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包子嫁王爷 作者:天陌 文案 “我……我……怀孕了?”玄子羽指着以为是胃胀气的肚子,瞪圆了眼睛问向大夫。 胡大夫老脸煞白,频频抹汗,“是的二公子,您怀孕了。” 玄子洛蹙眉不解,“大夫是不是诊视错了?”玄子羽最近很少再去勾栏院醉花楼消遣了呀。 “回大公子话,二公子确实是喜脉。”胡大夫闷着头,恭谨说道:“大公子也通晓歧黄之术,不如……” 玄子洛上前一把号上了玄子羽的脉门。 半晌…… “子羽,给哥说实话,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闻言玄子羽两眼翻白直接昏倒了过去。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欢喜冤家 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玄子羽,宁修 ┃ 配角:玄子洛,宁辰 ┃ 其它:青梅竹马,欢喜冤家,生子   1、竟然怀孕了? ...   嘉远皇朝,419年。   阳春三月,艳阳高照。   京城一派繁华,街道一片欣欣向荣。   城南嘉远皇朝首富玄氏商号庄园内。   小厮刘二宝满头大汗,神情焦虑,引领着提着药箱子的胡老大夫穿过长长的回廊,往庄园内玄府二公子的住处走去。   “大夫,请您走快一些。”二宝看着落在他身后半丈开外的胡大夫催促道:“二公子现在身子难受的紧,怠慢了的话,今后咱们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胡老大夫气喘吁吁,浑身一个激灵,打起精神提气迈着虎步,跟上了二宝。   “哎哟……哎哟……”一间装饰精致,摆置珍贵华美的房间内。   玄子羽虚弱的抓着床帏抹了下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秽物的嘴巴,有气无力朝门外叫嚷着:“王妈,王妈,哎哟……难受死我了。”   “来了,我的爷儿。”一位身形似缸,满脸肥肉,脸上擦了二斤多香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爷儿,你……你这是怎么了?”王妈跑到床榻前站定,手扶叉腰肌,一副老鸨姿态的挥着手里的手绢叫嚷着:“哎哟我的天啊!二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啊,你可不要吓王妈啊!呜呜,我的二公子哟!”   玄子羽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勉强打起精神对王妈绽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先别嚎了,给爷儿拿点水来!”   玄子洛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这半月来囚禁着他不让他出门不说,还把原本伺候着他的妙龄丫鬟给支应走了,派来这么一位可以做他老娘的人儿来伺候他,这是在考验他的审美观吗?还是考验他对女子的抵抗力?!   玄子羽忿忿的在心底腹诽着,王妈翘着肥胖的兰花指,擦拭着扑哒扑哒从脸上往下掉的香粉,还算恭敬的将茶碗送到了玄子羽嘴边。   “嗯~”玄子羽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儿,张开了口。   “唔……呃……咳咳……”   不张嘴还好,一张嘴差点把他给呛死。   “哎哟,爷儿,您没呛着吧?”   王妈抱歉的看着他道:“不好意思,老奴看着爷儿这俊俏的模样一时走了神,手一抖就……”   “你……咳咳……“玄子羽欲哭无泪的看着她,他现在是病号啊!玄子洛那个家伙到底帮他请大夫了没有?派来这么个天上地下绝对少见的极品女人来伺候他,是嫌他活得太长了吗?   “好些了吗?”玄子羽正摇头晃脑摆脱着王妈那擦了香粉又来擦他嘴角的手绢的荼毒的时候,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样貌同玄子羽一般俊逸精致的玄子洛走了进来。   “唔……哥……哥……”玄子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半死不活的对玄子洛挥舞着瘦削的手臂,“快,救救我。”   “怎么了?”玄子洛脸色徒然大变,疾步上前,“那里又不舒坦了?”   “快,快,快把这个女人,给我……给我轰走。”   “什么?!”   王妈双目圆瞪,肥脸扭曲,怒气冲冲的双手掐腰,翘着右手食指厉声道:“怎么着啊二爷,姑奶奶伺候的你不舒坦是不?哼!告诉你,要不是大公子诚心诚意的请我王妈来这伺候你,我王妈还不屑于来呢!您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二爷你臭名远播,府里那个姑娘愿意来伺候你忍受你的调戏,我王妈……”   “好了。”玄子洛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弟弟,打断王妈的抱怨道:“王妈你先退下。”   “哼!姑奶奶不伺候了!再见了你的二爷!”   王妈不屑的瞥了床上的病号一眼,扭着水桶腰踩着小猫步一走三摆臀的出了门。   “大公子,大夫来了。”   “快,快请进来。”   二宝急吼吼的往屋里跑来,走到门口正好撞上王妈那一对波涛汹涌的高山,一个物理反弹,直接掀翻在地。   “哎哟,非礼了,非礼了大公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小厮竟然敢……。如此公然对我王妈……”   “王妈……”二宝被撞了一鼻子的血,捂着撞断的鼻梁骨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怯生生的瞅着王妈道:“二宝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哼!”王妈挺了挺胸脯,很得意的看了一眼刘二宝道:“算你小子识趣!想当年我王妈用这一对东西……给大公子做奶妈时……”说着用手扶了扶不用扶就很雄伟的胸脯,巴拉巴拉一通自卖自夸……   病床上的玄子羽听到她的声音后,再次忍受不住的爬在床边干呕了起来,满脸苦逼的抓着自家大哥的手腕恳求,“我求求你了大哥,赶紧让那女人消失吧,赶紧的!”   玄子洛蹙眉冷哼,“现在知道那样惹人厌了,你好端端的时候,可比王妈在这府内要闹腾的多。”   幸好这半月来没放他出门,要不然不知道该往勾栏院醉花楼跑多少次呢!   “二宝,带大夫进来。”   二宝捂着满脸血的脸,俯身恭送着渐走渐远的王妈,挥了挥手示意大夫进屋。   胡老大夫脸无血色,双腿兀自打颤。   京城里都说这玄府豪华无比,但府内主仆却个个都是大名响当当的牛轰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眼前的这个小厮还算平凡以外,那乳娘都是如此人物,不知道玄府大公子和二公子会是……   走神间,胡大夫已跟随在二宝身后进得内室。   “大夫,请速速为舍弟诊视一番。”玄子洛礼貌的朝胡大夫抱拳道。   “哦,是,是。”   闻言胡大夫抬眼看了一眼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玄子洛,提着药箱疾步上前,为病人诊视开来。   半晌之后,他煞白了脸,看了看眯缝着眼睛躺在床上哼哼不已的玄子羽,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玄子洛道:“二公子的脉象是喜脉。”   “嗯?我怀孕了?”   扑腾一下从床铺上坐了起来,玄子羽不可置信的指着以为是胃胀气的肚子,道。   “你再说一遍。”   胡大夫老脸煞白,频频抹汗,“是的二公子,您怀孕了。”   玄子洛蹙眉不解,“大夫是不是诊视错了,舍弟怎么会……”玄子羽最近很少再去勾栏院醉花楼消遣了呀,怎么会突然害喜了呢?!   “回大公子话,二公子确实是喜脉。”胡大夫闷着头,恭谨说道:“大公子也通晓歧黄之术,不如……”   玄子洛上前一把号上了玄子羽的脉门。   半晌……   “子羽,给哥说实话,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闻言玄子羽两眼翻白直接昏倒了过去。   玄子洛吩咐二宝拿银子付了诊金,送老大夫出府后。   端坐在玄子羽床头看着陷入昏睡中消瘦的弟弟,眉头紧皱,惆怅了叹了口气。   卦象上就说玄子羽这个月内必有灾难,他才狠心下了命令将他禁足,没想到却是——   玄氏一门体质本就异于常人,他们兄弟皆都是爹爹所生,这些玄子羽和玄子洛从小就知晓。   可现在却……   玄子羽虽不务正业,生性顽劣,可每每去往那勾栏院或是醉吟楼与那些小倌,女子亲热的时候也都是占领着主导地位的,可他为何会……   玄子洛不能够接受的伸手再次探向玄子羽的脉门。   很明显是喜脉。   他挪开手,为玄子羽盖上锦被,彻底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二宝子,拿纸笔来!”   守在门口的二宝子应了一声,撒开腿跑着去拿笔墨纸砚了。   玄子洛在房内踱了两圈后,二宝将笔墨纸砚拿进了屋子。   ‘大公子这是要?”   大公子平时在商号上管理账务,回到府中最不愿意接触的就是算盘和笔墨纸砚了,今天这是……   “你去把林飞叫来,我修书一封,让他速速去往南都将书信送给爹爹。”   “哦,哦。”   玄子羽落座,研墨修书。   玄子羽突然怀孕这事儿,必须要让他们有过生育经验的爹爹知道,若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这个天天食欲不振,吐的七荤八素的弟弟。     2、孩子他爹是宁修 ...   在大夫开的养胎药的调养下,玄子羽呕吐的症状逐渐的减轻了不少,而且也有了些食欲。   几日后,他刚刚吃过午饭,感觉有些乏力捂着一点都不像怀孕看着跟胃胀气一般的肚子躺到床上后,屁股还没挨着床榻,只听咔嚓一声暴力的踹门声响起,一个低沉且十分磁性的声音传来:“哈哈,儿子听说你怀孕了,老爹我专门回来看你了!”   “噗通!”玄子羽浑身像过电般一个寒颤,从床榻上成功的摔了下来。   “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哟……”   “小羽!”来人三步并作两步半的慌忙走到床榻前,伸手将捂着肚子摔了一脸灰的玄子羽从地上扶了上来,“瞧瞧,现在都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还那么鲁莽!”   “唔……爹,爹爹啊!”玄子羽悲切的抬眼瞅着长相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俊逸男子,扑到男人怀中哭嚎道:“爹爹你可回来了,唔,唔,小羽这些天都难受死了,这孩子能不能打掉啊?!”   “什么?!”   玄墨林脸色一变,将玄子羽放置在床榻上,严肃的看着他说:“咱们圣人怀孕,乃是天意,万不可堕胎残害婴儿,这些爹爹从前不早就叮嘱过你们哥俩儿么!”   “唔……爹啊,还有别的办法没有啊?小羽真不想怀孕啊,我是个男人啊!”   玄墨林怜惜又惆怅的看着他,窃笑着安抚道:“你若不是不想要你的小命儿了,爹就狠下心帮你把孩子给堕掉。”   “啊……”玄子羽眨了眨被泪水糊住的眼睛,气呼呼的偏过头冷哼道:“那你个糟老头子回来干什么?想瓜分我们哥儿俩的财产还是怎么的?赶紧滚蛋,滚回你们南都的魔宫去,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玄墨林的脸色瞬间煞白,怒不可遏的瞪着儿子的后脊梁骨咬牙道:“若不是你哥哥诚心的恳求我回来,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呢!臭小子,一点儿都不懂的尊老爱幼!”   “哼!”   玄子羽不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反讥道:“那是谁曾经骗我去醉花楼消遣,又不见个人影的!大哥在醉花楼里抓到了我,你还诬陷我说是我勾引着你去花楼消遣的,你还是我爹吗?我有你这么狼心狗肺陷害亲生儿子的爹么?!”   “哎哟小羽,你也知道,当时那魔头不是跟你哥串通一气么,哎呀当时爹爹也是逼不得已啊!”   玄子羽鄙视加蔑视的看着他,沉思了一下道:“爹啊,你就不想知道你儿子肚子里怀的儿子的爹是谁吗?”   玄墨林挑唇微笑,一副慈父的模样,温声问道:“告诉爹,孩子是谁的,爹替你做主,敢随便上我们圣人之后玄氏一门的男子汉,爹看看他是不是能够有资格配得上我们!”   玄子羽弯起了漂亮的桃花眼,眼中精光闪过,温顺的爬到老爹身上,哽咽哭泣着小声道:“孩子是宁修的,宁修的!”   “什么?!”玄墨林浑身一震,两眼翻白,胸口起伏剧烈,“这么说小羽怀的是皇种了?景王宁修的皇种?!”   “什么?!”   玄子洛震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不上什么儒雅可言的冲进屋子道:“子羽你可别信口开河。我已经派人去醉花楼打探了,一个月之前你夜夜在那里留宿,还自带着勾栏院的小倌大方的一起跟你一起调戏青楼女子,这是事实不错吧?而在此期间,除了那个名叫柳玉是个男人的小倌跟你有亲密的接触以外,其它接触你的可都是女子,要说孩子是景王爷的,你可有凭有据?!”   “怎么,你们还不相信我?”玄子羽泪流满面悲痛的说道:“我现在都这样了,你们还……好……你们就以为我是贪图景王爷美色的人吗?我……”   该死!怎么都没人相信?!   “爹啊,爹……你要为羽儿做主啊!”   玄墨林沉吟了片刻道:“宁修不是浪荡之人,这从小就能看的出来。再说他那皇帝老爹跟爹爹又是拜把子兄弟,宁修应该不会……。”   “呜呜,爹啊,爹啊!”干嚎着眼里已经没有一丁点儿眼泪的玄子羽,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哽咽道:“大哥若真是查的清楚,为何没有查到一个月前的某天晚上宁修也去了醉花楼消遣呢?当时我喝的烂醉,正好遇上了他……”   而后他就看着宁修两眼放光的贴了上去,然后……后面的事情他真的不记得了。   不过第二天醒来后,他发现他是躺在醉花楼花魁的身边的,而且身体也未感到有任何的不适。   然后回来就被玄子洛禁足了,再后来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宁修的会是谁的?   他肯定色心大发,见自己如此美色趁着自己昏迷,把自己吃干抹净了呗!“   玄子羽佯装小媳妇模样的嘤嘤哭泣,哭的玄子洛和玄墨林一阵烦躁心慌,玄墨林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安抚儿子道:“你等着,爹这就去景王府问个究竟!”   “唉,爹……”玄子洛脸色骤变,跟在玄墨林的身后走了出去。   “不可莽撞!”玄子洛拦住老爹的去路,严谨道:“宁修一直都视羽儿为异类,不屑于跟他亲近,爹爹难道都忘记了吗?”   玄墨林脸色阴沉,道:“但子羽方才所说也皆有可能发生吧,小羽心里对宁修那点心思你我父子又不是不知晓,他还不是心里记恨着宁修小时候揍他的事儿,无时无刻都想着要报复他么!”   “爹爹既然知晓,为何还要……?”玄墨林眼中划过一丝异色,神秘兮兮的倾身在玄子洛耳侧低声道:“你也通宵八卦命格之术,可有为小羽算过命?”   玄子洛瞳孔微缩,旋即笑开了眼道:“莫非那卦中所说能跟子羽有着三世姻缘,共济患难之人就是宁修?”   玄墨林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想起方才所探玄子羽的脉象出现的异常情况,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正好现下西南涝灾严重,国库存粮空虚,皇帝近日来也派人向孩儿来借粮,不如咱们就借助这个机会,达成子羽的心愿,凑成这门儿天定姻缘?”   玄墨林扬唇微微一笑,朝玄子洛点头道:“爹爹这就去景王府找宁修问个清楚。”   玄子洛亦是微微一笑,俊逸非凡,同老爹一起出了玄府大门。   玄子羽抹掉俊美小脸上的泪痕,得意洋洋的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天门行空的臆想了起来,哼哼!宁修,不信你这次不承认!   既然你那天晚上如此无情见死不救,看着我被众人灌醉,那么咱们就……   老账新帐一块算了吧!   我就不信我玄子羽嫁不得你,哼!今后不把你景王府闹的鸡飞狗跳,我就不叫玄子羽。   此后半个月,玄子羽的害喜症状在玄墨林开的药汁子的调养下,完全消失不见。   而玄子羽的肚子却,比以前鼓的更厉害了点。   这从他怀孕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不过二个月时间,照理说肚子应该不会这么快鼓起来,何况玄子羽还瘦削的跟个柴火棍似的!   玄墨林和玄子洛看着玄子羽鼓起来的肚子,分别为其做了一番诊视后得出答案。   玄子羽这些日子吃吃睡睡,不做运动,吃进肚子里的食物都堆积到了胃里,导致了胃凸,跟肚子里的孩子没多大的关系。   可这玄府二公子怀孕的事情现在却是已经闹的京城里人尽皆知了。   话说这景王宁修,可是嘉远皇帝十分珍爱的五皇子,而且此人在嘉远皇朝中声誉名望极佳。   不仅人长的俊逸非常,而且那一身在沙场上磨练出来的武艺更是让百姓们赞不绝口。   人称,冷面修罗。   自从玄墨林将玄子羽怀孕之事告知与他,还觐见了皇帝将此事夸大了一番进谏之后,宁修的日子越来越脱离正常的轨道了。   不单单是在朝堂上引起文武百官对他的所作所为议论纷纷,就连下了早朝京中的百姓看见他都开始明目张胆的对他指指点点起来了。   无非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冷面修罗竟是如此没有担当之人,背信弃义,薄情寡义,抛弃怀孕的玄子羽种种种种……   饶是宁修脾性冷漠,可也禁不住周围这般的蜚语流言。   况且那朝廷现在还……宁修负手而立,站在府内的凉亭中神色孤傲的看着那一池翠绿的荷叶,皇帝今天把他叫去上书房好生晓之大义,劝导了一番。   现下西南灾情严重,国库存粮空虚,若是他在不对玄府二公子怀孕一事做出表态的话,恐怕玄氏会拒绝朝廷向其借粮的请求,那时西南的灾民就会……饥荒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宁修蹙紧了俊秀的眉峰,眸中满是嗜血之色。   玄子羽那厮真是……他回身正欲离开凉亭,却看见从侧门外匆匆走进一行宫人。   “圣旨到……”皇帝身边的公公看见宁修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道:“景王宁修接旨……”   宁修忿忿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跪地接旨。   看来……父皇是等不及了啊!他才刚刚答应对玄子羽怀孕之事做出表态,现在就下圣旨让他娶玄二公子吗?   什么圣人之后?!什么嘉远皇朝的第一位男妃!真是见了鬼了!     3、迎亲进行时 ...   宁修猜测的不错,皇帝下的圣旨就是要他速速择吉日成婚。   其实他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了,因为皇帝派人查探了一个月前那一夜他跟玄子羽在醉花楼内不期而遇的情景。   经醉花楼花魁的指证和勾栏院小倌柳玉的陈述,他才恍然忆起那晚他确实在碰到玄子羽的时候喝了不少酒,对方亦然。   但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宁修以项上人头和良好的品格保证,他绝对不会对玄子羽那厮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情来。   可是现在……玄子羽是真真的怀孕了,而且大夫们包括宫廷御医推算出玄子羽肚子里怀上孩子的时间,跟两个在醉花楼相遇的那一夜的时间分毫不差啊!   宁修万分悲愤硬着头发接下圣旨后,只听见那公公又小声道:“景王爷您赶紧着手准备婚礼吧,这离良辰吉日四月一日可就差一天了。”   宁修脸色阴沉,闷着头冷哼了一声:“父皇还交代别的什么了吗?”   白面无须的公公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倾身靠近宁修的耳侧低语道:“陛下说景王爷这次有福了,这玄子羽不但样貌不错,还是圣人之后,景王爷能娶到他可是皇室一大幸事,而且现在那人又怀有皇种,景王爷也后继有人了啊!”   宁修的眼神暗了暗,绷紧了面部表情道:“母后呢,母后也同意这门儿婚事了吗?”   “皇后娘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这两个男子成婚倒是逆反了纲常伦理的规矩了,可眼下国库空虚,若是王爷不应承这门婚事怕是要惹怒玄氏一门呢!但这话又说回来,景王爷纳妾也有三载然两个侧王妃肚子一直没动静,玄二公子怀孕不是正好也能……”那公公复杂的看了宁修一眼,干巴巴的笑了笑说:“证明景王爷是真正的血性男人么!”   宁修喉头一甜,差点喷出一口热狗血来!   原来外界人都是这么想他的呀!   怪不得那漫天飞的流言蜚语都是在指责他呢!   “你回去禀告父皇,宁修定会速速着手安排婚宴迎娶事宜,按时成婚。”   “老奴遵命。”白面公公一抖拂尘,笑吟吟的转身离去。   宁修神情阴冷,握着圣旨的手指尖发白,青筋毕露,稍一使力那一道圣旨便碎成了粉末,迎风吹散在空气中。   他愤恨的冷哼了一声,抬眼看了看晴朗的鼻孔,拂袖离去。   “儿啊,小羽啊,羽儿啊!”慵懒的半躺在贵妃榻上吃着酸甜可口的李子的玄子羽听到老爹的声音后,麻溜儿的扔掉手中啃了一半的果子,抹了把嘴角揉着太阳穴半死不活的捂着肚子哼哼起来。   “哎哟,爹,爹爹呀~”   这个声音出口,玄子羽自己都禁不住猛地一个哆嗦,真是有够恶心的。   “小羽啊!”玄墨林神采飞扬满面春风的走进了凉亭,快步走到玄子羽身边,热情的抓着他的手道:“皇帝下了圣旨也下了聘礼了,景王爷宁修后天迎娶你过府。”   玄子羽瞪大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真的?”他问,一扫方才奄奄一息的状态神经百倍难掩眼眸中的雀跃之情。   “嗯。”玄墨林笑容灿烂道:“这还有假,君无戏言!”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幸好没浪费他这些天来在外面花银子打点关系,往皇宫里跑着在皇帝面前虚伪的声情并茂的表演。   玄子羽眼珠子骨碌一转,又急切的问道:“过府是做正牌王妃吗?侧王妃什么的我不屑做,那圣旨上都说清楚了吗?”   “当然。”玄墨林哈哈一笑,又道:“行皇室礼仪,做正牌王妃。”   玄子羽顿时喜笑颜开,“爹啊,还是你最好啊!小羽谢谢你了!”   这下看你宁修还如何能够翻出我的手掌心!   玄子羽在心底阴险的诅咒着,等老子做了你的正牌王妃就让你真正的见识见识,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叫鸡飞狗跳,王府不宁!   父子俩各怀心思别分陷入思绪中不能自拔时,玄子洛从侧门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爹爹还有空跑到这里偷懒,还不到前厅赶紧布置,布置,这后天可就是迎娶之日了!”   玄墨林恍然醒悟,一拍大腿惊叫道:“可不是,爹爹倒是忘了时间紧迫了。子羽你好生休养着,爹爹保证让你嫁的风风光光的。”   “嗯哪!”玄子羽笑眯了桃花眼,心里一惊,叫住了欲想离去的玄墨林阴森森道:“爹爹大哥什么意思,看你们现在这样子,倒是很想我把嫁出去似的?”   这不合逻辑也不合实际啊,虽说玄墨林会赞成他嫁出去给王爷当媳妇儿不错,那是因为他就是别人的媳妇儿。可是一向很是古板,将三纲五常时刻挂在嘴边的玄子洛也……   他阴测测的看了一眼额上浮现一层薄汗的大哥道:“大哥一点都没有意见吗?你难道也像爹爹那样没良心的想要把我嫁出去?!”   玄子洛脸色微变,抿了下嘴角朗声道:“胡说什么!你现在不是怀有身孕了吗?再说可是你天天嚷嚷着想要嫁给宁修呢,怎么这会子又来埋怨哥哥和爹爹来了?”   玄子羽半眯着那双看似无神但却精光闪烁的桃花眼盯着玄子洛看了半晌后,怅然叹了口气移开视线,淡淡道:“嗯,那你们快要布置吧,我要最豪华的婚礼!”   玄墨林转身笑道:“就算是你不想豪华都不成,这次婚礼可是以繁琐复杂的皇家礼仪为标准的,后天啊,你就……”等着受罪吧!说着他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跟玄子洛两人离开了别院。   嘉远419年,4月1日,诸事适宜,宜婚嫁。   天蒙蒙亮,京城闹市街道两旁聚集着一群群黑压压的脑袋。   百姓们都起了个早,抻长了脖子盯着街道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这自嘉远皇朝开国以来第一个打破伦理纲常两个男子成亲的婚礼。   闲话不叙,这不已经从街道尽头传来了皇家管乐队吹吹打打的声响。   街道瞬间一片沸腾。   一行威严喜庆又不失皇室风范儿的队伍走进了人们的视线,那令京城百姓们都崇拜不已,在边关建功无数,取敌人首级于挥剑之间的冷面修罗,景王爷宁修骑乘着膘肥身健的汗血宝马,一袭大红色皇室喜服更将他衬得是俊逸逼人,只是景王爷那张如同百年冰川般面瘫的神情,却是让百姓们看着有那么点的不自在。   照理说这玄二公子乃圣人之后,怀有皇室王爷子嗣这事儿现下全京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这玄氏一门跟皇族关系向来十分友好,传闻这玄二公子跟宁修还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同成长起来的玩伴,可现在这宁修的脸上全然没有迎娶新人的喜庆表情,他那浑身冰冷的气息和阴鸷的眼神,让观礼的百姓们都觉得这冷血修罗今天不是去娶亲,而是去上阵迎敌呢!   宁修面无表情,烦躁的蹙了蹙眉头,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街道旁观这礼还不忘对他指指点点的百姓们,心中那股子郁愤的火焰再次熊熊的点燃了起来。   玄子羽可真有你的!从小就讨人厌不说,现在成年了倒是有几分能耐了啊!   他在心底冷冷的讥讽着,不是想要做我的王妃么,那过府之后就让你了解了解做景王爷的王妃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哟!   滴滴答答鸾凤齐鸣的喜庆乐声越飘越远,看着皇室气场十足,威严冷傲的景王爷从眼前走过后,百姓们之间再次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不断。   “哎哟,能娶到玄氏一门的男人景王爷有福了啊!”路人甲满脸艳羡感慨道。   “可不是,玄氏一门乃虞山圣人之后,有着百毒不侵怀孕生子的特殊体质,还拥有着洞穿命格轮回的特殊本领,咱们冷面修罗王爷大大的有福了呢!”路人乙挑高了声音喜悦的陈述道。   “唉,羡慕啊!”众人男人纷纷点头,好事儿怎么就没落到他们头上来呢!   玄府内一片喜庆忙乱。   玄子洛头大的安排好送亲的一切事宜后,一路小跑到别院,命令二宝将骑在被子上睡的香甜的玄二公子拉起来,强行摁着他坐在铜镜前做了一番梳洗打扮,带上精致的凤冠霞披后,艳红的盖头往坐着都能睡着的玄子羽头上一盖,示意二宝将他从凳子上背到了前厅。   “景王爷到……”   正门口传来一声长喝后,玄墨林正了正神色,一脸平静的在一干奴仆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这边玄子洛在玄子羽耳旁叫了两声发现那人置若罔闻睡的死沉不得已只好一个爆栗下去,打醒了顶着红盖头的人,“打起精神来,宁修来接你了。”   “嗯。”玄子羽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声道:“人在哪?让他进来把我抱上轿子吧,我不想动。”吧唧了两下嘴巴,那人歪着头又睡了过去。   玄子洛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这成亲哪儿有让新郎官进屋抱着新娘子上轿的!   “子羽,误了时辰,宁修打道回府不娶你,你可怨不得大哥了!”   “什么?!”玄子羽挑高了声音,冷哼道:“二宝,你就叫他进来接我,不然老子我还不嫁了呢!”   昨晚上跟府里的丫鬟们道别的时间太晚了点,现在他还瞌睡的要命呢!   “大公子你看这……”   那边下了马听着迎娶的伴奏在门口等待了半天的宁修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这天都大亮了,人怎么还不出来上轿?!   正低咒着,一个小厮从门口跑出来,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跑道玄墨林耳侧低语了几声,玄墨林脸色大变神情尴尬的向他走了过来!   “小修修啊,小羽说让你进去接他出来。”   宁修阴下脸来,身上的气息又下降了几度咬着后槽牙道:“为何?他怎么不出来?”   玄墨林哈哈一笑,谄媚的上前拉着宁修的袖子说:“小羽就那性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今个儿是你们成亲的大喜日子,小修修就迁就迁就他啊,回头玄伯伯会在你父皇跟皇叔面前替你多美言几句的!”   宁修狠狠的抬眼望进玄府内,勉强的点了点头,踏进了玄府。   “参见景王爷。”   屋内一行奴役跪地朝来人跪拜山呼,守在玄子羽身边的玄子洛朝宁修恭敬施礼后,抬眼红着脸尴尬的看了他一眼。   “哟。王爷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您王爷千岁……啊……”   玄子羽正隔着盖头数落着,身子却突然腾空,被人利落的抱了起来。   “哎哟……我的肚子哟……你小心着点……伤了我的孩子,我给你玩命儿!”   宁修目眦欲裂,一副大义凌然的姿态,闷着头抱着玄子羽出了玄府大门。     4、结婚拜堂入洞房 ...   玄子羽舒坦的窝进宁修胸口,隔着红盖头深深的闻了下他身上的味道,皱着鼻子小声抱怨道:“一股子脂粉味儿,昨儿晚上在侍妾那过夜了吧?!”   宁修充耳不闻,板着脸一步一个坚定的脚印咬着牙将玄子羽丢进喜轿内。   对,不是放小心谨慎的放进去,而是丢进去的。   玄子羽一声惊呼,屁股摔的头连撞带摔疼的他隔着盖头龇牙咧嘴的,陪嫁随性的刘二宝看见主子受罪,心疼的心肝儿颤了又颤。   可是当他准备上前扶一把玄子羽时,目光与宁修的冰冷眼刀不期而遇,怯懦的瞅了瞅轿内捂着脑袋直哼哼的二公子,讪讪的立在一旁,准备起轿了。   这一丢完全把玄子羽的瞌睡虫惊了个一干二净,气呼呼的正想开口叫骂,只听见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新人入轿,起轿回府!”   话音落滴滴答答的奏乐声响起,玄子羽身形一个摇晃,轿子颤颤巍巍的被抬了起来。   知道的听着那一声嗓子晓得这是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邪教招收弟子呢!   轿内,玄子羽勉强压下怒火扯掉红盖头,掀开轿帘对着随着迎亲队伍前进的二宝道:“手里提着的是什么?有吃的没,公子饿了!”   刘二宝满脸震惊的侧脸看向主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着装扮的精致又妖艳的玄子羽道:“主子,这迎亲队伍是往皇宫去呢,你且忍耐一会,待回府小的就给你多置办点儿可口的食物。”   “嗯。”   玄子羽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忽闪着长翘的睫毛,又问:“怎么样,公子这婚礼还算风光吧!”   “嗯,嗯。”   刘二宝满脸通红,眼睛迅速的瞟了一圈街道两旁黑压压的人群道:“京城百姓都出来观礼了呢,城内一片热闹沸腾!”   “哈哈!”玄子羽雀跃的眨着桃花眼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乐开了花,“看来婚礼很轰动啊!”   “二公子,您谨慎些啊,您现在是新娘子啊!”二宝焦急的说着不管不顾的伸手将玄子羽探出轿外的脑袋摁了回去。   “哎哟……二宝子你……”   骑着骏马威风凛凛的宁修耳力极佳的听到从轿内传来玄子羽的惊呼声后,英俊的眉峰皱的更紧了起来。   玄子羽那厮还真是个……让人恨的牙根痒痒的人物。   这成亲多么严肃的事情到他那里搞的倒是像过家家酒了!   眼看队伍就要进皇宫行皇室礼仪了,宁修在心底祈祷希望他等会儿千万不要在文武百官父皇母后面前出什么意外。   他有些懊恼的闭了闭眼睛,示意队伍快快前进,赶紧行完礼结束了这一场闹剧婚礼。   不消片刻,喜庆的队伍便进入了皇宫威严的墙门。   宣德殿内,文武百官翘首期盼,身着朝服战战兢兢的等待着新郎官和新娘子的到来。   “景王爷到,新人到。”宣德殿外的公公远远的看到队伍入宫后,挺直脊背一抖拂尘扯着嗓子通报到。   “新人见礼,请下轿。”   轿子险险的落在了地上,宁修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走向轿子,朝轿门狠狠的踹了一脚,冷哼道:“到地方了,赶紧下来。”   沉默。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宁修像是吃了火药一般,怒火冲天面无表情的又狠狠的踹了两下,压低了声音喝道:“赶紧下来,玄子羽!”   仍旧沉默。   宁修愤懑的想抬脚再踹,却被喜娘慌忙拦下,“王爷,这礼数已成,您不能在踹轿子了!”   踹三脚是礼数,合情合理符合请新娘子下轿的规矩,再踹就要把轿子踹散架。   “新王妃,新王妃。”那喜娘也惧于宁修的阴鸷眼神,不得已只好俯身朝轿内低低道:“新王妃轿子入了皇宫了,请您下轿向陛下娘娘见礼吧!”   寂静,沉默如常。   宁修愤恨的闭了闭眼,上前一把掀开轿门。   轿内,盖着红盖头的玄子羽正窝在轿子的一角睡的香甜呢!   宁修怒火中烧,为了顾全皇室的礼仪,无可奈何的弯下身子伸手将轿子内的给人半拉半抱的拉扯了出来。   “觐见父皇母后了,打起精神来。”   “啊,噢,噢。”那人不清醒的应了两声,抬手探进盖头内抹了下嘴角,由喜娘二宝子搀扶着跟着宁修的脚步走进了宣德殿。   “新人见礼,觐见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踏进殿内,玄子羽就被文武百官的跪拜山呼给惊的浑身一个哆嗦,快走两步紧紧的跟在宁修身后,伸手拽住了他喜服的一角。   “你……”宁修微微侧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寒着脸任由他抓着一角,在气势恢宏的龙案下站定。   “儿臣宁修参见父皇母后。”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子羽按照老爹的嘱咐紧随着宁修开口施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上位者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强忍着笑清了清嗓子,淡淡道:“平身吧!”   “宁修,还不掀开你新娘子的盖头,让朕和文武百官瞧瞧他的模样。”   宁修不可置信的瞄了皇帝一眼,“回禀父皇,这不合礼数。”   新娘子的盖头不是要在新房里掀的吗?皇帝到底什么意思?   他狐疑的巡视了一圈抻长脖子准备看他好戏的文武百官,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道:“母后您说呢?”   “嗯,是不合礼数。”   位于龙案旁端坐着的身着端庄华贵凤袍的中年美妇朝皇帝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即使如此,万岁同母后就赏赐了你们,快快回府继续行礼吧!”   “儿臣谢父皇,谢母后。”   玄子羽也跟着开口应了一声,只听见那个尖嗓子的公公含着:赏龙凤玉玲珑一对,赏百年好合锦芙蓉一对,赏……   待他读完赏赐,两人摆些皇帝皇后,告别文武百官重新坐回轿子时,玄子羽都有些眼花的支撑不住快要饿昏过去了。   这边队伍又奏着乐,热热闹闹的出了皇宫往景王府前进。   半柱香的功夫,喜娘吼着:新人到,进门行礼。   两人本来方才在宣德殿都跪拜过天地父母,现在倒也省事儿了,只听见喜娘吼着: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宁修就扯着红色的布条子,踩着急促的脚步很是不温柔的将玄子羽带进了新房。   此时文武百官已经下了朝,纷纷都跑到景王府来吃酒席了,所以两人进得房门口,王府的奴仆就跑到通知景王爷,“宴席马上要开了。”   宁修将玄子羽带到布置的崭新且喜庆的新床前,从下手手中拿过秤杆漫不经心的挑开了玄子羽的盖头,哼道:“自己好生呆在这,别出什么乱子。”   “什么?”   玄子羽挑高了声音,精气神儿十足的睁着漂亮的桃花眼看向宁修,“我还饿这肚子呢,肚子里的孩子都说饿了!”   宁修啼笑皆非的看向他,身子为之一僵,眸中满是惊艳之色,没想到这凤冠霞披倒是衬得玄子羽越发的俊美脱尘了。   若是他不开口说话,保不准还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无心落入凡间的仙人呢,可是……   宁修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稳住一时躁动的心跳淡漠道:“怀孕才不两个月吧,你那肚子的婴儿饿的也太早了点!”   想吃东西,慢慢等着吧!   “宁修!”玄子羽激动的噼里啪啦将头上顶着的珠珠翠翠扯了下来,恨恨的一把丢开红盖头睥睨着他冷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正好爷看见你这幅模样也不舒坦,现在老子反悔了,你送我回府!肚子里的孩子老子也不要了,该堕胎堕胎,该谋杀胎儿谋杀胎儿,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井水不犯河水!”   这个婚结的他是悲愤和气愤,不就是让你娶个男人么!宁修何必摆这么臭的脸色给他看!   现在玄子羽也有些气昏头了本来就饿的头晕眼花的,再被他这么一刺激所以也就冲动的不管不顾了!   去他的以前的糗事,去他的恩怨,去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讨厌我,好!现在你玄爷爷也讨厌你了,咱们就这么一拍两散,各走各的!   宁修蹙紧了眉头,眼中怒火丛生,凌厉的视线直落在玄子羽的脸上:“你不是天天嚷嚷着要嫁给我做王妃吗?怎么现下反悔了?”他嘲弄的说道:“可惜晚了,玄二公子,从本王去迎娶你那一刻,你身上这一辈子都要烙上景王妃的称号了,所以省省吧,乖乖给我在这……呃……你……”   说时迟那时快,玄子羽微微一挑眉头,撩起喜服下摆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张牙舞爪的将毫无防备的宁修扑倒在地。   以强势的骑乘姿势跨坐在他身上,拳脚并用的对准了宁修哪一张寒冰一般俊俏的脸招呼去,边打嘴里还恶狠狠的叫骂着:“让你鄙视老子,让你看不起老子,现在老子做你的王妃,就要天天揍你!”   想起以前年幼无知的时候发生的一系列令自己不爽的事情,玄子羽就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只想要狠狠的将宁修揍个哭爹喊娘。   “玄子羽!”   宁修左右躲闪着,快速出手钳制住了他的拳头,不屑的瞪视着他道:“脾气见涨啊玄二公子!”   狰狞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宁修一个挺身,便从地上制服着玄子羽站了起来,“这笔账,本王待会再给你算!”奋力的将玄子羽甩在床榻上后,宁修怒不可遏的撂下这么一句话,拂去喜服上的土尘,一甩袖袍,潇洒的转身离开了屋子。     5、王府很穷 ...   玄子羽捂着被床榻摔疼了的脑袋,气呼呼的哼哧着大声叫嚷道:“宁修你给老子记住!”他们之间这梁子是结大发了!   “二宝!”肚子空空浑身没劲,玄子羽眼珠子一骨碌还是决定填饱肚子储存体力,待会他要以最好的姿态迎战宁修。   “二公子。”二宝子惨白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边上怒气冲冲的玄子羽轻声道:“二爷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玄子羽从床榻上跻拉着鞋大模大样的走到桌子前坐定,环视了一圈屋内鄙夷哼道:“这王府怎么这么寒酸,桌上怎么也不摆点喜果吃食!”   刘二宝瞬间脸色又惨白了几分,怯懦着蠕动着嘴唇说:“二爷且等一会,二宝这就去给爷张罗吃的。”   “嗯,去吧,赶紧的。”   玄子羽一副大爷模样挥了挥手道:“爷想吃莲子粥,您多端点过来吧。”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天呐!现在要怎么办,这喜房里的吃食是宁修专门下了死命令不让奴仆们摆置的,整个王府内的人现下恐怕都不敢忤逆宁修的意思拿来食物孝敬刚过门的男王妃呢!   二宝子哭丧着脸走到了门口,欲哭无泪惆怅的看着晴朗的碧空,无声的在心里祈祷求求赶紧出来个神仙救救他吧!   至于神仙出没出现,这倒是个谜。   半柱香后,就在玄子羽饿的快要发疯,等的万分焦急之时,二宝子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端着一个红色的托盘走进了房间。   “磨叽死了,爷都快饿死了。”   玄子羽两眼发直的看着二宝子手中的食物,“快拿过来,什么好吃的?”   托盘上的东西看着怎么那么古怪呢!王府内都不用碗盛粥的吗?   “二公子,我……我……没找到厨房,所以就在正堂里拿了些果子来……”   不是他没找到厨房啊!是他去厨房被王府的仆人们冷眼相待,硬生生的被排挤了出来啊!就这些果子他还是趁正堂现在没人的时候,蹑手蹑脚跑进去偷出来的!   “什么?!”看着那托盘里摆放的干果玄子羽的怒火再次熊熊的在心底燃起,“你干什么吃的,在这小小的王府内还找不到厨房,咱们玄府那么大地方你倒是那里跑的都挺熟的!”   玄子羽没好气的数落着二宝子,碍于肚子的饥饿只好勉强压下怒火指了指桌子道:“放下吧,屋里连个茶壶也没有,你去给爷弄壶上好的碧螺春来。”   二宝子如释重负般将托盘放下,听到玄子羽接下来的话,脑子有些发懵,他虚晃了两下脚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看着往嘴里塞着果子的玄子羽道:“爷,现在王府内都忙的炸开了锅,茶叶什么的放置在哪里小的也不知道,二宝没法给你泡碧螺春茶。”   玄子羽蔑视的瞥了二宝子一眼,满嘴食物的含糊道:“那就茶水吧,快点,爷快……呃……”噎死他了!   他今天过的这叫什么日子!   明明是嫁进王府享福来了,现在倒搞的跟来王府做下人似的!   屋内摆置除了新床还勉强能够入的了眼以外,眼前的这些桌椅板凳,都跟城南旧货市场淘来的似的!   景王府不会穷到连家具物件都买不起了吧?玄子羽眨巴着眼睛深沉的天马行空的想象着,宁修今年才算在京城里安生下来,前几年他一直在西北边关率领三军出战,抵御蛮鲁人的对边关的骚扰,难道说他卸甲从军中回来后,皇帝很克扣他的饷银,还是压根儿就没给他这个白痴的愚忠儿子发工钱?!   玄子羽恨恨的在心底问候了一圈老皇帝的祖宗十八代,可又想到宁修的那副又屌又拽的傲慢模样,又为方才在心底骂老皇帝的那一通感到不值!   反正,他们宁家没一个好东西!   宁修是如此,老皇帝是如此,就连魔宫里住着的那个一直都欺负爹爹的异姓皇叔也是如此!总之而言,跟皇室沾上边的人都一个好东西!   最坏的就数宁修,除了他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在玄子羽心中都是好人,就宁修那大坏蛋的模样从小就在他心底根深蒂固的扎了根。   “哟,玄二公子也会吃这些粗糙的干果?!”   去而复返的宁修推门而入,此时他已换下喜服,穿着一身黑色的寻常锦袍出现在玄子羽的面前。   玄子羽自觉的屏蔽掉他吐出的鄙视话语,细嚼慢咽的将口中的食物咽下,不雅的扯着袖子擦了擦嘴角,从凳子上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老子饿了还不能吃东西吗?”   宁修静静的望着他,顿了一下走近他道:“也是,本王倒是忘记让仆人们在喜房内摆上点儿喜果了呢!”   原来玄二公子真的是生命力相当顽强,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寻得生存机会的蟑螂小强呢!   玄子羽舔了舔甜腻的嘴唇,正色道:“我说的很清楚了,你不乐意就把老子送回去,赶明儿个我爹爹和大哥知道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嘛?宁修,别忘了南都魔宫里的异姓皇亲国戚可是我的父亲,如果你惹怒了我,信不信老子回魔宫带着魔宫一众弟子踏平了皇宫!”   宁修怔愣了一秒,下一瞬不可遏制的嗤笑出声:“除了这些你就不能再换点台词吗?这话我可是听了十几年耳朵都快起茧了!”   玄子羽抿紧了薄唇,怒不可遏的仇视着他,不屑道:“老子先把话说清楚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最清楚,外面怎么传你的你应该明白,老子怀孕还间接性的做了好事知道不,空有一身蛮力,不能生育的景王爷宁修大人!”   宁修脸色铁青,额上青筋乱蹦,冷冽的气息铺面而来,眼神阴鸷无比,“你……说什么?”   那些外界的传言他也是知晓的,可是那些话从玄子羽的口中吐出来,却是……那么的让人不能够接受!   玄子羽幸灾乐祸的瞅着他,朝他做了个诡异的鬼脸后,抿紧了嘴唇,只字不语。   不能够用武力跟他对抗,那就干脆用嘴巴气死他算了!   玄子羽在心底这样计划着,看来以后他要多多练习口才,时不时的去刺激一番宁修,直到把他气到精神崩溃,脑细胞失常,吐血而而亡。   宁修靠着理智压下心头的怒火,倪视着他淡淡道:“这做王妃的规矩,你也应该了解,现在起来伺候夫君更衣,净身,洗脚。”   “嗯?”   玄子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不好意思现在还没入夜,爷这里不是妓院,也不昼夜开张,只有晚上才开张营业,你若想休息,请自便,别动不动就指使老子。”   说完,玄子羽也是潇洒的一甩袖袍起身,边走边暴力的撕扯的身上的喜服,等走到床边,喜服也脱的差不多了,只穿着丝质的白色柔软里衣大大方方的躺在了床榻上。   宁修目瞪口呆的看着玄子羽如此举动,视线落在了他微微凸起的肚子上,那里难道真的怀着一个生命?!   可肚子鼓起来的也太快了点吧?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呢,难道男子怀孕同女子不一样,肚子里的婴儿会发育的比较快一些?!   宁修敏锐的思忖着,那一晚的事情他记得不太真切了,不过他绝对不可能会……   视线正好对上玄子羽那双灵动好看的桃花眼,满是笑意的眼睛看着分外明亮,看的宁修竟有一瞬的出神。   玄子羽有着一张漂亮精致到让人不能忽视的阴柔脸庞,如果是女儿身的话,肯定会倾国倾城,可惜如此妖媚的一张脸却长到了这么个不可理喻的男子身上,真是悲哉,惜哉!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睡觉?!”   玄子羽眼睛微眯,懒懒的对宁修皱了皱鼻子,拉着被子转身睡觉,嘴里还咕哝道:“告诉府内的仆人,我嫁过来是做王妃的,以后都让他们好生伺候着,要不然……爷可就十大酷刑伺候了。”   “十大酷刑,你知道十大酷刑都是什么些什么刑法吗?”   宁修突然如同鬼魅一般的飘到了床头,俯身色情十足的贴着玄子羽白嫩如玉的耳朵道:“要不,你给本王说说,何谓十大酷刑!”   “你有病吧?!”玄子羽蓦地僵直了身子,侧目等着宁修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不,以后别像鬼魂一样出现在我身后!”   玄子羽慌乱的移开了视线,宁修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黑眸盯着他有些发毛。   “玄子羽,说说为何要嫁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不是你的还有谁的?”   玄子羽掀了掀眼皮儿看着气定神闲端坐在床头的宁修道:“我可没有像你那样有事儿没事儿都往醉花楼跑的爱好!”   很明显的含血喷人啊!   这京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玄家二公子是有名的喜欢游荡在花楼勾栏院的花花公子啊!   他那张嘴也真敢曲解事实,宁修无语的看着他,放低了声音又道:“孩子是究竟是谁的你最清楚玄子羽,若是今后有什么人闹到我景王府来认亲寻子,玄二公子,你可且要当心一点了!这律法无情,王妃与人通奸怀孕生子,可是会被廷尉依法问罪,株连九族的!”   “哼!”玄二公子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等着。”   6、半夜胃抽筋 ...   玄子羽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懒懒的坐起身子复杂的看了看宁修道:“你还想着林家三公子是不?”   宁修的瞳孔微微缩了几分,“什么意思?”   玄子羽不屑的哼哧了一下,“优雅贵公子林丞相府的林三公子呗。”就宁修那点儿小心思打小他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现在这一会还在他面前装什么深沉,玄子羽恨恨的想,他就是不能看宁修的日子过的舒坦了。   他不自在,那么宁修也别想快活。   “这……跟林尽欢何事?”他们成亲虽说不上两厢情愿可跟丞相府的三公子也扯不上多大关系吧。   宁修神情凝重,狐疑不解的看向玄子羽道:“既然你打算摊开了说,那么咱们就一笔一笔把账算清楚吧!”   “没兴趣。”   玄子羽脸一沉,翻身利索的躺了下来,“我要睡觉,你滚开。”   宁修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半天,勉强用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压制住了心头的怒火,玄子羽近期的这一系列举动是那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以前他们之间不能说是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吧,就算是有过点小小的个人恩怨小过节,时过境迁之后双方都能够互相遗忘。   可现在这又算是什么?宁修想不明白的是,嘴里打小就口口声声说讨厌他的玄子羽,为什么在这段时间内转了性子,开始敷衍趋势的对他万般谄媚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嚷嚷着要嫁给他。   当时宁修听闻这个消息,虽然谈不上震惊,可也那么小小的惊讶了一阵子,原以为那是外面的老百姓闲着无聊无心听到玄子羽醉后的酒话,在茶余饭后没事拿来嚼舌头根子的事情。   没想到,这流言蜚语传着传着,今天倒成了事实了。   要说宁修跟玄子羽之间的恩怨情仇,那还得将时间倒回在十几年前,两人都是孩童的时候。   小时候玄子羽也算是作为皇亲的一员,被以仁孝治国的老皇帝召进宫里来同皇子和大臣的孩子们一同读书学习知识。   当他跟自家哥哥玄子洛进入学堂的第一天,脾气火爆自我的玄子羽就跟同样在家备受父母宠爱的林家三公子交上了火。   然后……两个小家伙因为一杆毛笔发动了一场战争,当时年长一点的孩子都跟着武艺师傅在外面的空地练习扎马步,然后学堂内的这两个小家伙,就开始拳脚并用了撕打开来。   等他们一群人发现里面的异样情况时,匆忙走进学堂,正好看见玄二公子拳落脚踢,正握着小拳头骑在林家三公子那瘦弱的身体上揍的欢快呢!   当时玄子羽稚嫩漂亮的小脸上也是挂了彩的,边狠狠的揍着林家三公子边骂:“我父亲是个大魔头都不敢打我,你竟敢打老子,看我不揍死你!”   玄二公子如同陷入了疯魔状态一般,小小的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林家三公子身上,直把对方揍的嗷嗷直叫唤,还不罢休。   当林家三公子看到进得学堂的老师和皇子哥哥们后,哭天喊地悲悲切切的嗷嚎着救命,那个时候正是宁修跟林家三公子玩的投缘的时候,林家三公子从小就是个小神童,五岁就能把诗经正背如流,所以他从小也很受皇子们的喜爱和崇拜。   年纪小小的宁修看到好友加偶像这样被像个野蛮小子的玄子羽殴打时,就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将玄子羽掀翻在地,视作仇人般的揍了一通。   玄子羽挨着宁修拳头的时候,气呼呼的绷着小脸,恶狠狠的瞪视着他,抿紧了小嘴一吭也不吭的任其拳打脚踢。   最后教授武艺的师傅回过神来,玄子洛也急红了眼睛,上前不管不顾的要保护弟弟,最后看着乱成一团的学堂,在武艺师傅的一声冷喝下,众人都住了手。然后将挑起事端战斗过的三人,狠狠的各打十下板子处罚了一通这事儿才算结束。   挨板子的三人中,就属玄子羽年龄最小,可在被揍被板子打的时候,小家伙却是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一声声响。   那一双好看漂亮的凤眼冷冷的在宁修和林尽欢的身上来回巡视了好久好久,直到最后挨完板子,才恋恋不舍的从他们身上离开。   之后,三人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了,玄子羽也很乖巧的不再去招惹宁修和林尽欢,直到他们成年后,三人之间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宁修皱起了眉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弯起嘴角伸手拍了拍玄子羽挺翘的屁股道:“这个时候也能睡着,你是猪嘛?”   玄子羽忿忿的哼道:“什么时候睡觉是我的事儿,就算你是王爷也管不着。”抬脚踹向床边的某人,“滚远点,老子不想看见你。”   一肚子怨气恶气没地方发泄的玄子羽,这会儿可没有什么好心情来跟景王爷回忆小时候的那些恩恩怨怨。   宁修欲开口嘲弄一番玄子羽,二宝子却从外面推门而入,端着茶壶进入了内室。   “二公子,茶水来了。”   “呃,小的见过王爷。”   看到宁修也在房内时,二宝子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把茶壶给扔掉在地方,小心翼翼的稳住了心神,朝宁修屈身施礼。   “嗯。”宁修淡淡的看向他,眼中满是玩味儿之色,“好生伺候着你们二公子,他现在可是王妃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景王爷有多么疼爱刚过府的王妃,可是二宝子却由心底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王爷,比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王爷还要可怕。   外面的下人们是怎么样对他这个随着王妃嫁入府中的下人百般欺压的,二宝子这一会有着深切的体会。   不过才过府半日,也不过是想要为主子讨一碗水喝,可是在着偌大的王府中,从上到下都把他们主仆二人当做了透明般的存在,没有人在意他们,更没有人礼貌的善对他们,就方才他去讨水,还是吃了无数个白眼忍受着王府佣人们鄙夷的目光和尖锐刻薄的说教才讨来的。   他不知道二公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宁修到底是如何看对二公子的。   可是这种日子,若是让玄子羽知晓的话,那么景王府绝对不会再安宁下去。   宁修扫视了一圈室内后,又冷冷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闷头大睡的玄子羽,挥一挥袖袍,不带走一点灰尘的离开了房间。   二宝见主子已经睡下,讪讪的将茶壶放在桌子上之后,走到门口站起岗来。   玄子羽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间,突然被肚子里难耐的一阵疼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这一段时间疼怕了的玄子羽瞬间满头冷汗,睁开眼睛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了起来,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张开嘴叫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来了。”   二宝子应了一声,匆忙从外室走了进来,“怎么了公子?”   “快,快去叫大哥来,我肚子疼。”   “啊……”二宝子怔愣一下,小心的将玄子羽从床榻上扶坐起来道:“二公子,咱们这会儿在王府呢!”   “王府啊!”玄子羽眨了眨眼睛,道:“什么时辰了?”   “已过了子时了。”   “那么晚了啊!”   玄子羽抬头瞅了瞅窗外道:“宁修没回来?”   “王爷不曾回来。”   玄子羽咬牙恨恨的低咒了一声:“去给我找大夫去,爷这会儿肚子疼得很。”   二宝子为难的开口道:“小的在王府人生地不熟,不知道……。”   “笨蛋!”   玄子羽无语的剜了二宝子一眼,“扶我起来,我亲自去找。”   “公子您现在能下地……”   “废话,肚子疼而已,又不是临产生孩子又什么……”   胃部就好像有一只手在里面抓着揪着,不是很刺激的疼痛,却也折磨的人十分难耐。   “宁修侍妾的院子在哪?”玄子羽随手扯了件外跑披在身上,“前面带路,爷亲自去寻他。”   今晚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吧,好你个宁修,竟然在别人的地方夜宿,那么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玄子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抄起床头放置的一把软剑握在手中,朝二宝子点了点头道:“走吧。”   抓贼拿脏,捉奸成双!   冷面修罗宁修,这一次爷要你不能人事不会生育的传说变成事实。   “走!”   玄子羽一声令下,二宝子提心吊胆的拿来灯笼,颤着嘴唇试探的劝道:“二爷咱们还是……你的身子……”   “爷现在精神倍儿棒!走,去找王爷那厮去。”   打开房门,一阵冷风袭来玄子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在二宝子的引路下来到了景王爷侧妃的院落,院子里花草茂盛,夜空下弥漫着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新香味儿。   王府内守夜的佣人们看到新王妃提着银光闪闪的剑气势冲冲的游荡着,都感到震惊不已,立在原地注视着玄子羽的一举一动,竟然忘记了职责所在,赶紧去给宁修通风报信了。   走进那侧妃的院子后,守在门口的青衣小婢眼尖的发现了玄子羽,慌忙迎上来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奴婢给王妃请安,不如王妃……啊……”   玄子羽冷笑一声,剑身已险险的落在了青衣小婢的颈项上,“宁修在里面吗?”   “王妃您……王爷他……在……”   青衣小婢吓得面无血色,双腿打颤,结结巴巴道。   玄子羽一把夺过二宝子手中的灯笼,收回软剑,大摇大摆的一脚将紧闭的房门踹开,“宁修,你快活完了吗?”   “玄子羽……”   正在床头享受着侧妃服侍按摩的宁修蓦然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老子肚子疼,给老子找个大夫。”   那花容月貌的侧妃,被玄子羽的突然闯入惊的目瞪口呆,宁修瞅了一眼漂亮的可人儿之后,利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肚子疼就让下人去找大夫,来这里做什么?”   “哼!”玄子羽阴笑着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吩咐了这府内的下人视我为无物,想让我受罪,那么你也别享受快乐的夜晚了,咱们夫夫就有罪一起受,一起不爽快吧!”   话音落,玄子羽捂着肚子阴测测的发出了几声诡异的大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灯笼朝宁修那张俊逸逼人的脸庞上砸去。   轰!   烛火燃着了灯笼,红色的火光从灯笼中倾泻出来,一时间火光大作,景王侧妃恐惧的尖叫连连。   玄子羽捂着肚子笑的湿了眼,深夜的王府因为火光沸腾了起来。      7、突然昏迷 ...   这边玄子羽哈哈大笑着,那边景王爷宁修和侧王妃上蹦下跳着,火焰沾染上极其易燃的锦被布帘子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火势在瞬间内疯狂的蔓延开来,外面的青衣小婢和刘二宝看到此种情况都傻了眼,回过神后扯着嗓子大声的吼着:“走水了,走水了,走水了!!”   玄子羽隔着火光讥讽的瞥了一眼细心护住侧王妃心疼的眉峰都拧在一起的宁修后,眸中划过一丝暗青之后,一甩袖袍潇洒的离开了燃烧着景王爷对侧王妃浓浓爱意的屋子。   肚子内疼痛异常,只是在这一刻玄子羽却觉得没有方才那般难以忍耐了。府内的佣人们都手忙脚乱的提着水桶端着盆子赶来救火,玄子羽冷眼看着这深夜沸腾起来的王府,叫来刘二宝主仆二人轻松如常的往玄子羽的屋子走去。   肚子虽然还会疼痛,但心里却畅快了很多,玄子羽捂着肚子苍白着脸走回房间,笑着看向刘二宝得意道:“怎么样,公子很厉害吧!”   刘二宝额上冷汗直冒,为玄子羽斟上一杯茶水,小声的说道:“二爷,您这次是不是过分了些?”   这火势虽有仆役们及时去救,可那侧王妃的屋子怕是也要烧个残破不堪了。   且不说被烧着的房屋,就是玄子羽放肆的往宁修脸上丢火把这事儿,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那玄子羽免不了又会被皇室里的人所排挤鄙视。   再者说他那把火还惊吓到侧王妃了呢!   玄子羽喝了口水,缓了缓气不以为然的说道:“今天这事儿怪不得我,是宁修先使阴招对付我的,二宝子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自家主子啊!”   他气定神闲的提醒道:“你别以为爷不知道今天你在外面受了王府内那些下人的气,爷从他们看爷的眼神就能猜测出个七八分呢!”   玄子羽自顾自的按摩着肚子说着:“主子斗气跟他们下人有什么关系,宁修这个王爷心胸也未免太狭窄了些。”他顿了一下又道:“这些小儿科的游戏,爷三岁就玩腻歪了,没想到景王爷都一把年纪来还拿来对付爷,真是不自量力!”   “玄子羽!”   砰的一声宁修灰头土脸的踹开了房门,俊逸的脸庞都扭曲了起来,垂眸冷喝道:“你滚出去。”他指着二宝子冷眼一瞥哼道:“本王今晚要跟王妃好好的洞房花烛。”   二宝子当下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满眼恐惧的看了一眼玄子羽后,无声的蠕动了两下嘴唇,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玄子羽一脸淡定从容的坐在那里,努力忍着不停抽搐的嘴角才没有喷笑出声。   因为现在咱们景王爷冷面修罗宁修的状态实在太过搞笑,衣衫凌乱黑发四散的那副模样,活像刚被人轮奸了一百遍似的。   玄子羽往嘴里灌着茶水,落落大方的坐在那里,缄默不语。   宁修冰冷阴鸷的眼神直直的落在玄子羽的身上,他疾步走上前来,脸上浮现了一个阴险的笑容之后,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迅速的伸手将玄子羽从凳子上提了起来。   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将玄二公子提在手中后,提气将他掀翻在了十步之外的床榻上。   玄子羽从晕眩中清醒过来时,景王爷宁修正压在他身上手脚并用的暴力撕扯着两人身上的袍带衣衫。   玄子羽大惊失色,奋力的挣扎着护住袍带颤着声音道:“你……宁修……你干嘛?”   宁修冷笑:“你去找我不就是想着要跟我洞房花烛吗?我这不是来了。”潇洒的一甩头,抹了把满是黑灰的俊脸狰狞的笑道:“别急,本王这就疼你。”   玄子羽心下一突,像是贞洁处女般护着袍带连踢带踹着宁修,骂道:“滚蛋!老子不需要你假惺惺,滚开,老子肚子还疼呢!”   肚子里一阵绞痛疼得玄子羽冷汗直冒,虚弱的喘着起踹着宁修道:“去给……我找大夫。”   宁修顿住了手中的动作,稍稍正了正神色看着玄子羽,冷哼道:“方才点火的时候不是还很神气吗?现在怎么……”   玄子羽疼的两眼直翻白,像是失了神智一般,胡乱的撕扯着肚子上的衣衫,哼咛道:“快找大夫……我……疼死……”   这一次的疼痛来的太过诡异,玄子羽承受不住的在床上翻滚起来,有气无力的张着嘴巴呼吸着,断断续续道:“老子死在你家床上,你等着……等着我父亲收拾……”   话还没说完,玄子羽便疼昏了过去。   起初宁修还以为他是在蓄意伪装,直到感到玄子羽的呼吸越来越弱后,宁修才震惊不已的伸出手摸上了玄子羽的脉门。   “来人呐,传御医。”   玄子羽的脉象太过虚浮,他几乎诊视不出到底是那里出现了问题。   宁修从床榻上翻身下床,摆正了玄子羽的身体后,伸手利落的剥掉了玄子羽身上的衣衫,露出来的雪肌肤,完全震撼了宁修的视觉。   滑嫩而又细腻的触感简直有点令他爱不释手。   幸好他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登徒子,也不是贪恋耽迷男色之人,否则看到玄子羽这具身子,怕是会擦枪走火,把持不住呢!   宁修稳住了心神,用手掌按压着玄子羽凸出来的肚子,定眼才发现那家伙大起来的根本不是肚子,而是胃部,宁修心底升起一股子无名怒火来。   这根本就是吃的太多,导致的积食胃凸吧!   宁修上下审视着他的情况,只感觉躺在床上的玄子羽呼吸越来越弱了,脑子里蓦然蹦出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来,慌忙为玄子羽将衣衫穿戴整齐,将他从床榻上扶坐了起来,自己也迅速的盘坐在床上,跟玄子羽相对而坐,催动内力帮助他减轻起痛苦来。   两个月前醉花楼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宁修满头大汗仔细的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一晚的消息。   他在醉花楼偶然碰到玄子羽和京城中的那些富家子弟喝花酒后,礼貌似的过去跟那一帮人打了个照面,然后……喝得有七八分醉的玄子羽拉扯着他走进了隔壁的房间,然后两人还对酌了几杯,之后……   宁修头痛欲裂的回忆着哪天的情况,他的记忆就在这里中断,之后他清醒过来后已是第二天早上,随行着他往醉花楼消遣的小厮道是:昨夜他喝醉了,然后是下人把他送回府的。   至于他那晚和玄子羽有没有真正的夫妻之实,宁修却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一炷香的功夫,御医连夜匆匆赶来,看到景王府内闹腾的情景时,当下也是傻了眼。   他下午才从景王府吃了酒席回家,这半夜前来,却看到原本雍容华贵的景王府的一角,已是化为了灰烬,这一情况怎么不让他震惊唏嘘。   如此思索着,在二宝子和王府管家刘安的带领下,御医来到了新南王妃的入住的院落。   “禀王爷,御医来了。”   “进来。”   宁修收回内力,将玄子羽平放在床榻之上。   对着门口又道:“打一盆清水来。”   他倒是忘记了此时自己这幅模样也很惊悚呢!   御医恭敬的进得房门,看到那副模样的景王爷差点没因心脏过速而岔过气去。   “王御医,看来瞧瞧本王的王妃倒是怎么了?!”   王御医回过神来,稳住心跳恭敬施礼道:“老臣遵命。”   提着药箱子疾步上前,为床榻上的玄子羽诊视起来。   “王妃昏厥多久了?”半晌,他惨白了一张老脸,毕恭毕敬的问向宁修道:“老臣先为王妃施上两针,如果不能奏效,那么老臣敢断定……王妃是中毒了!”   “什么?!”   “蛮鲁之地的稀世奇毒,‘断魂’无色无嗅,此毒可在人体内潜伏数月之久,中毒之后患者□激增,而后……”他复杂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宁修又道:“玄王妃乃圣人之后,照理说应该不会……被此毒所侵害,只是……”他握着玄子羽的脉门又诊断了一番道:“这脉象和症状却是在彰显中了断魂之毒的情况。”   王御医打开药箱,娴熟的为玄子羽施针。   宁修不可置信的消化着王御医所说的消息,怔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净了面上前问道:“王御医可否说的详细一些。”   玄氏一门特殊的体质众所周知,玄子羽和玄子洛的体质是百毒不侵的,可现在怎么会……宁修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你是说这毒可以在体内潜伏一段时间对吗?”   “是的,多则半年,少则数月,因人而异。”   宁修蹙紧了眉头,思忖了片刻又道:“我嘉远和蛮鲁休战已有一年多了吧,这王妃又怎么会中蛮鲁之地的稀世奇毒?”   王御医将施在玄子羽头部的银针拔出,送到宁修眼前道:“王爷请看,这银针针尖微微变红,正是在说明着玄王妃体内中的就是断魂之毒,那毒药怕是现在已经侵入王妃的五脏六腑,时常会引起绞痛折磨王妃的身体呢!”   宁修脸色骤变,促声问道:“那他肚子里的孩子?”   不会是毒药也危害到孩子了吧?   “王爷且放心。”王御医看了一眼玄子羽又道:“王妃体质特殊,以自身的抵抗能力可确保孩子无虞,不过他的身体却……”   “如何?”   王御医垂首拱手道:“玄王妃的父亲是解毒圣人,或许他老人家能够……帮助王妃化去一劫。”   “你没办法?”   “老臣愚钝,医术还未达到那种境界。”   宁修脸色阴沉,道:“照你这么说,他暂时不会醒来了是吗?”   王御医斟酌了半天措辞,很婉转的说道:“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苏醒,那断魂之毒很是诡异,一旦人体抵抗不了药性,陷入昏迷状态的话,毒药便会在三五天内侵蚀全身筋脉,五脏六腑,致使患者永远陷入昏迷。”     8、所谓圣人 ...   王御医又像宁修叮嘱了一些个注意事项之后,离开了王府,宁修神色凝重的唤来二宝,出得房门去处理方才因为火焰而在府内引起的不小噪乱。   等他处理完事物再回到玄子羽的卧室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而当场惊吓到昏倒过去。   只是床榻上不久前才被御医诊断出中了犀利剧毒的某人,现在正端坐在床上一手一个瓜果吃的正欢呢!   刘二宝看到宁修进屋,脸色微变慌忙俯身向他施礼道:“公子醒来说是肚子饿了,所以小的就……”   “什么时候醒的?”宁修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刚才那御医还说玄子羽很有可能会昏迷不醒呢!这才盏茶的功夫,这人竟然又醒转过来,精神如常了!   “刚刚。”玄子羽冷冷的撇了宁修一眼,大方方的往嘴里塞着瓜果道:“怎么,你还想我昏死过去不成?!”   要不是刚才宁修的动作太过孟浪,可能还不会刺激到他昏迷过去呢!   玄子羽捂着肚子揉了揉说道:“现在爷肚子不疼了,等吃饱了再给你算账!”   宁修怔忡了一下,正了正神色对刘二宝道:“你下去。”   刘二宝探究似的看了一眼宁修,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小声道:“王爷要在此留宿吗?我家公子还未沐浴,不如……”   “滚!”   宁修厉喝一声:“主子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下人插嘴了!”   玄子羽沐浴不沐浴他不管,反正暂时他也没有什么心思跟那人行什么夫妻之礼,现在他所关心的是……宁修上前左右打量了一番玄子羽道:“肚子真的不疼痛了?”   “嗯。”   玄子羽目送着二宝子离开,耸肩道:“爷是圣人,那点小灾小病,自然是能够挺的过来的。”   宁修狐疑的看着他,犹疑了半天还是伸出手扣住了玄子羽的脉门,“你……”玄子羽惊得嘴里叼着的果子都掉到了床上,见宁修只是为他把脉并没有做出放肆的动作索性半躺在塌上侧歪着身子,眯缝着狭长的凤眼促狭的看着他道:“放心吧,孩子死不了,他在我肚子里可是很安全呢!”   宁修回神,收回动作道:“脉象依旧虚浮,玄子羽你如实告诉我,你是如何怀有身孕的?”   玄子羽闻言色变,怒目而视,愤愤然道:“我肚子里怀的是景王爷的种,这么白痴的问题景王爷本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向我询问办事之经过,不觉得很无聊吗?再说,你干得好事,难道现在想吃干抹净不承认吗?”   那可不成,他现在都是景王妃了,这肚子里的孩子,纵使景王爷您心里不愿意承认,可一旦生出来,孩子必定会入皇家的族谱冠上宁氏一族的姓氏,所以景王爷您再不愿意,也是抹杀不断这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再说了孩子他妈都一口要定您景王爷是孩子的爹了,这事情还能有假?!   宁修摸了摸被玄子羽这一番话惊的差点掉到地上的下巴,道:“那晚的事情我记得不真切了,王妃给本王提个醒,让本王再回味一番?”   “不好意思。”玄子羽一脸抱歉的看着他,“老子也忘记了。”   宁修的脸一下子阴沉的十分可怕。   深呼了口气,稳住心神道:“那……那晚是我在酒后轻薄了你了。”   “嗯。”   “即使是如此……可你……”宁修稍思忖了一下又道:“你中毒这事儿……你……知道吗?”   “嗯。”   玄子羽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抬眼的同时那抹异色消失在眸中,讪笑着看着宁修道:“放心,就算我死了,我咬牙也得生下这个孩子,老子要向你证实这孩子就是你的,你宁修的种,你可别心里诅咒着我死,生不下这孩子啊!”   宁修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脸上戾色全无,深邃的眸子里呈现的是极其少见的温情,他伸手有些宠溺意味的揉了揉玄子羽的脑袋道:“暂时不说这个。”   “嗯?”   玄子羽侧头有意似的躲过他的碰触,反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这宁修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因为中毒就对自己心生怜悯可怜起自己来了吧?玄子羽很是愤恨的想,他真是不屑于某人这假惺惺的温情。   “我想说……”宁修抬手快速的剥掉身上的衣衫,露出精壮的胸膛在玄子羽的面前上演着一出猛男脱衣,活色生香秀,道:“咱们是不是该半点正事了?”   “怀孕前三个月不宜剧烈运动!”啧啧!身材真好,怎么保持的?!   玄子羽瑟缩了下脖子,两眼发直的看着宁修赤裸的身子,掩饰不住眸中那艳羡的神色,咽喉急速的滑动了两下,咽了口唾沫道:“你不会是真的……想来吧?”   他们现在是夫夫照理说做一些夫夫之间应该做的事情,这很合情合理。   可玄子羽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的发毛,他惧怕的是……万一做着做着毒性发作,他昏死过去享受不到了该怎么办?   “我很确定。”   宁修笑吟吟的看着他,大手一挥床幔落下,室内的烛火摇曳了两下,彻底熄灭。   清冷的月色透过窗子倾泻进了屋内,朦胧的月色斑驳了屋内的一角。   床帏晃动,玄子羽很是配合主动的脱掉衣服,四肢大敞任君品尝的摆在宁修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请用吧,王爷。”头一偏,闭眼睡觉。   宁修目光复杂的在玄子羽的身上游走了两圈之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某人的身体往里面挪动了一些,躺在玄子羽身边道:“明日回府吧,你身体的毒可能只有你爹爹能解。”   玄子羽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声,翻身睁大了熠熠黑眸在黑暗中扑闪了几下,靠近了宁修一些攀上他的精壮的身子哑声道:“怎么不来了?”   宁修平静的躺在那里任由玄子羽放肆的爬上他的身体,沉吟了一下道:“本王不惜所有,定会忆起那一晚所遗忘的事情,王妃暂时需要多多忍耐,待我弄清事实后,咱们在相亲相爱也不迟。”   玄子羽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流露出少见的脆弱表情,从宁修的身上一蹭一蹭的爬了下去,嘟哝道:“你就认死理吧宁修,咱们走着瞧!”   他就不相信景王爷真的就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难道说还是他对自己提不起兴趣?!   玄子羽想到这里,心里有不舒服了几分,皱了皱鼻子,盖上被子闷着睡觉。   宁修蓦地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幽幽盯着玄子羽的脊背出神,他的所作所为,着实让自己不能够完全理解,玄子羽就算再喜欢放肆嬉闹也不至于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吧,可现在却是……   宁修不由自主的向他伸出了手,将某人瘦削滑嫩的身子拥入怀中,狡黠的扬起了嘴角,贴在那人细嫩的耳旁低语了一声后,换来的是某人隔着被子的一角猛踹,然后怒骂出声:“滚蛋!你不想睡觉爷还想睡觉呢!真不成你还是去你的侧王妃那里过夜吧!勃不起不能人事的景王爷!”   宁修突兀的哈哈大笑,在被子里的手很是灵活的触碰上玄子羽滑腻的肌肤,狠狠的揉捏了两下道:“王妃答应本王的提议愿意试一试本王的实力了吗?”   “混蛋!”   玄子羽羞愤的脸上浮上两朵红云,闷声道:“你再这样刺激我,老子等下毒发昏迷了,你就准备奸尸吧!”   宁修在玄子羽身上点火的手,顿了下来,左右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暂时放弃跟玄子羽行夫夫之实的打算,手腕一翻将某人拥入怀中睡觉。   翌日大早,宁修上朝回来后见玄子羽还未起身,就亲自前往卧室将某人从床榻上叫起来后,吩咐二宝子为王妃更衣洗漱,准备见客。   半个时辰过后,新王妃睁着惺忪的睡眼姗姗出现在主厅内。   此时,景王爷已经迎来了一对身份雍容高贵的一对客人。   刘二宝远远的看到主厅内坐的一对客人的轮廓后,惊惧的走到玄子羽的身边提醒着自家主子,“公子来,来的人好像是皇上跟皇后呢,您打起精神来,别……”   玄子羽眨了眨眼睛无精打采的嘟囔道:“啰嗦死了,他们怎么一大早就跑来了,昨天不是才见过吗?”   这皇帝跟皇后也闲的太无聊了吧,怎么有事没事就要招惹他呢!   玄子羽很是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毕恭毕敬的走进主厅,对上位者行礼之后,起身恭敬的站到了一旁。   “修儿这王妃也已经有身孕两个月了,这进了你景王府的大门,以后你可得好生善待人家。”那中年美妇眼角含笑,温和的注视着玄子羽道:“子羽这孩子真是生的比女子还要俊俏呢!”   宁修冷嗤了一下,拱手道:“儿臣明白。”   慈眉善目的皇帝符合的连连点头,对美妇人说道:“子羽从小虽生性顽皮一些,但成人后脾性还是变得乖巧了不少呢!修儿你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天定姻缘,今后可得好好善待子羽。”   不善待也不成啊,玄氏一门体质特殊,而且跟皇室也存在着错综复杂的亲密关系,宁修娶玄子羽表面上看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可实际上这门婚事也更加拉近了皇室跟玄氏一门的政治关系。   宁修再次俯身施礼道:“儿臣谨记。”   “子羽来让母后瞧瞧,这肚子里的胎儿发育的正常吗?!”   玄子羽为之一愣,抬眼无语的看向美妇人,抿着嘴角恭敬道:“母后,儿大避母,男女授受不亲。”   天呐!这皇后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要他一个大男人上前让她一个妇道人家为他体检吗?   宁修慌忙接口道:“母后您若是想看孩子,等十个月后孩子生出来再瞧不迟,现在……”   “呵呵,也是。”   “是啊,等孩子生出来再瞧吧!”老皇帝打着圆场道。   皇帝又唤玄子羽上前训导了一些家国大义,礼义廉耻的深奥学识之后,皇帝和皇后再次大方的赏赐了一番新婚的景王爷和景王妃后,手拉着手和和美美的离开了王府。      9、偶像王妃 ...   这边刚送走皇帝皇后,那边王府内的管家福叔带领着一干王府家眷就浩浩荡荡的朝主厅走了过来。   玄子羽暗自在心底哎哟了几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喝着香茶品着果子等待着那一行下人的拜见。   “既然你已进得王府,成了这景王府内的王妃,那今天就认识认识府内的下人吧。”宁修抬眼严肃的看向玄子羽道:“注意着点风度,别让下人们瞧着你这个嘉远皇朝第一位男王妃感到不自在。”   玄子羽不屑的嗤之以鼻,垂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哼道:“老子那里打扮的不得体了吗?宁修你别不识好歹,爷我……”   “奴才,奴婢,给新王妃请安。”下人们齐刷刷的山呼出声,噗通噗通接二连三的跪倒在地。   玄子羽不禁抚掌哈哈大笑道:“这阵势怎么那么严肃,起来,都起来,我又不是吃人的狮子猛兽,以后不必动不动就响我跪拜磕头,这礼行的太大了点,我怕我受不起呢!”   “奴婢,奴才,惶恐!”   玄子羽一口茶水没咽下喷了出来,瞪圆了桃花眼看向宁修道:“这些人怎么那么死心眼,让他们起来还不起来?!”   宁修连眉头都没挑一下,大手一挥对下人道:“都起身吧,以后这府内就是王妃当家了,福叔你来跟王妃说说咱们府内的事务仆役分配,从今往后啊,你们可都机灵着点,府内的事务杂活今后全都得听王妃的支配行动,知道了吗?!”   “奴才,奴婢,谨记王爷教诲!”   玄子羽一听傻了眼,半晌回过神来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气势汹汹的冲到宁修跟前,不雅的揪着那人烫着金边便服的衣领道:“你诚心的吧宁修,我刚过门你就想使唤我是不?老子是来做王妃享福的,可不是来给你做杂役的!”   “王妃息怒。”   “王妃万万不可……”   “王妃不可以下犯上……”   一干仆役侍婢山呼出声,惊慌失措的疾呼着欲出手制止玄子羽的动作。   宁修扬起了眼角,斜睨着玄子羽悠悠道:“看清楚了本王的新王妃,这里是景王府,真正掌权话事的只有我宁修一个人,你进了王府的大门,就是我宁修的王妃媳妇儿,以后……行事谨慎着些。”抬手,很是轻松的打掉玄子羽揪着他衣领的手掌后,面色凛然看向众人又道:“王府行事鲁莽冲动,以后你们伺候的时候可都小心着点,惹怒了王妃,本王可也为你们做不了主啊!现在王妃肚子怀的可是我……”   “闭嘴!”玄子羽炸开了毛,不管不顾的跳脚道:“你这是给我立威呢,还是变着法子让下人们都讨厌我呢?宁修今天你不把这话说清楚,我玄子羽,我……我……”   下人们登时都看惊呆了,被他们家这新王妃彪悍的气场和狂躁的脾气给震撼住了眼球。   乖乖!竟然如此狂妄的跟景王爷冷面修罗宁修如此叫嚣,如此人物可真是……让他们敬仰不已啊!   想他们这一群人都在景王府做了几十年的下人,还从未见过那个人敢如此跟宁修相对,那些个侍妾平时对王爷也都是敬爱有加,没想到这新进门的王妃倒是给他们生生的开了眼界了。   本来府内的佣人们对昨晚王妃肆意在王府引起火灾事件还对他抱有不满,耿耿于怀。可看到眼下这幅场景之后,他们心中一扫先前对王妃的埋怨不满之心,打心眼里都开始崇拜起新王妃来了!   这么火爆的王妃简直是他们的偶像啊!能配的上他们家冷面修罗王爷的也只有脾气这样嚣张的王妃了吧!   唉,景王爷好福气娶得跟他如此这般天造地设性格互补的王妃,真是皇室积德,景王爷三生有幸啊!   玄子羽气的面红耳赤,吃口不清,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反倒一口气没提上来,把自己给气了个两眼直翻白。   福叔引着宁修的两个侧妃和几个侍妾前来惨白玄子羽时,恰巧看见宁修正慌神温情无比的帮玄子羽抚背顺着气,一时间福叔和几位擦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娇艳欲滴的宁修的小三团队都看的傻了眼。   这……主厅内那个脸上有着搵怒之色又含情脉脉安抚新王妃的还是他们冷冰冰的景王爷宁修吗?   福叔以为自己年迈眼神不济,出现了幻觉,眨了眨眼定神一看,勉强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走上前去俯身施礼道:“王爷,王妃,侧王妃们来了。”   “什么?”   玄子羽满脸戾色的挥掉宁修的帮他顺气的手,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危险的眯缝着狭长的凤眸,倪视着厅内站立的五六个环肥燕瘦千娇百媚的女人道:“这些人你准备什么时候遣退?”   宁修为之一愣,沉声道:“荒唐,她们都是本王的妻室,就算不能和你相提并论,那也都是……”   “好,好!”   玄子羽厉喝出声打断宁修的话,一撩袍子,站立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如同地痞流氓般无赖的指着宁修的鼻子怒骂道:“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这些女人们是不是?老子现在可是有孕在身!”手一翻揉着肚子瘪着薄唇,委屈道:“你就是要这样对我是不宁修?我……我还中着剧毒,得了绝症,我都要为你生孩子,你……你竟然还养着这么一群占着窝不下蛋的母鸡,你这是什么意思?!”   福叔听了玄子羽这番控诉,禁不住喷笑了出来,厅外的一干下人也是纷纷掩嘴发笑。   宁修眉峰一挑,冷喝道:“都退下!”   那一干站在厅内正准备向玄子羽行礼的侧妃侍妾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比尴尬的杵在原地,期待着他们的冷面王爷亲亲夫君能够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为她们说说情,讲讲理。   可是他们不晓得,只要玄子羽听到宁修张嘴为她们说话,肯定就会不依不饶的闹腾下去,宁修最头痛的就是……玄子羽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折腾劲,索性他也缄默不语,让玄子羽一次性的骂个痛快。   玄子羽揉着肚子将宁修的各种罪状都陈列了一遍,示意二宝子给他端杯水润润喉,解了渴后看向那些个莺莺燕燕张嘴又道:“王妃我说的对不对啊,各位妹妹们?!”   这故作女儿声捏着嗓子发出的声音,让那些个女人听了之后皆都为之一颤,身形不稳的虚晃了几下身子,稳住心神后,齐齐的朗声道:“王妃说的有理。”   “嗯,那妹妹们承认你们都是占着鸡窝不下蛋的母鸡了?!”   众人浑身过电般一个激灵,面红耳赤般小声开口道:“王妃……说的有理。”   “那好,既然你们觉得我说的有理了。”玄子羽一撩袍子,朝宁修得意的扬起了眼角,坐定道:“二宝子,娶笔墨来,今天咱们就把王爷跟你们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一起了解了吧!”   “你这是何意?”   宁修不解看向他道:“玄子羽不要太过分了!”   玄子羽不屑一顾,命令道:“二宝子麻利点,爷要笔墨纸砚!”   “小的这就去拿!”   刘二宝得令,一溜烟麻溜儿的跑出去拿笔墨纸砚了。   “今天我要肃清王府!”   “什么?!”   不仅仅是宁修,就连那些个侧妃侍妾们也都为之惊诧不已。   “你要本王休掉她们?”   “嗯哼~”   玄子羽故意撑着腰,指着肚子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想要那么多非亲非故的妈!”   宁修惆怅扶额叹息,“这事儿……你且……不用挂虑,本王今后……”   “儿子啊!你爹花心还想给你这些个小妈,后妈花前月下,你说爹爹该怎么办啊?”   玄子羽可怜的如同下堂妇般对着肚子道:“爹爹不想你生出来就遭这些不会下蛋的后妈嫉妒啊!爹爹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胡闹!”   宁修终于爆发出来,拍桌而起,厉声道:“这王爷侧妃和侍妾都比你先进入王府大门,先不论主仆,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成亲第二天就让他休掉侧妃侍妾,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景王爷还不被外界说成是惧内的懦弱男子?!   “你跟我说这个,宁修咱们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吧,他们想跟我比,差的十万八千里呢!今天必须马上清理掉府内的一切闲杂人等,这些侍妾侧妃进了你王府的大门那么多年,哪一个给你怀过孩子,哪一个给你生了一子半女?我肚子里蕴育的可是你的种,你怎么就不会换位思考为我想想呢!”   玄子羽就是见不得这些女子们看宁修那脉脉含情爱慕到骨子里去的眼神,他看着不舒服,所以他就要把她们从王府里清理出去。   就算是天皇老子来都阻止不了他的这一番决心,哪怕是宁修真正的跟他翻脸呢!他也要果断的将这些人赶走,他以后想在王府内过的舒坦了,就必须赶走这些女人们,她们没犯错误,但是他们让玄子羽看的不舒坦了,这就是她们的不对。   女子们都被这一幕惊吓的双瞳含泪,凄凄惨惨的哭泣着看向宁修,“王爷,王妃,臣妾们不曾有过过错,请王爷,王妃,大人大量,不要……赶走我们啊!”   嘤嘤哭泣,悲悲凉凉。   玄子羽看到如花般娇嫩的女子们梨花带雨的模样也不免心生怜惜,只是……为了他以为的幸福生活,不得不狠心休掉她们了!   二宝子将笔墨纸砚摆放在玄子羽面前,宁修冷眼看向他,“此事没有转圜商量的余地?”   “没有。”   玄子羽斩钉截铁道:“写,修书。”   手腕一翻,将宁修随身佩戴的银剑给抽了出来,银光闪过,剑身搁在了宁修颈项间的大动脉上,“不写我就马上血溅景王府!”   “王爷……”   “呜呜,王爷……”   宁修怒极反笑,太阳突突跳了几下,提笔哗哗写下一纸修书。   “福叔,带她们去领些银两,送她们出府好生的安顿下来。”   “老奴遵命。”   福叔面色蜡白,冷汗涔涔,对女子们:“诸位请随老奴来。”     10、小三林尽欢 ...   一群侍妾嘤嘤哭泣着,百般不舍的用她们那含泪的秋水双瞳祈求似的看向宁修,企图用这般柔弱可怜的姿态打动王爷。   可惜,在容貌阴柔堪比九天玄女,凤眸凌厉轮廓精致的正牌王妃玄子羽面前,这些美女难免被比的下降了一个档次。   玄子羽将手中的一纸修书递给老管家道:“领她们到账房拿点银子,记着不可贪污行贿!要是让我发现福叔中饱私囊的话!”一声诡诈的阴笑响起,福叔惊的浑身发颤,道:“老奴谨记。”   “去吧。”   侧妃和侍妾们恋恋不舍的含泪向宁修施礼告别,纷纷推出了主厅。   宁修的脸都气绿了,凌厉的视线直直的望进玄子羽眼中咬牙恨声道:“你可满意了。”   “马马虎虎。”   玄子羽挑了挑眉尖,得意洋洋的说道:“那些女人有什么好的?我长的不如她们好看吗?”   诚然,玄子羽的那张脸算得上是倾国倾城赛过月上嫦娥,气死九天仙女的了。   只是,跟他的皮相能够相媲美的还有他那张脸皮,宁修心想若不是他们有着青梅竹马的交情,说不定他现在已经……   定眼一看,玄子羽坐在主厅中正很是惬意的把玩着他的银剑呢!   “剑还给我。”   “送给我玩玩。”   玄子羽伸手撇着嘴要着剑鞘道:“这剑鞘上的珠宝是真的吗?要不我扣下来去当铺换银子花吧?”   “你……”   “王爷,王妃,有客到。”   “谁?”   玄子羽现在好不容易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却被走进王府内的人,一下子给刺激的七荤八素,怨气横生。   “林丞相府三公子林尽欢。”   “快快有请。”   “奴才遵命。”   “不要请!轰出去!”   玄子羽大喝一声,厉声道:“景王爷不接见姓林的客人,二宝子快给爷……”   “小羽子!”   命令还没下完,门口便走进来一位风度翩翩,一袭白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的公子走了进来,“哟呵,你们两位好兴致,这在主厅内就……”那人挑唇一笑,俊朗非凡。   清澈的眸子在玄子羽的背后游走了一圈后,看向宁修施礼道:“林尽欢见过景王爷,景……王妃。”   “哼!”   玄子羽回身,眼神恶毒的落在某人那张笑的灿烂的脸上,“你来做什么?拜见我,还是贿赂讨好我?还是你爹又收受贿赂惹的百官不满了?”   林尽欢面色微变,拱手作揖道:“王妃何出此言?”   他最近才从江南回来,平时也没有招惹过玄子羽啊!怎么一回来这人就像吃了火药一般,对他怨气不断呢?!   宁修沉静道:“从江南回来多久了?”   “刚刚。”   林尽欢朗声道:“我刚刚进家门就听说两人结成了百年之好,这才迫不及待的前来……恭贺一番。”   “哼!”玄子羽冷冷讥笑,惺惺作态,他和宁修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那点奸情京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玄子羽看着林尽欢看向宁修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来气,哼道:“既然来恭贺我们成亲,你的礼物呢?贺礼呢?”   两手空空,空说大话,没有贺礼来恭贺个什么东西?!   林尽欢为之一愣,莞尔一笑,从袖中滑出一个碧绿色的笛子,双手奉上呈到宁修面前道:“区区礼物,不成敬意,愿两位能够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碧玉箫!”   宁修满脸雀跃,惊呼道:“你从哪寻得此物的?”   林尽欢不以为意的摊手道:“无意间。”   宁修接过笛子,爱不释手的放在手中把玩着道:“走,正好你来了,咱们去后花园切磋一番。”   “不准!”   玄子羽突兀的从一旁的椅子上蹦下来,挡住了宁修的去路,手持银剑道:“我也能跟你切磋。”   林尽欢愕然,禁不住掩嘴嗤笑道:“小羽子,你不是怀孕了吗?孕妇是不能……”   “住口!”   银光闪过,剑身落在了林尽欢的肩头,“再啰嗦我立马杀了你。”   林尽欢正了正神色,拱手道:“尽欢逾矩了,王妃大人大量就饶了小民这一次吧!”   玄子羽不屑冷哼,“老子就是要跟宁修切磋,你一边玩儿去!”   宁修怒不可遏,无视掉玄子羽的挑衅对林尽欢说道:“你先去后花园等着,我随后就到。”   “如此,小民告退。”   林尽欢眉宇间满是笑意,麻溜儿的离开了这充满硝烟气息的主厅。   玄子羽此时和宁修距离很近,他抬眼就能清晰的看到宁修眼睫上睫毛的数量,而且还能够清楚的呼吸到属于宁修专属的特殊气息。   那样熟悉的味道,令他有些熏熏然。   这一刻玄子羽想起了,自己一直都在乎喜欢着宁修的。   可惜,那人的眼中好像根本就没有过他的存在。   所以,玄子羽一向是偏执的人,他不惜一切手段也会得到他想要的。   这是他的执念。   其实有的时候,玄子羽看到自己这么疯狂不成器的样子,都想自己抽自己两大嘴巴。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玄子羽知道没有用,所以他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我跟你切磋。”   他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颤。   宁修正色看他,眼神复杂的让玄子羽感到难受。   “你什么意思?”   玄子羽退后了两步,持剑摆正姿势很嚣张的说道:“给老子换一个眼神。”   宁修抿唇沉默,一步步的向他逼近,“玄子羽……你今天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他问,声音很是平静。   宁修觉得他今天已经够放任玄子羽由着性子肆意胡来了。   手中原本的碧玉箫因为他的愤怒都沾染上了点点怒火,宁修可没有太多的耐心陪着玄子羽在这里荒唐下去。   “你……你的意思是老子很讨厌了?”   玄子羽一哼鼻子,几近疯狂的骂道:“宁修,你给老子说清楚。”   宁修头疼的蹙起了眉头,有时候他真是见不得玄子羽这幅可怜兮兮又嚣张跋扈的样子,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中盛满的都是对他的愤怒之色,那眼神……盯得宁修也有那么点的不舒服。   “你……我们……能和平……”   疾风掠过,宁修手中一空,碧玉箫应声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宁修目次欲裂,“玄子羽你……”   玄子羽也愣在了原地,浑浑噩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他本来是想从宁修手中抢过来玩一会儿的,没有想到那东西那么不经摔,一下子就跟弄碎了。   “让开。”   本就冰冷的气息不知道又下降了多少度,宁修满脸寒冰的瞪视着他,道:“让开。”   玄子羽僵直了脊背,咬着牙垂头丧气的为宁修让开了道路。   “二公子你是……”半晌后,守在门口的二宝子见自家主子杵在原地不会动弹了,以为他是失了心智,被宁修施了定神术,才担忧的出声去唤玄子羽的。   没想到那人机灵的一个转身,指着碎落一地的碧玉箫道:“二宝子把这东西收拾起来,送到玄府让大哥修修。”   “啊?”   二宝子看着一地的狼藉,为难的开口道:“这是玉石做成的笛子吧,怕是大公子也不能……”   “让你找他修你就找他修,哪儿那么多废话!”   玄子羽焦虑的下着命令,匆匆忙忙的提着软剑飞也似的往后花园跑去。   花园内,两位剑术高手正在你来我往打的正欢,如同空中飞人那般切磋着武艺,自在的在天空下翩翩飞舞。   当玄子羽走进后花园看到半空中剑花飞溅,在空中做着比翼双飞的二人之后,眼神黯淡了几分,扬手换来侍女,在后花园中的石桌上摆上茶水点心,一派悠闲自得的做起看客,欣赏起两人的比试起来。   高手过招,往往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那些个复杂的武术招式玄子羽看着都觉得头疼,他的父亲是魔宫的魔头,功夫身手自是不在江湖豪杰之下。   而玄子洛也从小跟着大内的师傅,在父亲的指导之下,武艺也是相当的出彩。   可他……玄子羽满腹惆怅的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是骨骼太过脆弱不能够学习武艺说不定现在他也是个一顶一的高手了吧?!   唉,天妒英才啊!   老天跟他这样一个俊俏迷人的翩翩佳公子外貌,却给了他那么一个羸弱的身子,这真是让人惋惜不已啊!   “哈哈,看来你的剑术在这段时间没有多少的进步呢!”   “是你的进步速度太过惊人了!”   林尽欢收起软剑,额头冒出一层薄汗落在地面上道:“这一次江南之行,我可是收获良多,景王爷有没有兴趣,容在下跟你讲述其中之一二趣事?”   “洗耳恭听。”   “请吧。”   “请——”   比试过后的两人,不知道是有意忽视还是没人发现,那两人竟然勾肩搭背自顾自的谈笑着一同离开了后花园。   玄子羽愤懑的起身,一把将桌子上的食物茶水跟糟蹋了个面目全非后,仰天大叫:“你们两个怎么不去死!”   而回应他的,除了因为噪音而惊吓的扑扇着翅膀到处飞舞的蝴蝶以外,只剩下空中飞过了几只小鸟发出的鸟鸣了!      11、小三的心思你别猜 ...   一路阴着脸从后花园回到主厅,府内的仆人见王妃面色不佳,纷纷躲之避之,玄子羽在主厅坐定之后,半晌竟然没一个人敢进屋给他倒杯茶水。   不由得再次怒火攻心,这王府的主子不把他看在眼里,难不成这些个下人也那么胆大妄为吗?   玄子羽半眯着眼睛,眸中寒光乍现,起身走到厅前对守候在门口的两个小厮说道:“爷渴了,沏壶碧螺春来。”   “小的遵命。”那小厮倒是很恭恭敬敬的上前,一作揖便麻溜儿的退下为玄子羽沏茶去了。   玄子羽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另外一个小厮问道:“方才我在厅内坐着,你们为何不到里面伺候着?”   “回禀王妃,小的们身份低贱,没有王妃的命令不敢擅自入内。”   小厮毕恭毕敬解释道。   玄子羽一听心中怒气减少了几分,亲昵的对小厮招了招手指着端着食材向厨房的方向奔走的侍婢道:“大家那么忙碌都在做些什么呢?”   小厮礼貌上前,俯身拱手道:“王爷吩咐厨房做些新奇的食物用来款待林公子!”   这小厮们此刻心中对玄子羽的敬仰之情那是如同滔滔江水般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么,这林家三公子在他们的眼中看来,也算是个破坏王爷跟王妃交流感情的男狐狸精了,王妃刚刚遣散了一批女侍妾,这王府偏偏倒又迎来了这么一位跟王爷有着青梅竹马身后友谊的小三,这怎么不让这些个下人看着为玄子羽埋怨在心里,急在眼里。   既然玄子羽发问了,所以这小厮也就为了看到王妃和景王爷能够美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如实的告诉他了。   因为他深刻的了解到,他们王妃的脾性绝对不会允许王爷这样大张旗鼓的用美酒佳肴款待男狐狸精的,他们等待着王妃了解内幕后爆发将客人扫地出门的那一刻,他们相当期待他们的王妃能够拿出令他们折服钦佩的胆气魄力来跟冷面修罗景王爷……   “既然是这样,那你前面带路我倒想去厨房看看咱们王爷拿什么来款待客人呢!”   小厮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心下一突不解的看向玄子羽道:“小的遵命。”   怎么回事?王妃怎么没有生气,反倒是心平气和的关心起厨房的菜肴来了?   小厮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郁郁的闷着头在前面引路。   玄子羽此时心底却是乐开了花,好,款待林尽欢,王爷很是懂得待客之道呢!   既是如此,正中下怀,省得他在耗费精力体力去跟林尽欢周旋了。   就从菜肴上直接下手吧,他保证他会让林尽欢这次在王府做客之后,从此再不会愿意踏进王府大门。   手腕一翻,从袖中滑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来,这东西他本来是想惩治王府内的佣人对他不礼貌不友好时下在井水中使用的,现在看来……倒是便宜了林尽欢呢!   菜香扑鼻,厨房内大厨们干的热火朝天。   几个青衣侍婢正在清洗着择好的青菜食材,看到玄子羽到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玄子羽俯身施礼。   “忙你们的,我过来瞧瞧菜做的怎么样了!”   踏进厨房,火灶上熊熊的火焰让玄子羽惊的一个趔趄,稳住了身形冷声问道:“王爷吩咐的菜都做好了吗?”   “小的们见过王妃。”   “这就齐活儿了!”   几个大厨翻滚着锅中的美食对王妃礼貌的报以微笑,道:“待哥儿几个把锅里的东西掂熟,王爷吩咐小的们做的菜肴也就齐全了。”   “嗯。”   玄子羽正儿八经一脸严肃的掀开蒸灶上腾着的热菜对随行的小厮示意道:“那个食盒来,把这些装了,爷亲自为王爷送到书房去。”   “是。”   小厮有灵活的闪身,去厨房的的另一端找寻食盒去了。   玄子羽眉眼间满是讥笑,看着那十几盘精致美味的菜肴,优雅的拿起放在一旁的筷子率先品尝了起来。   每一道菜肴都细细的品尝了一遍后,大手一挥,对小厮又道:“装了吧,酒都准备好了?”   “备好了。”   待锅里的东西装盘子小厮一一将那些菜肴都装进食盒里,提在手中对玄子羽道:“王妃都妥了。”   “嗯,走吧,去书房。”   玄子羽眉峰一挑,抬脚踏出了厨房。   当他们敲响书房紧闭的房门时,房内的两个人正把酒临风畅谈的十分愉快呢!   “饭好了。”   玄子羽看着宁修那一脸难看的表情自动的忽视掉他,踏进屋子拱手对林尽欢道:“你饿不?”   林尽欢为之一愣,笑吟吟的回道:“有些。”   他抬眼望了一下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觉可已是午时了呢!   “把菜摆上去。”   玄子羽大摇大摆指挥着小厮,语气很是平和的说道:“这是咱们王爷专门吩咐厨房烧来招待你的菜呢,林公子!”   “小民真正受宠若惊!”   林尽欢满脸欠扁的笑意。   玄子羽挥手白他了一眼道:“打住,你就别在这装什么高雅贵公子了。”就林尽欢那不着调的本性,玄子羽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摆好一切事物之后,玄子羽一屁股坐到林尽欢身边,礼貌的道:“请吧,林公子。”   宁修从门口回身落座,讪讪的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玄子羽,举起筷子准备吃菜。   玄子羽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宁修进食的动作,举着酒壶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道:“这里面装的不是什么陈年佳酿吧,宁修你就要拿这种酒来待客吗?”   将酒壶往宁修面前一送,道:“你府内不是窖藏的有好酒吗,拿出来一坛让林公子尝尝鲜吧!”   宁修皱了皱眉头,闻了闻酒壶中的酒香后,向林尽欢递了一个眼神,拿着酒壶出了房门。   “吃吧,不是饿了吗?饿了就多吃。”   玄子羽十分友好十分热情的不停往林尽欢面前的碗中夹着菜肴,“这可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呢,瞧瞧着八宝鸭做的多鲜嫩,宁修可真是有心呢你说是不是啊尽欢?”   