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是种倒霉的职业 作者:龙少阎 像影子一样隐藏在黑暗之中,保卫心底最重要的东西。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个坑爹的坟蛋说的! 小九觉得他被骗了,还被骗的很惨很惨! 他这个影卫当得是各种的蛋痛, 对上要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对下要对兄弟两肋插刀外加后后被插! 三百六十行行行要竞争,谁说影卫是铁饭碗的? 就这烂工作也还是有人争破头抢着做。 首领的位子就一个,流口水的狼有一群,各使手段,努力向上! 内容标签:强强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九 1、后院着火 ... 作者有话要说:一些说明   看文不收藏,可以有!   看文不留评,可以有!   看文不打赏,可以有!   催更神马的,可以有!   掐架,打负分,只要有理可循,可以有!   夜色如墨,将一切都渲染在黑暗之中。清脆的翻书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伴着这翻书声后的还有长长的叹息。      “老爷,奴婢春桃,给您送宵夜来了。”吴侬软语让人旖旎。      房门缓缓的被推开,穿着一身桃红低胸襦裙的女子端着托盘轻盈的步入房中。杏目含春,红唇略翘,移步到书桌前,徐徐俯身让一片春光若隐若现。      “老爷,该吃点什么了吧?”      翻书的手早在女子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下来,这时一动将书快速的合上。“是该吃点什么了!这夜深风大,去把门关上,免得把吃的都吹凉了。”说着就趁着女子转身去关门时,起身将手中的书藏到书架的暗格之中。      就在关门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门上一掠而过。速度之快,好似从来没出现过。那道黑影用最快的速度窜上房梁,隐到一处又隐蔽又能观察全屋的角落。   这是一间不大的书房,除了正对房门的书桌和占了两面墙的书架,就只剩下黑影隐藏的地方正下方的一个长榻。此时屋中的另外两人已经滚到这榻上吃着别样的点心了。   黑影裹着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垂着眼皮看了眼榻上的人,随即向上一翻露出一大片眼白。      不举。      在心里吐出两个字,那双眼睛一动死死的盯着正前方。盯着黑暗中的另一双眼睛,一双泛着绿光的猫眼。      该死!      紧紧的咬着唇,努力让气息隐藏再隐藏。黑影可不希望,今日的任务因为一只猫功亏一篑。      猫儿幽幽的望着黑影,用肉肉的爪子挠了挠脸,慢慢的将头转向一旁,佯装没看见这么大的一个人一样。      黑影嘴角微微一动,怎么有种看到自家主子的错觉……      长榻上的两个人还在依依呀呀的忙活着,黑影再低头,嘴角抽的更厉害了。      是不是男人,怎么还没举起来?不举就别偷腥啊!快点干完,老子还要拿东西呢!      所有的抱怨只能藏在肚子中,纵使黑影此时腹中暗潮汹涌,可是露在外面的双眼还是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变化。      长榻上的人已经不知道换了第几个姿势,丝毫没有要鸣金收兵的意思。房梁上的黑影已经不耐烦的向窗外张望着。      定下的时辰马上将到了,若是还不回去不知主子又会怎么罚了。被罚不要紧,若是误了主子的事,那可就是大罪了。那双眼睛微微一垂,又落到了长榻上,只要下面的人举了,泄了,估计就会去睡了吧?      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的木屑用火折子点燃,黑影马上感觉到蹲在对面的猫儿竖起了全身的毛。      那猫儿咧着嘴冲着黑影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同它的猫爪子着地一样,无声无息犹如鬼魅。      手中的木屑慢慢的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黑影闻不到,因为他屏住了呼吸。猫儿也闻不到,因为它早就从只有它能出入的出口离开了,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可是黑影手背上的抓痕还是深刻的提醒着他,这儿刚刚出现过一只猫儿。      长榻上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大,发出的呻吟也越来越响。当黑影看着来了人已经坐鞍上马,策马扬鞭时,突然觉得自己因为这两个人的原因被猫儿挠了一下,实在是应该报复一下。而且下面的人还不知从哪弄了本可以威胁主子的账本,更是该好好教训一番。      越想越觉得对,手腕一动,弹指一挥。房中的烛火瞬间熄灭,同是屋中的两人也停下了动作。黑影用最快的速度翻身而下,寻着书架中的暗格,将刚刚被人藏进去的书取了出来。又一个鱼跃跳出了房间,猫着身形向着书房后的院子而去。      小心的躲过打着哈欠巡逻的侍卫,黑影慢慢的移到一间屋外。透过紧闭的窗户可以借着屋中的烛火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窗边。若是没弄错,此人应该就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了。      “我刚刚好像见到春桃进来老爷的书房了。”一道女声小声的从黑影的口中传出,接着声音一变又道:“老娘也瞧见了,那小浪蹄子这么冷的天穿着那样,还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小声点,别让夫人听到。”      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小,屋中的人也坐不住。猛的站起身来,推窗大吼道:“谁在外面!”   漆黑的院子中只有巡逻的侍卫提着微亮的灯笼匆忙赶来,窗内的女主人瞪着大眼,咬着红唇。画成深红色的指甲重重的抠着窗台,像是要抠下谁的肉一样。      “老爷在哪?”      “书……书房……”      “都把嘴闭牢,去书房!”      听到女主人的话,黑影趁乱又摸回了书房。刚刚他学的两个声音,是他白日隐在膳房中听到的,那是这个宅子中的丫鬟和烧饭婆子,一日下来,这两人的嘴就没一会功夫停歇过。说长道短,还爱背地数落人。听了一日早就让黑影不耐其烦,也记住了两人的声音,想不到还是有用处的。      女主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书房,远远的就瞧见房中灯火大亮,映在窗上的两个人影此时正在上演着她闺房中夜夜上演的戏码。顿时整张脸气的通红,转头对身后随行的人令道:“都给我待着!”      书房的门被重重的踹开,长榻上的两个人像是突然能动了一样,慌张的分开,惊恐的东张西望着。      “好你个小妖精,刚爬上老娘的床来!”女主人一手揪着春桃的头发,另一只手不停的在她脸上招呼着,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春桃求助的看着长榻上的男人,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长榻上的人抿着嘴看着纠缠打斗的两人,没有任何要上前阻拦的意思。春桃也看出了男人不会帮她,泪水一收,反手扯着女主人的头发,尖叫道:“死黄脸婆放手!”      “好啊!你个小蹄子还反了不成!”话才说完女主人的脸就挨了一耳光,张着嘴吃惊的瞪着打她的春桃,随即转头看向长榻上的男人。“你还愣着做什么?这骚货都骑到老娘的头上来了,别忘了你能坐上这个户部侍郎是亏了谁!”      榻上的人脸上由红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黑,最后变成苍白。抖着肩膀瞪着怒目的女主人,相望许久,最终抬起手重重的扇打在春桃的脸上。      “小贱人,以下犯上,胆敢打骂夫人!来人,给我拖出去打!”      “老爷,你怎么能?你不是说过要休了这个黄脸婆的吗?”      “好你个没心肝的,你原来存着这个心思!若没有老娘,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吗?”      黑影躲在房梁上,觉得户部侍郎因为后院着火的事,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身来研究事情的始末。而他趁这点时间完全能够顺利的离开,摸了摸怀中的账本满意的退出书房,离开这座宅子。   连夜的赶路,黑影一回到山庄,把手中得到的账本悄悄的搁在主子的书桌上便回影卫住的院子去。      这儿是红霞山庄,而黑影是这个山庄主子的影卫,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他是顶替九号影卫,成为新的影卫,所以他的名字叫九,年龄在影卫中算是小的,于是不管是谁都喊他小九。本来影卫中是没有九这个数的,九代表的至尊,那是天子该有的东西。他家主子眼皮一翻,懒懒的的一句,“皇上能有,我为何不能有?”于是这皇宫中该有的,山庄里一样也不少。      也许对外人而言红霞山庄这个名字雅了点,可是对黑影而言只觉得俗气。觉得以他家主子的性子,这个山庄其实更该叫血流成河庄。这个山庄面上说是因傍晚烧红天际的火烧云而名,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这个山庄曾经一夜之间死了八百多口人,鲜红的血染红了这个山庄。之后山庄废了,没人敢要,就被他家主子给买了回来,住的有滋有味,还大笔一挥改名红霞山庄。      当年的惨案没人去管,毕竟一家子都死绝到不能再绝了,没人喊冤,自然也没有多管闲事的人去做这种无聊的事。何况现在山庄的主人可不是什么人都惹得起的——当今皇帝的胞弟炎秦王。      炎秦王位不高,权不重。手无兵权,不理朝政。整日无所事事,圈了一座山,养了一群人,没事就四处逛逛,惹惹是非,强抢个女子,外加点美男,或是挑起点两国之乱。反正只要和这个王爷有关的事情,所有人都自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他有个严重弟控的皇帝大哥在背后撑腰。      可偏偏就有人爱摸这老虎的屁股,爱做些挑刺的事。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为了政绩,在这太平盛世中硬是要找点事做,还好死不死的把矛头指向了这个闲的找不到好玩的事做的炎秦王头上,所以才有了上面那一场夜盗账本的戏码。      而主演这场戏的黑影小九,此时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和躺在他床上的东西大眼瞪小眼……   哪来的?      扯下挡住脸的面罩,小九垂眼瞄了下手上的抓痕,马上把手藏到身后。抬眼又等向床上的东西——一只又黑又肥的猫身上。      这只猫不就是之前在户部尚书宅子中的那只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小九抽着嘴角,不由得想起之前听说的鬼怪故事。都说猫邪气的很,该不会夜路走多了,终于让他撞上了吧?      “小九啊!”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房中响起,惊得小九寒毛倒竖。   真的遇上了!不会吧?    2 2、美人 ...   “小九啊!”      又是一声,只不过这次小九听清了。这个声音不是从猫的嘴中发出的,而是从身后传来的。一转头,小九就想捂着自己的胃,有点儿痛,没有原因就是痛。      “小九怎么捂着肚子?不就偷点东西,不至于受伤吧?”来人一身红装,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挽起,上面歪歪的插着几根银簪子。高挑的眼透着妩媚,含笑的望着小九。殷红的嘴唇微微嘟起,嗲声的问道:“我新做的衣服好看吗?”      又是一阵胃痛,小九冷吸了口气。眼前的人怎么说是好?大红的襦裙绣着金色的牡丹,这身衣服是没话说的好看。而这人肌如冰雪,眼似星光,勾着唇似笑非笑的,怎是一个妩媚了得。可小九就是觉得难受,张着嘴想要说话,就见那美人抬起手中的托盘又道。      “我给你煮了粥,趁热尝尝。”      托盘不轻不重的搁在桌上,美人一转头笑盈盈的靠近小九。一步一步逼着小九吓坐在床上,美人瞧着他的窘样又是一笑,芊芊玉指托起小九的下巴。      “我好看吗?”再开口的话已然没有刚刚的嗲,短短的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小九再怎么呆也知道美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道理。咽了口唾沫,“好……好看……”      “那为何犹豫这么久?”托下巴的手划到小九的咽喉,指尖在喉结上轻轻的刮着。      “太……太好看了……我……我看呆了……”      耳边传来一串的银铃笑声,小九只觉得在咽喉上的玉手终于移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子就被从床上拉起。      “我本来就好看!死相!快把邹喝了,我可是熬了好久了。”      “你……你做的?能不能不吃?”又是一阵胃痛,只希望这个祖宗快点离开。      美人的身子一顿,侧头盯着小九。柳眉轻轻的一挑,“怎么?我做的东西不能吃吗?”说话时脸上的笑格外的美,美的像是一朵罂粟花,带着毒。      “能!我这就吃!”      玉手一挡,按着桌上的碗不让小九去动。高挑眼眯成一条线,“不想吃就别勉强!你不吃这院里有的是人排队吃。主子让你几时回?你整整晚了半柱香的时间,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西院的那些家伙可没那么差的眼神!何况还有那些外来的家伙呢!”      小九只觉得胃抽的更厉害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去整那个户部尚书了。早点儿办完事早点儿回来,毕竟让眼前的人逮到小尾巴没事,让其他人抓到就不好了。      炎秦王手中的影卫并不多,对这个主子而言人不再多,只要精就好。影卫的编号由一到卅,外加个影卫首领。首领住在炎秦王的身边,其他三十人则分东西两院住在山庄的最两边。在暗他们是因为,在明处他们分工与整个山庄任何职务上,就是一句话能者多劳,还能省下许多招工的俸银。      东西两院虽是一体,却各自为政,暗中互相较劲,挑着对方的毛病,可再怎么斗也都是自家兄弟,从小一起训练的竹马,这活儿打得再凶,转头也还是能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只不过那是之前的事,现在不一样的。      影卫的首领不小心死了。这炎秦王手里的影卫从没死于非命的,炎秦王对手下的影卫各个还是宝贝的很,毕竟一个顶十个,能省很多钱,还不用担心是谁安插来的桩子。再说炎秦王一个闲散王爷,想让手下死于非命的机会都没有。可偏偏这个武功高强的首领就这么给挂了,还挂的极不光彩——死在了床上。逛窑子滚床单,玩花样给玩死的!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阵胃痛,接着就是头痛。头痛这个影卫首领该给谁好?谁都希望这个好运是自己的,可位置就一个,要坐的人却有三十个。各个都像是饿的发慌的狼一样红了眼,原本暗斗的两院更是争的厉害。所有人就一想法——就算轮不到自己,也要是自己院里的人!      本来自家闹就算了,偏偏皇上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添油加醋后的首领之死超强版,硬是以为自己那个没人敢惹的王爷弟弟身处危机重重之中,随时有着性命之忧。大手一挥拨了十个暗龙卫到红霞山庄,自家的山头来了外来的野兽,使得山庄的影卫更是觉得职场危机,各使手段,互相挑刺,更是努力向上了。      “你倒是听到我说话没?”见小九神游太空,美人的玉手化身锥子不停的戳着他的肩膀,“好在昨夜我守门,这事就我知道。怕你饿了,特意给你熬了粥,你倒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不领情就算了。”      胃里的痛抵不上肩膀上的痛,小九吸着气,摇着头,“没不领情,这不……这不你今个换了新衣太漂亮了,我这不还傻着吗?”      “真的?好看?”美人把碗往小九面前一推,拎着裙摆左转了个圈,又转了个圈,嘴里不停地说这话,欢天喜地的研究着还要在衣服上添点什么,能让这身衣服跟好看些。      小九含糊的应着,苦着脸盯着那碗飘了奇怪颜色的东西。这真的能吃?      “怎么还不吃?”      挤牙缝的声音冷冷的从头顶飘过,小九快速的拿起勺子搅着那碗叫做粥的东西。      “这都是放了什么?”      美人一个旋身挨着小九坐下,双手环抱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倒在他的肩上,“当然是上好的珍珠米咯!还有白菜叶,怕你嘴里没味还给你放了些肉。”      “肉?什么肉?”盯着勺子搅出来一条布满脚的东西,不是他想的那些东西吧?      “四哥用剩下的毒蛙,二姐房中的蜈蚣王,还扔了半只蝎子。本还想再给你做碗蛇羹,可四哥藏得紧,翻遍了他屋都没瞧见。”      亏你没瞧见!这碗东西打死也不能吃!吃了死更快!      “你倒是快吃啊!是不是嫌烫?我给你吹吹。”一把抢过小九手中的勺子,大大的舀了一勺嘟着嘴轻轻的吹着,“你在外面忙了一夜,这粥还是趁热的喝,胃暖和了不会伤身。”      小九觉得胃不那么抽痛,心里暖暖的。垂着眼看向身边的人,白玉般的手捻着青花瓷勺,红唇嘟起,长长的睫毛随着吹起的动作忽闪忽闪,那样子说不出的好看。      他们因为身份的关系,长时间要隐在黑暗之中,三餐不定,有时为了任务更是吃的少喝的少,影卫里十个里面有九个半胃都是有毛病的。而他的胃更是差到不能在差,每次回来眼前的人都会为他准备好温热的点心,十年日一日不曾改变,只不过并没像是今日这样亲自下厨。      再看了眼那碗剧毒无比的粥,小九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等等要去找四哥要些解毒的药了。      “咦?”持勺的手一顿,美人的目光从手中的粥移到了小九的床上,“好胖的猫儿,莫不是知道我喜欢,你特意去抓的?你是因为这猫儿迟归的吗?”      不说这事小九都差点忘了屋里还有一只猫,看着原本还靠在自己身上的人飞扑到床上,吓得那只黑肥猫动作敏捷的窜到自己身上,接着床上的人也跟着飞了过来,顿时人仰桌翻,一碗粥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发出冒着泡嗤嗤作响。      双手不由得搂紧跌在自己身上的人,还好有这只猫,不然那碗东西真的一时心软下了肚,恐怕找解药的时间都没有了。小九这边冷汗直流,怀中的人却手脚并用的从他怀里挣开,又向着猫儿扑去。      “该死的,这么肥了,怎么还这么会窜!”      一只猫乱窜,最多留点爪印子。一只猫加一个人跟着乱窜,那就不是几个爪印子的事了。      小九捂着头想着今晚怕是要找谁将就一夜了,怎么就招来这两个祸害来了。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四脚着地的终究比不过两脚落地的。美人一手抱着炸毛的猫,一手勾起一缕丝发绕到耳后,风情万种的往床上一倒,冲着小九勾起了手指。      “小九,要给我准备东西的话别在出任务的时候,若是误了王爷的事,受罚就不值了。”玉手抚着猫背,美人低头笑的羞涩,“我很喜欢,我们一起养吧!”      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若是让眼前的人知道这个根本不是自己特意送他的,那后果……      “它……它是自己跟来的……原来你还喜欢会动的……”可是被发现撒谎的话,后果会更严重。      美目一瞪,上挑的眼角挑的更厉害。挤牙缝的声音又在房中响起,“十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不……不是……我知道,知道你喜欢这些毛多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你……你还喜欢活的,你屋里那些不都只剩下皮了吗?”连忙摆手解释,美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要是喜欢,我们一起养就是了。大不了我把它养的油光发亮,任你摸。”      “哼!这还差不多!啊!我煮的粥!”      刺耳的尖叫响遍整个东院,刚进院子的一哥顿时眉头紧皱。面如沉水快步的向着小九的房中走去,小九昨夜出任务回来,这个时候那家伙只会在小九的屋中。      龙无头不行,影卫分为东西两院,自然两院中就有各自的头。而一哥因为编号排在一,又因为是东院的头,所以大家都叫他一哥。东院的大小事宜,都是由他安排。说是头,倒不如说是东院的管家婆,大到生老病死,小到吃喝拉撒,哪怕是东院的一只耗子,他都要安排的妥妥当当。   推门而入,屋中一片的狼藉,看了眼坐在地上垂头的小九,再看向床上的人。一哥果断的退出房间,双手把门带上。太阳穴青筋凸起,隐隐发痛。瞟了眼红木门上挂着的九字,刚劲有力,绝对是自己的手笔。重叹一声,再次推门。      “好玩啊?进进出出的?”      小九看清来人,瞪了眼床上玩猫的人,快速的从地上爬起,“一哥。”      一哥摆了摆手,早就习惯床上人的习惯,只是实在不习惯他的癖好,“老六,你穿成这样做什么?老大的后事你到底办妥了吗?”      美人,也就是老六,懒懒的抬起眼皮瞟向一,哼道:“我这样怎么了?老死鬼的后事早就办妥了。”      “你真的办妥了?”      “呵?你若不放心干什么自己不去办?这院中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我?”猫一扔,整个人猛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你嫌老子整日不男不女,就给老子整这些晦气事做。”      “天地良心!你爱装娘们,我虽不习惯,可从没嫌弃之说。西院的人都不争了,为何唯留给你做,你心里明白!”      “老子不明白!老子只知道这院里除了小九,你们各个背后不知怎么说老子的。老子就爱娘们的东西怎样?有本事别说,下次有这种任务你们装去。老子用人头担保,给你们穿上凤袍,涂了胭脂,那路边的烂眼叫花子也看不上你们!”      “六哥,别说了……”见一哥的脸色越来越沉,小九扯着老六的裙摆示意他别再喊的这么大声,毕竟院中的兄弟并没有因为老六爱穿女装而说什么,大家更多的是不习惯,不习惯这么一个美人是个男的,还是那种只能看不能扑的臭男人,这不恶意增加这男人窝里野兽的兽欲吗?有点抱怨也不奇怪。      “扯什么扯?想脱娘们裙子找窑姐去,可别像老鬼一样没出息的死在床上。马上风,该他就这种命!后事?就他那种渣还指望有人给他披麻戴孝不成?我这后事办的可妥当了,西城外乱坟岗,暴尸荒野那就该是他呆的地方!”      “六哥!”“老六!”      这种结果小九感到吃惊,可一哥却早已知道。      “早知如此……人都死了,你怎么就……他可是你爹啊!”      “你把他当我爹,我可没当他一回事。对那死鬼而言,我不过是他扭了一夜腰得来的累赘!”      老六和死去的首领是父子,整个红霞山庄都知道。大家更知道风流滥情的首领从来都不曾觉得自己有个儿子,从老六被送到山庄之后,首领从来没有管过,养过,更没像是平常父亲那样抱过这个儿子。两人形同陌路,首领只把这个儿子当做平白得来的影卫苗子,待他严厉,比任何一个影卫都严厉。      见老六和一哥僵持而立,小九冲着一哥低声的说道:“我去乱坟岗找老大。”      “去什么去?哪也不准去!”      “你现在就去!”      “一哥,我这个当儿子的都不在乎,你急什么?”      “你不是不把这个爹当一回事吗?那就让我这个徒弟效劳!小九,你去!”      “老子说不准!”      话音刚落,老六身形就跟着一动。头上的银簪子被拔下,三千青丝像是绽开的一朵墨色的牡丹。几道银光从墨色中射出,直指一哥。      一哥伸手一揽将小九护在身后,“你快去,这里我拖着。”      “小九!你若是敢去,我跟你绝交!”      青山外,乱坟岗。满地残骸,枭鸦嘶叫。冥纸漫天,青烟徐徐。一孤坟,立一人。      一截杉木竖在坟前,上书狂草‘死鬼’二字。      字如其人,张狂,杂乱,让人看不清。    3 3、兄弟神马的 ...   残门破窗,满地木渣。暗器的破空声,还有叫嚷着的押注声音。      从乱坟岗回来的小九见到这样的场景,只觉得的胃抽头痛,看来今晚真的要找谁将就一晚了。为了偷账本的任务,他已经有三日没有好好睡过了,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又闹出这种事。      “小九找到老大没?”一哥接下老六飞来的暗器,转头冲着蹲在院中假山上下注的几个家伙吼道:“你们几个没事做吗?”      假山上的几个人马上作鸟兽散,别到时武戏没看成,反倒变成全武行,自个儿成了别人押的注,看的戏。      老六也停下了动作,抬手将散落在前额的长发耙到脑后,扬起下巴眯眼瞪着小九。满脸通红,不知是动武的关系,还是动气的关系。长长的裙摆被撩起了一边别在了腰带上,露出一条白晃晃的长腿,动着脚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脚踝上挂着的铃铛也跟着动一下响一下。落在小九的耳中就像是一阵阵的催命铃,总的一句:六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找到了,但被枭鸦咬的不成样,我就就地埋了。”抬眼瞧向老六,老六也望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外走。      一哥看了眼想要张口叫人的小九,又幽幽的望向离开的老六,双手别在身后,叹了口气。      “他们终究是父子。”小九背对着一哥,看着老六挺直的背影。      “他就一张死鸭子嘴。”背挺得再直,那蹒跚的步子看的还是让人心痛。      小九转头看向一哥,日光从高墙外的云层中射出,打在他的后背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六哥的字写的不是一般的难看。”      一哥改手抱胸,噙笑道:“那是狂草。”      “难看!”      “在难看也比你的鸡爪字好。”      “老子的字可是你教的!写不好也是你这个师父的错。”说着小九猛虎扑食之势扑向一哥。      “朽木不可雕,人笨学不会,怨不得师父不好。”侧身让人扑个空,在小九要扑向大地前伸手揪着他的后领拉进怀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倒在一哥的胳膊里,小九抬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掉到地上,“硬功上这院中怕是没人是一哥的对手,但是其他的……那就不一定了……”      一哥眼角轻挑,觉得脖子有些热,“其他?比如你的轻功吗?”      话音一落,原本还在一哥怀中的小九跟猴一样窜到了他的后背,双腿从后夹着一哥的腰,双手死死的勒着他的脖子,张嘴就要上一哥的耳朵。      “比如我的牙口!”      “啊!属狗的!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松口!”甩着身子想把背上的牛皮膏药甩开,结果只是越甩缠得越紧,耳朵更疼的难受,“你快松口,不然我动手了!”      “你倒动手试试,看我敢不敢把你变成一只耳。”吐出带血的耳朵,小九把头靠在一哥的肩膀上,“说,写不好是你这个师父没教好,不是我笨!最讨厌人说我笨了。”      “你就是笨!不然你说,同是一起学武的,大伙儿一天就会的,你要学三天?我的字写的多漂亮,你那字跟鸡爪乱踩的一样!就算只剩下一只耳,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啊!”动动肩膀示意背上的人赶快下来,重死了!      “我的字难看?你怎么不说六哥的难看,跟道士画符一样,那才叫难看!再说你们学武快,可有我学轻功快吗?我都能奔几丈远了,你们还只会原地蹦跶!”      “都说了老六那是狂草和你的不一样,你赶快给我下来,有本事用拳头说话,别跟娘们似的用嘴说话!”侧头躲过小九咬过的嘴,再重重的撞回去,耳边马上传来小九的吸气声。连忙担忧的开口,话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没咬到舌头吧?”      “干!”啐了口血,小九甩头就往一哥的头上撞去,“他娘的!就当你有铁头功。老子几天没睡了,你还撞我。”      “这不给你撞回来了!今个不用当班,我屋里有酒,都归你了。”又甩了甩肩,背上的人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缠在腰上的腿缠得更紧。      两人就这么立在院中,不停的来回用头撞着对方,开始还会闪躲,到了后面就变成轻轻的磕碰。      “哟!我说一大早的谁他娘的没事做就知道闹腾,感情你们两口子在这打情骂俏啊?”标着二字的房门被打开,一个衣着暴露的绿衣女子抱胸倚在门上,打着哈欠看着院中的两人,“你们俩倒是缺不缺德啊?明知这一院的大老爷们,各个都是孤家寡人的,你们倒好一早就在这你侬我侬,诚心气人不成?”      “二姐……你今个不当班啊?”小九扭着身子想从一哥身上下来,刚刚还不停赶她下背的人,不知这会儿怎么了死死的扣住他的腿就是不让他落地。      “你过糊涂了?姐姐我逢双当班。”二姐冷笑了一声,起床气重的很,对谁都没好脾气,“我说你们两扭够了没?要么给我滚回床上扭,要么就在这,让大伙儿看看什么是活春宫!”      “一哥,放我下来。”小声的说着,这院中有三个人小九是不敢惹的。      一个就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老六。惹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另一个就是眼前的二姐,影卫中最擅长玩毒的蛇蝎美人,仅有的两个女人之一,还有一个在西院,也是个毒美人。二姐平时都好说话,对谁都好,唯独被人吵醒的时候脾气各种不好,谁惹谁死。还有一个小九怕的人就是四哥了,没办法人家是郎中,惹他一个不快,有的是法子让你身上的一点小伤一辈子都好不了。何况四哥背后还有人撑腰,最是惹不得。      “怎么了?还害羞啊?都敢在屋外了,现在害羞什么劲?装什么鹌鹑?”逮到机会就说个不停,先下手为强,这是二姐的一向原则。      一哥仰着头看着二姐,还特意将背上的小九往上托了托,“怎么?姐姐这是嫉妒啊?自个儿孤家寡人,还见不得别人好不成?”      “哟?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那个地窖里冰块一样的一哥还会调侃人了?”二姐嘴里揶揄着一哥,眼睛却瞧着已经无奈的把头抵在一哥肩上的小九,“也就在小九面前不是块冰,就算他是你一手养大的,也别真把他当儿子了,院里的兄弟不在意,可是别人还长着眼呢?没犯事都好,出了事还不知他们会怎么逮着这事上说。”      侧头瞄了眼肩上一动不动的黑脑袋,估计这丫睡着了。一哥明白二姐话中的意思,想要当老大就别偏心的太明显。      “我生的出这么大的儿子吗?爷把他当媳妇呢!你这孤家寡人就嫉妒去吧!”      “得!还童养媳呢!你们玩,姑奶奶我不陪了!”大大的伸个懒腰,“总算是醒透彻了,下回在敢吵老娘睡觉,看老娘怎么伺候你!”得了一哥点头答应下次再也不敢了,二姐才扭着水蛇腰向外走去,经过一哥身边时低声问道:“老六的事你准备怎么办?怎么说也是交代的任务,他做没做好谁都瞧见了,你这个做头的该给个说法吧?”      “我知道怎么做,你醒了就快去接老四的差,他身子骨虚,昨夜风又大,王爷偏在望月楼喝了一夜的酒,他也跟着吹一夜的风。”      “你丫的怎么不早说?那小子那经得起风吹啊?不是说过别给他排夜里的差吗?”二姐一边叫嚷着一边向外冲去。她和老四算是一起学医学毒的,从小感情就好。      那边二姐前脚刚走,这边小九的声音就幽幽的传到一哥的耳中,“他娘的,谁你媳妇了?”      “谁在我背上,就是谁!”      “老子刚刚要下来,还不知是谁抱着不放呢!”      “也不知是谁扑上来的,怎么刚刚就不见你囔囔?”      “姑奶奶面前,老子哪个说个字?”没办法,小时候被毒怕了。二姐和老六一样,他们说东,往西走的都死。尤其是二姐,反驳她那可不是一死了之能解决的事,她会让你深刻的明白什么叫活着不如早死。      “切!这点出息,一个娘们就让你软了腿,还是男人不?”      “老子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哥哥有本事别喊她姐姐,就娘们也分个三六九等,这姑奶奶可比爷们还爷们,你当她是娘们,搞不好她还当我们是娘们呢!”被说不是男人,这让小九很不爽,是个男人都会不爽。重重的咬了口一哥的耳朵,他在那三个人面前没脾气,不代表他对谁都没脾气。      “一哥,虽说老大的后事老六没办的很风光,可他终究还是建坟立碑了。这样还要罚吗?”      他们除了保护王爷和做到交代的任务,其他的时候还是很随意的。王爷从不干涉他们私底下的生活,也因为这样才能闹出首领之死的笑话。换是谁家的影卫恐怕都没这种待遇,因此后来的暗龙卫才会想着法子留下,削尖脑袋想成为影卫的首领,这样他们就不必担心有一天会离开。      但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王爷的纵容,意味着犯错受到的责罚会比任何地方都重。王爷为此还设计出很多折磨人的刑具,专门建了楼用来放刑具,处罚人。而这楼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听语楼。      一哥收起脸上的笑,又变得面如沉水。托小九的手慢慢的收紧,缓缓的闭上双眼,“老大虽然没说,可是我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老六。你太笨了,做事有时候太由着性子来了,实在不适合做影卫。”      老子哪里笨了?小九想反驳,可见一哥还闭着眼便没再张口。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静静的听着一哥的话。      “老六他怎么说都是老大的儿子,上阵父子兵,纵是两人再这么着,这身上还是留着一样的血。”一哥睁开眼,望着天边的云。“我不能徇私,就是你犯了错,该罚我还是会罚的。但老六不一样,那是老大留下的血脉,我定要将他护的好好的。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说过的话吗?”      “有难同当,有福自个享!”小时候,十年?甚至更久。小九顺着一哥的目光望去,曾经有人告诉过他,人死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云,守着家人朋友,所以每个人看到的云都是不一样的。云还那般变化莫测,可说这话的人已经不在了。终究是父子,都是死鸭子嘴。      还记得当年被老大带回红霞山庄的情景,满山庄的枫树都是红的,落日将天上的云也烧红了。映入眼前除了红,还是红,各种各样的红,让人的血在滚,心在燃。      就在这一片红之中,就看到两个打成一团的小孩。那便是一哥和老六……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说了,持笔逐鹿也是我马甲-- 4 4、侧卧美人膝 ...   天上的云变了又变,日光从云层中透出,又被云层遮住。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一哥转头看向小九的房间,摇了摇头,这一片的狼藉别说是睡了,压根连走都走不进去。      有多久没背过小九睡觉了?还记得当初红叶正火的季节,小九由老大牵着来到红霞山庄。那时他正和老六因为一只飞镖大打出手,小九就远远的看着。圆嘟嘟的笑脸被枫叶映的通红,就想是洒上红糖粉的糯米糍,让人想上前咬上一口。      一哥没有咬,倒是老六一口不客气的咬了上去。那时的老六比现在可爱多了,哪有这般嘴硬?哪有这般的祸害。似乎孩童时候的事,人都特别的美,特别的好。可红霞依旧,人却随着年龄一个个都变了。      首领的位置他势在必得,为了小九,为了老六,更为了老大。老六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小九那种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性子,若是他没有绝对的能力,这两个人怕是早就长住听语楼了。      一哥的目光再次看向天边的云,这一次眼中多了一种坚毅,一种决心。      “若是你真的变成了云,那就好好的看着。”      小九睡醒了,准确的说是被热,被蒙醒的,他觉得他再不醒的话,恐怕永远都醒不了了。      这儿不是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常年都很冷,不会这么暖和,更重要的是他房中没那么多毛皮。桌上点着的红烛,虽然光不亮,可是还能很清楚的看清这屋中满地都铺满的毛皮,和到处都垫着的毛垫子。这么多毛皮的地方,整个东院也只有老六的房间了。      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就感到腰上环着一只手,小九这才看清身边躺着一个人,还窝着一只大肥猫。      “天还没亮呢!再睡会,反正你明日没当差。”老六动了动身子,将整个脑袋枕在小九的肩上,把人压回床上。      老六找好姿势继续睡觉,小九却半点睡意也没有了。这是什么事?他记得最后醒着的时候是在一哥的背后,怎么这会就到了老六的床上了?身为一个影卫这也太失败了吧?竟然无知无觉的睡了一整天,还被人搬来搬去都不知道。看来他真该好好的面壁思过,好好练功了。      睁着眼看着床幔,经过处理的毛皮还是有着淡淡的怪味,让小九有种置身于野兽堆中的错觉。身边的人呼吸很匀称,怕是睡着了,不过小九知道这个人并未睡熟,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马上醒来,而这都是影卫具备的条件反射。可他竟然睡了一天没有感觉,若是这时有人想要他的命,怕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死在睡梦中了。      小九并不知道,他会睡得这么熟,是因为一哥给他喂了睡药,只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番。      目光落到老六身上,小九不明白为何老六喜欢这些毛很多的东西,但知道老六怕冷,还怕黑。夜夜点到天明的烛火就是最好的说明,还有满屋的毛皮。其实老六并非喜欢,而是需要吧?他需要这么毛皮给他的温暖,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抱着,能有种被温暖的感觉。      “睡不着?”老六仍旧闭着眼,小九的呼吸就在耳边,他只要有一点的动静就会处在高度警惕之中。但今夜必须要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他就要进听语楼了,若是休息不够,怕是会撑不下去。      “我只是怕他暴尸荒野脏了地方,不是特意把他埋了。”有些话老六觉得要解释清楚,哪怕只是欲盖弥彰,他也要和那个人撇清关系。      小九仍旧望着床顶,这件事上他不想多说什么。老六和老大父子之间的事并不是他一个外人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太少的沟通,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      “你嫌弃我吗?嫌弃我跟个娘们一样吗?”低哑的声音几乎要哭出声来。      小九听了却只想笑,伸手揉着老六的头发笑道:“你若像娘们,那二姐更像!”      “滚!她算个女人吗?”老六睁开眼,用手肘重重的撞小九的肚子,“我穿女装你不会觉得难受?”      捂着肚子,这下手还真是没轻没重,“当然难受,老子年轻气盛,这院里唯一个女人还跟爷们似的,本来都没事,你凑什么热闹?巴不得整个院子的兄弟天没亮都去冲凉水不成?”      “那是你自己老二不争气,怨得了我吗?什么时候没差事,一起逛窑子去?”      “跟你逛窑子?还不得吓跑姑娘们!不去!”      “好你小子,老子陪你去,你还不愿意了啊!”说着两人就在床上打成一团,一边打一边挠着对方的痒痒。吵得隔隔壁屋住的小七不耐烦的敲着墙大骂道。      “干!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要折腾小声点!”      “睡你的觉去!再骂一声,老子明天请你吃流星镖!”老六松开小九,打着哈欠靠在墙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流星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墙,红果果的威胁。      “别介!六哥你别!小的错了,您老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小的识趣这就滚!不扰您的雅兴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抬脚重重的踹了下墙,小九怒道:“七哥,你那张嘴在胡扯,我现在就给你缝。”一天之内被人说了两次,还真当他好欺负了。      墙那头已经没有声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七向来很识时务。      “砰!”      房门被人踹开,床上熟睡的猫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蹦了起来,一下子不知窜到哪儿去了。老六张口就冲着门外的人骂去,手中的家伙也不客气的招呼出去。      “死娘们看着点,小九是不是在你这?”来人进屋看清床上的两人,把接在手中的流星镖一扔,笑得极其猥琐,“我当什么事火气这么大呢?感情老子坏了你们的好事了?娘们就是娘们,一天没男人就过不下,哪天寻不到人,老子将就点就是了。”      不再给来人说话的机会,小九不知何时跃到门前抬腿就完来人的肚子招呼去,打得那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十七,大半夜的你不在西院呆着,跑东院来做什么?”说着又是一脚提在十七的肚上。   刚刚因为小九是突然袭击,所以十七并没有躲过。这一次有了准备,是想躲开,可才一动肚子疼得就让他慢了半拍,挨个正着。      “小九……爷的梁子跟你结定了!”十七恶狠狠的看着小九,嘴上扯出一丝冷笑,“你小子死定了!户部尚书死在家中,王爷要见你!”      户部尚书死了?这个消息对小九而言有些意外。他记得离开尚书宅子时人还好好的,怎么这就死了?      本来死一个官并没什么,可偏偏在他偷完账本的时候死了,这不难让人会怀疑到王爷的头上。虽说这朝中明着没人刚把他家主子怎样,可背地里有没有小动作的人就不知道了。   快步的向外走去,小九只希望他家主子惹麻烦。      “站住!”      老六撩起散落的长发,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原本盖住身子的锦被因为这个动作而慢慢的滑落,露出精壮的身躯。老六也不在意,伸手扯过床边散落的毛皮往腰上一裹,双眼像是他手中的暗器一般射向从地上爬起的十七。      十七很没出息的又坐回地上,冷吸了口气,这会算是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和老六一起逛窑子,实在是这祸害太妖孽了。单单这腰身,怕是会让多少女子暗生恨。      “说,王爷要见的是膳房小九,还是影卫九?”      小九站在门边,转头看着老六,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是膳房小九,还是影卫九都是他,又有什么区别?所有的影卫在暗处是王爷的死士,守卫者,但是在红霞山庄中又有另一个身份,而小九的身份就是膳房小九,红霞山庄王爷的专属厨子。      十七被老六的话问的眼神一暗,他听到王爷口气不善的要找小九,自然觉得是小九出事惹王爷不快,他乐意见这种事,这种事在东院发生越多,而他们西院能出个首领的机会也就越大。他刚刚出来的太过着急,现在想想确实是不知道王爷找的到底是谁?      王爷口叼,伺候的厨子年年都在换,唯独小九为王爷做了五年的菜没被换走。该不会王爷这会要找小九其实是为了一顿饭吧?但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小九他们有这个想法,要让他们以为王爷要找的是影卫,要追究户部尚书之死的缘由。      “王爷因为户部尚书之死找他,自然是找影卫九。”      夜风从打开的房门外吹了进来,房中的烛火忽明忽暗,老六的脸被烛火剪成几块,看不真切,唯独那双上挑的眼幽幽的望着十七,没有开口。谁都保持着沉默,等待其他人先打破。      “换上暗影服再去。”老六动身从床角出扯出一套黑衣扔给小九,“看王爷的心期说话,别惹事。”      应了一声,老六抓着衣服就往外跑。夜风不知怎么突然猛的刮起,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脸上。天越来越冷了,又该随王爷进京了。      王爷住的地方在红霞山庄正中的卧龙台,卧龙台的正后方分别立着两楼——听语楼和望月楼,若是听语楼是地府,那望月楼便是仙境。可这个仙境却是当年惨案藏尸的地方,所有目睹过当年情景的人,更愿意认为望月楼才是修罗炼狱。      要从东院到卧龙台必须穿过一条长长的青石路,小九踏着轻功快速的前进,石路两边的高墙不断的向后移去。昏暗的烛火用暗红的灯笼罩住,让整条石路变得有些阴森,阴森的走不到尽头。      待看到雕刻着蟠龙的红墙,小九才停下步子。红墙的拱门上挂着大大的灯笼,灯笼下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望着小九露出浅浅的笑。小九也望着她,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缓缓的步入身后的石路。转头寻着女子的背影,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印在着青石路上。石路长而直,延绵不断,尽头消失在远处成为一个黑点,这黑点像是张着嘴的巨兽,吞噬着石路,吞噬着女子柔弱的身影。      拱门被打开,身影在夜里格外的刺耳。二姐持着灯笼走了出来,顺着小九的目光看去,轻叹了口气,对身后跟随的小丫鬟说道:“夜深了,怎么也没人跟着王妃?或是出了什么事,谁担当得起?”      二姐的另一个身份是红霞山庄的大侍女,掌管这整个红霞山庄女眷所有事宜,算是个女眷中的管家。她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其中一个不知什么原因脸色苍白如纸,全身还在抖个不停。另一个倒是机灵,听了她的话连忙接过二姐手中的灯笼,追上独步在石路上的女子——炎秦王王妃陈珞儿。      “王爷在气头上,你等等进去小心些。”      没有妩媚的装扮,现在的二姐穿着一身桃红的襦裙,少了彪悍的气势,多了许温婉。若是在东院中的二姐是如同烈日一般的烈女子,那这会的她就犹如十五夜空上银光乍泄的月,让人想静静的望着。      老六穿过拱门是这样想的,这样的女人,不该成为影卫……而他是没有选择,因为这是他的命。      拱门外,石路上,一声轻叹。      二姐抬手轻轻的拍着还在发抖的小丫鬟,浅笑道:“被怕,以后记得给王爷泡茶时放颗冰糖,尤其是王爷刚睡醒的时候,要多放几颗。”      “谢……谢姐姐提点,琥珀……琥珀记下了。”      “打起精神,今夜怕是要守到天明了。只是可怜了芍药……”二姐侧头望着拱门,眼中充满了担忧,“但愿他没事。”    5 5、让人蛋痛的任务 ...   卧龙台,三个字文雅遒劲,气势宏伟。      小九看不出字的好坏,但却能从字中感觉出一股气吞山河的霸气。      踏进卧龙台,远远的就见炎秦王一手依着头半侧着躺在长椅上,另一只手托着一只焕彩琉璃杯。杯子被烛火映照出各种颜色,游弋飘渺,好似一个小小的蓬莱。      管家赵桓垂首站在一旁,见小九进来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偷瞄了眼还在闭目养神的王爷,又大胆的用手偷偷指了指一旁。      顺着赵桓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小丫鬟哽咽的跪在地上,跪地的长裙染上了一抹深红。再看地上的水渍和零散的玉石碎片,可想而知这个丫鬟此时应该是跪在那些碎片之上。      小九知道赵桓让他看这个丫鬟并不是让他去同情,只是暗示他王爷现在火气很大,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个赵桓以前是萧懿太后身边的小太监,那时候萧懿太后还只是个小昭仪,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成为了皇贵妃,最后凭借这当今天子宣武帝和炎秦王登上了太后之位。赵桓跟在萧懿太后身边,做的事多了,知道的也多了,见过了太后的手段,怕了。他知道总有一天这样的手段也会落到自己身上,早早的就在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和王爷之中选了一个依靠。      宣武帝出生后也是萧懿太后风生水起的时候,母凭子贵让她一路向上。可是王爷出生时,正逢战乱,先帝一心都在如何平定战乱,根本无暇顾及后宫事,也因此冷落了萧懿太后,正在受宠的太后自然把这一切都指向了炎秦王。一个连母亲都不喜欢的孩子,是受尽了冷落。赵桓觉得可怜便处处照顾,之后战乱平了,先帝归朝偏偏对炎秦王宠爱有佳。赵桓也借着这个机会脱了萧懿太后身边,跟着炎秦王了,到了现在王爷搬离京城住到红霞山庄他也跟着。      赵桓一个阉人,没有子嗣还要处处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这是命他认了。可他天生喜欢小孩子,而小九是为数不多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当初一起的孩子,不是再也看不见,便是跟他有些生分,唯有小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是很亲,但也不疏远。      一阵风从外吹了进来,屋中的烛火忽明忽暗的摇曳着。风止,烛火不再摇曳。      小九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离炎秦王九步远的地方。脚跟前一块和田玉碎片,小九认得那是王爷比较喜欢的一款茶具,可现在却四分五裂的丢在地上。侧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丫鬟,小九马上也会知道小丫鬟现在的感受,他也要跪下,跪在碎片之上。      膝盖即将落地,炎秦王的声音幽幽的飘来。      “过来,吹了一夜的风,我没力气大声说话。”      小九马上顿住下跪的身形,起身走到长椅边跪下。“王爷。”      琉璃杯转到小九的手中,他垂着头老实的托着。王爷生气分两种,一种大吵大闹,雷声大雨点小,应个错就没事了。还有一种就像现在沉默无声,杀人无形。      脑袋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小九有种泰山压顶之势,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暗想着王爷会不会一巴掌就这么把他给拍死?久久没等到王爷的一巴掌,却等到了王爷的一句话。      “你多久没沐浴了?这毛炸的快和东来一样了。”      东来,王爷养的一只大狗,还是那种很蠢很呆的大狗。      小九没有开口,只是垂着头仍有炎秦王摸着,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火上浇油。      就这么一句话之后,炎秦王便没再开口,依然保持的刚刚的动作,只是手中的琉璃杯现在被一把黑骨扇代替,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敲在小九的肩上。偌大的屋子像是突然沉到深潭之中一样,安静的有些渗人。      风声,小丫鬟的哽咽声,扇子敲在肩上的轻响声在屋中慢慢散开,形成一首古怪的音律。      “拖出去,吵死了。”