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楚狂人 作者:坐怀不乱 江湖传夏铭宇是九霄宫第一大弟子, 江湖传夏铭宇智勇双全温文尔雅潇洒无比貌似潘安玉树临风风华绝代。 江湖传夏铭宇冷酷无情阴险狡诈高深莫测乃是所有血腥事件的幕后主使者。 江湖传夏铭宇荒淫无耻鱼色成性见色眼开掳遍天下绝色美女却最爱稚龄美少年。 江湖传夏铭宇与逝竹崖噬仙山两大巨头乃是天生克星永世劲敌每次见面便是双眼通红血流成河至死方休。 江湖传夏铭宇除了他老娘便天不怕地不怕曾经灭过三十六妖七十二魔八十一仙就连玉帝的耳光他也照扇不误。 事实证明,传言不可信。 藏锋说:只看着我,其他无须在意= = 归云说:敢再沾染一点脂粉气,我就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喝光血吃掉肉,骨头碾碎了做成碗,每天每天盛饭吃。 铭宇说:我可不可以说不要><…… 看文注意点:此文CP一受二攻,风流痞受,冷攻,鬼畜攻,HE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铭宇 ┃ 配角:藏锋,宁归云 ┃ 其它:一受二攻,痞受,冷攻,腹黑攻,歪侠,不正统古风 1、第一章 碧落黄泉 ...   夏铭宇在茅山上生活了整整十年,什么好习惯都没养成,常被同门嘲笑。      不懂诗词歌赋,不爱弄箫抚琴,整日除了以酒为伴再无其他追求。      但就是如此缺乏涵养,不够优雅的夏铭宇,最喜欢的竟是每月十五如银盘般的月亮。      今日正是六月十五,茅山山顶的月亮虽不如中秋,却别有一番残缺之美。      他懒洋洋的躺在一棵树干上,手里拎着心爱的酒葫芦,双眼迷离的望着不太圆的银月,好似在凝望绝美的情人。      这本该是令人舒适的夜,却因为突然闯入的外来者而了无趣味。      喝得已经有些高了,夏铭宇迷迷糊糊的抬起靠在树干上的头,使劲睁大眼向下看去。      只见两个黑影一前一后极快的在林间穿梭,他们来的方向是后山,后山乃是悬崖陡壁之处,寻常人根本无法从那里上来,这也是茅山九霄宫没有在后山安排守卫的原因。      但显然,以这两个黑影的速度,轻功定是了得,茅山的悬崖陡壁看来根本难不住人家。      轻悄悄的翻身坐起,衣袂拂动未发出一点声音,夏铭宇正准备纵身跟上,好看个究竟,却发现后方的黑影突然加快速度,竟一个纵身超过前方的人,干脆利落的拦截。      原来是一追一逃,难怪速度愈发的快。      决定静观其变,夏铭宇蹲在树干上,边啜着酒壶里的琼浆,边关注下方动静。      被拦截的人开始有些慌张,却极快镇定,站得破绽百出,其实处处是诱敌陷阱。      拦截之人没有说话,抽剑横举。      此时,空中隐隐遮住月色的云朵飘远,借着微弱的银光,夏铭宇大概的看清楚来人模样。      拦截的乃是一名男子,一身玄衣,虽光芒极暗,仅凭隐约可见的俊挺鼻梁,他也多半猜出此人长相定是潇洒不凡。      被拦截的则是一女子,因背对夏铭宇,他没能看清容貌,但见此女身姿窈窕,着一身艳红色紧身长裙,乌黑秀发被一根极为简单的钗子固定,想来是名非常自信的江湖侠女。      男人正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女人,微弱的银光下夏铭宇竟是将那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得心中咂舌,这男人和狼没什么区别了。      正当他脑海中思绪翻滚,底下也终于有了动静。      横剑于胸前的男人冷声叱道:“凤儿,你这是何苦?!”      凤儿?称呼如此亲热,却为何追来赶去?夏铭宇有些愣了。      被叫做凤儿的女子立刻娇声大骂:“少叫得如此亲热!你竟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便该有和我恩断义绝的准备!”      男人一听,痛苦的蹙眉,却很快将情绪收敛,沉声说:“事先未与你商讨,是我不对,凤儿,我们该坐下好生谈谈,剑拔弩张却是万万不该的。”      女子一听,窈窕的身子猛地一颤,像是气急,夏铭宇都能想象到女子通红的双眼,死死咬住的牙齿。      男人叹口气,将举与胸前的剑收回剑鞘,他向前两步,双手伸出细声安慰着女子:“你对我如此戒备,可知令我有多心伤?凤儿,我们夫妻一场,无数结发而眠的夜晚,你怎能心狠至此?”      女子踉跄两步,心中悲恸之下竟没有戒备,狼狈转身背对男子,匆忙拭去眼角落泪。      男人见状,立刻上前将女子娇弱身体拥入怀中,温声安慰:“凤儿,此事一结,我们便寻个仙境,从此耕种纺织,再不管江湖事,可好?”      女子一转身,夏铭宇便看清了她长相,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更是令人心动。      就当夏铭宇以为不过是一对神仙夫妻在闹别扭,而想要离开时,却听见极为惊悚之事。      女子哽咽着斥责:“你为何要如此做!你可知宋家一百三十几口,全部死于非命!”      “即使我不杀,宋家也绝无苟活机会,那人怎会让知晓两仪剑下落之人活于世间?”男人有些焦急,解释中虽有些强词夺理的味道,却令怀中女子很快沉默。      “凤儿,别再伤心,可好?”男人无奈,继续安慰着怀中爱妻。      谁知爱妻双眼通红,竟是死也不接受:“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杀人满门!那人要杀便杀,可如今一百多条人命全在你手中!你怎还到处找借口!”      男人似是气急,低吼:“若不杀,我们行踪便曝露,到时候死得就是咱们!凤儿,我如此在意你,怎可令你落入那人手中!”      女子浑身一颤,呜咽一声转头栽进男人胸膛,她凄凉哭泣:“如今可怎生是好?两仪落入那人之手,碧落与黄泉若再无法保住,我们,我们该怎向恩公交代?”      男人死死拥住女子,拍抚她颤抖的背脊:“为今之计,只有赶快去寻恩公,若被那人发现,一切就都晚了……”      夏铭宇在树干上听得蹙眉,他虽对江湖之事不太关心,但这两仪剑,碧落黄泉剑还是多多少少听到过。      两仪剑一直没有定主,在江湖中流落多时,这先不说,光是碧落黄泉,便让夏铭宇确认下面夫妻的身份。      碧落黄泉,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至死不渝相爱永生之意,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对侠侣佩剑。      这对侠侣,女侠芳名聂凤,而她丈夫则是曾经名动天下的“风尘一剑”程宇恒。      他们刚才口中提到宋家,江湖上有名的宋家很多,但能够得上和这对侠侣来往结怨,也只是素来以猖狂闻名的四宗家之一了。      如今若如聂凤所说被程宇恒灭门,此事恐怕会掀起江湖最大的腥风血雨。      不过,他夏铭宇算不上江湖中人,这江湖上破烂事太多太多,难不成都要去管?      听不到的管也管不了,这直往耳朵里钻的,只要再从另一只耳朵冒出来就好。      如此想着,夏铭宇很是开怀的一笑,继续喝酒。      但本以为程宇恒及聂凤很快便会离开,却没想更令他惊诧之事突然发生!      就听一声刺耳的剑锋入肉,程宇恒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张着嘴啊啊低吼数声,便软倒在地。      聂凤手持碧落剑,身体如筛糠般抖动,一边放声大哭,一边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恒……对不起……”眼见她就快崩溃了。      程宇恒绝望地抬头问:“为什么……”      “我,我承受不了……那百条性命,我承受不了……”泪流满面,聂凤摇着头,踉跄着后退。      见聂凤退后,程宇恒竟再没质问,只是挣扎伸手想要拉住聂凤:“凤儿……凤儿……别走……”      见他竟不再责怪自己,而是慌张地想抓住自己,聂凤终于崩溃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忙几步跪坐到程宇恒身边,颤抖着双肩拥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就在下一刻,她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森然银光在她柔弱的背后闪烁着,渐渐,那殷红的衣裳颜色变深。      程宇恒痛苦地咳着血,手里黄泉牢牢刺穿他的爱妻。      夏铭宇呆呆看着,张大嘴一脸吃惊,他完全不理解,怎么仅是瞬间,一切全部变了?      这本是神仙眷侣的夫妻,竟互相刺死对方,且一丝犹豫都没有。      很快,程宇恒便闭上眼断气了。      夏铭宇轻巧跃下,脚步很轻,快速来到夫妻面前,见程宇恒已然没了气息,他蹙眉上前,想将两人分开。      却听到聂凤虚弱地阻止:“别……别……”      夏铭宇见她如此虚弱,心里不由得难受,于是柔声说:“夫人,您没伤到要害,及时止血便无大碍,但若继续失血,就危险了。”      聂凤却摇着头:“小兄弟,别分开我与相公,碧落黄泉,我们也定是要一起去的。”      夏铭宇发怔,看着聂凤一脸坚持的模样,他叹气:“这是何苦?程大侠未刺您要害,想必便是希望夫人能活下来。”      “我知他心思,不愿令我愧疚,于是刺我一剑。”说着,竟满足地笑起来,她跪坐在地上,拥着倒入怀中的丈夫,像最幸福的小女人,调皮地说:“恐怕等会黄泉路上见到我,要狠狠抱怨了。”      夏铭宇也不是拘泥之人,见聂凤坚决如此,便盘腿坐在她身边,说:“我既目睹二位之事,便是缘分,夫人可有未了心愿?若是小子力所能及,便为夫人了却心愿。”      聂凤感激地摇摇头:“小兄弟,等我去后,将我与夫君埋掉,便当一切从未发生吧。”      “夫人可是担心仇家太过厉害,反连累小子?”夏铭宇想了想,便知其原因。      “不错,夫君与我惹上了厉害仇家,我不愿见小兄弟因我们受累。”聂凤越来越虚弱,气若游丝。      “夫人大可放心,小子虽武功不济,脑子却还好使,一两件跑腿之事没什么不行。”他听到程宇恒刚才所言,想是要去搬救兵,那口中“恩公”恐怕是个高人。      若只是去报个信,他很愿意帮助这对苦命鸳鸯。      聂凤一听,眼中竟出现光芒,显是回光返照:“若是如此,当麻烦小兄弟了,我与相公有位恩公,乃是逝竹崖之主,藏锋。”      夏铭宇一愣,随后释然,这对笑傲江湖数年的侠侣,是何等实力?能救他们的人,大概除了逝竹崖之主也没其他可能。      他点点头,对聂凤保证:“我会将夫人与程大侠之事告知逝竹崖之主,还请夫人放心吧。”      聂凤微微一笑,恍惚着倒下,嘴里最后一句话飘出:“请将碧落黄泉交给恩公……恒……我愿……碧落黄泉……与你同去……”   ——————————————————————————————————   茅山九霄宫,正是夏铭宇师门。      这满宫道士之地,却并不像五台山之类地方,全然修道派头。      茅山九霄宫更多却是丰神俊朗,潇洒不凡的英俊男人,虽有些喜着道袍,但却仙风道骨白发童颜,一点不同于寻常人心中满脸皱纹的老头形象。      在夏铭宇十年师门生活中,尽管很多需要他叫师祖曾师祖的存在,却没见过任何老头子。      就是因此,江湖中很多人大骂九霄宫乃是妖道聚集地,一群江湖骗子。      但骂归骂,却无一人敢对九霄宫动真格。      因为九霄宫存在年岁不清,比那少林武当历史还要悠久,能在江湖屹立几百年不倒,怎可能没点真本事?      远的不说,光说五年前,四宗家之一的元家,有位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这大小姐本与宋家二少爷定了娃娃亲,却不想爱上九霄宫掌门的大弟子,自此要死要活也不愿嫁到宋家。      宋家因此受辱,却不好对比自己实力强的元家动手,便将所有怨恨都转移到这九霄宫大弟子身上。      但最后不但怨恨没发泄成功,反而吃了大大的哑巴亏。      宋家连九霄宫大弟子的模样都未曾见到,就被整的鸡犬不宁。      比如集体腹泻整整三天,明明睡的极好,第二天却发现头发全没了,鞋子里尽是蜈蚣毒蝎,饭菜里到处苍蝇蟑螂,就连床上也时不时会出现个扬州名妓,或者要死要活的黄花大闺女,接着便是蜂拥而入的江湖人士。      被折腾了一月之久,宋家终于知道了怎么回事,于是一家上下百口人,再也不敢提起九霄宫三个字。      因为九霄宫睚眦必报的行事作风,江湖人都说“宁得罪官狗,勿纠缠九霄”。      此时的九霄宫可说是热闹非凡。      只见一清秀小厮拼了命往掌门院落里跑,好似身后有凶残妖魔追赶般,嘴里嘶吼:“跑啦!师伯祖跑啦!师伯祖跑啦!”      九霄宫顿时沸腾起来,小厮的大吼声如同火种,快速点燃九霄宫。      九霄宫商议正事的大厅里很快便挤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骚动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掌门到——!”侍从一声怒吼,正厅里的人快速安静下来。      而后便见一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阴沉着脸,负手从后堂进来,跨步坐上主位,接着一挥手:“都坐吧!”      下面众人拱手称谢,各自坐下,屏息等待掌门命令。      这英俊掌门脸色暗沉,手中把玩着一根玉笛,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师伯跑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心里一沉,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      “诸位,现在我们还能做的,便是将师伯带回,以最快速度!”掌门双眼凌厉,快速扫视众人,下达了命令。      