   如今,父子见面,刘幸锦低声下气的模样,让老皇帝心底生出许多委屈。   “若当年你没有被人抱走,留在朕的身边,朕定然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   老皇帝双眼迷蒙,似想起了许多事,呜咽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悲痛的情绪持续了好久。   刘幸锦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又害怕老皇帝的病情加重,端着那碗药不知所措。   直到,李德海从一旁冲了过来,从刘幸锦手里接过来药碗,跪在地上赶紧劝道:“皇上,还是先喝药吧。”   一句话,把老皇帝的思绪又拉了回来,他咳嗽加重了些,几名太医又赶紧查看情况。   刘幸锦被挤在了一旁,直到看到那雪白的帕子上沾染了鲜血。   老皇帝又晕了过去。   刘幸锦守候了一下午,直到老皇帝醒来用了膳食,才勉强放心了些。   月色西沉,两三星辰做陪,刘幸锦由一位小太监引路,穿着太子蟒袍往前走,就在刚才老皇帝给了一道圣旨。   刘幸锦就成了太子。   太后宫里砸了许多东西,直到染着蔻丹的指甲断裂后,一滴鲜血流了下来,钻心的疼痛让太后清醒过来。   “男宠呢。”   宫女大气都不敢喘,这些听到就是杀头的话,恨不得立马消失,偏偏这时还能听到红纱账内的呜咽声。   里面绑了一位男宠,是之前犯事要杀头的官员,从死牢里刚弄出来,床榻上还有鲜血流下来。   偏偏此人生的俊俏,世家大族的人才,过于清高不可亵渎,太后就找了个罪名,下了死牢,又让人给绑了来。   此等荒唐事传出去就是丑闻,太后坐在床榻边,手指摩挲对方的脸颊,白嫩的能掐出水来。   那些世家大族为了争权夺势,导致太后的母家被打压,若知道自己精心培养的人物被玩弄,也算是恶心他们了。   更何况,这人儿还长的如此好看。   太后被深深迷住了。   偏偏此时,宫殿的门被打开。   几名大臣闯了进来,手里拿着弹劾的折子,正要好好讨论一下太子的事情,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了那里。   太后的手指还放在那人的脸上,嘴边得意的笑还没落下,坐在床榻边,风韵犹存,凤袍的腰带已经解开了。   旁边想要撞墙而死的宫女,把头磕在了地上,恨不得挖去双眼,如今看到了这些,明天估计就活不了了。   几名大臣看了眼太后手中的少年,正是侯府失踪的世子,听说被人冤枉进了牢狱,老侯爷闯进大牢中的时候,硬是没找到人。   没想到竟然在太后的宫里。   刘幸锦听说太后三天没出门了,几名大臣天天堵在宫门口。   刘幸锦坐在王季驰身旁,想问一下这件事的原因,又不敢开口。   在他成了太子之后,王季驰就成了太子太傅。   刘幸锦头皮发麻,素色的袖子沾染了墨汁,因为刚才思绪飘远,纸上的字揉成了一团,成了一个墨点。   头被敲了一下,不痛,足够让他反应过来。   “好好看书。”   王季驰很严肃,那双丹凤眼望过来时,表情平淡,一股压迫感却迎面而来。   刘幸锦双手一抖,拿好书籍,旁边放了大摞折子,看完折子还要看书籍,这是太子的必修之课。   刘幸锦垂了垂发酸的腰身。   “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那语调像撒娇一般,为自己争取机会,刘幸锦大眼睛眨呀眨的,一张脸凑了过去。   然后轻轻的被碰了一下。 第七十五章   刘幸锦感觉脸颊热热的,对方的呼吸就在眼前,红唇柔软无比,贴在皮肤上的的时候痒的,刘幸锦就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身体都颤了一下。”   “没有。”刘幸锦身子往后躲,实在太狼狈了,脸颊一下烧的滚烫。   那支狼毫笔还握在手中,刘幸锦假装认真的去批阅奏折。   唇间甜软,被轻轻的允了一下。   刘幸锦头皮麻了一下后,乱了阵脚。   自从老皇帝认了他做太子后,病的比以前更重了些,缠绵病榻,已经无法起身了,索性把所有的朝政推给刘幸锦。   刘幸锦每天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样的撩拨许久没有过了。   “我还有事忙。”   刘幸锦红了脸,故意躲避王季驰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的惊慌。   随手翻开一个奏折之后,刘幸锦目光就停在了上面。   刘幸锦作为刚上任的太子,一上来就管理朝政,根本不服众,这些奏折中一半都是弹劾刘幸锦的。   故意上奏折来骂他,言语恶毒,一上奏折就是几十个。   刘幸锦黑着脸在奏折上写写画画,他的肩膀处就靠近了一人   “怎么,我比这些人还值得你去看。”   这句话问的有歧义,刘幸锦正在写写画画,忽然就停止了动作。   “我没有。”   王季驰却一把拿过去奏折,眉头一皱,随意把那些奏折一扔,“这些不值得你烦心,我帮你就是了。”   王季驰以前在朝堂上的手段十分厉害,凡是得罪他的人一向没有好下场,现在得罪刘幸锦等同于得罪他。   上面几行弹劾刘幸锦的话就在眼前,十分醒目,以死劝谏。   都是御史台的那些老家伙,宰相的人,死咬着刘幸锦不放,   刘幸锦站起身来,把那毛笔一扔,“谁喜欢看那些人写的东西,你不必为我费心,不如出去散散心。”   刘幸锦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酸的腰身,他已经枯坐了一天了,趁机活动一下。   ……   马场上,几匹马儿欢快的嘶鸣,尽情奔跑在偌大的马场上。   刘幸锦不会骑马,整个人还窝在王季驰怀里,周围无人,若有人真的要羞愤死了。   王季驰拖着刘幸锦,站在马场的旁边,丝毫不管他人目光,目光冷冷一扫,就有人识趣的不敢上前。   小幺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马,强壮极了,刚才在马场上嘶鸣最欢的就是它了。   “怕不怕。”   王季驰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有意无意的颠了颠他,他的唇就更加贴近了他的脖颈。   刘幸锦脸一红,急忙从他身上下来,匆匆看了眼小幺,可不要教坏了小孩子。   小幺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垂着眼睛,他已经习惯了,心底暗自为主子高兴。   这么多年来,能让王季驰用心的人,刘幸锦是第一个,若不然就是埋进政务之中,打发孤寂的时光。   小幺在刘幸锦到来之时,把手里的缰绳递了过去。   刘幸锦欢快的接过来,又对着马儿犯难,不知从何下手。   “这马儿喜欢吃什么啊。”刘幸锦突然道。   “饲料。”王季驰淡淡道。   刘幸锦的手继续放在它身上,“不知是什么饲料。”   说来说去,他没有骑马的勇气。   从小到大,刘幸锦学的都是琴棋书画各种才艺。   像将军一样战胜烈马,刘幸锦只在梦里见过。   “我教给你吧。”王季驰淡淡说道。   刘幸锦点点头,此时那马儿嘶鸣一声,刘幸锦惊惧的往后退了两步。   偏偏经过几个御史,他们来这里不是骑马的,是揪住太子不放的。   只见一人拿起毛笔写了写:太子连骑马都不会,岂能堪当大任。   又有一人评头论足,“太子殿下,奏折看完了吗。”   态度轻蔑极了。   明明是他们写的奏折,又是弹劾刘幸锦又是语言如刀子般锋利。   如今,幸灾乐祸提醒刘幸锦去看奏折的还是他们。   刘幸锦把注意力放在马儿的身上,下定决心要驯服烈马,不然定然会被看不起。   “自然是看完了。”刘幸锦说罢就要上马,那马儿一颠,刘幸锦又往下倒去。   这一举动引得那几个御史失笑,有一个就要贴脸开大,走过来笑刘幸锦。   “不对吧,既然看完了,不见太子殿下的决断啊。”   所谓决断就是让太子下台。   “我的决断是,以后没有证据的话不能随意写在奏折上,还是多关心民生为好。”刘幸锦鼓起勇气说道。   刚开始刘幸锦还能收到正常的弹劾奏折,说他在乡野待过,根本不适合做太子。   说他在民间强抢民男,之所以没带进皇宫,是因为刘幸锦被人家妻子捉住,德行有失,根本不适合做太子。   前天,刘幸锦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盏,就被攻击骄奢淫逸,那老御史在皇帝面前跪了许久,直到把皇帝气晕。   刘幸锦把一个御史说的急眼了,他忽然就老泪纵横的哭起来,跪在地上不依不饶的。   “太子殿下,还臣清白。”   王季驰斜睨了他一眼。   “听闻张御史家里的小儿子与人斗鸡,大儿子走狗,当街与人发生争执,把人打了一顿,这又是什么德行。”   这件事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至于争执,王季驰想让他有就会让他有。   张御史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其他几个面面相觑。   王季驰冷冷扫过去时,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几个聒噪的人很巧,家里都出了些事,都是些小麻烦,足够让他们闭嘴了。   王季驰拖了拖刘幸锦的腰身,在偌大的马场上十分扎眼,摄政王拖着太子上马。   等刘幸锦上去之后,王季驰也翻身上来了,贴着他教授骑马,两人先是转了一圈,刘幸锦逐渐适应了一下。   学了几天后,刘幸锦对马术精通了些,可以一个人骑在马上,偷偷来的御史看到后,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隔日,刘幸锦收到的弹劾奏折更多了。   说当今太子不务正业,竟然私下偷懒骑马散心。   刘幸锦气的把毛笔丢在一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不会骑马不行,会骑马了也不行,这群人简直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老皇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见刘幸锦,一本奏折顺着小太监进了养心殿,正巧在廊下碰上了刘幸锦。   小太监动作很快,见到刘幸锦后把奏折藏了起来,低着头,缓缓往前走。   前几日,几个御史上的奏折把老皇帝都气晕了,如今又送来这东西。   刘幸锦气的要命,站在原地,伸手去接小太监手里的奏折。   “拿出来。”   毕竟是太子殿下,小太监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乖乖的把奏折拿了出来。   刘幸锦打开后,果然又是弹劾他的。   “以后这东西不许送进来。”刘幸锦怒道。   太子平时性格温和,很少有发怒的时候,这小太监就愣了一下,也没跪下,也没听从指挥,就那样干站着。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小太监就那样横着脖子。   刘幸锦气的撕了奏折,漫天的碎纸屑随风飘扬,飘落在地上,小太监才真的慌了。   “太子殿下,皇上还没看呢。”   一股火气从心底窜出来,王季驰没理会这太监,直奔养心殿中。   果然,李德海正在拦截一名宫人。   那宫人手里端着奏折,还是一副要往里闯的样子。   “滚出去。”刘幸锦怒道。   毕竟是太子殿下,那宫人端着奏折又走了。   刘幸锦深吸一口气,进养心殿之前换成了笑脸,不想让病人优思。   