一声令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就被拖了出去,她跪着的地方只剩下带血的玉石碎片和一滩的血渍。      屋中又变的安静,好似刚刚没人说话一样,更像是这个屋中根本没人一样。小九垂首托着琉璃杯跪着,默数着黑骨扇敲在肩上的次数。      如石尖上滴落的水珠,规律而平缓。慢慢的水珠聚成溪流,湍急的流着,敲打的速度也跟着变快,力道犹如水大石壁一般凶而猛。溪流汇集成洪水奔流入海,惊涛湃浪,有着千军万马奔腾之势。      小九手中托着琉璃杯微微的抖着,这座蓬莱恐怕就要被着扑来的水淹没。突然,肩上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变缓,变慢,又慢慢的归入溪流,流入湖泊。变成止水,湖面如镜。      仍旧绷紧着身子,静静等待下一场的狂风暴雨。小九的双眼一直盯着手中的琉璃杯,今日的王爷有些反常。之前听一哥和二姐的对话,王爷昨夜在望月楼吹了一夜的风,今夜却坐在卧龙台,看屋中点亮的红烛已经不剩多少,可想王爷在这儿坐了多久?又是出了什么让他如此异常?      黑骨扇打在肩上的速度猛的又变快,速度之猛如千军过境。托杯子的手抖得更厉害,小九努力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偏倒。      杀气。      黑骨扇在肩上断开,一截握在炎秦王的手中,一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小九稳着身子,忍住痛抬头对上炎秦王缓缓睁开的眼,那眼是红的,犹如血染。仔细一看,才看清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      “王爷!”小九和赵桓异口同声的叫道。      赵桓看了眼打开的门,低声问道:“王爷,夜里风大,让老奴把门关了吧?”      “开着,风大好,静心。”炎秦王坐直身子望着手中断开的黑骨扇,眼中有太多东西让人看不清,轻不可闻的说道:“终究还是断了。”      手中半截黑骨扇被扔在地上,滑到另外半截的边上,本是一体却分割两处,纵使修好也不再是原来的了。      “小九。”拿起小九手中的琉璃杯,炎秦王继续闭上眼。      “在。”      “这次任务给你你几天的时间?”      “三日。”当时只查出账本在户部尚书的手中,却不知到底在何处,所以炎秦王给了小九三日,让他用三日的时间找出账本并偷回来。      “三日?赵桓,我有三日没进食了?”把手中的琉璃杯递给赵桓,炎秦王有些疑惑,有这么久吗?他丝毫没有觉得饿,看来真是被那件事乱了心了。      “回王爷,这三日您就吃了些点心。”      “小九这就去做。”炎秦王口叼,已经叼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地步,就是喜欢吃小九做的东西,可小九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很一般,就是好看了点,有点味而已,可偏偏炎秦王就是爱吃。导致小九当厨子的五年里,炎秦王除了他煮的东西,其他人煮的基本不吃。      肩膀被按住,炎秦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张超死了。”      张超就是户部侍郎。对于他的死小九很是意外,一直都想不通。跪着将任务三天里发生的事,事无大小的一一跟炎秦王汇报了一遍。      “我让你做什么?你倒是去管起人家后院的事了?怎么你还有这个兴趣?要不我让人把你阉了送进宫去,那里的事绝对比一个户部尚书府热闹。”不冷不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炎秦王勾起的唇角绝对不是好心情的说明。      “王爷让属下去偷账本。”      “账本?你说的是这本吗?”从一旁拿出一本账本在小九的眼前缓了缓,看到小九点头了,炎秦王才缓缓的开口,“这是假的。”      不等小九反应过来,账本就砸在他的脸上,将他砸蒙了。      假的?不可能是假的,他是亲眼看户部尚书将这本账本藏起来的,若是假的又何必时时把账本护着。除非这个账本在到户部尚书手中之前就已经是假的?      “张超是在你离开之后才被人杀了,这件事不是你做。可是偏偏有人知道张超有一本关于本王的账本,现在人死了,账本没了,最大的嫌疑就是本王了。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把凶手找出来。实在不行就让自家王爷找皇帝去。小九保证,只要自家王爷哀怨几声,这件事绝对摆平。      “我已经查到是谁拿了真账本了,这账本对我而言很重要,落在谁的手里也不能落到皇兄的手中,否则到时候红霞山庄又要添百来口的冤魂了。”      有什么事是皇上不能容忍的?      小九震惊的看着炎秦王,炎秦王笑眼望着他,答案只有一个,两人心照不宣不再多说。      “你可知道邵武将军叶凌云?”      叶凌云这个名字,估计下到八岁娃上到九十九没人不会不知道这个大将军。叶家一门虎将,到了叶凌云这辈更是人才辈出,而叶凌云更是佼佼者。一杆银枪震东关,平南夷。叶大将军坐镇边关,外族不敢进犯。      “账本在他手中。”炎秦王冲着小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小九总觉得这笑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你的任务竟然没完成,那么这次的任务就继续由你去做。”      小九点了点头,也觉得是因该的,只是为何王爷的笑越来越诡异了。      “东西在他手中,可是却不知道具体在何处,你要做的就是混进将军府找到账本,再偷回来。”      “属下明白。”      “这一次本王要你正大光明的混进将军府。”      这个要求有点难。那是将军府,里面可是有很多军政要务,哪能那么好混进去。就是暗中潜入都是件很困难的事,何况的正大光明的进去。      似乎察觉小九的难处,炎秦王噙笑道:“叶大将军年底就要成婚了。”      混在新娘家仆中进去,这不免是个好主意。      “但叶大将军的未婚妻和人私奔了。所以婚事还要继续,可就是缺个美娇娘。”      炎秦王还在笑,笑得如花灿烂,“张超的事本王就不罚你了。你准备准备年底随本王进京,然后下嫁叶凌云吧!安庆表妹。”      安庆!安南郡王的女儿,炎秦王的表妹,那个有名的温婉公主。私奔了!不对,听他家王爷的口气,是要让他去装安庆公主!然后嫁给叶凌云!      “王爷,属下听错了吗?”炎秦王的笑脸明确的告诉小九他没听错,就是这个意思。小九咽了咽唾沫,指着自己的鼻子,“王爷,您确定属下这张脸能混的过去?而且好像应该有人比属下更适合吧?”比如六哥,小九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      “是你没把事情办好,就该由你去补救,此事就这么定了。好在安庆极少进京,叶家没几个人知道她长什么样,而且你们不是有种东西叫易容吗?你只要不被发现身份,把东西偷来就好了。”炎秦王抿了口茶,几天来的坏心情突然就好了。      “属下遵命。”小九叹了口气,猛的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安庆公主是和叶凌云成亲去的,那么洞房的时候不就会被发现吗?      “王爷,属下是男的,单单洞房这一个就过不去了。”      炎秦王冲着小九挑了挑眉,又是一笑,“怎么你还想和他洞房不成?不会找个缘由拖过去啊?吓傻了?回去吧!别真傻了就不好办了。”      真想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小九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傻了,准确的说是听到这个任务整个人彻底的傻了。      “属下告退。”起身向外走,跪久的膝盖隐隐作痛,发麻的有些行路困难,前路难行。才走到门边炎秦王带笑的声音又响起。      “忘了说了,你可千万别被发现了身份,那个叶凌云是个断袖。”      小九身子一僵,哀嚎道:王爷您就送我去听语楼吧!真别跟我客气,重重的罚我,这任务不接行不?    作者有话要说:好奇大家难道是跳过第三章直接看第四章的吗? 6 6、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   还没回到东院,远远的小九就听到一阵狂笑声。进了东院他就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可惜他只能想想,院中的人自然不会让他走,所有人都拉着他狂笑着。      东院中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除了当值的影卫,东西两院其他的影卫都聚集在此。所有人围坐在院中,架着篝火烧着酒,谈笑等着小九回来。      “奴才十七给安庆公主请安。”十七抹了下嘴上的肉汁,很夸张的给小九行了个大礼。      小九没好气抬脚踹向他,“滚你儿子的!”瞪着在场笑成一团的人们,倒是有多久这群家伙没这么同心协力一起过了?还他娘的一起嘲笑人。      十七被踹了一脚也没觉得什么,得瑟的移到老六身边,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阴阳怪气的说道:“这院中,不说二姐和卅妹,就我们老六怎么说也是个美人。王爷怎么就把公主之位给你小九呢?真是想不通,真是为老六感到可惜啊!”      “这你就不懂了。”老六灌了口酒,本来他要去听语楼受罚,因为小九接了这个任务,炎秦王特意免了他的罚,让他好好的帮小九,这会儿他心期很好,自然是乐意和十七插诨打科。“王爷这是怕让我去,我太过漂亮,迷得那个叶大将军找不着北,以后带不了兵。”      “我看王爷是怕你去核那个断袖将军假戏真做吧!”一旁不知谁吼了一句,惹得所有人又是一阵大笑。      一哥笑着在说话的人脑袋上打了个爆栗,勾着小九的脖子说道:“别听他们胡说,王爷让你去自有王爷的原因,别想太多把事情办好就行了。”仔细打量了一番小九,一哥又说道:“再说我们家小九也不差啊!打扮打扮搞不好也是个大美人。”      “那还等什么?老六,你给他换一身衣服。”十七的声音叫的极大,这种热闹他是绝不会错过的。而且这个消息也就是这个家伙传给了大家,也因此事十七也多了个大嘴的称号。      小九本就因为男扮女装,还要嫁人的事烦得很,大家笑个热闹他倒是无所谓,可偏偏这个十七总爱没事找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又给他找烦心事。当下就甩开一哥的手勾在脖子上的手,和十七在院中追打了起来。      “这哪里像个公主?”西院的头廿递了一壶酒给一哥,望着小九和十七,“你说王爷此番是何意?”      “王爷的心思我们怎么会懂?”      一哥接过酒喝了口,侧头看向廿。这个人算是他最大的对手,文韬武略,而且在西院的声望很高,整个西院都希望廿能成为首领,可谓是众望所归。而此次炎秦王只把混进将军府偷账本的事交给东院的影卫去做,难免廿不会心里有疑惑。      “好在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让小九好好习惯。”重重的灌了口酒,廿把目光转向一旁喝酒的老六,漫不经心的说道:“记得之前老大在的时候,总说老六太任性,一切随着性子来,不适合继承他的位子。老大说他三个关门弟子里,也就你最像他了。”      说话声恰到好处,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却能让一哥和老六同是听清。      老六意味深长的看着一哥,一哥瞟了眼廿,抬眼对上老六的目光。幽黑的眼深不见底,像是要把所有胆敢与它直视的人都吞噬进去一样。一哥眨了眨眼,把目光又转向还在打闹的小九身上。      这个离间计太烂了!      一夜的闹腾就这么过去了,所有人都在日头穿出云层的时候各自散去,好像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红霞山庄又归于平静。可在这平静之下又有许多暗涌,并不是人人都感觉的到的。      卧龙台的灯火一夜未暗,赵桓不停的用偷偷观察着炎秦王,这一夜很多事都让他疑惑,他想知道,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探。      目光从炎秦王的身上转到地上断成廿截的黑骨扇上,这把扇子他记得,那是萧懿太后送给炎秦王,这扇子只有两把,另一把自然在当今天子宣武帝手中。炎秦王一直都很爱惜这把扇子,无论冬夏还是去什么地方总会把这把扇子带在身上,可现在……      “王爷,这黑骨扇可要找师傅修好?”      炎秦王睁开眼盯着地上的扇子,勾唇浅笑,“罢了,就算修好,也不如当初了。”目光在屋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处,“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让九去假扮安庆?”      “老奴确实不明。”赵桓也没有隐瞒心中的疑惑,他很好奇,而且炎秦王似乎也愿意告诉他,“若说要找人装扮成安庆公主,那自然是女子为好。而且影卫中也有女子,若是王爷怕女子容易动情,那也有比九更适合的人选。”      “你说六。”想到之前见过老六的女装扮相,炎秦王回味的点了点头,确实是美人一个,而且不说还真让人看不出来。      “正是,他在易容装扮上更是擅长。”这点就是赵桓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明明有更适合的人选。      炎秦王起身捡起地上的黑骨扇,静静的看着,缓缓的抬头把目光又落到刚刚那一处,开口说道:“去把一叫来。”      赵桓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没多久就领着一哥快步的走来。一哥跪在离炎秦王九步远的地方,垂着头等着炎秦王的吩咐。      炎秦王仍旧看着手中的断扇,这个姿势从赵桓退出去的时候就保持着,现在仍旧。把手中的断扇握紧在手中,抬头看向一哥,他又露出淡淡的笑。      “元青在的时候经常说到你,说的次数比他那个儿子还多。”元青就是影卫的首领,本是没有名字,这个名字是炎秦王一次兴起随意赐的。也许对一个炎秦王而已只是随意,可对没有名字的影卫而言却是恩赐。      “本王没记错的话,他有三个关门弟子,一个是你,一个是他那个总和他唱反调的儿子,还有一个就是小九吧?”说的是问句,可话语及其肯定,不给一哥开口的机会,炎秦王又说道:“元青还在的时候总说他那个儿子太没出息,只会惹事做不成大事。小九年龄还小将来还不知怎样?只有你最像是他,够稳重,做事够细心,曾经跟本王提过,有意将首领之位传给你。”      这话和昨夜廿说的很像,一哥不由得开始怀疑廿昨夜也许真的不是使离间计,而是真的听过那些话。毕竟若这是离间计的话,太过烂了。炎秦王的话让一哥的心有些蠢蠢欲动,按耐着心中的期盼,继续低着头静候炎秦王的后话。      “可是元青去的突然,也不怎么光彩。我也不能贸贸然的就提了你,何况元青的儿子也在影卫之中,若说子承父业,六更适合这个位子。可看这些年元青的意思,他似乎想把这个位子传给你。所以要服众,你就要做出成绩。这次我会把账本的事交给你们东院,就希望你能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坐上这个位子,你不会让本王失望吧?”      “属下定当完成任务!”      一哥此时的心情不知该怎么说,整件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炎秦王并不会这么快选出首领的人选,就算是要选也会在众人之中谨慎挑选,没想到这么快已经有了人选,而这个人选就是他,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突然间做梦都在想的事情,一件没有头绪的事,竟然一夜之间出现了一条康庄大道,这让一哥的心情无比的激动,若是这次的任务能很好的完成,那么他就会成为首领,他就有能力很好的照顾小九和老六了。      炎秦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着一哥充满喜悦的背影,直到一哥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消失在眼帘深处。      赵桓望着炎秦王高深莫测的脸,心中的疑惑像是雪山上滚下的小雪球,越来越大,想要大声的问清楚,可又不知该不该问。毕竟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好……      “都退下,本王想要静一静。”炎秦王下命令时是对着屋中的一处说着,抬手拦住要退下的赵桓,“你留下,本王想和你说说话。”      屋中只有一阵风掠过,并没有其他人离开。可是赵桓知道,原来隐在屋中的影卫已经离开了。炎秦王特意将他留下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就算这件事不重要但也是不愿让别人知道去的。      “你问本王为何让小九去假扮安庆对吗?”炎秦王的声音很低,很轻,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黑骨扇,“元青从不在本王面前说他的三个宝贝弟子。”      老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卧龙台的,炎秦王和一哥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看好他,甚至不喜欢他,可是那都是他的感觉。每当小九变着法子安慰他说那些冷漠,那些置之不理只不过是父亲不善表达。他虽然面上极度讨厌这个父亲,可心底深处还是希望得到认同。      若说昨夜他能当做是廿的挑拨离间,那今日的真相,真的是让他心寒结冰。      “六,你不是早就知道那个死鬼眼中永远不会有你的吗?还期望什么,指望什么?”老六低声的问着自己,没有答案的结果,他也不愿意接受任何答案。盯着东院的方向,盯着一哥离开的地方。      那个人才是父亲的希望,那就让他这个儿子再一次和父亲唱反调吧!      赵桓一直等着炎秦王接下来的话,可是炎秦王像是玩上瘾了一样,将半截的黑骨扇转来转去,玩的不亦乐乎。许久才像是想起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一样,懒懒的开口道。      “还记得母后将这把扇子给我和皇兄时说什么了吗?”      “太后娘娘希望王爷和皇上能兄弟同心,兄友弟恭。”嘴里回答炎秦王的话,赵桓心里暗自琢磨着炎秦王这话中有话的意思。      “兄弟本是同根生,可本王想要知道到底是权利更大,还是兄弟情更大?”把手中的扇子扔在地上,炎秦王向前一步踩在上面,转头看着搁置在长椅边上的琉璃杯,“家国天下,儿女情长,孰轻孰重?本王要好好想想。”      赵桓只觉得后背发凉,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东院中,小九,一哥,老六各怀心思迎接着接下来充满暗涌的挑战。    7 7、美人一笑兮 ...   小九抱着那只从户部尚书府跟回来的大胖猫,盘着腿盯着桌上的画像,恨不得把它瞪出一个洞来了。      画上画这一个美人,静坐抚琴,犹如谪仙。就这样的一个美人让他如何去装扮?      安庆公主是谁?大周三美之一。大周三美分别当今皇后陈月儿,炎秦王王妃陈珞儿,还有就是安庆公主白安庆。这三女并非徒有美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炎秦王妃写着一手好字,还精通边塞各部语言。安庆公主一手绣功更是举世无双,栩栩如生仿佛一碰就会从绣中活了过来。而皇后更是厉害,披甲上阵巾帼不让须眉。      小九叹了口气,实在不懂王爷的意思。就算他的外表装的再像,可是有些东西时怎么也装不来的。比如公主从小就学的琴棋书画,还有那一手绝妙的绣功。      “小肥,我该怎么办啊?”小肥那只大胖猫的名字。      喵呜。胖猫弓着身子伸了个大懒腰。      “还在担心吗?”门外站着一个人,一身白月袍拎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借着门外的冷风带进一屋淡淡的药香。      “四哥,快进来,外面风大。你若是咳嗽了,二姐又要叫了。”小九扔下手中的猫,把人拉进屋,赶忙关门,关窗,倒热茶。      来人便是影卫老四,影卫中唯一不会武却能妙手回春,阎王手里夺人命的郎中。可自己一身的病却怎么也治不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医者不自医。      老四微笑着接过小九递过来的茶,瓷杯上传来的温度让他冰冷的手慢慢变暖。看了眼桌上的画,再看了看小九的轮廓。      “我们之中就你的骨骼小,又灵活,身形还和公主很像。王爷会挑中你还是有道理的。若是让老六去,他也只能装扮高挑的女子,像是公主这般温婉的骨子他是怎么也画不出来的。”招手让小九坐下,老四托起他的下巴左右看着,眉头微微的皱起,“青渣子,等等我给你开些药,你每日喝上一帖。”      小九的眼珠子转了转,慌乱的闪烁着,喉结上下滚动这,想要张口却发不出声。老四知道他想要问什么,轻笑的一声。      “那药只是让你的胡渣冒的慢些,是药三分毒,我也不能拍胸脯保证对你就是没害。但我能保证这药吃了,我将来还是能做你儿子的四叔的。”      “咳。”轻咳一声,小九顿时觉得脸上烧红。四哥的手还在脸上比划着,略微冰冷的手让他之前烦躁的心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四哥,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既然已经接下这个任务,那就做好。若不是当初自己粗心,也许就不会有做这个任务的机会。影卫的工作就是守卫着炎秦王,若是这个账本对王爷很重要,既是让他舍去性命他也会在所不惜,何况现在只是让他装个女人。      “此次不知要去多久,人皮面具不适合,而且以叶凌云战场摸爬滚打的本事,怕是……咳咳……”      “四哥。”端起桌上的茶递到老四的手中。      老四摆了摆手示意小九没事,把茶又搁回桌上。“我会用千蚕丝改你的面貌,那东西比较薄,能看得出脸色,还没有破绽,简直就像是一张真正的脸。只是那东西戴上去很难脱下,你最好现在就适应。”      “四哥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戴上?”那岂不是从现在开始就是一张女人脸?他现在能不能再后悔不干呢?      “而且你要学习公主的举止生态,生活习性。”说着老四就从木箱中取出各种瓷瓶,顿时整个房中都散发出浓浓的草药味。      “这味道会不会太重?”不习惯闻药草的味道,小九起身走到窗边,想要开窗又想到老四的身体便坐回原来的位置。      老四一心都在摆弄桌上的东西,这是一个机会,正好试试他做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效果。“公主的生活起居,饮食习惯,我已经让二娘去帮你收集了。离年底还有三个月,大家会帮你的。”      “恩。”脸上被涂上黏糊糊的东西,小九马上闭上嘴坐直了身子。老四好笑的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他才让紧绷的身子慢慢松了下来。      一片蚕丝慢慢的盖在脸上,接着又涂上了一层东西。老四拿着一把用牛骨刻成的小刀在小九的脸上细细的抹着。      小九只觉得脸上痒痒的,接着牛骨刀每一下触碰都感觉的到,就像是根本没有隔着脸上的东西,近距离的接触他的皮肤。他感觉有东西从脸上被削去,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疼痛。他知道是在削脸上的易容之物,可每一次刀贴在脸上他都觉得那是在削他脸上的肉。真实到不能在真实。   一面铜镜移到面前,就听到老四说道:“动动脸,挑挑眉,看看那儿不舒服?”      看着镜中已经不像自己的脸,依照这老四的话做了一遍,小九不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没有一点地方像是假的,一颦一笑都那么的真实,就像是贴上鬼怪故事画皮妖怪的皮一样。他的脸就这么变了。      “脸已经弄好了,接下来就是声音了。你的喉结是弄不掉的,记住以后一定要用东西挡住。”老四边说边在木箱中找着东西,翻了许久才找出一个锦盒。打开盖子递到小九的面前,“一月一个,可变你的声音。”      小九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干笑着看老四,摇了摇头拒绝道:“四哥莫不是忘了我最擅长的本事了吧?”      “轻功吗?”老四脑子转了一圈只想到了这个,小九的轻功在影卫中是最好的,身轻如燕,飘渺如烟,也正因为此小九更适合装扮一个女子,演绎好女子的轻盈的步态。      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小九激动的叫道:“是口技!只要让我听一遍安庆公主的声音,我就能学的出来。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的琴棋书画,我可是一样抖不通。”      “噗。咳咳……”忍不住笑出声,害的老四猛的跟着咳嗽起来,拍着胸半天踹不过气。他可不是故意要笑小九的,实在是小九的琴棋书画太差了。不说别的,单说小九那一手母鸡踩墨乱跑的鸡爪字,真的和琴棋书画挂不上边。再说小九虽然耳力好,听音很准,可每一次让他弹音,绝对用用不在调上。至于棋画那就更不用说有多差了。      关键是,这种东西不是三个月就能学会的。因为某人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没事的,实在不行只要不碰这些就不会被才穿了。”见小九的脸色不好,老四连忙安慰,但很快又想到一件严重的事情,“我没记错的话,安庆公主似乎还擅刺绣吧?”      “何止擅长,简直精通。记得那年二月二龙抬头,公主在御前表演十指穿花双面绣,一边跳着舞一边绣着花,那副牡丹争艳至今还在皇后寝宫放着。”边说边感叹,小九不由得怀疑自家王爷是不是搞错的,他真的适合装扮公主吗?      老四托着下巴,眉头微微的皱起,最后叹了口气,“那只要你碰就好了,到时候和你进府的都是自己人,关了门无须做这些。再说你一个公主,叶家也不会让你去给他们绣花吧?”      “小九!”房门被重重的踹开,老六抱着许多东西从外面进来,见到老四冲着他点了点头,反脚一勾把门关上了。“四哥在啊!正好帮我看看那些适合小九穿。”      一大堆东西被扔在床上,有衣服,有首饰,还有胭脂水粉,反正是女人用的都有,甚至还有大红的肚兜。琳琅满目堆满了一床铺。小九看着这些东西,又是一阵胃抽,不会都准备给他用上吧?      “小九呢?”老六的目光在屋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小九的脸上,张了张嘴,不确定的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四,“四哥,小九……小九的脸……”      老四指着桌上安庆公主的画,得意的问道:“像吗?”      “像!”老六的目光在画上和小九的脸上来回的转着,除去小九这身模样,就单单这张脸,就像是从画中出来的一样。“我是不是看到小九脸红了?这简直跟真的脸一样,能捏吗?”      “谁……谁脸红了?”小九转头躲开老六的爪子,真怕被他一捏这张脸就坏了。      “何止能捏,你就是亲上一口也只当是亲在真脸上。”      “当真?”听了老四的话,老六很不客气的抱着小九的脸重重的亲了一口,“四哥,这东西跟真的一样。”      这一亲,可是把小九给亲懵了。呆呆的摸着自己的脸颊瞪着老六,许久才反应过来叫道:“你儿子的!你的脸才是东西呢!”      “你说什么?”老六眉头一挑,小九顿时没了声响。老六哼了一声,指着床上的衣服,挤牙缝的声音又从嘴里发出,“爷愿意亲你,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还敢跟爷闹。去挑一件换上。”      霸王面前,没有人权。小九垂着脑袋到床上挑衣服,每一件衣服都让他的胃狠狠的痛了一把,这实在是太……不是轻纱,就是露出半个肩的,还有这些衣服怎么都这么复杂?里三层,外三层的?      “怎么还没挑好啊?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打死不用啊!这祖宗挑的衣服那还能穿啊?小九从床上挑了一件锦白色的长裙,“就这件了。”      老六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选择很不满意,“换上。”      笨手笨脚的换上衣服,小九笨拙的拉拉这边,扯扯那边,总觉得不舒服。这件衣服是整张床上最保守的一件。锦白的裹裙,裙摆上绣着大片的荷叶,腰间系着长长的丝带,丝带的低端绑着两朵莲花玉佩。      “坐下,我给你梳个头,这样怎么看怎么别扭。”穿着女装顶着男子的发髻实在是让人难受。强行将全身还在僵硬的小九按在椅子上,老六拿着蓖梳就在他的头上倒腾着,嘴里还不忘抱怨小九的头发有多糟糕。“多久没洗了,炸成这样?都快和东来一样了。”      这话有点耳熟,小九翻了个白眼,他的毛还不如狗呢!垂眼盯着四哥转过来的铜镜,看着自己的头发被放下又盘起,小九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只希望能早日完成这个任务,别再受这个罪了。闭上眼不愿再看镜中的自己,实在不想知道自己到底会被糟蹋成什么样。      一哥带着食盒往小九的房中走去,小九因为假扮安庆公主的事一天都没出房门了,实在是有些担心。推开房门,一哥先是一愣,随即探头看向门外挂着的门牌,没错是小九的房间,那屋里的女子是……      再看向屋中,就看到老六和老四冲着他直笑。一哥指着屋中坐着的女子,瞄了眼桌上的画像,低声问道:“小九?”      ‘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把头撇向一边,娇羞的模样就像是一只鹌鹑。一哥的双眼瞪得极大,这人真的是小九,简直就跟画中的人一样,没有半点破绽。      “如何?”老四对自己的成果很是得意,他相信没人会看得出他的易容术。      “佩服。”千言万语只汇成这两个字,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六移到一哥的身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道:“大哥也不用看到眼都离不开吧?我倒是觉得总有什么地方不对?你们倒是也看看。”      “我看是你不对吧?我做的脸能有什么问题?还是你怀疑我的医术?”对于老六的不满,老四有种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他很自信自己的本事,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是脸,是身子……”老六急忙解释,要知道得罪了唯一的郎中,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一哥的目光在小九的身上扫了一遍,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勾着老六的脖子低声笑道:“若他是女子,这胸是怎么也勾不起男人的兴趣的。”      顺着一哥的目光望去,老六马上拍头笑道:“瞧我糊涂的,这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一哥,给我按着他,让好好把他变成真女人!”      见门边两人冲着自己露出怪异的笑容,小九咽了口唾沫,求助的看了眼老四,得不到任何帮助,拎起裙摆就向着门外冲去……    8 8、逃命不带喘 ...   论轻功,小九是整个影卫中最好的,哪怕是换上裙子他也是溜得最快的。老六和一哥已经做好准备,两人死死的堵着大门,让他没有出路可走。谁想小九做着向大门冲的动作,实则在靠近门时一个转身就向窗户跳去。      可谁又想……      胖猫这时正趴在窗户上晒着太阳,粗大的尾巴悠哉悠哉的摇摆着,正在享受难得的舒适惬意。怎知小九就这么冲了过来,朝它尾巴就这么重重的一踩,痛得它撕心裂肺。      喵呜!      突如其来的猫叫声,惊得小九脚下一滑整个人从窗户上摔了下来,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飞来两猫爪子。好在身子本能反应够快,往后一躺平安的躲过,不然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就彻底的毁容了。      踩尾之仇不共戴天,胖猫是发狠了要报仇。又肥又毛的肉爪子伸出尖锐的指甲,一下又一下的朝着小九的脸上招呼去。那一招一式都让小九怀疑它是不是拜在老六的门下,怎么挥爪子跟老六甩暗器一个样,不带喘的!      这边躲着胖猫的大爪子,那边小九还要防着从屋里冲出来的两头狼。俗话说独虎好斗,群狼难防。一只胖猫已经让小九各种头痛,胃痛加牙痛了。如果再来两个人恐怕他直接被拍着地上任人宰割了。      这个院子不能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是,一直让小九引以为豪的轻功,在对上胖猫的猫扑时,就像是小徒孙遇上的祖师爷一样,不值一提,不值一看。小九就是不明白,这只肥的掉肉的猫怎么身手那么敏捷,该不会真成精了吧?      一个侧身躲过胖猫不知挥了多少招的爪子,老六的流星镖就跟散花一样漫天扑来,镖镖不致命,可是镖镖都定位,朝着小九长长的裙摆飞去,不在伤人,就想把他钉在地上逃不得。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小九才跃到离围墙最近的一棵树上,长长的裙摆垂在身后,随着他每一次跃起落下而摆动,犹如飞天仙子手中的水袖一般婀娜飘渺,美不胜收。      一哥横空冲去,手掌呈鹰爪逼向小九的手臂,手从他的耳鬓滑过,抓到一根玉簪子。小九一个旋身,从树上跃到了围墙。美人回眸,一缕青丝散落在耳边,随着他转身跳远,留下一道墨痕,滑过一哥的双眼……      “发什么呆呢?人都跑了!”      老六从怀中掏出两颗金豆子,毫不客气的就朝着一哥的膝盖打去。蹬腿翻墙,向着小九逃走的方向追去,后面还紧跟着一只大胖猫。      金豆子不比暗器厉害,可是在老六的手中不亚于一个要人命的暗器,虽然留了力道,可还是让一哥跪在树上一时站不起身。腿上的发麻不及心口来的厉害,刚刚和小九过招的那一下他怎么会有种调戏大家闺秀的错觉,想到这儿又是全身一麻。      小九出了院子什么也没想,一个劲的往外窜。胖猫的爪子他还没尝到,可是那猫儿誓不罢休的眼神他领教到了。至于老六手中的暗器他可没少尝过,如果不跑,那他就是被门挤了脑壳,彻底的傻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穿着女装,动作中少了许多干劲,显得格外的飘逸。连跃了一段路不见有人追来,便落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呢?人若是倒霉时就是喝凉水也塞牙。小九现在算是彻底的验证了这句话。      落地的地点很偏僻,假山后面,还有许多竹子挡着,外人是怎么也发现不了这里面有一个人的。可是外人看不见不代表‘内人’也看不见啊?这该死的地方竟然有一个人在撒尿!      十七抖抖鸟,慢慢的系着腰带,挑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天上跳下来的,这是什么地方?红霞山庄!哪容得人随便跳来跳去的啊?何况还是王爷的后院,还是个会蹦跶的女人。      见十七笑的猥琐,露出一口黄牙,小九就知道这货把他当刺客了,而且正在想些不该想的事情。记得有一次西院的人抓了个女刺客,落到了十七的手中,可是被整得很惨很惨……      两人谁也没动,一个丑如鬼怪,一个美如谪仙,现成一副怪异的画卷。一阵风过,竹子随风摆动,竹叶纷纷飘散。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缓缓的落到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竹叶沾地,两人同时动了起来。十七伸手直逼小九的咽喉,小九展翅后跃,跳出了假山。      一攻一守,交手不过百招。其实小九完全可以解释的,只是他不想对眼前的人解释。如果换一个人他一定第一时间说出身份,只是对于十七,他不想。他讨厌十七,因为十七总是那老六穿女装的癖好说事,还总是处处针对老六。如果让十七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他,那还不会被说死。      不能说,打死不能说!大不了趁这个机会狠狠揍十七一顿!反正也不知道他是谁。      想清楚了,小九就不再防守开始反攻,一边反击着,一边还要听十七满口的污言秽语。当总体还是他处在了上风,两人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喵呜!胖猫的叫声极其凄惨,还带着浓浓的恐惧。接着小九就看到胖猫四脚不沾地的飞奔而来,全身的毛炸的跟刺猬一般。再看它身后,一只大狗正吐着舌头欢脱的追来。      “东来!”十七停下手中的动作,吃惊的看着这个从来都懒得动的狗竟然能跑这么快。      “小肥!”猫狗不两立,看胖猫吓成这样就知道它不好。小九伸手想要接住胖猫,就听到十七大声且充满震惊的声音。      “小九?”      喵呜!胖猫没有给十七接下去说话的机会,毫不客气用它肥大的身子扑在十七猥琐的脸上,同是厌恶的用四个爪子问候了那张有碍猫眼的脸。      小九还没来得及去帮十七,自己怀中就迎来一个庞然大物——东来。      “你真的是小九!”东来除了王爷,只会接近小九。十七捂着脸上的抓痕吃惊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心里咒骂了句,一个老六就够他们遐想了,现在又多了个!想不到小九女装不比老六差啊!      小九没说话,抿着嘴低着头,脸颊微微的发红,不是害羞而是因为感到丢人。双手毫不客气的在东来的脑袋上抓着,对东来而言只以为是小九再为它挠痒痒。      “真的是你啊!想不到啊!”十七撩起袖子在小九的身边打转着,一点也看不出来,关键还很美。      不理会身边人,小九用尽力气把东来从身上拔下来,好不容易弄下东来,胖猫就飞扑了过来,两只爪子左右开弓的在东来脸上飞快的扫着,那个痛啊!小九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脸吸气,十七整张脸皱成了一团,毕竟刚刚领教过了。      “小九怎么了?”老六来时就看到小九捂着脸吸气,接着就看到十七一脸猥琐的模样。想也不想抬脚就把十七踢趴下。担忧的抓着小九的双肩,“没事吧?脸怎么了?”      “没事,是小肥和东来。”指着不远处打成一团的猫狗,小九无比同情的瞄了眼还趴在地上的十七,终于有人比他还倒霉了。      老六看也没看地上的人一眼,眯着眼盯着小九,冷笑道:“竟然没事,那就跟我回去。敢给我跑,看我等等怎么收拾你!”      后背一阵冷风吹过,小九觉得胃很不自然的抽搐了下。      逃,与不逃,六哥的教训都在。那还不如先逃过这劫,回头领罪算了。      思维永远没有动作快,小九这边脑袋还在想着,那边的脚已经很直觉的开始溜了。老六也不是省油的灯,从腰间抽出九节鞭就要拦人,鞭子的那一头却被十七给抓住了。      “老子今天要跟你好好算算账,专找老子的肚子踹,老子不踹回来以后就跟你一样当个娘们。”      “你这副尊容,还是算了吧!”      趁着十七和老六打起来,胖猫和东来抓成一团。小九很识时务的脚底抹油溜了,让他穿成这样就够了,还想让他跟女人一样按个胸吗?做梦!      有些人背起来是走平地都会摔的,小九现在就是这样。好不容易躲过那几个瘟神,又遇到了恶煞。逃到这个院子还没老的及喘气,就听到有人喝道,“谁在那?”      翻了个白眼,竟然是暗龙卫,这要是被发现估计直接笑死,以后他小九就别活了。      随便推开一个房间进去,小九很快又退了出来。屋中水汽氤氲,还有哗哗的水声,抬头一看果真是浴房。      进去?还是不进去?      追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反正王爷这个时候也不会沐浴。      快速的进屋,整个房间就是个大大的水池,还有就是水池边上的一张床。宽敞没有半点遮挡物,环顾了一圈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屋外的人已经准备要进来了,小九想也不想直接潜到水中,只希望浓浓的水汽能让人看不见他。      许久也没听到动静,小九也快憋不住气,缓缓的从水中浮出,周围没有一个人,总算是躲过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向后靠,怎想就靠到了一人的怀中,回头就看到他家王爷泡在水中冲着他笑……    9 9、鸳那个鸳浴 ...   王爷的笑没笑到眼底,只是勾着嘴。玩味的盯着小九,用一根手指轻轻托起小九的下巴。      “哪来的美人?难道你就是赵桓让人挑选给本王侍寝的美人?”      不是吧?小九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确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这张脸应该是安庆公主的吧?安庆公主不是王爷的表妹吗?难道王爷连自己的表妹都不认得了?还是说自家主子已经禽兽不如到令人发指了?      “王爷,你不认得这张脸吗?”      炎秦王微微先前靠了靠,认真的看着小九的脸,两人的脸贴的极近,呼吸喷在彼此的脸颊上。小九不自在的先后退了退,炎秦王不动声色的先前靠了靠。      “如此美人,本王见过的话定不会忘。”炎秦王不但身子向着小九靠去,连手也不老实的摸上小九的背。      小九惊得不断的先后躲着,可这水池再大总是有个头的,怎么躲也是在这水中划着,再加上一身的衣服早就被水给浸透又是让小九动作缓慢加笨拙。      炎秦王也不着急,慢慢的向着小九靠去,手时不时在他身上卡点油水,脸上笑的要多无赖就多无赖。      终于把人逼到了水池边上,看着小九一脸惊恐的贴在池壁上,炎秦王心里那个欢脱。双手将人环在怀中,靠在小九的耳边轻轻吹着气。      “美人还想躲到哪儿去?欲擒故纵纵然好,可是多了就不好玩了。”      轻柔是话语像是羽毛一样在小九的耳垂上打转着,一句话下来那双耳朵早就变得通红,炎秦王又将身子贴向小九。      “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本王禽兽,恩?”      最后一声上挑音,挑着小九心里一颤,感情他们家王爷逗他玩啊!      “王爷认出小九?”      炎秦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小九笑。笑的很诡异,诡异的让小九又是一阵发寒。接着王爷的手就抚上小九的脖子轻轻的摸着,顺着脖子慢慢先下,落在肩膀上。      “这衣裳确是安庆的喜好,只是这衣裳碰水后就贴身了。我偶尔跟后院的宠姬玩闹时也爱往她们身上泼水,湿衣贴在身上勾出的曼妙身材,要多勾人有多勾人。至于你嘛……还是算了!”      如果条件准许,小九就想抬手给眼前的人一拳。他一男人扮女人能有多曼妙的身材啊?      “这易容不错,沾水也不化。可是老四的本事?”炎秦王放开小九,趴在池壁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背,示意小九为他擦背,“本王有个好消息,自然也有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回王爷的话,这正是四哥做的。”在王爷背后扯了扯嘴角,小九觉得从王爷口中出来的消息只要不折腾人的,都是好消息。“王爷想先说哪个?”      “胆子不小!”炎秦王扫了一掌的水打向身后的小九,“我让你选,你倒好问起我来了!”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不知该选什么,所以想听听王爷的建议。”打来的水没有半点力道,可见他家王爷心情好,接着哄着就没事了。      “那先苦后甜。坏消息就是,京里来了口信,叶凌云抗旨拒婚,今年年底他不会娶安庆公主了。”徐徐道来,炎秦王的口气无比的失望,难受。      小九倒是高兴的挑了挑眉,既然是断袖了,那就不要祸害姑娘了,拒婚好!拒婚妙!叶大将军总算做了件大好事了。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啊?”话语拉得极长,炎秦王缓缓的转身望着小九,满眼的笑意,笑到眼底深处,“好消息就是叶凌云拒绝年底成婚,为表对公主的敬重决定这个月月底成婚。小九儿,这叶家的花轿已经在来红霞山庄的路上了。”      一口血噎在喉间咳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小九能明确的告诉你就是他现在这种感觉。如果真的可以,他真想喷他家王爷一脸红艳艳的心头血。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      “月底?王爷说笑吧?还有为何会到红霞山庄来?”小九一激动,早就将什么尊卑主仆之事抛之脑后,双手掐着炎秦王的肩膀,整个人都趴在炎秦王的背上。      “那自然是我让他来的。”转过身子将背上的人困在怀中,炎秦王挑起小九的下巴,“胆子是越发的大了啊!本王的背也敢趴?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办了你?”      猛的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极其暧昧,小九慌忙的想向后退,腰却被炎秦王牢牢扣住。      “落到本王手中怎可轻易离去?”把怀中的人又拉近几分抱在了胸口,“就算本王不要也绝不准别人染指。”      小九知道王爷说的不是他,可是这样的姿势让他难受。他身上虽穿着衣服,可浸了水都贴在了身上,现在又被王爷紧紧的抱在怀中,两人的温度在热水中慢慢加温,热的连气息都不稳,有些急促。      炎秦王的手也不再只是环抱小九,开始在他的后背上游走,同时不停的用脸蹭着小九的颈间。小九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他家王爷向来荤素不忌,男女皆可,现在这一举动莫不是想要他……      抬手抵在王爷的肩上,“王爷……”      “嗯?”轻蹭变成了轻咬,炎秦王依依不舍的从小九的颈间抬起头,待对上小九的脸,猛的把人从水中拉起,推倒在水池外的地上。      小九只觉得眼前水花一片,还未反应过来腿下一凉,裙摆已被撕去盖在他的脸上。身上徒增一股力量,王爷伏在他的颈间舔咬着。衣衫大开,胸口可以毫无阻挡的感受着王爷身上的火热气息。      身子先是绷紧,小九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强忍住要挥拳的动作。纵使他不愿也不得违抗主子的命令,这是他成为影卫第一件知道的事。试着慢慢的放松,仰起头等待接下来的痛苦。      王爷的动作慢慢的停下来,趴在小九的身上,重重的喘着气。      “赵桓可在?”      “老奴在。”      屋外的声音让小九身子又是一僵,想要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看看是否有人进来,可脸上沾水的裙摆让他什么也看不见。抬手想拿掉却又不敢,湿淋淋的布盖在脸上让他联想到一种死法,也是这样,只不过是用沾湿的纸。      脸上的裙摆被拿开,小九第一眼就看到炎秦王发红的眼,被那双眼盯着就像是被野兽盯住的肉让他浑身不自在,可却又不敢乱动反抗。因为他家主子可是擎天一柱蓄势待发的压在他身上,他才不要做些擦枪走火的事出来。      只是,今天的王爷很奇怪。小九望着身上跟兽一样的人,他在王爷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让他家王爷为他发情!真是不容易!真的很奇怪!      “把清月杖毙,让虞姬过来。”对门外下完命令,炎秦王扯了一个笑出来,“等等给我做些吃的,许久没吃你做的东西,想的紧。”      点了点头应下,小九别扭的转了转头。王爷的脸靠的太近,呼出来的气全都喷在他的脸上,热的烫人。而且还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不断的从炎秦王的额上滴在他的脸上,他纵是再傻也知道王爷在忍着。      “刚刚在清月那儿喝了碗芝麻糊。你说是本王手段不够,还是这些人胆子太大,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底线?”      “那是因为王爷魅力太大。”清月是王爷的男宠,小九现在明白自家主子今日的奇怪了。感情又被下药了!想笑但是身上人现在的状况怕是笑出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小九只能憋着气忍着。      没办法,谁让他家主子三天两头就被后院的那些公子宠妾给下药呢?换是别人早就有所堤防了,偏偏他家主子还是那样,给啥吃啥,活该中药!只不过以前谁下药也没落得杖毙的下场。      “本王若没点能力,他们怎么会从开始的不愿,变成现在这样,巴不得本王天天上他们。”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口,谁又能想到强抢回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变成现在这样。      紧紧的抱着小九,炎秦王把头埋在他的颈间。两人的身子紧密无间的贴着,彼此因为呼吸起伏的胸膛碰在一起,最后有节奏的起伏着。      “本王不是好男人,但是个好主子。进了将军府自己小心,本王等你回来给本王做吃的。记住本王的话,落在本王手里,妄想轻易离去。”      身上一轻,压在身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扯了一块幔子裹住□。小九仍旧躺在地上,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直到那人回头望向他才把头慢慢的转开。可终究抵不过那人发热的眼神,又转过头对上那双眼。      很深,深不见底,看不透。认真的望着,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却又什么也看不清。他家的王爷,他总是弄不懂。有时老谋深算,好似城府极深。有时又犹如孩童一般,别扭骄横。胡闹的时候可以把他们影卫都折腾一顿,可今日这样又宁可自己忍着,也不会动他们一下。      “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想给本王侍寝?”促狭一笑,“可惜本王再禽兽,也对你现在顶着的脸下不了手。”      所以才用裙摆遮着,所以动过对他下手的心事,所以……      没有所以,只有那人转身离开时带笑的眼。      又被耍了!    10 10、红艳艳啊! ...   别人迎亲是什么样子的小九并不知道。他唯一见过一个成亲的人,那就是他家主子。可王爷就是王爷,就连成亲都和别人不一样。若不是第二日王妃从王爷的房中出来,怕是没人知道王妃到底什么时候进的红霞山庄,所以他连唯一一次的机会都没见着。      叹口气,将手中的猫抱的更紧,侧头看了眼笑的高深莫测的王爷,小九吸了口气乖乖的转头继续看着山脚下去。      他现在一身的红妆,抱着小肥和他家王爷在望月楼上吹风。不对,是看叶凌云带来的迎亲队伍。红红的一大片从山庄门口一直连绵到山脚下,十里红妆也没这气派。      “传闻叶凌云是个断袖,可今日的排场倒是看得出他对你的用心啊!”王爷不知何时移到小九的身后,靠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本王为你挑的夫婿可觉得满意?”      一阵胃抽,这排场再大也不是来迎娶他小九的,人家叶大将军可是为了安庆公主的,和他没半点关系。这个夫婿他可从没想要过,何况他压根没想过要嫁给一个男人!      “王……”爷字还在嘴边,小九被一侧头就放大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他家王爷竟然把脑袋枕在他的肩上,这一转头就面对着面,脸贴着脸,鼻尖碰着鼻尖。      如此暧昧的距离小九只是皱了皱眉,王爷身上有股淡淡的梅香,飘在他的鼻尖很不好受。      “院里的梅花开了?”      “嗯。”炎秦王哼了一声,很满意小九的无动于衷,鼻尖微微的动了动,轻蹭着小九的鼻尖,双手环过他的腰,伸向前摸着他怀中的大胖黑猫。      小肥被两双手摸得舒服,伸长脖子,抬起下巴享受的窝在小九的怀中。      “昨夜才开的。”望着眼前一点也没躲避的小九,难得的开口补充。炎秦王眼中多了一份笑意。