此时,坐于掌门左手第一位的年轻男子拱手问:“掌门师兄,师弟有一事不明。”      “二师弟有何事不懂,尽管说来。”掌门对着师弟,倒是非常和颜悦色。      “师伯多年不曾出九霄宫,为何会突然间离开?这点若是不清楚想必无法猜出师伯行踪。”      九霄宫掌门无奈叹气,将怀里纸条拿出:“此乃师伯所留,但内容太过空泛,根本无法从中得知有用消息。”      那二师弟接过一看,就见上面草草写着的几个字龙飞凤舞:“受人之托,离宫数日,勿念。”      那二弟子额头青筋立刻暴起,咬牙切齿 1、第一章 碧落黄泉 ...   :“勿念,好一个勿念!”      没过多久,九霄宫便行动起来,隐约可听见宫内深处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到处有人跑动,乱得鸡飞狗跳。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更新,期待娃们回评,此生之愿,唯有评多啊~~~ 2 2、第二章 铭宇挽月 ...   第二章铭宇挽月      扬州三月最美,初春时分柳枝抽芽,绿荫成片。      但如今六月过半,那清爽环境稍稍燥热,没来由得令人心烦。      按理说,遇上这样烦闷天气,街市上人应是极少的,但今天却很是反常,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小贩们如同催眠曲的叫卖声,隔街旁莺莺燕燕软语呢喃,马车轱辘滚动声,还有那巡逻官兵吆喝声,汇集一起,倒是很和乐繁华。      没一会,街边突起骚动,很多人闲得发慌,一听旁人说起有趣之人,个个都立马来了兴致。      骚动因此越发大,不断有人向着扬州最具盛名的酒楼“烟雨阁”跑去。      烟雨阁内,小二气喘吁吁的将酒楼中最后一坛女儿红搬上那窗边桌旁,紧张地擦擦汗,口吃不清地说:“客官,客官,这可是最后一瓶了,上好的十八年女儿红,再多可没啦!”      这小二口中的客官没搭理他,随手抄起那搬上来的女儿红,拍开泥封哗啦啦倒入桌前酒碗,潇洒端起,一饮而尽!      烟雨楼外骚动起来,这突然出现在烟雨楼里的“客官”看来很是不简单,光见在窗边位置一字排开的空酒坛便可窥一二。      七八个巨大酒坛还散发着醇香酒气,却已然空空如也,不见一点酒渣。      好事的扬州百姓目瞪口呆,一群人站在酒楼外傻乎乎盯着此客官,而酒楼内的其他客官也大多如此,竟连自己的菜都忘记吃,只顾瞪那窗边酒鬼。      说到酒鬼,不免让人想到胡子拉碴,一脸颓唐的中年男子,大部分都衣衫不整,眼神浑浊,但这窗边酒鬼却完全出人意料。      身材颀长,绝不愧七尺男儿这形容,一身暗红绸衣低调中显尊贵,头发全部用布巾包裹起来,一根头发丝都未曾露出,那双端着酒碗的手白皙如玉,端地令人瞧了心中舒畅。      更别说此人有一张极为清秀的脸孔,年不过十七八模样,双眉飞扬,一双精光内敛的乌黑眸子神采奕奕,虽两颊因饮酒而染上红晕,却只让人觉着慵懒潇洒,毫无猥琐颓废之感。      这少年摇头晃脑,一双长腿翘在身旁长椅上,时不时灌上一大口酒,接着兴致勃勃吟起诗来:“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嗝……”      一个响亮的嗝,听得周围人莞尔,他却不管,只自顾自拿筷子敲打碗沿,少年特有清亮嘶哑的声音高声吟着:“手持绿玉仗,朝别黄鹤楼!”      他前后晃动,椅子吱呀吱呀作响,他却只顾伸展身子,拉长的身体瞧起来是那般修长美丽,声音越发豪迈:“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香炉瀑布遥相望,回崖沓嶂凌苍苍~!”      周围顿时响起喝彩,鼓掌声不断,“好词!好词!”      少年哈哈大笑,竟是腰间弹起,脚尖轻点,轻飘飘跳上桌子,学那酒仙罗汉侧卧其上,一手撑头,一手拿碗,又是一大杯干下!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忙忙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周围竟是听得入迷之人,门外人头耸动,多似凑热闹的。      少年却不知,就在他高声吟诗时,正有一队人马分开门外人群挤入进来。      他只继续高声吟诗:“好为庐山谣,兴因庐山发。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最后一句说完,立刻又是一大杯灌入口中!      他双眼迷离,满脸酡红,却还大声嚷嚷着“小二上酒!”      听得周围哈哈大笑,只觉这少年性格可爱,醉酒也别有一番风情,娇憨模样令人能将他疼到心眼里去。      却在此时,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哪来的酒鬼撒野,小二!还不快将人赶出去!”      众人回头看去,都不由蹙起眉头,心想这好端端大姑娘,长的眉清目秀,那张小嘴里吐出的话怎如此刻薄?      虽说少年耍酒疯弄得众人哭笑不得,但多数打心眼里不在意,反而欢喜得很,却突然出现这尖酸刻薄的女子,弄得众人心里十分不爽。      这大姑娘见众人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很满意的抬起下巴,高傲一笑。      她身后仆从早已上前清除一张位置最佳的桌子,接着请她坐下。      随着她入座后,另有两名看来非富即贵的年轻男子坐于她身旁,一白一黑,白衣男子微蹙眉头,许是对女子刚才行为有些不满,黑衣的则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那姑娘见自己的话没人听进去,立刻上火,柳眉一挑,冲小二训斥:“本姑娘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让你把那酒鬼轰出去!”      小二心下犯苦,这可管他何事?为何他会受到牵连?苦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小二求助于掌柜的。      掌柜的很快过来,不卑不亢一笑,便对那姑娘说:“我吩咐了小二去劝那位公子轻声些,还请姑娘消消气。”      这话说得忒有涵养,既给了女子面子,又没让小二将少年赶出去,做得圆滑让人挑不出刺。      那姑娘冷哼一声,也不再理会,径自喝起上来的红枣茶。      “呸!这东西也是人喝的?!”那姑娘好似存心找麻烦,刚喝下一口红枣茶,立刻吐出来。      这红枣茶乃是烟雨楼名品,用红枣与二十多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冬可御寒,夏可补身排毒,更何况其味淡甜,入口后清香饶舌不散,回味无穷,乃是饮品中的极品。      那制作方法和食材乃是绝密,烟雨楼小心保护着从未泄漏过。      这样好的东西,竟被说成不是人喝的?      连掌柜的都要暴走了。      那厢少年喝的醉醺醺,本乐呵呵摇头晃脑着,突然尖利嗓音穿脑而过,硬是将他愉快心情破坏了,心中不满对方打扰,本就准备着给对方难看,却听那女人竟不知好歹的说起红枣茶不是来。      平日最爱红枣茶的少年怒火噌噌上窜,一个翻身下了桌子,手里还端着酒碗,摇摇晃晃转了好多个圈才挪到那姑娘面前。      立刻有仆从上前将醉鬼拦下,不让其靠近自家小姐一步。      姑娘见少年居然敢上前,立刻蹙眉冷哼:“什么东西!也敢接近本姑娘,来人啊!”      “在!”仆从立刻应声。      “给我按地上狠狠打!”尖利叫声,带着娇纵下的狠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仆从领命,上前就抓少年领子,准备将人按地上。      可手刚靠近,那少年脚下虚晃一步,好似身体不稳就要倒下,却很恰巧躲开那仆从的手。      少年身体一直晃悠,手上软软端着酒碗,一双星目有些迷离,似睡未醒。      仆从一愣,接着踏前一步双手齐出,便抓向少年肩膀。      对方手上突然举起酒碗,很是慵懒的仰头一灌,酒下肚,肩膀后撤,又一次躲过。      那仆从因身体前倾,竟踉跄着往前俯倒!      少年轻抬右手,食指一戳仆从脑门,那仆从便无声无息的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不过瞬间的几个动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那娇蛮大姑娘,气的柳眉倒竖,一双美目瞪得溜圆。      “岂有此理!”姑娘大喝一声,伸手拔出身旁黑衣男子腰间佩剑,手在桌面一撑,人便迅速翻过,挥剑直刺那醉酒少年。      少年懒洋洋睇她一眼,那剑直刺面门,他却还有时间再喝一口酒,笑嘻嘻的看着。      当剑锋贴上面门时,也不知他是如何动作,腰身一扭,竟贴着剑转过身去,直接绕道姑娘身后!      她心下大叫不好,却已是来不及,只听少年在她耳边嘲讽一笑:“火气恁大,喝口酒消火吧!”      她只感到下巴一紧,再转头看去,正是少年捏住她下巴,冲她灿然一笑,举起手中酒碗便对着她嘴巴灌了下去!      “唔……咳咳……咳咳!”一声呛咳,酒进了鼻子,那姑娘眼前一黑,直接厥了过去!      少年见她竟厥过去了,不由一愣,嘴里喃喃:“喂喂,这么不经折腾?”      他尴尬的看向与这姑娘同桌的两名男子,有些心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小心将她弄晕了,这……在下不是故意的……”      那一黑一白两人未置一词,黑衣男子低头喝茶,白衣的则一脚踹醒躺在地上的仆从,下巴对着晕倒在地的姑娘一仰,那仆从立刻心领神会,上前扶起来。      少年见他们这般模样,不由蹙眉,心里有些不快,这姑娘再刁蛮,怎么也是个姑娘,面前两位大男人,竟不管不顾,忒没人性了。      于是也帮着仆从将人搀扶起来,伸手入怀掏出一瓷瓶,打开放在姑娘鼻下晃晃,人立刻就转醒了。      见人醒来,少年对那仆从说:“你家小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既然是我将人弄晕的,理该上门赔罪。”      这仆从刚被少年整治一番,不敢反对,老实回答:“我家小姐姓宋,芳名挽月,乃四宗家之一宋家的大小姐,如今寄居元家。”      少年一愣,心想原来是宋家大小姐,难怪脾气这么坏。      瞧了瞧宋挽月脸色,不由得同情几分,这女孩也是遭了很大的罪,毕竟宋家已经……      “既然如此,就由我送宋小姐回元府吧。”      “不用不用,元家少爷在这,我们等会虽大少爷二少爷回去就好。”那仆从立刻摇头拒绝,有些惧怕的看看坐在那里兀自喝茶的两位男子。      原来那两个没人性的家伙是元家二位少爷,这四宗家真是奇哉怪哉,竟是出这些让他不爽的家伙。      那厢黑衣男子依然不说话,但白衣的却开口了:“扶宋小姐坐下,倒茶压惊。”口气不容置疑,丝毫没那怜香惜玉的打算。      少年眉头蹙得更紧,他见仆从扶着虚弱的宋挽月坐下,于是立刻上前也在宋挽月身旁坐下,亲自给她倒了茶,然后说:“这红枣茶可是用了二十多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的,香甜不腻口,真不知你怎会觉得难喝,快快,压压惊吧,刚才是我不对,太过鲁莽了,但你脾气如此不好,咱们也算扯平。”      少年自顾自说着,完全不在意宋挽月一脸铁青。      宋挽月赌气的抄起杯子,一口饮下红枣茶,哼了一声说:“你这臭小子到底是谁?”      少年咧嘴一笑,自报家门:“本少爷叫夏铭宇,夏天的夏,铭记的铭,寰宇的宇。”摇头晃脑,看来对自个儿名字很是骄傲。      宋挽月白眼一番,一点不顾大家闺秀的风范,气急败坏骂:“无名小卒,居然还敢在本姑娘面前卖弄!”      她实在气坏了,今天本就心情极差,刚才那些顶多是找麻烦罢了,有个通道发泄怨恨总比憋在心中强。      她宋家满门,现如今只剩她一个,再温柔的大小姐也得难过伤心一下,只是每个人伤心的方式不同,有些以泪洗面,有些阴毒怨恨,而她则是暴躁发脾气。      夏铭宇一见她眉宇间的哀愁愤怒,立刻又怜上几分,只笑嘻嘻逗弄着:“敢情好,我可算遇上尊贵的大小姐了,小人真是荣幸啊荣幸。”      这话一出,宋挽月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再次冷哼:“你给本姑娘滚开!谁让你坐这里的?”      “这里又不是你家,我爱坐哪就坐哪,你管得着嘛?”夏铭宇下巴一昂,很是嚣张。      宋挽月何时被人这样顶撞过,顿时气得手指夏铭宇,指着指着还哆嗦了起来,看来真的快气晕了。      见好就收,夏铭宇笑眯眯挑了挑宋挽月下巴,音调温柔:“别气了,小脸都绿了,本来漂漂亮亮的,这么下去不成小花猫了?”      宋挽月一愣,多久了?不曾有人这样哄她宠她?虽然动作轻浮了点,但那动听的语调瞬间暖到心底。      眼眶有些湿,倔强的小丫头扭过头去不愿看身旁少年。      见这丫头扭过头去,只当她还在难受呢,夏铭宇立刻站起来,屁颠屁颠转到对面,一边做鬼脸一边说着讨喜话,直把人家哄的哭笑不得:“你怎跟苍蝇似的,好烦!”      这似嗔似笑的语调,缓和的脸部表情都告诉夏铭宇,这算是哄的差不多了。      虽说宋挽月不生气了,也对眼前少年改观不少,但她身旁两个男人可不会如此想。      从未说话的黑衣男子突然开口:“挽妹,我们该走了。”      宋挽月一听,脸色有些黯然,但却答应着:“好的,元二哥。”      夏铭宇眉头一挑,原来那黑衣的是元家老二,那白衣的便是老大吧,心里想着便看向那老大。      元大少很是温和的对他一笑,然后起身先行离去。      元二少快步跟上,竟都不管不顾那宋家较弱的姑娘。      宋挽月脸色很不好看,但也不再多留,只起身走出去,然后有些犹豫的回头看向夏铭宇。      只见夏铭宇对她做个鬼脸,然后无声的说:“有空去找你玩。”      宋 2、第二章 铭宇挽月 ...   挽月一笑,心想这臭小子就知道玩,而且,找她玩?