林尽欢握筷子的手一个哆嗦,看着玄子羽那满脸灿烂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正了正神色,将头埋进碗中咕哝道:“王妃真是太热情了哈哈,我吃,我吃。”   他本来对玄子羽的笑容就没有什么免疫力,现在……那人还这么的靠近着自己,绝美的脸上还挂着十分赏心悦目的笑容,这怎么不让林尽欢为之……小小的疯狂呢!   潜藏在心底那份被他极力压抑着的情愫在这一刻涌出心头,不停的翻滚了起来。   这一刻他只知道听话的一个劲的往嘴里扒东西,满脑子的都是玄子羽一颦一笑一皱眉一苦恼的表情。   本来存在在两人之间的那份单纯的同窗之情,不知道何时变了质。   当林尽欢发现两人从小相对而互相看不顺眼的感情发酵成了……某种特殊的情愫后,他就远离了这人,不曾再主动的招惹他,对方亦然。   可是现在这一次,他从江南回来,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情况之后,就耐不住性子心急的跑到了宁修府中来。   其实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打着拜访好友宁修的幌子来……觊觎人家的新婚王妃,实在是很龌龊可耻啊!   “唔……”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尽欢突然脑袋发懵,两眼发白,满嘴都是未咀嚼下喉的食物,他惊恐且狼狈的看着玄子羽,不顾优雅可言的一口将口中的食物喷了出来,额上冒出一层薄汗,捂着肚子不可置信的指着玄子羽揭露道:“你……你……你……菜里有泻药?!”   “哈哈!好聪明的小神童林家三公子!”   玄子羽起身,手扶叉腰肌笑的张狂。   “怎么样?现在肚子是不是有一种被凌虐的感觉?!”   风流倜傥潇洒非凡的林家三公子出丑的样子是那么的难得一见,如果可以的话……玄子羽眼珠子一转,看着书桌上展开的宣纸和笔墨,止住笑声,抄起狼毫毛笔,指着林尽欢捂着肚子痛呼的样子命令道:“就那个姿势,保持,保持那个姿势,爷要把这一次记录下来,唔……真棒。”   当宁修抱着酒坛子踏进书房院落的那一刻起,就听到如此两种起伏不一的声响。   一个是极其压抑粗哑的声音,一个是兴奋愉悦带着一丝轻颤的声音。   还有……那出格的话语,宁修蹙紧了英俊的眉峰,脸上的气息足以跟天山上百年未曾融化过的寒冰相媲美。   他的王妃不会是——   快速走至门口,定神往里面扫了一眼,宁修脸色陡然大变快速进屋,“你,怎么了?”   他将酒坛子放在桌子上,伸手就去触碰半死不活趴在桌子上哼哼的林尽欢。   “别动!”   林尽欢一声断喝,“我要保持这个姿势。”   书桌后面,玄子羽正兴起的挥舞着狼毫毛笔在宣纸上临摹的起劲。   “别挡住视线王爷。”玄子羽得意的晃着脑袋说:“现在我在为被泻药折磨的林公子林神通作画呢!”   “泻药?”   宁修满脸乌云的重复了一句,“你们,你太胡闹了!”伸手将林尽欢扶起,叫来两个小厮,将气息奄奄的林公子交给小厮后道:“送他去茅房,你们两个在外面伺候着点。”   “是,王爷。”   两个小厮从宁修的手中接过痛苦的缩成一团的林公子后,退出了书房。   玄子羽冷哼了一声,随手将毛笔放在了案子上,不再看宁修一眼,正欲走出房门,却被宁修拉住了手臂。   “干什么?”   “你在菜里下的药?”   颀长的身形一晃,彻底的挡住了玄子羽的去路。   玄子羽仰头看屋顶,无辜的眨着眼睛道:“泻药从瓶子里不小心散落了出来,我又不是故意的。”   “什么?!”   宁修额上青筋乱蹦,挥手将一桌子美食佳肴打翻,道:“玄子羽你的行为真是太放肆了!”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玄子羽被惊的身子轻颤了一下,挣脱开宁修的钳制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直接从他的身边越过,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12、这个王爷不太冷 ...   自从出了林尽欢在王府拉了个虚脱被小厮们送回林府之后,宁修就彻底没有再出现在玄子羽面前了。   整整一天半,玄子羽都很自觉的闷在屋子中也没有在府中再闹出什么动静来。   二宝子从玄府回来,告诉玄子羽一个很遗憾的消息,那个碧玉箫是不能够修好了,玉石做成的东西一旦碎掉就难再复原。   玄子羽在心底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也十分沮丧的耸了耸肩,没有办法他不是故意摔碎那个笛子的,本来还以为玄子洛能够想法子帮他一把呢,可惜事与愿违倒头来还是不管什么用。   玄子羽坐在窗前,遥望着清冷的夜色,明天该是他回门的日子了,今天晚上宁修还是没有出现,此刻的玄子羽如同弃妇一般翘首盼望着夫君的临幸。   可惜,王爷一点都感受不到。   二宝子看着形单影只,神情落寞的主子不由的打心底里心疼了起来,他有眼色的去卧室拿了件披风为玄子羽披上道:“公子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嗯。”   玄子羽挥手,满腹惆怅的叹了口气。仍旧坐在窗前不愿挪动一下屁股。   二宝子又催促,“公子更深露重,休息吧。”   “嗯。”   再次怅然叹气,仍旧纹丝不动。   “公子,你……”   “二宝啊!你说我嫁过来是不是过的太憋屈了点?”   “啊?”   玄子羽自顾自的又问,“为什么当时我没有相当让宁修嫁到玄府去呢!”   哐当!   二宝子一个身型不稳摔倒在地,眼前金木水火土金星齐转悠,他回过神后狼狈的从地上捂着摔疼的小腰起身,掸着身上的灰尘用很小的声音回道:“王爷应该不会答应……公子那样的要求吧!”   让宁修穿上新娘子的嫁衣坐着八抬大轿嫁到玄府去,这玄子羽也真敢想象啊!   不过……总是一脸寒冰面瘫状的王爷打扮成了俏丽的新娘子肯定模样比现在要生动很多吧!   “唉……失误啊!”   玄子羽感慨的叹息,起身眼前直发懵,他慌忙伸手抓住了二宝子的手臂,促声道:“快二宝扶爷到床上躺着。”   “嗯。”   二宝子担忧的上下打量着玄子羽,将人扶躺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后,退出了卧室。   床榻上,玄子羽在二宝子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机敏的从被窝中坐了起来。   盘坐打坐,号上了自己的脉搏,下一瞬他俊美的脸庞扭曲起来。   没有想到那断魂之毒这般霸道,这才不到半年而已就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了!   玄子羽痛苦的皱起了眉峰,小腹处的疼痛感觉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般慢慢的延伸到了胸口,玄子羽大叫出声:“二宝,快快去找大公子!”   玄子羽身子骨从小就异于常人,对疼痛的感觉更是敏感异常,只要一疼起来他就头脑发沉神智迷糊。   二宝子急忙冲了进来,满眼焦急的看着在床上满地打滚的主子愣了一下后,飞也似的跑出了卧室,往另一处院落宁修的单独卧室跑去。   这对新婚的夫夫感情已经差到结婚第二天就开始分居过日子了!   二宝子心急如火,不管不顾的冲破守在宁修卧室小厮的阻拦,像个无头苍蝇似的闯进了宁修的房间。   景王爷此时刚刚沐浴完正坐在桌案后面手中阅读着一本很是厚实的书籍呢,见刘二宝没头没脸的冲进来,脸色一沉,冷哼道:“何事惊慌?”   二宝子看到宁修那阴鸷的眼神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王妃,王妃他毒发了,王爷你……”   疾风掠过,二宝子讨厌屋内那里还有宁修的影子。   宁修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是反射性的就刻不容缓的闪身出了屋子,利用飞檐走壁的轻功只用了眨眼的功夫就奔到了玄子羽的卧室。   此时景王爷的新婚王妃正两眼翻白,脸色煞白的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宁修努力平稳着呼吸,稳住心神佯装淡定实际上心里担忧无比的走进卧室,走到床榻前,俯身审视着玄子羽的动作,有模有样的像个大夫一般揪着玄子羽惺忪的眼皮儿瞧了瞧他的眼珠子道:“哪里疼?”   “唔……宁修……”   听到声音,玄子羽像个终于找到娘的失踪孩童一般,伸手抱住了宁修劲瘦的腰身,像个大宠物似的死命的往他怀里拱着。   “疼的厉害……”他声音不稳眯着眼睛,道:“快,快……回玄府。”   “时间还早,明早再回去也无妨。”   玄子羽哼哼:“明早回去我就该火化了!”   宁修心中一突,扯开他的里衣揉着他的小腹帮他缓解着疼痛问道:“这样呢?好点没有?”   玄子羽噗嗤睁开眼睛笑了出来,表情很是可爱,哼哧着说:“嗯,好……一点……啊疼死我了!”   宁修危险的挑了挑眉峰,揉肚子的力量加大了一些,就换来玄子羽这样一声惊呼。   玄子羽痛苦的胡乱挣扎着,双手死死的拽着宁修的袖子肆虐着,哀嚎的声音越来越不正常了起来。   宁修见他眉心舒展,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不少,只是口中还一个劲的叫嚷着疼痛,望着他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啪啪啪恶质的在他肚皮上拍了几下。   “啊!啊!啊!谋杀啊!”   玄子羽捂着肚子从床榻上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横眉怒目指着宁修的鼻子叫嚷:“你想杀了老子吗?”   宁修优雅起身,垂眸整理着被玄子羽抓的皱成一团的袖口冷哼:“怎么不疼了?”   玄子羽脸色一变,嘿嘿嬉笑着弯起了眉眼。   “人家刚才真的很疼嘛!”   做小媳妇儿状拉着宁修的袖子嗲声嗲气的说。   宁修一个颤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给我正常点说话。”   玄子羽不屑冷哼,撇了撇嘴指着床榻道:“你坐下,我有话给你说。”   宁修蹙眉,犹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玄子羽的身边。   “那个碧玉箫我让大哥找人修了,可是修不好了。”他很坦然的望着宁修的眼睛说:“我不是有意弄坏它的,所以很遗憾林公子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你再也看不见了。”   宁修微微挑了挑眉尖,“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那东西本来就是一件玩物,只不过是用玉石做成的碧玉箫世间十分罕见,他才会那般的喜爱,再者说林尽欢有心送给他那样一个宝贝儿,他也理应珍惜朋友所馈赠的东西不是吗?   至于玄子羽的失误,宁修不想多说什么。   因为在玄子羽的身上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那简直是多不胜数,对此他不对已经嫁给他为人妻的男人多做什么编排。   起初宁修原本想着等玄子羽嫁过来了就让他好好在王府里学学规矩吃点苦头,不过现在看来……宁修已经完全放弃了那个想法。   单从玄子羽这个人来说,除了偶尔的喜欢恶作剧性格傲慢肆意了一点以外,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再者说,玄子羽的那张脸不论跟什么样绝色的人物相比都不会落下别人半分。   就算是宁修再对美人有免疫力,天天看着那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他还真是不忍心虐待。   因为宁修不是个喜欢蹂躏人的虐待狂。   还有就是,宁修从心底对玄子羽的家庭存在着敬佩之心。   玄子羽的老爹也算是他的异性皇婶,而他的父亲更是连皇帝陛下都给三分薄面的异性皇亲国戚。   所以说从客观的原因来看,父辈们那样的关系摆在那里,他们没有理由互相虐个你死我来天昏地暗。   宁修心中对玄子羽的种种行为不能认同,但不代表他不能接受。   毕竟他成年这么久,也跟侍妾们有过不少次床第之欢鱼水之乐,很诡异的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那些侍妾们的肚子终究是没能为他怀上过一男半女。   玄子羽肚子里的孩子,宁修也不能够断定就是自己的,但是当事人却一口咬定就是他的,宁修心底对此也有些疑惑,不过现在玄子羽又身中稀世剧毒,肚子里孕育着一个生命,宁修也不是狼心狗肺没一点人道良心的人,就算他此时对玄子羽存在的只有一丁点的好感,出于两人现在的这种关系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玄子羽受苦受罪而置之不理。   玄子羽见宁修脸色阴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肯自拔,不由得感到有些失落。   往往他在人群中都是比较惹眼而引人注意的,可到了宁修这里他的魅力好像立马大大的大了折扣。   宁修不但视他为平常路人甲,还……玄子羽眼珠子一转,抓住了宁修的手冷声问道:“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嗯?”宁修紧皱着眉心,不解的看向他,道:“上朝,练剑,看书。”   玄子羽在心底松了一口气,“那……没事了,睡觉吧。”抬手就为宁修宽衣解带。   宁修又是一怔,浅浅的扬起了嘴角,“你这是……主动示好?勾引?”   “你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玄子羽也是甜甜一笑,对某人眨了眨眼道:“明天回府你可得给玄府多送点金银珠宝钱财古董!”   “为何?”   “我们家穷呗!”   嘉远皇朝第一大商家竟然欠钱花,宁修无语仰望房梁。   玄子羽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道:“对了,回家之后,咱们俩再去渡个蜜月吧?”   “嗯?”   “回一趟魔宫,我爹现在已经回去了,我得去魔宫找他帮我解身上的毒啊!”   “那……”宁修抬手制止住了玄子羽为他胡乱解着衣带的手,看着被玄子羽越解疙瘩越多带子都缠成一团的前襟道:“不敢劳烦王妃亲自动手,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玄子羽耸肩摊手道:“你知道的,我的衣服都是下人帮着穿的。”   显而易见,咱们的王妃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公子哥,身份虽不尊贵,但也不比王爷在府中享受的待遇差到那里去。      13、回门省亲 ...   睡觉,两人相对无言。   一夜好梦,第二天清晨早早的玄子羽就机警的从睡梦中醒转过来,睁开惺忪的眼皮看到了宁修那张还在沉睡中的俊朗脸庞。   他微微愣了一下,视线往下看去,此刻自己正以十分煽情的姿势手脚并用的半个整个都爬在宁修的身上。   玄子羽的心跳没由来的加快了几分,有些贪恋的深深的呼吸着属于宁修的气息。   绝对温暖的气息,跟他的往常的冰山气息有所不同。   玄子羽在心底里想,宁修该不会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闷骚人士吧?   他皱了皱鼻子稍稍撑起了身子,开始研究起宁修的五官来,视线落在宁修饱满的眉宇间,玄子羽没有看到像往常那样总是含着隐隐冰意冷傲的表情,心中很是欣慰。   令他更加满意的是,宁修睡觉的样子跟他的为人作风相当的般配,保持着良好的睡姿就连呼吸也都是浅浅而平稳的。   玄子羽满意的爬在宁修的胸口发出了两声很是诡异的阴笑,恶趣味横生的伸手就去捏某人挺直的鼻子,手还未碰触到鼻梁,他的笑容就垮在了脸上。   因为……宁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   深黑色的瞳孔中没有常人睡醒时的惺忪之色,清澈的眼球中盛满的全部都是诧异和不解。   玄子羽迅捷的一个翻手,闭上眼睛哼哼了两声装作发癔症似的从宁修的身体上裹着被子翻了下去。   宁修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柔和了几分,脸上若有似无浮现的微笑也变得温和了不少。   “醒了吗?”   他开口问,晨起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性感。   “嗯……”   玄子羽装模做样的在被窝里拱了几下,抬手揉着眼看向宁修,“早安王爷。”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瞪圆了凤眸,震惊的说道:“宁修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嗯?”   宁修掀开被子起身,“三天回门。”今天可是他这个新郎官要带着新王妃回家省亲的日子。   “不是。”   玄子羽从床上蹦跶起来,单手叉腰道:“你没有去早朝!”作为朝廷重臣,无灾无病的误了早朝那可是会被皇帝问罪的!   “今晨不用去。”   宁修不疾不徐的往身上穿着衣袍,侧目看了一眼玄子羽道:“现在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准备准备,咱们要回玄府一趟。”   “噢。哦!”   玄子羽迷迷糊糊的点着头,从床上爬下来就要开口唤二宝子进来帮他穿衣服。   宁修整理好衣袍,看着玄子羽拿着衣裳正准备开口唤下人进来,扬手制止住了他的声音,接过他的衣服垂眸一副五好夫君的样子道:“我帮你穿。”   玄子羽讪讪的笑着挠了挠头道:“谢谢了,景王爷。”   宁修看着玄子羽迷糊的可爱模样眼角又稍稍往上扬了一些。   两人洗漱过后,用过餐点,管家福叔已将要回门省亲所需的物件准备停当,进得主厅通报了宁修一声后,两位新人看起来还算和谐的起身,并肩在一群佣人的簇拥之下,走出了景王府大门。   当玄子羽看到门前停的八抬大轿时,很是悲愤的看向轿子前被小厮牵着的一匹枣色骏马道:“为什么要让我坐轿?我又不是女人,给我也牵匹马来!”   “王妃,你现在是王妃。”   宁修转身很是促狭的弯起了眉眼道:“你见过那个新娘子成亲后回家省亲骑马的?”虽然玄子羽是个男人但是也不能坏了长久以来回家省亲传承下来的老规矩吧!   “谁说不能!”   玄子羽心中无比气愤的跟宁修较上了劲,“我就要开创新娘子也能骑马回家省亲的先河。”   本来景王府离玄府不过一二里路的路程,两人手拉手徒步走也能在午饭前赶到玄府。   如果是那样子倒也还好说,他也想让京城的百姓借助他的力量见识一下冷面修罗景王爷婚后的另一种面貌呢!   现在倒好了,让他坐轿子,不但不能够跟宁修亲密接触,还……得人分离,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玄子羽不干了,对宁修和一干佣人下了死命令。   “我必须骑马回家,也不然这亲我就不省了!”性子十分执拗的玄子羽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大摇大摆的又往王妃内走去了。   宁修本来好好的心情,被玄子羽这句话破坏的尸骨无存,若不是因为玄子羽现在……罢了!宁修沉着脸,厉声道:“回来,轿子就不用准备了,今天本王要跟新王妃惬意的的京城内驰骋一番。”   玄子羽在门口驻足,不解的看向他,只见宁修利索的翻身下马,喝马前进了两步走到玄子羽面前,以迅雷不及的速度一伸手就将玄子羽跟捞上了马背。   “坐稳了。”   他阴险的笑出了声音,让玄子羽不觉的一阵冷寒。   “这样你可满意了?”宁修朝老管家又交代了几句,道:“你们按照正常脚程赶往玄府吧。”   话音落,马蹄扬起层层尘土,枣色骏马已经撒开蹄子往玄府的方向奔去了。   此时还未开市,城中的商贩和路人也寥寥无几,宁修寒着脸一手握着惊魂未定的玄子羽瘦削的腰际,一手执着马缰绳,如同上阵杀敌那般威武的姿态,骑乘着骏马往敌人所在之处玄府奔去。   一路上朔风扑面,如同刀子般刺的玄子羽柔嫩的脸大生疼。   他想要让宁修将速度放慢一点,可惜出口的话全部被宁修忽视,随着马蹄的奔跑而消失在空气中。   一路奔来,城中街道上寥寥行人纷纷避开让路,站立在道路两边两眼放光且惊愕的看着同骑一匹骏马呼啸而过的两个俊美男子。   待马蹄渐行渐远,尾随在马匹身后一行抬着大红箱子打着景王府招牌的下人经过时,路人才恍然醒悟,原来今天是景王爷和王妃成亲三天回家省亲的日子!   至此,京城内再次掀起一番百姓们在茶余饭后八卦景王爷和景男王妃的婚后感情生活话题。   一时间玄子羽和宁修的风头甚至盖过了醉花楼的当红花魁今晚又陪谁睡觉了,昨天勾栏院的镇远小倌又跟谁搞基了的八卦风头,再次成为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舆论风流人物。   早早就在玄府门口等候着的弟弟回门省亲的玄子洛,站在门口翘首盼望着景王爷省亲队伍的对来。   就在他发怔的一瞬间,从街道的那一头扬起阵阵尘土,一匹枣色的骏马朝着玄府的位置疾奔而来。   玄子洛惊愕的愣在原地,待他视线聚焦看清了来人之后,焦急的唤来一群下人在玄府门口陈列站好,恭候景王爷和景王妃的到来。   看到玄府门口迅速聚集起来的一群下人后,宁修努力压抑住心底的怒气,稳住心神喝马缓缓前进起来。   “该死的宁修!老子要被你吓的心脏病发了!”   那样的狂奔驰骋,真是要了他的小命了!   不知道玄二公子会晕超速度的吗!   有人晕马车有人晕船,而咱们的新景王妃晕超速度,这可真是……奇人一枚,一枚奇人啊!   宁修抬了抬眉峰,眼中满是冰寒,“你不是也不没事吗?”垂眼看到玄子羽抓着他袖子的指尖都有些发白。   宁修心下一突,松开握着他腰侧的右手,伸出手臂将玄子羽圈在了怀中。   玄子羽别扭的在马背上扭着屁股,惹的胯下的骏马不满意的哼哧着气息。   玄子羽恨恨的咬着牙,大声指责控诉道:“好你个宁修,不但你鄙视我,你的马也鄙视我,看我今天不把他宰了做成马肉火烧吃!”   远远的玄子洛靠着极佳的耳力听到玄子羽这一声怒吼后,羞愧的低下头红了脸颊。   真是罪过,他们玄子洛稳重儒雅竟然有这么一位异于常人的弟弟,他这个做哥哥的从小没有把弟弟教育成翩翩佳公子真是罪过,罪过啊!   玄子洛在心底哀叹了两声后,抬头恭敬的站立在玄府门口,朝来人拱手作揖。   “玄子洛恭迎景王爷,景王妃。”   “恭迎景王爷,景王妃。”   佣人山呼叩拜,跪倒在地。   “大哥,快快抱我下去,我腿抽筋了!”   马蹄还未停下,只听见马背上的景王妃急促的叫喊着,“快点啊!疼死老子了!”一脸的委屈可怜。   玄子洛应声上前,正要伸手帮助玄子羽从马背上下来。   手却摸了个空,回神抬眼,宁修已经将玄子羽抱在怀中,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双脚落地之后,宁修放下某人,任其自生自灭。   玄子羽腿抽筋的厉害,“哎呀,哥哥,快点扶着我。”踉跄着脚步眼看就要摔倒。   宁修半眯着眼睛快速的打量了他一番,眉心怒气隐隐浮现,伸手将身形不稳的某人抱进怀中,大步流星的踏进了玄府。   玄子洛讪讪的望着宁修进门的大义凛然的步伐,慌忙招呼着一干佣人回府,伺候回府省亲的身份高贵的新婚夫夫。     14、成亲了为啥不行房 ...   宁修将嘴里吱吱哇哇叫疼的玄子羽抱回玄府主厅时,一路上府内的小厮和侍婢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特别是以为玄子羽嫁到景王府就会收敛脾性变得乖巧起来的王妈看的那双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   “哟,二公子您这是?”在她重新找回理智时,心下一动挥舞着手绢堆着满脸灿烂的笑意朝宁修微微施礼,向坐在主厅内的玄子羽走去,“二爷身子还未好利索吗?哟,这怀孕的人就是不一样呢!咱们景王爷也真是有心,已经疼爱二公子疼爱到这份儿上了呢!”   “王妈!”   玄子洛走到门口听见王妈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语,沉下脸冷喝道:“景王爷在此,不可造次!”   王妈不屑的瞥了一眼玄子羽,又是很恭敬的对宁修又一施礼道:“景王爷恕罪,老奴这不是关心二公子跟景王爷成亲之后的感情生活么再说大公子,难道你就……”   “放肆!”玄子羽怒目圆瞪,腰也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恶狠狠的站起来怒视着王妈,道:“大哥赶紧让你的奶妈消失在我眼前,要不然……”   哼!要不是看在玄子洛是吃她的奶长大的,玄子羽肯定早就把这个半老徐娘倚老卖老的老家伙给扫地出门了!   “哼!老娘自己走!”王妈很是蔑视的转身,口中叫嚷着:“真以为自己多受欢迎似的,府内的丫鬟们可都视你如洪水猛兽呢!真是,省亲完了就赶紧回景王府吧!”   “大哥!”   某人的自信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可怜兮兮的看向玄子洛。   “王妃请注意身份礼节,您现在身份尊贵,何必跟一个老妈子计较那么多呢!”   玄子羽求助似的看向宁修,“宁修。”   景王爷宁修眼角抽搐了几下,一脸淡定的坐在位置上喝茶。   “大哥……”   “小民在,王妃有何吩咐?”   玄子羽脸色一变,气闷的坐到椅子上道:“爹回南都了?”   “回禀王妃,爹爹前日就赶回南都了。”   “那我的病你能看吗?”   玄子洛愕了愕偷偷的看了一眼宁修,上前两步躬身道:“王妃身体哪里不适吗?”   “嗯,中毒了。”   玄子洛身形不稳,摇晃了两下稳住脚步关切的看向玄子羽,“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中毒的?”   难道说……玄子洛严肃的看向宁修,“景王爷可否为小民讲明其中之缘由?”   宁修脸色微变,轻咳了一声道:“你为他瞧瞧吧,王妃中的是蛮鲁之地的稀世奇毒。”   “啊?”   玄子洛更是惊的惨白了一张脸,也顾不上什么身份礼节了,匆忙的一把握住玄子羽的手臂,为他诊脉!   半晌,玄子洛苍白的脸色再看不见一丝血色,怪不得他曾经为玄子羽诊脉之时,虽是发现他怀有身孕,而脉搏变得那么不寻常呢!   原来是……玄子洛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爹知道吗?”   “嗯。”   玄子羽往嘴里送着晶莹甜美的提子,漫不经心道:“老头为我诊断后就发现了,出嫁那天晚上他给我了这个。”   从袖口中滑出一个青花瓷瓶来,“这里面的药丸能抑制着毒发,可是只有一粒我肚子疼的时候给吃掉了。”   玄子洛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没有别的解药吗?”   “没有。”   玄子羽摇头想了想说:“爹说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帮助我抵抗体内的毒素,但是……”他看着肚子咬牙道:“我肚子的玩意儿根本就没有帮助我啊!”   不但没有帮助他,还因为怀孕导致毒药在他体内扩散的更加迅速了起来。   宁修不露声色的看着玄子羽,“这么说来,你中毒是在怀孕之前?”   如果是那样的话,难道是玄子羽那晚在醉花楼把他给迷奸了?想要用肚子里的孩子……如此想着,宁修脸上的寒冰之色加剧起来。   “嗯,是先中毒后怀孕的不错。”   玄子羽很是坦诚的看向宁修承认着事实。   “那你……”宁修蓦地站起了身子,“你是在利用我?”   玄子羽侧目看着眉宇间满是怒气的宁修,“我没有,再说为我解毒也是你的责任。”   “什么?”   宁修和玄子洛同时惊叹出声,“子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子羽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天色揉着肚子说:“饿了,先吃饭吧!”   玄子洛:“……”一脸疑惑。   宁修:“……”一脸愤怒的疑惑。   于是玄子洛又开始一阵的忙碌,终于把饭菜都准备,然后开席吃饭。   一顿饭吃的他是心急如焚,食之无味,望着吃的欢快的玄子羽而忧心忡忡。   吃饱喝足之后,玄子羽同宁修视线交汇了一秒,站起身来对大哥起身道别,玄子洛心中担心着玄子羽的情况哪儿肯这般轻松的放他回府。只好扯了个借口,将玄子羽拉大书房来进行通过谈话加深兄弟之间的感情。   “子羽,你跟哥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这是我跟宁修之间的事儿。”   玄子羽送给大哥一个轻松的微笑,促狭的笑了笑,贴着自家大哥咬着耳朵问道:“大哥,听说端王最近老是往咱们家跑,这事儿是真的吗?”   二皇子端王宁辰,玄子洛的忠心追求者。   玄子洛脸稍稍一变,“你是听谁说的?”那宁辰来玄府从未走过正门,每次来府中不但乔装打扮过翻墙而入,还……想到那些,玄子洛的脸脸颊刷地一下通红。   “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相信?”   玄子羽嘿嘿笑的很是奸诈,“别瞒着我了大哥,我虽然不在府中但是……”暗地里府内的不少小厮可都是他的眼线呢!   包括玄子洛的贴身护卫林飞。   玄子洛颇为严厉的看着他,“现在你的身份可容不得你再像从前那般造次了,你跟宁修又没有……”他欲言又止说道:“王府内的侍妾都被你遣散一空了,那你跟宁修是不是?”和和美美的过上了和睦的夫夫生活呢?!   玄子羽皱了皱鼻子,“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了!”他很大逆不道的说:“若是当初是我迎娶宁修那该多好啊!”   早知道他就先下手为强把宁修给那样那样这样这样了!   可惜宁修体质跟常人无异,也不能怀孕生子,到头来受苦受罪的不还是他吗?   “那毒……是怎么回事?”   “等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府准备准备择日去往南都找老头解毒了!”   玄子洛无奈的叹了口气,“既是这样那你万事谨慎着点。”   “嗯。”   玄子羽朝大哥点了点头,推门走出了书房。   一旦回府宁修必定会追问中毒之事,他是要说出事实还是……唉,还是先考虑如何让宁修快点爱上他才是关键呀!   闲话不叙,直入主题。   两位夫夫回到府中之后,宁修正想仔细的将玄子羽中毒之事问了清楚,却不想此时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帝召他入宫议事,宁修不得不应诏入宫,到了入夜十分才转回府内。   那端玄子羽趁着下午宁修不在的时间,将一些换洗的衣物准备停当,打包好去往南都需要带的东西之后,吃完晚饭洗完澡,坐在卧室中等候着宁修的到来。   推门进屋时,玄子羽正在披散着湿发,撅着屁股爬在床上整理着打包好的包袱,宁修越过屏风看到这一幕,自觉的顿住了脚步,轻咳了一声提醒某人他的存在后,淡定的走近玄子羽。   努力的用强大的意志力掩饰住方才看到玄子羽那样的动作时心底涌起的异样情愫,看了一眼玄子羽手中的小包袱平静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准备准备,我得回魔宫一趟。”   不找老爹没有办法解除身上的剧毒啊,为了小命儿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玄子羽还是决定从今日起爱惜身子。   宁修蹙起了俊逸的眉峰,不自然的开口道:“你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   玄子羽拢了拢敞开的里衣衣襟,眨了眨眼睛看向宁修,“咱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行房啊!”   既然成亲了不行房也说不过去吧。   就算是两人不是自由恋爱成亲,可名义上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夫了,行房势在必行。   宁修啼笑皆非的看着他,“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前言不搭后语的,他有时候真的跟不上思想十分跳脱的玄子羽的节奏。   “我哥说了,成亲了只有行房才能加深夫夫之间的感情!”   玄子羽低头剥着自己的衣服,信口开河的冤枉着自家大哥,“反正这王府内也没有其它侍妾了,你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吧?适当的行房有助于身体健康。”   玄子羽将自己剥的光溜溜的直直躺在床榻上,对一旁双眼发直看的目瞪口呆的宁修招手道:“来吧,王爷。”   宁修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呛死过去,眼前那具白皙柔韧且十分有张力的身体对他的吸引力近乎是致命的,可是……他又觉得有那么点的好笑,本来行房应该说是十分有情趣的事情吧?可在玄子羽此刻的姿势看来,他倒像是一个接客的小倌,而他只是一个嫖客。   这样的感觉让宁修很不自在,心底还有那么点的期望,他分不清楚到底是玄子羽的身体在诱惑着他,还是心底存在的对于玄子羽那股陌生的情愫在蛊惑着他,宁修只是愣了一下,抬脚不由自主的走向床榻,伸手抚触到了属于玄子羽温暖的柔嫩肌理。      15、王爷我怕疼你慢点 ...   空气顷刻间也变得暧昧了起来,床榻之间存在的满满的都是暧昧的因子。   玄子羽不自然嘤咛了一声,抬眼看着脸色复杂的宁修,咕噜咽着口水问道:“你快点来吧,我这样躺着冷。”   多不公平啊,他都脱的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了,宁修还这般淡定的慢悠悠的穿着衣服调戏他,这让他很不自在。   宁修幡然回神,像是被毒蛇咬到了那般,慌忙收回手,讪讪的看向玄子羽,手一挥便将被子覆在了他身上。   “那就好好睡觉。”   “什么?”   玄子羽恼火了起来,扯掉身上的被子,大模大样的坐起来,审视着自己不算强壮但也没有很难看的身体说:“你什么意思?不愿意跟我行房?”   不成!今晚他们一定要行房。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说不定他们这么一做感情也能迅速升温了呢!   这样好的机会玄子羽又岂会放过。   他眨巴着漂亮的凤眸深深切切的凝视着宁修,一点点的朝他挪动着身子,撩拨着半干的黑发,柔声道:“你真的不好男色?”挫败的感觉直冲玄子羽的头顶,要知道他在外面不管是在男人面前还是女人面前都是很受欢迎的呢!   宁修冷不丁的僵直了身子,强迫着眼睛不去看玄子羽那对他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身体。   “真的吗?”   玄子羽眼睛里暗了暗,起身一把抱住宁修哧溜坐到了他的怀中,“真的不行?”属于宁修的气息扑面而来,玄子羽登时有些熏熏然。   他半吊着眼睛,邪魅的倪视着宁修,“宁修,咱就正儿八经的来一次不行吗?”再说他的肚子里可是怀着景王爷的孩子呢!   宁修到底行步行,玄子羽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犹记的那一晚,景王爷是如何凶猛的像头发狂的野兽一般在他身上驰骋的,事后他还腰疼了两天都没能下床呢!   宁修猛地抽气,翻手倾身将玄子羽成功的压倒在身下,“你就那么渴望?”深黑的眼珠望进了玄子羽的瞳孔中,宁修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端倪来。   “嗯。”   玄子羽坦荡荡的迎上他的视线,“反正咱们也成亲了,行房是理所应当。”   宁修的呼吸又沉重了几分,温热的气息喷在玄子羽的脸颊上,有些麻痒的感觉。   他侧头嘴唇若有似无如同蜻蜓点水般的摩擦到了宁修冷硬的脸颊,嘴唇上沾染上了他的温度。   “不来吗?”   玄子羽伸出舌尖不由自主的想要将属于宁修的温度含进口中,这样无心的动作,在宁修看来那是赤裸裸的勾引。   只是短短的一秒钟而已,宁修的脑海中便呈现出一片雪白之色,理智全无。   “这是你自找的!”   嘶哑的话音像是从他的胸腔中发出来的,还未来的及回神,玄子羽的嘴唇便被某人深深的吻住了。   探入玄子羽口中勾缠着他舌尖的唇舌霸道的卷起他的舌尖含入口中缠绵的吸吮了起来,玄子羽身体的力量仿佛在这一瞬间完全被抽空了。他顺从的配合着宁修的亲吻,微微张开的薄唇。   一股清甜的味道通过味蕾传递到头顶然后再到四肢百骸,宁修几乎抑制不住心底躁动奔腾的情愫,他甚至上迅速的冲破一切的阻碍,马上占有身下的这个人。   因为激吻而从口中倾泻出的银丝淫靡的挂在玄子羽的嘴唇,粉嫩的唇瓣也因为凶猛的亲吻而变得更加红肿诱人起来。   宁修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技巧十足的一点点舔舐着玄子羽嘴角的银丝,胸口发出了几声类似与闷笑的轻颤。   “笑什么?”   玄子羽轻声问,声音嘶哑到近乎破碎。   “没什么。”   只是在这一刻宁修觉得很满足,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包围着他。   他抬眼去看脸颊绯红的玄子羽,发觉陷入情欲中的王妃,竟然在这一刻美的不可方物。   宁修抬手一把扯掉身上的衣袍,以同样原始的姿态跟玄子羽相对。   不同于玄子羽瘦削的身形,宁修的身体四肢到处都纠结着不夸张但却十分好看的肌肉,如同一头完美的猎豹一般蕴藏着无尽力量美感的身体让玄子羽在视奸他的同时,又感到自豪。   他挑选男人的目光可真是不错呢!   蜜色亮泽的肌肤在彰显着宁修这具身体的健康之处,这样煽情的颜色跟玄子羽白皙柔韧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修垂眼同样的审视着玄子羽的身体,瘦削却不失线条,柔韧白皙的肌理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一点点轻柔的触碰着玄子羽光洁修长的手臂,宁修邪魅的弯起了嘴角,手指缓缓向上游弋,像是在触摸一件绝世的艺术品一般,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感受着掌心下玄子羽带给他的不一样的温度。   “唔……”   手指碰触到玄子羽敏感的锁骨处时,惹得他不由得缩起脖子,轻颤着身子。   “你……别啰嗦,快一些。”   “嗯?”   宁修俯身将嘴唇映在他的颈窝中,“要我快一点?那么迫不及待?”   “唔……嗯……轻点。”   他的脖子可不是美味的骨头,再怎么吸吮也从里面吸不出骨髓。   宁修如他所愿,加快了节奏,唇舌滑过玄子羽的锁骨,一路往下亲吻着。   “唔……你别……”   将一颗红珠含进口中细细的品尝时,再次换来了玄子羽抗拒似的嘤咛,“你……”   又不是女人,再怎么吸也吸不出奶吧?!   不过……感觉不错,带着点微微刺痛又带着点陌生麻痒的感觉让玄子羽浑身酥软,提不上一点力气。   温热宽厚的手掌握着玄子羽的腰际,微微向上抬了一些。   手指如同狡猾的灵蛇般,攸地探进了玄子羽的私密之处。   “唔……”   受到攻击的玄子羽陡然绷直了脊背,“你……”   太难受了,怎么能够这样突然的就进去了呢!   “放松!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玄子羽愤懑的送给宁修了一个超级大白眼,“你记给我记着宁修。”   玄子羽努力呼吸命令自己放松,然后心下一横,配合的打开了双腿。   “来,快点。”   宁修愕了愕,闷笑着俯身舔吻着他的脸颊,“怎么了?不愿意了?”   “没有。”   体内被异物侵犯的感觉不怎么好受,玄子羽痛苦的皱着眉头眨了眨眼睛说:“你等等。”   宁修拔出在玄子羽体内肆虐的手指,提枪准备直入主题。   “等什么?”   粉嫩的皱褶在一张一合的吸引着宁修的心神,他没有办法命令自己停下来。   “给我抹点药膏。”   “什么?”   “后面用的药膏,润滑。”   “没有。”   宁修眼疾手快的固定住玄子羽想要爬起来反抗他的四肢,火热的东西抵上后方的皱皱褶哑声道:“这个时候我到那里去弄药膏去。”   夜黑风高的,再说他平时也没有喜好男色在府中准备哪些东西呀。   “等等,等等。”   玄子羽惊恐的大嚷出声:“那可不行,那样的话我怕疼你知道的。”   “忍耐一些。”   宁修难得一见好脾气的安抚着他,“我会尽量顾及你的感受的。”   不断张合的地方像是个小嘴儿一般在吸引着他进去肆虐,宁修怎么能停下来。   “等等,等等。”   “又怎么了?”   “要不然咱们改天再来吧!”   玄子羽苦恼的眼巴巴瞅着宁修,“这样我肯定会疼晕过去的。”   “你……”   宁修气的七窍生烟,“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停的下来。”   抬手握住某人的腰际,不管不顾的慢慢挤了进去。   “啊……。谋杀了!!!”   玄子羽死死的抓住宁修的手臂,惨绝人寰的嘶叫出来。   “你……”   亏在宁修对他的这种行为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若是搁在寻常人身上,玄子羽的这一声嘶吼肯定会让人家吓的当场阳痿。   “放松一些。”   宁修知他怕疼到了一定的地步,努力放慢了进攻的节奏,不停的揉捏着玄子羽的臀肉,亲吻着他的脸颊帮助他放松。   “唔……宁修……疼死我了。”   第一次的时候他只是在做过之后感到腰疼,现在怎么……一点快感都感觉不到,只是感觉到疼痛的让人难以忍耐。   “乖一些。”   宁修额头滑落着滴滴汗珠,眼中满是温情的亲吻着玄子羽不停落泪的眼角,“你放松一些,要不然我们都不好受。”   火热又狭小的地方像是有着某种吸力,不停的收缩包裹着他,被灼烫感觉包围着的宁修,被这样强烈的快感给烧着了。   玄子羽如同被猎人打伤的小兽一般呜呜哭泣着,张口哈赤咬上宁修浮起一层薄汗的颈项,牙齿厮磨,用这样的方式发泄着他心中的不满。   一下一下慢慢的磨合,疼痛的感觉逐渐离他远去。   再宁修突然撞击到某一处时,玄子羽不可遏制的瞪圆了眼睛,破碎的呻吟出声:“唔……那里……”   宁修的眼神危险了几分,撞击着同一个地方,俯身将玄子羽未出口的呻吟尽数的吞噬到唇中。      16、情事后要人命啦 ...   “公子,公子醒醒现在都日上三竿啦,您该起床了。”   “嗯?”   玄子羽痛苦的皱着眉头咕哝了一声,翻身继续睡觉。   “公子,公子,王爷已经下朝了,您还是快些起床吧!”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往往听到宁修下朝就火急火燎从床上爬起来的人,怎么能够这么淡定的捂着被子继续睡大觉?   二宝子不死心执着着深情呼唤着自家主子,“公子,您不是要回南都吗?今天不走嘛?!”   “你……”   玄子羽一把扯开被子,睡眼惺忪的瞅了瞅一脸关切的二宝子,闭上眼睛哼哼道:“你先下去吧,爷睡饱了自然就起床。”   “可是公子……王爷他……”   “下去。”   玄子羽将自己整个人如同蚕蛹一般包裹在被子里,对着贴身小厮命令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二宝子讪讪点了点头,“那主子的衣服……”不需要我来帮忙穿了吧?   公子可是连袍带都系不好的呀!   “出去吧,我自己能搞定!”   玄子羽皱巴着鼻子说:“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我自己能行啊!”   他现在只期望着二宝子赶紧离开,让他好穿上里衣,“对了,你去提点热水来吧,爷想洗澡。”   二宝子驻足转身,眼神很是复杂的在玄子羽脸上游走了两个来回,突然明了的垂下头,不着痕迹的扬起了嘴角,喜悦道:“是,小的这就去。”   难道说……公子昨晚已经……想至此二宝子显得更加雀跃了起来,公子果然是不一般呢!竟然用那么快的速度俘虏了王爷吗?   “王妃还未起身?”   走出门口,二宝子迎来了这么一声询问。   二宝隐去脸上的笑容,毕恭毕敬朝宁修俯身道:“回禀王爷,王妃正要起身梳洗。”   “嗯。”   宁修微微蹙起眉头,太阳照应在他的身上,斑驳了他脸上的神情。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宁修佯装淡定的走进房内,越过屏风,看到了正趴在床上艰难的往身上套衣服的玄子羽。   “啊……”   玄子羽听到动静,惊叫一声快速的为自己盖上被子,嚷嚷道:“爷不是让你准备提水吗,怎么又进来了?”   宁修不自然的抿了下嘴唇,“怎么?这是赶我出去。”   玄子羽抬眼,眼圈有些浮肿,视线中映出了宁修的身影。   “你干的好事!”   玄子羽捂着腰哼哼:“老子都直不起腰了!”腰疼,屁股也疼。   宁修慌忙上前,一片平静的掀开了他覆在身上的被子,从袖袍中滑出一个小瓷瓶闷着头递给某人道:“药膏。”   “这会用有效吗?”   玄子羽恶声反问,“再说我……”他指了指大腿又说:“里面还有东西呢!”   宁修顷刻间红了脸,视线不由自主的往玄子羽身上瞟去。看到他柔白的身子上布满的点点红痕之后,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我帮你。”   拿过里衣,准备帮玄子羽穿上。   玄子羽侧头看了看他,不干了!   “既然你回来了,就去门口替二宝子把热水提进来吧,我得洗了澡再穿衣服。”   本来他是不想让二宝子看到他身上的印记才打算穿上里衣面对他的,既然在他身上制造痕迹的某人回来了,正好省了他的事儿。   宁修蹙眉,将棉被包裹着他的身体,不确定的询问道:“真的不能下床了吗?”   昨晚他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在玄子羽的身上求欢啊!   难道这就是男男相交跟男女合欢之间的区别吗?   “嗯。”   玄子羽闷声说道:“我都说了怕疼了,你还一夜都不停歇,幸好我意志力坚强,要不然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登时,宁修再次满脸通红,怜惜之情爆棚!   “那你好生躺着,等洗完澡,我去把御医叫来为你诊断一番。”   玄子羽惊的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又看了看宁修的脸,不敢相信的问道:“这药是哪来的?”   “问御医要的。”   震惊已经不足以表达玄子羽此时的心情。   “你……去问御医要这种药?”他结巴着舌头,说:“景王爷你的脑袋是浆糊做的吗?”   宁修的气息霍地降低了几分,眉宇间怒意横生,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药不应该向御医要吗?”   他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不妥,再说他们是光明正大成了亲的合法夫夫,这众所周知,向老太医要一些药膏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吧!   玄子羽翘起了大拇指,“不错王爷,你真的很坦荡,这种药膏你是怎么向御医要的?”   他根本无法想象,宁修的脑子会在这种事情上转不过来弯。   宁修坦然说道:“我还未出口,老御医就把药膏递给了我,说是有消肿止疼之功效。”   玄子羽不由得再次愕然,无声的对御医发出赞叹,真是一个未卜先知的好御医啊!   “当然……”宁修话锋一转,复杂的看着他道:“药膏中还存在着一些……催情的成分。”   “春药?”   “差不多吧。”   宁修不疾不徐解释道:“因为御医交代,此药用多了伤身。”   他猜测无非是药膏中存在着某些特殊成分御医才会那样提醒他的吧。   玄子羽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好吧王爷,我输给你了。”   他以为他的脸皮已经够厚的了,没有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现在宁修的脸皮是……如同黄金价格的走势一般一路飙升,脸皮似乎比他还厚上很多。   “公子水来了,小的这就提进来了。”   “站住!”   宁修起身,冷喝道:“放置在门口,你退下吧。”   玄子羽满意点头,“干的不错王爷,你去把水提进来吧。”   宁修面色如常,疾步走向门口。   待化身为小厮的宁修将热水全部倒进浴桶中后,玄子羽皱着脸哼哼着招手使唤着王爷:“我起不来,你抱我过去。”   宁修回身,讪讪的看着他,硬着头发将某人从被窝里抱进浴桶。   “那什么……”泡到温度适宜的浴桶中后,玄子羽舒服的吐了口热气,眯着眼睛靠在浴桶的边缘,闲闲开口道:“我要回南都,你跟父皇告假了没有?”   “嗯。”   宁修点头,将擦洗的布巾放在浴桶的边缘,正色严肃的看向玄子羽道:“你确定你爹能解你身上的毒?”   “不知道。”   玄子羽不安分的在浴桶中转身趴在浴桶的边缘与宁修对视,晶亮的黑眸中满是笑意,“宁修,你今天很不一样啊!”   难道真的狗血一夜合欢就爱上自己了吗?   这可不像是宁修的作为啊!   一向冷情的景王爷向来对儿女情长之事都是嗤之以鼻的。   就算是纳妾娶侧妃,也只不过是因为他要固定的抒发生理之欲而已。   宁修望着他,笑容焉焉平静道:“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玄子羽静静的直视着他,企图从他的眼睛中看出异样的端倪来,但是……当他接触到宁修那双深邃的深黑色眼球时,就会……莫名其妙的心动。   道行不够深的玄子羽垂眸,有些挫败的说:“反正你一直都很讨厌我,若是一夜之间对我的态度就有翻天覆地的改变的话,很不正常。”   他有自知之明,也懂得自己在宁修心目中的斤两。   宁修被玄子羽的这番话愣住了,看着耸拉着脑袋情绪不高的某人,心底再次浮现层层波澜。   “你以为我是讨厌你的?”   他反问,即使是从前不喜欢玄子羽的作为,但是也没有到讨厌的地步吧!   玄子羽沉静抬头,朗声说道:“就算是不讨厌,也是不喜欢对吧?”   他向来敏感,这么多年不会察觉不到。   有时候玄子羽倒是很羡慕大哥跟二王爷端王那点偷偷摸摸的奸情故事呢!   虽然他跟宁修光明正大的成了亲,可是心中的空洞和不安,却还是不能够被填满,被温暖。   玄子羽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傻缺,犯的着跟这么一个木头这么耗费自己的青春年华么!   真是!外面多少两家少男少女等着他去调戏等着他去爱恋呢!   宁修沉默了下来,隔着温热的雾气上升的浴桶几乎看不真切玄子羽此时脸上的表情。   只是有那么的一瞬间,他心底涌现了一股子酸涩的感觉。   他常年驻守边关征战在外,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皇子,对这些所谓的儿女情长情爱之事根本从未在他们的关心思考的范围之内。   因为特殊的身份,他们可以很轻松的拥有世间一切他们想要的美好事物。   当然,只要手中握住权力,他们便能无往不利。   在宁修的心中,除了在沙场上杀敌的时候能够带给他满足的激越感……在他手握着权力可以肆意的对下属杀之任之的时候享受着权力带给他的震撼外,真的从没有在男女情爱之事上从心底深处品尝到过快感。   “不尽然。”   宁修突然弯起了眼角,朗声说道:“或许你我之间存在着某种观念上的差异,但我从未像你说的那样讨厌过你。”   昨晚的情事,带给他了一场不小的震撼。   他这一刻甚至觉得昨晚在他身下呻吟着抱着他求欢的男子脸上的表情美艳的有些慑人心魂了呢!     17、各路王妃齐聚首 ...   玄子羽默默的洗完之后,脸色阴郁的瞅了坐在一旁一直冷眼大方的观看他洗澡的宁修,“还不拿衣服过来。”不愧是上位者平日都让人伺候的人,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宁修施施然起身,面无表情的将衣服递给某人。   “你要是不想伺候就出去吧。”   玄子羽情绪不高的从浴桶内踏出来,擦干身子将里衣往身上一套说:“叫二宝子进来伺候吧。”   宁修在原地愣了一下,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上前从玄子羽手中拿过外袍服侍他更衣。   玄子羽眯起了眼睛,唇角逸出一抹笑痕。   “行啊宁修,觉悟不错。”   “王爷,公子,方才以瑞王爷的王妃为首带领着其它的王妃来看望新王妃来了。”   玄子羽浑身一个激灵,“你……说什么?”极其不确定的声音。   这又是什么皇家礼节。   难道说其它的王妃都在家闲的蛋疼来看望他寻乐子来了吗?   宁修不疾不徐的帮他系上袍带,“既然嫁到景王府来了,不结识其它王爷的妃子未免说不过去。”   这很合情合理,现在玄子羽和其它王爷的妃子一般同为皇室的一分子,见个面认识认识也是人之常情。   玄子羽痛苦的哼哼着:“我屁股还疼呢!”   宁修抬眼,复杂的看着他,挪揄道:“要不擦了药再去?”   玄子羽冷冷讥笑,“你该不会是尝到了甜头之后,枯木逢春一发不可收拾了吧?”   无端的看着宁修现在温和的脸庞顺眼不少,玄子羽在脑海中将从前那个满脸禁欲冷硬表情的宁修跟此刻的宁修结合起来分析,还是觉得宁修冷硬一点更加可爱!   天呐1   玄子羽慌乱的收回在宁修脸上游走的视线,心中暗忖难道他是个受虐狂吗?怎么会觉得冷冷冰冰的宁修比较可爱?!   “想什么?”   宁修拉着他走到铜镜前坐定,很体贴的拿起梳子为他束发。   落座的时候,玄子羽咬着嘴唇吸了一口冷气,“那个……你会束发吗?”他还真是服侍自己服侍上瘾了呢?!   “要不我现场演示一下?”抬手散开头顶的发冠,长达腰际的黑发如瀑布般的倾泻了下来。   玄子羽皱着鼻子撇了撇嘴,伸手抓着宁修的头发放在手中把玩,可真硬,连发丝跟他的人都不差不多。   他仔细的从一堆头发中分出一根来,捏着跟自己的比较起来,“看来你的往日的营养不错啊!”   宁修一根发丝足足比他两三根还要粗呢!   宁修眼角抽搐了一下,同样的捏着玄子羽的头发仔细的审视起来,果然是截然不同的发质。   他伸手也抓了一把玄子羽的发丝放在手中,手中的长发柔软的不可思议,似乎跟玄子羽这个人完全不相符。   这样执拗的一个人竟然拥有着一头如丝般柔滑的头发,宁修很是诧异。   玄子羽看了看他,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诡诈之色,伸手撩起宁修的头发,又撩起自己的头发,迅速的交缠在一起,将两束头发丝丝缠绕系在了一起。   宁修愕然的看着他,半晌后不可遏制的弯起了眼角,俯身捏着玄子羽的下巴,摆正他的脸让他看着铜镜。   “王妃这可是想与本王结发为夫夫?”声音暗哑,某人笑的很是促狭。   玄子羽登时脸颊绯红,白了他一眼解开缠绕在一起的头发,扬着眉尖道:“你不是要现场表演吗?快点,老子肚子饿了!”   对于玄子羽的反复无常和思维跳脱宁修已经见怪不怪,快速的束好自己的头发后,又抬手为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子的玄子羽束发。   “不错。”   看着铜镜中的宁修为自己带上发冠插上玉簪之后,玄子羽很是满意的朝铜镜中的人点了点头。   抿了下嘴角,又说:“幸好我不是女人,要不然王爷还得学习画眉呢!”   “如果王妃想画的话,本王倒是很乐意奉陪!”   “混蛋!你是想把我当成女人对待是不?”   玄子羽听了这话心中很是反感,从小到大他最讨厌被别人拿他跟女人比较,因为阴柔的样貌脸孔简直就是玄子羽心中最最残忍的痛!   他曾经为了这副脸蛋跟老爹也抱怨过无数次,大哥玄子洛跟他虽然样貌很是相近,但是眉宇间还是有着一些男子汉的英气,反观他五官轮廓都柔和妖媚的要命!   如果可以的话玄子羽倒是希望自己的脸能长的硬朗英气一些。   知道触碰到了玄子羽内心的伤口,宁修适时缄口,在这一瞬间他觉得其实两人若这样相伴着过一生也是不错的。   首先是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生活他就会省去很多心思去像对待女人那样的时不时对玄子羽宠爱一番,嘘寒问暖,加强夫妻之间的感情。   他完全可以如往常一般不用放下男子汉的架子去面对玄子羽,因为同是男人他们之间必然也存在着很多相同之处。   没有女人的娇柔,更没有女人海底针般心思的难以捉摸,他们之间完全可以坦荡荡的相对,这对于宁修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他本来对女人情事就兴味索然,女人对于他来说就是纾解生理需求的东西,所以那天玄子羽将府内的侧妃和侍妾都休掉时,他当时对于玄子羽偏执的做法有些愤懑,然而反过来想玄子羽倒是为他做了一个好事。   那些个侧妃和侍妾都是皇帝和皇后硬为他迎娶的,宁修本身对用来暖床的女人就没有多少的感情。   现在玄子羽已经成了他的正妃,体内还蕴育着……一个生命,这不仅仅为宁修灭了外面说他不能人事生育的流言,孩子降生之后景王爷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娶玄子羽进府可真是一举多得呢!   “还杵着做什么,你不去前厅会见你那一干兄嫂,弟媳?”   宁修从思绪中恍然回神,笑吟吟俯身做着请的动作,“新王妃,请吧。”   “前面带路。”   玄子羽垂眼整理着锦袍的袖口,趾高气昂的命令道。   宁修抬了抬眉头,走在前方为玄子羽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还未走进前厅便听到了从前厅内传来的莺莺燕燕低笑交谈的声音。   玄子羽挺直了脊背,如同骄傲的花孔雀般疾步的走到宁修前方,哼道:“跟在后面伺候着。”   宁修讪讪然摸着鼻子,听话的跟在身后。   “哎呀,各位王妃真是好兴致。”   玄子羽在宁修和二宝子的簇拥之下走进主厅对着交投较而嬉笑说闹的一帮莺莺燕燕嗲着声音如此说道。   宁修差点因为玄子羽这一句话而闪了脚脖子,他勉强忍住笑意,坦然跟在玄子羽身后走进了主厅。   “各位王妃安好。”平静的扫视了一圈厅内,宁修淡漠开口对众人问好。   “景王爷,景王妃安好。”   婉转悦耳的各种柔媚女声传入玄子羽的耳膜。   玄子羽傲慢的看了一圈众人,轻咳了一声慢悠悠的端坐到主位上,道:“各位王妃百忙之中抽空来访,子羽真是受宠若惊。”   “景王妃那里的话,咱们都是自家人。”瑞王正妃柳彤儿姿态雍容华贵沉稳的开口道:“大婚之日我等女流之辈没能一睹景王的尊荣,今日趁着姐妹们都空闲,就想着应当过府相识了。”   玄子羽笑容焉焉,看了看天色道:“既然都来了,各位王妃就留下一起吃个午饭吧。”看到手边的桌案上堆满的各色礼物,他如此说道。   “那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俏丽的吴王妃唐灵儿掩嘴娇笑道。   对上其它几位王妃的看着自己探究的眼神和惺惺作态的假笑时,玄子羽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秒。   假装着咳嗽清了清嗓子捂着小腹道:“王爷,肚子里的孩子又闹腾着叫饿了呢!”   宁修的脸变了变,看了玄子羽投入演戏的表情后,心有灵犀配合地起身朗声对着门外的下人吩咐,“让厨房准备午饭吧,多做些王妃爱吃的菜。你们的小王爷在他肚子里闹腾着说饿了!”   “奴才,奴婢遵命!”   主厅内上一秒还在掩嘴瞅着玄子羽窃笑不已的王妃们在这一刻全部脸色煞白,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宁修和玄子羽,这……传说中的冷面修罗怎么才成亲没几天变化就这般的大?   还有……就算是奉子成婚,景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才不过两月有余,这孩子成精了,没成型都在王妃肚子里闹腾起来了?   玄子羽脸上浮现一个意味深沉的笑,又捏着嗓子开口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各位王妃还都没有怀过孕,没能为王爷们生下一男半女,你们肯定是不知道孕夫的痛苦了。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呀……”故意拉长了声音继续刺激众王妃,“发育的可好了!我家景王爷也打心眼里珍爱他,往日里父皇母后也没少赏赐小东西,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父皇母后第一个皇孙子呢!”   一番话下来,脸色煞白的王妃们,此刻已两眼冒绿光,门牙森森的咬着惨白的下唇,愤慨嫉妒的视线齐刷刷的向玄子羽行着注目礼。   玄子羽视若无睹,笑盈盈的看向众人,“各位嫂嫂弟媳,要不我跟你们说一些怀孕的趣事和孕妇应该注意的事项吧?”   坐在另一侧的宁修终是忍不住,嘴角眼角齐抽搐随口扯了个理由,逃也似的走出主厅。   留下主厅内神情傲慢笑的阴险的玄子羽继续语出惊人刺激着众王妃。     18、各路配角齐登场 ...   主厅内的气氛变的诡异了起来,玄子羽一脸无害笑容口若悬河洋洋得意的同一众脸色惨白如僵尸眼神冒着嫉妒的绿光的王妃们讲述着他嫁入景王府后所料理的王府中的事宜和怀孕的事情。   当厅内隐约回响起几声模糊的抽气声时,玄子羽恍然回神无辜的眨着眼睛看着化着精致妆容打扮的雍容华贵的王妃们,嗲着嗓子道:“抱歉,我这个人呐提起王府的事情就有些把不住嘴,各位王妃们见谅!现下这景王府的大小事务王爷都交给子羽打理了,那些个侧妃侍妾也都被景王爷休掉了呢!唉,我也是命苦,刚嫁入王府就得挑起一个人服侍王爷的重负,幸好我家景王爷识情知理心疼子羽怀有身孕不宜劳累,子羽才能这么悠闲的坐在这个跟兄嫂弟媳们闲话家长,要不然这王府的事情都够我操心的啦!”   王妃们泛着绿光的眼神此刻已经完全转变成了瘆人的红光,那犀利的森森眼神直直的落在玄子羽那张笑的奸诈的脸上,像是要把他给当成用凌厉的眼神暗杀掉才算解气!   玄子羽优雅大方的端着茶碗,润了润嗓子惺惺作态关切的看向众王妃道:“各位怎么不说话了,子羽对其它王爷府内的事情很感兴趣呢!”那双笑眯了眼睛中满是狡狯的光芒。   以瑞王妃子为长的柳彤儿心中倒是对玄子羽的看法大为改观,本来她以为玄子羽不过是京城市井间传闻中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公子。   没想到跟宁修成亲之后,景王府会因为他的到来府内的侍妾侧妃都会被他全部遣散肃清,当然……还有,宁修对他态度的改变。   原以为宁修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不待见他,看在看来……她们这些常年生活在王府深宅大院的妃子们不能够听信仆役婢女们从市井上听到的以讹传讹的传闻呀!   柳彤儿落落大方颇有长嫂风范的弯起了嘴角温声说道:“子羽嫁入景王府短短几日时间就有如此作为实在让嫂嫂佩服不已。”抬眼眸中满是艳羡之色,话锋一转又担忧道:“不过这王爷们身份都尊贵不凡,身边妻妾成群也属正常,子羽这般作为难道景王爷就没有……”   “是呀!景王妃的做法令我们姐妹都很羡慕呢!难道说景王爷是心甘情愿弱水三千只饮景王妃这一瓢的?”娇俏可人的吴王妃接过话有些蔑视的瞥了玄子羽一下,声音娇媚的说道:“唉,这男子做王妃跟咱们女子们就是不一样呢!各方面的体力素质比咱们女子要强悍很多,自然是能够承受起景王爷的夜夜承欢了!”   此话一出,一干王妃偷瞄着玄子羽的脸色,纷纷掩嘴窃笑。   玄子羽对吴王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看到俏丽的吴王妃对他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心底对吴王更是没什么好感了。   在宁修的一干兄弟中也只有吴王宁远最为奸诈阴险,皇室内除了老皇帝的大儿子瑞王宁宿跟宁修有着竞争未来嘉远皇朝帝王的位置外,剩下的王爷中也只剩下吴王宁远能够与宁修,宁宿分庭抗衡了。   自古嘉远皇室都遵循着长幼有序的承接皇位制度,宁宿是老皇帝的大儿子未来嘉远皇朝的帝王之位交替循环到他手中这很正常,只不过宁宿在朝廷中声望不甚很高,之前在边关对抗蛮鲁时还连连吃了败仗,让蛮鲁人从他的手中夺去了不少嘉远的城池土地,后来宁修成长起来,请命去边关督军后通过跟蛮鲁人的抗战和反击才将从宁宿手中丢失的城池土地夺回来。   自此之后,宁宿这个所谓的大皇子的形象也老皇帝朝廷百官直至黎明百姓心中的地位一直直线下滑。   而一直奋战在边关前线,将一直欺压了嘉远皇朝一百年之久的蛮鲁人打的七零八落不敢在放肆侵犯嘉远边关城池的宁修,在黎明百姓乃至朝廷百官老皇帝的心中形象自是大大的高大美好金光闪闪。   抛去宁修对嘉远皇朝的赫赫战功不说,宁修的母后又贵为一国之母,所以这下一任皇帝的重任么,也很有可能会落在他的头上。   然而吴王宁远在朝廷中的势力却也是不容小觑,他在没有为嘉远皇朝做过什么大的能够让百姓们颂扬他的事迹,但是……吴王宁远的母妃贵为艳冠后宫三千佳丽容姿手段都不在皇后之下的华贵妃,华氏一族很多成员又在朝廷内担任着重要的职位,也可以说吴王宁远的身后有这么一帮外戚的支持,也就更加巩固坚定了他在皇室的地位和势力。   玄子羽对吴王妃的话语视若罔闻,抿了抿嘴唇,正准备用他准备好的犀利话语反击,只听得门外小厮一声长喝:“瑞王爷来访,端王爷来访,吴王爷来访,林丞相府三公子林尽欢来访!”   “哎呀呀,这王爷们怎么也都来了!”   吴王妃欢快的站起身子提着襦裙迈着小碎步跑到门口,转身又看向目瞪口呆端坐在位置上的玄子羽娇嗔道:“有客人来了,景王妃不迎接吗?”   玄子羽回过神来,不屑的无视掉吴王妃的话,屁股像是在椅子上生根发芽了似的,挪都没有挪动一下。   “怎么忽然都过来了?”   在后花园舞剑的宁修听到小厮的这一声哟呵后,迅速的整理衣衫走到主厅前迎接着一干兄弟。   “啧!我跟王兄这几天闷的有些发慌,今个儿凑一起来你这里讨口酒吃!”   “景王府不是食肆客栈!”   主厅内的玄子羽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声音响亮清脆的朗声道:“王爷们都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了吗?需要到我们景王府来混吃混合!”   正让着各位王爷向主厅门口走的宁修顿住了脚步,身后那几个方才还笑的桃花朵朵开的王爷们止住了笑声,端着王爷的架子一步步走进了主厅。   王妃们也纷纷起身迎接问好,宁修招呼着他们依次就坐。   整个主厅内一一下字被这些个尊贵的王爷王妃们所占据,就连厅内的空气都变的污浊了起来。   端王宁辰堆着笑脸很是谄媚的走向前去,俯身朝玄子羽施礼道:“这新王妃的日子过的可还充实?”   “马马虎虎。”   玄子羽的视线在宁辰那张笑的灿烂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用眼角的余光狠狠的蔑视了一番坐在他不远处看着他笑的惬意的林尽欢。   “都坐在这不说话干嘛?难道是来接你们的王妃回家的?正好,接回去了省了我们的粮食!”   “景王妃可真是小气,我们兄弟几个好久没聚了,想着趁着今天来看望新王妃顺便联络联络兄弟之间的感情呢!你这么说……”吴王宁远半吊着狭长的眼睛,不疾不徐道。   “我看还是把这里留给王妃们吧,咱们去后花园把酒临风去!”   识趣的瑞王爷宁宿起身提议道。   宁修铁青着脸,冷冷的瞥了玄子羽一下,勉强扯着嘴角,“抱歉,宁修怠慢各位了!“   “自家兄弟说那些太生分了!”   宁辰大喇喇的将手搭在了宁修肩头,一副兄弟情深哥俩好的姿态招呼着众人陆续走出了主厅。   “唉,看来景王爷真是得宠呢!”   吴王妃深情切切的望着自家男人离开的背影叹息,“这些王爷们都心比天高,根本不把咱们这些妃子放在眼里真是!”   一副深宫怨妇的语气,暴露着吴王妃唐灵儿心中对吴王爷的抱怨和不满。   玄子羽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宁修的一干兄弟中除了宁辰还未婚娶之外,其它的几位王爷哪一个都是妻妾成群,身边莺莺燕燕围绕不断。   就瑞王爷宁宿跟宁修还算好一些,都只是娶了一房侧妃和圈养了几个侍妾而已。   不过现在……那些人被玄子羽赶走后,景王府跟其它王府比起来还算是清静了。   “饭菜还没做好,不如咱们就去后花园陪那些王爷一起把酒临风吧!正好林家三公子也来了,他不是会吹箫弹琴什么的么,各位王妃皆都身姿窈窕,舞艺超凡,正好咱们去给他们助助兴!”   “嗯,提议不错!”   吴王妃神情雀跃道:“灵儿也好久没跳舞了,有些技痒了呢!正好景王妃提议了,各位姐妹咱们就去给王爷们献献丑吧!”   “好!”   众人符合的点头,跟随在玄子羽的身后浩浩荡荡的朝后花园开去。   当畅谈的起兴,喝的热火朝天的王爷们,看到那环肥燕瘦姿色各异花红柳绿的王妃们时,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她们。   “光喝酒多没意思啊!”玄子羽走过去垂着眼皮拽着宁修的袖子说:“王妃们想来为王爷们助兴,舞上一番呢!王爷你说成吗?”   宁修皱着眉头,讪讪的看着玄子羽用眼神告诉他,“人你都领过来了,我说不成还有什么意义吗?”   “呵!既是如此今天咱们饱饱眼福吧!”宁辰一副猥琐的模样,摸着下巴道。   玄子羽抬眼看向林尽欢,“你不是会吹箫弹琴吗?我们府内没有乐师,暂时你就代劳一下,吹个萧弹个琴什么的给王妃们伴奏吧!”   林尽欢口中含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狼狈的抻着脖子将醇香的液体咽下后,潇洒起身对玄子羽爽朗一笑,“尽欢乐意之至!”   呵!为王妃们伴奏玄子羽可真是看得起他,不过……既然是他提出的建议,自己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19、鸡飞狗跳 ...   琴声绕梁,舞姿妖娆,整个景王府的后花园顷刻间热闹非凡。   宁修和一众王爷推杯换盏畅饮美酒,王妃们伴随着琴声翩翩起舞,好一派和谐惬意的光景。杵在宁修身边的玄子羽半吊着眼皮儿视线在三个王爷身上来回瞟了几圈之后,将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派悠然自得模样抚琴的林尽欢身上。   眼波流转间真好对上林尽欢那双包含着笑意的清亮眸子,玄子羽挑了挑眼角,走到他身边,小声嘟哝道:“除了这曲子你就不会更欢快点的吗?”   “嗯?”   “十八摸什么的。”   铮!林尽欢的手指在琴弦上抖了一下,险些把琴弦拨断,“不会。”在这种场合弹奏十八摸?玄子羽可真会给他出难题。   “那就不会点别的欢快的曲子?”   “紫竹调吧。”林尽欢略一思索说道:“王妃想要在下换曲子伴奏吗?”   “嗯。”玄子羽狡黠的一笑,神秘的俯身对他说道:“我想给王爷们来点惊喜。”   林尽欢受宠若惊的绷直了脊背,疑惑道:“什么惊喜?”   “你就甭管了,等着瞧好吧!”玄子羽兴高采烈的扬起了嘴角,一甩袖子大模大样的走出了后花园。   片刻后,几声粗噶诡异的动物叫声吸引住了一众习过武耳力绝佳的王爷的注意力。   “嘎嘎嘎!”   “嘎嘎嘎!”   从天而降四五个雪白的东西,扑扑棱棱的挥舞着翅膀惊恐失措没头没脑的蹿到了正在起舞的王妃们的中间。   “嘎嘎嘎!”   “嘎嘎嘎!”   “啊啊啊啊啊!”   白毛红嘴脖子长长的一群惊弓之鹅加入了王妃们起舞的阵容中。   林尽欢手指一挑一抹,曲调千回百转,欢乐的琴声拈手弹奏起来。   “啊!王爷……”   “啊鹅鹅鹅……”   一时间伴舞的王妃们惊恐的俏颜煞白,舞步凌乱,有几个胆小的伴随着欢乐的琴声自乱阵脚,摔倒在地。   玄子羽双手环胸,站在后花园门口神采飞扬的看着众人。   宁修的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其它的几个王爷也都惊诧的目瞪口呆。   只有林尽欢依然一派坦然,手指抹动任琴弦任由花园内山摇地动他自岿然不动。   “这是?!”吴王脸色一沉站了起来,“爱妃!”   “王爷……”唐灵儿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凄凄惨惨的抬起了花容失色的小脸。   瑞王也大惊,“尽欢,停下。”   “嘎嘎嘎!”   “嘎嘎嘎!”   “哎呀,快看那些鸭子也懂得乐曲,闻曲起舞呢!”端王宁辰兴奋的笑弯了眼睛。   “那是鹅!”玄子羽提示。   宁修用眼角的余光狠狠的瞟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玄子羽,大白鹅受到宁辰那一句惊呼的刺激,扑棱着翅膀,抻着长长的脖子一股脑的扑棱到王妃们的身上,有两个胆子大一些的竟然忽闪着翅膀嘎嘎叫着朝吴王和瑞王的身上扑棱去。   “啊!”   “小心!”   掌风四起,吴王目光狠辣,一掌将大白鹅掀翻在地,嘎嘎低叫了几声,断气身亡。   “你……”玄子羽气恼的一蹦三尺高,“小白!我的小白!”   “宁远你还我小白!”玄子羽怜惜不已的抱起阵亡的大白鹅指责吴王。   “啊!”   “王爷们快让曲子停下吧,臣妾们……啊!”   “嘎……嘎……”   “停下!”   后花园中闻曲起舞的大白鹅顿时鹅飞漫天,像是炸了窝的马蜂一般鹅毛满天飞着扑棱着翅膀朝一干王爷袭来。   宁修脸色陡然大变,一把抱起玄子羽连连退后,其它的王爷也都仗义的一跃而起,将花园内狼狈不堪的王妃们护住,趁着混乱伴随着大白鹅嘎嘎乱叫的声音退出了后花园。   “你这是做什么?”   “不爽!”玄子羽皱着鼻子将方才抱着的大白鹅丢掉,“等会儿我去门口立个牌子,景王府不欢迎其它的王爷王妃!”   “你……”宁修火大的压低了声音警告:“别太过分!”   “哼!”玄子羽从他坏里挣扎了出来,“别给我说你心中很看重兄弟手足之情啊!你该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宁修的脸色变了变,“那些事不适合你插手!”   玄子羽撇嘴,“算我好心当做驴肝肺!”   “王爷,呜呜……”   “爱妃。”   吴王和吴王妃那郎情妾意的样子,真当景王府是他们家卧室了。   “这大白鹅伴舞可真是让我等开了眼界!”宁远揽着怀中嘤嘤哭泣的唐灵儿,怒不可遏道。   “是吧!这是我为各位王爷准备的惊喜呢!”   “呃……是够惊喜的。”宁辰一头白鹅毛,安抚着一干花容失色的王妃。“景王妃的宠物可真是……别开生面!”   玄子羽阴险的干笑了两声,看着灰头土脸一脸一头白鹅毛的瑞王宁宿不可遏制的笑出了声音,“抱歉,这些大白鹅我没有驯养好,不知道他们那么怕生,饶了各位王爷的雅兴,子羽真是罪该万死!”   “挺可爱的!”林尽欢潇洒的揪掉头发上的迎风飘扬的白鹅毛,抱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白鹅,施展轻功飘到了玄子羽的面前,“给你的小白,还没死透。”幸好只是受到掌风冲击昏厥了过去。   玄子羽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那你还不赶紧放生,想把我的小白搁在怀里捂死过去吗?”   林尽欢瞳孔微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蹲下身子放生了大白鹅。   小厮婢女们也都赶了过来,敬业的跑进花园内抓着四处乱窜的大白鹅,宁修满脸歉意的看向众位兄弟,“子羽不懂规矩,宁修给各位兄弟赔罪了!”   “挺刺激的呀!赔什么罪。”宁辰送给了玄子羽一个我挺你的眼神,笑道。   “这可真是……”灰头土脸的瑞王宁宿,惊魂未定的长叹。   “王爷,王妃,饭菜都准备好了。”管家福叔前来通报。   玄子羽大手一扬,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道:“各位王爷请入席吃饭吧。”   宁修也勉强扯了扯嘴角,礼貌着请诸位怒火未消的王爷们进入主厅吃饭。   一干人在奴仆的服侍下洗漱之后,进入主厅入席吃饭。   桌子上摆满了大盆小盆十几个盆子的菜肴。   吴王看到菜色时,气的头顶冒烟,脸色铁青。   “这……这都是些什么菜?”   清水炖萝卜,白菜炖豆腐,土豆炖青椒,白水煮青菜,还有……。窝头跟没剥皮的大麦粥?!   天呐!景王府的饭菜跟大街上叫花子的饭菜有的一比了。   “怎么了?”玄子羽坦荡无辜的看向众人,“有何不妥吗?”   宁修的脸已经毫无血色,眼角嘴角齐抽搐了两下,抿紧了嘴角。   “景王妃真是用心了,知道我等近来肠胃不好,大鱼大肉吃的太多腻的很,弄这些清爽的菜肴帮我们调理身子。”宁辰眉开眼笑的夹着菜往嘴里送着,感激道。   玄子羽嘿嘿一笑,朗声道:“我家王爷俸禄不多,自成亲那日将积蓄都拿出来迎娶我后,府内有些拮据,不好意思只能用这些东西来招待各位了。”   反正宁修的账房也真是没多少银子,远远比不起是嘉远皇朝首富的玄府,玄子羽看到王府内那些账目的时候都以为宁修不是王爷只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官。   敦厚的瑞王满脸疑惑又关切的看向宁修,“宁修府内拮据为何不向父皇禀报呢?”景王府的生活太凄惨了呀!   宁修淡定的笑了笑,“待月底领了俸禄就可以缓和一些了,这点小事儿无须向父皇禀报。”   “反正我们也过惯着清水著白菜的日子了。”玄子羽接过话,一副勤俭持家的模样说道。   林尽欢看着吴王那惨白的脸和各位王妃痛苦的神情,往嘴里猛塞着菜,努力忍住笑,闷头大吃大喝。   玄子羽很体贴的为各位王妃夹着青菜萝卜,“请用。”   “不必麻烦景王妃了,我等自行用饭吧。”瑞王妃柳彤儿尴尬说道。   众人无话,如同嚼蜡闷头吃喝。   就连一向不挑饭菜的宁修都皱着眉头,痛苦的往嘴里送着白菜豆腐。   玄子羽如同小猫般的吃了两口,叫嚷着有些疲倦,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的健康着想要去休息,在二宝子的搀扶之下离开主厅。   不消片刻,食之无味的王爷王妃们纷纷起身跟宁修道别,匆匆离开景王府。   望着那一桌子的清水白菜和另一个桌子上堆放的各位王妃来时带来的精贵礼物,宁修眼中闪烁着几道夺目的异彩,起身唤来下人将一桌子的饭菜撤掉,仆人们又提着食盒摆上一桌子精美的菜肴之后,道:“去把王妃叫来,这些菜可都是他爱吃的呢!”   “奴才遵命。”   玄子羽心情大好,嘴角含着一抹淡笑,走进主厅。   他看着一桌子的美食,挪揄着宁修道:“看来兄弟情分在你心目中也不过如此么!”   宁修抬了抬眉峰,“比起王妃,本王还差的远呢!”   如此以来,吴王对他的肯定会更加不满了。   “今天我的大白鹅受伤了两只,你得再买两只赔给我。”   宁修眨了眨眼,哼笑道:“你真要养那些东西做宠物?”   “怎么?不行吗?养点备用吧,用不上也能宰了吃烧鹅。”   “好。”宁修弯起了眼角,看着玄子羽的眼神有些复杂。      20、启程去魔宫 ...   “你瞧见了吧,我这肚子可是一天天再大。”沐浴过后的玄子羽撩着袍子里衣指着白花花的肚皮,对宁修不疾不徐的说着:“我得赶紧去魔宫找我爹爹。”   “嗯。”宁修拿着手巾帮玄子羽擦拭着湿漉漉及腰的长发淡淡的应着。   “那你告假了没有?”   “父皇已经准了。”   “那就好。”玄子羽侧过脸去看宁修,“朝上吴王没有找你麻烦吧?”   宁修顿下动作,讪笑开来,“这话怎么说?”   玄子羽撇着嘴道:“没什么。”看来那家伙比想象中难对付的多。   “好了,别擦了。”玄子羽一甩头,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圈宁修,“你就不担心我毒发身亡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宁修心里咯噔一下,稳住了心神,面不改色道:“你不是圣人吗?”他已经派人下去查探玄子羽中毒的事情了,想来也应该快有头绪了。   玄子羽有些失落,沮丧的一转身合衣躺在床上留给宁修一个脊背,“最近南都上官家正在召开武林大会呢,咱们去了正好能赶上。”不知道爹爹跟父亲会不会参加呢!   玄子羽心中暗自思忖着,宁修少年时也曾在江湖上游历过一阵子,他在江湖上也有些朋友,一旦到了南都应该会好玩一点。   想到身上的毒玄子羽的脸色变了变,扭着头去看如同雕塑般坐在床榻上的宁修,“你干嘛?不睡觉吗?”   宁修惶然回神,淡淡的扬起了嘴角伸手又拿着干手巾帮玄子羽擦了两下半干的头发,“今是怎么了?脾气比往常见涨啊!”   玄子羽哼了一声往里面挪了一些,“别弄了,明个儿咱们起早上路。”   宁修得令,不再言语脱掉衣袍上床睡觉。   烛火摇曳了几下,在宁修的掌风催动下熄灭,床幔落下,床内一片火热。   “明个儿还赶路呢,你要不要我活了。”玄子羽愤懑的叫嚣着,伸脚就踹压制着他的男人,“宁修你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这段时间没一天晚上让他消停的,玄子羽也真是累坏了,每晚折腾半宿,他都快成废人了,每天不是吃饭就是在床上躺着,腰疼屁股疼。   宁修一把扯开棉被,没脸没皮的在玄子羽身上肆虐着,“反正你也享受到了不是吗?”   “我。草!”玄子羽张着嘴巴喘息着爆出粗口,欲哭无泪的叫嚷:“枯木逢春的王爷老子伤不起啊!”   宁修俯身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唇,狂放的摆动着腰板,“来,腰抬起来一些。”   “唔……我……”玄子羽手脚并用的缠住宁修的身体,“我……你快点。”   看来这种事儿以后真的得节制一点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被宁修掏空。   窗外的月色羞红了脸躲避在云层的后面,虫鸣阵阵,夜还很长。   “宁修……呃……你……”马车内,玄子羽半死不活的掀开帘子探出头皱着鼻子抱怨,“你让马跑慢一些。”   宁修回身,勒马马车停顿了下来,“又怎么了?”   早上他们离开景王府时本来是骑马的,半路上玄子羽晕超速度又觉得马鞍子硌的屁股疼,宁修就选择改乘马车了,现在这又是……他不悦的蹙眉,审视着玄子羽的情况开口道:“要不咱们徒步行走算了。”   若是再这样在路上耗下去,等他们到达南都的时候,玄子羽肚子里的孩子也该生出来了。   “我……”玄子羽抓住宁修的袖子喘道:“我难受。”   宁修寒着脸把他抱进了马车内,将马缰绳交给随行的下人道:“让马儿走的慢一些。”   “小的遵命。”随从恭敬的点了点头,催马继续前行。   马车内拿着水壶正准备给玄子羽喝的二宝子瞧着宁修面色不佳,识趣的从车厢内退了出去。   “好点没有?”宁修耐着性子帮玄子羽顺着气,眼睛在他的肚子上巡视了一圈道:“是不是肚子里难受?”   “嗯。”玄子羽眼中泪花泛滥,“早知道这么痛苦,老子……呃……”   干呕了书生,玄子羽气喘嘘嘘的哼哼着:“老子再也不生孩子了。”   太难受了,胃里不断上升翻滚的胃液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宁修抿着嘴角低笑,“怀孕也是你自作主张怀的,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我……”玄子羽无语,在心底腹诽:老子要不是不忍心看着你……   “驾。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入耳膜,马车险险的停靠在道路的旁边,马蹄的声响越来越近,卷起地面上层层尘土,一行装扮怪异的青衣男人骑着骏马从马车旁疾驰而过。   疾风掀起了车帘的一角,车内的宁修和玄子羽在看到从马车旁疾驰而过的那些人的瞬间,脸色同时阴沉了下来。   “蛮鲁人的装扮。”玄子羽两眼大亮,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看去。   “小心一些。”宁修把他一把抓了回来,对外面的随从说道:“继续赶路。”   马车晃晃悠悠又前进了起来。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玄子羽狡黠的一笑,“就算是咱们两国已经休战,看样子那些人也像是从京城出来的,他们这么匆忙的往南赶,难道南边有什么事情发生?”   宁修冷冷的扯了下嘴角,“武林大会不是在南都上官家举行么,看来那些蛮鲁人也想凑凑热闹吧!”蛮鲁人这么大批大批的出现在京城,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啊!对了。”玄子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宁修说:“福叔跟我说他把你曾经的那些侧妃侍妾也打发到南边去了呢!”   宁修蹙眉,狐疑的看着玄子羽,不明白他突然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有一个蛮鲁之地出身的侍妾么?那女人长的还真不错呢,叫什么露丽娜是吧?”   “嗯。”宁修铁青着脸应了一句,“提她做什么?”   那个番邦的女人,不过是他在边关时打了胜仗之后,蛮鲁之地的将领送给他的侍妾而已,若是玄子羽不提,他都快要把那个女人遗忘了呢!   “听说她也去南边了。”玄子羽垂着眼皮,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痕,“当初让福叔把她们遣送出府的时候太仓促了,我还有些事情要找她说教说教呢!”   “嗯?”宁修听的云山雾罩,“你跟她还有私交?”   “没有。”玄子羽摇头,一脸鄙视的看着宁修,“你当初不是还跟人家睡过两次吗?怎么那么没良心难道都忘了?”   这个男人果然比传说中的还冷情啊!   宁修淡定挑眉,“玄二公子在花楼勾栏院春风一度过的男女怕是连本王都自愧不如?”   “我那是跟那些人交流经验去了。”玄子羽纠正,“跟你的性质不一样?”   “交流经验?跟女人交流怀孕生子的经验吗?”   玄子羽哑口无言,又眼神射杀着宁修,“跟你说不明白。”   难道要他说,他去花楼是跟那些女人交流服侍男人的经验去了吗?   玄子羽若有所思的闭上了眼睛,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身子,枕在端坐着的宁修的腿上,悠悠说道:“宁修啊!有时候你真是迟钝的像头猪!”   宁修额上青筋乱蹦,咬着后槽牙,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声音,“什么?!”   玄子羽抬眼,用无辜清澈的眼神仰望着宁修,“猪!”   宁修怒不可遏,手掌攥的死紧,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把掐死近在咫尺这个好看的该死的男人。   “还好我择偶条件不高才好心看上了你,要不然……”翻身,往宁修的怀里蹭了蹭,玄子羽蜷缩着身子像个小猫似的哼哼:“要不然你就准备断子绝孙打光棍吧!”   宁修眼白充血,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奔腾的怒火一把将玄子羽提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玄子羽平静的翻着白眼,“你这人不是找虐么?说你是猪这话你还喜欢多听几遍?”   如今看来,景王爷宁修真是很有受虐的潜质。   玄子羽觉得他得适时的开发一下。   宁修阴鸷的瞳孔微微缩着,一把将玄子羽翻过身单手压制着他让他爬到了自己的腿上。   “看来不适当的教导一下王妃,王妃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懂得尊重夫君了呀!”   裤子被扯下,玄子羽感到一丝冷意,猛地僵直了脊背。   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玄子羽挣扎着凄惨呼救:“救命啊!二宝子救命啊!王爷发疯了!啊啊!老子的屁股!”   疼死他了!呜呜,自从长大之后爹爹都没有再敢打过他的屁股呢!   “宁修!”玄子羽咬牙切齿泪流满面的仇视着某人,“你给我记着!”   宁修面上一凛,毫不怜惜的又狠狠的在打的红肿起来的屁股上烙下几个巴掌!   “啊啊啊啊!宁修你敢打老子我给你没玩!你等着……” 玄子羽咬紧牙关,止住了泪水,阴森森的看着宁修在心底暗自发誓:等着到了南都的魔宫,老子就他吗的……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呜呜,真疼!   赶车的随从和二宝子听到玄子羽凄惨的叫声,对视了一下,怜惜的看了一眼车厢内,抬手捂住耳朵,继续赶车。     21、半路杀出林小三 ...   入夜之前,玄子羽一干人等在一个名叫长乐的镇子上打尖住店。   玄子羽一路都寒着一张俊脸,下马车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步子迈的大了一些,牵扯到了屁股的疼痛,他又在店小二的热切目光下,狠狠的毫不留情的踩了宁修一脚。   然后,大摇大摆的跟在店小二的身后走进了二楼的阶梯,还未来的及抬脚,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刀剑交戈的声响,噼里啪啦的剑花闪的玄子羽有些眼晕。   宁修严正以待,飞身将玄子羽护在了身后,“小二去瞧瞧怎么回事?”   一脸忠厚像的店小二下的抱着楼梯柱子两腿直哆嗦,结结巴巴道:“最近这镇子有些不太平,住店的人都少了大半,这……小的也不敢出去看。”   “小心。”一声震天的长喝,唰唰从客栈门口闪过几道黑白不一的影子,宁修定眼仔细一看,开口叫道:“尽欢!”   “啊!”突兀的尖叫传来,“没事吧陆掌门?”   “不碍事。”   “追吗?”   “算了。”   下一瞬两道狼狈的身影闪进了客栈,“你……你们……”客栈的掌柜迎了出来,“本店已……客满。”   林尽欢一袭白衣上沾满了点点血迹,抬眸看向宁修,“帮我一把。”他拖着身后重伤的男人往身前一拉,“陆乘风受伤了!”   “乘风?!”宁修惊愕不已的看着他,“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慌忙疾步朝林尽欢走去,“店内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吗?”   掌柜的脸色一沉,“诸位江湖好汉,本店简陋怕是不能招待几位了,请吧!”   玄子羽冷冷的挑了挑嘴唇,“小二方才不是还说生意不好,房间都空置着么?爷儿有钱,客栈里的空房间我们全包了。”扬手,一锭金光闪闪的金子丢掉了掌柜的面前,“够不够?”   掌柜喜出望外,谄媚的笑开了眼,示意店小二捡起金子,“够,够!小二打烊!”   林尽欢对玄子羽感激的一笑,半死不活的拖着受伤的身体同宁修一起扶着奄奄一息的陆乘风走上了楼梯。   玄子羽的眼色暗了暗,瞅着身手重伤的俊逸青衣男子各种不舒坦,看样子宁修跟那厮也是相识而且关系还不错,这让他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房内,玄子羽吩咐二宝子准备吃食,往床榻上瞥了一眼,冷言冷语对坐在榻上正在兀自包扎伤口的林尽欢道:“你是怎么回事?”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能看见他。   “呃……”林尽欢龇着牙忍着痛很困难的扭着脖子为左肩膀上的伤口上着金疮药,“准备去南都瞧瞧武林大会。”   玄子羽哼了一声,皱着鼻子上前,“拿来。”   “嗯?”   “药。”   林尽欢受宠若惊,双眼蒙上一层雾气,“谢谢。”   “你要是死在这会脏了我的眼。”接过药玄子羽一点也不温柔的为林尽欢包扎着伤口。   “乘风中毒了?”   “嗯。”林尽欢面上一凛,“被歹人暗算了。”   “阴阳神功秘籍在武林盟主的家中被盗,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用毒高手,最近这世道可是有点不太平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前。”玄子羽为林尽欢包扎好之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大手一挥在林尽欢脊背上拍了一下,“好了。”   “唔……呃……”林尽欢俊脸煞白,咬牙含泪哽咽道:“谢谢。”   玄子羽这一巴掌差点给他的小命打没了,他还受了内伤呢!   “那人活着呢还是已经死了?”玄子羽垂眼整理着袖口,“死了就把他扔出去。”   留个死人在房间里多晦气!   “内力耗损过大,昏迷了。”宁修从包袱中掏出瓷瓶倒出一个药丸给陆乘风服下,“他中的是什么毒?”   “不知道。”林尽欢沮丧的摇了药头,“那毒甚是霸道,会让人的内力大大下降。”   “九日散功散。”玄子羽淡淡的往床榻上昏迷着脸色铁青的人说道:“西南苗疆的毒药。”   这毒在嘉远皇朝很少见的,这个人又是怎么中毒的?   玄子羽有些纳闷,当初宁修中了西边边关蛮鲁之地的剧毒时他也很是疑惑,因为宁修中毒的时候已经从边关回到京城大半年了,而他身上的毒在自己发现的时候不过才中了短短十几天而已,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忽然一个可怕的信息蹦上了玄子羽的脑海,不会是……西边蛮鲁人跟西南的苗疆人达成同盟了吧?!   玄子羽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宁修身上的毒是他从边关带回来的那个侍妾露丽娜下的,让他听福叔说哪些个侍妾都往南边去了,心中暂时对露丽娜的怀疑减少了一些,可是现在……武林大会举行在即,而能够延年益寿让普通人也能拥有超凡武艺的阴阳神功秘籍又突然被盗,江湖恐怕会掀起一波血雨腥风吧!   “公子,王爷,店家说厨房的大厨因为生病告假了,暂时没人能为我们准备吃食。”   “什么?”玄子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有厨子你打算让公子饿死吗?”   二宝子额上直冒冷汗,“……小的厨艺不精,不敢擅自动手为公子王爷准备晚饭。”   “去做。”玄子羽哼道:“爷儿现下饿的厉害。”   “可是……”二宝子想了想说道:“厨房内除了一盆包子馅,没有别的食材了!”   宁修也大感诧异,“客栈内食物为何会这般拮据?”难道是今天生意好,店家准备的食材晚上有用光了吗?   “最近镇上不太平,很多菜贩子都不到镇上做生意了,而且客栈客源也不是很多,所以店家就没准备那么多的食材。”   宁修沉吟了一下,“把干粮拿出来凑合着吃一顿行吗?”   “不要。”玄子羽臭着脸说:“这附近没有别的客栈了吗?”   “东边有一家人间客栈,听说比这家客栈还要简陋。”   “我不吃干粮。”他蹙眉不悦的抱怨,“晚上吃干巴巴的东西不消化。”   今天在路上都吃了一天的干饼子了,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他现在不想吃那些东西。   “不是还有糕点吗?”宁修示意二宝子将包袱里的干粮拿出来。   “晚上吃甜的容易胖。”他现在肚子上已经长了一圈肉了,不想再吃甜食发胖。   宁修的脸冷了下来,“去把厨房里的包子馅端上来,景王妃要吃包子馅。”   “你……”玄子羽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生的东西怎么吃?”   宁修今天是诚心在林尽欢面前跟他过不去啊!玄子羽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咬碎了一口银牙鼓着腮帮子。   “厨房内有面粉吗?”   “有的。”   林尽欢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内,抹了把脸站起来道:“你去把面粉跟包子馅端上来吧,咱们和面做一顿饺子来吃。”   “唉,对,还能做饺子。”二宝子一拍脑门,雀跃道:“小的这就去准备。”   “饺子?”玄子羽拉长了声音,“你会做吗?”   林尽欢臭美的一挑眉,“小民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君子远庖厨。”玄子羽讥笑。   林尽欢释然:“小民只是男子。”   玄子羽气呼呼的往嘴里灌着茶水,自觉的忽视掉林尽欢那张笑的该死的灿烂的脸庞。   宁修又为床榻上的陆乘风诊视了一番,“乘风这是跟你一起去南都吗?”   “嗯。”   “那咱们正好同路。”宁修思忖了一下提议道:“不如明日一起上路吧!”   “我不同意。”玄子羽否定着他的提议,“马车太小坐不下四个人。”   林尽欢摸鼻子讪笑,抿唇不语。   “我觉得应该能够坐得下。”宁修抬了抬眉头,“乘风是我的朋友,他现在又身受重伤,王妃想让本王成为无情无义之人见死不救吗?”   玄子羽暗自在心底将宁修的祖宗十八代诅咒了一遍,闭口不言生闷气。   二宝子和侍从端着食材面粉拿着小案板擀面杖走了进来。   “东西都准备好了。”   林尽欢起身瞧着一盆子包子馅道:“去厨房把他们的小磨香油拿来再往馅里放些香油,咱们做一顿香喷喷的饺子。”   “好嘞!”   玄子羽自动从桌案前让出位置,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林尽欢,“开始做吧!”   林尽欢点头温和一笑,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挽袖子开始和面干活。   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是玄子羽也不得对林尽欢另眼相看,因为人家真的就当着众人的面,倒水和面把包饺子的面给做出来了。   宁修也瞪圆了眼睛,戏谑出声:“没想到尽欢还有做饭的本事。”   林尽欢跟二宝子干的热火朝天,搅拌着饺子馅说:“稍等片刻,马上让你们吃到热腾腾的饺子。”   “你怎么不是个女人呢?”玄子羽语出惊人,“要是个女人的话,说不定京城内很多公子哥都为你打破头了!”   林尽欢的停下了拌馅的动作,“此话怎讲?”   玄子羽大爷似的喝着香茶,上下打量了一圈林尽欢,做着总结发言,“你要是个女人样貌也应该不错,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厨艺,哪个男人不想娶你这样贤惠的人啊!”   贤惠?玄子羽可真会形容他。   林尽欢哭笑不得,耸肩道:“可惜小民是个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林小三的心里话。      22、惊险遭遇截杀 ...   玄子羽扬着头漫不经心眼神涣散的盯着不断晃动又拥挤不堪的马车车顶看,陆乘风在昨天晚上饺子煮好时被食物的香味所吸引醒转了过来,此刻他正被林尽欢和宁修两个人配合默契的护在中间,以免马车的晃动让他身体不适。   玄子羽孤零零的坐在一旁,心里好像空了一块,酸楚楚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鼻头发酸,他半眯着眼睛倪视着关系友爱无比的三人,攸然坐起身子,“我渴了。”   还未回过神,水壶就递到了他的面前,林尽欢笑的十分谄媚狗腿。   玄子羽不动声色的接过水往嘴里灌着,解了渴后皱着鼻子哼哧道:“你能笑的不那么猥琐吗?”   “呃……咳咳咳。”脸色苍白的陆乘风听到这句话后木讷的脸上浮现一层红晕,“猥琐?”他看着林尽欢重复着这个词汇:“林公子一向风流倜傥潇洒肆意品德纯良众多武林豪杰都对他敬佩不已,王妃怎么会……”用那样的词汇形容他?   “不猥琐吗?”玄子羽看着林尽欢依然笑的灿烂的脸,“天天脸上挂着笑,你是嘴角抽风了?还是脸部肌肉僵硬了?”   “子羽!”宁修的脸色沉了下来,“收敛一些。”   “无碍。”林尽欢笑弯了眼睛,“反正在也闷的慌,正好听景王妃说说话解闷。”   “你当我是说书的吗?”玄子羽冷哼,手往林尽欢眼前一伸,“给钱,听我说话要钱。”   “呃……小民现在……身无分文。”林尽欢上下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抱歉道。   “那把你的剑压我这吧,等有钱了再给,听我说一句话十两银子,给你打个折扣收你一百两算了。”   林尽欢啼笑皆非愁眉苦脸的看着玄子羽把他的宝剑拿走,心中在泣血,一百两银子就这么白白的没了,还有……宝剑!   “你这剑怎么那么寒酸。”玄子羽审视着剑鞘剑柄说:“宁修的剑上都有宝石,你这剑上怎么没有?”废铜烂铁的应该不值什么钱吧?   宁修紧蹙起眉,眼神阴暗,“不得胡闹,把剑还给尽欢。”   “他欠我钱。”玄子羽骄傲的扬着下巴,说的理直气壮。   “呃……请景王妃把佩剑还给林公子,到了南都之后在下会替林公子还上一百两银子给王妃。”   玄子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想了想道:“要是你帮他还的话,就得多给点。”   陆乘风目瞪口呆:“为什么?有利息吗?”这王妃不愧是嘉远第一大商户人家出身,利字挂在嘴边啊!   “你的医药费,借宿费,还有服侍费什么的。”   宁修脸色瞬息万变,望着玄子羽的眼神更加幽暗了一些。   林尽欢扶额长叹,“一共多少钱?”   “等到了南都再算总账,你们的账我都一条条记在心里呢!”   陆乘风颤着乌青的嘴唇,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眼,“好。”   “咱们还得几天才能到南都?”他有些受不了跟这些人呆在一起的气氛。   “三天。”林尽欢开口道:“三天后正好九月十五,武林大会开始的日子。”   玄子羽眼睛一亮,看向宁修说:“不如咱们在南都玩两天再去魔宫吧。”   “你的身体可以嘛?”宁修思忖了一下道:“这次武林大会惊动了不少人呢,说不定皇叔他们也会从魔宫下来,到上官家参加武林大会。”   还未等玄子羽来得及回话,外面疾风四起,扬起车帘,天空隐瞒低沉。   道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车内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宁修跟林尽欢交换了一下眼神,聚精会神严正以待。   气息,是内力深厚之人的气息,噪杂紊乱,不下十余人。   突然,骏马嘶鸣,马车剧烈的颠簸了起来。   惊诧间玄子羽的身子被猛力一拉,推至一旁,随即在耳边响起的是林尽欢几乎变了调子的惊呼:“小心。”   “砰!”车顶随即一震,宁修一把眼疾手快的先林尽欢一步抓住了玄子羽,提着他跳下马车,二宝子和赶车的随从哀嚎着从暴走的马车上滚落在地。   车顶咔嚓一声,七零八落,林尽欢也在这一瞬间抱着功力尽失身体虚弱的陆乘风跳下了马车。   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天而降,手中的长剑闪着又有寒光,直奔陆乘风而去。   十几人默契的配合着装的统一,手中的长剑上皆刻着微小的六瓣雪花花纹,雪亮的剑锋急速迫近林尽欢,空气瞬间变得阴冷而肃杀。   宁修嘴角含着冷笑,提剑而起,“小心。”   林尽欢笑容焉焉,扬手从袖中滑出一根碧玉长箫,将陆乘风丢给了宁修,跟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兵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响,玄子羽虽没有上乘的功夫,但也是会些粗略的武艺,那些个黑衣人的目标不是他,所以玄子羽靠在树干上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观看着打斗。   长萧的攻击力自然是比不上刀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的林尽欢在缠斗中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臂上猩红的血迹,已经浸湿了白衣。   宁修已经放到几人,其它的黑衣人锲而不舍步步紧逼,“把他交出来,饶你们不死?”有人指着宁修护着的陆乘风提出了条件。   “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抢吧!”   风起,血腥之味扑鼻,玄子羽皱起了眉头,“快一点解决了,赶路要紧。”   那些人不是宁修的对手,这显而易见,玄子羽对他挑选出来的男人很有信心。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的那些三脚猫功夫并不足以跟这些个内力深厚的黑衣人较量。   正在攻击林尽欢的几人听到玄子羽的声音后,突然有两个人凌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后,手持银剑朝玄子羽攻击而来。   玄子羽大骇,拔剑迎敌,对方敏捷的躲避着他的招式,一个回旋来到了玄子羽的身后。“公子,小心!”灰头土脸的二宝子大喝出声。   玄子羽狼狈的闪躲着黑衣人的招式,脸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宁修!”他促声喊了一句。   阴鸷的瞳孔满是嗜血的光芒,“动他我要你们死无全尸!”没有一丝温度狠辣声音从宁修口中逸出。   林尽欢陡然一震,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几分,猛的发力避开与他缠斗的三余人,箭一般的急冲过来,于宁修一起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左一右将玄子羽护在身后,黑衣人攻击的速度并未减弱,就在林尽欢去拉玄子羽的同时,黑衣人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右肩胛。   鲜血噗的一声喷溅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和脸颊。   有几滴红色的血珠儿挂在了林尽欢长翘的睫毛上,显得诡魅至极,瞳孔中出现一片血红之色。   林尽欢愤懑的哼了一声:“护着他们走,这些人交给我。”一把将玄子羽推了出去,飞身扑向围攻的黑衣人,鲜血飞溅林尽欢手中的玉箫灵活似蛇,招招取人要害。   宁修护着陆乘风和玄子羽正欲突围,忽然一丝清香的味道蹿入鼻中,只见远处树梢之上站立一人,他衣袂飘飘,白衣胜雪,发如云,目似朗星,眼波流转,清澈水润的黑眸含笑看着下面的打斗。   玄子羽抬眼看到了那人,蹙眉抿了下嘴角,“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帮忙?”这家伙不是应该在魔宫的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水月参见少宫主。”那人笑意盈盈飞身而下,朝他俯身施礼。   “救人赶紧的。”   “不急。”话音落,突然一道红影闪过,兵刃交戈之声宛如雨点密集,在一片灿烂的剑影之下,十几个围攻的黑衣人颓然倒地。   林尽欢一袭白衣浸染鲜血,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淋漓的抬眼朝玄子羽扬起了眼角,踉跄着身子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玄子羽脚下已经血流成河,他冷眼瞥了一眼那个红色的身影道:“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游玩。”   “两位护法好有闲情逸致。”   银剑入鞘,红色的身影募然转身,神情倨傲眼神冰冷,走进玄子羽几步俯身行礼,“无痕参见少宫主。”   “嗯。”玄子羽提着剑指了指身受重伤半死不活的林尽欢道:“把那个人给我扶过来。”   林尽欢勉强睁开眼皮对玄子羽感激的一笑,“多谢魔宫两位护法相救。”   “我们要救的是少宫主。”水月摸了摸鼻子,直白道。   宁修看向玄子羽,“伤到了吗?”   “没有。”   陆乘风在打斗中再次昏迷了过去,宁修半扶着他,“没有代步的工具了,咱们需要到下一个镇子上才能有马车可以乘坐。”   “你们没有骑马?”   “没有。”水月遗憾的耸肩。   “宁修把陆乘风给水月,让他背着青山门的陆乘风掌门上路。”   水月挂着笑容的脸垮了下来,垂眸沉吟:“我……我还是去帮少宫主找个马车回来吧。”语毕,人已消失在空气中。   “他怎么样?”看着啪啪在林尽欢身上乱点一通的无痕,玄子羽问道:“昏迷了吗?”   “嗯,暂时帮他止住了血。”   宁修把怀中的人交给一旁的二宝子和随从,走到那一群横七竖八的尸体面前拿着他们手中的武器研究了起来。   “他们是蛮鲁人。”他惊诧不已,刀鞘上的雪花花纹彰显着这些追杀者的身后。   风雪谷是在蛮鲁之地存在的一个门派,这些人都是风雪谷的人吗?   玄子羽将一个人脸上的面罩拉了下来,“这些人长的怎么那么为所欲为?”太难看了,完全是野猪踩在地雷上的长相啊,大胡子,大脸盘,浓黑的眉毛,还有……足以媲美腊肠的嘴巴。   又扯下几逐渐僵硬尸体的蒙面布巾后,玄子羽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布巾铺在地上,靠着树坐了下来,等待着马车的到来。      23、忒煞专情 ...   “小羽毛……”宁修为躺在客栈床榻上的林尽欢换着伤口上的绷带时,突然从昏迷中的林公子口中隐隐约约听到这个词汇。   “醒来了吗?”他俯身审视着口中喃喃有声但是仍旧昏迷不醒的林尽欢,眼神攸地幽暗了下来。   “小羽毛……”林尽欢的声音虽轻,但武艺超凡的宁修足以听的清清楚楚,他面色凛然,为林尽欢盖上被子后,转身快速的走出了房门。   隔壁房间内,玄子羽正抱着方才水月在外面给他抓到的一只小白鸽子玩耍,宁修进屋看到他怀中的东西后,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不过在对上玄子羽视线的瞬间便隐去了。   “过来把这鸽子宰了,我想喝鸽子汤。”   宁修心下一颤,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了玄子羽面前,“哪来的鸽子?”   “刚才我在窗外看到一道白影,水月说是鸽子他就抓来给我玩儿了。”玄子羽欢喜的摸着怀里咕咕叫着的小白鸽头说:“对了,我还在鸽子脚上发现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老四动手了。”   宁修僵直了脊背,复杂的看向玄子羽,“字条在哪?”   “烧了。”玄子羽抬眼看了看宁修,歪头轻笑带着蛊惑般的魅力,“怎么了?你怎么关心起字条来了?”   宁修低下头笑笑,“把鸽子给我。”   “你去拿刀,咱们在房间里把鸽子给杀了。”玄子羽扬着下巴指挥。   “这是信鸽。”忍耐不下去的宁修咬牙说道:“你都知道不是吗?”   呵!宁修这一次从心底里完全颠覆了以前对玄子羽的看法,原来这个人才是真正不显山不露水的能人呢!   玄子羽笑弯了桃花眼哼道:“我知道什么?”幸好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猜测掌握到的范围之内。   他从小在皇宫里同那些皇子们一起长大,关于那个尔虞我诈阴谋阳谋的争斗玄子羽没兴趣插手,只是不插手不代表他不清楚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吧?   再说他现在可是景王妃呢,以后的生活命运必定会跟皇室的兴亡荣辱扯上关系,他清楚在别人的眼中他是个只拥有着一个好看皮囊的草包。   但是他也知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大智若愚者才能在这中暗潮涌动刀光剑影的环境中求得生存。   宁修在他眼前坐定,“你都知道什么?”   玄子羽漫不经心拨弄着鸽子洁白的羽毛,“你该问我不知道什么?”   “那么景王妃,你都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的心呗!”玄子羽回答的直接又坦荡。   他是傻,他也奸,玄子羽早已参透厚黑学之精髓,心黑脸皮厚,他可是也将厚黑之精华在自己的身上诠释了个淋漓尽致呢!   宁修的那张看似冷情无害的脸庞身后隐藏着怎么样的真实一面,玄子羽也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身为皇室子孙,从出生开始身份就决定了他以后要走的道路,而争权夺势的命运也当然不可避免。   所以,只要是有欲望的人他不会不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尊贵的地位吸引,宁修不会宁远不会任何一个皇室子孙都不会。   荣耀之巅,万万人之上,九五至尊,君临天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又有多少人为了权力荣耀而粉身碎骨?   玄子羽是圣人之后,但他终究还是肉体凡胎,他也能够理解宁修的处境地位,关心朝廷的事情,他不过是想帮助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能够在惊险的争斗中掌握控制着全局,做风口浪尖上的掌舵者而已。   “那是宁辰的笔迹我看出来了。”玄子羽笑意盈盈轻松的自顾自说着:“让那家伙闹腾去吧,吴王妃娘家的势力固然强悍,但是外戚若一旦掌权,你觉得父皇还能看下去吗?再说京城里还有宁宿和一干老臣,这天呀塌下来也有一群皇室的重臣顶着呢!”   宁修貌似神情切切的凝视着玄子羽,深幽的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扬起眼角大笑出声:“看来,本王真的娶了一个宝贝儿呢!”   “知道就好。”玄子羽一点也不谦虚的说:“反正朝廷要真是乱了,不是还有父亲做你的后盾么?”   吗的!豁出去了,不论如何爹爹和父亲看到朝廷出事应该不会置之不理的。   就算他们想置之不理,自己也肯定不会同意,宁修可是他们的女婿……不对,应该叫什么来着?   玄子羽皱着脸问,“我爹爹跟父亲应该称呼你什么?”   “女婿。”宁修抬手为玄子羽倒了一杯开水,推到他面前,道。   “去你的女婿,老子是男的。”玄子羽横眉冷对,“你诚心气我是不?”   宁修一愣,想了想说:“那你说应该叫什么?”   “……儿婿吧。”   宁修眼角抽搐,呐呐点头,“嗯……是儿婿。”   “咱们还得在这停几天?”   “等尽欢醒了就启程。”脑海中突然响起林尽欢昏迷时口中喃喃的人名,宁修看向玄子羽的眼神阴沉了几分。   “把鸽子给我。”   “做什么?”   “给宁辰传信。”   “不用了。”玄子羽挥挥手,“他们也要到南都来了,你传信也没用。”   “嗯?”宁辰好端端的不呆在京城到南都做什么?   “我大哥要回魔宫啊,他死皮赖脸的跟来了。”   宁修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狼狈的涨红了脸咳嗽起来,“呃……咳咳……你是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京城的时候怎么一点风声都没用听到。   玄子羽不屑的睨着他说:“你们姓宁的人可真够不要脸的,二皇子宁辰可是经常爬我家的院墙像个贼一样的跑到玄府去呢!”   宁修大为吃惊,“二哥……”想不到竟然有这档子事儿!   玄子羽在椅子上磨蹭了两下,起身大大方方坐到宁修的腿上,看着他吃惊的眼神有一瞬的失神。   每当他望着宁修的眼睛时,都觉得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球对自己有着一种蛊惑般的吸引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神秘而又危险。   宁修看人的目光也很沉静,带着一种冷漠俯视众生的高傲,会让他产生一种奇怪的依赖感和信任感。   只不过……玄子羽不知道宁修的眼睛是否也像常人一样彰显着他的内心。   “你腿怎么那么硬?”玄子羽低低的抱怨,屁股下面的大腿硬的跟铁棍似的。   “因为是肌肉。”宁修厮磨着他的鬓角说:“要不你在往上坐坐?”   玄子羽撇嘴,“有一根大棍子在后面抵着我,我没法往上坐。”   宁修的心跳漏了一拍,灵活的右手从玄子羽的衣袍下面触摸上了他温暖细腻的小腹,“肚子好像又大了一点。”   “嗯。”玄子羽说:“孩子发育的太正常了,我感觉他肯定不足月就会跑出来。”   宁修纳闷不解,“这你也能感觉到?”圣人真的就那么不同于常人吗?   玄子羽翻了个白眼,“你摸的不舒服,揉吧,把我的胃凸给揉平了。”   宁修讪笑,“你这肚子大一半是孩子的原因,一半应该是胃凸吧?”   “让你揉就揉,哪那么多废话。”玄子羽不耐烦的说:“那天在长乐镇客栈我吃多了饺子,林三公子主动要帮我揉,爷儿还不给他机会呢!”   宁修正在玄子羽肚子上揉捏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如此说来,尽欢对玄子羽是真的有点……不同寻常呢!   “我又不是他的王妃,为什么要他揉?那还要你做什么?”玄子羽侧过头以一脸你白痴的表情看着宁修。   这话很是受用,宁修一扫心底的阴霾,一把将玄子羽抱了起来,“那咱们到床上揉吧。”   “宁修,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要是对我不好刺激着我变心的话,你就等着万劫不复吧。”玄子羽低眉顺目的威胁。   宁修眉眼含笑,将玄子羽温柔的放在床榻上,“好。”万劫不复?或许他已经万劫不复了。   本来以为自己生性就是凉薄冷清之人,但是从跟玄子羽的朝夕相处看来,之前自己之所以会对儿女感情不上心,或许是因为那些女子们提不起他的兴趣,又或许是他本来心底里就不喜欢女子的那份娇柔做作,但是玄子羽……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直率并不愚笨的男人,而他隐藏在心底的另一面宁修觉得跟自己还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玄子羽怀中还抱着鸽子,躺倒床上之后,他把鸽子往宁修面前一送,“把它圈起来,路上好给我解闷。”   宁修顿住宽衣解带的动作,心底再次涌起一层诡异的波澜。   他倒是忘记了,玄子羽也在暗中帮助他观望朝廷的局势呢!   接过鸽子宁修将用一个小小的透气的四方盒子将它放了进去,转身道:“王妃为本王所作那么多,本王无以回报,不如就以身相许了吧!”   玄子羽侧身撑着脑袋看着他,“好啊!你给爷儿跳一段十八摸,讨好讨好爷儿呗!”   宁修解衣袍的手抖了一下,无奈的抬眼苦笑,“这个要求对本王来说有点难,能不能换个?”   玄子羽也不为难他,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又说:“那你今天别上床睡觉了,就站那给我站岗吧。”   宁修蹙眉,心中连连叫苦,“王妃这是在惩罚本王么嘛?”   “你要是显站的太单调的话,就去客栈问小厮要一个搓板和香炉来,顶着香炉跪搓板吧。”大被一盖,玄子羽侧过身子又补充道:“不许偷懒,等我醒来没看见你跪搓板的话,就罚跪倒门口让客栈里的人围观去。”   宁修微笑如常,三五下的剥掉身上的衣服,挥手将床幔放下,以迅雷不及之势将玄子羽压倒在身下,“今个儿办正事要紧,待到了魔宫本王任你处置。”   “唔……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记着。”      24、搅局的魔宫护法 ...   “少宫主晚饭准备好了,我现在拿进去了。”水月带着点促狭笑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喂,停下。”玄子羽小脸含春,吐着粉嫩的小舌头喘道:“滚下去,爷儿饿了先吃饭。”   宁修俊脸挂满了汗珠,愤恨的睨着他,“等会儿再吃。”   这箭在弦上怎么能说鸣金收兵就鸣金收兵呢?宁修俯下头继续对玄子羽上下其手。   “吱呀。”房门应声打开,水月佯装不知所谓的在房内环视了一圈。“少宫主你在吗?”   “我……唔……”床榻剧烈的一阵摇晃,玄子羽探出无力的手臂稍稍掀开床幔探出头来,“饭菜放那,滚蛋吧!”   “少宫主您这是?”水月媚眼一亮,弯起的眼角都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媚意,“身子不舒服吗?”   呵呵!看来他送饭送的还真是时候。   “水月嘱咐厨房外为少宫主炖了一些参汤,要不我扶你起床喝一点吧。”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异色,抬脚就往床榻走去。   “站住!”宁修沙哑性感的急促声音响起,“本王正在为王妃做详细的诊视。”   “呃……”水月愣在原地,嘴角微微上翘,“王爷也通晓歧黄之术么?”   床榻内正在跟玄子羽撕扯衣袍做着拉锯战的宁修愤懑冷道:“滚出去!”   水月讪讪耸肩,看到玄子羽探在床幔外纤细莹白的手臂,“水月快来块来救我!”食物的香味飘入床幔内,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唤的玄子羽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跟宁修做那档子事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水月脸色一变,眸中笑意盈盈,飞身扑向床榻隔着床幔将衣衫不整的玄子羽从床榻上拉了出来。“少宫主您这是?”他努力压抑着想要大笑的冲动,将玄子羽放到了桌案旁的椅子上。   玄子羽有气无力的喘息着,“饿……饭。”也顾不上整理衣袍伸手就撕着鸡腿往嘴里送!   宁修黑着脸从床榻上衣衫完整的走了下来,他眼神复杂的在水月的身上游走了一圈,冷哼:“水护法忠心耿耿的让本王吃了一惊呢!”   水月一副淡定的模样,潇洒拱手道:“王爷缪赞了!”   宁修冷冷的扯了扯挂着讥嘲笑意的嘴角,大手一挥手中多了一件外袍,上前为玄子羽披上吼道:“护法要在这里看着本王跟王妃用餐吗?”   “呃……”水月垂眸莞尔一笑,“王爷王妃慢用,在下告退。”   一眨眼,水月的身形便消失在门口。   玄子羽像是一头饿了几天几夜的小狼崽一般,风卷残云似的往嘴里扒着饭菜,“你……给我盛点汤。”他咀嚼着饭菜,小声咕哝着指挥宁修。   宁修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铁青着脸为玄子羽盛汤,“饿的那么厉害吗?”若是给外人看到玄子羽这幅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景王爷虐待了自家王妃呢!“   “嗯,肚子空。”油乎乎的手指着肚子说:“可能是你帮我把肚子里的食物都揉走了,所以就饿。”   闷头,玄子羽甩开了腮帮子继续吃喝。   待玄子羽吃饱喝足刚擦完嘴,水月同无痕一起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宁修横眉冷目的注视之下,两人将玄子羽带出了房间,说是奉魔宫宫主之名要为玄子羽检查一下身内中毒的情况。   宁修提出要陪在玄子羽身边,两大护法却搬出宫主有命在他们为少宫主诊视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的理由将宁修拒之不理。   于是,玄子羽扶着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被水月和无痕一左一右包夹在中间,一步三回头的眨巴着眼睛不舍的看向宁修。   宁修脸上寒意浓郁,他蹙眉朝玄子羽挑了挑眉头,道:“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玄子羽眸中浮现点点伤感,像是生离死别一般看着宁修,哭丧着脸跟走出了房门。   端坐在房内的宁修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毫无胃口,他暗自思忖着玄子羽中毒的原因始末,努力想从一团糟的思绪中找出点线索来,可是惘然,关于那天晚上他跟玄子羽合欢时的情景一片空白。   “啊!啊!啊!”一声凄厉的惨嚎传来,宁修浑身一颤,心中抽痛,想都没想的往隔壁走去。   “不要再扎针了!疼死我了。”玄子羽哽咽的哭喊着,“你们没人性啊!疼啊!”   此时玄子羽赤裸着白皙柔韧的上半身跟水月和无痕盘腿对立坐在床榻之上。   头上,肩膀上,包括肱二头肌上都密密麻麻插满了银针。   “呜呜……还要多久。”玄子羽痛苦的扭了一下身子,两只手臂被水月和无痕合掌握住,“大约要两个时辰。”   “怎么那么长时间?如果失败了怎么办?你们也中毒了怎么办?”   这样利用内力将玄子羽体内的剧毒逼出来的办法并不保险,稍有不慎水月和无痕也可能会通过内力的传输而沾染上剧毒。   玄子羽担忧的看着他,“要不算了吧!父亲也太不爱惜人才了,我怎么忍心两大护法为我受罪呢!”说着扭动着身子就要逃离床榻。   “不可任性少宫主。”水月温润如玉的脸颊布满了一层薄汗,“若是不让我等用内力为少宫主压制毒性的话,恐怕……”   在门外听到这些话的宁修,心头沉重的就像是被压上了千斤巨石,难道玄子羽体内的断魂之毒已经危及到他的性命了么?   可是这些天……他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异常状态过呀!   登时懊恼的情绪充斥着宁修的五脏六腑,他猛然想起怕疼的玄子羽在某些时候表现出的超强悍忍耐力。   小时候被授课师傅打板子的情形仿若昨日之事历历在目,咬碎了一口小牙忍着疼痛的玄子羽,让宁修莫名的感到心疼。   “那……别啰嗦了,开始吧。”玄子羽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小心着点。”   “没事儿。”水月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窃笑道:“景王爷在外面为我们站岗呢!”   玄子羽撇了撇嘴,“算他还有点良心。”   水月无痕交换了一下眼神,平心静气开始为玄子羽运功疗毒。   宁修以标准军士的姿势如同门神般威武的立在门口,当昏迷中的林尽欢饿醒过来,拖着疼痛难忍的身子踉跄着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大眼往周围一扫,就看到了这幅情形。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眼睛抽风了一般狠狠的眨了眨眼皮儿,确定出现在视线中在门口站岗的人是宁修后,从干哑的喉咙中发出了声音:“王爷站在这里做什么?”   宁修从思绪中恍然回神,走过去扶住了身形不稳的林尽欢,“怎么起来了,大声招呼一声我会让随从进屋伺候你的。”   “呃……”林尽欢虚弱的一笑,指着肚子说:“饿醒了。”   宁修敏感的心头一颤,他忽然感觉林尽欢似乎有好些地方跟玄子羽相似。   而且……那个在昏迷中喃喃呼唤玄子羽的声响在宁修的脑海中浮现。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林尽欢,“正好房内还有一些饭菜,我扶你进去。”   这个人是不是抱着特殊的心思接近他呢?   宁修兀自思索着,对于他来说,林尽欢是陪伴着他一起成长起来的好友,他性格肆意潇洒跟自己截然不同,淡泊名利不喜官场的林尽欢梦想是要做一个游玩浪荡与山水间的浪子,但是因为家世的原因,他却不得不放弃梦想而以丞相公子的身份在皇室和江湖之间飘荡。   宁修和他之间的友情也是真实存在的,或许这其中也掺杂着那么一点儿朝廷官场上的事情,可那些东西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情。   然而昨日林尽欢昏迷中所吐露出的呓语,却让宁修对他起了一些戒备之心。   他不否认自己对玄子羽的心思因为这些天来的相处在渐渐的改变,而且他也很喜欢享受那种感觉。   玄子羽像个小兽一般厮磨着他的样子,不高兴撇嘴抱怨的嘴巴犀利的样子,这些都已在他的心底深处扎根发芽。   想到这些,宁修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林尽欢诧异不已的看着他,“有什么好事么?”   宁修定下心神,“魔宫的护法在为子羽疗伤,我去看一下。”巧妙的避开林尽欢的提问,闪身走出了房间。   林尽欢兀自望着他的背影出神,机智如他又怎么会没发现宁修这点细微的变化。   怅惘的叹了口气,看着一桌子饭菜的林尽欢在这一瞬却没有了一点儿的食欲。   “啊……啊……好了没?”玄子羽暧昧的喘息着,“我要痛死了……呜呜……”   “少宫主且忍耐着些。”水月将快速的将玄子羽身上已经发红的银针拔掉,又重新扎上新的银针。   “要人命了!”玄子羽微微的颤抖着身体,“你们太残酷了!唔……”   这样一针一针的往他身上扎,还不如直接把他一刀让他疼的彻底来的痛快呢!   “呜呜……我要向爹爹告你们的状……这完全是虐待啊!”   糟老头子为什么不想出点温柔的方法来为他疗毒?   门口的宁修嘴角抽搐了几下,脑海中被玄子羽皱着小脸抱怨时的模样塞满。   这一刻他恍惚感到有一些东西在心中慢慢的开始变化。     25、疼死了王爷伺候我 ...   听着玄子羽呼天抢地的惨嚎声,宁修心肝儿狂颤,心底涌起层层波澜,他只想一把推开房门走进去,去喝止魔宫护法为玄子羽疗毒的动作,可是……   “宁修救我……”玄子羽凄凄惨惨的小声嘤咛着,希望景王爷能够靠着绝佳的耳力听到他深情的呼唤。   “吱呀”房门被猝然推开,宁修闪身进入房间。   水月正在为气息奄奄软瘫在床上的玄子羽穿里衣,宁修瞳孔微缩,知道疗毒工作已经结束,上前用外袍一把将玄子羽裹了起来,下一瞬抱着他消失在房间内。   “呜呜……疼死我了。”玄子羽把脸贴在宁修的胸口,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还有拂过发端的疾风,问:“我们去哪?”   宁修摁着他的脑袋往胸口又贴了贴,“咱们先走一步。”   此时他已运用轻功飞奔出了镇子,身姿如同轻盈的燕子一般穿梭在去往南都的丛林中、   “我疼的厉害,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好。”   宁修脸色更加凝重,飞奔的速度又提高了不少。   待他们看到不远处的山峦上矗立着一座庄严巍峨的房屋时,宁修抱着他径直的往山上奔去。   半山腰上两人同时听到了从山之巅隐约传来的诵经之声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气息,“你带我去庙里?”   “这里应该是坛桐寺。”宁修不疾不徐的说:“我跟这里的主持相识,咱们就且在这里打搅一天吧。”   到达寺庙门口,宁修从怀中摸出一个令牌丢给门口守卫的小和尚,直接抱着蚕蛹状的人儿踏进了寺庙。   主持和一干寺庙里的长老人物下一刻就集体迎了出来,同宁修客套了一番之后,命令小和尚安排宁修去客房住下。   玄子羽像个吃饱的小猫般窝在宁修的怀中不言不语,直到进入客房后,宁修急忙将他放置在床榻上,掀开裹着他的外袍准备检查他身上的针眼,只看到玄子羽咬着红嫩的薄唇,无声的泪如雨下。   “疼……”长翘的扇形睫毛上挂着点点晶亮的泪珠儿,宁修眸中情愫翻涌,又疼惜又温柔的擦拭着他的眼泪,“我看看。”   解开他的里衣,映入宁修视线的是,微微泛红的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怎么扎了那么多针?”   玄子羽含着泪哽咽着说:“爹爹给我安排的治疗方法,我……恨死他了,虐待我。”   宁修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能擦药吗?”   玄子羽没有说话,伸手环住他的颈项,眨着红肿起来的凤眼咕哝着:“我疼的很,你得伺候我。”   “好。”宁修心疼他身上的伤口,倒出瓷瓶里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汁液轻柔的用指腹往他身上抹着。   “这药有生肌止痛的作用,擦一点伤口就不疼了。”   玄子羽瘪着嘴抱着宁修的脖子如蚊蚋般抽泣着,“我可受罪了,你以后要再给我脸色看,我就不生这孩子了。”   宁修眼角微微抽搐一下,“你这是在威胁我?”故意压低了的声音带着点儿软软的柔情。   玄子羽可怜兮兮的说:“我是让你认清现状,宁修我这罪可是为你受的,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故意俯下身子凑到玄子羽的耳畔,嘴角挂上了邪肆的笑容,用慵懒的语气说出的话,带着点暧昧的味道。   玄子羽皱着漂亮的小脸挣扎了一下,定定的直视着他说:“那我就让我爹爹和父亲把你给杀了。”   宁修倒抽一口冷气,“王妃可真是决绝。”这才是真正的玄子羽呢!   “如果他们不杀你,我也会下毒毒死你。”玄子羽补充,“反正我嫁给你了,你就得是我的。”   “哦~”宁修促狭的挑了挑眉头,“王爷有三妻四妾很正常,为何本王要被你一个人独占呢!”   玄子羽不耐烦的火大了起来,“我不管,你就得是我一个人的!”不顾身上的疼痛他握着小拳头朝宁修叫嚣道:“你必须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你胆敢出墙寻欢的话,我会把你们都杀了。”   宁修面上一凛,心底却对玄子羽说的这番话很是满意,他佯装搵怒的说道:“那本王可得小心了,万一王妃一个不高兴把本王在床上毒死了,传出去岂不是会让世人笑掉大牙!”   玄子羽趾高气昂的仰着小脸傲慢的冷哼:“你知道就好,以后给我放老实点,别出去沾花惹草。”   为玄子羽擦拭药物的手慢慢的变得放肆了起来,宁修一手揽着玄子羽的腰又拉近了两人之间的一些距离,暧昧不明的靠近他纯白如玉的耳畔,把温热的气息全数喷洒在耳廓上,低喃:“既是如此,本王更应该抓紧时间及时享乐你说是吗王妃?”   玄子羽抱着他的脖子敏感的轻颤着身子,“你……这是寺庙。”他提醒,“佛门清净地,你也不怕得罪了佛祖。”   宁修不以为然的咬住了玄子羽的耳垂,“王妃如此诱人,本王把持不住啊!”   不要脸!玄子羽羞红了脸颊,横了他一眼,“你不要……不要舔。”他低低喘息着,扭动着身子想摆脱宁修在他那密密麻麻伤口上舔舐的唇舌。   原本刺痛难忍的肌肤被温热的唇舌舔吻时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舌尖滑过处席卷而来,玄子羽瘫软在床上欲哭无泪的推搡着宁修,“停下来……”不晓得那布满针眼的肌肤那么敏感,玄子羽羞愤命令道。   宁修抬头在他饱满光洁的莹白额头烙下一吻,安抚道:“别恼,我这不是停下来了么。”   玄子羽愤懑的踹了他一脚,“要做你就好好做,别故意惹恼我。”   宁修扬起嘴角,“遵命,我的王妃。”   轻柔细密的吻从唇角滑过玄子羽精致优美的下颌,一路的往下游走,浅浅的咬噬着他敏感的锁骨,一直向下,含住了粉嫩发硬的红珠细细的吮咂起来,玄子羽喘息着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低吟。   “你……慢一些。”吮咂的声音太过淫靡玄子羽羞臊地满脸通红,扣在宁修肩上的双手像是推搡又像是拉近,压抑着的低腻喘息声夹含着难言的羞涩,无比诱人。   宁修充耳不闻的继续肆虐,玄子羽浑身燥热难忍,扭动着腰肢渴望的贴上宁修精壮的胸膛,手脚并用缠上了他的四肢。   “快点来……”   “不急。”   宁修稍稍抬高了他的腰肢,两具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散开的黑色头发丝丝缠绕在一起,分不清是宁修的还是玄子羽的,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床榻摇动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散开也掩不住床幔内旖旎万般的柔情蜜意。   此处有一只大螃蟹爬过,吃了粮食若干。╭(╯^╰)╮   忘我的结合之后,玄子羽从疲惫中醒来换来的是:心肝脾肺腰肾疼地乱颤。   揉着酸疼的后腰,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玄子羽有些诧异,艰难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宁修……”掀开床幔,环视一圈屋内,哪里有半个人影。   玄子羽蹙起俊美的额头,眉宇间怒意上升,肚子也咕咕的叫唤了起来。   他很不经饿,一饿起来就容易肝火上升,怒火翻腾。   玄子羽又往室内看了一圈,张嘴扯着因为放纵而变得嘶哑的嗓门喊道:“宁修,爷儿饿了,宁修……”   房门打开,宁修匆忙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几道小菜和一盆清粥。   “你醒了。”   玄子羽乖乖的住口,抬手指着宁修道:“你过来,我要吃饭。”   闻到食物的香味儿肚子又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   宁修眼角嘴角抽搐了一下,放下饭菜走到床榻前裹着袍子将他抱了起来。   “要不先沐浴吧?”他戏谑的说道:“这样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哼!”玄子羽看着食物的眼睛发直,“填饱了肚子再说。”   宁修微微耸肩,很是遵从玄子羽意愿的抱着他坐到了作案旁。   “唔……怎么没有肉?”清粥小菜吃着不过瘾呀!   宁修为他盛粥夹菜,“这里是寺庙。”   玄子羽不满意的皱着鼻子,“寺庙又怎么样,咱们都在寺庙得污染佛祖法眼的欢好了,还不能吃肉吗?”抱怨着往嘴里送了一口粥。   热汤的清粥刚入口,玄子羽就怪声怪气的尖叫,“烫,烫,烫。”红润的小舌尖上立马出现两个燎泡。   痛苦的张着嘴哈赤着热气,“你看看,舌头都烫坏了。”   红润的小舌不停的在唇瓣上滑动着,宁修心下一颤,望着他的眼神深沉了不少。   玄子羽这般无心的动作,撩拨着宁修为他躁动不已的心脏,如果不是景王爷一向坐怀不安稳如磐石定力惊人,怕是早已按捺不住的亲吻含住了那红润的小舌尖。   宁修往他嘴巴上吹了两口凉气,“太毛躁了,你先吃些小菜,等粥冷了再喝。”出口的声音低沉干哑,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移开视线,一手将玄子羽固定在怀里,一手为他夹着菜,“吃吧。”   玄子羽眨眼,狐疑的望了宁修半天说:“你好像变了。”   宁修夹菜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笑道:“变了不好么?”   他现在已经无法抑制住心中对玄子羽一颦一笑的悸动,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却……妙不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吗?让俺知道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咱们说说话成不?╭(╯3╰)╮     26、三世情定 ...   在寺庙中休息了一天,玄子羽身上的针眼在药物的作用下消失在肌肤上,宁修担心他体内的剧毒,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叫醒玄子羽准备离开庙宇继续赶路。   玄子羽眯缝着惺忪的眼睛任由宁修往他身上套着衣服咕哝道:“等会儿再走不成吗?我还想再睡一会。”   宁修看着他打趣道:“佛门清净地咱们在这施展不开呀,咱们还是走人吧。”   “施展不开?”玄子羽睁大了眼睛,瞅着宁修脸上促狭的笑意,“你太不要脸了。”   宁修讪讪低头为他整理着袍带,“王妃这话是在抱怨本王太过热情了么?”   “还算你有自知自明。”玄子羽就想不明白,宁修为什么到了这里后就变得对自己那么体贴殷勤了,要说以往在王府的时候他还虽然是枯木逢春一发不可收拾,但也没有显得那么饥渴过,倒是这一路景王府好像初识云雨滋味的毛头小子一样,脑子里布满了精虫没事儿就想着拉着他上床嘿咻。   玄子羽觉得宁修很不正常,他上下打量着宁修说:“你是不是吃什么壮阳的药了?”这段时间那么生猛精力无穷的。   宁修脸色一变,低沉沉的说道:“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一腔的热情火焰就这么活生生的被玄子羽的这句话给浇灭了。   宁修心中不舒坦极了,他不过是因为心底对玄子羽的悸动出于本能的疼爱他罢了,现在倒被玄子羽想象成……   玄子羽见宁修散发出来的气压有变,慌忙从床榻上蹦了下来,“呵呵,我是在乱说。”他真的不想激起宁修愤怒的火焰,为了证明他的勇猛精力充沛拉着自己再操练一番了。   现在他还浑身都酸软无力呢!   “那个……林尽欢跟那个陆掌门的从昏迷中醒来了吗?”他们真是太不仁慈了,竟然丢下那两个伤患先私自上路了。   “嗯,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的。”说这话的时候,宁修那一双看似平静如深潭的眼睛在玄子羽的身上精密的扫描了一圈。“不讨厌尽欢了吗?”   玄子羽在铜镜中看着站在身后的宁修,“那家伙好像比小时候讨人喜欢了一点。”当时他被刺杀者围困的时候,林尽欢拼命的以自己的身体为盾牌将他护在身后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   可能那家伙拼杀的眼睛花了护错了人也说不一定呢!   宁修不言不语,只是眼神却更加晦暗了。   “走吧。”洗漱完毕后,玄子羽对石化在原地的宁修招手:“咱们是要不告而别还是怎么的?你说。”   宁修隐去眸中的阴霾,微微开阖薄唇道:“去跟主持辞行。”   “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屋子,往寺庙中威严庄重的大殿走去。   空气中烟雾袅绕,檀香的味道愈来愈浓郁,诵经的声音出传入两人的鼓膜。   玄子羽站在清静的大殿前四处张望,“没人,都去念经了吧。”   忽然,从殿内传来一阵敲击木鱼儿的声响,宁修一撩衣袍,拉着玄子羽的手往殿内走去。   “悟净长老,本王要上路了。”走到那光秃秃老态龙钟闭目敲打木鱼儿的合上面前,宁修十分虔诚的双手合十躬身说道。   “景王爷有礼了。”那和尚突兀的睁开了饱经岁月变迁的沧桑眼眸,沉声还礼道。   玄子羽眨了眨忍不住的嗤笑出来,“这里有悟空长老吗?”   难道这里还有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孙悟空什么的?   悟净长老将视线落在玄子羽的身上,“这位应该是苍山玄氏圣人之后景王妃玄子羽圣人吧?”   “嗯。”玄子羽淡淡的应了一声,巡视了一圈高高在上的金身佛祖雕塑,指着佛祖的脸说道:“求他办事灵验吗?”   悟净长老惊异的看着他,“佛祖面前,景王妃请注意礼数。”   玄子羽撇了撇嘴,走向那边的香案旁边,看着捐助香油钱的木箱说:“这里面都是香油钱吧。”转脸看向宁修,“你还不拿银子为寺庙捐点香油钱?”毕竟在这里借宿了两天一夜,就算是住客栈也得收费的。   宁修上前,从袖中滑出一张银票,塞进了捐助香油钱箱中。   玄子羽看着香炉旁摆放的经筒,伸手拿起来摇动了几下说:“我也抽一签,悟净长老帮我算算卦吧!”   竹签哗啦啦的在经筒中一阵摇晃,只是几十下而已,一支竹签就从经筒中蹦跳了出来。   “喏,你看看。”玄子羽拿着写满了梵文的竹签送到悟净长老的面前。   悟净认真的看着竹签上的梵文,面色平静道:“燃尽业障,三世情定,誓海情天,生生相随。”   “什么意思?”玄子羽不解道:“情签吗?”   “浮世千重变,铅华烬流年,且待繁华落,纵情万万年。”话音落悟净阖目再次敲响木鱼儿。   玄子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欲想张口让他用直白的字眼说出签上的意思,宁修却是伸手捂住看他的嘴巴,小声道:“走。”   “唔……”   “你捂着我的嘴巴做什么?”马背上玄子羽愤慨的吼着,“我还没问清楚呢,你什么意思啊?”   宁修挑了挑眉头,“卦上说的很明白,说本王与王妃是命定的情缘,必须厮守终身。”   玄子羽拉着宁修的外袍,包着自己的脸蛋闷闷的说:“你觉得算的准吗?”   宁修抿唇低笑,“如果不准的话,让我们把它变成真的不就成了?”   玄子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记着。”   “好。”喝马前行,一路无话。   几日后,南都城。   繁华的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玄子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在街道上游玩着。   后面跟着的一行人,全数都是魔宫的精英分子,魔宫宫主有命要玄子羽代替他们魔宫去参加武林盟主拼杀大赛。   玄子羽有苦难言,只因为他上一次回魔宫时得罪过魔宫宫主父亲,老东西记仇的很,他人还没到魔宫呢,就被等候在南都的一群魔宫大佬们给拦截了下来。   幸好那些人也带来了能够帮助玄子羽压制体内剧毒的药物,玄子羽一脸阴郁的走在队伍的前面,看向跟在他一旁做下人状低眉顺眼的宁修。   “你能打败那些武林大侠们吗?”他痛苦的皱着俊美的小脸说:“父亲这是让我去送死呀!宁修你发兵讨伐魔宫吧!”   宁修额上滑落两滴冷汗,提醒道:“王妃,魔宫宫主是本王的异姓皇叔,本王不能以下犯上讨伐他,再说……皇叔与父皇素来交好,如果咱们稍有不慎可是会遭遇皇室和朝廷的两面包夹的,本王不能答应你的提议。”   玄子羽冷哼,“你就装缩头乌龟吧!要是我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丢了小命,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完蛋的。”   宁修眼中划过一抹异色,“请放心本王定会竭力保护王妃周全。”   玄子羽大手一扬,顿下了脚步,因为……前面有个人的灿烂的笑脸闪疼了他的眼睛。“你是蟑螂吗?”他仰着小脸走上前去趾高气昂的说道:“生命力怎么那么顽强?!”   林尽欢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拖王妃的福,小民恢复的还算不错。”   站在一旁的二宝子和宁修的随从迎上来朝两人一作揖,站到了他们身后。   水月和无痕自然也是很恭敬的加入了玄子羽身后的队伍中。   “你们现在要去上官家么?”   “是的。”面色有所好转的陆乘风迎上来道:“上官霄与在下交情甚笃,待到了那里,在下会将欠……”顿了一下,尴尬道:“王妃的银子尽数归还。”   “嗯。”玄子羽满意的笑开了眼,“那好,既然这样咱们一块走吧。”   于是,林尽欢和陆乘风也加入了玄子羽身后的队伍。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出南都城往城外矗立在山之巅的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上官家走去。   “菜怎么这么寒酸?”中午,一行人在去往上官家郊外的一处荒郊客栈吃饭,玄子羽看着一桌子的人,说:“这就是店里的极品好菜吗?”   众人面面相觑,闷头吃喝。   “水护法……”玄子羽的声音随着语调的上扬抬高了几分,“我的烤鸡呢?”   水月优雅吃喝,“少宫主胃凸情况严重,暂时适合吃点清淡小菜。”   玄子羽愤懑抓狂,作为一个食肉动物这一路来他都没吃过几顿好饭,现在好不容到了南都魔宫的地盘,这伙食怎么还提高不上去呢?   宁修往嘴里送着菜,上下打量着玄子羽,“是胖了不少。”   玄子羽浑身一个激灵,抬手去摸脸颊,手感挺不错的,好像脸庞也丰润不少呢!   他看向一旁坐着无痕,“我胖吗?”   无痕抬起冰山面瘫脸,“……”   水月窃笑着语重心长的开口:“不要挑食少宫主,合理膳食有利于身体健康。”作为一个下属,他时刻都要为魔宫将来继承者的健康操心呀!   “说的不错。”魔宫五行门中金门的管理者五十多岁的汤泽开口道:“少宫主偏食对身体不好,不要小孩子脾气吃吧。清粥小菜养胃。”   食肉动物咬牙切齿的瞅着一帮下属,“你们这是虐待孕夫。”他恨声指责,“我肚子里的孩子说要吃肉。”   本来和和美美吃饭的气氛登时变得诡异了起来,“抱歉少宫主,我等就是为了您肚子里孩子的健康着想,才要您合理膳食的。”水月一脸纯良无害笑容的解释道:“如果您再喜爱肉类,不吃青菜的话,恐怕会影响肚子里胎儿的发育成长,脂肪蛋白质摄取过多的话,也会影响孩子的智力身体发育,您要体会我等为了您肚子里孩子健康着想的心情呀!”   众人点头如捣蒜,附和道:“是啊少宫主,为了健康着想呀!”   玄子羽欲哭无泪,“宁修……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不就是最近他吃的胖了一点么,这些人有必要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么?   宁修面色凝重,深情切切地望着他,沉吟了片刻:“王妃就暂且忍耐一下吧。”   玄子羽:“……”我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什么怀孕了就不能吃肉了,呜呜。     27、上山要爬山 ...   “来,快吃吧。”宁修体贴的为玄子羽夹着青菜,“下午还得上山,不填饱肚子怎么赶路。”   “不用了。”玄子羽闷头不乐意,“走不动的话五行门门主也会抬我上山的,两大护法也可定不会不管我的,这菜我吃不下去,还是饿着吧。”   闷头吃喝的人皆齐声抽气,诧异的望着玄子羽,“少宫主不要为难我等下属,请您多少吃一点吧。”为了下午上山的时候不给玄子羽做马夫,众人诚诚恳恳情深意切的请求道。   玄子羽置若罔闻,单手托着下巴看向门口,正好有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一袭紫衣唇红齿白身材修长,举手投足间肆意潇洒,一双深邃的眼眸亮似朗星,视线对上玄子羽探究眼神的一瞬间,脸上浮现惊艳之色,嘴角微微扬起,朝玄子羽露出了一个如同和煦春风般的微笑。   玄子羽愣了一下,伸手去拉宁修的袖子,“他是谁?”   宁修抬眼望向跟在店家身后往一旁空位置上入座的修长身影,“紫衣楼端木宇。”   “四大家族之一的人物?”   “嗯。”   玄子羽盯着那人的背影发呆,半晌口中喃喃道:“长的挺丰神俊逸的,这四大家族的人物还真名不虚传呢!”   宁修蹙眉,面上满是不悦,“吃好了,咱们就上路。”看来他的王妃还是挺多情的么!   “他们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吗?”玄子羽问向一旁的五大门主,“为什么那些人都不认识咱们?”魔宫的名望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呀,怎么端木宇看到他就像是看到路人甲似的!   难道端木家的势力很强悍,根本不把魔宫放在眼里吗?   “少宫主您好像是第一次以魔宫少主的名义出现在武林众人面前。”汤泽大口吃喝着解释道。   “景王爷你的名声在武林中不是也响当当的么?为什么也没人认出你来?”他瘪着嘴指着店小二为端木宇那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说:“肯定是人家看咱们穿的太寒酸,吃的又太寒酸,所以就看不起咱们了!”   宁修不以为意的挑眉,“咱们这是勤俭节约,这是美德。”他们现在可都是平民打扮呢,难道他景王爷游走江湖就非得官袍在身把爵位刻在脸上么?   玄子羽眼珠子一转稍微抬高了点声音,叫嚷着:“天天在家吃萝卜青菜都吃腻了,你们就不能多花点银子让我吃点肉么?”   食肆中吃饭的客人纷纷将视线投下玄子羽,玄子羽兀自窃笑见机不可失又道:“就算是咱们穷你们也不能这样虐待我呀,我现在还在长身体呢,一个吃饭两个人消化呀。”起身,挺了挺肚子捧着继续嚷嚷,“水月护法,汤泽门主,你们还显我在魔宫受的罪不够么?”   寂静,本来热热闹闹吃饭的食肆变的沉默了起来。   那些个将视线投向玄子羽的人脸色瞬息万变,下一刻整个食肆再次沸腾起来。   “莫非那位就是嫁给了景王爷宁修的圣人之后魔宫少宫主玄子羽?”满脸虬髯胡子的大汉说道。   “我看像,听说那家伙脑子不好使,经常语出惊人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来着。”敦厚的青年男子附和。   “不错,这些我等也早有耳闻。”   “那他们岂不是……”   “坐下。”宁修额上青筋蹦跳了几下,将玄子羽摁在座椅上,“诸位都吃饱了吗?吃饱了就上路吧。”   “小儿结账。”水月麻溜儿的起身,得意的朝玄子羽挑了挑眼角,买单走人。   “我还饿着呢!”玄子羽不干了,屁股在椅子上生了根发了芽,“我得吃肉。”   众人一脸抱歉的看着他,“少宫主请上路吧。”统一俯身施礼做恭敬状。   宁修也冷着一张脸,满眼寒冰气息的注视着他,“怎么不走?”   玄子羽委屈捂肚子眨眼睛,“我饿啊……”   忽然食肆小二端着一盆子小鸡炖蘑菇疾步走了上来,“这位公子,这盆菜是那边紫衣公子送给您食用的。”   鸡肉香味扑鼻,玄子羽望着那盆菜两眼放光,口水直流三千尺。   “那位公子?”   “哪边那位。”小二将菜摆放在桌子上朝端木宇的位置指了指。   玄子羽感恩戴德的看向那人,端木宇举杯朝他微笑示意,玄子羽凤眸湿润眼中湿气浓浓,“谢谢啊!”   坐下抄起筷子,大吃大喝。   宁修一行人看着玄子羽一副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相,纷纷尴尬垂头,这一回他们魔宫的脸可都被玄子羽丢光了!   吃饱喝足,一抹嘴,上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簇拥着玄子羽走在前面,“上官家在上顶上?”玄子羽手扶叉腰肌仰着白嫩圆润的小脸看着眼前的大山。   “是的少宫主,咱们上山吧。”   玄子羽左右看了看,“你们怎么没给我备顶轿子?”他这会儿正撑的很呢,那里有力气爬上。   汤泽老脸一拉,从后槽牙里挤出一句话,“这是山路少宫主。”   抬轿子上山,那得耗损多少体力呀!   “可是……”玄子羽对手指看向水月,“我走不动了。”   宁修面无表情做路人甲状。   水月讪笑仰天望天。   无痕仍旧冰山面瘫。   陆乘风一脸茫然无措看向魔宫一干大佬,“诸位这是……”感受大自然的温暖吗?   “贾门主,甄门主,你们说……这该怎么办?”玄子羽面上一凛,走上两个台阶,负手而立俯视着众人,“少宫主您看着办吧!”   玄子羽凤眼微眯,“不抬我上山,我撤了你们职!”   五大门主面露惧色,深情款款看向水大护法,“护法你说……该怎么安排。”   水月脸色一变,淡淡笑道:“这事儿不归我管。”转脸促狭的看向无痕。   无痕继续面瘫,缄默不语。   汤泽怒气上升,看向宁修:“景王爷现在少宫主是您的王妃。”言下之意就是作为夫君你要懂得爱护王妃。   宁修上前,拉着玄子羽的手,“走,锻炼身体。”不由分说的径直往山上走去。   林尽欢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手拉手的身影,兀自摇头傻笑。   玄子羽连拖带拽,叫嚷着不肯配合。   宁修心头怒火上涌,横眉冷对,“刚才吃了一盆子小鸡炖蘑菇这会儿会没有力气爬山?”   吃肉的时候不是还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么?补充了能量倒不想爬山了,没那么容易的事情!   宁修笑呵呵很纯良的站在山道上跟玄子羽两两对望,“不想走路上山?”   玄子羽欣喜点头如捣蒜。   “想让人抬轿子把你送上山?”   继续点头。   “如果你方才好好吃饭的话……”话锋一转冷哼道:“或许我还会考虑满足你的要求。”   笑容垮在脸上,玄子羽暴跳起来,“我就吃了点鸡肉,再说……是人家紫衣楼的公子送给我吃的,你不能怨我。”   要怪就怪那个四大家族之一的紫衣楼的楼主端木宇太过有眼色俩讨好他这个魔宫少主!   宁修邪肆阴笑,“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吃,无奈人家盛情难却而不得不吃的了?“   “呃……”玄子羽侧目看着他想了想说:“好!宁修,我算是认清的你的真面目了。”   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刁难他是吗?   “两位……赶路要紧。”林尽欢一马当先从人群跳出来,说道:“再耽搁下去,恐怕依咱们现在的脚程,天黑之前也不会爬上山顶的。”   作为一个局外人,他完全了解宁修身上暗中翻涌的怒意从何而来。   作为一个统帅三军的将领,作为一个受宠的王爷,宁修喜欢把一切都掌控于鼓掌之间,而中午的时候玄子羽对紫衣楼端木宇的评价和眼神却是脱出了他的掌控之外。   这让他很不爽!   玄子羽捧着肚子叫嚷,“如果你们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因为爬山累死在我肚子里,你们就不管我死活的让我爬山吧。”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倒抽冷气。   “少宫主……”贾门主甄门主两眼含泪,切切呼唤。   作为魔宫的骨干人物,他们必须要关怀于少宫主肚子里怀的少少宫主,那是若干年之后魔宫的掌权者呀,他的生命怎能有所闪失!   “我……我来背少宫主上山。”五行门中土门的门主年龄花甲白发苍苍的刘门主上前说道。   玄子羽深情凝望着他,“有劳你了,刘大伯。”   刘门主双腿哆嗦,在水月的搀扶之下来到玄子羽面前。   “少宫主请……请吧。”颤颤巍巍弯下身子,示意玄子羽爬上他早已弯曲下去的脊背。   玄子羽心中感动万千,“还是你对我最好,刘大伯。”   刘大伯老泪纵横,“为少宫主服务,是我……咳咳咳……”苍老虚弱瘦骨嶙峋的刘门主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胸口大口的咳嗽了起来。   “刘门主……”   “刘门主……”   其它四门的门主慌忙上前,扶住身形不稳摇摇欲坠的刘门主抹了把感动泪道:“刘门主年过六十还不顾身体老迈的为少宫主服务,实在是让我等小辈佩服不已。”   刘门主睁着满是沧桑之色的眼睛,“为……为少宫主分忧解难是我等的义务,众位门主……你们要……”   “呃……”玄子羽忽然惊叫出声。   只见宁修大手一挥,将他驮上了后背,“众位忠心耿耿的门主请上路吧。”   看来魔宫的这帮老东西还都是些演习高手呢!   宁修抬脚大步踏上石阶往上面走着,“刘门主年迈体力不支,不如其它几位门主就发挥一下同门友爱精神,轮流着背他上山吧。”得意的趴在宁修后背上的玄子羽,威严的对魔宫的骨干们命令道。   魔宫其它四门门主脸色骤变,眼中满是痛苦愤懑之色,一把放开正拉着刘门主深情表达着佩服之情的手,冷哼:“刘门主内力深厚,应该不用我等小辈为您服务吧?”   老迈的刘门主胸口大幅度起伏,喘息困难,“少宫主,老刘要……要……”   其它门主咬牙切齿望着他,贾门主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恨声道:“你个老东西,就演戏吧你!上来,老子驮你上山。”     28、四大家族齐聚 ...   气势恢宏的庄园尽在咫尺,玄子羽趴在宁修背上不急不慢的说:“上官家挺有钱的呀。”房子盖在山顶,又建造的这般庄严威武,得花不少钱吧。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坐镇着两个气势凛凛的石狮,狮子下面的青石路两旁站立着几位上官家的护院。   玄子羽扬手像呵斥小马一般的在宁修背上拍了两下,“驾驾,快走!”   宁修的脸都绿了,压抑着胸口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在魔宫一干人等的深情注视之下,背着玄子羽走到了大门口。   “站住!”为首的膘肥身健的护卫伸手揽住了宁修的去路,“请出示邀请贴。”   玄子羽从宁修的肩窝探出脑袋,茫然的眨眼说道:“那个叫上官的没给我们发邀请帖。”   护院满眼轻蔑的上下打量了两人一圈,傲慢道:“没有邀请帖不得入内。”   宁修紧皱着眉头,“水护法,这是怎么回事?”   魔宫的少宫主还有景王爷来参加武林大会竟然被揽在了门口,这些护院也太不知好歹了!   水月一甩袖袍浅笑着上前,嘴里叫着:“陆掌门,你有邀请帖吗?”   陆乘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尴尬之色,“路上被歹人袭击的时候弄丢了。”   林尽欢提气飞身至护院面前,从袖管中滑出那一支在路上攻击敌人时使用的碧玉长萧往护院面前一送,“认识这个吗?”   护院脸色骤变,躬身施礼道:“失敬,失敬!这位应该是林丞相府的三公子吧!”这根碧玉长萧可是上官家的掌权者赠送给林公子的礼物呢,他们又怎会不认得!   “这位是青山派的陆乘风掌门。”林尽欢一指陆乘风说道:“在来南都的路上我们遇到了歹人的追杀不小心把邀请帖给弄丢了。”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你二位请。”   玄子羽不屑的瞥了林尽欢一眼,看向护院问道:“为什么他们能进去我们就不能进去。”在宁修背上磨蹭了两下,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   “林公子有我们家老爷赠与他的信物,陆掌门的大名如雷贯耳,你们……”护院嚣张的站在宁修面前扫了一圈众人说:“你们打扮如此寒酸,想必就是些武林中的乌合之众,没有邀请帖我等不能放行。”   狗眼看人低!玄子羽低低咒骂了一声:“水月,你打算让我们站在这里多久?”宁修都背着他爬了一下午的山了,是时候让他歇歇了!   水月无可奈何摊手:“咱们没有邀请帖人家不放行,在下也束手无策呀!”   魔宫一干人等怅然叹气,面面相觑。   “爹爹让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给你邀请贴吗?”   “没有。”   “那信物呢?”   水月满脸遗憾,“也没有。”   玄子羽环着宁修脖子的手在他的下巴上摸了两把说:“你出门的时候带象征身份的东西没有?”   宁修不耐烦哼道:“没有。”   林尽欢倚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把玩着碧玉长萧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   “喂……林神童,你来为我们说说好话,让我们进去呗!”   林尽欢瞳孔微缩,“小民说话分量还不及少宫主,不敢擅自妄言。”   玄子羽咬牙切齿,横了他一眼说:“就知道关键时候指不上你。”松开怀抱着宁修的手,玄子羽在身上摸索了一会,从怀中摸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圆形令牌,“认识这个吗?”   护院两眼圆瞪,腿肚子发抖,“魔宫……弑神令牌……”传闻此令牌一出魔宫五行门住两大护法宫内所有当职者掌权者都要唯命是从马首是瞻,见弑神令牌如见魔宫宫主。   “魔……宫的人。”一行护院脸色发情,颤着嘴唇,语不成调。   “嗯。”玄子羽点头,“你们认得这个令牌呀!现在能让我们进去了吗?我累了!”   噗通!几个护院狼狈跪倒在地,“我等有眼无珠,请魔宫宫主恕罪。”   “恕罪,恕罪!”玄子羽扯了扯嘴角打着哈哈纠正道:“我是魔宫宫主的儿子,不是魔宫宫主!”   护院心中又是一凛复又一惊,莫非这位就是不久之前嫁给景王爷的那个……窃窃抬眼瞄了一眼宁修,连声大呼:“我等小民参见景王爷,景王妃。”   宁修满脸阴郁之色,摆了摆手沉声道:“都起来,前面带路。”   护院慌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景王爷请,王妃请……”九十度俯身,做邀请状!   玄子羽再次大胆的拍着宁修的脊背,“继续前进!景王爷!”   众人脚脖子齐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魔宫那帮人眼角嘴角齐抽搐,勉强忍住笑意跟在宁修的身后踏进了上官家的大门。   护院们谄笑着点头哈腰的将玄子羽一行带到了府内一处僻静整洁的院落内,“这里是听雨阁老爷专门为景王爷景王妃准备的院落,希望两位能住的舒心。”   啪啪一拍手从门外鱼贯而入几个婢女小厮,“还不参见景王爷景王妃。”   “草民参见景王爷,景王妃。”   “嗯。”   玄子羽从宁修背上滑了下来,做着伸展动作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说:“没事了,只要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就成,你们都下去忙吧!”   “草民告退。”   宁修臭着脸坐在桌案前半眯着眼睛危险的睨着玄子羽,“舒坦吗?”   “嗯,还成。”玄子羽伸着懒腰说:“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咱们旁边的院落也有人住,现在是不是武林豪杰们都趁着武林大会在上官家举办全部携带着一家老小出门来这混吃混喝来了?”   宁修胸口怒气未消,优雅的往嘴里送着茶水,不做回答。   玄子羽看着宁修寒霜覆盖着脸颊,扭捏了两下识趣的走到他身边,垂着头磨蹭着坐到了他的怀中。   “山上空气挺好的啊!”没话找话的干笑了一声,玄子羽侧眼偷偷的审视着宁修的表情,找个台阶给自己下:“哎呀,中午吃的太饱了,晚上吃点青菜算了。”   表情依然阴霾,眼神依旧冷冽。   “你饿不?”   宁修抿了下嘴,说道:“看来这一次武林大会还挺轰动的么,四大家族的人都聚齐了。”方才护院引着他们进入院落的时候,宁修还是注意到了在他们之后从大门口走进来的几拨人。   紫衣楼的端木宇中午在食肆已经见过,而与端木宇并肩而走同时走进大门的还有洛浦山庄的欧阳越和远在塞北之地修罗殿的独孤情。   玄子羽兴趣索然的说:“这次武林大会好像是因为阴阳神功秘籍的丢失才在江湖中掀起滔天波浪的,所以啊!那些来竞争武林盟主的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难道他们想选出新的武林盟主,由新盟主号召组建一个搜寻阴阳神功秘籍下落的团队来找回秘籍么?   玄子羽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我竟然忘了当上武林盟主可是有奖励的。”   阴阳神功秘籍不正是武林盟主的奖品吗?还有……这一次在名为御剑山庄的上官家进行武林大会,上官霄曾经也发了话,若是谁能坐上这盟主的位置他就将御剑山庄内保存的上古名剑灭魔送给新的武林盟主。   “听说阴阳神功秘籍上记载的武功练了之后可以拥有毁天灭地力拔山河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宁修冷笑:“妖言惑众,以讹传讹,若是真的有那种神功,这天下还不早就被江湖人搞的四分五裂了!”   “嗯,也是。”玄子羽舔了舔嘴唇说:“就算是没有那种功夫,但是现在江湖中出现了很多暗杀高手,这也是让武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的原因之一啊!”   “现在选拔武林盟主不就是为了挑选出一个领头羊来带领着武林众人去寻找秘籍的下落,打压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江湖中出现的暗杀势力吗?   “渴了。”玄子羽挪了挪屁股,指着茶碗道:“没水了。”   宁修一手握住了他的腰肢,“这几天吃胖了有十斤吧!”   “有吗?”玄子羽捏捏脸,“就长了一点手,我都不感觉到胖!”   “晚上不许吃肉。”宁修将空茶碗蓄满水说:“这是为了你好。”   玄子羽抓着宁修端起茶碗的手就着边沿喝着茶水咕哝道:“知道啦,真啰嗦跟个老妈子似的。”   待玄子羽喝饱之后,宁修嘴角一扯隐现一条浅浅的细痕,“今天该怎么罚你你说。”   “喂……”玄子羽心里有些毛毛的思索了下说道:“那一次在客栈的时候你还欠我一次呢?”   “嗯?”   “跪搓板那次。”玄子羽提醒他说:“这一次算是我错了,咱们一错抵一错,两清了怎么样?”   “嗯?”宁修眸中寒光闪过,“这……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   “呃……”玄子羽在宁修怀里挣巴了两下,压低了声音威胁,“你别得寸进尺啊!我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要是你对我……施暴的话,我大叫一声水护法他们进来会把你五马分尸的。”   “呵呵!”宁修阴笑,“看来我还真得小心点了。”   玄子羽一脸严肃的点头,“注意着点吧,魔宫那一群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宁修轻蔑的挑了挑眉头,“喜欢紫衣楼的公子吗?”   “什么?”玄子羽纳闷了,他为什么要喜欢紫衣楼的公子?   “给你送小鸡炖蘑菇的翩翩佳公子。”   “哦,还不错,挺有眼色的,知道怎么讨好人。”玄子羽云淡风轻的说:“我跟他没什么交情的,谁让他听到了我叫嚷的话,就送我东西吃的,要不是他多此一举……我也不会犯错误了呀!”   宁修哭笑不得的揉着他的头发,原来玄子羽心中是这么看那人的呀,这下他的心稍稍放宽了一点。     29、哈密瓜很甜 ...   江湖纷争,谁主沉浮,四大家族齐聚御剑山庄,江湖中能够在武林和朝廷之间游刃有余的魔宫少宫主也应邀前来这一次武林盛会,御剑山庄庄主上官霄忙的是晕头转向,安排着到来的武林豪杰们的吃喝住宿。   “宁修你在练什么武功吗?”玄子羽憋着嘴问,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拉扯着正在用餐的宁修的衣摆,利用这种方法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们已经冷战了一夜了,原因就是玄子羽在昨天晚餐时禁不住肉类的诱惑,耍着无赖大快朵颐的吃起了烤鹅。   自昨夜晚餐之后,宁修就拒绝跟他说话,像是一个哑巴一般陪在他的身边。   玄子羽实在是忍耐不下去了,眨了眨清澈灵活的眼眸,围着桌子吃饭的一行魔宫大佬们,纷纷会意,抄着筷子往碗里夹了一些菜肴,起身端着装满了米饭和菜肴的碗走出房门,蹲在门口兀自大吃大喝起来。   他们很识趣,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不避开的话,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但是魔宫少主的人身安全也容不得有半点闪失,保险起见他们就选择了这种方式边蹲在门口吃饭边保护少主的安全。   玄子羽瞅着宁修冷硬的侧脸,使劲的眨了眨眼,眸中雾气上升,湿润的眼眶中闪烁着点点光亮,可怜又委屈的目光定格在宁修的身上。   “我今天都没有吃肉。”他放下筷子,把玩着如玉莹润的手指说:“你就开口说说话成不?”   夹菜,吃菜,吃饭。宁修闷声不吭,一个劲的往嘴里送着食物。   大鱼大肉全部都落入他的肚子,完全忽视掉身边玄子羽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和望着他艳羡的目光。   “小修修……你说话吧,咕……。我不吃肉了减肥还不成吗?”玄子羽咽着口水,心中泣血不止,晶莹的泪珠儿脱眶而出。   宁修填饱肚子后,拿起餐巾优雅的擦拭着嘴巴,“又不舒服了吗?”说实话玄子羽撒娇似的那一声小修修在他听来十分的受用。   用极佳的意志力克制会想要上扬的嘴角,寒着脸一把将玄子羽抱到了怀里,“吃饱了?”   “嗯……”玄子羽颤着身子,呜呜的哽咽着说:“以后我不吃饭了,光吃水果减肥算了!”   呜呜,他现在还是孕夫呢!不带这样虐待人的呀!   蹲在门口吃饭的魔宫大佬们手腕一抖,筷子齐齐的掉在地上,“属下这就为少宫主准备水果去。”汤泽一抹吃的油乎乎的嘴,放下碗筷走出了院落。   “唔……去吧。”点头说出这话的时候,玄子羽埋在宁修胸口的脸上露出的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汤门主我算是记下你了!你给我等着!   宁修满意的点头,“不吃饭也不行,以后少吃点肉吧。”犹疑了半天,还是抬手抚摸上了玄子羽装着不停轻颤的身子。   “真哒?”玄子羽雀跃的抬头,眼中哪里还有半点泪水,“可以吃肉是不?”   宁修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动作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嗯……是。”   “呀,还是小修修疼我啊!”玄子羽兴奋的喜极而泣,不管不顾的抱着宁修的包子吧唧亲了几口。   半蹲着吃饭的魔宫大佬听到这个黏腻矫情的声音后参差不齐的一屁股坐到在地上。苍天明鉴,他们都活了一把年纪了,若不是想着保护少宫主的安慰,他们是绝对不会在人家夫夫亲昵的时候来做电灯泡的呀。   魔宫大佬们正忏悔间,汤门主去而复返,生后跟着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小厮。   “少宫主,少宫主。”人还未走到门口,汤泽便喜庆的哈哈大笑说:“水果来了。”   玄子羽松开抱着宁修的手从他的腿上滑了下来,看向门口说:“御剑山庄办事的待客之道还挺不错的嘛!”   汤泽满面红光的走进屋子,手一扬示意小厮提着菜篮子上前,指着里面椭圆形黄澄澄的东西说:“这是紫衣楼端木公子送来给少宫主食用的西域水果哈密瓜。”   “嗯?”玄子羽看看菜篮子里见所未见的水果,又看看意气风发的汤泽,“他为什么要送水果给我吃?”   汤泽说道:“刚才我出去为少宫主问下人要水果时正好碰上了紫衣楼的端木公子,他说他从紫衣楼带来了一些爽口的番邦水果,就让小厮拿来献给少宫主品尝了。”   玄子羽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端木宇为什么要这样讨好我呀!”   宁修的脸色变了变,挑着眉峰暗讽道:“王妃容姿过人,气度不凡,该不会是昨日与端木公子一见,让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玄子羽起身得意的叉腰大笑:“东西放下吧,替我谢谢你们家端木公子。”看来他还是挺受欢迎的么!   “小的遵命,小的告退。”小厮恭恭敬敬的放下东西,退出了房门。   魔宫大佬甲乙丙丁的目光纷纷投射向菜篮子里黄澄澄的椭圆形水果,那如狼似虎饥渴的眼神让玄子羽浑身一个激灵,把篮子里的瓜果抱出来,“这个要怎么吃?”他霸道的把大瓜抱在怀里,瞅着汤泽说:“你知道这东西怎么吃么?”   汤泽呵呵一笑,“切开吃。”   “拿刀。”玄子羽大手一挥,坐到宁修身边,献媚似的把瓜往他面前一放说:“你吃过这玩意儿吗?”   宁修满脸不屑的扯了扯面瘫的嘴角,“嗯。”   “那你帮我杀开吧。”接过下属递上来的刀子往宁修面前一送。   宁修面无表情的接过刀子,唰唰几下把哈密瓜给切开了。   甜腻的香味儿飘散开来,魔宫大佬纷纷伸出了饥不择食的大手。   “慢着。”玄子羽看着那肥美的果肉说:“我先尝尝试试毒,没毒的话再给你们吃。”拿起一块照着啃西瓜的动作,哈唔哈唔的啃了起来。   魔宫一干大佬欲哭无泪小声说:“少宫主我等有与您同甘共苦的觉悟呀,我等也试试毒吧!”   “嗯?”宁修双手环胸,掀了掀眼皮儿说:“各位门主护法,难道要抢景王妃喜爱的水果吗?注意身份。”   玄子羽吃的满嘴蜜汁儿,“宁修,你也吃,这东西可甜了。”   魔宫众人伸出的魔爪僵在空气里,宁修气定神闲的坐下,拿起一块往嘴里送去。   咕噜咕噜咽吐沫的声音四起,玄子羽吊着眼睛把吃完的哈密瓜皮扔在一边,拿起下一块继续吃。   水月眼神微暗,一个飞身上前拿起两块哈密瓜就逃,玄子羽眼疾手快的啪将他的魔爪拍飞。   “放下。”   水月耸拉的脑袋,沮丧的站在一边,“少宫主水果吃多了也有害健康,还是让我等忠心耿耿之辈,为少宫主的健康出一份力吧,各位请没人那一块瓜果,吃!”   一声令下,魔宫各位大佬蜂拥而上,嘴里还嚷嚷着,“为了少宫主的健康,兄弟们吃啊!”   宁修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一手抱着吃的正欢的玄子羽,一手又在桌子上捞了两块哈密瓜,飞出了屋子。   御剑山庄某僻静处,树梢上,玄子羽晃着两条腿,坐在树干上啃哈密瓜。   宁修颀长的身子半依在树干上,做他的守卫。   “嗯,味道挺好的。”玄子羽啃着哈密瓜对宁修说:“还有一块你吃不吃?”那一块瓜已经被玄子羽送到了嘴边。   宁修摇了摇头,笑说:“这东西你真的没吃过?”   曾经他们跟蛮鲁人没开战时西域的东西流入嘉远皇朝不少呀,作为嘉远皇朝第一大富商的玄府二公子会没吃过这种东西?宁修感到很纳闷。   “吃过。”玄子羽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不过大哥一直很抠门,不肯花银子给我买来吃,所以我才那么……馋的。”   宁修脸一拉,瞳孔微缩问道:“那肉呢?子洛也不让你吃肉吗?”   “呃……这个倒没有,不过……”委屈的眨着眼睛,说:“他老是让我吃鱼肉,鱼肉刺多,不解馋!”   宁修眼角抽了一下,摸出手帕蹲下身子为玄子羽擦着嘴角的污渍,正要开口说话之时,突然大叔下方的不远处的一片绿色竹林中传来几声响动。   宁修给玄子羽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起身站在树干上朝竹林的位置观望。   郁郁竹林竹子长的稍微有些稀落的一角,一黑一青两道修长的身影对立着。   玄子羽眼前一亮,嘟哝道:“那不是陆乘风,陆掌门吗?”   宁修哼了一声:“你可知道那黑衣人是谁?”   玄子羽揉了揉眼,看向那一身华贵黑色锦袍的男子,完美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冷清的面部表情,深邃的黑色眼睛。   “没见过,不认识。”玄子羽左右打量着他,“他长的挺硬朗的。”   “独孤情,修罗殿的主人。”   “塞北修罗殿吗?”玄子羽喃喃自语,“四大家族中的人物呀。”   “解药。”陆乘风低哑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手持银剑指着独孤情冷喝道:“如果你真的要我死的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派人来暗杀我,修罗殿跟风雪谷联手今后必定会在江湖中所向无敌吧!”   独孤情冷傲挑眉,“陆掌门这是何意?为何说你身上的毒是我下的?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九日散功散应该是苗疆之地的毒药吧?跟我们塞北修罗殿扯不上关系!”   陆乘风一张脸愤懑的通红,“独孤情你别信口雌黄,在来南都的路上我遭遇了风雪谷杀手的追杀,这事儿武林人人皆知,风雪谷向来跟修罗殿关系匪浅,你我两派之间又纷扰不断,若不是你暗中操纵收买风雪谷的杀手来暗杀我,我又岂会……”   “陆掌门这不是血口喷人吗?我修罗殿远在塞北之地跟江湖中任何门派都无亲密的来往,你这样信口雌黄凭着揣测诬陷我,我可是……会生气的哟!”独孤情冷冷的讥笑,“收回你手中的剑,要知道论武功你远远不能跟我相提并论,你我两派的纠葛早已在我父亲死之后就已经落幕,你若是还对我修罗殿心存不满,以德报怨的话,我今后对贵门派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一声断喝之后,独孤情便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竹叶的消失在了竹林中。   陆乘风呆愣在原地半晌,讪讪的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发怔,最后将剑收回剑鞘,离开了竹林。   “喂,他们之间有点暧昧不明呀!”玄子羽托着下巴眼中精光一闪,“当初青山派的老掌门跟修罗殿的老当家相爱相杀的那端故事你知道吗?”   宁修蹙眉,“相爱相杀?”那时候青山派跟修罗殿是有过一段互相厮杀看不顺眼的渊源,可是随着两位老者逝世,这段历史已经被江湖人遗忘在了记忆中,现在这又是……   “我看啊!陆乘风跟独孤情继承了父辈们未完成了遗志,他们两个又开始相爱相杀了呀!”   宁修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扬唇笑道:“你这想象力可够丰富的!”   “哼!”玄子羽赌气似的说:“不信咱们走着瞧吧!我的预言总有成真的那一天!”     30、我太喜欢你啦 ...   宁修伸手正要抱玄子羽从树干上飞下去,“两位好兴致。”空气中再次传来这么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   玄子羽惊地哆嗦了一下,拽住宁修的衣袖,不悦的哼道:“何方神圣,还不快快献身。”   “呵呵!”回头树下站着一位紫衣男子,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下紫衣楼端木宇。”躬身朝树上的两人施礼。   “原来是端木公子呀,失敬失敬!”玄子羽用宁修的衣摆擦了擦手说:“你送的哈密瓜挺甜的。”   端木公子低眉浅笑,“玄公子喜欢就好。”说话的空挡宁修一把抓起玄子羽翩然落到他眼前。   “景王爷好轻功!”端木宇眼中划过一抹异色,佩服道。   宁修面无表情,沉沉回道:“端木公子才是内力绝佳呢!”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怎么没有发觉?难道说方才竹林内那一幕和他跟玄子羽的对话都被这个人听去了吗?   玄子羽笑开了眼,自来熟的伸手拉着端木公子的衣袖问道:“你哪还有哈密瓜没有?我没吃够,你能再给我送点不?”   端木宇愣了一下,瞥了一眼面色冷硬的宁修道:“有,有。我哪里还有一些西域的葡萄和干果,需不需要也一并送与玄公子些?”   “葡萄啊!”玄子羽口中唾液泛滥,这段时候他就喜欢吃一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听到葡萄嘴巴就止不住的流口水了。   “要不我跟你去住的地方一次性的吃个痛快吧!”玄子羽摸着吃的半饱的肚子说。   “嗯?”宁修从鼻孔中发出了一个冷哼:“肚子还饿?”眼睛微眯,危险的睨着玄子羽。   端木宇如此低三下四的对玄子羽献殷勤,莫非另有所图?还是……倾心与玄子羽的样貌。   “我要吃水果减肥,现在就开始执行!走,端木公子吃葡萄去。”想到紫色晶莹的酸酸甜甜的葡萄,玄子羽自觉的忽视掉宁修投射过来的阴冷目光,拉着端木宇往他住的院落走去。   “这……”端木宇任由他拉着手臂,侧目看了一眼宁修被寒霜覆盖的俊颜,眼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一些。   这景王妃魔宫少主玄子羽还真是个有趣儿的人物呢!   昨日再食肆他不过是瞧着玄子羽那副不能吃到肉的悲愤模样觉得可爱才让店家做了一道荤菜给他食用的,今日也是凑巧碰到魔宫五行门这一的汤门主正在嘱咐着下人为他们拿些瓜果来才想到自己前来御剑山庄时随行的下属们带了一些可以在路上食用解渴的瓜果,这才拿了哈密瓜送给玄子羽食用。   方才他也是无意间走到这里,发现了在树干上交谈的景王爷景王妃,没想到一开口说话,这玄公子竟然……想要再吃些水果解馋。   紫衣楼素来行事坦荡跟朝廷和魔宫都没有多深的交集,端木宇也只是觉的玄子羽行事作风可爱有趣才来了跟他结交一番的兴致。   虽然玄公子已打破本朝的先例身为男儿身却嫁给了景王爷宁修做王妃这件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而且……世人也都知晓冷面修罗宁修不爱红妆爱武装的事实,身为紫衣楼楼主   的端木宇自是也对男男之恋有所了解,现在见到玄子羽这幅有趣可爱的模样心底倒是对他有些骚动了呢!   端木宇引着路跟玄子羽并肩走进他所入住的院落时,洛浦山庄的翩翩佳公子和林尽欢从一旁迎了上来。   “三位急急忙忙的莫非武林大会提前举办了么?”林尽欢嬉笑着上前,拦住了玄子羽的去路。   “滚开,耽误我吃水果减肥,我要你好瞧!”   林尽欢诧异的看向宁修,“景王妃再说些什么?”景王爷的脸色很不好看呀!   欧阳越眼尖的上前,朝宁修抱了抱拳道:“洛浦山庄欧阳越见过景王爷。”   “欧阳兄不必拘束,出门在外不用在意那些繁琐的礼节。”宁修视线在林尽欢和欧阳越的身上来回瞟了一圈,“你们两个凑一块做什么?吟诗作对还是喝酒比剑?”   林尽欢夸张的一拍脑门说:“阿越咱们来不是要向端木兄讨些西域过来的水果吃么,正好景王妃也是来吃水果的,咱们就一起叨扰端木兄吧!”   欧阳越会意的笑笑,对端木宇抱拳道:“端木兄希望你备的瓜果分量够足啊!”   端木宇头痛的皱眉,“当然,当然。”   欧阳越跟林尽欢绝对是看到魔宫少主跟他亲昵的前行而冷落了身后的景王爷成心跑来找茬的。   端木宇斜睨着瞥了林尽欢和欧阳越一眼,“景王爷,景王妃,林公子,欧阳兄请吧!”   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将几人请进了院子。   “把咱们带来的水果来拿上前。”端木宇大义凛然的一挥袖子,命令道。   小厮得令,对房内坐着的几位容貌不一但都长的十分赏心悦目的男子一作揖,走出房门去拿水果。   玄子羽眼珠子在端木宇入住的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扯着身后挂着的一副字画说:“你还挺闷骚的么,住在墨香阁满是诗词字画的院子里。”   端木宇额上浮现三条黑线,笑容僵硬:“是……挺闷骚的。”   林尽欢抚掌哈哈大笑,“啧啧!看到没阿越,端木吃瘪的时候可很少见呢!”   欧阳越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茶,缄口不语。   宁修复杂的看了玄子羽一眼,“明日武林大会就会举行,几位公子也是为争夺武林盟主而来吗?“   林尽欢挥挥手接过话说:“王爷没有听说么?”   “什么?”宁修不解,难道四大家族齐聚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么?   “他们呀……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欧阳越脸色一变道:“我等是因为上官庄主向我等发去了求助帖才来到这里的。”   “求助帖?”   “嗯。”端木宇脸色凝重道:“在武林大会将要举办的半个月前,御剑山庄的剑库失窃了,除了上官庄主特意收藏起来的灭魔剑没有被盗外,庄内其它的宝剑全数被盗,而且……那些盗窃者也杀害了庄内值夜的护院下人,从他们尸体上的痕迹来看,那些人用的功夫十分诡异,皆都是蛮鲁苗疆之地的武艺,我等以为……那阴阳神功秘籍被盗和御剑山庄剑库被盗,必定跟那些人脱不开干系!”   宁修脸色阴沉,沉吟了半晌道:“看来……蛮鲁人真的跟苗疆人拉上线了呀!”   这两股势力如果牵扯在一起的话,肯定是想要从江湖入手谋划着对付嘉远皇朝的法子吧!   苗疆之地的人向来心狠手毒,蛮鲁之地又引这些年来连吃败仗对嘉远朝廷仇恨在心,若是他们以动乱江湖先入为主,扰乱武林秩序的话,这对朝廷来说不算是什么好事儿。   嘉远皇朝之所以会迎来今天这种繁华盛世的局面,不单单是因为朝廷的霸权无敌,也因为嘉远皇朝浩渺的江湖势力形成的一股势力,可以说朝廷占据嘉远皇朝的江山和多半的主宰权,而另外一半则是由江湖主宰,由此才开创出这样一个空前绝后强大和富饶的时代。   玄子羽对政治和江湖纷争没有兴趣,他眼巴巴的望着门口等待着水果的到来。   不消片刻几个小厮提着食盒和菜篮子走了进来,玄子羽积极的一马当先,眼睛在菜篮子里装的水果上转了一圈,脸一拉说:“葡萄呢?”   “食盒内用冰块保鲜着呢!”端木宇接过小厮手中的食盒,对玄子羽俏皮的眨了眨眼说:“这都是你的。”   打开食盒露出满满一盒子的葡萄,一颗颗圆滚滚的,新鲜得像是要滴出水似的。   “喜欢吗?”   “太喜欢了!”玄子羽兴奋的尖叫一声,抱着食盒坐到边上,往嘴里送了两颗葡萄,喃喃道:“很甜很爽口,端木公子我真是太喜欢了你了!哈哈,不错,不错,西域的葡萄就是好吃!”   正在淡定喝茶的几人听到玄子羽口中吐出这句话的时候,眸中纷纷露出惊异之色,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往嘴里送着葡萄吃的正欢的玄子羽。   宁修心中像是被万千钢针穿过一般,疼痛难忍,胸口怒意翻涌。   林尽欢失落又落寞的自我安慰,早知道让他说出喜欢这个字眼这么容易,他一开始就应该对玄子羽投其所好才对呀!   端木宇愣了愣回过神来,有趣!有趣!玄公子真是坦荡潇洒之人,看来他的眼光不错嘛!   欧阳越狐狸般狡猾的眼睛环视一圈其它三人,心中一片了然。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爱莫能助!   看来情之一字最是复杂这话果然不错呀!几位武林英杰,青年才俊,你们要好自为之呀!   端木宇又拿出其它的几种水果,供众人食用,还将带来的那些杏干葡萄干肉苹果杏仁打包送给了玄子羽供其使用。   玄子羽吃的心满意足,看着打包的食物心花怒放,感激的眨着眼拍着端木宇的肩膀说:“阿宇啊,你人真是太好了!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端木宇也,来咱们以茶代酒干一杯,我要认你做兄弟!”   端木宇受宠若惊,“这……这……在下求之不得。”谦虚了两声,端起茶碗跟玄子羽的一碰,两人的关系又拉近不少。   看到这一情况,宁修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手背上青筋乱蹦,愤懑的要快着火。   林尽欢心如刀绞,汩汩流淌着鲜血,脑海中只不断闪动着两排字:暗恋无罪,苦逼万岁!   欧阳越心无旁鹜自在吃水果。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啦昨天突然临时有事儿没实现二更的承诺,今天俺一定二更说到做到!握拳!~~~~(>_<)~~~~ 亲亲们为毛都消失了呢?给俺点动力呗,大家多多冒泡,俺也会有动力码字的说!嘤嘤嘤,求鞭挞,求蹂躏,求SM,求勾搭,求包养呀( ⊙ o ⊙ )!      31、奸夫淫妇 ...   抱着一堆的吃食回到院落后,玄子羽的口中一直栝燥的陈述着端木宇的优点和大方的待客之道。   跟在他身后宁修的脸庞在这一瞬间扭曲了起来,“喜欢上他了?”开口冷冷的讥嘲道:“紫衣楼的势力也不同凡响呢,跟你们魔宫正好门当户对。”   玄子羽蓦然转身,复杂的上下望着,阴笑了两声说:“小修修啊,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宁修冷硬的脸扭曲的更厉害,鼻尖上也冒出了一层薄汗。   “我立场很坚定的。”玄子羽伸三指发誓朝宁修信誓旦旦道:“只要你以后不爬墙,我会好好跟着你过日子的。”   一股暖流涌入心口,宁修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可你也要给我一个保证呀!”玄子羽失落的看着他又说:“咱们都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你多少也向我意思意思表现出点你也能够从一而终的意愿吧?”   宁修眉头皱了起来,在心底思量着玄子羽那句:从一而终的话语。   他有些恍惚若是搁在以后自己断不会因为那个词汇而被触动的,然而现在却……宁修不是武断犹疑不觉的人,但是在面对生命中从未尝试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付出自己的感情时,他对自己心底那份对玄子羽的悸动抱有怀疑了!   其实人真的是很奇妙的动物,他简直不敢相信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自己的内心会因为玄子羽转变的那么迅速。   原本以为两个人完全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相对的,可是事实却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玄子羽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草包不堪,相反的他隐藏在愚钝背后的那一张面目很让人感到震惊。   宁修的脑海中蹦出了那样一个词汇:傻奸!只有傻奸傻奸的人才能将大智若愚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一扫方才心中对于玄子羽那番放肆作为的怒气和阴霾,宁修淡淡的笑开了眼,看向正急切的等待着他回答问题的玄子羽。   “我……”   “王爷,王爷……呜呜,妾身真是三生有幸,竟然在这里见到了王爷。”女人娇柔的嘤咛哭泣声从门外传来,一道艳红的身影嗖的一下扑进了宁修的怀中。   玄子羽看的是目瞪口呆,如此之速度,想必只有常年练习轻功的人才能拥有的吧?   定神,看向扑进石化在原地的宁修怀中的女人。   玄子羽的怒火一下子就从心底熊熊燃烧了起来,“臭女人,放开宁修。”扯过还在惊愕之中发怔的宁修,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道阴鸷的寒光。   “你是……”玄子羽强迫自己冷静,冷眼将女人打量了一番,“是那个……宁修番邦来的侍妾吧!”   “参见王妃,妾身正是露丽娜。”   宁修惶然回神,眼神阴冷,“你……怎么会到御剑山庄来?”那些人不是都被玄子羽赶走了么?   为什么来自蛮鲁之地的露丽娜没有西去返回故乡而是南下到这南都来了?   “妾身……不能如此返回故里。”不同与中原人的长相,露丽娜长着一张属于番邦女子长相绝对艳丽的脸庞。   铜铃般大的暗灰色瞳孔中盈满了泪水,“王爷……王爷忘记了当初妾身是以什么身份跟随着王爷的吗?”   宁修冷斥,“你是在提醒本王不应该纵容王妃休了你么?”   不过是蛮鲁王送给他的一个舞姬而已,宁修还真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玄子羽脸色阴晴不定,狡黠的目光在露丽娜身上打了个来回,哼道:“你该不会是早就计划好的,专门跑到这里来等待我们吧?”   若是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露丽娜的图谋显而易见。   他根本就是蛮鲁王送给宁修安插在宁修身边的奸细。   曾经宁修身上为什么会中蛮鲁之地的断魂之毒,露丽娜的出现也正好验证了玄子羽猜测的准确性。   这个女人应该没想到,他会发现了宁修身上中的毒,然后把以身试险把毒过渡到自己身上后又以怀孕的名义嫁给了宁修。   如此说来……蛮鲁王是早已就在宁修身上谋划着什么,那么现在武林的动荡也定跟蛮鲁人脱不开关系。   “既然拿了休书,就滚的远远的吧,本王不想再看到你。”宁修冷冷一笑,面上满是嫌恶之色。   他向来最讨厌女子哭哭啼啼纠缠哭闹,这会儿看到露丽娜那张哭花了的艳丽脸庞,心中对女子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玄子羽示威似的抱住了宁修的手臂,“还不滚蛋,难道还想我用八抬大轿送你出去吗?”   “王爷……妾身无家可归,孤苦伶仃的在江湖飘荡了一个多月了,妾身现在又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才……”   “哟,这是又上演哪一出?”   林尽欢同魔宫的一干大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从门口走了进来。   “宁修的风流帐找上门来了呗!”玄子羽恶狠狠的瞪了宁修一眼,放开他的手臂,坐在椅子上仰了仰下巴说:“宁修你赶紧让他滚蛋!不然……魔宫诸位门主护法听令!本少主命令你们将这一对奸夫淫妇赶出这间屋子,他们在这污了老子的眼睛。”   从宁修任由这个女人抱着他那会儿起,玄子羽愤恨的小宇宙就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无奈方才自己势单力薄,又不会什么武功,跟宁修发起横来肯定吃亏,这会儿正好……这帮武艺高强的下属都来了,那就让他废物利用一下,为自己出出气吧!   “景王爷……你这可就不对了,我们家少主怎么着也是正牌的王妃吧,况且现在他还怀有身孕,你出门带着他也就算了,顺便还捎带着一个侍妾,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一脸正气的汤泽率先蹦出来指责宁修的不是。   刘大伯也冷着一张老脸,对宁修说教道:“古人有云,一男不娶二妻,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对妻子忠贞不渝,景王爷……您也算是咱们嘉远皇朝名声响当当的好男儿了,怎却这般风流抛弃结发妻子与这番邦女子厮混呢?”   宁修的脸色由赤橙黄绿青蓝紫转变为令人心惊的惨白,咬牙怒视着玄子羽。   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的林尽欢也落井下石的开了口,“横眉冷对千夫指,安能知我心中意!”   “尽欢!”沉冷的声音一扬,宁修半眯着眼睛突然讥笑一声:“既是如此诸位还不赶紧动手把我们这队狗男女给扫地出门!”   玄子羽浑身一僵,诧异的看向宁修,好一个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既然这样他也不用再对这家伙仁慈了,是时候给他上一课让他明白魔宫少主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你们还愣着干嘛?轰吧!”手一扬,起身抱着包裹着一堆瓜果的包袱走进了内室。   亮剑!   众人将宁修跟淫妇团团围住,一时间气氛剑拨弩张。   “王爷……呜呜……妾身好怕……”女人吓地浑身发抖,泪流满面的扑进宁修怀中。   置身事外的林尽欢看到宁修被女人抱住却不推开她这一幕,微微蹙起了眉头,“王爷,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魔宫十几位高手将宁修围住,就算是他林尽欢仗义伸出援手支援宁修怕是以两人之力也绝对会落得下风啊!   再说这事儿也算是人家景王爷跟魔宫的家务事儿了,他这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沉寂。   下一瞬阴风四起,刀剑交戈声不绝于耳,剑招缭乱,剑花四溅。   再一眨眼,房间内哪里还有宁修和淫妇的身影!   众位魔宫大佬面面相觑,收剑回鞘,抱拳朝内室禀告道:“少主,奸夫淫妇已经被我等扫地出门,不知所踪!”   往嘴里塞着杏干的玄子羽手一抖,掌心中的杏干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走了?”   “是,已经走了!”   吗的!宁修你是故意惹老子生气!   玄子羽麻木的往嘴里塞着东西,直到吃的肚子都撑不下了,才想起来方才宁修生气时瞪着他的眼神有些特殊。   难道说……那家伙已经看穿他的心思,配合着他演戏么?   还是他发觉了露丽娜的不寻常之处?   玄子羽想的脑门都疼了,也没有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肚子又撑到不行,他自己都为自己刚才冲动的举动感到白痴!   现在身边也没个人……。谁来给他倒口茶喝呀!   “有人吗?有人吗?“撑的走不动路的玄子羽爬在桌案上哼哼了起来,“老子渴了,快点给老子送水来。”   “哎呦,这人都哪儿去了?”遁寻着宁修踪迹去而复返的林尽欢从窗子外跳进了内室。   “渴了,水。”玄子羽淡漠的瞥了一眼来人,指使道:“吃的太多了,给我泡点山楂水来,有助于消化!”   林尽欢笑的前仰后合,看着一地的瓜果皮说:“干脆给你弄点山楂来吃算了,果子好吃还有助于消化!”   玄子羽送给他一个超级大白眼,“笨蛋!现在山楂不是过季了吗?”   林尽欢拍了拍手,朝门口大叫了一声:“拿点茶水来,你们少宫主渴了。”   玄子羽被他这一声长喝,惊地一个激灵,眨了眨眼看着落落大方坐在他身边的林尽欢,撇嘴说:“起来,这里留给宁修坐的,你坐第三个椅子上!”   林尽欢可怜巴巴的瞧着他,失落的挪了挪屁股,“宁修现在都抱着淫妇失踪了,要不小羽子投奔我的怀抱怎么样?”   “你……”玄子羽傲慢的睨着他,“我看不上你。”   林尽欢脆弱的小心肝儿狂颤,“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可是五好居家旅游必备的好男人,如何……小羽毛就收了我吧!”腆着脸也不要面子的林尽欢卖力的趁人之危推销其自己来。   玄子羽纳闷的看着他,愤恨道:“你是想插足离间我跟宁修的感情吗?告诉你林神童就算是宁修不要我了,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的。”没想到林三公子还真是痴心执着的家伙呢!   林尽欢暗自失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敢情!玄子羽还把他当做情敌呢!   苦逼倒霉催的!他早点就不应该用那种蹩脚的方法接近小羽毛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今个儿俺没有失言,亲亲们给俺点奖励呗!出来说说话好不?咕~~(╯﹏╰)b      32、给我肉脯 ...   四周高耸的层层山峦环绕成一个云雾缭绕的山谷,山涧流水潺潺,花香浮动,斑驳陆离的光影将烟雾撩开,山谷中隐现出一条从万丈峭壁上激流而下的瀑布。   山谷悠悠,似梦似幻。   宁修与女子对立而战俊逸的脸孔冷硬如常,眸中满是晦暗的灰蒙之色。   “断魂之毒,你可有所了解?”他开口冷笑,声音低沉沙哑。   露丽娜脸色骤变,俏丽的脸庞在这一瞬间扭曲了起来,“看来,景王爷还真不是白痴呢!”   宁修不以为然,墨色的瞳孔微微涨大了一些,“爱妾轻功甚高,倒是让本王很是讶异呢!”   若不是方才两人从房屋中奔袭出来时,宁修在揽着她的时候察觉到了她脉动的平稳和呼吸的绵长,恐怕也不能揭穿这个女人的伪装!   露丽娜水眸流盼,嘴角含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王爷如此冷情,让妾身很是伤心呢!”她妖娆的笑开了,“何如王爷,想要娶妾身的性命吗?”   此时风起,此时云涌。   烟雾缭绕中有几道轻盈的身影晃动,宁修心中对她已有了计较。   “看来蛮鲁人真的是无人可用了呀,竟然派一介女流之辈潜伏到本王的身边以蛊惑本王为目的欲想卷土重来对抗我嘉远朝廷吗?”   真是不自量力!   露丽娜眼角含着嘲讽,神情自若的看着他道:“即便是如此,那又如何?景王爷……您身上的断魂之毒,虽然被……”她话锋一转又道:“我的目的达到了,只要你们嘉远皇朝江湖永无宁日,便足矣。”   她们想要的不过是把嘉远皇朝的江湖搅成乱糟糟的一团,朝廷武林人心惶惶,然后蛮鲁人跟苗疆人联手趁虚而入,进行攻击罢了。   宁修稍稍扬起了眼角,黑眸中被寒意和残忍布满,轻蔑而不屑的持剑指向女人道:“那咱们也无需废话了,此地景色甚好会是一个美妙的安息之地。”   宁修冷哼一声,腾跃而起,手中银剑灵活似蛇,半空中晃动的几道身影接踵而至,将他围困其中,疾风四起,缠斗在身影没入飞逝瀑布之中,激地那水花四处飞溅,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远远的山峰上站着一白一黑两道人影,“咱们帮还是不帮?”水月一脸奸诈的笑容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说:“群殴太费力气了,无痕还是你出力一把,下去解救咱们少宫主的夫君与危难之中吧!”   无痕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眸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异彩,飞身而下,加入战斗。   御剑山庄。   人山人海的比武场中,玄子羽被一帮下属打扮的人魔狗样的抱着一把剑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场地。   山庄庄主年过四十的上官霄慌忙拨开人群,微笑相迎,“少宫主快快请坐,今日武林大会刚刚拉开帷幕,没想到您竟然也有兴趣来观看这些小门派之间的比试打斗,真是让我也感到惊诧呢!”   玄子羽懒懒的朝上官霄抱了抱拳,“上官庄主请。”   在擂台下面端坐着的林尽欢和端木宇同时看向玄子羽,商量好的似的脸上都显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玄子羽眨了眨眼,看着自己的位置,拉了拉上官霄的袖子说:“我能换个位置坐吗?”   上官霄不明所以,“少宫主莫非这个位置……”不是适合观看擂台上比武的角度?   玄子羽起身说:“我想挨着端木宇坐。”因为他看到端木宇手边的茶几上摆放着有能够吃的东西。   上官霄扬手,吩咐下人为玄子羽在端木宇的身边加了一把椅子,玄子羽屁颠屁颠的跑到端木宇身边坐定。   左看右看了半天,指着端木宇手边放置的东西说:“那是吃的不?”   正在观看擂台上你来我往打斗的正兴起的端木宇,回过神对玄子羽微微一笑,“是肉脯。”   “啥肉脯?”玄子羽滴溜滴溜转着眼珠子瞧了瞧身后站着的一堆正虎视眈眈看着他的下属,抻长了脖子凑到端木宇耳边说:“端木公子呀,我从昨天开始减肥,都没有吃过一口肉,要不把你的肉脯分给我吃点呗!”   端木宇没有想到玄子羽会如此亲密的跟他咬耳朵,不由得僵直了脊背,弯起眼角随手将肉脯递给玄子羽瞥了一眼身后正仇视着他的一干魔宫大佬,说:“玄公子想再吃肉了,尽管到我哪儿去拿,做兄弟的绝对不会怠慢了你的。”   玄子羽伸手还未接到肉脯,只看见端木宇的手一抖,肉脯就被林家神童抢了去,“昨晚上不是还吃了一只烤鸡腿吗?怎么这会儿刚吃了早饭又饿了?”   听到林尽欢这话,玄子羽还以为他被宁修上身了呢!   “你管的着嘛你!”恶狠狠的瞪了林尽欢一眼说:“把东西还给我,快点。”   他想吃什么怎么着也轮不到林尽欢来插嘴说教吧!阴魂不散的家伙真以为仗着跟宁修关系好就能对他大呼小叫了嘛?   “尽欢这是何意?”端木宇不解的看向他,“君子不夺人所爱呀!”   林尽欢挑了挑眉,促狭的笑着的说道:“端木兄可真是小气,这肉脯分给在下尝一点不行吗?”   玄子羽闻言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径直朝林尽欢怀里扑去,嘴里低声喝道:“拿过来,这是老子的!”   这厮太不要脸了,竟然来抢他的肉脯吃!   伸手就夺林尽欢手中拿着的一袋子肉脯,林尽欢狡黠一下,将手中的东西举高,玄子羽够不到,抱着他的腰当树干像个猴子似的在林尽欢的身上攀爬了起来。   “少宫主——”   “少主——”   魔宫大佬们面红耳赤,纷纷以袖袍掩面,恨声提醒他:“注意礼节,注意场合!”   擂台上的打斗声停止了,擂台下面观战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正在纠缠厮打的林尽欢和玄子羽两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爆发出来一声:“哟,那个圆滚滚的人不是咱们景王爷迎娶的景王妃,魔宫少主玄二公子么?”   “是呀。圣人之后的景王妃现在可是怀了景王爷的皇种啦!”   “唉……怪不得脸都那么圆润呢……。”   “哟,玄二公子就算是胖了,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呀!”   听到这些话,正双腿挂在林尽欢腰上,试图往林尽欢肩膀上爬的玄子羽,脸一沉看向众人厉声道:“比你们的武,看你们的擂台去,再议论我我让下属把你们的眼珠子挖了,舌头根子拔了!”   众人噤声,面面相觑,转移视线,继续比武。   “两位……”欧阳越实在看不下去了,从人群中走出来说:“端木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端木宇严肃又无辜的看向欧阳越,“阿越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唯恐天下不乱了?”   他不过是拿来了点肉脯准备看擂台看饿了的时候吃点垫垫肚子来着,谁知道玄公子眼那么尖,偏偏就看到了呢!   好吧,就算是他是专门用这样的法子来引起玄子羽的注视,可他也没想到林尽欢那厮偏偏在这样的时候跑来搅局呀!   “林三公子,你把东西给我?”玄子羽头顶冒火的瞅着他,威胁道:“你不给我……我……你们把肉给我抢过来。”   身后一帮魔宫下属,掩面垂头,纹丝不动。   “你们……你们……”见状玄子羽气的五脏翻腾,七窍生烟。   “好,都不帮我是吧!林小三你等着……”张嘴哈赤一口狠狠的咬在林尽欢那张得意的如同三月桃花的脸上,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立马就印在了林三公子俊美无俦绝世无双的脸上。   “唉哟……”林尽欢吃痛闷哼,脸上的肉都快被玄子羽咬掉了。   玄子羽见他还是将肉脯高高举着,心下发狠咬着肉的牙齿左右撕扯了两下又左右磨了磨牙。   林尽欢痛的眼眶而湿了,心里却是像吃了一罐子蜂蜜那么甜。   呵!他们这也算是亲密接触了吧。   玄子羽柔韧的身体正严丝合缝的跟他贴合在一起,呼吸间满是属于玄子羽带着点清甜的味道,林尽欢此时已经忘记了疼痛,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种疼痛永远的进行下去,因为若是这样就能换来玄子羽主动对他亲近,主动的投怀送抱,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呀!   欧阳越看着林尽欢那阴晴不定悲喜交加的脸庞,嗤笑了一下,提气一跃而起将他手中高举的肉脯给夺了回来。   “玄公子,快看东西再我这。”   玄子羽眨着眼珠子瞥了一眼,松开嘴也松开缠在林尽欢腰上的腿,一脸谄笑的看向欧阳越。   “给我吧!”   欧阳越云淡风轻的一笑,“在下也十分想品尝这西域肉脯的滋味呢!今日玄子羽就忍痛割爱送给在下品尝吧!”话音落,欧阳越凌空跃起消失在空气中。   玄子羽遏制不住的怒骂出声:“去你的洛浦山庄庄主,武林大会之后老子要铲平洛浦山庄!”   “少宫主三思啊……。”汤泽蹦出来抱拳说:“魔宫跟洛浦山庄一向关系甚笃,宫主曾经与欧阳越的父亲也是故交,铲平洛浦山庄恐怕……宫主也不会同意呀!”   玄子羽愤懑转头,“老子口头上发泄一下就不行嘛?”   “哎呀尽欢……瞧瞧这脸都被咬流血了,来快快上点云南白药。”端木宇看着林尽欢脸颊上整齐的两排牙印上泛着红红的血丝,惊呼道。   林尽欢摸出手帕捂住伤口,朝玄子羽笑容满面的扯了扯嘴角说:“这下好了,本公子该毁容了!”   玄子羽脸色微变,垂下了头抿紧嘴唇不语。   原来牙齿那么锋利,竟然把林尽欢的脸都咬破了。   玄子羽想了想,上前拽着正在接受端木宇上药的林尽欢的袖子说:“你跟我来,我给你擦点止疼生肌的药。”   林尽欢一愣,喜出望外的看着他,抬手挥掉端木宇正在他脸上撒药的手,“那敢情好,请吧小羽子!”   玄子羽心虚的瞥了他一眼,“走吧。”      33、被调戏了王爷亲亲 ...   玄子羽引着林尽欢走回房间后,从心底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自己。刚才还怨林尽欢抢他的肉脯吃恨地咬牙切齿呢!这会儿看到他的脸被自己咬伤怎么就动了恻隐之心呢!   玄子羽觉得他真是一个有着悲天怜人之心的人呀,太善心了真是。   从内室取来宁修给他准备的生肌止疼的小药瓶,玄子羽讪讪的瞅了一眼左侧脸颊肿起来来挂着点点血迹的林尽欢。   “你坐这。”他指着面前的凳子看了看林尽欢的伤口又去内室拿了一些干净的白布条出来。“忍着点疼啊,我给你包扎一下。”   林尽欢点头,脸都高兴成了一朵灿烂的桃花,这一会儿他感觉自己幸福极了。   玄子羽细心的俯身靠近着林尽欢,小心翼翼的往他脸上擦着药,不断的往他脸上吹着气,小声嘟哝着:“这药效果很好,你脸上不会留疤的。”   林尽欢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玄子羽的体贴服务,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这伤是你咬的,就算是留疤我也感到很幸福。”   玄子羽正在帮林尽欢擦药的手抖了一下,他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圈林尽欢说:“林三公子,你不会被咬了一下,脑袋也出现问题了吧?被咬伤了还感到幸福,你是被虐狂吗?”   林尽欢稍稍皱了皱眉头,抿唇不语。   他是有点喜欢被虐的倾向了,自从最近这般的接近玄子羽之后,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玄子羽上好药,往伤口上吹了两口气,伸手把白布条拿过来,在林尽欢的脸上比划了比划,张嘴把布条咬个豁,撕成窄窄的几条后,就用布条缠着林尽欢的脑袋脸颊包扎了起来。   待林尽欢从思绪中回神时,睁眼就看到玄子羽正拿着镜子照着他的脸,说道:“你看看,包扎的还满意不?”   林尽欢一个不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鬼。   镜子里显示着他就是一个鬼。   被玄子羽包扎成一团粽子的模样,白花花的布条除了两只眼睛,几乎把他的整颗头都包扎了起来。   “怎么了?你行动都不便了吗?”玄子羽很是痛惜的看着他说:“小欢你真被咬的影响到智力了吗?”   林尽欢眨了眨眼,捂着摔疼的屁股从地上一跃而起,“没……没……你包扎的太好。”这句话他是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很违心的说出来的。   他现在终于是对玄子羽跳脱的思维和行为有所了解了,不得不说……玄子羽恶搞的能力真的是举世无双!   林尽欢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摸了摸被玄子羽包扎成木乃伊的脑袋说:“谢谢了小羽毛,如此体贴的为我包扎,我多少也得表示点谢意了!”   说时迟那时快,玄子羽正在发怔的空挡,林尽欢一把抱住玄子羽在他嘴巴上偷亲起来。   “真甜!”