若是换做别人这会儿不是往前靠就是向后躲,唯独眼前这个呆子没有半点反应,也不会有反应。因为他知道小九这个人真的是很呆。      鼻尖被蹭的有点痒,小九左右动了动头。两人靠的太近,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很不舒服,可是又不能推开。实在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总是喜欢用奇怪的姿势说话,之前就像是摸东来一样摸他,还有上次在浴室之中也是。小九觉得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也别做,这样就不会被王爷耍了。      “王爷昨夜在梅园?”      “让他们架了火,观梅初绽。”      “王爷真是好闲情啊!”真是闲的没事做啊!大冷天的不睡觉就整这些事。果然不能让他家主子太闲。      收拢双手把怀中的人拉近一些,炎秦王淡淡的一笑,“小九儿就要嫁人了,本王心里难受。可惜这百梅绽放也不及小九儿对本王一笑来的舒坦,若非情不得已本王真不想便宜了叶凌云啊!”      胃有点抽,王爷您老能再往酸点的地方说吗?      “王爷竟然不舍,那就让小九儿留在身边伺候左右。小九儿也舍不得王爷啊!”把头往王爷靠去,抵着他的额头,小九有些黯然落泪。      炎秦王顺势将人搂得更紧,无力的轻叹道:“可是你若不去,本王的性命就不保了。这红霞山庄上上下下也命不久矣了。本王就是再舍不得你,也要送你去啊!你可怨本王?”      “不怨。小九儿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愿为王爷赴汤蹈火,万所不辞。”      “小九儿。”      “王爷。”      呕!老六忍不住按着自己的胃,里面那两个能再会演一点吗?搞得一副情深似海,却被棒打鸳鸯一样。有没有考虑守在外面的人啊!      “王爷,可还要继续?”小九嘴角微微一抽,他已经受不了了。千万别让他继续了,还好他脑子转的快,顺着王爷的话接,不然又要被整了。      “聪明了。这些话酸的本王牙痛。”      活该!      抬手托起把头低下去的小九,炎秦王皱眉问道:“你刚刚说的那句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愿为本王赴汤蹈火,万所不辞’可是当真?”      “难道不是?”这条命是王爷给的,自然这一生都是王爷的。至于死后,谁知道啊!      “那本王让你做任何事你都愿意?”      警钟大响,又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古人诚不欺我,那句老话‘好的不灵,坏的灵。’是多么的至理名言,人生警钟啊!      还没等小九反应,王爷就扔下一句话,“靠近些。”用力按着他的头,咬上他的鼻子。笑着说:“叶凌云进庄了,盖上盖头上花轿去。记住你的话,你可是本王的人,不准让他占了便宜去。若是让他占了便宜,本王咬烂你。”      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小九简直想要哀嚎出来,他家王爷忒狠了吧!又被耍了!      眼前一红,一块布盖在了头上。老六的声音阴嗖嗖的从身后飘出,“王爷有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蹲地上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安庆公主。”伸手拉起地上的人,老六总觉得胸口闷得慌,“还有刚刚你和王爷唱什么戏呢?”      “就和以前一样顺着王爷的话说,谁知道他想唱什么戏?”小九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肩上的胖猫抱回怀里,“六哥出什么事了?火气这么大?”      “谁火气大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六重重的在小九后脑勺上拍了一掌,像是想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对了,你知道吗?王爷竟然让十七跟着我们去,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想着就火大。”对,一定是因为这个关系,所有火气大。      王爷做的决定谁能说不?只不过……      忍着,小九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忍着。可是不停抖着的肩膀还是告诉身边的人他忍得好辛苦。没办法啊!      原本以为能见到叶凌云叶大将军,怎么想叶大将军不知道抽什么风,急的要成亲,也不看看新娘子就把人塞进宽敞的马车离去了。一进了马车,小九就掀开盖头,马上被眼前的人给震撼的想笑不能笑。      要矜持啊!外面还有很多大将军府的随从了,可不能让人们以为安庆公主是个疯子。只是……只是……王爷你不能这么耍他们啊!      “你再抖试试?”十七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可他忘了身边有个比他更会挤牙缝的人,老六眉毛一挑,“爷面前容得你横吗?当初不知谁笑爷娘娘腔,这会你怎么也穿了一身女装呢?”      话音一起顿时马车中唇枪舌战,句句如刀,字字如镖,话语飞来打去,入骨三分,见血封侯。小九身子微微先后,他可不想死在这两个人的口舌之上。      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安庆公主身边有两个丫鬟,但因为真正的公主私奔了,她身边的丫鬟自然也就失踪了。于是炎秦王就要给小九身边安排两个新丫鬟,而这件偷梁换柱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就准备在影卫中找。影卫中本来是有两个女人,可偏偏这两人又有事,于是炎秦王自然让比女人还女人的老六去,至于另一个就不知道为什么是十七了。   十七那张猥琐的脸,配上一身女装,又为了掩人耳目一番的浓妆艳抹,可真是美若天仙的脸先着地!      短短的半月路程就在老六和十七的舌战中欢脱的度过,而传说中有断袖的新郎官叶凌云倒是一次面也没出现过。小九托着下巴纳闷,这个叶凌云难道一点也不好奇他未来的娘子长个什么样?还是说他压根就准备把这个娘子娶回家供着,自己到外面采草?      “公主,到了。”一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现在的一哥是用陪嫁侍卫的身份跟着。      小九快速的盖起盖头,这块红布在叶凌云没掀开前,只要有人的地方他就要盖着,弄得他看到红就一阵的恶心。      芊芊玉手伸出马车,这公主什么的就该弱不禁风。小九心里废话了一顿,还是老实的扮演好自己的身份。手被轻轻的握住,只是有些奇怪。      “我扶公主上轿吧。”      伸出马车的身子猛的一顿,小九透过盖在头上的红盖头瞪着握住他手的人。可惜人没看见只看得见一大片的红,忒刺眼。      “见过将军。”老六的声音很肯定的告诉小九现在出现的人是谁。      小九还想拒绝就被叶凌云拦腰从马车上抱了下来,身子不稳条件反射的搂住身边人的脖子,就听到一声轻笑。接着整个人就被塞进了轿子。      掀开头上的盖头,小九刚想说什么,就发现抱他的人早就不见了。而他身下坐的轿子也开始移动,满眼的红,红的真难受。      老六在轿外简单的跟他说了下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进了城,现在叶凌云迎着花轿回府,然后马上的拜堂。      “拜堂?”需不需要这么急啊?将军你真的断袖吗?      “没错!再过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你就从安庆公主变为了叶大将军夫人了。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胃抽!      浑浑噩噩的被架下花轿,小九庆幸叶凌云没再抱他一次,不然他真的怕在自己会忍不住发飙,一个大男人被人这么抱来抱去,真不是一般的别扭。虽然他在扮演安庆公主,可不代表他虚弱到要人用抱的啊?      周围除了铿铿锵锵、噔哩咯锵的喜庆音乐,就是闹哄哄的一群人不停的说着恭喜。晃晃悠悠的被领到一处,突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      “一拜天地!”      头还没按下,身后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你若是与她成亲,我就在此悬梁!”    11 11、三闹喜堂 ...   什么情况?什么状况?这不是戏文里拜堂抢亲的戏码吗?这事都能遇上,不得不说这个叶大将军真是充满了传说啊!      小九本着一个正常人都会是反应,淡定的掀开头上的盖头,他倒是要瞧瞧到底是谁喊着要上吊。只不过掀开盖头后第一个看的不是那个要死要活的人,而是站在身边牵着红绸的叶凌云。      红!这是小九的第一反应。再来的反应就是一种天怒人怨的羡慕嫉妒恨,同是男人,这个男人怎么就长得这么的……俊……默默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一哥,小九心里呐喊:哥哥,这有人比你好看!      再看向外面,就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泪水哭的雨打梨花一般的女子,双手紧紧的捏着一根白绫,一脸怨妇模样的望着他的方向。准确的说是望着他身边叶大将军的方向。      周围所有人都秉着呼吸等着看接下来发生的事,小九爷充满好奇的等着叶凌云的开口。不是说这家伙断袖吗?怎么还有女人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短暂的沉默后,叶大将军开了金口,只不过这声金口可是吓到了很多人。      “大嫂。”      大嫂?小九震惊的在叶凌云和外面的女人脸上来回的看着。什么状况?这个叶大将军不会天理不容的连自己的嫂子都……      就在小九估算着叶凌云人品问题时,就听到身后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而且那声音极其耳熟,正是那个喊着一拜天地的男人。      “小双,都说了今天是凌云成亲,你怎么就不信呢?”      “你胡说!不然你做什么穿着一身红?”      “我这不是帮他念词吗?你莫要闹了,莫要误了二弟和公主的吉时。”      “你说我胡闹?你说我胡闹?”      “那是我大哥,我大嫂年前丧子便疯了。”叶凌云小声的对身边的安庆公主,也就是小九解释着。      小九点了点头,算是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惑。盯着手中的盖头,实在是不想再盖上去。而叶凌云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取过他手中的盖头交给身边的侍卫。      “不想盖就别盖了。”      那红衣男子,也就是叶凌云的大哥拉着他的小娘子快速的离开礼堂,还不忘边走边对众人抱歉。主持的人走了,婚事还要照常进行,于是换了个白胡子老头撵着胡子幽幽的念道:“一拜天地。”      谁也没动,双眼望了望外面,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后小九和叶凌云才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正准备拜下去时,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只不过这次换成了男声,“我不准!”      小九抽了抽嘴角,回头看了眼拿着剑一脸怒气的少年,真是白净的可爱。转过头对白胡子老头问道:“找你的?”      “找我的。”开口的竟是叶凌云。      小九挑了挑眉,果真是个断袖啊!      “将军!为何?”怨愤变成了哀怨,这变脸的速度比唱戏的还快。      “你问我为何?你心里不是清楚?我叶某最恨人背叛,若不是看着这些年的情分,容得你放肆到今日吗?冷锋何在?将他拖出去!”      叶凌云转头就对上小九好奇的双眼,回以一笑,看来今日的成亲真够是热闹的。      “叶凌云,你若弃我,我便杀了你!”少年手中长剑一挥,躲开上前抓他的冷锋。直直的冲着叶凌云刺去。      只是,剑到叶凌云跟前时突然一转刺向了他身边的安庆公主,也就是小九。小九挑了挑眉,正准备出手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便决定以不动应万动。      长剑画出一道白光扎在地上,那少年被人重重的一踢摔到了一旁。一哥很适当的挡在了小九身前,拱手道:“护驾来迟,让公主受惊了。”      “无碍,有殷侍卫在,本宫只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学着公主的语气缓缓的说这话,其实没有一哥的出现,这把剑也不会刺到他。因为他已经从刚刚的位置被人拉开,护在了怀中。      没错,他现在被叶凌云抱在了怀里。      “请将军放手。”挣扎着想要掰开腰上的两只螃蟹爪,可是越掰越紧。      “夫人何必如此生分?”叶凌云浅笑着把头埋在小九的颈上,深深的嗅了口气,还是淡淡的竹叶香。      抬手推开那个脑袋,小九不舒服的擦着脖子,怒道:“你我还未成亲。”      “为夫的错!好好的婚事竟惹来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马上成亲。”叶凌云完全没有给小九开口的机会,就让人收拾好礼堂,对主持的白胡子老头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      老头子清清嗓子,翻翻眼皮,硬是把刚刚那一幕严重刺激他人生观,价值观的事情给抛到脑后,淡定自若的开口……      开口没出声,两只眼睛在叶凌云和小九身上转了转,见二人没有反应,又往外面瞄了瞄,确定不会有人闯进来,才念道:“一拜天地!”      两人各持红绸,缓缓叩首,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所有的人都一齐向外看去,久久不见有人出声,才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回两位新人。      又是一叩首,拜了高堂。      “夫妻对拜。”总算是把这场婚事给办完了。      就在两人再要叩首时,外面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      “本王未到,怎可礼成?”      终究还要再闹一次,也算是应了事不过三这话了。      小九抽着嘴角转头看向外面一身红袍的炎秦王,他家主子这又是闹哪一出戏啊?      炎秦王笑颜如花的望着堂中两人,缓缓度步向前,拉着小九的胳膊往怀中一带。“叶大将军这也太心急了吧?风尘仆仆的回京,还不给人休息就拜堂了?莫不是怕新娘子跟人跑了吧?”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看着堂中三个人都穿着的红,有种三人拜堂的错觉,可谁也没开口。因为谁也不敢开口,哪敢啊?也不看看来的人是谁?反正是有戏看了!      叶凌云的目光落在炎秦王抓在小九胳膊上的手,眉头动了动,伸手拉住小九另一边胳膊,把人拉回自己的身边。      “如此美人,本将不想错过,自然是越早娶进门的好。王爷竟然来了,那就请上座,怎么说您也是公主的表哥啊!”      小九感到左边一用力,自己又被拉回王爷的怀中,耳边传来王爷的轻笑,“这婚事才开始,就闹了两出,本王实在担心表妹进了你叶家的门后会受委屈的。实在不忍啊!”      胃酸!小九连抽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明白自家主子是闹什么?之前不是要他混进大将军府偷账本吗?怎么这会又来搅乱呢?      “这可不必王爷操心,本将自会好生照顾,绝不会让公主受半点委屈。”不再拉着小九的胳膊,叶凌云直接伸手环住小九的腰,把人死死的搂在怀中,不给炎秦王任何接触的机会。      炎秦王双眼微微眯起,幽幽的盯着叶凌云环在小九腰上的手,像是要从眼中喷出火一样。一旁的一哥淡定的抬头看着墙上贴着的囍字,好字!老六眼观鼻,鼻观口,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十七抠了抠鼻孔望着外面的天,好天气。      小九被抱着难受,微微挣扎了一下,开口道:“将军放手,这婚事可还要进行?”      手腕放松了一些,叶凌云对小九露出一个浅笑,“那是自然。”      “他这样表妹你还要嫁啊?”炎秦王上前一步,双眼盯着小九,笑的异常的璀璨。      小九咽了口唾沫,王爷这样笑,很危险。可这个问题明显就是废话啊!他从没想嫁过,如果不是自家王爷闹的事,他绝不会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心里再怎么不愿意,嘴里还要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      狠狠的白了眼王爷,可小九忘了,若是男装模样,那绝对是白眼,可是他现在的模样是安庆公主的模样,这一白眼怎么看都像是抛媚眼。炎秦王见了挑了挑眉,叶凌云原本放松的手又收紧了许多。      “以前的种种安庆不在意,安庆愿嫁将军为妻。”对,要嫁人的是安庆公主,不是他小九,和他没半个铜板的关系。      叶凌云笑的得意,“王爷可还有问题吗?”      “本王没问题了!”一甩袖,炎秦王毫不客气的坐在上座之上,抬着下巴看着堂中的两人。都是红,红的他难受!      白胡子老头转了转眼珠,总觉得这婚事越拖事越多,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所有人,包括叶凌云和小九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礼成了?还直接就进洞房了?      “等等!”      又是谁啊?炎秦王想大笑,叶凌云想杀人,小九想骂天,怎么成个亲这么难啊?    12 12、各怀鬼胎 ...   炎秦王看着进来的人,脸上的笑容马上变僵,抿着嘴微微皱起眉头。      小九感到炎秦王的变化,转头看向身后,来人是个公公,满头的大汗,脚步蹒跚,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只是一个太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叶凌云,小九的下巴不由自主的抽起来。      男女不忌,连半男半女也不忌。终于有比他们家王爷还强悍的人了。      后脚跟被人轻轻的踢了下,小九回头就看到老六冲着他挤眉弄眼,疑惑的挑了挑眉,没听懂老六的意思。      老六挤了半天眼睛,见小九就是没半点反应,恨不得一巴掌拍晕着孩子,怎么就有这么笨的一个人啊?从小一起长大,这一点的心灵感应都敢给他没有,看没人的时候,自己怎么教训他。      小九这边还在云里雾里的时候,外面的公公已经走近身前傻傻的瞪着他看,还想走近些就觉得眼前一红,一个大男人就挡在了前面。那公公心里还想这叶大将军也太护自己的新娘子时,抬眼就见到了个不得了的人。      这世上敢在别人喜堂上穿一身的红,抢尽新郎的各种风头的也就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炎秦王了。      “哎哟!这不是炎秦王吗?咱家给王爷请安。”说这话,那公公就一骨碌的跪在地上,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犹如文豪泼墨,熟练而优雅。      炎秦王将小九挡在身后,笑着对地上的人说道:“陈公公怎么会来此?”      “咱家奉命来看公主的,顺便给公主带些东西来。”      陈公公?小九的脑瓜子转了几圈,总算明白老六那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了。这陈公公正是一手带大安庆公主的老太监,难怪他家王爷会突然挡在他身前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陈公公对安庆公主与人私奔的事知道多少。      何况老家伙的眼神忒诡异……      陈公公此时看小九的眼神却是是诡异的,更多的是吃惊。他家公主跟人私奔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还担忧着万一叶大将军娶不到新娘闹到皇上那儿该怎么办?可是左等右等就不见叶凌云来闹,不闹就算了,还听到说叶大将军把人给娶回家了。      人都跑了,娶的是谁?马上就寻到皇上那儿去打探风声,确定了公主私奔这事皇上还不知道,正好皇上让他来将军府送些东西,就过来看个究竟。进门就见自家公主站在叶凌云身边,男才女貌羡煞旁人。可他是谁?公主从小就是他带大的,眼前的人是真是假他还不清楚?      不说别的就说眼前的人,样子是一模一样,可那下巴上就是少了一颗痣,所以绝对不是他家公主。至于是谁他没空管,他在想另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揭穿?      揭穿眼前的人,那他家公主私奔的事肯定被发现,如果不揭穿的话,到时候被发现了也一样完蛋。陈公公的目光从小九的身上慢慢的转向眼前的炎秦王,心里暗笑怎么把这个祖宗给忘了?若是真出了什么是就往这个祖宗身上推,保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定了主意,陈公公也就没再说什么,一副和安庆公主不认识的样子,把皇上要送的东西交代清楚,就寻着个地方吃酒去了。      还以为又有什么事要发生,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生,小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送进了新房。新房里一片的红,红的那个喜气啊!      “把这碗药喝了,等等叶凌云来了,你就装病。”一进屋四哥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到小九的面前,“这药只会让你发热,脉搏混乱,像是风寒一般。”      药是苦的,不喝也得喝。没办法谁让叶凌云懂一些医术,若只是装病一把脉就知道真假,不想被揭穿,只能委屈自己了。      小九这碗药刚刚灌下去,一哥,老六和十七就从外面进来了。头还没抬起来,小九的耳朵就被老六给狠狠的揪住。      “胆子不小啊?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爷给使了半天眼色,你竟然当没看见?好在王爷挡在前面,不然看你怎么收场!”      疼!可是不能叫,一叫下手更狠。小九觉得自己真是冤枉且无辜,又不是他六哥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挤眉弄眼什么意思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关键的是查清叶凌云到底把账本藏在何处。”一哥拦下老六的手,有些心疼的揉着小九发红的耳朵,老六下手从来没个轻重。      “哼!”老六冷哼了一声,抬起用凤仙花染红指甲的手指着坐在桌边大吃的十七,“刚才让他去弄了地势图了。对了,今晚怎么办?”      “装病!”老四和小九异口同声。      “若是他硬要上呢?”惟恐天下不乱的口气,老六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九,“看叶凌云今日的表现,恐怕是真看上安庆公主了,若是他硬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九无言以对,若是叶凌云真要硬来他能怎么办?都拜堂成亲了,都说夫字天出头,他难道拉着三尺白绫不然人家夫妻圆房不成?      “装病!”老四还是这两个字,只不过说的时候脸上带着顽劣的笑,让小九头皮一阵发麻,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听到老四接着说道:“女人总有几天不舒服的,是个男人也不会选在那几日圆房的。”      “咳咳!娘的!爷在吃东西呢!”十七吐出嘴里的肉沫,摸了摸涂着通红的嘴唇,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病,只不过……“可是有些男人就喜欢那个时候上娘们!”      “叶凌云不至于这般禽兽,何况这些日子他对小九的态度。只要小九说不舒服,定不会用强。”一哥白了十七一眼,真当所有人都和十七一样猥琐。转头对一脸茫然的小九说道:“等等见到他,你就告诉他你一时接受不了,让他让你适应几日再说。我们趁早把事情做完就走。”      随后大家商量了下接下来的安排,就留下小九一人离开了,毕竟新房是给新娘和新郎的。      而另一边将军府的花园中,炎秦王双手别于身后望着远处,看着新房的方向。他身后站着一人,一身的喜袍,拎着酒壶晃着身子。      “你让我娶,我已经娶了。”叶凌云灌了口酒,双眼幽幽的望着炎秦王的后背,恨不得看穿出两个洞来,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有没有心?又或者那心是冰做的!      没人回答,夜里静的连虫鸣也不曾有。      许久炎秦王转身看着叶凌云笑,笑的像一朵争艳的牡丹,让人移不开眼。叶凌云灌酒的手顿住,痴痴的看着。      “既然娶了,那就好好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炎秦王又笑了笑,“就当是本王送你的,让你以后有个依靠。”      看着远去的炎秦王,叶凌云眼中的醉意慢慢的消失。把手中酒壶抛了出去,转身甩袖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中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呻?吟声。叶凌云黑着脸进屋,就见到今日喜堂上闹少年正一脸痛苦的趴在书桌上喊着。      “轻点!有仇啊?上个药要这么狠吗?”      “那是你活该!怎样那人的功夫如何?”站在少年身后的人,也正是今日喜堂上一开始做主持的人,叶凌云的大哥叶凌飞。      “那人功夫厉害。”      “有人比他更厉害。”叶凌云看了眼少年的伤,坐到了一边,“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功夫更厉害。在你攻过来时,我出手前,她已经准备出手,见我出手马上又收了回去,那速度绝对比那个侍卫更快。”      “公主?她根本就是个假的!”一道女声传来,说话的人却是喜堂上假装上吊的大嫂小双,“安庆公主下巴上有个黑痣,此人没有。”      “炎秦王这到底唱的是什么戏?难道他知道东西在我们手中了?”叶凌飞扔下少年坐到了叶凌云的身边,有些担忧的说道:“若是让他寻回去,我们的计划恐怕就……”      “他要做什么是他的事,我要的只是兵权。若是他给我兵权,双手送上他要的又有何难。”叶凌云冲着叶凌飞笑了笑,随即又想起屋中的新娘。送给他的吗?真是个好礼物。只是用来换账本有些不够分量。      “那那个假公主怎么办?将军不是最讨厌女人的吗?”少年揉着肚子起身,对上小双发火的眼,连忙摆手道:“姐姐自然不算。”      “女的?他是个男人。”对于一个从小就是断袖的人,是男是女用嗅都嗅的出来,何况还抱了好几次。      “男的?”叶凌飞眉头一挑,随即露出了然的表情,坏笑的拍着叶凌云的肩膀,“既然王爷的一番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书房中一群人笑的欢快,屋外冷风飕飕的吹着。      院落的一个阴暗的角落中,陈公公恭敬的对隐在黑暗中的人影行礼道:“大人,皇上让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王爷的账本,阻止王爷的计划。”      “知道了,陈公公千万不要让人发现安庆公主是假冒的,免得坏了我的计划。”      “奴才自是不敢乱说,不但会坏了大人的大事,还毁了公主的名声。若没事奴才告退,免得让人发现大人的身份。”      “恩,有事还按以前的方式联络。”      炎秦王原本想离去,可不知为何却绕到了新房中。结果房中却空无一人,静的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特么的,终于上来了!这周1W5 加油 13 13、貌似这叫逼供 ...   夜幕中一道红影一闪而过,小九躲开夜巡的人,闪进了新房。红色的喜袍犹若一团火,若不是没有时间更衣,他绝不会穿着这一身离开房间。戴在头上的金步摇左右晃动着,随着他的转头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度。      小九快速的将房门关上,还来不及呼一口气身子就被人紧紧的抱住。当下一惊,转身就见一抹暗红。      叶凌云?      不是,熟悉的味道,只能是一个人。      “王爷。”小九低声惊呼了出来,这个时辰他家主子竟然在这个地方出现,莫不是真的闹疯了不成?      “哼!”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小九还没反应过来,一杯酒就灌进了他的嘴中,接着手中就多了一个杯子。      身子被松开,眼前的人摇摇晃晃的移开,很快又晃了回来。手中的杯子被倒满,握杯子的手被持起,接着一只手穿过了他的手将一杯酒喂进了他的口中,不是他手上的那杯,因为他手中的那杯酒已经进入眼前人的口中。      “还以为交杯酒有什么不同?还是那样,没什么特别。”炎秦王缓缓的开口,满嘴的酒气氤氲而出,呼在小九的脸上。      一阵醉意蒙上心头,小九只觉得身子莫名的热起来。      “王爷没喝过吗?”按理说他家王爷应该是喝过才对,不然那个王妃哪来的?      “她不愿嫁,本王不愿娶,对眼看了一夜。交杯酒?本王此生遇不到喝的人了。”清晰的倒酒声,接着就看到炎秦王仰头饮下。      小九伸手按住炎秦王又要倒酒的手,“王爷,莫喝了。这儿怎么说也是叶凌云的新房,他随时会来。”      王爷和王妃之间的关系,任谁都看得出有问题。小九见过王妃几次,总是静静的站在远处,好似一个局外人看着他们一般,融不进他们的世界,也不让人走进她的世界。更像是水中的月,看是实,实则虚。      “呵呵呵……”炎秦王嘴中泻出一阵怪笑,拉着小九移到床边,把手中的酒杯搁在一旁,用头抵着小九的肩,不停的笑,笑个不停。      就在小九以为炎秦王彻底的喝多,开始发酒疯的时候,炎秦王才缓缓的开口,“怕他什么?本王就是当着他的面上了他媳妇,他也不敢吭一声。”      小九翻了个白眼,抬手扯了扯衣领,身子有些发热。斜眼看先还在他肩上斗身子的炎秦王,心想:呵!就算当着叶大将军媳妇的面上了叶大将军,估计人家叶大将军也不敢说什么。您老是谁啊?      “热吗?”炎秦王抬起头在小九的耳边吹了口气,又是一阵怪笑,“你为何不问本王酒从何来?”      这屋中唯有一处有酒,那就是桌子。小九从被送进来就知道那儿有一壶酒,一壶合卺酒。刚刚王爷灌他两杯的酒只能是这合卺酒。      “你可知道新婚之夜,怕新人害羞,而在合卺酒中下药的事?”      炎秦王的话像是一根毒针,狠狠的扎在小九的身上。小九抹去额上渗出的汗水,呼吸有些混乱。每个影卫从小都有试过药,各种药,各种的毒药。而他也吃过,试过,却唯独没试过春?药。准确的说是吃过一次,那种感觉让他难忘,让他忘情,也得到一顿一生不忘的毒打。      对,他能抗拒其他的药,哪怕是最毒的鸠毒,他也能撑上一会同时挥刀杀了对手。可唯独这春?药,他没有半点抵抗,甚至难忘那之后的蚀骨销魂。为此他整整在听语楼中待了三个月,九十天的不停毒打。他永远记得那种痛,不知何时会停下的鞭打和不知何时会开始的刑罚。自从那之后,他唯一学会的事就是,他抗拒不了,那就不要去碰。就算是要对别人下这些药,他也会让自己完全的屏住呼吸,犹如死人一样。      可现在他却被硬生生的灌下了两杯酒……      “为何?”所有影卫的忌讳和弱点,炎秦王比谁都清楚。小九僵硬的转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笑的人,黑暗中就见两排白牙明晃晃的,像是泛着磷光的骨骸阴森刺骨。又想嗜血的兽牙,随时扑上来咬断他的颈喉。      炎秦王的笑慢慢的收起,手腕一用力就见小九推到在床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在他的身上游走。徐徐开口,“你去哪了?”      燥热随着炎秦王的手游走身上,小九知道药效开始生效,仰着头喘着气。      “探路……”      “探路?需要你夜探吗?他们呢?为何没人在你身边守着?”整个新房都没有一个人,连外面的院子的下人都被打发走了。若只是夜探根本不需要在叶凌云随时会出现的时候去。掐在小九脖子上的手收紧了些,炎秦王的眼中多了一丝杀气。      “王爷……不能说……但九绝不会背叛王爷。”      咽喉上的手松了松,小九呼吸变得舒畅,可炎秦王在他身上摸索的手却没有停。他慌忙按着那只越来越下去的手,哑声求道:“王爷……别……”      两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炎秦王伏在小九的身上望着他。小九觉得他在暗黑中看到一双发光的眼,兽眼,嗜血的杀气中带着浓浓的伤痛。      “不会背叛?”      “不会。至于那人,求王爷给他一个机会。”      “为何觉得本王会知道?”      “王爷知道有那样的人,可是王爷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你知道?”      “不能说。王爷可信小九?”抬手环住炎秦王的脖子,将人拉近,低声的说道:“小九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也要他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背信弃义之事,绝不能在我们之中发生。”      低头靠在小九的耳边,炎秦王悄声说了一句话,轻不可闻,轻如羽毛。      “此事之后,给本王一个交代。”      身上一轻,小九张着口躺在床上吐着气,像是条被从水里打捞上来的鱼一样,渴望呼吸,却每吸进一口气都五脏俱痛。      一只手温柔的在他额上擦拭,炎秦王的声音温柔似水,让人心暖,“瞧你,一身的汗,快起来擦擦。”      “将军慢些。”      “为何没人?”      屋外突然响起人声,叶凌云来了。      小九一个激灵,也顾不得身上的药效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的惊恐。若是这时让叶凌云看到炎秦王,恐怕有麻烦。      炎秦王也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和安庆公主是表兄妹,可这个时辰出现在别人的新房,确实是……      房门被推开,叶凌云晃着身子走了进来,挥手打发了还要跟进来的小厮。一身的酒气夹杂的冷风一起从屋外闯了进来,掀起床幔的一角。      屋中没有点灯,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看着放下的床幔,叶凌云低声唤了声,“公主。”      “将军……咳咳……”小九撑起虚软的身子,缓缓的下床,点起等边的烛台,满头大汗的望着屋中一脸醉态的叶凌云。      叶凌云见他的样子,马上酒就醒了一半,连忙上前半抱着小九虚弱的身子。      “怎么了?为何没人照顾,来人!”      “不必了,旧疾而已,已经喝了药,本宫现在想歇息。”半靠在叶凌云的身上,小九轻轻的喘着气。一是他真的很难受,还有就是叶凌云的身子让他感到舒服。他知道这是种危险的信号,可是他不想离开,身体本能的想要摄取那种温度,想要与人纠缠。      打发了准备进屋的小厮,叶凌云的目光在屋中转了圈,落在了桌上的酒杯,转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心中了然。对于有人投怀送抱,他叶凌云从不拒绝,可是他没让人欣赏床笫之事的爱好。      把已经热得全身发烫的小九抱上床,叶凌云依在床头低声的说道:“我今夜去书房,我让人来照顾你,你若是不喜府中的人照顾,就让公主府跟来的人照顾。可好?”      “不必……”小九全身已经开始战栗,叶凌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说一句话就往他身上靠近了些,夹杂着酒气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就像喷在火上,让他原本燥热的身子变得更热。“让我睡一宿就好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落下一个吻,叶凌云快速的离开房间。床上的人满脸的春艳,让他不想离开,可他却不能留下。      确定叶凌云已经离开,小九强忍着身上的异样,拉开衣柜,“王爷,快走。”      “你先去把身上的药解了。”      小九点了点头,踉跄着步子向外走去。一点春?药本没什么,偏偏他的体质对这药敏感没有半点抗拒能力,又加上刚刚炎秦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了一番,最后又是叶凌云的酒气。一点点的累积,最后变成了剧毒。      无力的拍打着老六的房间,小九的呼吸越来越凌乱,双眼已经开始模糊。      另一边,叶凌云双手交叉靠在新房的房门边,双眼已经变得清明,没有半点醉酒的模样,幽幽的盯着坐在正中的炎秦王……      “王爷真是好兴致啊!”      “美人在侧,将军竟然不愿享受?”      “无福消受,怕是剧毒。”      “可想好了?”      “三月之后,定给王爷答复。”      “敬候佳音。”      “只求一件事,王爷别再爬叶某的墙了。”      “那墙从来不是你的,本王爱怎么爬就怎么爬!”    14 14、还有一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就那种连拍死蚊子都要好几下的力气拍门,对于别人而言也许也跟听不见。可对于老六这个睡眠上严重敏感的人而言,那就像是大过年的炮竹,霹雳啪啦的响个不停。黑着脸下床,不断的告诉自己现在是在将军府,不是红霞山庄,有脾气不能发,回头记下拍门的人好好的暗算一顿!   待老六看清门外的人时,想也不想就一巴掌的拍在小九的后脑勺上,骂道:“这活儿不在新房等人上,跑着来闹什么?”   门外站着的人没有任何声音,身子一晃就往地上栽。老六连忙伸手把人环抱住,极其高的温度将他的手烫伤。抬手擦去小九脸上的汗水,看着怀中的人满脸的春色,咒骂了一句便把人抱进了房。   “还醒着吗?”   小九瞌了瞌眼皮,算是回答老六的问题。他现在难受的张着嘴,双手混乱的扯着身上的衣服。   “别扭了!我去给你找水。”将桌上早已经冷掉的茶水全都倒在小九的脸上,老六就向外跑去,现在唯一能救小九的就两种,一个是人,一个是水。人他是,只是他下不了手,那只能让小九去泡冷水自己搞定了。   小九迷离的看着老六快速的冲了出去,又很快的冲了进来,趴在床边揪着他的耳朵,挤牙缝的说道:“吵老子睡觉,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若是平时小九绝对不是胃抽,就是嘴角抽,可现在他脑子浑浑噩噩的,巴不得老六现在就给他一顿教训,免得他被这药弄得全身难受。转身抱着床上的锦被磨蹭着,床上还有余温,还有老六身上淡淡的味道。原本发红的脸变得更红,烧的小九整个人都埋进了锦被中。   老六扛着水进屋时,就听到床上的人哼哼哈哈的喘息着。背对着床用手探了探水温,有些凉却不冰。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还在那儿打滚。微微垂下眼,放在水中的手暗暗的运气,水面上缓缓的浮出一阵寒气,冻上一层薄霜。   “六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老六一惊,内力不及收回全都反弹到胸口。胸中一阵剧痛,喉中多了股腥甜。再回头床上的人早就衣衫散开,媚眼旖旎。   对上那双眼,老六心中一股莫名,莫名的想到小时候,那片红枫树下的小家伙。白皙的小脸,圆嘟嘟的像是糯米糍,看得人想咬上一口,而他确实也张嘴咬了上去。咬的眼前的人想哭不敢哭,想叫不敢叫,一脸委屈的模样就让他想欺负,也就顺理成章的欺负了这么多年。   咽了口唾沫,口中有些干,老六烦躁的抓了抓头,“叫什么叫?”   拉起床上的人,那人却像是蛇变得一样瞬间就缠上了他的脖子,接着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发烫的唇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脸上,砸的老六一脸呆滞。   小九呵呵的傻笑着,怀中的人好舒服,让他身上不那么烫,想要抱得更紧。轻轻的唤了个名字,感到怀中的人身子僵硬,接着自己就被压进了水中。   冰凉蚀骨的水,瞬间将他从欲火中拉了回来,整个人都清醒了大半。   “好好泡着!”挤牙缝的声音中夹杂着徐徐杀气,说话的主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老六搬了张椅子坐在桶边,阴沉的脸盯着水中的人。他刚刚确实是被小九突如其来的吻给吻懵了,可听到那张嘴中最后喊出的不是他的名字时,他心里就火大。   “能好好说话没?”   “恩。”身子还处在高涨之中,但却没之前那样让他神志不清,让他无法控制。手在水中动着,小九紧紧的闭着双眼回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叶凌云对你下药?”   “不是,和王爷喝酒,所以……”   “王爷怎么没事?”   老六的疑问也是小九的疑问,他和炎秦王喝的是一样的酒,可是为何只有他会这样?若真如炎秦王说的那样,只是夫妻间增加情趣的药酒,那功效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六哥你知道我的,我这身子就这样,碰一点就是死。王爷哪一样呢?他可是时常吃呢!当补药吃呢!”   不管老六是否信了这些说辞,反正小九努力说服自己信了。   老六并没有接着问,只是托着腮想了一会。将小九的脸色不再那般嫣红,才又问道:“叶凌云没去新房吗?”   “去了。”叶凌云的行为更奇怪!小九掬了一掌心的水泼在自己的脸上,呼了口气,“他把我扔下就走了。”   “走了?没让人去照顾你?”   “嗯!我说我难受想要休息,他就这么走了。”   以叶凌云之前对安庆公主的态度,怎么也不会就这么把人扔下就走,就算是非走不可,那也该找人来照看。除非……   “当时王爷在吗?”不是老六问的奇怪,他们主子那点德行,爬人墙角的事情是绝对做得出来,搞不好跟看戏一样看着别人洞房这种损事也干得出来。   “在。”所以他才找老六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许久老六幽幽的问道:“小九,你不冷吗?”   老六挑着眉看着水中的冰渣子,这已经是寒冬的日子,这呆子泡在里面一点都不冷吗?   不说还好,说了小九才像是突然找到了知觉一样抖着身子从桶中跳了出来,也不擦干身上的水就直接奔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个严实。这时他才看清老六,看清他身上穿着什么……   “六哥穿着夜行衣要做什么?一哥和十七呢?”像是随意的抬起手,小九缓缓的抽出头上的簪子,垂着眼欣赏上面的珠花,一脸的漫不经心。   老六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昏黄的映在白瓷杯中,茶叶梗无力的垂着头在水中打转。紧紧的捂着白瓷杯,再摊开时杯中已经飘起了白烟。老六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口气,饮了一口。   “一哥和十七去验那张地图了。我刚刚在花园转了一圈。”放下白瓷杯,老六眼角一挑,嘴唇上翘,“怎么?老子做什么你还想管了?”   手中的簪子掉在床上,小九不自觉的把身子往被子中缩了缩。刚刚只觉得冷,现在变得是非常的冷,感觉身边盘着一条千年大蛇,阴森的吐着蛇信子一样。   “胆子大了啊!”高高挑起的尾音,让小九的神经也跟着挑起。接着说话的人就慢慢的像他靠近,缓缓的张口,“刚刚的事,老子还没教训你呢!”   努力的把头甩的跟拨浪鼓一样,小九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想被老六教训。   “说正事。”拍了下那个晃来晃去的脑袋,老六扯过小九身上的被子,人也跟着窝了进去,“你怎么也不擦下就上床了。”又甩了几个爆炒栗子,老六才满意的开口说他想说的事。   “我刚刚在叶凌云的花园发现奇怪的东西。”   什么?小九用眼神询问,花园里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有的话也不会明目张大的放在花园里吧?   “八卦阵。”   将军府也算是个军机重地,在府里摆个阵有什么好奇怪的?小九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六,老六像是知道他的疑问一样,神秘的说道。   “叶凌云不会摆阵。”   “那也会有其他人会。”   老六点了点头,是有人会,只是这个人一直没出现。   “你不觉得叶凌云这个将军身边少了什么吗?”   “什么?他手下不是有很多武将吗?还有很多兵。现在连老婆都有了,还能少什么?”话才说话,小九就知道叶凌云身边少了什么了。对上老六的眼,从他的眼中得到了肯定,才开口,“他军中竟无军师。难道他文武全才?”   “我说了他不会摆阵。这阵法刚刚看的和我们早上进门的时候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有人在白日布了个阵,到了夜里又把阵给改了。而这个人应该是一直待在将军府中的。”   “会不会是他的大哥?”   “叶大少爷从没去过战场。”   “那个少年?”   “他是叶凌云的先锋,永远只会打头阵,冲在最前面。”   “那个女人呢?”   “疯了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小九皱眉盯着老六,这才来多久,怎么什么事都知道了?   “有意见?”老六一瞪眼,身边的人马上化身成为小鹌鹑,安静的窝在被窝里。冷哼了一身,打死也不会告诉小九他没事蹲在膳房中听三姑六婆嚼舌根。   “若按六哥的说话,将军府中还暗藏着一个人,这个人能藏这么深,说不定账本会在这个人身上。”   这个问题老六回答不了,他倒是有个更大的问题等着解惑。   “你说叶凌云要那账本做什么?”   小九难得露出看呆子的表情看向老六,“自然是威胁王爷。”   “威胁了吗?我们家王爷有什么好威胁的?”   他们家主子确实没什么好威胁的,要权没权,要兵没兵,完全就是仗着皇帝大哥的宠爱才敢这么无法无天的。只是那本账本落到了皇帝手中,怕他家主子以后再没好日子过了。   “再说了,王爷的账本能有什么东西?不外乎就是他抢了谁家公子,霸了谁家闺女,用了多少钱的破事。他叶凌云好意思拿出来威胁吗?”老六翻了个白眼,想起他家主子那些烂事,就是一阵胃抽。   小九抽了抽嘴角,如果真的只是这些事,怕他家王爷巴不得天下人都把账本看一遍,默一遍,天天说个两三遍。   可惜,很多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谁也不知道面具下是怎样的嘴脸,就像他不懂王爷,不懂叶凌云,不懂六哥,不懂其他人一样……同样也没人知道他面具下的是什么……   就那种连拍死蚊子都要好几下的力气拍门,对于别人而言也许也跟听不见。可对于老六这个睡眠上严重敏感的人而言,那就像是大过年的炮竹,霹雳啪啦的响个不停。黑着脸下床,不断的告诉自己现在是在将军府,不是红霞山庄,有脾气不能发,回头记下拍门的人好好的暗算一顿!      待老六看清门外的人时,想也不想就一巴掌的拍在小九的后脑勺上,骂道:“这活儿不在新房等人上,跑着来闹什么?”      门外站着的人没有任何声音,身子一晃就往地上栽。老六连忙伸手把人环抱住,极其高的温度将他的手烫伤。抬手擦去小九脸上的汗水,看着怀中的人满脸的春色,咒骂了一句便把人抱进了房。      “还醒着吗?”      小九瞌了瞌眼皮,算是回答老六的问题。他现在难受的张着嘴,双手混乱的扯着身上的衣服。      “别扭了!我去给你找水。”将桌上早已经冷掉的茶水全都倒在小九的脸上,老六就向外跑去,现在唯一能救小九的就两种,一个是人,一个是水。人他是,只是他下不了手,那只能让小九去泡冷水自己搞定了。      小九迷离的看着老六快速的冲了出去,又很快的冲了进来,趴在床边揪着他的耳朵,挤牙缝的说道:“吵老子睡觉,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若是平时小九绝对不是胃抽,就是嘴角抽,可现在他脑子浑浑噩噩的,巴不得老六现在就给他一顿教训,免得他被这药弄得全身难受。转身抱着床上的锦被磨蹭着,床上还有余温,还有老六身上淡淡的味道。原本发红的脸变得更红,烧的小九整个人都埋进了锦被中。      老六扛着水进屋时,就听到床上的人哼哼哈哈的喘息着。背对着床用手探了探水温,有些凉却不冰。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还在那儿打滚。微微垂下眼,放在水中的手暗暗的运气,水面上缓缓的浮出一阵寒气,冻上一层薄霜。      “六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老六一惊,内力不及收回全都反弹到胸口。胸中一阵剧痛,喉中多了股腥甜。再回头床上的人早就衣衫散开,媚眼旖旎。      对上那双眼,老六心中一股莫名,莫名的想到小时候,那片红枫树下的小家伙。白皙的小脸,圆嘟嘟的像是糯米糍,看得人想咬上一口,而他确实也张嘴咬了上去。咬的眼前的人想哭不敢哭,想叫不敢叫,一脸委屈的模样就让他想欺负,也就顺理成章的欺负了这么多年。      咽了口唾沫,口中有些干,老六烦躁的抓了抓头,“叫什么叫?”      拉起床上的人,那人却像是蛇变得一样瞬间就缠上了他的脖子,接着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发烫的唇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脸上,砸的老六一脸呆滞。      小九呵呵的傻笑着,怀中的人好舒服,让他身上不那么烫,想要抱得更紧。轻轻的唤了个名字,感到怀中的人身子僵硬,接着自己就被压进了水中。      冰凉蚀骨的水,瞬间将他从欲火中拉了回来,整个人都清醒了大半。      “好好泡着!”挤牙缝的声音中夹杂着徐徐杀气,说话的主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老六搬了张椅子坐在桶边,阴沉的脸盯着水中的人。他刚刚确实是被小九突如其来的吻给吻懵了,可听到那张嘴中最后喊出的不是他的名字时,他心里就火大。      “能好好说话没?”      “恩。”身子还处在高涨之中,但却没之前那样让他神志不清,让他无法控制。手在水中动着,小九紧紧的闭着双眼回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叶凌云对你下药?”      “不是,和王爷喝酒,所以……”      “王爷怎么没事?”      老六的疑问也是小九的疑问,他和炎秦王喝的是一样的酒,可是为何只有他会这样?若真如炎秦王说的那样,只是夫妻间增加情趣的药酒,那功效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六哥你知道我的,我这身子就这样,碰一点就是死。王爷哪一样呢?他可是时常吃呢!当补药吃呢!”      不管老六是否信了这些说辞,反正小九努力说服自己信了。      老六并没有接着问,只是托着腮想了一会。将小九的脸色不再那般嫣红,才又问道:“叶凌云没去新房吗?”      “去了。”叶凌云的行为更奇怪!小九掬了一掌心的水泼在自己的脸上,呼了口气,“他把我扔下就走了。”      “走了?没让人去照顾你?”      “嗯!我说我难受想要休息,他就这么走了。”      以叶凌云之前对安庆公主的态度,怎么也不会就这么把人扔下就走,就算是非走不可,那也该找人来照看。除非……      “当时王爷在吗?”不是老六问的奇怪,他们主子那点德行,爬人墙角的事情是绝对做得出来,搞不好跟看戏一样看着别人洞房这种损事也干得出来。      “在。”所以他才找老六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许久老六幽幽的问道:“小九,你不冷吗?”      老六挑着眉看着水中的冰渣子,这已经是寒冬的日子,这呆子泡在里面一点都不冷吗?      