隔着帘子,老皇帝的咳嗽声传来,比之前又加重了几分。   “父皇,儿臣来看你来了。”   老皇帝听到刘幸锦的声音,心里欢喜,急忙止住了咳嗽声,“皇儿,快过来。”   这声音连病气都没了。   刘幸锦的身影到了床榻边,李德海端来了一碗药汁,比之前的更苦涩了一些,老皇帝一饮而尽。   刘幸锦想到小时候病重,阿爹阿娘喂他喝药,那药汁苦涩的很,哭了好半天都不肯喝下去。   阿娘拍拍他的后背,给他吃了一颗枣子,那枣子很甜,到现在都记忆优新。   想到这里,刘幸锦在袖子里摸到了一颗枣子。   在老皇帝喝完药的时候,顺手就递了过去。   果然,老皇帝刚才还紧促的眉头松懈下来,嘴里有了一丝甘甜,连带着苦闷的心情也转好了。   “皇儿有心了。”   老皇帝说罢又是一阵咳嗽声。   “皇儿这样好,朕却没有尽到责任,皇儿可怪我。”   刘幸锦摇头,毕竟当年的事和皇上无关,他也怨不到他的身上。   “儿臣从来没有。”   “放心,朕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驸马也在等你呢。”   驸马?   刘幸锦出了养心殿后,直奔他的宫殿。   他没想到老皇帝什么时候盘算的,竟然把王季驰当做驸马送进皇宫来。   这样一来,这天之骄子就成了他的赘婿了,刘幸锦越想越心慌,他可是国公府的骄傲,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讨厌他。   刘幸锦想要解释一番,回来的快了些,路过台阶的时候差点摔倒。   突然,那身穿大红色喜服的男人坐在床上。 第七十六章   红纱帐遮住坐在床榻上的人,一袭红盖头遮住他的脸,身上的红衣绣着牡丹,手里拿着喜帕子,听到他的脚步声后,王季驰微微抬头。   “夫君。”   夫君?   刘幸锦整个人愣住了,果真是王季驰,他坐在床榻上等他来,就像一个新娘子一般。   红盖都在盖在他的头上,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夫君。”   王季驰久久没得到回应,又喊了一声,直到红色的盖头内伸了手指。   那盖头被掀开后,那张俊美的脸慢慢浮现,红唇艳丽,肤白如玉,脸上带着笑意。   刘幸锦根本不敢去看,掀开盖头后往后退了两步,怀疑王季驰是被强迫的。   老皇帝是他的亲生父亲,强迫摄政王做他的妻子,若王季驰误会了是他求来的该如何是好。   刘幸锦转过身不敢去看王季驰,想要解释,又害怕对方生气不理他。   “你不喜欢我叫你夫君?”王季驰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指腹碰过红唇,深深的摁了一下。   刘幸锦目瞪口呆,被迫望向他。   “我,不是我做的,是父皇他……”   想要解释一番,又害怕王季驰不相信,涨红了脸,嘴唇还有些感觉。   王季驰不等他躲开,那张脸就靠了过去,那红唇就摆了眼前。   刘幸锦深深望了一眼,内心深处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你不要生气,我去找父皇说清楚就是了。”   让摄政王做他的妻子,刘幸锦想都不敢想,在他心里,王季驰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人。   王季驰却靠了过来,“你不喜欢。”   这句话带着危险的感觉,刘幸锦浑身颤了一下。   他果然是生气了。   刘幸锦越想躲开,就越被人纠缠着,“不要。”   “你要不要接受我。”   “我不是。”刘幸锦欲哭无泪。   他垂眸就是王季驰脚上绣鸳鸯的红色鞋子,让堂堂摄政王穿成这样,刘幸锦越来越心虚,恨不得立马逃走。   就在他要逃走的时候,唇被侵占了。   这次深深的进入,想要从里到外的拥有他,不停的掠夺,不停的用力,不停的……   直到刘幸锦双颊滚烫,耳垂发热,呼吸困难,他推着那坚硬的胸膛,想要有片刻的喘息。   却被拥的更紧了些。   “喜欢吗,喜欢我吗。”王季驰低声细语。   刘幸锦心脏发颤,完全乱了节奏,舌头发麻,说不出话来。   “喜不喜欢。”王季驰又追问了一句。   他胸膛前埋着的头轻轻点了一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那墨发,让他仰头看自己,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   刘幸锦脸颊红的想要滴血,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这时候谁敢承认喜欢他呀?承认不就代表是父皇的帮凶吗?   刘幸锦偏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唇再次被侵占,这次好像更厉害了一些。   等到平静了片刻,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以后我们又是夫妻的关系了。”   刘幸锦被迫抬头,他的嘴里酸麻,泪眼朦胧的看到红纱帐垂下来。   许久之后。   刘幸锦在床里头的位置已经睡着了,他的发丝被人亲了一下,黏腻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刚才过分了一些。   将人搂在怀里,他的身体过分燥热了一些,就将人拥的更紧了。   刘幸锦置身于安全感中,还有那过分温暖可靠的胸膛,精致的小脸上露了微笑。   “锦锦。”王季驰轻声细语。   刚才还那么怕他,现在被抱着竟然笑了出来,那梦里肯定有他吧。   “锦锦。”   刘幸锦只感觉被人亲着额头到鬓角到耳朵,他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的红唇还有一袭红衣。   今天晚上好像是他成婚的日子。   王季驰被迫嫁给他,他问了好多喜不喜欢他。   如同上一个新婚之夜,王季驰问他喜不喜欢他?   刘幸锦像上一次一样,总根本就不敢回答。   “喜欢。”   刘幸锦清醒过后就是这一句话,那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了。   王季驰不知听到还是没听到,他搂的更紧了一些。   ……   第二日,老皇帝召见刘幸锦。   老皇上已经十天半个月没有下床了,一进屋就有一股很浓烈的一股药味儿。   李德海端着刚用完的药碗从里面出来,迎面碰上了太子殿下。   刚立夏,清晨凉爽的风吹在少年的脸庞上,刘幸锦长得有几分像老皇帝,李德海一时愣住了。   就好像看到了老皇帝年轻时的样子。   李德海从小跟着老皇帝身边,他本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皇子,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陪着先皇后共度余生。   这些年,朝臣的刁难和对先皇后的思念,让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怎么了。”刘幸锦有些着急。   李德海的脸色不好看,是不是父皇出什么事了?   老皇帝的身体很差,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是父皇有什么事了?   李德海发觉自己坏了规矩,立马回答,“太子殿下,奴才想到皇上很高兴呢。”   老皇帝撮合了一段好姻缘,自然是高兴的。   刘幸锦双颊一热,看了眼里侧,只隐约听到了淡淡的咳嗽声。   “不知父皇的身体如何了,”   “这。”李德海有些为难,“皇上的病情不容乐观,太医已经尽力在想法子了。”   老皇帝常年抑郁成疾,加上多年的顽疾未愈,才导致了现在这个状况。   刘幸锦心情沉重,他从小就失去了养父母,一个人流落在外。没想到亲生父亲刚认了没几天。   身体要垮了吗?   迈步进了养心殿。   躺在床塌之上的老人好像更憔悴了一些,心里忽然发酸,几番惆怅过后,刘幸锦深吸一口气。   “皇儿,你来了,你可怪我。”老皇帝表情带着歉意。   并非他自己主张,只是打听到刘幸锦喜欢的王季驰,为他作画,强迫他娶了他。   但国公爷不同意,竟然就闹到了他的跟前。   王智跪在养心殿的门口不肯离开,让皇上答应让两人和离。   老皇帝便擅作主张找来王季驰,有了这嫁与刘幸锦的事情。   只是,老皇帝不知道的是,那身大红色的喜服是王季驰愿意穿的。   “皇儿,你在想什么?”   刘幸锦久久没有回答,老皇帝有些慌了,害怕刘幸锦生气,又要离他而去。   刘幸锦摇摇头,“没有,多谢父皇。”   其实,他有些不安的,只是不敢往心里话说出来。   待了片刻后,等老皇帝又要睡下了,刘幸锦才从里面出来。   他的眼睛雾蒙蒙的。   迎面来了一位太医,看到当今太子之后就心虚的低下了头。   刘幸锦感觉有些奇怪,他的手里面还端着一碗药。   刚才皇帝不是已经喝了药了吗?为什么太医还会送来一碗药?   “太医院的人是怎么办事的?你们这样送药是想以下犯上吗。”刘幸锦突然大声道。   那太医听到之后,急忙在地上跪了下来,低着头浑身发颤。   “太后娘娘送来的,是为了皇上的身体。”   太后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   一直待在自己的宫殿里。   太医院的人来动这样的手脚?竟然和太后有关。   “这药你给我吧,我亲自送给父皇。”刘幸锦伸手就要接药。   太医下意识的就把药放在了一边。   “下官不敢,是下官亲自送去吧。”   这太医表现的太过于慌张,刘幸锦就堵在太医面前,低头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药吃,不仅头皮发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呢。   “给孤。”刘幸锦突然拿出太子的威势。   若那药有问题的话,刘幸锦会毫不犹豫的追查到底。   王知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太子殿下在做什么。”   场面看的一清二楚。   刘幸锦正在和太医抢夺一碗药,那药的气味明显有问题。   “太子殿下,这样做岂不是失了身份?”   自从上次一别,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王知栋先是目光贪恋的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儿,又拿出宰相的气势来。   事关父皇的安全,刘幸锦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把那太医手里的药药拍落在地上。   苦涩的药汁洒在地上翻进一层白沫,若是人喝了的话肯定会没命的。   “此人居心叵测,来人抓起来审问。”   不久之后就响起了太医求饶的声音,那地上黑色的药汁都成了证据。   “几日不见,看来太子殿下成长了不少呢。”王知栋轻声说道。   他本来就是太后的人,此时此刻脸上竟然露了欣喜的表情。   刘幸锦不打算理他,却被王知栋靠近了一步,“太子殿下,上次我说的话还算数,我会帮你坐上皇位,但祈求天子殿下可以多看我一眼。”   刘幸锦有些害怕,吓的转身就跑。   穿过小花园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王季驰身上淡淡的气息就传了过来。   