她一直在元家呆着,要怎么找她玩?      叹口气,打起精神跟上元家两位少爷,一起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开始写,求评求撒花。。 3 3、第三章 元家相会 ...   第三章      宋家在一个月前被灭了满门,这件惨事立刻传遍江湖。      而当时正外出游玩的大小姐,竟侥幸存活下来。      面对满门被灭的惨祸,她毫无办法,只能救助与世交元家。      元家家主元运天毫不犹豫收留了这宋家遗女,不论道义上还是利益上都因此赢了。      但虽然元家收留了宋挽月,她却并不可能得到很好照顾,这元家也有自个儿的大小姐,哪有空再理会其他的?      于是全家上下,都对其有些不理不睬,只要吃住满足了,也就不再管其他。      当然,这在外面可不能如此表现。      对这些有了了解的夏铭宇不由得眯眼轻笑,想起在外面都对宋挽月不理不睬的元家两位少爷,不由得心里鄙视一下,这种门面功夫都做不好,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在装傻。      嗯,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愤世嫉俗,反抗老父来着。      想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间对面窗户打开,女子娇声低喝:“什么人!”      刚说完却是一愣,她竟看到白天酒楼里见到的那叫夏铭宇的少年,正悠闲自在的坐在床边树干上,手里提着酒葫芦。      她咬牙切齿,觉得此人欠扁至极,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骂:“你来这里干嘛?小心被抓到,到时候肯定被剥皮抽筋!”      夏铭宇低低笑起来,说:“能赌美人容颜,死又何妨?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呸!你这是拿下流当风流!”宋挽月言辞犀利,直爽的让夏铭宇心中好感越来越盛,好笑的看着她,也不反驳。      “你干吗来?”宋挽月在窗边坐下,眉宇间有些欣喜有些哀愁。      “我来陪你聊天,看你心情不好的模样,大概是睡不着的。”夏铭宇玩着手中酒葫芦,唇边勾起一抹笑,温柔的说着会让人误会的话。      “……哼!不用你管!”先是沉默一下,然后立刻强硬起来,不得不说,宋挽月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很让夏铭宇发笑。      “若是累了,就躺下如何?我给你讲些笑话。”夏铭宇说着,一个纵身跳上宋挽月的窗台,左脚踩上横栏,右脚在窗外荡悠着。      这宋家小姐也是个不拘小节的,夏铭宇对于普通女子来说有些孟浪的行为,在她看来并不吓人。      和衣躺在床边踏上,将毯子盖好,她很是高傲的抬起下巴说:“你的笑话要是不能让本小姐开心,看小姐我怎么治你!”      夏铭宇呵呵一笑,便开始讲起了他那些有点无聊的笑话。      直到宋挽月不知不觉睡去,他才停下。      轻轻跳进房里,将她小心抱上旁边床上,掀被盖好,怜惜的看了一会,才转身离去。      他并不是喜欢同情别人的老好人,但可能是与宋家有些渊源,所以对这宋家小姐才会如此怜惜。      当初宋家得罪了九霄宫,整顿他们的便是夏铭宇,因此那一个月里少不得经常看见这大小姐,现今如花似玉的美人,当初还只是个十岁的黄毛小丫头。      这种如同看着对方长大的感情,很是特别。      好似自己本就是她长辈,理所当然该照拂她的长辈。      从这天后,夏铭宇每晚都会来到元家,在宋挽月的窗前陪她说话,不论是无聊的笑话,还是精彩的江湖故事,他都会耐心说给她听。      宋挽月也从开始的高傲,到了现在的亲近,就连称呼也从臭小子变成铭宇。      今天,她趴在踏上,双手撑着下巴,瞧着窗边喝着酒的夏铭宇说:“铭宇,你每天都不用回家的?家里人不说吗?”      夏铭宇一顿,才说:“我正离家出游,家里人当然没话可说。”      “既是如此,整日逗留在我这,不是浪费大好青春?男儿志在四方,本该有一番作为,你都拿来哄我了。”宋挽月说得直白,话语中尽是训斥之意。      夏铭宇噗哧一笑,指着宋挽月鼻子说:“你这小丫头都想到哪里去了?本少爷是瞧你寂寞才陪你,你倒好,把我当那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了?”      宋挽月脸一红,很别扭的冷哼一声:“总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之前肯定不知陪过多少寂寞的大小姐了!”      一脸无奈,他苦笑着指天发誓:“天地良心啊,我可只陪过宋家大小姐的。”      正当宋挽月要反驳,却听树下响起很是鄙夷的男音:“哼!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打情骂俏,不知羞耻吗?!”      夏铭宇倒是没反应,依然自顾自喝着酒,但宋挽月听对方如此一说,柳眉立刻倒竖,娇声斥骂:“元二少,本小姐与朋友秉烛夜谈,也碍着您了?!”      树下正是那天与宋挽月一同出现的元家二少,穿一身黑衣,面貌还算俊朗,但那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模样让人很是不爽。      只见他一拂衣袖,佩剑抽出,直指窗台上的夏铭宇:“本少爷不管你是谁,敢在元家地盘上干这龌龊的私会之事,就别想好端端离开!”      夏铭宇勾唇浅笑,也不因他言语生气,而是随意调侃:“元二少在树下埋伏了好多天,今日总算是憋不住了,大概是想我与挽月躺上了床,再抓个现行吧,如此一来,真是对不住元二少了,让您如此失望。”      元二被这话一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而宋挽月听出来夏铭宇的意思,先是责怪地瞪了他一眼,怪他明知有人监视还大摇大摆的来找她,后又怒火冲天地指责元二:“好一个元家二少!竟深更半夜埋伏在本小姐窗外,你是何居心?!”      元二还未来得及解释,却听夏铭宇搬弄是非:“哎,我说挽月妹子,这还有何不清楚的?定是元二少心仪你许久,却苦于无法将爱意说出口,只好每晚来到你窗下,以慰相思之苦啊。”      他说得摇头晃脑,煞有介事,气得元二浑身哆嗦,宋挽月被他滑头形象逗笑,很是凶悍地打了他一拳。      “嘶嘶……我说大小姐,您这拳头可不比普通女子绣花拳,打在身上是很疼的。”摸着被揍的胳膊,夏铭宇撇嘴说。      宋挽月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那边元二可不会如此好打发,显然对方已经被气得够呛:“臭小子,立刻下来与我去见家父,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夏铭宇咂舌:“啧啧,我说元家二少,小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死无葬身之地的诅咒未免太过恶毒吧?”      元二终于不耐烦,纵身跃起,手中长剑一挑,直逼夏铭宇!   ————————————————————      夏铭宇面露朗笑,竟全没将元二放在眼中,手里葫芦一举,又是一口酒灌下。      元二气急,长啸一声,剑势凶猛,破空声刺耳。      右手一撑窗台,夏铭宇扭腰扫腿,硬是从最刁钻的斜下方踢中元二腰部,将他狠狠踹了下去!      夸张的大笑三声,夏铭宇掐腰站在窗台上,嘲笑那四脚着地的元二:“这美人闺房向来令众人趋之若鹜,但不经同意就要硬闯,未免下流了点。”      元二摔得不轻,光瞧他半天没能爬起来就知疼得很,再加上夏铭宇故意的言语奚落,气得他眼前直发黑。      宋挽月早已笑得倒在榻上,捂着肚子不停颤抖:“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夏铭宇见他笑得如此开心,不由得对她挤眉弄眼,眼底全是欣慰得意的光芒。      宋挽月注意到,嗔道:“你可真是想着法要逗我开心,现在可满意了?”      “满意,满意,能见到宋大小姐如此倾国倾城的笑容,夏铭宇就是死了也无憾啦!”说完跳进宋挽月闺房,摸出两个酒杯,用酒葫芦满上,递上一杯给宋挽月。      宋挽月接过,挑眉问:“这算是庆祝之酒吗?”      “没错,庆祝挽月重拾笑容,今天真是太令本少爷开心了!”他豪爽地笑着,与宋挽月狠狠碰杯,当先饮下,将空杯倒置,示意宋挽月他喝完了。      宋挽月也是潇洒一笑,喝下杯中酒:“我也一样,铭宇,此生有知己如你,挽月也当是死而无憾!”      “好好一大姑娘,说什么死不死的,红颜薄命,你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红颜。”夏铭宇不忘借机取消她。      话一落,宋挽月倒竖着柳眉叫嚣:“好啊,刚还说本姑娘倾国倾城呢,这又成丑八怪了?好你个夏铭宇,真真是找打!”      说着挥起拳头就往夏铭宇脸上揍,他吓得惊慌失措,狼狈躲避着,嘴里怪叫:“啊啊啊——!大姑娘谋色害命啊!这有大姑娘谋色害命了!”      “去你的色!姑娘我谋也不谋你这色!”宋挽月追着夏铭宇满屋子乱跑,好不热闹。      正当两人闹得厉害,却听窗外杂音响起,脚步声此起彼伏,隐隐还有很多火光闪烁。      两人这才停下,探头向外看去,原来元家已经被过大的响动惊动,眼见着丫头仆从主人全都举着灯笼跑了过来。      “啊——!二少爷!二少爷您怎么了?您醒醒啊!”丫鬟的尖叫声后,就见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把倒在地上的元二扶起来。      仆从则在一旁大喊:“老爷!老爷!老爷不好啦!二少爷昏过去了!”      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就见那元家家主一脸威严的走过来,到了元二面前仔细查看后说:“只是晕过去而已,大惊小怪什么!大夫呢,叫大夫来照看着!”      “是!”家仆立刻诚惶诚恐的跑开,想是去找大夫了。      而几个丫鬟则赶快找了张椅子,将元二抚上休息,又是扇风又是擦汗。      元家夫人则垂着泪,一边我儿我儿的叫着,一边抚着元二头发,好不伤心。      元家家主沉吟不语,却望着宋挽月的窗户,一脸风雨欲来。      那元家老大也闻讯赶来,看起来比元二要温和许多的脸上有些焦急,他一咬牙,对着窗户拱手:“阁下,可否现身一见?舍弟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当面说清。”      夏铭宇转着眼珠子刚要说话,却听那元家家主说:“胡闹!你再怎么着紧自家弟弟,也还要考虑宋家丫头!这人来历不明,宋家丫头成了人质,万一出个意外,你让为父如何对九泉下的宋兄弟交代!”      在场人具是一愣,夏铭宇也微微一怔,然后不由咧嘴一笑,这元家家主果然手段过人,竟硬是几句话就把自己陷入不义之地,还将挽月说成是被挟持,这下就是有外人知晓,也不会相信元家亏待宋小姐的事情了。      宋挽月担心的拉住夏铭宇袖子,轻声说:“现下可如何是好?这老狐狸忒歹毒了!这样一来你就是在这出个意外,他也可以拿我被挟持的理由来搪塞啊!”      夏铭宇按上挽月的手,温柔一笑:“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就在这时,元家家主朗声说:“楼上的好汉,宋家丫头乃是宋兄弟唯一骨血,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来日好汉若有需要元某的地方,元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铭宇一听,掐着嗓子怪叫一声:“哼!想让大爷我放开小美人?你是老糊涂了吧!”      元家家主一听,差点没气得厥过去。      这掐着嗓子的怪声怪气弄得宋挽月一愣,傻乎乎的问:“你在干嘛?”      夏铭宇对她眨眨眼:“我现在是采花贼。”      “啊?”半天没反应过来,宋挽月那个震惊啊。      “别张着嘴,大姑娘的矜持点。”夏铭宇非常鄙视地说。      宋挽月怒:“你毁我清白!臭小子!”      “哎呀,大爷我还没开始享受呢,小丫头乱叫什么!”说着一把捂住宋挽月嘴巴。      他对着外面又是怪声怪气道:“死老头,识相点就离远点!大爷我正要开始享用小美人,你在这忒煞风景!”      接着低声对宋挽月说:“叫两声,越凄惨越好啊。”      宋挽月翻个白眼,但还是很配合的大叫起来:“元伯伯,救我啊,呜呜呜!这淫贼要对我不轨!”      叫完后还很笑声的骂:“小淫贼!”手上居然挑了挑“小淫贼”下巴,俨然一副调戏模样。      夏铭宇无力,天下间还有比宋挽月更嚣张的受害者吗?      “淫贼,你休得伤害宋家丫头!”楼下立刻响起元家家主焦急的声音,演的还真像。      本来一切进行的顺利非常,夏铭宇想着再叫嚣两句便脚底抹油,却没想这时破空声传来,一个身影竟飞速闯入二楼房中!      来人刚落地,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往夏铭宇方向送来!      轰——!一声巨响,那床边卧榻立刻粉碎!      夏铭宇伸手一推,便将宋挽月送到角落,接着一个翻身,躲开来人接连不断的攻击!      两人斗在一起,难解难分!      夏铭宇不住后退,只勉强将拳脚挡住,完全没有反击的意思,但来人却像拼命般,不断攻击,一套元家纵横拳使得炉火纯青!      就在夏铭宇推到墙边,再无可退之时,来人一招“岳飞击鼓”疯狂的轰过来!      夏铭宇跳起,脚点墙壁,借势横飞出去,绕过来人,轻轻巧巧跃到窗前!      那人却不依不饶,竟抽出墙上佩剑,手臂纠结, 3、第三章 元家相会 ...   狠狠掷出!      