灵活的舌尖划过玄子羽紧闭的双唇,玄子羽浑身一个激灵,回过来神来,林尽欢那个白花花的脑袋在他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嘴唇上传来的温热感觉让玄子羽不知所措。   林小三在亲他,他吗的林尽欢在亲他?他被调戏了?!   “唔……”   林尽欢狠下心,执着的将玄子羽禁锢在怀里,舌尖舔舐着玄子羽的嘴唇,试探着想要进行深吻的动作。   “你……”   玄子羽张口欲骂,林尽欢的舌尖狡猾的滑了进去。   “唔……”   “少宫主……王爷回来了!”听到这一声水月传来的声音后,林尽欢狠狠的在玄子羽的嘴上吸吮了一口,松开了抱着他的双臂。   “唔……你林尽欢,你找死!”玄子羽涨红了脸怒骂,伸手想拍死林尽欢个登徒子。   林尽欢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红艳艳的舌尖回味儿似的在唇上舔了下道:“味道真不错,小羽子我先撤了!”   腾地而起,展眼间林尽欢从窗口跳了出去。   “咦……没人吗?”水月推门而入,自顾自的喃喃着,“少宫主,你在吗?”   “嗯。”玄子羽拍了拍发热的脸,勉强稳住方才被林尽欢的亲吻搅乱的平静心态,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道:“王爷没被那女人给干掉吗?”   “呵呵!幸好属下跟踪的密切,要不然……”   无痕同面色不佳衣衫凌乱的宁修走了进来,“要不然,咱们景王爷就该魂葬瀑布了!”   “活该!”玄子羽掀了掀眼皮,看向走进来的三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说:“要是当初他少娶几房侍妾,现在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宁修望着他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挥手水月和无痕退了出去。   “这是谁受伤了?”在桌案前坐定,看着神情有些慌乱收拾着桌子的玄子羽问道:“身上的针眼又疼了?”   玄子羽抿了下嘴角,说:“我把林三公子咬伤了,帮他包扎一下。”   “咬伤了?”宁修敛眸重复着这句话,冷冷的扯了下嘴角又道:“咬伤哪了?”   “脸。”   “你咬伤了他的脸?”怒意在暗黑色的瞳孔浮现,宁修用深沉道琢磨不透的眼光看着玄子羽,嘴角稍稍扬起,笑开了眼。   玄子羽敏感的感觉到了宁修的变化,也跟着呵呵干笑了两声,“他跟我抢东西吃,我怒了就咬他。”   宁修对他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剑起身就去换衣服。   玄子羽心虚的偷瞄了宁修一眼,垂着头想做错事儿的小孩子一般走到宁修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他抢东西吃了。”   “嗯。”   宁修脱下凌乱的外袍,换上干净的衣衫,侧过头看向玄子羽,眼神却无声无息的凌厉了起来,“嘴巴上怎么回事?吃肉咬伤了嘴吗?”   玄子羽脸色一变,暗骂了一声林尽欢去死!捂着嘴说:“上火了,嘴巴就肿了。”   宁修伸手挪开他捂着嘴的手,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的注视着玄子羽,拇指碰触上玄子羽微微红肿的嘴巴,轻轻地在上面磨蹭了两下。   玄子羽一愣,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暖流,傻傻的扬起了嘴角。   宁修看着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玄子羽有些莫名其妙,拇指在玄子羽的唇上重重的压了一下说:“他亲你了?”   玄子羽陡然僵直了脊背,望着宁修的眼睛点了点头。   “你同意让他亲你的?”不出所料,看来尽欢应该是喜欢玄子羽的。   玄子羽拨浪鼓似的摇头,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扑进宁修的怀中声情并茂的抽泣着指责道:“宁修你得替我报仇,林三公子他调戏我。”   宁修稍稍推开玄子羽,认真的看着他,眼眶中满满的都是玄子羽泫然欲泣的小脸,托着他的腰一把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说:“昨晚睡的好吗?”   “呃……”玄子羽身子腾空,慌忙伸手抱住了宁修的脖子,想了想说:“咒了你一夜,没睡好。”   宁修淡淡的笑了笑,“药都按时吃了吗?”   “嗯。”玄子羽撒娇似的窝在他的肩头说:“宁修啊,为了你我遭真罪了,你以后得知道疼我啊!”   宁修托着玄子羽腰身的手往下滑了几分,在他屁股上揉捏了下,说:“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事实?”   玄子羽侧眼看着他,沉吟了下道:“我当时说了你会相信吗?”   从小宁修就看他不顺眼,玄子羽很清楚那时候的他在宁修心中是怎么样的定位,他虽然不是皇家的孩子,身份也不及宁修尊贵,可是玄子羽也是受着爹爹和父亲的万千宠爱成长起来的。他想要什么想玩什么,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也没有什么不能玩的,除了不能去龙椅上坐坐,玄子羽这辈子算是也享尽了世界一切人类能够享到的福。   他以前看到宁修亲密的跟林尽欢呆在一起,眼里根本瞧不见他这个玄家二公子时,他就暴躁的想要抓狂,然后回府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把房内的一切都摔光,破坏掉。   后来,他长大了,他的脾气也收敛了不少,然后他就想着用其它的法子来吸引宁修的注意了。   他吃喝嫖赌流连风月场所,他成了名震京城的花花公子。   宁修从边关回来后就听到了关于他的这些传闻,玄子羽还清楚的记得在皇帝给宁修举办的庆功宴上宁修看到他时那嫌恶的眼神。   那晚玄子羽回府后,再次的暴走了!他把玄府的东西都砸了一遍,饿了自己三天三夜,终于还是理清了一些头绪。   也就是凑巧了,待他在妓院再次见到宁修时,就发现了他身上中毒了,他就动了歪心眼儿把宁修给灌醉,把毒过了自己了身上,药性大发后,他就克制不住把自己给了宁修。   那些过往玄子羽不想去回忆,因为每次回忆起来,他就会心口疼,像是被钝刀割似的,疼的他痛不欲生欲仙欲死的。   想到那些玄子羽的情绪低落了下来,眸中雾气上升,狠狠的眨了眨眼睛,眨去眼里的湿意后,他把脸送到宁修的唇边,小声哼哼着:“我被调戏了,受罪了,王爷你亲亲我。”   宁修怔愣了一下,捏着他圆润的脸颊说:“本王还没来得及给王妃带绿帽子,王妃倒是先给本王带了一顶绿帽子,你说……这事儿该怎么罚你?”   “我……”玄子羽瘪着嘴,“我身上还中这毒呢,孩子也大了,你不能虐待我。”   宁修手臂用力,托着玄子羽的屁股稍稍将两人相贴的身体分开,打量着玄子羽变得有些显眼的肚子说:“这应该是胃凸,不是孩子长大了,是你吃胖了?”   玄子羽望着宁修的眼睛摇头,“我都吃水果来着,谁知道肚子会越吃越大。”   宁修抱紧他摁在怀里,轻轻的在他的眉心印下一吻说:“以后不阻止你吃肉了,不过不能暴饮暴食!”   “嗯。”玄子羽一双桃花眼晶亮晶亮的眨着,脸颊上荡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34、王爷亲亲肚子 ...   玄子羽就这么望着宁修,看到宁修的眼眶中映出的满满都是他的笑脸,嘴角笑容上扬,看着宁修的眼睛不自觉的就变了味道。   宁修僵在原地,双臂一直高举着玄子羽跟自己对视着,相处这么久今天宁修才猛然发现,原来他的王妃是那么的精致耀眼。   比寻常男人要柔和白嫩一些的脸庞,清亮的眸子,挺翘的鼻子,微微红肿起来的嘴唇,这般的眉眼若是长在别人的脸上,宁修肯定自己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是这鼻子眼睛嘴巴搭配在玄子羽这张阴柔精致的脸孔上,现在却让宁修是百看不厌。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知晓了玄子羽不顾自身性命的为他解毒而从心里感动了,还是因为这些天来跟玄子羽的相处,他的心会为玄子羽悸动了。   玄子羽不适应两人之间这般沉寂的气氛,耐不住性子空出抱着宁修手臂的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宁修难道又被那个蛮鲁女人下了毒,中了魔障了吗?   玄子羽心下一沉,空出的手顺着就往宁修的脉搏上探去。   “做什么?”宁修回神,不解的看着玄子羽的动作。   “我看看你是不是又中毒了!”   宁修失笑,“原来你一直都把本王看成迟钝的人么?”此时他不得不承认,玄子羽察言观色的本领比寻常人要机敏很多。   玄子羽愣了愣,收回手摸着宁修的嘴唇说:“肚子不舒服,你亲亲肚子。”   宁修强迫自己的思绪跟上玄子羽的动作,就着这样的动作把玄子羽放到了床上。   “肚子怎么突然又疼了?”   玄子羽瘪着嘴说:“吃多了。”   宁修的脸阴沉了几分,“你揉揉吧。”   “不是要亲嘛?”   “揉吧。”玄子羽在床上撒着欢,“唉呀,揉的话效果会好一点。”   宁修敛眸,起身就解刚刚才穿回身上的衣袍,“还是亲吧,反正本王也闲着没事,正好趁着现在的机会,用嘴唇把王妃全身上下都膜拜一下。”   玄子羽脸颊上飞上两团红晕,他侧头用有色的眼睛盯着宁修赤裸的胸膛看了半天说:“你以前也是这样对待侧妃和侍妾的吗?”   想到宁修跟女人睡觉交合的画面,玄子羽的心口又痛了起来。   他圆瞪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盘着推手一抖指着宁修厉声道:“你先停住,把话说清楚了,再上床!”   宁修促狭的笑开了眼,挑了挑眼角说:“这又是怎么了?”   玄子羽委屈的从床上蹦了起来,“不公平宁修,我对你都一心一意的,你以前那么滥情,真是让我伤透了心呀。”   眼眶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儿哗哗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宁修顿住了脱衣服的动作,倾身靠近玄子羽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儿,轻声说:“咱们以前不是有缘无分么,现在成亲了,本王保证以后就专宠你一人成嘛?”   晶莹的泪珠儿把他的心都给哭乱了!   玄子羽伸手松开宁修头顶的发冠,乌黑的头发倾泻下来,玄子羽眼一横,狠狠的抓着宁修的头发撕扯了起来。   “让你滥情,让你以前不喜欢老子,老子现在要一次性报复回来,宁修就算你口是心非老子也要让你记住老子!”   玄子羽像是拔草一样,拽着宁修的头发,都快要把他的头皮给扯下来了。   宁修蹙眉忍着痛,狼狈的伸着脑袋任由玄子羽边扯边颤着声音哭嚎着,“宁修……不管怎样你都得记住老子,老子这辈子都认定你了,你……”   玄子羽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又觉得又痛又委屈,泪水就像开了闸的水管一般止不住了。   宁修见他哭的厉害,眼神黯淡了几分,抬手把他摁到胸口,帮他抚着气开口哄道:“发泄就发泄,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   玄子羽张着嘴喘息着,无声的看着宁修,眼泪止不住的从哭肿了的眼角滑落。   那可怜的小模样宁修的心都揪疼了,声音又放柔了几分,哄着:“本王保证不论如何都会记住玄子羽的。”   玄子羽哇了一声,挂满鼻涕眼泪的小脸在宁修的胸口蹭着蹭着,感受着宁修的体温和心跳,心口闷闷的感觉有所缓和,他抓着宁修的手臂狠狠的掐着,“你发誓……”   宁修揉着他的后脑勺,嘴角抽了一下,“好,本王发誓。”   “唔……我……呃……”听到宁修的保证,玄子羽一口气没喘上来,哭抽了过去。   宁修被忽然昏厥过去的玄子羽吓的慌了神,抱着玄子羽将他平放在床榻上,探向他的脉搏诊视了一番,发现他只是一时气短哭昏了过去,才稍稍放下心头悬着的石头。   扬手床幔落下,宁修低下头靠近玄子羽昏睡的脸颊,眉峰微微动了一下,伸出舌尖将挂在玄子羽卷翘睫毛上的泪珠儿舔掉,嘴唇缓缓下滑,浅浅的轻啄着他的嘴唇,从开始试探性的舔舐,最后演化成了柔情的深吻。   当玄子羽感到口腔中熟悉的味道,从昏迷中醒转过来时,耳畔传来的都是宁修略微粗重的喘息。   他张口想要说话,宁修的舌尖就狡猾的探了进去,勾缠着他的舌尖共舞起来。   来自身体上的沉重感和宁修的味道,让他想起了方才的事情。   心念转动,一口咬住宁修滑溜的舌头,玄子羽瞪大了眼睛瞧着他,“你……不要脸。”   竟然在他昏迷的时候猥亵自己,宁修真是太没脸没皮了。   宁修吃痛,抬眸望着玄子羽,勾舔着从他嘴唇溢出的银丝,哑着声音说:“怎么就不要脸了,我不过是在跟自己的王妃亲热,不应该吗?”   玄子羽一听火大了,伸腿就往宁修的重要部位踹去,“让你不要脸,让你趁人之危,信不信老子一脚踹的你断子绝孙!”   宁修躲闪了两下,索性僵在身子不动了,“你若真狠的下心,就踹吧!”   玄子羽臊的脸通红,踹宁修的脚在顿在了半空中。   宁修戏谑的朝他眨了眨眼,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玄子羽纤细的脚踝,送到嘴边重重的亲了一口。   “唔……”玄子羽惊诧的绷直了脊背,脸颊通红的看着宁修的动作。   脚趾突然被一个温热的地方给包裹住了,轻柔的嗜咬,还有亲吻惹地玄子羽禁不住颤抖起了身子。   “放开!”他怒目圆瞪,怒不可遏的轻斥道:“宁修……不可……”   宁修突然这样对待他,让他感到很诡异,有些无所适从。   宁修心情大好的朝他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嘴唇在玄子羽白皙的脚面上印下一吻。   “怎么不喜欢吗?”   “不要脸!”   玄子羽挣扎着想要逃离宁修的禁锢!   宁修强势的把他钳制在身下,温热的呼吸全数的喷在玄子羽变得粉嫩的耳垂上,低声喃喃着:“肚子还难受吗?”   玄子羽白了他一眼,“你都快把孩子给我压出来了,赶紧起开,给我揉揉。”   “好。”   逐渐上升的体温让玄子羽不安的扭动起柔韧的腰肢,“宁修……你别啰嗦……”   嘴唇下滑,亲吻着玄子羽精致的下颌一路滑过锁骨,缓缓的向下。   “唔……快点……”鼻尖因为心底情欲的躁动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玄子羽暴躁焦急的催促着,“快点……肚子……”   他有些怀疑,才一夜没见,宁修怎么就变地这么煽情起来了!?   湿热的唇舌不断的在玄子羽小小的肚脐上打着圈,不停的舔舐亲吻,让玄子羽感到难为情极了。   他情不自禁的把手插进宁修浓密的黑发内,喘道:“宁修……快……来……”   “嗯?!”宁修邪肆的弯起了嘴角,屈指轻弹着玄子羽颤颤巍巍站立起来的小兄弟说:“亲肚子,这里怎么站起来了?”   小兄弟被宁修轻柔的包裹在掌心中,玄子羽泫然欲泣颤着声音威胁,“你给……我……放开。”   “嗯?”宁修笑的更加邪恶了,“要我放开……”   “嗯……”玄子羽双眼含泪,身体遏制不住的轻颤着,“混蛋……宁修……”   宁修置若罔闻,挑了挑眉头望进玄子羽的眼里,低声说:“我是够混蛋的。”   竟然这么久了才发现玄子羽为他所做的一切,竟然把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养在身边那么久……竟然……那么无耻的嘲讽着玄子羽对他的一腔深情!   自责,惭愧,已经不足以表达宁修现在的心境。   若不是因为他心底还挂念着玄子羽的身子,今天他绝对不会再返回御剑山庄来见玄子羽。   他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所以他愿意厚着脸皮来见玄子羽。   羞愧,没脸没皮,这算得什么?   比起玄子羽曾经为他承受的,就算是现在宁修把命交到玄子羽的手中,也不足以表达自己对于玄子羽想要好好呵护他的十分之一心情。   冷情,薄情!   在宁修现在想来,不过是狗屁!   都是在没遇到这个人之前,他给自己的定论。   现在……他想要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   那个人就在他的眼前,毫无保留的将他的喜怒哀乐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是让他烙在心坎儿上的人儿,是让他面对面看着也会想念的人儿。   “放开……宁修王八蛋,放开老子。”   宁修面色一紧,稍稍松开了些握着玄子羽小兄弟的手,“等不下去了?”   “唔……我……”快乐尽在咫尺但却被宁修生生截断的感觉很不好受,要是有可能,玄子羽恐怕早就暴走起来了。   宁修伸手手摸上他委委屈屈的小脸脸,手指缓慢地移动,到了嘴唇,用手细细地触摸着……   “你舒服了我怎么办?”   “我管你……混蛋……给老子放开!”   宁修笑开了眼,手掌又死死的握住了玄子羽的小兄弟,空出一只手解着自己的裤子。   玄子羽踢腾着自己,在他的身下不安的挣扎着,伸手去掰宁修握着他兄弟的手,嘴里呜咽着,“老子要死了,快点……放开宁修。”   宁修听了心口发涨,除去衣衫,亲吻着玄子羽的嘴角,说:“别急,你的身子现在不宜太纵欲,乖,忍忍。”   “我……不……忍!”他奶奶的他凭什么要忍,老子不想忍!玄子羽仰头扯着嗓子大声嘶吼了起来,“老子不忍,放手……我要……唔……”   未出口的嚎叫,全部都被宁修用深吻堵在了喉间。   作者有话要说:一过礼拜天俺就忙的脚不挨地,因为俺是做美容销售啊什么的,就没有星期天可言,平时还清闲些,过礼拜天小区里预约做美容的大妈大婶们都来了,苦逼的。俺保证平时有空就多码字,鞠躬,俺撤了!╭(╯3╰)╮   35、第三十五章   室外艳阳高照,室内日暖生香。   宁修大汗淋漓亲吻着玄子羽的嘴角,一手握住他的兄弟,空出的一只手从卷成一团的被褥中摸出一个瓷瓶,往手上倒了些透明的液体,禁锢住玄子羽乱踢腾着不安分的双腿,径直的往那那绯红色的gu间探去。   颀长的身躯布满了薄汗,宁修哑着声音安抚着:“乖一点,马上就好。”   玄子羽憋的都快爆炸了,终是忍不住委屈的抽泣了起来,“滚蛋,赶紧……放开,宁修我跟你没……”   宁修怜爱的亲了亲他的眉心,轻轻的往那粉嫩的zhe皱处探去的手指,加快了些速度。   “唔……”最柔嫩的地方,紧紧的裹住了侵入的手指,玄子羽猛地轻颤着身子,泪珠儿从哭肿的眼角无声的流着。   玄子羽偏着头,可怜兮兮的盯着宁修看,当视线接触到宁修那一双深幽柔情的眸子时,身子再次遏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他伸手抱住了宁修的滑腻的脖子,这一幕曾经在他的臆想中出现过无数次,现在他真实的感受着宁修,感受着宁修带给他的狂热悸动。   想到这些,玄子羽被宁修握在手中的小兄弟更加精神了几分,还不停的在宁修的手中跳动了起来。   在私密之处动作的手指突然拔了出来,宁修邪肆的扯了下嘴角,“想要?”   “嗯。”   拉高玄子羽的双腿,手腕一翻,握住玄子羽瘦削的腰肢,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坐进了自己的怀中。   “来……自己来……”   “唔……”   玄子羽受不住的身子一阵轻颤,低低的发出媚人的呻吟,“宁修……唔……”   宁修轻轻的吻着他的眉眼,温热的嘴唇所到处都带起一簇簇情欲的火焰,“乖……自己来……”   “我不……”玄子羽四肢虚软,修长的双腿颤颤巍巍的盘在了宁修劲瘦的腰间,“你……来。”   宁修吸吮着他的嘴角,轻柔的捏着他的臀肉,轻声诱哄着:“自己扶着坐下来……”   “王八蛋!”玄子羽声音轻的如同蚊蚋,又羞又怒的瞪着宁修,“我……我跟你没完!”   细声的怒斥声混合着玄子羽甜腻的喘息,在宁修听来却是可爱的紧。   恶质的揉捏着他的臀肉说:“不是想快乐么?那就自己来取得快乐!”   玄子羽仰着脖子惊整个敏感的颈项都暴露在宁修的视线中,双腿发软舔着干涩的唇瓣,伸出双手握住宁修的大兄弟往股间送去。   “啊……宁修……”   宁修猛抽了一口气,突然进入玄子羽火热窄小的地方,差点让他忍不一泻千里之外。轻抚着玄子羽绷紧的脊背,柔声低喃着,“慢一些,都吞进去。”   “你……我……”玄子羽脸红的急欲滴血,“吃什么长大的,老子不吞!”   只是进去了一点点,都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宁修倒好享受着竟然还想指挥他,玄子羽眼一横,撑着身子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了。   宁修瞧着他涨红的羞怒小脸,吻着他带了一层浓浓媚色的眼睛浅笑着说:“好,好,我来。”   玄子羽撇了撇嘴,顺从的抱住他的脖子,放松身体接受着宁修的侵入。   直到将宁修的大兄弟全部都吞进体内时,他张大嘴巴从喉间发出了一声甜腻又满足的轻吟,张口咬住了宁修的脖子。   “你……快点。”   “好。”   宁修握住他的腰从开始轻轻的顶弄,最后演化成纯野兽般的进攻。   “啊……修……快……松开!”   像是婴儿的小嘴在不断的吸吮着他的敏感,宁修畅快的闷哼了一声,握住玄子羽的腰肢更加疯狂的冲顶着,“自己动一下。”   “唔……我不……”及腰的黑发因为这般狂烈的动作而飞舞了气力啊,被顶到敏感点的玄子羽不由自主的扭动腰肢,配合着宁修的动作一上一下疯狂的吞吐了起来。   “端王爷,玄大公子这边请。”护院在前面引着春风满面的宁辰和斯文俊秀的玄子洛来到了玄子羽所住的院落。   “玄少宫主和景王爷就在此落脚。”   “嗯。你下去吧。”宁辰笑眯了眼睛,环视了一圈院落挥退下人后,用不纯洁的目光看了玄子洛一眼,俯身靠近他小声说道:“你听到什么没有?”   玄子洛蹙眉,“好像……是从室内传出的声音。”疾步上前,伸手就要推开紧闭的大门,却被宁辰拦截下来。   “从内室传来的。”宁辰的狐狸眼笑的愈发灿烂了,“走咱们听听去。”   玄子洛沉下脸,“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听墙角这种事情是可耻的。”   “呀……”宁辰不以为意的一笑,说:“若是咱们这般莽撞的冲进去,岂不是也有违君子之道,来吧,听听里面的动静再进去不迟。”   玄子洛严肃的看向宁辰,“端王爷……这不……太……”毕竟听的可是他亲弟弟的墙角,实在是让人很不适应。   玄子洛在生意场上聪颖睿智,但是在某些方面却很欠缺悟性和机智,其实说白了术业有专攻,玄子洛从小就被他的父亲培养成一个对于金钱买卖很有悟性的孩子,而对于私人感情方面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然呆。   他懂得如何为玄家的生意盈利,如何敬爱双亲,如何疼爱兄弟,可是自从宁辰黏上他之后,他对于如何处理这人跟他之间的感情,却茫然到失措。   沉浸在思绪中的玄子洛就如同失了魂魄一般任由宁辰拉着他来到了内室的窗口。   “可恶!宁……修……”玄子羽撒娇似的黏腻声音传来,玄子洛猛然回神,脸颊上飞上一层绯色。   “你……”   “嘘……”宁辰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俯身暧昧的在他耳畔低语,“别出声,仔细的听。”   玄子洛眨了眨眼,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又白了宁辰一眼,“一向风流倜傥的端王爷,怎么成了这般龌龊的……小人!”   宁辰耸肩轻松说:“我记得咱们两个也算是除了小羽毛跟宁修外,最为重要的男配角吧?你瞧瞧那无良的作者,在前三十五章让你我共同出场过么?今天本王就是龌龊的听了宁修的墙角又怎么样?那无良的作者要是……”   咻!   一枚尖锐的暗器从窗口射出,宁辰揽着玄子洛的肩头原地侧身,口中愤懑哼道:“骨肉相残呀!”   “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   “唔……好了吧?……宁修你……去……死!”玄子羽像一滩水一般窝在宁修的怀中喘着气。   “宁修……宁修……来。 快点结束!”   “马上。”   宁修含住他的唇瓣,灵活的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开始了下一轮的掠夺。   宁辰瞅着黑面的玄子洛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听墙角也被人家发觉了,走……咱们去擂台那瞧瞧去。”   玄子洛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开。   “子洛,唉等等本王呀,子洛兄…………”   宁辰厚着脸皮匆匆忙忙的跟上玄子洛的脚步往举办的擂台院落走去。   “哟……林兄,你这脸是?”欧阳越正在小院中惬意的喝着小酒吃着肉脯,看到突然飞进他院落中缠着一头白花花绷带的林尽欢看傻了眼,“看来景王妃的包扎技术不错呀!”   林尽欢讪讪的朝他撇了撇嘴,、动手拆着头上的绷带,说:“你跟端木参加擂台比试吗?”   欧阳越一脸轻松的挑了挑眉,继续往嘴里灌着酒说:“不知道,看心情。”   林尽欢把一头的绷带都拆掉,往地上一丢,飞身就去夺欧阳越的酒杯,欧阳越浅笑,腾地而起一盅酒已被他灌入口中。   “如何?”   “轻功见长呀!”林尽欢轻叹,身轻如燕在空中灵活的一个翻转,袖中滑出一根长长的碧玉箫,果断的朝欧阳越攻击而去。   欧阳越咋舌,“好兴致呀林公子!”袭击而来的碧玉箫太过凌厉,欧阳越面上一凛,朝林尽欢撇了一眼,抽出腰胯剑的银剑,飞身迎敌。   “莫不是在景王妃哪儿吃了憋,惹了一肚子的怨气,来我这发泄的?”   林尽欢握着碧玉箫的手一抖,苦涩的笑开了眼,“欧阳兄好犀利的眼光!”   “犀利倒是不敢当,就是……林兄啊!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林尽欢眼神黯淡了几分,尽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只是他的欢该如何尽?!   林尽欢真想剖开自己的心脏拿出来看看!   欧阳越见他出手迟钝,机不可失一招凌空鹤舞,银剑险险的落在林尽欢的颈项。   “分心了?”   林尽欢屈指弹开搁在他脖子上的银剑,强颜欢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欧阳越凝重的看着他,走进几步道:“你既是懂得这些,为何还要……”执迷不悔呢?   林尽欢摇头,话锋一转说:“朋友一场,看到兄弟这般失落,你多少也得安慰安慰吧!”   欧阳越哈哈一笑,“你说,是要扬州名妓苏芸芸来陪你把酒言欢,还是要……勾栏院红人……”   “去你的。”林尽欢摸着脸颊上未干的伤痕说:“勾栏院的小倌儿有比景王妃长的俊美的吗?”   欧阳越一愣,脑海中浮现出玄子羽那张略显阴柔的俊俏眉眼,摇头。   “那不就得了!”林尽欢坐定,满腹惆怅的往嘴里灌着酒说:“而且小羽毛可是圣人之后,又岂是凡夫俗子能相提并论的!”   欧阳越哑口无言,损他道:“照这么说来,你是一门心思扑到景王妃身上,不见棺材不见泪了?”   林尽欢抬头看天,一脸迷茫。   在擂台边上看着台上比试的魔宫大佬们看到玄大公子的到来,慌忙拨开人群起身相迎。   御剑山庄庄主上官霄看到跟随在玄家大公子身后的端王爷时,也绽开笑脸,礼貌相迎。   “端王爷玄大公子远道而来辛苦了!”   “嗯。”玄子洛朝上官霄抱拳还礼,又朝魔宫一干人等点了点头,就被魔宫的人簇拥着坐到椅子上观看起台上的比试。   宁辰被上官霄热情的抓着手表达着御剑对端王的敬仰之情,盛情的邀请他坐到了靠近自己的位置上。   宁辰心里是百般不乐意,侧眼看着一脸淡定且无视他的玄子洛,心急如焚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起身朝上官霄客套了几句,觍着脸走到了玄子洛身边,很谄媚的对魔宫一干大佬抱拳笑了笑,屈身靠近玄子羽说:“我也坐这成不?”   玄子洛嫌恶的看着他,疏离道:“注意身份端王爷。”   宁辰继续没皮没脸,示意小厮为他搬来把椅子,在玄子洛身边坐定。”   36、不速之客 ...   玄子羽睁着哭肿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宁修,当温热的毛巾碰触到他的皮肤时,他禁不住抖了下身子。   “热……”   宁修抿了下嘴角,“热的话,那我换冷水来。”   本来是要洗澡的,但是由于他们住在御剑山庄,过门便是客,大白天的就去找下人要洗澡水未免有些太过……惹人注意,所以宁修就端了盆热水来给玄子羽擦拭身子。   “算了。”玄子羽掀了掀眼皮儿,哑着嗓子说:“你上来,我得睡觉。”   宁修顿住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现在还早。”   玄子羽嘴一撇,“你上来不上来?”这话说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威力却已是不小了。   宁修拿着热毛巾又仔细的轻柔的反复的给他擦干净后,脱掉刚穿在身上的锦袍,伸手抱着玄子羽躺了下来。   “我哥来了。”   “嗯。”   “他们听咱们的墙角了。”   宁修眼神有些阴鸷,“……嗯……”   “我吃亏了,你得给我报复回来。”   宁修哑口失笑,揉着他还有些微微汗湿的头发说:“你说,咱们怎么报复才行?”   “偷听他们的墙角。”   宁修的嘴角抽了一下,想:其实宁辰跟玄子洛应该还没发展那么迅速吧?   他们现在赶来,难道说京城真的出了情况?还是……魔宫有了动荡?   “水月带来的药还能吃几天?”宁修垂眼看着面色绯红眯着眼睛爬在他身上的玄子羽发怔,如果说水月带来的药不能让玄子羽支撑到武林大会结束的那一天,那他们就得提前返回魔宫,找玄子羽的老爹寻药了。   “不知道。”玄子羽窝在宁修怀里咕哝了一声说:“宁修啊,要是有人把我抓走,你会着急不?”   “嗯?”宁修略感诧异,“为何这样说?”   玄子羽哼咛着在他胸口蹭了蹭,“因为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修微微撑起了身子,严肃的凝视着他,“到底怎么了?”   玄子羽被他炽热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翻了个身将自己裹成蚕蛹状说:“要是我的毒爹爹解不了,就得请我那个清心寡欲,冷硬呆板的苍山现任圣殿守护人,玄九幽来解了,我可不想看见他。”   宁修愣了一下,回神道:“就是那个跟你长的极为相似的人?”   玄子羽侧脸白了他一眼说:“真不知道爹爹是怎么生孩子的,怎么会把我生的像他!”   宁修拥他入怀笑开了眼,“其实本王觉得,王妃这容貌才是独一无二的。”   “算你有眼光!”   玄子羽手脚并用的爬在他身上,“睡觉。”   “好。”   宁修拥着他的手臂更加收紧了一些,夫夫二人相拥而眠。   擂台之下,玄子洛忧心忡忡的望着院落的入口处,他显得有些焦虑坐立难安。   水月从玄子洛的脸孔上看出了些不一样的端倪,上前俯身问道:“大公子可是在担心什么?”   玄子洛蹙眉,“你们几个回院落去护卫着,别让一个苍蝇飞进去。”   来到南都后,他就收到了身在魔宫的父亲给他的飞鸽传书,说是因为子羽身上的毒有些棘手,他们已经通知苍山圣殿的守护者玄九幽下山来为玄子羽解毒了!   要知道玄子羽跟玄九幽就不能见面,特别是在这种场合,见面了不但众人会被他们的样貌弄的分不出真假,而且玄子羽看到他就会……暴躁到抓狂,冲动暴走!   玄子洛也正是为这件事来的,只是其中最致命的原因是,玄九幽看到玄子羽就要把他抓走,因为玄子羽身上晚上继承了玄氏的血液,拥有着成为圣殿下一位守护者的血统身体,所以说……这一次魔宫的父亲和爹爹也是迫不得已才请玄九幽出山,然而他这一出山,玄子羽的好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玄子洛心中十分焦躁,他斟酌着要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瞒着宁修告诉玄子羽,方才他本是想进得御剑山庄就去找玄子羽说这事儿,可是谁曾想,那两个人一点都不知道忌讳,大白天的就……   水月了然的点了点头,朝无痕说:“走吧,咱们有任务了!”   无痕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为何有任务就要叫我?”   “因为你是右护法!”水月脸一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无痕淡定的瞥了他一眼,“五行门的门主不是也都在此吗?再说他们的武功可不比你我差到哪里去!”   水月诧异的看着他,伸手就要去摸无痕的额头,“你发烧了,生病了?今个儿怎么话那么多!”   无痕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碰触,脚尖一点施展轻功飞出了院子。   水月望着那人如飞蛾般轻盈的身姿,骂了一声娘,递给五行门诸位门主一个眼神,也飞出了院子。   端木宇眉眼弯弯用眼角的余光往魔宫众人的位置看了几眼后,略一思索起身对上官霄客套了几句,也走出了院子。   “那是谁?”   “紫衣楼端木宇。”   玄子洛望着端木宇离开的身影出神,“搜集江湖各种情报小道消息的紫衣楼主端木宇?”   “嗯。”   宁辰脸色有些不悦,他幽幽的看着玄子洛说:“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模样挺俊俏的。”玄子洛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这四大家族的人都看来各个都样貌不凡呢!”   宁辰垮下的脸,更加难看了。   “也只有我们皇室的人,才这么让人不入眼吧!”他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   玄子洛回眼,上下打量了宁辰一眼道:“还好你有自知自明!”   宁辰复杂又痛苦的看着他,脆弱的小心肝儿被玄子洛这一句话刺激的支离破碎!   他长成这样容易么他,又不是他愿意长的这么入不了玄子洛的眼的,这都得怨他母妃,怨他父皇制造他的时候没有仔细的研究过,把他给造的完美一点!   “你们可真是不够意思!”端木宇寻到欧阳越入住的院落时,就看到院里石桌旁坐的两个青年才俊拼酒拼得酩酊大醉,眼神朦胧了。   林尽欢醉的七倒八歪的爬在石桌上,还不忘用手掌拖着他那一半受伤的脸。   “擂台赛比划完了?”   “没有。”   端木宇上前夺过林尽欢手中的酒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说:“玄大公子来了,端王爷也来了。”   “嗯?”林尽欢眨了眨眼,兀自喃喃,“宁辰跟子洛也来了?!”   端木宇敛去笑容,点头思忖了下道:“方才我见玄大公子面色焦虑,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就在一眨眼的时间,本来在擂台下观看打斗的魔宫两大护法都消失不见了。看来,他们的到来显示着是有事情要发生……   “什么人?!”欧阳越凌空腾起,手中银剑划过树梢,径直的往藏匿在树影之后的人袭去。   “玄少宫主!”   端木宇定神看清那人,疾呼了一声。   欧阳越仓皇收剑,从空中落在了地上。   林尽欢灵活的起身,抬眼去看藏匿之人。   “那……不正是玄子羽么?”只是他什么时候爬到树上去的?   那人抬眼,站立在树梢,一袭黑色的锦衣随风飘扬,浑身散发着傲视一切的孤绝气息。   林尽欢甩了甩发涨的头,定眼看向树梢上的人,“小羽毛,上面风大,赶紧下来。”   那人不屑的瞥了林尽欢一眼,提气一个飞身落到了地上。   如此深厚又悄无声息的内力,不是林尽欢和端木宇一等人能够想象的到的。   只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玄子羽……好像除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体内根本没有任何内力的存在。   难道说……都是伪装吗?   林尽欢摸着受伤的脸上前,亲昵的靠近着那人说:“怎么忽然跑树上去了?宁修呢?”   “宁修呢?”那人负手而立,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盯着林尽欢问道:“宁修不在这个院子里?”   记忆中的玄子羽不是挺喜欢热闹的么?   他闻着酒香,听着嬉笑之声而来,本以为这是玄子羽呆的院落,可是……   “宁修不是在听雨阁吗?”   “听雨阁在哪?”   这一句稍微大一些的声音,让林尽欢感到很陌生。   冰凉的,冷硬的,不带一点点人气的问话,很明显跟玄子羽有所不同。   端木宇和欧阳越似乎也瞧出了异样,上前几步说道:“玄公子既然来了,咱们就聚在一起小酌几杯吧,我哪里还有些肉脯,现在就让下人去拿来。”   “不必了!”那人蔑视的扫了一脸温和笑意的端木宇和欧阳越一眼,一眨眼便将捂着脸视奸他正出神的林尽欢钳制住了。   “带我去听雨阁!”   “小羽毛!”   林尽欢惊呼,咽喉被那人死死的卡在掌中,“跟宁修吵架了?忘了回去的路了?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端木宇欧阳越面面相觑,他们很是同情的看向强颜欢笑的林尽欢,又用很敬佩的眼神看向钳制住林尽欢的人。   这人的武功该是何等的出神入化,竟然在他们三大武林英杰面前,这般容易的挟持住了名声赫赫在江湖中也能够排的上武功超绝前十名之内的林尽欢林公子。   难道说……玄子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人吗?   还是……这个有着跟玄子羽一模一样脸庞的人是天外高手?!   “你是小羽毛吧?”林尽欢额上冒出一层冷汗,他已经笃定钳制着他的这个人不是玄子羽。   因为玄子羽没有修炼过任何内家功夫,更不会有如此矫捷的身手和绵长的呼吸。   这种种都在显示这个挟持着他,有着跟玄子羽一模一样样貌的人,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   “林公子……”   端木宇和欧阳越回过神来,不放心的追出了院落。   “王爷跟王妃正在休息,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还未走到听雨阁,就看到水月指挥着一干小厮在门口嚷嚷着清人了!   林尽欢看向无痕笑开了眼,“无痕护法。”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正背对着他的无核霍然回身,在看到劫持着他的人的脸庞那一瞬间,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拔出银剑,严正以待。   “水月!”   水月也是脸色一变,腾身而起往院落内奔去。   “不自量力!”   那人伸出手指,啪的一声将林尽欢定在原地,飞身迎上无痕攻击来的银剑。   “林公子!”   欧阳越同端木宇出手解开林尽欢身上的穴道,同样的也加入了战斗。   “砰!”   水月从窗口跳进了玄子羽和宁修所住的内室。   “王爷,少宫主,快起床!玄九幽来了!”   宁修凭借着绝佳的耳力,早在外面传来打斗声的时候,就已经从睡梦中醒转过来。   他披上外袍,还没来得及下床,玄子羽就浑身猛地一个激灵,机警的睁开眼胡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说:“宁修,快点,穿衣服,逃命!”   “水月!”   无痕急促的声响再次传来,水月面上一凛,“穿好衣服赶紧逃,我帮无痕揽着他。”   玄子羽胡乱的套着衣服,一把抱住穿好衣服的宁修的脖子,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快点,走!”   宁修心中满是疑惑,但是在他接触到玄子羽那张苍白又焦躁的眼眸时,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抄起一件大氅,将玄子羽裹的严严实实的,托着他的屁股,就以轻功跳窗而出。   37、家人同聚 ...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宁修抱着玄子羽刚跳出窗户,只见空中人影晃动,苍劲的一声断喝后,黑衣男人玄九幽剑招灵活,避开跟他缠斗的几人的攻击,径直就往宁修怀中刺来!   “宁修,救我!”玄子羽从大氅中探出头接触到玄九幽的视线时,瑟缩了下身子,抱紧了宁修的脖子。   宁修被黑衣人同玄子羽如此相似的长相跟惊愕住了,待他回过神准备还击之时,那人的银剑已经险险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把你的臭剑拿开!”玄子羽看见宁修受到钳制,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朝那人吼着:“玄九幽你把剑拿开好不?”   林尽欢同端木宇欧阳越三人也都提气飞扑到玄九幽身边,还未来得及联手攻击,玄子洛便带着魔宫的一干大佬从院落门口奔来。   “都住手!”他无奈的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众人,走到玄九幽身边行礼道:“子洛见过小叔叔。”   “嗯。”玄九幽冷傲的瞥了他一眼,收剑回鞘。   “你不是中毒了吗?”冷冷的扫了一圈众人,最后他将视线落在正爬在宁修脖子上,撅着嘴给宁修方才被银剑划下一道浅浅血痕的地方吹着气。   “怎么啦?我中毒了也不用你来救!”玄子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大哥,是谁把这个冰疙瘩从苍山叫下来的?”   玄子洛蹙眉,冷喝:“子羽,注意礼节,还不向叔叔问好。”   玄子羽撇了撇嘴冷哼,“你不在苍山好好守护神殿,跑到这来做什么?”   玄九幽深邃的黑眸中寒光乍现,侧脸负手而立,背对着玄子羽,沉默不语。   “又装深沉!”玄子羽朝他做了个鬼脸,“明明才三十岁装的就跟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似的!虚伪!”   众人皆齐声抽气,从方才玄九幽的内力武功来看,他绝对是一个顶尖的天外高手。   听闻玄子羽说的这句话,他只是面无改色的看向玄子洛,“龙宿来了没有?”   玄子洛慌忙小声道:“父亲和爹爹稍后就到。”   “嗯,我就在此等候他们吧!”   话音落,玄九幽便向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院落,须臾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不要妄想逃走,若走的了的话,你身上的毒便永远也解不了了!”   这是警告,也是变相威胁!   玄子洛怜惜的看向玄子羽,“好生去休息吧,爹爹同父亲稍后就到,要解毒还得叔叔跟父亲一起为你疗毒才成!”   玄子羽欲哭无泪的看着宁修,“他们又要拿针扎我,你得救我!”   宁修心下一紧,摸了摸玄子羽可怜兮兮的小脸说:“等疗毒的时候,我陪着你。”   看来那位玄九幽应该就是苍山圣殿的守护人,现在他都下山来为玄子羽疗毒,这一下断魂之毒,有解了。   宁修为此松了一口气,可他却不知道玄子羽为玄九幽的到来,却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   魔宫的一干人等,朝林尽欢三人道过谢之后,玄子羽就被宁修重新抱回了房间。   玄子洛跟宁辰也跟了进去。   “为什么要叫他来?”床榻上,玄子羽裹着被子指责的看向玄子洛,“明明父亲也可以用内力帮我解毒的,爹爹为什么要把我中毒的事情告诉玄九幽?”   玄子洛沉吟了片刻,上前小声说道:“如果真的那么简单的话,父亲和爹爹又何苦惊动小叔叔,子羽你还不明白吗?”   若是他没有身孕,那断魂之毒或许能让父亲用内力逼出来,可是现在他体内还孕育着一个生命,稍有不慎便会危急胎儿和玄子羽的性命,断魂之毒的霸道之处,他们也都是有所了解的,所以玄子羽的双亲才会慎之又慎。   “要解断魂的毒,需要苍山圣殿外生长的千年圣莲,若是不将你中毒的事情告诉小叔叔,我们又哪里来的千年圣莲?”这一句话便道破了众人心中的一切疑惑。   宁修不断的打量着玄子羽的小脸,说:“你跟他长的还真像!”   林尽欢也不知道从哪儿蹦到了内室,捂着脸指着脖子对委屈的对玄子羽说:“要不让他把千年圣莲也送给我点吧,我今天破了相,方才又被他打成内伤,要点东西不为过吧?”   玄子羽看向林尽欢送给了他一个十分恶毒的眼神道:“你有本事的话,就去找他要,我不管!再说……”他欲言又止偷偷的瞄了一眼宁修,放轻了声音道:“我不是为你擦了药包扎了伤口吗?谁让你把绷带拆下来的?破相了也不管我的事儿!”   宁修垂着头,嘴角隐现一条诡异的细痕,抬眼看向林尽欢从袖中滑出一个瓷瓶丢给他说:“生肌止疼的,你若破相了,我负责!”   林尽欢接过药,差点一口狗血喷到宁修脸上。   “不……这倒不用了!反正只是受损的只是皮相而已,咱的内心还是很完美无缺的。”   玄子羽瞪他,“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林尽欢不以为意,朝他丢了个俏皮的眼神,嬉笑道:“在下告退,王妃可不要对小人念念不忘,偷偷在心底咒骂呀!”   “滚蛋!”玄子羽被刺激的从床上蹦了下来,作势就要往林尽欢身上扑着再咬的他破相。   不过有宁修在他身边站着,肯定是不允许他的王妃对别的男人做那般亲密的身体接触了。   一把抱住玄子羽把他摁在床上说:“不是腰疼么?再睡会儿!”   “腰疼,屁股更疼!”   宁修的脸热了起来,玄子洛恨铁不成钢的瞧了一眼玄子羽掩面退了出去。   宁辰笑的异常灿烂,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望着床榻边的两人。   “出去。”   宁修闷声冷喝,“难道还想我请你出去吗?”   宁辰厚着脸皮说:“不用了,我自己走!”   卧室内剩下了四只眼睛相望的夫夫。   “屁股疼。”玄子羽抓着宁修的手抱怨,“刚才急着逃走忘记了疼,这会儿疼的狠!”   宁修闷着头说:“下次我注意。”   再也不做那些男男春宫图上高难度的姿势了,若是让他知道是谁画出来的那种春宫图,他一定……。   “可是做的时候很舒服!”   宁修诧异的看向他。   “屁股疼也算是值了!”玄子羽补充!   宁修抿唇不语,望着他的眼睛中的柔情蜜意显而易见。   两人正亲亲我我火花不断,柔情泛滥之时,水月那厮在扯着嗓子的一声长喝,让玄子羽浑身一个激灵,在宁修的帮助下往身上套着衣袍,下了床。   外室内,一道夕阳的余光透过窗子映射了进来,浮光之下站立着两位年纪稍长的男人。   一个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装置,这人的面貌有些眼熟,在文章开始的时候出场打过酱油,他就是玄子羽的爹爹玄墨林。   而另外一位望着门外负手而立的男人,一身锦绣墨色华服,剑眉入鬓,器宇轩昂,英挺的眉宇倨傲不训,墨色的长发高高的用镶金的碧玉发冠束起,微风从门口掠过,扬起了他垂落在两侧的发丝。   那人的气息太过冰冷,魔宫的一干人等皆都恭敬的站立在门外,霎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降低到了冰点。   玄子羽磨蹭着跟着宁修出了内室,讪讪的看了站在爹爹身后的玄子洛后,任由宁修拉着手低着头走到负手而立的男人身前,俯身施礼道:“宁修参见皇叔。”   “父亲。”玄子羽不情愿的小声叫着,“在这还散发着那么冰冷的气场,这里是御剑山庄又不是魔宫,父亲就不能收敛点么?!”   “嗯?”男人清冷的声音抬高了几分,“多日不见,就如此对父亲说话吗?”   “呃……”玄子羽缩了缩脖子,求助的看向玄墨林,“爹爹,小羽好想你!”   挣开被宁修拉着的手以迅雷不及的迅速扑进了玄墨林的怀里。   “哎呀爹爹的小羽,来我看看肚子又长大没?”玄墨林灿烂的笑开了眼,对站着的男人说:“龙宿,你就被锻炼身体似的站着了,坐吧!”   宁修有眼色的施礼,请异性皇叔龙宿入座。   魔宫一干人等全数被挥退,就连跟屁虫一般追在玄子洛身后的宁辰也被撵出了房间。   此时,玄家一家四口还有宁修这个玄家的儿婿,齐聚一堂。   龙宿朝扑在玄墨林怀里哼咛的玄子羽招了招手说:“手伸出来。”   玄子羽伸出手幽怨的看向他,提议道:“父亲啊,你能不能阳光一点,多笑笑呀!”   玄子洛垂头不语。   玄墨林夸张的哈哈大笑,摸着玄子羽的脑袋说:“说的好儿子,爹爹也觉得他应该阳光一点才更帅!”   龙宿挑了挑眼角,递给了玄墨林一个冰冷的眼神。   玄墨林不以为意的耸肩,“都一把年纪了,你不用这么赤裸裸的威胁我了吧!”   玄子羽侧着头看着父亲,又看了看爹爹说:“还是爹爹显得年轻一点,没有皱纹。”   伸出另一只手倾身去摸龙宿的脸,“父亲的皮肤粗糙,皱纹多,手感不好,要多注意保养!”   龙宿皱了皱英挺的眉,“嫌弃父亲?”   玄子羽放肆的在他脸上摸着,看了看玄墨林说:“轮不到我嫌弃你,要嫌弃也是这个家伙嫌弃你。”手指指着的是玄墨林的鼻子。   玄墨林握住玄子羽的手指,干巴巴的朝龙宿笑着说:“不嫌弃,不嫌弃。”   怎么敢嫌弃呢!上一次被玄子羽拉着逛青楼勾栏院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那家伙还记仇呢!现在他在魔宫的日子是如履薄冰,苦不堪言呀!   出行什么的都有魔宫的顶尖高手监视着跟踪着不成,每天晚上还得……。伺候这么以为冷冰冰的家伙,沐浴陪床!   真是……玄墨林看着龙宿那张冰冷的脸想,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他到底每天从哪来的精力,晚上那么生龙活虎的呀?!   “怎么样?”玄子羽从玄墨林怀里扭捏了几下,还是磨蹭着凑到了龙宿眼前,“会死不?”   龙宿手臂一伸,将他摁在了腿上,坚定道:“有父亲在,怎么会让你死。”   玄子羽眼中雾气浮现,抱着龙宿的手臂,往那锦绣衣袍上蹭着眼泪鼻涕说:“还是父亲最疼小羽呀!”   “我呢?”玄墨林不乐意的插话说:“没良心的东西,爹爹我可是为了你身上的毒,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担心呢!”   “唔……”玄子羽扯着龙宿的袖袍擦着眼泪看向玄墨林,“爹爹对小羽也好,我真是爱死你们了!”   龙宿的嘴角稍稍的扬起了一些。   看向宁修道:“你们相处的可还好?”看着宁修的眼神,却在这一瞬间犀利了起来。   锐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剑一般,顷刻就能看穿宁修的一切心理活动,宁修稳住心神,恭敬回道:“还好。”   “嗯。” 龙宿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小羽性格跳脱,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你多担待着点。”   “宁修谨记皇叔教诲。”   玄子羽忍不住得意的窃笑起来,捧着龙宿的脸说:“玄九幽那家伙下午来的时候想袭击我,父亲要替小羽报仇!”   龙宿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向玄墨林说:“明天你我找他谈谈。”   玄墨林眼神微暗,复杂的看了玄子羽一眼,同意的点了点头。      38、准备解毒 ...   玄子羽察觉到双亲之间的交流有些诡诈,他在龙宿的身上蹭了两下,想了想说:“你们准备怎么为我解毒?”   “水月他们已经去准备了。”龙宿的声音依然冷清,但是看着玄子羽的眼底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宠溺。   玄子洛抬眼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俯身在玄墨林的耳畔低语了两句,又跟龙宿交换了一下视线,三人对玄子羽叮嘱了一阵后,相继出了屋子。   “他们怎么都神经兮兮的?”托着下巴不解的看向宁修,玄子羽越来越觉的气氛太诡异了。   宁修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视线扫向门口,正好看见宁辰在门外对他挤眉弄眼,“在屋里呆着别乱走,我出去一下。”   “干什么?”   玄子羽伸手就要拽宁修的袖子,宁修一侧身,人便出了房门。   不就是解个毒么?为什么这些人都变地那么那么反常?玄子羽无聊的爬在桌子上往磕着瓜子。   龙宿去而复返,走进屋子看着没精打采的玄子羽道:“想回苍山吗?”   “不想。”玄子羽掀了掀眼皮,回答的很是干脆。   他就知道玄九幽不会那么容易的为了帮自己解毒而下山的!玄子羽哭丧着脸,看着龙宿悠悠说:“为什么不让大哥去呢?”   龙宿神情冷硬,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因为你的体格适合做下一任苍山圣殿的守护人!”   去他奶奶的!玄子羽脸一变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可不会武功,就算是论血统的话,大哥不是跟我一样么?”   真是太不能理解了,为什么他的身体完全继承了玄氏一门的体质,而玄子洛却偏偏继承了父亲的体质呢?   爹爹真是太不会生孩子了!   龙宿在他身边坐定,“我已经同九幽谈过了,暂时他不会要求你上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话锋一转又道:“知道这次魔宫为何会来参加武林大会吗?”   玄子羽陡然僵直了脊背,稍稍坐正身子道:“是因为朝廷。”   龙宿颔首,“羽儿若是已经知晓其中的缘由,应该对魔宫现在的形势都有所了解了吧?”   “嗯。”玄子羽冷冷的扯了下嘴角,“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树大招风。父亲虽然是异性王爷,但是早已没有实权在手,老皇帝前些年之所以对父亲放任不管,那是因为当时嘉远正在跟蛮鲁作战,国力耗损巨大,他也没有心情实力来管制这些年来迅速在江湖中成长起来的门派,当然也包括魔宫。”   龙宿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宁修是皇帝最为宠爱的皇子,你们现在又是……”他欲言又止,沉吟了下又道:“自你们从京城赶往南都以来,朝堂上弹劾魔宫势力的朝廷重臣不少呢!”   玄子羽脸色骤变,压低了声音道:“父亲的意思是,老皇帝准备对付魔宫了吗?”   龙宿摇头,“羽儿觉得那样的一个老狐狸会如此明显的对魔宫下手吗?再说皇室跟魔宫的关系若是能很容易的解决掉,羽儿以为老皇帝是为何那般轻易的让宁修迎娶你的?”   玄子羽忿忿的低咒了一声,他不得不承认老皇帝的算盘打的很精明!   若是将这一切都结合起来想,他倒是顺水推舟的帮皇帝做了一件好事呢!   如果不是他怀孕利用孩子来要求嫁给宁修,恐怕皇帝也会……   毕竟魔宫现在在江湖中的势力不容小觑,而朝廷也需要这样的一个势力来跟朝廷协助着去牵制整个武林。   “那……父亲的意思是?”玄子羽思忖了下道:“魔宫必须要跟朝廷联手合作吗?”   龙宿眸色微暗,“只要你能坐上这一次的武林盟主,一切不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什么?!”玄子羽暴躁的跳了起来,“父亲想让我去送死?!”   他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难道要他上去跟那些武林高手过招打擂台吗,那样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照这么说来父亲也是从一开始就算计他的了!他嫁给的是宁修,要是他再坐上武林盟主,还不就跟景王爷宁修做了武林盟主一样?   这样不但可以将朝廷的威名给发扬光大,还能保魔宫完好无缺在江湖中屹立不倒!   玄子羽觉得自己很苦逼,他本来就是想嫁给宁修安安生生的过穿金戴银坐吃山空的小日子的呀!   “最近在江湖中肆虐的蛮鲁人和苗疆人不少,朝廷也是想借助这个机会,摸清两个边陲小国的敌情,然后……”龙宿罕见的稍稍扬起了眉头,“羽儿明白吗?”   玄子羽怔愣了一下,说:“是想靠着江湖中人的力量而窥探到那两个国家的军情吗?”   “不错。”龙宿起身,垂眸说道:“这些事情父亲已经无心插手,以后魔宫的大小事务也会交予你处理,待断魂之毒解除后,我同你爹爹便要跟玄九幽回去苍山圣殿。”   “我不干!”玄子羽再次火大起来,“魔宫的事务交给哥哥处理吧!我现在还怀孕呢,没有心思去处理那么事情!”   “有护法和门主们在一旁辅佐着你。”话音落,龙宿提气凌空消失在空气中。   “喂……父亲……”玄子羽冲出去在院子里跳脚,“老子不干!”   “怎么了?”宁修跟在一群魔宫大佬的身后走进院落,身后的那群人抬着的是一个冒着浓浓药香热腾腾的大浴桶!   “这是做什么?”   “洗澡。”   水月很无害的对玄子羽一笑说:“这是少宫主的老爹为少宫主准备的药浴疗法!”   玄子羽看着氤氲上升着热气的浴桶说:“就洗洗澡就能解毒吗?”   他还是不能够相信,要是洗澡就能解毒的话,那他又何必大费周章的从京城跑到这里来解毒?在王府弄点药泡泡澡不就成了么?   “其实……”水月指挥着他们将浴桶抬进屋子内,促狭的对玄子羽一笑说:“需要洗鸳鸯浴才能解毒啊!”   “啊?!”   玄子羽浑身一个激灵,掏了掏耳朵说:“方才风太大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水月朝宁修深沉的看了一眼,“请吧两位,趁着水热赶紧泡。”   “宁修……”   宁修讪讪摸了摸下巴,拉着玄子羽走进了房间。   “做什么?”   玄子羽护着身上的袍带,“我屁股还疼呢!”   “洗澡。”   时间紧迫,灵活的双手,三两下就将玄子羽身上的衣物给剥光了!   抬手将赤条条站在地上打着摆子的人摁住浴桶后,宁修也开始解身上的衣服,然后挤进了浴桶。   “你不觉得这浴桶太小吗?”玄子羽直露出个头,有些嫌恶的皱着鼻子说:“这都是什么药,怎么那么难闻!”   宁修静静的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小嘴,将玄子羽抱在怀中说:“来坐上来!”   玄子羽眼一横,伸脚踹他,“严肃一点,老子这是在解毒!”   “情欲上升,有助于身体放松。”宁修很苦恼的说:“必须要这样才能达到玄伯伯能为你运功解毒的状态!”   “真的?”   “嗯。”宁修揉了揉他的紧皱着的眉心,轻轻的亲着玄子羽的嘴角。   从开始一下一下的轻啄,变成两人一点点探出舌尖的试探,最后演化成紧紧抱在一起的亲吻。   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浓郁的药香。   一室的薄薄雾气,如同飘渺的薄雾一般笼罩在两人的周身。   玄子羽被亲吻的憋红了脸,慵懒的睁开眼睛说:“能站起来亲吗,浴桶里地方小,亲着有点憋屈。”   宁修哑声失笑,抱着他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玄子羽很配合的将腿盘在宁修的腰间,手腕一翻在宁修的脊背上肆虐了两下说:“肌肉挺不错的!”   宁修捏了捏他的屁股,哑着声音命令,“别玩火!”   “啊……”玄子羽一双满是狡黠之色的眼睛忽闪了两下说:“要不咱们做吧!”   宁修心口一紧,险些就要提枪直捣黄龙!   可是……玄墨林叮嘱他的话却在脑海中不断的萦绕。   “你要懂得克制住情欲,用技巧将玄子羽撩拨到身体放松不能自已的状态后,就要停住动作。因为那时玄子羽的身体的温度在上升,而全身的血络筋脉都会加速流动,那时就要……”   “来吧宁修!”   玄子羽不安分的蹭着他的下身说:“反正都这样了不做白不……”   “嗯咳咳……”   很不解风情的咳嗽声从门外响起。   宁修一咬牙,伸手将里衣拿来,一手抱着玄子羽一手为他穿着衣服说:“要解毒了,好好穿衣服。”   玄子羽羞怒的看向门外,“这样的解毒方法太卑鄙了!老子不解了!唔……”   宁修为自己套上里衣,强行摁住玄子羽帮他穿着衣服说:“必须要这样……来把……腿伸进去!”真是……玄子羽竟然能把两条腿套在一个裤管里?!   用这样的方式解毒,对他来说他绝对的是一种折磨。   这样活色生香的人儿近在咫尺,他能撩拨,能亲吻……可惜就是不能……宁修痛苦的拧紧了眉头,这才是考验他真正意志力的时候呀!   玄子羽火大的哇哇大叫,宁修好不容易帮他套上衣服后,砰!   三个男人从外面不敲门就闯了进来。   玄墨林一马当先冲过来帮着宁修摁住在浴桶里不断扑腾的人说:“赶紧给他弄到床上去!”   里衣也早已打湿,宁修几乎抱不住陷入癫狂状态,不断乱吼乱叫的玄子羽。   玄九幽冷哼了一声:“又不是生孩子,现在你就这样闹腾,等会儿疼的时候有你受的!”   玄子羽愣了一下,扑腾着四肢挣扎着,“你们是不是又要拿针扎我!爹爹!宁修……呜呜……”   一脸凝重的龙宿看到被玄子羽折腾的都快成为一室沼泽的房间厉声道:“把他弄到床上去!”   宁修递给玄墨林一个眼神,两人一个人摁住玄子羽的上半身,一个人抱着他的下半身,将他弄到了床上。     39、齐心合力解毒 ...   屋内氤氲的水雾慢慢散去,玄子羽卯足了劲在宁修和玄墨林的怀里叫嚣着,白色的里衣被混合了药汁的热水打湿,褐色的汁液随着他胸口的大力起伏和四肢流淌了下来。   因为挣扎的原因,白皙的小腿和手臂的衣袖都被玄子羽暴躁的扯掉,湿润的黑发纠缠在一起,他涨红了脸如同被宰割的活鱼一般被宁修和玄墨林紧紧的摁住四肢。   龙宿同玄九幽对视了一眼,将烛光燃亮走进床榻对扯着嗓子哑声呼喊的玄子羽道:“别乱动!”   玄子羽赤红了眼睛,看着双手都捏着银针的玄九幽狠狠道:“你敢扎我,我去把苍山圣殿给轰了!”   龙宿冷斥,“胡闹!安分一些,施针的时候不可乱动!”   玄九幽跟龙宿心有灵犀似的手起针落,将银针一一扎在玄子羽上身的穴道上。   “唔……宁修……救命!”   玄子羽疼的在宁修的怀里哆嗦着身子,哑着嗓子小声的向宁修求助,“忍着点。”   龙宿和玄九幽这次施针用得力道比平时要强的多,原本有一根手指那么长的银针,已有半根都没入了玄子羽的身体的穴道内。   他疼的连声叫喊,声嘶力竭的吼着,骂着。施针的玄九幽和龙宿的脸色也随着玄子羽的叫骂更加难看了几分。   玄墨林摁着玄子羽的双腿愤恨道:“再叫唤,就让你父亲直接把你打晕!”   “唔……臭老头子……我恨死你们了!”   “放开吧。”龙宿稍稍侧了侧脸,示意玄墨林松开摁住玄子羽的双腿,旋即眼疾手快的握住了他的脚踝。   玄子羽小小的哼咛了一声,诧异的看向龙宿,“父亲……你……”   龙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双手从玄子羽的较低开始缓缓的向上按压。   玄子羽对解毒的方法和手法也了解一些,从龙宿这样的动作不难看出来,他是在按压脚心的穴位,将体内的毒素全都顺着血络筋脉向上移动。   玄九幽定定的看着玄子羽身上的银针逐渐的变成紫红色,然后快速的将染红的银针拔掉,重新为穴道扎上新的银针。   龙宿原本按压玄子羽脚心的双手已经缓缓的移动到了小腿的位置,如同轻柔抚摸般的动作,利用掌心将内力源源不断的传递给玄子羽。   玄子羽虽然不了解内功武艺,但是他从龙宿那认真专注的表情和小腿上传来的热度能够感觉到内力正在他双腿上不断的流动。   玄子羽的脸变得跟唇色一般红润,他停止叫唤,温顺的枕着宁修的手臂躺着,一旁的玄墨林从进门的水月手中接过热水,放在了床榻边上。   玄九幽第二次将银针拔出,伸手衔接着龙宿往上按压着玄子羽的身体,他的双手所到之处,都会泛起浅浅的紫黑色印记,当手掌游走到玄子羽胸口时,他突然开口道:“宁修,以掌心传递内力给小羽,不能让他昏倒。”   此时的玄子羽已经双眼迷蒙,眯缝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喘息着,脑海中一片混沌。   突然之间,他觉得整个人极其的疲惫,想要在这一刻昏睡过去。   宁修握住玄子羽的双手,平心静气凝聚内力以掌心给他传递着能量。   玄子羽像是被雷电击打到一般,募地从宁修的怀里弹坐了起来,浑浑噩噩的看着眼前朦胧了的几张脸,复又重新躺倒在宁修的怀中。   宁修惊的不知所措,探寻的看向玄墨林,只听到他道:“快好了,再坚持一会儿。”   “唔……”   眯缝着的眼睛完全的合上,玄子羽微微蹙眉神情痛苦又压抑。   玄九幽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一朵小小的白色千年圣莲,扯开玄子羽的里衣,将千年圣莲在掌心中利用内力毁成粉末,洒在了他的胸口。   神奇的是,那成为粉末的千年圣莲竟然一点点的被玄子羽的肌肤所吸收,慢慢的在他身上消失不见了。   玄子羽忽然睁开了眼睛,喉中满是腥甜的味道,终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口污血。   “好了。”   龙宿开口,从宁修的手中接过了玄子羽虚软的手臂,手腕微微一动,一个银色的利器被他捏在手中,快准狠的将利器插进了玄子羽的中指。   “啊!!啊!!啊!”玄子羽瞪圆了眼睛,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你又扎我!”   宁修抱着他定神看向龙宿,看清了他手中捏着的小小柳叶刀,柳叶刀尖上沾染上了点点鲜红色的血渍,他垂头捏着柳叶刀将玄子羽其它的几个手指都划破,登时玄子羽满手流淌起鲜血来。   玄子羽疼的张着嘴巴呜咽,泪水已经糊住了他的眼睛。   宁修心疼的看着他,“快好了,忍着点。”   “唔……呃……呜呜……”   玄子羽睁着眼无声的哭着,眼泪从眼角哗哗的流。   “真没用!都这么大了还那么喜欢哭!”玄九幽很鄙视的冷喝:“憋住!别哭!”   “呜呜……呜呜……老子爱哭,你管的着嘛!”   “乖啊,小羽,马上就好了!”   玄墨林拿着热手巾胡乱的帮玄子羽擦着脸说:“哭的多也费劲的,忍住不哭保存体力啊!”   “唔……啊!!”   玄九幽很不屑的睨着他,手中的柳叶刀将玄子羽右手手指的指尖划破,“男子汉顶天立地,天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唔……呜呜……”   玄子羽疼得抓着宁修的手臂啃咬起来,选择用这样的暴力发泄来缓解手指尖传来的疼痛感。   守候在门外的一干魔宫大佬,早已被玄子羽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叫声给弄的心神不宁,一群人面面相觑,愁眉苦脸的等待着那凄惨嚎叫的结束!   水月索性问小厮要来了点棉花团,分发给众人堵住耳朵,边塞耳朵边说:“少宫主这嘶吼的功夫见涨了,这种天籁之音听多了容易上火,都塞住耳朵,别被这声音荼毒的上火了呀!”   吱呀。   房门打开,满屋子的药味扑鼻而来。   正在往耳朵里塞棉花团的众人,纷纷抬眼看向门口的几人。   “主上!”   众人屈身上前,齐齐抱拳施礼道。   龙宿略显疲惫的朝众人摆了摆手,“都去歇了吧!”   玄墨林拉着一脸面瘫的玄九幽从屋内走出来,两人窃窃私语着,将龙宿遗忘在身后,往院落门口走出。   龙宿眼中寒光乍现,魔宫众人惊愕的看着将龙宿遗忘跟玄九幽一同离去的玄墨林背影,心中感慨万千:看来,玄氏圣人魅力果然不同凡响呀!   龙宿脸上的表情已经冷到了冰点,负手而立对魔宫众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后,离开了院落。   屋内床榻上,玄子羽的手已经被缠成了一根根胡萝卜,整个床榻被点点污血所染红。   宁修为玄子羽换下里衣,换上干净的衣衫,将他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玄子羽就那样望着他,哭肿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细细的缝儿,眼泪从那肿的只剩下一条细缝儿的眼睛里流。   宁修抱着他放低的声音哄着,“毒不是解了么?好了。”   玄子羽一下一下喘着气,抽噎着举着双手伸到宁修眼前,嘴一瘪小声说:“他们专门虐待我,我疼!”   宁辰同玄子洛走进来时,被屋子里未散的药味呛的连连退后,抬眼就看到了玄子羽那十个白花花的手指头。   宁辰看到他那番可怜的模样,笑的前仰后合,“这是疗毒呢还是割肉呢?”   玄子洛面露心疼之色,疾步上前看向玄子羽,“毒解了吗?”   “嗯。”   玄子羽朝他点头,哼咛着说:“大哥,他们三个老不死的虐待我,以后你不能孝顺他们。”   玄子洛愕然噤声不语。   宁辰扫了一眼内室,哈哈大笑说:“敢情这解毒真是割肉呀!你们的床看来今晚不能睡了。”   玄子羽在宁修的胸口蹭了蹭泪水横流的眼睛,“你管的着嘛!老子会换房间睡觉的。”   宁辰不以为然,同情的看向宁修。   “水月,水月……”   玄子羽从宁修怀里蹦下来,举着手臂往门口走去,“给老子换房间,老子要睡觉。”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关门声响起。   霎时,整个院落中除了玄子羽所住的那个屋子还亮着灯外,其它的房间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宁辰幸灾乐祸的摸着下巴,看向朗朗星空下玄子羽孤寥寥的身影,“众矢之的啊!”   玄子洛轻咳了一声,提议道:“让小厮拿一套新的被褥来吧!”   玄子羽心底怒气翻腾,怒火在他心口熊熊燃烧,扫了一圈紧闭着的其它房门,冷冷一笑,对宁修说:“王爷,老子想回京城不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了!咱们这就走!”   宁修依言走出房门,拿上佩剑准备带着玄子羽连夜回京!   哗啦啦!   紧闭的房门瞬间依次打开。   魔宫众位大佬一股脑的从房间内冲了出来,拦截住宁修和玄子羽的去路,抱拳施礼道:“少宫主冷静啊!”   “万万不可此时回京!”   若是玄子羽跟宁修不参加武林大会就走了,那么老皇帝会如何看待他们魔宫?   今后朝廷会不会镇压出兵镇压魔宫的势力?!   魔宫的未来现在就掌握在玄子羽的手中啊!   所以……他不能走!   水月无痕飞身上前,将玄子羽和宁修包夹其中。   “无痕的房间给少宫主居住,请回吧!”   水月一副老好人的姿态,开口道。   “你……”   无痕惊异看向他,“为什么不让出你的房间?”   “呃……我认床!”   水月如此解释。   玄子羽得意的朝宁辰眨了眨眼,“看到了吧,这就是老子的个人魅力!”   宁辰吃瘪,掩面躲在玄子洛的身后。   看来魔宫的这些人已经明白了朝廷的用意,全都齐心竭力的维护着魔宫呀!   宁修冷眼看向众人,跟玄子羽一前一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无痕的房间休息。   院内一群魔宫大佬尽数散去,只剩下水月和无痕两人阴森森的拔剑相向!   “既然是你让少宫主去住我的房间的,那么你的房间理应让给我居住!”无痕冷漠的如此说道。   “我……认床!”水月咬牙冷笑,他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这个毛病,他肯定会发挥博爱的精神将房间让给玄子羽居住,可惜……他认床!   可是现在……两人都不愿意去住玄子羽那一间被药味和血迹污染的房间,所以……拔剑相向吧,用武力来换得干净房间的居住权吧!   40、草丛中的缠斗 ...   院落内,草丛中大树根旁,玄子羽两只缠的跟胡萝卜一样的双手,一手一个木棍,蹲在那里捅着蚂蚁窝。   今天早上的时候,他正准备跟宁修一块去御剑山庄的后院看擂台赛。   但是……魔宫鼻青脸肿浑身都挂了彩的两大护法却拦住他的去路,说是他们现在这种姿态出现在武林中人面前会有损魔宫的形象。   于是,玄子羽就被两大护法给拦住了去路,不准他走出听雨阁半步,而宁修就跟玄子洛和宁辰一块被上官霄请去看擂台赛了。   玄子羽脸色很臭,眼神很阴暗,手中的棍子恨不得将正在往洞内搬食儿的蚂蚁队伍给捅个尸骨无存。   “你们少宫主呢……”空气中传来一个熟悉带着点戏谑的声音。   玄子羽听到后往草丛里又窝了窝身体。   “在墙角的草丛中捅蚂蚁窝。”水月捂着青紫红肿起来的嘴角,恨恨的瞪了一眼端坐在石桌前气定神闲喝茶的无痕一眼,如此对来人道。   该死的!昨晚无痕那厮竟然发狠把他给打了个落花流水!水月阴测测的眯起了散发着阴鸷光芒的眼睛。   来人诧异的看着水月红肿的嘴角说:“水护法的嘴是上火了?还是被咬破了?”他很好心的从袖管中摸出一个瓷瓶,“这是你们少宫主送给我生肌止疼的药,要不你也擦点!”   “多谢林公子关心。不用!”水月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敷衍的笑了一下。   林尽欢摸着脸上已经淡化的牙印推销着药说:“此药有神效,生肌止疼,美容养颜,水护法这张俊脸要是破了相,会让多少妙龄少女伤心呀,擦点吧!”   无痕的眉峰微微抖了两下,侧眼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继续喝茶。   水月骄傲的咬着后槽牙冷笑,“我天生丽质,不需要。”如果真的破了相,他绝对会下毒把无痕的脸给搞花!   林尽欢讪讪抿了下嘴角,把瓷瓶收进袖管,“小羽子不是在草丛里么?我怎么没看见人?”   “自己去找。”惜字如金的无痕,吐出这些字眼,冷傲的起身走进了屋子。   “小羽……小羽子……”林尽欢往草丛中走去,用他深情又绵长的嗓音呼唤着淹没在草丛中的人。   如此悦耳又急切磁性的呼喊声,带着点魅惑的轻颤,若是寻常人,想必听到这些呼喊,就迫不及待的从草丛中站出来的。   可惜……玄子羽听到这样的呼喊,只觉得烦躁栝燥的很。   一把丢掉手中的棍子,玄子羽痛苦的皱着眉头,抬手死命地捂住了耳朵。   阴魂不散的家伙!还真是黏上他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捅蚂蚁窝发泄心中郁愤的方式,他想浮生偷得半日闲就不行吗?   为什么林尽欢这个家伙不去看擂台赛,跑到这里来找他?   难道……那个吻,玄子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以前他想错了吗?林尽欢难道暗恋自己?!   玄子羽抬头望天,天空瓦蓝瓦蓝的,万里无云,天气很好。   “原来小羽子在这呀。”草丛被人拨开,一张桃花朵朵笑的很欠扁的脸出现在玄子羽面前。   玄子羽挪动身子,将屁股对准了林尽欢的笑脸。   “这是怎么了?生气我打扰了你捅蚂蚁窝的雅兴?”林尽欢看着地上的两根细长的木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心情不好?宁修欺负你了?”林尽欢作势也模仿着玄子羽的姿势,蹲在了他的身边。   玄子羽看也不看他,又挪了挪身子,留给林尽欢一个屁股。   “解毒把手给弄伤了?所以你生气了?”继续锲而不舍关切的追问。他在来之前就做好了迎接玄子羽冷漠以对的准备。   玄子羽又抬头看了看天,枕着手臂躺在了草丛中,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瓦蓝瓦蓝的天空。   “我来找你有事。”说着,顺势也躺在了散发着青青青草香的草地上。   玄子羽不咸不淡的侧眼瞅他,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转了一圈说:“啥事?说!”   林尽欢厚着脸皮不着痕迹的往他身边挪了挪躺着,大胆的握着玄子羽的手说:“手指头上伤的很严重?”   玄子羽皱着鼻子,想要抽回被他握着的手,“握那么紧干嘛,放开!”   林尽欢谄媚的托着下巴对他笑了笑,指着脸上淡化的牙印说,“我破相了,你手受伤了,咱们算不算患难与共呀?”   “老子不想跟你共,你找别人跟你患难与共吧!”玄子羽恨声道,用力抽手。   林尽欢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眸色微暗定定的看着玄子羽,灵活的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握着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说:“可是我想跟你患难与共怎么办?”   玄子羽惊愕的看着他,瞬间便红了脸,“你丫再乱说,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死开!”   有病吧!为毛要把他压在身下?   林尽欢笑弯了眉眼,一手握住玄子羽的两只手腕拉高,死死的把他禁锢在身下,“要是想缝我嘴的话,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办法……”   脸庞在玄子羽的瞳孔中无限放大,温热的舌尖轻佻的舔上了玄子羽气鼓鼓的嘴巴。   玄子羽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太不要脸了这人!“你……救……唔……”吗的!竟然还敢舌头伸进来?!   “唔……老子……”   玄子羽奋力的在草地上挣扎着,心下一狠合上嘴巴就咬林尽欢在他口中勾舔的舌头。   “呃……”林公子狡猾的及时离开亲吻他的嘴巴,笑的十分狡黠。   “还想咬我?”   “给老子放开……水月……救命啊!”老子被调戏了!   “他们都进屋了。”快速的在玄子羽的脸颊上烙下几个火辣辣的热吻,林尽欢笑的更加邪恶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会出来的。”   玄子羽用恶毒的眼神射杀他,“你找死!放开老子,要不我叫宁修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以为他不发威就把他当成病猫了吗?   “给老子……唔……”还敢偷亲!看老子不咬死你!张嘴,哈赤咬住了林尽欢的嘴巴!   “呵!好热情!”林尽欢捂着被玄子羽咬的往外冒红血丝的嘴唇说:“挺甜的。”   “你……真不要脸!”玄子羽赤红了眼睛,火大的骂道。   林尽欢笑了起来,露出那一嘴洁白的闪着白光的牙齿,“我伤心死了。”他脸一沉,压低了声音说道:“小羽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去你丫的!”玄子羽忿忿骂道:“老子凭什么要明白你的心,老子没那个闲情逸致来关心你!”   林尽欢一脸失望的痛苦,很是失落的看着玄子羽说:“你一个人呆在院子里闷的很吧,我带你去出去玩玩怎么样?”   出去玩?玄子羽有些心动!但是……“滚开!老子长的有脚,想玩自己会出去玩!”   “去一个好地方!”林尽欢翻身将他放开,摸着他的头顶说:“后山。”   玄子羽揉了揉被林尽欢握的发红的手腕,眼中寒光一闪,一脚踹向林尽欢的肚子,腿一伸便骑到了他身上。   一手撕扯着他的前襟,一手乱抓乱拽着他的头发,“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占老子的便宜,今天不打你打的爹娘不认,我就不叫玄子羽。”   “唉……子羽……”发冠被扯了下来,林尽欢嗷嗷嬉闹着叫着,护住了脑袋。   各自在房内休憩的两大护法,听到林公子惨绝人寰的叫唤后,从房间内冲了出来。   草丛很是浓密茂盛,隔着老远两大护法只是看到草丛中一阵翻腾,若不是夹杂着拳打脚踢的声音和林尽欢的叫喊,草丛乱晃的这种状况很容易让人给……想歪呀!   “发生了什么?”水月同无痕正抱着手臂两两对看相厌至极,武林四大家族的两大公子和陆乘风从门口走了进来。   端木宇和欧阳越看到水月那张挂彩的脸时,都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视线被草丛中正在挨揍的林尽欢口中发出的叫喊给吸引住了视线。   一脸敦厚的陆乘风提气以迅雷不及的迅速扑向草丛,只见草丛深处,魔宫的少宫主正和林尽欢以十分暧昧的姿态互相撕扯在草地上翻滚着。   “呃……非礼勿视!”欧阳越瞄了一眼,摇着扇子遮住了笑开的嘴巴。   端木宇愣了一下,下一秒哈哈大笑,“玄公子,林公子你们这是……叠罗汉吗?”   陆乘风石化在五步开外,目瞪口呆的看着缠斗的两人。   陷入疯魔状态的玄子羽,头上身上全都是青草沫子,林公子披头散发的头顶还摇曳着几根随风摆动的青草,玄子羽的白嫩的脸上都沾上了青青的草液,大口的喘着气,抓了满手青草的手在林尽欢的脸上乱抓乱挠。   “哎哟喂……又要破相啦!”   林尽欢左右躲闪着,一手揽着他的腰将他从草地上戴起来。   “几位好不人道,见死不救吗?   水月无痕充耳不闻,垂头看地。   欧阳越摇着扇子,充当观众看的十分惬意。   端木宇上前,一副和事佬姿态的将两人分开。   石化的陆乘风找回神智,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等着林尽欢!再惹老子发怒就宰了你!”玄子羽愤懑的骂着,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污浊扫了一圈众人,看向敦厚老实的陆乘风说:“还钱,你们的伙食费,医药费,住宿费!”   林尽欢嘴里咝咝抽着冷气,俊逸的脸上又多了几道伤痕,摇头苦笑看向陆掌门道:“本来打算来给他说还钱这事儿的,可是玄公子……”他撇了撇嘴说:“看见了吗,他看到我就想吃我,咬我,真是对我太热情了呀!”   “你真没脸没皮!”玄子羽伸脚又要踹他,却被端木宇一把给抱住,“算了,陆掌门来就是还钱的,玄公子冷静冷静,息怒,息怒呀!”   玄子羽白了端木宇一眼,从他怀中挣扎出来,“钱!”手已经伸到了陆掌门眼前。   “呃……好。好。”   陆乘风连连点头,从袖管中摸出了两张银票,拱手递给玄子羽。   玄子羽接过银票,毫不含糊的扫了一眼,说:“二百两不多不少,利息就不给你算了!”   手一晃,便把银票塞进了袖管里。   陆乘风很不自然的抿了下嘴角,垂眸看着脚面发怔。     41、陆乘风的小情人 ...   这边几人正面面相觑相对无言之时,从院落门口急急忙忙蹿进来了几个小厮,他们个个神色慌张,看到陆乘风后两眼放光,如同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冲了过去。   “陆掌门……陆掌门……快点回院落一趟吧,那杭州唐家的唐彩蝶小姐来了!”   陆乘风为之一愣,复又面露焦躁,闷声问道:“她怎么来了?”   “唉……”小厮颇为难的跺了下脚,“来找您呀!”   林尽欢捂着脸哈哈大笑,“啧啧!未婚妻找上门了呀,好事儿,好事儿!”这么着急的来御剑山庄投怀送抱,看到陆掌门魅力不小呀!   “恭喜啊,陆兄!”端木宇也装模像样的拱手祝贺。   “恭喜,恭喜啊!美人寻上门来,陆掌门可不要怠慢了人家哟!”欧阳越摇着扇子,笑得十分诡诈!   “你们!”陆乘风羞怒的涨红了脸,咬着后槽牙叹了口气,便匆匆随着小厮走出了院落。   玄子羽眼珠子滴溜一转,看着陆乘风离开时脸上带着那股子愤懑的神情有些诧异,青山派的掌门陆乘风跟杭州做丝绸生意的唐家小姐唐彩蝶这一段英雄美人的婚姻曾经也是让江湖中人艳羡不已,议论纷纷的。   听说那唐家小姐还是有名的江南娇俏美人,可是从陆乘风刚才的表情来看……那小姐倒像是吃人的夜叉!   玄子羽扫了一圈众人,“我想看戏。”   “在下也有点蠢蠢欲动!”端木宇朝他妖娆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走,去看看。”   玄子羽点头,剩下的几人心照不宣,对视了一眼后往院落门口走出。   秋风拂面,暖阳高照。   陆乘风所住的院落,一颗粗壮的枫树下。   英雄美人两两相望,眼波流转,深深切切。   “唐姑娘,你怎么来了?”陆乘风的声音平淡如水,礼貌的问向对面身着一身红色艳丽衣衫的漂亮女子。   “我……”唐彩蝶娇羞的看了他一眼,“听说你在南都参加武林大会,我就瞒着爹爹从杭州寻来了!”   陆乘风蹙眉,“还有一个月就是你我成婚的日子,你……怎么能……”媒婆不是说过结婚之前见面不好的吗?   “乘风哥哥……”唐彩蝶娇斥着像个花蝴蝶般的扑进了陆乘风的怀中,“咱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彩蝶想念乘风哥哥了。”   众人到达院落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小情人相会的这一幕,玄子羽挺着的腰差点因为看到眼前这一幕给闪了。想好端木宇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要不然……   玄子羽回眼,身后的几人通通给他了一个促狭的眼神,然后拉着他躲到了门口。   从震惊中回神,玄子羽眨了眨眼睛看向相拥的那两个人,“修罗殿的那些人经常在杭州破坏唐家的生意,乘风哥哥青山派怎么能一直忍气吞声,不给他们点儿眼色瞧瞧呢?”   “有这种事?”陆乘风不动声色的扶着唐彩蝶的肩,将她稍稍推离自己的身体。   “嗯,还有独孤情那厮,有一次再……再……”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挂上了点点泪痕,嘤嘤哭泣着往陆乘风怀里靠去,“独孤情有一次夜闯唐府,还潜进了我的房间!”   陆乘风的脸色变了变,沉声说道:“唐家跟修罗殿也有些交情,他为何会那般不顾礼义廉耻的闯进你的房间?”话到末处,陆乘风的神情变得十分轻蔑,“当初要不是你爹爹想要利用你……”他欲言又止,将唐彩蝶推开冷道:“你们唐家和修罗殿的那些恩怨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若不是师傅在世时为他和唐家订下了这门婚约,陆乘风可真是消受不起江南美人唐家小姐这样的美艳娘子!   “当时爹爹也是出于无奈,毕竟那时候唐家生意一落千丈,你们青山派又……所以他才会……想让我跟你解除婚约,嫁给独孤情的,可是彩蝶知晓这个消息后,也是非你不嫁誓死不从的呀,乘风哥哥!”   玄子羽的一双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了,原来名震江南的大商贾唐家跟青山派和修罗殿还有这么一些渊源呀!   红颜祸水呀!   要不是这唐家小姐样貌出众,想来她的父亲也不会拿着她大做文章吧!   陆乘风面色凝重,“既是这样,你就回杭州,好好的在家等着成亲那一天的到来吧!”撂下这么一番话,陆乘风拂袖就要离开。   “乘风哥哥……人家好不容易从杭州来到这里,你就这般的狠心,不留我歇息歇息,现在就要赶我走吧?”唐彩蝶抱住了陆乘风的手臂娇嗔着。   玄子羽被女人那嗲声嗲气的声音激的浑身一个寒颤,身子不觉的靠在了端木宇胸口自己却浑然不知,指着院落中那一对世风日下谈情说爱的男女道:“唉……看来青山派跟修罗殿当家的相爱相杀的故事,还会继续上演呀!”   陆乘风听到这微不可闻的细微声响后,忽然脸色一变,看向院落门口轻喝:“谁在那里?”当下一掌凌空朝门口劈了过来。   林尽欢飞身挡在玄子羽身前,“哎哟……乘风你可真狠!”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胸口的林尽欢弯着腰痛苦的哼哼了起来。   “子羽!”玄子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瞬宁修便飞身至玄子羽身侧,一把将他从端木宇怀中带了出来,“发生了什么?”眼睛中暗藏着浓浓的怒意和杀气。   玄子羽怔愣了一下,干巴巴的看着他挥舞着胡萝卜手指说:“偷窥呢!”   “嗯?”宁修看向笑的诡黠的端木宇和欧阳越。   “你们!!!!”陆乘风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偷窥可不是君子所为。”这一群家伙来多久了?   “我等是男子。”欧阳越摇着那把风骚的扇子,很恬不知耻的说道:“再说陆掌门那只眼睛看到我们偷窥了?我等只是无聊散步到这里,看到了一场张生和崔莺莺的枫树下相会而已。”   “你……阿越……”陆乘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愤恨的瞪视着众人,“小人行为!”   “不敢当!”   端木宇扯着衣袖娇羞的掩着半张脸娇嗔道:“乘风哥哥,不要赶人家走呀!”   玄子羽闻言笑倒在宁修怀中,众人皆都轰然大笑,欧阳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别臊他了,瞧乘风那张脸都成猪肝色了!”   “你们……”陆乘风气的咆哮起来,“陆某人交友不慎呀!”   玄子羽被陆乘风这一声咆哮吓得颤抖着身子,身上的汗毛唰唰都树立了起来。   “掌门……不好了,咱们的人在门口跟修罗殿的人交上手了!”   一身青色衣衫的小厮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脸焦急的说道:“弟子们刚上山就碰到了修罗殿的那群走狗,好不容易平安无事的走到了门口,最后还是……打起来了!”   “一群饭桶!”陆乘风跳脚骂了一句,转身看向枫树下的女子,“独孤情也来了,你不去见见他?”   唐彩蝶眼中划过一丝异色,沉着脸上前道:“正好,我同你一起去会会他。”   陆乘风冷冷的讥笑了一声,起步往大门口走去。   “不好好在屋内呆着养伤,怎么跑出来了?”看热闹的人都跟在陆乘风身后朝大门口走去,宁修一把抓住想继续去看戏的玄子羽的胳膊,寒着脸冷声斥问。   “你想闷死我吗?!”玄子羽挣扎,“放开,错过了好戏,你赔!”   宁修阴森森的看着他,眼角的余光往走向门口的林尽欢的身影扫了一眼,伸手将玄子羽头发上的青草拨掉,“尽欢头上怎么也有青草沫子?”   “我们打架了!”玄子羽抹了把脸闷声说:“我揍了他。”   宁修狐疑的看着他,“就只是揍了他。”   林尽欢脸上又添了那几道新的伤痕,他又不是没有发觉,难道说……宁修眼底怒意翻腾。   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吗?   还是用这样的方式侧方面的来向自己挑衅?   “老子要去看戏,你先放开!”玄子羽跳脚暴走。   耽误了他看好戏,他要跟宁修势不两立!   宁修摆正他的头,右手的拇指狠狠的在玄子羽的唇瓣上摁了一下说:“又让他亲你了?”   “啊?!”玄子羽心跳漏了一拍,有些仓惶的看向宁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没有,我咬他了。”   如此白痴的解释,在宁修看来是那么的敷衍。   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压抑感觉,宁修想都没想的低下头在玄子羽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你是我的王妃,只能我来亲你。”   “嗯,嗯。”   玄子羽点头,挣扎,“放手啊!老子要看戏呀!”   宁修握着他胡乱挥舞着的胡萝卜手指,抱着他施展轻功往大门口袭去。   “独孤情你好不要脸,竟然让人跟踪着我来到这里,还……”大门口,娇俏的红衣女子正指着一脸傲慢的独孤情开口大骂。   陆乘风稍稍的检查了一下青山派弟子们的伤势,看向独孤情道:“孤独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哪些人都是跟踪彩蝶的人吗?”   他真是不敢相信,独孤情这厮竟然无耻卑鄙到了这种地步。   派人跟踪着他的未婚妻,到达这御剑山庄山下时还故意让手下招惹上青山派的弟子,他到底是何用意?   难道……他喜欢唐彩蝶?修罗殿想要取代青山派跟唐家结成秦晋之好?   独孤情眉眼含笑,淡定的看着指着自己鼻子叫嚣的女子道:“蝶儿,不是你在上月十六的那个晚上,同我说要从杭州来这里见我的吗?怎么现在又……”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上月十六?上月十六他们私会了吗?   这……青山派的弟子们用很同情的目光看到掌门陆乘风!   只怪掌门太过敦厚诚实,有眼无珠的跟这样的女人订下了婚事!   真是丑闻啊!唐彩蝶竟然敢偷偷的跟修罗殿的独孤情幽会,跟掌门华丽丽的带上一顶绿帽子?!   “你血口喷人!”唐彩蝶怒不可遏的骂道:“我……我没有跟你这厮有过什么约定,你不要信口雌黄!”   玄子羽窝在宁修怀里眨眼,悠悠说道:“红颜祸水啊!青山派跟修罗殿的矛盾要升级了呀!”   宁修挑眉,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要说:喵了个咪的,俺都申诉了好几次也都删H了,为毛还不给俺解锁!丫叉的!呜呜,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小感冒也不能忽视呀,亲亲们也都多注意身体,秋高气爽,天干物燥,容易上火,大便干燥什么的,都注意多喝热水,爱护身体!╭(╯3╰)╮      42、一个女人引发的血案 ...   门口两帮人的剑拔弩张的对峙着,玄子羽捏住了宁修的手掌,攸地胸口微微的轻颤了一下,一些杂乱的东西纷沓而至,他努力稳住了心神,恍惚的看向宁修,眨眼说道:“不舒服。”   “嗯?”宁修俯身探向他的脉搏,“怎么了?”   玄子羽抬眼望着他,眸中情绪万千,一时间他竟然有些迷茫,摇头避开宁修伸过来的手,“就是感到有些异样。”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明亮异常,带着点魅惑人心的美艳。   宁修看的有一刹的失神,心中涌起强烈的震撼感觉。   这一刻的玄子羽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何如?你们现在又待怎样?”一抹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独孤情眼波流转,眼角含笑注视着陆乘风。   唐彩蝶愤懑的怒红了娇俏的小脸,“乘风哥哥……”一声娇嗔,众人不约而同的浑身一个激灵,目光刷刷的向陆乘风看齐。   陆乘风尴尬的抿了下嘴角,对弟子命令道:“送唐姑娘回房休息。”要不是这个女人忽然出现,他们青山派又岂会在这个时候跟修罗殿撕破脸在御剑山庄门口伤了和气。   不是青山派太过懦弱怕事,实在是陆乘风本人不想给修罗殿的独孤情扯上什么关系。   “现在你我两派各有伤亡,依独孤殿主来看,此事应该是谁的过错呢?”陆乘风将问题踢给了独孤情,他不想这个时候在江湖众人的面前失了青山派掌门大度和蔼的身份。   独孤情脸色微变,走到陆乘风的身边冷冷说道:“忘了提醒陆掌门了,我修罗殿六条人命可都是死于你青山派弟子之手,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呢?”   “不可能。”气急的矢口否认,陆乘风募地睁大了眼睛,六条人命?!他何时纵容手下行凶杀人过?   “需要我提醒你吗?半月前,杭州?!”独孤情微微一笑,冷冷的睥睨着他涨红的眼睛!   半月前?陆乘风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是他让手下的弟子去杭州唐家送聘礼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那些人回来之后为何没有……   “看来有些事情陆掌门还被蒙在鼓里呢!”独孤情轻松的把玩着食指上的玉戒指,眼睛看向被一群人簇拥着渐行渐远的唐彩蝶的背影。   这句话让陆乘风浑身一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看来是他太过愚笨了呢!明明知道唐彩蝶在这个时候来寻他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如此说来,修罗殿和唐家还有青山派真是还有很多未了的事情等待着由他来终结呢!   独孤情嘴角上扬起一个魅惑的残忍角度,大手一挥,悠悠道:“等你想明白了,咱们再了解此事吧!”   转身,拂袖离去。   经过玄子羽和宁修身边时,独孤情稍稍顿住脚步,朝玄子羽拱手抱拳,“景王爷,景王妃,久仰了!”   “呃……我也久仰你很久了!”玄子羽愣了一下,慌忙也抱拳回礼。   欧阳越和林尽欢一行也都向独孤情抱拳施礼,宁辰突然从玄子洛的身后蹦了出来说:“塞北修罗殿独孤情行踪神秘,今日一见我等真是三生有幸呀!”   独孤情的抬眼,眸光掠过玄子羽那一张漂亮的侧脸,看向宁辰沉稳道:“端王爷有礼了!”   玄子羽侧脸,眼眸流光转动,颇有些狐疑的看向独孤情说:“我怎么看着你那么眼熟?”   虽然他前几日和宁修在树杈上看到过独孤情,可是现在的独孤情带给他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不是玄子羽所能用言语形容起来的。   好似是故人相见,又好似是……   独孤情也略微惊诧了一下,看向玄子羽说道:“在下一介庸俗之人,景王妃看着眼熟,也是自然。”   玄子羽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拍了下脑门看向玄子洛说:“大哥,你看他像不像苍山圣殿中挂着的一副字画上的人物?!”   玄子洛闻言色变,厉声道:“胡说什么,没有的事儿!”   玄子羽撇嘴,“就是很像的!”他不会看错,虽然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那副画对他来说记忆太深刻了,他断不会搞错。   记得小时候他曾经捉弄玄九幽把圣殿的那幅画给偷走,事发之后还遭受了老爹和父亲的一通暴打呢!   想起那张画上的那张跟独孤情差不多长相的脸玄子羽屁股都会痛!   遭遇暴打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呀!   独孤情抬头,沉下思绪说道:“或许画像上只是跟在下很相似的人吧!”只是塞北修罗殿和玄氏一门真的没有什么渊源!   “嗯,可能吧!”   独孤情淡淡一笑,朝众人抱拳离开。   陆乘风也招呼着弟子们料理着受伤的门众的伤情,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山庄内。   玄子洛一路神情惶惶,心神不宁!   他望着玄子羽的背影怅然叹气,暗想:这次疗伤之后,遭受轮回之苦而受到封印的记忆,应该也要像玄九幽预测的那般,快要打开了吧!   只是宁修……是否是当时那个人的转世?而他们还会不会重蹈曾经的覆辙?   玄子洛心中有些发慌,他不知道自己和爹爹的卦象还准不准确,是不是真的能够参透这其中的玄机!   房内,玄子羽托着下巴嗑着瓜子,端详着宁修。   “看什么?”一炷香之后,宁修终于不自在的开了口,“手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要吃这些上火的东西!”   玄子羽充耳不闻的嗑着瓜子,指着心口说:“那一会儿我心口好闷,好像有些东西突然钻进了脑海!”可是当他静下心来想要去抓住那些东西的时候,却发现脑海中什么也不存在。   宁修喝了口茶,看向他的胸口说道:“那晚跟你疗伤的时候,玄九幽用千年圣莲撒在你的胸口,那些粉末被你的肌肤所吸收了,你觉得跟那东西有关系吗?”   玄子羽讪讪摇头,“应该没有关系。”他想了想又说:“小时候我曾经碰过千年圣莲,当我接触到圣莲的时候,圣莲的花朵就会开放,那时候爹爹和玄九幽对我说,只有拥有继承圣殿守护人体质的人才能令圣莲的花朵开放,所以圣莲对我很亲切这也说的过去。”   宁修凝重的蹙起眉头,思量了片刻道:“苍山圣人之后,是神子吗?”关于这个问题,虽然坊间的传说有很多种,可那些都是以讹传讹的老百姓编造出来的故事,至于玄氏一门是怎么成为圣人之后的事情,宁修也感到很迷惑!   “不是圣子,是鸿钧老祖的儿子!”玄子羽懒懒的开口说:“听说他是女娲娘娘一般存在的神仙,大概几千年前他做神仙做的太无聊,就利用身边的某些东西做了个儿子来养活吧,谁知道他儿子在天上闲的蛋疼就到凡间来了,然后就有了苍山和圣殿!”   宁修听的目瞪口呆,良久找回声音不确定的道:“这么说来你也是神仙的后人?”   玄子羽得意的朝他扬了扬眼角说:“玄氏一门的祖先就是鸿钧老祖的儿子,听说他下凡之后在苍山过着隐居的日子,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跟西方佛教的阿修罗扯上了关系,然后就元神俱灭,消失在世间了。”   对于这些关于玄氏一门的说辞玄子羽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再者说如果他的祖宗都元神俱灭了,那么玄氏的后人又是从那里来的呢?   难道说他在元神俱灭前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了吗?   玄子羽皱着鼻子想的脑门发疼,“反正就是这些,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宁修看着玄子羽的眼神深沉了几分,两人相对无话。   “水月说明天开始咱们就要参加比赛了。”玄子羽盯着自己的萝卜手指头跟宁修告状:“他要让我练剑!”   “他要让你亲自去参加比试?”   “嗯。”玄子羽落井下石的说道:“水月说这都是爹爹和父亲的意思,他们想让我做武林盟主!”   宁修差点一口茶咽不下去喷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玄子羽口中重复着那句话,“你……做武林盟主?”   “嗯,这不是好事吗?我是魔宫老大,又是武林盟主!哈哈,多重身份,多拉风了!”   勉强将水咽下,宁修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是够拉风的!”宁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正好宁远在京城里折腾的差不多都要翻天了,正好咱们几个在江湖上也折腾一番!”   宁修脸色骤变,“老四又坐不住了?”   “你想呢!”宁辰不以为然的笑开了眼,“有老大和父皇镇着他呢,他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你们都分成几派呀?”玄子羽双眼放光,满脸八卦的说道:“宁远是不是也想做皇帝?”   宁辰愣了一下,忍俊不禁的笑着说:“那是每一个皇子的梦想不是吗?”   玄子羽点头,瞄了一眼宁修说:“你俩也想做皇帝吧?”   “荒唐!”宁修厉喝出声:“此话不可乱说!”   玄子羽朝他做了个鬼脸,“宁辰不想做皇帝吗?君临天下,俯视众生万万人之上的感觉应该会很不错的。”   宁辰垂眸,朝玄子羽淡淡的笑了笑缄默不语。   玄子洛走进来按着医药箱为玄子羽换了手指头上缠着的纱布说:“伤口已经愈合了,等到后天应该就能全好了。”   “你真的觉得独孤情不像是圣殿字画上的那个人吗?”玄子羽响起门口的那一幕,再次询问起玄子洛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跟小叔叔还不是长相跟相似,再说圣殿字画上的人物只是用笔墨描绘出来的,纵使是相似又怎样?”   玄子洛沉着的说道:“现在你要关心的如何取得武林盟主之位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吧?”   “唔……”玄子羽颓废叹息,“你知道的,我不会武功来着,魔宫那些人就是想要我去送死呀!”   父亲和爹爹一点都不体谅他的处境,要知道他现在还是一个孕夫呢!   玄子洛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明天让水月和无痕再教你几招,能够在擂台上应付一下对手就行,剩下的魔宫那些人会处理!”   玄子羽沮丧着耸拉着脑袋,缄口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文下那个钛合金狗眼的评论,俺有点暴躁!俺只能说一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呀!╭(╯3╰)╮大家。      43、被疏忽的玄子羽 ...   “不对少宫主,你应该身轻如燕,这样转身。”汤泽看着玄子羽舞剑的动作,气急的上前比划着。   玄子羽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头晕眼花的看着他,握剑的手有些发抖,“你那是身轻如燕吗?你那是狗熊找食吧?”   汤泽脸红耳赤,吐血三丈,仰天长叹一声,提着刀渐行渐远。   刘大伯看着玄子羽那僵硬的如同偏瘫老人般的动作也终于忍不住走向玄子羽身边说道:“飞蛾扑火的动作应该是这样的?!”凌空跃起,手中的银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剑花。   玄子羽很佩服的看着他,“我一直以为那个动作是黑虎掏心!”   刘大伯噗通一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捂着摔断的脊梁骨闷哼了一声,被守候在一旁的其它几位门主抬走了。   水月和无痕恨铁不成钢的瞪视着玄子羽,“练剑的时候严肃一点!”水月寒着脸,上前指挥着玄子羽的动作说:“下盘站稳,手臂伸展开来,剑到眼到,人剑合一!”   “去你的人剑合一!”玄子羽下蹲扎马步的双腿直打颤,“老子练了一个上午,累了。”   水月面色凝重,眼底弥散着无尽的寒意,“这个样子别说是上擂台蛊惑对手了,怕是少宫主的剑还没出手,就会被对手扑杀了!”   玄子羽愤慨冷哼,“我养着你们做什么?关键时候不帮我化险为夷,养着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猪呢!”   水月跳脚捶胸顿足,“少宫主你现在身上可是担着魔宫上上下下千余条性命的生死呢,你不能严肃一点对待眼前的这些问题!”   无痕从房顶飘了下来,怔怔看着玄子羽手中的剑出神,半晌后他淡淡道:“不如少宫主换一间武器吧!”说罢,从袖中滑出一个比普通的长剑更加小巧精致又比匕首更加长一点的武器来。   “弑神?”玄子羽双眼大亮,一把丢掉手中的长剑欣喜的接过无痕递过来的小短剑说:“这本来就是父亲给我的剑,怎么没在魔宫存在着,到了你的手里?”   无痕抿唇不语,转身退后。   玄子羽一把拔出小短剑像模像样的在水月的脸前比划了两下说:“这剑削苹果皮挺锋利的,不知道杀人是不是也一样锋利!”   水月护着脑袋连连退后,“刀剑无眼,少宫主想毁在下的容吗?”   玄子羽阴险的冷笑了一下,朝甄门主勾了勾手指头,指着屋内桌案上摆置的大鸭梨说:“把梨子给我。”   甄门主慌忙进屋,隔空将大鸭梨向玄子羽抛了过来。   玄子羽接过大鸭梨,手起剑动三五下的把梨子的皮给削了大半,然后张嘴咔嚓咬了一口脆梨玩着手中的小短剑说:“不错,还是挺锋利的,现在老子饿了,摆饭吧!”   水月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气闷的甩了甩袖子,消失在空气中。   一顿饭吃的畅快淋漓,吃晚饭后玄子羽把二宝子叫过来询问了一番宁修同宁辰还有玄子洛下山处理商号的问题之后,就捧着脸坐到内室里稍作休憩,等待着下午的魔鬼式训练继续。   正当他趴在桌子边上昏昏欲睡之时,恍惚中只听见哐当一声响动,林三公子再次鬼鬼祟祟的翻窗户而入,看到趴在桌子边上的玄子羽后,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边。   “小羽毛……”温柔的轻唤了一声。   “小羽毛……”温柔的轻唤了第二声。   爬在桌子上的人睡的香甜,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林尽欢瞳孔微缩,伸手轻轻的触摸着他的头发,正准备上下其手之时,唰的一声,银光闪过,小短剑已经搁在了林尽欢的喉间。   “林三公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偷鸡盗狗的勾当,成了梁上君子?”抬眼,玄子羽满眼鄙夷的看着他。   林尽欢举双手投降,干巴巴的笑道:“我这不是看你睡着了,不忍心吵醒你么?”   玄子羽瞥了一眼打开的窗户,冷哼,“找我干嘛?”将小短剑收回镶着七星宝珠的剑鞘,又懒懒的爬到了桌子上。   “昨个儿我不是说后山有一个好地方吗?今天你手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去后山玩一趟怎么样?”林尽欢赔着笑脸很狗腿的说。   “什么好地方?”玄子羽其实很心动,如果能够摆脱下午的魔鬼式训练,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林尽欢去后山玩的。   “去了就知道了。”林尽欢见他蠢蠢欲动,伸手就把玄子羽从桌案上半抱了起来,迅速的跳出窗户说:“你别出声,我带你出去。”   玄子羽眨了眨眼,抓着他的衣领点了点头。   此时其它的门主都在房间内休息,只要他们动静小一点,那些人应该不……   “什么人?”一枚银色的暗器从贾门主房间的窗户中射出。   林尽欢抱着玄子羽在空中翻腾了一下,伸手点住了玄子羽的穴道将他放在院落中的树干上。   “是我。”他安置好玄子羽应声而下,“你们少宫主呢?”装模作样的问道。   “睡觉呢!”   贾门主打开房门对林三公子抱拳道:“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林三公子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少宫主。”   林尽欢会意的点头,朝他抱了抱拳道:“打扰了,林某人告辞!”   正要离开,只听见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青山派的人全都中毒昏迷不醒了,陆掌门也奄奄一息了!”   此话一出,正在休息的魔宫大佬们纷纷打开房门从屋内走了出来。   林尽欢面露惊诧之色,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公子,您快去瞧瞧吧,现在青山派都乱成一锅粥了!”那小厮直奔林尽欢而去,走到他面前噗通跪倒在地,声情并茂的恳求着。   林尽欢愣了一下,朝树梢看了一眼,随着那小厮走出了院落。   魔宫的一干大佬们也跟在身后去瞧热闹。   被点了穴道的玄子羽几乎气愤到要昏厥过去。   方才还闹哄哄的院落此时变得寂静无比。   天杀的林尽欢竟然把他点了穴道放在树梢不管不问了!   吗的!玄子羽欲哭无泪的僵硬在树梢上等待着林尽欢赶紧处理完事情过来找他。   让他呆在这样的树梢上,万一风大把他吹下去摔成了残废谁负责!   林尽欢绝对是用这种办法报复他呢!   为什么宁修还不回来?魔宫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没发现他这个少宫主不见了吗?   林尽欢等我下去……老子要杀了你!   当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玄子羽身上,到最后残阳西斜,快要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时候,玄子羽的愤怒再次升华了一个档次!   一群混蛋竟然把他给遗忘在这里了吗?   青山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尽欢死去哪里了?   魔宫那些人都死去哪里了?!   玄子羽的四肢早已冰冷僵硬,一动不动的呆在树杈上一整个下午,就算是常年练武的人也受不了这种血液不流通的姿势呀,别说是不会任何内家功夫的玄子羽了。   他根本不能用任何的内力重开穴道,也无法开口发出一个声音。   怎么办?   “人都哪去了?”终于从院落门口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玄子羽募然瞪大了眼睛,僵硬着脖子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门口。   宁修正同玄子洛边走边低低的交谈着往院落内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魔宫大佬的身影。   “少宫主呢?”   “呃……在房间内午睡!”   “午睡?!”宁修蹙眉,声音抬高了几分,看了一眼天色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睡觉吗?”   贾门主额上冒出一层薄汗,“是我等疏忽了,午时听闻青山派出事的时候就……”   宁修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疾步走向房内。   玄子洛厉声说教道:“怎么能全都跑去看热闹,把子羽一个人留在这里!”   下一瞬,宁修从房间内飘了出来,阴沉的脸庞都扭曲了起来,“房内没人!”   “不可能啊……我等离开的时候……”贾门主惶惶然的走进房间,看着空无一人的内室登时傻了眼。   玄子羽在树杈上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这些个王八蛋终于发现他不见了,可是……他说不出话又动弹不了,要怎么才能……   混蛋林尽欢,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唔……怎么办?   “还不给我去找!”   宁修冷喝一声,魔宫众人尽数散开,敞开喉咙叫着玄子羽的名字。   “少宫主……”   “少宫主……”   还算冷静的玄子洛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道:“屋内没有打斗的迹象,看来是小羽自己出去玩了。”   宁修敛眸思忖了一下,快步走出了院落。   玄子羽看着宁修离开的身影,眼睛发涩鼻子一酸,泪水哗哗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该死的林尽欢!赶紧出来呀,难道还想他留在树杈上过夜吗?   不能动弹的玄子羽任由泪水糊了他的脸庞,片刻之后宁修去而复返。   “端木宇和欧阳越都没有见到子羽。”   玄子洛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青山派的人都被送下山去医治了,林尽欢呢?”   宁修皱着眉头沉声道:“他正在给陆乘风运功疗毒!”   草!给陆乘风运功疗毒就要把他给遗忘在树梢吗?   泪流满面的玄子羽努力让自己的身子向前倾,只要他从树杈上掉下去,宁修给魔宫那一帮人应该会接住他吧。   像个僵硬的尸体一般,屁股一点点的往前蹭着,蹭着……   衣物摩擦树杈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还是引起了院落中那一帮武艺超绝的人的注意。   “什么人?”水月冷喝一声,持剑朝树梢袭去。   玄子羽又蹭了一下,身子便突然腾空,以垂直下落的姿势,从树杈上往下掉……   宁修眸光一暗,以迅雷不及的迅速凌空扑向玄子羽伸手将他接住。   “少宫主……”   水月险险顿住动作,诧异的看着他。   玄子羽眼泪倾盆而下,眨着眼睛不言不语的无声哭泣着。   宁修心头一紧,察觉到他的异样,触摸着他冰冷的四肢,伸手啪啪在玄子羽的肩头点了两下。   玄子羽哭的太厉害,因为穴道被解开的冲击力太大,被呛的他咳咳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宁修抱着他走进房间,柔声问道。   玄子羽动了动发麻的四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林小三说要带我去后山玩,因为被贾门主听到了响动,就点了我的穴,把我忘在树杈上了。”   话音落从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   正是那点了玄子羽穴道的罪魁祸首。   看到哭的面目全非可怜兮兮的玄子羽时,他脸色骤然大变,垂下了头讪讪站在一边。   “尽欢你这是什么意思?”宁修将玄子羽放在座椅上,冷声问道:“为何要点住他的穴道把他藏在树梢?”   林尽欢看着玄子羽歉然说道:“乘风的伤情太过紧急,所以我才……疏忽了!”   玄子羽恨恨的哼了一声:“老子再也不会相信你了,立刻滚蛋!”      44、集体去泡温泉 ...   肿成包子状的眼睛怒视着林尽欢,“还不滚蛋杵在这里碍眼?!”   林尽欢望着玄子羽愤懑的小脸,心头一紧,慌忙转移了视线恬不知耻的说道:“我就是来赔罪的,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走了!”   “唉……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嘛?!”玄子羽火大的一蹦三尺高,稳住呼吸睨着他说:“要我原谅你也容易,让我点着你的穴,把你晾在树杈上一晚上吧!”   林尽欢脸色一变,抽了口冷气谄笑着说:“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倒也不错,只是……”他偷偷的瞟了一眼玄子羽又说:“我来是想跟你们暂时告个别,离开山庄两天!”   “离开?不参加武林大会了吗?”宁修向来就是沉的住气的人,虽然他心里对林尽欢下午对待玄子羽的行为恼的心中都滴出血来了,但是还能隐藏着内心的活动,装出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姿态来。   林尽欢听着宁修那冷清的问话,看着宁修那平静如常的脸色和唇角隐现的一抹细痕,心底无端的涌起一股子森寒阴霾的气息来。   他对宁修的性格行为相当的了解,也已经从宁修看着他的眼神中窥探到了不寻常,可是事到如今,林尽欢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即使朋友之妻不可欺,可他又怎么能违背自己心的意愿而自欺欺人呢?   他对待感情一向专注洒脱,再说现在他相信宁修也不敢断定自己是爱着玄子羽跟他两情相悦的吧?   所以……他或许还有机会呢!   “去后山的温泉,静养。”林尽欢眼波一转,敛眸垂睫淡淡说道:“帮助陆乘风恢复功力!“   玄子羽怔愣了一下,旋即蹦到他的眼前沉声问道:“后山有温泉?”他都来那么久了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山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嗯。”林尽欢抬头对玄子羽绽开笑颜,谄媚道:“本来下午就想带你过去呢,偏巧发生了那件事情,所以就……”   “我也要去。”玄子羽眼巴巴的看向宁修,“好不?宁修?”   宁修神色如常的看着他,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涟漪,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既是好玩的地方,就同尽欢一起过去瞧瞧吧!”   林尽欢轻笑开来,“正好阿越跟端木也嚷嚷着要去看看呢,咱们这就动身过去吧!”   陆乘风身上的毒虽然抑制住了,但是功力还未恢复,要想帮助他恢复功力,后山倒是一个清静的去处。   “哪儿有吃的没有?”玄子羽捂着肚子说:“我还没吃饭呢!”   “有,上官庄主已经把后山给咱们空留下来,派了小厮在那里候着呢!”   玄子羽颇为满意的点头,“算你还算识相!”   林尽欢嘴角上扬的弧度更为放肆了一些,对宁修又说了一些去往后山的路径,就转身出了屋子。   玄子羽蹬蹬蹬跑到内室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出来,很别扭的爬上端坐在桌案前的宁修的后背说:“出发吧,王爷!”   宁修侧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将二宝子递过来的外袍披在玄子羽身上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洗澡用的东西,还有吃的。”不是要去泡温泉么,他必须准备这些东西。   来打御剑山庄这些天,他都没有好好洗过澡呢!   正好今天晚上在温泉中洗个痛快!   “不难受了?”宁修正经的挪揄着他,“方才不是还四肢不能动弹的吗?”   看来他的王妃还真是大度之人,刚才还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林尽欢给喝血吃肉了,这才两句话的功夫,这人就要被人家诱惑着去泡温泉了!   宁修在心底无声的对自己说,看来以后对玄子羽要多留个心眼了。   若是以后他还这个样子没心没肺的,万一那一天被……林尽欢给拐走了,他可真得欲哭无泪了。   “后山又不是林公子家的,我去泡泡温泉怎么了?”玄子羽爬在宁修肩头哼道:“以后不许给他在一起狼狈为奸!”   宁修讪笑,他倒是忘记玄子羽起初硬是把他跟林尽欢扯在一起了。   “恕难从命!”施展轻功快速的往后山袭去,“他可是丞相的儿子,跟那些世家子弟来往,也是王爷必修的功课呀!”   “哼!”玄子羽皱着鼻子哼了一声,“保持距离!”   宁修顿下身形,一翻手将玄子羽从后背捞到了胸前,借着皎洁的月色望进他的眼睛道:“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恐怕是王妃你吧?”   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将玄子羽给瞬间看穿。   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玄子羽闷声道:“我……又不知道……他那么厚颜无耻!”   吗的!他无缘无故的被人调戏占了便宜,他找谁说理去?   “他喜欢你。”宁修的声音深沉了几分,强势的捏住玄子羽的下巴跟他正视着道:“你呢?对他有感觉吗?”   玄子羽茫然的摇头,“老子不喜欢他。”   打从小时候看到宁修那一刻起,他的心底就再没有装下过别人。   其实玄子羽有时也理不清楚,小时候自己究竟是如何会对宁修上心的,只是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那颗心早已对宁修无法自拔了。   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又或许是见鬼的荒唐的执念吧!   玄子羽不想去追究那些不起实际的东西,他只知道,他要宁修,喜欢宁修,所以他想得到宁修。   而他也想要宁修喜欢他,看着他,只能想着他。   “你是我的。”   玄子羽想都没想,抱着宁修的脸严肃的说道:“宁修你必须是我的,除了你别的人我都不想。”   宁修诧异的看着他,眸中波光潋滟。   半晌,稍稍抬了抬眉峰,将玄子羽的脑袋捂到胸口继续抱着他往后山袭去。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   宁修的眼前映出了一个小小的山谷,而缭绕在山间那氤氲上升的雾气,提示着他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迅速的打量了一圈周围,发现在山谷的一角坐落着一排简陋朴素的房屋,耳畔水声潺潺,还夹杂着几声……   “你们两个八辈子没洗过澡吗?”林尽欢嗤笑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哎呀,没想到这后山还有如此美妙的地方,我真该叫上几个美人来一块戏耍戏耍!”欧阳越的笑声十分猥琐。   “啧啧!”端木宇惬意的泡在池子边长叹,“欧阳兄果然不负风流倜傥的佳公子的美名呀!”   “承让,承让,比起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端木兄,在下的的火候还未到啊!”   “你们……行了!”林尽欢指着泡到一旁阖目运气的陆乘风道:“今晚上可要劳烦两位助我一臂之力,帮助乘风恢复功力了!”   “小事一桩!”   “不成问题!”   “身材真不错!”玄子羽眨着核桃眼,从宁修怀中鬼祟的探出头,两眼放光说。   月色之下,赤身泡在热气中的几个人猝然回眸。   正好对上姗姗来迟的一对夫夫的眼睛。   “你们速度太慢了!”   玄子羽哧溜从宁修怀里溜了下来,一把丢掉手中的包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腾跳进了温泉中。   “啊……”   水花四溅。   溅的池水中的几人眼花缭乱。   “玄公子可真火爆!”   “呃……咳咳……呛死我了!”   温热的水包裹着玄子羽的四肢百骸,他兴奋的在水中扑腾了两下说:“谁让你们不等我的,这是教训!”   手起,拍打在水面上,四溅的水花,让其余的几人连连退后。   “我等知罪……”   “呃……玄公子息怒啊!”   宁修除去上半身的衣衫,踏进池水中将在兴奋的在水中扑腾的玄子羽抓到一旁,“安分一点。”   玄子羽挣巴着以游泳的姿势往一旁闭目养神的陆乘风靠去,“青山派的人是怎么中毒的?”   “呃……这个……我已经派手下去查了!”   “你的毒解了吗?”   “承蒙林公子照顾,乘风的毒已经解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陆乘风,艰难的对玄子羽抱拳扯了扯嘴角。   玄子羽耸肩,撇嘴说:“会不会是修罗殿的人在暗中害你们?”   若是下午他没被林尽欢点穴忘在树杈上的话,他可是很想亲眼目睹一下青山派的陆乘风中毒口吐白沫抽搐着倒地不起的情形呢!   这样一个刻板的人,脸上能够有那样的表情应该会很有趣吧?   宁修同其他的几人客套了几句后,重新将撒欢的玄子羽抓到身边。   “不是要洗澡么?好好洗吧!”抬手,落落大方的为玄子羽解去上面的外袍和里衣,手掌贴在他的胸口感触着他心脏的气息。   俊俏的小脸被热气熏的呈现绯红的颜色,玄子羽瑟缩了下脖子,吐着舌头指挥道:“你去把擦背的东西拿来,我要好好洗剥洗剥!”   众人被说出这句话的玄子羽吸引住了视线,目光纷纷隔着淡淡的薄雾朝玄子羽射来。   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玄子羽敢这样轻松且放肆的命令宁修为他服务了吧!   林尽欢望着玄子羽粉嫩水润的小脸,心脏猛地跳动了几分,咽喉滑动,突然开口道:“咱们洗的也差不多了,为乘风疗伤吧!”   欧阳越和端木宇心照不宣的对看了一眼,点头赞成。   于是几人起身上岸,往山谷中那一排房屋走去。   片刻,本来热闹的小温泉沉寂了下来。   宁修单手托着玄子羽的脖子,为他洗着头,询问道:“洗好之后,回去。”   玄子羽艰难的翻着眼珠子别扭的看着宁修狡黠的笑开了眼。   滑溜的身子往宁修的怀中依偎了几分,轻声道:“你想我吗?”   “嗯?”宁修撩起热水帮他清洗着发丝,“什么?”   玄子羽皱了皱眉头,快速的往周围扫了一圈,侧头在宁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如此露骨的行为,宁修若是再不懂其中的意思那他也就笨的跟猪差不多了。   眸色微暗,宁修靠坐在温泉的边缘,笑吟吟的看着玄子羽,“这是什么意思?”   哪一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宁修心知肚明,只是他……很喜欢看玄子羽发窘的表情。   “笨蛋!”玄子羽弯腰倾身靠近了他一些,“咱们做吧!”   “在这里?”宁修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不确定,“夜晚风大,会着凉!”   “咱们不是在热水里么,应该不会的。”   玄子羽将身子窝在水中,直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泛红的小脸又往宁修的胸口靠近了几分,气息不稳的说:“来吧。”   宁修抿唇,垂眸凝视着他,伸手缓缓的将他圈在了怀中,空出的一只手,探向玄子羽沉没在水下的裘裤。      45、做爱之前要嗯嗯 ...   薄雾笼罩着汤池,荡漾着迷乱的因子,在与月光的纠结下交织成一层朦胧的雾霭。   宁修手腕一翻,单手托起了玄子羽的腰肢,嘴角上扬出一个不可一世的弧度。   “来吧。”   玄子羽扭捏的挣扎了一下,倾身贴近宁修的唇瓣,细细的舔舐着,若有若无的亲吻仿似在试探,动作生涩的惹的宁修轻笑起来。   “好好亲。”张口含住了玄子羽柔嫩的下唇,小声嘟哝道。   “唔……”如此动作引得玄子羽不自觉的轻颤着身子,嘴里逸出浅浅的呻吟。   宁修听着实在可爱至极,唇瓣悠悠下滑吻上玄子羽脖子上敏感的肌理惹得那人更加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你……别这样……”含春的眼眸微微张着,玄子羽轻声抱怨,“手……拿出来……”   宁修置若罔闻,半挑着眼角审视着他的神情,探入水下的手掌更加肆无忌惮的放肆了起来。   掌心轻轻的磨蹭着玄子羽的小兄弟,一下一下仿佛勾挑似的折磨着他的神智。   “唔……宁修……”玄子羽不安的喘息着,用自己的手去拉扯那人不停折磨自己神智的大手。   因为他……感到很不妙。   “怎么了?”宁修稍稍动了动身子,单手握住玄子羽的腰肢将他坐到自己的腿上,“反悔了?”   刚刚可是他提议要做的呢!   现在说反悔,可有点太让人失望。   “我……”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宁修贴上来的嘴唇给堵住了。   宁修细细的吸吮着玄子羽的唇瓣,轻柔的力度一点点的掠过,稍即,温柔的吸吮逐渐变成霸道的啃噬,放柔的力道却隐隐彰显着那种想要把人给拆骨入腹的霸道。玄子羽无力的推搡着宁修的胸膛,欲拒还迎的姿态瞬间便点燃了宁修心底深处潜藏着的情欲炸弹。   唇齿间满满的都是属于宁修的特殊味道,玄子羽神智全无熏熏然的迎合着他的亲吻,享受着宁修凝聚在吻中的柔情蜜意。   宁修的轻柔的亲吻动作中却又隐藏着浓浓的占有欲,那种强悍的气息让玄子羽喜欢到欲罢不能。   可是……“唔……不要了。”玄子羽半睁着眸子,水润的眼睛让他此刻看起来动人极了。   本来这样跟宁修亲密的相对就能让他兴奋到不能自已。   然而现在……他想要:“停下来……”   宁修稍稍抬眼看了他一下,又重新吻上对方的双唇,舌尖伸进玄子羽的口腔之内掠夺他里面每一寸地方,双手缓缓上移,指尖细细摸摩挲著他锁骨间细嫩的肌肤。   “停下……”指尖还未滑到玄子羽的胸膛,只听见他拉长了声音轻呼:“我要嗯嗯。”   “嗯?”宁修诧异不解的望着喘息着的玄子羽,“不舒服?”   玄子羽别扭的别开脸,“我想嗯嗯。”   宁修回过神来,浅浅的笑开了嘴角,“那现在……”   玄子羽气鼓鼓着两腮,横了一眼宁修,从他腿上滑入水中,解开裤带说:“直接在池子里解决算了!”   宁修傻眼了两秒,旋即不可遏制的笑了出来,“那样这池水岂不是……”要被玄子羽的……被污染了?!   “去岸上。”   “冷。”玄子羽撇撇嘴说:“我不想上去。”   伸手将正要使坏的玄子羽抓在怀里,“我带你上去。”   玄子羽错愕的看着他,提出条件,“你要闭眼,不准偷看。”   “为什么?”两个大男人方便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吧?   “不同意的话,我就在这里解决。”裤带已经解下,只要玄子羽一松手便可以畅快的解放。   “好。”   宁修低低说了一声,抱着他上了岸。   草丛中,玄子羽一松手便靠在宁修的怀中自在的倾泻了起来。   “闭眼,不准偷看。”   宁修清明的视线往下移去,盯着玄子羽的小兄弟说:“看了不是也一样能方便!”   水流声嘎然而至,玄子羽涨红了脸瞪视着宁修,“不闭眼我不解了。”   话说方便到一半又这样停止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宁修邪肆的挑了挑眉头,哑声笑着将玄子羽圈到了怀中,下颌抵在他的肩窝,一只手迅速的握住了玄子羽的小兄弟。   “来吧。”   “你……松手!”   玄子羽愤懑的声音都变了调,“放开我。”   宁修充耳不闻,“不解了吗?”   “你……宁修……我跟你没玩!”玄子羽气愤的眼都湿了,“放开老子。”   这样还不如方才就不管不顾的一次性解决了痛快呢!   “来……”宁修轻声诱哄着。   “唔……我……”温热的唇舌舔弄着他的耳垂,玄子羽再次轻颤了起来。   “你等着……”   掌心轻轻的磨蹭了两下,“不想忍就解决了吧!”   玄子羽欲哭无泪的瑟缩着脖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为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内急呀!   愤慨又别扭的咬着下唇,闭着眼解决了之后,玄子羽的小脸已经气的成了猪肝色。   宁修带着缄口沉默的玄子羽回到池水中,轻柔的撩拨着他,只是……   “怎么了?”   “我不要了。”玄子羽不配合的挣扎起来,“不做了。”   他的好心情都被刚刚出的小事故消磨的一点不剩了,现在没心情做了。   “半途而废吗?”那可不是好行为呀!   玄子羽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宁修,轻嗤:“你也很不要脸!”   宁修浅笑,不置可否。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把持不住吧?   这点宁修也不例外!   宁修的眼神无比柔和,很温情的诱哄着他,“来……继续。”   玄子羽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不要。”   烦躁的情绪还没有消褪呢,他没心情做。   宁修等的有些不耐烦,一把抱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生气?”   “嗯。”玄子羽不争气的颤了下,“我都没有那样对过你,你以后也不能那样对我。”   他气自己太没有自制力,气自己经不起宁修的温柔和诱哄!   要知道在他可是在风月场所打滚多年的玄家二公子呢!   怎么偏偏到这个人就……   “以后……不会了。”   指尖感受着玄子羽脸颊的温度,宁修的声音暗哑了几分。   “宁修……宁修……”玄子羽看到宁修柔和的眼神,听到他这样的保证,心里乐开了花,反射性的往他怀里蹭着,仰着小脸接受着宁修的亲吻。   下意识的伸手环抱住了宁修的腰,然后随着亲吻的程度手臂一点点的顺着向上,最终抱住了宁修的脖子。   宁修舔吻着因为亲吻而从玄子羽的唇瓣溢出的银丝,往后仰着头垂眼看向怀中的人儿。   玄子羽张着粉嫩红肿的小嘴喘息着,仰着脖子去看垂眼看着他的人。   湿润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想要看清楚宁修垂着的眼皮上覆盖着眼睛的长长睫毛有多少根。   “看什么?”宁修俯身厮磨着他的耳畔,问道。   “呃……没什么……”   玄子羽皱着鼻子,闷闷的说。   耳朵敏锐的宁修听到从不远处的屋子内传来的窸窣响动后,握着玄子羽的腰肢将他往身上带了带。   “好了吗?”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是在水下的手却分毫不差的径直往玄子羽的私密处袭去。   “嗯。”   玄子羽点头,迎合着宁修的动作,身子慢慢的一点点的往下压着,将宁修全部都吞入到体内。   “唔……慢一点。”   “好。”   宁修揉着他的头发,努力抑制着想要在玄子羽体内驰骋的欲望,耐心的等待着他适应。   月色之下潺潺水声中还夹杂着几道煽情的喘息在寂静的山谷中不断的回响。   “多谢几位相助!”   脸色苍白的陆乘风的脸庞在烛火的摇曳下显得更加惨白了几分。   林尽欢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毒已经解了,经脉也已经全数打通,休养两日功力应该就能恢复了!”   端木宇点了点头,从床榻上一跃而下,为几人分别倒了一杯热水。   “喘口气。”   欧阳越接过水轻笑开来,“端木兄不会因为耗损一点内力就承受不住了吧?”   看来这武艺也不能荒废太久了!   端木宇不自在的汗颜道:“唉……这一段时间太过散漫,连内力都大不如从前了!”   林尽欢嗤笑,“我看你是……故意而为之吧!”   紫衣楼向来有着在江湖中生存的自我守则。   况且一直以来在武林中都属于特殊存在的紫衣楼,向来都不屑于参加什么武林盟主的争夺,端木宇这般散漫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林尽欢喝了一杯水后,推门而出,“我去瞧瞧那两位走了没有。”   欧阳越满脸狡黠的笑容,递给端木宇一个复杂的眼神,去询问床榻上的伤号的情况。   “唔……好了。够……了。”   水面上的波纹逐渐扩大,身体随着宁修的动作上下沉浮,玄子羽低低的喘息着,眸中盈满了水汽,浅浅的拒绝道。   “乖一点,马上就好。”   宁修握着他的腰肢一下一下疯狂的顶撞着,力道大的惊人,像是要把自己楔在玄子羽体内一般。   当林尽欢走出房门不到十步开外的地方,就听到了这样的声响。   抬眼,借着皎洁的月色他看到了,紧紧的抱在一起在池水中缠绵的两人。   红润的脸颊,氤氲着情欲之色的眼睛,还有……魅惑人心的呻吟,月色之下陷入情爱之中的玄子羽美的令人惊叹。   林尽欢心口一紧,目光缠绕着玄子羽的脸庞,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因为位置的缘故,他看不到此刻一向在外人面前一脸面瘫状的宁修在情爱之中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如此真切的看清玄子羽脸上生动的表情。   含春的小脸,粉嫩的小口,逸出的呻吟,这一切在林尽欢看来是那么的令人不能接受。   他虽然不是什么很光明磊落的君子,可也不是那种下三滥的偷窥小人。   此番看到这种情景,是无心也是无意。   只是……他的心却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而被深深的刺伤了。   鲜血直流,支离破碎。   “唔……修……”   “乖。”   紧密相交的两人在此刻根本就不会发现他的存在,而他……也不会很没有眼色的去打断两夫夫的相亲相爱。   林尽欢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提气一个腾跃消失在空气中。   月华之下,划过一道形单影只的身影。   “够了,宁修!”   “好。”   池水的波动更加狂放了起来,疯狂的掠夺之后,攀上顶峰的两人紧紧的抱着对方。   厮磨,浅吻,低语,柔情。   作者有话要说:揉脸,拉灯党伤不起啊!真是JJ河蟹的太厉害,俺不敢放肆写H了!内流!/(ㄒoㄒ)/~~      46、准备打擂台赛 ...   燥热的情愫逐渐平复下去,玄子羽张口咬住了宁修结实的肩头,“我累了。”   “嗯。”   宁修眼眸中划过一丝涟漪,嘴角微微扬起了几分,托着玄子羽的腰肢为他清洗着身子。   “你……别弄。”玄子羽扭捏的抓住了他的手,“我不要了。”   刚才那一次已经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现在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来第二次了。   正为他清洗的手顿了下来,宁修狐疑的看着他,“就这样要上岸吗?”   平时事后洗澡都是玄子羽独自进行的,至于清洗工作宁修也真是没做过,只是他觉得这样就上去穿衣服回去睡觉,恐怕对玄子羽的身体有所影响吧!   “唔……出去。”敏感的颤着身子,手指突然侵入体内的感觉还是让玄子羽有点无所适从。   “放松一些。”宁修轻笑着,一手捏着他腰侧的滑腻肌肤道:“我动作轻一点。”   玄子羽撇着嘴不情愿的放松着身子,紧紧的贴在宁修的胸口,环抱住他的颈项。   “以后……我想要了才能做,不想要的话,不能做。”   手指在紧致火热的甬道中轻轻的掏弄着,宁修努力抑制住心底再次被玄子羽这可爱的模样燃起的欲火,哑声道:“为何?”   玄子羽白了他一眼,“我受不了。”抬手扯着宁修的头发发泄道:“老子现在是孕夫!”   宁修望着他的眼神明亮了起来,细心的为他清洗着,“依你。”   玄子羽得意的眨了眨眼,伏在他的肩头惬意的享受着他的服务。   片刻,宁修将站不稳的某人独自留在温热的池水中,快速的擦干身体穿上衣衫后,拿起一个保暖的外袍将池水中的捞出来,严丝合缝的裹在了袍子内。   “回去了。”   “嗯。”   玄子羽没精打采的咕哝着,朝房屋的位置看了一眼说:“有空的话,我还要来洗。”   “好。”   施展轻功,朝山庄的方位袭去。   待玄子羽神智清醒之时,已经是隔天早上。   他裹着被子在床榻上翻滚了一圈,因为摸不到身边的熟悉体温,而惊诧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宁修……”晨起的声音带着点低沉的沙哑。   “嗯。”听到响动后宁修从外室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一脸迷蒙表情的玄子羽后,吩咐在门口待命着的二宝子端些吃食来,亲自走上前去为玄子羽穿衣束发。   迷迷糊糊的玄子羽任由宁修摆弄着他的衣袍,半眯着眼睛哼道:“什么时候了?”   “已过午时。”   正在穿裤子的玄子羽一个激灵,眨巴着凤眼看着宁修说:“你今天不用下山了吗?”   “嗯。赈灾的米粮已经发往西南,宁辰今早同子洛一起去处理了。”   玄子羽想了想说:“我大哥只是负责将南都商号粮仓内的米粮发给你们,为何今天他还要下山跟宁辰一起处理事情?”   宁修挑了挑眉头,浅笑着说:“明知故问么?”   玄子羽皱了皱鼻子,老神在在的点头,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你知道是谁要害陆乘风吗?”往嘴里送着清粥的玄子羽,忽然这样问向宁修。   宁修起身,眉峰微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飞身至门外,灵活的一个旋转,黑色的锦袍在空中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落在肩头的黄色落叶随风飘下,手中银光一闪,霎时气氛凝重下来,空气中一片肃杀之气。   “是你?”白衣飘下,宁修不悦的蹙眉,薄唇中吐出这么一个不带一丝感情的字眼。   “啧啧!王爷好机警!”   一袭白衣似雪,衣袂飘飘,容貌恬淡的水月拱手称赞道。   “大白天的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呢?”玄子羽咬着鸡肉大馅饼冷斥道。   水月笑开了眼,忙不迭的上前对玄子羽躬身说道:“少宫主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呢?下午你就要参加首战擂台赛了,赶紧吃完饭,属下再教你几招!”   “什么?!”手中金黄色的鸡肉大馅饼应声掉落在地上,玄子羽张大了一口塞满鸡肉馅饼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这么快?老子不是压轴上场的人物么?”   水月以一脸遗憾看着他耸肩道:“若是主上参加的话,可能他老人家是压轴上场的人物,只是少宫主你……的武功可是很被武林同道质疑,所以大家一众提议,少宫主怕是要过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进入最后武林盟主的终极争夺战啊!”   玄子羽呼吸一窒,眼神黯淡了下来。   蹬蹬蹬跑到宁修面前,叫嚣道:“老子不干,你让他们去替我参加。”   宁修询问的看向水月,“不能代替么?”   水月无奈又遗憾的说:“不能。”   “那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无痕,老子要抗议!”玄子羽转身对房顶伫立的黑衣面瘫男子嚷道。   无痕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这是主上的命令,少宫主必须拿到灭魔剑,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玄子羽的火一下就蹿了起来,一把夺过宁修手中的银剑,没头没脑的就朝着水月的要害刺去。   “老子不去!老子不想参加什么武林大会盟主之争!”怒火攻心的玄子羽毫没章法的持剑攻击着水月。   后者轻松的连连躲避退让,口中劝导道:“少宫主不可意气用事啊!魔宫千余条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啊!万一京城内的老皇帝看我们不顺眼,发兵把魔宫一窝端了,主上建立起来的基业可就要毁于一旦了呀!”   宁修脸色陡然大变,出手钳制住了濒临暴走状态的玄子羽。   “不得胡闹!”   “唔……放开我……”   玄子羽小脸赤红,暴躁的挣扎着。   眸中冰冷的气息上升,宁修淡淡的扫了一眼水月道:“水护法,言多必失,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那样的话来刺激景王妃!”   水月淡然抬眼,平静的对上宁修阴鸷的视线道:“王爷既是知道老皇帝会有如此作为,也不阻止吗?”   宁修黑眸微眯,阴鸠的目光如同利剑般落在水月的身上,“水护法是在煽动本王造谋逆造反吗?”   “属下不敢。”水月淡淡应了一声,消失在他的眼前。   玄子羽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心里很明白父亲为何会想要他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只是……宁修这样的态度,却是让他有些不满意。   “要是皇帝让你派兵灭了魔宫,你会做吗?”面上依稀绽开了一个含义不明的笑容,玄子羽很淡定的问道:“宁修,我想听你的回答。”正面的回答。   他想知道,自己此刻在宁修的心中是否占了一席地位。   “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俊美的脸孔如平常般沉静,“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他保证。   若是真走到那一天,那他这个征战沙场多年的景王爷的计谋也太不上道了一点。   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他十分肯定。   玄子羽是他的人,他的王妃,魔宫是龙宿的基业,不管父皇的心中对那个曾经叱咤朝廷令周边的番邦国家闻风丧胆的龙宿将军多么的嫉妒和不满,他都不会对龙宿出手,对魔宫出手。   因为龙宿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急流勇退,理智而又精明的向朝廷妥协,魔宫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建立起来的门派,而现在魔宫的实质大权又掌握在喜欢着他到骨子里的玄子羽手中,朝廷灭掉魔宫的事情以后是绝对不会发生。   当初老皇帝之所以那么爽快的让他迎娶玄子羽,恐怕这也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向来功高震主,以老皇帝的那种精明还能让龙宿脱离朝廷在江湖上活的如此风生水起,怕是他对龙宿也是存在着那种所谓的兄弟结拜之情吧!   “真的吗?”玄子羽望着他的脸庞,低声呢喃道:“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毫不犹豫而又坚定的保证脱口而出。   宁修对他招了招手,“皇叔不是也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而让你做上魔宫的掌权者来参加武林大会了吗?”   玄子羽想了想委屈的抱怨:“我不想做的,都怨你我才答应父亲担当掌管魔宫的任务的。”   宁修宠溺盯着他,伸手揉着他的发丝说:“本王在此谢过王妃了。”   玄子羽眨了眨眼,“吃饭。”   宁修站在院中嘱咐了刘二宝好生伺候着玄子羽后,快步离开了院落,往山庄的令一侧走去。   枫叶如火的僻静院落。   凉亭内檀香袅袅,薄纱朦胧。   一袭惹眼红衣的男子端坐在厅内,眼前拜访着一个黑白相间的残局棋盘。   骤然抬眼,看向正缓缓走进的男子,脸上现出惊诧之色,慌忙起身迎接。   “独孤情见过景王爷。”   宁修一脸凝重,摆手说道:“风雪谷的杀手组织你可熟悉?”   独孤情摇头,“风雪谷行踪向来诡秘,就连修罗殿派出去的探子都不曾真正的刺探到他们的真正行踪!”   宁修孤傲的抬了抬眼,凝视着独孤情的侧脸说道:“景王妃道你跟苍山圣殿中画像上的人物长的很是相似,你可知晓其中之缘由?”   独孤情沉吟片刻,道:“在下愚钝,不知道。”   曾经在修罗殿与青山派陷入胶着争斗之时,宁修曾出面做和事捞同林尽欢一起化解过两派的恩怨。   独孤情也不是不可一世之人,这份人情债他自然也是记在心中的。   只是现在……陆乘风那家伙又……   “听说乘风的毒是属于你们修罗殿的独门毒药,你们两派之间是不是又……起了什么争执?”   独孤情不在然的抿了下嘴唇,轻蔑的笑开了眼,“这显而易见,杭州的唐家在当中搞的鬼!”   宁修垂眸整理着衣袍,“杭州唐家与宁远的正妃唐灵儿属于同宗同族,恐怕这事儿跟吴王也脱不开干系呀!”   独孤情眸中异色一闪而过,对宁修抱拳说道:“多谢王爷提醒。”   宁修走进厅内,看着那棋盘上的残局道:“黑子不顾后盘,孤身直入,白子险中求稳可退可守,这是一盘好棋呀!”   独孤情微微笑着,执黑子在黑白相接处落下一着。   “这是一盘家父与青山派的已故掌门留下的棋局,王爷可曾从棋盘中看出一些端倪来吗?”   “鱼死网破,险中求胜,你的父亲太过偏执了。”   独孤情长叹一声,苦笑着摇头,“同门相残,咫尺天涯,父亲这一生都不曾快活过呀!”   “缘起缘灭,造化弄人,你也不必如此伤感,或许那就是他们的命途。”   独孤情点头,“王爷言之有理,昨日之日已逝去,今时今日留残局,执念情恋深几许,回首往事多嗟叹。”   宁修冷静凝神,执白子攻击黑子,只是险险两着,便如同魔剑出鞘,风卷残云般的将黑子杀了个片甲不留。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棋局,最终无一人受益。”   轻声吐出这些话,宁修转身离开了凉亭。   亭内,独孤情笑容僵硬苦涩,仰望着万里晴空,沉浸在无边的思绪中。      47、踩着炮灰的脑袋上擂台 ...   正是午后酣睡时,梦中玄子羽化身为横扫千军的战神手持银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让武林众人仰望崇拜不已。   梦中他正手扶叉腰肌张狂的仰天长啸,只是依稀从睡梦深处传来的焦虑呼唤声却在此时拉回了他的神智。   “少宫主……”   “少宫主……”   “不能睡了呀,擂台赛已经开始了!”   “少宫主,你给我起来!”   鼻间的空气被人掠夺走了,有人捏住了他的鼻子导致了呼吸的不顺畅,“唔……滚蛋!”   “少宫主!”水护法喜极而泣,“你终于有意识了!”   “你丫走开,想让老子降你的职吗?”机警的张开了眼睛,玄子羽暴躁的叫嚷着。   水月夸张的扯着衣袖轻拭眼角的泪痕,“属下已经叫您老了半个时辰,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等都要拔剑自刎随少主去了!”   “你咒我?”慢悠悠的从床榻上坐起身子,简单的做一下伸展运动,掀开被子下床。   “不敢不敢!”变戏法似的从一旁拿起一件大红色的衣袍,“让属下来伺候少主更衣吧!”   满眼的血红之色让玄子羽很是不满,“不喜欢这衣服。”   “红色的衣服很配少主。”   懒得搭理某人,“给老子换衣服。”抬眼对无痕如是道。   无痕不以为然,转身走出内室。   “这是属下专门为少宫主准备的战袍。”不由分说的抓住穿着里衣站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玄子羽,强制的往他身上套着衣服道:“红色的衣服能在少主受伤流血时为您做掩饰。”   玄子羽心头一紧,“你说啥?”   “少主与对手对战时如果不慎受伤流血了,红色的衣服可以掩饰血迹!”   不再挣扎放松自己,老实的让水月为自己穿着衣袍,玄子羽抿嘴沉默了下来。   “好了。”   系上袍带,水月满意的眯着眼睛打量了玄子羽一圈道:“少宫主真是天生丽质呀!”   “闭嘴!”   面前的铜镜中映出了一个妖娆至极的身影,玄子羽厌恶的皱起了眉头,“你们真的打算让我上擂台去送死?”   没有一点内力,三脚猫的功夫还不上道,父亲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让这些身怀绝技的魔宫护法门主们帮助他夺得武林盟主的位置呢?!   “恕我等无能为力!”水月遗憾的抱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吧,少宫主!”   镶嵌着五彩宝石的弑神小短剑递了过来,水月一脸的严肃。   “宁修呢?”懒懒的抓过小短剑,巡视一圈室内,发现那个人不知所踪了!   “王爷午时出门现在未归!”   “未归?!”清润的嗓音稍稍的抬高了几分,“他是未归还是出轨了?”   “这个……属下不知!”   玄子羽眼珠子转了转,“我要跟谁对抗?”   “威虎帮帮主王威虎。”   “他能力强吗?”   “力大无穷,剑术一般,拳头很硬!”   “哦。”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解对手的详细情况有助于战斗。   出得房门,一行魔宫大佬皆神色凝重的仰视着玄子羽,五行门门主望着玄子羽的眼神中,掺杂点着悲恸无奈和怜惜。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哭丧着脸,好像是他马上就要升天似的!   “少宫主,您要尽力而为呀!”   “魔宫的荣辱存亡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少宫主,加油啊!努力啊!”   一时间哽咽沙哑的鼓励之声不绝于耳。   玄子羽望着眼前这一帮神情低落的属下拿出掌权者的姿态很淡定的挥手安抚道:“大家放心,我……一定会不负众望的!”   深呼一口气,咬牙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走出了院落。   刚进入比赛的院落宁修便从院中迎接了出来,“怎么才过来?”颇为不满的睨了跟随在玄子羽身后的水月一眼道:“马上就要轮到你上场了。”   玄子羽心不在焉的哼了一声,看着聚集在擂台周围那黑压压的人头感到一阵的无力。   “端木他们不参加比试么?我跟他们比不就行了?”堂堂魔宫少宫主竟然要跟那些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的家伙比试,有损魔宫在江湖中树立起来的地位呀!   正腹诽着,就看见御剑山庄的庄主上官霄从人群中满头大汗的挤了出来。   “玄少宫主,景王爷,请!”满脸微笑着礼貌的将宁修和玄子羽请到了一旁摆放着的座椅上坐定。   玄子羽从人群的缝隙中瞟了一眼擂台上的情景说:“人那么多我怎么上去打啊?”   水月慌忙上前,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贼眉贼眼的看了一圈周围,轻声道:“少宫主尽管放心,属下会助你一臂之力。”   玄子羽点头,看着一旁正在跟上官霄低眉耳语的宁修一眼不解道:“上官霄是不是跟宁修关系不错?”   水月愣了一下,莞尔一笑道:“景王爷隐藏的实力,可远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   这些年来宁修在武林内暗中培养了不少属于自己的势力,拉拢了不少江湖中人为他所用。   毕竟一个军功卓越,喜好结实江湖侠客的王爷身边少不了一些虚荣浮夸之辈的阿谀奉承。   凡事江湖中人都有着自己的武侠梦,英雄梦,而皇族子弟们又有着王者梦君临天下的抱负,侠客们可以利用一身的武艺肆意的浪荡江湖,而身份尊贵的皇族子弟们也可以用他们手中的权利金钱和地位诱惑者侠客们为其卖命。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怕是在这样一个繁华的盛世存活着,聪明人也都懂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   所谓江湖朝堂,看起来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不同存在,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中人和朝廷的那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江湖中那些豪门帮派的存在有时也需要朝廷的支持和扶持,而朝廷也需要那些在江湖上地位颇高的家族帮派来协助朝廷管制江湖的秩序。   两者之间和平相处,互惠互利,才能创造出嘉远这样的盛世皇朝。   “我还有点困,能再睡一会儿吗?”玄子羽慵懒的眨着眼睛,整个身子都窝在椅子内,精神散漫。   水月搵怒的看了他一眼,“注意仪态,仪态。”   长着这么一副绝世无双的精致脸庞,穿着这么一身华丽雍容的衣袍,少宫主你就不能端着架子,做出点魔宫老大的模样来吗?   玄子羽捏了捏脸颊,“吃胖了,做不出什么好看的仪态来。”   无痕垂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水月痛苦叹息,“即使少宫主吃胖了也一样的美艳动人,您现在能坐端正一点吗?”   玄子羽募地站起身子,磨磨蹭蹭的走到宁修身边,突兀的开口打断宁修跟上官霄的谈话,“水护法让我坐端正一点儿,你坐好我要坐你身上。”   水月郁愤的急欲跳脚,尴尬的看向宁修,苦着脸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上官霄一脸惊诧的看向玄子羽,老脸煞白,半晌结结巴巴的说:“玄少宫主跟景王爷感情真是深厚啊!”   宁修端坐好身子,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那人便低着头,温顺的坐到了他的怀中。   屁股还未坐定,只听见几声高呼,“威虎帮帮主果然不同凡响,竟然把雷震天给打趴下了!”   “是啊,王威虎力大无穷,蛮力无边呀!”   玄子羽僵直了脊背,下一秒眼前一花,被水月大胆的捞出了宁修的怀抱。   “往前走几步。”他压低了声音道:“去人群里。”   宁修也跟着起身,随着玄子羽的身后往人群中挤去。   “做什么?”   “上台比武。”   轻声说罢,无痕将小短剑塞到了玄子羽手中,“属下送你上台。”   “啊……”不等玄子羽将心头疑惑问出,他只觉得双脚一轻,身子腾空,有人抓着他后背的衣服,一把将他提起往空中那么一抛。   脑袋发昏,两眼星光,玄子羽心中迅速的冒出几个惊叹号,稳住心神,屏住呼吸,气沉丹田,身体不断从黑压压的头顶往下坠,不得已他急中生智伸脚往黑压压的人群上的一颗硕大的脑袋上猛地一踩,借力险险的落在了擂台之上。   长吁一口气,玄子羽捂着心口,皱起鼻子忿忿的往宁修的位置扫了一眼。   “好轻功……”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赞叹的唏嘘声,玄子羽骄傲的回神,报以众人很无害的微笑。   “啧!玄二公子果然不负天人之姿的称呼啊!”   “容姿过人呀!”   “谪仙下凡!”   一袭红衣似火,就如同水月所说,红色真的是跟玄子羽很相配的颜色。   妖媚的脸庞被这样张扬的色彩衬托的越发的耀眼出众。   就连在风月场所打滚了多年的端木宇和欧阳越都不觉对玄二公子看直了眼睛。   擂台之上,一脸刚毅的王威虎如同失去了神智般眼珠子一动不动的贪婪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对手。   一个能让江南艳冠群芳的名妓苏芸芸和杭州艳名在外的美人唐彩蝶都黯然失色的绝美男人就是他的对手,魔宫的少宫主,圣人之后的玄二公子,景王爷的王妃,那个江湖中人传闻中的草包纨绔子弟玄子羽吗?   面对这样一个精致漂亮的男人,他还真是有点无从下手。   玄子羽一脸茫然的看着盯着他发呆的王威虎,上前一抱拳笑开了眼,说:“你怎么了?累了的话就下去歇歇吧!”   瞧,他多体贴,多善解人意呀!   王威虎惶然回神,脸颊发热,不自在的抱拳道:“玄少宫主请吧。”   玄子羽眨眼,慢腾腾的拔出小短剑,“你真的不累,真的要跟我打吗?”   唉,他实在是不想大开杀戒沾上血腥啊!   “请。”   手持大刀摆出攻防姿势。   “你先喘口气吧,瞧你这满脸大汗的,出汗多的话容易虚脱,喝口水补充点能量最好!”   王威虎不知所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低喝一声:“请——”   玄子羽冷不丁的一个激灵,笑得愈发灿烂起来,那夺目的笑容,蛊惑人心似的勾去了王威虎的理智。   台下观战的众人,不约而同的齐声抽气,纷纷低喃:“美人一笑,天地为之失色,日月为之遮辉啊!”   玄子羽天真无辜的侧脸朝台下的人浅浅的一笑,回眼看着王威虎又说:“我知道你累了,王帮主我可以等你休息好了,再行比试的。”   水月和无痕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宁修也不见了?   不是说会助他一臂之力的吗?   人哪?   都跑哪去了?   难道要他在这出丑吗?   吗的!老子快顶不下去了啦!     48、不战而屈人之兵 ...   厉风四起,宁修敏锐闪开身子,银光闪闪的长剑,径直朝他的要害刺来。   行凶的是魔宫的两大护法。   宁修神情一窒,隐去眼中的惊诧之色,拔剑相向。   “王爷好身法。”水月挑眉头,衣角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翻手握着从无痕腰间拔出的长剑,朝宁修袭击而来。   无痕默契的对他颔首,身形晃动,掌风凌厉。   “什么意思?”   “景王爷到底有多少本领,我等可是很好奇呢!”   及腰的黑发随风舞动,黑眸潋滟,杀意顿起。   无痕身形稍顿,迎上了宁修那一双赤红如血的瞳孔,诧异的表情还未从脸上隐退,刺眼的光芒已迅捷的贴住了他的咽喉。   “太慢了。”诡异的一声冷笑,赤红的瞳孔更加炽烈灼热了起来,手腕翻转,眉峰微挑,端刃从袖袍中滑出。   咻的一声,如流星办向水月射去。   “果然!”水月凌空转身,躲过端刃,嘴角逸出一个狡黠的笑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呀!”   竟然能够躲过无痕的掌风而又那般快速的进行反击,还能在这瞬间内分心来对付他,看来那一次在幽谷跟露丽娜对抗时,景王爷早已察觉到他们的尾随跟踪而隐藏了身手呀!   宁修心中挂着擂台上的玄子羽,没有什么耐心跟水月和无痕玩这种试探的游戏。   收回搁在无痕颈间的长剑,从空中一跃而下。   “是皇叔的意思?还是你们自作主张?”龙宿果然对他还是不放心。   水月埋怨的看了无痕一眼,“跟我打的时候你不是停神气的么,怎么这会儿倒成了没用的木偶了?!”   无痕对上他的眼睛,倔强淡漠的抿紧了嘴角。   不期然的跟宁修视线交错,此时他的眸中已无半分嗜血之色,恢复如常。   水月暗自感叹,微笑着道:“战斗中的王爷,好像跟平常有些不一样!”   宁修不置一词,“武者都会享受对抗带来的快感。”他也不例外。   温热的鲜血和奋力的厮杀,带给他无与伦比的享受。   当然如果跟对手旗鼓相当的话,他会更加的感到兴奋和激动。   “我二人甘拜下风,看来可以不用操心少宫主的人身安全了。”   宁修皱眉,不想听他的废话,转身往比武的院落走去。   水月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一抹倨傲的身影,朝空中轻叹道:“我们的任务结束了,该你出场了吧!”   林立在院落外的树梢之上树叶沙沙作响,遮蔽着太阳的乌云散去,身着一袭跟玄子羽身上一模一样华丽锦袍的玄九幽伫立在树梢之巅。   “去擂台。”清风浮动,红袍飞扬。   水月轻盈腾起将手中长剑送入无痕腰间的剑鞘中,低声抱怨道:“我们任务都完成;了,放个假歇一会不成吗?”   玄九幽面无表情,冷漠开口:“找龙宿说去。”这事儿不归他管。   他只是不想看到玄子羽被武林中那些个道貌岸然想要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的江湖中人欺负而已。   “唉……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少宫主可真幸福。”   无痕的嘴角抽了一下,与水月一同并肩走向院落内。   擂台上……玄子羽正一脸谄媚笑的循循善诱着握着大刀跟他敌对的男人。   “你没带手帕吗?”瞧瞧那一头的汗,擦擦再战斗也不迟呀!   王威虎抿嘴咬牙道:“开始吧,玄少宫主!”这个人绝对是来挑战他的耐心的。   他已经围绕着出汗的话题跟他这样相对了半柱香的时间了。   王威虎想要速战速决。   因为他发现,自己凝望这样一个美人的时间越长,自制力和理智就会越来越淡薄。   “我带着手帕呢,你擦擦汗咱们再打吧!”   玄子羽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台下,心里急的都冒火了!   草!宁修和两大护法死去哪里了?   再不来老子要破攻了!   将小短剑收回剑鞘,玄子羽沉住气上前两步,从衣袖中摸出手帕,站在离王威虎五步开外的地方,友好的呈上手帕。   “给你。”笑的嘴角僵硬,这种感觉很不美妙。   王威虎讪讪望着玄子羽那如玉纤长的手指捏住的手帕,很想冲动的上去接过擦擦脸上的汗。   可是……不能,一旦靠近玄子羽的话,会留给敌人近身攻击的机会。   传闻,魔宫的人都是用毒高手,自己若是近距离的靠近他,保不准就会被……暗算。   然而……江湖中还流传着令一种说辞,玄二公子武艺欠佳,内力薄弱,只是真实的情况是什么……王威虎有些矛盾。   从刚才玄子羽腾空跃过人群站在擂台上那一刻,他对玄二公子的真实实力持有怀疑的态度。   如果他真的内力薄弱的话,又怎么会那么轻松那么潇洒那么肆意的跃过台下那么多人头,气定神闲的站到台子上跟他相对呢?   而且那一系列腾跃的动作,做的是那么的自然随意,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能彰显出玄二公子的轻功水平。   玄子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递出去手帕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晴空之上,阳光明媚耀眼。   台下众人,聚精会神翘首等待好戏上演。   玄子羽想要暴走,还想要撂挑子下台。   “你额头的汗要掉进眼睛里了,那样眼睛会涩的,擦擦吧。”放轻了声音,继续体贴。   王威虎一扯袖子,豪爽的一抹汗,“玄少宫主这是想要跟我老王进入持久战吗?”   玄子羽讪讪干笑,收回手帕,又往前走了几步,迅速拔出小短剑,电光火石间奋力晕头虎脑的持剑扑向王威虎。   王威虎大骇,欲想持刀迎击,浑身却突然一震,眼前景色恍惚,脑袋混沌,两眼一翻,砰!应声直挺挺的倒在了擂台之上。   “王帮主……”   “玄少宫主深藏不露啊!”   擂台之下,众人的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皆都满脸惊愕的瞪圆了眼睛齐刷刷的向玄子羽看齐,再次爆发出唏嘘感叹之声。   玄子羽扑到王威虎的躺尸前,顿住脚步,蹲下身子,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摆摆手对众人道:“王帮主中暑昏倒了!”   话音落,人群发出了如狂潮般的爆动声,“这……这样太不靠谱了!”   “太离谱了!”   “不可思议啊!”   上官霄招呼着一干医疗队伍拨开人群,走上擂台,将王威虎抬到担架之上,简单的审视了他的情形对众人道:“王帮主体力不支,中暑晕倒,这一场玄少宫主不战而胜!”   “这也太轻松了吧!?”   有人不满的振臂高呼。   上官霄老脸一沉,严肃道:“输赢天定,王帮主晕倒,就说明他无力再跟玄少宫主战斗,难道众位还想等到他体力恢复,再跟玄少宫主比试一番吗?如果这样有伤病或者特殊情况就把选拨武林盟主的事情耽误下来的话,恐怕以现在的进城,到今年年底也不能分出了究竟吧!”   再说少一个竞争对手,还留给后面竞争的人一个机会呢!   “唉……上官庄主,所言极是。”   “是啊,王帮主时运不济啊!”   “众位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进行下一场的比试吧!”   玄子羽感激的朝上官霄抱拳,“多谢上官庄主关照了!”   “应该的,应该的。”上官霄礼貌回礼,连声道。   应该的?玄子羽很高深的蹙起眉头,稍作调整对众人留下一个微笑,气沉丹田,提气一跃而起,后脚跟在台子上猛地一蹬,身体腾空到半空中,在黑压压的头顶上看准那颗曾经借力踩过的硕大脑袋半路又踩了一脚借力,落入了人群外围迎接着他的宁修的怀里。   玄子羽臭美的欢呼了一声,“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大的吐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稳当的归位。   宁修将他放在地上,“嗯,真是让本王开了眼!”中暑昏倒?就算是江南的气温比京城高出一些,可现在已经是金秋十月了,秋老虎再怎么肆虐也不会把一个内力身后习武多年的帮主给晒晕在擂台上吧?   玄子羽原地欢乐的转了一圈,傲慢的仰着小脸趾高气昂的走到了水月身边,“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把老子晾在台上,想看我的笑话吗?”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老天都不忍心让他破攻帮了他一把。   如果王威虎没有突然昏倒,他还真不知道……玄子羽募然绷直了脊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敏感的朝四周扫了一圈,神情黯淡了下来,“是……玄九幽来了对吗?”   他怎么能白痴的忘记了,圣殿有一种药可以制造出中暑昏倒或者是冰冷血液导致昏迷不醒的那种药物。   闻言无痕出奇意外的看着他,沉声道:“是的。”   水月伸手为玄子羽整理着衣领笑眯了眼睛,“少宫主脑袋很管用啊!”   玄子羽撇嘴,想了想又说:“宁修身上杀气未褪,你们三个刚才遇到坏人了?”   瞳孔不着痕迹的微缩了一下,“没有。”   水月随口扯谎。   “两大护法你们可别蒙骗我,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是我的感觉还没有退化到傻瓜的地步。”   或许是他多心了。   只是刚才落入宁修怀中时,他感觉到从宁修身上传来的气息有些不对。   至于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明白。   小时候他也曾无数次的猜测出父亲身上的杀意和不一样的气息来,而刚才宁修就带给他了那种感觉。   像是刚跟高手交手过杀气未褪的感觉。   “你太敏感了,我们刚才去集体去解手了。”   水月很不着边的解释。   玄子羽愤懑的咬着后槽牙,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自觉的屏蔽掉他的低呼,走回宁修身边。   “上官霄被你收买了吗?”房间内,玄子羽啃着瓜果,问向在桌案后面奋笔疾书的宁修。   宁修停下书写的动作,抬眼看向他说:“协助朝廷管制江湖,是四大家族的指责。”   玄子羽了然点头,看来四大家族的人也跟朝廷有着很复杂的关系。   丢掉苹果核,拿着梨子晃悠悠的走到桌案前,“你在画画吗?”   侧头审视,好像是在画画。   那一团团的东西……是牡丹花还是芍药花?   “闲来无事,有些技痒!”   “王爷你真多才多艺,会唱小曲不?”他不喜欢文人那种闷骚的东西,喜欢那些俗不可耐的坊间小曲。   宁修嗤笑,“本王不爱看戏。”   丢掉梨子,拿起狼毫毛笔,沾点墨汁,挤到宁修身前,“我也技痒了,我也画画。”   宁修让开身子,“请吧,王妃。”   玄子羽看着宣纸上那一团团墨色未干的花朵,将宣纸空白的地方往上面挪了挪,提笔开画。   落笔利落,动作流畅。   “好了。”   宁修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又看看宣纸上的画。   “这是什么?”墨色线条,还是树杈?!   “兰花!”   宁修抬手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这……可真是别具一格的兰花。”   他又仔细的看了两眼,在心中做出结论,贴切的说:其实玄子羽画的兰花,更像是一堆被羊啃了的青草。     49、伪装也是一门艺术 ...   一池残荷映夕阳,孤身一人自彷徨。   锦瑟凄美,笙歌哀怨。   凉亭内,端坐着一位落寞孤寂的白色身影。   檀紫色的古琴静静的在那人的眼前,手指轻挑琴声瑟瑟。   黑眸黯淡,神情苦闷。   那悠悠的琴声似是在诉说着弹奏之人的愁怨。   天边残阳如血,微风掠过残荷摇曳。   拨动琴弦的手指猛地挑断琴弦,如巨石崩裂,声音刺耳。   敏捷起身,手掌起落,石桌上的古琴被震的七零八落。   稍即,耳畔隐约传来悠扬的箫声。   林尽欢稍敛神色,侧耳倾听。   乐曲轻灵动听,宛如九天仙乐。   抬眸目光越过院落中的围墙,看向远方。   只见红色的枫树之巅,夕阳斑驳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好乐曲!”轻声喟叹,箫声戛然而止,那人回身,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凉亭内的凡夫俗子。   林尽欢愕然,笑容尽散,瞳孔闪烁,呆愣了一下朝树梢上的人抱拳道:“尽欢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圣殿守护人玄九幽公子。”   玄九幽神情冷傲,飞身而下,在林尽欢眼前伫足。   林尽欢看着那一张跟玄子羽一模一样的绝艳脸庞,心口刺痛难忍,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道:“玄公子不是回苍山圣殿了吗?怎么此刻却……”他欲言又止,脸色骤变,促声问道:“难道是景王妃的毒还没有全部解除?”   玄九幽微微蹙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是。”闻琴声而来,他原本以为那样的琴声是某一位江湖中的高人弹奏的呢!   没想到却是这个人。   林尽欢冷静下来,深呼了一口气,讪讪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为景王妃的毒而来呢!”是他多心了。   “你在怀疑圣人的能力?”声音稍稍抬高明显的不悦。   “岂敢,岂敢!”林尽欢莞尔一笑,拍马屁道:“听闻圣人有纵横六道之本领,参透命格轮回之能力,在下一介凡夫俗子怎么会轻看圣人解毒的本事呢!”   玄九幽移开视线不屑与他对视,“玄子羽要做武林盟主!”   “呃……”林尽欢诧异不解,“什么意思?”   “林家三公子,自小被京城百姓称之为神童,难道还不懂其中的意思吗?”   林尽欢呼吸一窒,沉静的思索了下道:“尽欢愚昧,还请玄圣人明示!”   玄九幽面露鄙夷之色,“林丞相在朝廷中跟谁勾结在一起,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林家大公子乃是当朝驸马,而你的嫂嫂跟吴王宁远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这其中的关系显而易见,若是那些王爷们之间发生储君争斗,你要站在哪一方呢?宁修还是宁远?亦或是独善其身,坐山观虎斗?”   林尽欢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半晌他沉声问道:“玄圣人还知道些什么?”他是来替宁修拉拢自己的吗?   若是在以前,他定会果断的支持宁修坐上一国储君的位置。   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确存在着隔阂。   而玄子羽就是导致他跟宁修关系破裂的原因。   不是他林尽欢太过小肚鸡肠,实在是在感情的事情上他的心底也存在着很深的执念。   他向来洒脱,却又偏偏过不了感情这一关。   “那玄圣人的意思是?”笑开了眼角,专注的望着那一张跟恋慕之人长的十分相似的脸孔。   “帮助玄子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其它的皆由天定。”   林尽欢耸肩,“能给在下点儿中肯的意见吗?”   玄九幽垂眸思忖,轻声道:“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林尽欢苦涩扯了扯嘴角,“谈何容易!”   玄九幽漠然挑了挑眉头,“执意妄为,也是徒劳。”   这是宁修和玄子羽之间轮回的宿命,受尽了磨难才修来的情缘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林尽欢能够拆散的?   玄九幽摇头冷道:“一意孤行只会徒添烦恼!”   林尽欢释然的对他笑笑,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懂?   如今连玄九幽这个大圣人都来如此劝诫他,看来……有些人错过了,就不能挽回了呀!   “多谢指点!”抱拳礼貌施礼,“尽欢受教了!”   玄九幽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微微扬起嘴角,转身正欲离去,却被林尽欢叫住了脚步。   “刚才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无名。”   扫了一眼震裂的古琴,玄九幽转过身子,“林公子琴艺出众,精通礼乐,玄某人班门弄斧了!”   林尽欢睁大了眼睛,很谦虚的笑道:“玄圣人太抬举在下了。”   弯腰将地上的古琴拿起,“如果玄公子有空的话,可否与尽欢将方才吹奏的乐曲谱写下来?”   玄九幽略感诧异,旋即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虽然对林尽欢此人并无太多好感,可是林三公子对于礼乐出众的才华,也着实让他有些震惊。   玄九幽也是痴迷礼乐之人,既然林三公子提出这样的建议了,知音难得以琴会友,他又怎会忍心拒绝?   “公子……”二宝小心翼翼的从门口探出了小半张脸,恭敬的对坐在屋内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说道:“唐彩蝶求见。”   “谁?”   “青山派掌门未婚妻,唐彩蝶求见。”   玄子羽惊疑的张大了嘴巴,掏了掏耳朵不确定又问:“那个陆乘风的女人要见我们?”   “是的。”二宝子怯怯的朝宁修看了一眼道:“公子你看是见还是不见?”   玄子羽眨眼看向阖目养神的宁修,“她跟唐灵儿是亲戚,那也就是跟宁修也算是亲戚了?你说咱们见不见?”   宁修募地睁开眼睛,沉声道:“请。”   二宝子一作揖忙慌跑了出去。   “陆乘风那家伙从后山也该回来了吧?那女人没事儿跑咱这她想做啥?”   宁修诡诈的勾了勾唇,示意玄子羽坐下。   身段妖娆,眉眼如画,一袭鹅黄装扮的唐彩蝶迈着优雅脚步扭着婀娜的身姿走进屋内。   “民女参见景王爷,景王妃。”柔声细语,如黄鹂初啼。   玄子羽禁不住颤了颤身子,“唐小姐不必拘礼,请坐。”   宁修神色冷漠,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拜见本王所谓何事?”   对于青山派和修罗殿还有唐家的这些渊源故事宁修打心底讨厌透了。   饶是他现在性子被玄子羽折腾的收敛了不少,可他对那些脱离掌控之外的事情,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   他的生命从始至终也只有迎娶玄子羽这一件事情让他所料未及,不管是景王爷在世人心目中的名望,还是他为朝廷所贡献的作为,那一切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按照宁修计划好的去进行的。   就算是迎娶玄子羽这件事情让让大吃一惊,可是他对玄子羽对自己的倾慕之心也是了如指掌。   向来擅长伪装将所有阴毒狠辣一面隐藏在黑暗中的宁修在世人的面前展现的是他坦荡磊落的一面。   巧妙的伪装不单单为他换来了在皇帝心目中任何皇子都无法比拟撼动的地位,还为他换来了在百姓的拥护和江湖众人的投诚讨好。   就算是日后储君之位出人意料的落到其它王爷的头上,宁修也坚信如果他想要夺得皇位,只需稍稍的利用一下自己在暗中培养的势力,转瞬间就可以翻云覆雨,颠覆整个嘉远皇朝。   杭州的唐家跟宁远的正妃又属同宗同族,他们自然也都是宁远的外戚势力。   修罗殿和青山派之间还存在着种种未能够调解的矛盾,唐彩蝶的父亲之所以会将他先许配给青山派的陆乘风后来看到青山派日渐衰败,又出尔反尔的悔婚擅自做主将女儿许配给塞北修罗殿,无非也就是看上了修罗殿在武林中的世家地位。   可惜世事无常,青山派老掌门过世之后,陆乘风坐上掌门的位置,依靠着智慧和勤劳将衰败的青山派起死回生管理的蒸蒸日上,唐家又舍弃掉对江湖争斗名望利益不上心的修罗殿,转过头来讨好青山派,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显示着唐家在暗中帮助宁远拉拢江湖中人为其扩张势力。   沉默了半晌,玄子羽耐不住性子喝了口茶,上下打量了一圈人称江南第一美人的唐彩蝶说:“唐小姐是来找我们喝茶的吗?”   呆板的陆乘风可真有福气,他师傅也挺有眼光的,给他挑选了这么一位绝色的美人儿!   “乘风哥哥中的是修罗殿的毒,民女听说景王爷跟乘风哥哥和修罗殿的独孤情都有些交情,所以民女求景王爷为乘风哥哥主持公道,向修罗殿讨一个说法。”唐彩蝶咬着嘴唇,水眸泪光闪闪,很悲切的恳求道。   “你跟独孤情还有交情?”玄子羽皱眉一脸的怒气,“你爬墙了?!”   唐彩蝶听得俏脸透红,抬头用手帕掩住微张的樱桃小口,狐疑的看向宁修。   宁修微怔,正色低喝:“胡说,没有的事儿!”   玄子羽不相信,很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   侧眼对上唐彩蝶的视线,神情孤傲道:“这是青山派跟修罗殿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本王插手!”   试探还是……唐家的人为了帮助吴王拉拢势力可真是豁出去了呢!   宁修兀自冷笑,望着唐彩蝶的目光变得冰冷锐利了起来。   唐彩蝶略显慌张的垂眸,流下两行清泪,哆嗦着身子道:“求王爷看在跟乘风哥哥有过交情的份上,就帮帮他吧!”   “他的毒已经解了,功力也在逐渐恢复,至于江湖两派之争,不再本王能力所能管辖范围之内,唐姑娘这是在为难本王。”   既然是试探他跟这两个门派之间的交情深浅,反正他也无聊,索性就配合唐彩蝶演上一场好戏吧!   “我在半路上已经救过陆乘风一次了,唐小姐为什么不亲自去找独孤情算账,让他不要再骚扰你跟未婚夫的生活呢?”   玄子羽很明确的提议,“我相信你去找独孤情理论替青山派出气的话,陆乘风应该会很感激你的。”   唐彩蝶擦拭着眼泪,吃惊的看向玄子羽,“民女乃一介女流之辈,那独孤情又身怀武艺,怕是不是他的对手啊!”   “那你就用你的糖衣炮弹去轰炸他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跟他撒娇色诱,效果应该很好的。”   宁修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托住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   唐彩蝶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玄子羽,“彩蝶……我……”   “怎么了?难道我提出的建议不中听?”   女人不都是这样对待男人的吗?   难道唐彩蝶这个女人还没有他这个男人对男女之事了解的多嘛?   哈!其实逛妓院的次数多了,他还真是懂得不少男女之间相处的真谛呢!   唐彩蝶恍然回神,茫然的开口道:“多谢……景王妃的建议,容民女回去好好想想。”   “嗯,去吧,想好了就要行动哦!”微笑着握拳给唐彩蝶打气。   唐彩蝶浑浑噩噩起身,朝两人施礼告退,脚步虚浮凌乱的走出了房间。   “看来这女人脑子也不怎么好使啊!”   “说说糖衣炮弹轰炸是怎么回事吧!”阴冷的声音让玄子羽感到很意外,转脸对上宁修哪一张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脸时,玄子羽翻了个白眼,脑袋一沉,昏倒在桌案上。      50、有交情是啥交情? ...   “你啥意思?”被宁修捏着鼻子掐着人中强行叫醒的人,脾气很大。   沉着脸,眼冒绿光,“先给老子说清楚,你跟独孤情交情深是啥意思?”   宁修的脸也绿了,神情很凝重,“我与他有些交情。”咬着后槽牙吐出这些话,宁修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很多。   要是搁在以前,他定会不屑于回答玄子羽提出的这么毫没营养的问题。   “深交?还是浅交?”玄子羽抓住了他的把柄,就开始不依不饶。   宁修笑笑:“君子之交。”   玄子羽暴躁,“说清楚?!”   宁修挑眉,“无话可说。”   玄子羽抓狂开始上下其手,拳打脚踢,“给老子说清楚?”   宁修蹙眉,利落的抓住那人施虐的拳头,“有力气胡闹的话,就去院中把水月交给你的剑法再去熟练熟练。”   玄子羽奋力挣扎反抗,放声嗷嚎:“水月无痕,快来帮帮老子!”   嘶吼声惊得在院落一角树梢上嬉戏的鸟儿四处逃窜,耳畔有接二连三传来几道大力的关门声。   “你给老子放手!”   手腕被宁修死死的扣住,玄子羽急的眼珠子都红了。   如果这一会儿他手中有把刀,保不准就能冲动的把宁修给剁了。   听到宁修承认跟独孤情交情很深的消息就很想要杀人。   以前他还能勉强的控制住自己不去妄加猜测,不去深入的把事情往坏处想。   可现在他的自制力越来越下降了,宁修那些个他所不知道的过往如果可以的话,玄子羽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知道。   让过去的事情全部都埋葬在历史的长河里。   虽然关于林尽欢和宁修之间的事情是他判断猜测错误了,然而那个独孤情却……   玄子羽还还得那天他们在树杈上吃哈密瓜时宁修向他介绍独孤情时的情景。   想着玄子羽就要冒火,看着宁修冷峻的脸,玄子羽咬着牙不能遏制的颤抖了起来,绝艳的小脸郁愤的涨红,咬紧了牙关挣扎着,一眼不发。   宁修看着他的异样,松开握着他的手腕,“又怎么了?”   玄子羽眼神阴的吓人,面无表情沉默的看着他。   “给我看看。”宁修伸手倾身靠近玄子羽,却被他厌恶的躲避了过去。   闷声不吭,讪讪的看着被宁修捏的发红的手腕出神。   小短剑从袖子中滑出,玄子羽冷笑了一下,拔出剑身以最快的速度朝宁修刺去。   宁修眼中冷光闪过,轻松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再次握住了玄子羽的手握。   “想杀我?”垂眼看着玄子羽握着剑身发白的指关节,宁修浅浅的笑了笑。   轻柔的揉着手中发红的手腕,“这样就不疼了。”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玄子羽努力抑制住心中那想要一剑刺死宁修的欲望,忍住一句话不说。   宁修夺他握着剑的手,却是掰不开紧握着剑身的手指,耐心不佳的他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阴鸷的目光静静的落在玄子羽的脸上,形状极尽完美的薄唇紧紧的抿着,闪着几分薄情冷傲的味道。   另一只手死死的握掌成拳,指甲刺进掌心的肉中玄子羽浑然不知道,侧开脸视线从宁修那一张英俊的脸孔上移开,空茫的看向室外。   宁修握着他持剑的手放在了咽喉上,空出的另一手去拉玄子羽攥成拳头的手,强势的掰开他的手掌看着指尖染上的点点红色血迹,眉头微蹙,一掌将手边的桌案劈碎。   “这是做什么?”眼眸中嗜血的神彩转瞬即逝,捏着玄子羽的下巴强迫他回头,“杀吧。”   简直跟小时候没有什么两样,气急了就会用这种办法折磨自己吗?   玄子羽看看宁修的脸,又看看搁在他脖子上的利刃,忍着的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就吐了出去,整个人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   吹毛即断的剑身在宁修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玄子羽心口发疼,握剑的手也慢慢的松开。   “你得好好活着,伺候老子!”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玄子羽恶狠狠的威胁道。   宁修夺过他手中的小短剑送入剑鞘,拉着他那一只隐隐冒出鲜血的掌心道:“不想用手吃饭了?”   指尖的伤才刚刚愈合,他倒也真是狠心,竟又把手掌给弄破了。   玄子羽脸一变,站起身子劈头盖脸的对准宁修的要害就开始拳脚相向,嘴里愤恨的骂着:“让你惹老子生气,让你不给老子说清楚,让你跟独孤情交情深!”   宁修轻松的躲避着,眼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看到宁修脸上那狡黠的笑,玄子羽气的想要吐血。   “让你笑,不准看着老子笑!”   玄子羽出拳越来越狠,心窝子上吃了他几拳后宁修只好起身一把将他抄进怀里,抱着他就往内室走去。   被这一连贯动作搞的措不及防的玄子羽在宁修怀里回过神来,不老实的抡着拳头继续开揍。   宁修空出手狠狠的捏了捏他日渐圆润的脸颊,“再不老实就把你扔出去。”   玄子羽顿住拳头,眼里火花飞溅,故意挑战宁修耐心似的不管不顾的朝着他的脸挥起了拳头。   “真想被我扔出去?”嘴角挂彩的宁修冷冷的笑了一声。   玄子羽听到那笑声在胸膛里的心脏猛地抖动了两下,此刻他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他也隐约知道宁修是那种说的出就做的到的人,垂头丧气的任由宁修抱着他像个受伤的小兽一般踏进了内室。   身子落到床榻上后,玄子羽闷着头一把扯过大被捂住自己的头,在床榻的一角蜷缩成一团堵住耳朵,不去理会宁修。   不说话,就可以不看他,   不看他,就可以不想他,   不想他,就可以不恋他,   不恋他,就可以不难受。   被子里捂的严严实实的玄子羽这一瞬间想起了年少的种种,那种无法舍弃,无法忘却,无法让他平静的对宁修的迷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已经太久了,久到玄子羽都不想去想起那段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身心的时光。   他都能不要脸到主动的把自己送给宁修吃了,也已经嫁给宁修了,如今却还是为了宁修跟他不熟悉的好看男人关系好而暴走。   如此想着,玄子羽的心口更疼了,张开眼看着发现自己在空洞洞的黑暗中,泪水不能控制的从眼睛内夺眶而出。   宁修手中拿着止疼的药膏,盯着蜷缩在被子里的人石化了一阵,俯身去扯被子,冷声道:“出来,擦药。”   被子被玄子羽卷成了一团,整个如同蚕蛹一样包裹在里面,宁修扯了两下未果后,脱掉鞋子,抬脚上床。   “怎么裹成这个样子?”宁修不耐烦的拉扯着被子,终于找到了背角用力那么一抖,将玄子羽从被子里抖了出来。   玄子羽倔强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仰着哭成大花猫的小脸瞪着宁修,“干什么?”   “擦药。”   看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微微红肿的眼眶,宁修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果然是跟小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啊!   “老子好的很,不用你假好心!”   扯被子,蒙头睡觉。   宁修失去耐心,连着被子把玄子羽给抓到了怀里,“擦完药再睡。”   把玄子羽从被子中扒拉出来,拉过他的手开始上药。   清凉的药膏敷在掌心那细小伤口上的感觉很不错,玄子羽微微扯了扯嘴角,歪着头望着为自己专心上药的宁修。   他发现只要这样面对面的看着宁修,就会感到莫名的满足和快乐。   真是没救了!玄子羽在心中自嘲道。   把药膏涂满掌心的伤口,宁修拉着那只手方才唇边吹了两口气,“要不要包扎一下?”他突然这样问。   掌心被宁修呼出的温热气息包围,玄子羽心口一颤,不自然的别开了脸。   “你当老子是泥娃娃吗?”   这点小伤擦完药过一夜就会愈合的。   宁修促狭的笑了笑,望着他的瞳孔中浮现怜惜之色,盘腿跟玄子羽面对面坐着,缓缓的低头一点点的靠近着他。   感受到那令他迷恋的气息,玄子羽的身子不受大脑控制的就热了起来。   就连下身的兄弟也都反射性的立起来蠢蠢欲动。   玄子羽像是看到了妖怪一般,裹着被子迅速的往后面挪了挪。   “睡觉。”不再去看宁修,自我催眠着躺好睡觉。   “很困?”   宁修压低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性感了。   玄子羽身下的小兄弟很配合的在被子里跳了一下,小声咕哝:“嗯。”   “那好,一起睡吧。”   宁修三五下除去衣袍,掀开被子的一角,扬手落下床幔,静静的躺了下来。   侧卧而眠的玄子羽敏锐的绷紧了身子,呼吸间满是宁修的气息。   两人的身子若有似无的相贴着,玄子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伸手往裤子里探去。   身子越来越热了,想要再靠近一点点宁修的渴望更加汹涌了一点。   他烦躁的动了动身子,紧紧的握住了不听话的小兄弟。   “很热?”   宁修懒懒的掀开眼皮儿,询问着他。   “嗯。”   “盖毯子。”   身体上一凉,玄子羽敏感的轻颤了下身子,握着小兄弟的手还未抽出,就那样别扭的侧躺着。   他知道宁修看到了他此刻的状态,如果床上有洞的话,玄子羽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的。   尴尬到了极点。   羞愤欲死。   玄子羽眼眶湿了,带着些许媚气散发着情yu的眼眸巴巴的看向宁修。   宁修讶然的愣了一下,拿过毯子盖在玄子羽身上,一言不发的在玄子羽身边安静的躺了下来。   玄子羽眨了眨眼,翻身抱住宁修,张口咬住他的脸,放声嚎哭起来。   宁修吃痛皱着眉头,撑起身子稍稍的将玄子羽推离了几分。   扯着毯子在玄子羽满是泪水的脸上抹了一圈,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宁修啼笑皆非的看着他。   “怎么就那么多泪?”   刚刚止住眼泪不哭的玄子羽,瘪着嘴又哗哗的流起了眼泪。   宁修摸了摸印上玄子羽牙印的脸颊,眼神微暗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只手顺着他握住自己小兄弟的手臂,同样的探入了裤子内。   “松开。”   玄子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松开了握着小兄弟的手,送进了宁修手中。   “你摸摸他。”   宁修俯身亲了亲他嘴角,“好敏感。”   玄子羽红着脸,长腿习惯的盘上了宁修的腰,“他想你了,你好好摸摸他。”   宁修呼吸浓重了起来,噙着玄子羽微张的嘴角,一点点的舔舐了起来。   玄子羽只是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宁修吻上他的时候都开始叫嚣着沸腾了起来。体内就像点燃了一团烈火,熊熊的燃烧着,当宁修隔着柔软的里衣吻上玄子羽胸前的时候,玄子羽下面的小兄弟叫嚣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宁修手里抖了几下,灼热的白浊一下子就喷薄在宁修的手掌心中。      51、钟子期和俞伯牙 ...   玄子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是腾空的,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中他又成为了傲视群雄的武林高手。   就在他激动的眉开眼笑时,空气中传来了宁修淡淡的声音,“醒了就抓紧点。”   “啊~”拉长的声音变了调,“我会飞了?”   他张开双臂,微风拂面。   “笨蛋!”   宁修低咒了一声,手臂环在他的腰间,“小心一些。”   潇洒的一甩头,发现自己窝在宁修温暖的胸口前。   “你……带我去哪?”他不是在睡觉嘛?怎么一眨眼就……抬头看看天色,天亮了。   “后山。”   “泡温泉吗?”   手臂传来的凉意肌肤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玄子羽真正的看清了自己的现状。   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是赤裸着的,而且身体好像也……低头一看,他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你……为啥不给老子穿衣服?”   宁修将他的手臂裹在袍子里,“时间紧迫。”   玄子羽疑惑不解,“御剑山庄地震了吗?”   他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异常?   在温泉旁的房屋前轻盈落下,伸手推开紧闭的房门,宁修抱着他走进屋内。   “掩人耳目。”   “嗯?”玄子羽裹着袍子赤脚站在地面上,狡黠的一笑说:“你要玩情趣游戏吗?”   他们是光明正大明媒正娶世人皆知的正经夫夫吧?为什么还要掩人耳目呢?又不是偷情的奸夫yin妇!   “因为……”手腕用力将玄子羽稍稍从地面了抬起来,让他的脚踩在自己的鞋面上,两具身体紧密的贴合着,“你不用再参加武林大会争夺盟主之位的比试了?”   “啊~”嘴巴张的能塞下两个鸡蛋,“你说什么?”   “玄九幽替你参加比试?”   抬手帮助他整理好衣衫,宁修不咸不淡的解释道。   玄子羽沉默了两秒,抓狂的一蹦三丈高,“你们这是瞧不起我!”玄九幽成他的替身代替他参加武林大会,这事儿为什么没人来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现在宁修把他带到这里来?难道是……雪藏他吗?   “我不同意!”玄子羽很坚决的抗议,“凭什么让玄九幽代替我?”   “因为他有能力。”很正面很简洁的回答。   “要取得盟主之位的人是我,不是他玄九幽!”俊美的脸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不安分的坐在椅子上躁动着。   宁修淡定的蹲下身子,握着他的脚踝动作温柔的为他穿着鞋袜,“想要跟那些人比试吗?”   “你不是也会帮我吗?”猛地起身,趾高气昂的问道。   宁修讪讪摸了摸鼻子,“你现在的身子不宜打斗。”   “扯淡!”从那张好看到极致的嘴唇中吐出这样粗言秽语。   “你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宁修脸色一变,明显压低了声音,语气也随之加重。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拿不拿他开玩笑你管的着嘛?   凭什么玄九幽要伪装为他,那样的话宁修岂不是也要配合着他演戏,跟玄九幽配成一对?   这绝对不可能。   玄子羽坚决不同意。   “他占我便宜,我不干。”不想再跟宁修争执,玄子羽选择心动不如行动,“滚开,别挡着老子的路。”伸手就去推眼前立着的颀长身影。   “你确定真的要去吗?”宁修是真的败给玄子羽了,他对这个人脑子里的想法完全琢磨不透。   “确定。”   “好。”   宁修闪开身子,爽快的让路。   冷漠的坐到椅子上,定定的望着玄子羽大义凌然走出房门的身影。   踏出房屋,发现某人根本就没有跟出来。   玄子羽纳闷的转头去看他,“你坐着干什么?”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吗?   “修养。”反正武林大会那边有林尽欢玄九幽和武林四大家族在哪维持着秩序周旋着关系,他这个王爷去了也只是摆设而已。   “你得帮我。”玄子羽跳脚吼着,愤恨的瞪视着那人。   宁修抖了抖眉头,“会场那边有玄九幽和魔宫的一干人等在那里,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忙。”   玄子羽僵在原地,左右想了想,眼中精光一闪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配合着玄九幽演戏对吗?”   这么一来应该会引起江湖中人的怀疑吧?   “没必要。”深邃内敛的黑眸直直的看着玄子羽,“水月已经放出风去,景王爷协助端王爷去西南拨粮赈灾!”   疑惑解除,玄子羽别扭的在外面晒了半晌,闷着头走回了屋内。   “陆乘风的伤好了?”外面不见一个人影,那家伙应该是养好伤回到前面的山庄去了吧。   “暂时还没有。”宁修蹙了蹙眉,“可能在房间里休息呢。”   当水月告知他以玄九幽代替玄子羽参加后面的打斗时,宁修也震惊了半晌。   本来他还为玄子羽的身手头疼,甚至还考虑着动用暗中培养的势力去协助玄子羽夺得盟主之位。   不过既然有玄九幽那张跟玄子羽一模一样的脸主动请缨帮助他们战到最后,他们也乐得清闲,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宁修也明白玄子羽必须要当上武林盟主的重要性。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是皇室中那真是暗流涌动的刀光剑影又岂会是那一句无情帝王家能够概括的?   身为皇室的一员,宁修深刻的了解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玄子羽是他的人,他坐上魔宫上位者和武林盟主的位置,朝廷就会去魔宫卸下戒心,而朝廷也能够利用他的身份去牵制江湖各个门派。   另一方面,玄子羽武林盟主的身份坐实了,也就间接的扩展了宁修的势力。   他们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可避免的就要面对权力的争锋和涌动的明枪暗箭。   玄子羽和宁修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是他们注定了的命途。   夜。   一轮孤月高挂夜空。   温泉边上,玄子羽坐在池子边悠闲的泡着脚丫子。   转身看着不远处月下浅酌的两人撇了撇嘴。   这种天气还玩什么潇洒浪漫主义的情调,他都有些怀疑宁修的脑袋和陆乘风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腹诽间,从不远处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玄子羽卷着裤管,对喝酒的两人道:“有人来了。”   宁修和陆乘风不约而同抬头,借着清冷的月色看向声音来源处。   下一瞬,乐声响彻山谷,飘渺而又空灵。   几人瞪大了眼睛不知所以,玄子羽擦了擦脚丫子穿上鞋袜,对宁修招手,“是谁那么有闲情逸致,半夜又是弹琴又是吹箫的!”   宁修起身跟在玄子羽身后往乐声飘来的地方走去。   陆乘风紧随其后。   绕过山谷入口处的一堆乱石,不远处的山头上一黑一白的身影映入三人的眼帘。   玄子羽张嘴震惊的想要尖叫。   被眼疾手快的宁修捂住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脸上也露出了惊疑的表情。   陆乘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定眼看向远处,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一句话。   山之巅。   夜风扬起了吹奏长萧地白衣人的衣角和长发,月色斑驳了他的侧脸,带给他们一种如梦似幻的视觉冲击。   而正在抚琴的黑衣人,精致的脸庞上浮现着恬淡的神情,手指抹动,琴箫合鸣,袅袅乐声直上九天。   对琴声乐曲一概不懂的玄子羽,掰开宁修捂着他嘴巴的手轻声说:“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还是说俞伯牙跟钟子期复活在嘉远皇朝了?   他很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琴音醉人,箫声悦耳,这么一副和谐又完美的琴箫合奏画面让三人都看的入了神。   直到那飘渺的乐声停止,宁修才率先回过神来,递给陆乘风一个眼神,三人心照不宣的回身小心翼翼的往山谷内走去。   “人走了吗?”   “嗯。”   林尽欢将长萧滑入袖袍,浅笑着对玄九幽抱拳道:“玄公子对于古琴的造诣似乎还在尽欢之上呢!”   玄九幽起身傲然而立,“过奖。”   自昨日他们二人推心置腹的研究了一番礼乐知识后,玄九幽对林尽欢的好感直线上升。   而林尽欢也将痴迷礼乐的玄九幽当成了知音朋友。   两人之间的话题虽都围绕在礼乐上面,相对的时候话题也不是很多,可那种惺惺相惜知音难觅的好感却已是深深的烙进了他们心中。   玄九幽拿起古琴,道:“今日暂且到此,玄某人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告辞!”   林尽欢微笑亦然,“一起回吧!”   玄九幽侧目,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两道身影逆着夜风消失在山之巅。   玄子羽抓着宁修的衣袖,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兴奋的猜测道:“玄九幽那个闷骚的家伙不会看上林尽欢了吧?”   宁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或许是林尽欢看上了玄九幽那一张跟玄子羽一模一样的脸孔也说不定?   只是……玄九幽的身手功夫甚至比龙宿还要高出一些吧!   圣殿的现任守护人。   能够看透前世今生宿命轮回的他,是否也跟常人一般拥有着七情六欲?   宁修狡黠的挑了挑眼角,“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苍山上守护着圣殿吗?”想要了解玄九幽,从玄子羽口中最容易得到答案。   “嗯,作为守护人的他,需要管理着守护圣殿的其它人等,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他是不会下山的。”面瘫又冷酷严肃的家伙,很适合生活在苍山裹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么说这是他第一次下山?”   “唔……”玄子羽想了想说:“有几次了吧,以前的时候为了爹爹也下山过,不过在这二十年来,这应该是第一次下山。”   要不是因为他身上的毒,那家伙也肯定不会从苍山上跑下来。   他向来不喜欢繁杂的人多的市井生活,也很讨厌跟陌生人接触,完全就是一个患有孤僻症的男人。   玄子羽阴笑了两声,说道:“哈,这一回玄九幽竟然能跟林尽欢琴箫合鸣,看来他的孤僻症有所改善呀!”   宁修扬了扬眉头,沉下脸来,眼神凌厉,抓住了玄子羽抓着苹果正要往嘴里送的手。   “睡觉前不宜吃太饱。”   玄子羽闻着近在咫尺苹果的香味,口水流了出来,“我饿了。”   冷着脸夺过他手中的苹果,“饿了,就去睡觉。”   玄子羽委屈瘪嘴申诉,“就吃个苹果,晚饭我才吃了一盘红烧肉。”   宁修嘴角抽了一下,拉着他往内室走去。      52、基情遍地 ...   在后山憋屈了几天后,玄子羽终于受不了日子太过无聊的闹腾着要去山庄观看擂台比赛。   这几天来盟主之争的比试也都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当然由玄九幽扮作替身出场的魔宫少宫主在江湖众人眼前也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的精彩打斗。   获胜者当然是那个深藏不露的魔宫少主。   就是这短短的几天时间,玄子羽的人气和声望在江湖中挺高了不下十个档次。   从那个江湖中人不屑鄙夷的草包纨绔子弟成为了人人翘起大拇指称赞感慨名的低调高手。   昨天他听到这些传闻时都有些哭笑不得,虽然知道自己在江湖人心中地位不高,可就因为几场打斗,玄九幽就能这么轻松的把他的声望给抬高到人人敬仰的高手的位置,他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就应该早早的让玄九幽冒出自己在江湖上走动走动做出点惊天地动鬼神的事情来。   玄子羽不依不饶的恳求着,不惜以肚子中的孩子相威胁,“不让我去的话,我就打肚子的孩子。”   宁修冷峻的脸庞扭曲了一下,沉声道:“你说什么?”   “打孩子。”玄子羽狠狠的拍了两下肚子自说自话,“打的狠了应该会滑胎。”   宁修豁然站起身子,一把抓住了他正在肚皮上施虐的手,恨声道:“你这幅模样走出去定会让人生疑!”   “我化妆。”玄子羽讨好的看着他笑了笑说:“去弄点锅底灰。”   如果可以的话,宁修很想一掌把玄子羽给劈晕。   松开握住玄子羽的手,镇定道:“好生在房内等着。”   玄子羽乖巧眨眨眼睛:“好。”   宁修利落又潇洒的转身,走出了房门。   房内的玄子羽笑弯了眼睛。   “这人怎么那么多?”俊美的小脸涂成一团黑穿着粗布衣裳装扮似小厮模样的玄子羽屁颠屁颠的跟在宁修身后抻着脑袋看着擂台下拥挤的人群问道。   “这几日又来了不少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中人,你且谨慎一些。”   上官霄和一干魔宫大佬迎了上来,“景王爷舟车劳顿,辛苦了!”   宁修面无表情,朝上官霄抱了抱拳,往魔宫等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此时玄九幽臭着脸端坐被魔宫五行门门主团团包围保护在座椅上。   侧眼看到宁修时,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冷冷的瞥了一眼黑脸的小厮,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刘二宝和魔宫那些人面露惊讶的看着拽着宁修衣角款款走来的黑脸小厮,当场集体石化。   “哟,这是王爷新收的小厮?”欧阳越臭屁的摇着扇子,窃笑了一声,目光落在玄子羽脸上。   玄子羽轻咳了一声,挺起了腰板。   “啧!这小厮是从庄稼地里抓来的吧?怎么那么黑?”端木宇像个狐狸般笑开眼,探究的看向宁修。   宁修面不改色,避而不答。   水月听到声响,转头视线落在玄子羽的小黑脸上,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心中哀叹:少宫主您的化妆技术,可真不错!   林尽欢也从人堆里挤了出来,视线接触到玄子羽的黑脸时,整个人凝固在当下,看着玄子羽调皮的朝众人眨着眼睛,对他无视之,淡定的从他身边走过。   石化的一干人看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专属于玄子羽的狡狯笑容时,全体风中凌乱。   宁修落座,递给玄子羽一个小厮应该站在我身边的眼神后,问向玄九幽:“今天还比吗?”   玄九幽冷傲依旧,微微颔首。   玄子羽又咳嗽了一声,涂黑的小脸更加黑了几分,阴森森的看向不为他准备座位的魔宫众人。   全体凌乱的一干人等,动作一致的摸摸下巴,然后集体无视他阴森森的眼神。   “嗯……咳咳咳……”第二次咳嗽,他已经非常生气,后果已经十分之严重。   “景王爷,你这小厮咳嗽不止,怕是染上风寒了吧?”端木宇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大大方方的在衣服上蹭了蹭,送到嘴边咬上一口。   玄子羽目不转睛专注的看着他的动作,咽喉滑动,口腔中唾液开始急速分泌。   两天没有吃水果的他,看着端木宇手中的苹果,眼中直冒绿光。   “端木公子多虑了,我这小厮身体强壮的很。”宁修不着痕迹的朝玄子羽射了一道寒光。   玄子羽咬着嘴唇,回以他幽怨的眼神。   “我也想吃。”低头装作摆弄腰带,小声咕哝道。   “注意身份。”宁修冷酷的提醒着。   “那我去把脸洗了。”   宁修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跟住!”   周围气温骤然下降,阴着脸跟水月耳语了几句,选择离开。   玄子羽惊异的看着他,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吵闹的人群,走出了院落。   “去哪?”   “听雨阁。”   一个箭步追上宁修,笑的桃花满天,“还是人多的地方好玩点。”   宁修淡定的仰望浩瀚的苍穹。   刚走出院落十步开外,鼓膜中隐约传来暧昧又低哑的声响。   玄子羽敏锐的驻足,“有情况!”   宁修蹙眉,侧耳倾听。   旋即抱着玄子羽腾跃而起,往声响传来的地方袭去。   “好些了吗?”   “多谢你的解药。”陆乘风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绯红之色。   “举手之劳而已。”独孤情浅笑,如是道。   陆乘风站在凉亭内沉吟了一下又道:“唐家又有动作了吗?”   “不知。”   陆乘风面露疑惑,“虽然尽欢道修罗殿跟风雪谷没有联手,可是……你却偏偏有那九日散功散的解药,这倒是也让我很是吃惊。”   