不说还好,说了小九才像是突然找到了知觉一样抖着身子从桶中跳了出来,也不擦干身上的水就直接奔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个严实。这时他才看清老六,看清他身上穿着什么……      “六哥穿着夜行衣要做什么?一哥和十七呢?”像是随意的抬起手,小九缓缓的抽出头上的簪子,垂着眼欣赏上面的珠花,一脸的漫不经心。      老六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昏黄的映在白瓷杯中,茶叶梗无力的垂着头在水中打转。紧紧的捂着白瓷杯,再摊开时杯中已经飘起了白烟。老六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口气,饮了一口。      “一哥和十七去验那张地图了。我刚刚在花园转了一圈。”放下白瓷杯,老六眼角一挑,嘴唇上翘,“怎么?老子做什么你还想管了?”      手中的簪子掉在床上,小九不自觉的把身子往被子中缩了缩。刚刚只觉得冷,现在变得是非常的冷,感觉身边盘着一条千年大蛇,阴森的吐着蛇信子一样。      “胆子大了啊!”高高挑起的尾音,让小九的神经也跟着挑起。接着说话的人就慢慢的像他靠近,缓缓的张口,“刚刚的事,老子还没教训你呢!”      努力的把头甩的跟拨浪鼓一样,小九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想被老六教训。      “说正事。”拍了下那个晃来晃去的脑袋,老六扯过小九身上的被子,人也跟着窝了进去,“你怎么也不擦下就上床了。”又甩了几个爆炒栗子,老六才满意的开口说他想说的事。      “我刚刚在叶凌云的花园发现奇怪的东西。”      什么?小九用眼神询问,花园里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有的话也不会明目张大的放在花园里吧?      “八卦阵。”      将军府也算是个军机重地,在府里摆个阵有什么好奇怪的?小九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六,老六像是知道他的疑问一样,神秘的说道。      “叶凌云不会摆阵。”      “那也会有其他人会。”      老六点了点头,是有人会,只是这个人一直没出现。      “你不觉得叶凌云这个将军身边少了什么吗?”      “什么?他手下不是有很多武将吗?还有很多兵。现在连老婆都有了,还能少什么?”话才说话,小九就知道叶凌云身边少了什么了。对上老六的眼,从他的眼中得到了肯定,才开口,“他军中竟无军师。难道他文武全才?”      “我说了他不会摆阵。这阵法刚刚看的和我们早上进门的时候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有人在白日布了个阵,到了夜里又把阵给改了。而这个人应该是一直待在将军府中的。”      “会不会是他的大哥?”      “叶大少爷从没去过战场。”      “那个少年?”      “他是叶凌云的先锋,永远只会打头阵,冲在最前面。”      “那个女人呢?”      “疯了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小九皱眉盯着老六,这才来多久,怎么什么事都知道了?      “有意见?”老六一瞪眼,身边的人马上化身成为小鹌鹑,安静的窝在被窝里。冷哼了一身,打死也不会告诉小九他没事蹲在膳房中听三姑六婆嚼舌根。      “若按六哥的说话,将军府中还暗藏着一个人,这个人能藏这么深,说不定账本会在这个人身上。”      这个问题老六回答不了,他倒是有个更大的问题等着解惑。      “你说叶凌云要那账本做什么?”      小九难得露出看呆子的表情看向老六,“自然是威胁王爷。”      “威胁了吗?我们家王爷有什么好威胁的?”      他们家主子确实没什么好威胁的,要权没权,要兵没兵,完全就是仗着皇帝大哥的宠爱才敢这么无法无天的。只是那本账本落到了皇帝手中,怕他家主子以后再没好日子过了。      “再说了,王爷的账本能有什么东西?不外乎就是他抢了谁家公子,霸了谁家闺女,用了多少钱的破事。他叶凌云好意思拿出来威胁吗?”老六翻了个白眼,想起他家主子那些烂事,就是一阵胃抽。      小九抽了抽嘴角,如果真的只是这些事,怕他家王爷巴不得天下人都把账本看一遍,默一遍,天天说个两三遍。      可惜,很多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谁也不知道面具下是怎样的嘴脸,就像他不懂王爷,不懂叶凌云,不懂六哥,不懂其他人一样……同样也没人知道他面具下的是什么……    15 15、黄鱼 ...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九回房时,天色已经微微泛白。若不是自己这个新嫁娘必须在自己的房中醒来,宁可和老六一起挤被窝。揉着发酸的后腰,不免埋怨老六下脚的狠,不就吵他睡觉,抢了他的被子,有必要一会踹他下床一次吗?   老六的房间里新房不是很远,就隔着一条长廊。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院子中并没有人,连灯都昏暗的好似没有,仿佛是为了方便他们做什么一样。小九并没有去在意这些,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如何找到账本。   若是暗访的话,他完全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叶凌云。可是他现在有个身份,让他受到许多约束。总不能傻乎乎的跑到叶凌云的面前说:“大将军,能告诉我你把账本都藏在哪了吗?”   他不是傻子,自然叶凌云也不是傻子。可又要怎么从叶凌云口中探出消息?美人计?那也要有过程,何况培养感情是极其耗时间的,搞不好最后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自己先掉进去,那真是得不偿失。若是能让叶凌云自己拿出来的话,就是最好的。   “一哥?”看着双手抱胸靠在门柱边上闭目养神的人,小九微微皱起眉头,他怎么会在这?   “去哪了?”一哥抬手揉了揉眼角,有些疲惫的抬起眼,“别忘了现在是什么身份,怎么到处乱跑?”   “刚刚出了些事,你在这做什么?”   “王爷回去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一哥盯着小九的脸看了许久,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小九并不想让一哥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天不早了,你快回房休息吧!”   “我在这儿守着。对了,你的猫呢?”   小肥?好像进了将军府之后,那只胖猫就消失了。看来明天有借口把将军府正大光明的搜一搜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新房时,小九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睡得格外的香甜。当这缕阳光已经晒到三竿时,小九终于被穿着一身宫装的老六大侍女从床上揪了起来。   “公主,昨夜新婚好似风流啊!睡到这个时辰,还要奴婢来唤您啊!”越到后面,语气中越是夹杂的杀气。   扭曲中带着杀气的话语,比浇一桶冷水都来得清醒。小九提着嗓子,僵着身子任由老六将他按压在梳妆台前。   蓖梳穿梭在发丝间,每一下都让小九头皮发麻好似凌迟。想说清点,可看清老六手中的簪子,小九觉得自己还是老实的闭上嘴。一点皮肉之苦,总比被扎成马蜂窝的好。   叶凌云进屋时就看到小九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透过铜镜望着他,那眼神像是痛诉他昨夜就那样把美人给丢下一样。露出一个浅笑,若炎秦王昨夜不在房中,那他绝对会给美人留下一个难忘的夜晚。只是人家王爷摆明的就是试探他,他若是真动手了,今天怕是没办法站在这儿了。   叶凌云一进屋,老六就知道了。只是他现在是个侍女,所以直到叶大将军脚步近了,才回头露出刚刚发现的表情,行了个标准的宫礼,抬起头对上叶凌云时,那双眼就怎么也移不开了。   对于眼前这个满眼开桃花的侍女,叶凌云只是冷笑。他自知自己相貌不凡,常常让一些无知男女为他倾心,只是眼前这个人怎么说也应该算是炎秦王安排的人,怎么就这么禁不起诱惑呢?   小九的目光在叶凌云和老六的身上转了几圈。这个叶凌云时长的天妒人怨,六哥也不用这样盯着看吧?没见过男人吗?还有叶凌云这是什么眼神?当着刚过门的娘子面前勾搭人?   只是,为什么觉得六哥的眼神有些奇怪?   顺着老六的目光看去,小九的嘴角不察觉的抽动了一下。就说六哥不是什么肤浅的人,那会被一点臭皮相给骗了。轻轻的咳了一声,移动下步子挡在了叶凌云和老六之间。   叶凌云目光落在小九不好的脸色上,他能认为他的新夫人在吃醋吗?只是吃谁的醋就不得而知了。   “将军来了。”让小九喊一声夫君,那还不如杀了他。转头瞪了眼老六,柔声说道:“月影,传膳。”   月影,老六现在的名字。老六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我为夫人绾发。”摸着小九的长发,叶凌云才发现这头发和人实在是相差千里,怎么感觉这一头的发丝根本就是杂草呢?明明远远的看着很顺的头发,为什么摸起来就像,就像军中那些军犬的毛发一般……   乖乖的坐在椅上,小九透过铜镜望着叶凌云,准确的说是叶凌云的脖子。今日叶凌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麒麟袍,脖上围着紫貂围脖,也就是这个围脖吸引着老六的视线。小九知道老六最喜欢这种毛毛的东西,而且他这个对毛皮一窍不通的人都看得出叶凌云脖子上的东西时好物。   “将军。”考虑到昨夜得罪了老六,今天还是弄点东西讨好的好,小九终究硬着头皮开口道:“我想要你脖上的围脖。”   叶凌云的手顿了下,浅笑的盯着镜中的人影。现在会要他脖上的围脖,以后会不会要他的项上人头呢?给?还是不给?   “你喜欢?”说着就解下围脖围在了小九的颈上,白净的脖子配上紫貂的毛皮显得格外的漂亮,只是这个细作一点可不合格,男扮女装也不知道把喉结藏好。叶凌云笑着在小九的脸上落下一个吻,“你若喜欢便给你。”   叶凌云给得起,自然也要的起。   被亲的地方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小九整个人若不是被叶凌云按着,估计早就跳起来回手一圈了。傻愣愣的摸着腮帮子,哑声的说道:“那个……那个……将军,我……本宫……我的猫丢了,能……能让我找回来吗?”   “我让人陪着你找,顺便熟悉熟悉这个家。”插上一个金步摇,镜中的人马上变得生动美丽,犹如一朵雨后的牡丹。叶凌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为人绾青丝,描娥眉,却想不到因为炎秦王的关系让他做到了。而且……   “公主,驸马用膳了。”老六进屋眼睛就停在小九的脖子上,乖乖,不愧是兄弟,这么快就把他想要的东西骗来了。   察觉那侍女在看到围脖易主后高兴的样子,叶凌云就拉着小九坐下,细心的为小九理着围脖,同时说给某人听,“京城冬日冷,以后不准摘下,时时戴着,等春日来了才准脱。”   死定了!小九脑中瞬间蹦出这三个字,老六怨念的眼神也明白白的告诉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这脖子上的一圈毛,瞬间变得滚烫,烧得他有些窒息。真是脱也不是,带也不是了。   媳妇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叶凌云心里很高兴。夹了一块鱼肉到小九的碗中,“你爱吃的黄鱼,等会我要去军营,不陪你了。”   送叶凌云离府,小九就在管家的带领下打着找猫的旗号,逛起了将军府。   将军府不是很大,就分前院和后院,后院便是他现在住的院子和一些小院子组成的。前院主要是书房和副将参军们的临时住所,没有什么特别。两院中间隔着一个花园,那个布着八卦阵的花园。   看来这个花园中应该有什么……   “你爱吃黄鱼?”老六轻声的问道,眼中有些意味深长。   “恩。”小九点了点头,他爱吃鱼,尤其是黄鱼,可惜的是……   猛的一震,小九转头瞪着老六。老六点了点头,“发现了?”   发现了,那就是安平公主从不吃鱼。当初他为了这个还哀怨了很久,而且这件事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可刚刚叶凌云却……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挥手让跟在身后的侍从和管家都下去,小九有话要和老六说。   “可是……”管家还在犹豫,就被老六出声训斥,最后讪讪离去。   “叶凌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待人都离开后,老六双手抱胸瞪着小九,这家伙也真是太大意了,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人探出虚实了。   能是假的吗?那一桌可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东西。小九抿着嘴没有回答,想着问题出在哪?   “我去膳房打探下,你自己小心。”   望着老六转身的背影,小九抬手摸着脖上的围脖,徐徐的摸着,慢慢的从里面摸出一张黄纸,纸很小,就两指长宽,写着几个字,飞沙走石的让人看不清。   把纸捏碎,小九向着花园深处走去,走进八卦阵中。按照纸上的提示,轻而易举的走进花园的正中间。   “……秦……”轻不可闻的喊出一个名字,小九怔怔的望着阵中的人,移不开眼,动不了脚。   那人缓缓转身,嘴角轻轻的上翘,如泉水的声音缓缓开口,“十年不见,可曾想……”   不等那人把话说完,小九就冲上前将人紧紧的抱住,“想……想……怎可不想?”   那人一愣,随即拉开小九,担忧的问道:“安庆,怎么了?”   小九回房时,天色已经微微泛白。若不是自己这个新嫁娘必须在自己的房中醒来,宁可和老六一起挤被窝。揉着发酸的后腰,不免埋怨老六下脚的狠,不就吵他睡觉,抢了他的被子,有必要一会踹他下床一次吗?      老六的房间里新房不是很远,就隔着一条长廊。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院子中并没有人,连灯都昏暗的好似没有,仿佛是为了方便他们做什么一样。小九并没有去在意这些,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如何找到账本。      若是暗访的话,他完全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叶凌云。可是他现在有个身份,让他受到许多约束。总不能傻乎乎的跑到叶凌云的面前说:“大将军,能告诉我你把账本都藏在哪了吗?”      他不是傻子,自然叶凌云也不是傻子。可又要怎么从叶凌云口中探出消息?美人计?那也要有过程,何况培养感情是极其耗时间的,搞不好最后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自己先掉进去,那真是得不偿失。若是能让叶凌云自己拿出来的话,就是最好的。      “一哥?”看着双手抱胸靠在门柱边上闭目养神的人,小九微微皱起眉头,他怎么会在这?      “去哪了?”一哥抬手揉了揉眼角,有些疲惫的抬起眼,“别忘了现在是什么身份,怎么到处乱跑?”      “刚刚出了些事,你在这做什么?”      “王爷回去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一哥盯着小九的脸看了许久,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小九并不想让一哥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天不早了,你快回房休息吧!”      “我在这儿守着。对了,你的猫呢?”      小肥?好像进了将军府之后,那只胖猫就消失了。看来明天有借口把将军府正大光明的搜一搜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新房时,小九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睡得格外的香甜。当这缕阳光已经晒到三竿时,小九终于被穿着一身宫装的老六大侍女从床上揪了起来。      “公主,昨夜新婚好似风流啊!睡到这个时辰,还要奴婢来唤您啊!”越到后面,语气中越是夹杂的杀气。      扭曲中带着杀气的话语,比浇一桶冷水都来得清醒。小九提着嗓子,僵着身子任由老六将他按压在梳妆台前。      蓖梳穿梭在发丝间,每一下都让小九头皮发麻好似凌迟。想说清点,可看清老六手中的簪子,小九觉得自己还是老实的闭上嘴。一点皮肉之苦,总比被扎成马蜂窝的好。      叶凌云进屋时就看到小九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透过铜镜望着他,那眼神像是痛诉他昨夜就那样把美人给丢下一样。露出一个浅笑,若炎秦王昨夜不在房中,那他绝对会给美人留下一个难忘的夜晚。只是人家王爷摆明的就是试探他,他若是真动手了,今天怕是没办法站在这儿了。      叶凌云一进屋,老六就知道了。只是他现在是个侍女,所以直到叶大将军脚步近了,才回头露出刚刚发现的表情,行了个标准的宫礼,抬起头对上叶凌云时,那双眼就怎么也移不开了。      对于眼前这个满眼开桃花的侍女,叶凌云只是冷笑。他自知自己相貌不凡,常常让一些无知男女为他倾心,只是眼前这个人怎么说也应该算是炎秦王安排的人,怎么就这么禁不起诱惑呢?      小九的目光在叶凌云和老六的身上转了几圈。这个叶凌云时长的天妒人怨,六哥也不用这样盯着看吧?没见过男人吗?还有叶凌云这是什么眼神?当着刚过门的娘子面前勾搭人?      只是,为什么觉得六哥的眼神有些奇怪?      顺着老六的目光看去,小九的嘴角不察觉的抽动了一下。就说六哥不是什么肤浅的人,那会被一点臭皮相给骗了。轻轻的咳了一声,移动下步子挡在了叶凌云和老六之间。      叶凌云目光落在小九不好的脸色上,他能认为他的新夫人在吃醋吗?只是吃谁的醋就不得而知了。      “将军来了。”让小九喊一声夫君,那还不如杀了他。转头瞪了眼老六,柔声说道:“月影,传膳。”      月影,老六现在的名字。老六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我为夫人绾发。”摸着小九的长发,叶凌云才发现这头发和人实在是相差千里,怎么感觉这一头的发丝根本就是杂草呢?明明远远的看着很顺的头发,为什么摸起来就像,就像军中那些军犬的毛发一般……      乖乖的坐在椅上,小九透过铜镜望着叶凌云,准确的说是叶凌云的脖子。今日叶凌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麒麟袍,脖上围着紫貂围脖,也就是这个围脖吸引着老六的视线。小九知道老六最喜欢这种毛毛的东西,而且他这个对毛皮一窍不通的人都看得出叶凌云脖子上的东西时好物。      “将军。”考虑到昨夜得罪了老六,今天还是弄点东西讨好的好,小九终究硬着头皮开口道:“我想要你脖上的围脖。”      叶凌云的手顿了下,浅笑的盯着镜中的人影。现在会要他脖上的围脖,以后会不会要他的项上人头呢?给?还是不给?      “你喜欢?”说着就解下围脖围在了小九的颈上,白净的脖子配上紫貂的毛皮显得格外的漂亮,只是这个细作一点可不合格,男扮女装也不知道把喉结藏好。叶凌云笑着在小九的脸上落下一个吻,“你若喜欢便给你。”      叶凌云给得起,自然也要的起。      被亲的地方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小九整个人若不是被叶凌云按着,估计早就跳起来回手一圈了。傻愣愣的摸着腮帮子,哑声的说道:“那个……那个……将军,我……本宫……我的猫丢了,能……能让我找回来吗?”      “我让人陪着你找,顺便熟悉熟悉这个家。”插上一个金步摇,镜中的人马上变得生动美丽,犹如一朵雨后的牡丹。叶凌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为人绾青丝,描娥眉,却想不到因为炎秦王的关系让他做到了。而且……      “公主,驸马用膳了。”老六进屋眼睛就停在小九的脖子上,乖乖,不愧是兄弟,这么快就把他想要的东西骗来了。      察觉那侍女在看到围脖易主后高兴的样子,叶凌云就拉着小九坐下,细心的为小九理着围脖,同时说给某人听,“京城冬日冷,以后不准摘下,时时戴着,等春日来了才准脱。”      死定了!小九脑中瞬间蹦出这三个字,老六怨念的眼神也明白白的告诉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这脖子上的一圈毛,瞬间变得滚烫,烧得他有些窒息。真是脱也不是,带也不是了。      媳妇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叶凌云心里很高兴。夹了一块鱼肉到小九的碗中,“你爱吃的黄鱼,等会我要去军营,不陪你了。”      送叶凌云离府,小九就在管家的带领下打着找猫的旗号,逛起了将军府。      将军府不是很大,就分前院和后院,后院便是他现在住的院子和一些小院子组成的。前院主要是书房和副将参军们的临时住所,没有什么特别。两院中间隔着一个花园,那个布着八卦阵的花园。      看来这个花园中应该有什么……      “你爱吃黄鱼?”老六轻声的问道,眼中有些意味深长。      “恩。”小九点了点头,他爱吃鱼,尤其是黄鱼,可惜的是……      猛的一震,小九转头瞪着老六。老六点了点头,“发现了?”      发现了,那就是安平公主从不吃鱼。当初他为了这个还哀怨了很久,而且这件事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可刚刚叶凌云却……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挥手让跟在身后的侍从和管家都下去,小九有话要和老六说。      “可是……”管家还在犹豫,就被老六出声训斥,最后讪讪离去。      “叶凌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待人都离开后,老六双手抱胸瞪着小九,这家伙也真是太大意了,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人探出虚实了。      能是假的吗?那一桌可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东西。小九抿着嘴没有回答,想着问题出在哪?      “我去膳房打探下,你自己小心。”      望着老六转身的背影,小九抬手摸着脖上的围脖,徐徐的摸着,慢慢的从里面摸出一张黄纸,纸很小,就两指长宽,写着几个字,飞沙走石的让人看不清。      把纸捏碎,小九向着花园深处走去,走进八卦阵中。按照纸上的提示,轻而易举的走进花园的正中间。      “……秦……”轻不可闻的喊出一个名字,小九怔怔的望着阵中的人,移不开眼,动不了脚。      那人缓缓转身,嘴角轻轻的上翘,如泉水的声音缓缓开口,“十年不见,可曾想……”      不等那人把话说完,小九就冲上前将人紧紧的抱住,“想……想……怎可不想?”      那人一愣,随即拉开小九,担忧的问道:“安庆,怎么了?”    16 16、银铃草 ...   “安庆,怎么了?都嫁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安庆……紧抱在那人身上的手慢慢的松开,他现在不是小九,是安庆公主。小九垂着头看着脚下,哑声说道:“没事,只是……只是……”抬眼望着那人的眼,在那人的眼中看到自己伤感的倒影,“只是看到皇叔……高兴……”      “是该高兴,知道你成亲,皇叔可是偷偷的进京。若是让皇上知道,就不再是流放边疆这么简单了。见你安好,我也放心了。”      小九的脑子乱哄哄的,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话他完全没听清,只是不断的在回忆,回忆之前的那件事。      眼前的人是宣亲王——白秦宣。先皇的十七弟,皇上和炎秦王的十七皇叔,说是叔叔,更像是大哥。小九还记得进红霞山庄见自家王爷的时候,那人就坐在王爷的边上,持着酒杯噙笑。一身玄蟒袍映着漫山的红叶,深沉的黑,艳丽的红,夺了周围所有人的颜色。      可惜,那人的心太大了……      “安庆,安庆?怎么了?”白秦宣有些担忧的叫着,抬起手轻轻的拍眼前人的脑袋,就像是个长辈。可眼前人充满忧伤的眼让他忍不住把手抚上那张脸,轻柔的摸着,就像是抚摸着一块珍宝一样,就像以前一样……      从思绪中回神,小九马上发现两人之间的暧昧,慌忙的退了一步,有些事是根本不能有的,甚至连想都不能妄想。      “我……这儿冷,我……我去给皇叔煮碗羹……”不给白秦宣任何回答的机会,小九九仓皇的转身离开,可步子才迈开,手臂就被抓住,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惊得他整个人都僵住。      “九……”      僵硬的转过头,满眼惊恐却又夹杂着一些欣喜的看着身后的人,发现了吗?认出他了?      “就蛋花羹吧!别太辛苦。”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白秦宣缓缓的把头转开,盯着不远处的银铃草,痴痴的看着。      被抓过的地方很烫,烫的人神志不清。小九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膳房的,也不知道自己动着双手是在做什么,只知道那人想喝蛋花羹,那是自己第一次做给那人吃的东西。烟熏得双眼有些氤氲,睁不开……      “公主。”      突然的声音吓了小九一跳,抬头就看到四哥的脑袋从灶台下伸出,“四……四……御医……你……在下面做什么?”      老四抓着蒲扇缓缓的站起来,挥了挥手中的东西,“我在炼药。”      这时小九才发现这个膳房中没有人,只有浓浓的草药味。自己竟然因为那人的出现,整个人都乱了。现在静静的想想,那人会出现在这实在是不合理的。因为那人已经被削爵流放了……还有那张纸条,只可能是叶凌云给他的,叶凌云又知道了多少?      “你这是做给叶凌云的?”老四对小九从锅里舀出来的蛋花羹微微皱眉,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们家王爷一样能吃得下小九做的东西,若不是炎秦王交代过谁也不准告诉小九,他煮的东西有多奇怪,老四真想揪着小九的领子告诉他真相。      “不……不是……”白秦宣在这儿的事,谁也不能说,说了那就真的不是流放边疆那么简单了,“是给我自己吃的。”      老四重重的松了口气,又蹲下去看他的药罐子了。      小九看着老四蹲在地上的声音,嘴唇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又来不了口。犹豫了很久,才问道:“四哥是怎么进府的?”      扇扇子的手顿了下,老四盯着药罐中滚滚的黑汁,许久来说道:“我是被二姐捡回来的。”      “影卫是不是不能离开?”      老四转过头对上小九,背着光他看不清小九脸上的表情,“叛主的影卫便没资格留下了。”      “叛主背信弃义之事,绝不会在影卫中发生,对吗?”      膳房中变得格外的安静,只听见水翻滚的声音,老四没有回答小九的问题,小九也没等他的答案,转身大步的向外走,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竟然一次也是做,那只要那人还存着那心,他小九还会再做一次……      只看到那人时,小九已经没有开始的时候的慌张和无措。将手中的碗递给那人,笑道:“趁热喝吧!皇叔还是趁早离开。”      “恩。”舀了一勺羹汤进口,白秦宣的眉毛不察觉的动了下,垂着眼看着手中的碗,“你自己也要小心。”      一瞬间两人变得无话,白秦宣端着碗站在一边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小九侧着头看向不远的方向,两人像是刚好站在一个地方的陌路人一样,却不断的用眼角窥视对方。      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阵的银铃草的香味。小九缩了缩脖子,把下巴藏到紫貂围脖之中。白秦宣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银铃草,眼中露出一抹同情,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这世间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傻子。      “人是有心的,纵是再无情,再无心,朝夕相处,几度寒暑,也会动心,也会动情。”把手中的碗交到小九的手中,望着那双琉璃眼,“你以为是逢场作戏,其实别人却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手中的碗在风中变得没有温度,小九垂下眼不再去看那人离开的背影。他只是个影卫,只要服从主子的命令就可以了,其他不用多想。      再见到叶凌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小九呆坐在床边摸着脖子上的紫貂围脖。他不明白叶凌云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偷偷把纸条藏在围脖之中,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他说吗?又或者这个纸条不是叶凌云放的,若不是他放的又会是谁?谁又能放了纸条又不让叶凌云发现?要知道这围脖之前可一直都在叶凌云的脖子上戴着。还有白秦宣又为何会在将军府?      “夫人在想什么?”叶凌云坐在小九的边上,面带笑容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情绪,可是情绪有却不是他想要看的。心里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见小九还在发呆,叶凌云又开口问道:“找到猫了吗?”      “啊?还没呢。也不知道它跑到哪儿去了?”      “可去过花园?”      转头看向叶凌云,见他满眼的期待,小九微微的点了点头,“去了,是你在……”      “喜欢吗?”      什么?什么喜欢吗?难道花园中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还是叶凌云说的是……白秦宣?      “我特意从蜀地寻来的,不好种,可总算是开花了。虽然小了点,等以后得空了,我陪你去蜀地看个够。”      花?小九微微皱眉,想着安庆公主喜欢的花,又回想着今日在花园中看到的那些花,好像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是安庆公主喜欢的。      “怎么了?你没看到?”      “只顾着找猫了,将军说的是什么?”      叶凌云脸色有些沉,抿着嘴,似乎有些生气。猛的起身拉起小九的手就往外走,嘴里低声的说着什么,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听不清……      七拐八拐的走着,就来到了白天的花园,夜色中的花园显得格外的萧条,花园中的阵法也变了一个样,小九一边跟着叶凌云走着,一边暗暗记下走法,他总觉得花园中有什么东西,而且还很重要。      来到与白秦宣相见的地方,就看到黑暗中一点白银的光亮,小九顺着光亮看去,总算知道叶凌云想要他看到是什么?      银铃草,一种蜀地特有的草。白日和野草无异,夜里就会发出淡淡的银光。开的花跟小铃铛一样,风一吹还能有轻不可闻的铃声。      他不喜欢花草,可他知道白秦宣很喜欢这种草,以前还总是摘给他。而他为了迎合那人的喜好,总是高兴的收下。      “喜欢吗?”      “很漂亮,这是什么花?”不明白叶凌云为何要送他这些,总觉得叶凌云很奇怪。而且他突然间想明白叶凌云为何会在围脖中藏纸条了。因为很久以前,他还跟在白秦宣身边的时候,曾经和白秦宣玩过这种游戏。趁白秦宣还在睡的时候,把纸条藏在那人的围脖,或者衣领中,只是这些事叶凌云不该会知道的。      “这是草,银铃草。”说罢叶凌云便甩袖离开,明显的怒气,既是人走后还残留在空气之中。      小九的手在银铃草上碰了碰,浅浅的铃声在黑暗中响起,手指顺着花朵慢慢下移,移到了根部,隐约中发现了什么,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红绳,绳子中缠着金丝,极其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的。      “叶凌云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安庆,怎么了?都嫁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安庆……紧抱在那人身上的手慢慢的松开,他现在不是小九,是安庆公主。小九垂着头看着脚下,哑声说道:“没事,只是……只是……”抬眼望着那人的眼,在那人的眼中看到自己伤感的倒影,“只是看到皇叔……高兴……”   “是该高兴,知道你成亲,皇叔可是偷偷的进京。若是让皇上知道,就不再是流放边疆这么简单了。见你安好,我也放心了。”   小九的脑子乱哄哄的,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话他完全没听清,只是不断的在回忆,回忆之前的那件事。   眼前的人是宣亲王——白秦宣。先皇的十七弟,皇上和炎秦王的十七皇叔,说是叔叔,更像是大哥。小九还记得进红霞山庄见自家王爷的时候,那人就坐在王爷的边上,持着酒杯噙笑。一身玄蟒袍映着漫山的红叶,深沉的黑,艳丽的红,夺了周围所有人的颜色。   可惜,那人的心太大了……   “安庆,安庆?怎么了?”白秦宣有些担忧的叫着,抬起手轻轻的拍眼前人的脑袋,就像是个长辈。可眼前人充满忧伤的眼让他忍不住把手抚上那张脸,轻柔的摸着,就像是抚摸着一块珍宝一样,就像以前一样……   从思绪中回神,小九马上发现两人之间的暧昧,慌忙的退了一步,有些事是根本不能有的,甚至连想都不能妄想。   “我……这儿冷,我……我去给皇叔煮碗羹……”不给白秦宣任何回答的机会,小九九仓皇的转身离开,可步子才迈开,手臂就被抓住,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惊得他整个人都僵住。   “九……”   僵硬的转过头,满眼惊恐却又夹杂着一些欣喜的看着身后的人,发现了吗?认出他了?   “就蛋花羹吧!别太辛苦。”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白秦宣缓缓的把头转开,盯着不远处的银铃草,痴痴的看着。   被抓过的地方很烫,烫的人神志不清。小九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膳房的,也不知道自己动着双手是在做什么,只知道那人想喝蛋花羹,那是自己第一次做给那人吃的东西。烟熏得双眼有些氤氲,睁不开……   “公主。”   突然的声音吓了小九一跳,抬头就看到四哥的脑袋从灶台下伸出,“四……四……御医……你……在下面做什么?”   老四抓着蒲扇缓缓的站起来,挥了挥手中的东西,“我在炼药。”   这时小九才发现这个膳房中没有人,只有浓浓的草药味。自己竟然因为那人的出现,整个人都乱了。现在静静的想想,那人会出现在这实在是不合理的。因为那人已经被削爵流放了……还有那张纸条,只可能是叶凌云给他的,叶凌云又知道了多少?   “你这是做给叶凌云的?”老四对小九从锅里舀出来的蛋花羹微微皱眉,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们家王爷一样能吃得下小九做的东西,若不是炎秦王交代过谁也不准告诉小九,他煮的东西有多奇怪,老四真想揪着小九的领子告诉他真相。   “不……不是……”白秦宣在这儿的事,谁也不能说,说了那就真的不是流放边疆那么简单了,“是给我自己吃的。”   老四重重的松了口气,又蹲下去看他的药罐子了。   小九看着老四蹲在地上的声音,嘴唇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又来不了口。犹豫了很久,才问道:“四哥是怎么进府的?”   扇扇子的手顿了下,老四盯着药罐中滚滚的黑汁,许久来说道:“我是被二姐捡回来的。”   “影卫是不是不能离开?”   老四转过头对上小九,背着光他看不清小九脸上的表情,“叛主的影卫便没资格留下了。”   “叛主背信弃义之事,绝不会在影卫中发生,对吗?”   膳房中变得格外的安静,只听见水翻滚的声音,老四没有回答小九的问题,小九也没等他的答案,转身大步的向外走,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竟然一次也是做,那只要那人还存着那心,他小九还会再做一次……   只看到那人时,小九已经没有开始的时候的慌张和无措。将手中的碗递给那人,笑道:“趁热喝吧!皇叔还是趁早离开。”   “恩。”舀了一勺羹汤进口,白秦宣的眉毛不察觉的动了下,垂着眼看着手中的碗,“你自己也要小心。”   一瞬间两人变得无话,白秦宣端着碗站在一边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小九侧着头看向不远的方向,两人像是刚好站在一个地方的陌路人一样,却不断的用眼角窥视对方。   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阵的银铃草的香味。小九缩了缩脖子,把下巴藏到紫貂围脖之中。白秦宣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银铃草,眼中露出一抹同情,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这世间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傻子。   “人是有心的,纵是再无情,再无心,朝夕相处,几度寒暑,也会动心,也会动情。”把手中的碗交到小九的手中,望着那双琉璃眼,“你以为是逢场作戏,其实别人却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手中的碗在风中变得没有温度,小九垂下眼不再去看那人离开的背影。他只是个影卫,只要服从主子的命令就可以了,其他不用多想。   再见到叶凌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小九呆坐在床边摸着脖子上的紫貂围脖。他不明白叶凌云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偷偷把纸条藏在围脖之中,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他说吗?又或者这个纸条不是叶凌云放的,若不是他放的又会是谁?谁又能放了纸条又不让叶凌云发现?要知道这围脖之前可一直都在叶凌云的脖子上戴着。还有白秦宣又为何会在将军府?   “夫人在想什么?”叶凌云坐在小九的边上,面带笑容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情绪,可是情绪有却不是他想要看的。心里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见小九还在发呆,叶凌云又开口问道:“找到猫了吗?”   “啊?还没呢。也不知道它跑到哪儿去了?”   “可去过花园?”   转头看向叶凌云,见他满眼的期待,小九微微的点了点头,“去了,是你在……”   “喜欢吗?”   什么?什么喜欢吗?难道花园中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还是叶凌云说的是……白秦宣?   “我特意从蜀地寻来的,不好种,可总算是开花了。虽然小了点,等以后得空了,我陪你去蜀地看个够。”   花?小九微微皱眉,想着安庆公主喜欢的花,又回想着今日在花园中看到的那些花,好像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是安庆公主喜欢的。   “怎么了?你没看到?”   “只顾着找猫了,将军说的是什么?”   叶凌云脸色有些沉,抿着嘴,似乎有些生气。猛的起身拉起小九的手就往外走,嘴里低声的说着什么,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听不清……   七拐八拐的走着,就来到了白天的花园,夜色中的花园显得格外的萧条,花园中的阵法也变了一个样,小九一边跟着叶凌云走着,一边暗暗记下走法,他总觉得花园中有什么东西,而且还很重要。   来到与白秦宣相见的地方,就看到黑暗中一点白银的光亮,小九顺着光亮看去,总算知道叶凌云想要他看到是什么?   银铃草,一种蜀地特有的草。白日和野草无异,夜里就会发出淡淡的银光。开的花跟小铃铛一样,风一吹还能有轻不可闻的铃声。   他不喜欢花草,可他知道白秦宣很喜欢这种草,以前还总是摘给他。而他为了迎合那人的喜好,总是高兴的收下。   “喜欢吗?”   “很漂亮,这是什么花?”不明白叶凌云为何要送他这些,总觉得叶凌云很奇怪。而且他突然间想明白叶凌云为何会在围脖中藏纸条了。因为很久以前,他还跟在白秦宣身边的时候,曾经和白秦宣玩过这种游戏。趁白秦宣还在睡的时候,把纸条藏在那人的围脖,或者衣领中,只是这些事叶凌云不该会知道的。   “这是草,银铃草。”说罢叶凌云便甩袖离开,明显的怒气,既是人走后还残留在空气之中。   小九的手在银铃草上碰了碰,浅浅的铃声在黑暗中响起,手指顺着花朵慢慢下移,移到了根部,隐约中发现了什么,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红绳,绳子中缠着金丝,极其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的。   “叶凌云你到底是谁?” 17 17、人太痴情不好 ...   对于小九而言十七就是一种恶心的存在,不但样子长得猥琐,性格还格外的让人不喜,整一个地痞流氓,可偏偏这样的人却有着别人没有的特长。比如,搜集资料……      小九歪着头靠在门边上,看着屋中撩起裙摆,一条腿搁在桌上,一条腿挂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拿着纸张的人,嘴角就不自觉的抽了抽。正是一点形象也没有,还好不是真的女人,如果那个女人这副尊容,估计天下的男人都愿意去断袖了。      “看什么看?怎么不在房中等你的相公啊?”      “我想要知道叶凌云的所有事。”      十七扔掉手中的鸡骨头,伸手从桌上又抓了一块肉塞进嘴里。挑了挑眉,咂巴咂巴嘴,“这是在求我?”      “别忘了我现在是公主,而你是我的侍女。我暗地里弄不死你,当着众人的面我可以玩死你!”眯着眼睛,学着老六挤牙缝的声音说着话,小九相信这样的威胁会很有效。      确实是很有效,十七啐了口唾沫。开始说着叶凌云从小到大的事,一件不落,就差没把叶凌云几岁尿几次床都说了个遍。      “就这些?”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无外乎就是从小跟着师傅习武,长大了进了军营,打过几次仗,得了哪些军功,唯一特别的事,就是五年前叶凌云突然昭告天下自己有龙阳之好这件事。而五年前,正是白秦宣被削爵流放的那一年。      “五年前,他难道不是从小就有断袖吗?”      “是,只不过以前藏得紧,那之后就不藏了。”      “这样皇上还把公主嫁给他?”小九翻了个白眼,这皇帝一点也不在乎自家妹子的幸福啊?      十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小声的说道:“那是王爷的意思。”      小九没再说什么了,既然是王爷的意思,怕从一开始就计划好来将军府偷账本了。“那知道五年前他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就昭告天下是断袖了呢?”      十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黄牙,牙缝中还夹着肉丝。“那几年的事,我一点也查不到。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了,又突然的出现,而且那之后他的官运可是水涨船高,步步高升啊!你问他的事做什么?”      “不必跟你说。对了,看到一哥和六哥了吗?”今天一整天没见到这两人,虽然他们是一起进将军府,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做的事,他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其他就交给其他人做。      “外院中有个独门小院,叶凌云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们两个一起去探了。”      “一起?不会打起来?”六哥可是各种和一哥不合拍啊?一起合作?除了杀人,怕是没有其他的能让他们不打起来了。      “管他们的,我巴不得你们头把娘娘腔打一顿。”似乎像是想到了老六被暴打的场景,十七缩着肩膀吱吱的笑着,活脱一直抽筋的耗子,配上那张画的诡异的脸,肩膀一抖脸上还能掉两斤面,整一只中毒还抽筋的掉毛大耗子。      另一边老六和一哥各自绷着脸摸到外院去,隐在一处暗角,老六便张口说道:“竟然要来探路,为何不让我换一身衣服?到时候拖了你的后腿,可别怨我。”      “让你这么来,便是有用,哪来那么多废话?”一哥斜了眼老六,如果真要拖后腿,不管穿什么都能拖的。      “你到底查到了什么?”对于外院,老六没少逛过。要知道他一身的女装,加上一双媚眼,可没少从哪些五大三粗的军爷口中套出消息,一同混进将军府的人怕是只有他对这儿了解的最透彻了。      一哥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一处院子,院门外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两个年轻的将士守在外面。而门边还立着一块红木牌子,上书:私入者斩,四个大黑字。      这大概就是将军府的禁地了吧!      “这个地方,我知道。”老六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抬手从发鬓中摘下一根簪子咬在嘴中,“听他们说里面住着一个人,叶凌云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从没见过里面的人出来,更奇怪的是,从没有人给里面的人送过吃的,而且叶凌云也从不进去。”      “是人就要吃,没人送,里面的人不会自己做吗?”      “听不懂人话吗?”眼角一挑,老六向一哥靠近了一步,冷声说道:“没人送吃的,不管是熟的,还是生的,他就是要自己做,也要有东西给他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道里面的人还能自己生不成?”      “也许出来了,没人知道。”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叶凌云从花园中回来,便气冲冲的去了书房。他也不知道为何生气,只觉得自己的一番心意全都扔进了水中。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是那个人,所以对他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吗?      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房门上,吓得书房中正在下棋的两人,棋子都从手中掉下。      叶凌飞抹了抹额头,明明没汗,却觉得难受。“你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不在房中陪你的美娇娘呢?”少年趁机将桌上的棋盘弄乱,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脸怪笑的看着叶凌飞,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说有些人是不是一不打仗就发疯?前阵子还死活不愿意娶,也不知怎么了进过洞房后,就转了性子,巴不得天天跟那美娇娘缠在一起。”      “这你就不知道了。”叶凌飞看了眼坐在一边黑着脸的叶凌云,拉着少年的手用三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之前以为是真公主,自然是不愿娶。后来不知炎秦王跟他说了什么,便不甘愿的把人娶回来了。”      “这我知道,再后来发现是个男的,更是欢天喜地的讨人欢心去了。”      “瞎说什么呢?”踹了少年一脚,叶凌飞对少年突然插话很不满,抿了口茶,缓缓说道:“就算是个男人,也要看是谁?叶大将军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看得上眼的。你知道这个假扮公主的人是谁啊?”      “谁啊?”叶凌云这个人虽然来者不拒,可是真放上心里的那就一个也没有了,有那么一个,那还是别人的,而且还是别人的死人。只能记得一辈子,永远得不到。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能让叶凌云上心的人,少年实在是好奇的不得了。      “不就是那个让某人放着将军世子不做,跑去当马夫的那位主呢!”      “啊?”少年身子一个踉跄,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下来,惊恐的看着叶凌飞,又转头看向叶凌云确认,见那个某人抿着嘴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当下就叫了起来,“那人不是死了吗?不是被白秦宣用鸠酒给毒死,最后一把火烧成灰了吗?还魂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是他?”      “他是诈死,那是一个局。一个为了套住白秦宣的局……”      听了叶凌云的话,少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什么意思?难道当初白秦宣会被……那样的人你怎么敢留在身边?不怕被他咬死吗?”      叶凌飞伸手按住乱跳的少年,“你别叫了,种了情毒的人都是傻子,说不通的。好在那人是友非敌,至少现在不会害我们。以后我们自己小心一些。”      少年甩了甩肩膀,负气的坐下,瞪着叶凌云,“你当初看上那人的时候,那人才多大,搞不好现在都长歪了,早不是你想的那样了。你之所以放不下,只是因为没得到,现在去上了他,你就会发现那人不过是个男人,没什么好的。”      “他那张脸还不如你,我看不上。我看上的是他那个人,就算他长歪了又如何?岳翎,你若是敢动他一下,我就将你的骨头一根根卸下,再帮你安上。”叶凌云一掌拍在身边的小茶几上,瞬间红木的木屑飞的满天都是。      岳翎,也就是那个少年,青着一张脸看着叶凌云,“我没想动他,只是担心你罢了。你在他那儿受的气,别撒在我们身上。”      想叶凌云这般怒气冲冲,怕也只有那人惹得,岳翎冷哼了一声,他倒是要撕下那人的脸,看看怎样一张让人看不上的脸,还能把人迷昏了这么多年。甚至还疯了几年……      “这是怎么了?”小双进屋就看到满地的木屑,绕过那些木屑走到叶凌云的身边,“好像有人闯进了木阁。”      在场三人脸色瞬间一变,叶凌云捏着拳,咬牙念道:“去看看。”      一出书房,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下。看着从外面缓缓走近的小九,夜幕中,小九穿着一身大红的长裙,艳丽的牡丹绽开在裙摆上,垂下的阔袖像是两团红火照亮了整个黑夜。颈间的紫貂围脖,在大红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的诡秘,却有着一股说不清的气势。      “将军,我给你煮了宵夜。啊?大伯也在,可我只煮了一份。”叶凌飞是叶凌云的大哥,那小九自然喊大伯,只不过这句大伯出口,可是把小九自己难受的一阵子。      叶凌云呆呆的盯着小九手中的宵夜,刚刚的怒气一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完全就不记得为何发怒。只是满脑中都想着那碗吃食,曾几何时是那般羡慕这人端给白秦宣的碗,现在这碗竟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恍然如梦,一点也不真切。      “你们有事?”      “有人擅闯木阁,我要去看看。我吃了这个再去看看。”      叶凌飞和岳翎一起朝天翻白眼,一碗吃的就把什么事都说了。估计人家宽衣解带,露个肩膀,这人怕是把祖宗都给卖了。      当吃完一勺宵夜后,叶凌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满眼的疑惑对上小九满眼的期待。点头应了声好吃,又大口的吃了起来。      叶凌云突然间也有不明白,白秦宣和炎秦王到底是怎么面带微笑的将这些看得好看,吃起来格外的……东西吃下去的?白秦宣还能理解,因为那看人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那炎秦王又是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请不要问我CP是谁 18 18、这下乱套了 ...   木阁是什么地方小九不知道,只是从叶凌云的口中知道有人闯了进去,想也知道进去的人不是一哥就是老六。不管是他们谁,小九都不能放着不管。一双满含担忧的眼望着叶凌云,一副你不带我去,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      叶凌云哪能让心头人这么哭出来,硬是顶着叶凌飞和岳翎杀人般的眼带着小九一起往木阁的方向去。      小九垂着头默默的跟在叶凌云的身后,回头看了眼打开门的书房。他明明感觉有四个人,为何缺少了一个人,总觉得那房中应该还有人才对。      木阁这边,老六和一哥一人站在一边,打量着房间。没什么特别,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房间,可为什么这样一个地方不让人进呢?      一哥伸手到处摸着,想看看是否有暗门之类的机关让他忽略了。老六皱着眉头对着房间若有所思,这个地方有点眼熟,就像是……      “有没有觉得这儿很像当初宣亲王下毒的地方。”      一哥身子一顿,又从新打量了房间。所有的器具都是黑檀木所造,就跟当年小九在宣亲王府中的黒木阁楼一样。若真是一模一样的话,那么这个房中应该也有那条暗道。      走近那张不带一点灰的黑木床,一哥数着床边上雕刻的小狮子,数到第九个将其转了三圈,果真床板缓缓移开,露出一条暗道。      “你说叶凌云和宣亲王是什么关系?”      老六朝暗道中望了眼,哼笑道:“反正不是情人。下去吗?”      “改日再说,外面有人来了。”      说罢一哥转身就向窗外跳去,老六快速的跟着他出去。宽长的裙摆让老六的行动格外的困难,不免又开始抱怨其一哥。      “早知道不听你的,就该换一身衣服。”      没有理会老六的抱怨,一哥拉着他就往阴暗的拐角中躲去,两人挤在两道墙缝的中间,紧紧贴靠在一起,不准备逃,也丝毫不在意这个地方并不适合藏人。      对于木阁,小九只看了一眼,便不想再靠近。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太过美好,让他每一次想起都觉得有愧于心,他到底是个怎样无心,无情的人,才能将待他如此之好的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叶凌云盯着打开的窗户,眉头皱了起来,又缓缓松开。有些意味不明的看向小九,想从那人的眼中看出什么,可却只看到小九望着屋外发呆,似乎房中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难道弄错了?叶凌云这般想着,可仍旧抱着希望。      “暗道被打开了。”岳翎用唇语对叶凌飞说着,叶凌飞点头拉着叶凌云就向外去。      那底下的东西太过重要,人是一定要抓到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老六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不明白为什么一哥要躲在这么一个显眼的地方,要知道只要拐个弯,就能到后院,只要进了小九的房间,一切都解决了。现在若是被人发现,无论怎样他们都有可能被怀疑。      隐约能看到人影时,老六的神经崩到了最高点,刚想说什么,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上,接着嘴就被死死的堵住。睁大着双眼盯着眼前闭着眼正在强吻他的人,老六整个人都懵了。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身前的人已经开始扯他的衣领,向着他的颈间吻去。      “放开,滚!别碰我!”也不顾是否会被人发现,老六死命的挣扎着。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发什么疯,可是他绝不允许有人若此对他。      一股酒气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接着就是衣帛撕裂的声音,还有几个人的疑惑声。      “哇!”岳翎举着手中的火把看清黑暗中的两个人,马上红着脸叫出声来。乖乖,这是什么状况?一个梨花带泪,一个满眼通红,明显的强迫娘家妇女啊!拉开一哥,挡在明显处在弱势的老六面前,喝道:“将军府中也敢放肆?哇!好重的酒味。”      叶凌云和叶凌飞看清眼前的事后,都被浓浓的酒气熏得皱起了眉头,只是两人心中各有想法,却没有明说。目光在一哥和老六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缓缓的转头看向站在身后阴影处的小九。      阴影中的人看不起面貌,整张脸不知是黑的,还是被阴影罩着变得模糊,有些阴森。老六只是撇开头不愿和那人对视,倒是一哥看清那人时整个人就呆住了。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小九竟然会和叶凌云一起出现。怔怔的站在那儿,双脚灌着铅,一点半点也挪不开。只能呆呆的听着那人开口。      “将军,本宫治下不严,这两人交由本宫处置吧。”      看着叶凌云点头,看着小九转身,一哥不受控制的先前移了一步,马上就被叶凌云挡住。耳中传来清冷的声音,低不可闻,就只有他们两人听见。“他是本将军的夫人。”      “让人把他压去柴房,浇点水让他清醒清醒。”小九回头看着对峙的两人,对边上的侍卫下了一道命令,那侍卫看向叶凌云等着真正的主人点头。不理会那个侍卫,小九有对一直护在老六身前的岳翎说道:“劳烦你送他回房,让人给他端碗定惊茶。”      “行,我保证她完好无损,一根头发也不少。”      叶凌飞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被骗的主。便领着侍卫压着一哥去柴房,有些东西他要亲自验证下。      人都散去,独留下叶凌云和小九。小九突然伸手抱住叶凌云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中,低声求道:“这件事能不张扬吗?我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恩,此事不会张扬出去的。不早了,你还是回屋休息吧。”轻轻的搂着怀中的人,叶凌云有些不想放手,可是不放手的话,一定会忍不住伤了这个人的。      小九抬起头,并没有离开叶凌云的怀抱,微微踮起脚,伸手抚摸着叶凌云的脸,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叶凌云的脖子上,轻轻的蹭着。      叶凌云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任由着他蹭着,双手不知所措的在小九的背上轻抚。犹如羽毛扫过般的热气,烧着了他的颈间,终究没忍住将人按到了墙上,狠狠的吻上那张唇。      “白景……”      极其小声的两个字,传到小九的耳中却是沾满毒的暗器,死死的盯着叶凌云看着,他之前应该没见过这个人才对,脸没见过,连味道都没闻过……可这个人却知道白秦宣为他取的名字。      叶凌云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小九,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我……你……你先回去,我……我书房还有事……”      望着叶凌云离开,小九的耳边响起了那人曾经说过的话。      “就叫白景吧!冬日的景色。”      “白景,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我会给你天下最好的一切。”      “白景,我不当你爹爹行吗?”      “白景,为何要背叛我?还是你从来就没心,感受不到吗?”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已经不重要了。      转身向柴房走去,有些事还是要问清的,小九对于刚刚看到的事还是有些疑惑,因为根本没必要那么做。      柴房的地面都被水浇湿了,一哥双手被缚在身后,全身湿淋淋透着一股寒气。小九单膝跪下,用手指挑起他的头,问道:“为何?”      “黑檀木要用酒才能盖住味道。”一哥双眼望着小九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可除了疏远和冷清,其他什么也没有。      “那你为何对六哥……你喜欢他?”用手挡住一哥的双眼,小九不想和他对视,对于刚才的画面,他不知为何觉得很难受,很不舒服,甚至还很愤怒。      “只有这样,才能拖住叶凌云,给老四时间。”      四哥?扯起一哥的头发,小九的眼中已经烧起的怒火,一字一顿的问道“什么意思?”      对于小九的反常,一哥有些奇怪,可还是慢慢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和老六先去探查,若是被人发现,就想办法拖住人,然后老四接着去探查。而一哥能想到拖住人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酒后乱性,一能盖住黑檀木的味道,二来这件事闹开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而他一开始并没有告诉老六,只是想让事情看得更像是真的一样。      “你是说现在四哥在木阁之中?”确定了一哥的话,小九快速的割开一哥身上的束缚,怒喝道:“为何事先不与我商量,他……他……他可是……”      不愿多说,现在赶去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19 19、一物降一物 ...   夜幕中一抹白衣格外的显眼,老四不比其他影卫那样黑溜溜的,总喜欢穿着浅色的衣服,说是影卫更像是悬壶济世的郎中,而他确实也是整个红霞山庄的大夫。总是浅浅的笑,散发出淡淡的药香,这是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小九也从来没怀疑过。      可现在,那个站在屋顶上的人,怎么也没办法和那温润如玉的人联系到一起。      “四哥。”      “小九。”小九才开口就被老四打断,“你说影卫之中绝不会有叛主背信弃义之人,我还没告诉你答案吧?”      答案还重要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老四猛的捂着嘴弯腰咳嗽起来,他的身子一直不好,医者不自医是他心里一根怎么也拔不掉的刺。当年他用这一身的病混进炎秦王府,也用着一身的病骗了那人的关心体贴,若是那人知道他的身份,怕是会哭吧?      “影卫就像影子一样隐藏在黑暗之中,保卫心底最重要的东西。”又是一阵咳嗽,老四歪着头冲着小九笑道:“我心底最重要的东西便是我的主子,而我的主子从来就不是炎秦王。”      远处传来骚动,怕是惊动了将军府中的侍卫。站在屋顶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叶凌云领着人向着这边过来。      “小九,看在这么多年的四哥待你不薄的份上,让我走。不然叶凌云来了,我们谁也走不了。”      “当年若没四哥,小九这条命早就死了。可如今四哥让小九放你一条生路,可以……”抬手阻止正要插话的一哥,小九坚定的望着老四,徐徐说道:“只要四哥把东西留下,我便让四哥走。”      “什么东西?”疑惑的挑眉,又惹了一阵的咳嗽。      什么东西?心知肚明。若老四没有拿到什么东西,就不会这么急的暴露身份,定是在木阁中寻到什么,也许不是炎秦王要的账本,却也是能让叶凌云头痛的东西。小九想拿回东西,不是为了叶凌云,只是觉得手里多个筹码,对炎秦王而言都是好的。      所以,不管四哥手中的是什么,他都要定了。      老六漂亮的眼睛又转了一圈,早就没了之前的水汽,满眼的精明和盘算。而边上守着的岳翎并没有注意到,他正想着另一件事。那就是叶凌云之前说过,眼前这个侍女比那个侍卫厉害,可怎么就被那个侍卫给欺负了呢?      是这个侍女故意隐藏实力,还是叶凌云看走了眼?又或者只是个误会,只不过是人家小侍女条件反射比较好罢了?      想不通,小脸就皱得跟包子一样。屋外传来喧嚣声,岳翎总算是回过了神。      “怎么了?”向外张望了几眼,想出去看看,可又怕人家姑娘会不甘受虐悬梁自尽,走不是,不走自个难受。      看出那少年想走又不走,老六就像一巴掌把人给拍出去。从刚刚岳翎送他回来的路上,他就像把人给踹了。真把他当女人了,一个劲的劝他要想开,不要因为一个坏男人就毁了自己,还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死了什么都没了。清白是重要,可也不能比命更重要,如果怕没人要,大不了他岳翎要了。之后又是一些自夸自卖的话,一副他岳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不嫁他是自己的损失。感情这没张开的小屁孩看上他了?      “你若有事就去吧。”      岳翎的脑袋猛的一转,硬生生的从前面甩到了后面,连个肩膀都不动,让人怀疑那脖子上的脑袋就是一个摆设,爱怎么转怎么转,完全没骨头的。      “不行。万一我走了,你想不开怎么办?”      老六无力的护额,“都说过多少遍了,就当被狗咬一口,我不会做傻事的。”      “那也不行!”岳翎把头甩的跟拨浪鼓一样,走近老六盯着他的脸说道:“就算是被狗咬,也会有阴影。如果是只疯狗,搞不好还会中毒,最后还不是一样死翘翘。我还是看着你好。”      “那你能看我多久啊?”老六有些急了,摆明外面的阵仗是出了事。这将军府中能惹出事的就他们几个人,他可没看跟这小子耗下去。      岳翎脸上微微泛红,有些不敢看老六,矫情的扯着衣摆,嘀咕道:“可以看你一辈子。”刚刚近看,才发现这个侍女真漂亮,比他那些姐姐都好看,脾气还好,难怪那个混蛋侍卫会……连他自己都心里乱跳。      如果老六知道岳翎的想法,估计会回个冷笑,竟然有人说他脾气好?好他个头啊!      “真不用你担心,我不会有阴影的,还请小将军快快离开,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传到别人耳中就不好了。毁了我清白不要紧,要是让人误会了小将军就不好了。”咬牙切齿的说完话,老六第一次觉得有时候做女人挺好。      “我是中郎将,不是小将军。”岳翎的眼珠转了转,仔细的琢磨着刚刚老六的话,脸上顿时绽开一个笑脸,“我不怕误会,何况没什么可以误会。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于你共处一室,没人会说的。”      怎么就未过门了?老六瞪着双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岳翎,这小子怎么不能像小九那样听话啊?听不出他已经挤牙缝开始生气了吗?      可人家中郎将岳少将根本没把老六的脾气当脾气,笑的没心没肺的从房中找来笔墨纸砚,边研磨边说道:“你要我不看着你可以,你画押说不会想不开自尽,我马上出去。好像有人闯进将军府了,我也要去看看。”      “那你快去吧!”不等岳翎写完,老六大笔一挥,大大的写了个六字,还是狂草。      岳翎研究了会那个画的各种潦草的字迹,继续写刚刚没写完的东西。待全部写完又拿了一张要老六画押,老六就忍不住想要抽死眼前的人。看也不看的就写下名字,老六想着这下应该没事了吧?      “行了吗?行的话就请中郎将大人慢走!”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别让他在没人的地方见到这家伙,否则见一次抽一次。      “行,你留一份。明个我就让九个姐姐都来找公主提亲。”岳翎笑嘻嘻的把手中的一份纸塞给呆住的老六,同是拿出一块玉佩挂在老六的脖子上,顺手摘下老六贴身的暗器发簪揣在怀里一蹦一跳的走了。      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让人没有半点儿机会打断。老六挑了挑眉,看着一蹦一跳远去的人,这孩子小时候不会被马踢过吧?等他看清手中的东西,尖叫着将其撕个稀巴烂,感情小时候被马踢的是他自己!      他竟然在和那小子签了婚约!这难道就是一物降一物,瞬间老六格外的想念好欺负的小九。      还站在屋顶上和老四对峙的小九,莫名的后背发毛,回头就看到一哥阴沉的脸,应该不是一哥的关系吧?      “老四,把东西留下,你不是我的对手。”一哥还处在老四是细作的震惊之中,这个整天咳个不停的人竟然会是别人安插的桩子?      老四大笑了两声,换来一阵咳嗽,捂着胸口道:“我是打不过你,可是我毒的死你。”      “那我呢?”小九弯下腰慢慢的把裙摆撕开,这该死的宫装实在是影响动作。      小九不知是曾经中毒太深有免疫,或者根本就是个天生的影卫材料,在毒这个方面,出来春药,其他的对他而言药效都会大大的减弱。同样是剧毒,别人也许一碰就死,而他却能撑上一顿时间,身子连无药可解的毒在他身上也能撑到有药可解。      这种体质对小九而言很好,可却是用毒者最讨厌的体质。      只是老四并不知道,小九也许毒不死,可是小九要忍受的痛苦却比常人多了不知多少倍,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小九绝不会让自己中毒。      屋顶上的三人蓄势待发,院中的叶凌云也忙得不可开交。他现在正领着一群人疾步的赶,只不过赶来的方向并不是小九他们所在的屋顶,而是更朝院外的方向。      小九微微皱眉看着追出去的叶凌云,心里纳闷屋顶上这么大的三个人怎么就没看到了呢?还是说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丢了?      就在小九出神的一瞬,老四就发起的进攻。一哥瞬步移动挡在了小九的身前,挡下了老四的攻击。两人因为撞击的反冲各自先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纠缠在一起。小九也将思绪从叶凌云那一队人身上收了回来。眼前的事先解决了要紧。      一哥外家功夫实打实的与老四交手,若不是因为老四身上的毒,怕是早就将人拿下。倒是小九一身飘渺的轻功不停的穿梭在两人之间,每每老四施毒时,就巧妙的为一哥挡开。两人看似各自攻击,实则一攻一守,配合的天衣无缝。      老六只是在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转去追叶凌云。虽然他不知道小九他们为何和老四打起来,但他相信小九只会处理清楚。倒是叶凌云着急的样子,让他有些疑惑,怕是那边出了大事。      追着叶凌云一行人出了将军府,因为是夜半三更,除了一小队叶家军在叶凌云的带领下想着城外追去,再不见其他人影。老六不敢跟的太近,只能隐在暗处悄悄的跟着。      “我婚书上可写着不准自尽,不准偷偷离开,你这是要去哪?未过门的娘子……”      突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惊得老六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回头就看到岳翎被阴影遮盖住的脸。      这天煞的从哪窜出来的    20 20、夜斗 ...   “你……”老六向叶凌云的方向看了看,又转头看了看蹲在他身后的岳翎,这个人不是比他还早出来,怎么会在他的身后?      岳翎拍拍腿站了起来,歪着头等着老六的回答。“你想去哪里?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岳翎。”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老六不确定的挑了挑眉毛,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你叫岳翎?和南阳岳家军什么关系?旁系?表亲?”      “南阳岳家军。”听到老六说到自己家,岳翎整个都精神起来,得意的抬起下巴说道:“那是我家,我是岳家十少爷!”      脚下一个踉跄,老六身子一晃靠在了墙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这厮瞎扯吧?      “怎么你不信?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上不是写着吗?你看看就知道了。”见这个刚‘骗’来的媳妇不信,岳翎有些着急了,要知道他一家子的姐姐们可都等着他娶媳妇抱侄子呢!      不是不信,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老六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的人和岳家十少爷联系在一起,要知道那岳家十少爷少说也是个快三十的男人,怎可能是眼前这个没长开的少年郎呢?何况明显傻乎乎的样子就像被马踢过的人,怎么可能是传闻中英勇的中郎将?      中郎将……      不好的预感在脑中闪过,老六的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两下。这世间不会这般无巧不成书吧?      话说那南阳岳家十少爷上有九个娘子军姐姐,九脉单传一个男丁,偏偏年近三十未能好好的娶个媳妇,多少江湖术士断言这十少爷上辈子得罪月老,这辈子虽有红鸾星动,却终身求不得。可一家子女人都是不信邪的主,美目一瞪,十八子眼睛天天瞪着岳翎让他娶妻生子,导致这岳少爷逮到顺眼的女子就想尽法子拐回家,可结局可想而知,仍旧孤影成单……      而且还听闻,这岳家十少在战场上是英勇无比,可进了青楼却没有姑娘愿意与他共度春宵。当初听闻此事,老六还暗笑这岳家十少爷该不会在战场上太过英勇而伤了根本,可现在看来,人家姑娘不愿也是有理由的,仍谁也不愿跟个娃娃少年共度春宵吧?      怪只怪这岳翎实在长的和他的年龄不符,注定这一生难找得到媳妇了。      “你还不信吗?我姐她们明日就会到将军府找公主提亲了。到时候我们马上成亲,免得夜……”连忙冲着墙角呸了两声,难得寻到中意的人做媳妇,可不能因为乌鸦嘴给说没了。岳翎见老六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就跟天上的云一样一会一个样,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的乱跳起来,这事不会再吹了吧?      他岳翎除了总找不到媳妇是个本事外,好的不灵坏的灵也是他娘胎带来的绝世神功,那张嘴就是乌鸦托世,说亲的事上只要说坏了,保证坏的彻底。      老六再一次上下的打量了一眼岳翎,极其的认真,恨不得把岳翎扒光从里到外看个清楚,尤其是那个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脑子,还是豆腐脑。      “你说娶就娶?”抬脚重重的往岳翎的肚子上踹去,如果之前没动手除了是怕暴露身份外,还有一点就是老六从不主动的动手打‘小孩’。现在知道眼前的人比他还大,那就别怪他不尊老了。      突然的袭击让岳翎措手不及,整个人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捂着肚子暗想这个媳妇力气还不是一般的大,难怪叶凌云说这人武功高,和他几个姐姐有得拼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再抬头时,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刚想休息一下,猛的想起自己是来追叶凌云的,而且刚刚眼前人的样子根本就……      “遭了,光想着娶媳妇,忘了这个媳妇是和她家公主一起来偷东西的。”捂着肚子追出去,岳翎脑中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先拦住老六。虽然他们各为其主,可是他格外的中意这个媳妇,够漂亮,还够彪悍。不管如何他这一生娶定这个人了。      一路追到了城外五里亭,就看到叶凌云带人围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却不是岳翎担心的那个人。当岳翎走近看清里面的人时,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站在叶凌云身边的叶凌飞。被围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凌飞的媳妇——小双。      “大嫂,把东西交出来,我看在大哥的面上既往不咎。”叶凌云沉着脸,怎么也想不到他那边让人监视着小九一行人,结果却有内贼作祟。      “小双,为什么?”叶凌飞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明白昨日还和他同床共枕的人,今日怎么就……      小双面带微笑的向后退了一步,双手藏在袖中,浅浅开口,“没有什么为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各为其主,只怪命运弄能。”      歪头静静的望着叶凌飞痛苦的脸,小双心口一颤,脸上的笑意更大,说话的声音渐冷,“还要谢谢叶大公子的太爱,否则我一生用尽其法,也进不了这将军府,更别说盗了将军大人的虎符了。”      岳翎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被盗的是虎符,更想不到会是谁要盗这个全是摆设的东西?要知道叶凌云手中的兵将从来是认人不认物的,纵是没了虎符,叶凌云仍是叶家军的主帅。而岳翎一直弄不懂的就是,就叶凌云这样的威望,怎么就能让坐在皇宫里的皇帝一点也不在意,一点儿的防备都没有呢?      对于这个消息也让另一个人吃了一惊,老六隐在树梢上微微皱眉。这虎符可是调动兵马必备之物,若是丢了可是大麻烦。只是有谁会想要叶凌云手中的虎符?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呢?      “我家主人说了,只要将军把那本账本拿来,这虎符双手奉还,而小双也会负荆请罪,任由将军处置。”小双再开口时已将目的说出,他们要账本,一本真的账本,而不是木阁中那本假账。      果然还是为了那本账本。      叶凌云眯着眼,心想这件事了了,该怎么和那人好好算算账,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      木阁之上,小九,一哥和老四还在纠缠之中。三人谁也没有使出武器,只是拳脚相向,谁也没占到上风。      “咳咳咳……”老四捂着胸口退后几步,虚弱的身子由不得他和小九他们纠缠,可是他却不能一把毒把两人反倒,要慢慢的拖,拖到暗号为止……      “四哥,都这样了,你还要打吗?”还是不忍心,怎么说都是一同长大的兄弟,现在却要手足相残,他终究做不到,可却仍要去做,就像当年一样。任何威胁到炎秦王的人,哪怕是最亲的人,他也会挡在眼前将其斩杀。      就在小九出神的一瞬,老四挥掌就到其眼前,眼看就要正中他的天顶盖时,一只手挡在头前,一把冷剑从鼻尖掠过,把攻来的老四逼退了数步。      一哥手腕一动,手中的剑变了个方向,纵身跃起直逼老四的咽喉。一剑封喉,只是最快速且有效的杀人方法,完全不必担心对手还有反击的机会,可并不是每一剑都能准确的刺穿对手的咽喉,就像现在。      又是几根银针闪过,只是闪过的光亮不再是银色的,而是紫青色的,啐着剧毒,见血毙命。      两人快速的接近,有快速的分开,偶尔有火花闪过,可却分不出胜负。      城外,岳翎知道自己这样并不对,可是他家的三千条的家训都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永远参照岳家家训第一条。      而岳家家训第一条就是:岳家人前,女人最大。      所以,要在岳翎面前打女人,这种事他是怎么都不让发生的。此时的岳翎紧紧的抱着叶凌云的腰,想着明天要挨多少军棍,被打了那个刚拐来的媳妇会不会心疼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时,老六已经没脾气的从树上窜了下来。      没好气的白了眼岳翎,坚定的告诉自己传闻都是骗人的,看这个被马踢到的傻子就知道,那些关于岳翎的传闻绝对的是瞎扯。      扔了几个暗器挡住要离开的小双,老六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快速的出手。他之所以出手是因为这个虎符绝对不能丢,若是丢了就意味着叶凌云这个将军之位不保,也意味着皇帝要找人来顶替叶凌云,那么唯一一个能胜任这个位子的,只会是他家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子——炎秦王。      没兵的时候就整那么多事了,让炎秦王带兵,搞不好会把边关的小国一个个打上一遍,打仗老六不怕,可是他怕跟炎秦王去打仗。那死的绝对不是对手,绝对是他们这些倒霉的影卫。      岳翎一看到老六,马上放开叶凌云。男人打不得女人,这女人和女人打架,他就管不着了。微微移动身子,站在叶凌飞的身前,刚刚叶大少爷一直没动手,现在就不知道会不会担心媳妇出手了。岳翎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媳妇加油,同是防着身边的叶大少爷。      没办法,哪个男人的心不向着自己媳妇呢?      明显,小双的功夫比不上老六,不说功夫光光是速度都跟不上。老六甩暗器就跟下雨一样,一波接着一波,不但没停过,还没一个一样的。让人不由得纳闷他那么多暗器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啊?      很快小双就被老六擒下,从她怀中摸出了虎符。把东西递给叶凌云,老六刚想着要不要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时,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向着将军府的方向消失,接着他手中的虎符瞬间消失。      “该死!”      把抓在手中的小双扔给满脸担忧的叶凌飞,老六跟在已经追出去的叶凌云身后向着将军府而去。而原本一直在那儿耍宝的岳翎,此时早就边和那黑影过招,边快速的移动。      一哥和老四还在厮打,小九度着步子缓缓的移动,他不想动手伤到老四,那只有先把东西拿到手。那账本他见过,那般大小的东西要藏也只能藏在一个地方,那就是胸前。绕到老四的身后,准备使出摘星手时就感到身后一阵杀气闪过,一转身胸口就重重的挨上一掌,整个人撞到了老四的背上。      原本打斗的两人顿时停下了动作,老四一转身就抱住倒下的小九。      “小……”一口血喷在他的脸上,满眼的暗红。接着耳边就是一哥的怒吼声,老四呆呆的看着怀中面具裂开的人,颤抖的叫道:“小九……小九……都给我去找郎中!”      把怀中的人紧紧抱牢,老四早就忘了自己就是郎中的事,被血染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黑衣人,望着黑衣人的手掌将要打到一哥时又快速的收回,看着黑衣人的犹豫不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快速的咬开木塞,喊道:“一,滚开。”      毒粉散去,黑影人也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追上来的岳翎怪叫声和老六的尖叫声……    21 21、执念 ...   整个将军府静的异常,像是没有半个人一样,死一般的安静。      将军府的主卧中不断有侍女端着水进进出出,每一次出来都带着浓浓的药味,苦涩弥漫了整个将军府。      老四满头大汗的跪在床前,手中的银针微微的抖动着。一哥和叶凌云两人沉着脸站在一旁,一个抿着嘴,一个紧紧捏着拳,两人就像是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相比两人,在房中来回走动的老六就显得急躁,而紧跟在他身后像条尾巴的岳翎更是让人碍眼。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岳翎努了努嘴,把想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之前看到老六因为小九受伤而发狂,开始只当是老六担心自家主子,可后来才想起来,这个公主可是个男人。自家媳妇对一个男人这么好,他心里不舒服,就像小时候被二姐灌了醋一样,所以他要跟紧看牢。      “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我担心……吃点东西。”看了眼床上时不时抽搐的小九,岳翎心里第八百六十四遍的告诉自己不能跟一个快死的人吃醋,可看到老六担忧的模样,他的小心肝就抽抽的痛。“多少吃点,不然他醒了,你却倒……”      砰!      岳翎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人重重的踢开,接着一道红影就从他的眼前闪过,接着就看到一哥和老六快速的单膝跪地,行礼道:“王爷。”      炎秦王盯着床上还在抽搐的人,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破裂,露出没有半点血色的脸。甩袖一挥,原本跪在床边的老四就被扔出了门外,重重的摔在地上。      “四哥。”      紧追着炎秦王而来的二姐看清屋中飞出的人后连忙上前想要扶住人,却被老四拒绝。老四强忍着胸口翻滚的血气,慢慢的跪直身子,也不管被银针划破的手掌,就这么跪在院子,不言不语。      目光顺着小九的脸往下移,炎秦王就被他心口上的黑掌印给怔住。那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小九的心口上,难怪会这么痛苦,如果不是因为常年的耐打训练,这人怕是早死在这一掌之下了吧?炎秦王晃了晃头不敢去想那些不好的结果,轻慢的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小九那头扎手的头发。      “他的伤如何?”      屋中没人回答他,该跪的人还是跪着,而站在一边的叶凌云若有所思的盯着炎秦王放在小九头上的手,那动作也做得未免太自然了吧?      “药材不够,只要能撑过今晚便无大碍。”老四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将军府虽是显贵,可是仍旧有很多药材没有。      炎秦王的目光落在小九的脸上,小心翼翼的为他剥下脸上碎裂的面具。与他温柔的动作相比,说出口的声音却是冷若冰霜。“那你还跪着做什么?”感到屋外的人没有动向,声音更冷的几分,“进宫去。”      本来欲动的身子,在听到炎秦王的话瞬间顿住,老四的肩膀微微的抖着,颤声问道:“进宫?若是……若是……”      “皇兄若是问起,你就好好告诉他,他的宝贝是怎么在你眼前被人打成重伤。”炎秦王起身走到门边,扯出一个笑容,用极慢的语调说道:“我若没猜错,皇兄让你藏在我身边,交代的第一条就是护他周全吧?以皇兄的手段,本王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交代?记住,本王给你一个时辰,带上他需要的药回来,本王要你亲自为他诊断。”      又是一甩袖,原本跪得直直的老四猛的先后滚去。炎秦王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屋中跪着的两人。      “当时,谁和他一起?”      “属下。”一哥一直知道王爷对小九特别的好,只是从没想过会好的超出他的预料。      “先去领一百鞭,等回去之后本王再去找你算账。”环视了眼屋中的人,炎秦王微微的皱起眉头,下了逐客令,“都给本王滚出去。”      屋中的人快速的退出去,叶凌云在经过炎秦王身边时开口道:“王爷何时给我个解释?”      “本王的家事,为何要同你这个外人道也?”      “你……”叶凌云被家事两个字弄得有些想跳脚,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便坐到一旁,“你若是不说,我便坐着不走。”      炎秦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回到床边拿起放在一旁的汗巾,为小九细细的擦拭着额头上的风水,“那你就坐着,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坐得住。”      不等叶凌云反驳,屋外就传来小厮急切的声音,“将军,不好了!岳家九个姑爷和那九个姑奶奶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      想到岳家那几个女人和她们的相公,叶凌云就觉得一群野马从脑门上奔驰而过。那群人不在南阳呆着,进京做什么?要知道岳翎在他这儿可是好吃好住,没有半点亏待,怎么就……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叶凌云忍不住抽嘴角,不会岳翎那厮又看上谁了吧?      想要留下等小九醒来,可是一想到那几个女人,叶凌云觉得还是要出去看看,不然将军府一定会被他们给拆了的。      目送叶凌云急切的离开,炎秦王淡淡的说道:“他在你面前总是这么呆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小九说。      低头看向床上的人,已经不再抽搐,可是因为疼痛皱起的脸还是让人看得难受。手指按在小九的眉宇之间,想要抚平那皱起的眉头,却怎么也抚不平。      “你啊!怎么总是学不乖?要我怎么跟皇兄交代?”      持起小九的手放在嘴边,炎秦王伸出红舌在那不算纤细的指尖上轻轻的舔了下。见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便顺着指尖慢慢的舔到掌心。轻舔变成了轻吻,缓缓的沿着掌心吻到手臂,顺着手臂吻到肩膀,经过颈间,落在脸上,最后停在了唇上。      只是轻轻的一触,马上就拉开距离,炎秦王仔细的观察着小九的脸,只要眉头微微皱起,便落下一个吻,一下一下像从石间落下的水滴,蜻蜓点水,轻如羽毛……      叶凌云沉着脸来到前堂,见堂中黑压压的一片人,马上黑着脸退了出来。瞪了眼蹲在门外大花坛里的岳翎,叶凌云不得不佩服岳翎的母上——岳老夫人,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来。      “他们怎么来了?别说你不知道!”      岳翎讪笑的抓着头,不好意思的从花坛中挪了出来,讨好的说道:“将军,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帮我。我知道这时候不该,可是……可是我再不讨媳妇,就要孤老一生了。”      “你又看上谁了?你下次能确定了人家姑娘不会跑了,再把你家那些姑奶奶叫来吗?”      “姓叶的!闭上你的嘴!若是这次小翎的媳妇再跑了,我就把你的将军府给拆了。”一个蓝衣女子从堂中冲了出来,瞪了眼叶凌云,就转手去揪岳翎的耳朵,“你个兔崽子,人呢?四姐跟你说了多少次,先霸王硬上弓了,再谈婚论嫁,不然你一辈子讨不到媳妇。看上谁了,四姐帮你。”      “四姐……四姐……”岳翎一边护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先叶凌云求救,见叶凌云不理会他,连忙哀求道:“姐,这人霸王不了。人家是公主身边的大侍女,而且功夫还好。”      话刚说完,岳翎就被堂中的其他女人给围个严实,叽叽喳喳的一阵喧闹,真是好不热闹。叶凌云面对这种喧闹只是皱眉的后退,这会儿去凑热闹的人,就是个傻子!      可惜事与愿违,叶大将军还没移开两步,就被那群女人给揪了回来,打探那个公主身边的侍女的事情。看着堂中分坐两边淡定喝茶的九个男子,叶凌云实在是无比的佩服他们怎么能如此深明大义的为天下男子除害呢!      七七八八的问话,让叶凌云终于知道岳翎看上的人是谁。眉头挑了挑,如果没弄错的话,那个侍女应该是个……男人吧?说吗?要说吗?看看那些女人,想想接下来会被这些人弄得鸡飞狗跳的将军府,叶凌云觉得还是不要说,让岳翎这厮好好吃一顿教训。      小九觉得眼皮很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身上也很重,尤其是肚子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的钳住。慢慢的睁开眼,一片昏黄,烛火的光亮,接着就对上一双桃花眼,那眼好看,却透着一层寒霜。      直到那双眼对上小九的眼,那层寒霜才瞬间散去,变成一滩春水。小九这时才看清这双眼的主子,撑着身子想要起来,肩膀就被一只大手轻柔的按压住。      “别动。”冷肃的声音努力的表现出温柔,可仍旧那般清冷。      小九眨了眨眼,启口道:“皇上……”      要出口的话被一根手指轻轻的挡住,顺着天子的视线,小九才发现他侧躺着一个人,露在锦被外的大红蟒袍,不用看清面目也知道这人是谁——他家主子炎秦王。只是这人为何会躺在这儿,还有那双手为何又紧紧的钳着他的腰?      一只手越过小九的视线,温柔又细心的为炎秦王拉好锦被,那手的主人探头到小九的耳边,悄声说道:“他几日未眠,莫扰他。”      耳边传来一阵热气,小九侧头看了眼炎秦王的睡脸,连忙侧开头和天子拉开的距离。悄悄看了眼天子的双眼,那温柔的神情也只有对他家王爷才会露得出来,心里一阵酸涩,小九猛的觉得夹在炎秦王和天子之间实在是……      天子坐在床头,小心的不惊动炎秦王的情况下将小九扶坐起来,用手臂垫在小九的肩上让人半靠在自己的怀中,贴在小九的耳边轻声说着话。      “胸口还痛吗?要朕给你揉揉吗?”      炎秦王的眼睫微微一颤,悄悄的抬起眼,就看到身边贴的极近的两人。皇兄果真来了,那个在世人口中冷酷的君王,此时正满面微笑,那双眼更是温柔的滴出水,还是温热的泉水。那样的宠溺的模样,就连他这个最得宠的弟弟都没有领教过,这世间也就只有小九能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如此了。      目光落在小九的脸上,发红的脸颊,低垂的头,让炎秦王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很小的时候,那时第一次见到小九的时候,还是婴儿的小九。也是这样红彤彤的小脸,让他移不开眼。      好不容易把人从皇兄手中骗来,可是十年了,这两人就是不常见面,却仍是别人插不进一点半点的。炎秦王讨厌这种感觉,尤其是小九和皇兄一起的感觉,不由得想起皇兄说过的话。      “这世间谁都可以,唯独他,朕不准!”      炎秦王叹了口气,准又如何,不准又如何?纵是十年,那人的心也从没变过。该放手了,把人放回皇兄身边了……      环在小九腰上的手慢慢的收紧,他炎秦王向来说一套做一套。    作者有话要说:CP:小九V炎秦王 22 红霞唐家   腰上一紧,小九就低下头,对上了炎秦王略带不满的眼神,马上明白何意,慌忙的和天子拉开了距离。      “醒了就起来,别压坏了九儿。”天子噙笑的看着窝在小九怀中的人,觉得好笑,又显得无奈。这个皇弟怎么总长不大?      “这里舒服。”目光转向窗外,炎秦王把整个脑袋都枕在小九的肚子上,懒懒的问道:“皇兄何时来的?这天快亮了,不回宫早朝吗?”      天子动了动鼻子,怎么觉得闻到一股酸气。伸手将躲开的小九拉回怀中,徐徐回答,“不急,朕可以下令把今日早朝改成午朝,也让那些为国效力的朝公可以睡个好眠。”      小九靠在天子的怀中,低着头看着炎秦王的侧脸,虽然他家王爷带着笑,可是他总觉得王爷很生气,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天子,那双如潭水的眼中只映着他家王爷的脸。他夹在中间,实在是……      “九儿,去睡。”天子将小九的头压在自己的肩上,简单的下了个命令。      小九抿着嘴,他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为何要他睡?怕是皇上和自家王爷有话要说吧?突然,怀中一轻,接着就觉得眼前慢慢暗了下来,人便没了知觉……      “你就不能对他温柔些吗?好好的人交到你手中,竟给我折腾成这样。”对于炎秦王突然出手点了小九的睡穴,天子有些不快的皱了皱眉,要知道小九身上还有伤,这样随意的点了穴道也不知会不会有损伤。      “你和凌云又在搞什么鬼?”      炎秦王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把倒在天子怀中的小九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让人枕在他的腿上,自己则和天子平起平坐着。      “皇兄这话说的我和他像是经常搞鬼一般。他一个武将,我一个闲散王爷,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能搞什么鬼?”      “哼!”瞥了眼炎秦王,小心的为小九拉好被子,“你和凌云两个,一脱裤子放什么屁,朕还不清楚?”      “皇兄,莫忘了身份,这话若是让那些大臣听见,又要向先皇告罪了。”把头靠在天子的肩上,炎秦王闭着眼轻轻的抚着小九的头,“一直都道皇兄疼我,想不到皇兄竟然在我身边安插人。是看我,还是守着小九呢?”      “九儿在你身边,朕放心。”缓缓曲起一条腿,天子的眼中慢慢结出一层寒冰,“朕说过,朕先是天子,再来才是你的皇兄,有些事……逼不得已。”      “所以你再宝贝小九,也还是下令要我将他送到十七皇叔身边。”冷哼了一声,炎秦王缓缓睁开眼,眼中多了些看不透的东西,混沌不清,看不真切。“皇兄可明白的告诉臣弟,臣弟手中有什么东西,威胁到皇兄了?否则皇兄怎么会让藏了这么多年的桩子露头呢?”      “朕知道皇叔不会伤他的。”回答了前面的问题,对于炎秦王后面的天子决定当做没听见。      只是这个答案落到炎秦王的耳中却变了味,“不会伤他?那圣旨又是何意?那杯毒酒又是什么?难道皇兄嫌他脏?要知道皇叔可从来没碰过他!”      若不是坐在床边,天子都有种想把炎秦王踢下床的冲动,这个混蛋弟弟都说了什么屁话?他是疼小九,可从没动过那种心思,何况也不能有。      “皇兄为何不说话?被臣弟说中了心思?”看着天子阴晴不定的脸,炎秦王就一阵的窝火,既然喜欢为何不好好护着,还把人推到别人的怀中,最后弄得一身的伤。既然不想要,为何又不给想要的人?      猛的拉开小九的衣领,抚摸着小九胸前的肌肤,炎秦王贴在天子的耳边柔声说道:“别看他一头杂毛,可这身上的肉却滑的很,热水中泡泡就会变得通红,尤其的腰侧一摸他就会忍不住颤抖……”      瞧炎秦王的手从胸口越来越往下,天子脸上的冰霜越结越厚。一手按着那只不老实的手,一手捏着炎秦王的下巴,厉声道:“你别逼我绑了你,当着你的面干死他!”      “身份!别忘了身份,好好说话。”皇兄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的口气像是街边的地痞流氓。      “身份个老什!这天下都是朕的,朕爱怎么说痛快就怎么说!你别学宫里那些没屌的阉娘,没时没刻的跟尾巴似的在后面唠叨。连朕怎么干人都要管!”把炎秦王还放在小九怀中的手拉出来,“狗爪子拿出来,九儿还伤着,别给你摸烂了。”      “人都送我了,还不准摸啊?”      “是借你养着玩,朕说过送你了吗?”      “那养了十年,总可以摸了吧?”      “你那叫养?朕养的那六年才叫养好不好?对了,你怎么知道他皮滑?你不会下手了吧?还是个孩子,你倒下得了手!”      “十七了还是个孩子?皇兄十七的时候都有一个公主,一个皇子了。”      “那你给他找个媳妇!”      “不要!”      两人一人一句,每说一句就把小九往自己怀中抱,于是乎小九就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被拉扯来,拉扯去。      “皇上,师兄,你们再这么拉下去,以公子身上的伤来看,怕是会受不了。”      两个尊贵的人终于停下孩子气的做法,一齐转头看向床边说话的人。号称天子左右臂,与武将之首叶凌云并称的文官之首——丞相肖桦。      “桦卿何时来的?”      “皇兄,师弟喊你早朝呢!”对于这个拜在同一个师门下的人,炎秦王可是各种的喜欢,要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制得住皇兄,那非肖桦莫属。      肖桦微笑的看着两人,一红一黄都是艳丽的颜色,配在两个出色的人身上,显得更加的夺目。尤其这两张七分像的俊脸,更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今日免朝,我来只是想看看公子。”肖桦探头看了眼两人之间的小九,点着头叹道:“还是小时候好看,长开了怎么就变得怪了?皇上,您说会不会是因为当年被师兄抱摔了,给摔歪了啊?”      “朕怎么知道!”天子口中说不知道,可瞥向炎秦王的眼神中却带着浓浓的笑意,碍眼至极。      炎秦王也不甘示弱,回以一个微笑,无骨的靠在天子的怀中说道:“都说三岁看老,搞不好是当年被皇兄给养坏了。”      肖桦挑了挑眉,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觉得话题再围绕在小九身上,恐怕这两个人又会耍孩子气。只是,这孩子气明显的不对。皇上是真性情,可炎秦王的口气中为何总透着酸气?      “皇上,师兄,我们来说正事吧!”      天子收起脸上的笑意,又换上那张属于帝王的面具。炎秦王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在天子的身上,等着肖桦开口。      见两人都不再闹了,肖桦才倒了杯茶,坐在一旁缓缓的开口,那模样就像茶楼里说书人一般。“当年十七王爷意图造反之事,师兄定是清楚。若非师兄让公子潜入秦宣王府,怕皇上也没那么容易治十七王爷的罪。”      这件事炎秦王自然知道,当年皇兄查息十七皇叔囤积大量的珍宝和军备意图谋反,便让他把小九以娈童的身份送到秦宣王府。那时他还为这件事和皇兄吵了一架,还记得皇兄冷若冰霜的声音对他说道:“等你坐上朕的位子,他的事便由你说的算,否则他都是朕的!”也是那时,他发现了自己心底的异样。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并不喜好男色的十七皇叔在看到小九的第一眼便点头收下了。      “当初皇上抄了十七王爷的家,缴了那些军备,可却少了一些东西。”      “你是说那些珍宝?”      肖桦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满足的眯起眼,“十七王爷从先帝在位时就有谋反的心思,那么多年的准备,怎可轻易就被瓦解?如今有消息道,十七王爷意图东山再起,而东山再起的本钱就是那些珍宝。”      “总不会他不知道自己把东西藏在哪了吧?”炎秦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听到这话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藏宝图,只不过那些珍宝都是白秦宣的,那人总不会傻到不记得把东西放到哪儿去了吧?      肖桦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开口的却是一直没说话的皇上,“他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是那些珍宝动不得,因为那珍宝其实是一件他一直没得到的东西。一张关于唐家的藏宝图。”      “唐家?四川唐门?”      “不是。”皇上和肖桦异口同声,两人都幽幽的望着炎秦王,缓缓说道:“红霞唐家。你现在住的红霞山庄上一任的主人,那个被灭族的唐家。”      炎秦王脸色一怔,总算知道为何皇上要在自己身边安插人了。只怪自己挑的地方太好,不怪狼惦记。“你们觉得唐家的藏宝图在我手中?”      “因为师兄突然找叶师兄合作,要知道五年前师兄可是和叶师兄割袍断义了呢!不怪师弟我怀疑。”