夏铭宇脸色一变,立刻弯腰避过!人却没能平衡好,翻身掉了下去!      身形在空中翻转,人很快冷静下来,借着树与墙壁的落脚点,潇洒地落地。      抬头看去,却发现元家家主,元家的大少二少全在下面,纳闷之□形后撤,就见刚才攻击之人也纵身跳下,正气势汹汹瞪着他。      这是个才不过十七八的少年,但剑眉星目,英武不凡,身材精壮,刚才的元家绝学比起那二少来精益太多,即使才刚对打过,夏铭宇也不由得心中赞赏。      他问:“阁下是?”      少年挑眉怒道:“你当元家再无人了吗!今天本少爷就要宰了你这采花贼喂狗!”      夏铭宇刚要反唇相讥,就见宋挽月也纵身跳下来,然后急忙阻止:“元三哥,别!”      怔了一下,夏铭宇明白了,原来这是元家老三,却有一身强过哥哥的功夫,看来这元家气数还没尽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不错,写的越发顺了,应该会越写越好的,啊哈哈哈,求评啊求评~~ 4 4、第四章 黑崖老道 ...   第四章黑崖老道      宋挽月纵身跳下来,急忙阻止:“元三哥,别!”      元三听到挽月阻止,先是一愣,接着恼火得瞪住夏铭宇,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这元三生的很是俊俏,夏铭宇觉得虽不及自己英俊潇洒,但也算风流倜傥,足够迷得小媳妇大姑娘晕头转向了。      如此想着,夏铭宇立刻看向挽月,露出了一脸暧昧猥琐的表情。      挽月一见,立刻受不了的翻白眼,警告的瞪着他,意思是:你别乱来!      虽说元家三少的纵横拳确实炉火纯青,但在夏铭宇看来,说好听了是不足以构成威胁,说难听就是想打赢老子再练个一百年吧。      于是负手站立原地,神气兮兮的昂着头,一副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模样。      元三气得牙痒痒,这臭小子怪里怪气,仗着自己有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自傲的用布巾将头发全部包住,一丝都不露出来,一眼望去就见那张跟豆腐似的小白脸!      他是越看越冒火,越看越不爽,一想到这靠脸吃饭的混蛋居然在挽妹的闺房里呆了那么久,即使自己清楚对方不是采花贼,心里也跟鞭炮狂炸似的。      于是肩膀一抖,左手五指并拢指向前方,右手握拳收于胸前呈防守姿态,左腿前跨,正是纵横拳起手式,看来他是要和夏铭宇斗个你死我活了。      夏铭宇却无辜的站在原地,完全随意的站姿,却让元三很是头疼,满身的破绽反而不知该攻向哪里。      挽月一看,有些急了:“元三哥,快停下,铭宇和你们闹着玩的而已,他是我朋友,只是因为担心才会来这陪我的。”      那边元大却蹙眉说:“挽妹,不是大哥我说你,这少年是前段时间在酒楼里碰上的,大哥确定你那时还不认识他,怎的没过几天就成好朋友了?”      “元大哥,我与铭宇志趣相投,谈得很是愉快,知己不分时日长短,难道相识时间不长,就不能做朋友吗?”挽月立刻反驳,她明显很反感别人将她与铭宇的关系想龌龊了。      “大哥不是这意思,只是人心难测,短短十来天怎可能完全了解一个人?挽妹,莫要被骗才好。”这元大虽然不怎么理宋挽月死活,但说出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论他说这话是何居心。      元三接口:“大哥说得对,挽妹,这小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他那桃花眼,还不知用哄你的方法哄了多少姑娘呢,千万别信他!”      夏铭宇无辜的摸了摸眼角,纳闷自己的眼睛也得罪人了?只是长的上挑了点而已啊……      宋挽月倔强的摇摇头,说:“我信得过铭宇,若大哥三哥非要在这伤害铭宇的话,挽月宁愿就此告辞,和铭宇游山玩水去。”      这话说出来可让元家人急了,既然收留了就要收留到底,若突然人没了,岂不是让别人说闲话?元家这么大的一个宗族,可丢不起这个脸。      就听元家家主叱道:“胡闹!丫头,你也太不知轻重了,你乃是宋家唯一血脉,怎可轻率的和刚认识没几天的男子离开?你说你信得过这少年,那伯父我问你,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里有何人,师承何处?”      连着几个问题下来,挽月倒是愣住了,她向来好爽率直,和人相处知道名字就够了,哪还会去问人家家住何处这类问题?      有些无奈的看向铭宇,那意思是你没告诉我啊,现在怎么办。      夏铭宇看着元家家主,笑眯眯拱手:“在下夏铭宇,夏天的夏,铭记的铭,寰宇的宇,家住杭州,家母尚在,师承恕在下不方便相告,师父叮嘱,闯荡江湖要低调行事,不可声张。”      挽月一听,笑眯了眼,看向宋家家主,那意思很清楚,人家可都告诉你了啊。      可元家家主却不如此想,他最想知道的便是这少年师承何处,刚才几招下来,竟是完全没露身份,让他很是惊诧,小小年纪竟可以在与小三儿比试时不露破绽,何等恐怖。      “这乃是元家大宅,少侠大可不必低调,将师承告知有何不可?”元家家主看来是认定了要挖出此少年身份。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嘲讽与兴奋响起:“好一个夏铭宇!原来是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嗖的袭来,慌乱下就连功力最强的元家家主都未能防备,只觉眼前一花,那人已来到场中!正站在元三与夏铭宇的旁边,呈三角之势。      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名五十上下的半老男子,一身华贵的黑色袍服,左手绿玉扳指很是扎眼,来人腰间系一把乌黑木剑,半白头发用黑木簪子挽起,身材高大,很是强壮。      就听那元家家主惊呼:“黑崖老道?!”      听他叫出名号,周围的人立刻退避三尺!黑崖老道黑田丰,乃是叱咤风云的邪道人物,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就算在邪道上,也是个被万人敬畏的存在。      三十年前便已经成名,成名之时不过二十出头,在江湖上作恶三十年,被无数英雄好汉追杀,但看他如今好端端站在这,便知那些英雄好汉的下场如何。      如今,竟出现在元家家中,还喊出一毛头小儿的名字,一脸兴奋的好似遇上故交般,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由得齐齐望向那夏铭宇,看着将头发全部包起来的少年,所有人眼中都带上了恐惧。      那少年侧身看向黑崖老道,熟稔的打招呼:“呦,老黑,你怎么在这?”      黑崖老道被叫成老黑,居然没任何不满,嘿嘿怪笑两声说:“受人所托,来这杀个大姑娘,没想到居然碰上你啊。”      “杀大姑娘?你老黑成名这许久,难道就靠杀大姑娘来的?”夏铭宇毫不客气的嘲笑。      黑崖老道脸一黑,大骂:“去你的!道士我就算名声没你响,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你再嘲笑小心我跟你拼命!”说着狠狠瞪了夏铭宇一眼。      好似没看见般,夏铭宇摸摸下巴说:“你要杀的,不会是宋家丫头吧?”      “嗯,你知道?你不是好久不出来了,难不成留恋红尘,舍不得往日辉煌了?”黑崖老道讥讽,语气里酸不拉唧的。      “这宋家丫头和我志趣相投,我是不能让你杀她的。”夏铭宇忽略后面的问题,直接回答前面的。      黑崖老道一愣,居然不再争,无奈叹口气:“真不知碰上你是幸还是不幸,一见面就挡我生意,老道可是要赚钱养家的。”      “哈哈哈——!养你那十八只白鹤?”夏铭宇大笑。      “现在二十四只了,你消息忒不灵通。”黑崖老道不爽的纠正。      “这么多?你哪来的白鹤缘啊,都喜欢你,我一靠近就戳我。”说着还摸了摸自个儿屁股,想起当初不过靠近了点,便被十几只发了疯的白鹤戳来戳去,好不狼狈。      “你那一脸的桃花样,哪只白鹤会喜欢你啊。”黑崖老道很是不屑,满眼鄙视的看他。      “切,既然来了,不如去喝一杯?好久不曾与你对饮,怪想念的。”夏铭宇摇了摇手里酒葫芦,带着贼笑说。      黑崖老道有些心动,咽了口口水,却还是继续说:“你先告诉我,你来这干什么?不是说了不再出山,怎的现在又出来了?”      “还不是你不来找我喝酒,我寂寞难耐,只好出来找你了。”夏铭宇似乎打定主意不说真正原因,尽绕圈子。      黑崖老道摇摇手:“行了行了!再说就没边儿了,走走走,我们喝酒去!”说着一揽夏铭宇肩膀,大摇大摆要离开。      “站住!黑崖老道,夏铭宇!你们当元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吗!?”元三大怒,呵斥道。      黑崖老道停下,转头,瞥了一眼元家家主有些铁青的脸,又瞥了眼元三,然后慢悠悠说:“你老子都没放一个屁,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元三猛地要上前,却被一旁沉默着的元大拦下。      “大哥!”他转头大喊,不想元大脸色很是不好,于是他也只能住嘴不语。      黑崖老道冷笑:“你这破地,对老道我来说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你待如何?”      那股子嚣张狂妄的气焰,顿时气煞在场众人,却偏偏没一人敢出声,一片沉默。      夏铭宇咳嗽两声,打破沉默:“挽月,跟我一起走?”      挽月眼睛一亮:“可以吗,铭宇?”      夏铭宇温柔一笑,点头说:“当然可以了,把你要带走的东西带上,我在这等你。”      挽月高兴的纵身一跳,上了二楼收拾包袱去了。      黑崖老道和夏铭宇勾肩搭背,嘴里啧啧有声:“啧啧,你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在女人这里无往不利,这次的勾搭多久?这么听你话?”      夏铭宇失笑:“你这臭道士说什么呢!挽月她直率可爱,还和我相谈甚欢,不想她留在这受委屈罢了,别把以前那些混账事拿出来比较。”      黑崖老道奇道:“你居然会说以前那些是混账事?兄弟,你变了不少啊!”      “小爷我痛改前非还不行吗,没听过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挤眉弄眼,模样甚是猥琐。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还是一章一章来吧,一章写多点。。。 5 5、第五章 红发狂人 ...   第五章红发狂人      “去你的金不换!那些被你骗了的大姑娘小媳妇怎么办?你如今又出现,让她们还怎么活?”黑崖老道很没同情心的摇头。      “喂喂,我哪里有什么大姑娘小媳妇,你别瞎说,红粉知己而已。”夏铭宇很是不满。      “行行,老道不说,老道倒是要看看你会有多惨,女人啊,狠起来可是非常可怕的。”感叹一声,黑崖老道非常期待之后的发展。      夏铭宇打了个寒颤,显然他想到了一个黑崖老道说的可怕女人,狠起来的模样,光是想想就浑身打颤,他赶紧举起葫芦灌了口酒,压压惊。      很快,宋挽月便背着一个小包袱跳下来,轻巧的来到夏铭宇身边,兴高采烈地说:“走吧!”      元家家主正要阻拦,却没想元三急了,他纵身跳过来,一把就抓住宋挽月肩膀!      “挽妹,你不要走!”他焦急的说着,手上力道没能控制好。      “啊——!三哥,放开!”疼得蹙起眉,眼角都渗出泪水来,挽月疼得够呛。      夏铭宇一见,挑眉瞪眼,一直没事人儿的他居然因为宋挽月被捏疼而发火了!      众人眼前一晃,夏铭宇居然已经站在元三身旁,右手食指中指屈起,竟狠毒的要抓元三眼睛!      元三一惊,立刻松手后仰!      夏铭宇顺势拉过宋挽月,急忙检查:“疼吗?可受伤了?”      宋挽月撅嘴说:“还好,就是有些疼。”      他焦急的竟拿后背对着元三,元三气急,手臂一抡就向夏铭宇后脑打去!      宋挽月惊呼:“铭宇,小心!”      夏铭宇感受到寒风袭往后脑,立刻一惊,顺势下蹲躲过这凶狠一拳!      但虽躲过一击,头上布巾却被打掉!      顿时,一头绸缎般的长发倾斜而下!      众人惊呼!      那头闪着幽光的发,在银色月光照耀下,竟是鲜艳的红色!      华贵的红色中,带着一丝低调的暗,竟显得那样尊贵,狂妄!      一时间,众人只觉这少年暗红色的衣,与那头美丽的红发相配至极。      所有人都吃惊的呆愣当场,只有黑崖老道不住摇头,嘴里念着:“作孽啊作孽。”      夏铭宇倒是很无所谓,讪讪一笑,拉着宋挽月的手对黑崖老道说:“走!”      黑崖老道一点头,纵身挑起,瞬间便消失在远处。      当众人回神时,却见面前再无那红发的嚣张少年,一切仿佛没发生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听那元家家主竟僵在当场,嘴里不断喃喃:“红发……红发……鬼泣子!”      鬼泣子?!居然是鬼泣子吗?!      元家少爷们均吃惊的望着父亲,元大惊慌:“爹,那真的是?!”      元家家主苦笑:“错不了,决计错不了的,那便是鬼泣子,没想到,没想到啊,这许多年了,竟还是那如玉少年的模样。”      若说这江湖上可称之为传奇的存在,当数现今共立江湖顶端的逝竹崖和噬仙山。      逝竹崖之主藏锋,乃是十年前成名的江湖巨头,当年只十岁的藏锋,只三招就赢了少林寺主持方丈勿悔。      从此名震江湖,加上逝竹崖世代盛名,藏锋在江湖地位越发高。      他只在江湖上闯荡三年,便几乎隐居在逝竹崖上不再出现,于是关于他的一切,都相当于传说般,虚无缥缈无法证实。      噬仙山与逝竹崖大不相同,却又有很多相同点,比如他们的神秘。      