王季驰扫了一眼要追过来的人。   王知栋忽然止步,转身离去了。   在这一刻,刘幸锦突然有种被保护的感觉,王季驰其实一直都在保护他,内心感动,就埋在了他的胸膛。 第七十七章   一股清香味儿这两个人之间游荡,是属于刘幸锦身上独特的味道,如今他紧紧的贴着他,想把这个味道留在他身上一般。   “刚才可是吓到了。”王季驰的声音好听。   低沉的声音顺着耳廓传入了心脏一般,刘幸锦抬头,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鼻头还红着,含了水一般的眼眸里只有王季驰。   “抱抱我,好不好。”刘幸锦恳求道。   他要抱他,怎么会不肯。   在皇宫之中,大庭广众之下,刘幸锦就那样紧紧抱着王季驰。   “求求你。”   刘幸锦感觉身侧的人动了几下。   立马想到了让他放开,可是刘幸锦不想放开。   感觉到刘幸锦需要他,王季驰轻笑一声,从心底窜出来一股喜悦。   “好,我是锦锦的。”王季驰眉目都温柔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突然看向远处的王知栋,他的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他不知死活的又来招惹刘幸锦,在临江就手段卑劣,想让刘幸锦做替死鬼。   王知栋在临江谋划了这么久,招募了这么多谋反的人,不管是祸害百姓还是加重赋税,百姓的银子都用在帮助他谋反上了。   而他需要一个光明正大,替他挡刀的人,就想到了刘幸锦,于是费尽心思的让刘幸锦做临江之主。   王知栋一开始就知道刘幸锦是小太子,他又了解老皇上,老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好,却狠狠的思念着太子。   如果知道太子谋反的话,老皇上一定会崩溃,病情加重。   两败俱伤之下,王知栋坐收渔翁之利。   那日,王季驰带领那么多兵,把他的老巢给端了,打乱了他卑劣的计划。   如今,在京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来招惹刘幸锦,王季驰目光冰冷,王知栋下场一定是死。   ……   华贵的宫殿里,一位有气质的老妇人坐在软榻上,周围的下人已经被遣散出去了,只剩下她自己。   太后近日有一些憔悴。   上次不甘寂寞,绑架了世家公子来陪她,被那些大臣发现之后,大做文章。   有的甚至告到皇上面前,老皇帝一怒之下竟然让她禁足。   堂堂太后皇上禁足,简直是笑话,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太后的手里拿着一只玉壶,那是他侄子生前最喜欢的。   当年争夺皇位的时候,最出色的是二皇子,那个老皇帝又算什么东西。   只可惜二皇子与其他的皇子斗得太狠。   到最后被先皇一怒之下赶尽杀绝,皇宫立马变成了最可怕的地方,当时不光是皇子,连妃子都被牵连。   太后只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去,二皇子谋反被抓住求饶的时候,无奈之下给了他最后一击。   变成了大义灭亲之人。   所以,她痛恨皇家,她痛恨一切。   如今她等不到老皇帝死掉,自己做女皇了,既然得不到就毁灭整个皇室。   宰相王知栋来的时候看到太后眼里散发着凶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那玉壶已经被她捏的快要碎掉了。   “不是太后为什么召见我。”王知栋声音很冷淡。   做出来那种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还要来见他。   王知栋眼睛里都是嫌弃。   太后歪在软塌上,一下子又变得慵懒起来。   “听说你见了他,宰相见哀家失势,所以要弃了哀家吗?”   太后本来就是这样直接的性格,开门见山。   这么多年的盘算,他不信,宰相会因为某一个人就改变。   其实王知栋对待刘幸锦由刚开始的抗拒,也变成了任由他在心里深深的扎根。   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其实在临江的时候,如果他愿意也可以。放手一博鱼死网破。   王知栋偏偏任由王季驰把刘幸锦救出去。   太后见他不语,嘴边还挂着刻意的笑容。不由的紧张起来。   “你什么意思。”   “太后可想过怎么样为自己的荒唐事负责吗?现在那些大臣根本就不会放过您。即使您已经被禁足了。”   太后本来就是一个喜欢风情的人,这些年抓来由她取乐的人很多。   都是世家子弟,有被折磨死的就按一个罪名胡乱的埋了。   如今这件事被解开,更多的人就去查,结果自然对太后不利。   太后表情不好看,朝宰相砸去一个花瓶。   王知栋的腿一疼,但是他没有躲开。   又任由一个茶杯泼在了身上,里面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身,感觉到肌肤有些疼痛。   “太后,气消了吗。”王知栋表情依旧平淡。   太后一向脾气不好,发泄完之后,她开始恢复理智,于是又坐在了软塌上。   “哀家都准备好了,你现在想要脱身也不可能,我送你一件礼物。”   王知栋没有说话。   太后目光冰冷,什么突然窜出来的太子。   做绊脚石,就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   ……   花荣来看刘幸锦的时候,带来了许多补品,心疼的要掉眼泪。   刘幸锦身为太子要处理政务,自然忙的脚不沾地,一天只睡两个时辰。   “弟弟,大人太过分了,不如休了他。”花荣心疼的在刘幸锦身边转来转去。   “?”刘幸锦愣住了。   花荣现在也已经知道了,这个人不是他的亲弟弟。   可是从小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在花荣心里,刘幸锦就是他的亲弟弟。   今日拿来的这些补品花了他一年的俸禄呢。   “有有哥哥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上次,刘幸锦不允许花荣拜见他,要求花荣私底下还是把他当做弟弟看,花荣就没规矩了些,紧握着太子殿下的手,表情很真诚。   但,好像是让他休了王季驰,如今在朝堂上不可一世的摄政王。   王季驰上次从临江回来之后,他手里的权利更大了,老皇上让他继续拿着兵符,现在的势头都超过了王知栋。   刘幸锦作为太子也不敢休了王季驰,继续去看的奏折,看到有弹劾他的后,想到前几天,王季驰替他发配了弹劾他最严重的大臣。   都是一些私底下行为不端,查起来又有种种罪名的人,解决了大半的人。   其实,王季驰还是很重要的。   “哥哥,不要再说了。”刘幸锦都不敢去看花荣,他对王季驰还是很喜欢的。   花荣想要辩解,碍于刘幸锦现在的身份,只好抹起眼泪。   刘幸锦有些慌了,害怕花荣介于他的身份。   刘幸锦看过许多兵法,了解的最多的就是皇家人的冷情。   造化弄人。   他就跑到了这至尊之位。   只是期盼着以前的人待他如初,能够保留一点温暖,就心满意足了。   “哥哥,我挺好的。”   花荣叹了一口气,“你都消瘦了好多,大人也不知道爱护你,最起码也要养的白白胖胖的才行。”   刘幸锦心虚的又低下头,王季驰每天都让人换着花样做吃的,他沉迷于政务没吃而已。   于是就沉默了片刻。   见刘幸锦不说话,花荣很急了。   但王季驰对待政务的严厉他是十分了解的,若不反抗一下,弟弟这般纤瘦的人怎么可能熬得过?   花荣拍了拍胸口,“弟弟,你放心,这世上好男人多的去了,我保证帮你找一个更好的,大人那边不要害怕。”   刘幸锦目瞪口呆,怎么好好的竟然说到休夫上面来了。   他可不想休夫,他的心里是有王季驰的。   “哥哥,你不要操心了。”刘幸锦继续看折子。   他是半路做太子的,要想有所成就就必须现在吃些苦。   他也想更好的了解一下朝廷,为之后做些准备。   “不知哥哥来看我,还有什么事吗?”刘幸锦转移话题。   花荣想了想,把那么多的补品拿出来完全摆在了他的面前,炫耀道:“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学来的呢,吃了对身体好。一会儿我就找人炖了,还有我刚才说的话,你千万别忘了,即使他是我的上司。我也要站在你这边。”   花荣笑着起身,准备走的时候迎面就撞见了要进来的人,正是王季驰。   不知王季驰听了多久了。   花荣浑身一紧,有些后悔了,刚才都是一些安慰弟弟的话,竟然没什么分寸。   大人平时的手段他是明白的,不仅后背发凉。   “王爷,不知你什么时候来的。”花荣瞬间就摆上了笑脸。   “从你要太子休夫开始。”王季驰缓缓说道。   花荣额头滴汗,“我刚才说的是休息,王爷,你一定是听错了。   不如,我给你们两个一块炖一下大补汤补身子,也是为了王爷好,太子最近太憔悴了,免得身子虚。”   刘幸锦见哥哥变脸速度这么快,还说自己身子虚?   花荣实在太害怕王季驰了,不好意思的望过来,也顾不得刘幸锦什么表情,赶紧离开了。   刘幸锦垂下头,根本不忍直视王季驰,刚才还和哥哥商量什么休夫的事。   “锦锦要休夫。”   王季驰坐了下来,如玉一般的手指勾住他的下巴,那张脸越凑越近,“是不是。”   刘幸锦听了后背发凉,有种做坏事被人发现的感觉,他到底在心虚什么。   “可是为夫侍候的不好?你喜欢什么花样。”   刘幸锦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脸红透了,想逃,被人抱在了怀里。 第七十八章   “不是休夫。”刘幸锦在他的胸膛之中蹭了蹭,整张脸要红透了。   偏偏,如玉般的手指抬起他的脸颊,就那样蹭了蹭,然后捏紧了一些。   “那是什么。”   王季驰温热的气息交缠,刘幸锦想躲开,被他硬生生的勾住下巴,红唇也越凑越近,然后浅尝了一下。   “你说。”   王季驰的唇在他白皙的脖颈之间来回巡视,最终看到了一枚小小的红痣,就舔舐一下。   刘幸锦浑身战栗了一下,感觉尾椎骨都麻了一下,“没有,我不休夫。”   “那你想要休妻?”   休妻?   刘幸锦猛然抬起眼眸,与近在咫尺的人对视片刻,忽然脸一热,王季驰这是在阴阳他?   父皇确实让王季驰一身红衣嫁给了他,气的国公爷脸黑了好几天。   偏偏,王智让王季驰回国公府时,一番教导过后,竟然气病了。   王季驰就一直留在皇宫陪着他,再也没回去国公府。   刘幸锦不知道的是,王智想要王季驰与刘幸锦和离,但当天,王季驰就被老皇帝召进皇宫,给他一身红衣,让他嫁给刘幸锦,   王智身为国公爷,看着从小就非池中之物的儿子成了别人的妻子?气的脸都黑了。   用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王季驰,就算和太子在一起,也必须是夫,在上的那一个。   被王季驰当场拒绝了。   王智第一次被听话的儿子拒绝,气的当时胸闷气短,质问王季驰,明明他从小到大都那么听话,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王季驰只是一言不发的走了。   都是因为这件事,刘幸锦越发心虚。   “我,我没有。”   刘幸锦恨不得立马消失,偏偏被王季驰抬起下巴,与他对视,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那脸上的红色让王季驰很快捕捉到,舔舐了下。   “大人?”刘幸锦感觉眼眶湿湿的。   