肖桦笑的人畜无害,双手捧着茶杯,眯着双眼,活脱脱一只打坐的狐狸模样。“而且……师兄竟然偷偷的在狭喉关,这个要道上开山盖院,让人不明白师兄意欲何为啊?”      炎秦王笑呵呵的看着肖桦,不愧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他藏得这般隐秘的事也被挖出来了。不免想到他另一个师弟——叶凌云,这个混蛋又知道多少呢?    23 有种人睚眦必报   “皇兄这是不信我了?”把问题扔给皇帝,对于肖桦的问题无论答案是什么,终究取决于皇帝信与不信。      皇帝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炎秦王,又低头看了眼他怀中的小九。像是什么都知道,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桦卿想知道的事。”言下之意他并不想知道,“朕想知道你和凌云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何会扯上九儿?”      炎秦王露出一个浅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坐在一旁品茶的肖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九的脑袋。一字一句的说道:“姓叶的喜欢小九。”      那和你们搞鬼什么关系?皇帝的话还没问出口,肖桦放下手中的杯子,突然叫道:“皇上,御书房的奏折你还没批吧?”      “奏折?”想要装傻,可肖桦半眯起的眼睛让皇帝后背一阵发凉,快速的想着最近朝中可有什么大事需要肖桦的,若是没有那就彻底的装傻。      像是感应到天子的想法,肖桦淡淡的开口说道:“年关了,各地该要朝岁了,臣也一年没好好歇歇了,这朝岁的事就请……”      “传朕旨意,摆驾回宫。”皇帝快速的跳下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向外走去。      “皇兄今个是微服出访吧?”      回头瞪了眼炎秦王,皇帝干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外走。怎料肖桦的声音从身后幽幽的传出,语句中还夹杂的徐徐的笑意。      “皇上下次微服,切莫再穿一身龙袍了。”      “师兄不送送皇上吗?我留在这守着公子,保证一根头发也不会少。”肖桦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对炎秦王做了个动作。      炎秦王挑了挑眉,回了个动作,见肖桦微微的摇了摇头,又换了个动作,得到对方满意的点头。才依依不舍的把小九放到了床上,下床送自己的兄弟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肖桦坐在才床边望着侧躺在床上的人,柔声叫道:“公子打算装睡到何时?”      眼睫动了动,小九睁开眼,没有转身去看肖桦,只是低声的说道:“我不喜欢他。”      怎么也想不到小九开口的是这句话,肖桦像是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明白小九口中的他是谁了。      “我不记得见过他。”      “重要吗?”肖桦静静的坐在一边,望着小九的侧脸,看着他的睫毛微微动着。      “不重要吗?”轻不可闻的四个字。      “喜欢是他的事,公子又何必在乎是否见过?人世间也许很多事都能算得到,但惟独情这一字,是怎么也算不到的。也许是人群中惊鸿一瞥,也许是多年并肩而行,又或者举刀相杀的一瞬间,谁也不知它何时就种在心底?他喜欢是他的事,你不喜欢是你的事。于其顾虑这些,不如想想自己想要的。”      “没在乎,只是奇怪。”撑起身子坐起,小九按着胸口挨了一掌的地方,有些痛,“你能别叫我公子吗?喊我小九就好了。”      肖桦摇了摇头,起身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又回到床边,茶并没有给小九,只是自己捧在手中,看着杯子淡黄色的茶水。“我记性不好,若不这样提醒着自己,定会忘了那人的再造之恩的。”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小九心中有疑惑,听炎秦王的口气,他家王爷是知道叶凌云的心思,而且似乎早就认识叶凌云,那为何要将他送到这儿?莫非王爷发现了什么了?      见小九犹豫不决的模样,肖桦开口问道:“你有事要问我?”      “我知道你和王爷是师兄弟,那叶凌云呢?”      “他是王爷的师弟,我的师兄。只不过……五年前,他们打了一架,割袍断义,再无来往。”      抿了口茶,肖桦闭上眼睛,像是在回想着当年的事。等了许久,却没听到小九的声音,睁开眼就见小九眉头紧皱。      “你若是想问他们为何断义,恕我无可奉告。我答应过师兄不说的。”肖桦嘴角上翘,他是答应过,但只要小九想要知道,他还是会说的。给师兄增加点麻烦,顺便让叶凌云欠他一个人情。      可惜,小九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那就是他家王爷和叶凌云早就认识了,那么偷账本的事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两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商量一番不就好了,为何要弄得这么麻烦?想要问肖桦,可又怕那本账本的事会危害到王爷。      肖桦不着急的玩着手中的茶杯,将军府的茶果然是好茶,却仍旧比不上皇宫里的好。当世间再好的茶,也不及师兄随便泡的好。      “你知道王爷为何要让我来将军府吗?”      “师兄做事我怎么会知道?当我知道师兄有事求叶凌云。”肖桦调整了下姿势,身子往小九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不知是谁传出话来,说师兄占了当年唐家的山庄,为了就是寻一张藏宝图。之后师兄就丢了一样东西,并拼命的寻找。外界传闻那东西就是藏宝图,惹得师兄很是头痛。你也知道他的性格,睚眦必报,有人这样让他头痛,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挖出来。于是他在找到东西后,又假装东西被人掉包,好把幕后黑手给引出来。”      肖桦顿了顿,留了点时间让小九消化他刚刚的话。抿了口茶,嘴角又往上翘了一分。“当然,这天下敢和炎秦王叫板的人可是屈指可数。而且这个人又必须是师兄信得过的人,否则这戏就难演。而普天之下又只有叶凌云适合做这件事。”      “他们不是断义了吗?”      “所以,师兄要求他。而他也是有条件的。”肖桦又停了下来,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一双狐狸眼在小九的身上瞟着,“叶凌云喜欢你,所以要师兄把你送给他,作为引出幕后黑手的条件。”      身子一僵,小九觉得胸口被打了一掌的地方格外的痛,痛的让他有些呼吸不了。发现了,发现了,王爷一定是发现了,不然不会把他送人的。      见小九的样子很不对,肖桦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他是不是发现了?”紧紧的抓着肖桦的袖子,小九的身子微微的抖着,他家王爷眼里容不得一颗沙,一定是发现了他的心思,所以才要送走他。      “发现了什么?”      “发现我喜欢皇上的事。”小九歪着头看肖桦,他喜欢皇上的事还是肖桦告诉他的,否则他一辈子也不会懂。      肖桦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几年前的一个恶作剧。那时自己和皇帝一起去红霞山庄见师兄,结果因为一包好茶和师兄吵了一架,正一肚子的火就遇到了小九满脸愁容的蹲在树上。当时好奇没什么喜怒的人也会哀愁,便开口询问。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让他吃惊的消息。      当时的小九捂着胸口,一脸疑惑的望着远处,望着远处靠在一起把酒言欢的皇家兄弟问他,“为何每次看到皇上和王爷一起就心痛?王爷对皇上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可是为什么看的我好难受?”      肖桦不傻,只言片语间就已经猜到了原因。只是平白无故让师兄得了便宜的事,他是从来不会做的。于是很认真的告诉小九,那是因为小九喜欢上了皇上,所以才会这样。并历数了师兄各种的小心眼,让小九无论如何也要把这种心思藏好,尤其不能和师兄露半个字,否则师兄一定会把他给送走。      只是他不知道,从那之后小九在炎秦王的面前就变成了一个安分守己的影卫,一个忠于主子,任由主子耍闹的下属。只是小九也不知道,皇上,炎秦王,还有他,三人见面时,他看着他们的眼神,落在炎秦王的眼中又是另一种意味。      “别怕,你喜欢皇上的事情师兄绝对没发现。”绝对的睁眼说瞎话,那三人每次一起时,那气氛各种的怪异,就是个瞎子都看出了端倪。只不过肖桦不想揭穿而已,就这么耗着多好玩。看着两心相悦的人,想要成全对方,把对方推到一个莫名其妙被卷进来还没自知的人身边,又纠结着不想放手的事情是多么有趣。      他肖桦从师傅那儿什么也没学会,唯独师傅的绝学睚眦必报是学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对炉火纯青。      “可是他把我送进将军府了。”      “你不是以安庆公主的身份进来的?如果他真要把你给叶凌云,直接把你送来就好,何必弄得这么麻烦。何况皇上疼你,师兄也不敢随便把你给人,对吧?”      悬着的心放下了,可肖桦后面的话又让小九眼神黯淡了起来。“皇上和王爷一起比较配。”      “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委屈了你,只能把心思藏在心底了。”你越是藏着,师兄那边就越纠结。然后这句话肖桦只会在心里说,绝不会让小九知道。他不由得佩服皇上和王爷,那么精明的两个人,怎么就能把人给养的这么呆呢?      “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幕后人?还有皇上为何要在王爷身边安插人?”确定自己不会被送给叶凌云,小九开始担心起别的事。如果那个黑衣人就是幕后人,那又该从何查起。如果皇上知道王爷有异心,又会怎么样?还有王爷知道了皇上在他身边安插人,又会有多伤心?      肖桦没有马上回答小九的问题,起身又为自己倒了杯茶,抓在手中没有喝,也没有看,双眼望着窗外,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兄弟本是同根生,权利大,还是兄弟情更大?家国天下,儿女情长,孰轻孰重?”低吟的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因为肖桦说出的话,小九一句也没听清。      对于肖桦突然的沉默,小九并没有深究,毕竟有些事不是想说就说的。皇上有皇上的想法,就算肖桦知道也未必能告诉他。      “我胸口留有那人的掌印,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功夫,可如果有对武功深究的人,应该看得出来。这样就好找了。”      肖桦转过头看向小九,就看到他拉开衣领,露出一大片胸,胸口上赫然的一个乌黑掌印,突然,心头一动,双眼微微眯起,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      “叶凌云可以。我这就去找师兄商量此事。”说着就叹着气向外走,走了两步回头,肖桦无奈的说道:“其实师兄根本不想把你送来,如果不是叶凌云苦苦相逼,你就不会受伤,更不会要装女人。你也知道皇上最不喜欢不男不女的人了。”      小九猛的抬起头,咬牙道:“叶凌云……混蛋!”      肖桦一出房间,就看到远远疾步而回的炎秦王。浅笑的迎上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六包好茶,师兄可别玩忘了。”      “不会忘,我要你做的事呢?”      “师兄果真是师兄,这一箭双雕的事可是做的厉害。又能找幕后人,又能顺便消掉一个情敌,难怪师傅都夸师兄尽的他真传。”肖桦露出一张狐狸的笑脸,“只是师兄,不怕叶师兄说出其实是你拿公子和他谈条件的事吗?而不是他要挟你呢?”      炎秦王对肖桦露出一个无辜的笑,“你觉得小九那么蠢的人,会信他吗?何况就是拆穿了又如何?本王什么也没说,这坏事可是你做的啊!”      瞪着炎秦王离去的背影,肖桦才发现被摆了一道。回头事情真相大白,不但在小九面前撒谎,还得罪了叶凌云。小九还好哄,叶凌云可就难办了,何况还是坏了人家的好事!不被马踢死,也会被叶凌云追杀一阵子。      好在他也摆了师兄一道,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阻碍。肖桦觉得至于小九心里的那个人,他是一辈子也不会说的,让他们都耗着,让他们全家都耗着,看他们还敢对他下套!      哼!找叶凌云来看小九的胸去!    24 当他好欺负?   房中的气氛很怪异,毕竟从没发现谁能把茶喝的嘎嘎嘎的响。余光偷偷瞄了眼坐在一边全身散发着低冷气压的王爷,再瞪一眼坐在身边笑的无比灿烂的叶凌云。      这两个一个像是寒冬,一个像是酷暑,截然不同的两个模样。      “将军!我伤在胸口,不在腰上!”能把腰上那只爪子移开吗?这句话小九很客气的没有说出来,可他恨不得一巴掌把叶凌云给拍出去。看伤势就看呗!有必要又摸又揉的吗?还有另一只手有必要扶在他的腰上上下摩挲吗?      叶凌云像是没看到小九发怒的脸,浅笑道:“我只是在看看这一掌的力道是多大。”      砰!炎秦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搁在桌上,双眼射出一道道冰渣子,准确无误的戳在叶凌云还放在小九胸口上的手。深刻的后悔不该听信肖桦的话,那家伙从没出过好主意。原以为他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伤小九之人的身份,想不到竟是……如果早知道的话,决不答应!      “本将府中的茶不合王爷的胃口吗?那真是罪过,若是王爷嫌弃,大可回红霞山庄,本将相信那儿的茶更好。”      “本王为何要走?把手拿开,否则休怪本王的剑。”      小九侧头看向炎秦王,他家主子很生气,虽然不知是为何。可是能让多年不动武的主子说用剑,可想而知是气到头了,也可想王爷是多么不喜欢叶凌云。竟然不喜欢,那他也就不必在忌讳叶凌云是王爷师弟的事了。      猛的掀开锦被,小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双腿如燕子尾在空中打转,扫腿踢开身边的叶凌云。      突然的攻击,让叶凌云措手不及,好在多年习武的关系本能的后退,踉跄的推开了攻击,可原本放在小九腰上那只手的袖子却被划破。若那一击没能躲过,恐怕破的不是衣袖,而是断了他的一只手。      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炎秦王,怎么也不明白刚刚一直安静的坐在床上任由叶凌云摸的小九会突然的发飙,而且还是狠招,但不管怎么样,炎秦王先前压抑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就像一阵暖风吹散了漫天的乌云一样,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而另一个被小九震到的人此时正按压着小心肝蹲在门外,慌乱的眨着眼睛,心里哀嚎道:“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肖桦偷偷的瞄了眼房中裹着被子站在正中,同时散发生人勿进的小九。从来没想过那个总是呆呼呼的小子发起脾气来会是这样,不由得担心自己当年欺骗小九的事。如果被发现了,那招剪刀脚会不会直接把他给‘咔嚓’了?      斜眼看着发呆的叶凌云,小九微微的抬起下巴,嘴角缓缓翘起。当他们红霞山庄的人好欺负吗?他就是重伤在身,只要有人敢在他面前惹他家王爷不痛快,他就有办法让那人更不痛快。      只是小九不知道,他这副睨视一切的目光,配上他披散青丝,裹着锦被露出赤足的模样,落在叶凌云眼中可是另一番姿色。若不是炎秦王在场,怕叶凌云会忍不住单膝跪地捧着他的玉足亲吻。      只可惜美景一瞬,那双踏在黑石地上的美足就腾空而起。顺着那双足而去,就发现它的主人被人打横抱起,接着就对上炎秦王蓄满杀气的目光。      “王爷……”      “地上寒,回床上去。”      “习惯了。”早就习惯了,从成为影卫那一刻起就习惯了这些。习惯了各种的忍受,永远隐藏在最阴暗的地反,看着自己要守护的人。      炎秦王身子不察觉的一颤,幽幽的望了小九一眼。抱人的手收紧了几分,接着小心的把人放回了床上。      “现在身上有伤,好好歇着。不然我会……怕皇兄会担心。”      怕皇上会担心吗?不知为何小九心口有些刺痛,像是被极其细小的针一下一下的扎着,没有伤痕,却疼痛难耐。      王爷很在乎皇上。小九心里是这么想着。      同样心里难受的还有站在一边的叶凌云,有种怎么也插不进脚的感觉,那两个人的眼神实在是……太熟悉了。      “大将军武功卓越,看了这么久,可是看出这一掌出自何处?”为小九盖好被子,尤其是脚部,炎秦王重重的压了压被子,确定不会看到任何一点才慢慢的移开手。      炎秦王心里头闷闷的,以前在红霞山庄的时候怎么就从来不在乎这些?那时小九爱怎么闹就怎么闹,甚至和老六,一哥他们一块洗澡睡觉都不会先现在这样,被看了一点脚就像是挖了他一块肉一样难受!恨不得把叶凌云的眼睛给挖出来。      转头看小九,没什么不同,还是那样的小九。又转头看叶凌云,对,就是这种眼神让他不舒服,那种充满了爱意和渴望的眼神。有种野兽被人侵占了领土的感觉,让他觉得有危机。双眼微微眯起,炎秦王一瞬间很像对天下世人宣告,这个傻乎乎的小九是他一个人的。      只是,这个想法只是一瞬,因为小九的眼中似乎没有他……      对于炎秦王的千丝万缕,叶凌云自然不会知道,他现在在纠结的是那一掌他竟然看不出出自何处,这一点让他有些挫败,甚至还失去了一个表现的机会。正在犹豫怎么开口时,就听到小九冷冷的声音。      “谁在外面?”      “我!”第一时间发出声音,肖桦把头从屋外探了进来。对于炎秦王身边的影卫他算是有些了解,尤其是那些不等看清人是敌是友先扔暗器的习惯是了如指掌。果真,就看到小九把一个茶杯随手放下。      “你蹲外面怎么也不吱声?活腻了?”炎秦王挑了挑眉,这家伙在外面蹲了很久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说,还以为会自动出来,想不到竟然要用请的。      “不是看你们正忙着吗?”一进屋肖桦就发现房中的茶换了一壶,马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的跟一只狐狸一样坐在一边细细的品着。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师兄,岳家那些娘子军在外面闹着要见你。”      见炎秦王没有动向,连忙又补充道:“岳翎说他知道那夜黑衣人是什么身份,只希望师兄许他一件事。”      “他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炎秦王嘴角似有似无的向上勾了勾,他身旁的小九马上知道他又要折腾人了。连忙开口问道:“岳翎是谁?”      肖桦无辜的眨着眼,岳翎要怎么形容?实在是不好形容啊!倒是炎秦王一脸坏笑的贴在小九的耳边,别有深意的看着叶凌云,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岳翎就是拜堂那天,拿着剑要叶大将军负责的人。”      “他的相好,那个白面少年郎?”      “噗!”肖桦一口好茶就这么天女散花的喷出来,抹着嘴边的茶汁,干笑道:“原来二……师兄喜欢大叔啊!”      “闭嘴!你再喊一声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牙!”叶凌云咬牙切齿的警告着,最恨肖桦这么喊他,别无他因,只因为肖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喊二师兄的时候,那个二字音会拉得格外的长。      叶凌云看小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突然间明白了自掘坟墓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早知今日,当初就……      可惜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平白让炎秦王占了便宜。      炎秦王现在心里各种舒坦,伸了个懒腰,冲叶凌云使了个眼色,“走,去会会你的相好去。”      咬牙目送炎秦王离去,叶凌云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和岳翎没关系,就看到小九侧过身子倒头睡觉了,只能甩袖去追炎秦王。      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小九睁开眼想要起身,就对上一双上挑眼,不是老六还能有谁?      只见老六倒挂在床帘上,皱着眉望着他,端详了许久开口问道:“伤好些了吗?”      “能下床了。”其实刚刚踢叶凌云那一脚又让小九胸口一阵疼痛,只是他不想说,“你吊床上做什么?”      “躲人。”老六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可是这件事也只有小九能办得到,毕竟小九在王爷眼中是不同的。而且那人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小九……一哥……王爷罚了一哥。”      不给小九问话的机会,老六接着说道:“这京城不比我们山庄,这冬日严寒,泼出去的水都能结冰。王爷让人打了一哥一顿,还将他吊在院中,泼了盐水……”      后面的话老六不必说小九也知道是个怎样的惨况,盐水不容易结冰,在冷风中一吹,那更是寒冷刺骨,而且被打的地方泡了盐水那更是一种痛……      见小九下床,老六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拦住他,“你要干吗?”      “我去看看。你不是在躲人吗?如果我直接跟王爷说,他定会知道你藏在我这。”      “可你的伤……外面冷……”      “没事,多穿点就好了。”抓起边上的斗篷披上,小九回头冲老六笑了笑,“想不到六哥会为一哥求情。”      “终究兄弟一场……”    25 告白   王爷处事向来张扬,包括惩罚下属也一样。一哥在将军府犯事,王爷定会选择最醒目的地方惩罚。      顺着小路向着花园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看到一哥呈十字被吊在空中。边上还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小九看不清是谁,正和一哥说着什么。说话间一哥抬头就看到小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笑。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笑了下扯动伤口,又马上变出一个皱脸。      站在一哥身前的人转过身对上小九,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但那只是一瞬,很快就转身离开。      小九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老四,自从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他。小九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可现在的情况看来那人并不打算和他再接近了。      “小九,你怎么来了?”      顺着声音看去,小九才发现二姐一直站在边上,连忙点头招呼道:“二姐怎么在这?我来看看一哥。”      “我奉命看守。”二姐犹豫的看了眼一哥,叹了口气,“你们聊吧!”      走近一哥的身边,小九只觉得一阵寒气逼来。现在已经入冬,虽然这几日没有落雪,可还是很冷,尤其一哥身上还被泼了水,整个人就像是从冰窖中拖出来一样。      “疼吗?”不用转到身后,小九也能猜到那后背上的伤有多么的恐怖。      “能下地了?”一哥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小九的起色并不好,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颈间围着紫貂围脖,衬着那张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更苍白。“为何不好好休息?”      “疼吗?”他受伤有人围着他医治,而这个人却要因为他的大意受伤受惩罚。同样是影卫却有着不同的待遇,只因为……      “放他下来。”      二姐愣了下,不确定小九这话是在对她说。直到小九又说了一遍,才沉着脸拒绝道:“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不能这么做。”      “王爷那儿我自会去说。”说着小九就伸手去扯捆在一哥身上的绳索。二姐连忙拦住他叫道:“那你先去找王爷说,你这么做只会让他伤的更厉害。”      “放他下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出,将正在拉扯的小九和二姐都吸引过去。看清来人,小九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皇上。”      二姐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和小九一样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一样围着紫貂围脖,没有半点显示身份的东西,可她就知道这个人是当今天子,因为那双眼透出的气势和他家王爷实在是太过相似。      不给她决定的机会,皇帝一挥手就有两个黑影从隐蔽的地方出现,用最快的速度将吊在空中的一哥放了下来。      “带他去医治。”皇帝吩咐了一声,就搭着小九的肩膀说道:“伤一好就到处跑!朕带你看看这将军府。”      二姐扶着身体摇晃的一哥,她并不是希望他一直被吊着,她也想把人放下来,可是她的身份不准许她这么做。现在借着皇上的手把人放下来,也好,免得王爷回头再发怒。      “撑得住吗?”      一哥点了点头,目光追着小九和皇上,双眉紧紧的皱起,疑惑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皇上和小九很……”很像。终究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因为一哥隐约的觉得这事不能说。      小九任由皇上勾着脖子逛着将军府,心里有些疑惑,皇上为何对这儿这么的熟悉?而且他也有些迷茫,迷茫自己竟然也觉得熟悉,这个熟悉的感觉并不是这些日子的关系,而是很久以前的记忆,好像曾经在这儿住过很久一样。      不知怎么走着,小九就被拉到之前看到银铃草的地方。身边的人不再动,只是站在那儿盯着地上的银铃草,一动不动,带着冰霜的眼烧出一阵怒火。      “不是都烧了吗?”      虽然不知道皇上话中的意思,小九还是老实回答,“这是叶凌云种的,他好像以为我喜欢。”      “这世间除了他,很少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嘴了吐出不屑的冷哼,身子却蹲了下来折了一支在手中痴痴的看着。      “朕这个皇帝当得不好吗?为何要反?他真的这么想要这个位子吗?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朕。”将手中的银铃草揉成一团,捏个粉碎,“这一次,朕绝不会再放过他。”      皇上侧过头看向小九,抬手摸上那张脸,很轻很柔就怕一个用力把那张脸弄坏。“你会怨朕吗?”      “皇上待我很好。”没有什么怨不怨,那人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影卫。”      张嘴欲言又止,皇上看着小九的眼,看着他眼中的认真,最后把人搂在怀中,“是朕自私,最后一次,这次之后朕就放手,所以你再陪朕一次。”      “皇上。”      “喊朕的名字。”      “白帝……”抬手抱住皇上的肩,小九把下巴靠在上面,低声的问道:“你爱王爷吗?”      “爱,他是朕的亲弟弟。”      “我说的爱是……就像是你对那人那样的……”      “你个呆子。”皇上笑着摇头,怎么会一样。“只是兄弟情而已。”      “如果王爷喜欢你呢?”他想要知道答案。      皇上放开小九,怔怔的望着他,一瞬间明白了这小子在纠结什么事,“他那也是兄弟情啊!”      疑惑的睁大眼睛,小九努力消化着皇上的话。皇上对王爷是兄弟情,王爷对皇上也是兄弟情。那他是不是也……他一直觉得不对,可却不知哪里不对,他需要答案……      “如果你不是皇上,你愿为那人倾尽一生吗?”      小九的问题让皇上愣了一下,但只是一瞬,答案就脱口而出,“奉上这条命都可以,当他并不要。”      “就算他不要,你也愿意给对吗?你爱他,对吗?”      “对,可江山与他,朕只会选江山,所以朕是自私的。”      露出一个笑,小九撩起衣摆重重的跪在地上,一脸的认真严肃,慎重的开口道:“皇上,白景再陪你疯一次。但求皇上把炎秦王赐予白景,白景自会待他好,捧在心里好生照顾。”      若说刚刚问他让皇上发愣,这个问题更是砸的皇帝一阵懵。摇头却不是拒绝,“你和他……不行……”      “我不在乎,就像皇上不在乎一样。王爷心里也许没有我,但我不想再装傻。我想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喜欢他。”      “你怎么知道那是喜欢?你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跟朕说这些?”      “我喜欢皇上,却从来不难过。但是看到皇上和王爷一起就会难过,我是呆,可不傻。问题不在皇上,那自然就在王爷身上。我见不得他和别人好,我愿为他倾尽一生!”      “其实你一直都在装傻,和那人一样。”皇上缓缓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却不看小九一眼,转头看向地上的银铃草。有风吹过,空中传来一阵轻响。“朕准了。”      再回头,跪在地上的人已经转身跑开,一抹月白在眼前晃动,慢慢的消失。      “当年若朕能和你一样,是不是一切都不同?”      大堂中,炎秦王皱着眉头听着底下一群女人的叽叽喳喳,果然女人最可怕,尤其还这么多个女人。      突然一道人影冲了进来,一身月白犹如空中的明月。那人喘着气站在他的面前,冲着他浅笑。炎秦王正在疑惑的时候,小九一伸手就勾住他的脖子,重重的吻上他的唇。接着耳边传来小九的声音。      “白炎,我白景看上你了。”      不给炎秦王反应的机会,小九转身瞪着坐在一边捧着茶杯发憷的肖桦,“你死定了!”    26 相爱相杀   炎秦王抚摸着唇上的余温,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被小九强吻了?马上张口叫道:“你看上本王,本王还看不上你!”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只是说出去的话却没那么容易收回来。      撇过头不敢去看小九,怕从他的眼中看到伤痛。炎秦王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个耳光,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纵然再后悔,现在让他把话收回也是不可能的。      小九倒是无所谓炎秦王的答案,他只是想让炎秦王知道他的心思,至于结果他可以等,可以去争取。哪怕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他也愿静静的守着这个人。      “你站我边上做什么?你是影卫,不是本王的侍卫。”将小九站在身后不动,炎秦王有些别扭,这家伙伤势刚好站在这儿是要做什么?      “哦!”      哦什么哦?刚想回头叫人回去休息,就发现站在身后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炎秦王只能瞪着眼睛,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      叶凌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按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紧紧的捏成拳。他和那人真的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吗?      这边的人各怀心事,那边吵闹的女人们又开始闹起来。被她们一闹,炎秦王才想起被叫到这的原因。转头瞪向罪魁祸首的岳翎,“你让她们闭嘴,你跟本王说清楚到底是何事?”      “这……”岳翎从几个姐姐身后探出头来,抓着头干笑着,“我是想让王爷赐婚。”      “赐婚?谁又倒霉的被你看上了?”说到‘看上’两个字,炎秦王不由得想到了小九刚刚霸道的吻和誓言。说不高兴那是骗人的,只是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岳翎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小声的说:“就是……就是公主身边的那个侍女……”      “公主的人,你找公主去要,跟本王要什么?”      “可是……那公主不是王爷让人假扮的吗?”      “你说你看上谁了?”原本消失的小九突然出现,倒挂在房梁上瞪着岳翎。      岳翎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了。指着小九叫道:“就是你假扮公主时跟在你身边的人。”      “六哥?你要娶六哥?”      “你给我从上面下来!”炎秦王起身把还挂在上面的人给拉了下来,身上有伤也不知道好好修养。      顺着炎秦王的力道从房梁上下来,小九马上就窝进炎秦王的怀中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倒是一边的岳翎不淡定了,六哥?是那个人的名字吗?还是那个人其实就是个男人?      “她……他……”      “他是男的。”对于小九擅自窝在怀中的举动炎秦王并不生气,只是两人太过靠近,小九身上的温度夹杂的一丝丝药香让炎秦王有些坐立不安。屏住气,沉声说道:“九,去把老六找来。”      小九应了一声就在炎秦王脸颊上落了吻,潇洒的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边突然转身,身上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圈,像是一朵祥云。抬手指着坐在角落里的肖桦,抬手向上勾了勾,意思明了——你给我出来!      肖桦瞬间就像是僵尸一样从椅子上蹦跶起来,双手还保持着端茶杯的姿势,僵着腿一步一步的向小九身边挪去。离小九身边不到手的距离,就被等得不耐烦的小九揪着耳朵拖了出去。      所有人看了都不自觉的捂住耳朵,那个痛心知肚明。岳翎其中的一个姐姐看着小九离开的方向,戳着岳翎的脊椎骨说道:“他好!他好!够彪悍!小翎翎,你娶他!”      “你敢!”王爷和叶大将军第一次这么默契的开口,两人发狠的瞪着说话的人,一副她敢再说什么就直接拖出去打死的模样。      “说说而已,那人又不能生娃,娶来做什么!”被瞪的女人      小九拖着肖桦到没人的角落,双手抱胸的看着还抱着杯子发呆的人,挑了挑眉,“耍我好玩吗?”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疑问从刚刚就在肖桦的脑中转着,这么多年都不会发现,怎么突然间就知道了?      为什么会知道?也许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小九垂头坐在地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肖桦也坐下。      “你曾经问我消失了三年去哪了?”      对于那三年肖桦确实很好奇,他后来也从皇上那儿知道了。只是他知道那三年对于小九而言是一个禁忌,从不说,也不愿面对。所以他也假装不知道一样。      “那段时间我被送去给十七王爷做男宠。他其实一点也不好男色,却收下了我。那时候他说我像一个人的小时候,说要我给他做儿子。他很疼我,对我很好,教我习武,教我骑马,带我到处游玩。我们同吃同睡,他是真的把我当儿子一样疼着,爱着。直到有一天……”      小九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肖桦,嘴上挂在淡淡的笑,可眼中却是浓浓的忧愁。      “我还记得那天,那天是皇上大婚的日子。他喝醉了,我从没见过他那样喝酒,一口接着一口的灌着,就像是喝水一样。他对我说,他以为他爱一个人,爱了一生,结果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是爱错。原来他只是见不得他真正爱的人和他错以为爱的人在一起,他接受不了自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不能面对只能逃避。一步错步步错,最终那个被他错爱的人疯了,将他们的骨肉被从城楼上摔下,活活的摔死在他的眼前。”      肖桦震惊的睁大双眼,可却没有开口打断小九的话,默默的看着,感受着小九身边散发出的哀愁。      “那一夜他抱着我,吻我的嘴。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吻,很痛,满嘴的血。他发疯似的把我按在床上,呵呵呵……”小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仰起头不停的笑着,像是一只被掐着咽喉的公鸡一样尖声的笑叫着。“他想上我!我竟然想要上我。反正我本来就是送给他上的,一闭眼什么都过去了。可是他却捧着我的脸在哭,哭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你知道白秦宣当年错爱的人是谁吗?被他爱的人又是谁吗?”      肖桦摇了摇头,他有些消化不了小九的话。      “被错爱的人是白秦宣的妹妹,当今天子的皇姑——平阳公主,他们乱伦的孩子被活活的摔死在城楼下。而白秦宣真正爱的人,却是平阳公主最疼的皇子——白帝。”小九把头贴近肖桦的耳边,悄声的说道:“嘘!这是个秘密,谁也不能知道的。乱伦,是白家的特色。”      肖桦脸色雪一般的白,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小九,小九的脸被树上投下的影子挡住,隐晦不明,完全看不出表情。      如果小九的话都是真的,那他在这件事里充当着什么?皇上想要做什么?白秦宣又想要做什么?还有小九的告白又是为了什么?      薄薄的嘴唇微微的上翘,露出白玉般的牙齿。肖桦觉得小九不是在笑,而是像饿了许久的野兽一样张开了嗜血的嘴。      “他们相爱却永远不能在一起,得不到的就毁了,不舍得伤害对方,那就让对方杀死自己。明明相爱,又为何相杀?这是诅咒,诅咒着所有白家触犯禁忌的人。都要忍着,哪怕再爱也要忍着。可是,我不想像他们一样,明明爱着却不能让彼此知道。我想让他知道,哪怕最后相杀。如果今天没见到皇上,没见到银铃草,我想……我还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九。”      “你要报复……谁?”      小九只是笑,没有回答肖桦的问题。笑的肖桦脊背发凉,笑的肖桦想要怒吼。      “报复?为什么?也许皇上当初救我,把我送到白秦宣身边,只是想让白秦宣后悔。可是那杯毒酒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了。那一次他完全可以让我死去,这样他和白秦宣之间的恨就能更深了。可他没有,而是让人把我救活。他抱着我说,圣旨下去的时候,王爷就发疯的跑,跑到秦宣王府。抱着中毒的我到处找人医治,明明一身的轻功却都忘了用。他说若是我死了,死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白秦宣,还有他的亲弟弟炎秦王。”      小九愣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一直以为皇上爱着王爷,原来他口中的王爷是白秦宣。所以我不必成全他们,我要去争取,哪怕重蹈覆辙也无所谓,我想要珍惜每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因为我们浪费的太多了。”      “你要的老六可是男人,你确定还要?”炎秦王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岳翎,那个最怕家里那群女人的岳翎竟然会反抗?“他可不能帮你生娃。”      “我不在乎,我对他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想和他在一起。不能生娃就不能生娃,如果连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都做不到,那还不如死。”岳翎直直的跪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的坚持,可是他不想错过……    27 陆家堡   天空的云像是翻滚的水,小九扔下还在发呆的肖桦独自走在将军府中。寻找到一块最偏僻的荒院,坐在残破的假山上抬着头。抬着头呆呆的望着天空,像是发现什么宝贝的孩子,眼中除了这天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时间缓缓的流着,小九静静的坐着。头一动不动的,连假山下站着一个人也不曾低下头去看。      皇帝,这个天下的主人。此时正站在小九的身下,微微的仰起头看着坐在假山上的人。一样的白月锦袍,一样的紫貂围脖,记忆中的孩子如今已是男人,那张总是茫然无措的脸上,也会有沉思这样的东西。      抬起手牵住小九垂下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掌心中有茧却不明显。这样的一双手让人看不出主人是擅长什么兵器的。      老六擅长暗器,一哥擅长用剑,老四擅长用毒。可小九呢?没人知道他擅长用什么武器,印象中,他总是赤手空拳,借着飘渺的轻功不断的穿梭,可从没见过他用过什么。      皇帝握着小九的手,这样的手真的能杀人吗?可能不能,这双手都已经被他染上的血,即使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      抬起的头终于低下,小九的目光从被握住的手上慢慢的移到了皇帝的脸上,两人目光相交,默默的望着彼此。      “让我任性一次。”开口的是小九,像是请求却是要求。      皇帝没有拒绝,回了他一个浅笑。手腕一用力就把还坐在假山上的人给拉了下来,面对面的站着。      “仅此一次,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此事一了,你与他只有一人可独活。”      “足够。”回握着天子的手,手心中传来一股温暖。      “朕是天子。”相握的手变成了十指紧扣,把人又往怀中拉了拉,紧紧的抱着身边的人,“朕很自私。得不到的,谁也不能快乐。”      把头靠在皇帝的肩上,小九想到了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夜里睡不着,白帝便会这边抱着他,让他把头靠在肩上轻轻的颠着,然后他就慢慢的睡着了。闭上眼,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还能这样靠在白帝的肩上慢慢的睡去,然后就再也不醒。      “绝不背叛王爷,但许你不离定绝不离去。”      “好好的爱一场,不要留下遗憾。”      两人彼此依靠,紧紧的收紧双手,静静的站在荒院之中。谁也没再开口,一起感受这时间的流逝。      “当初说好的毒酒,为何变成真的毒?”      日头早已经消失在天的尽头,天色已经有些发紫,慢慢的向黑夜靠近。小九的声音像是寂静中掉落的针,哪怕极小也震耳欲聋。十指相扣的手慢慢松来,皇帝慢慢的松开怀中的人,用一副你比我清楚的目光看着小九。      “因为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所以退而求其次,让我死在他的手中,让他后悔一生一世。还是你在嫉妒,嫉妒他真的动心了?”      皇帝双眼睁大,用力的把人推到了假山上,脸上的愤怒像是被人发现了心底最深的秘密,杀气慢慢的聚集在眼中,捏在小九肩上的手发出嘎嘎的响声。      “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死在他手中,就是他死在你手中。记住,你们之间只有一人独活。”皇帝留下一句话,转身就向外走。      小九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其实,是你和他之间只有一人独活吧?”侧过身子半靠在假山上,不再去看离开的人,不再去回想过去的事。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院子,突然间明白为何皇帝会这么熟悉将军府,而自己也感到熟悉,原来这里就是以前的秦宣王府。      难怪那个人会出现……      夜幕慢慢的笼罩住将军府,像是舞台上的序幕慢慢放下一样,预示着接下来将要有一场大戏开场。      小九还站在荒院中,呆呆的盯着天上的星星。凌厉的冷风挂在他的脸上,像是一把凌迟的刀。身后有人轻轻的靠近,明明可以走着更轻,轻的让他发现不了,可那人还是故意的发出声响。小九没有回头,仍旧盯着天。      来人也没有反应,只是在他身后站了一会,也许也抬着头看天,看看小九到底在看什么。但这些小九都不想知道,他只感到有件斗篷搭在他的肩上,然后来人转身离开。      终究还是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影,只留下肩上的斗篷和地上那根赤红的鞭子。      赤蛇鞭。      打发了岳家姐弟,炎秦王还在想着刚刚小九的话。手不自觉的的抬起抚摸着嘴唇,感觉不像是真的,可是唇上的温度和触感真实的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叶凌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炎秦王的一举一动,捏紧的拳头松了又捏紧,再慢慢的松开。最后起身向外走去,沉重的步伐如同他的心一样。      许久之后,炎秦王才猛地发现小九出去了很久,一直没有回来,被他拉走的肖桦也没有回来。站起身向外走去,动了两步又马上的停下步子,犹豫的站在原地。      皇帝进屋就看到炎秦王站在原地发呆,手握拳轻咳了一声,“怎么了?”      “皇兄!”脸上掩盖不住喜色,炎秦王想要告诉所有人,可看到皇帝没有表情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喉间,说还是不说?当初的警告还在耳边。“皇兄怎么来了?”      “我来看小九的伤,查出是谁了吗?”皇帝从炎秦王的身边走过,坐在了主座上,环视了眼大堂才发现这儿除了炎秦王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炎秦王看出他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我让叶凌云把人都遣走了,这里只有我的人了。”      皇帝闭上眼,一只手的手指曲起敲着桌面,一只手缓缓的抬起摆了摆。很快就有一个黑影端着热茶放到了他的手边。炎秦王见了也抬起手缓缓的摆着,这是个暗号。撤掉炎秦王的影卫,换上属于皇帝的影卫。      “你还记得平阳公主吗?”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持着杯盖徐徐的撇着茶水上漂着的茶沫,“可还记得她疯了之后的事吗?”      “她好像嫁人了。”炎秦王转身坐在皇帝的下手,伸手去端茶,发现桌面什么也没有。皇帝并没有让人准备他的茶,没东西拿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放着。伸入袖中想要抓点什么在手,却只抓到半截黑骨扇。身子顿住,手就这么一直藏在袖中。      “那时候她疯了,母后为了她的事愁的茶饭不思,正好有个男人来要了她。母后便将她嫁出去了,毕竟她那个样子有个人愿意要她已经不错了。”皇帝的声音徐徐的说着,可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屑。      谁不知道当初平阳公主□后宫,还和人生了个杂种,当初掌管后宫的皇后,他们的母后自然是愁,只不过愁得是她后宫的地位,愁得是对手会不会拿这件事说她管理不当。如果没有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解决了这个问题,怕是他们母后那个后位很难坐了。      炎秦王垂着眼并没有说出想法,不明白为何皇上突然说起这件事。      “你可知那个男人是谁吗?”      谁会去记住?      “你可知皇商陆家堡?”      垂下的眼抬起,炎秦王想起刚刚岳翎的话。      小九胸口中的一掌是幽冥掌,陆家堡独有的掌法,除了陆家直系无人会,而且要留下那么明显的掌印,少说也要学至五层以上。      “伤小九的,也是陆家堡的人。”      “陆家堡主因为当初为母后解决了平阳公主的事,从此成为皇商,手中掌握着半个天下的金融命脉。朕不想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和谁一起,朕只要结果。”放下手中的茶杯,皇帝从袖中掏出一把黑骨扇,和当初炎秦王断掉的那把一模一样。持着扇子重重的敲在桌上,双眼凌厉的像把利剑,“炎秦王,朕命你与大将军叶凌云一起解决这件事,二月二龙抬头时给朕一个完美的答复。”      起身挑起衣摆,炎秦王重重的跪在地上,“臣弟遵旨。”      整个将军府沉浸在黑夜之中,侍从们尽责的点起灯火,让原本黑暗的地方变成了白昼。小九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已经面目全非却似曾相识的地方,最后走到种满银铃草的地方。      将赤蛇鞭放在地上,小九蹲□子看着那些银铃草。那人很喜欢,却终是种不活。那人常说,求不得,莫强求。却不知只要有心,还是能将花种出的。      身边传来飒飒的声响,侧头就看到一张马脸。一匹全身黝黑的骏马,马的额头上有块类似花瓣的胎记,睁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大刷子。小九吃惊的站起身,抖着手摸着那匹马的颈部,顺着鬃毛缓缓的摸着,不敢用力,就怕一用力那马就会消失。双眼在马的身上扫视着,最后落在马蹄上。      黑马白蹄,花瓣胎记,不就是……      “踏雪。”      “原来你还记得它。”    28 帝心   转身回头就看到叶凌云站在不远的地方,手里握着一根马鞭。一根雪白的马鞭,一根缠着白色豹尾的马鞭。      “你可还记得这根鞭子?”叶凌云抬起手,双眼盯着小九的脸,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样。      接过那根马鞭,小九细细的看着,手指不停的在鞭子上摩挲着。“为何会在你的?”      叶凌云没有理他的问题,伸手摸着马的鬃毛,低低的说道:“叶家历代为将,我从小就被送到师傅身边习武,后来学成归来,爹爹送了我一匹战马。就是这匹全身漆黑野性难驯的野马王,我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将它驯服。当我骑上它奔驰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我记得那一年,那一年我刚刚过了二十三岁的生辰。”      “骑马归来后,我牵着它走在回府的路上。天空飘着雪,细细的雪花像是边疆蒲公英的羽毛。路上没有什么人,连商贩都很少。远远的就看到了你,你站在路中。那时候的你才只有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白衣,围着紫貂围脖,仰着头站在路中间,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你无关,你只是静静的看着天,任由雪花落在你的脸上。我也跟着抬头,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你。结果只看到灰蒙蒙的天和落下的雪。”      小九侧过头去看叶凌云的脸,那人曾经在回忆之中。      “但很快你就转过头看向我,准确的说是我身边的黑马。我在你那双黯淡的目光中看到绚丽,像是元宵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好美!你看到马身边的我,就马上对路边酒楼里的人喊,接着我就看到秦宣王撑着伞从酒楼中出来。他为你撑伞,俯着身子听你说话,顺着你的手指看向我和我身边马。”      顿了顿,叶凌云摸着马鬃毛浅笑,“从你的眼神中我知道你看上了我的马,但这是爹爹给我的战马,以后的一生它都会跟着我。叶家的规矩,人在马在,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不杀马,更不会让马离开。哪怕战死,躯体也会由你的马带你回来,可当你走近我,一脸期望的看着我……”      “我问你,这马是你的吗?”小九接着叶凌云的话开口,“那日他带我出去游玩,天上开始飘雪,我就站在路中看雪。接着就看到了踏雪,它全身都是黑的,唯独四蹄上有一抹的白,就像是踩在雪地上沾了雪一样。我想要那匹马,他正好说要教我骑马,我便叫他。我看得出你舍不得。”      “我认得秦宣王,他是马上的英雄,战士们心中的神祗,可是他并不认识我。他开口问我这匹马如何卖?”      “你说这是野马王,绝不离开你身边。”      “你问我是马夫吗?”      “你回答我说是,这匹马是你的,若是要马的话连你也带走。”      两人对视而望,小九终于想起了眼前的人,那个他从来没有去记却印象深刻的人。      叶凌云又露出一个浅笑,只是笑中多了许多忧愁,“我随你们进了秦宣王府,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我没有后悔。我想看你,想看着你骑着我的马。秦宣王对你很好,教你骑马,玩着属于你们之间的小游戏。我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像是看戏一样看着。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看着,看你的笑,看你的怒,看你怎么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他的公文。之后……”      “之后秦宣王府就没了,战士们的神祗变成了反叛者。”      “圣旨下来的时候,你来到马房,摸着它的鬃毛,然后打开马房的门,用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抽打它,将它打走。然后秦宣王就带着毒酒来,一口一口的喂进你的嘴中。最后我看到师兄将你抱走……”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静静的站着,两人的手都搭在马背上。马儿低着头吃着地上的草,这夜显得格外的安静。      “你……到底是谁?”叶凌云问。      小九侧头看向他的脸,又看了看马,“你对皇上的了解有多少?”      皇帝白帝,少年天子。登基的时候诸侯蠢蠢欲动,朝臣意图只手遮天。他一步步的排除万难,稳定帝位。最后金冠于顶,冠盖天下。      “皇后是个美人,王妃也是个美人。她们是姊妹,但皇后是嫡长女,王妃是庶女。皇上那时候很喜欢王妃,王妃也喜欢他。皇上说回去求亲,王妃以为她终于要嫁给皇上了。可皇上娶了皇后,因为只有皇后才能继承娘家的权利。王妃则被逼嫁给了王爷。就像当年他摸着我的头对我说,我把你送给白炎做影卫,他是我的皇弟,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      “皇上总是把喜欢的东西,最好的东西给王爷。王爷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存在,特别的就像是另一个他一样。那时候皇后并不知道皇上和王妃之间的事,对皇上很好,用心去爱着皇上。那时的皇后眼中只有皇上,再也容不下其他。但是皇上刚刚登基,内忧外患,根本无暇顾及皇后。皇后的侍女见主子寂寞就寻了一只狗来,很漂亮的狮子狗。从此皇后便不再像以前那样眼中只有皇上了。”      小九停在这儿没有再开口,抚摸马背的手也停了下来。      “然后呢?”      “然后?那只狗没了。”      “皇上把它杀了吗?”叶凌云很自然的这么想,毕竟如果小九和他一起,有一天小九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另一件东西上,他也会不舒服,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小九仰头笑了起来,摇着头,“叶凌云,你真蠢!皇上怎么会动手杀一条狗呢?他只是天天去皇后的寝宫,天天宠爱着皇后,告诉皇后他爱吃的东西,吃着皇后为他做的菜。直到有一天抓着皇后不见的那只狗来,笑着对皇后说,朕最爱吃狗肉火锅了,这个畜生一身肥肉正好唰锅。接着就把手中的狗扔给了皇后,等着皇后动手。那一夜皇上吃的很开心,拉着皇后的手说皇后真贤惠。”      看了眼呆立的叶凌云,小九接着说:“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他不会毁了你,只会让你毁了最爱的东西,然后一无所有的回到他的身边。这就是白帝,这就是当今天子。他当年如何登上帝位,你比我清楚,那些兄弟的尸骨堆砌的王座,他是坐的多么的舒坦。他虽然是个疯子,可他是个好皇帝,因为他心里江山为重。”      “你想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小九摇了摇头,转身面对叶凌云,“我们做场交易,好吗?”抬手勾住叶凌云的脖子,“如果有一日,你在战场上遇到白秦宣,能将他生擒回来吗?能让我亲手了断他的性命吗?我与他,只有一个人能独活。”      “好。”叶凌云抓住小九勾在脖子上的手想要拉开,但很快就停住了动作。      小九侧着头吻上他的唇,很笨拙,但却充满了讨好。一吻过后,“一言为定。”      转身要走,马上就被叶凌云拉了回来。“一个吻就行了吗?”      “叶大将军还想要什么?”微微皱眉,一个吻还不够吗?      “我喜欢你。”捡起地上的赤蛇鞭和手中的马鞭一起塞到小九的手中。      “我知道。”接过两根鞭子,小九点了点头。      “那就够了。”叶凌云垂着头看着小九手中的赤蛇鞭,眉头微微的皱起,“你知道江湖上有个使鞭的叫赤炼公子的人吗?”      “不知道。”      “他用的武器也是一根赤蛇鞭,没人见过他的样貌,一手鞭法使得出神入化。传闻他是陆家堡的少主。”叶凌云的目光仍旧盯着小九手中的鞭子看着,回想着刚刚岳翎的话。      小九把鞭子收了收,转身就离开。他没有回去,而是向木阁的方向走去。      木阁已经没有人看守,也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小九知道有一个人在里面,正在等他。      “你回京做什么?”      黑暗中的人没有开口,只是坐着一动不动。      “你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非要死在我的手中你才甘愿,还是你奢望死在他的手里?”      “你以前从不会这么急躁,总是任何事都和你无关的样子。”黑影终于开口,同是点起了灯。豆大的烛火下赫然出现白秦宣的脸,“你在担心我吗?”      “我没有担心你。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那你为何生气?”白秦宣起身拉着小九的胳膊,把人慢慢的拉进怀中,搂在怀里,就像以前任何时候一样。“你并非无情无心对吗?”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小九动了动身子,身边的人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他也不再挣扎,顺势靠在白秦宣的肩上。“以前还只能靠在你怀里。”      “靠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白景,跟我走好吗?以前的事都算了,好吗?”白秦宣吻着小九的耳朵,轻声的说着。失而复得的感觉,可以让他放下一切。      “你爱的是他,我只不过是个替身。”      “不是的……”      “如果不是,当年你为何端着毒酒来?最后你还是选了他,哪怕什么也没有了。你还是选了他。”小九挣扎着想从白秦宣的怀中挣开,却怎么也挣不开,最后还被那人紧紧的抱在怀中。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白景,跟我走好吗?”      “我走不了,我是王爷的影卫,而且我答应皇上绝不离开,除非他死。”      白秦宣眼神一变,抱住小九的手也收紧,“我会毁了他的天下,然后带你离开。”    29 王爷尽出馊主意   回到房中,天已经微微的亮起。小九看着坐在屋中的人,露出一个浅笑。      “王爷,怎么来了?想我了?”走近炎秦王的身边,小九就看到跪在角落里的老六。      “去哪了?”炎秦王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是你让人把一放下来的吗?”      “不是,是皇上下的令。”坐在炎秦王的身边,小九侧头盯着跪在地上的老六,“六哥为何跪着?”      “你越来越大胆了。”炎秦王捏着小九的下巴,让那双看向别处的眼转向他,“谁准你坐在本王身侧?”      小九没有起身,也没有躲闪,只是把头靠在了炎秦王的肩上痴痴的笑着,“这儿没有外人,我自然想和你亲近。”      捏在小九下巴上的手慢慢放松力道,改由轻轻的摩挲。炎秦王也将头靠在小九的头上,“去哪了?一夜都没回来。身上的伤才刚好。”      “到处逛了逛。我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双手环着炎秦王的腰,小九呢喃道:“今日说的话都是真心话,绝非虚言。你心里怎么想我不在乎,我只想让你知道。”      “本王不是好男人。”炎秦王叹了口气,把小九紧紧的抱在怀中,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抬眼就对上跪在一边的老六,“你是怎么招上岳翎的?”      这句话是对老六说的,小九没有抬头继续靠在炎秦王的怀中,闭着眼小歇。这一夜做了太多事,现在倒是真的有些累。回想着刚刚白秦宣在木阁的誓言,皇上要他做的事终于做完了。等那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到时候他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想现在能靠在白炎的怀中,哪怕只是短暂的幸福,也足够了。      “不知道。”老六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炎秦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已经睡着的小九,摆了摆手,“罢了,让人去准备。明日一早回红霞山庄。”      “是!”老六躬身退了出去,关上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炎秦王小心的把人抱上了床。今日小九大胆的誓言他也从别人口中知晓,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只希望王爷能对小九好。转身就看到一哥站在院子中,穿着一身的黑衣,脸上一片阴霾。      一哥盯着老六的脸看着,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来的模样。“你知道袭击小九的人是谁吗?”      这种事老六怎么会知道?他没和那个人交过手,可是从那人的身形和动作可以知道是个高手。      “岳翎知道是谁。”一哥扔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老六盯着一哥的背影,转身向着岳翎的住所而去。      炎秦王将人小心的抱到床上,眼角就看到桌上的一根长鞭。鲜红艳丽,鞭子的前端像是蛇吐出的信子,鞭子的手柄被上好的牛皮包裹着。      上面还刻着一行字:吾王挚爱,白秦宣赠。      “那是我在秦宣王府第二年的时候,他让人给我寻来的。这鞭子叫赤蛇,天下间只有一对,另一根叫赤炼。”小九的声音幽幽的传出,像是在和炎秦王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说着梦话。      炎秦王用手指摸着鞭子上的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那个挚爱说的是小九,还是这根鞭子,已然是无从考证了。      “明日回红霞山庄,我们回家。”      “恩。”伸手拉住要走的人,小九低声说道:“留下,睡一会。”      回红霞山庄的路上,小九借口伤痛窝在炎秦王的马车之中,缩在那人的怀里。炎秦王看着怀中像猫一样的人,玩味的揉着他的头发。      “你就这么爱窝在本王怀里?”      “这里。”指着炎秦王的左胸,“离你的心近一点。”      “那本王是不是要把你搂紧,这样你就离这里更近了?”边说着边把人紧紧抱牢,让小九整张脸都贴在胸口。      小九挣扎的抬起头,笑道:“你不如刨开,让我装进去。”      “不要。”      小九双目瞪圆,撑起身子,双手搭在炎秦王的脖子上,在他的唇上重重的啄了一下,“要不要?”见炎秦王摇头,他马上又啄了一下。炎秦王继续摇头,他就继续的啄。啄一下,问一下。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炎秦王被小九啄的嘴唇发痛,点头答应,才让小九缩回他的怀里继续扮乖巧的大猫咪。      “叶凌云为何会来?”      “皇兄让我和他一起打探陆家堡的事。怎么?你怕他吃味?”      “我们之间的事与他何关?”      “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本王与你可是清清白白的。”和小九拉开一些距离,炎秦王靠在马车车壁上,一脸坏笑的看着小九。      小九趴着爬到炎秦王的身上,双手撑在炎秦王身子的两侧,眯着眼盯着那张笑得贼贼的脸,“那就请王爷临幸小九。”      “在这?”炎秦王挑眉。      “对,就在这。”小九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大片的肌肤。俯身吻着炎秦王的脸,手也在炎秦王的身上抚摸着。      炎秦王仰起头回应着,顺势让小九跨坐在他的腰上,双手在那蜂腰上来回的摩挲着。“等等叫小声点,别让外面的人听去,本王可会吃味的。”      “我就喊的大声,让他们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看你回头怎么赖掉。顺便也让某些人知道王爷的勇猛,好知难而退。”      按住小九已经摸到下面的手,炎秦王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沙哑,“要本王勇猛,就看你怎么服侍本王了。”      “不会!”白了眼炎秦王,小九翻身想要从炎秦王身上移开,马上就被炎秦王扑倒在软垫上。两个大男人这么一撞,整个马车都晃荡了起来。      马车外的侍卫像是紧张了一下,但听到从马车内传来的笑闹声,还有暧昧不明的呻吟,马上各种观天赶路去了。      叶凌云沉着脸盯着马车,车内的声响极其的刺耳。终究一怒,侧身下马走近马车。      “将军。”驾马的人见叶凌云过来,连忙抬手挡住。炎秦王在里面做什么不用看也听的出来,这会定是不能让人去打扰。      “滚!”叶凌云马鞭一挥,蹬着踏板就冲上了马车。掀开车门就看到滚在里面的两个人,两人都衣冠不整,春光无限。      炎秦王见到叶凌云进来,慢慢的从小九的身上起来,示意叶凌云把车门关上,也不理身上的衣服就这么靠在一旁。倒是小九扯着衣服,拍打着炎秦王的胸笑道:“叫你别闹了。”      “谁先闹的?”炎秦王挑了挑眉,伸手为小九拉好衣服,抬眼瞥了下怒气冲冲的叶凌云,“叶大将军怎么进来了?”      “本将不能进来吗?”叶凌云一屁股做到了小九的身边,抢在炎秦王之前为小九拉好衣领。颈间上的吻痕红的刺目,让他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多谢。”小九道了一声谢,就靠在了炎秦王的身边。“王爷不是有话要和叶大将军说吗?”      调整了下姿势,让小九躺着舒服一些,炎秦王才缓缓的开口:“我和小九不回红霞山庄了,在这里乔装一番直接去陆家堡。”      “就你们两个?”      “还有一哥和六哥。随后廿也会来。”小九眨了眨眼,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原因还是别的关系,一双眼中蓄满的水汽,透着股妩媚和妖娆。      “我也要去。”叶凌云想也不想的说到,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都滚到了一起,回头自己不在,还不知道滚成什么模样。伸手把躺在炎秦王腿上的小九拉起,沉着脸说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影卫,不是男宠。”      炎秦王仰着头大笑了起来,把被叶凌云拉走的人拉回怀中。故意咬着小九的耳朵说道:“我说他一定回去,你还不信?愿赌服输没?”      “服了!”      “那这路上你就是我包养的小倌了?”      “你见过这么大的小倌吗?”小九嗔骂了一句,侧头瞄向叶凌云,抬手搭在他的肩上,用暧昧的口气说道:“大爷,小的可是京城最好的倌儿,最擅长的就是双龙夺珠。两位爷包了我,可是赚到了。”      看着叶凌云震惊而且铁青的脸,炎秦王很不客气的拍在车壁大笑了起来。长臂一伸,把已经挂到叶凌云身上的小九捞回自己的怀中,低骂道:“让你当影卫真是亏了,就该把你卖到青楼去。”      “还不是你让我装的?”用手肘撞了下炎秦王,小九抬手在叶凌云的眼前晃了晃,“大将军回神了。”      “什么……什么情况?”叶凌云时彻底的迷茫了。      炎秦王好心的解释道:“我们两个扮有特殊爱好的客人,而小九则是能满足我们特殊爱好的小倌。这一路,我们就是带着他去游玩的。”       30 添乱   叶凌云有种扶额叹气的冲动,侧头看向边上笑的奸诈的炎秦王,在看了眼脸皱得跟包子一样岳翎,转头看向另一边面无表情的一哥。最后把目光落在走在前面春风摇曳的两个人——小九和老六。      见过小九一身黑衣凌厉的样子,也见过他穿着一身白衣冷若冰霜的模样,还见过小九一身的女装的婀娜姿态,可叶凌云从没见过这样的小九。一身火红的纱衣,上面用金丝绣满了绽开的牡丹,腰上用根金链子松松的拴着,垂下的流苏随着走动摇摆着。红纱衣的衣领并未拉紧,衣衫大开,露出漂亮的锁骨,前胸更是若隐若现。后颈出的衣领也松松的吹着,让修长的颈部完美的呈现出来。衣摆下方开衩极高,每走一步就能看到笔直的长腿。脚腕处挂着的脚链也随着步子上下跳跃。      十步一回首,小九转头抬手将耳边的长发绕到耳后,原本束起的长发现在全都放下来,在耳边随意打了个坠髻,发髻上还插着一朵滴水的花。挑眉轻笑贝齿露,那一颦一笑都透着妩媚。路上只要有人驻足,小九就会仰起头给对方一个媚眼,让行人不自觉的脚下踉跄。      小九笑的张狂,勾着身边同样装扮的老六,两人风姿妖冶,就像是真正倚楼卖笑的小倌,还是那种红牌楼柱。      叶凌云算是明白炎秦王的那句话,“让你当影卫真是亏了,就该把你卖到青楼去。”也算明白炎秦王那些恶名如何得来,怕是有一大半都是和自家的影卫传出来的。实在想不通竟然还有人有这种捉弄人的嗜好。      “云爷怎么闷闷不乐呢?莫是九儿伺候不周?”原本走在前面的小九,现在像条无骨的蛇一般缠上了叶凌云的手腕,脑袋搁在他的肩上,一只手则在他胸口摸着。      叶凌云只觉得身子一僵,环视了下满路的路人,刚想把人拉开,靠在身上的人已经被炎秦王拉到怀中去了。      “你怎么就想着他,包你的可是爷呢!”十足十的嫖客样。      “呵呵,炎少这是吃味了?那等等九儿好好满足你。”百分百的小倌样。      叶凌云的脸有些僵,很想和这两个人拉开点距离装作不认识,可惜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了。感叹完再侧头就看到那两人已经无视光天化日之下又搂又抱又亲了起来。叶凌云的脑中瞬间出现四个大字——放荡形骸。      最终受不了,叶凌云将小九从炎秦王的怀中拉出,扛起只知道往一旁的酒楼走去。      “要个单间,好酒好菜都上来。”扔下个金锭子。      “不要,我要楼上靠窗的位子。”小九抬起身,趴在叶凌云的肩上对老板抛着媚眼。      叶凌云的本意就是不想再让人看到这个模样的小九,可最终脚步还是走向了楼上那个靠窗的位子。那是整个酒楼最显眼的地方,而且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几乎二楼都是人。      众人坐定,小九就倚在了炎秦王怀中不肯挪动,要吃什么喝什么都是玉指一指让叶凌云送过来。老六也依在一哥的身上看着一脸怒气冲冲的岳翎。      “听说陆家堡为赤炼公子庆贺生辰大摆流水宴。”      旁边桌上的话语模糊不清的传来,小九抬眼看了下炎秦王,冲着说话人的方向喊道:  “赤炼公子是谁?”      “江湖上谁不知道赤炼公……”说话的人回头就看到入妖孽般的小九,说话的声音马上降了许多,“赤炼公子是陆家堡的少堡主,江湖第一俊公子。一手赤炼鞭法使得可是出神入化……”      啪的一声,一根鞭子打在说话人的耳边。小九缓缓的将打出的鞭子卷回来,挑眉问道:“和我的比呢?”      那人只当小九是楼里卖笑营生的,自然想也没想的开口道:“你这鞭子最多床上使使,和赤炼公子的自然没得比。你是哪个楼里的?”      炎秦王垂眼端起桌上的酒轻轻的抿着,小九从他怀中站起,踏在椅子上,带着脚链的脚轻轻动着,衣摆被从外吹进的风撩起,春光时隐时现。再一动,红光一闪,一块黑影从天而过,刚刚说话的人就被小九手中的鞭子摔到了楼下。      那一桌的人都被震住,原以为只是个卖笑的兔儿爷,怎么想到竟是个练家子。整桌人都站起身戒备的盯着小九这一桌人,盯着小九手中的鞭子。      “我倒是要会会那个赤炼公子。看看是我的鞭子厉害,还是他的厉害。”      “放肆!你一个狗养的篮子还想和我们少主相比!”原本坐在角落安静吃饭的人拍桌而起,怒瞪着小九。      原本靠在一哥身上的老六睁开眼,回瞪了过去,挤牙缝的声音响起,“狗骂谁呢?”      “自然骂你们。”      “哈哈哈!果然是狗,一喊就应。”小九边笑边挥着手中的鞭子,打得说话的人措手不及。      老六也一跃而起,甩出从桌上抓起的筷子。一筷子刺在说话人的舌头上。      “下次说话小心点。”警告自然不是对那说话的人,因为那人的舌根已断再也开不了口了,这话只是警告其他的人。      那一桌的人看到同伴的惨状,纷纷拔起刀向着小九和老六冲来。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挥鞭,一个甩暗器,顿时酒楼二楼乱成一团,无辜的客人都抱着头窜逃。倒是可怜的老板跳着脚收不回今日赚的银子。      “今日费用算我的。”炎秦王给老板一个保证,伸手按住于其身的叶凌云,“让他们闹去。也憋得慌了。”      确实,小九和老六都憋屈的很。之前让他们装女人就算了,这次还让他们装小倌。装小倌也就算了,还要他们对谁都发春。小九一想到搂着叶凌云,那人身体因为他而变化就全身不自在。老六也一样,总是怀疑靠过一哥的地方会不会化脓溃烂。还有岳翎那个眼神,看的就有气。更过分的是那厮竟然敢曾经对他大吃豆腐,这事一了定要剁了岳翎的手。      怨气极大的两人下手极其的狠,很快那些人就被打趴在地。小九挑了个最不顺眼的人,用鞭子在那人身上落下几个字。      “若是你们家赤炼公子不服,让他来寻我。”小九扔下一句话,就被这些人都摔到楼下去。靠到炎秦王的怀中,叹道:“非要弄得这么麻烦吗?”      “若是一般的人挑衅赤炼公子,他是不会理会的。但是一个小倌的挑衅,我相信赤炼公子很快就会出现了。”炎秦王端起桌上的酒喂进小九的嘴中。      “他出现之后呢?”      “绑了!”      “绑他做什么?”小九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炎秦王挑眉笑道:“好玩。”      众人还来不及翻白眼,楼下已经传来骚动声。接着小九就看到一个红衣男子踏着阶梯而上,手中紧握着一根赤炼鞭。      “是谁欺我陆家堡之人?”      来人一露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小九。小九坐直身子皱眉叫道:“看着我做什么?”      “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岳翎大声的问道,这个什么赤炼公子和小九长的好像。      “我是孤儿。”小九冷冷的回答。      “本座才没这样下贱的兄弟……”赤炼公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九手中的鞭子打断。那人吃惊瞪着小九手中的鞭子怪叫道:“你手中的鞭子从何而来。”      小九看了眼手中的鞭子,嗤笑了一声,“我一个小倌,这些东西自然都是那些寻快活的爷赏的。这根鞭子嘛?好像是个叫陆爷的人给的,他还夸我伺候的好。”      “你胡说!”赤炼公子的脸气的通红。      “胡说?那陆爷还说我和他儿子一般大,这鞭子他儿子也有根。”小九换了个姿势,“我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你?再说男人寻快活天经地义的事,你何必假正经呢?”      废话不说,赤炼公子手一挥,鞭子缠上小九手中的鞭子。两人相互用力,一个转身两人在空中动起,顿时空中绽开两朵大红的花。      红影闪动,鞭痕纷飞。两张七分像的脸相视而对,一个满脸怒气,一个笑颜如花。      “本座定要刮花你的脸。”      “我以为这种事就我们小倌爱做,原来大少爷也一样。”      叶凌云冷着脸看小九和赤炼公子对决,眼角瞄上仍然坦然自若的炎秦王,不明白这人的用意,还有小九口中的话。如果没记错那根鞭子应该是白秦宣给小九的,难道白秦宣和陆家堡有什么勾当不成?拳头紧紧捏起,如果白秦宣真和陆家堡有勾当,又为何要找他合作?而那夸口许下的兵权真的能兑现吗?      炎秦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叶凌云,继续喝着手中的酒。乱,在什么头绪也没有的情况下,只能搅得一团乱。让人自乱阵脚,自露马脚。这样才能理出头绪来。      现在只希望小九够会添乱了。       31、陆大堡主   小九与那赤炼公子的功夫可谓不分上下,赤炼公子的鞭法中规中矩,以招式为主。小九的鞭法则夹杂的少于投机的方法,不求制胜,只求用最快的时间将对手打倒。所以两人相比,小九略胜一筹。      赤炼公子身上,手臂处都被鞭子划破,衣裳褴褛,一道道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眼。小九像是有意的一般,避开了赤炼公子的脸,其他的地方都是下了狠手。      重重的喘着气,赤炼公子用发红的眼瞪着小九,心里浓浓的不甘,不甘自己的鞭法不如人,何况对手还是个下贱的小倌。      小九手腕一动,手中的鞭子像是有了灵性一样冲向赤炼公子,缠上他的手臂。用力一拉就将人整个的拖到了身边,甩到了炎秦王的跟前。      炎秦王用脚尖挑起摔在地上的赤炼公子的脸,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小九,这么看这个赤炼公子与你还真有点儿相似。”      “谁和他像?他不配!”赤炼公子侧过头躲开炎秦王的脚,后背就被老六狠狠的踹了一脚。转头瞪着站在身后的老六,赤炼公子心里说不出的恨意。从未受过这样的耻辱,若是能让他逃脱,他绝对要百倍,千倍的要这些人奉还。      “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家小九可比你好千倍万倍。”老六眯着眼回瞪着赤炼公子,脚有技巧的踩在赤炼公子的脚腕处,顿时二楼只剩下赤炼公子的惨叫声。      “轻点,怎么说人家也是陆家堡的少主。”炎秦王口中说着阻止的话,可行动上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拉着小九坐在自己的怀中,持起桌上的竹筷夹了块鱼肉温柔的喂到小九的嘴中。      “陆少主,今日请你来是有事相求。”见赤炼公子已经疼得两眼翻白,炎秦王才抬手阻止了老六。还是用脚挑起赤炼公子的下巴问话道:“只要陆少主愿意配合,我自会送少主回去,并好好道歉。”      “你……你这是……这是有事……有事相求的……的态度吗?”赤炼公子喘着气趴在地上,已经无力去顾及下巴上的那只脚,早就该猜到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挑衅,定是有什么目的或是阴谋,如今落人手中只能自认倒霉了。      “若不这样,又怎能让赤炼公子心平气和的听我的请求呢?”炎秦王扯开一个笑,俯□子低声说道:“我要陆家堡迷踪林的走位。”      迷踪林乃是陆家堡周围的一处树林,这个树林奇怪的很,里面的树木像是有感觉一般,随着时辰而变化,每一次的变化都使进去的路变得不一样,一个走位错误就会永远的别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而迷踪林又恰好如铁桶一般将陆家堡团团围住,使任何一个要闯陆家堡的人都难于登天。      赤炼公子眨了眨眼,挣开老六还踩在他肩膀上的脚,撑起身子仰起头对上炎秦王的眼,“你想知道?靠过来,我告诉你。”      “王爷……”小九伸手拉住炎秦王的胳膊,微微摇了摇头。小心有诈。      “怎么?害怕了?这点能耐都没有,还妄想知道迷踪林的走位?”      炎秦王抬手拂开小九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有诈,他炎秦王也不放在眼中。      又俯□子,和赤炼公子靠的更近,炎秦王斜眼看着他,笑道:“希望陆少主的答案不要让我失望。”      “你是个王爷?”赤炼公子哼笑了一声,幽幽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很是俊美的一张脸,真让人心生嫉妒。      捏指一瞬,小九的鞭子从炎秦王和赤炼公子之间滑过,接着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颗银珠被打落在地。接着红光一闪,原本还在地上不起的赤炼公子不知从哪儿抄出一把短匕向着炎秦王刺去。炎秦王没有躲,只是坐直了身子,伸手端起桌上的酒。一切的危险都被小九的鞭子挡在了身外。      小九横鞭立在炎秦王身前,冷冷的瞪着赤炼公子,之前因为炎秦王要抓活的,现在敢在他面前伤他的人,那不管是谁都只能是个死字。再出手的鞭子招招都是夺命的招数,赤炼公子已然招架无力。最终一只手臂被小九的鞭子缠上,两人便僵持了起来。      鞭子越绞越紧,所有人都听见咯吱咯吱的响声,那是骨头要碎掉的声音。从赤炼公子的表情也看得出来,只要小九再用力少许,那只胳膊就会被活生生的绞断。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飞出一根银针,极其的细小就像是透明的牛毛,若不是小九站的方位逆光恐怕就什么也看不到。一个闪身,赤炼公子被甩到了窗外掉到楼下,失去拉力的小九也被甩出了窗外。      廿按照记号寻来,才到酒楼下就看到天上掉下一抹红。条件反射的身手将掉下来的红接才猛地发现是一个人,一个满身伤痕的男子。      接着几步远的地方也掉下了一个人,被一个从对面赶来的人稳稳的接住。      赤炼公子以为这一摔定会摔个重伤,怎么想到竟然有人将他接住。开口刚要道谢,话都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重重的扔到了一边,摔的全身发痛。正奇怪救他的恩公为何如此?就听到那人喊道。      “小九!”      廿不敢相信的瞪着在对面男人怀中的人,那个穿的异常说不出奇怪的人竟然是小九,那身装扮也太……难怪那人会抱着不放。赶忙把手中的东西扔掉,脱了外袍上前将人裹住,同时将人从那发呆的人手中抱回。      “多谢这位大侠相救,人交由我便好。”      “廿!你来了。”小九套上廿的外袍,冲着救他的人抱拳谢道:“多谢!”      那人并未反应,倒是被扔到一边的赤炼公子大叫道:“爹!你要为我做主,他们刚刚想要杀我。”      小九和廿都是一惊,廿惊得是小九又被他家王爷拉去做什么了?小九惊得是陆大堡主怎么这么快就出场了?      “陆大堡主,多年不见了。”炎秦王倚在二楼的窗边看着楼下,刚刚小九摔下去时让他心里一跳,明明知道小九不会有事,可还是难免担忧,现在见到人没事整颗心都松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哥也站在窗边看着,双眼盯着站在小九身边的廿,眉头微微的皱起,廿今天有点奇怪。      陆大堡主抬头望着窗边的人,抬手抱拳算是打了招呼,“不知炎秦王驾到,有失远迎,实在是陆某的罪过。只是不知犬子何处得罪了王爷,要王爷下如此杀手?怎么说犬子也算是王爷的堂弟。”      “他是平阳皇姑和你生的?”炎秦王站直了身子,嬉笑的眼顿时变得凌厉。待陆大堡主一点头,那凌厉的目光就全都砸向了赤炼公子。      原本要上楼的小九在听到陆大堡主的话脚步一顿,但只是一瞬,很快又踏上了楼去。廿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着,还不时回头去看陆大堡主和赤炼公子。      陆大堡主望着小九的背影,眉头微微的皱起。直到小九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才慢慢的收回目光,抬头迎上炎秦王略带杀气的脸。      “王爷既然来了,不如到陆家堡一聚,好让陆某这个姑父尽地主之谊。”      “既然姑父都开口了,那本王自然不客气了,顺便去看看皇姑。”      “爹!”赤炼公子还想说什么,就被陆大堡主抬手挡住,最后只能负气的甩手走掉。      陆大堡主站在楼下等着,等着炎秦王一行下来。没一会就看到炎秦王搂着小九从楼道中缓缓而下,此时的小九一身犹如无骨一般倚靠在炎秦王的怀中,两人耳鬓厮磨不知说了些什么,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而小九每当笑到喘不过气就伸手去勾站在身侧的叶凌云,攀着叶凌云的脖子细语了些什么,惹得叶凌云的双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      如此画面可谓是肆无忌惮……      察觉到陆大堡主的目光一直胶在自己的身上,小九歪着头媚笑,“堡主准备让我们怎么去陆家堡?走着?”      陆大堡主眼神一瞬,浅笑道:“我已让人准备马车,只不会让你们走去。你叫小九?是王爷身边的……”适当的停顿,暧昧不明的问话。      “男宠。”小九笑着看向炎秦王,但马上伸手搂住叶凌云的腰,撒娇的在叶凌云的胸前蹭了蹭,“也是他的。”      陆大堡主愣了一下,随即了然,看在小九身上的目光有些变化。      廿站在最后冷冷的看着,目光在远去的赤炼公子和小九身上不停的转着,不由得想起之前调查的事。      陆家堡堡主有恋子嗜好,而小九似乎和赤炼公子有几分相像……       32、旖旎乱   叶凌云抿着嘴,双眼掩饰不住的担忧,抬起手想要去摸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好些了吗?”      没有听到回答声,只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又轻轻的抖了下。停顿的手终于还是落下了,抚摸着小九苍白的脸,“到底伤到哪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小九勾着炎秦王的腰说笑着,一行人等着陆大堡主派来的马车,马车来了,老六和一哥还有岳翎上了一辆,炎秦王被陆大堡主请去,廿跟去保护,小九自然和叶凌云一起,可上车后小九脸色就开始变了,接着整个人就窝在叶凌云的怀中,全身颤抖,还发出痛苦的呻吟。      小九摇了摇头,头仍旧埋在叶凌云的怀中,“没事……只是……只是那赤炼……赤炼公子的鞭子上……泡了……泡了毒……”      “毒?严重吗?我去给你要解药。”从小九的情况来看,那毒定不是剧毒,但也不是让人好受的东西。叶凌云刚想运功为小九逼毒,就被小九挡住。      “别……不是什么剧毒,只是……只是我体质的……的问题……让我靠下……”      叶凌云纵是万分担忧也不敢乱动一下,小九的意思明白的很,他体质特殊这毒对他没用,但是不能逼,逼了反而不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难受,叶凌云只觉得心口刀绞一样,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实在想不通炎秦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马车一下一下的动着,小九调整了下姿势把头靠在叶凌云的肩上,不知是因为毒的关系,小九觉得全身发冷,而叶凌云的怀抱格外的温暖。把身子又往叶凌云的怀中靠去,脸微微的扬起。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车内也晃动的厉害。叶凌云侧过头就看到小九扬起的脸,还有用为毒性而发红的脸。咽了口唾沫,伸手摸上那张脸,好烫。      猛的一晃,两人的身子撞到一块,小九的唇就吻上了叶凌云的嘴角。此时小九双眼迷茫,似乎已经受不了那毒性一般,整个人无力的随着马车晃动,一下一下的轻啄着叶凌云。      叶凌云开始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僵着脖子动了一下,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眼角紧张的望向马车的门上,像是个偷吃的孩子,紧张又兴奋。      “小九……要怎么办?”叶凌云的呼吸有些凌乱,这样的吻如鸠止渴,无效且毒。望着小九半眯着的眼,叶凌云不由得想现在的小九应该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吧?是趁人之危?还是做个君子?      可趁人之危总比错过的好吧?      马车足够广大,完全有压倒一个人的空间。叶凌云将小九压在身下重重的吻着,双手摩挲着那具梦寐以求的躯体。小九身上的红纱因为之前的打斗早就松松垮垮的,现在轻轻的一扯就开了。当叶凌云把头埋进小九的胸口,舔咬着他的胸前,头顶上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叶凌云!你想做什么?”      抬头就对上小九发红的眼,叶凌云顿时慌了,想要张口解释,却没有任何要解释的,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狡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直接办了。只是在他犹豫的一瞬,小九已经反客为主,将他从身上踹开,整个人坐起靠在马车壁上喘着。      突然的大动作,整个马车都晃了一下。车夫连忙勒住马问道有何事?叶凌云紧张的看着小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事,继续赶路。”开口的是小九,他靠在侧壁上喘着气,睨视着叶凌云。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许久微微的抬起一只脚,“你想上我?”      那只脚伸到叶凌云的下巴,动了动,“把鞋给我脱了。”      一声命令,叶凌云呆呆的伸手扶着小九的脚踝,小心的将那只绣着银色祥云的鞋子慢慢的脱下。      “舔,给我一寸一寸的往上舔。”小九抬着下巴继续的命令着。      叶凌云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他,像是没听懂他这句话一样。对于叶凌云的反应,小九只是瞪了回去,动了动脚踝,撩起衣摆指着身下,“舔到这,含住,让我舒服。”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凌云!我现在难受。”小九的口气很不耐烦,又动了动脚催促着。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这个混蛋竟然想要偷袭他,想趁着他无力的时候对他为非作歹。只是他小九并不是那般好糊弄的,想要对他出手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要知道这个世上能对他为所欲为的人,除了当今天子,就只有炎秦王一人了。      温热的舌尖在小九的脚踝处打转着,叶凌云捧着小九的脚轻轻舔着,双眼却抬起直直的看着仰头靠在车壁上的人。小九很舒服,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像是一种暗示,叶凌云的动作更加温柔,慢慢的向上,顺着小九的脚踝不断的向上,滑到小腿,最后在大腿内侧打转。      一种战栗从脚趾间一直窜到脊椎骨,小九因为兴奋而勾起脚趾。垂眼看着叶凌云享受的表情,顿时有些迷糊。      “你很高兴?”      小九沙哑的声音让叶凌云一怔,直勾勾的看着小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很高兴?”小九又重复了一遍。      能不高兴吗?自己喜欢的人让自己做这种事,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有希望了?      “你愿意,我自然高兴?”叶凌云的声音也极度的沙哑,喉间压抑着他无处宣泄的欲?望。      “你喜欢被罚?”把脚从叶凌云的手中挣开,小九扔给眼前的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这个人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      叶凌云被小九的话弄得有些懵。什么叫‘你喜欢被罚’?这哪里算是惩罚?难道说有人这样罚过小九?心里一种酸涩的感觉在胸口燃成一团的火。叶凌云冷着脸问道:“为何这么说?”      小九也疑惑了,他家王爷以前可是常常罚人这么做的,难道这个不是惩罚吗?一五一十的把心中想法告诉叶凌云,就见眼前的人抿着嘴抖着肩膀,想笑却使劲的憋着。      “要笑就笑。”      “哈哈哈!”叶凌云仰着头大笑着,回头看到炎秦王定要好好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教得好,估计自己今天可没这么容易吃到小九的豆腐了,“这……这不是什么惩罚,只是……”伏在小九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很快叶凌云就看到小九的脸慢慢的变红,咬着下唇抖着肩膀似乎很生气。      果然,不给叶凌云出口询问的机会,小九就转头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你明知道这是……你……你竟然还敢做?”      “是你让我做的。”死皮赖脸开始耍无赖。      “滚!”情人间的调情,混蛋!叶凌云是混蛋!还有那个随便逮人做这种事的炎秦王更是大混蛋!小九心中有气,不知道是气叶凌云吃他豆腐的事,还是起炎秦王之前那些风月史。      挑起火就让人滚,这种傻事叶凌云不做。身子半压着小九,一手按着小九的手腕,一手猛的抓在小九的身?下。      “做事要有始有终,既然开始了,那就继续下去。你起得头,你就要负责到底。”边说边舔咬着小九的颈间,小九的家伙在手中慢慢变硬,叶凌云勾起嘴角,原来小九很敏感。      “放……放开……”所有的反抗在命根子被擒时都变得无力,小九的抗拒声像是猫叫,那种春天夜里乱叫的猫一样。挣扎扭动的身子将原本散开的衣服挣的更开,方便了某人的为所欲为。      叶凌云伸手点了小九身上的几个穴道,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小九定会反抗的厉害。对于小九这些做影卫的人而已,捆绑都是多余的,他们有的是法子用最快的时间解开。最好的办法就是卸了他们的手脚,可是叶凌云不舍得。如此风花雪月的事情,为何要做的那么血腥呢?封住几个大穴,让小九反抗不了,却有感觉就好。      看着小九一身凌乱的模样,叶凌云忍不住伸出舌尖舔着嘴角,活脱脱一只饿了许久的狼终于看到了肉。缓缓的分开小九的腿,想着马上要做的事情,叶凌云觉得全身发热。      “别那样看着我,好像我要强?暴你一样。”小九的眼神太过凌厉了,像是冰刀子一样不停的在叶凌云的身上剐着。      “难道不是吗?”      “是你先挑起的,你若不给我希望,我又怎会继续?”叶凌云伸出一根手指探进小九的身后,紧致的感觉让他眼前一亮,“你……”      “叶凌云,是我惹你一身火,是我不对。可你若是对我做什么,我定会让你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你要杀我?”      “脏了我的手!我会把你忘了一干二净。从此陌路。”      有什么比被心爱的人当做陌路来的可怕?如果可以选择,叶凌云宁可小九恨他。这也是他为何敢放开胆子做这些事的一个原因,得不到爱,那就恨一辈子,那样也算是在小九的心理留下一席之地。可小九却像是看穿他一般,简单明白的告诉他,如果他叶凌云做了什么的话,不会被恨,只会被彻底的无视。无视他这个人,无视他的这段情。      叶凌云犹豫了,同时一根红绳也让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滚!”      红绳勒着叶凌云的颈间,将人从小九身上拉开,顿时叶凌云的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33、无题   伤口不深,可确实见了红。叶凌云抬手摸着颈间,目光落在手持红绳的人身上——廿。那个后来跟上的影卫,黑沉的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把我的穴道解开!”小九看也没看叶凌云一样,咬着牙召唤着廿。      廿看小九的眼有些慌乱,为小九解开穴道都按错了地方,来回几次总算是解开了小九身上的穴道。他侧脸看着小九,小九并没有急着起身,只是幽幽的盯着叶凌云,那双眼像是坟地里的鬼火,忽明忽暗,虚无缥缈。      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身上的凌乱的衣着,嘴角无意识的向上勾起,这样的小九像极了炎秦王。      廿有这种错觉,叶凌云也有这种错觉,只不过叶凌云觉得这样的小九更像那个坐在最高宝座上的人,那人每次要做什么决定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态动作。慢条细理,不徐不疾。      “叶凌云。”小九的声音夹杂着冰霜,又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勒住了叶凌云的咽喉。      马车很宽大,大到同时坐着三个男人都还有余地。马车很高,高到小九躬身站起才碰到头。他弓着背站着,俯视着叶凌云。冷冷的,静静的,像是将人看在眼中,又像是已经完全看不见这个人一样。      猛的小九站直了身子,同是起脚重重的踹向叶凌云。精致厚实的车壁被叶凌云一撞顿时四分五裂,而叶凌云也被踹了出去,捂着胸口跪着在地上滑出了一丈多远。      血从口中溢出,叶凌云看着那豪华的马车在小九的内力下四分五裂,廿跪在小九的脚边,小九高高的站着,一手抬起,一手理着抬起的那只手的衣袖。      突然间,这样的小九在叶凌云的眼中与另一个人相重合。那人每次在朝堂之上从未跪拜,当满朝文武拜跪天子时,那人就这么站着理自己的衣袖。仿佛百官们拜的不是天子而是他一般,而那人正是当年冠盖三军有战神之称的十七王爷——白秦宣。      “这是闹哪一出,嗯?”随着小九坐的马车除了状况后,所有的马车都停了下来。炎秦王缓缓的从马车内出来,依着门框望着小九冷峻的脸庞。有多久没见他发火了?真是别样的美。      廿抿着嘴不知如何回禀,毕竟这是小九和叶凌云之间的事,而且这事确实也不好说。偷瞄了眼小九,就瞧见他微微的侧头看了眼炎秦王,马上就把头转向相反的方向,摆明着不愿理会他家王爷。      这倒稀奇了,一向有问必答的小九竟然会转头不理会自己。炎秦王目光转向叶凌云,这家伙这点时间里到底对小九做了什么,怎么会惹得人这么火大?大到将身为大将军的叶凌云都给打成重伤了。      “将军!”岳翎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叶凌云吐出一口血。连忙跑上前将人扶起,“怎么回事?”      “无碍!”摆了摆手,抹去嘴上的血,叶凌云抬眼看向小九,就见小九向他大步走来,不由得后退半步,“你……”      “扯平了。”小九回头看了眼向他招手到身边去的炎秦王,咬着下唇看向捂胸的叶凌云,“我们骑马。”      叶凌云懵了,先是被小九那句‘扯平了’给弄懵了,如果每次吃豆腐都只是这样挨一脚,那他可是心甘情愿的很。再来就是被我们骑马给弄糊涂了,刚刚还踹他一脚,现在却拉着他骑马?      此时小九已经将那辆被他拆了的马车上的马匹牵了过来,皱眉瞪着叶凌云,“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上马!”一个利落的翻身小九就上了马,举手伸向还在发呆的叶凌云眼前,将还在发呆的人拎上了马。      炎秦王愣在原地看着两个扬长而去的人,他家小九长本事了啊?敢和男人私奔?      “你怎么了?”叶凌云坐在小九的身后看着他的后颈,小九的样子好怪,而且还不知道他身上的毒如何了。“你刚刚运气了,身上的毒可会有危害?”      “死不了。”小九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转着脑袋张望着周围,勒马停下,“陆家堡怎么走?”      ……      迷踪林是陆家堡的屏障,没有陆家的人带路谁也妄想轻易的穿入。小九和叶凌云牵着马站在迷踪林外,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仿佛陌路一般,就连之前马车中发生的事都像从没发生一样。      天上的云变了又变,马车不如马快,可小九知道炎秦王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缓缓的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启口道:“叶凌云,你喜欢我?”      双目对视,风吹林声。      “你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你的喜欢到什么地步?能为我做什么?”      “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不知道。”顿了顿,小九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喜欢白炎,我想让你知道。”      “我记住了。”短短的四个字,几乎用尽叶凌云一生的力气,那一瞬桑海尽去。      炎秦王的马车很快就追来,在陆大堡主的领路下,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进了陆家堡的大门。小九他们一伙被安排在一个院子中,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个湖心岛,四周都是水,天然的牢笼,还挂着好听的借口,风光宜人。      “姓陆的想要做什么?”老六重重的把窗户关上,似乎对这样的安排十分不满意。      自然,不满意的人不止他一人。      炎秦王端着茶满眼怨念的瞪着坐在叶凌云身边的小九,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啊?身为影卫竟然没得到主子的同意就坐下了,坐下不说,还坐在叶凌云身边!      “小九,过来!”      抬头看了眼炎秦王,小九哗啦的站起身,大步的向着炎秦王的身后走去,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胳膊被紧紧抓住。      “坐下。”      “没地方坐。”      “坐我腿上。”      “不敢!”      “你……”多说无益,直接把人抱在腿上,搂着不断挣扎的人,“闹什么呢?”      闹什么?哪里知道?小九只是觉得难受,不想和炎秦王亲近。一想到炎秦王对红霞山庄后院的那些人的‘惩罚’,他心里就不好受。听语楼那么高,要惩罚直接把人扔进去就好,为什么要亲自惩罚?又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反正他家王爷就是个混蛋。      炎秦王自然不知道小九在闹什么别扭,冷冷的扫了眼坐在周围准备看热闹的人,喝道:“后给本王滚出去!”      众人瞬间鸟兽散,王爷闲的时候惹不得,发火的时候更惹不得。      使劲掰过小九扭开的头,炎秦王执意要与他对视。“你不高兴?”      “没有!”      “廿说你中了毒?难受吗?”      “无碍。”      突然浅笑,炎秦王在小九的嘴唇上落上一个吻,“告诉我,本王哪儿惹你生气了?”      “是因为本王把你一个人和叶凌云留在马车你?”抚摸着小九的脸,炎秦王又在上面留下一个吻,“我与陆臻有话要说。”      “陆臻?是谁?陆大堡主?”      点了点头,“探了些口风,他嘴紧得很,但可以肯定这一切的事都和十七皇叔有关,他终究是不死心。”      “终究会与他有拔剑相对的那一天。我怕……”      “不怕。”唇贴在小九的耳边,炎秦王抚摸着他的背安慰着,“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日,一切由本王来做,刽子手,杀人剑,要恨就恨我。”      “我一定恨死你。”搂紧炎秦王的脖子,小九把头埋在炎秦王的肩上,闷声的问道:“我们算什么?”      “你希望是什么?”小九能明显的感觉到炎秦王说这句话的时候肩膀再抖。      “……”轻不可闻,却让小九烧红了脸。      “没听清。”就在耳边说,何况炎秦王从小习武,又怎么可能听不清,只是想要再听一遍。      “好话不说两遍。行还是不行?愿意还是不愿意?给个话。”恼羞成怒,小九张嘴咬了口炎秦王的耳朵,马上又心疼的舔着伤口。      炎秦王侧过头,用吻宣誓,“愿意。”      “那……那你后院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定会给你个交代,过去的种种,我们一起忘了。”      “那……那……”小九的脸现在比红透的苹果还红,简直要滴出血来。      “什么?”      “那……那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要我?”憋足气把话说完,小九马上就躲到炎秦王的肩上,丢死人了,竟然求着让人上。      “现在!”抱人站起,笑着向床的方向走去。      小九马上挣扎的身子要从炎秦王的怀中跳下来,怪叫着,“不行,不行,我还没沐浴,我不要在这,我……我……”紧紧抱着床上的被角,双眼游弋的看着床,不敢直视正在缓缓解腰带的人,“这里什么都没有,这天还亮着……王爷,你……你别摸我……哎……你……你混蛋……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不会做一半肚子饿吧?嗯……等会你轻点,我……我没做过……”    34、嬉闹   天上月弦如勾,繁星尽洒。倒影在周围的湖面上,犹如镶满水钻的深紫绒布一般。      一哥倚在门边,侧头听着屋内的声响,“原来小九喜欢王爷。”      “我以为你知道。”老六扫了他一眼,喝了口刚刚从膳房中摸出来的酒。      “我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可是不知道那人是王爷。”转头盯着老六,一哥伸出了手。      把手中的酒壶扔了过去,老六看着远处的湖面,“他喜欢王爷很久了,只是一直不开窍而已。”      陆家堡不愧是皇商,随便的一壶酒都是好酒。“你既然知道,为何从来不告诉他。”      老六嗤笑了一声,挑了挑眉,伸手让一哥把酒还他,“干嘛要告诉他?爷我现在都还单着,凭什么要让他双宿双栖?何况,我不知道王爷的意思。”      灌了口酒,老六接着说:“若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还不如让他永远不知道的好。”      “王爷待他不同,也许你是为他好,可对他而言却不是。无论结果如何,爱与不爱,他都会站在王爷的身后默默的守着。”      老六喝酒的动作顿了下,侧过头看向一哥,眼眶已经发酸,“以前总是我们三人,一起习武,一起喝酒,现在,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总觉得自己像是嫁女儿的爹一样,心里就空了一片。舍不得,舍不得。”      “你想太多了。以前是我们三人,以后还是我们三人。他与王爷一起,你便不把他当兄弟了吗?他与王爷一起并不妨碍我们之间。”一哥耳朵一动,向外走了两步,回头冲还倚在门边的老六说道:“我说,我们最好……”      “最好什么?”      “快跑!”      话音刚落,老六依着的门后一根火红的鞭子夺门而出,将房门避开直逼老六的后颈。老六一个闪身,就跃到了一旁。仰头喝了口酒,冲着门内的人直笑。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侧身躲开鞭子,老六跃到了一哥的身后,嬉笑道:“看看,小九满面红光,看来刚刚王爷没好好疼他,只是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一哥看了眼小九,轻笑道:“我看是王爷惹了他一身火不给他泻。”      “混蛋!”小九挥鞭子的手动的更快,原以为他和王爷能成其好事,怎么想王爷竟然只是用手让他……然后说等回山庄再说,更可恶的是竟然还有两个家伙明目张胆的蹲在门外听墙根。      炎秦王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看着小九和一哥,老六三人时起时落,飞舞的身子打斗,脸上挂出淡淡的笑。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陆家堡,如果不是因为小九的身子还有伤,他才不委屈自己。只不过想到小九刚刚在他身?下,因为他的手而情难自已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      这样挺好,彼此知道心意就好。以后的日子还长,慢慢来。      “将军,回房吧!”岳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人,叶凌云眼中的伤很明显,连周围的气氛都变得低靡。再看另一边,小九他们的追打玩笑,哪怕在黑夜中都显得格外的明亮。他们融不进,叶凌云不行,他也不行。      叶凌云又看了一会,看着小九和老六肩膀搭着肩膀抢着酒喝,露出一丝苦笑,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岳翎跟在他的身后,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将军,你到底喜欢他什么?既然不可能了,为何不放下?”      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明明三十而立的人,却偏偏长着一张十八岁的脸。只是那颗藏在胸口的心又是几岁呢?      “不用放,藏在心底就好。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喜欢他什么,也许是那日雪下他清冷的模样,也许是秦宣王府里的日日夜夜,可不管是什么,我喜欢的他永远都是站在别人的身侧。现在我知道了,我喜欢他认真爱一个人的模样。他一定爱过白秦宣,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所以他现在知道爱上了白炎,就变得坦白了。”      “我爱他的坦白。”长廊上只留下叶凌云的一句话,听不出情绪的一句话。可是岳翎知道这话中饱含了多少的情谊,那是真的爱,已经爱到骨髓之中,无须厮守一生,却能一生相随。      回头看向还在院中打闹的老六,岳翎想,如果让他和叶凌云一样,恐怕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想融进那人的生活。      外面的嘻嘻哈哈被叶凌云关上的门阻隔了起来,盯着桌上豆大的烛火,忍不住失笑。叶凌云想现在若是能有一壶酒该多好?一醉解千愁,让他忘记今日就好了。      房门被推开,小九晃着身子走进来,看了眼坐在桌边发呆的人,直径的爬上了床裹住了被子。      “发什么呆呢?”      “你……你怎么会跑这来?”叶凌云不清楚小九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绝不是他想的的那样。      “等人。”      像是印证小九的话,房门又被推开,炎秦王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不忘勾脚把门给关上。大摇大摆的坐在叶凌云的对面,一脸得意的样子看得人直咬牙。      “现在就我们三人了。”把两坛子酒搁在桌上,炎秦王对着躲在床上的人勾手,“正好说说这次的计划。”      叶凌云不客气抓起一个酒坛,撕开封口大口的灌了一口。      “我今日在陆臻那儿打探到一个消息。”炎秦王也打开一坛酒喝了口,顺手把酒壶递给了小九,“红霞唐家,有活口留下。”      “红霞唐家,那个被灭门的一家子。有活口留下是件好事,不对,什么活口不活口的,好像我们灭了他们一家一样。”白了眼炎秦王,叶凌云把手中的酒递给了炎秦王。“有人活着不好?你紧张什么?不会是你做的吧?”      “想事情过过脑子,那时本王才多大?”接过酒喝了口,炎秦王又把手中的酒递给了小九。小九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酒,又看了看炎秦王递来的酒,只能无奈的把手中的酒递给叶凌云,接过炎秦王递来的酒。      “是有人把这件事挂在了本王头上,正好本王又占了红霞山庄。最近又在找他们唐家的宝藏。”      “谁让你爱凑热闹!”小九已经很自觉的接过炎秦王的酒,同是把原来在手中的酒递给了叶凌云。      三个人,两坛子酒,就这么一圈又一圈的轮起来。几番讨论下来,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次陆家堡之行不但要找到账本,还要找出那个唐家遗孤,因为以唐家当年的地位,还是很多人追随的,而这些追随者为了名正言顺得到唐家的宝藏,现在正想着如何利用这个唐家遗孤,陆臻便是其中的一人。      也许是喝酒喝上瘾了,三个人坐在一起喝光了两坛子的酒还觉得不够尽兴,又让人准备了下酒菜,扛进来几坛子的酒,三人又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最后都倒头睡在叶凌云的床上,小九躺在中间,叶凌云和炎秦王一人一边,都把头搁在小九的肩膀上。      于是乎,小九第二天早上就这么被压醒了。睁开眼看着床顶,肚子上压着两条手臂,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和谁的。小九突然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但好像没有人这样吧?侧头看向叶凌云的睡脸,其实这人不错。抬手想要抚平叶凌云皱起的眉头,耳边就传来一道低低的冷声。      “你敢!”      猛的一回头,结果两人靠的太近唇就贴在了一起。轻触变成了深吻,两人显然早就忘记了边上还躺着一个大活人。吻着吻着就开始动手动脚,炎秦王很粗暴的将叶凌云搭在小九肚子上的手甩开,丝毫不介意把人吵醒,或者他巴不得把人弄醒,让叶凌云好好看看这场春宫戏,好宣布主权。      小九用舌尖讨好着炎秦王,伸手拉着炎秦王的手到自己的身?下。“你再敢半中间停下,我就让他上。”      那个‘他’无需多疑,定是指旁边的叶凌云。      “你确定要在这?”早起的男人都是野兽,禁不起一点挑拨。炎秦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昨天已经放过一次不代表现在还会放过。手指毫不犹豫的探进小九的身后,感受到怀中人的战栗,又坏心眼的说道:“他搞不好已经醒了。”      小九转过头用充满水汽的眼瞪向叶凌云,抬手在那人身上点了几个穴道。一个翻身把炎秦王压在身下,快速的脱去身上碍事的衣服。同是将一只手伸向了后面。      两根手指在洞中相会,这种感觉让人说不清。小九觉得羞赧,自己竟然会这样的饥不择食。      突然传来一声口哨声,接着就听到叶凌云哑声笑道:“要我加入吗?”      小九一惊,红透了身子躲到了床角中。炎秦王起身挡住叶凌云的视线,都忘了这家伙会推功移穴。      “滚!”      叶凌云潇洒的起身,舔了舔嘴角,“多谢师兄一早就让我看到如此美景。”说完就在炎秦王扔东西前快速的离开房间。      人一走,炎秦王就打算继续刚才的事,倒是小九不愿意了。可终究禁不起半点挑逗,很快就软着身子任由炎秦王为所欲为了。      “痛死了!混蛋!”      “乖,很快就舒服了。”      “啊……白炎……”      侧头听着屋内的声音,叶凌云捂着脸无声的笑着。看来屋中的两个人,没有半日是出不来的。       35、一闯   床幔微晃,屋中传出暧昧的声响。不过一会床幔被人撩起,一人坐起,紧接着一双手就从后面缠上坐起那人的腰。      “爹爹,为何要让他们进陆家堡?”赤炼公子满脸通红,声音沙哑,似乎还没从刚刚的余温中回过神来。      被他抱住的人,也就是陆臻,侧过身子摸着他的背,“留他们在外面,还不如放在身边,这样也好防备。何况……”想到小九妖娆的模样,陆臻捏在赤炼公子身上手微微的加大了力道。      “何况什么?你该不是看上那个小倌了吧?”同样赤炼公子也想到小九,只是他眼中的小九除了可恨还是可恨。      “别闹了。”陆臻抓起床边的衣服穿上,扔下还在发火的赤炼公子就往外走。门外已有一人垂首站着,“都安排好了?”      “按堡主的要求将他们安排在湖心岛中,看他们的反应似乎无所谓,昨夜还在院中嬉闹了一番。”      “炎秦王是出的名的会演戏,我倒要看看他这次又准备演什么戏?”陆臻冷哼了一身,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我让你查的人查了吗?”      “回堡主,那人确实是京城最大的烟雨楼里的头牌,和他一起来的另一个也是。但是……但是烟云楼是炎秦王名下的产业,属下……”      “担心消息有假?”陆臻摇了摇头,他可不这么认为。身份可以弄假,可骨子里的魅惑是做不了假的。那种风情也不知道是用多少男人来灌溉的。“无须担忧。去把公主从地牢中放出来。也该让她出来发发疯了。”      小九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晒三竿,炎秦王和叶凌云已经在院中的亭子内喝酒。揉着发酸的腰,小九觉得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做,虽然很舒服,可实在是耗体力。转了圈就向着后院的膳房走去,消耗了体力最好就是吃东西。      湖心岛分前后院,前院是住房和花园,后院是膳房和另一个小花园。岛上没有看到陆家堡的人,同样小九也没看到一哥,老六他们,想着大概是去打探陆家堡的地形了。膳房不大,而且很多灰,想必这个岛太久没人住过。      好在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小九快速的整理出一块地方为自己煮了碗面,至于外面喝酒的两个人他才不理会。一个混蛋折腾了他一早,一个混蛋还把他那时的模样给看个遍……真是丢人死了。      大口着吃着碗中的面,小九的目光透过膳房的窗子看到后院中的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梳着漂亮的宫髻,那是后宫女人常用的发型。女人脸上的妆容精致,虽然眼角有些岁月的痕迹,可是仍然不减当年青春的花样。女人穿着一身大红,红如火烧,犹如一朵绽开的牡丹。女人痴痴的望着湖面,手中抱着一个襁褓,微微的晃着身子。      “你在做什么?”小九捧着碗站在女人的身后,其实他可以完全无视,只不过那女人的脸太过吸引人,那张脸太像白秦宣了,也像白帝,更像他自己……      “嘘。”那女人抬起细长的手指搭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睡着了。”      “他?你的孩子吗?”襁褓包的密不透风,如果里面真的有个孩子恐怕早就被闷死了吧?“这样包的不会把他给闷死吗?”      “死……死……”女人嘴里喃喃的念着,一双混沌的眼望向小九,瞬间眼中迸发出火花,扔下手中的襁褓,紧紧的抱住小九,“秦宣,秦宣,你终于来了。我们成亲,他们要杀了我们的孩子……”      秦宣?白秦宣?这个女人是……小九惊得推开怀中的人,后退了两步。这样的容貌,这个人是……平阳公主。      “你不要我,你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平阳公主像是失去支柱了一样,晃着身子打转着,嘴中喃喃自语,双眼又一次沉淀到混沌之中。      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人,小九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人的事他没参与过,期间发生过什么他更不会知道。他现在只知道手中的面因为刚刚的动作洒了一半,汤水倒在手中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你要吃点东西吗?”      女人转过头看向小九,痴痴的看着,随即露出一个浅笑。很美,透着一丝婉约。微微的点了点头,双手接过那碗面,端坐在一旁的大石上。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吞咽着,举手投足间有着金枝玉叶特有的礼仪。      “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平阳公主摇了摇头,捧着面不再吃了。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哽咽的说道:“好黑,好黑。他把我关在好黑的地方,不让我见凌儿。”      “别哭了。”蹲□子,小九小心的拭去平阳公主脸上的泪水,“我是白景,我带你离开好吗?我带你去见他。”      “白景……白景……你是白景……”瞬间平阳公主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不等小九反应过来就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为什么还活着?如果你死了,他就会来看我了。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扔下我了。孽子,你这个杂种!”      “原来,这真是他儿子的名字。”任由着平阳公主掐在自己的脖子,小九凄笑的抱紧了身前的人。这个女人疯了,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疯了,为了自己的哥哥疯了,为了背负着一段乱伦的感情疯了。最后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也许当年就像这样,女人用尽全力想要杀死属于自己和那个人的孩子。      脖子上的力道慢慢的变轻了,平阳公主伏在小九的胸前低声的哭着,嘴中低语问道:“白帝,你为何要害我?我是你的亲姑姑啊!”      小九的身子一僵,有什么在心底滑过,不好的感觉笼罩了全身。      “九,你在做什么?”      回头就看到廿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小九马上放开了平阳公主,“没什么,你是来找吃的吗?锅里还有面。”      廿抬起手中的碗,说明他已经进膳房找到了。   平阳公主看到远处的人,呆呆的站着,接着惊恐的后退,最后捡起地上的襁褓落荒而逃。      小九想要去拉住平阳公主却怎么也拉不住,想着反正都在这个院子中,还是有机会见面的。倒是有件事让他觉得奇怪,转头看向廿,“你认识她?”      廿望着平阳公主离去的背影,许久开回过神说道:“不认识。”      “是吗?”小九垂下眼,双手负于身后,“趁热吃吧!”      没察觉小九的异常,廿捧着面低头吃着,虽然偶尔皱眉,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大口的吃着面。      啪!      一声脆响,廿手中的碗被打碎在地上。小九缓缓的收回手中的鞭子,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九,我是廿,你不认识了?”      “你不是廿。”小九摆出进攻的姿势,“从你出现在将军府里就不是了。”      “我不是廿是谁?”      “第一,廿和一哥,和我,和整个东院的人都不合。你会关心我,很奇怪。”      “第二,我做的东西,廿从来都是边吃边骂的。因为很难吃。”      “难吃?你吃得出味道了?”廿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那表情中更多的喜悦。      “第三,我因为中毒吃不出味道的事情,除了皇上,王爷之外,只有白秦宣知道。”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小九手中的鞭子,“你到底是谁,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廿侧过身躲开小九手中的鞭子,手腕一动,甩出几根长红绳。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小九节节逼近,廿步步后退。      另一边,一哥和老六背靠着背,这个地方实在是诡异的很,有着许多的机关,还有很多机甲人。      “为什么陆家堡会有这样的地方?”老六扔出几个暗器,他们家主子真会折腾人,哪有人大白天的去打探别人家的?还有就是陆家堡为什么会有一座这样的塔?      “因为陆大堡主钱多的没地方用。”一哥劈开一个机甲兽,纳闷陆臻真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一座塔里吗?如果是的话,那真是无聊的可以。生怕没人偷吧?      陆臻站在窗外看着陆家堡正中的高塔,那是他收藏宝贝的地方,现在竟然有两只耗子闯了进去。      “堡主,可要让人去擒住他们?”      “不必,让他们看看陆家堡的本事,免得有人把我们当做软柿子。”      “可如果……”      “只要他们在陆家堡的一天,我不点头,谁也别想出去。”陆臻收手捏成拳,“陆家堡里,我就是天。”    36、选择   湖心岛周围都是水,冬日里的水是冷的,没有风,水面就像是块完整无暇的镜子,可是谁也不知道这面镜子底下又会有着怎样的汹涌。      叶凌云持着酒杯望着远处,一座高塔在茂密的树冠中显得格外的突出。那里面现在应该会有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一场刀光血影恐怕是在所难免。侧头看向身边的炎秦王,叶凌云到口的话顿住。      此时的炎秦王正惬意的眯着眼品尝着手中的酒,目光落在和湖面相反的方向,望着后院,像是那里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而后院此时确实发生着有趣的事情,小九正和廿缠斗在一起,两人不分上下,更多的是廿让着小九,因为他只是闪躲并未反击。      几十个回合下来,小九明显不是廿的对手,手中的鞭子已经没有开始的凌厉,喘着气瞪着廿,“你……你到底是……是谁?”      廿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只是一瞬,快到如稍纵即逝的流星一样,如不是脸上留下过痕迹,怕是谁也看不出来。但至少小九看出来了,他看出廿的伤感。      “你。”廿开口只是一个字,所有的话和动作都停顿了下来,望着小九的脸看了许久,才缓缓的启口道:“你认不出我吗?”      这人不是廿,小九很清楚。那会是谁?盯着廿手中的红绳,小九脑中隐约出现一个人的名字,很清楚,却一瞬间怎么也叫不出口。      廿的红绳是独特的,之前他在将军府种满银铃草的地方也捡到一根,而那时有一个人在场。那个人就是——白秦宣。      “王爷……是你吗?”肯定的语气问出的问句,答案显而易见。      廿,也就是白秦宣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小九看着。双眼的色彩像是被雨水打过的泥土,蒙着一层朦胧的灰,也泥泞的混沌不清。      “我与白炎,你选谁?”      “白炎。”回应的除了小九的话,还有他手中的鞭子,鞭子直逼白秦宣的门面。虽然对眼前的人他有太多的不舍,可是这人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只可能是坏事,不是好事,任何可能危害到炎秦王的隐患,他都要第一时间消灭殆尽。      这一会白秦宣没有闪躲,抬手抓住甩来的鞭子,眼中的混沌慢慢的沉淀变得清明。“你的鞭法是我教你的,你以为能在我身上讨到便宜吗?”      “能不能要打过再说。”话还没说完,小九就被白秦宣从鞭子那头传来的内力震倒在地上,两人之间的实力明显的很,小九不是白秦宣的对手,无论内力还是鞭法。      白秦宣甩手把手中的鞭子扔到了一旁,手腕一动,垂在手臂下的红绳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全都向着小九飞去,瞬间将小九的身子给缠绕住。      “你无须挣扎,越是挣扎你只会越难受。”      “你把廿怎么了?为何你会有他的锁龙绳?”      “你有心关心别人,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白景,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白秦宣一步一步的走近小九,手中的锁龙绳紧紧的捏着,“你说愿意跟我走都是谎言对不对?你心里从来没有我对不对?”      “你把廿怎么了?”      “你担心他吗?他从没对你好过,可你却担心他。我呢?我对你的情,我为你做的一切,你可看在眼中?”手一扯,白秦宣就将人拖倒在地,踩着小九的肩膀让他弹动不得,“你十一岁跟我,我待你如何?”      “王爷一直待我很好。”满口的尘土,嘴中一种说不清的苦涩。小九努力让自己的身子不要因为绳索的关系条件的挣扎,锁龙绳的特点之一就是越挣扎捆的越紧,哪怕是轻微的一点动静,都会被视为挣扎。      “那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脚下又施加了一些力道,白秦宣的脚踩在小九的琵琶骨上,施力刚好让小九全身无力无法反抗。      为何?还能为何?小九垂着头没有回答,有些事不必亲口说出来,他相信白秦宣比他还要清楚。他们之间注定了拔剑相对,从一开始便是,从那年枫叶红透整个红霞山庄,他们第一次相见便是。      他,是白景,炎秦王的影卫小九。      而他,是白秦宣,那个军功卓越的十七王爷。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也许曾几何时爱过,恨过,可在知道真相的时候都风吹云散,毫无意义。都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白景,你可爱过?还是你真的无心无情?”锁龙绳慢慢的从白秦宣的手中落下,他缓缓的单膝跪下,用手托起小九的脸,怔怔的望着那双堪比黑曜石的眼,“告诉我,其实你是无心无情不懂,对不对?”      “你在自欺欺人。我有心,而且里面住着一个人。但是那人绝不是你!”挣开束缚,小九一手抬起揪着白秦宣的衣领,一手从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扎进白秦宣的肩上,“从那一杯鸠毒之后,你我之间再无可能了。”      “你恨我?”      没恨,只是恨自己的身份。      拔出匕首,血花溅起染红了小九的脸,在地上开出朵朵红花。      “我不管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你把廿如何?你现在给我滚!”      “我若是不走呢?”      “下一刀就会刺穿你的喉咙。”再一次挥刀,只不过只一次手被白秦宣紧紧的抓住。      “你觉得我还会给你机会再伤我吗?”白秦宣望着小九,一手制住他抓匕首的手,一手抓着他的后脑,将人拉近自己的身边,侧头吻上小九的唇,“我除了爱过白帝,便只爱过你。白景,我是真的爱你。”      放开已经呆滞的人,白秦宣缓缓的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掀开,擦肩而去。   爱什么?爱又是什么?      小九扯了一个苦笑,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盯了许久,那人的血是热的,喷在他脸上的时候,像是被火灼烧了一样。      轻轻的抬手,重重的落下,小九将匕首扎进自己的肩膀,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匕首,同样的血。匕首从肩上拔出,血溅了出来,落在地上,和地上的血汇在一起,融成一片的朱红。      “血融于血,你我之间不可能。”      身子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老六按着肩上的伤,目光狠狠的落在不远处的一把弓弩上。啐了口,骂道:“该死的,那东西哪冒出来的?”      “这不是重点。”一哥拉起跪在地上的人,将身子隐到柱子的后面。刚刚两人一进这一层就被藏在角落里的弓弩袭击,老六的肩膀更是中了一箭。确定了地方的隐蔽,不会被攻击到,一哥才开始检查老六的伤口。      伤口不大,但是很深,几乎刺穿了整个肩膀,好在错开了骨头。刚一用力,一哥的手就被老六给拍开了。      “有倒钩,你想废了我的手吗?”      “扎在你身上,我怎么知道有倒钩?”按住不安分的老六,一哥从后腰腰带上拔出短匕。那是每个影卫身上都有的一把匕首,关键的时候用来自卫,也是用来了断自己生命的东西。      “忍着点。”      老六白了眼一哥,将脑后的长发一挽卷成绳状咬在嘴中。眉头一皱,匕首就没入他的肩膀,心里暗暗发誓,回头一点要将放弓弩的人碎尸万段,就算不把人碎尸万段,也要让他尝尝这弓弩的厉害。      猛的一痛,肩上的痛传遍了半个身子。弓弩箭被挖了出来,十字星的倒钩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肉沫。老六扯下靠近伤口的衣服,洒上药将伤口快速的包扎好。      “继续?还是回去?”      “还有一层,不管东西有没有在这,都要继续。否则没法子跟王爷交代。”      老六靠在柱子上休息,东西肯定不在这,不然他们进来弄得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没有一个人来阻拦。不是陆家堡对这儿太放心,就是根本不把他们当一回事。侧头看向还在研究弓弩的一哥,笑道:“看来首领的位子会是小九的了。”      一哥回头看向老六,逆着光,脸隐没在黑暗之中,“王爷向来公私分明。何况小九成为首领,他们之间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了。毕竟,王爷和首领之间只能是主仆,别无其他。”      “那也就是我们都还有机会了?”      这一会一哥没再回答,有机会又如何?位子只有一个。而他一定要坐上那个位子。      老六笑着看着一哥,得不到答案,他却知道答案。那个位子眼前的人势在必得,他又何尝不是?      看来这一次,他们都要力拼一番了。      “你觉得陆臻会将账本放在什么地方?”叶凌云放下手中的酒杯,随意的问了一句。这个岛真是安静的让人困惑。      炎秦王收回看向后院的视线,顺着叶凌云的目光看向湖面,“最安全的地方。”      “陆家堡什么地方最安全?”      “不知道。”炎秦王摇了摇头,突然笑道:“如果是小九藏东西的话,像是账本这样的东西,他一定会拿来垫桌脚,或者柜脚。”      “王爷这是在和我炫耀吗?炫耀你对他的了解比我多?”对于炎秦王孩子气的表现,叶凌云只能用无语来形容。这人只是不怕对手伤痛,死活都要在别人伤口上撒把盐才甘愿。      “怎么会?我只是在想陆臻会不会也把账本拿来垫桌脚而已。”仰头大笑了几声,炎秦王端起桌上的酒,抿了口,“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恐怕只会放在他触目可及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不用他特意去看,随便一眼就能看到,这样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忧有没有人趁他不注意就把东西拿走了。”      “哪会是什么地方?”      “陆家绝学,幽冥掌,陆家刀法,陆家盾。你觉得什么能藏得下一本账本?”      “陆家玄铁盾。”    37、火照之夜   账本是不是藏在陆家玄铁盾之中,这个要查过才知道。在这之前一哥和老六先回来了,简单的汇报了一番塔内的消息。      “看来陆臻这是想要给我们一个警告。”叶凌云盯着老六肩上的伤,庆幸岳翎已经偷偷的潜出岳家堡了,不然耳边一定都是他的声音。主动开口跟老六说道:“你小心点,就算伤了也别让岳翎看见。”      “与他和关?”老六不以为然的白了叶凌云一眼,身子一动又扯动了肩上的伤口。转头就看到小九满身是血的从后院走了出来。      一哥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上去却被小九给推开。小九垂着眼大步的走到炎秦王的面前,抬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将人拉近自己,低头重重的吻着炎秦王的唇,吻到深处变成了撕咬。一时间,两人的口中都是血腥味。      “怎么了?”炎秦王担心的问道。      “速战速决,我想要回家。”      “好。”炎秦王并没有问小九身上的伤,他知道有些事小九如果愿意说,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只是他这次猜错了。      小九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欲言又止的叶凌云,低声说道:“是我自己弄的,已经上了药。”      除了小九,所有人都被他的反应给愣住。一哥和老六静静的看着炎秦王和叶凌云,炎秦王望着小九的侧脸,叶凌云茫然的看向炎秦王,而小九的目光却落在桌上的酒杯上。      “我和叶凌云去盗玄铁盾。你们去把迷踪林给废了,让岳翎的援兵能够进来。”炎秦王简单的下达了命令,不管账本是不是在玄铁盾之中,只要迷踪林被毁,陆家堡被控制,还是有机会能慢慢的找到要的东西的。      一哥和老六先去准备,小九把头靠在炎秦王的肩上,“我看到了平阳公主,她过的不好。我们把她带走好吗?”      “她如今是陆臻的妻子,你带她回去又有什么用?”何况皇上根本不会让她好过。这句话炎秦王没有说出口,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小九知道的好。      “我知道了。”小九闭上眼轻声说道:“我看到了白秦宣。”      “在哪?”叶凌云抢在炎秦王之前问道,要知道白秦宣在小九心中的位置一直都很特别。      “在后院,他装扮成廿。”      之前怪异的感觉都有了解释,炎秦王没有开口,只是伸手轻轻的敲着桌面。不知不觉中他身边竟然混进了这么多奇怪的人。      “他现在在哪?”      “走了。”      三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了。      一哥送老六回去,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关好门,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那是在塔中找到的。纸上的图案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的身上也有一个,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家堡?      突然想起赶来陆家堡时收到的那封信,难道真像那封信上说的一样吗?那他又该做何选择?      然而在炎秦王动手前,陆臻却先动起手来了。      湖心岛上潜入许多死士,悄无声息的靠近,几个人为一组分别暗杀不同的目标。异常杀戮慢慢的拉开……      “王爷呢?”小九甩着手中的鞭子,他和老六的肩上都有伤,对付这些不要命的死士可是费了一些力。      老六摇头没有回答,手中的飞镖不断的撒出去。      “不怕高手,就怕不要命的。”踢飞一个靠近的人,老六靠在小九的背后喘着气,“王爷应该和叶将军去偷玄铁盾了。”      “六哥。”小九轻声的叫了下,“你和一哥去迷踪林,我一会过去和你们汇合。”      “你去哪?”拉住要走的人,老六心里隐隐的不安。      小九转头看向后院的方向,那个人他放不下,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可是有些东西是血骨相连斩不断的,他做不到扔下不管。“我去去就来。”      挣开老六的手,小九快速的向着后院跑去,只希望还能找得到那个人。老六望着小九的背影直跺脚,不是他不想追,而是那些死士实在的缠人,关键是这时候一哥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摆脱掉那些烦人的死士,老六快速的向迷踪林的方向而去,多亏这些死士潜进湖心岛让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出岛的小船。出了湖心岛老六也不再去管一哥在何处,只是一心的赶去迷踪林。      小九来到那日和平阳公主相遇的地方,那里什么人也没有,除了尾随他而来的死士。后院并不大,可是要找一个人却很难。小九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觉得平阳公主会在岛上,他只是感觉到她在,就果然的留下,一边摆脱着影卫,一边找寻着。      很快他就在一间偏远的破柴房中找到要找的人,平阳公主仍旧抱着一个襁褓,小心翼翼的,犹如珍宝。      “你……”张口却不知道该喊什么,小九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最后上前将人拉起,“跟我走。”      平阳公主抬头借着月光望着他,痴痴的笑着,“不是跟你走,是你跟我走。”说着就拉着小九往屋里的床上走去。      小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当看到那张破的只剩下木板的床下出现了一个隧道,不由得看向身边的人,“这是去哪的?”      “里面有宝贝,可以到外面去。”      也不知道平阳公主的话有多少真假,可小九知道如果他不从这里走的话就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因为整个湖心岛的外面燃起了熊熊烈火,看来那些死士就算不能亲手杀死他,也要将他活活的烧死在这儿。      牵着平阳公主的手慢慢的走进隧道之中,小九的心不停的跳着……      通天的烈火烧红了半边天,老六转身望着湖心岛的方向,身子一动不动的站着。      回去?还是继续前进?      小九不会有事,这个认知一直都存在老六的心底。当初一杯毒酒都毒不死的人,自然也不会被一把火给烧死。毅然的转身,他还有他的任务。      要毁掉迷踪林很简单,一把火就能搞定,可是这么大的林子要怎样的一把火才能让它烧而不灭?今夜并没有风,而且关键是这场火能留出一条路,让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能够自由进去。      老六在东边的位子放了一个信号弹,这个位子是留给要离开的人,至于其他那就烧了吧!      火慢慢的围着陆家堡烧起,从湖心岛着火开始,整个陆家堡就乱了。现在迷踪林也着起火,更是乱上添乱,陆家堡上下全都出动了。      不去理会那些前来救火的人,老六握着短匕来到东边的位子,他必须为别人开出一条路来。迷踪林就算大部分都烧了,可是就东边这一点的路也会让人迷失方向,困死在这。最好的办法就是拿着刀直走,看见什么砍什么,直到眼前什么也没有为止。      矮小的灌木还能用匕首砍平,高大的树老六只能靠内力将其震碎。可是树多,每一次动气都让老六累的不行,更何况前面的路还很长。      只是他忘了,迷踪林除了会让人迷失方向之外,还布满了陷阱。现在他正掉在陷阱底下望着天。      小九收回望天的眼,转头看向平阳公主。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抱着一个小娃娃,那样的笑脸很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从哪儿抢来的孩子?”      “这话说的可真是难听,我陆臻要一个孩子还需要用抢的?”陆臻笑吟吟的看着被关在铁笼中的人,哪怕浑身浴血,眼前的人也很美。      “你生的?”早就该想到,就平阳公主现在发疯的样子,怎么可能会知道密道,又怎么会给他带路,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个陷阱,“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她?”      “我不知道。”陆臻挥了挥手让人把在一边哄孩子的疯女人带走,慢慢的靠近铁笼,上下打量着小九,“我原本想让她引白炎来的,可想不到来的却是你。黑色不适合你,还是第一次见你的那身衣服好看。”      “可我喜欢黑的。”      “我会让你慢慢喜欢上那一身衣服的。”      “你喜欢这么站着吗?”老六抬头瞪着站在陷阱边上的一哥,这家伙站在这儿半天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哥垂着眼看着陷阱中的老六,缓缓的将手中的东西举起,“这是王爷要找的账本。”      老六眼神微微一变,抿着嘴盯着一哥手中的东西,“然后呢?”      “你上来,会抢。”      心事被拆穿,老六只是眨了眨眼,躲开了一哥的视线。      “所以,你等着。我见到王爷就回来。”      “喂!”明白了一哥的话,老六大声的叫起来。这个家伙打算把他扔在这儿吗?“要等多久?你不会打算把我扔在这一辈子吧?你先把我拉上来,反正我打不过你,喂!”      没人回答老六的话,外面什么也没有。老六怔怔的望着一口大的天,四周的黑暗几乎要将他吞噬,除了头顶的三寸光明。      但很快就被遮盖住了,老六在陷阱上看到一张诡异的笑脸——赤炼公子。      “看我抓到了什么东西?”      手掌微微蓄力,陷阱中顿时寒气骤起……    38 38、淡定   陆臻看着盘坐在铁笼里的小九,说不出什么感觉。他见过被囚的人淡定自若的有,也见过发狂破口大骂的,可没见过这么安静的,丝毫没有被囚的自觉,闭目好似什么也不担心一样。      “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吗?”      小九缓缓的睁开眼看着陆臻,轻轻的摇了摇头,“影卫从来不要人营救。”      “自救?”      “是,自救或者自尽。”小九从地上站起身子,伸手触摸着铁笼,感受着手掌心中的温度,“不到最后,炎秦王家的影卫都不会浪费自己的生命。”      “可你也没有打算要逃。”若是要逃就不会呆坐在地上了。      “我只是在等。”      突然地面猛的晃动起来,陆臻眯起眼睛望着头顶。这儿是地下的暗室,震动是从头顶传来的,看来上面有什么东西经过。      “我有件事不明白。”小九也看了眼头顶,“陆家堡应该对你很重要,你为何要放火烧了它呢?”      “因为这只是陆家堡,而不是全部。”走近铁笼,陆臻微笑的看着小九,“何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听说你恋子成狂?”      陆臻挑了挑眉,满眼的笑意看着小九,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你和赤炼长的很像,赤炼和他娘亲长的也很像。”      “我觉得比起赤炼公子,我更像白秦宣。”小九笑着看向前方,透过陆臻的肩膀看着他的身后,脸上的笑慢慢的扩散,最后犹如一朵绽开的花。“你说对吗?”      “对,在我心里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陆臻猛的回身就看到白秦宣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吐了口气,“王爷这样可使吓坏了陆某。”      “我以为陆大堡主知道我在此。”白秦宣微微的垂下眼,再抬起时已经伸手向陆臻的咽喉抓去。随着他冲向前的动作,一人从他的身后持剑跃出。      那人并未攻击陆臻,而是挥剑向着小九所在的铁笼而去。小九含笑望着那人,微微的后退两步。      叶凌云,你总算来了。      铁笼被轻易的打开,小九马上就被叶凌云拉出了笼子搂在怀中。      “东西已经到手,王爷去与岳翎汇合了。”      “走。”      小九吐出一个字就拉着叶凌云走,叶凌云张了张嘴看向一旁和陆臻打起来的人,就这么扔下白秦宣不管吗?可小九丝毫没有要留下,更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叶凌云只能叹气的跟着他离开。      “不用担心他,陆臻不会是他的对手。”小九的话很肯定,事实也证明了他的话。      威震三军的白秦宣不会轻易的倒下,陆臻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阻碍,轻而易举的就被擒住。只是结果如何小九并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拉着叶凌云离开了。      陆家堡被熊熊大火笼罩着,到处都是乱的。炎秦王领着人冲过已经变成废墟的迷踪林来到了小九的身前。      “我们回家!”      点了点头,什么话也不及这四个字让人舒心。小九笑着把手从叶凌云的手中抽出,伸到了炎秦王的眼前。两人的手紧紧的握住,谁也不愿放手。      回头看向隐在人群中的叶凌云,小九轻声唤道:“我们回家。”      叶凌云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大步跟在小九的身后和他们一起离开。      玄铁盾中并没有炎秦王要找的东西,红霞山庄仍旧一片祥和。可小九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握扶手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还没找到六哥吗?”      那日之后,老六就失踪了。找遍了整个陆家堡的废墟都不见人影。      炎秦王摇了摇头,派出去的人没有任何收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一也不见了。      “王爷。”十七疾步的走近,“有人送来一个大箱子,说是给小九的。”      “给我的?”小九疑惑的看向炎秦王,又转头看向一直坐在一边没有开过口的叶凌云。东西一定不是他们两个送来的,更不会是皇上送来了。因为皇上送东西从来都是直接到他的手中。      既然不知道是什么,那就出去看看。炎秦王大步的向外走去,小九紧跟在他的身后,心里隐约有着不好的感觉。      箱子很大,漆的通红。油漆像是刚刚上的,地上都被染上了一层红。小九慢慢的走近箱子,缓缓的将他打开。打开的一瞬,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箱子里面是一个人,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老六。      “六哥!快找四哥来。”小九用最快的速度将人从木箱中抱出,怀中的人很轻,轻的像是没有重量。是谁身上这么多伤,流了这么多的血,还会有重量。小九不知道老六经历了什么,可老六身上的每一寸伤口都让他身心剧痛,犹如亲身经历。      “六哥……六哥……”      炎秦王阴沉着脸盯着小九将人抱走,缓缓的弯□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封信。一封沾满血的信。      “薄礼一份,望君喜欢。”落款,陆臻。      双手一收,炎秦王将手中的纸紧紧的揉碎,就像要亲手捏碎陆臻的骨头一样。      望着床上没有半点血色的人,小九垂着头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认真的听着。      “他的舌头被拔了,以后怕是再也开不了口了。”四哥放下手中的银针,老六的伤很严重,身上每一寸完好的,手骨更是被打断又接上,接上又打断。“他的手虽然没废,但再难用暗器了。”      “传话下去,本王抱恙,闭门谢客!”炎秦王一掌打在房中摆放的木桌上,木桌应声而碎。      “王爷,我要出庄。”小九轻声的说。      “本王病了,你们做了什么,本王一概不知。”      夕阳如火,烈马一匹。小九带着满身的煞气离开了红霞山庄,他身后两匹快马速度跟上,与他并肩而行。      “我知道陆臻在哪。”十七挥着马鞭跟着小九,虽然他看不顺老六,可终究是他们红霞山庄的人,容不得别人这般随意的欺负。      “叶凌云你来做什么?”小九示意十七带路。      叶凌云看了眼小九,按着腰间的佩剑,“岳翎带兵去剿陆家堡的余孽,他不能亲手为老六报仇,我这个主帅自然代劳。”顿了下,伸手握住小九紧勒缰绳的手,“王爷让去断陆家的后路了。”      陆家的后路,皇商,靠行商起家的人,最强的后盾就是财。陆家堡的财算是可以左右大同天下,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断的,可叶凌云说炎秦王去做了。小九相信白炎定会给他一个交代,否则他也不会闭门谢客对他们要做的是视若无睹。      只是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小九想一套亲手报仇,可有人为他效劳了。跟着十七来到陆臻藏身的地方,白秦宣已经提着那人的头站在那儿了。赤炼公子死了,平阳公主不知所踪。      “我追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白秦宣说的人是赤炼公子,他追着陆臻而来却只看到赤炼公子的尸体,陆臻满身是血的站在一旁发呆,之后看到他就发疯一般的攻击,最后死在他的手中。      白秦宣说的轻描淡写,可他身上的伤告诉小九那是一场恶战。      “你为何在这?”      “我在找唐寅。”      “谁?”      “一。和你们一起的影卫。他是唐家遗孤,他拿走了那本账本。”      “那账本里面到底是什么?”小九紧紧的皱着眉头,他不相信一哥会背叛炎秦王,可是事实上一哥真的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了。      “通往皇极天罡的地图。”      号称拥有天下财富,天下武学的皇极天罡墓,那不是只是个传说吗?这世间上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皇叔可愿意一同需找?”炎秦王缓缓的出现,他终究是不放心小九跟来了。却让他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先合作,最后落入谁手个凭本事。”      “好!”      皇极天罡墓,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谁也不知道。一哥的背叛,那个隐藏治安传说中的古墓,这一切的一切都隐藏这一个巨大的阴谋。没有人懂得结局如何,只有走进这座墓中才能解开真相。      炎秦王携手小九,连同叶凌云和白秦宣一起探险,等待解开皇极天罡墓中的一切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