独孤情拉下脸来,“怎么?现在还在怀疑我么?”   陆乘风身上的毒本来靠着内力已经解除了不少,这一次若不是因为唐彩蝶在他身边再次狠下毒手,他才能顺藤摸瓜将唐家的这点阴谋手段看清,说不定现在他们还不能如此和平相对呢!   “你也太看的起我独孤情了,下毒那种卑劣的手段,不符合我的作为。”   如果他真想出手,陆乘风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何必利用那般小儿科的手段来对付他呢!   唐家之所以会跟塞北风雪谷联手选择对付陆乘风,怕是因为陆乘风跟景王爷的关系吧!   “是彩蝶做的?”陆乘风不相信的询问。   独孤情淡笑,“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陆乘风的脸更加红润了起来。   “陆掌门气色不错呀。”房顶上,玄子羽摊开身子躺在瓦片上晒着肚皮如此说。   宁修毒坐在他的身边,小心的护着他的身体,以免某人一个不小心从房顶上滚下去。   “独孤情同陆乘风也算是一同长大的伙伴。”   “啊?”   玄子羽抬手挡住太阳的光芒,眯缝着眼说:“青山派已故的掌门跟独孤情的老爹是师兄弟这我知道,可他们不是也是死对头么?怎么会……”   “青山派掌门一生未娶,乘风是他的收养的大弟子,也算是他的养子。起初独孤情的父亲在迎娶他的母亲生下他之后,把还是婴儿的独孤情送到了青山派老掌门手中抚养!”   “这是为何?”那时候青山派的老掌门跟修罗殿已经撕破脸,独孤情的父亲怎么会把孩子送到反目为仇的敌人手中?!   “因为他觉得那独孤情是青山派老掌门的孩子!”   “噢——”草!难道他们是因为女人才撕破脸的吗?   宁修低头用嘴唇堵住玄子羽的尖叫,舌尖勾舔着他的嘴唇,悠悠说道:“独孤情的父亲当初是因为生来身体羸弱,才被他的祖父送到以清养修生的青山派做弟子的,要不是这样你以为四大家族出身的独孤情的父亲怎么会跟陆乘风的师傅成为师兄弟?陆乘风的师傅肖扬是独孤情的父亲独孤颜的师兄,两人感情素来不错。可是待独孤颜父亲死后,修罗殿无人掌管,他就从青山派脱离出来,回去掌管修罗殿。而后……不知怎地独孤颜就忽然娶了他跟肖扬的小师妹为妻,那女子因生独孤情而难产死亡,本来肖扬在独孤颜掌管修罗殿之后就跟他的关系日渐疏离,独孤颜迎娶那师妹又是恋慕肖扬之人,后来就上演了独孤颜将亲生儿子送给仇人收养的戏码,直到肖扬垂垂老矣之时,两人约在青山派大打出手战斗了一场之后,独孤情才被独孤颜带回修罗殿生活,所以他年幼在青山派时跟陆乘风是幼年玩伴。”   玄子羽眨了眨眼,了然的点头,总结道:“我懂了,这也就是说,肖扬跟独孤颜以前可能是相爱的一对,在独孤颜掌管修罗殿之后,他因为家族的繁荣,传宗接代的压力,所以就娶了师妹为妻。可是那爱他的肖扬却羞恼成怒怒火攻心,就先把师妹给那个什么了,所以就……”   宁修笑开了眼,“独孤情可是独孤颜的亲生儿子,而当初让独孤颜迎娶妻子的人,正是肖扬。”   “啊……”玄子羽回不过味来,“这么说……是独孤颜心理狭隘把肖扬给想歪了,所以在独孤情生下来时,才不认他的么?”   “嗯。”   “哈,这一对师兄弟可真够精彩的。”   凉亭内别扭交谈的两人也发现了房顶上的两位不请自来的看官,齐齐将视线看向那里的两人。   宁修将瘫在瓦片上的玄子羽给揪了起来,朝不远处凉亭内的人微微勾了勾嘴角。   黑脸的玄子羽笑逐颜开的扬手给两人打着招呼,“不好意思影响到你们偷情了,我们晒完太阳就走。”   秋风扬起,凉亭内的两人兀自在风中惊愕着自我凌乱。   53、下山去吃肉 ...   回到听雨阁,就听到从屋内传来爽朗的笑声。   玄子羽有些纳闷,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说:“擂台赛打完了吗?”还是魔宫的那群人偷懒跑回来休息来了?   “可能结束了。”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门口,屋内聚集着一群熟悉的人影。   最显眼的就属林三公子林尽欢了,手里抱着个古琴,很尽职很体贴的站在一脸便秘的玄九幽身边。   端木宇坐在玄子羽专门让魔宫的那群下属为他打造的摇椅上前后摇着笑道:“今天玄公子可真是让众人都开了眼呢!”   只不过一招就放倒了长风镖局的总镖头,让武林众人也是唏嘘不已啊!   欧阳越风骚的把扇子一合道:“玄公子出手无人能敌呀!”   水月往嘴里送着茶水笑的灿烂,恳切道:“这还要多谢几位的仗义不揭穿少宫主的身份!”   林尽欢的脸色稍稍暗了几分,看到一脸锅底灰的玄子羽和宁修走进来,眼角抽了一下,说道:“景王妃化妆的水平不错呀!”   玄子羽沉着黑脸,瞥了他一眼走进屋子,“你这幅姿态也挺不错的,怎么着想在玄九幽身边做小厮么?”   出门抱个琴,累不累啊!   林尽欢的脸扭曲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锻炼身体呢!”   走到端木宇身边,瞅着坐在摇椅上前后摇着的身体说,“这是我的椅子。”   端木宇愣了一下,瞥了一圈室内说:“屋内没有空闲的椅子了。”作势还欠了欠屁股,挪出一点位置来。   玄子羽看了看屋内,一撩袍子就往座椅上挤。   宁修微微蹙了蹙眉,满脸的阴霾之色。   欧阳越摇着扇子提议,“要不咱们下山玩一圈吧,在山庄呆了大半月怪闷的慌!”   玄九幽起身,对玄子羽道:“进来行事谨慎一些。”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门。   “唉……”抱着琴的林尽欢匆忙跟了出门,留下室内目瞪口呆的众人。   “这……奸情四射呀!”   玄子羽使劲的挤了挤屁股,把端木宇挤得只能半个臀部坐在摇椅上。   欧阳越嘿嘿奸笑了两声,“下山如何?”   玄子羽白嫩的手掌托着黑黝黝的下巴,朝宁修看了看说:“要不咱们就下山走走?”   宁修一挑眉,释然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玄子羽从摇椅上蹦了起来,“正好,我也很想吃山下那家食肆的小鸡炖蘑菇呢!”侧脸窃笑着朝端木宇眨眼说:“端木公子请客,走下山吃肉去!”   端木宇无语凝噎,强扯嘴角:“我……很赞成玄少宫主的提议!”悲哀啊,为什么受伤的又是他?   他这一次来参加武林大会,完全就是来充当玄子羽的吃食仓库的么?   欧阳越笑的愈发灿烂,“在下也很赞成。”   水月笑弯了眼睛点头。   无痕面无表情。   魔宫的其它人等也都闻声进得屋子,“我等誓要保护少宫主安危,所以必须要一同前行!”   端木宇喘着气瘫在摇椅上,粗略的数了一下,这一次他可能要大出血了,请三十多个吃饭,那可是得花上一笔不小的数目呀。   玄子羽兴致很高,利落的洗了洗脸,换上一身华服,大手一挥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出了山庄。   此时天色尚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刚有说有笑的走出山庄就看到从山下走来行色匆匆的十余人,那些人装扮一致,脸色深沉凝重,看到玄子羽他们时,慌忙上前屈身施礼,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年纪轻轻装束华美的年轻人来,“上官鸿见过景王爷各位公子。”   玄子羽眨眨眼,低声问身边的端木宇,“这是上官霄的儿子?”   “嗯。”   “追踪到盗剑人的行踪了吗?”宁修朝他摆了摆手淡淡的问道。   上官鸿一脸挫败,叹息摇头道:“在下不才,带领着一干家丁在巡遍了大半个江湖也没有见到那些蛮鲁人的踪迹!”   宁修沉吟了一下,道:“那些人行踪诡秘,上官公子也不必太过忧虑了,既然他们有备而来,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的。”   “王爷所言极是。”上官鸿望着宁修身边的俊美男子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拱手道:“这位应该就是玄少宫主了,上官鸿有礼了。”   这几日江湖上都传闻着这位玄少宫主武艺超群,样貌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玄子羽懒懒的拱手,“我也有礼了。”   上官鸿有些诧异的愣了一下。   “咱们也该走了吧。”端木宇开口提醒。   宁修对上官鸿客套了几句,一群人向他做一个简单的道别,然后就匆匆往山下赶去。   下了山,看着繁华依旧的南都,水月适时的提议道:“南都内首屈一指的食肆要属太白酒楼了,那里以烤鸭烧鹅闻名天下,少宫主你看咱们是……吃小鸡炖蘑菇,还是……?”   “太白酒楼!”玄子羽打断他的话,做出最后的选择。   端木宇惆怅仰望苍天,看着天空中飞翔着的大雁,无声的内流满面。   穿过熙攘的人群,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一群人停在了那南都第一酒楼,太白楼的面前。   玄子羽抬头瞧了瞧那大气恢弘龙飞凤舞写着太白酒楼字样的镶金匾额叹道:“这酒楼可真上档次!”   水月赶紧开口补充,“太白酒楼历史悠久沉淀着岁月变迁,有着良好的用餐环境和绝佳的菜品而出名的酒楼。”   玄子羽满意点头,翘起大拇指对水月连连称赞,“水护法,你真有眼光!”   水月谦虚一笑,“少宫主过奖了,为你效劳是水月的本分。”   端木宇眼神冷冽,望着水月的目光似利剑般犀利,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给千刀万剐。   汤泽门主从人群中跳出来催促,“咱们这些人站在门口挡住人家做生意影响很不好啊,少宫主请吧!”   “好,请——”玄子羽豪气万千,大手一会跟在宁修身后率领着众人开进酒楼。   那迎客的小厮看到这二三十位器宇不凡的食客,恭敬迎上前来,将众人领到二楼,安排就坐。   幸好还没到晚饭时间。   酒楼内食客不多,空闲状态的二楼瞬间就被玄子羽一干人等占领。   入座,点菜。   玄子羽将菜谱上那带有肉的菜都点了一遍后,很体贴的问向周围的几人,“你们还有什么喜欢吃的?尽情点,端木花钱。”   端木宇闷头喝茶,泪珠儿在眼眶打转。   宁修皱着眉头,“适可而止。”   玄子羽撇嘴抱怨,“我不是怕菜不够吃,你们吃不饱饭么!”   真是一个个装什么好人,明明都想吃好东西想的不得了,反正这得罪人的活儿都让他干了!   “好了,就这些吧,其余的桌子也一样。”   小二乐开了眼,屁颠屁颠的朝玄子羽一作揖道:“得嘞,众位可观请稍等。”   就在等菜上桌的空挡,欧阳越的随行小厮提着两大包东西从楼梯上走了过来,将东西交给欧阳越道:“这是公子要的东西。”   “嗯。”欧阳越接过东西,指了指魔宫下属们围坐的桌子说:“坐哪去吧。”   玄子羽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皱着鼻子嗅了嗅,又看了看欧阳越的脸色,问道:“你买药做什么?”   欧阳越淡淡的一笑:“吃。”   玄子羽看向宁修,“你还有干吃药材的嗜好?”   端木宇一脸苦逼相,解释道:“熬药吃。”   “你生病了?”玄子羽探究的看向欧阳越,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欧阳越穿的衣服跟他们有些不同呢?   明明不是很冷的天他却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开始玄子羽还以为欧阳越是刚从中原来不适应南方的天气呢,可……这会儿他才发现欧阳越的那张时常挂着奸笑的脸,要比常人苍白很多。   “你病的很严重吗?”玄子羽探过身子,伸手就去为他号脉。   欧阳越温和地笑笑,“心疾,倒也没那么严重。”   “天生的?”感受着欧阳越那有些虚浮的脉象,玄子羽很痛惜的看了他一眼说:“唉,你身体不好还能这么乐观,真让人佩服。”   欧阳越莞尔一笑,“少宫主过奖了。”   就在这时,饭菜端了上来。   烤鸭的香味扑鼻而来,玄子羽双眼放光,抄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不消片刻菜肴全部上齐,众人食指大动,推杯换盏,吃的热火朝天,喝的畅快淋漓。   待夕阳西下,端木宇浑浑噩噩咬着牙无比悲愤的从袖子中摸出银票结完帐走出太白酒楼后,便闷气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昏倒了过去。   身为孕夫不能喝酒的玄子羽抱着被端木宇和一干人等灌下酒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宁修的胳膊,指着昏倒在刘大伯肩头的端木宇哈哈大笑。   “少宫主……老夫年迈已高,怕是……”   天呐,难道他要晚节不保吗?   端木公子你可真是……太看的起老夫了。   玄子羽看着刘大伯那颤颤巍巍的身体,指向踩着凌波微步的汤泽道:“汤门主,有劳你了。”   汤泽回神,咬牙切齿的咆哮:“老子喝醉了!”   玄子羽扫了一圈众人,指着汤泽雄壮的身躯道:“就你的身板最为硬朗了,你就委屈一次吧。”   说着利落的爬上了宁修的背,指着上山的路大喝一声:“前进吧!景王爷!”     54、陷入混战 ...   “我的包袱你没拿来?”撅着屁股在床上翻了一圈,发现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后,玄子羽火急火燎的冲到外室,问向端坐着喝茶的宁修。   “你找它做什么?”   “找药。”   “怎么了?”宁修上下打量着他,“不舒服?”   摇头,“有事儿。”玄子羽正色说:“我记得带来的有治心疾的药,想给欧阳越送点。”   宁修眉头皱了起来,哼笑:“欧阳越患有先天不足之症,就算是服用抑制心疾发作的药物也无济于事,再说他的身体向来敏感,你还是不要热情的多此一举为好。”   一腔热情被宁修这几句话彻底浇灭,玄子羽闷闷的挠了挠头说:“以前我都没有看出来他生病来着,没想到看似乐观向上的他,却身患顽疾!”   宁修看了他一眼道:“准备一下,咱们现在回山庄。”   “为什么要这会儿回去?我有点累,不想动。”   “今日该是争夺灭魔剑的时候了,这会儿玄九幽应该也击败对手,夺得盟主之位了!”   “那么快?”玄子羽张大了嘴巴,“你跟上官霄他们串通好安排的?还是另有原因?”   宁修摆了摆手,“顺其自然,玄九幽这几日横扫一片,所以就致使盟主之位的争夺战加快了不少。”   玄子羽激动的蹦了起来,“这么说咱们去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嗯。”   待玄子羽换好衣服,宁修一把抱起他迅速的往山庄内袭去。   还未到比赛的场地,只听到一阵刀剑交戈的声响,整个院落都沸腾了起来。   “是那些盗剑的满路人!”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后,疾风袭来,天空中一阵人影晃动。   诡异的香气扑鼻而来,宁修面色骤然大变,抬手捂住玄子羽的口鼻,“苗疆迷药。”   玄子羽恍然眨眼,“怎么回事?”   宁修冷冷一笑,飘入一片沸腾的比武场地。   风起云涌。   半空中玄九幽同水月正在跟一个宁修和玄子羽都十分熟悉的女人在交手。   “那天你没有杀了她?”玄子羽惊异的看着宁修,“她的功夫就那么高么?”   宁修抿了下嘴角,隔空将玄子羽丢给腾地而起的无痕。   “唔……”玄子羽心中冒出几个惊叹号,人已经落入无痕的怀抱。   沸腾的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玄子羽垂眸一看,擂台之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全部都是昏倒的武林众人。   “都迷晕了吗?”   “嗯。”   无痕同一干魔宫人等将玄子羽团团护住,“小心一些,那些人身手不简单。”   “嗯。”   十几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蒙面人在半空中眼花缭乱的同武林大家族的公子和宁修对抗着。   无痕传音入密,水月一个旋转在半空中舞出一个灿烂的剑花,飞身而下。   “群架果然不适合我。”他朝无痕笑笑,将手中长剑递给面瘫的某人。   无痕面无表情,眼神冷冽,提气加入战斗。   水月喘了口气,蹲下身子看了看昏迷的众人,往擂台上一指,道:“少宫主,那灭魔剑还需你来取。”   玄子羽一脸茫然,看向擂台之上那一把散发着森寒银光的长剑,“为什么要我来取?”   水月敛眸,神情严肃,“他们都是为剑而来。”话音落,就有几个在黑衣人从半空飘下,伸手去拔死死的插在擂台之上的灭魔剑。   “玄圣人方才都没能把灭魔剑拔出来,那些人也太自不量力了!”   以玄九幽的内力要拔出那插入擂台之上的一般长剑轻而易举,只是……这灭魔剑却不同于一般长剑。   灭魔剑一旦被人注以内力插入土地中,必须要有特别的人将其拔出。   本来水月也以为这只是个传说而已。   龙宿还曾经千叮嘱万嘱咐过他,灭魔剑只有特别的人使用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而……最不能接触那剑的就是宁修。   传闻灭魔剑是上古之神器,有着某种诡异的操控习武之人心智的能力,越是武林修为高超的人,越不能轻易的参透其中之奥妙。   那剑如果被歹人所获,一旦参透其中之奥秘,就会……发挥出它惊人的力量来。   通过龙宿的话,水月也隐约发觉那灭魔剑跟玄子羽和宁修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他虽未彻底的猜透其中的缘由,可也能肯定灭魔剑跟玄子羽手中的弑神剑之间有些渊源。   一个灭魔,一个弑神,同是杀戮之剑。   玄子羽看着拔剑拔的满头大汗的两人,震惊的瞪圆了眼睛,“那剑怎么回事?固定住了么?他们怎么也拔不出来?”   水月蹙眉沉默,看了一眼半空中跟露丽娜交手的宁修道:“几位动作能不能快一点?”   玄子羽拽着他的袖子说:“那露丽娜功夫果然不错,你去帮帮宁修。”   院子里昏迷那些人怎么没人来施救?   上官霄呢?   也被迷晕了吗?   水月同护着玄子羽的汤泽交换了一下视线,两人心照不宣,一手一个驾着玄子羽就往擂台上袭去。   “我们掩护着你,拔剑吧,少宫主。”   将玄子羽团团护住,水月同汤泽跟拔剑的黑衣人交起手来。   玄子羽趁着他们打斗的间隙,伸手正欲拔剑,突然眼前一道紫光闪过,水月揽着他的腰闷哼一声,抱着玄子羽跃下擂台。   秋风瑟瑟,落叶纷纷。   天地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中。   五彩的光芒划破那片金黄,从远处飘来七个飘逸的身影。   待玄子羽看清上面的人影时,水月急促的大喝一声:“剑荡苍穹,寰宇七杀,各位小心。”   被宁修逼的节节败退的露丽娜突然大声阴笑,剑身直取宁修要害,“诸位大人速度好慢。”   “退!”紫色银光上过,装扮有些怪异的男子冷喝一声,纵身朝宁修攻去。   其它六人也加入战斗,登时宁修一干人等再次陷入混战。   “你们还愣着干嘛,拔剑!”露丽娜从半空翩然而下,冷声命令道:“得到了这灭魔剑,御剑山庄的上古宝剑也就凑齐了!”   “你想的太轻松了。”袖中绸带如同灵蛇般隔空而出,水月将玄子羽护在胸口,一手灵活的操纵着武器,“想拔剑要问问它才行。”   柔软的绸带被注入内力,在这一瞬间变得犀利无比,水月宛如一个在梨园中苦练多年花旦的戏子般,熟练的操纵着绸带。   玄子羽抓着他的领口,小声赞叹,“你练过旦角儿吧?水袖舞的真好看。”   水月手腕一抖,哭笑不得的强调:“我这是武器,武器!”   远程攻击将露丽娜逼到了擂台的一角。   汤泽手持大刀,一跃而上,伺机直取露丽娜首级。   玄子羽借着靠近灭魔剑的空挡,摸到剑柄手腕那么一用力,咻!一下将灭魔剑拔出。   “啊哈,拔出来了。”雀跃的将剑紧紧的握在手中。   水月眼眸微眯,退下擂台,“诸位不可恋战。”疾风掠过,五彩的异色斑驳在玄子羽的脸上。   他还未来的及回神,就看到装扮诡异的两人自半空中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朝他攻击来。   “水月!”   水月大骇,绸带如同注入了生命般从擂台之上直直袭向空中的两人。   “拿好剑。”   风雪谷寰宇七杀的能力不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这下,这样的持久战最后吃亏的怕是……   “啊……”   玄子羽肩膀吃痛,不知道何时肩胛处被一枚菱形的暗器袭击到,鲜血染透了衣衫,疼的他直冒冷汗。   “怎么了?”   水月回眼,眸中寒光四射。   “卑鄙!”绸带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眨眼间带子已缠上其中一位男子的剑身。   “魔宫两大护法果然不同凡响。”那人冷冷一笑,剑身微微一晃,缠着剑身的绸带瞬间化为片片白色的碎步,从半空中漫天飘落下来。   玄子羽捂着受伤的肩胛,瘪着嘴朝缠斗中的众人嚷道:“能不能再快点呀,老子一点都不喜欢看集体群架斗殴!”   端木宇额上冒出一层薄汗,挥舞着手中长剑,对玄子羽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人家紧逼不舍,我也没有办法呀!”   尽管他们解决掉了那些个身手不错的黑衣人,可是……风雪谷的这些高手却……   玄九幽阴沉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朝玄子羽瞥了一眼,剑眉微敛,手腕一翻自袖袍中直射出一抹剑刃,仿佛饮血的猛兽。   剑刃无比柔软,掠过对手的面前之时,忽而硬如玄铁,丈天劈下,一道血光四射,人脸成两半。   血腥漫天。   所有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残酷杀戮看直了眼睛。   玄九幽微微挑眉,同众人交换视线。   忽然,几百根银针如雨幕般瞬间飞窜,射向与之对抗的众人。   “真血腥!”玄子羽闭眼感慨。   “啧,好身手!”   欧阳越苍白的脸颊上仍然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只是额头的豆大汗珠才彰显着他的体力不支。   “冰魄寒针!”紫色的剑光一闪,在半空中与玄九幽对立而站:“苍山圣人玄九幽?”带着疑问的肯定语气。   玄九幽轻蔑冷哼,“蚀骨奇毒,如果你们还要继续的话,我自当奉陪。”   那男子却是微微一笑,扬手一挥,其余的人尽数散开。   “就让我贪狼来见识见识苍山圣人的真实实力吧!”   玄九幽手腕回转,几百枚银针如密集的雨点般锋芒四起,迅速的朝男子飞去。   “啊……”玄子羽忽然大叫,“水月我的剑!”   只是一瞬,手中便已是空无一物。   与玄九幽对峙之人,哈哈大笑:“廉贞的轻功已是炉火纯青了呀!”   霎时那人身后显出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子身影,浅浅一笑:“大哥的剑法也进步不少呢!”   玄九幽眸中杀意四起,“你们太贪心了!”   剑刃凶猛急速,银针漫天散落。   宁修同林尽欢等人,相视一看,再次加入战斗。     55、癫狂成魔 ...   玄子羽敛眸,身体微微发颤,吃痛的捂住受伤的胸口指着刺入肩胛处的暗器说:“拔出来,上点金疮药成吗?”   血若是再一直这样流下去,他肯定自己会受不起失血而昏倒。   水月看了眼上空中缠斗的情况,将玄子羽扶着坐在昏倒在地上的躺尸上,“忍着点。”   玄子羽深深呼气,一副大义凌然的姿态,“嗯。”   手起,水月的手还未碰到暗器,一道肃杀的光芒靠近,露丽娜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痕,径直朝玄子羽刺来。   水月手腕用力,顷刻腕上鲜血喷溅,长剑穿透玄子羽受伤的肩胛,连带着将水月的手腕刺伤。   玄子羽痛苦的张大了瞳孔,眼眶中已经没有了黑色眼球的存在,“……唔……疼!”   “噗!”   女人放肆的放声狂笑,长剑拔出,汩汩从肩胛处冒出的温热鲜血将水月那一张如同和煦春风般温润的脸庞染红。   “你……”绸带飘出,宛若惊鸿,矫捷犀利。   伸手点住玄子羽的穴道,“王爷!”水月低吼一声,眸子满是痛惜之色。   宁修猝然回神,战斗中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下方,转瞬见黑色的瞳孔泛出红光,眼眶中满是嗜血之色。   剑招缭乱,在对手的眼前闪过后,他倾身而下,从水月手中捞起气奄息息的玄子羽。“怎么样?”   “……。疼。”   嫩红的嘴唇变得苍白无比,玄子羽疼的泪水涟涟。   红色眼眸如同妖艳的血色牡丹,寒冷的气息放佛令天地都能瞬间冻结。   额上青筋毕露,宁修抬眸,森寒的目光直直落在露丽娜的脸上。   水月拿出十二分的实力,招招致命,将露丽娜逼到绝境。   绸带上迅速冒出一层尖锐的利刃,绸带飞舞,准确无误的缠在露丽娜的纤细柔白的颈上,水月稍稍用力,利刃穿透脖子上最为薄嫩的肌理,刺入露丽娜的颈间大动脉。   “呃……”   露丽娜瞳孔翻白,痛苦的嘶叫出声,鲜血横流,人已气绝身亡。   收回绸带,水月凌空而起,厉风四起,如寒剑刀刃般拂过众人的脸颊。   缠斗中的众人顿住动作沉寂下来。   “……”   宁修目光如炬,抱着玄子羽站起了身子。   刚刚站定,就看见在半空中与林尽欢一行人缠斗的寒风谷中人齐齐转身,动作一致的拱手见礼,“卑职见过谷主!”   展眼间,从空中显出一个紫色的身影,衣袍在在风中猎猎作响,银色的头发从肩上披散而下,浅棕色的眼球精芒四射,眼波潋滟,殷红的嘴唇衬得那一张脸如同寒雪一般白皙。   宁修陡然僵直了脊背,微微眯起眼睛,“风雪谷风无涯。”   那人淡淡扬起眼角,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了狡狯的笑容,“正是在下,景王爷可好?”轻柔的声音如同泉水般清澈。   宁修望着他,神情十分轻蔑,“如何?取得这御剑山庄的全部名剑有何用途?”   “这个……无可奉告。”风无涯笑的狡黠,“喜欢而已。”   玄九幽的瞳孔在看到风无涯的那一瞬间变得更加晦暗了起来,幽深的眼眸散发出令人震惊的寒光来。   耐心已经全部耗尽,他已不想再同这些人这般胶着纠缠下去。   风无涯似是感受到了玄九幽散发出来的气息,视线回转,对上了玄九幽那双如冰雪般寒冷的眼睛。   呼吸稍稍的乱了一下,旋即却是浅浅的一笑,道:“好久不见,玄九幽。”   玄九幽面无表情,讥讽的扬起了嘴角:“你以为真的可以从在这里夺走灭魔剑么?”   风无涯优雅的一甩袖袍,轻叹道:“呵!也是老朋友见面就发生这样血腥的事情,我也很苦恼呢!”   眼底划过一道如死灰般冰寒的光芒,下一刻灭魔剑已被他借助内力从已然死亡的露丽娜手中握在了自己的掌心内。   “你瞧,这剑不是已被我拿了么?”风无涯俏皮的笑了笑,颇有些得意的朝他眨了眨眼。   玄九幽冷笑,满脸轻蔑,银针四散,剑光闪烁。   只是剑身还未靠近风无涯就被立在他身后的其它几人挡住。   其它人脸色一变,飞身加入战斗。   白色的绸带如毒蛇般在空中飞舞,半空中刀光剑影再起。   玄子羽强忍着疼痛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可是神智却渐渐混沌,脑袋越来越沉。   他抓紧了宁修的手臂,“不能结束吗?”   “快了。”   “其实……可以马上结束。”   清澈如水的声音传来,宁修骇然转身,持剑的手却僵在身侧,直直的看着那再次穿透玄子羽受伤的肩胛而刺入他胸口的灭魔剑!   “啧啧!果然是上古神器,真是犀利无比呢!”   风无涯笑的灿烂,玄子羽在剑身穿透他身体的那一刻,抓着宁修手臂的手垂落下来,人已昏迷过去。   长剑拔出,宁修捂住玄子羽的伤口虚晃了两下脚步。   伸手点住他身上的穴道,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胸口已在同是也被刺穿。   风无涯一个旋身落地,眉宇间满是得意之情,浅色瞳孔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朝半空中的玄九幽道:“能让你下山的人,看来很脆弱啊!”   剑光如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寒光闪过之处,鲜血淋漓,刺伤众人。   风无涯愣了一下,眸中的得意光芒一闪而逝。   宁修手骨泛白,胸口怒气翻腾,深红色的眼眸阴狠决绝冰冷如死。   从胸口冒出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跟玄子羽流在地上的鲜血汇成一条细细的溪流,隐入脚下的土地。   低微的呼吸,逐渐冰冷的身躯,有那么一瞬,若不是他能感受到玄子羽微弱的心跳,他会以为怀中抱着的是一具尸体。   剑能刺穿他的胸口,他只是会感觉到疼痛,而怀中昏迷的人,却让他感受到了何谓痛彻心扉。   瞳孔微涩,泪光闪过。   一滴泪从眼眶滴出。   划过脸颊,落入唇齿。   苦涩的滋味,似血。   翻滚的怒意在胸口升腾,身体全部的筋脉被如此强烈的愤怒撕裂。   一股残忍邪恶的力量从筋脉深处注入宁修的体内。   因为愤恨而扭曲的脸庞变得诡异起来,如同盛开的曼陀罗般魔魅骇人。   血色的瞳孔找不到一丝焦距,筋脉血管从皮肤深处蹦出,这一刻的宁修完全癫狂。   他动了动因为筋脉暴露而僵硬了的脖子,诡异的勾了勾嘴角,有一丝墨色的东西从他左边的颈间瞬间爬满了他半个脸庞。   从左边的脖子直至眼角然后到额头,墨色的痕迹犹如蔓藤缠绕着宁修的整个脸庞,那是一个诡异而又狰狞的黑色图腾。   “宁修!”玄九幽冷喝一声,从他手中夺过玄子羽。   转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寒剑般落在风无涯的身上。   “你用灭魔剑伤了他?”他竟然敢用灭魔剑伤了宁修?!   玄九幽的脑袋一下子爆炸开来。   怎么会……   风无涯怎么能用灭魔剑刺伤宁修?!   天地放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风无涯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长剑,又看看宁修那一张变得诡异古怪的半张脸。   灭魔?   原来是这样么?   玄九幽你之所以会下山,就是因为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呵!看来这次他真是来对了呢!   宁修抬手,轻轻的抚触着僵硬刺痛的半张脸,嘴角的弧度愈发放肆了起来。   内力在下腹处疯狂的四处流窜,血络筋脉全都沸腾了起来,扑身而上,宁修享受着这样充满力量火热的身体。   风起无声,长剑诡诈。   只是这闪神的一瞬,风无涯手中长剑颓然落地,紫色袖袍飞飘落,手臂鲜血横流。   扑面而来的那种残暴而又深厚的内力让他有些惊措。   腾地而起,灵活的避开宁修的攻击,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已经体力不支却还在打斗中的众人。   “撤!”红唇蠕动,掌风凌厉。   几人齐齐朝空气旋转飘远,风无涯淡淡挑唇,“我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收回掌风,一个燕子飞旋,便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宁修飞身而下,望着玄九幽怀中昏迷的人儿,背对着对众人道:“今日多谢了。”   话音落,三人也已消失在空气中,留下气喘吁吁面面相觑的众人。   “你看到了吗?”   “什么?”   “图腾。”   “嗯。”   端木宇僵直了脊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那是什么?景王爷中毒了吗?”   “我看……不然。”   欧阳越开口,探寻的看向水月:“水护法可有发现异常?”   水月扯下袖袍上一块布,包扎着手腕上的伤口,转移话题道:“咱们还是就醒这些人为好。”   一屁股坐在昏迷的躺尸上喘着气。   无痕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环视了一圈周围:“上官公子和上官霄呢?”   “诺……”林尽欢蹙眉指了指水月屁股下坐着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躺尸,“水护法屁股下压着呢!”   “哎呀……”水月尖叫一声,夸张的跳开,“我说怎么坐着各种别扭呢!”   汤泽光荣身负数道伤口,瘫在躺尸的身上对水月道:“水护法,再不为老汤施救的话,我就要先你们一步归位了!”   水月长叹了一口气,同无痕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位也处理一下伤口吧。”   无痕从袖中摸出药瓶,递给欧阳越道:“上好的金疮药。”   “谢了。”   林尽欢捂着胸口咝咝抽着气,“怎么今个儿没见独孤情跟陆乘风?”   “听说陆乘风送唐彩蝶回杭州了,独孤情……或许也跟去了呢!”   端木宇两眼放光,八卦道。   欧阳越擦着额上的汗,笑道:“他们走的可真是时候。”     56、前世今生(1) ...   乌云遮月,星辰坠落,无边夜幕。   恍恍惚惚中,宁修仿佛看到了一片苍翠的竹林,峦峦群山,烟雾袅绕。   忽然,有一个青涩稚嫩的少年的脸映入他的瞳孔中,那少年的容貌出奇的清雅精致,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身后,一脸惊诧的看着他,稍即脸上绽开了一个恬静的笑容。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出口的声音轻淡绵软悦耳动听,他眨眨眼,伸手在宁修的眼前挥了两下,“你是人吗?你醒醒……。”   “呃……”胸口剧烈的疼痛迫使宁修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刚才……那是梦?   睁眼对上了玄九幽那一双冰寒的眸子,“他怎么样了?”   “已无碍。”玄九幽目光深沉,惜字如金。   垂眼看了看胸口包扎的伤口,抬手抚触着狰狞的左脸,“我……这是中毒了吗?”   体内翻腾的灼烫热浪还未平息,就连同内力也不停的在经脉中蹿动,宁修实在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哪里出错了。   玄九幽摇头,往床榻走去,一把扯开了玄子羽受伤的肩胛,只见那肩胛上的伤口已经淡成一条粉色的痕迹,几乎看不到受伤时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灭魔剑伤不了他,却能伤的了你。”像是喃喃低语,玄九幽自顾自的说:“那剑若是内力深厚之人使用或许会激发出它的强悍威力,可是如果落在子羽的手中,那怕是他没有一点内力武功,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灭魔剑的威力释放到最强,因为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剑。”   “什么?”宁修一头雾水,他清楚地记得,灭魔剑是御剑山庄收藏的上古神剑?怎么会跟玄子羽扯上关系?   玄九幽不做回答,取出玄子羽拿来做水果刀用的弑神小短剑,拔出剑身手指稍稍的在剑柄上旋动了一下,小短剑的剑身像是受到了某种魔力一般,森寒的银色光芒逐渐的变成耀眼的血红之色,剑身也开始慢慢变长,整个剑身顷刻间散发出夺目的红色,像是一柄由鲜血凝聚而成的宝剑。   “这才是真正的弑神剑!”玄九幽回身将剑随手抛给了宁修,“或许……这剑更适合你一些。”   疾风掠过,扬起了宁修的衣摆,再一抬眼玄九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修呆立在原地,望着手中闪烁着诡异红色流光的剑身发怔,那耀眼的剑身上映出他逐渐从黑色转化成血色的瞳孔,魔魅邪佞,眸底泛着无尽的寒光。   体内不断躁动的炽热源流直冲头顶,宁修头痛欲裂,瞳孔在眼眶内无限的放大,像是被乱魔附体,整个头皮都痛到了极致。   手中剑应声掉落,宁修勉强提气稳住心神踉跄前行,胸口好像被万千虫蚁在啃噬,脑中似被插入了千根银针,一些繁杂的东西纷沓而至,塞满他整个脑海。   “嘿……你不是人呀,正好我也不是……”   “你是谁?”   “我是……苍山的圣人呀,神仙。”   “神么?”   “嗯。”   低低的浅笑萦绕在耳畔,恬静的少年纯净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污垢。   “我是魔,弑神的魔。”   “噢。”   “你不怕?”   “你毁容了吗?我有药,要不给你擦点吧?”   “滚开!”   “这是我的地盘,你怎么不滚开?!”   是谁?!   宁修头痛欲裂想要抓住那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的少年的身影。   “你伤的很重,我喂你吃点药,你睡吧。”   如同催眠般轻淡的声音,宁修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终于支持不住,颓然昏倒在床榻之上昏迷的玄子羽的身上。   “呵!真是奇怪的人!”   清甜香味袅袅,鸟语花香。   “醒了吗?我给你留了饭!”少年微笑如常,手中抱着一个金黄色的狐狸,“喂,喂,你醒醒!”   “滚!”苍白的唇中吐出这样一个字眼。   少年撇嘴,清亮的眸子有些暗淡,“唉,看来师傅那个老东西说的没错,人间的人都很古怪!”   狰狞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昏迷在竹床上的男人微眯红眸,“你是谁?”是帝释天的人?还是毗湿奴的人?   “我是圣人。”少年呵呵笑出了声,一脸坦然的看着他。   圣人么?西方众神他了若指掌,却从未听过有圣人这一称谓的,既是如此那么他……   “你别动,你伤的很重,这会儿还动不了。”   男人阴鸷的瞳孔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滚远点。”   “这是我家。”   “那我就毁了这里。”   勉强忍住身体的疼痛,翻手覆雨间将竹舍毁于一旦。   “啊……。你有法力?”   “会又如何?”   “正好,我也会一点。”   手起,光芒闪烁,一道银光划破苍穹。   倾倒的竹舍在展眼间恢复如初。   “怎么样?”   “你……是神?”   “半个神仙吧。”   少年闷闷开口,“我喝掉了师傅的琼仙甘露酒被他一脚从天上踹了下来。”想起来就窝火,亏得那老东西还说自己算是他半个儿子,因为是他闲的发慌就蛋疼的想弄个人来陪他,就用南极仙翁送给他的仙鹤上的羽毛造成了他的肉体。   呸!忘恩负义的老家伙,把他造出来,又这么不顾情分的把他从天上一脚踹下来,真是!!   怀里的小狐狸咕咕噜转着眼珠子,叽叽叫了起来。   “好啦,好啦,你自己出去玩。”   小狐狸愉悦的点头,迅速的蹿出了竹舍。   “我说……”转眼看向一脸冷寒的男子,“你是哪儿的魔?”   男人眼神轻蔑,冷冷对他一瞥,缄默不语。   “是妖怪吗?”少年上下打量着他,皱了皱鼻子说:“为何没有妖气呢?”   目光落在那拥有着半张狰狞图腾的脸上,“你的脸怎么回事?没修炼好吗?”   这人说他是魔?难道是由妖怪修炼成魔的吗?   自言自语的嘟哝了半天,男人只是阖目养神,缄默依旧。   少年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唉,你还饿着肚子吧,先吃饭。”说着匆匆走出了房屋。   就在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那一刻,阖目的男人猝然睁开了眼眸,翻手……竹舍破碎,应声震裂。   “你这人太过分了,怎么老是毁我的房子。”   双手合十,口中喃喃有声,手指在空中轻轻的一划,破碎的竹子从地面上飞舞了起来,迅速的集结在一起,搭建成一个竹舍。   “要斗法么?”   “你没资格。”   男人从废墟中走出,一袭红衣迎风猎猎轻扬,眉宇间倨傲似火。   “你能动了?”   “如果你是神的话,就祈祷不要再碰到我吧!”   如果在六道之中再次相见,他保证……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对方。   “你要走了吗?”   少年追了上去,“这里离城镇还有很远的路程,要不我跟你一块下山吧,我还未真正的见识人间的繁华呢!”   男人顿住了脚步,冷傲的扫了一眼有些栝燥的少年,瞳孔微缩。   毗湿奴同帝释天联手将他打伤,现在修罗道一定乱成了一团,以他现在的法力根本无法打开修罗道的大门。   世间的常人见过他这幅面目的无一不害怕排斥。   可是这个人却……   “等一下,我跟小狐狸道别,咱们下山。”   少年慌慌张张的跑开,留下男人如同雕塑般凝固在原地。   他可以选择在这个时候走开,只是……双腿却像不受他意念的控制一般定在原地。   其实……这样又何尝不好呢?   他说他是神?   那么他就拥有着法力,说不定自己把他给杀了,吸取他身上的法力,近而增长战斗能力?!   熙熙攘攘的小镇,叫卖不断,喧闹拥挤。   “鬼呀……”   “娘亲,好可怕!!”   “妖怪!妖怪!”   “呜呜……爹爹……爹爹。”   少年神情慵懒好奇的跟在那浑身散发着阴寒气息半张脸被黑色图腾缠绕的男人。   一时间喧哗的街道变得沉寂了起来,行人纷纷面露惊诧恐慌之色连连避让。   “你……叫什么?”   少年朝道路两旁那满是惊惧之色的路人眨眨眼,疾步跟上男人的脚步,问道。   “阿修罗。”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的起伏。   “我叫羽毛。”少年微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咱们就搭伙儿浪迹江湖吧,哈哈哈!”   “喂,咱们吃饭好不好?我饿了。”   “能笑一下吗?你这样会吓坏百姓。”   “你要回修罗道的时候,也带我去玩玩好吗?”   “……。”   “我师傅有仙药可以助长法力的哟,我去找他要一颗来帮助你恢复法力。”   昏迷中的宁修的脑海被这些东西充斥着脑海。   他几乎分不清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师傅来抓我回天上了,咱们去修罗道吧。”清润的声音不停的在宁修的脑海中回荡。   “你想堕入魔道?”   “修罗道就是魔道吗?”   “……”   “好玩吗?”   “……”   “反正在天上呆着也挺无聊的,就去修罗道吧。”   “你……确定?”   “嗯。”   “入得魔道,便不能回头。”   “我晓得,可是你在那里呀,所以我想去。”   作者有话要说:俺住在城中村中啊,话说今天村里的老支书挂掉了呀,请了好几帮人来吹吹打打为他送行呀,尼玛吹哀乐的很欢乐的吹起来了《真的好想你》《站台》这种神乐啊,还有个女淫在那拿着麦克风大声的吼: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啊!尼玛喜感死我了,差点把手里提得一兜桔子给扔掉啊,这会让哀乐正在吹《走进新时代》啊,那个女淫在嗷嚎:总想对你表白呀!尼玛喜感啊,笑到内伤了有木有?老支书都快过奈何桥了,听到这一声:总想对你表白,诈尸还魂了咋整啊!o(╯□╰)o      57、前世今生(2) ...   “快点走,师傅要追来了。”少年恬静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焦躁情绪。   男人依旧倨傲淡漠,手中长剑隐隐泛起红光,手起在天地之间劈开一道耀眼的光芒:“纵横六道,如是我行!修罗道开——”   少年脸色一变雀跃的拔出手中的短剑道:“魔道中不是有人要害你么?我这可是把灭魔剑哟,等到了修罗道借给你用。”   男人淡淡回头,“嗯。”声音一如既往,古井无波。   “走,快点!”天地间被那煞白的光芒所笼罩,少年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男人平静无波的眼底划过一道异色,微微的皱起眉头,迈出脚步。   直到两人的身影隐没在白色的光芒中,刺眼的光芒就在这一瞬消逝无踪,仿佛从来就未出现过一般。   这时天边祥云涌动,从浩瀚苍穹的东边腾云而来两位白眉须发的老者。   “这是他的劫数么?”陆压道君面露诧异之色,问向身边驾云那看起来比他更加苍老一些的白发老者。   “阿修罗屠戮生灵成性,堕入修罗道不得轮回,不得重生。我与西方极乐世界如来佛祖赌上这颠覆六道生灵之存亡,愿那拥有着七情六欲的阿修罗能放下心中之杀戮之心,恢复天神之体。”   “唉……”那陆压道君神情凝重摇头叹息道:“毗湿奴与魔道一干修罗已将他逼至绝路,这次若不是你那半个儿子盗了你的九转仙药帮助他恢复法力,西方众神怕是已将他永久封印在修罗炼狱之中。”   鸿钧老祖淡淡微笑,轻捋白须,“罢了,不过是一场赌,也是他们二人冥冥中注定的劫数,一切皆有天意。”   说罢,两人对视一笑,便乘着祥云慢慢飘远。   “这里可真血腥。”少年皱着鼻子抱怨。   “……”   “杀戮对于你们来说是什么?”   “……”男人敛眸,杀戮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儿戏。   修罗与生俱来就拥有着强悍的战斗能力,阿修罗的能力更是在普通修罗之上。   忽然间弥漫着阴冷气息的修罗道杀喊声四起,天地为之震动,血腥之气扑鼻。   “阿修罗……”   少年手持短剑放声呼唤。   黑暗。   无边的黑暗将他淹没了。   凄厉的风声在耳畔回荡,眼前却充斥着无边的黑暗。   “你是神?”   “呃……”   “修罗与神向来势不两立!”   森寒的如同老枭般的奸笑声在少年耳边响起,“是谁?”   可恶!他感受不到法力的气息。   难道在这里他失去神力了吗?   “呵!那就是灭魔之剑吗?”   厉风掠过,刺耳的尖叫令少年厌恶至极。   “是谁?”   “修罗道中除了修罗族人,别无其它。”   少年大骇,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阿修罗——”   “呵!他可没空来救你,现在毗湿奴跟十大罪恶修罗正在与他厮斗!”   “你们……做什么?”轻淡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颤。   “弑神!”   “不……你们杀不了我。”   “试试如何?”   白色的银光斩破黑暗,少年身轻如燕,在黑暗中跳出一段完美到极致的剑舞,剑光劈开混沌的黑暗。   面目可憎狰狞的修罗正如同飞蛾般成群结队黑压压的朝他涌来。   手中长剑在少年手中低低吟唱,剑身颤颤,银光倾洒,剑刃锋利如斯,寒气逼人,冷冽如冰雪。   “天罡正气,斩妖除魔。”身起,剑刃呼啸,漫天血花飞溅,染红了少年那张稚嫩清雅的脸。   展眼间,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你……还好吗?”   “呵!好的很,就是有点累。”   少年一抹脸上的血迹,对来人绽开一个无暇的笑脸。   男人从黑暗中走来,浑身浸染血腥,黑色图腾上挂着点点晶莹的红色血珠儿,愈发的显得那半张魔魅的脸孔更加诡异起来。   霎时,围攻少年的修罗开始疯狂焦躁了起来,恐惧之色瞬间爬上那丑陋可憎的脸庞,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走。”   男人淡淡勾唇,一把抄起少年,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悬崖之下,丛林郁郁,幽暗而又静谧。   “做什么?”少年眨眼,一脸迷茫。   “法力。”男人双手复于身后,静静的望着少年。   少年微微思索:“要帮我恢复法力么?”   男人颔首,抬手除去身上衣袍。   少年目瞪口呆,“要……脱衣服吗?”   男人抬眼,奇怪的看着他,点头。   少年撇撇嘴,转身,三两下将身上衣衫尽数脱光。   脱好之后,少年回过头去,男人那张千年都不曾有过变化的脸闪过一丝异色。   少年张大了嘴巴指着还穿着裤子的男人口齿不清:“你……你……你……”怎么还穿着裤子?   他以为要脱光来着。   男人上下扫了赤条条的少年一眼,“这样也是可以的。”   少年耸肩,无所谓道:“幸好这里气温正好。”   男人缓缓蹲下身子,就地盘腿而坐。   少年亦然。   “要怎么做?”   “屏息凝神,看着我的眼睛。”   少年与男人盘坐而坐,眼神落在男人错综交错着无数道伤疤的胸膛,愈合的伤口在男人强壮极富张力的胸膛上呈现出一种暴力的美感。   少年移开视线,对上男人血色的瞳孔,刹那间感觉到身体被两道冰寒之气贯穿全身,怪异而又酥麻,身体凝固在那一刻,四肢丝毫无法动弹,双眼被男人血色的眸子牢牢的锁定,宛若跌入了漫天盛开的血色曼陀罗之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紧接着,少年感觉到空气中好似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抚过他的全身上下,甚至连一些无法启齿的地方都没有逃过这种虚实难测的轻抚,浑身酥软难耐,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同时爬过,他无所适从的皱起了眉头。   虚幻之中,少年感觉自己坠入了无边的红色漩涡之中,全身都被鲜血浸染。   那样耀眼的光泽,是属于阿修罗的。   一股强烈的冰寒气息穿透他的小腹,从肚脐下浮现出一条红色的痕迹,迅速的往上延伸蔓延,直到胸口才消失不见。   少年被体内那强烈的气流冲击的神智有些模糊,不多时便承受不住的陷入了黑暗。   当少年醒过来的时候满身汗水,浑身燥热,酸软无力,气喘吁吁,满面红晕,甚至眼角都迸出泪水来,体内涌动着消失的法力。   “好了吗?”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男人起身穿衣。   “谢谢你。”   “……”男人回眸血色瞳孔的颜色变得稀薄起来,静静的凝视着他数秒,移开视线。   “现在要去哪?”   “住的地方。”   “你家吗?”   “……”家么?他好像从未拥有过那张叫家的东西。   “阿修罗……这里的修罗族人都很怕你吗?”   “……”或许吧,他本就是杀戮之魔。   到底为何要带着他来到这里?   神魔殊途,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可……他还是将这样一个纯净无垢的人诱入了魔道?   有罪恶感吗?阿修罗在心底问自己。   从最初的相遇到在凡间所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人就像赶不走的跟屁虫一般守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帮助自己恢复法力,他不惜上天盗取师傅的仙药,又是为何?   他拥有着属于世间常人的七情六欲,却除了杀戮从未尝试过其它的感情……情所谓何物?   他说:我要去有你存在的地方。   这……是情么?   而自己在看到那副瘦削莹白身躯时候心底翻腾的波动,那……就是欲么?   浑浑噩噩的梦中,宁修清楚的看清楚了男人脸上图腾的模样……那是跟他脸上忽然涌现出的墨色痕迹一模一样的东西。   那是……他么?   “阿修罗……魔道之人永世不得重生永世不得轮回,如若有违天命就会元神尽灭,魂飞魄散,你说……若干年之后,我们又会如何?”   “……”如果那天你消失了,那么我就杀遍这六道之生灵,去找寻你的踪影。   须臾,铺天盖地的哀嚎声震彻九霄。   修罗道云涛翻涌,血腥的呐喊震耳欲聋。   修罗杀戮罪孽深重,天神为之震怒,点拨天将讨伐。   红莲烈火汹涌,整个修罗道陷入一片火海。   “小羽毛……走跟师傅回去。”鸿钧老祖站在炎炎烈火中对一身残破不堪血衫的少年招手。   “师傅。”少年隔着火光看向男人,嘴角逸出一抹苦涩笑痕,“堕入修罗道之时,我已别无退路。”   鸿钧老祖摇头,“这一切皆是定数,你乃天神之体,师傅又怎能看你这般执拗的走向这条不归路。”   少年眼神坚定,“不,这是我的选择。”   手中锋利的灭魔剑,此时却攻击着讨伐修罗道的天神天将。   鸿钧老祖突然在火光中激动跳脚:“臭小子,赶紧给我回来。”   红莲烈火燃尽一切罪孽。   若是这火光蔓延,纵使有着天神之体的少年,恐怕也会被烈火燃成灰烬。   少年俏皮的朝老者笑笑,“师傅我……呃……”   口中喷出鲜血,少年捂住胸口的汩汩往外冒着鲜血的胸口,摇头,“这里有他,我不能走。”   鸿钧老祖脸色骤然大变,手腕翻动,想要利用法力制住少年。   然而……就在他出手的那一刹那。   讨伐天将的银枪已穿透少年的身躯,喷溅出的艳丽血珠儿宛若漫天花雨般在空中绽放,少年嘴角含笑,倒入血泊之中。   “小羽毛……”   癫狂的嘶吼令那鲜血浸染的修罗战场为之震颤。   鸿钧老祖脸色凝重,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瓷瓶,随手在空中一抛,收回倒在血泊之中少年还未湮灭的魂魄。   那一刻,修罗战场上枯萎的彼岸花尽数开放。   血色的曼珠沙华,在战场上迎风摇曳。   疯魔之人阿修罗浴血厮杀,横扫战场上所有的天神天将。   九霄之上,众仙震惊不已。   凄厉悲歌在忘川河边萦绕,杀戮的欲望已无人能够救赎。   以六道生灵之性命,祭奠那未了的短暂情缘。   如果你消失了,纵使杀光这六道生灵,我也定要寻得你的踪迹。   阿修罗为情颠魔,杀戮不止,生灵涂炭。   六道大乱,天地根基为之动摇。   西方极乐世界佛祖慈悲不忍,将阿修罗封印在修罗炼狱中百年,而后将其元神魂魄收回放入轮回之门,让其去人世间轮回重生。      58、王爷你毁容了 ...   庄周梦蝶,一念千年。   宁修从睡梦中睁开眼,瞳孔中无限放大着一双红肿如核桃的上挑凤眼。   “呜呜……宁修……你怎么了?毁容了?”玄子羽放声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   朦胧中他看到颓然倒在红莲烈火中的那抹魂牵梦萦的身影,少年含羞带笑的脸慢慢的跟玄子羽那狼狈的挂满泪水的脸庞重叠在一起,真实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纷乱的思绪充斥着他的脑海,好似思念了千年那般,宁修伸手轻轻的触碰上了玄子羽湿润的眼角。   温热的指腹下触摸到的是细腻滑嫩的肌理,这一刻脑海中存在着的伤痛尽数消逝。   滴血的心脏涌入暖流,就那样慢慢的开始愈合。   犹记得梦中有人在低声吟唱:血染荼靡黄泉碧落,利刃争鸣覆灭山河,荒冢啼血彼岸奈何,红尘嗟叹不负流年。   玄子羽抱着宁修的脸眼泪鼻涕横流,哆嗦着声音打断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宁修,“脸……脸……毁容了!”   宁修回神一愣,微微皱了皱眉,轻拭着玄子羽眼角的泪痕,低低道:“别哭。”这一世玄子羽的这些泪水是在为他的曾经悲叹么?   玄子羽抽抽咽咽,抓着宁修的袖子胡乱的擦着脸,“水月还有玄九幽都说你毁容了,呜呜……宁修,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就这样……呜呜……”   宁修的沉闷心情被玄子羽望着他那痛惜的小眼神刺激的荡然无存,微微从床上坐起了身子,“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玄子羽扒拉着自己肩胛处的伤口说:“我的伤没事,你哪伤比较严重,需要静养几天。”   “嗯。”   宁修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袍子给玄子羽披上,“吃早饭了吗?”   “嗯。”玄子羽推搡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安分的穿好衣服,慢悠悠的从床榻上爬了下去,“你躺着,我去给你弄点水。”   “下人没来吗?”武林大会已经结束,想必魔宫的那些人同林尽欢一伙儿已经把事情处理妥当,这时候水月也应该会把他跟玄子羽随行的两个小厮给带过来吧?   “来了。”玄子羽转身讪讪看着他,“你这个样子只能我能见。”   他相信宁修也不会愿意让别人看到变成这个样子又十分虚弱的自己吧?   宁修勾了勾嘴角,摸着左边显得异常狰狞的脸颊说:“你不怕?”   “怕……我起初还以为看到鬼了。”回答的相当诚实。   早上他醒来,在接触到宁修那张脸时,惊地一声尖叫,直接从床上蹦下,冲出了门外。   要不是玄九幽那个面瘫在门口守着拦住了他的去路,他都不知道自己后面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待玄九幽给他说明缘由之后,回到房中看到床榻上沉睡着那张陷入昏睡中半边俊逸半边可憎的脸孔,玄子羽也不觉得那么难看了。   他是因为受了伤才变成这样的,玄九幽这样告诉他。   而宁修又是为了护住自己而受伤的,想到这些玄子羽泪水盈盈感动的要命,又怎么会感觉宁修的脸很骇人?   不管怎样,宁修都是他的,哪怕是变丑了变老了,也是他玄子羽认定的人,他又怎么会因为容貌上的变化而嫌弃他。   “喜欢这张脸吗?”宁修很直接的问着他的感觉。   “不喜欢。”玄子羽回答的也很坦荡,“可是你是宁修,不管你脑袋上长个什么样的脸,只要是宁修的话,我都喜欢。”   宁修募地僵直了身子,咽喉急速的滑动了两下,对玄子羽招了招手,“来。”   玄子羽上前,“你不饿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宁修摇头,长臂一伸就着玄子羽弯腰的姿势把他拥入怀中。   “伤口还疼吗?”   “还好。”   玄子羽诧异于宁修的这种暧昧柔情,厮磨着他的耳鬓道:“你怎么了?”因为受伤不光脸被毁容了,脑子也出现问题了吗?   “只是……想这样抱着。”出口的声音十分低沉。   玄子羽往他怀中窝了窝,说:“水月今个儿告诉我,我夺得了灭魔剑就是武林盟主了,哈哈……林尽欢跟端木宇他们在跟上官霄计划着去找风雪谷那些人讨回被盗的宝剑呢,话说我这个武林盟主必须做领头羊啊,那失踪的武林秘籍还等着我带领着人马去讨回呢!”   “嗯。”宁修抚摸着玄子羽柔软的发丝,道:“身子能吃的消么?”   当上了武林盟主,就要插手管理武林中的这些事情,可是玄子羽现在的身体……宁修还真担心奔波过度的话会让他……身体承受不起。   “玄九幽说平时注意调养就行。”顿了一下又说:“多吃肉。”   宁修不相信的挑了挑眉,道:“我怎么记得玄九幽曾经是说让你注意少吃油腻的东西,以免胎儿太过肥胖,将来不好生产?”   “有吗?”松开抱着宁修的手臂,玄子羽严肃的正视着他,无辜的眨了眨眼说:“我不记得了。”   宁修沉下脸,眼神阴霾,“那是为你好。”手掌隔着衣物贴在玄子羽微微隆起的肚皮上:“现在才三个多月肚子都跟身体这般不协调,等以后不好生产,受罪的还是你。”   “那干脆你来生算了。”   玄子羽拍拍肚子说:“我生第一个,你生第二个,以后你下我上。”   宁修抓住他在肚皮上肆无忌惮拍打的手,挪揄道:“我不是圣人,更没有生产孩子的能力。”不过……眼中精光一闪,“你想要在上面?”   “没试过,想试试。”   玄子羽笑弯了眼睛,像个小狐狸般狡黠的看着宁修。   “你确定?”   “嗯。”点头,他也很想试试在上面压着宁修快意驰骋的滋味儿。   “现在的你不宜做剧烈的运动。”   “我身体倍儿棒,其实你不是也可以主动一点的么?我躺在下面,你骑上来。”很体贴的为宁修做着演示。   “那样会压着肚子里的孩子。”   玄子羽眯眼,想了想又说:“你就站着弄,你站着,我插进去。”   抑制不住的嘴角抽搐,“更耗费体力的姿势。”   玄子羽沮丧瞪眼:“这么说……我现在是没有机会在上面了?”   “在下面不好么?”神情温存了下来,“不够舒服?”   宁修垂眼看了看胸口的绷带,拿过衣袍往身上穿着。   玄子羽红了两腮,哼了一声从床上闷闷的挪开屁股。   “二宝子,去拿点吃的来。”朝门口叫了一声,拉住宁修往身上套衣服的动作,“你先坐在床上别露面啊!”   “怎么?”宁修挑了挑眼角,“显我这样太诡异?”   “唔……”玄子羽扯了块布巾,在宁修脸上比着,“蒙面吧,做一个蒙面王爷。”   宁修摇头嗤笑,“蒙面能蒙住口鼻,能蒙住这半张脸么?”   其实他也有点介意脸上的狰狞图腾,若是真的是中毒还好说……可是……眼神黯淡下来,捉住玄子羽柔白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浅浅的吻着。   玄子羽微微轻颤了下身子,“宁修……”   四目相交,眼中的柔情覆盖住了那曾经亘古不变的冰寒气息,切切缠绵的凝固在玄子羽的脸庞上。   跨越了轮回的等待,像是要用这样一个眼神来弥补曾经错失的千年情缘。   “我要留在有你的地方……”   “你也寂寞,我也寂寞,所以咱们这样凑在一起就完美了。”   “你是魔,我现在也是魔,如此便不会神魔殊途了吧?”   那一世,他恬淡的笑着,云淡风轻的这样说。   陡然一刹,宁修看穿了千年之前的一切因果。   屠杀六道生灵,寻不到他的一丝踪迹。   红莲烈火炎炎,修罗道万物毁灭。   心魔成殇,七情泯灭,执念不休,甘入轮回。   为情孤注一掷死生不负的你,我又该用怎么样的深情来怜惜?宁修在心底如此问自己。抬眼伸臂就搂住了玄子羽的腰,对着他的嘴唇就吻了下去,轻柔的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舔舐着。   “宁修……宁修……”玄子羽喃喃着他的名字,再也忍不住,抱住宁修的脖子趴上去,用力的吸着宁修的嘴唇,舌头纠缠着宁修的就咬,在宁修口中横冲直撞,完全毫无章法。   这样柔情似水的宁修虽然让他有些不适应,可是,宁修那熟悉的气息对玄子羽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宁修用力托着玄子羽的臀部将他就着站立的姿势抱了起来,纯男性的气息围绕在玄子羽周围。   玄子羽嘤咛着挣扎了一下,想到那人身上的伤势,推开宁修的脸颊,道:“不要命了吗?”   宁修置若罔闻,靠近着他,伸出舌尖舔了一口玄子羽水润的下唇。   “公子饭菜端来了。”二宝端着托盘上的食物,很遵从玄子羽吩咐未经允许不得擅入房门的命令,恭敬的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玄子羽挣开宁修的拥抱跳到地上,慌忙把宁修摁回床上,像是藏金屋藏娇般的又将床幔放了下来,“乖乖的别露面哦,我把东西端过来吃。”   宁修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隔着床幔看到玄子羽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59、动身去救人 ...   白云悠悠,云雾翻腾。   “这药吃了可以隐去你脸上的痕迹。”玄九幽将一个瓷瓶隔空抛给宁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小羽的身子不宜过分奔波,你们谨慎一些。”   宁修接过药,点头恭敬问道:“你要回圣山了吗?”   玄九幽兀自沉默,深沉的看了一眼晴朗的碧空,拔地而起消失在山之巅。   宁修蹙眉,口中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一只白鸽在上空盘旋了几下,落在他的肩头,从袖中翻出一个纸条绑在鸽子的一只腿上,然后重新将鸽子放飞出去。   “要我带着这些人去风雪谷讨回宝剑和武林秘籍?”不敢相信的看着厅堂中站立的黑压压的人群,玄子羽心神不定的拽着林尽欢的袖子问。   “是的,盟主。”林尽欢一脸坦然,轻声道。   玄子羽惆怅叹息,求助的看向一边的水月和端木宇,“你们觉得我能胜任吗?”   端木宇应声拍马道:“当然,您是这一次的武林盟主,您应该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水月同欧阳越相视一笑,点头附和。   上官霄一脸诚恳的看向玄子羽,“玄盟主你这一次在武林大会中展露头角,夺得了盟主之位,现在您可不能推辞责任呀。”   御剑山庄丢失的宝剑和本应该归武林盟主所有的武林秘籍还等着你带领着武林众人去讨回呢!   那风雪谷又不属于我嘉远皇朝江湖的门派,所有我们嘉远江湖中的各个武林同道应该同仇敌忾,把风雪谷彻底的驱逐出嘉远皇朝,让他们畏惧于我们的势力而不敢踏足嘉远皇朝的江湖一步。   “魔宫岂会让那些垃圾危害嘉远皇朝的江湖。”水月笑的云淡风轻,说的是慷慨豪气。   无痕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很复杂的看了水月一眼,继续面瘫。   “还请玄盟主为御剑山庄为被风雪谷危害的武林同道主持公道啊!”上官鸿站起来情绪激动道。   厅堂内的武林众人纷纷附和,“请盟主为江湖同道主持公道啊!”   玄子羽长叹,看来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笑了笑,挑了挑眉头看向水月,意思就是:水护法你就做本盟主的官方发言人吧!“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水月起身,一派领导人的姿态安抚道:“风雪谷老巢在那西北边陲之外,属于蛮鲁人统治的范围,我们要想出一个完美的对策才能前去征讨呀,诸位的心情盟主很能理解,只是……那风雪谷的人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况且还跟苗疆之地的人串通一气,我们这般盲目毫无明确目标的前去讨伐,恐怕到头来吃亏的会是我们呀!”   一番话说完,登时原本沸腾的大厅沉寂了下来。   水月看着面面相觑的武林中人又开口道:“不如这样,我们拟定出一个征讨的计划,分工合作,争取一举将风雪谷打压的永世不得翻身如何?”   众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纷纷附和,“不错,拟定个征讨的计划出来,在做打算也不迟!”   “是啊,还是盟主考虑的周到。”   “嗯,赞成。”   于是水月大袖一挥,就让武林同道回房考虑征讨计划去了。   于是,大厅内在片刻之后安静了下来。   又于是,只剩下上官家两父子和魔宫的一行人和林尽欢他们坐在堂内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种沉寂的气氛十分之诡异,玄子羽忍不住想要甩袖子走开的时候,宁修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尽欢同西南惠城的官员联络一下,宁辰他们押送赈灾粮食的队伍被打劫了!”   林尽欢脸色大变,拱手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房门。   端木宇敛去脸上的笑意,沉吟了下道:“惠城周围群山环绕,那里可是不少亡命之徒的聚集地呢!”   端王功夫不错,押送赈灾粮食的队伍人数也不会少到那里去,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打劫了?   上官霄骇然起身,道:“西南境地民风还未开化,打家劫舍的歹徒无数,端王运粮的队伍怕是被那些占山为王的劫匪给扣押了。”   宁修点头,问向端木宇,“紫衣楼可有关于惠城周围各个山头匪徒的情报?”   端木宇起身莞尔一笑,“这个……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紫衣楼查不到的。”说罢,走出了房门。   宁修同上官霄抱了抱拳,“讨伐风雪谷的事情暂时由上官庄主带领着武林同道商议方案吧,玄盟主要同本王先到惠城一趟协助端王找回那赈灾的粮食了。”   上官霄也严肃抱拳,“王爷尽管放心,如有需要我等定会义不容辞的帮助西南受灾的百姓找回那劫去的粮食。”   “上官庄主真乃仁义丈夫也。”   宁修同他客套了两句,示意玄子羽起身往听雨阁走去。   玄子羽从他进入房门那一刻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左脸看,直到走到听雨阁门口才回过神来,一脸惊奇的说:“脸上的图腾不见了。”   “嗯。”宁修淡淡应了一句,“去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动身去惠城。”   “怎么不见的?”是玄九幽帮他治疗了吗?   “吃药就不见了。”宁修看着玄子羽手中拿的灭魔剑,道:“这把剑还是让我来保管吧。”   “嗯。”   玄子羽把剑递给他,指挥着魔宫的众人,“给老子收拾包袱,老子带着你们去剿匪。”   魔宫众人情绪不高,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回房收拾东西。   这时端木宇拿着一沓纸张走了进来,“这是关于惠城那边山上匪徒的记录。”   “谢了。”宁修接过礼貌的对他道谢。   端木宇看着把桌子上的水果往小包袱里塞的玄子羽说:“要不在下也一同前行?”   “你还有吃的的话,就带着吃的跟来吧。”   玄子羽打包着吃食,道。   端木宇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抱拳道:“那祝盟主和王爷,马到成功叫回端王找回劫去的粮食。”   “你不去吗?”玄子羽蹲下动作,眼珠子盯着他转悠了一圈说:“你那里没有吃的了,所以不敢跟去对吗?”   端木宇皮笑肉不笑,“盟主说的极是,在下那里的存货已被盟主……”搜刮一空。   “小气。”玄子羽翻了个白眼打断他的话,“没有想到紫衣楼楼主那么小心眼。”   端木宇无语凝噎。   “少宫主都收拾妥当了。”   汤泽在门口扯着嗓子报告了一声。   “算了,你还是留在这里跟上官他们一起商定征讨风雪谷的方案吧,记着风雪谷的人来偷袭的时候要问问他们阴阳神功秘籍是不是再他们手上,告诉他们那武功秘籍是老子当上武林盟主的战利品,识相的话就乖乖的把秘籍送到我手里。”   端木宇额上挂着三条黑线,道:“是的盟主,在下一定帮您转达。”   把手中的吃食包袱递给二宝子:“走吧。”   宁修同端木宇低声耳语了一阵,抱拳向同时来送行的欧阳越告别,带着魔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御剑山庄。   “你举得端王的运粮队伍对打劫的事情属实吗?”欧阳越摇着扇子,笑眯了眼睛看着宁修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道。   端木宇沉下脸来,神情凝重道:“据可靠情报来看,是真的。”   方才在大厅中听到这一消息,他也以为是宁修担心玄子羽的身体为由制造出来的假消息。   可是就在方才紫衣楼的探子传来消息,端王同玄子洛运粮的队伍在惠城附近被劫,这是一个事实。   欧阳越敛眸,稍稍思忖了下道:“惠城附近那些占山为王的匪徒根本不足为惧,何况端王跟玄子洛的武功都不错,而且运粮的队伍还有官兵护送,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打劫的。”   端木宇心口一颤,诧异道:“难道是另有原因?”   “苗疆人可是跟风雪谷联手了呢!”欧阳越提醒。   端木宇为之一惊,惊愕的看向欧阳越,摇头笑道:“看来洛浦山庄探子的情报工作做的也不错呀!”   “过奖。”欧阳越谦虚的笑了笑。   四大名门家族之中只有洛阳城内的洛浦山庄可以称之为最古老的名门家族之首。   在嘉远皇朝没有建立起来之前,洛浦山庄就已是屹立在江湖中几千年都不曾衰败的名门家族。   相比较之下,自嘉远皇朝建立起来后才重新从没落走向繁华的其它三大复姓家族就比洛浦山庄差的太多。   所以洛浦山庄当之无愧是这四大家族中历史最为悠久,实力最为强悍,行事作风也最为低调的家族。   之所以洛浦山庄能在国家改朝换代的情况下还没有走向没落的原因就是,洛浦山庄行事作风严谨低调,不同朝廷为敌,不同武林正道为敌,为江湖各个门派树立起良好的侠义仁爱形象,也算是恪守江湖规矩典范。   端木宇想了想出口道:“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毕竟牵扯到朝廷的事情,四大家族要是也插足进去的话……以后怕是会引起江湖不小的舆论呢!”   欧阳越抿了下嘴角,轻笑道:“都说紫衣楼主心思缜密,狡猾如狐,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呀!”   端木宇瞳孔微缩,看着欧阳越嘴角的更加放肆的上扬了起来,“要说狡猾心思缜密,狡猾如狐,阿越也是当仁不让呢,特别……在某些方面。”   欧阳越脸色变了变,“我先天性患有心疾的事情人尽皆知,恐怕是端木公子太过多疑,才不相信那江湖中传言,而……自作聪明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了吧!”   他不过是想用乐观向上的态度来生活而已,如果给旁人带去了一些他身体良好,看似并不像病秧子的错觉,他也感到很无可奈何。   端木宇目光幽幽,深沉的看着他说:“我……只是感到有点惊讶。”   欧阳越潇洒的摇着扇子,哼道:“你简直是典型的没事找事,庸人自扰。”   端木宇沉下脸来,笑笑说:“端木对欧阳公子潇洒快活人生的态度很是羡慕,不知道何时在下才能达到欧阳公子那种状态呀。”   欧阳越回眸看了他一眼,浅浅的勾起嘴角,消失在半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吃货的俺,今天坑爹的买了两袋有友的泡脚凤爪,打开后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儿把俺给熏的打翻水杯!尼玛果然街边小便利店的东西不能买!太坑爹了!     60、关在小黑屋里的两位 ...   昏暗的散发着腐朽气味儿的破旧房屋内。   玄子洛一脸灰溜溜的土灰睁大了眼睛看着宁辰把嘴里堵着的布团子吐了出来。   “嗯……嗯……嗯……”他动了动酸痛的脖子,唔唔着示意宁辰把自己嘴里的东西也给弄出来。   被五花大绑着的宁辰咧了咧受伤的嘴角,磨磨蹭蹭的挪到他窝着的草垛边,哑声道:“没想到咱们竟落得这么狼狈。”   玄子洛翻了个白眼,伸着头唔唔着把脸往宁辰面前送了松。   宁辰看了他一眼,勉强忍住笑意,心情十分之激动的靠近着玄子洛,张口擒着他口中的布团子,牙齿用力将布团子从玄子洛口中咬了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缓了口气,能够开口说话的宁辰,机警的环视了一圈周围道:“被山匪打劫了?”   “可能。”宁辰淡定的道。   “你派出去的探子,侦查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吗?”玄子洛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今日他们就能到达惠城的,要不是宁辰这家伙非不同意连夜赶路,驻扎在荒山野岭,他们或许也就不会突然遭到匪徒的夜袭,被打劫到这里来。   宁辰思索了下道:“昨夜的跟我们交手的那些人都不像是普通的占山为王的土匪,若是平常的山匪倒还不足为惧,可是从那些人的身手来讲,他们也算是武林高手了呢,而且撒下的烟雾就能将上千人的队伍给迷晕,咱们就算是连夜赶路也保不准半路上就被他们埋伏。”   听完这一番分析,玄子洛冷静了下来。   刚才也是他太过急躁了,平时在江湖中走动,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般大风大浪。   只是……在跟宁辰押送赈灾粮食的途中被打劫,他心底有点不能接受。   他们两个不能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可徒手对付一些山匪盗贼还是小事一桩,况且押送粮食的队伍还有一千多官兵护送,若是他们谨慎一些,怕也不会发生被人夜袭加暗算这样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玄子洛动了动被反绑在背后的手,“现在要怎么办?”   “既然他们把你我绑来了,想必也是知道我们的身份,静观其变吧。”宁辰那一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的样子刺激着玄子洛的视觉,如果他能动弹的话玄子洛保证会毫不犹豫的出拳把宁辰那张貌似淡定的脸揍成包子状。   想他十几岁就接管了玄家的事业,独自撑起玄氏商号的一切事务,在江湖上打拼到现在,今时今日这种遭遇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的。   一直都很冷静沉着遇事也能够理智应对的玄子洛心底却无端的冒出一层火来。   阴着脸轻蔑的看了宁辰一眼闷声道:“就这么等着吗?如果那些人把我们给忘在脑后了,我们岂不是要白白的饿死在这污浊的小黑屋里?”   一向洁癖成性的玄子洛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环境。   宁辰赔着笑脸,身子蹭着草垛往他身边挪了挪,“一天没吃饭,你饿了吧?”   从昨夜被抓来,他们两个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了一整天了。   从外面透进来的光亮来猜测,现在已是接近黄昏。   说不饿是假的,玄子洛还算是能忍饥挨饿的人,所以也没有觉得特别难受,就是厌恶这样的环境,还有被绑缚着的四肢。   “还好。”将胸口翻腾的怒火压抑下来,玄子洛淡淡的应了一声。   宁辰又往他身边蹭了蹭,说:“要不咱们靠着睡觉吧,睡觉了就不饿了。”   玄子洛一脸嫌恶的看着他,“离我远点。”两个人都这么脏,靠在一起岂不是会更脏?   宁辰垮下脸来,满眼的幽怨,“靠近点暖和。”   玄子洛皱着眉头,受不了的看着他,“脏!”   宁辰眉头纠结成川字型,苦大仇深悲怨的看着他,“都这个样子了,还管什么脏不脏,来靠着取暖吧。”   玄子洛挑眉瞅了瞅身后的草垛,“你拱草垛里去,在草垛里会更暖和。”   “我又不是猪。”宁辰悲愤无比。   玄子洛从他脸上移开视线,无视之。   “皇帝派你去押粮赈灾,本来是能够立功的事情,现在这粮食在你我的手中丢了,以后皇帝怪罪下来,可与玄家无关。”玄子洛想起什么似的,这般严肃的对宁辰说着。   宁辰想了想点头,“你们玄家都无条件借朝廷粮食了,若追不回粮食日后父皇怪罪下来,本王一人承担罪过,保证不把玄家拉下水。”   “哼!”玄子洛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本来押送粮食我也可以不用前行的,老皇帝那一道圣旨让我同你一起去送粮,不就是在提防怕玄家初二法尔心疼粮食在半路联合着魔宫的人把粮食给劫了么。现在可倒好,粮食被打劫了,还不是玄家联合魔宫的人干的,现在怕是朝廷中那些跟宁修作对的人,会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了。”   说到这里,宁辰的脸色陡然大变,轻声道:“怕就怕粮食被劫的事情跟……某些想要争夺储君之位的人有关呀!”   玄子洛笑了笑,“那是你们宁家的事儿,跟魔宫还有我们玄家无关,皇帝日后真追究起来,你能做到像先前说的那样,不把玄家跟魔宫拉下水就行。”   宁辰一脸的严肃,看着他试探的说:“你不相信我?”就算是他这个端王在朝廷跟老皇帝眼中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可是好歹他也是堂堂王爷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吧!   玄子洛现在那副表情,完全就是蔑视加藐视他这个血性的七尺男儿呀!   宁辰有点头痛,努力想在玄子洛心中建立起高大伟岸的形象。   “本王言出必行。”他沉声强调。   玄子洛看都没看他一眼,闭目养神。   宁辰无语内流……人生真是太失败了!   *****************************俺是销魂的分割线****************************   “你今天怎么不抱着琴走来走去?”马车内,玄子羽慵懒的靠在宁修身上,嗑着瓜子问向对面一脸苦逼深沉状的林尽欢。   林尽欢从思绪中回神,浅浅的笑了笑说:“累。”   玄子羽撇了撇嘴,抱着水壶喝了口水又说:“那几天你抱着琴走来走去的时候也没见你累呀,现在怎么累了?”   难道是因为玄九幽走了的原因嘛?   玄子羽很好奇。   眨巴着闪着精光的眼睛,往林尽欢脸前送了送脑袋,托着下巴研究着他的表情。   “那几日我正在锻炼身体。”   “骗鬼吧你就!”   晶亮的眼睛扑闪着对上了林尽欢的视线,“你跟玄九幽琴箫合鸣的挺欢乐呀,现在他走了,你很失落吧!”   林尽欢眸底闪过一抹惊慌,很淡定的摇头道:“知音难觅,尽欢同玄圣人是君子之交。”   “哦,君子之交,暗藏奸情吧?”   林尽欢啼笑皆非,“绝对没有。”他保证,只是在偶尔两人相处的时候,他感到有些恍惚而已。   因为玄九幽长着跟玄子羽十分相似的脸庞。   宁修把玄子羽从林尽欢眼前抓了回来,“好好坐着。”   “呃……”玄子羽哼哧着鼻子,“玄九幽可是个冷血的家伙,你最好不要迷上他那张好看的脸。”   林尽欢尴尬的看着玄子羽,沉声道:“多谢提醒。”话锋一转看向宁修的脸问道:“那日我同端木他们看到你脸上出现了诡异的图腾,到底是怎么回事?中毒了吗?”   虽然他跟宁修的关系不似从前那般亲密了,这些他们也都心知肚明。可是那从小就建立起来的深厚友情,也不能够因为感情上的某些事情就被搁浅的,在林尽欢的心底还是关心着宁修这个朋友的。   “身体出现了一些情况,现在已经用药物压制了下去。”   关于图腾的事情,他隐约能够了解到那是因为什么,从玄九幽的口中对轮回命格前世今生也有所了解。   那些东西他不曾对玄子羽道破,因为玄九幽从一开始就向玄子羽隐瞒了他脸上为何会出现图腾的原因,所以对外人宁修更是不会说破那其中的缘由。   玄子羽无聊的玩着手指头,说:“不知道大哥跟宁辰有没有被山匪下油锅上蒸笼给吃掉了,要是咱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光荣牺牲了该怎么办嗯?”   想到玄子洛和宁辰被凶神恶煞的土匪被洗剥干净下油锅炸上蒸笼蒸的情况玄子羽就感到很揪心,也很担心自家大哥的安危。   林尽欢折服于玄子羽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抑制住嘴角的抽搐说:“端王跟子洛的功夫不错,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   “少宫主。”   外面骑马跟着马车行走的水月,挑开车帘道:“如果加紧点速度的话,今晚应该就能到达距离大公子他们被打劫的山脉附近,你看咱们是加快点速度还是……这么慢悠悠的前进,等到达的时候正好替被油炸了的大公子收尸?”   玄子羽猛地一个激灵,皱着鼻子说:“那就加快点速度吧,大哥要是挂了,玄氏商号就该归我管了,我可不想肩负商号兴衰荣辱那么艰巨的任务呀!”   水月点头,对赶车的人交代了一声。   只听见一声短喝,车内坐着的三人身子齐齐往后一颤,马车在管道上疾驰了起来。     61、山贼都很帅 ...   “这就是山贼窝?”玄子羽手扶叉腰肌看着那破破烂烂的柴门大门满脸的不相信。   “据可靠情报来看,应该是这里没错。”林尽欢看了看天色说:“我已经派人到惠城跟县丞联络了,过不了多久应该会有官兵来支援。”   “咱们是在这等着,还是直接进去要人?”门口连个守门的山贼都没有,难道这个山贼窝很穷吗?   宁修环视了一圈周围,斜眼看着水月道:“水护法有何意见?”   水月托着下巴,摆出一副深沉状,“这……里寂静的有些诡异呀!”既然他们有实力打劫干掉那么多官兵,打劫那么多粮食,这山贼窝门口也应该派一两个人把守吧?   不说别的,就是这山贼窝的大门都让……水月感到纳闷。   破破烂烂的地方,门里坑坑洼洼的土地上盖起了几座小茅草房子,怎么看都像山上打猎人家的住宅。   “那个……我觉得我们还是进去一探究竟来的容易。”玄子羽提议,率先推开那饱受岁月摧残的破旧门扉。   咯吱……   柴门上的木屑噼里啪啦一阵乱掉。   玄子羽皱了皱鼻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异样的声响。   “有人吗?”放声用最大的声音吼了一句,不远处树林中的鸟兽听到这一声响动会,纷纷扑扇着翅膀四处逃窜。   “没人。”   玄子羽做出结论,迈出脚步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其它人紧随其后。   看见眼前一个埋在土堆里只露出大约一尺高的石碑,玄子羽顿住了脚步,指着那东西问:“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不会是一个……”   “不好!”水月急促的大喝,“少宫主千万别动,那是机关!”   “啊?”玄子羽不明所以,左右看了一圈,“不就是个石头块子么?”   宁修利落的蹲下了身子,用手抛着地面上的沙土,脸色骤然大变,捡起石块往远处扔去,只见那石块在半空中还未落地就化成了灰烬。   “地面上有毒。”他捻了一把泛着青黄之色的灰尘说:“大家都别妄自乱动,这是苗疆剧毒刹舞痕,这毒怕是已经沾染到诸位的脚底穿破鞋子毒气攻入双腿了。”   玄子羽撇了撇嘴,置若罔闻的往前继续走,“蛮鲁之地的断魂毒能伤的了我,这些毒不能把我怎么样?”   前行了两步,脚下像是踩到了一个石块,玄子羽点着脚尖,狠狠的往下踩了两下。   不远处那一排茅草屋咯吱咯吱开始作响,房檐上的茅草哗啦啦啦的往下掉着,脚下的土地不停的摇晃,玄子羽赶紧抓住了宁修的胳膊,惊骇的说:“地震了?”   宁修蹙眉,“踩到机关上了。”   天摇地转之间,一道黑色的厉影急速闪过,手中长剑出鞘,刺眼的银光径直往那不停摇动的茅草屋劈去。   玄九幽在空中一个翻转,将手中药瓶抛给宁修,“解药。”   宁修垂着头微微扬起了嘴角,倒出一粒药丸送入口中,将药瓶交给了身后的水月。   一排茅草屋因为受到玄九幽那凌厉的剑气而轰然倒塌,惹的院内尘土飘飞,黄土漫天。   玄子羽呛的连声咳嗽,“你故意……呃咳咳咳……故意的吧!”   要毁掉房子难道不知道事先知会一声吗?   沙尘散去,现出了茅草后那一排排迎风瑟瑟作响的树木。   树林的尽头隐约能够看到隐藏着的一座偌大的庄园,要不是有郁郁的树林和茅草屋挡着,他们还真是没有想到树林的后面会有那样的存在。   玄九幽冷着脸扫了众人一眼道:“那里才是真正的山贼窝。”   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往树林里走去。   玄子羽哼了一声,“咱们也去。”   宁修审视了一番众人,发现都没有异常状态后,同玄子羽跟在玄九幽的身后往树林走去。   一行人穿过树林,在离那座近在咫尺的庄园还有几十丈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玄子羽在那一瞬有些恍惚。   他以为他穿越回了京城他曾经经常光顾的勾栏院的门口。   “宁修……那些搔首弄姿的东西……是男人吧?”   不确定的问着,空下一只手掐一把大腿肉,是疼的。   “我想应该是的。”   水月也看直了眼睛,“这……那些人……难道是……迎接我们的?”   华丽又不失艳俗的装扮,粉白精致的俊俏脸庞,还有……那一幅幅微笑相迎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那些人会是山贼的同党。   “他们不会是山贼的压寨夫人吧?”   玄子羽还在疑惑间,玄九幽已以很淡定的步伐走了过去。   “各位风尘仆仆而来,我等在此恭候多时。”   整齐一致,干净利落的声音响起,那一干模样俊俏的男子,纷纷拱手向玄九幽和跟在身在的宁修施礼。   玄九幽微微敛眉,缄默不语。   “你们真懂规矩。”   玄子羽眨着眼睛,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说:“诸位别担心,我们是来救你们出火海的,这天杀的山贼,竟然强抢了那么多花样美男子来做压寨夫人,真是太猖狂了!”握拳,豪气万千的向众人保证。   那一干男子听的愣在原地,旋即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我等就是山贼,何来强抢男子之说?”   “江湖传闻苍山圣人跟景王妃有些貌似天人的样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一抹白色的身影跳入玄子羽的视线,惊的玄子羽后退了几步,眼神聚焦在他的身上。   窈窕这个词汇应该用在女子身上最为合适,但是现在……玄子羽却想将这样的词汇按在眼前的这个白衣男人身上。   如弱风扶柳般的身材,面若桃花,明眸善睐,好一个艳丽的男子。   “既然诸位都到齐了,请吧。”   白衣男子轻蔑的移开跟玄子羽对望的视线,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林尽欢面色凛然,满是肃杀之意。   “请我们进山贼窝吗?”他冷冷的讥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们是来剿匪的。”   手握剑柄,杀意浮现。   “尽欢,稍安勿躁,既然人家已经如此盛意的邀请本王进山贼窝了,本王岂有拂了人家的盛情相约。”   玄九幽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看向宁修。   玄子羽沉下脸来,怒目看向王爷,“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王爷看上这些美貌如花的男子了吧。   那白衣男子淡淡一笑,眼中满是苦涩,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诸位请吧。”   宁修挑眉,牵着玄子羽的手踏进了庄园的大门。   身后的一干人等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傻眼的林尽欢跟水月对视了一下,齐齐摊手耸肩往院子里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厅堂内正在端坐在椅子上喝着香茶的两人面露诧异之色。   “大哥……呜呜……大哥……你没死啊!”   像是一阵风似的朝喝茶的男人扑了过去。   玄子洛皱了皱眉头,一把推开玄子羽小声道:“这么鲁莽,成何体统。”   起身朝玄九幽俯身施礼,“叔叔。”   “嗯。”   玄九幽眼神冷冽,看向那一干所谓的山贼道:“你们这是何意?”   “奉命行事,无可奉告。”   须臾间,寒彻骨的冷风吹进厅堂。   堂内所有人脸色陡然大变,利剑出鞘。   下一瞬,八位很是眼熟的人从半空中持剑朝屋内攻来。   宁修嘴角逸出一抹笑痕,拉着玄子羽后退了数步。   风停。   神情冷傲的领头者将剑身入鞘,轻松的如闲庭信步般从屋外走了进来。   “诸位……好久不见。”   “风雪谷的老大?”   玄子羽小声嘟哝了一句,只见那一干俊俏的山贼头目朝来人躬身施礼,“属下参见谷主。”   “嗯。”   风无涯看了看严正以待的其它人,轻笑道:“别那么紧张嘛,我只是……想给诸位开个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   玄子羽冷冷的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宁修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唔……让我说。”   玄子羽挣扎,“利用这个办法将我们一网打尽?”眼睛落在满脸阴寒的玄九幽身上,“你留下的祸根,你自己收拾。”   “闭嘴!”   玄九幽冷斥!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   宁辰瞪圆了眼,结巴的说:“不……不会吧!”   能不能不要这么搞他?   运送赈灾粮食的队伍被偷袭,官兵无一生还,把他跟玄子洛关在小黑屋两天,然后放出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最后终于等得云开见月明却是因为……   玄子洛询问的看向玄九幽,“小叔叔这是为何?”   玄九幽避而不答望着宁修的眼神更加复杂了起来。   这一切……真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吗?   为达目的不惜被灭魔剑刺伤?   如果是这样的话……宁修是下定了决心借用江湖人之手将宁远置于死地?   现在……宁远应该也快带着队伍从京城赶到这里来了吧?   “各位一路劳顿也应该累了,不如大家都稍作休息,明日再一决雌雄如何?”风无涯微眯瞳孔,嗜血的光芒毫不掩饰的绽放开来。   随后,众人请到客房入住。   玄子羽迷惑的看着宁修,“这算什么事儿?”   宁修释然一笑,“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被杀了怎么办?”风无涯跟玄九幽有些渊源,他也是从那天在御剑山庄被风无涯袭击的时候才从他对玄九幽的问好中分析出来的。   只是,风无涯的功夫绝对不在宁修之下。   那风雪谷七杀的功夫也绝对属于武林一流。   如果明天真的厮杀起来……岂不是又是一场血战?   “要不……咱们逃走吧?”   玄子羽不安的提着建议,“风无涯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咱们还是别惹他为妙!”   “赈灾的粮食怎么办?”宁修指出了关键的问题,“要是那粮食就这么因为咱们的畏敌白白的送给了风雪谷这些人,你说……皇帝怪罪下来,宁辰包括辅助他押送粮食的玄子洛怕是都会受到牵连。”   自前几日留守在京城的密探来报,宁远已经迫不及待的拉拢着群臣在朝堂上抨击玄氏商号财大气粗垄断嘉远皇朝的十余种商物流通,富裕到连皇室国库都自叹弗如了呢!还有那魔宫也是树大招风,虽然玄子羽嫁给了景王爷,可因为玄氏包括他夺得武林盟主之后的地位和魔宫在江湖中的存在也给朝廷带来了不小的震撼,诸位王爷和朝中权臣也是嫉妒宁修嫉妒到不行呢!   宁修以前的计划中曾经没有出现过将玄氏玄子羽和魔宫算作为计划的一部分。   反正玄子羽跟魔宫的存在不但没有打乱他的计划,反倒是将计划提前了不少,也无端的帮了他的不少忙呢!   玄子羽和魔宫现在对于他来说是超出了所有一切的存在。   然而他的那些计划或许会伤害到玄子羽……可是……宁修现在却不能回头,因为一切都已成为发生了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流感,喷嚏,嗓子疼,苦逼的阴雨天!俺都是奄奄一息的趴在桌子上码完这章的,唉……季节变换阴晴不定的天气各种折磨人呀!求虎摸,求安慰,求小皮鞭SM让俺打起精神来!/(ㄒoㄒ)/~~      62、肚子胀的不像话 ...   郁郁丛林深处,寒风萧瑟落叶纷纷。   一处空旷的地方,三个男子的身影被夕阳拉长了影子倒影在脚下的落叶上。   林尽欢瞳孔微缩,盯着对面那笑魇如花男子妖异的像是妖精一样的浅褐色眸子。   萧索的树下,艳红色的衣衫,黑发玉簪,笑眼轻佻,唇瓣微微扬起,妖艳入世,淡薄了夕阳绚丽的光辉。   这般夺目的男子,若是搁在平常,林尽欢定会掏空了心思想要结识一番。   可是现在……他却没有那样心情。   因为他们照眼前的形势来看,应该算是对手。   林尽欢搞不清自己到底因为什么得罪了那个人,只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与他并肩而立同那人对峙的男人的沉稳气息,因为那人的出现而变得紊乱了。   “偷袭?”拔剑,他轻笑着问。   那人手腕一抖,射出冰魄寒针,“猜对了。”   如雨点般密集的寒针全部朝林尽欢射来,惹得他连连飞身躲避。   “铛!”   抬手,玄九幽用剑身挡住了那些飞驰而来的冰魄寒针。   风无涯挑唇笑得张狂,“啧!这可是从你哪收集来的东西呢,现在原数奉还。”   玄九幽敛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聊。”   转身,正欲离去,却被风无涯再次射出的寒针而不得已顿住了脚步。   玄九幽看向林尽欢,道:“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儿!”   林尽欢登时傻眼。   这人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再说方才在屋子里时好像是因为他遭受到了袭击追着杀气而来的,谁知道一眨眼身后还跟着追着杀气而来的玄大圣人呢!   想来风无涯要袭击的应该是他,为什么他要全身而退把这种局面交给玄大圣人呢?   这……说不过去。   他不喜欢欠人人情,更不喜欢有人小看他的实力。   所以……他选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风无涯依旧肆意的笑着,但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尽的落寞。   “怎么内讧了?”足尖一点,如同一阵厉风,短刃挥出,直接袭击抱着手臂靠在树干上一脸轻松的林尽欢的要害。   玄九幽旋身一转,手中剑鞘飞出,隔开了风无涯朝林尽欢射出的短刃。   “呵……”风无涯挑起眼角,几近透明的眼眸中闪耀着点点嗜血的光泽。   就在这微笑的瞬间,林尽欢突然惊愕出声,胸口被一把滴着鲜血的利刃穿透,一片血肉模糊。   玄九幽愕然一愣,寒风扬起了树干那一端刺杀林尽欢者的衣角。   利刃抽出,林尽欢颓然到底,眼眶充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树干后的人缓缓走出,一袭怪异的自已,手中那泛着寒光的玄铁剑正一滴一滴往下落着鲜血。   “贪狼退下。”风无涯冷冷开口,那人抱拳施礼展眼间消失不见。   玄九幽扫了他一眼,一跃站到林尽欢的面前,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将奄奄一息的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风无涯笑着摇头,低声喃喃道:“逃走么?这可是你的拿手本领呢!”   玄九幽扶着林尽欢背对着他微微侧头,“没有跟你交手的兴趣,如果真的会有非要拼死搏杀的那一刻,那么……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是吗?”风无涯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既是这样,你身边的这个人怕是活不长久了呢!”   风无涯身形一闪,瞬间消失。   玄九幽罕见的扬起了嘴角,眼中却浮现着深深的无奈和无尽的酸楚。   夜,微凉。   天边悬挂的一弯残月斑驳了世间的一切浮华。   “王爷,王爷,王爷不好了。”   宁修回眼,看着气喘吁吁朝着房门疾奔而来的二宝子。   “何事惊慌?”宁辰一脸的疑惑。   “公子……公子他……”越是急越是喘的厉害,二宝子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子羽怎么了?”玄子洛站起了身子,促声问道。   宁修面色阴沉,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难道说……   “公子……说肚子胀,感觉要生了!”   “啊哈哈……”   宁辰捧腹笑的前仰后合。   怀孕三个多月婴儿就可以成型就能生产吗?圣人的体质可真是……   玄子洛羞怒的横了宁辰一眼,“就是肚子胀么?”   “嗯,公子说肚子涨,难受。”   宁修的脸也阴沉的更加厉害了。   肚子胀?肯定是因为晚上肉吃的太多了。   转身同宁辰和玄子洛道别,宁修急匆匆的往同玄子羽入住的房间走去。   刚走近房屋就听到玄子羽那悲怆的呼天喊地的哼咛声传来。   宁修稍稍的扬起了眼角,挥手示意二宝子退下。   推门而入,抬眼就看见玄子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还捏着瓜子往嘴里送着一脸痛苦的趴在桌案上哼哼。   宁修把装满瓜子的碟子拿开,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和脉象,说:“睡觉。”   玄子羽吐出含在嘴里的瓜子皮,惨兮兮的看着他,“我肚子胀啊!”   “肚子胀就别乱吃东西。”   玄子羽抽了抽鼻子,“嘴馋。”   “明个儿拿针缝上。”   从椅子上提起他的衣领就往内室走。   “虐待啦!”   玄子羽猛眨眼睛,眼珠子雾蒙蒙的看着宁修冷硬的侧脸大声叫嚷。   “闭嘴!”   “呃……”   一把将他摁在床榻上,灵活的手指拉着他腰间的衣带就解。   玄子羽捂着肚子缩了缩脖子,“你……不能这样饥不择食,我肚子还胀呢!”防备的看着宁修说。   宁修郁结的皱了皱眉,手上继续动作。   “喂……老子肚子胀啊!”   “躺好了。”   强行解开他的腰带,宁修坐在床边把玄子羽带到了怀里。   “我看看肚子。”   瘦削的身体上凸显出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宁修隔着里衣揉了两下问:“是肚子胀还是胃胀?”   “胃胀。”   玄子羽闷着头哼咛。   宁修空出的一只手屈指弹了下他的脑门,“晚上吃那么多不易消化的牛肉,不胃胀才怪!”   玄子羽舔了舔带着瓜子味咸咸的嘴唇,“馋的很。”   视线落在玄子羽的肚子上,宁修揉了两下,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说:“肚子大的有点离谱!”   原本他总以为是玄子羽最近吃的太多又懒的厉害,所以才导致胃凸肚子胖了起来呢!   握着玄子羽的胳膊捏着他的脸颊审视了一番后,他发觉事实好像并不是如此。   虽然玄子羽最近的脸颊是日渐丰腴,可是除了视觉上看着圆润一点外,他身体的其它部位还是痩的皮包骨,当然除了肚子。   突然一个令他惊喜不已的词汇蹦进了脑海,难道玄子羽肚子里怀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双胞胎?   宁修很自然的弯起了眼角,“最近肚子有什么异常吗?”   玄子羽懒懒的摇头,小声哼哼着:“轻点揉。”   宁修笑了笑,俯身含住他泛着绯红之色的耳垂。   “唔……”   玄子羽反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仰着脑袋以相互颠倒的姿势定定的望着宁修。   宁修看他这个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吐出含在口中的耳垂,去亲吻他的眼睑。   玄子羽得意的眯起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窗外,乌云遮蔽住了那一弯残月,室内灯火急急的摇曳几下之后,彻底的熄灭。   漆黑的空气中传来了几声压抑的细微的呻吟声。   “慢……慢点。”玄子羽绷直了身子,双眼微微闭着,两条秀美的眉微微的蹙起,身体因为激情而全身泛红,身躯上面布满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一滴汗珠儿从他光洁的额头慢慢的沿著脸颊缓缓的流入线条优美的脖子。   宁修弯曲着手肘撑着身子,一手在他身下动作着。   “好些了吗?”   “嗯。”   宁修轻笑着爬在他的耳畔喃喃,“都说房事最浪费体力,今晚就放过你一次。”   玄子羽睁开眼,眸中射出两道熠熠的光芒,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决定在下面了吗?”挣扎着起身,作势就要推到宁修。   宁修哑然失笑,忍耐着体内爆发开来的欲望,声音低沉道:“别乱动,你现在的身子不宜做剧烈运动,本王都这般忍耐着讨好你了,难不成你还真的想拖着这样的身子来挑战我的耐性嘛?”   玄子羽哼了一手,抱着他的脖子磨蹭,“宁修啊……你也可以坐上来讨好我的,要不你试试。”   伸手就去掰宁修握着他小兄弟活动的手,“我不怕累的,反正晚上吃的饱力气足,正好借着房事消化消化。”   宁修简直郁闷到想要吐血。   狠狠的攥紧手中的物体,恶质的停下了动作。   “就这样睡觉。”   拉上被子把玄子羽包的密不透风,手里还握着他的东西,直挺挺的躺了下来。   玄子羽像小兽似的嗷唔了一声,踢腾着双腿急欲抓狂。   “你松开……”他不就提出了这么点小小的建议么?宁修难道要这样握着他的东西睡觉么?   熟悉的气息喷洒在玄子羽的一侧脸颊上,黑暗中宁修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他,口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强行摁住玄子羽不断挣扎的双腿,掀开被子,握着他小兄弟的手也慢慢的动作了起来。   “想要舒服就听话一些。”   亲吻着他的嘴角,一手揉着他的头发,一手快速的动作着。   只是十几下而已,玄子羽就惊呼着紧紧的抱着宁修的脖子喷洒出了热液。   温热湿黏的物体盈满宁修的手掌,他把手伸出床幔捞起一块布巾擦拭干净后,揽着还在他怀中轻颤着的玄子羽柔声道:“好了,睡觉。”   玄子羽动了动身体,大腿碰到宁修腰下那硬挺的东西,喘着问:“你……你不要吗?”   宁修摸索着将方才从玄子羽身上脱掉的里衣帮他穿上,“肚子不胀了吧?”   “嗯。”配合的穿上里衣,翻身窝在宁修的胸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以后咱们干脆天天都这样做好了。”   宁修不悦的哼了一声,如果一直这样的话,相信过不了多久他这个景王爷就会因为禁欲而上火的暴走吧!   “好不?”一条腿故意的攀在宁修的双腿间磨蹭着他还精神抖擞的昂扬。   “得寸进尺?”宁修僵直了身子,忍耐的满头大汗。   玄子羽嘿嘿窃笑,说:“那样我会很有成就感的。”   能让堂堂景王爷这般忍耐着自己的欲望而体贴的为他服务,玄子羽真是大大的赚到了呀!     63、曾经的曾经 ...   寒夜无边,一道黑影破窗袭进风无涯的我是,墨色长发沿着加帮披散而下,因为过激的动作而从额际落下一缕遮掩住了他冰魄般寒冷的眼睛,在摇曳烛火的映衬之下显得诡魅至极。   他缓缓的往床榻的地方走了几步,锦袍衣带上那挂着的墨绿色玉坠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摆动了起来。   突然从床幔中伸出一只手来,纤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轻轻的撩起帘子,现出了一个衣衫半敞嘴角含笑眉宇间满是邪气的男子。   妖冶,雅致,魅惑。   他浅浅的弯了弯眼睛,从床榻内捞出一个不停娇喘着的赤身男子,一把丢出了窗外。   “回去休息。”   “遵命,谷主。”   带着点遗憾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那赤身的男子站在窗边失落的苦笑了下,转身离去。   玄九幽眉头紧缩,连头都不屑于抬起,“解药。”   