王季驰竟然尝了一下,不会吃了他吧,刘幸锦心里打鼓,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又被王季驰捉回来,摁在了软塌上。   刚才王季驰进房间之前,就让下人都离开了,此时无人敢来,只有刘幸锦一人摁在他的怀里。   刘幸锦如同被捉住的猎物一般,被男人控制着,他的力气根本没有男人大,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   第二天,刘幸锦作为太子第一次起晚了,应该说在房间内一天到晚的,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了。   揉了揉酸痛的腰,刘幸锦欲哭无泪,下次还是不要招惹王季驰生气了。   昨天晚上到今天傍晚,他几乎没睡多长时间,剩下的全被王季驰教训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刘幸锦无精打采的用饭,作为太子还是第一次不上朝,还是因为他的夫人。   那帮天天弹劾他的大臣,一定会趁机发挥的,权势不是最重要的,老皇帝身体不好,若是再为了他病倒,刘幸锦不知该怎么。   “小幺,你去亲自看着药膳,父皇那边,不要再出了什么差池。”   小幺听到命令后离开了。   刘幸锦搅弄手里的白粥,这皇宫如同一个巨大的陷阱,连至尊无上的皇帝都被人下毒,如今只有暗中保护了。   刘幸锦喝了两口粥,把一块香甜的糕点塞进嘴里时,突然想到,那床榻之间。   男人挣脱不开的怀抱,还有那热烈的吻,坦诚相见后,他要完完全全的占有他。   那吻甜甜的,比此时咬着的糕点还要甜上许多。   刘幸锦正咬着吃食,脸红的要滴血,早膳也吃不下去了,简单的喝了两口粥。   一站起来,腰部酸麻的感觉再次袭来,刘幸锦深吸了一口气。   垂了垂,勉强能走路了。   下次,不能再如此放肆了。   刘幸锦看了眼窗外,夕阳的余晖已经撒了下来,他这一觉睡到了晚上。   看来和王季驰滚在一起的时间超乎了他的想象,尤其在红纱帐内看不到外面的光线,刘幸锦一时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竟然厮混了那么长时间。   刘幸锦叹息一声,他的腰受不了了。   直到,外面又抬进来几箱子奏折,数量多的惊人。   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小太监探头探脑的过来,听闻太子殿下脾气不好?   还有,太子殿下和太后的关系不是很好,小太监有事在身,只好从一进门就露着谄媚的笑容。   刘幸锦自然看到了这位小太监,那贼眉鼠眼的长相,还是鬼鬼祟祟的姿态,刘幸锦心里很不喜欢。   更何况,太子的寝殿岂是别人可以硬闯的?   上次,有一位太医在皇上的药里做手脚,被刘幸锦发现后,直接定罪,现在还和老鼠关在一起呢。   小太监被太子殿下看的心里发毛,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今日的奏折都拿来了,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   小太监前言不搭后语,明明是他擅作主张闯进来的,现在竟然问刘幸锦还有什么吩咐,简直就差把我要害你所以闯进来写在脸上了。   刘幸锦看了眼奏折,随手翻了翻,有些奏折是朝臣重新写的,因为他今天没上朝,也没处理政务,所以弹劾他的人更多了。   “下去吧。”刘幸锦摆摆手。   房间里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刘幸锦独坐自看奏折,看来他没有什么威势。   明明上次都警告过了,这些朝臣依旧我行我素,该弹劾他的奏折一本不少。   这群人大部分是太后的人,王知栋也有几个心腹,如今专门对付太子的,只有他们两个了。   突然,一个奏折有些不一样,并非是弹劾刘幸锦的。   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太监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过来了,手里端了一碗茶水,十分谄媚的奉了上去。   “太子殿下,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刘幸锦顺手接过来,那茶水的问道很怪,苦涩中透着甜,一股无名的香味儿扑面而来,很甜腻,甚至让人有些受不了。   “这是什么。”   刘幸锦再次转过头来时,发现那个小太监正紧盯着刘幸锦手里的茶水,行为有些奇怪,发现太子殿下的目光后,他又很快的退到了一边。   “你可知道擅作主张是什么罪名。”刘幸锦突然道。   那贼眉鼠眼的小太监突然跪了下来,“请太子殿下恕罪,奴才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为了政务操劳,奴才才擅作主张送来的茶水。”   他跪在地上还不算,竟然磕起头来,地板都跟着颤动了几分。   刘幸锦,“罢了,你起来,告诉太后娘娘一声,既然禁足了,其他事就不用她老人家操心了。”   那小太监有些不敢相信,太子殿下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太后娘娘身边侍候的人。   “殿下,太后娘娘也是为您好。”   “出去吧。”   刘幸锦没和他废话,随手打碎了茶盏,里面的茶水泼在了地上,很快泛起一层白沫子,还有滋滋作响的声音。   想来那里面是毒药。   光明正大的毒杀太子,太后也是等不及了。   “来人,把这小太监拉出去。”刘幸锦态度强硬。   上次,太后派太医光明正大的给皇帝送毒药,这次,这贼眉鼠眼的小太监又给他端来一碗毒药。   太后这是有多等不及。   刘幸锦这样做,就是不给太后一点面子,等于告诉满宫的人,他也不是好惹的。   那贼眉鼠眼的小太监一下子慌了,被人抓住胳膊之后,想要挣脱,他好歹也是太后身边多年侍候的人,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于是扯着嗓子大叫。   “太子殿下,你被朝臣弹劾,如今再得罪太后娘娘,就不怕自断后路吗。”   一个太监,在太子的寝宫里公然叫嚣,简直是笑话。   以前,太后也曾派太监去老皇帝身边阴阳一番,闹得满皇宫的人知道,然后起到立威的作用。   如今,又想要这一套。   刘幸锦走到小太监面前,毫不犹豫的给了两巴掌。   然后,亲自去见太后。   太后居住的宫殿很华丽,是当年她做宠妃时的布置,聚集了这天下所有的好东西,先皇为了取悦她,也曾给她万千宠爱,在国库最不充盈的情况下给她打造的宫殿。   周围雕梁画栋,哪怕连一块地砖都价值连城。   这样的人,在老皇帝死了之后,每日都召见男宠,还专挑世家大臣的儿子宠幸,算做报复先皇的把戏。   因为禁足,太后宫里的宫人少了很多,几个贴身的也被老皇帝杀了。   所以空落落的。   太后正躺在美人塌上,手里拿着一柄玉如意,仔细的摩挲,听到有脚步声时望过去。   “太子,见了哀家要下跪的。”太后丝毫不客气。   刘幸锦气冲冲上前,想要质问一番,就算不是皇上亲生的母亲,怎么可以说杀人就杀人。   这时,突然,刘幸锦的眼睛被蒙住了,那布条散发着一丝香味儿,很熟悉,好像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   刘幸锦看不清了,突然听到太后笑了几声,那笑容有几分得意,“宰相,哀家就说能把他引出来,如今要杀要剐都随你,你以后要为哀家好好做事啊。”   想要听的更清楚些,却忽然失去了意识。 第七十九章   “太子殿下,不要害怕,微臣是不会伤害你的。”   王知栋这样说,手还是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脉搏,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条不曾拿开,刘幸锦完全被他掌控了一般。   刘幸锦脸上蒙着布条,耳边是太后尖锐的笑声。   他就像是一个被抓住的猎物,伦力气的根本挣脱不开,似乎只能乖乖认命。   “你想带我去哪里?”   刘幸锦试图挣脱了一下,发现起不了什么作用。   “之前不是说要帮助我,难道这一切都是骗我的?”刘幸锦突然说道。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蒙在他眼睛的布条松懈了一下。   刘幸锦趁机扯开布条,他背后的人果然是宰相,屋内还有许多侍卫太监,似乎组成了一个人墙,根本让人逃不出去。   太后本来在看笑话,见到王知栋心软了,尖锐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宰相,你这就后悔了,那哀家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太后刚才正在看笑话,没想到刘幸锦竟然三言两语的就让王知栋犹豫了。   “你别忘了你可是罪臣之后,哀家这么多年替你瞒着呢,如果事情捅破,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王知栋皱眉,望着太后的目光有一些危险。   太后却以为抓住了他的命脉,丝毫不害怕继续说道:“当年将军府出事,满门抄斩,你作为唯一的遗孤逃出生天,躲在乡下,如今瞒天过海混入朝堂之争,若是发现你这官位还要不要?”   这句话扣着宰相的命门。   刘幸锦看情况对他不利,努力挣脱了一下,那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控制着他。   “如果,宰相此时能收手,孤也能既往不咎。”   毕竟受制于人,刘幸锦还是很识时务的。   王知栋与他对视片刻,从他的眉心逐渐往下,直到淡淡扫过那红唇,顺着白皙的脖子一路到了单薄的身躯。   “太子殿下能扛得住?为了我愿意这样做。”   王知栋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光芒。   刘幸锦毫不犹豫的点头,求生的本能让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说完之后,明显感觉到抓着他的大手松了一些,刘幸锦内心有了希望。   “宰相若是愿意,孤,就…”刘幸锦思索着王知栋需要什么。   只听他淡淡一笑,“太子殿下若能满足,那驸马怎么办。”   刘幸锦猛然抬头,发现对方正看过来,嘴角似笑非笑。   “你什么意思。”刘幸锦半天没反应过来。   王知栋看向他的目光如同兽瞳,危险中带着想要占有的感觉。   刘幸锦连连往后退。   两人僵持不下,既然说到王季驰,刘幸锦就不可能乱说,就算是安抚王知栋也做不到。   太后见事情有了转机,马上又松懈了下来躺在软榻上,静静的看戏。   “来人。”太后轻声道。   她的话音刚落,从屏风后面就出现了一个唇红齿白身材修长的男子,此人长得很俊美,穿着宽松的丝质衣服,敞开的衣领露着白皙的胸口。   他的手里端着一盘葡萄,一颗颗葡萄晶莹剔透,都是清洗好了的。   “太后娘娘,这葡萄甜的很,是否想吃了。”   这男宠来了后,连看都没看刘幸锦一眼,开始给太后一颗颗喂葡萄吃。   堂堂太后,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把男宠给放了出来,也算是完全疯了。   她在一旁看戏的样子,嘴边被人喂了一颗葡萄,又被一方洁白的帕子擦了擦。   