关于噬仙山也仅知他们山主名叫宁归云,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凡见过他的都会当场神魂尽失。      但此事不过传闻,并未得到证实,因为根本不曾有人真正见过这名传说中的美男子,或许曾有人见过,只是大概没能活着将消息告诉别人罢了。      噬仙山唯一真实的传说,也是噬仙山起初闻名江湖的原因,便是噬仙山上的灵犀果,这灵犀果效用就如各种英雄传奇中一样,普通人食之能延年益寿,习武人食之可增强功力。      噬仙山的人用灵犀果为引结合各种珍贵药材制成丹药,命名为“千流年”。      一颗“千流年”,可驱百毒,活死人,增一甲内力,驻颜百年。      这样的神药在噬仙山的消息,有一年突然传入江湖,江湖顿时好似一锅粥般炸开,无数人上噬仙山求药。      但却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从此后,噬仙山再也不因“千流年”而闻名,而是以其残酷手段震慑江湖。      这两者皆是近十年江湖中最传奇的事迹,无数江湖人将之当成永远的梦。      但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忘记,那在二十年前叱诧风云,搅得江湖乱七八糟的人。      那人叫什么至今不明,只道是一名俊秀绝伦的少年,二九之龄,一头暗红长发宛如那疯狂修罗,嗜酒如命,嚣张狂妄。      他红粉遍天下,光因女人而引发的江湖惨事就数不胜数。      传说他功力深不可测,不论哪家绝学,只需看过一次,便能模仿个十足十,甚至比本人使出来威力更甚!      传说他曾在烂醉如泥的情况下连战武当七星阵,少林十八罗汉。      只因那被众武林人士讨伐的紫蝶魔女乃是他当时最喜爱的红粉知己。      他曾因喜爱的一个船家女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而去拔了当时在位的皇帝所有胡须;      他曾穿着一件单薄红衣,跑去雪山,徒步爬上去,只为和雪山派传说中绝美的掌门结交,最后竟成了雪山派唯一结交的江湖中人,那雪山派掌门更是对他芳心相许,有意无意的经常帮衬他;      他还曾与武林盟主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与邪道魔头勾肩搭背,高唱十八摸;      与才倾天下的宰相之子乃是刎颈之交;与征战沙场的绝代武神肝胆相照。      二十年前的江湖,只要提起那红发鬼泣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是江湖人美梦中的美梦,多少人希望自己便是那叱咤风云,风流潇洒的鬼泣子?      这人的号也很是奇特,他乃是茅山九霄宫第一大弟子,本该有个正常的道号,但从小在九霄宫惹事生非,当时九霄宫掌门一气之下给他取号“鬼泣子”。      取“鬼见了都得哭”的意思,形象生动,他的掌门师父恐怕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草率搞笑的号,竟是一下子便在江湖中成为了传奇!      传奇似乎都是断断续续的,鬼泣子的传奇也是如此,他纵横江湖五年有余,却突然间消失无踪,再也不见其身影。      不论是当时仇家朋友,还是他满天下的知己,都疯狂寻找,但一年两年三年十年过去,却依然毫无消息。      于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成了传奇,年轻一辈渐起,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很无奈的死在沙滩上。      在如今大家只将传奇记在心中的现在,谁会想到鬼泣子重现江湖?      但事实却将众人打懵,鬼泣子,重现江湖了。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评论评论…………………… 6 6、第六章 轩然大 波 ...   第六章轩然大|波      七月半,京城,迎宾楼,午时稍过。      北方炎热的夏季,迎宾楼是最佳乘凉之所,京城子弟、江湖游侠,只要囊中不是很羞涩,便会选择来此。      迎宾楼旁便是一片巨大的人工湖泊,北方极少有湖,何况是在京城中,这旁水而立的消遣之所当然非常舒适。      占地非常大的凉亭式茶楼,一层全部镂空,只有几根非常结实粗壮的柱子将这个凉亭顶起。      虽然桌椅众多,但依然座无虚席,就连外面还有排队等座位的人。      京城与其他地方不同之处,大概就是住民的修养。      若再往北去一点的地方,恐怕会满屋的吵闹吆喝声,刀剑棍棒到处挥舞,粗口骂街不断。      但这京城的迎宾楼里虽然人多,却基本是小声说话,各自谈论各自的,坐在这里会有一种令人心静安稳的感觉。      一桌客人吃得差不多了,拿起自己的东西扔下银子便走。      在外面排队的人立刻兴奋起来,排在首位的小跑着向空出的桌子走去。      就在这时,众人眼前一花,再反应过来时,发现那空桌上已经坐下两人。      “小二!上酒!”用头巾将发全部包起的少年,长的俊秀绝伦,双眼简直在放绿光,特别是他大喝着让小二上酒的时候。      “小二,十斤酱牛肉,八个馒头,还有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快快上来!”另一个看起来温柔妩媚的大姑娘一拍桌子,大吼着让小二快点上菜,嘴里说出来的菜名与分量差点没把周围喝茶的人呛着。      再仔细一瞧,这少年少女显然是过路人,虽然衣衫还算整洁,但衣摆处的风尘还是无法避免。      那排队的人本来对插队十分不满,骚动马上就要开始,可一看这对少年少女俊雅秀美的脸蛋,硬生生把抱怨咽进肚子里。      特别是那本来排到位置的大汉,站在他们桌旁,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年抬起头,一双黑曜石似的大眼看向大汉,无辜地说:“有什么事吗?”      “你们……占了我的位置……”大汉被瞧得脸通红,结结巴巴说。      那姑娘立刻竖着眉横声说:“就是抢了怎么样?来咬我啊!”      少年一听,立刻捂住少女嘴巴,然后对大汉貌似客气地说:“真是对不住,我和阿妹有四五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才会这样着急,大哥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和您一起坐吧?”说着,笑得更加好看,擦了擦身旁凳子,拍一拍示意大汉坐下。      那大汉本被少女说的有些生气,但见少年这样说话,又同情他们好多天没能吃上东西,就要点点头在旁边坐下。      却突然感觉到周身气氛不对,抬头四望,就见周围不论坐着站着的人,都同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      背上升起寒气,他突然预感到若是坐下恐怕就见不到明天太阳了。      只好敷衍几句,拔腿跑了。      少女见状,哈哈大笑,少年摸了摸少女头发,很宠溺的看着她。      众人都觉这对小情侣很是恩爱,少年俊秀绝伦,少女美丽妩媚,即使这些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见惯了美人,也都无法移开视线。      此时小二抱着一坛女儿红气喘吁吁的来到少年这里,将酒坛放在桌上,讨好地说:“公子,这可是本店年份最佳的女儿红,藏于本店旁的湖底十八年,绝对清香扑鼻,入喉醉人啊!”      少年一听,双眼兴奋的闪着光,薄唇微张,似乎就要留下口水,他立刻说:“快给本少爷满上!”      他随手抄过一大碗,小二端起酒坛为他满上,只听一声咽口水的咕噜声,他右手一倾,酒碗里的酒便不断进入了少年口中。      咕噜咕噜几声后,少年袖子一抹嘴巴,大声叹息:“啊……好酒!好酒!”      身旁少女鄙视的哼了一声:“酒鬼!”      那少年不满地说:“什么酒鬼啊,我的葫芦里四天前就什么都不剩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怎可能被馋了四天!”      “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非要走那深山老林,四五天的连只鸟都见不到,能怪谁!?”少女不服气的反驳,这时候陆陆续续有菜上来,她豪爽的将腿翘在另一张凳子上,一手拿馒头,一手抓牛肉,大嚼特嚼。      “啧啧啧,瞧瞧你,就不能淑女点吗?小心嫁不出去!”少年鄙视地看着,也不吃饭,嫌酒碗喝着不过瘾,抱起那酒坛就往嘴里灌。      本来欣赏的看着少年少女的众人,吃惊的嘴里能塞下一颗大鹅蛋。      这这这……真是豪爽啊……      少女见周围人都在望着他们,立刻一拍桌子大吼:“看什么看!?小心本姑娘挖了你们的狗眼!”      被她这一吼,要么害怕要么不屑,不敢或不想与之计较,回头各自喝着各自的,谈论声又起。      少年嘲笑她:“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泼妇了,哈哈哈哈!”      少女鼻孔朝天:“那又怎样,总好过被猥琐龌龊的眼神瞧着舒服,哪像你,真不知你是怎么享受得了的。”      “本少爷英俊潇洒,被人多瞧几眼是理所当然的,有什么好难受?大惊小怪。”      “…………”      两人边吃边互相挖苦,却突然间听到隔了几桌的人在谈论一件与他们有关的事情。      那桌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年过四旬的说:“上个月元家出事了。”      女的诧异:“元家?四宗家的元家吗?他们家怎会出事?”      “现在整个江湖都闹腾开了,好多人专门上元家问人去向。”四旬的男人又说。      那年轻些的男子问:“到底何事?”      那中年男子咳嗽两声便开始详细说:“那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鬼泣子你们大概都还记得,上月中旬,鬼泣子居然出现在了元家!那元家家主知道事情不好,便封锁了消息,却不想最后还是被下人走漏了风声,现在满江湖都知元家是这鬼泣子最后出现的地方,好些寻仇的寻情人的都跑去了元家,誓要元家家主将鬼泣子下落告知,这元家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到现在都说不出鬼泣子踪迹,搞的好好一个元家祖宅,现在乌烟瘴气的。”      说完,他摇着头喝了口茶,显然对自己知道这样的消息非常自豪。      周围有人听见,立刻凑头询问起细节。      “那鬼泣子二十年前的红发鬼泣子?据说红粉遍天下的鬼泣子?”旁边一桌上一年轻男子立刻摇着扇子兴奋地问。      中年男子点头回道:“没错,正是那红发鬼泣子,他在一个月前出现在扬州元家。”      “这可奇了怪了,那鬼泣子退隐江湖二十载,何故现今又出现?难不成江湖又要乱了?”一看起来稳重成熟的三旬女子凝重地说。      “可不是,那鬼泣子神出鬼没,从来做事都毫无常理可循,却每次都会是阴谋惨事的参与者,当时可有很多人怀疑他是那些事情的幕后黑手啊。”中年男子感叹。      那头扎布巾的少年听到这里,很是委屈的一撇嘴,小声嘀咕:“老子也太冤了!”      少女眼珠一转,笑嘻嘻道:“真没想到铭宇你有如此心机,快说,你这次重出江湖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识相的就给本姑娘从实招来!”      少年眨了眨眼,硬是逼出几滴鳄鱼泪,可怜兮兮说:“挽月姐姐,你可得给铭宇做主,铭宇只是对姐姐心存爱慕,所以才闯了那元家祖宅,这下被外人冤枉成了魔头,姐姐可不能就此不管铭宇,定要负责到底才好。”      这少年和少女正是夏铭宇和宋挽月。      宋挽月一听夏铭宇撒娇发嗲,胳膊上鸡皮疙瘩齐齐站立,她恶寒着搓搓手臂,嫌恶的撇头,不打算再理他。      那边的讨论渐入□,就听中年男子兴奋地说:“大家可还记得宋家灭门之事?”      众人点头,宋挽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夏铭宇眯眼看向那中年男子,心里琢磨着该割了这人脖子还是跳了手筋脚筋。      “记得,那宋家一百三十多口全都死了,只剩宋家大小姐因外出游玩而幸免。”      中年男子点头,摸着胡须说:“没错,宋家大小姐遭遇这等惨事,立刻便投靠了元家,住在元家好多天,有一日在酒楼里突然遇见一嗜酒少年,两人打骂一会,那少年对她温柔细语好一会,竟将许久不笑的宋小姐逗乐了。”      “这少年可是宋小姐心仪之人?”中年男子身旁的少女红着脸问。      中年男子却叹息着摇摇头:“若只是心仪之人倒还好,可哪想到这少年便是鬼泣子!”      此话一出,当场哗然!      那鬼泣子进入江湖正是二九之龄,二十年过去该快而立之年,怎可能是个少年!      “这就是鬼泣子诡异之处,二十年过去竟依然二九之龄没有任何岁月痕迹,鬼泣子看上了这宋家小姐,之后便长长偷偷潜入元家与那宋小姐私会,但有一天夜里被元二少偶然碰上,元二少立刻拔剑攻击,可哪是那鬼泣子对手,被打翻在地后引来元家其他人,元家三少武功高强乃是众人所知,但就是如此却依然不敌,最后被鬼泣子嚣张的将宋小姐掳走了。”这中年男子讲故事实在了得,眉飞色舞加上手上动作,活灵活现。      说到最后一句,正在喝酒的夏铭宇猛地将口里美酒尽数喷出!      “啧啧,你真是太邋遢了!”宋挽月嫌恶的看着他,嘲讽。      “我一世英名啊!全毁在送大小姐你手里了!”夏铭宇低嚎。      宋挽月翻个白眼说:“那是你自个儿问我要不要和你走的,可不是我硬缠着要跟你走,别把什么都赖我身上,小心本姑娘跟你急!”      “好好好……挽月美人能跟小的一起游山玩水,是小的荣幸。”夏铭宇无奈的说着,可语气里尽是宠溺。      