风无涯拢了拢敞开的衣衫,半依在软枕上笑了笑说:“没有。”   手起,掌风凌厉,锵的一声打开的窗户应声关闭。   风无涯撩拨着散落在胸前的长啊,眼中盈满了嘲讽,“没想到向来云淡风轻对世事不闻不问无情无泪的玄大圣人竟然会为了林丞相家三公子来向我这令人不耻的风雪谷谷主讨要解药呀!”   沉寂。   玄九幽丝毫不在意他的回答,这般沉寂的气氛连带着屋内的人都感到压抑了起来。   风无涯心情大好的笑着继续调侃道:“我……本以为你这张百年都难得一变的冰山脸不会展现出这么动人的表情呢,不曾想……呵呵……原来玄圣人也是有血有肉多愁善感的人呀!”   寂静又压抑的气氛下,两人的呼吸都显得格外侧耳。   “说够了吗?”   “哈……怎么不喜欢听这样的话?”风无涯抬起狭长的眸子,轻蔑的看向他,“不好意思,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毛病。“   “是么?”玄九幽冷笑:“解药。”   “没。”风无涯慵懒的动了动身子,手掌一转将室内桌子上未喝完的酒坛子抱在了怀中,“寒夜漫漫如此良辰美景,要不你也坐下喝一杯?”   他对待故人,一向很慷慨。   特别是对玄九幽这样的故人。   彼时他们一个年少轻狂,一个轻狂年少。   此时他们一个冷硬如冰,一个妖媚似火。   岁月匆匆一眨眼二十年时光早已随风消逝。   “你也没有在市井中走动过么?”一身脏兮兮几乎把红色的衣物都变成黑色乞丐服的少年啃着印有五个黑色手指印的肉包子问。   “嗯。”黑衣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红衣少年说:“以后别给野狗抢食,我这里还有些银子。”   “好。”红衣少年摸了把大花脸笑弯了眼睛,追在黑衣少年的身后说:“咱们就把那个破庙当做是临时的客栈吧,等有钱了再买房子住。”   “不回家了吗?”   “太冷了,不想回。”   “冷?”   “嗯,在西北边陲外呢,经常下雪。”   “……。”黑衣人少年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走向叫卖声不断熙攘的人群。   “你看这猎户抓的只小鹿呀,咱们也去打猎吧。”红衣少年雀跃的拉着他的袖子指着猎户拿来贩卖的小鹿嚷着。   “……。”   “不过……京城应该没鹿,要不咱们出城去打鸟吧!”   “不喜欢。”   “那抓兔子。”   “……。”   “喂!”红衣少年的热情被黑衣少年打击的支离破碎,气急的道:“抓了兔子也能换钱的,那样就不用住在破庙里了!”   “……”黑衣少年看了看天色,道:“我该走了。”   “走?你要去哪?”红衣少年惊慌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嘟着嘴说:“不是说好了要作伴一起玩的么?”   黑衣少年顿住了脚步,“去破庙等我,晚上我会回去。”   “你去干吗?”   黑衣少年微微侧了侧头,春日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夜,破庙,一堆即将燃尽的篝火前,红衣少年恨声嘟哝了几句,裹着破毯子又往火堆的地方挪了挪身子。   倦意袭来,下一瞬便睡了过去。   梦中那寒冷的感觉突然消逝,身体放佛被放在了火炉之中,灼热的热流将他包围,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就在这一刻,一声短暂的惊呼过后,通身陷入刺骨的冰寒,难受的他睁开眼来,看到黑衣少年正端着一个破烂不堪的瓦盆往他身上泼水。   “啊……你干什么?冻死我了。”   黑衣少年皱了皱眉,指着火堆说:“离火堆太近毯子着了。”   “阿嚏,阿嚏……”红衣少年看着烧成灰烬只剩下一片残布的毯子说:“现在怎么办?冻死在这里吗?”   黑衣少年脱下外袍,递给他说:“去客栈。”   红衣少年接过外袍穿在身上,因为身高的原因黑衣少年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后大出了不少,就像是梨园中唱戏的一个小丑。   甩着长长的袖子,在原地欢呼了几声:“你的衣服真暖和,咱们有钱住客栈了吗?”   “嗯。”   黑衣少年看了看他,“走吧。”   “好。”   漆黑的春夜中,两道瘦小的身影并肩而行。   “九幽我等你办完事从苍山下来找我。”红衣少年笑的如沐春风,站在城门外挥手同黑衣少年告别。   “好,我一定会想办法偷溜下山来找你。”黑衣少年看着等候在十丈外的疯疯癫癫的臭道士,眼中划过一丝伤感,顿了顿道。   “这是我们的约定等到明年春天你一定要来。”   “无涯,我会遵守承诺。”   黑衣少年被疯疯癫癫的臭道士强行拉走了,风无涯站在城门外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抱着酒坛子大口畅饮的风无涯微微掀了掀眸子,那双浅褐色的瞳孔中没有一丝的涟漪,眼球上呈现出一层薄薄的媚意。   “站着当我的守护神吗?”风无涯挑唇笑了笑,一掌将酒坛子震碎,破裂的酒坛划破他的手掌,散发着醇厚酒香的液体打湿他的衣衫,汇成一条细细的溪流流淌到他的腰腹处静止下来。   “呵!这酒坛子真不结实。”   丢到手中的酒坛碎片,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厌恶的皱起了俊秀的眉峰,扯下一块布条,缠裹起来。   “与他无关,解药拿来。”玄九幽的神情有些落寞,淡淡的开口道。   “那毒无解。”   风无涯坐起了身子,耸了耸肩膀道。   被酒液濡湿的衣衫贴在皮肤上让他感觉不自在极了。   一把扯掉身上的衣衫,风无涯赤着身子跳下床,背对着玄九幽捞起一件干净的衣服往身上套着。   瘦削却不失张力的身体,莹白光洁的背部映入玄九幽的视线,惹得他微微缩了缩瞳孔。   “人命关天,岂容你这般儿戏。”更何况林尽欢还是在他的眼前被刺穿了胸口的。   玄九幽兀自苦笑,想必从一开始风无涯就打算从林尽欢那里下手,故意让他追逐到树林里去的吧。   风无涯悠哉悠哉的穿好衣服,回眸一笑,说:“我喜欢。”   “不过……”他慢悠悠的走到玄九幽身边拉长了声音道:“看到你现在这般的在意别人的生死,我真是大吃一惊呢!”   玄九幽抬眸对上他那双孤傲的灰色眼睛,“御剑山庄丢失的剑在你手中几把?”   “全部。”风无涯故意又靠近了他一些,仰着优美的脖子嘴角扬起一丝妖媚的弧度,“还有阴阳神功秘籍哟。”   “你……竟然跟苗疆之地的人同流合污来扰乱嘉远的江湖?”   风无涯垂眸轻轻的哼了一声:“风雪谷从不依仗任何人,我风无涯更不屑于跟道不同之人互相为谋。”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笑弯了眼睛对玄九幽说:“阴阳神功要两人合修才能达到最顶峰的状态哟,要不我把那适合阴性体质修炼的东西给你,咱们来合修一把学成神功一起叱咤江湖如何?”   玄九幽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避开了跟他如此亲密的接触,“你……变了。”   风无涯闻言放声大笑,“变了么?要说变化,伪装……我风无涯可不急你玄九幽半分呢!”   玄九幽沉下脸来,缄默不语。   “玄大圣人,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点么?”   沉默。   “那就是你善于伪装欺骗,逢场作戏的本领啊,玄大圣人。”风无涯坐下身子,眸中波光潋滟,“苍山圣人圣殿的守护人,在世人的口中是那么的神圣又遥不可及,何其可笑!他们殊不知你这个所谓的圣人用你的伪装和欺骗蒙蔽了眼睛,玄九幽你真是卑鄙到了极点呢!”   玄九幽静静的看着他,“世事无常。”他不知道风无涯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亦或是不愿意去明白,当他们的身份所被对方知晓的那一刻,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无形的存在这一个无法逾越的沟壑。   这一道鸿沟怕是终究一生彼此也不能够跨越。   风无涯冷笑:“或许吧,虚伪的人总是有很多种方法来伪装他的面孔。”   玄九幽愣了一下,“既然风谷主不愿拿出解药为林公子解毒,那么我也不会强求了。”   转身,一缕夜风吹过,扬起了玄九幽垂在耳鬓的发丝,黑袍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当风无涯再次抬眸,匆忙的伸手想要抓住那黑色衣袍的一角,黑色的身影已经飘出窗外,消失在无边的暗夜中。   “九幽。”低沉又苦涩的声音想起,妖冶的脸庞上不再有轻蔑自信的微笑,那双熠熠的眼眸再也无法抑制住悲怒,一滴晶莹的泪珠儿无声的滑落。   为什么没有解释?   为什么他会那么沉静?   为什么他都不为之所动。   哪怕是一句善意的谎言也行啊!   玄九幽背弃承诺的是你,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毫不愧疚的面对我?   苦涩的感觉在风无涯的胸口蔓延开来,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待着,追逐着……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二十年来的不闻不问,二十年来的天涯陌路。   今晚他来了,尽在咫尺,却依旧冷漠疏离。   所谓的咫尺天涯也不过是如此吧!   情深蚀骨的相思,在这样咫尺天涯的距离中不着痕迹的隐藏着,然后又一点点的因为他的疏离淡漠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倾尽半世等待,只为那一句天涯仗剑,携手比肩。   忽然,一声慵懒的笑传来,由远及近,清晰可见。   风无涯挑眉一笑,“来的还真是时候!”   吱呀,有人推门而入,神情倨傲。   “何如风谷主,本王是否也该收网了?”   风无涯起身朝来人抱了抱拳,“景王爷心思缜密如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64、幕后黑手 ...   夜显得愈发诡秘了起来,黑暗掩去了所有叵测的心思。   风起,夜静。   “御剑山庄那边王爷笃定不会出现意外么?”风无涯清朗的笑声想起,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些人不会遁着王爷的行踪跟来吧?”   宁修稍稍抿了下嘴唇,“该来的躲不掉。”   “苗疆之人似乎已经在这一代蛰伏很久了呢,待宁远王爷带着讨伐山贼的队伍来了,那些人怕是就会出手吧!”   “呵呵……”宁修把玩着桌子上的酒盏,嘴角噙着一抹懒懒的笑,“到时风谷主可要遵守约定暗中帮他们一把了。”   风无涯面色一凛,冷道:“景王爷就不怕……因为江湖纷争而挑起嘉远皇朝同苗疆之人的战事吗?”   宁修垂目浅笑,“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一举荡平苗疆之人的叛乱,对于朝廷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风无涯微微闭上双目,沉吟了下道:“希望景王爷仔细斟酌,一旦挑起战事,嘉远朝廷也会引起不小的动荡,那时……众位王爷若是暗中有什么举动的话,场面可就不好控制了呢!”   “只要宁远那个有着相当强悍外戚支持的王爷倒了,一切都会变得微不足道。”宁修不屑道:“至于御剑山庄么……上官霄如果真的带领着武林众人遁寻着本王的踪迹追来……杀无赦!”   “哈哈……上官老贼,以为给苗疆之地的人联手上演偷盗宝剑的那一场好戏,就能控制集结江湖众人进入他设计好的圈套,要不是景王爷事先有所防备,我等也不会在半路拦截那些偷盗宝剑的人,伏击他们了。”   宁修微眯着眼睛,上官霄同杭州唐家关系向来密切,自然同宁远也就亲密不少。   如果不是宁远暗中示意让他同苗疆之地的人联手策划出偷盗宝剑的事情,然后引着他和玄子羽去御剑山庄参加武林盟主的竞争,然后再以讨回宝剑为由引领着武林众人走进他的圈套,他也绝对不会同风雪谷联手阻击这一场阴谋。   自从武林大会即将举办开始,他已看清魔宫至于江湖和朝廷来说那种危险的存在,宁修相信狡狯如宁远他必是也看清了那些东西。   所以自他和玄子羽从京城启程去往南都开始,他已经将提前部署好的一切计划全盘告知养在暗处的心腹之人。   宁修嘴角扬起斜冷的弧度,淡淡的看了风无涯一眼道:“御剑山庄的宝剑,风谷主该不会想占为己有吧?”   风无涯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说:“宝剑,不就是一堆有些年代的废铜烂铁么,如果景王爷要回收的话,尽管拿走!”   “是吗?”宁修挑了挑眉头,“阴阳神功秘籍呢?”   “呃……什么?”风无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什么秘籍?”   口中含着醇香的酒液,舌尖滑动品尝着那甘甜的味道,酒液滑入咽喉,宁修起身风淡风轻道:“听说那神功秘籍需要男女双修才能达到顶峰的状态,难道风谷主想要娶个娘子一同修炼神功么?”顿住了脚步微微侧头讥笑,“这么一来……似乎跟风谷主的意愿相违背吧?!”   婆娑的人影消失在视线中。   风无涯浅褐色的眼球中倒影着摇曳的烛火和无边的凄冷。   “你昨晚起夜了?”玄子羽揉着惺忪的水颜嘟哝,“半天都不见你回来,摸黑去干什么了?”   宁修愕了愕,将衣服递给玄子羽道:“迷路了。”   “不会吧,上个茅房就能迷路?”   将玄子羽从被窝里捞出来,宁修笑了笑,帮他穿着衣衫,不做解释。   原本昨夜离开的时候想点住玄子羽的睡穴,可是想到他的身体情况,他才放弃了那个念头。   只是他没想到,一向嗜睡如命,一旦进入睡眠雷都打不动的玄子羽昨晚竟然会发现他不见了。   玄子羽看了看大亮的天色,幽幽叹了口气道:“风无涯是不是跟玄九幽之间有猫腻呀,今天怎么还不见动静呢?”   “穿裤子。”宁修皱了皱眉头,“自己穿。”   玄子羽撇了撇嘴,说:“想回王府养胎了。”他还真是不习惯这样奔波的日子。   宁修神色黯淡了几分,垂眸掩去了波动的情绪。   这时,玄子洛匆匆忙忙的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   “林公子受伤了,现在小叔叔同风无涯陷入了混战,你们……”他看了一眼往身上慢悠悠套着衣服的玄子羽道:“趁着机会从这里逃出去吧!”   “逃?为什么要逃?”玄子羽很纳闷,“在这吃的好住的好,不逃。”   玄子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风无涯这是想软禁我们呢,你怎么……这么不开窍!”   “玄九幽为什么要跟风无涯战斗?是因为林尽欢吗?”   玄子洛焦急如焚,没有心情去回答他的问题,转眼对宁修说道:“王爷先带子羽离开吧,待我们突围出去,咱们在惠城汇合。”   宁修点了点头。   当他同玄子羽一路过关斩将来到门口时,玄九幽一手拖着半死不活的林尽欢一手持剑正跟风无涯打的不可开交。   玄子羽正想拉着宁修从侧门跑出去,几把冰冷的刀刃挡在了他的眼前。   “请诸位回房休息,没有谷主的命令,你们一盖不准走!”   玄子羽看向宁修,“他们这算不算是挟持皇亲国戚?”   “算。”   “那该怎么办?”   宁修观望着周围的形势,思忖了下道:“他们人多势众就算咱们突围出去也会损兵折将,不如就乖乖在这等待着别人救援吧!”   水月闻言脸色陡然大变,同无痕交换了下眼神,挥剑就来砍挟持着玄子羽和宁修的几人。   “王爷……带少宫主离开,我等会拦住他们。”   宁修皱了皱眉道:“你们还是去帮玄圣人一把吧,他们现在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水月愣了一下,复杂的看了宁修一眼。   宁修无视他复杂的眼神,抱起玄子羽腾空而起,飘出了大门。   玄子羽看着地上陷入缠斗的众人,又看向玄九幽手中的林尽欢说:“咱们这样全身而退,把烂摊子留给他们,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要回去吗?”   宁修声音淡的放佛雾中飞花。   “算了,我相信他们的实力!”   握拳,玄子羽坚定的说。   宁修慵懒的挑了挑眉头,“既是这样,咱们先行离开吧。”   “嗯。”   两道身影飘出树林慢慢的消失不见。   从额际滴落的汗珠滑入玄九幽的颈项,他面色凛然急声道:“诸位小心,那些人身上都带着剧毒。”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挥剑避开挡路者的攻击。   “啧啧!圣人就是圣人,连这些都发现了呀!”   风无涯落在房顶,笑的轻狂。   “我不过是想留诸位在庄内闲住两日而已,没想到诸位这般不配合,所以……”风无涯无奈的耸肩道:“王爷同武林盟主怕是也会因为染上剧毒,而重新回转吧!”   话音落,玄子羽暴躁的叫骂声传来,“风无涯你下的什么毒?”   此时宁修正无力的依靠在他身上,双目无神的看向风无涯。   “啊……九日散功散再加上一点……刹舞痕。”傲慢的看向玄九幽像是示威似的说道:“玄圣人身上带着刹舞痕的解药,不知道……是否也带着九日散功散的解药呢?”   玄九幽手臂虚软,无力的喘息着道:“诸位先凝神调息,试试能不能……”   “呵!没用的!这次的药量可是有点大呢!”   水月两眼翻白,头一歪倒在无痕的肩头,“吗的!能不这么卑鄙么风谷主!”   连手下身上都带着剧毒,看来风雪谷的人还真是嗜毒如命呢!   风无涯放声大笑:“诸位还是安心在庄内住几日吧,风某人会以礼相待的!”   玄子羽扶着宁修走进来,瞥了一眼玄九幽指责道:“要不是你跟风谷主撕破脸,说不定大家也不会……”   “不关他的事儿。”林尽欢半死不活的喘息着道:“因为我突然受伤又身重剧毒所以才……”   “受伤,中毒?”玄子羽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林尽欢勉强扯了扯嘴角,“这……不好说。”   玄九幽仰头深沉的看了一眼风无涯,扶着林尽欢往入住的房间走去。   风无涯垂眼,眸中尽是落寂。   玄子羽巡视了一圈因为九日散功散而全部丧失功力的众人,对风无涯道:“你说过款待我们的,记得遵守承诺。”   “当然,风无涯言出必行。”   这时玄九幽扶着林尽欢往房间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就连身体都轻微的颤抖起来。   林尽欢感到异样,不解的看着玄九幽,沉声问道:“怎么了?”   玄九幽屏住呼吸,沉默的扶着林尽欢继续往前走。   无痕嫌恶的推着水月歪在他肩膀上的脑袋,“醒醒,回你房间睡。”   玄子羽哼笑着朝他眨了眨眼道:“无痕护法你就慈悲为怀,抱着他回屋吧,你看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呢!”   无痕面色冷硬,一把揪起水月的领子,费力的拖着他往屋内走。   玄子羽扶着宁修回到房间,吩咐二宝子守在门口不让外人靠近,把宁修扶到床上,找到刀子后挽起袖子就要给自己放血。   宁修大骇,坐起身子疑惑的看着他,“做什么?”   “放血。”   “嗯?”   “放血给你解毒。”   拿着刀子在手腕的动脉上比划了两下,闭眼咬牙就要往动脉上划……   宁修慌忙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放血给我解毒?”   “嗯。”玄子羽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的血能解毒。”   宁修脸色骤然大变,静静的看着玄子羽,夺走玄子羽手中的短刀,声音低哑道:“不过是九日散功散,过了九日毒自行就解了。”   “风无涯要是出尔反尔趁机将我们一网打尽怎么办?”   “不会。”   宁修动了动四肢,散漫的眼神募地精明了起来,利落的从床上踏了下来。   “他不会那样做。”   “啊……为什么?”玄子羽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宁修嘴角上扬,隐现一条浅浅的细痕,缄默不语。   65、浮出水面 ...   浮影流光,月如弓,华灯初掌。   转瞬半世,奈何江湖太深,红尘太浅。相念红尘,却相忘于江湖。红尘路漫漫,江湖路迢迢,涉过那迢迢千山万水在红尘中悠然而过,是否能够从此执手相看两不厌,再没有悔诺,再没有分离。   重逢或许彼此都未失望,只是情却咫尺天涯。   心事经不起回忆,流年滤不尽忧伤。   风无涯肆意把酒临风,月色斑驳了他的身影,清风吹动着华服的衣角,黑发如墨,随风飘动。   “如何才能给我解药?”玄九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声音轻的犹如飘飞的柳絮。   风无涯转身,微微摇头,“没有解药。”   玄九幽的目光悠远,似是看透了这尘世的浮华,他将视线飘向天边的月色,“你知道,没有我不能解的毒。”   “是吗?”   玄九幽深深的吐纳着,“以身试毒,便可配出解药。”   风无涯微愕,挑眉讥嘲道:“你甘愿为他渡血解毒?”   玄九幽垂眸,深邃的眼眸染上了落寞之色,“命途中总会出现很多的无奈和未知的惊险,如果连这些面对险境的觉悟都没有,又有何面目在世间生存。”   “是啊……”风无涯漫不经心的微笑开来,“你可是玄大圣人呢,你身上担负着守护苍山圣殿的责任,又有着远大的抱负,这可是让我都感到敬佩不已呢!”   “你知道当时……”玄九幽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只是风无涯却大笑出声,无心再听他后面的话。   讥讽的笑越发的放肆起来,风无涯喘息着嗤笑,“我知道什么?还是你想要我知道什么?以为我知道什么?”出口的话虽轻但却十分凌厉,脸色骤变顿了一下又道:“不要把你的想法加注在别人身上,我没有你那么睿智的觉悟,也不愿意揣摩别人的想法。”   他缓缓抬手,纤长的右手小指上有一条浅浅的细痕,“看到了吗?红线已经融进了肉里,再也看不到了。”   玄九幽冷冷的盯着他,握紧了右手,心脏像是被万千冰刃贯穿,刺痛难忍。   一幕幕,红线缠指的温暖,痛彻心扉的毁约,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甚至可以无忧无虑的忘却,只是……那往昔的羁绊,却是怎么也割舍不掉。   “啧啧!”风无涯张扬一笑,将手中酒坛子就给玄九幽,“如果你以为我的毒你能解的话,那就以身试毒吧!”   玄九幽接住酒坛子,正欲开口说话,“咻咻!”   几枚梅花镖射向两人,风无涯点脚提气躲过袭击,玄九幽手腕一翻,以双指夹住了飞镖。   “你的对手?”   “或许吧!”   风无涯不着痕迹的巡视了一圈四周,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这是……”玄九幽看了看手中的梅花镖,脸色沉了下来,“……御剑山庄的铸造的暗器。”   “呵呵!原来玄圣人对嘉远的江湖之事也很了解呀!”嬉笑着说罢,风无涯便离开了屋顶。   玄九幽心头一震,望着风无涯消失在空气中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御剑山庄铸造武器的技术远近闻名,而且似乎上官家还有着铸造兵刃的特殊方法。   传闻江湖中十个人的武器,有九个都是出自御剑山庄之手,这么说来……他们铸造兵器的地方肯定足以同朝廷相抗衡。   那么……御剑山庄所拥有的兵器数量是否比朝廷还要丰厚一些?如果有人心怀不轨挑起战事造反的话,御剑山庄的那些武器……会不会大量的流入歹人之手?   某夫夫房内。   “还要吗?”宁修拿着药盒,里面装的是有助于消化的药丸,因为玄子羽今晚啃了一直烤鸡,这不正要准备睡觉,就直嚷嚷着肚子胀。   “再给我一颗。”酸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玄子羽滋滋的吸吮着,眯缝着眼睛伸手又要。   宁修收回药盒,利落的捏着他的下巴,掰着他的嘴巴瞧口腔里的动静,“不腻吗?”   “嗯,还好。”玄子羽咂了咂嘴,像是在回味什么似的,一脸的满足。   “一下吃一把足够消化肚子里的肉了。”   “唔……嗯,嗯。”   “吃完了,去睡觉。”   “好……”起身,慢悠悠的往内室晃去,走到一半顿住脚步回头去看某人,“我睡觉,你做什么?”   “去瞧瞧尽欢的情况。”   “这个时候去?”   玄子羽的脸冷了下来,现在都半夜了,这个时候去探病,明显的居心不良啊!   “我也去。”   宁修:“……”   “不行?”见他不回答,玄子羽再次开口说道:“你这个时候去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眼中露出狡黠之色看的宁修有些惊愕。   “宁修……别以为我是傻瓜,其实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可以明白。”   “哦……”宁修弯起了眼角,兴致盎然的道:“说说看,你都明白什么?”   玄子羽也很有耐心的一笑,语气婉转道:“御剑山庄对于朝廷来说是怎么样危险的存在,还有……老谋深算的宁远的手段什么的。”   “就是这些?”阴沉的眼睛散发着冷绝的光芒,宁修的气息也变得阴冷了起来。   玄子羽撇了撇嘴说:“其实……就算是你真的做了什么,我也不会不高兴,因为我……只是为宁修,宁修一个人存在的。哪怕是你我之间存在着欺骗,存在着伤害,那又能怎么样?你是宁修,我愿意只为你一个人存在,所以那些也就都微不足道了。”   宁修面色复杂,心中百感交集,不管出于那个方面,玄子羽的这一席话在他听来都是光明而又坦荡的自我解剖告白。   说他不为这些话撼动那是假的,因为现在他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   玄子羽就那样看似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带着些许等待,带着些许期盼,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一刻的宁修脑子里被那些话冲击的一片空白。   执着,坚定,玄子羽毫不保留的向他展现着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他对自己投入的感情洁净无瑕,不掺杂一丝一毫的其它物质。   可是宁修……反观你自己,你对玄子羽又真正的放开了自己多少?!   “我……”宁修脸色一变,缓缓的靠近他,“王妃真实太聪明了!”   玄子羽淡淡的扬起了嘴唇,“反正你做过什么我也都知道,所以宁修……以后能不能在欺瞒外人的时候,把我排除在外。”   其实在把中了九日散功散的宁修扶到床上的时候,他就通过探脉发现了宁修伪装的小秘密。   那时候他不愿意说破,起初他还以为宁修会向他坦白,只是……没有想到他那个人还是那么的谨慎,为达目的甚至不惜连他也欺骗着。   “你想知道?”宁修抬手触摸着他的脸颊,幽幽道:“有时候欺骗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   玄子羽侧着脸想了想说:“要是我不说,你还会瞒着我吧?包括对付宁远,想要铲除御剑山庄,上古宝剑被盗,参加武林大会……还有……同风雪谷联手,利用玄家的人引来玄九幽……”   触摸着玄子羽脸的手在空气中僵硬了下来,宁修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俊雅致的面庞震惊不已。   玄子羽嫌弃的看了看他,一巴掌拍向宁修的脑袋,“凝固了吗?”   宁修回神,面露雀跃,“子羽……”   “嗯。”玄子羽揉着拍痛了的手小声嘟哝,“惊喜吧?”   “有点。”   “很简单,因为我……”他指着脑袋说:“这里装的不是浆糊。”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跟宁修朝夕相对,怎么可能看不透他的性情揣摩出一点他内心的想法。   再说宁修暗中在办的那些事情,也都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所以只能说……宁修想到的,同样的他也想到了,而且……只要是精明一点的人都能看透,宁远更是不用多说,想必他也是从一开始也再暗中拉拢着属于自己的势力,等待着厚积薄发那一刻。   “这些事情应该是你很早就策划好的,那么……你以前是不是也想着利用我哥引来玄九幽?”   毕竟西南灾荒泛滥是在他们成亲之前。   宁修牵着他的手走回内室,道:“为何还要这样问?”既然他已经全都知道,现在也没必要再做解释。   “老实说……宁修你的心是什么长的?”他一直都不相信宁修如传闻中说的那么可怕,他以为那只是宁修伪装的面具。   不过……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宁修似乎比传闻中还要凉薄一点。   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能够眼都不眨的看着一起长大的玩伴林尽欢遭遇那种事情。   不得不说,宁修的内心是足够强大的。   只是玄子羽想知道,他内心深处是不是也存在着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是留给自己的,也有着自己的存在。   “就如你看到的,他们不过是至于我有用的人而已。”宁修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玄子羽不禁因为那样冰冷的气息打了一个寒颤,沉吟了半晌还是问出口:“那我呢?”   宁修诧异的看着他,眼神叵测,狂傲的扬了扬眉头道:“需要解释吗?”他指着心口说:“这里跟你想通。”   玄子羽傻眼了两秒,无措了有一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夸张的挖挖耳朵说:“我幻听了。”   “或许。”他从来不会说什么动人的情话,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以后么……他会努力学习一点,说给玄子羽来听,“你若不喜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我会放手……”   在玄子羽自我解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如果自己的作为真的伤害了玄子羽,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放手,在他看来玄子羽比他心中向往着的荣耀的顶峰,权力之巅要重上千倍万倍。   他这一世,得玄子羽一人足矣。   天下,王座,名誉,权势在这一刻都变得如镜花水月般飘渺。   曾经欲求不得的相守,现在唾手可得,他怎会再次错失机会?!   玄子羽像是受到了宁修的蛊惑似的,满脸感动的哼哼着,往宁修身边蹭,“这可是你说的,宁修现在你要抓住了,永远都别放手。”   “好。”   开怀满足的笑容耀眼到让人移不开视线,玄子羽兴奋到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只不过……“那个……风无涯不会狠心到要毒死林尽欢吧?”   真是嫉妒让人癫狂啊!   “你觉得……玄九幽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么?”宁修饶有兴味的道:“我倒是在想……他会如何抉择!”   玄子羽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就是玄九幽年少轻狂花心的报应呀!”幸好,他很专情,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守得云开见日出呀!   作者有话要说:JJ维护很是郁闷,后台也抽的不行,所以就断更了两天!俺今天保证今天多更,各位看官尽请期待。一更送上!╭(╯3╰)╮      66、黑暗中的夜战 ...   全身静止的血液因为那隐藏在体内的剧毒而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林尽欢抬手小指从唇间滑落至一旁,脸颊上一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   他有些痛苦,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很不好受,含糊的呻吟从咽喉深处逆流而上,让他感觉很是羞耻。   “这毒很是霸道。”玄九幽不知在桌案前忙些什么,听到他痛苦的出声后,不带丝毫感情的说了一句。   林尽欢微微皱紧了眉头,掩去了脸上的痛苦之色,反而淡淡的扬起嘴角,像是自嘲又像是愉悦的说道:“士为知己者死,不论如何,你我总是相识一场,我这般丢掉性命,也算是值得了!”   这话说的很是明了,当然玄九幽也明了。   他将调配好的药碗送到林尽欢的嘴边,“这毒难不倒我。”   林尽欢怔怔望着他,皱着鼻子嗅着碗中浓郁的药香沉着道:“风无涯同玄圣人有过节吗?”   玄九幽冷冽的眼眸划过异色,旋即温和的抬眼看向林尽欢,“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林尽欢垂眼,淡淡的笑了笑,张口喝光碗中的药汁。   “解毒很棘手的话,不要勉强哦。”轻松的调侃着,心中早已泛起层层波澜。   如果这是他的劫数,何处又会是他的归途?   感情上他一直都小心谨慎,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种时候,林尽欢忽然醒悟了,也愿意释怀,把这一切都看淡了。   或许……他真的不适合玩感情那种高深的戏码。   毕竟在鱼龙混杂的江湖中浸淫的太久,连人也变得圆滑了不少呢!   缘如有梦情长在,你若无心我便休。   活着还是逍遥自在一些最好。   想他逍遥半世的林家三公子,栽倒情之一字上传出去岂不是要让江湖众人笑掉大牙!   玄九幽将放置银针道具的东西摆放在床头,“躺好,我为你解读。”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从黑暗的窗外飞进漫天犹如暴风雨点般密集的冰魄寒针,外面传来惨烈的惊呼声,血腥之味扑鼻而来。   两人豁然转身,看到守护在门外的庄内的守卫已是血肉模糊的断尸,还有刺眼炫目的鲜血。   而出手伤了他们性命的,,正是那个看似温和却阴晴不定的山贼窝的头目,风无涯。   冰魄寒针射出的速度太快,幸好那玩意儿是玄九幽的独家暗器,他才能护住床榻上的林尽欢然后轻松的躲开暗器。   林尽欢因为这样刺激惊险的场面身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原本红润的双颊瞬间失去血色,双唇死死的抿着。   风无涯邪肆的微笑着,褐色瞳孔中的兴奋之色显而易见,视线在对上玄九幽护着林尽欢的手臂时,微笑着的脸颊扭曲了起来,像是被某种利器刺穿了心脏那般,刹那怒不可遏的瞪大了双目。   “你……你们……”他深吸了口气,声音都哑然了几分,“解药。”陡然挺直了脊背,从手中抛出一个药瓶。   玄九幽伸手接过了药瓶,林尽欢诧异于眼前这一幕,不过就在惊愕了一秒钟的时候后,他已全然明了。   轻笑着吃下药丸,林尽欢笑的泪花直蹦,躺回床榻对玄九幽懒懒的摆了摆手:“这下好了,看来风谷主也不算太坏!”   能被别人当靶子使,这也是他林尽欢的荣幸呀!   玄九幽探上他的脉搏,沉吟了下道:“是解药,你休息一下,有异常的状况就通知我。”   “嗯。”连眼皮儿都懒得抬,翻身盖上大被睡觉。   活着如果只是一味自私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他这一生未免也太过单调了一些。   林家的荣辱曾经对他来说是那么的不值得一提,只是在现在这种时刻,如果他只知道玩乐而不去担忧林氏一族人的存亡情况,也太冷血寡情了些。   希望能在梦中把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一切尽数忘记,醒来后……他也该干点正事了。   鼻翼下的血腥味很浓郁,玄九幽深沉的看向风无涯,隔着黑夜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不知道隔着那样的黑暗玄九幽是否能将风无涯的脸色看的真切,只是在那一刻,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幽深的眼眸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厉风袭过,风无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蹿入鼻孔,   如鬼魅一般的身影飘至玄九幽的身边,放肆又张扬的笑容呈现在风无涯的脸上,一个燕子回旋,两人同时伸手,分不清到底是谁先伸手的,微凉的手掌在碰触到对方指尖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的拔地而起,以媲美流星般的速度消失在夜幕下。   夜风凄厉,呜咽呼啸着。   脚尖落地,风无涯手臂用力一推,钳制着玄九幽四肢,过于粗暴的动作让他略感不悦。   风无涯挂着肆意笑容的脸庞伸手可触,灰褐色的眼眸中阴晴不定,“这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   玄九幽并不为之所动,身体上亦没有抵抗的动作,他不觉得反抗就能逃脱现在这种情形。   “怎么?你在等待着我杀了你吗?”   沉默。   黑暗中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你想杀我吗?”半晌后,玄九幽终于出声,嗓音低沉而又沙哑。   “你以为我不敢?”风无涯闻言,漠然一笑,伏在玄九幽耳畔低语的姿态就像是情人在调情,“九幽……”手腕一翻,纤长的手指上捏着一枚闪着幽幽寒光的银针,“我不舍得的杀你。”蕴含着深情的眸子楚楚动人,手指中捏着的寒针,抵上了玄九幽的颈项。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风无涯心情大好的像是在逗弄一个可爱的小动物。   带着磁性的软软的声音传入玄九幽的鼓膜深处,淡淡的兰香萦绕在空气中,耳鬓厮磨的温暖让玄九幽浑身发烫了起来,潜藏在心底的情愫如同从地狱中燃起的烈火一般,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玄九幽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拉住了风无涯抵在他脖子上捏着暗器的手指,将其包裹在掌心中。   风无涯一动不动,任由他握着,也不反抗,带笑的眼角闪出一道轻蔑的光泽。   登时,玄九幽扣紧了他的手腕,身子往前倾去,就在这么一刹那,风无涯因为玄九幽这般压迫性的动作,手臂抱紧了玄九幽劲瘦的腰际,两人翻滚在地。   像是两个斗士一般不服输的两人在黑暗中的草地上翻滚着,谁也不愿意落于人后。   “吗的!”风无涯暴躁的吼了一声,手臂僵硬在半空中,“玄九幽你死了没有。”   短促沉重的喘息传来,暗夜下黑影一晃,同草地上的人绞缠在一起,衣物接触摩擦发出阵阵撩人心的声音。   “起开!”玄九幽全无防备间,吃了风无涯重重的一击,他艰难的呼了口气,“别太不要脸!”   玄九幽的脸色阴了阴,满眼的震惊。   风无涯猖狂的淡淡一笑,瞬间竟然腾起,出脚攻向那人,玄九幽连连灵活的避开。   后者一个飞身上前,以合身扑的姿势兵不厌诈的再次用同样的招数放到风无涯。   “呃……”风无涯闷哼一声,被强壮的身体压倒在地,男人灼烫的身体依然那么炙热。   “别动。”玄九幽冷声威胁。   风无涯全然不吃那套,开口低骂,“滚开!”   “你想做什么?”玄九幽将心中疑惑问出。   “官府还是刑部?我的事儿何时轮到旁人插嘴了?嗯?玄圣人?”风无涯挑眉满是嘲讽和蔑视。   玄九幽的目光胶着着他的嘴唇,静默了一下,俯身用嘴唇轻轻的触碰了上去。   风无涯心头一震,僵硬着肢体不敢相信的看着玄九幽的动作。   短暂的静止之后,他抬头迎上玄九幽的亲吻,抱住那人的脖子疯狂的啃噬了起来,两颗心脏剧烈的跳动声,清晰而又强劲。   他们沉浸在这样唇齿交融中不肯自拔。   “住手,你他吗的住手!”   片刻,风无涯惨绝人寰的嘶吼震彻云霄。   玄九幽闷头继续动作,唇舌在他因为衣衫凌乱而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游走。   风无涯咬紧了牙关,冷笑着舒展开手掌一掌劈向玄九幽的后颈。   玄九幽来不及躲闪,闷哼了一声,昏厥过去。   风无涯得意又嫌恶的将玄九幽一脚踹开,起身整理好衣衫,狡黠的笑着蹲下身子将玄九幽的外衫剥掉,发簪拿下,然后又扯开他的里衣,临了又在那人的肋骨上踹了几脚,拿着从他身上剥下来的衣衫,大摇大摆的离开。   翌日,上午。   “你……你起死回生了?”   迷迷糊糊的揉了把眼睛,玄子羽光脚从床上蹦下来,围着桌案前坐着的男人转了三圈。   “宁修……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玄九幽不是还说这个人命将休矣吗?怎么才一晚上的功夫他就面色红润有光泽的起死回生了?   林尽欢笑的很是欠抽,“在下年幼时曾服过九转还魂丹,原本以为那药只是江湖术士为了骗钱才卖给我的,不曾想九转还魂丹却在这种关键时刻救了在下一命!”   “你吃过仙丹?”   “嗯。”   “那怎么还没成仙?留恋凡尘吗?”神仙应该住在天上或者是什么世外高山上吧?林家公子吹牛的功夫可是越来越神乎其神了!   玄子羽很鄙夷的看着他说:“是玄九幽为你解了毒吧?林三公子你可要记得知恩图报呀!”   林尽欢哑然一笑,拱手说道:“玄圣人的大恩大德尽欢自是铭记于心!”只是,他不知道是该记因为玄圣人才给他带来的间接伤害,还是该记玄圣人为救他而精心伺候的仗义相救!   二宝子端着东西进屋时看到玄子羽那副景象,慌忙开口提醒道:“公子注意保暖,现在可是秋天了。”   玄子羽摆了摆手,揉着头发道:“你去把玄九幽给我请来,就说我有事儿找他。”   “呃……”二宝子低眉顺目的摆好东西,道:“小的这就去请。”   吩咐完玄子羽才转回内室穿衣服,刚套上裤子就听道玄子洛大呼小叫的从外面进屋道:“小叔叔被人在庄园外的小树林袭击了,还请王爷……子羽赶紧去瞧瞧情况。”   宁修闻言为之一愣,林尽欢也是一脸的惊诧,“这是……”玄大圣人被袭击了?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JJ后台抽的太厉害,俺尽量爬上来就更新。╭(╯3╰)╮      67、奸情明显 ...   正堂还是正堂,人还是聚集在山贼窝的那些人,不过现在……大家目光所注意的是大厅内那一个衣衫凌乱肋骨被踹断了两根的狼狈男人。   玄子羽同宁修走到厅内的时候,正好看见风无涯一脸道貌岸然的表情口中啧啧有声的感叹着。   “啧!玄大圣人,你这是被歹人打劫了么?”   玄九幽愤懑的瞥了他一眼,冷声喝道:“衣服。”将手臂伸到了风无涯的脸前。   风无涯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我这可不是绸缎庄!”   玄子洛一脸惊慌的扶住摇摇欲坠的玄九幽,“我扶您回房。”风无涯这是专门挑人多的时候让玄九幽难堪,这……玄子洛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   毕竟这样太有失体统。   当玄九幽同玄子洛正要转身离去时,林尽欢面色冷硬的走到宁修身旁耳语了几声,宁修表情复杂,似是惊诧又似是震惊。   掌控全局的他,第一次,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   由上官霄带领的一群武林同道往惠城赶来同他们汇合的时候,碰上了宁远的人,然后……上官霄煽动着江湖同道跟宁远率领的官兵达成了协议,那些江湖中人决定同宁远所带领的朝廷官兵联手来营救被山贼扣押的新武林盟主和景王爷一行人。   要知道宁修是绝对不会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御剑山庄可是有着仅次于朝廷的庞大铸造兵刃的地方,况且据可靠情报显示宁远同上官霄有着错综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万种联系。   现在他又带着那些江湖人同宁远串通一气,那么……   就在惊疑的这一瞬间,林尽欢又附耳对他道:“独孤情的人跟杭州唐家交上了火,现在他正在火头上,也拨了些人去找御剑山庄的麻烦,事情怕是棘手了!”   宁修皱了皱眉头,僵直了身子,如果御剑山庄同宁远有牵连的话,那么御剑山庄肯定也跟唐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独孤情因为什么出手对付他们宁修不想知道。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宁修眼中精光一闪,狐疑的看向林尽欢,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复又面色如常,语气轻佻的吐出了一个字眼,“父皇的人?”   林尽欢愕了愕,怔愣了一下不自然的垂下了头。   “发生了什么?”厅内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玄子羽插嘴道:“大敌当前?”   宁修摆了摆手,递给玄子羽一个眼神,一甩袖袍离开了正堂。   玄子羽紧随其后。   “宁远来了?”   “不止这些,上官霄带领的那些武林同道也倒戈向宁远哪一方了。”现在要解决掉他,恐怕真的有点困难了。   就算是风无涯带领着风雪谷的寰宇七杀和一干谷中精英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够伺机干掉宁远。   宁修担忧的是……洛浦山庄和紫衣楼的那两个武林世家公子。   林尽欢方才的一席话和他掌握的情报已经暴露他的身份,他只所以会得到那些消息,肯定也是因为有以收集情报为生存知道的紫衣楼的帮助。   而紫衣楼和洛浦山庄之所以能在这嘉远的江湖中屹立不倒不可撼动,如果没有朝廷的支持和皇帝的许可,他们也定不会插足朝廷的这些事儿。   其实宁修很了解现今皇帝为何会有这般手段作为,而老皇帝为何一直未立储君其中的原因多少他也能窥出点端倪。   他的父皇看似是一个宽厚仁爱的君王,而实际上……老皇帝却是一个玩弄权术的高手。   当然……老皇帝同时也是一个不折不扣心狠手辣的人,曾经在对抗蛮鲁国的侵略之时,他颁下诏令不惜倾尽嘉远一国之兵力财力将蛮鲁国打压的远离嘉远的边境,让蛮鲁国不敢在轻易的侵占嘉远的城池,觊觎嘉远边关的肥沃土地。   近几年来战事慢慢平息,嘉远皇朝内一派欣欣向荣,可看似平静的皇室内部却是暗流涌动刀光剑影不断。   王爷们之间争斗不断,后宫那些妃嫔更是为了争宠而无所不用其极,这几年内光是后宫那些低等的妃嫔们暗死在肚子中的小公主小王子更是不计其数,而老皇帝却一直都纵容着王爷和后宫妃嫔们在他眼皮子地下作乱,因为表面温润如玉的他喜欢看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之所以老皇帝会对那些事情置之不理,那是因为……   宁修清楚的记得年幼时老皇帝在教导他们上位者之道时说过:只有经历过血雨腥风洗礼而存活下来的真正强者,才配坐上皇帝的位置。   当时一干王爷都觉得老皇帝的这番话只是想要激烈着他们赶紧成长起来以积极向上的姿态生活的斗志而已。   可是自从宁修去往边关带领着大军抵抗蛮鲁国的进攻开始……他慢慢的理解了老皇帝的那一番话。   帝王不光是要有着站在风口浪尖掌控着一切的谋略,还要有着狠辣的决绝和宅心仁厚的治国之道。   宁修垂眼看着纹理清晰的手掌,赶走脑海中那些杂乱的思绪,暗自揣摩着老皇帝的真正心思。   老皇帝对他的喜爱天下皆知,宁修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只是现在他这番作为……他还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如果说这一次是宁远主动请缨带领着官兵来营救他们顺便找回赈灾的粮食的话,那么他可以轻松的按照自己的设定等待着宁远踏进设计好的圈套将他给抹杀掉。   可是如果是老皇帝亲自点名让宁远带兵来的话……想至此宁修心头震了一下,看向玄子羽道:“把赈灾的粮食送到惠城之后,咱们就回转京城。“   现在京城内吴王宁远那一方的势力明显比他要强悍很多,林丞相自是不消多说,肯定是站在宁远哪一方。   因为他可是吴王宁远胞妹的公公,林尽欢如今也已经表明了立场。   原因么……肯定是为了林家的兴衰荣辱。   瑞王宁寒对宁修和宁远来说都不足为惧,端王宁辰很明显是站在宁修这一方的,这几个月来朝廷中没有发生较大的人事调动,宁修对朝廷的格局还是掌握的七七八八,让人忧虑的就是老皇帝的心思了。   玄子羽很严肃的沉着脸低声喃喃道:“如果宁远暗中出手害我们怎么办?”   在如今这种局面下,即使他们不出手也不一定就能够置身事外呢!   何况都到现在这一步了,就算是他们按兵不动也保不准宁远就能够等待下去。   想是宁远带着官兵从京城往惠城进发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要不然肯定也不会那么凑巧的在半路上就碰到了从南都赶往惠城来跟他们营救他们的上官霄。   “反正……我觉得吧,咱们可以仁慈一点只打压宁远在外拉拢的势力,还有那些外戚的势力也未尝不可,毕竟他现在势头太猛,嚣张跋扈让人眼红!”   玄子羽一语中的,宁修沉吟了一下,恍然大悟,看向玄子羽沉声道:“或许,这就是父皇的真正用意。”   利用他的势力来打压宁远,然后维持着王爷们之间势力的平衡。   玄子羽淡定的点了点头,姿态很是优雅的端起茶碗静静的喝着茶,与之前那个轻浮顽劣的玄子羽截然不同。   宁修有一刹那的恍惚,眼前的这个玄子羽仿佛在这一刻被神灵附体,睿智精明到无人能敌。   玄子羽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特殊目光,浅浅的抿了一口茶道:“别忘了,我父亲可是纵横官场多年,因为厌恶玩弄权术而选择急流勇退的挂名王爷。”   他能清晰的分析出上位者玩弄权术的心思,也要归功于从小在龙宿身边耳濡目染父亲之前那些经历的结果。   宁修看着正儿八经不卑不亢吐出这些话的玄子羽心中泛起涟漪,莫名的一阵感动。   “如此,改日见了皇叔,我还真要谢谢他。”   玄子羽有些恶趣味的说道:“你可别那么轻易因为那些就去抱他的大腿,多丢我的人!”   宁修嘴角一抽,哑口闷笑。   玄子羽侧头想了想说:“玄九幽那家伙是怎么了?那副模样真像被人强暴了!”兴致盎然的起身,说:“走,咱们去瞧瞧。”   宁修也起身,出于礼节方面他们是该去看看。   两人心照不宣,招呼着二宝子就出了房门。   走到玄九幽的房间,就看到宁辰和玄子洛正战战兢兢又仔细的在为玄九幽包扎断掉的肋骨。   而……某位危险人士也正大摇大摆的杵在内室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切。   玄子羽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床上的玄九幽又看了看风无涯快人快语道:“风谷主玄大圣人的伤该不是你以德报怨而……暗中残害他才导致的吧?”   风无涯皱起眉头,一脸委屈的对玄子羽抱歉的笑了笑沉稳道:“这话从何说起?”   玄子羽走到他身边,左右打量了一番,指着风无涯的眼睛说:“从你严重那狡诈的笑意说起。”   风无涯掩嘴轻咳,佯装沉静说道:“玄盟主这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玄子羽冷笑了一下,仰着脸走到床榻前,挤走正在一旁帮助玄子洛为床上的人包扎伤口的宁辰,利落的伸手一把劈向玄九幽的肋骨,咂了咂嘴说:“伤到了骨膜,肋骨没断,这贼人下手也太轻了点,是吧小叔叔。”   玄九幽额上冷汗涔涔,咬牙瞪视着玄子羽,恨声道:“出去!”   “大哥,给他开药方的时候,顺便加点栀子黄连,败火解毒。”   玄子洛皱了皱眉,“别添乱。”   宁辰递过去白色的绷带,耸了耸肩看向风无涯道:“风谷主这般劳神费力的亲自前来监视我等的行踪是怕我们恢复功力,集体逃跑吗?”   风无涯弯起眉眼,朝他浅浅一笑,转身离开了屋子。   “还不是你惹的风流债,玄九幽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待风无涯离开之后玄子羽口无遮拦的指责着床上受伤的某人,“你说……粮食该怎么办?玄氏商号的名誉该怎么赔偿,还有……我跟宁修被皇帝问罪了该怎么办?”   玄九幽脸色阴沉,忍着痛从床榻上坐起身子,冷声道:“景王爷步步为营,心思缜密至极,想是早就已经思量好了对策,还需要我……来告知你们怎么应对吗?”   玄子洛怔忡不解,“这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向玄子羽。   “字面上的意思。”玄子羽很平静的说道:“反正不管大哥的事儿,等以后我会向你解释的。”      68、五花大绑 ...   当宁远的金戈铁马和上官霄带领的一群武林同道踏着暮色尘埃来到山贼窝山下时。风无涯以前将功力还未恢复的宁修一行人五花大绑的关到了小黑屋里。   而他提前派出在半路拦截宁远一行人前进的风雪谷的精英杀手寰宇七杀,在前天晚上夜袭的时候将随着上官霄前来营救新上任的武林盟主的病秧子欧阳越和臭屁的端木宇给劫持到了山庄。   连日奔波导致身体本来就有顽疾的欧阳越更加羸弱了起来,在风无涯用药物暂时废去他们的武功五花大绑了之后也下放到了关押着宁修一行人的小黑屋。   玄子羽正靠着干草垛上眯着眼睛思忖着宁修和风无涯对抗宁远一行人的对策,猝不及防的在这种地方竟然迎来了两个熟悉的面孔,令他还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林尽欢还算精神不错,再看到脸色愈发苍白的欧阳越和端木宇被风无涯恶狠狠的爪牙给推进小黑屋时,他愣了一下,艰难的蹭着干柴垛起身相迎。   端木宇干巴巴的朝几人笑了笑,欧阳越也是喘着气,垂头丧气的朝靠着干草垛养神的几人扯了扯嘴角后舔着干涩的嘴唇说:“玄盟主,我等来救你了!”   玄子羽掀开眼皮儿哼了一声,撇着嘴看向狼狈虚弱的欧阳越说:“就你那身体,不好好回家养着,还跟着上官霄那个老头子起什么哄!”   欧阳越一脸诚恳,“洛浦山庄欧阳越誓死也要救新盟主与危难,这是江湖道义啊!”   那副忠肝义胆其心可表的神情连玄子羽也不觉为之动容。   往宁修身边蹭着挪了挪位置说:“你过来坐下,说说上官霄跟宁远想怎么救我们。”   端木宇也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急声道:“紫衣楼对新盟主的安危也很担忧,所以我也跑来了。”   玄子羽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侧眼去看宁修,发现后者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后,心中不免泛起嘀咕。   依宁修的身份现在不宜过多的去向欧阳越和端木宇探问外面的情况,那样做恐怕是会让人生疑,玄子羽心中了然,很自信的充当起他的发言人。   “坐吧。”   欧阳越大口大口喘着,要死不活的瘫在干草垛上慢慢的坐下身子,端木宇也是装出一副精疲力尽的姿态,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上官霄因为御剑山庄铸剑处的动乱已经返回了山庄,现在吴王爷正带着士兵和其它的武林同道在山脚下驻寨扎营商议征讨山贼的计划。”   玄子羽心头一颤,沉不住气问道:“御剑山庄怎么了?”   “呃……这个……”欧阳越吊人胃口的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塞北修罗殿的独孤情突然派人一把火烧了御剑山庄铸剑处,而青山派的陆乘风掌门也于杭州唐家解除婚约……事出突然,在下也不知其中详情!”   宁修平静的眸中划过一丝诡色,冷漠的说道:“该不会是因为杭州唐家的关系,导致塞北修罗殿跟青山派要与御剑山庄为敌了吧?”   “这……”端木宇疑惑的看向宁修,斟酌了半晌说道:“独孤情无心江湖中事,对朝廷的拉拢也是不冷不热,青山派虽属于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正道门派,但却也是对朝廷的拉拢一直抱有抗拒,如果说是因为杭州唐家因为想助长吴王的势力而拉拢青山派导致陆乘风跟唐家撕破脸的话……这理由似乎也说的过去,只是那独孤情为何要……”他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向宁修,“景王爷为何断定独孤情突然与御剑山庄正面交戈也是因为杭州唐家?”   莫不是独孤情早已顺服于宁修麾下?   宁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本王也只是猜测而已。”   紫衣楼楼主端木宇果然不同凡响,也难怪如他这般谨慎敏锐的人才能将紫衣楼发扬光大了。   宁修将视线转向一脸平淡的欧阳越,心中已做出结论,依他们二人的武功照理说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被风无涯派出去的人所俘虏,如果说他们不是老皇帝那一方的人,宁修还真的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被宁远所蛊惑而投奔了吴王。   反正这一次竟然老皇帝也搀和了进来,事情虽然便的有些复杂,但是他心意已决,就算是回京城后等待着他的是老皇帝的愤怒指责,他也不能放过这种能一举就将宁远彻底消失的好机会。   宁修兀自思量着,希望以培养杀手为生的风雪谷谷主风无涯能顺利的演完这一场戏,然后退出嘉远江湖的舞台,回风雪谷继续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反正他的心愿……也算达成了。   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眼神向他投来,宁修抬头迎接上那道目光,恰好……那道阴鸷的光线是从玄九幽的瞳孔中散发出来的。   玄子羽沉着脸眼中划过一丝阴狠,眼角的余光狠狠的射向玄九幽,“看什么看,这一次还不都怨你?”   玄九幽充耳不闻,闭上眼睛沉默。   若不是因为玄子羽的缘故,宁修如果敢在与玄家没有结亲的情况下利用玄子洛和玄氏商号设计现在这一场戏诱他出山的话,玄九幽用项上人头保证,宁修绝对不会得偿所愿。   只是现在……宁修的这番手段却让他感到有些惊心悚然。   “我饿了,你出去给风无涯说说,给我们送点吃的。”   猛地站起身子,让玄子羽感到有些眩晕,他微微踉跄了一下,被玄子洛稍微的碰了一下后,走到玄九幽面前,伸脚踹着玄九幽说:“我都知道了,你跟他是故人,去求他给我们点东西吃呗!”   玄九幽睁开眼的同时脸扭曲了起来,深深的呼了口气,侧过头去继续养神。   “我饿死了,关在这里一天了,你就不能求他给我们送点饭吗?”   被无视的玄子羽爆吼出声,张牙舞爪的像头发怒的小豹子一样就要对玄九幽进行武力动作。   宁修轻咳了一声,板着脸道:“胡闹!玄圣人还伤着呢,过来坐下。”   宁辰嘿嘿一笑,貌似潇洒的甩了甩乱成一团糟的头发道:“这不才饿了一天么,景王妃暂且忍耐一下,待救援的人来了……咱们也就有饭吃了。”   林尽欢也赔着笑脸,点头附和。   玄子羽求助似的看向自家大哥,玄子洛还以他痛苦的爱莫能助的表情。   欧阳越和端木宇亦然。   玄子羽沮丧的垮着脸,急赤白脸的送给那几位尊神几个愤慨的眼神后,赌气的坐到了干草垛的另一边。   沉默。   散发着污浊气味的破房间被阴沉凝重的气氛所笼罩。   因为黑夜的来临,本来白天还能因为门窗而透过来的光线逐渐的消失不过,整个房间被黑暗所笼罩。   玄子羽饿的实在受不了,索性选择闭上眼睛靠着干草垛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被扰了睡眠的玄子羽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   “景王爷……端王爷……林公子……诸位快醒醒!”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乍看到冲天的火光时不适应的半眯了起来,玄子羽眨眼看着冲进来的一群铁甲在身的士兵后,被人扶站了起来。   “吴王爷呢?”宁修阴冷的声音响起,任由来营救的官兵帮他松绑。   “王爷和一干武林高手,去追捕那些山贼头目了。”   宁修沉稳的摆了摆手了,“把粮食找出来,装车送往惠城。”   “卑职遵命。”   林尽欢和宁辰抹了把脸朝宁修抱了抱拳,带领着士兵去找藏匿粮食的地方。   欧阳越同端木宇也朝宁修抱拳,礼貌的开口道别,然后离开。   玄子羽靠在玄子洛身上饿的头晕眼花,吩咐着二宝子从某个士兵手中要来火把,就往山贼窝的厨房奔去。   待玄子羽吃饱喝足,宁辰带领着那些士兵也将粮食都全数装在了车上。   于是,宁辰同玄子洛决定连夜赶路将赈灾的粮食运往惠城。   这一次由林三公子带领着士兵做他们的护卫先锋还有惠城集结来的一干士兵沿路护卫,相信在去往惠城的百十里路上就算有魑魅魍魉挡道他们也能够无往不利了。   运送粮食的部队开走之后,宁修就指挥着士兵团团将山庄围住,清点山庄内的财产房屋,尽数充公为朝廷所有。   之后……他们二人就堂而皇之的再次住进山庄的客房,准备洗澡睡觉。   玄子羽在二宝子的伺候之下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收拾好之后,假惺惺的出了房门去玄九幽入住的房间去搜寻某些八卦消息。   然,当二宝子在玄九幽入住的房屋门前,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后,他看着那屋内满室的昏黄光线大呼不妙。   三步并作两步的往自己入住的房间跑去,“宁修……宁修……玄九幽跑了!”   此时宁修正淡定的同跟随宁远一起来营救他们的一个士兵副官在谈论事情,听到玄子羽的连声惊呼后,宁修理智的下达命令,派兵去搜寻玄九幽的踪迹。   他对玄九幽的不告而别,心中早已清如明镜。   玄九幽定是是追寻风无涯而去了。   关于他们之间的情仇恩怨,宁修并不在乎,就算是这一次风无涯没有将跟在他们身后追杀的宁远一行人给干掉,他也还是可以很平静的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独孤情对御剑山庄的出手,已经侧方面在杀鸡儆猴,御剑山庄铸剑处的损失也很直接的削减了御剑山庄对宁远的利用价值。   只要毁了御剑山庄的兵器生产基地,宁远的锐气就会大大受挫。   毕竟……若是以后京城发生动荡,吴王打算起兵造反的话……光是兵器匮乏这一条就够他头疼一阵的。   现在宁修只需在这里按兵不动的休养着等待宁远的归还,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回京即可。   此时上官霄正在忙着处理铸剑处的动荡还有御剑山庄同独孤情的纷争,相信他肯定也没有闲心情去拉拢着武林众人和玄子羽去寻找被盗取的宝剑和武林秘籍的下落了。   玄子羽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榻上披散着未干的头发,看向坐在摇曳烛火下的宁修道:“以后你干这些事儿可别把我拉进来了,太累。”   他也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明争暗斗的纷争发生。   玄子羽很固执的认为,他嫁给王爷就是去享福的,没必要像现在这样这般颠簸忙碌。   “嗯。”宁修严肃的点了点头。   玄子羽满意的挑了挑眉头,平躺在床榻上,拉开大被盖在身上,想了想又说:“你要再半夜出去办事儿,就点上我的睡穴吧,要不影响我睡觉。”   宁修愣了一下,弯了弯嘴角,熄灭烛火往床榻走去。      69、各怀心思 ...   翌日,天蒙蒙亮。   玄子羽还蒙着大被睡的香甜,被外面噪杂的声响从梦中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宁修已经起身洗漱,他裹着被子在床上盯着床顶看了一阵后,起床。   “不睡了?”宁修抿着薄唇,似笑非笑的挑眉看着他。   发现宁修那道意味不明的视线正盯着他某个地方看时,玄子羽哼了一声,脸上飞上两朵红晕。   “尿憋的。”他言简意赅的解释,“这属于正常现象。”   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丢人,玄子羽摸了摸脸想:最近身体是不是变得更加依赖贪恋宁修的味道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宁修依然很深沉的看着他,“既然想方便了,就赶紧穿衣起床吧!”   玄子羽闷着头伸手拿起外袍就往身上套,“今天咱们回京城吗?”   “等等……”宁修淡淡的说,“等宁远回来。”   对皇室和朝廷来说举足轻重又拉拢着不少势力的吴王,他这个景王爷也不敢怠慢了呀!   “少宫主……少宫主……”外面猝然响起了惨不忍睹的惨嚎声,“少宫主……”   玄子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询问的看向宁修,“谁在外面嗷嚎?”   “被你遗忘在脑后的一群人。”   少宫主?难道是那一圈被风无涯同他们分开来关押的魔宫那群人?   玄子羽讪讪的笑着说:“谁让他们太没有存在感了。”这也不能怪他呀!   魔宫那群人没有中九日散功散时个个都精神抖擞,像是刚离开老娘初入山林的幼狮那般活跃,没有想到自从武功内力暂时被废后,从未遭受过如此打击的一群魔宫精英,竟然开始士气低落,沮丧的甘愿沦落为透明般的存在。   玄子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门外,那一群面黄肌瘦狼狈不堪的魔宫精英们不约而同的同时抬眼,个个热泪盈眶,像是看到了救世的神仙一般仰望着玄子羽。   “少宫主可要为我等做主呀!”水月倚在无痕身上,仰天痛苦长叹,“朝廷的官兵也不待这么有身份歧视看不起人的!”   “怎么了?”宁修闻言,冷傲的扫了一圈魔宫的众人也守卫在院落中的侍卫,“水护法这是对朝廷的作为不满?”   水月哭丧着脸,下盘不稳的步履蹒跚的走到玄子羽面前,“两天了……两天了……”   “什么两天了?”   玄子羽无知的眨了眨眼,“两天两夜是什么意思?”   “两天……我等……两天都没吃东西了。”   “哦。我也饿了两天一夜。就昨天晚上才吃了点东西。”玄子羽很淡定的说:“难道你是因为没有东西吃才集结着诸位门主大早上就到我的门前痛哭流涕的吗?”   “少宫主……”水月宽面内流,“您昨天晚上就能吃东西,可是我们……我们去厨房找东西吃时,却被侍卫阻截了下来,我们可都是您的亲信呀,就算侍卫们都是朝廷的人,可您也是景王妃吧,哪怕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能够那样对待我等王妃的亲信呀!”   “这个问题你来回答。”转身,把问题丢给了在士兵们面前更有威信更有发言权的宁修。   宁修沉下脸来,傲然对护卫命令道:“准备食物,本王要好好的犒劳魔宫的诸位江湖英雄,这一次本王同王妃遇难还要多亏了这些英雄的鼎立护卫才没有落得身首异处,魔宫是景王妃的出身之地了,以后对待魔宫诸位英雄通通都要以礼相待!”   “遵命!”   宁修这一番话成功的将魔宫在士兵们心中的地位抬高了不少,当然也相对的抬高了玄子羽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水月听了这番话后,哭丧的脸上马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如此,我等草民多谢景王爷帮助魔宫洗白身份了。”   “都别半死不活的站在院子里了,进屋准备填饱肚子。”很和蔼很亲民的玄子羽大袖一挥,完全一副上位者的口吻道。   水月顿时眉开眼笑,疾步走进房间大摇大摆的在桌案前坐定。   片刻,烹调好的食物鱼贯端上了桌案。   魔宫众人饿的双眼冒绿光,如同恶狼般对食物进行着秋风扫落叶的行为。   待全部都填饱肚子后,玄子羽啃着苹果眼睛在水月的身上转了两圈说:“你们的武功都恢复了吧?”   “回少宫主,差不多恢复了七八成。”五大三粗的贾门主粗声粗气道。   “既然功夫都恢复了,那水月就率领着诸位门主回魔宫吧。”放下苹果从怀中摸出武林盟主的令牌丢给水月道:“我要回京城,暂时魔宫还有武林盟主什么的你来代劳。”   水月脸色一变,诚惶诚恐的看向玄子羽起身抱拳道:“协助少宫主处理魔宫事物是水月的本分,只是这武林盟主之职的代劳……水月怕是不能胜任。”   “为什么?”玄子羽想了想说:“放心,如果江湖中有人有重要的事情找盟主,我会放出风去让他们去景王府的,你就暂时帮我保管令牌。”说完狡黠的笑了笑歪着头在水月耳畔低语道:“以备不时之需啊,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玄九幽就会去魔宫顶替我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呢!”   “……好。”茫然之后,水月脸上也露出点点笑意,低低的应了一声。   就在玄子羽笑阴险的拉着宁修的袖子天马行空大胆的猜测玄九幽以后将会做出的行为时。   本来平静的院落,却突然的喧哗了起来。   “王爷……参见王爷!”   水月同魔宫众人听到这声响后全数机警起身恭敬的站立在玄子羽身后,屋内的其乐融融气氛登时全无。   感觉到宁修身上散发出异常的冰冷气息,在宁修起身的那一刻,玄子羽反射性的就去抓他的手。   宁修侧目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迈出脚步走出了房门。   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晨清新的空气中被带着腥甜气息的铁锈味所污浊。   “王爷……这里是景王爷入住的院落!”   疾奔的马蹄声更加明朗了起来。   宁修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往院落门口的地方走去。   马蹄声在他走到院落门口的时候嘎然而止,宁修蹲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微微侧了侧身看向策马而来的人物。   马背上,连夜奔波还未来的及脱去一身铠甲的宁远看起来既疲惫又沧桑。   只是眉宇间浮现的暴戾之色,看起来比往常要严重很多。   “你这是要骑着马踏进本王入住的院子吗?”宁修开阖薄唇,不紧不慢的轻声道。   礼节上他这个排行老五的王爷是应该向拍行老四的宁远行兄长礼仪的,但是今天宁修对宁远不卸去铠甲策马奔进他院落的行为很是不满,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在弯腰对这个轻浮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吴王爷宁远行礼。   宁远目光如炬,盯着宁修平静的脸,沉默了数秒后扬起眼角,藐视一切的说道:“追杀那些山贼数百里,不想半路上却遇到一位同景王妃长相十分神似的人,不知昨夜是不是咱们深藏不露的景王妃在被营救之后,尾随在本王身后去跟踪本王的行踪了呢?”   “你该回京城找个大夫看看眼睛了。”   玄子羽在魔宫众人的团团护卫之下,走到宁修身边玩味儿的看向宁远道:“我昨晚睡的很早,你确定你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才在半路上碰到我的?”   就算是他有心去跟踪别人,他也得要有那个体力跟精力呀!   昨晚肯定是玄九幽追踪风无涯一行人的时候不小心在宁远面前暴露了样貌才引起他的怀疑的。   玄子羽虚伪的笑着朝他抱了抱拳,“这次多谢吴王爷发兵来营救我们啦,回到京城我会去皇帝面前帮你邀功请赏的。”   宁远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丢给身边的侍卫,道:“景王妃客气了!”   玄子羽看了看四周说:“我们也被救出来了,粮食也送往灾区了,咱们是不是该点兵点将班师回京了?”   宁远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望着玄子羽的眼神满是鄙夷之色,道:“是该回京了,那些山贼并无伤害景王爷王妃,让他们逃脱就逃脱了吧”!   玄子羽脸色一沉,声色俱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伤害我们?景王爷和魔宫的护法门主都受了内伤,被药物害的废去了武功,要不是如此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吴王爷既然已经带兵来征讨山贼了,要是不将那些胆大包天的歹人绳之以法,不足以泄民愤不足以泄我等心中之愤怒。所以吴王爷还是带着兵在这里多巡查几天,把那些歹人山贼都抓获了再回京为上计了,那样吴王就可以在皇帝心中大大的记上一功了呢,征讨山贼为民除害的功劳!”   宁远的脸因为玄子羽的这些话,已经扭曲的难看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半眯着眼睛轻佻的看着玄子羽道:“本王也想一举就将那些山贼一网打尽,可惜昨夜却让他们逃脱掉了,关于……为民除害征讨山贼之事,还需谨慎商议部署再进行实施行动为好,这次陛下下令差遣本王营救景王爷王妃,陛下班昭于本王的圣旨上说的清清楚楚,营救出景王爷王妃及时回京复命,本王虽然想带着士兵在这里进行巡视扫荡,可惜也不能肆意妄为到违抗圣命!”   玄子羽漫不经心的听着,在心底将宁远鄙视了个彻底,干巴巴的笑了笑说:“即使这样,咱们也别在这耽搁了,启程回京吧!”   “宁修你意下如何?”宁远嘴角噙着嘲弄的笑,开口问道。   “启程回京。”   宁修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句,忽视掉宁远那奸诈的笑容,转身往房间走去。      70、意料之外 ...   京城,景王府花园内。   “圣旨到……”听到这一声尖锐的声响,玄子羽浑身一个激灵从石凳上弹跳了起来。   王府的管家福叔低眉顺目战战兢兢的跟在抖着拂尘的白面公公前面引着路来到了花园。   二宝子机警的拽了拽玄子羽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公子,接旨。”   玄子羽呆了呆,看了看那正往他站的地方走来的公公,施施然跪了下来,“景王妃接旨……圣上旨意宣景王妃立刻随杂家进宫觐见。”   进宫?!玄子羽又是一阵怅然,自打南面回京城已经半个多月了,西南的赈灾事宜也都处理妥当,宁辰跟玄子洛都在前几日也回到了京城,老皇帝突然宣他进宫做什么?   “景王妃,起身接旨吧!”白面公公浅笑着俯下身子将圣旨递到玄子羽面前捏着声音道:“您准备准备,咱们这就进宫面圣吧!”   玄子羽低声哼哼着:“吾皇万岁万万岁。”接着圣旨站了起来。   对宫廷习俗十分熟悉的福叔上前赔着笑脸往白面公公手里塞着贿赂道:“公公请先到正厅休息一会儿,待景王妃换好衣服再同您进宫。”   玄子羽也微笑着朝他颔首示意。   白面公公手里握着贿赂春风满面的对玄子羽假惺惺道:“哟,景王妃可真是太客气了,那奴才就在前厅候着,您也抓紧着点儿,皇上可正在宫里等着见您呢!”   玄子羽笑容嫣嫣的微笑着唤着二宝子往偏室走去,一路面色惶惶,呼吸不畅。   “王爷呢?”换衣服的空挡趁机向二宝子询问着宁修的行踪。   “今个儿下朝还没回来。”   玄子羽垂眼思忖着,往常这个时候宁修早该下朝了,今天却是迟迟未归,而那公公也未说宁修现在还在不在宫里,这个时候老皇帝又下旨召见他,难道有什么蹊跷?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忐忑,玄子羽沉默了一会道:“你待会儿去问问福叔这几天宫里有什么异常没有,等我进宫后若是有什么情况发生就去玄府找大哥。”   二宝子帮玄子羽整理着衣衫道:“公子,这几天晚上府里出现不少行踪诡秘的人,咱们王爷是不是……”   “别胡说,那些人是王爷的心腹,只是向他汇报朝廷的事情而已。”玄子羽烦躁的打断了二宝子的话,“这些事情论不到下人插嘴,连我都不能过问,你等会儿让福叔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口风都紧着点,若是从王府中走漏了这些消息,王爷可饶不了你们。”   二宝子脸色骤变,急忙诚惶诚恐的连声道是。   收拾妥当后,玄子羽出了门就往正厅走去,半路上被神色惶惶的福叔截住去路。   “怎么了?”   福叔老脸阴沉,严肃的上前低声道:“王妃进宫后且谨慎着些,宫里刚传出消息王爷现在还在宫里的议事殿同大臣们处理朝政呢!”   知晓宁修人还在宫里,玄子羽多少松了口气,想了想对福叔道:“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你就看着办吧!”   福叔恭谨垂首,“王爷早已安排好一切,王妃大可放心。”   玄子羽挪揄的笑了笑说:“这难道就是主仆狼狈为奸?”   福叔嘴角一抽,老脸登时红如猪肝。   玄子羽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走到前厅同那白面公公客套了几句,两人就出了王府大门坐上轿子进宫。   从南面回来老皇帝并没有因为他和宁修被山贼所绑架的事情而追问什么,朝堂上宁修同宁远的关系虽说不上和睦但也没有恶化到针锋相对。   这半个月来朝廷内也没有什么震惊的大事发生,相对的朝堂上是很平静很和谐的。   皇帝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玄子羽不想去推测,可宁修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却心知肚明。   宁修的母亲贵为皇后可却没有实际的外戚势力,除了位居后宫之首这个身份外,她根本在宁修争夺储君的事情上起不了什么实际的作用。   宁修之所以有今天的这种势力,可以说是他从封王那时起就处心积虑建立起来的。   而宁远却是不同,他的母亲不但但是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娘娘,在朝廷中贵妃母系那一派的外戚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宁远有着朝廷中颇有名望掌握一方势力的舅舅,还有着下嫁给林丞相家大公子的公主胞妹,还娶了个在出身很不错的王妃,江湖上也拉拢了一定的势力不说,光是他那排行靠前的皇子身份都比宁修占有不少的优势。   权衡利弊一番,身受皇帝宠爱对朝廷建有功勋的宁修的势力跟宁远也算是旗鼓相当半斤八两。   这段时间内宁修几乎调动起了他养在暗处的势力帮助他监视宁远动态行踪,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很明显的说明了,在这平静的表面背后,肯定是激流暗涌的情形。   本来朝廷的那些事情玄子羽也懒得去了解,所以宁修也就没把那些情况尽数的告知于他。   虽然宁远在皇帝受宠爱的程度远远不如宁修,吴王宁远的母亲华贵妃身受皇帝的喜爱,几十年来都圣宠不衰。   对于老皇帝的博爱程度,玄子羽常常嘘唏不已,他很想知道在那后宫众多妃嫔佳丽中,皇帝到底能把他的爱分成几份给那些同他上过床的女人们。   进得皇宫,下了马车,玄子羽很大方识礼的跟在白面公公的身后,穿廊过门的来到了那皇帝休憩享受的大殿。   白面公公抖着拂尘扯着嗓子在门口吼了一声:“景王妃觐见圣上。”   只听见殿内响起一道闷闷的声响后,白面公公同殿门口站立的侍卫低语了两句,转身示意玄子羽跟上抬脚踏进了殿门。   殿内熏香的烟雾袅袅,很是安静,玄子羽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恭谨的往前走去。   越往里走,越是清晰的感觉到一股隐晦的压力,玄子羽暗暗心惊,殿内空旷一片,只有几排古朴的书架静静立着,十几步开外一个大红色色的几案,上面摆着几叠奏折,几案后面,一个人影以一种慵懒的姿势斜靠在榻上。   “退下吧。”   “奴才遵旨。”   听到老皇帝那熟悉的声音,玄子羽顿住了脚步,站在殿内燃着熏香的铜炉旁。   “子羽参见皇帝,吾皇万岁万万岁。”   “嗯。”皇帝一身玄色龙袍,很是自在的倚在上方龙案后面铺着华美褥子的软榻上。   跪在地上良久,听到了皇帝这么一声浅浅的鼻音,玄子羽正腹诽着老皇帝,怎么就忘了让他起身说话呢!   “怎么还那么生疏,应该叫父皇了。”皇帝纠正着玄子羽方才的称呼,低笑了数声道:“知道朕今天为什么宣你进宫吗?”   他这话问的有点诡诈,玄子羽依旧跪着,不着痕迹的侧目看了一眼今天摆出这幅架势跟记忆中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有点出入的皇帝道:“子羽愚昧。”   “哦?”老皇帝依旧微笑着,那双半眯的眼睛中却是精光闪烁,静静的看着玄子羽,那副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让玄子羽觉得有点压抑。   “听说你现在成了龙宿建立起来魔宫的宫主也成了新的武林盟主是吗?”   “回禀皇……呃……父皇,是的。”玄子羽结巴着纠正着称呼如实道。   “那今后决定怎么做呢?一统江湖还是……”   一统江湖?!   玄子羽纳闷的皱起了眉头,“江湖中的事情子羽已经交付于可信赖的江湖人去打理!”   “嗯。”皇帝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你能统领着嘉远的江湖也是好事儿,也算是间接的帮助朝廷减轻了介入江湖纷争的烦恼。”   玄子羽垂着头,静静的听着,眼观鼻鼻观心腿跪地。   “这次你们被山贼所擒,你这个武林盟主对清楚那些山贼的来路吗?”   玄子羽暗自抽气,佯装着考虑了半天道:“不知道。”   “哦,既然是这样,朕可真得派人好好查查那些胆大包天的山贼的来路了。”   跪在地上的玄子羽痛苦的忍耐着冰冷的地面,继续跪着。   皇帝说完那句话就沉默了下来,玄子羽等待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受不了腿上传来的酸痛感觉,忍不住开口道:“父皇还有其它问题要问么?”   “嗯?!”耳畔响起窸窣的翻阅奏折的声响,老皇帝淡淡的笑了笑说:“起身吧,近来皇后也跟朕念叨着想见见你了呢,你若有空的话,就去后宫探探她吧!”   “谢父皇,子羽告退。”   玄子羽龇牙咧嘴的忍着跪的发麻的双腿,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朝皇帝施礼后退出了大殿。   待玄子羽消失在殿门口后,殿内坐在案几后面的老皇帝却是摇着头有些无奈的笑开了眼。   “出来吧。”在软榻上挪了挪身体,老皇帝老身在在的对着空气道了一句。   身后的屏风后,攸地蹿出两道身影。   那二人恭谨躬身朝老皇帝施礼,“皇上,您这是想要处置景王爷吗?”紫衣楼主面色凝重,有些颓靡的问道。   洛浦山庄的欧阳越面色也有些惶然,接口道:“陛下若是处置景王爷,必会在朝堂和江湖中引起不小的动静,请圣上三思。”   老皇帝深沉的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案几下的二人摇了摇头。   “你们先下去吧,朕累了想歇会儿。”   “皇上……”   “圣上……”   “下去吧。”皇帝不悦的闭上了眼睛,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   欧阳越同端木宇丧气的对视了一眼,躬身施礼道:“欧阳越,端木宇,告退。”   老皇帝倚在软榻上屈指轻弹着大腿,笑着轻轻的喃喃,“宁修这孩子也太随朕了点!”   玄子羽出了大殿,神色阴霾的大步流星的往宫门口走去。   要他现在去后宫见皇后,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去了后宫在向方才面见皇帝那般跪着,他的腿不被跪残疾了也肯定会因为下跪而落得半身不遂。   玄子羽很郁愤也很忧虑,从皇帝今天那些不冷不热的问话,让他明显的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正边走边想着,一个不留神直接撞进了迎面走来的那人怀中。   “哟……这……”   “呃……”   “这不是景王妃么!”   玄子羽抱歉的抬头,看向撞着的那人,脸色黯淡了下来。   “你进宫做什么?”   “陪大哥进宫见皇上。”林尽欢摸着鼻子笑笑,指着身边那位年长他一些跟他长相有些相似的三十来岁的男子道。   玄子羽撇了撇嘴看向林家老大,虚伪的抱了抱拳道:“有礼了,林驸马爷。”   林家老大微笑以对还礼道:“景王妃,有礼了。”   “你也是进宫面圣?”   “嗯。”玄子羽从林尽欢身边走过,淡淡的应了一句,朝两人道了一声,再见后匆忙离开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的厉害,看官们请淡定一点,如果买了V不能看的话,请多刷几遍!╭(╯3╰)╮   71、包子来了 ...   坐着轿子回到景王府,玄子羽因为跪在地上半天的双腿膝盖竟然肿了起来,让从府门内迎出来的二宝子扶着下轿后,急声吩咐着下人准备热水热敷膝盖,待膝盖热敷后,景王爷依然迟迟未归。   玄子羽裹着御寒的大氅坐在榻上享受着二宝子的体贴按摩,惬意的喝着香茶吃着干果一副自在逍遥的模样跟进宫时那大难临头的表情完全相反。   二宝子抿着嘴怯怯的看了下自家公子,迟疑了半天开口问道:“公子进宫一趟怎么把膝盖都跪肿了,皇上是怎么了,怎么能让还怀着身孕的公子跪那么长时间?”   玄子羽眯缝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眼珠子明亮的好似天上璀璨的星辰,“老皇帝那阴晴不定一肚子阴谋阳谋的性子跟宁修差不了多少,反正罪公子我也受了,只要以后他不这样宣我入宫,我也就知足了。”   二宝子木讷的想了想说:“那……公子在宫里没见着王爷么?这都到饭点儿了,王爷还没回来。”   玄子羽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说:“不管他,咱们该摆饭摆饭。”   这端话音刚落,只听见外面福叔道了一声:“王爷你可回来了,王妃也因为皇上的召见刚从宫里回来,这会儿正在偏室。”   宁修匆忙又含糊的应了一声,急急的踏进了偏室。   看到玄子羽裹着大氅像个冬熊似的慵懒的在榻上享受的模样,稍稍愕了愕,挥退正在服务于玄子羽的二宝子,笑吟吟的上前问道:“父皇召见你都问了些什么?”   玄子羽吐到嘴里的杏核,阴沉着脸一撩大氅露出还有些发红的膝盖说:“啥也没问,就让我跪着仰望他了。”   宁修眼睛眯了迷,走进软榻又是一笑,笑的春风灿烂,“父皇也真是!”他喟叹了一句,帮玄子羽拉拢着大氅又往手边的炭炉内加了点炭说:“以后父皇再召见你的话,尽量让下人去通知我,我陪着你一块去。”   玄子羽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老头子说要派人着手查绑架咱们那一伙山贼的来路,这是试探你呢?还是不相信你呢?”   “不知道。”宁修不以为意的道:“就算是查又能查出点什么来?老爷子昨个儿就下了旨让我派几个曾经跟着我征战边关的副手带着兵去南面剿匪了,以他的手段,想来也是对我跟宁远之间的明争暗斗知晓的一清二楚。”   玄子羽瞥了他一眼,“你这意思是老头子眼睁睁的看着放任你们不管?”   宁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政治手段。”低头又看了看玄子羽横在榻上的腿,搓热了双手探进大氅里往那发红的膝盖上捂着道:“明天让御医来瞧瞧,马上入冬了,你可得谨慎着点。”   听了他这带上点关切的温情话语,玄子羽怔了怔岔开话题道:“我让大哥给父亲他们送信了,待到明年开春他们也该从苍山上下来了。”   “嗯。”宁修半抱着玄子羽往里面挪了挪道:“魔宫那边也来消息了,说是独孤情跟御剑山庄已经光明正大的兵刃相见,青山派陆乘风以闭关修炼武功为由彻底的跟杭州唐家不相来往。”   “玄九幽呢?他怎么样了?”玄子羽对修罗殿同御剑山庄的争斗不感兴趣,唯一能让他上心的就是玄九幽同风雪谷那个谷主发展的如何了。   宁修顿了一下,脸上的微笑突然被阴霾所覆盖,“西南还不是很太平,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近期父皇应该会下旨派兵征伐那些不安分的苗疆人了。”   “怎么?”玄子羽心中一惊,转过脸去看宁修,“说清楚点,是不是那老头子又准备派你去打仗了?”   宁修摇了摇头,“或许吧,一旦父皇下旨让我点兵去讨伐苗疆,玄九幽也必会出现帮助你周转江湖中的事宜。”   玄子羽脸色一变,严肃的看着他,“你要去打仗的话,我也去。”   “胡闹!”宁修沉着脸冷斥,“这种天气,你不能随着军队奔波。”   玄子羽皱了皱鼻子,在榻上挣扎着起身,“你的意思是让我安心在家享受生活?”   宁修呵呵的笑了起来,亲密的贴在玄子羽的耳畔,从口中呼出的热气惹的玄子羽轻颤了一下,“在家享受生活不好么?总比冒着严寒去那浴血厮杀的战场要强上一些吧。”   玄子羽突然就激动了起来,用那种生离死别般的眼神看向宁修,“那你保证能毫发无伤的从战场回来?”   “嗯。”宁修浅笑着厮磨着他的鬓发,“保证。”   玄子羽沉吟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两人拥抱着,相对无话。   果不其然,几日后正值冬至,皇帝一道圣旨下来,由景王爷带兵即刻出征征伐苗疆,当宁修接到圣旨的时候,玄子羽还未起床,这一道圣谕来的急促,在军令如山的紧张气氛下,宁修没有转回房间同玄子羽道别。   匆匆的向老管家福叔安排了一些府内的事务之后,就整理了行装随着传圣旨的白面公公入宫去了。   待日上三竿玄子羽起床之后,通过二宝子的口中知晓了这一情况,他只是懒懒的眨了眨眼,站在门口看着上空那冬日的暖阳出神了半天。   日子一如往常般过着,十一月底京城也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   在王府中过着优越生活的玄子羽因为身体的原因,极其的未冷,整日裹着臃肿的大氅坐在房内的炭炉旁换来一帮府内的小厮婢女喝茶玩乐。   这期间玄子洛同宁辰也三不五时的到王府内走动着,倒是让玄子羽在这寒冷的冬天过的也不乏味。   讨伐苗疆之地的战情如何,府内的下人包括玄子洛同宁辰在他面前都绝口不提,玄子羽也漫不经心似的从来不过问。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榻上会天马行空的臆想一番西南战场上的情形,偶尔的情绪也会低落一些,可转念想起宁修曾经给他过的保证也就释怀了下来。   宁修带兵出征之后,老谋深算的老皇帝同宁修的亲娘也和蔼可亲的装扮成常人的模样来王府走动过两次,来了之后也只问了玄子羽一些不痛不痒的琐事,然后就叮嘱他安心在王府内养胎静候着宁修打胜仗归来。   很快的十二月过去之后就迎来了新年,玄子羽因为呆在王府太枯燥就在新年来临的前一天,收拾包袱带着二宝子去往玄府过年。   当主仆二人从景王府到达玄府门口时,在门口正打扫着积雪的小厮看到了玄子羽那张圆润的脸,竟然激动的惊呼了起来,大声嚷嚷着:“二公子回府了,二公子回府了。”   眨眼的时间,便看到从玄府内涌出一群黑压压的人头,奔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丰腴的半老徐娘正是那位一直对玄子羽很看不顺眼的王妈。   “哟……二公子,您这是挑着日子回府过年呐!”   装备的像个圆滚滚球似的玄子羽瞥了她一眼,哼道:“王妈你是专门来迎接我吗?”他可真是有点消受不起。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玄子羽这会儿很不乐意看到王妈那张鬼斧神工让鬼神都为之变色的厚实老脸。   王妈那上了二斤白粉的脸笑的褶子乱颤,脸上的白粉刷刷随着面部肌肉的抖动往下直掉,“哟,我今个儿可就是专门来迎接您的,咱们大公子都吩咐过了,说您今年要在玄府过年,让下人都精心伺候着点儿呢,要知道您现在肚子里可是怀着未来的小王爷呢!”   玄子洛也神色匆匆的迎了出来,“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屋。”   二宝子机灵的扶着玄子羽咯吱吱的踩着积雪往府内走去。   “战况如何?”炭炉旁玄子羽掀开冒着热气的炉子往里面加着炭。   玄子洛垂眼整理着措辞,慢悠悠的说道:“苗疆人虽没有蛮鲁人骁勇善战可也民风彪悍,西南传来消息,说是宁修带领的大军已经跟苗疆人集结的大军正视的交锋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应该会有好消息传来吧。”   玄子羽的脸色晦暗下来,抿了抿嘴也没再说话。   热闹喧哗的新年展眼过去,冬天的积雪也已经融化,春天已经很近了。   开春后不久龙宿同玄墨林从苍山下来,来到了京城的景王府。   那时玄子羽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已经七个多月,比冬天时又生生大了一圈。   在龙宿和玄墨林的苛刻监督之下,玄子羽开始过上了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时时刻刻都要小心谨慎的提前预产期生活。   那时,西南的战场终于传来了捷报,彪悍的苗疆人在开春之后吃了两场败仗,军队势力大大的削弱,而宁修带领的大军正拟定着作战计划,准备一举将苗疆人大军击溃。   三月,春光明媚,春意盎然,万物复苏,天地一片勃勃生机。   玄子羽满头大汗,从肚子中传来的阵痛感让他痛不欲生。   “能快点吗?”肚子的小东西已经不安分的折磨了他一个晚上,他真是撑到极限了。   玄子洛一脸无措的帮他擦着头上的汗水,问向在一旁吩咐下人准备需要物品的双亲。   “爹爹,时间还不行吗?”   玄墨林挽起衣袖,瞅着玄子羽鼓囊囊的肚子说:“快了。”   龙宿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关切,“小羽,忍着点。”   玄子羽无力的翻着白眼,“爹啊,要命了!赶紧在我肚子上划一刀把孩子拿出来吧!”   如果他还有力气拿刀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在肚子上划一刀把孩子揪出来。   玄墨林望着他阴险的笑了笑说:“小羽,爹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玄子羽有气无力的喘着。   “你这圆滚滚的肚子里可是有两个孩子呢,双黄蛋呀!”   “啊!!!!”玄子羽扯着脖子嘶吼出声,“你……你们……”   怪不得肚子大的不像话,原来事实是这样的。   “我不管那些,赶紧接生,老子也痛死过去了。”   “乖啊,爹爹这就帮你……”   时间放佛静止了,在房间内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十分的飘渺。   当冰冷的刀刃贴在玄子羽肚子上的时候他浑然不知,因为从肚子里传来的剧痛已经让他麻木。   在玄墨林同龙宿忙碌了半天之后,玄子羽的耳畔传来福叔那雀跃又飘渺的声音,“景王妃,是两个小王爷。”   玄子羽在心底叹了口气,吗的!玄氏圣人之后只能生男人,生不来女人!   然后……婴儿的啼哭伴随着玄子羽震天的凄切嘶吼响彻半个京城。     72、归来 ...   夏日炎炎,蝉鸣阵阵。   凉亭内玄子羽喝着香茶看着花园中那花团锦簇鲜花灿烂的景象感到有些腻歪的艳俗。   拢了拢半敞的衣衫正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婴儿那栝燥的啼哭让他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二宝子,把大崽崽抱过来。”   “呃……”坐在一旁正小心翼翼抱着肉呼呼的小婴儿哄着的二宝起身把啼哭的孩子送到了玄子羽眼前。   “这家伙吃饱了也不知道睡觉,还是小崽崽听话好养活一点。”玄子羽正了正身子抱在怀里哄着婴儿,嘴里不停的数落着,“好吃懒睡的小东西。”   二宝子抱起在木制的摇篮中挥着小手自顾自玩的欢快的婴儿有些底气不足的说:“这大崽崽那眉眼可是最像公子的,公子怎么就不待见他呢!”   二宝子有些想不明白,自家公子一胎就生一个双黄蛋不错,但是这一堆双黄蛋的质量有着很明显的落差。   比小崽崽早从玄子羽肚子里出生一小会儿的大崽崽长的是白嫩可爱眉眼晶亮,那小崽崽出生时不但看着没有老大顺溜养眼,但是过了百天之后看着也是很招人疼,而且小崽崽那模样用当今皇后也就是两个小东西外婆的话说就是:老大虽景王妃,老二虽宁修,而且那小模样简直跟小时候的景王爷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其实小婴儿白天之后原本不怎么好看还皱巴的小脸才慢慢的舒展开来,所有的人看着玄子羽这一胎双黄蛋的模样都不觉唏嘘不已,同时也夹杂着感叹:景王妃可真是太会生了,两个小家伙一个虽怀了他们的玄子羽,一个虽制造出他们来的宁修。   大崽崽被送到玄子羽的怀里嗷嗷了两声后,就被玄子羽手中拿的食物吸引住了视线,止住泪水仰着小脸不安分的在玄子羽的怀里磨蹭了起来。   “小猪!”咬了一口苹果,把大崽崽举高拉近两人的距离,玄子羽嘴里含着一块苹果以很直接的方式往大崽崽流着口水的嘴边送去。   “小馋猫,这东西你现在可不能吃。”擦了擦手把苹果吐出来捏在手里磨蹭着大崽崽的嘴唇,“二宝子,来把小崽崽也抱过来,放软榻上。”   二宝子看了看玄子羽那副漫不经心抱着孩子还吊儿郎当的姿势,紧张的说道:“小崽崽这会儿也该玩累了,小的抱着哄一会儿就能睡着,等睡着了再放下。”   玄子羽把大崽崽从怀里放到软榻上,盘着腿逗弄着咿咿唔唔流着口水的婴儿挑了挑眉头道:“让你抱过来你就抱过来,公子渴了,去厨房端点解暑的东西来。”   大热的天,这两个小东西出生后差不多把他以前懒散的毛病改了个彻底,搁在往常这会儿他早该午睡去跟周公下棋了,可有了他们……想午睡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只要两个小东西不再向前几个月那样商量好的似的同时往他身上排泄生理垃圾就成。   二宝子迟疑了一下,把孩子放在软榻上顺便也把木制摇篮里的小玩意儿放下,不放心的道:“要不让奶娘过来照看会儿。”   “不用。”玄子羽把大崽崽小崽崽挨近排排放着,摇着手里的拨浪鼓揉了揉太阳穴道:“他们两个也没少让来府内的奶娘操心,今个儿搁这我看着就成。”   二宝子担忧的看了一眼两个小脸粉嫩眨着天真无邪大眼看着拨浪鼓的婴儿,鼓起勇气又道了一句,“那公子可上这点心,别让两个小王爷从榻上摔下来了。”   “嗯。”玄子羽掀了掀眼皮儿,懒懒的应了一声。   待二宝子出了花园,玄子羽放下拨浪鼓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小东西往软榻上挪了挪位置,和衣侧躺在他们身边,淡淡的咕哝着:“乖崽崽,都闭眼睡觉。”   大崽崽晶亮的黑眼珠子盯着玄子羽看着,咧嘴就去抓他的头发,小崽崽也不甘示弱的效仿老大的行为,两个小东西四个爪子把玄子羽额前垂的头发牢牢的抓在手中扯着。   玄子羽吃痛哼了一声,笑着一把抱住两个小东西,任由他们动作自己却闭上了眼睛。   “王妃,王妃。”昏昏欲睡的玄子羽被府内管家福叔猝不及防传来的声音惊的激灵的睁开了眼睛。   一旁抓着他头发玩耍的两个小东西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两个小东西就那样抓着他的头发睡着了过去。   “什么事儿?”   玄子羽捞起一旁的薄毯子盖在婴儿身上,稍微整理了下衣衫,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王爷……王爷要回来了。”   “嗯。”看着老脸雀跃容光焕发的匆忙赶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福叔,玄子羽淡淡的应了一声:“这仗也打的够久了!”本来在春天时就从战场上传来了不下十余条捷报,玄子羽原本还以为孩子出生后宁修的军队就可以一举将苗疆军队击溃,不曾性转眼到了夏天就在前两天才从战场上送来确切消息,这场仗终于要因为苗疆军队涣散伤亡惨重,再没有可集结的军士上战场厮拼为由告终。   玄子羽努力的掩饰住内心的期盼和兴奋,很是淡定的道:“确定什么时候能转回京城了吗?”   “就这两天。”福叔抹了把额上的汗,笑容满面的道:“天佑我嘉远,王爷出师无往不利!真是我景王府的福气啊!”   玄子羽很不屑的瞥了兴高采烈的福叔一眼,挥了挥手道:“别让下人在府内喧哗,我与两个小王爷在这睡会儿。”   福叔点头恭敬的朝玄子羽施礼后在退出花园的同时也拦下了正端着解暑的汤水去往凉亭的二宝子。   玄子羽揪着衣衫的前襟呼了口气,眯眼看了看那熠熠的阳光,转身躺回软榻,拉着薄毯子的一角盖在身上揽着两个小奶娃睡觉。   闭眼的刹那,脑海中很突兀的涌现出宁修的种种画面,玄子羽闷声咒着,俊秀的眉峰都皱在了一起,浑浑噩噩的陷入了睡眠。   自打宁修走之后玄子羽从来不给自己脑子空闲下来去想念宁修的机会。   因为那样只会让他徒劳伤神。   哪怕是前几次从宫里传出好几次景王爷打了胜仗就要班师回朝的消息,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心底深处起无数波澜的情况发生。   方才从福叔口中听到宁修就要回来这一消息,那些被玄子羽压抑在心中对于宁修的各种担忧牵挂思念一股脑的全部都冒了出来。   玄子羽眼睛发涩,胸口沉闷的像是要窒息过去。   他轻轻的碰触着身边的两个小东西,听着他们的呼吸,感受着他们的体温,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彻底的睡了过去。   有些两个小东西在身边,一向睡觉最大在睡梦中反应迟钝的玄子羽也不知怎的就变得机警了起来。   当他感觉到有道炙热灼人的目光落在他背上时,出于本能的睁眼回头,发现天色已暗正是黄昏。   而在凉亭外,站着一位憔悴不堪胡子邋遢一身污浊戎装的男人。   玄子羽敢保证他的眼睛没有出现幻觉,他还敢保证,眼前的这个宁修是他见过最为狼狈的宁修。   瘦削疲惫的脸庞,发青的眼圈,下巴上的胡渣,还有那汗臭味足以熏死周围的花花草草的衣衫,就连原本应该很威风的外袍上都沾染着一层的灰土。   两人这样对望着,玄子羽闭上眼重新躺下来,小声的咕哝着:“臭死了,洗干净再过来。”   宁修愣了一下,飞也似的冲进凉亭将玄子羽从软榻上捞了起来,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是相当干净利落不带一点犹豫,当然那动作虽不算很轻柔倒也不粗暴力道适中。   “干什么?”玄子羽惊愕的低呼,捏着鼻子看了看没被他们的动作而惊醒过来的婴儿,又看向宁修,“去洗干净了再过来。”   宁修收紧了抱着他的手,托着他的臀部让两人面对面的相对着。   “脏!臭!丑!”玄子羽垂着眼皮儿,低低的喃喃着。   两人额头相抵,就这样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呼吸着宁修身上散发出来的冲天气味。   “宁修……”   “嗯。”   “宁修……”   嘴唇不受控制的蠕动开阖,玄子羽一声低过一声的唤着,像是呜咽的笛声。   宁修抱着他往软榻上瞥了一眼,声音沙哑道:“我们的孩子。”   “嗯。”玄子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角飞扬,“老子生的双黄蛋。”   话音落,宁修用那满是胡渣的嘴巴堵住了他的。   玄子羽不乐意的挣扎了一下,一口咬上宁修唇边的胡渣,“想我不?”   “嗯。”宁修含糊的应着,加深了两人的亲吻。   唇舌交缠,津液翻滚,玄子羽敏感的颤着身子,抱住宁修的颈项双腿顺势盘在了宁修的腰上,舌尖在口腔之内紧紧纠缠,绵长的热吻渐渐让两人都有些欲罢不能,宁修的嘴唇膜拜般地吻遍了对方颈脖间滑腻的肌肤,陷入疯魔似的咬噬着玄子羽的下颌和嘴唇。   “停,停!”被吻的意乱情迷的玄子羽勉强找回了些神智,“太臭了,我受不了。”   宁修亲吻着他的鬓角,低低的笑着说:“回房。”   “还有他们。”玄子羽伸手一指从宁修的怀里挣扎了出来,“你一个我一个,回房。”   宁修静静的看着他,那双一直都有着散不去寒意的眼眸中,盛满了满满的柔情蜜意。   他轻笑着,俯身帮助两个小婴儿裹着薄毯子很轻柔的同时把两个都从软榻上抱了起来。   “起名字了吗?”   “大崽崽,小崽崽。”   两个沉睡的小东西粗短的小胳膊因为抱起的动作,在空中挥舞了下重新静止了下来。   宁修忍住笑看着玄子羽道:“听说父皇给他们赐了名字?”   “我拒绝了。”玄子羽走出凉亭傲慢的说道:“我的孩子我做主,我乐意给他们起什么名字就起什么名字。”   宁修眼角抽搐了一下,笑着随在玄子羽的身后往房间走去。   73、名字 ...   王府静谧的厉害,玄子羽纳闷的停下脚步张望了一会儿转眼看向宁修问道:“你这是快马加鞭偷偷回京的吧?”   府内这般沉静,相信也是宁修回来后派管家福叔肃清了下人吧。   “嗯,人马大概后天才进京。”抱着两个婴儿的宁修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玄子羽在院子里看了看,开口唤来自觉隐身在院外的二宝子,“去弄点热水来。”   二宝子谨慎的往房内瞄了一眼,朝玄子羽俯了俯身退了出去。   屋内宁修点了灯抱着孩子往内室走去,“你轻着点放,大崽崽睡觉浅的很。”玄子羽跟进屋轻声指示着。   宁修看了看床榻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顿了下之后索性抱着孩子坐到了床边。“还是这样抱着保险些。”   “我觉得把他们放在床上睡会更保险,你现在都臭死了。”玄子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抱孩子。   宁修护着孩子躲闪了一下,笑吟吟的看向他,“我想多抱一会儿。”怀里是他和玄子羽的骨肉,他很想多爱护两个小东西一会儿。   “先别演什么慈爱父亲了,等他们被你身上的味道臭醒了,有你折腾的。”玄子羽可是对两个小家伙闹人的功夫敬谢不敏。   宁修垂头满脸温情的看着沉睡中的婴孩,低声道:“辛苦吗?”   “要不你也生一个试试?”玄子羽没好气的瞪着他,弯腰帮着宁修把孩子放在床榻上,“先去洗洗干净。”   宁修解下衣袍,“你要是饿的话,就让下人摆饭吧。”   “下午吃了糕点,还不饿。”   眼睛一眨不眨的在宁修身上打量了半天,“军营的伙食不好吗?”原本伟岸的身体瘦的有点让人心疼。   “还行。”宁修淡淡应着,“战事紧张,奔波的厉害了点。”   玄子羽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坐定,托着下巴想了想说:“这次又立了一功,老皇帝应该会做点实际行动了吧?”   “哦?”裸着身子诧异的看向玄子羽,宁修微微弯起了眼角,“应该会吧。”   