此人乖乖跪坐在一旁素手剥葡萄,眼睛时不时飘向刘幸锦。   不经意间,把一枚药丸塞进了葡萄里,立马与葡萄融为一体。   “太后娘娘,这葡萄可甜了,奴才再喂您一颗。”   男宠说罢就把葡萄送给太后口中,香甜的汁水中一丝苦涩,让人不易察觉。   太后满意的望向男宠,此人不过十八岁,她比他大了五十岁,欣赏起来年轻的美好就不肯放过。   此人这是这两天主动送上门来的,刚得的男宠,一向侍候的得体,此时却犯了错,喂给她的葡萄竟然是苦的。   那男宠也察觉到了,立马跪了下来,头深深磕在地上,然后身上开始发颤。   太后平时可是个脾气非常不好的人,就算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贴身宫女也是说杀就杀。   等到王季驰赶到时,里面响起了两声巴掌声,那男宠脸颊通红,跪在地上瑟瑟发发颤。   白皙的脖子上几道抓痕,几滴鲜血滴在地上,他的头还磕在地上,根本不敢有半分反抗。   就算他装的这样好,王季驰还是察觉到了他是什么人,一个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   怎么可能会因为几道抓痕就吓成这个样子?再看太后现在的样子明显是被人喂了毒药。   太后坐在软塌上捂着胸口,一副上不来气的样子。   “你竟然敢谋害哀家,杀了你,来人,杀了他。”   不管太后说什么,没有什么人进来,周围安静的可怕,那些奴才早就不见了。   更准确的说,是被宰相安排的人给收拾了。   从太后算计刘幸锦开始,到让王知栋来这里,打算踩着刘幸锦往上爬的时候,王知栋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敢拿他的身世威胁他,敢拿他心爱的人来邀功下场就是这个。   太后染着蔻丹的指甲碎裂,逐渐变成黑色,渐渐的呼吸困难,撕喊的声音逐渐变弱。   眼睁睁的看着王季驰出现在她的宫殿,背后跟着铁甲军。   这种人别说是太后的宫殿了,以前就算是在她的面前都不配这样。   现在简直是放肆,可是太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做不了任何事情。   太后指着刘幸锦,嘴里断断续续,“孽种,你个,孽,种。”   明明她都计划好了,偏偏半路杀出来一个太子。   简直是可恨。   明明她都可以争夺皇位,自己坐上那至高无上的荣耀。   朝中的大臣一半都会反,包括让老皇帝病的这么狠,每日里在他饭菜里下的毒。   没想到让太子捡了个大便宜。   “孽种。”   太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看向宰相。   王知栋就那样不咸不淡的看着她。   没有要做任何事的意思,依旧是那个端庄有礼,不争不抢的宰相。   “宰相。”   太后呼吸越来越微弱,不可思议的看着宰相。   太后又瞬间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王知栋竟然会为了太子做到这种地步。   连唾手可得的江山都不要了?   “那老皇帝病病歪歪的马上就会死,此时谋反会是个绝好的机会。”   太后竭尽全力的喊出来这句话。   王知栋依旧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任何行动。   最后,太后终究是悄无声息的没了呼吸。   王知栋突然跪在地上,“太后娘娘纵欲过度,薨了。”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冒出来许多人。有宫里的太监,还有一些大臣。   大部分是御史台的人。   这些人知道了就会把这件事传扬出去,也算是宫廷丑闻,让太后的名誉就彻底不见了。   太后这些年的谣言不断。   大部分都是关于男宠。   小部分都是关于纵欲过度,简直是把先皇的脸反复打。   她嫁给先皇时只有十几岁,面对的却是一个中年男人。   她恨得不行,后来家族又被先皇毁的七七八八,便计划好了一切报复。   而现在,太后的心愿落空,带着无尽的悔恨离开了。   太后宫里很快哭声一片,这件事也到了皇帝面前。   老皇帝正在喝着一碗药,闻言从胃里翻腾出来许多药汁,那些苦涩的药汁凝结在一起。呛的他又咳嗽了几声。   李德海站在一旁吓得瑟瑟,皇上的病情又严重了。   老皇帝刚才因为太激动了,打碎了药吧。   又咳嗽了一会儿,最后全身无力的躺在了床上。   “这等人也不必入皇家的皇陵了。简直脏了祖宗的耳朵。”老皇帝缓缓道。   这是不让太后入皇陵,毕竟做了如此荒唐的事,让皇家丢尽了脸面。   自然也不配入皇陵了。   深夜,王知栋由下人点着灯笼往回走,微弱的烛光是承受不起这冷风的洗礼,摇摇欲坠快要熄灭了。   偏偏,那掌灯的奴才不安分,要多说上几句。   “主子,您为太子做了这么多啊。”   那下人还想说什么被宰相一眼瞪了过去。   ……   秋风萧瑟,落叶无声,刘幸锦今日经历了太多的事,到现在还是懵的。   他的脖子上还缠绕着那个布条,身子冷的很,一时不知所错,只能努力靠近王季驰,试图从他身上获取一些温暖。   “父皇怎么样了。”刘幸锦声音都在发颤。   得了重病的人情绪怎么能够大起大落呢?   王季驰的大掌拍了拍他的后背,似安抚似的低声细语,“别怕,我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大夫,已经去给皇上看病了,你先休息一下。”   怕刘幸锦身体吃不消,王季驰就把人给抱了起来。   “锦锦,还没吃东西吧?我让人准备了一碗甜羹。”   说是甜羹,里面放了许多补身体的东西,吃下去睡一觉,刘幸锦就能好一些。   刘幸锦被抱上了床,他的心思还在皇上身上,挣脱着想下床去养心殿。   王季驰的胸口被推了一下,那布条也飘落在了他的胸膛,这是王知栋控制刘幸锦的手段,如今飘了过来,王季驰把刘幸锦摁在了床上。   “锦锦,乖,先睡觉。” 第八十章   外面艳阳高照,王季驰诱哄他睡觉?刘幸锦身体往后挪了挪,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大人,这可是白天啊。”   刘幸锦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劝告,眼睛根本不敢看王季驰,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往后缩着。   王季驰伸手去扯他,只能扯到衣带,随着声音,那衣带竟然开了。   两人都停顿了一下。   刘幸锦更加坚信他刚才想到的,脸也跟着红了。   本来白皙细腻的肌肤染上一层薄红,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般,红唇轻轻咬了一下,娇嫩欲滴,似咬在了王季驰的心上一般。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么大的圆圆的东西,就那样明晃晃摆在刘幸锦眼前。   他顾不上多看,连手指都在发颤,只能不停往后缩。   脚踝被人抓住。   “太子殿下,你赏赐我好不好。”   圆润晶莹的指甲泛着光泽,白嫩小巧的脚被握着,只要轻轻一拉,那修长的腿就能滑过来,透过布料,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让人忍不住撩拨。   “好不好。”王季驰嗓音哑了许多。   “不要,这可是白天。”刘幸锦试图挣脱。   若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万一,王季驰与他在红纱帐内做些什么,他能逃的了?   想到这里,刘幸锦挣脱的力气加大了,一张脸也红的厉害,头拼命的摇,好似面前的人是猛兽。   一次次吃他。   食髓知味,完完全全的占有他,晚上不给喘息之机就算了,连白天都如此,刘幸锦扶了一下腰,隐隐发酸的腰还没好。   这个人看着洁身疏离,其实坏透了。   “求太子殿下赏赐。”王季驰不放开,手指摩挲他的肌肤。   那圆润的脚趾一颗颗摆弄。   “求殿下。”王季驰嘴里卑微,实际动作丝毫不让。   直到,刘幸锦感觉脚趾湿润,被狠狠的弄了一下。   如同触电一般,刘幸锦一下子弹开了。   王季驰竟然……   他的舌头舔舐了下嘴角,“求殿下。”   刘幸锦一张脸红的不能见人,如同鸵鸟般躲进了被子里,脑子里模糊一片,深深裹着自己,试图掩饰他的紧张。   直到感觉到有人躺下,顺着被子摩挲。   刘幸锦感觉腰痒痒的,于是躲得更厉害了,直到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给捞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撞进了一个胸膛。   ……   刘幸锦再次醒来时,床榻之上一片混乱,地上滚了许多衣物。   他那揉的发皱的里衣穿不得了。   起身沐浴时,里面水流的声音很微弱,刘幸锦对着浴桶坦诚相见,没想到看到了那宽阔的后背。   王季驰正背对着他,一头湿了的长发贴着,察觉到他的脚步声,很自然的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唇红齿白的脸。   刘幸锦偏过脸,这张脸染满欲色时,要把他吃干抹净。   “我,一会儿来。”   “太子殿下嫌弃我。”   刘幸锦刚转身就听到这一句话,怎么可能嫌弃王季驰,于是急忙上前几步,“我怎么会呢。”   王季驰站起身,水声突然响起,他极好的身材暴露眼前,挂着水珠,红唇更加艳丽了,有种迷惑人心的感觉。   刘幸锦完全呆住了。   “那,太子殿一起。”   “嗯。”刘幸锦乖乖点头。   最终腰身的酸痛让他清醒,急忙拒绝,“我,一会儿洗。”   刘幸锦从里面逃出来的时候,很明显的听到一声轻笑。   夏日已致,昨日下了一场小雨,御花园的路散发着泥土的气息,一股清淡的甜味儿袭来,刘幸锦忍不住嗅了一下,很舒服。   抬头望向升起的阳光,把他本来就白皙的脸照耀的更动人几分。   刘幸锦再次抬眸时,就看到了温星泊朝这边走来,他去了边关两个月,是打胜仗回来的,少年刚毅的脸上有些风霜。   见到刘幸锦还是笑了一下。   “参见太子殿下。”   “以后见了我不必行礼。”刘幸锦笑着说。   两个月前,边关的蛮子来犯,靠着凶残的手段,让边关的人民不聊生,温星泊就主动请缨,现在得胜归来,肉眼可见他身上一些伤口。   “孤让人拿药。”刘幸锦赶紧说。   温星泊眼眸粲然,还是轻声制止,“不必了,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眼下最重要是见皇上。”   说罢,他就准备转身。   刘幸锦不知为何,温星泊对他冷淡许多,不似当初带他去临江那般,就连晚上下雨,他都会在他门前站上许久,恐怕他半夜有什么事。   不过,刘幸锦并不多想。   刚转过身,一株粉色花枝险些打到他的眼睛,幸好刘幸锦躲的快,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眼眸旁还是沾染了许多汁水。   眼睛也有些麻麻的。   “疼。”   刘幸锦小声抱怨,擦着眼睛往前走,总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背后,刘幸锦停下脚步往后看,温星泊已经离开了。   再次回头,就是花荣咋咋呼呼的样子。   “出大事了。”   刘幸锦再次停下脚步,一只手还揉着眼睛,晶莹的泪珠顺着双颊落下,有些辣辣的。   