他就是这毛病,只要是心里喜欢的女子,他都全心全意的对她好。 作者有话要说:PS:我泪,写到第九章,攻君连个影子都木有,杯具…… 要评评,要花花…… 7 7、第七章 故人重逢 ...   第七章故人      “姑奶奶,您就别气了可好?”夏铭宇苦着一张脸,追着前面走的飞快的宋挽月。      “滚开!”宋挽月横眉竖目,丝毫不给他好脸色,一甩袖子走得更加快了。      夏铭宇停了一下,叹口气又跟了上去,试图解释清楚:“挽月,不是我不愿意让你与我一道去,实在是次途凶险,我不能保证护你周全,这才出此下策。”      宋挽月一听,停下脚步转身瞧他:“什么叫你护我周全?难道我宋挽月就不能保护自己吗?!”      “唉……逝竹山比那雪山派还要偏远,一路艰苦,更何况我也不知会否有高手埋伏,敌暗我明,若不是受人之托,我也并不愿靠近那里。”夏铭宇眼含无奈,两只黑曜石般的眸子满是担忧与爱惜,看得宋挽月心中狂跳。      她勉强撇开头,虽心中已经服软,却还有些不服气,抱怨道:“那你,那你也不该把我留在这里啊!”      看宋挽月微红的双颊,他终于松口气,温柔一笑,抚了抚她柔软的长发:“你不用担心,八王爷这里最安全不过,你是女儿家,若将你托付给别人照顾恐会害你名声,但八王爷是众所周知的断袖,不喜女子的。”      宋挽月一听,愣了下,这才气急败坏道:“谁说我担心名声了!这可是京城,最乱的地儿,谁知会出什么乱子啊!更何况我是江湖儿女,最受不了那皇族规矩,你也不怕我憋疯了!”      夏铭宇听后大笑,执起宋挽月的手便小跑着向八王府的后门跑去:“你别瞎担心啦,那八王爷与我是江湖上认识的,最不拘小节,你遇上他定会有很多话题可聊,何况他长袖善舞,比我这呆子可强多啦!别到时候舍不得走呢!”      “去你的!”宋挽月一巴掌拍上夏铭宇的头,很是豪迈的大骂。      夏铭宇心中无奈:这丫头就不能稍微那么淑女一点点吗……      来到王府后门,夏铭宇很是小心的敲了敲门,不一会有个老者将门打开,问:“阁下哪位?”      夏铭宇对他一抱拳:“烦请老人家通报八王爷,就说夏铭宇来了,他自会知晓。”      老人打量了一下夏铭宇与宋挽月,见这两少年虽衣着朴素,却生得极为俊朗漂亮,恐是哪家小姐少爷微服出来,犹豫一下便进去通报了,不敢怠慢丝毫。      不一会,老者便回来了,身后还有一名男子跟随。      这男子三十四五上下,面白如玉,俊眉朗目,手执折扇,一身白衣,很有那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派头。      男子瞧见包着头的夏铭宇,竟大笑起来:“哈哈哈!铭宇,没想再见到你竟是如此打扮!”      夏铭宇不恼,笑嘻嘻说:“铭宇也想不到,再次见着八王爷,周身依然是这样强大的王八之气啊!”      男子嘴角一抽,脸有些发青,但依然死撑着说:“故人相见,这后门可不是叙旧好去处,去后院说吧,请!”      “请!”夏铭宇一晃一晃的跟着,一副混混模样。      宋挽月不做声,只跟在身后。      八王爷招呼夏铭宇和宋挽月在后院亭中坐下后,八王爷立刻就说:“这位想必就是现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宋挽月宋姑娘了吧?”      “正是小女子,八王爷见笑了。”宋挽月以袖遮唇,矜持一笑,眉眼妩媚动人,顾盼生辉。      八王爷倒是没多大惊讶,只觉得这女子果然如以往,是那夏铭宇喜欢的类型。      却不知夏铭宇有多吃惊,只面上镇定自若,内心里早已捶胸顿足,怎的这挽月在自己面前就那般强悍,到了老八跟前就淑女的不行?!      憋闷的很,夏铭宇端起桌上酒杯一口倒入喉咙里。      八王爷见他有些闷,便出口问:“怎的?你夏铭宇也有发愁的时候?如今重出江湖闹得不得安宁,还不满意吗?”      夏铭宇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这次是受人之托去送点东西,路上正巧遇见挽月受委屈,这样简单的事情到了那群惟恐江湖不乱的家伙嘴里都成暧昧了。”      “哦?受人之托?何人有如此能耐,能请得动你这样的大佛?莫不是以前的相好姘头?”八王爷奸笑。      夏铭宇还是不恼,幽幽瞧他一眼,便说:“若说本少爷的相好姘头,那非八王爷莫属,想当年我居于王爷府中,多少人感动于我们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都说王爷为了铭宇抛弃那皇位,铭宇为报王爷付出,便在府中留下做了王爷男宠……”      还未说完,八王爷脸就绿了,他立刻摆手喊停:“打住打住,本王可再也受不了你那风言风语,你可知你走了之后起码十年,我这王府都时不时有凶悍的佳丽美人找上门来,弄得本王是万分尴尬极为无奈!”      “哈!你知道就好!”夏铭宇嚣张狂笑。      就在这时,远远地见一美人行来,那身姿,当真弱柳扶风,似乎那风再强些,人就该被刮走了。      瞧着瞧着,人家便走到亭中,手里拎着个精致食盒,也不看他人,对着八王爷柔柔弯腰,嘴里温声道:“楚云,见过王爷。”      那声音温润柔和,带着一丝可令人酥麻的尾音,一点不见做作,却能把人迷到骨子里。      八王爷对着美人一笑,牵着人家的手引他坐下,美人将手中食盒放在桌上,继续说:“这是云为王爷做的燕窝粥,王爷最近公事劳累,云很是担忧。”      八王爷抚着美人的手欣慰一笑:“真是有劳云儿操心了,本王最喜的就是云儿的燕窝粥。”说着端起美人递到手中的粥,缓缓喝下。      这楚云美人从头至尾都温柔的看着八王爷,将另外两人完全当成了空气。      八王爷满足的喝掉粥叹口气,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个大活人呢,于是赶紧对楚云说:“云儿,这位是宋挽月宋姑娘,这位是夏铭宇夏公子,铭宇,宋姑娘,这位是楚云。”      夏铭宇大方一笑,对着楚云点点头赞道:“八王爷真是幸运,得此佳人定是非常幸福啊!”      那楚云被说的脸上一红,低下头去,虽然举止温柔贤淑,但那喉间凸起还是不容忽视。      “可不是,自从云儿来了本王身边,本王的日子就过得如同神仙,恣意的很啊,哈哈哈哈!”八王爷一高兴,搂着楚云的腰便哈哈大笑起来。      夏铭宇见他笑起来,逮着这机会便要求:“八王爷,铭宇此次来是有些事情想拜托王爷。”      “有何事就说,铭宇,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还需要那些客套话吗?”八王爷挑眉。      “说的是,我需要去雪山派一趟,那里环境比较恶劣,一路上又很是辛苦,挽月跟着我定会受累,所以想拜托八王爷帮我照看挽月一段时间,待我将事情办好,就回来接她。”他没有将逝竹山说出来,并不是因为信不过八王爷,而是事关重大,他总觉得聂凤之事不太简单,不愿给老朋友惹麻烦。      八王爷只当夏铭宇是要去会老情人,毕竟雪山派的掌门和夏铭宇确实有段暧昧不清的过去,于是了然的看了看夏铭宇再看看一旁的宋挽月,很有深意的奸笑:“就这点小事,你放心好了,我定会照顾好宋小姐的!”      知道他想歪了,但也不便去多做解释,只咳嗽两下说:“既是如此,八王爷就早早吩咐下去,然后我随挽月去看看她住处,这便就得走了。”      八王爷有些惊讶,松开一直搂着楚云的手,凑近对面的夏铭宇诧异道:“这就走了?我们才聊了多久啊!”      看他眼中毫不掩饰的不舍,夏铭宇也有些被触动,他叹口气:“老八,今时不同往日,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了。”      一旁的宋挽月和楚云听他直呼老八,心中不由震惊,以为八王爷就要发火,却不想八王爷眼中波光闪烁,竟是要落下泪来。      “我知你当初受了许多苦,但当初他们却是真心爱你,你也别太怪罪他们了……”斟酌着说出多年不曾出口的话,八王爷叹口气。      夏铭宇一听,不经沉默,过了许久才重又说:“我知当初行为令人误会,若说谁有错,错得最多便是我,一生风流,终为风流所害,自作孽怎可活?”      八王爷一怔,望了望一旁宋挽月说:“你这是,不想再如从前那般了?”      夏铭宇见他看向宋挽月,便说:“你别瞎猜,挽月是我妹子,将来还要嫁个好人家的。”      八王爷心想坏了,这小子还是跟从前一样,说他风流有是又呆得很,当着姑娘家的面如此说岂不伤人心?      但看向宋挽月,见那姑娘竟非常镇定的喝着茶水,一点没有生气愤怒悲伤的表情。      难不成,真是妹子?      傻愣了好一会,八王爷才叹着气找来仆从,吩咐好好打扫个客房,一应东西准备妥当好招待宋挽月住下。      夏铭宇笑着和八王爷打过招呼,便带着宋挽月去了客房。      宋挽月在路上说:“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夏铭宇问:“哪些话?”      “说我是你妹子,将来要嫁个好人家?”      “难道不是?”      “谁说我是妹子的!我该是你大姐才对!”她横眉竖目。      夏铭宇无奈:“丫头,别看我这张脸,本爷可活了快四十年了……”      “那又怎样?快叫大姐!”她昂着鼻子,一副姑奶奶架势。      “好好好,大姐饶命啊!”      “哼!算你识相!本姑娘可告诉你,别给我拖拉,早早来接我才好!我可不喜欢在陌生地方住久!”她撅着嘴抱怨。      夏铭宇拉她坐下,哄着说:“我办完事就回来,带你去九霄宫,那群道士虽然很不正经,但起码乐趣无穷,绝不会让你无聊的。”      “嗯。”乖乖点头,这次倒是很柔顺。      夏铭宇又叮嘱两句,什么衣服要穿多些,东西要吃好的,按时吃,什么对人客气些别老是发脾气,直到宋挽月嫌烦了,他这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求花花~~求收藏~~~ 8 8、第八章 香消玉殒 ...   第八章香消玉殒      将挽月托付给了八王爷,铭宇也终于能用更快的速度赶路。      他不再走官道附近人群聚集之地,选了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岭,运起轻功,连夜赶路。      九霄宫绝学逍遥步乃是江湖中绝顶轻功,这世上恐怕除了噬仙山的幻影绝步再没可与之媲美的。      逍遥步步法精妙,取易经之精髓,融道学阴阳之法则,若能领悟其根本,便如那登天之仙,步履飘渺,身姿潇洒,庄子《逍遥游》所说要领,乃是不借助任何外力,既可随心所欲,万事可为。      这乘风而行,虽境界不如逍遥游最高要旨,但也得了其中要领,逍遥步便是以此得名。      真正的御风飞行,一步十米。      行了不到两天,这天夜里已靠近了雪山山脚。      铭宇脚点树干,轻松跃起,在几棵树间辗转跳跃,轻飘飘立上一棵参天大树顶端。      雪山附近风貌奇特,山顶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可山下却常年青绿,森林中树木茂密。      铭宇头上布巾早已拿下,一头火红长发随着狂风恣意飞舞。      负手立在柔软树枝上,仰头望着山顶处,隐约可见山顶上零散矗立着白色的宫殿群。      远处看,那宫殿群小巧精致,想起曾经近距离所见的巍峨壮观,铭宇不由一笑。      这宫殿群确实精美绝伦,但这宫殿群的主人更是倾国倾城,想起那美丽女子的一颦一笑,心中柔软。      他考虑着要不要顺路看望佳人,但又想起二十年不曾与她联系,若是见了恐会被扫地出门啊。      叹口气,他不得不承认,比起被拒门外,他更怕女子的眼泪,当下决定直接绕过去逝竹崖。      就在这时,十里外忽有刺耳响动!      夏铭宇武功高深,二十年前的江湖上可与之为敌者至多五人,虽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世间能入得他眼的也寥寥无几,十里外的响动对他来说就如耳边蚊鸣,清晰至极。      他直觉这声音熟悉,像是刀剑短接,兵器入肉之神交杂在一起。      纵身向声音传出方向而去,这里已是雪山派地界,敢在此闹事的,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有恃无恐。      既然他已经来到此处,当然要为美人解忧除难。      无声无息的落在事发地点,血腥场面立刻印入眼帘。      只见十来名黑衣人围着四个白衣女子,看地上倒着的尸体,那群黑衣人显然没讨到好,横七竖八的竟一个白衣都没有。      这四名白衣女子想必一路杀了不少黑衣人,却还是被紧紧追着。      眼见又有几个黑衣人倒下,但这四名女子也快到极限,手上动作明显迟钝,本来凌厉的剑法拖拉许多。      铭宇心念只一转,身形隐入树叶中,气沉丹田,长啸一声!      这啸声由深厚内力所发,竟四面回荡,寻不到出处,且针对战团中黑衣人,黑衣人听到这啸声,无不头疼欲裂,双眼模糊,而四名白衣女子却毫发无伤。      十几个黑衣人转瞬晕倒在地,白衣女子互相看了看,眼中露出惊喜,其中一名看似做主的踏前一步对着天空拱手,娇声说:“多谢恩公相助,吾等乃是雪山派弟子,可否请恩公现身一见,好让小女子来日相报。”      铭宇压低声音用内里将话传出:“姑娘无需在意,在下与贵派掌门相识,路过相帮而已。”      那女子听他说与掌门相识,满脸惊讶:“可否请问恩公是何时与掌门相识?恕小女子无礼,掌门从不与江湖中人结识。”      “二十年前旧识而已,在下还有要事,告辞。”说完便欲离开。      却听那女子大声阻止:“恩公请等一等!既然是掌门多年前旧识,那还请恩公再帮帮我们!”      铭宇回头,蹙眉盯着下面女子,觉得事情不大简单,雪山派女子个个清傲,极少求人帮忙,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只见那名女子镇定地说:“虽不清恩公身份,但您刚才啸声清亮悠远,潇洒中带着正直,内功是最纯正的道派,且二十年前与掌门相识,您定是最近重出江湖的鬼泣子鬼公子对吗?”      夏铭宇一愣,这女子竟如此厉害,只从他的啸声就听得出内功来历。      