这次出征宁远也是主动请缨的了,老皇帝却偏偏下旨让他去了,皇帝的意图很明显,也就是想让他在为朝廷建立点功业,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被皇帝选为储君。   宁修自然也是明白皇帝的意思,出征之前皇帝就不止一次的向他透露出心中早已把他当做下一任皇位继承人的意思。   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必然也是被老皇帝看在眼里的,皇帝也自是很清楚他的手段谋略,所以才会对他同宁远之间的明争暗斗不管不问。   二宝子同下人提来了热水,玄子羽起身指挥着他们将热水倒进浴桶里,“二宝子去端些食物来。”   安排好一切后,他看着正在浴桶中洗刷的宁修又看了看桶内的水,撇嘴说:“真该让他们多提点水来,你身上到底有多脏?”此刻原本热腾腾清澈的洗澡水已经完全成了污浊的浑水。   宁修清洗着头发,笑了笑说:“军中就是如此,整日在沙场上拼杀,想干净无暇是不可能的。”   用最快的速度洗刷干净之后,虽然还是胡渣满脸的宁修看起来却精神了不少,那青色的烟圈和疲惫的脸庞也掩饰不住他的意气风发。   “吃吧。”看他洗剥干净,玄子羽把二宝子送来的食物端到内室,往桌子上一放说:“提前给你改善伙食。”   宁修擦干头发,看着桌上的食物,从铜镜前拿起刮胡子的小刀,“还是清理干净之后再吃吧。”   玄子羽看着他的动作怔了一下,从桌案前走到他身后,握住了宁修正在刮胡子的手,“我帮你。”   宁修领会的对他笑开了眼,“荣幸之至。”   拿着小刀在宁修的唇边比划了几下,玄子羽眼神微暗,手腕一翻迅速的将刀搁在了宁修的脖子上,“这样划一刀,你就会提前归位吧?”他阴阴的笑着,很轻的问道。   宁修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这是怎么?生气了?”   玄子羽哼了一声,沉着脸低声咒骂,“老子生气生大发了,偷偷摸摸的去打仗很好玩么?做国家的英雄很爽吗?宁修你他吗的真该死!”污秽不堪的话语从微红的薄唇中吐出,玄子羽的身子不觉的颤抖了起来。   “别恼。”宁修面色凝重叹了口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承诺过你的。毫发无损的回来。”   玄子羽的情绪起伏很大,看着宁修那张严肃瘦削的脸,心里有些发酸,他低眼静静的帮宁修刮着胡子,口中威胁道:“要是以后再这样,老子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他真的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这样的离别。   那种日子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宁修浅浅的笑着,拉着玄子羽的手腕把他带到了怀里,“这是最后一次。”他促狭的笑着,“以后出去,一定带着你。”   玄子羽送给他一个爷不稀罕的眼神,不屑道:“老子不喜欢奔波的生活,也不喜欢跟你一起上战场。”   “好。”宁修抱着他伸手探进玄子羽的衣襟内,“孩子出生时困难么?”   “还行。”玄子羽抓住他的手遏制住下一步动作邀功似的说:“肚子上有个疤,老子为你可是又流血又流汗的!你可得记住了。”   “一定。”宁修呵呵的笑了出来,灿若星辰的眼眸直视着玄子羽,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别看了,去吃饭。”玄子羽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不耐烦的催促道:“人马后天进城,你是不是还得赶回去?”   “嗯,总不能让京城百姓和朝廷忠臣还有父皇迎接一支无帅之师回城!”   玄子羽明了的点了点头,从宁修风尘仆仆狼狈的站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   “这次林尽欢也随军出征了,你们又打了胜仗回来,皇帝是不是也会对他进行嘉奖?”   “嗯。”宁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把抱起怀里的人走到桌案前,“敢情我的王妃是不出王府半步朝中事都已知晓了三分的神人呀!”   奉承的话在玄子羽听来很是受用,得意的朝他扬了扬眉说:“你以后可千万得宝贝着点儿。”   “当然。”宁修把他摁到椅子上,两人相视一看彼此心照不宣,开始吃饭。   只是……饭才刚吃到一半,床上的两个小祖宗就以大声的啼哭宣告着他们从睡梦中醒来了。   玄子羽哭着脸,朝宁修扬了扬下巴,“好了景王爷,去伺候你那两个儿子吧!”   忽视掉那震耳的啼哭声继续闷头吃饭。   “是不是饿了?”宁修一副标准奶爹的姿态抱起孩子小声的哄着,“叫奶娘来喂一下吧。”   玄子羽往嘴里送着菜,看着宁修那一手一个满眼慈爱的哄着孩子的表情有一刹的出神。   越是哄怀里的大崽崽就越是哭的厉害,宁修仔细的观察着怀中婴孩的眉眼,半晌后回神对玄子羽道:“这个是不是随你?”   “不随!”玄子羽舒服的打了个饱嗝,“你的种,都随你。”   打死他都不承认那个闹腾的大崽崽长的随他。   宁修又看了看也张着小嘴哭闹着的小崽崽,笑的如沐春风,“这个才像我一些。”   玄子羽垮着,从他怀里接过小崽崽,“乖宝贝儿,爹爹马上就叫奶娘来。”轻声的哄了两句,怀里哭闹的婴孩竟然听话的停止了哭喊。   “这才是听话的好宝贝儿。”玄子羽捏着小家伙的鼻子表扬着。   “哇哇哇……”宁修怀里的令一个哭的愈发厉害了起来,“二宝把奶娘叫来。”   玄子羽自信的朝宁修一笑,“闹腾的大崽崽你负责,我负责小崽崽。”   不是他偏心,是他实在是受不了大崽崽那闹腾的爱哭的性子。   宁修拍着宝宝的背轻声的哄着,“打算一辈子就叫他们大崽崽小崽崽吗?”吐出这两个小东西的名字,宁修有点哭笑不得,这样的名字很明显不适合用在皇室子孙的身上。   “小名叫的贱好养活。”玄子羽貌似很有经验的说:“我本来想叫他们大混蛋,小坏蛋来着,要不是父亲不同意……”   宁修抽了口气,出声打断他的话,“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王爷之后,怎么能……”那样被自己的爹爹为所欲为的安上那般不入流的名字?不过……“龙宿皇叔同你爹爹来王府了?”   这时奶娘跟在二宝子身后恭谨的走进内室,恭敬说道:“王爷,还是把小王爷给奴婢吧。”   “他们要来抢孩子。”玄子羽看抱着哭泣的大崽崽出去喂奶的奶娘走出了内室才愤恨的说道:“我不会把孩子给他们的。”   “抢孩子?”宁修大为不解,“这是为何?”   “说要从我生的孩子里挑一个体质特殊的培养成下一任苍山圣殿守护人呗!”幸好他这一对崽崽体质都不算太特殊。   宁修蹙起眉头,看着玄子羽怀里安静的睁着乌溜溜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崽崽说:“没有别的办法解决问题吗?非得要我们生的孩子去做苍山圣殿的守护人?”   “如果我大哥也生孩子,而且能生出来一个体质特殊的就解决问题了。”那样两个老家伙就不会打他生的孩子的主意了。   宁修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玄子羽走出内室把小崽崽交给在门外候着的令一个奶娘,回到内室看见宁修还一副深沉的模样坐着,忍不住开口道:“趁空赶紧吃,等会儿小东西被喂饱了,咱们又有任务了。”   “起个名字吧。”宁修继续吃饭,提议道。   玄子羽懒懒的应了一声,漱口宽衣,换上松垮的衣衫,回到外室抱回喂饱了的孩子说:“你是他们的父王,你来取吧。”   对于孩子的名字他没有什么概念,叫着顺口就成,他觉得崽崽就很不错。   奶娘抱着喂饱的小崽崽走了进来,宁修赶紧擦了嘴,从奶娘怀里接过孩子。   “晚上还喂吗?”他开口询问奶娘。   “他们两个白天吃的就够多了,晚上要是闹的话就喂,不闹就不喂。”   玄子羽朝奶娘挥手示意她退下,掂量着手中圆滚滚小东西的斤两说:“现在都得有十几斤,不能让他们吃太胖了。”   喂的太肥的话,抱着得多消耗他的体力呀。   宁修思索了下道:“你这是准备虐待他们?”   玄子羽抱着孩子在屋内踱步,指挥着宁修:“你也晃悠晃悠,那样他们睡的快。”   于是,两个大男人抱着孩子在屋内来来往往走动了起来。   “宁诺,宁言。”宁修温和的笑着,“他们的名字。”   “嗯。”玄子羽漫不经心的说:“你是在间接的像我示好吗?”   不过他感觉也不赖。   “王妃接受么?”   “马马虎虎。”玄子羽对他淡淡的笑了笑,说。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的很销魂,请大家淡定。╭(╯3╰)╮   74、折腾 ...   在房内晃悠了大半个时辰,玄子羽怀里的小崽崽终于握着小拳头甜甜地睡了过去,把孩子放在床上后,他又加来二宝子把桌案上的饭菜撤掉,收拾了一通后准备睡觉。   这边乌黑的眼珠子瞪得圆滚滚的大崽崽还欢乐的朝宁修眨着眼睛唔唔咦咦的张着嘴巴流着口水毫无睡意。   看着玄子羽收拾了一番,脱下衣衫连回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的玄子羽躺在床上后,宁修忍不住开了口,“你这是要睡觉?”怀里的大崽崽都还没睡,他是要这样晾着他们爷俩儿自己睡觉么?   “老大你负责的。”玄子羽很明确的提醒他,“今晚你就好好的过一把奶妈子的瘾吧,反正是你的种。”   翻身,盖被搂着听话的小崽崽睡觉。   宁修当下就傻了眼,让他这个对婴儿一点照顾经验的男人来哄孩子睡觉,理论上是存在着一定的难处的。   不得已宁修只好走到床榻边,俯身温声的讨好起玄子羽,“这孩子一向都很难哄睡么?”   “嗯。”玄子羽不耐烦的应着,“老子都料理他们三个多月了,你今个儿才抱多大会儿,去去继续晃悠把他哄睡了,再上床。”   宁修挑了挑眉,厚着脸皮抱着孩子在床榻边坐定,“有什么秘诀吗?”   “没有。”玄子羽臭着脸转头看了看他,“哄孩子还要什么秘诀,耐心抱着吧。   ”   说着伸手就把宁修往外推,“正好天热,睡的人太多床上也挤的慌,你干脆就抱着他在榻上睡吧。”大手一挥,捞起一条薄毯子扔给某人。   宁修眼前一黑,整个毯子盖在他的头上遮住了视线,怀里的大崽崽像是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似的,在宁修的手臂中挣扎了几下,嗷嗷嚎哭起来。   宁修慌神的赶紧扯下盖在头上的毯子,小声哄着:“乖,乖,不闹。”   玄子羽暴躁的踹了他一脚,“远点哄去,等下把小崽崽也吵醒了。”   宁修挨了一脚,稍微挪了挪身子,一脸深沉的盯着玄子羽朝着他的后背,心疼的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小声道:“这样闹下去对孩子也不好。”   “没那么娇贵!”蒙头阻隔着噪音,被窝里的玄子羽没好气道:“你负责的,你想办法搞定!”   宁修的脸色又暗了暗,被那哭声荼毒的哭笑不得,“难道非要我陪着他一起哭不成。”他真是没辙。以前看宫里的奶娘照顾婴儿貌似都很轻松,不曾想小孩子竟然那么的闹人。   “哭吧,你爷俩儿一起哭。”玄子羽掀开薄毯子咧嘴朝他一乐,一脸狡黠的说:   “这点都受不了,要是他真的闹……”   “唉……”宁修眉头紧皱,闷哼了一声,“真闹起来了。”   手臂还有前襟的衣衫登时湿掉一大片。   “臭小子!”玄子羽低咒着,扯着宁修的袖子看了看,低声就嚷,“笨蛋王爷,还死抱着干什么,赶紧把尿!”   “我……”宁修顿觉头疼,“怎么做?”   这么个小小的东西,他真不知道除了小心的抱着他轻轻的呵护着他外还能做些什么,他感觉自己稍一用力就会伤着孩子。   “笨死了!”玄子羽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从宁修怀里一点也不温柔的接过孩子,“哭,哭,水的做吗?白瞎生成了小子。”   “唔……哇……哇……哇……”一手抱着婴儿的腰,一手扯掉他身上尿湿的小裤子,“臭崽崽,脏死了。”   一边数落着一边指挥着宁修,“去弄点热水来,把你还有臭崽崽洗干净。”   宁修瞅着被大崽崽画了地图的衣衫,苦笑着摇头往门口走去。   唤下人提来热水,玄子羽哄着还在轻轻呜咽哭泣的大崽崽在内室晃悠着。   “先洗他。”玄子羽把孩子又丢给了宁修,拿着脸盘从浴桶中弄来热水端到桌案前发出命令。   “过来。”万分小心的抱着刚止住哭的婴儿走到玄子羽身边,“托着腰还有头。   ”   宁修遵从他的指示,轻柔的托着婴儿的身体送到玄子羽面前。   玄子羽利索的帮孩子脱掉上衣,拿着微烫的湿布巾擦拭着大崽崽的屁股,看着他那哭肿了的眼睛也是一阵的心疼。   真是,明明是他所蕴育出来的两个孩子,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想是苦累了,大崽崽这会儿温顺的握着小拳头闭眼张着嘴享受着双亲的服务,甜甜地进入了梦想。   清洗好之后,玄子羽拿来柔软的小毯子裹住大崽崽肉呼呼的身子,说:“你去洗了再睡。”   宁修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淡淡的笑着说:“以后还是让奶娘带他们吧。”   “不要。”玄子羽很强势的回绝他,把宝宝放好后,“反正你也回来了,朝廷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你充当他们的奶娘正好也培养了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呀!”   太阳穴一阵的发涨,宁修勉强稳住心神,很是抱歉的说道:“乖一点,让奶娘带,也减轻你的负担。”   “哼!”玄子羽很优雅的甩了甩头,“老子不吃这套,我本来就打算好的,这两个孩子必须要让你带,顺便也让你知道我蕴育出这么两个小生命是多么的辛苦。”   宁修讪然,脸色发烫无言以对。   从严格上的意义来说,他不算是一个好男人,至少对于他的两个孩子来说他不算是一个好父亲。   抛去玄子羽跟他之间所经历的一切不说,单单就是两个孩子出生时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在玄子羽身边陪伴,就让宁修感到很遗憾,心中对玄子羽为他的付出又怜惜心疼又惭愧不已。   默默的想到这些,宁修快速的清洗之后,静静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三个跟他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人儿,有那么一刹的恍惚。   曾经这一切他想都不曾想过,可是现在却活生生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所恋的人,也同样恋着他的人,还有那两个襁褓中弱弱小小的孩子,那是他的骨血,他的儿子。   宁修缓缓的在床沿边半蹲了下来,因为几个月的沙场征战而变得粗糙的手掌轻轻的触碰着玄子羽温和的睡眼。   指腹温柔的划过他的眉眼,感受着熟悉又细腻的肌肤,还有专属于玄子羽的气息,视线痴迷的在玄子羽的精致的脸庞上停留。   “睡觉。”玄子羽撇嘴打掉他的手,“小声一点别惊着孩子。”   宁修半直起腰,与玄子羽额头相抵,浅浅的亲吻着他光洁的额头,手掌轻轻的隔着衣衫抚摸着他的脊背。   “唔……你也太有精神了。”吐纳着气息,玄子羽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我累了。”   宁修一怔,温情的看着他,握住了玄子羽垂在身侧的手,一根跟的捏握着他的手指。   “无聊。”玄子羽紧盯着他看了几眼,推搡着宁修,“不困的话,一边歇着去。   ”   宁修笑了笑,熄了灯在他身边轻轻躺在,从后方抱住了玄子羽已经不似怀孕时圆润而变的如曾经瘦削的身子,暧昧的吻着他的耳垂道:“好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玄子羽身子一僵,潜藏在心底那强烈的思恋感觉一下子就全部涌出了心头,鼓膜中传来的是宁修强有力得心跳,整个人都呼吸着让他渴望不已的宁修的气息,玄子羽沉默了一会,在黑暗中翻过身与宁修面对面。   “你……”未出口的话被温热的唇瓣堵在喉间,霸道的亲吻让玄子羽感到无措。   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宁修才放开他,低低的喘息着,抱着玄子羽的手臂收紧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低声喃喃:“不想要?”   “嗯。”把头埋在宁修的胸口,玄子羽闷闷的哼着,“宁修你是个十足的混蛋!   ”   宁修亲吻着他的发丝,低低笑着:“这是你的心里话?”   玄子羽挣扎了一下,撑着双手从宁修的怀里抬起了身子,黑暗的床幔中,对上了宁修那一双散发着熠熠光泽的眸子,他伸出双手环上对方的脖子捧着宁修的脸送上自己的双唇,狂热的啃咬着他的嘴唇,纠缠的舌尖不断的深入,竭力的汲取着对方口中的津液。   宁修同样的扣住他的头,翻身将玄子羽压回了身下,“累的厉害么?”   “唔……嗯……”玄子羽半张着被吻的迷离的眼睛,不安的甩着头,“唔。   ……宁修……”   早已被这个亲吻而挑逗起来的特殊情愫在血液中蔓延着沸腾了起来,双腿缠绵的盘上了宁修的腰,“你……别咬。”   宁修轻啄他的唇,两人密切的厮磨着,“好。”   大螃蟹吃粮食了……诸位请耐心往下看,会有惊喜哦\(^o^)/亲吻再次落下,衣衫尽数散去,让人脸红的喘息从床幔中传出,夜还很长。   从头皮上传来的疼痛感觉把玄子羽从跟周公的对弈中拉回现实。   睁眼,转头,两个很有精神的小东西正在咧着小嘴咯咯笑着扯他的头发。   玄子羽皱了皱眉,摸向身边,床榻上空无一人。   酸疼的身体反应着他纵欲的后果,揉着腰扯开床幔放开嗓子吼着:“王爷,你的小祖宗醒了,赶紧负责抱走。”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宁修掀开床幔温和的笑了笑,将睡醒的小东西从床榻上抱起,“你再睡会儿。”   “嗯。”玄子羽挥了挥手,“该喂奶了。”   宁修一手一个,裹着毯子抱好婴儿走出了房门。   片刻之后,将孩子全权交给奶娘照顾的他,重新回转。   听到那窸窣的声响,迷迷糊糊的玄子羽掀开床幔往外瞟了一眼,嘟哝道:“孩子呢?”   “奶娘!”玄子羽发泄似的在床上踹了两下空气,“那你闲着干什么?”   “补眠。”某人已经脱去外衫,躺到了床榻上。   “混蛋。”背对着宁修哼哼着:“今天就放过你,待明个儿你随人马进京之后,再这样你也没必要做两个小东西的父王了。”   “为何?”宁修翘起嘴角,将他抱在怀中道:“你这是给我的处罚么?”   “不接受?”   “不敢。”   “那你保证以后乖乖带孩子。”   宁修长叹,谁来教教他如何才能摆脱景王爷即将升级为奶爹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河蟹的H发在这里没成功,俺还是发博客了,看官们点击简介下面的博客地址进去就看到了。╭(╯3╰)╮   75、转瞬之间 ...   腰间被轻轻的掐了一下,玄子羽转过身,“轻点。”他低声呵斥着,嗓音带着点软软的甜腻。   宁修揉了揉他的头发,“还疼么?”   “嗯。”玄子羽含糊的咕哝着:“便宜你了。”   眯缝着眼睛愤懑的小模样就像是被攻击了的幼兽一般,半点气势都没有,嘴唇贴上他的额头宁修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心里还恼着我呢?”   玄子羽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想了想又赌气说:“以后出门必须报备,要不然我就……”白了厚脸皮的某人一眼又道:“后果自负。”   “好。”宁修温和的点了点头,隔着衣衫揉捏着他的腰,“睡吧。”   玄子羽眨了眨眼,用手臂圈住宁修的腰口中哼咛着,“你只能睡一下啊,等会儿抱孩子去。”   “嗯。”   宁修勾了勾嘴角,手掌在他的腰间缓缓的磨蹭了起来。   于是,在这样舒服的情况下,玄子羽再次陷入睡眠。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两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睡了整整一天。   玄子羽看着起身洗漱的宁修心里各种不爽,暴躁的嚷嚷着,“去把孩子抱回来。”   宁修见他情绪激动也不敢多做反驳,只是伺候着他洗面束发,然后唤来奶娘把两个小宝宝抱了回来。   整个晚上玄子羽都气不顺的教导着宁修如何做好一个完美的超级奶爹。直到玄子羽说的口沫横飞,口干舌燥之际宁修才有一点点喘息的机会吃上晚饭。   然后,夫夫二人将孩子哄睡了又是一夜柔情。   第二天天刚破晓,宁修就起床整理好行头,偷偷的溜出王府骑马出城跟驻扎在离京五十里开外的胜利之师汇合。   待到第二天玄子羽与王府内一干家仆去往胜利之师必经的街道迎接宁修带领的部队进京时已是临近中午。   街道的两旁布满了黑压压的脑袋,迎接胜利之师的官员们也从皇宫门口排到了闹市区,玄子羽领着奶娘带着奴仆插队到皇室内部的欢迎队伍中,顶着烈烈骄阳忍耐着燥热的温度等待着出征人马的归来。   直到玄子羽感觉人都快被晒的冒烟了,那些戎装在身人人都意气风发的部队才缓缓从城门口往皇宫的方位开来。   玄色的战袍和银色的铁甲更衬得为首的宁修在战马上愈发的丰神俊逸,临街两旁站立的欢迎人群中不时的爆出欢呼声,就连那些个矜持的女子也都兴奋的挥舞着手绢夹队欢迎。   跟随在宁修身后骑着战马而来的林尽欢半挑着桃花眼,嘴角含着浅笑,得意的扬着眉梢朝人群中的姑娘们狂抛媚眼。   玄子羽看着宁修那深沉的俊脸,又看看林尽欢那欠扁的表情,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就是打了一场胜仗么?林三公子该不会是得意的找不着北了吧?!   他兴味索然的回头看了看奶娘怀里的两个崽崽,挥手道:“回府。”   若不是皇帝下了命令全城的百姓都要出来欢迎这一支胜利之师,他还真懒得出门,天热不说,他也担心两个小崽崽晒太久对身体不好。   经此一战,苗疆之人彻底安分了下来,包括西北之地与嘉远毗邻的蛮鲁国也不再敢轻易的出兵侵占两国交界处的城池。   此后,宁修在朝中名望再次抬高了不知几个阶层,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那也是节节高升。   至此三年后,吴王宁远的母妃华贵妃染上重疾逝世,皇帝在她去世之后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肃清了华贵妃娘家一族在朝中的势力,连带着吴王宁远的王妃唐灵儿一族的势力也削弱不少。   宁远在华贵妃没死之前,曾经私自勾结沿海地区的官员,光明正大的以晒制私盐牟取暴利被地方百姓联名上参到京城,皇帝得知后震怒与他的所作所为,但也没有对他过分的处置,而是将那些与宁远勾结的地方官员斩杀示众,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然宁远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却大不如从前,待华贵妃死后,皇帝更是对他不屑一顾。   日月斗转,时光飞逝。   嘉远425年,老皇帝因病驾崩,五皇子景王爷继位,君临天下举国欢腾。   三月草长莺飞,碧空万里。   皇宫后花园内。   “爹爹给给我当马骑好不?”五岁的小男娃大崽崽抱着玄子羽正赏花的腿稚声稚气的恳求着。   “找你父皇当去。”难道朝廷真的有很多事儿要忙嘛?宁修那家伙整日整日的呆在御书房内处理奏折,最近这几天他都在怀疑是不是御书房内藏着什么绝世美女呢,所以他才……   “爹爹,做我的小马嘛!”大崽崽眨着晶亮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恳求着。   “爹爹……”玄子羽不耐烦的正想出声呵斥,那边蹲在地上摘花骨朵的小崽崽红着眼跑了过来。   “嗯?”小崽崽一向安静听话,怎么这会儿也跟老大学的黏人起来了?   玄子羽一动不动的任由两个儿子一人抱着自己一条腿,“乖崽崽听话,待会儿让林公公给你们拿好吃的。”   两个娃娃不被美食所诱惑,固执的眨巴着眼睛继续抱玄子羽的腿,“大崽崽,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这两个小东西真是越大越不服管教,玄子羽沉着脸,厉喝出声。   “哇……哇……”大崽崽当场就嚎哭起来,连带着小崽崽也是眼眶通红。   “憋住!”   “爹爹凶……呜呜……我找父皇说去……”   “臭小子,还学会告状了?”   “呜呜……”   “爹爹……”小崽崽哽咽着哼了一声,“眼睛疼……”   “嗯?!”小崽崽不停的揉着眼,泪水不住的从眼眶里往下流。   “呜呜……哇哇……哇……”   “哎哟,大皇子您这是……”两个小东西的哭声引来一群被玄子羽命令着守候在御花园外的公公侍女。   一群人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涌了进来,“玄公子大皇子这是……”为首的公公朝玄子羽俯了俯身,慌忙从地上把嚎哭的大崽崽抱了起来,“该不会是饿了吧?”   “嗯。”玄子羽哼了一声,对公公道:“带着他去找宁修。”   “这……”白面公公面露迟疑,要说自从这景王爷继位之后,宫里的规矩着实因为他与玄子羽的特殊结合而改变了不少,除了后宫除了宫女下人外再没有女眷,不能称玄子羽为皇妃,没有玄子羽的吩咐不能干扰他的生活等等……就连玄子羽敢这般大胆的道出当今皇帝的名讳,他们也是习以为常。   只是现在……皇帝正在御书房同一干大臣商议正事,他还真没那个胆带着大皇子贸然进谏。   “憋住别哭!”还在不停嗷嚎的大崽崽的哭声惹的玄子羽心烦意乱怒火上升。   玄子羽蹲下身子,对揉着眼睛呜呜哭着的小崽崽道:“手拿开,让爹爹瞧瞧。”   “唔……呃……”小崽崽听话的抽噎着,挪开了揉眼的小肉手。   通红的眼眶里泛着水汽,玄子羽左右端详了一阵,一把抱起小崽崽对侍女命令道:“去请太医来。”   “奴婢遵命。”   玄子羽转身看了看方才小崽崽摘花骨朵的地方,心中对他的症状已是了然,小东西肯定是摘花骨朵的时候不小心被花粉迷了眼睛才会引起眼睛的不适。   “你去御书房把皇帝给我请来。”玄子羽大手一挥,指着一个眼睛贼亮的白面公公道。   “奴才遵命。”   “回宫。”   “呜呜……我要……父皇……告状……”大崽崽依然握着拳头不安分的在公公怀里哭嚎。   天呐!要不是这个臭家伙眉眼长的跟他如出一辙,打死他都不想承认他竟然生出了这么一个闹腾的小东西。   玄子羽无语的看了看苍天,看着怀中长的性子安分乖顺长的随宁修的小崽崽,不由得感慨:要是大崽崽也能像小崽崽那样听话他就谢天谢地了!   这边一群人玄子羽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刚回宫,那边宁修就匆匆忙忙的带着服侍他的公公走了进来。   “怎么了?”   “呜呜……父皇……呜呜……骑大马……”   大崽崽看到宁修走进殿门的那一刻,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嚎哭着在公公的怀里挥着肉呼呼的小胳膊。   “呜呜……爹爹……凶……。”   “乖。”   宁修摆了摆手,示意那些正要跪地见礼的宫人起身,“怎么回事?”   “老二花粉过敏了。”   玄子羽抱着小崽崽指了指他的眼睛,瞪了一眼还在夸张的哭泣的大崽崽说:“老大皮痒了。”   “呜呜……父皇……。爹爹……。我没有……”   被宁修抱到怀中的大崽崽口齿不清的嘟哝着,“爹爹……。打我……呜呜……疼……”   “臭小子!”玄子羽怒不可遏的瞪圆了眼睛,这小东西这么小就敢明目张胆的诬陷他,长大了还了得?   “乖听话,以后记着别惹爹爹生气。”宁修小声安抚着,“传御医了么?”   “嗯。”   玄子羽抬眼看着他,想了想又问:“国事忙的厉害?”   宁修微微愕了一下,“还行。”   玄子羽轻蔑的哼了一声:“宁远也遣送到别的封地了,现在各地又没有什么天灾人祸,你整天呆在御书房里都忙些什么?”   “琐事。”   宁修简单的回了一句,抱着止住哭泣的大崽崽哄着,“让公公带着你去玩会儿,待父皇看了弟弟就做你的大马。”   “真哒?”   “嗯。”   大崽崽眨巴着哭肿的红眼睛看了宁修半天,终于点了点头说:“父皇可不能食言哦。”   “朕绝不食言。”   大崽崽被公公带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殿内去外面玩耍了。   玄子羽怀里的小崽崽两只眼睛红肿的厉害,难受的他闷在玄子羽怀里不停的流泪,玄子羽看着小家伙乖顺的小脸,心里心疼的厉害。   “小崽崽乖,待会御医诊治了就好了。”   “小家伙怎么过敏的?”宁修探过身子瞧着小崽崽的眼皮儿,道:“以前在御花园耍完不是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么?”   “花粉跑眼睛里去了吧。”   玄子羽睨了他一眼,“咱们以前说好的,老大你负责,就算是现在你做了皇帝也甭想着推脱掉责任。”最后那几个词汇,是从玄子羽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宁修见玄子羽这幅表情实在可爱,淡淡的笑开了眼,道:“当然,朕说到做到。”   “王太医到……”   门外的宫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一位头发花白的太医提着药箱子匆匆步入殿内。   “老臣王……”   “免了,来瞧瞧小皇子的情况。”   玄子羽起身把小崽崽放到一旁的软榻上,“像是眼睛里跑进了花粉……”简洁明了的同太医说明情况,玄子羽半抱着小崽崽接受太医的诊视。     76、想完结了 ...   “你趴下。”   一只肉呼呼的小手伸到了空气中,指着学堂书桌后面坐着的黑衣小公子命令道。   那黑衣小公子垂着看书的小脑袋抬了起来,眨了眨清澈的眼睛面无表情的出口道:“大皇子殿下有什么吩咐?”稚嫩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   五岁的宁诺傲慢的撩了撩眼皮儿,“你起来趴下。”   一旁看书的小宁言听到这话后抬头瞥了他一眼,起身收拾书本走出了学堂。   他对宁诺要做的事情不敢兴趣,况且刚才教导他们知识的师傅临走的时候叮嘱过,在学堂里皇子们不准搬出身份去压迫陪读的孩子。能被皇帝选进宫来做他们两个皇子陪读的孩子也都是朝中臣子们的孩子,所以小小宁言不愿意主动去找那些人做玩伴。   “现在本皇子命令你趴下!”宁诺不耐烦催促!   黑衣小公子又看了看他,从座位上起身对他恭敬的俯身道:“容在下提醒大皇子殿下,老师曾经说过,在这里没有身份卑贱之分。”仰着清秀的小脸不卑不亢的看向宁诺。   宁诺白嫩的小脸唰的一下通红,“林然,你给老子趴下!”叫骂着伸手对一巴掌打上眼前人儿的左脸。   啪!   林然吃痛粉嫩的嘴唇都颤抖了起来,硬是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肯出声。   “让你再嚣张!”宁诺恶狠狠的瞪着他,“下次要是再挡住我的路,本皇子就让父皇打断你的腿!”   林然小脸铁青,眼神阴冷的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大殿下……”许是刚才那一巴掌的声音太大,原本在外面等候着宁诺的小公公恭恭敬敬的出现在了门口,“马上到午时了,殿下也该回宫了。”   “哼!”宁诺像个骄傲的孔雀般对林然挑衅似的扬了扬眼角,“别以为你是姑妈的孩子本殿就不敢治你!”   说罢仰着高傲的小脸,转身离开了学堂。   空荡荡的学堂内只留下被宁诺呼了一巴掌的林然捂着打疼了的脸蛋,愤怒的火焰在他那幼小的心底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他真是不该听三叔叔的话让父亲把他送到皇宫里做这两个骄纵霸道的皇子的伴读,小林然忿忿的想:要不是父亲严肃警告过他不能对皇子没规矩,他一定会揍的那目中无人的大皇子满地找牙!   “小公子咱们也该出宫了。”近身随行的下人在门外出声提醒,打断了小林然的思绪,他揉了揉被宁诺打红的小脸蛋,抱着书本走出了学堂。   后宫。   玄子羽面无表情的往宁言的碗里夹着菜,“饿了就多吃点。”他淡淡的开口说:“这样才能身体强壮。”   “谢谢爹爹。”宁言听话的往嘴里送着饭,很有礼貌的对玄子羽道谢。   “我也饿了。”   “忍着!”饭桌边跪着一个哭花了脸得小小身影,“我饿死了,我要出宫!”声音哽咽的叫嚣从宁诺的口中溢出,颤着跪疼的膝盖颤颤巍巍的就要从地上起来。   “跪着!”玄子羽眼神凌厉,大喝出声:“敢起来我打断你的腿!”   “哇……哇……唔……。”   悲怆的嚎哭顿时响彻整间宫殿,一旁伺候的宫人皆都面色惨白,心跳加速。   大皇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对于他们来说很司空见惯,但是……像今天这样被玄子羽教训,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平时大皇子虽然骄纵霸道,但玄子羽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严厉的教训过他,可是现在……   “腿要断了……哇……”宁诺小小的身体整个都瘫在了地上,“疼死我了……”膝盖疼的宁诺龇牙咧嘴,泪水从眼眶中倾盆而下。   宁言停下吃饭的动作,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爹爹,扭着小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宁诺身边伸手卯足了劲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对一旁的宫人招了招手,道:“爹爹,哥哥知错了,您就让他起来吧!”   玄子羽沉着脸瞅着哭的眼泪鼻涕横流的宁诺哼道:“知错了?宁诺你说……自己错再哪?”   泪水糊了宁诺的眼睛,宫人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我没……错,本皇子没错!”   “放下他!”玄子羽怒气汹涌,“没错,就继续跪着,知错了再起来!”   “……大殿下他……”宫人帮宁诺擦拭着泪水,怯怯的看了一眼面色阴冷的玄子羽,闭上了嘴巴。   “我……我……我出宫……我不在这里了……”   宁诺抽噎着一抹眼泪鼻涕,也不顾膝盖的疼痛,闷着头就往殿门口奔了出去。   “你……拦着他!无法无天了还!”   玄子羽愤懑的两眼翻白,宁诺这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从宁言眼睛花粉过敏之后才消停了几天,就敢在学堂里对陪读的孩子张牙舞爪不知天高地厚,堂堂皇子如此傲慢骄纵,日后那还了得?   不是玄子羽对他太过严厉,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他这个做爹爹的不严加管教也不行。   相反的宁修就……吗的!早知道做皇帝这么忙,当初他就……   几年前他那个所谓武林盟主的位置就被玄九幽所代替,而魔宫也在水月的管理下蒸蒸日上,御剑山庄同塞北修罗殿的恩怨早已在宁修继位之前就彻底的划上句号。   青山派掌门陆乘风自从同杭州唐家解除婚约后,就一直在门派中深居简出,修罗殿的独孤情同御剑山庄厮杀了几场后就带着人马转回了塞北之地。   御剑山庄也因为宁远晒制私盐的事情暴露而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牵连,在江湖中上官家的声望也远不如从前。   曾经江湖中声名显赫的四大家族,御剑山庄已经逐渐走向衰败,而塞北修罗殿则不再过多的插手江湖中事,紫衣楼在端木宇的领导下一如既往的活跃着,洛阳洛浦山庄依旧还如以前那般低调的伫立在江湖之中。   往事如同过眼云烟,玄子羽怅然叹了口气,当年宁修能够通过暗中培养的人马找到宁远勾结地方官吏晒制私盐的事情还要多亏了玄九幽那个家伙,若不是当年因为他为了追上神出鬼没的风无涯一行人,说不定也不会误打误撞的在嘉远沿海边境的地方得知官吏勾结吴王晒制私盐牟取暴利的情况。   填饱肚子的宁言看了看满脸惆怅的爹爹,恭敬开口道:“爹爹孩儿吃饱了,去读书了。”   “嗯。”玄子羽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看着一桌子的菜对宫人又道:“把东西收了吧。”   夜,后宫灯火通明。   “父皇以后可要保护小宁诺哦,爹爹老是虐待我。”宁诺窝在宁修的怀中,仰着脸嗓音甜脆稚嫩的对他撒这娇。   玄子羽冷笑了一声,“这可是你的大皇子,要是你想就这样一直娇宠着他,那我就放手不管了。”   臭小子除了在外面傲慢嚣张以外,小小年纪还学会了谄媚小人的嘴脸,竟然有机会就在宁修面前打他的小报告!   宁修宠溺的捏着宁诺的小脸蛋笑了笑说:“还小着呢,他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鬼精的很!”   宁诺得意的对玄子羽做了个鬼脸,“以后大崽崽再也不喜欢爹爹了,就只喜欢父皇。”   宁修侧了侧脸,复杂的看着玄子羽悠悠道:“今天尽欢可是也在朕面前,含沙射影的说了小家伙的坏话呢,想来小宁诺在学堂对林然出手也是重了点。”   玄子羽抿了抿嘴,讥笑道:“没想到林三公子还是个心疼侄子的好叔叔。”   就算是宁诺不该出手揍林然,但还轮不到别人去对他的儿子说长道短!   “发现没有?”宁修沉吟了下出声,“这孩子随谁?”   玄子羽皱了皱眉头,看向睁着大眼睛窝在宁修怀里安分的宁诺道:“去洗漱睡觉。”   “不要……我跟父皇睡。”   宁诺甜甜地笑着,声音绵绵的继续撒娇。   “呵呵!”宁修扬手换来宫人,“乖,听爹爹的话去睡觉。”   “唔……我想跟父皇一起睡。”宁诺哭丧着脸,抓着宁修的衣袍不肯松手。   “听话去睡觉,父皇还有政事需要处理。”   “大殿下,奴才带您去洗漱。”宫人俯身从宁修手中接过宁诺。   “那父皇什么时候处理完政事?”   “可能要很晚,小宁诺乖乖跟弟弟一起睡觉。”   宁修看着正宽衣解带准备上床的玄子羽,随口对儿子扯谎道。   “那好吧……父皇忙完后,要去陪宁诺哦。”   玄子羽脱了衣服,不冷不淡的扫了宁修一眼,“这么晚了还有事情要处理?”   宁修扬了扬唇,抬手示意宫人关上殿门,往床榻的位置走去。   “还不能接受朕的皇后这个称呼么?”   躺在床上的玄子羽浑身一个激灵,“老子是男人。”他强调,只有女人才算做皇后吧!   宁修哑然失笑,“那你认为……应该皇帝的伴侣为什么?”   玄子羽倚在枕头上撑着脑袋想了想说:“不知道。”无聊,闲的蛋疼才会想那些东西。   没养过孩子不知道,现在玄子羽都觉得从两个小东西出生这几年,他生命里的时间都被孩子所占据了,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闲余的时间去想那些无聊的问题。   宁修除了衣服俯身弹了弹他的额头,“想些什么呢?”   孩子出生后的这些年宁修也发觉了玄子羽的变化,只是因为他现在也有时的确为国事分心太多,也就导致两人真正相处的时光不是很多。   玄子羽扯了下嘴角,眼珠子一转,一把将宁修放倒在床榻上,“我说,皇帝陛下……日子太索味了,我能不能出宫透透气?”   “累了?”带着笑意的低沉男声在耳边响起,宁修故意揉捏着他的腰,“等过些日子,你我就出宫去往魔宫一趟。”   玄子羽双眼放光,不确定道:“你能保证有时间么?”   “嗯。”   “那两个小东西呢?”   “送子洛那里去。”   玄子羽翻了个白眼,撇嘴说:“送去了,大哥还不把宁诺那小子宠上天。”   宁修身子前倾亲了亲玄子羽的额头,“不能让他们太依赖你了,要从现在起就让他们学着独立成长。”   毕竟是两个皇子,必须要从小就习惯独立生存的方式。   玄子羽无奈叹息,“我可从没有娇宠过他们,要说依赖,宁诺那小子不是更依赖你么?在你面前肯定也没少告我的状!”   “确实,宁言懂事儿一些。”   对于这些,两人都心照不宣。   “好了,现在咱们也该做些正经事情了。”   “什么……唔……”   四唇胶着在一起,难舍难分。      77、武状元? ...   “你在看什么?”一大早梳洗好的宁诺在房间内没看到父皇的身影也没看到宁言的影子就匆匆的让宫人为他穿好衣衫,颠颠的往玄子羽住的寝宫跑来。   宁言站在玄子羽的床榻前听到宁诺这一声回头看和他一脸的茫然。   “下人们呢?”宁诺揉了揉眼睛,“爹爹还没起床?”   “嗯。”   “林公公父皇去上朝了吗?”   宁诺想了想歪着头大声的问向在殿外。   “回禀大殿下,这个……”那白面的公公如同幽灵般闪出现在殿外,一脸尴尬的看了看殿内的两个皇子道:“陛下同公子还未起身,两位皇子请先回房用早膳吧。”   “还起床?”宁诺鼓着腮帮子嘟哝着,“父皇是想要偷懒不上朝么?”   往常根本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呀!   如此想着宁诺拉起宁言的小手就又往床榻前靠近了一些,“父皇爹爹,太阳要晒屁股了!”   床幔摇曳了两下,从床榻内传来几声窸窣的响动。   “嘘!”宁言拽着他的袖子,“父皇跟爹爹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   宁诺不待他说完性急的伸手就去撩床幔,“父皇……爹爹……”   帘子稍稍的被宁诺撩起了一角,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两圈,抬手正好对上宁修那双弯弯的眼睛。   “乖诺儿,先回房吃早饭!”   急促又怪异的闷哼响起,宁诺直直的望着父皇含笑的眼睛,一脸的无措。   “父皇……”   “回房去!”侧着半张脸的玄子羽哑着嗓子道:“吃了饭就去学堂!”   在锦被下的腿大力的在被窝中踹了宁修一脚。   这可真是……玄子羽眼神迷离,额头泌出点点汗珠,气急的红着眼瞪了宁修一眼。   宁修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朝宁诺微微扬了扬嘴角,厚着脸皮道:“回房用膳吧,父皇同爹爹马上起床。”   他也没有想到两个小东西会突然跑来,看来事先他很应该提早的叮嘱下宫人看好他们。   “我想同父皇一起用早膳。”宁诺甜甜的笑着,探着身子就要往床榻上爬!   玄子羽大骇,厉声道:“别上来!”   “呃……”   宁诺惊得哆嗦着身子愣在了原地,小嘴一瘪,“唔……为什么?”   宁修稍微动了动身子,惹得玄子羽抽着气,哼道:“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回房。”   手一摆,床幔落了下来。   “唔……哇……哇……父皇……”   宁诺被玄子羽那奇怪的抽气声和语气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该死!”宁修哭笑不得的对玄子羽挑了挑眉,“大清早的这样会吓着他。”   玄子羽咬牙怒目以对,“你还有脸说!”   要不是因为……“出去!”玄子羽气闷的冷斥,“给老子拔出去!”   宁修不自然的抿了下嘴角,厚颜无耻的低头亲着他的嘴角,“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哇哇哇……”   被床榻内双亲忽视的宁诺哭声愈发高亢。   “憋住!”   玄子羽气躁掀开床幔指着宁言道:“把他拖出去!”   殿外的宫人听到宁诺的哭声诚惶诚恐的站在殿外不敢踏入半步。   宁言板着小脸,捂着耳朵拉起地上的宁诺道:“起来吧哥哥,爹爹生气了呢!”   “哇哇哇……哇……我要父皇……爹爹凶!”   宁诺不依的犟着,任由宁言费力的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父皇……呜呜……父皇……”   宁言痛苦的捂着一只耳朵,连拖带拽的把人带到了殿门口。   宫人急急迎上来将两个皇子抱了起来,殿门也应声关闭。   “愣着干嘛?”玄子羽推了推一直在他身上保持着固定姿势的宁修,“赶紧做完。”   宁修回神,眼中柔情四溢,一只手揽着玄子羽的腰肢往上稍稍的抬起了一些,轻笑道:“乖,自己动一下。”   “不要。”玄子羽拉着脸,歪过头生着闷气。   嵌在体内的粗大东西变得更大了起来,宁修故意浅浅的磨蹭了几下,“不想要?”   玄子羽惊喘着白了他一眼,“你……”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宁修探出舌尖舔着他的嘴角,一手握住锦被下玄子羽的小兄弟轻轻的抚摸了起来,只是两下动作而已,原本疲软的物件在宁修的手中颤颤巍巍站立了起来,玄子羽紧绷的身体也随着宁修的动作逐渐放松,微微张着嘴巴喘息着,脸上重新飞上绯红之色。   身后的秘处也开始一下一下地收缩,宁修闷哼了一声,搂住玄子羽的腰,激狂的摆着腰,狠狠的跟玄子羽溶为一体。   “啊!”玄子羽微弓起身子,失声大叫,腰肢在宁修的进攻下止不住的颤抖着,宁修深深吸了口气,放慢速度缓缓动作着。   “唔……快点。”随着宁修的动作,玄子羽的脸上露出了欢愉的表情,两腿勾在宁修的腰上,腰肢随着他的动作而情不自禁的扭动迎合,姿态放浪形骸!   “深一些……”甜腻的催促从唇中逸出,享受着宁修给他带来的极端快乐,玄子羽神智尽失,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了正被狂猛侵入的地方,被硬热的粗大进入、填满、不间断地撞击……夹杂着几分羞耻,让他全身酥麻如醉,被侵入的地方更是又热又痒,只有吞下那灼热粗大之后才得快活,每次宁修抽离的时候,他都会恋恋不舍地迎上去,秘处湿漉漉地收缩着期待下一次被攻占。   宁修腰下不停,双手扯开锦被,放肆地抚弄着他白皙瘦削的身体,就连胸口那小小的乳珠都被揉捏得鲜红挺立。   宁修俯下身子,张口含住诱人的红珠,舔吻吸吮,发出煽情的啧啧声响。   床榻在他们的动作之下不停地摇晃,玄子羽的呻吟声越来越煽情,混和着宁修浊重的喘息,漾开一室旖旎。   最后,随着一声撩人的啜泣,玄子羽一阵眩晕,白液溅上宁修的胸膛,高潮的瞬间秘处紧咬住宁修的粗大,宁修吻住他喘息的口舌,急速地抽插了几下,将精华射入他窄小的甬道深处。   御花园。   “武状元选出来了?”玄子羽慵懒的望了望苍穹,往嘴里送着吃食问向一旁的宁修。   “嗯。这次武状元选拔尽欢可是没少下功夫,选拔出来的武状元也令朕很意外。”   玄子羽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他选的人?”   “不错,朕已经下令让他今天进宫面圣了,呆会儿尽欢应该会引着那帮武状元探花觐见。”   玄子羽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托着腮侧眼看着宁修道:“你想在这里见他们?”   宁修点头,抬手挥退了宫人,一把将玄子羽从石凳上抱在了怀中,“你不想见见吗?”   “没兴趣。”   玄子羽兴味索然的摇了摇头,“往年的那些武状元还不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有什么好见的。”   那样的男人他从宫里的禁军侍卫中都能拉出百十来个。   “今年的武状元可不一样。”宁修剥了一颗栗子送到玄子羽的嘴边,“这次的武状元是个伸手内力都不错的人。”   “青年才俊吗?”玄子羽张口咬住栗子,咀嚼了两下皱着鼻子口齿不清的说:“味道不好。”   宁修宠溺的揉着他的头发,“怎么回事?听宫人说你这几天食欲不大好?身子不舒服?”   “没有。”   玄子羽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宁修胸口,“可能因为天气越来越热,所以才精神不大好。”   “抽空让御医瞧瞧。”   “嗯。”   “宁诺那小子这几天又不太老实了,你这个做父皇的,也该管教管教他了。”玄子羽委屈的抱怨,“不能老是让我做恶人,他要是再这样下去,不听我的管教在学堂里作威作福刁难那些陪读的孩子,把人都得罪完了,他以后还怎么拉拢那些大臣们的孩子为其效忠?”   宁修脸色微变,悠悠道:“宁诺虽骄纵但也不是愚笨的孩子,至于在学堂中刁难陪读的孩子,肯定是因为那些孩子得罪了他,他才会记恨在心里的吧。”   想到小家伙那副傲慢不服气的小模样,宁修翘起嘴角笑着道:“他这性子,可是随你的很呢!”   “哼!”玄子羽不乐意的沉着脸,“不管他像不像我,都是你的儿子,你这个做父皇的有责任对他进行说教。”   宁修浅笑着,捏着玄子羽的下巴跟他正面相对,如同一汪深潭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对着他那张跟你十分相似的脸蛋,朕不忍心说教。”   “吃糖了吗?”玄子羽半眯着眼睛,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反问道:“我发现你现在不单脸皮厚了,就连说话都恶心起来了。”   宁修无言失笑,他现在只不过是在面对玄子羽的时候想直接的把心中对他的爱意说出来而已,没想到……   “不过……我很满意。”玄子羽又开口道:“至少我知道你这里……”手掌覆在宁修的胸口,“跟我是相通的。”   宁修叹了口气,笑开了眉眼。   两人正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突然宫人在离凉亭有几丈外的地方扯着公鸭嗓子通报了一声:“兵部侍郎林尽欢,新科武状元莫天觐见。”   “传。”玄子羽慢悠悠的从宁修怀里挪到旁边的石凳上坐定,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对侍女道:“再端些茶点来。”   侍女应了一声,恭敬退下。   那端一身便装的林尽欢引着新科武状元已步入了御花园。   玄子羽接过侍女奉上来的茶碗,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抬眼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两位,当视线落在林尽欢脸上时,玄子羽激动的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他……脸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林三公子脸上依然挂着那欠扁的轻浮笑容,玄子羽还以为他看到的是一个生活在西南之地的一种稀有物种的动物。   “被打的。”宁修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帕子为玄子羽擦拭着嘴角道:“你应该瞧瞧今年的新科武状元。”   玄子羽抓着宁修的手胡乱的擦了两下,眼角不停抽搐瞥了一眼紧跟在林尽欢身后的人后……哐当一声……下巴掉在了地上。   “那……那……那……是武状元?”他结结巴巴的张大了嘴巴,一脸的夸张。   “嗯,新科武状元莫天。”   眼睛继续抽搐,玄子羽深深的吸了口气,扶好掉在地上的下巴,咽喉激烈的在喉管滑动了几下不确定的说:“你确定他……不是林尽欢在勾栏院包养的未成年小倌?”   宁修淡定微笑,“朕……很确定。”   “臣林尽欢……”   “新科武状元莫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走至凉亭外的两人对凉亭内坐着的两位齐齐山呼万岁,跪倒在地。   “起身说话。”   宁修隐去脸上的笑意,换上一副严谨的表情,“两位爱卿不必拘礼,来人呐,奉茶。”   林尽欢垂着同恭敬的道了谢后,走进了凉亭,新科武状元亦然。   “你纵欲过度了吗?”待林尽欢在石凳上坐定后,玄子羽眨巴着眼睛很天真的问向他。   “这个……回禀皇后,微臣这是……撞墙上了。”   “去你的皇后!”玄子羽蹙眉怒骂,“我看林侍郎是纵欲过度脑子也不好使了吧,以后称呼老子玄公子,若是再像今天这样叫皇后的话……”   “臣诚惶诚恐。”   不但玄子羽骂完,林尽欢就扑腾一声又跪倒在地。   “这是最后一次!”玄子羽声色俱厉的警告,“这次看在你鼻青脸肿精神不佳的情况下就饶了你。”   “微臣谢皇……玄公子开恩。”   林尽欢大声山呼,连连磕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年流年不利,好像从年头到年尾没有一个月消停过,家人的各种事情搞的俺是筋疲力尽!文文有瑕疵的地方希望各位看官多多包涵,俺努力调整心态,好好码字!以上。╭(╯3╰)╮     78、又怀上了 ...   “这就是选出来的新科武状元?”稚气未褪的青涩脸蛋,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回……玄公子,下官正是新科武状元莫天。”对玄子羽诧异的表情毫不在意,莫天板着脸不卑不亢回道。   “听说你是林大人亲自挑选出来的?”   “嗯咳咳。”闷头喝水的林尽欢一口茶喷出来,狼狈的捂着嘴巴眨着熊猫眼说:“关于这个问题容下官澄清一下。”   他抹了把嘴巴,正色又道:“话说选拔那天下官是那场打斗的监管不错,因为莫状元同对手比试的时候出了些许差错,下官上前查探莫状元对手的情况时被莫状元当成是对手而……”停顿下来,指着鼻青脸肿的脸庞说:“成了这样。”   “你揍的?”玄子羽问向莫天。   “是的。”   “揍的好!”   玄子羽对莫天翘起了大拇指拍手称赞,“江山代有才人出,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莫天脸红羞涩,“玄公子缪赞了!”   宁修强忍住笑:“林大人的功夫在武官之中也算是其中之翘楚,新科状元竟然能够将堂堂兵部侍郎打的如此狼狈,看来这功夫自是不在话下。”   莫天谦虚抱拳,“多谢陛下夸赞。”态度不卑不亢,脸上挂着跟实际年龄不符的沉稳表情来。   “满二十了吗?”玄子羽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他,“瞧你这身子骨还是个孩子吧?”   “莫天十七了。”   玄子羽同宁修皆是一愣,“真的还是个孩子呀!”   才十七岁就拥有一身打败林尽欢的本领,看来这莫天实力很不一般呀。   “师承何门何派?”秉承着关乎官员了解其出身的想法,玄子羽兴致盎然的开始刨根问底。   “无门无派。”   “呃……皇上……玄公子,莫状元是自学成才的。”失落的林尽欢捂着熊猫眼,抢过话道。   莫天明显吃惊了一下,瞪圆了眼睛看向林尽欢,“这些问题似乎跟林大人没有丝毫关系。”   林尽欢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注意。”   看着莫天那气鼓鼓的腮帮子和林尽欢脸上那贱格的笑脸,玄子羽狡黠笑笑,“莫状元家门在何处啊?”   “无家无门。”   “他住在下官府中。”林尽欢再次惶惶开口。   “嗯?”宁修挑了挑眉,“既然莫天已经夺得了这新科武状元的头衔,那朕就在京城赐你一座新宅院,即日起就开始施工建造。”   莫天起身跪拜,“谢主隆恩。”   “下官府内地方挺大的,府邸还未建成这段时间就继续让莫状元住在下官那里吧。”   “咦,你今个儿怎么觉悟那么高?”玄子羽眉峰一条,绽开一个很无辜的笑颜。   “开窍了。”林尽欢揉了揉脑袋,貌似很谦虚的道:“这也要多亏了陛下往日里对下官的教导。”   “你教了他什么?”   宁修抿了下嘴角,摇头不语。   “他什么都没交你?”   “皇上……”林尽欢腆着脸看向宁修。   “林大人既然主动提出了给莫状元无私提供住所的想法,那莫天就暂时还住在他府内吧,待新建的府邸完工后在搬进去。”   莫天再次起身谢恩。   林尽欢垂着头笑的很是灿烂。   宁修同玄子羽又过问了两人一些琐碎的事情,直到夕阳西下时,才挥退了两人从凉亭内走出来。   “父皇……”从学堂回来的宁诺一马当先撒开两腿欢快的往御花园奔去。   玄子羽痛苦的顿下了脚步,“小罪业来了。”   宁修笑开了眉眼,快步走过去一把抱起了狂奔到他脚边的宁诺,“今天在学堂都学到了什么?”   “呃……”宁诺乖巧的朝宁修眨眨眼睛,回忆着老师教的东西,可惜……他除了记得课余的时候让陪读的学生做他的小马之外,根本就没记住其它的东西,只好讪讪说道:“肚子饿了。”   玄子羽白了他一眼,哼道:“是根本就没学到东西吧!”   一指头点上他的脑门,“就知道玩玩玩,老师教了什么都记不住,笨死你算了!”   “我没有。”宁诺大声反驳,“父皇……诺儿肚子一饿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玄子羽哭笑不得,亏得他能想出来这么牵强的理由。   “言儿来,同爹爹说说今天老师都教了些什么。”   玄子羽不屑的送给他一个白眼,从地上抱起老二。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宁言摇着小脑袋有模有样的背诵着老师教导的东西。   “真棒!不愧是爹爹的乖宝贝儿!”吧唧在宁言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玄子羽转身得意的对宁修炫耀,“看到没,老二的聪明可是甩了老大几条街!”   “唔……父皇,爹爹偏心。”宁诺告状,甜甜笑着跟宁修讨赏,“诺儿不喜欢爹爹,只喜欢父皇,父皇也亲亲。”   宁修宠溺捏着他的小鼻子,“好,爹爹疼宁言,以后诺儿就由父皇来疼。”   “父皇真好。”   “哼!”玄子羽不屑一顾,“乖言儿,咱们回宫用晚膳,想吃什么告诉爹爹,爹爹让御膳房准备。”   “孩儿多谢爹爹……”   “真乖。”   宁修笑眯了眼睛,抱着宁诺跟随在玄子羽的身后走出御花园。   御膳刚摆上来几人还未来得及动筷,门外的宫人突然匆匆步入殿内,跪倒在地急声道:“启禀陛下,玄公子双亲在宫外求见。”   “啊?”玄子羽张大了嘴巴,两个老东西怎么这会儿来了?   “外公?”宁诺欢快的从椅子上蹦跶着下地。   “传。”   话音落,宁修询问似的看向玄子羽,玄子羽撇嘴耸肩,满脸茫然。   片刻后。   风尘仆仆也不知道从江湖中那个犄角旮旯赶来的两位中年男人,到达了宫殿内。   一阵寒暄过后,两位老男人被皇帝请上坐,开始用餐吃饭。   玄子羽磨蹭了两下,起身坐到了龙宿身旁,道:“你们两个已经落魄到要来皇宫混吃混喝了吗?”   看到自家爹爹那八辈子没吃过东西,对着食物狼吞虎咽的模样,玄子羽对他们的前景很是担忧。   好好的苍山圣殿不呆,好好的魔宫魔头不做,两个老东西还学江湖儿女那般携手逍遥江湖浪漫一生。   真是!玄子羽心里很不屑。   “爹爹这是吃多了青菜素食,猛一看到这满桌子的大鱼大肉才食欲大振的。”玄墨林满嘴食物口齿不清抱怨,“这也不能怪我,都是你父亲管着钱不给我吃肉的。”   “啊!外公好可怜。”   宁诺张大小嘴惊叫,“亲亲大外公为什么不给外公吃肉肉呢?”迈着小短腿跑到龙宿脚边,天真的问道。   龙宿抱起宁诺,轻笑了下,不作回答。   宁言也眨巴着眼睛蹭到龙宿脚边,“言儿很想念两位外公。”眨着星星眼看着龙宿道。   上一次两个外公来看他们时,给他们带了很多特别的吃食玩意儿呢,那些可都被宁言记到了心里,所以看到龙宿跟玄墨林时,宁言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他们。   “乖。”龙宿一把也将宁言抱了起来,抬眼对宁修道:“这几日我想带宁诺跟宁言出宫一趟。”   “做什么?”   玄子羽紧张的看着他,“父亲是来抢我的儿子的?”   龙宿摇了摇头,“让玄九幽见见他们。”   “不要。”玄子羽伸手就去抱窝在龙宿怀里的两个崽,“谁稀罕让他见!”   不就是因为小孩子能够得到圣人的祝福身体会强壮一些吗?他才不稀罕呢,再说他也拥有圣人的能力,只要学会吟唱圣歌的话,也能祝福两个儿子的。   “别固执!”龙宿沉下脸来,“宁诺从小身子骨弱,要是不趁着年幼抓紧让玄九幽瞧瞧的话,万一长大后身子骨还未改善,你忍心么?”   “嗯,我也觉得让玄九幽看看好些。”玄墨林也插进话来。   玄子羽看向宁修,“你呢?”   宁修皱起眉头,思忖了下道:“既是这样,那就劳烦皇叔同爹爹了。”   既然他们两个主动进宫关怀宁诺和宁言,想必也是早就想着带他们去见玄九幽。   再者龙宿同玄墨林又是玄子羽至亲的双亲,两个小东西的亲亲外公,也不会对两个小东西心怀不轨,所以宁修也很放心他们把两个小皇子带出宫。   “好啊!能出宫了!”   看到父皇点头答应后,宁诺兴奋的欢呼起来,“那诺儿要吃饱晚饭,早点去睡觉了,明天跟两位外公出宫。”   “嗯。”   龙宿点了点头,复杂的看了漫不经心往嘴里送着食物的玄子羽一眼问道:“胃口不好吗?”   “有点。”玄子羽淡淡道。   玄墨林抹了把嘴,伸手探向他的脉门。   半晌。   “嗯,有了。”   龙宿同宁修齐齐停下进餐的动作。   “你……什么?”   玄子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怀孕了。”   玄墨林淡定解释道。   玄子羽心跳加速,呼吸不稳,“我……又怀孕了?”   “嗯。”   宁修喜上眉梢,望着玄子羽欣喜若狂。   “噢……”玄子羽痛苦长叹,“老子不想生了啊!”   “圣人不能堕胎。”玄墨林如是提醒。   “噢……”   宁修不自然对饭桌上的两位老者笑笑,俯身在玄子羽耳畔低语,“乖,去里面说话。”   “爹爹怎么了?”宁言看着爹爹那副痛苦的表情,担忧的问向龙宿。   “你们要有小弟弟了。”   “啊……真的么?”   宁诺尖叫一声:“爹爹的肚子终于争气了。”   “臭小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玄子羽横眉呵斥。   “唔……外公……”   “别吓着孩子。”龙宿哄着外孙,不满儿子的语气。   “哼!喜新厌旧的家伙!”玄子羽瘪嘴抱怨,“你是我父亲好不好,他们是我的儿子。”   龙宿挑眉缄默。   玄墨林依然闷头扫荡桌上的食物。   宁修好言诱哄,半抱半拖的把玄子羽带到了内室。   “乖,小心着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玄子羽,将他带到床榻前伺候着他躺下,宁修欣喜盯着他的眉眼。   “不就是怀孕了么?上一次你也没有这样大惊小怪的。”   “那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宁修浅吻着他的脸颊,以亲吻代替回答。   79、皇后 ...   “皇上……皇上不好了!”宁修的贴身近侍林公公三步并作两步气喘吁吁的往御书房跑去。   立于御书房殿门口的两个侍卫,微微抬头交换了下视线,然后又一脸复杂的垂下头盯着鞋面。   自打后宫的那位皇帝名义上的男性娘子第二次怀孕以来,林公公已经以这样的姿态奔进过御书房无数次,屡见不鲜了。   开始他们还会感到惊恐诧异,以为是朝廷发生了什么巨大的事情才惹得这皇宫内一向最遁寻礼数的内侍总管这般的大惊小叫,直到……他们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何事惊慌?”   “回禀……陛下……玄公子他……他今个儿中午吃了些许糕点后,又……吐了。”   正端坐在龙案后面处理奏折的宁修匆匆放下折子,一眨眼便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消失在了御书房内。   待一干宫人侍卫回过神来时,宁修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口的侍卫咋舌感叹于皇帝的绝佳轻功,但是令他们更敬佩的是……能够有让向来处世不惊临危不乱的皇帝在这一刻变得焦躁起来的后宫那位玄公子。   现下,他们佩服的那一位玄公子正爬在床沿上张着嘴巴嗷嗷吐着酸水。   宁修赶到时,正好看到玄子羽在宫人的伺候下喝水漱口的景象,“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怀第一胎身体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不适应的状况,这一胎倒好……天天有宁修陪伴着,宫人们伺候着,吃着御膳房特别烹制的食物,身体反倒是越来越差劲了。   胃口也变得出奇的差,别说是吃肉,他现在的餐桌上连一点荤腥都见不得,闻到烧鸡烤鸭的味道胃液就开始翻滚,大吐特吐。   “奴婢,奴才……参见陛下。”   “下去吧。”   宁修淡淡的开了口,快步走到床边,放轻了声音小声道:“还是宣太医来瞧瞧吧!”   “呃……”玄子羽颤颤巍巍的掀了掀眼皮,“前天开的药还没喝完呢,太医来了也无济于事。”   从身子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太医就已经诊断过,说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只能靠药物调理着,孕夫自己忍着。   宁修看着他苍白的脸实在是心疼,沉吟了一下后,将玄子羽从床上扶坐了起来,“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朕让御膳房去做!”   说实话他这是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温顺的伺候着,而且还是伺候孕夫,伺候人让宁修感觉压力很大,甚至比让他处理政事还要棘手。   玄子羽半死不活的哼哼着,脑袋在他胸口上下磨蹭了几下,舔了舔嘴唇说:“奶酪!”   宁修笑了笑,吩咐宫人端些奶酪来,垂眼看着玄子羽说:“太医说过了前三个月就会慢慢好转,暂且忍耐一下。”   玄子羽躺在他怀里睁着眼珠子从下往上看他,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凤眼说:“难受的时候你得让我咬!”   “啊?”宁修惊讶出声:“前几天的伤还未痊愈呢,要不你检查一下?”   “哼!”玄子羽眉宇间染上怒意,“赶明个儿你明确告诉你那帮忠心耿耿古板迂腐的臣子,老子就是不愿被叫做皇后,更不会行什么加冕皇后的大礼,如果他们再有异议就直接拉出去给老子砍了!”   宁修勾了勾嘴角,直直的望着玄子羽的眼睛说:“他们也是为了皇室的威仪着想才会对朕如此上谏,毕竟再有大半个月苗疆之地的苗王要进京来朝拜了,咱们在那些人面前也不能失了皇室的体面不是?”   若是苗疆之地的臣子来朝拜的时候了解到皇帝的后宫被一个男人霸占着,虽然算是皇帝的正室却没有加封为皇后,那岂不是会让人诟病吗?   这些还都是其次,关键是明年开春就要举行十年一次的祭天典礼,如果玄子羽再不接受皇后的加冕礼的话,他们两个又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祭祀呢?   他们是夫夫,他们还是嘉远皇朝两个至高无上的人,一个是皇帝但是一个却……不能称之为皇后,这关系也有点太说不过去。   玄子羽固执的捂着耳朵,扯着嗓子嚷:“我听不到,不要行加冕礼,不要被称为皇后!”   宁修无奈的摇头叹气,再说怕他情绪激动好生安抚着道:“好,不做就不做,朕立马下令让百官们此后不得议论此事。”   “嗯。”   宫人端来奶酪,宁修接过碗后,体贴的一勺一勺喂到玄子羽的嘴边,“子洛昨天派人送来了些西域的干果熏马肠,你现在吃不得荤腥,那些熏马肠朕让御膳房好生储存了起来,干果你若想吃就让宫人去拿来。”   “唔……有巴旦木吗?”   “有。”   “想吃那个。”   勺子递到玄子羽的嘴边被他挡开,扬了扬下巴对宁修道:“干果。”   “先吃完这个。”   “不吃了。”   宁修看了看还剩下大半碗的东西哄道:“乖,多吃一点。”   玄子羽摇头,“腻了。”   宁修顿了一下,唤来宫人将奶酪撤下去,端来干果。   从玄子羽这次怀孕以来,他这个皇帝已经完全成了十足十的不务正业的昏庸皇帝,幸好现在嘉远皇朝内外还算太平,要是玄子羽怀孕正好碰上朝廷时局动荡的时候,宁修还真是不敢想象那时候他会忙成什么样。   要处理政务,还要不辞辛劳没日没夜的伺候这么一个顽固霸道的主儿。   将剥好的巴达木送进玄子羽的唇中,注视着他品尝到食物时露出的满足表情,一股暖流盈满宁修的心脏,这一刻让他也感到满足极了。   半月后,苗王进京朝拜,玄子羽以身体不适之名推脱了一系列繁冗的应酬独自在寝宫乐哉乐哉的休息着。   两个皇子因被双亲带走此时还未回京,他也落得清闲,若非这次怀孕身体实在反常,他也不会这么无聊的窝在宫里打发好不容易才有的清幽时光。   玄子羽抬眼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孤月发怔,皇宫内灯火通明,丝竹声不断的传入他的耳膜。   “宴会还没有结束?”   “回禀公子,还未结束。”宫人小心翼翼的俯身上前,为玄子羽奉上一杯热茶。   玄子羽静静的喝着茶,一时间殿内的沉寂了下来。   那宫人怯怯的瞅了玄子羽一眼,放低了声音小声开口道:“公子不去参加宴会了吗?”   “嗯。”无聊透顶的宫廷晚宴,他向来不屑于参加。   这一次苗王进京来朝拜,宁修也是为了彰显朝廷的大度风范才为苗王准备这次晚宴的。   宫人又抬头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听说这次进京朝拜的苗王还专门带了很多族里选拔出来的容貌绝佳的苗女讨陛下欢心,公子您……”   “有这种事儿?”玄子羽眉头一挑,眼神阴寒。   “奴才上午往御书房传话的时候偶然间听到当值的公公议论的,好像是……陛下专门下了命令,禁止宫人们嚼舌头根子怕您听到了这些……”   “哼!”瞒着我吗?玄子羽原本阴寒的脸更加冷冽了起来,放下茶碗愤懑的起身低咒:“混蛋宁修!”   “公子息怒。”   “息怒?”玄子羽怒极反笑,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冷冷一笑道:“苗王可真是为了讨好宁修煞费苦心了呢!”   想必现在宁修在前面的大殿内,正享受着群臣的阿谀奉承,左拥右抱着美女开心的不亦乐乎吧!   “呃……玄公子……这也不能全怪陛下,朝廷内那些臣子有些因为公子拒绝加冕皇后而上谏陛下娶些女子扩充后宫呢!”   玄子羽气的直翻白眼,浑身瑟瑟发抖,“换衣服,去前面瞧瞧去!”   “奴……才……遵命。”   宫人被玄子羽此时的气势震慑的脸色苍白,惶惶拿来衣服伺候玄子羽换装。   整理好衣衫后,玄子羽带着小宫人,面色肃穆步伐匆匆的往前面的大殿走去。   灯火辉煌的大殿内之内,丝竹鼓乐此起彼伏,欢乐之声不绝于耳。   大殿之上,殿中一群身穿华丽异服的美艳舞妓在翩翩起舞,殿中两旁围端坐着朝廷的一干臣子和进京来朝拜的异族男人苗王。   宁修端坐于正中央的高位之上,两位妖艳美丽的苗女伺候在身侧,一向以冷漠示人的皇帝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厌恶表情。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现在立刻消失在这样乏味的宴会上,可惜为了江山社稷他却不得不……委屈自己忍受这一切,天知道他有多么的讨厌身边这两个大胆开放的苗女对他赤裸裸的挑逗。   身旁围绕着的两个苗女在不断向他献媚,正当宁修神情淡定的接过苗女为他斟的一杯酒时,殿内的丝竹声却骤然停了下来。   抬眼,玄子羽正被一干宫人簇拥着越过大殿中央目瞪口呆的那群美艳舞女向他的位置走来。   群臣们及时回神看到玄子羽后纷纷屈膝跪拜,山呼:“臣等参见……皇……玄公子。”   那苗王满眼的惊诧,不明所以的看着往帝王身边走去的玄子羽。   “呵呵!真热闹!”走到宁修面前,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潇洒的一饮而尽,玄子羽转身笑吟吟的扫了一眼殿内道:“苗疆之地的女子果然美艳不俗,众位大人觉得如何呢?”   群臣皆都面露惶恐之色,全部缄默不语。   “皇上以为如何?”   宁修愣了一下,稍稍弯了弯嘴角,抬手挡开身边两位苗女的献媚,起身隔着案几握住了玄子羽垂在身侧的手,朗声道:“这位就是我嘉远皇朝的皇后。”   玄子羽哼了一声,轻蔑的看向他说:“这样介绍怕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苗王不甚理解呢!需不需我再为他详细解说一番?”   宁修扬了扬眉头,“朕以为没有必要了。”   玄子羽愕了愕顺着宁修的视线望向殿内,只见方才还大胆的看着他一脸惊诧的苗王,不知何时已经屈膝跪拜在地,对玄子羽行见驾之礼。   晚宴之后。   玄子羽转回寝宫,命令宫人关闭殿门,拒绝宁修的进入。   此后半月,皇帝被玄公子拒之门外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   一个月后,京城百姓对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坊间传闻:嘉远皇帝惧内。   送走了苗王,朝廷恢复平静的日子,而皇帝却……却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往后的大半年,玄子羽一直排斥与宁修单独相处,就算是见面也是说两句话匆匆敷衍了事。   宁修很郁愤很无奈,可这次玄子羽是软硬不吃,铁了心要给他一点教训。   辞旧迎新,又是一年春来早。   春意料峭,二月。   宁诺站在殿内屏风的后面探着头,欲想窥视里面的情景。   “哥哥不要偷看。”宁言勉强忍耐着想要上前偷看的躁动心思,望着那群忙紧忙出的宫人们皱起了眉头。   “嘘!”   “爹爹现在怎么样了?”   “外公拿刀了。”   “啊?”   “生小弟弟要用刀?”宁言很不解。   “啊!!啊!!!”   震天的凄怆嘶吼响起。   宁诺撇着小嘴捂起了耳朵。   “爹爹在咬父皇。”他瞪圆了眼睛忿忿道:“爹爹真是放肆!”他都不敢那么大胆的去咬父皇呢!   “两位皇子。”宫人上前哭笑不得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大皇子二皇子,你们还小不宜看爹爹生产的情景,还请皇子们随奴才出去回避一下。”   “为什么?”宁诺疑惑的不耻下问,“本皇子看着爹爹就生不出来小弟弟吗?”   “这个……”宫人为难的欲言又止。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那些话语解释眼前的情景。   “宁修……老子再也不生了。”   虽然肚皮被麻醉了,但是刀刃划开皮肉的感觉还是那么的明显,想起生产之后要经历的疼痛,玄子羽不由得心惊胆寒,身体颤的如抖筛糠。   “好,好。不生了。”   左手臂被咬的鲜血淋漓宁修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看着玄子羽这幅受罪的模样心疼的无以复加。   “又不疼你乱嗷嚎什么,马上就好。”   玄墨林白了他一眼,对龙宿道:“生肌止疼的药膏带了没有?”   “嗯。”   “等会儿多给他抹点。”   龙宿把干净的布巾递给他,“好。”   宁诺和宁言在宫人的好生劝说下离开了殿内,他们前脚踏出大殿的门槛,耳畔就传来了几声婴儿嘹亮的啼哭还有玄子羽惨绝人寰的惨叫,宁诺惊得踉跄了下脚步,“唉,爹爹真不像个男子汉。”   宁言想了想,眨巴了下眼睛说:“父皇说过的,爹爹生孩子也很疼,比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伤还疼。”   “真的?”宁诺缩了缩脖子,咋舌道:“既然那么疼,为什么爹爹还要生呢?”   宁言一脸的天真:“爹爹想生个小弟弟陪我们玩啊!”   宁诺不能苟同:“以本皇子看爹爹肯定是觉得我们两个大了,不能陪他了所以他寂寞才生了小弟弟出来玩。”   宁言:“……”真的是那样吗?   宁诺自顾自点头,“……肯定是那样没错。 80、细水长流 ...   做完月子养好伤,能够下床抱着宝宝转悠的第一天是兴奋的,十天八天后是美好的,但是一个月后……玄子羽就开始各种不耐烦。   已经过了百天的小婴儿兴奋的在他的怀中挥舞着小短手,起初孩子刚满月那会儿玄子羽还以为这个从出生开始就不喜欢哭闹的孩子是最安分的,可惜……他想错了。   不喜欢哭闹的孩子不一定是听话的孩子,现在那个他自以为安分的孩子正笑眯了眼睛挥舞着小手张大了流着口水的嘴巴在对他的脸蛋进行肆虐。   玄子羽紧皱着眉头,脸色渐渐黑了起来,“小三儿别老是抓爹爹的脸。”   “唔……啊……啊!”婴儿眼睛弯弯的继续挥舞小胳膊。   “爹爹。”满头大汗的宁言提着一把小短剑从殿外走了进来,“父皇不是说不能再叫弟弟小三儿了吗?他有名字叫谋儿!”   “就叫小三儿。”玄子羽摸出手帕为宁言擦了把脸说:“什么谋儿,这名字太深沉,不适合小孩子。”   “嗯……”宁言被玄子羽不温柔的擦拭疼的直抽气,“爹爹,脸已经干净了,别擦了。”   玄子羽顿下动作,往他身后瞟了一眼说:“老大呢?还在外面扎马步?”   “呃……”宁言不自在的垂下了脑袋,“哥哥去找父皇告师父的状去了。”   “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   “爹爹言儿饿了。”   “林公公端些糕点来。”   玄子羽指了指桌案又道:“把茶碗给爹爹端过来。”   “哦。”宁言放下小短剑迈着小步子就去端茶碗。   可怜他堂堂嘉远二皇子却被自家爹爹像个下人一般的使唤,端来茶碗玄子羽笑着轻声夸奖着他,“还是言儿最乖!”   宁言的小手微微抖了一下,奶声奶气道:“爹爹喝茶。”   “嗯。”   片刻后宫人端来了糕点,宁言乖乖的去吃东西,玄子羽抱着孩子在殿内晃荡,宁修带着宁诺从外面走了进来。   玄子羽不屑的看了他们爷俩一眼道:“要是不想学武就别学,别没事儿老去你父皇那里告什么的状!”   “我……我受伤了!”被宁修抱在怀里的宁诺缩了缩脖子,小声的抗议:“我受伤了师父还让我扎马步,我腿疼!”   “伤了?腿不是还没有断吗?”想偷懒就是想偷懒呗,还找那么蹩脚的借口来推脱。   “唔……父皇,诺儿膝盖好痛好痛哦!”宁诺呜咽哭泣,大眼睛里闪动着泪花点点。   玄子羽冷笑了一声:“你就惯着他,这小子再不管教以后准没救!”   宁修淡淡的笑了笑,哄着怀里的宁诺很淡然道:“还小,不急。”   “把老大放下,抱抱小三儿。”玄子羽呆了一下,走到宁修把孩子往他面前一送说:“给你的好谋儿!”   “乖,去吃糕点。”宁修笑弯了眼睛瞧着他,把宁诺放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小婴儿。   “小家伙又不老实了?”   玄子羽抿了下嘴,“抱累了。”   “那你去休息一会儿,待晚膳时朕去叫你。”   “嗯。”   玄子羽懒散的打了个哈欠,“他要是闹了就抱给奶娘吧。”   “好。”   本来有些倦乏的玄子羽躺到床上后却没有了一丝的倦意。生下小三儿之后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宁修温存了。   床榻上还存在着宁修的味道,他翻身将头埋在被褥中深深的嗅着残留在被褥中的宁修的味道。   脑海中也情不自禁的蹦出了两人在一起温存的画面。   玄子羽恨恨的低咒了一声,越来越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躁动不安,手不由自主的往小腹处探去,轻轻的触摸着那一道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微微叹了口气。   手指沿着身体的曲线缓缓的滑动着,玄子羽难耐的闷哼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划过精凹凸出来的精致锁骨,又沿着胸口探进里衣内各自覆上两边的胸膛,手指轻轻的揉捏着开始变硬的红珠,玄子羽忍耐不住的轻哼了起来。   从唇中逸出的黏腻声响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慌忙回神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静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怎么了?”恍惚间,宁修满面严肃的绕过屏风走了过来,“身体不适?”   玄子羽羞愤的红了两腮,探着脑袋轻声说:“难受。”   宁修脸色一变,疾步上前,“宣太医来瞧瞧。”伸手就要去触摸玄子羽的额头。   玄子羽摇了摇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直视着他,捉住宁修探过来的手,暧昧的对他眨了眨眼睛,勾引似的说:“想你了。”   宁修惊了一下,旋即弯起了眉眼,浅浅的亲吻着他的额头,压低了声音呢喃,“朕还以为这些日子,你都只顾着谋儿把朕给遗忘在脑后了呢!”   玄子羽感到脸上一阵燥热,“老子想要你就赶紧做,啰嗦什么!”   “遵命,我的皇后。”   宁修低头,将自己的唇舌印在了玄子羽的唇齿之间。   玄子羽瞪圆了眼睛懵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张大嘴巴咬住了宁修的唇舌。   血腥味在他们的唇齿中蔓延开来。   宁修抬眸睨着他,一动也不动任由他咬着,好像被咬着的舌头不是他的异样。   良久,玄子羽侧了侧头,松开了咬着他的牙齿。   “解气了吗?”宁修喟叹着,伸出的用舌头舔着他唇上沾染上的血渍,“已经快一年了。”   他感叹,从苗王进京朝拜那日的晚宴之后,他们两个已经差不多快一年没有这般相处了。   除了玄子羽生产时被他抱着安慰以外,宁修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拥抱过玄子羽了。   玄子羽白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乖。”宁修笑着像哄孩子似的揉着他的头发说:“气多了伤身,朕会很心疼的。”   玄子羽撇了撇嘴,狠狠地隔着被褥踹了他一脚,“不做就滚蛋,老子自己解决。”   “呵呵,这就来。”   床幔落下,掩住了床榻内的春光无限。   几日后,端王宁辰生日,在府中设宴宴请亲朋好友。   皇帝宁修也放下上位者之身段,脱去象征着九五至尊的龙袍,换上寻常衣衫,携家带口的从皇宫内出来,去参见宁辰的生日宴。   此时正值黄昏,天边夕阳西下。   待宁修一手抱着一个儿子,同一身简便装扮两手空空的玄子羽来到端王爷家门口时。   门外已经聚集了一群迎接圣驾的人。   还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三皇子被玄子羽留在了宫中,所以他现在摆脱了奶爹的形象恢复以往的翩翩公子模样。   只是皇帝却……   众人看到化身为慈祥父亲的宁修时,纷纷面露诧异之色。   心中不免嘀咕:原来一向不苟言笑的宁修也有这么有爱的一面呀!   “臣等恭敬圣驾,吾皇万岁……。”   一番表面上的功夫上演完毕之后,玄子羽同宁修在那群人的拥簇之下走进了端王府的大门。   端王爷红光满面的将宁修和玄子羽请上座后,躬身笑的很谄媚的伸手道:“生辰礼物。”   “皇叔,皇叔……”宁修淡淡的笑了笑,瞧瞧的拍了一把怀里的两个孩子的屁股,两个小东西眼珠子一转,甜甜地对宁辰笑开了眼,伸手要抱抱。   “给你的礼物。”玄子羽优雅的喝了口茶,扬了扬下巴说:“豪华吧?白送给你的儿子!”   “皇叔……抱抱!”   “皇叔……”   宁辰弯着腰僵在了原地,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受不起啊,受不起!   “嗯……咳咳……”   有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假咳了几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大舅舅……”   “舅舅……。”   两个皇子眼尖的看清了咳嗽的人,兴奋的在宁修怀里尖叫了起来。   “舅舅抱抱……”   玄子羽愣了一下,狡黠的勾起嘴角对宁辰努了努嘴小声说:“你要接受不了我送给你的这两份礼物,那我就把……咳嗽那个人白送给你怎么样?”   “啊?!”宁辰惊诧的目瞪口呆,要把玄子洛白送给他做礼物吗?   “胡闹!”宁修皱起眉头呵斥他,“这等事情岂能让你随便拿来开玩笑。”   宁诺和宁言已经从宁修的怀里蹦了下来,直奔大舅舅的怀抱。   玄子羽无所谓的耸肩摊手,指着宁辰道:“以大哥的性子而言,以往像今天这种公开的场合他绝对不会露面,然而今天却……啧!”摇头感叹,“还是端王爷面子大呀!”   “呵呵,那里,那里。”宁辰干巴巴的笑了笑。   天知道他为了请求玄子洛在今天他的生辰宴上露面花费了多少功夫。   且不说往日免费没日没夜的做玄子洛的贴身护卫,就是平时为了讨好他而送到玄府去的古玩字画都差不多消耗了他端王府的全部家当。   想到这些宁辰禁不住兀自在心底抹了把辛酸泪。   反正他本就是个闲散的人,也不求着跟玄子洛能够双宿双飞,只愿能够在能够看到他的地方注视着他就行。   玄子羽看了他看,又看了看正在抱着宁诺宁言嘘寒问暖的大哥正欲开口说话,一直都端坐在堂中默默不语充当小透明的林尽欢起身开口道:“太阳下山了,该吃晚饭了。”   边说还边配合的揉了揉肚子,“端王爷我等都等饿了呀!”   宁辰坦然一笑,大手一挥,吩咐下人上菜,请众人入座。   玄子羽趁空扯了扯宁修的衣袖,“这样好吗?”   “什么?”   “大哥跟宁辰。”   宁修望着他舒展开眉眼,稍微靠近了一些拉起他垂在身侧的手低声呢喃:“情缘天定,细水长流。”   玄子羽心下一动,狠狠的捏了把宁修握着他的手,“你自己也要记住了!”   宁修瞄了一眼周围,迅速的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结束了,第一次写包子文,不足的地方看官们担待则个!谢谢看官们三个月来的支持,鞠躬谢过。╭(╯3╰)╮ ——正文完——   81、番外:林三公子 ...   “爹说让你没事的时候多回家走动走动。”二哥浅笑着发挥他唠叨的天性不断的向我输送着爹娘的理念,“你年纪也不小了,娘都在家中忙着为你物色了几拨京城内未出阁的姑娘了。尽欢现在你也是朝廷重臣了,出身容貌都不在别人之下,再不想着成亲恐怕京城的百姓会认为……”   “二哥。”我眯起眼睛看着头顶的暖阳,懒洋洋的说:“我已经过了少年轻狂的年纪了,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我自己心里清楚。”   我将视线转移,瞥了他一眼说:“再说我已经答应爹在朝中当差,为了巩固林家的荣耀而牺牲了自己的逍遥人生,他们还想我怎么样?嗯?”二哥的脸开始逐渐被阴霾所占据,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难不成要我像你跟大哥一样为了光耀巩固林家的门楣而去娶些家世显赫的女子为妻吗?”   别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就算是喜欢女人,父亲和母亲如果敢让我为了家门的荣耀去娶那些出身显赫的贵族小姐,我也断然不会接受。   我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摇摇晃晃的从凉亭内走出来,整理了把衣袖对身后如同石化般坐在石凳上的男人道:“回去告诉爹娘,我独自过的挺好的,让他们二老放宽心好好颐养天年,享受儿孙满堂的乐趣。”   “你……”二哥抬高了声音欲言又止,“娘最近身子不好,你有空还是回家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守在花园外的下人送客,头也不回的往房屋内走去。   从宁修登基以来,我就分析了一下朝中的局势,接受了爹爹和大哥的提议选择安定下来,在朝中任职。   因为在京城,可以离他近一些,即使我不能拥有他,其实就这样默默的在背后看着,也挺好。   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   只不过现在……我摸了摸脸上被新科武状元揍的青紫的眼眶,脑海中浮现他那一抹轻盈青涩的身影,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虽然他借住在府中,可是从那次进宫觐见过宁修之后,那个原本在武状元擂台比试上显得很可爱的家伙,却突然沉寂了下来。   我把手笼进宽大的袖子,歪歪斜斜躺进门口的漆被磨干净了的太师椅,在温暖阳光下。   就在我那样躺着昏昏沉沉的快要陷入深度睡眠时,那个借住在偏院里经常神出鬼没的未成年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机警的睁开眼睛,视线开始聚焦,看清了眼前那个老是一脸装作深沉模样的少年。   “你认识这个吗?”他拿着一个铁片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正了正神色,往下瞟了一眼,看着那有些年月的圆形铜牌说:“神隐洞的标识。”   “不错。”他脸色微变,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我站起来,侧头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你怎么有这东西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阵,我心下一突,眼睛亮了起来。   “难道说……”   “嗯,这是我双亲留给我的东西。”他有些伤感的点了点头,“我想找到他们。”   “哦。”   我眨眨眼睛,想了想说:“那个地方因为这些年的山洪崩塌早已不复存在了,你的双亲肯定也不会在那个地方了。”   虽然我不想打击他寻找父母的决心,但是这是事实。   “……”莫天复杂的盯着我瞅了半天,“真的是这样啊!”   “啊?”   “我还以为他们还活着,没想到……”   我的神经停顿了一秒,然后……干巴巴的笑了笑说:“神隐洞消失了,可不代表他们死了。”   山洪来临的时候,或许他们已经转移了阵地呢!   莫天惊诧出声:“这么说他们还活着……”   我挠挠头,“或许。”   “那……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这时他露出了跟年纪相仿的纯洁迷茫表情?(o(╯□╰)o谁来告诉我纯洁迷茫表情是啥表情?)   “你的功夫是谁教的?”我思忖了下,还是问出了这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我的师父。”   “你师父是谁?”   “一个种田的老头。”   我迎风凌乱,现在种田的老头都成武林高手了吗?   “那你的身世是他告诉你的?”   “嗯。”   “哦。”   我老神在在摸下巴,“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因为据江湖传闻,已经消失在江湖上的神秘门派神隐洞是个只收女徒弟,没有男弟子的门派,而且……传闻,拜入神隐洞门下的女弟子是不能成亲生子的,而你……”我眼珠子一转,张大了嘴巴感慨,“难道是……”   因为门规而不能成亲的神隐洞女弟子偶尔的机会遇到了身为莫天父亲的男子,两人一见情动,二见倾心,三见干柴烈火,四见烈焰红唇,五见桃花朵朵开,六见……。我的脑海中呈现无数个在网络小说电视剧中上演过无数次的狗血场景……很同情的看向莫天,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深情道:“可怜的孩子,以后就把这当做自己家来住吧!”   莫天黑眸圆瞪,一把打掉我在他头上肆虐的手,“真不要脸!”他怒骂,“你再敢轻薄我,我杀了你。”   剑身出鞘,寒光闪过,搁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惊的寒毛竖起,急声反驳,“我哪里轻薄你了,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吗的!我同情心泛滥安慰一下没爹爱没娘疼的孩子怎么了?我怎么就成了登徒子了?   “你好男风,这事儿京城内人尽皆知!”   “啊——”   我身形颤抖,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上,太师椅受到这种冲击,吱吱呀呀的摇晃了起来。   莫天看到我这幅表情,收回剑身,握拳表明自己的立场的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喜欢女人,你别打我的主意。”   我哭笑不得:不是吧,少年!你这是在打击我风流倜傥林三少的自信心啊!   想我林尽欢浪荡江湖那么些年,还没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赤裸裸的来打击我的自信心呢!   这小子却……唉……我望天长叹,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啊!   我美好的年华就在暗恋单恋中蹉跎了过去,我忧伤的抚摸着自己曾经娇嫩如花的脸蛋,心底涌上了一层蛋蛋的忧伤。   如我这般智勇双全文武兼备绝世无双的好男人,为何就没有人识货看上眼呢?   我惆怅的以斜视四十五度角仰视着苍穹,悲伤在我的心底逆流成河。   忆起当年春风满面意气风发惹无数少年美女竞折腰的时光,我再次感叹,岁月如飞到,刀刀催爷老!   等我回神时,莫天已经消失不见。   府内的下人正战战兢兢担忧的守护在太师椅的周围用很炽热很关切的眼神在看着我。   我浑身一个激灵,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唔……大人!”   年迈的管家,登时老泪纵横,“奴才还以为大人得了失魂症了,您都这样窝在椅子上三个时辰了。”   “呃……”   我讪讪笑道:“我刚才是在沉思朝中军务。”   “大人……您为朝廷呕心沥血尽心尽力这种精神实在是值得嘉奖啊!”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   我摆摆手,一个鲤鱼打挺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今个儿晚饭多炖点银耳汤。”用来美容养颜。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我大手一挥,进了屋子。   婢女们掌灯奉茶,我坐在桌案前百般无聊的等待着饭菜上桌。   “我决定了……”   从门外传来的声音,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   “我决定即日启程去寻找双亲。”   “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楚。   “我要离开京城。”   “啊……”我从椅子上一蹦三尺高,以媲美梁上君子空空神偷的迅速飘到了门口,“我的新科状元,你在说什么?离开京城?”   娘啊!你可不敢这样做,现在你可是朝廷命官啊!   “嗯。”莫天一脸的坚定。   我想都没想的冲上去,一把将他抱在怀中,“你可不能这样啊!莫大人你现在是朝廷命官,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啊!”   “你……唔……林大人请自重。”   他被我抱得太紧,以至于羞愤的血液逆流脸红脖子粗的在我怀中挣扎。   属于少年特有的干净气味传入我的鼻孔,我不由的一阵心旷神怡,深深的嗅了一口那好闻的气息一口,咂嘴感慨道:“年轻连气息都带着阳光的味道啊!”   “白痴!混蛋!”   莫天恼羞成怒,奈何被我禁锢着四肢,不能出手泄愤。   “乖啊乖啊!现在林大人就带你回房啊,离开京城找双亲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啊,得罪了莫大人,息怒,息怒啊!”   我赔着笑脸安抚着,连拖带拽的半抱着身子还未成熟的莫天往房内走去。   一干婢女下人看到这种情形,纷纷掩嘴忍笑一股脑的全跑了出去。   须臾,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我们两人。   在莫天濒临暴走的情况下,无奈之下我只好出手点了他身上的几大穴位。导致他不能动弹,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用那双冒着愤怒火焰的瞳孔不断的用眼神射杀我。   我嘿嘿的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汗往嘴里灌了口水对他道:“莫大人多担待啊,现在我来说明一下你不能擅自离开京城的原因吧。”   82、番外:林尽欢 ...   在两个时辰又一炷香的功夫内我口沫横飞舌灿莲花,将朝廷命官没有皇帝的差遣就随意的离开京城的要害一一向莫天陈述了一遍。   “明白了吗?”喘口气,我一把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往嘴里灌了些茶解渴。   莫天急赤白脸的瞪视着我,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或许此刻我已经成了他眼神暗器下的亡魂。   “明白了就眨眨眼。”我看他那脸红脖子粗的小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恶质的逗弄着他。   莫天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张着嘴哈赤哈赤往外吐着气。   “那现在我把你的穴道解开,你不能以德报怨啊!”我强调着,“这样做都是为你好,要是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京城,赶明儿个皇上怪罪下来,可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啪啪小心的点开莫天的穴道,他反射性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势如闪电,出掌就向我的肋下袭去。   我身轻如燕,一个侧身半空翻避开他的攻击,连忙龇着一口白牙道:“淡定呀,莫状元!”   莫天恼羞成怒,恨声骂道:“若你再敢这般点我的穴道,小心我把你这府邸烧成一堆灰烬。”   我脊背发凉,赶紧躬身对他作揖,谄媚道:“好,好。你要烧这府邸我没意见,只要莫状元不要像刚才那样无所忌惮的说离开京城就离开京城,要记住你现在是朝廷命官。”   莫天垂眼静默了半天,一屁股在桌案前坐定,大大方方的抄起筷子夹着桌子上摆置的饭菜就往嘴里送,“饿了吃饭。”   我有些跟不上他转变过大的情绪,愣了一下也在桌案前坐定,语重心长的开口引导他道:“神隐洞已经消失,你的双亲也不一定还存活在世上,莫状元我看你还是断了找寻他们的念头吧,再说要是他们还活着你又怎么会被种田的老头养大。”   莫天停下进餐的动作,复杂的看着我,嗫喏了一会儿说道:“可师父说他们还活着。”   “哦?”我诧异的看着他,“那你师父知道他们生活在什么地方吗?”   “这个。。。”莫天喝了一口汤,喃喃道:“四季如春的地方。”   我张大了嘴巴,冲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那你可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四季如春的地方存在么?”   没想到竟然从莫天的口中听到了如此单纯的话,想来涉世不深的他,心中对浮华世界的认知还很少吧!   莫天被我问住了,面色凝重的久久未能开口说话。   “你试想一下,如果你的双亲还活着,你又怎么会被你的师父收养,他们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跟着种田的老头过清苦的日子。”   “不,我的日子不清苦!”莫天促声道:“师父待我很好,我在乡下过的很幸福。”   我怅然叹了口气,望着面庞青涩眼神清澈干净的莫天感慨,所谓纯洁无暇也不过是如此了。   莫天又沉默了半天,机械性的吃完东西道:“师父让我来参加武状元的选举,要我将来为朝廷效力,我做到了。现在我不想呆在京城了想回去找师父。”   我苦笑,终究还是心性未成熟的孩子,这才刚打消找双亲的念头,现在又要找师父了。   “你师父还在乡下?”   “没有。我来京城的时候,师父也离开了乡下去云游四海了。”   我当下石化,“你师父已经去云游四海了,你还找他作甚?”   “接师父来京城养老。”   我扶额叹息,“莫状元,容我提醒现在没有皇上的旨意你是不能离开京城半步的。”   莫天吃饱喝足,一抹嘴信誓旦旦的握拳道:“我明天就上奏皇上,让他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要去江湖中找寻师父。”   我皱眉苦恼,俯在桌案上充当小透明。   莫天见我那副模样,立在房内半晌,待我收拾心情坐直身子准备再次为他开导一番时,他竟然整理了整理袖袍,一溜烟的消失在了房内。   我被他那一系列消失的动作唬的愣住了,等我收回思绪追出去时,那家伙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外面月黑风高,凉风阵阵。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唤来仆人吩咐道:“去莫公子的院子瞧瞧,看看他是不是安生的去睡觉了。”   老管家面露惧色,思量了下拱手对我说道:“莫公子离开府邸,往皇宫的方位去了。”   我浑身一颤,顿时泪流满面。   莫状元呀莫状元你这是何苦?难不成你要夜闯皇宫吗?   思至此我也顾不得其它,一撩衣摆施展轻功往皇宫瞟去。   须臾,我成功的潜入皇宫。   然,在皇宫内躲闪着侍卫的巡视晃悠了半夜也没发现莫天的踪迹。   就在我眼皮打架,困饭无力正想挥挥衣袖不带走皇宫的一点尘埃离开之时。。。我们的新科武状元,轻功相当出众的莫状元闪进了我的视线。   他那瘦削的身影正如清晨出现在天边的灿烂朝阳一般吸引着我的视线,我脑袋一热,不管不顾的朝他冲了过去。   “莫状元!”发现他正欲往皇帝睡觉的寝宫袭去,我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叫了出声。   “什么人?”   “有刺客?”   “来人啊,有刺客!”   登时整个皇宫沸腾了起来。   然后,我同莫天很荣幸的被大内高手五花大绑着送到了宁修和玄子羽的面前。   “抓到刺客了?”皇帝宁修一脸不耐烦的从寝殿内走了出来。   我抿了抿嘴,偷偷的瞄了一眼他那副被搅了好事欲求不满的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陛下,冤枉啊!臣连夜入宫是有要事禀告啊!”   “嗯?”宁修听到我的声音后,震惊的眨了眨眼,看向跪在地上狼狈的我和莫天。   “林大人?还有新科状元,你们这是。。。”   “皇上,臣冤枉。”我继续山呼,哭的异常心酸,“臣有要事禀告。”   “说。”   从寝殿内传来窸窣的响动,下一刻一声嘶吼响起,“臭小子,去床下撒尿!”   我吸溜着鼻涕颤着声音道:“皇上,臣。。。先下令松绑臣成不?”   宁修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来人给两位大人松绑。”话音未落只听内殿又一声震天的怒骂:“宁修,你儿子要撒尿,快来把尿!”   听到这话,为我松绑的侍卫手抖的如同筛糠。   “哇哇哇。。。父皇。。。”   宁修无奈的哼了一声,原本在内殿中哭闹的大皇子宁诺,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嘘嘘。。。”   我谄着脸疾步上前,对哭闹的大皇子施礼道:“臣林尽欢见过大皇子殿下。”   “咦。。。呃。。。”宁诺揉着眼睛止住了哭闹,泪眼朦胧的看向我,“林大人。。。你怎么唔。。。嘘嘘。。。”话说一半就难耐的扯着裤腰带蹲在了地上。   宁修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稍稍扬了扬下巴对我道:“先解决了他的事儿,再来说清你们为何夜闯皇宫吧!”   我瞪圆了眼睛,旋即对皇帝报以感激的微笑,“遵命陛下。”   一把抱起尿急的大皇子,在殿内看了一圈后,利落的脱□上的外袍,然后往外面走去。   因为我发现殿内没有马桶,所以大皇子必须要去外面撒尿。   之后,我秉承着臣子理由为皇子们服务的宗旨,体贴的脱下大皇子的小裤子,慈爱又温柔的捏着他的小鸟,为他把尿。   解决了他的问题后,把他送回殿内,开始解决我的问题。   “说吧,夜闯皇宫有何要事。”宁修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我和莫天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意味深长的对我扯了扯嘴角。   我噗通跪在地上,“求皇上成全,微臣因被母亲逼婚所以引起了莫状元的愤怒不满,他才会这般放肆的夜闯皇宫,微臣。。。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不能接受母亲的逼婚而背弃莫状元对微臣的深切爱恋,微臣二人这才。。。”   “哦?你们两个竟然是。。。?”宁修狡黠的笑开了眼。   “我没有!”   莫天反应过来,愤慨的在殿内一蹦三丈高。   “天天,别闹!”我一把上前紧紧的将他抱住,声情并茂的安抚,“乖,回去我任你惩罚还不行吗?”   莫天直翻白眼,气的浑身颤抖,一句话反驳的话也不出来。   “罢了。”宁修笑眯了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的演出,悠悠道:“既然你二人心念彼此,又是如此的情意绵绵,今晚夜闯皇宫这事儿,朕就看在你们二人因为爱情而执着的份上饶了你们。”顿了下他又说道:“干脆朕今夜就做一次月老,成全了你们二人这份炽热感人的爱恋吧。”   “多谢皇上成全。”   “我。。。唔。。。呃。。。”   关键时刻我点住了莫天的穴道,传音入密对他道:“莫状元暂且忍耐一下啊,等出了皇宫再发怒也不迟啊!”   ”来人呐,笔墨伺候。”   门外的宫人应声匆匆将笔墨纸砚呈现在宁修面前的案几上。   片刻后,圣旨写成,白面公公扯着公鸭嗓子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尚书林尽欢同新科状元莫天惺惺相惜互生爱慕,情比金坚感人至深。。。朕甚为感动,今将新科状元莫天赐婚与兵部尚书林尽欢,命其二人择期黄道吉日奉旨成婚!”   我面部表情变化万千,假惺惺的嚎着拉着莫天跪倒在地山呼出声: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无奈啊!这都是为了脱逃两人夜闯皇宫的罪过,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o(╯□╰)o怎一个囧字了得!)   莫天眼白充|血,眼珠子凸出,大口大口喘着气,任由我接过圣旨后,半拖半抱着将他带出了皇宫。   赐婚?奉旨成婚?!我简直苦笑不得,看来莫天跟我之间这梁子是结大发了!以后该让我如何是好啊!?(成亲吧两位!\(^o^)/)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就是这些了,JJ抽,看到空白章节看官们请稍微等待一下,再刷新了看吧!╭(╯3╰)╮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