花荣却心头一惊,表情很奇怪,“难道你都知道了?高兴的不想见人,还特意捂着脸。”   刘幸锦被抓住肩膀,摇晃了两下,“太子殿下,你真了不起。”   刘幸锦满头雾水,根本听不懂花荣说的是什么,那含水般的眸子还在滴着泪珠,眼睛依旧辣辣的。   花荣发现后心疼的不行,特意把帕子拿了出来,这是他新得的一方帕子,本来也是特意要送给刘幸锦用的,于是递了过去。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本来还想让你开心一下的,这下好了,太子殿下反倒是哭起来了。”   花荣就见不得刘幸锦哭,从小到大,最喜欢看的是他高兴,小时候为了哄他开心花荣特意去河里抓鱼,去树上掏鸟蛋,然后把弟弟的肚子喂的鼓鼓的。   本来就长得像个粉娃娃一般的刘幸锦,因为跟着哥哥有肉吃,乖乖跟在身后,别提有多满足了,花荣每次想到都会会心一笑。   这样粉雕玉琢的人儿突然哭起来,他自然心疼的不行,“说,到底谁欺负你了。”   刘幸锦擦着眼睛,花枝碰到的感觉逐渐减轻,他也舒服了一些,最终松了一口气。   他手指指向那朵花,“就是它,哥哥准备怎么报仇。”   花堂堂的御史大夫要和一朵花过不去?那也太小心眼了,花荣反应过来后,看到刘幸锦偷笑的样子,才发现上当了。   “那我把它折下来,好不好。”花荣假装去折花。   果然看到刘幸锦不笑了。   “嘿嘿,我今天为了太子殿下要和一朵花过不去了。”花荣做势去折花。   这如小孩子一般的动作逗笑了刘幸锦。   花荣见刘幸锦笑了,才放过那朵花,“本来想恭喜太子殿下得了人才,没想到先被打趣了一番,那我就先回去了。”花荣做势要走。   刘幸锦拉住哥哥的袖口,“快说,什么人才。”   他还没得到风声。   不知道外面已经炸锅了,太子殿下给打胜仗的温星泊写过计策,从而引来了许多人才。   “还有,温将军带着一波武将效忠太子殿下,要誓死效忠太子殿下呢。”   温星泊本就是大将军之后,如今他击退蛮子声名大噪,也在武将中有威望,他自然能给刘幸锦带来人才。   只不过,温星泊已经躲着他好久了,如今送名声又送人才的,他却十分反常,刘幸锦一时有些看不清楚。   花荣只见那如玉般的容颜定格了一般,伸手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   “锦锦。”   花荣一时乱了分寸。   刘幸锦眼眸流转过来时,花荣的脸贴近了许多,满是关心的样子,还在伸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想到刚才眼睛被花枝碰到了,刘幸锦有些忌惮,揉了揉眼睛,一颗晶莹就落了下来。   帕子再次落在他的脸上,香味儿有些不同,一方绣着翠竹的绣纹到了眼前,刘幸锦吓了一跳。   再抬眼,眼前人换成了王季驰。   “大人?”   “很意外?”王季驰声音很平和。   夏日里,刘幸锦后背发凉。   一旁的花荣想到什么了一般,他突然站直身体往后靠,看了一会儿后,牙都要被酸倒了。   直到他一溜烟的跑掉。   刘幸锦视线去追,被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由于比对象矮半个头,每次王季驰看他,都有一种莫名的威压感。   “大人怎么来了。”   王季驰平静的用手指去擦他的泪,看似无意的说道:“那该什么时候来。”   刘幸锦没察觉到他的意思,视线有意无意落在不见了的花荣那边。   “一会儿吧。”   他和花荣还没喝茶下棋呢,一起说些京城的趣事,他就这样走了?   “想做什么,”王季驰继续问。   今天的他很有耐心一般,高大的身躯继续遮住刘幸锦的视线。   “你说。”   刘幸锦被迫看向他,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喝茶下棋。”   他的话刚说完,整个人就被扛了起来,由于重心不稳,只能牢牢的把王季驰当做救命稻草。   “去哪里啊。”刘幸锦的脸就埋在他的脖颈之间。   “喝茶下棋,如果你喜欢那里的话,也可以做别的事。” 第八十一章   刘幸锦上午就陪着他喝茶下棋,下了好久的棋。   刘幸锦出来之后脸色发红。果然不是普通的下棋。   小幺就在门外等,脸色发红,他还没有成亲。   自然不懂其中的门道。   但是听见过几声喘息之声。   他没敢进去看,反而是在外面红了脸。   刘幸锦出来之后立马上前跪了下来,脸上的红晕也去了大半。   “太子殿下,之前有许多将军想要见殿下,口口声声要投靠在子殿下,现在人已经到了外面。”   竟然有这么快?   他可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   老皇帝的病越来越重了,现在已经下不来床。   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在侍候老皇帝的时候,在夜晚总能听到老皇帝说梦话,希望他能够未来担当起一个做君主的责任。   “我知道了。”   刘幸锦没有想这么多。   想要快些见到那些人,他倒不是贪图什么权势,还是想做给老皇帝看。   自从父子相认之后,老皇帝就想将亏欠的所有都补上。   会打破历代皇帝立下的规矩,让太子殿下掌握朝政,还是在皇帝活着的时候。   就算有许多奏折弹劾刘幸锦,老皇帝也视而不见。   他相信他的儿子是最好的,也相信刘幸锦的人品。   刘幸锦只要是能够成长,对他有利的,老皇帝哪怕是让出权利也在所不惜。   刘幸锦认为他自己是十分幸运的,就算小时候被人调包,流落民间,遇到的也是最好的养父养母。   虽然家里穷,也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   从小吃好的,穿好的。   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从不让他帮忙农活,在草长莺飞的时候还会做一个风筝,带着刘幸锦的田间慢慢跑。   刘幸锦虽然和花荣长得不太像,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他们的儿子。   得知真相之后,只能尽可能的补偿,刘幸锦把养父母的排位,给供奉了起来。   找到了其他亲戚,让他们过上富裕的日子,不再颠沛流离。   亲生父亲也处处为他着想,面对亲情,刘幸锦总是无所顾忌的。   所以,也有想成有成就一番,让老皇帝开心。   刘幸锦守护在老皇帝面前的时候,老皇帝虽然昏迷着,口里却念着先皇后,他们也是青梅竹马。   他本想做个消散王爷,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没想到做了皇帝。   让他的皇后平白卷入这么多的是非之中,小皇帝每日都在悔恨着,如今把这些希望都寄托在了刘幸锦身上。   刘幸锦越往前走心情越沉重。   太医说父皇已经没有几天了。   而他也刚查出谁才是凶手,其实那个人不是太后,背后另有其人。   宰相王知栋最近频繁来找他。   和他谈什么衷心,一个想要谋反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真心呢?   当初与太后合谋给老皇帝下慢性毒药,太后是个多疑的,为了不让别人查出来,药量很轻,还是买多了老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做的。   而宰相却借着太后的手下了最重的那药。   刘幸锦来到练兵场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乌泱泱一群人,正在操练,他们穿着盔甲,威风凛凛,动作整齐划一,手里正挥舞着去过敌人首级的兵器。   这些都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勇士。   也是朝堂之中,各个势力想要争抢的对象。   温星泊回来养伤的那几日,谢绝见客,无论是攀关系送钱还是送美女很多。   通通被他给拒绝了。   没想到把这些人都留给了他,刘幸锦起初是意外的。   不过满门忠烈,出来的人自然是心有朝廷,刘幸锦会保护好这些将士。   温星泊今天亲自上阵,来回饼的小四说。他的伤已经好了。   可是还是能明显的从衣服上看到,透着血光的布料,他依旧挥舞着手里的刀,就像在战场上毫不退缩。   “参见太子殿下。”   刘幸锦刚来到练兵场,所有人就跪了下来。   “你们赶紧起来吧。”   “多谢太子殿下。”   这些士兵足足有两千人,起来后继续操练。   温星泊本来骑在马上,见到太子殿下来了。   先是多看了两眼,然后就从马上下来了。   直奔刘幸锦而来,脚步加快又自然,唇边都是笑意。   “臣想让太子殿下看看,属于我们盛朝男儿的英姿。”   温星泊眉眼染上笑意,与之前的态度大不相同。   看着有些反常。   但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   刘幸锦不想怀疑他们。   听说温星泊与蛮子打仗的时候,蛮子使用了诡诈之术把他们引了出来。   温星泊与将士困在山上三天三夜。   尽管没有食物与水,无一人投降,战死大半。   终究拼杀出来,这样的人本是忠君爱国之辈。   “将军自然不凡,孤很是看重。”刘幸锦说道。   并非是打官腔,而是太子做的久了,一些皇家话术就像长在了身上。   这句话也透露着太子的威严。   温星泊身上掺杂着一股药味儿,还有血腥气。   扑面而来的时候,让人感觉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将军身上的伤可好了”   “一些小伤而已,以后依旧可以为太子殿下效力。”   刘幸锦并非是这个意思。   欲言又止的时候,眉间轻轻蹙着,看到对方轻笑了一声。   刘幸锦还如雪一般的肌肤映照在阳光之下,低头想事情的时候眼波流转。   实在在的在人的心上挠了一下。   刘幸锦还是继续看这个士兵操练。   很快,这些都归入了他的名下。   操练完毕,士兵退下。   刘幸锦想到刚才温星泊提到的,剩余几万人马。   温星泊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剩下的几万人马都在京郊的士兵训练场内,殿下可要去看看。”   那些人没有进皇宫,只在外面等候着。   其实,悄无声息的在皇宫之内塞进来这两千人,让刘幸锦惊喜一下,训练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若不是太子殿下仁慈的话,就会被当做反贼,一旦太子殿下发怒,老皇帝也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温星泊就想赌一把。   来实现心中所想,他看了一下刘幸锦,他终究是放不下的,所以要想把刘幸锦骗出去。   刘幸锦就想亲自去看一看其他军队,在郊外一片很大的练武场上,那打败蛮子的几万人,是盛朝最大的英雄。   来到京郊之后,刘幸锦从马车上下来,迎面就看到了坐在马上朝他伸手的将军。   “太子殿下,小心脚下。”   刘幸锦就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发现有许多石子在路面上,将士们在这里训练。   在上面走路肯定是寻常,他只是偶尔来一次,没什么好矫情的。   “没事,孤也能走。”刘幸锦说罢就踏上了石子路往前走。   温星泊还伸手,表情有一些失落。   对方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意思,也对,有了夫婿的人,怎么可能再对外人生出别的心思?   