他温声说:“正是在下,请姑娘见谅,在下不便现身。”      可那女子竟下一刻就面露悲色:“您可知,您可知……我们掌门,一年前便香消玉殒了……”      听到此话,当真如五雷轰顶,铭宇眼前一片空白!      这怎可能?!怎可能?!!      那个如雪山般清傲的女子,那如雪莲般清艳的女子,竟,竟不在了?!!      他纵身跳下,瞬间来到白衣女子眼前,顾不得礼节,抓住她肩膀就急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的,怎的就不在了?”      那女子初见这一头火发的英俊少年,当下愣住,见他焦急询问,眉眼间尽是悲伤,不由得心里酸痛,落下泪来:“掌门与那逝竹崖崖主决斗,力尽而亡……”      他听了,怔怔的松开女子肩膀,连着后退两步,满眼茫然。      二十年前,他正是恣意妄为之时,听闻雪山派掌门绝艳倾城,却从不将任何男人放在眼里。      于是他一人亲往雪山,偷偷摸摸进入了巍峨壮观的白色宫殿群。      当真是破五关斩六将的来到掌门住所,他爬在墙头,就见那纤细婀娜的身影立在一棵腊梅之下。      女子侧头,柔润的黑发滑过,她脸庞晶莹如玉,比那枝头的雪更白皙。      他看得呆住,脚下一滑,石子滚落惊动女子。      她惊讶回头,那双黑亮的凤眸顿时夺了铭宇全副神魂。      女子有一个好听的名儿——清华。      他这辈子都很少见名字与人这般匹配的,就如那清月之华,傲于世间顶端,倾国倾城。      从那时起,他便整日缠着清华,给她讲笑话,陪她玩耍,清华是高傲的,却也是寂寞的,在他费了一番力气后,终于与他成了知心好友。      他们去那雪峰饮酒赏花,看千年雪莲瞬间绽放,舞剑弄箫,吟诗颂词,活得极为快活。      清华对他说:你真是我见过最傻也最聪明的人,明明觉我好看,却一心只单纯相交,让我连那拒绝的话都无法出口。      清华还对他说:铭宇,你是天空的鹰,看到雪莲的美丽,驻足盘旋,却终将再次飞去,回你的蔚蓝天空。      他如她所言,毫不犹豫的走了。      却再也见不到那清丽身影。      夏铭宇就这么当着四个陌生女子的面,泪湿了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白衣女子轻叹口气:“公子还请节哀,掌门虽去了,却并未后悔,她毕生追求至高武学,最后在比试中去了也是她的心愿,只未能再与公子见上一面,令她很是遗憾。”      铭宇转身,将脸上的泪擦去,再转回时已经带上轻柔微笑,他对那女子说:“在下夏铭宇,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月风,这三位是我师妹,月明,月痕,月晴。”她将四人一一介绍。      铭宇与其他三名女子见礼后对月风说:“可否带我去清华墓上看看?”      月风点头:“夏公子能来,掌门定会非常高兴,公子,这边请。”      几人引了方向,铭宇跟上。      月风边走边说:“实不相瞒,其实我与三位师妹正是要去江湖上寻找公子。”      铭宇先是惊讶,再想却知道她们定是为了要自己去清华墓上看看。      “寻公子是为了告知公子掌门逝去的消息,但更重要的是为了求助公子。”月风一脸严肃。      铭宇心中疑惑,便问:“雪山派是出了什么事吗?这群黑衣人是何身份?”      “公子,您有所不知,一年前掌门刚去世,便有一股暗中力量窥探着雪山派,雪山派远离武林,本不会有复杂纷争,但月风向来敏感,派中事宜经常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虽焦急万分,却丝毫办法也无。”      “就在大约两月之前,派中竟有弟子莫名其妙的失踪,我知这事越发严重,就在这时听闻您重出江湖的消息,说来可笑,雪山派向来秉着不与江湖牵扯的原则,但如今掌门去世,弟子无故失踪,我丝毫办法也没有,想求助江湖上的人却没一个可全心信任的,若不是公子你又有了消息,恐怕雪山派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风月感叹地说:“掌门说过,这江湖上的人谁都不可信,唯独公子您,是可以让人全心信任的。”      铭宇默然,想起清华那双美丽的凤眸,里面幽黑明亮的光芒,全然的信任与喜爱。      他的心隐隐作痛。      若他早日出来,若他一年前来找清华,清华是不是就不会去世了?      他与四名雪山弟子运功而行,没多久便来到雪山山顶。      一眼望去,这巍峨壮观的宫殿群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白色的大门缓缓洞开,里面立刻涌出一群雪山弟子。      均是白衣的女性,快速在门两侧站好,对着风月恭敬行礼:“大师姐!”      月风转头对铭宇解释:“我的师父是掌门的师姐,掌门去了后这里就我辈分最大,所以暂代掌门处理事情。”      夏铭宇对她微微一笑:“真是辛苦了,清华本就不喜欢处理派中事物,想必一直都是你在帮衬着吧?”      月风一听,微微红了脸。      这出来的弟子中立刻有地位较高的上来问:“大师姐,这位公子莫非是?”      看他一头火红长发,长相俊秀绝伦,定是那传说中的鬼泣子了,但如今该有四十上下的鬼泣子,怎的却才十七八模样?      “这位便是鬼泣子夏铭宇夏公子,他是掌门好友,大家需以掌门之礼对待。”月风严肃地吩咐。      “不用那么拘谨,在下草莽一个,随意点才好。”铭宇对着她们微笑,心里却有些无奈,当初来雪山派都是偷偷摸摸的,极少遇上这许多女子一起出现,如今让他一个男人对着众多女子,可怎生是好?      虽心中纠结,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求花花~~~刚开始起步,需要积分,所以看了的娃就给打个分吧,拜托拜托啦。。 9 9、第九章 冰封俊容 ...   第九章 冰封俊容      铭宇靠在腊梅下,手里提着他的青绿酒葫芦,一身暗红书生衫,身姿风流,却隐含悲戚。      身侧是清华的墓,用万年不化的冰块雕琢的墓碑上字迹清秀:“清华之墓,自留”      笔锋到了最后,停滞不下,乃是力竭造成。      这墓碑,竟是清华弥留之际自己所刻。      月风告诉他,掌门当时这样说:想来想去,真正会为我留碑的人,不在身边。      他想到这里,苦笑一声,葫芦倾倒,散着清香的酒液洒在墓的土壤中。      他轻声说:“清华,本有许多话与你说,但真见了,却应了那句‘无语凝咽’,我不知该从何说起,对你,有千万句对不住,可如今又如何说的出口。”      恍惚中似见了那美丽的女子还在这腊梅下,回首浅笑,顾盼倾城。      心中猝然绞痛,他再也忍耐不住,潸然泪下。      起身,抚摸着清华的墓碑,他又说:“前世,我定负你良多,才在今世突然失去,蓦然回首,只余心中伤痛。”      他与清华呆了许久,月风才悄悄来到身后。      铭宇稍稍收拾了心情,转身对月风一笑,柔声唤:“月风姑娘。”      “公子安好。”月风微笑着点头。      “月风姑娘可是有要事?”铭宇说过要与清华对饮,不要太早来打扰,既然现在出现定是有要事。      月风点点头:“有一样东西,需公子去看看。”      “哦?是什么东西?”铭宇随着月风向雪山顶走去。      “其实,若说是东西,又不太合适,准确的说应该是个人。”月风有些为难,蹙眉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铭宇纳闷:“人?人怎会说是东西呢?”      “唉,我也说不清楚,公子您看到就都清楚了。”月风说着便施展身法,铭宇点头跟上。      两人很快便到了雪山最高峰,这锋虽是最高的,却没有任何名字,清华以前与他来此处,都只称其为无名锋。      月风快步走向峰顶的中央,铭宇记得,那里曾是雪莲所在的地方。      他跟上一看,立刻明白月风刚才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确实是个人,但这人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话,而且被厚厚的冰层冻住,跟东西没什么两样……      他吃惊的望着,小心走到近前,仔细观察。      这是一个高挑的男人。      一张刀削的冷酷俊脸,下颌尖尖的,嘴唇削薄紧抿,显示出他铁血的性格。      鼻梁高挺,轮廓深邃。      双眼狭长,冰蓝色的双眼好似琉璃,没有感情。      一头漆黑长发虽被冻结在冰块中,却保持着迎风飞舞的模样,让铭宇不由自主便想到极北冷冽的罡风。      这男人着一袭白衣,软甲附身,脚踏金丝黑靴。      手中握一把极长黑剑,那剑身乌黑,竟丝毫不反射光芒,与那主人酷烈的气息极为相配。      铭宇吃惊的张大嘴,这犹如天神艺术品的冰中男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月风叹气说:“公子会如此惊讶也难免,这男子实乃人中龙凤,不论相貌气质品性都是百年难有。”      铭宇茫然地问她:“这人确实出众,但我从未见过,到底是谁?”      月风了然:“您未见过是正常的,您二十年前便退出江湖,这人却是十年前才出现在江湖的。”      铭宇又仔细瞧了瞧,才严肃地问:“这莫不是逝竹崖崖主藏锋?!”      月风点头:“正是。”      “难道是清华?世上能将藏锋冻在冰块里的,我想不出清华以外还有谁。”      “确实是掌门所为,这件事说来复杂。”月风叹口气,缓缓讲道:“一年前,掌门与逝竹崖崖主约定在无名锋切磋,说是切磋,其实逝竹崖崖主从不在生死决斗之外用武,掌门一生追求武学,怎肯放过与逝竹崖崖主比试的机会?”      “所以,清华就以决斗为由,向藏锋挑战?”铭宇苦涩地接话。      “没错,那天无名锋上的决斗如何激烈,月风形容不出,只觉得风云变色,再没比当时更恐怖的了,逝竹崖崖主确实了得,与掌门过了四五百招后,掌门便再无了后发之力,最后结果很显然,掌门输了,逝竹崖崖主以非常大的差距战胜了她。”月风说着看向那冰封中的男人,眼神里有着不明的感情。      铭宇沉默。      月风继续:“其实,逝竹崖崖主当时打破了之前的规矩,他并没有杀掌门。”      心中诧异,他望向月风,等她下面的话。      “崖主说:‘并非不敬你武功人品,但藏某一生未想过杀女人。’”月风说着藏锋的话,眼神柔软,显然芳心已经暗许了那逝竹崖崖主。      “那为何,为何清华会去世?”铭宇蹙眉问,这事情说不通。      月风面露悲色:“世事难料,掌门没想到逝竹崖崖主虽功力深厚,但他独门的‘大若心法’练到第八层便会在每月十五出现紊乱,而他与掌门决斗之日便是这月半之时,崖主虽赢了却突然走火入魔,眼见着快没救了,掌门心怀愧疚,觉得若不是自己邀他决斗,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于是用尽内里化冰封住了崖主,冰中数年如瞬间,虽然一年过去,里面的压住该还是当时的他。”      铭宇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月风是想让铭宇将冰化开,然后救藏锋脱离走火入魔的险境?”      月风脸上都是泪水,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铭宇脚下,连声央求:“公子,公子,求求您救救崖主吧!掌门也是这个心愿,望来日有功力高深者可以救崖主脱离险境,当时若不是掌门力竭,断断不会放下崖主不管的。”      铭宇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不由叹息一声:“当初,你也是这般央求清华的吧?”      月风一僵,无声的哭泣着。      “你当时可知道,清华化冰封了藏锋,便会力竭而死?”他心中有些不忿,为了自己的爱情,就将他的清华当成牺牲品吗?!      “公子,公子!月风也是没有办法,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月风若见崖主就这样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就只有跳下这雪峰一条路可走了!”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断断续续,却说得凄惨无比。      铭宇向来是心软的,又极为怜惜女子,这样一个清傲的女人跪在他脚下哀声请求,让他如何不难过。      只是心中为了清华的死而耿耿于怀罢了。      他俯□扶起月风,轻轻叹息:“傻姑娘,你的崖主是何等人物,这冰封的了他的人,哪能将他经脉头脑全部封住?一年时间他早将脉息调节好了,说不定他的大若心法还会更加进步,根本就不存在走火入魔的危险。”      月风一听,傻愣住,她呆了半晌才不可思议的大声问:“公子,您的意思是,是……?”      “唉,清华的冰封术至多能让他身体停止一个月,之后便会开始苏醒,内息若没调节好,他早就死了,哪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我刚才碰那冰块,明明感觉到脉动明显切平稳,根本没有性命之忧。”铭宇苦笑着说,无奈的想着自己怎总是要来当安慰人的角色。      月风好似重获新生,大喜过望,身子就要跪下再给铭宇磕上三个响头,铭宇急忙说:“我的姑奶奶,您可悠着点,别折我阳寿啊!”      好说歹说将月风扶起来,擦了擦她脸上泪水:“毋须担心,这冰虽是清华所化,但要融了也不是难事,你且退后些。”      月风连连点头,退后几步。      铭宇正对藏锋,深呼吸,气沉丹田,双掌运力推出,抵上冰块。      那冰块立刻嗞嗞作响,曾经任雪山派弟子怎么用锤子敲打都一动不动的冰块竟缓缓融化!      但下一刻,夏铭宇双眼一凛,立刻松开手,快速向后滑去!      他动作奇快,顺手将月风拉上,直直退到里冰块十来米的地方!      月风回过神,急忙问:“公子怎突然退开了?!”      