温星泊目光幽深,当初带着那么多人差点死在那山上的时候,能让他坚持下来的信念就是刘幸锦。   而刘幸锦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也没有察觉到小幺此时不见了。   远远望去便能感受到那么大的威势,刘幸锦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出事了。”   刘幸锦就听到了这一句话。   他回头去看情况,只见有一个人。   身上有伤,不停的流血。   正马骑赶来,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在地上滚了两圈,也顾不上自己狼狈的样子。   直接就跪在了刘幸锦的面前。   “一位老将军就急发作,头痛欲裂,现在正要撞墙呢。”   撞墙?   都是从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刘幸锦可不想看到他们有什么事。   “大夫呢?不管用的话,去宫里请御医。”刘幸锦声音大了许多。   “是。”那人听到这里长的透气便急忙去宫里了。   刘幸锦还待在原地不知所措,心里十分着急,用头撞墙太危险了,不小心的话就会磕破头,严重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   温星泊提议,“不如请大家殿下一起去看看吧?”   “那是自然。”   刘幸锦没有怀疑什么?盛朝的老将军不要有事情。   温星泊带着他去了一个营帐,两人一同踩在石子路上。   这些好像是都被处理了,特别光滑,刘幸锦踩在上面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这也是温星泊平时用的最多的手段,为了培养将士们的忍耐性,平时住的地方都是营帐,住的地方有时还会有野兽或者危险,他们临时防备,可以激发人的潜能。   后面那一排房子里面住着的都是老将军,今天格外的安静,连个下人都没有。   刘幸锦到了地方后,并没发现老将军的踪影,他去看温星泊时,门突然被人关上了。   反而是困在了房间内。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老将军呢?你故意把我骗来的。”刘幸锦皱眉质问。   温星泊轻笑一声,“臣所有都是殿下的,无论是手底下的兵还是老将军,还是可以为殿下打胜仗。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臣在所不惜,愿意赴汤蹈火。”   这也算是把话说透了。   刘幸锦,“可是,你在挟制太子。”   “不用慌,臣当初能把你带到临江去,现在也可以把你带到另外一个地方,让您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第八十二章   刘幸锦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周围出现了许多侍卫。   就像温星泊可以把两千他的兵带进皇宫一样,这些藏匿的侍卫也可以带进来,目的就是刘幸锦。   刘幸锦被围困起来,他没有做任何准备,甚至连小幺都没带来。   温星泊看到他害怕了,十分心疼,“太子殿下,请放心,皇上那边我已经请求过了,皇上答应我卸甲归田,我临走之前只要带走一个太子殿下就好了。”   温星泊不要军功,只要能骗一次刘幸锦罢了。   “你想带我去哪里?”刘幸锦声音中带着恐慌。   温星泊轻笑一声,“去南方,听说那里山水如画,也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   温星泊从小颠沛流离。又被锁在深宫之中。当假太监的时候,就听旁人说起江南。那里是鱼米之乡,景色秀丽。   温星泊再次抬起眼眸时,里面出现了星星点点,“太子殿下,我能看得出来,你也讨厌这里的尔虞我诈,你是最简单的人不是吗?”   当初带刘幸锦去临江的时候,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就算有宰相诱惑,也没有出卖自己。   更是在临江买了宅院,想永远在那里生活。   这世上能抛开权利的人不多,刘幸锦一直都喜欢自由的生活。   温星泊想着,这么做他是开心的。   “可是我现在是太子殿下。这里也有我有担负的责任,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朝堂不稳。   民不聊生。   他怎么能一走了之?   温星泊见劝不动刘幸锦,那就不劝了。   刘幸锦硬生生的被人塞进了马车里。   黑夜之中,一辆马车缓缓往前走。   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听的周围火光冲天,还有厮杀的声音。   想要起身去看,双手被绑住了,双眼也被蒙住了。   只能在耳边听到人的呼喊救命,还有奔跑兵器碰撞的声音。   刘幸锦不想离开,努力动了几下,可惜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太紧了。   他根本就解不开,只能无助的,感觉到马上越走越快。   到了城门口,士兵拦截,马车夫狡辩,马车却在此时颤动了一下。   里面的刘幸锦感觉到马车内进了人,有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   他分辨不出是谁,下一刻感觉到一个结实的胸膛迎面而来。   修长的手指给他解着绳子。   “季驰?”刘幸锦试图喊了一句。   “我在,你放心,都解决了。”   都解决了是什么意思?   刘幸锦只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越来越混乱。   当他眼上的布条被拿开的时候,刺眼的光芒从外面照了进来,尽管是黑夜外面火光冲天。血流成河。   他很害怕,下意识的就抱紧了王季驰。   “这是怎么回事,温星泊呢。”   他费尽心思的想把他带走,这会儿竟然不见了吗?   王季驰大掌抚了抚刘幸锦的头发,发丝柔软,那双含水般的眸子映在他的眼中,他就连恐慌也这么可爱,于是忍不住的吻了吻。   “别怕,一会儿就结束了。”   “我给锦锦一个盛世吧。”   “以后,谁都不能惦记你,尤其是卑劣之人。”   王季驰说的平静,那双眼睛只放在他的身上,目光温柔手指抚着他的发丝。   当不经意间撇向外面的时候,目光中透着狠辣。   他本来就是那狠辣之人,靠盔甲保护自己,只是在刘幸锦面前收回了而已。   刘幸锦还在反复琢磨他这句话的意思,联想到今天的事,“你是说有人谋反?你要帮我铲除。”   “嗯。”   刘幸锦没想到王季驰为了他做这么危险的事,上去就抱住了他,“这样做你也是有危险的,咱们可以慢慢来。”   刘幸锦的头埋在王季驰的胸膛中,抽噎的声音小小的,肩膀去颤动的厉害,湿润透过衣服殷湿了衣服,刘幸锦哭起来。   “锦锦,注定要有这一场厮杀的。他们不光要抢夺皇位,还要抢夺你,是不是很该死呢?”王季驰轻声道。   刘幸锦泪眼朦胧的抬头,白皙的肌肤上两道泪痕,如同水光一般映照在他的肌肤上,看着更加的动人,于是就浅尝了一下。   王季驰有些发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锦锦,过了今晚一切就结束了,你不必害怕。”   今晚,王知栋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召集军队来这里拦截,还是拦截太子的马车。   而这辆马车上的太子是被人绑着的,温星泊也被王知栋抓了,他想把太子带出京城的美梦完全破灭了。   此时已经真的卸甲归田了,只是这一路没有太子的相伴。   而王知栋正拦截过来时,突然就遇到了更多的人,他被困在了这京城内。   外面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大。   有火光直奔这边而来,马车急颤了一下,眼看马车就要被烧起来了。   刘幸锦眼疾手快的看到一个木板直奔王季驰,立马替他挡了一下,那尖锐的木刺便扎到了手上。   “锦锦。”   “我无事的,一根小小的木板而已,在这说你替我做了这么多,我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王季驰摊开他的手掌,那木刺让鲜血流了下来。   幸好伤口不深。于是便拿出药来替他包扎一下。   “有些疼你忍一忍。”王季驰紧握着的他的手指都在发颤。   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面对千军万马,他都不曾害怕,可是心尖上的人为了他受伤了,王季驰十分难受。   “嗯。”刘幸锦乖乖点头。   挑出来木刺和上药粉包扎的时候还是痛的一抖,王季驰的心也跟着一抖,恨不得替他受罪。   刘幸锦被王季驰从马车上抱下来的时候,手掌上还缠着那黑色的纱布,以及上面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外面的士兵都杀红了眼,顾不上谁是谁。   王知栋坐在马上,亲眼看到刘幸锦被抱走,他想上去去追的时候,这匹马受惊了。   往前疯跑,把他带进了人群之中。   王知栋失踪了,所有的兵都荒了。主帅不见了,他们的战斗力也直线下降,被捉住也很容易。   刘幸锦被带回皇宫的时候,顾不上休息,第一时间就是去看他的父皇。   幸好,王季驰提前做好了准备,皇宫之内没什么不妥,甚至连风声都没有。老皇上躺在榻上安详的闭着眼睛。   李德海在一旁抹眼泪,御医只要一来就没什么好消息,他竟然说老皇帝没有几天。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   “如何了。”刘幸锦着急道。   李德海抹眼泪,一看就没有什么好情况。   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当得知真相之后,刘幸锦急忙跪在了床榻之上。   老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刚才他也一直听着。   非但没有什么,反而脸上露了微笑。   “真好,我可以去见皇后了。可以去见我的妻子了。”   这是他一辈子的愿望,自从皇后死后,他茶饭不思,日夜都在思念。   为了朝政,为了小太子能够回来的这个信念,一直带病养身体,直到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老皇帝说罢,看向刘幸锦通红的眼睛,目光又变得不忍起来,“都怪朕没有给你留下一个好前程。让小人钻了空子。不过幸好有个人保护你,朕也可以放心了,以后你不许哭,朕要看到你每天开开心心的。”   刘幸锦的脸上滚架最后一颗泪水的时候,突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刘幸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都在心里,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怪过,皇家的人一向身不由己。   “父皇,儿臣谨记着。”   夜色黑暗,老皇帝咽下最后一口气。   刘幸锦跪在地上磕头,他没能笑得出来,眼泪一颗颗的流下,希望他父皇能够原谅他。   ……   转眼就到了深冬,刘幸锦收到了一封信,是远在南方的温星泊写来的,他在哪里处理政务,把哪里打理的很好。   上次一别,已经是几个月前了。   刘幸锦坐上了皇位后,转头就册封了温星泊,他也答应,回来的一封信件里写到,愿意为了皇上做任何事。   刘幸锦放下信件,继续批阅奏折,一身明黄的衣服,打了个哈欠,真的好困啊。   以手支额睡了一会儿,一旁的檀香袅袅,真的很助眠。   联想到几个月前王知栋的叛乱,被王季驰亲自流放,在路上他就病死了。   转眼又回到了在花楼学艺的时候,琴棋书画,学不好被老鸨罚,躲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害怕,第二日要学媚术。   差点被几个公子哥欺负。   他装病才躲过一劫。   突然被吓醒,刘幸锦使劲推了一下前方,没想到手劲太大了,听到地上砰的一声。   王季驰从地上起身,因为刘幸锦刚才在睡觉,他一时没有防备,就躺在了地上,那身朱红色的官服有些松散。   再起身,就看到了那白皙的肌肤。   刘幸锦顿了顿,伸手擦了擦,生怕王季驰碰到泥土。   手就按在了胸口处。   王季驰下滑了几分。   “怎么,皇上喜欢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那手还在下滑,直到碰到了底线。   刘幸锦急忙收回去,差点碰到…… 第八十三章   刘幸锦拢了拢衣服,像鸵鸟一般躲了躲,就那样被人抓住了,然后扯了过来。   王季驰的力气很大。尤其在这种时候,一下子就压住了。   “锦锦如今高不可攀,是不是看不上我了。”王季驰轻声说道。   王季驰从来没这么卑微过,声音很轻,似诱惑一般,钻进他的脑海里。   他的唇顺着脸颊逐渐往下,温热的气息吐在那脖颈之上,酥酥麻麻的,一路往下。   “没有。”   刘幸锦脸都红了,身体扭动了一下,感受那大掌还在,情不自禁的呼出了声。   “还有政事要处理呢,别闹。”刘幸锦红着脸,眼睛只能看向房顶,整个人都起不来。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刘幸锦感觉到那大掌后,又扭动了一下。   王季驰顺着脖子温热吐息,“你说那些朝臣?”   刘幸锦自从坐上皇位之后,首先跳出来几个不服气的大臣,紧接着就有人要谋反,现在叫嚣的人还有很多。   “无妨,那些砸碎我会处理好的。”   “锦锦,只需要坐稳皇位就好。”   “剩下的全部交给我就好了。”   刘幸锦耳边痒痒的,似被蛊惑了一般,任由王季驰哄他。   一向,他是躲不过的。   “可是,有人要谋反啊。”   刘幸锦的双眼之中又染上了薄雾,红彤彤的,落在王季驰眼里,恨不得一口吃掉他。   ……   冬日即将过去,春天吹绿了枝条,一年就这样过去,刘幸锦就这样与王季驰度过一年。   在王季驰的保护之下,他在朝堂上也逐渐站稳了脚跟。   谁敢不服刘幸锦,下场就是被王季驰挖出来罪证,然后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刘幸锦的面前。   谁敢谋反,王季驰亲自带兵去征讨。   刘幸锦越来越觉得,离开这个夫郎不行,他就是他全部的支助。   又是批阅到深夜的时候,一杯浓茶与刘幸锦相伴,地上丢着明黄的衣服,发冠也被丢在了地上。   于是,玉书案前,就坐了一位身穿白色单衣,唇红齿白,披散着头发的男子。   刘幸锦困的揉了揉眼睛,批阅了最后一个后,写了住口两个字。   写完就要去睡觉,   尚书大人和御史大人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又骂到了奏折内,起因就是为当初刘幸锦刚做皇上之时,几位大臣要谋反的事。   这些人被抓起来了,但他们的后人还在,每日做些纨绔的姿态来,无论是开赌坊还是办花楼,更是当街殴打官员,大骂刘幸锦做皇帝不行。   御史参奏,其中牵扯到了尚书府的一群人,还有尚书的儿子,两人在朝堂上对质,在外面互骂,直到把这件事摆给刘幸锦看。   王季驰走了半个月,处理其他政事去了,他若在,这群人肯定不敢闹成这样。   刘幸锦随手丢下一个奏折,外面的风不知何时吹了进来,随便翻开了一页纸张,里面竟然写了骂皇帝的话。   还真是开眼了,刘幸锦感觉尊严受到了威胁。   “夫婿,我想你了。”   刘幸锦直接喊了出来,然后双手托腮,希望王季驰能够听到。   外面刚要进门的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正好听到那一句话,发自肺腑又深深的呼唤着他。   他身上还有一股血气,刚做了一些事,本来心情不是很好,如今听到刘幸锦的声音,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王季驰的唇边轻启,笑意很明显,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才半个月不见,刘幸锦就思念成这个样子了。   往前走了两步后。只见刚才还泄气的人儿,又重新拿起来一个奏折,翻了两页,“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等着你替我批阅奏折呢。”   王季驰刚翘起来的嘴角又收了回去,所以是他在自作多情?   年轻的帝王还在烦闷,赤着脚拿着奏折往前走,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听到里面磕到小腿的声音后,刘幸锦的叫声随之而来。   “疼疼疼。”   那双极美的桃花眸子一下子就续满了泪珠,疼的马上就要哭出来,他本身就长得娇美,如此一来,更有些勾心不自知的样子。   刘幸锦坐在床榻上,翻来小腿上的裤子,去看已经青了的小腿,旁边的肉泛起了紫色。   用手指一碰疼的不行。   “王季驰。”刘幸锦忍不住喊道。   以前,刘幸锦若受伤的话,王季驰总是守候在他身边的。   余光一瞥,似乎床边真的站了一个人影,一股清雅的香味儿迎面而来。   刘幸锦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太过于思念,出现幻觉了?   直到脸颊被捏了捏。   白皙的皮肤上立马出现了两团红色,犹如面团一般,越揉越红。   刘幸锦刚才心情就不太好,此时眼睛里还挂着晶莹,被捏了捏,更是委屈的不行。   “王季驰,别人欺负我,你还欺负我。”   似乎习惯了一般,刘幸锦被王季驰哄的越来越像小孩子,还是躲在他身后讨糖吃的小孩子。   从坐上皇位之后,王季驰进就一直在保护他。   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刘幸锦似乎习惯了。   他的下巴被人抬起,然后被人有意的勾了勾。   男人笑了一声。“你放心,烦恼我都替你除了。”   王季驰已经把那群叽叽喳喳的大臣都给抓了,现在还在牢房里呢,不管是对帝王不敬,还是图谋不轨。   刘幸锦完全惊住了,那双含水的眸子泛着晶莹,如同纯白的小兔子一般,直勾勾盯着王季驰   “难不成这半个月你都是在替我抓人?”   王季驰轻笑,“只是这两天而已。”   王季驰的办事速度太快了吧,刘幸锦很惊喜,一双眼睛也亮晶晶的,比小兔子可爱多了。   “谢谢大人。”   刘幸锦头埋进他的胸口,感觉大掌轻柔他的脑袋,他对他还是这么好。   “谢谢大人。”   刘幸锦有意无意的蹭了蹭,属于他身上独特的香味儿蹭在他的胸膛上。   他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整个人都紧紧的贴着王季驰。   “大人?”   “所以锦锦要怎么答谢我呢。”   年轻的帝王被摁在了床榻之上,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不过,要说谢谢的话,就要听话一些。   “闭上眼睛。”   王季驰诱哄的声音缓慢传了过来。   王季驰脸色一红,果真闭上了眼睛。   随后,一团毛茸茸的感觉,弄得脖颈痒痒的。   刘幸锦确定不是王季驰后,睁开了眼睛,只见两团毛茸茸的小东西,那红色的眼睛就落在他的身上。   竟然是两只小兔子。   刘幸锦还以为,王季驰要做些什么,他竟然给他带来了两只小兔子。   刘幸锦起初有些怕,直到其中一只蹭了蹭他的手掌后,一股柔软的触感让人喜欢的不行。   刘幸锦小心翼翼的把其中一只拿在了手心里,惊喜道:“怎么想起来给我带这个了。”   他还以为,两人要亲热什么的。   王季驰像是发现了他的小心思,手指在他的鼻头上剐蹭了一下,轻笑道:“有了它们,定然能赶走你这几天的烦闷。”   “为了几个朝臣,锦锦的心情不太好,不可能立马回复,定然要想办法哄哄你啊。”   刘幸锦感动极了。   他把两只小兔子都放在了手掌之中,其中一只在咬他的手指,应该是饿了。   王季驰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根胡萝卜,就放在了小兔子面前,晃了晃,很快就引起了小兔子的注意,其中一个欢喜的扑过去就要啃咬,   胡萝卜入口后,那小兔子满心满眼都是胡萝卜。   王季驰又给了刘幸锦一根。   刘幸锦学着王季驰的样子试图投喂,果然吸引到了另外一只。   两只小兔子进食之时,刘幸锦也被抱了起来,他被人从床上扯了起来。   “锦锦,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给你沐浴。”   刘幸锦刚才困极了,就忘了洗漱一番。   被王季驰捉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还从人从头到尾的收拾了一下。   夜晚,两人躺在床上。   刘幸锦的身躯被人环着,刚才供他解闷的小兔子也被安置了,现在寝殿内只剩下他和王季驰。   男人结实的胸膛贴了过来。“想我了没有,皇上。”   “我说了,不用叫我皇上,我们私下不必如此。”   刘幸锦最怕王季驰与他有距离感。   “那,我们私下该怎么样,锦锦说一说。”   王季驰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诱哄,要把他引入一个陷阱之中。   刘幸锦还没察觉到,反而认真的想了想,“既然是夫妻,自然是彼此亲密。”   “有多亲密。”王季驰又近了几分。   刘幸锦又想了想,“就像以前一样。”   “以前的事我都忘了,锦锦教教我好不好。”王季驰声音很哑了。   当刘幸锦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的唇被碰了一下,然后被深深。   他的唇边泛起一层晶莹。   刘幸锦脸又红了,这才察觉到不对,他刚才一步步的踏进了陷阱之中?   “坏不坏。”   刘幸锦小声抱怨。   “坏。”王季驰竟然立马承认了。   刘幸锦一时语塞,偏偏他说的很正经,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对。   哪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坏的。   其实,王季驰就想这么对他坏一辈子。   一辈子守护着他,让他坐在皇位上,尽管享受太平就好,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如小兔子一般睡着了,在他的额角吻了吻。   睡吧。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