夏铭宇没时间回答他问题,全神戒备的注视着冰块。      只见那刚才被他融掉一些的冰块突然传出刺耳声音:嘎啦——嘎啦嘎拉——!      下一秒那冰块便从里面迅速裂开!      裂缝迅速蔓延,直至整块冰猛然崩裂!      轰——————————————————————!      巨响过,激起峰顶万年积雪!顿时这天地都被白色覆盖!      烈风吹过,铭宇以袖遮眼,她听见月风惊讶的叫声,连忙拿开袖子向那里看去。      只见那高挑的身影正背对他们,手中乌黑长剑嗡嗡鸣响,那头黑发随风飞舞,一身酷烈气息,直逼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唉,评论好少啊,JJ写评打分很简单啊,大家点点鼠标吧~~ 10 10、第十章 君子赠剑 ...   第十章君子赠剑      运气于周身,隔开那铺天盖地袭来的白雪,阻断那冰中男子冲击而来的劲气。      当白雪落地,视线重又清晰,月风惊喜唤道:“藏锋崖主?”      男人未有回应,只微仰头看着苍茫天空,从铭宇和月风的角度仅能窥见他轻抿的唇角。      蹙起眉头,一个照面就有如此惊人气势,铭宇心中没有把握,这江湖后辈会否强得连自己都无法应付。      毕竟此人与清华武斗,清华又因他而丧命,恐怕自己难以在此人面前保持冷静。      就在他思索着该不该直接转身走人时,男人终于动了。      周围凝滞的空气突然被他带动,缓缓转身,黑发因此改变舞动方向,丝丝缕缕扫上男人脸庞脖颈,那闪烁着流光的发该是极为冰冷的,让人连它们扫在皮肤上时的刺骨都能想象到。      男人冷情无波的冰蓝眸子定定望住夏铭宇。      天地苍茫,古雪飞扬,天下至高点的无名锋上,因清华之死,藏锋和夏铭宇相遇了。      呜呜吹袭的烈风,似沧桑长箫吹奏出的旷远之曲,属于这片天地,属于这天地下立于巅峰之人。      淡色的薄唇微微翕动,藏锋吐出两个冰冷无波的字:“凤歌。”      夏铭宇听得一头雾水,脱口而问:“什么?”      手腕一翻,他将剑锋背在身后,跨步来到夏铭宇面前,沉默着低头注视他。      夏铭宇心中不爽,他身量极高,本是鹤立鸡群者,却不想这藏锋竟还比他高上半头距离,令他近距离注视不得不微微抬起脖子。      他靠近时一股带着寒冷的淡香飘来,气味极似绿茶与茉莉的混合,又冰冷冷的极为醒神。      藏锋语气依旧冰冷,却不回答夏铭宇疑问,而是说:“名字。”      又是两个字,但显然这次是询问,虽然夏铭宇对这人极为惜言的行为有些不满,却还是回答了:“夏铭宇。”      人家不愿废话,那他也不说其他。      藏锋点头,嘴唇翕动,又是两字吐出:“藏锋。”      这么一来一往,铭宇有些受不了,他天生能言善辩,话最是多,与一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人互动太过痛苦,更何况还是这不喜言语的男人主动搭讪。      脸色有些黑,他带些嘲讽地说:“逝竹崖崖主大名谁人不知?藏锋崖主就是不介绍铭宇也知您是谁,一年前与雪山派掌门一战大获全胜,若是江湖中人知晓,恐怕崖主大名更是会震动江湖吧。”      听他如此说,藏锋就连眼角都未变丝毫,对他话中所有隐含意思无动于衷,只又说:“清华何在。”      见他问清华,铭宇眉间蹙得更紧,面露些微怨愤之色,看藏锋无表情的脸就觉怒气上涌,他一甩长袖:“清华早在当年为崖主封冰时便香消玉殒,此刻在从小长大的院里长眠呢!”      藏锋脸上依然没有改变,只又点点头,口中冷淡:“如此,顺路祭拜。”      这话一出,气得铭宇胸口窒闷,他狠狠瞪了一眼藏锋,身形一转,火发飞舞,纵身跃下那万丈雪峰,脚踏凛冽罡风,向着雪山宫殿方向,瞬间便消失了身影。      月风见他干脆离去,甚是尴尬,刚张口要与藏锋解释,回头望去,哪还有人?      ——————————————————      面上极为温柔,铭宇又来到清华墓前,垂手而立,凝目而望。      他总能感受到清华清傲却柔软的目光,似乎他与她并未隔着无法跨越的阴阳,而是面对面,相望不语。      耳边恍惚能听见她清亮如莺的话:“傻瓜,我在这里。”      清华的身影,不论是侧首,转身,旋转,还是面对他直直站立的,都不停在眼中出现,脑海里盘旋。      泪已不再流下,铭宇只淡淡笑着,与她玩笑般说:“清华,你如烟般消失了,却将最深的印记盖在我脑中,纵我今后饮下孟婆汤,也难消除你的身影。”      他苦笑着侧了头,叹息着说:“也罢,也罢,我负你的,当用这无法忘怀来偿还。”      正当他独自心伤时,藏锋悄无声息的与他比肩而立,微垂头看着阳光下晶莹的冰墓,默不作声。      铭宇也不曾转头望他,只冷冽地问:“你来此作甚?”      无人应答。      铭宇也懒得等他回答,伸手解下腰间青玉酒葫芦,踏前两步,手腕一横,清香酒液倾洒在墓地上。      他一手扣住腰带,一手举起葫芦仰头饮下!      清风拂来,吹乱他火红长发,将他好看的眉眼遮住,酒液顺着唇角滑落,竟让人产生那是泪的错觉。      但他眉眼已被遮盖,无人能分得清是泪是酒,抑或泪与酒早已融在一起。      他肩头微颤,抬袖擦过脸庞,手顺势将发抓向脑后,顺着风向梳过,竟有着莫名的潇洒与苍凉。      酒葫芦再没回到他腰间,铭宇蹲□,将葫芦小心靠在那冰碑旁,微笑着说:“清华,你最喜欢这葫芦,我将它留下与你做伴儿,你可开心?”      说完,他又看了清华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转身越过藏锋,向雪山宫殿的正门方向而去。      藏锋依旧沉默的看着他,身形随着他的离去而转动,却在下一刻听见他运功传音:“碧落黄泉在扬州张铁匠铺中,程宇恒聂凤已死,托我将消息传与你。”      他依旧不语,见夏铭宇身影消失,动了动,手中黑剑横于面前仔细端详。      左手握住剑柄,右手在剑柄处抹过,将手拿开时乌黑的剑上已然多出两个字:“凤歌。”      语调无波,却带着莫名的轻松,他对这把气势逼人的乌黑长剑说:“此刻起,你便是凤歌。”      ————————————————      夏铭宇没有想到,这藏锋竟会如此难缠。      没有声息,没有无礼举动,只是远远的跟着他,他停他也停,他走他也走,他快他也跟着快。      本还急着要去京城八王府接宋挽月,但现在被藏锋跟着走,他要如何去?      总不能带着个陌生人就去老八府上吧,若如此也太危险了。      考虑许久,他试着甩掉藏锋,却次次都不成功。      铭宇躲入一片茂密树林中,见远处藏锋还未进入林内,立刻运起逍遥步狂奔起来!      却不想他奔了一个多时辰晕头转向钻出树林时,就见藏锋在前方,手里拎着那把乌黑长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他狼狈已极,火红的头发上乱七八糟挂着几片绿幽幽的叶子,滑稽的张嘴瞪着藏锋,咬牙切齿的想吞了他。      见藏锋依然不说话,他冷哼一声转身又想进入林子倒回去,却听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林中有阵,此路不通。”      听到这话,他气得差点厥过去,搞了半天林中有迷魂阵,他只是原地绕了一个时辰又回到原位而已!      再也没忍住,他破口大骂:“你怎么不早说!?”      “你未问我。”藏锋回答的理所当然。      被咽得说不出话,铭宇死死瞪住他,心想:我没问你就不说,还在这等了一个时辰,就为了看我笑话的吧!      心中憋屈,他紧紧闭上嘴,决定再不跟这混蛋说上一句话,甩头就向另一方向而走。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便见江水滔滔,澎湃之势极为壮观,轰隆隆的惊涛声似能震撼人心。      身为九霄宫弟子,承袭道学思想,此刻伫立江边,倾听浪声滚滚,竟似有顿悟。      微闭双眼,思绪放空,内力随心而转,经脉竟隐有扩大趋势。      他五岁习武,自小练得就是正统道家内功,加上心善人慈,总能在花草鸟虫中得到体悟,所以九霄宫里两百年来都未出过比他更天资聪颖的。      到如今习武三十余载,经脉强度早已不是寻常武林高手可比。      虽如此,其实铭宇已经二十年未有大的进步,他功力基本在年少闯荡时突飞猛进,与各式人物相交,遇上各种江湖风云事,感悟自是特别多,因此思想上与功力上都得到强横锻炼。      也正是那少年时期,他的样貌突然之间不再变化,臻境一入,一世驻颜。      没想到这次出来,遇上惨遭家变的宋挽月,且与她倾心相交,之后看望了老友八王爷,再入雪山得知清华殒命,无名锋上初遇藏锋,到了这滔滔江水边,所有心中感悟一涌而上。      那轰隆隆的涛声宛如明顶之钟,敲响他沉寂许久的思维。      豪迈之情顿生,心中空明,有所顿悟。      看向岸边浮木,伸掌一击,浮木根根飞起,呈竖直方向落于水面,竟因内劲而未被凶猛江水冲走!      他长啸一声,纵身跃起,脚点浮木,如腾空之鹤,飞驰而去!      可吞城灭镇的怒涛丝毫无法阻挠这潇洒的鹤,远远望去,只见他满头红发招摇着飘飞!      藏锋注视着他跃过江面,默默不语,冰蓝眼中却闪烁着异样光芒。      这江本以湍急为特点,过江都是靠的连接两岸的绳索,船夫拉动绳索,将船划过江边。      此时,生长于这里的船夫正拉着一船客人经过。      就见对岸有浮木极快的飞射而过,接着一声长啸传来,有一头火红长发的少年便与他们擦身而过!      一群人惊呼,连忙回头看去,却见少年稳稳当当立上了岸,拍拍身上不曾染上的灰尘,回头就冲这边灿烂一笑。      众人顿时傻了。      那少年边笑边得意,哈哈的声音穿过江水,少年遥遥看向对面,恶狠狠竖起中指!      而且还是两只手同时竖起……      众人傻愣愣的向着他比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男子白衣翻飞,手持黑剑,面如冰霜的凝望对面。      那男子有一双极美又极冷的冰蓝眸子。      男子冰冷的脸孔上突然绽开一抹笑。      犹如昙花乍现,惊呆了一众人,包括那少年。      男子手腕翻转,长剑带着刺耳嗡鸣声横指对岸!      他右手将剑抛起,隐于袖中的左手一抚,长剑破空而出!犹如潜龙出渊,龙鸣震耳!      那把漆黑长剑擦着江边飞驰!男子纵身跳起,身姿飘渺的踩上黑剑,脚尖轻点翻空跃起!      那黑剑剑势一缓,却依然势如破竹!      男子飞出极远,黑剑跟上,竟准确来到他脚下,再次借力!腾空!      三两下便轻松跃上岸,立在那红发少年面前。      黑剑轰然插入一旁巨石中,只余剑柄!      那少年还维持着双手竖起中指的姿势,张着嘴傻乎乎望着男人。      面无表情的男子嘴角似有似无的笑不曾隐去,他未说话,走几步来到巨石边,修长的右手握上剑柄。      好似是从豆腐中抽刀子,一下便将黑剑拔出。      他重又走回来,拉过少年还竖着中指的手,将他掌心摊开,把剑放进少年手里。      铭宇怔怔望了望手里的剑,又抬头看藏锋。      藏锋微侧头,漆黑的发拂过冰蓝双眸,唇角若有似无的笑很美。      他说:“此乃凤歌,给你。”      铭宇低头看那剑身上深深刻入的“凤歌”两字,心中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双手一推,将剑又放回藏锋手中,嘴里拒绝:“我不要。”      藏锋疑惑,冰蓝的眸子里没有失望和愤怒,只是微微疑惑,他开口吐出两字:“为何?”      “这是你的剑,我无缘无故为何要收?”铭宇转身就要走,不想与他多说。      却不想手被突然抓住,力量很大,将他猛地拉回。      藏锋眼里光芒坚定,将剑重又放回他手里:“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狂更中。。。求评求收藏。。。。 11 11、第十一章 就是杂碎 ...   第十一章杂碎      藏锋眼里光芒坚定,将剑重又放回他手里:“给你。”      “说了不要了!”他竖起眉毛,心里极为气愤,这男人怎么说都没情绪就够让他心烦的,本想一走了之,哪料到他武功极高,不但甩不掉,就连走都被重新拉回来。      “取名凤歌,便属于你。”藏锋双手隐于袖中,负手而立,不容置疑。      铭宇算是服了他了,见拒绝不了只好找借口:“这剑如此引人注目,又没剑鞘,不但会遭贪婪之人暗算,还容易自伤,你给我如此麻烦的东西是何用意?”      他沉下脸严肃地说话,倒也挺像回事。      藏锋依然负手站在那里,表情也很严肃,其实他一直都很严肃,沉默半晌,竟突然开始脱起衣服!      铭宇瞠目结舌,结结巴巴质问:“你……你要干什么!大……大庭广众的……!”      藏锋不语,继续脱。      铭宇嗓子发抖:“还……还脱!再脱我喊人了~~!”最后的那个尾音颤的,吓得着实不轻。      当他以为藏锋脱了软甲脱了外衣还要继续的时候却见他又将软甲穿上了。      当下松了气,才感到腿有些发软。      气得瞪着眼大骂:“你耍流氓也不要在这里啊!”那边的船上可还有好多人看着啊!      藏锋不理,双手一撕,撕拉一声便将那白色丝绸扯开,看得铭宇一怔一怔的。      他接过铭宇手里黑剑,仔细的用丝绸一圈圈裹起来。      又将剑递还,低声说:“如此便可,丝绸柔韧,不易割伤。”      铭宇觉得自己就似遇上了克星,在这叫藏锋的男人面前,总是傻乎乎疯颠颠,没一刻如从前那般风流潇洒。      见铭宇望着自己发呆,藏锋抿抿唇,面无表情地靠前,将剑放在铭宇背上,然后用丝绸在他胸前打了个结。      他负手迈步,昂然前行,嘴里说:“走。”      越过铭宇便向前走,才反应过来的铭宇气急败坏的追上去:“明明刚才是我在前你在后,为什么变了?”      “太慢。”干脆利落地吐出实话。      众人只见白衫软甲的男子昂然前行,一头火红长发的少年叽叽喳喳跟在后面,来来回回抓狂的说着什么,两人渐渐行远……      本打算回京城接回宋挽月,但藏锋死死跟着他,且要求他一定亲自领他去扬州将碧落黄泉寻回,最后只好绕过京城,往扬州去了。      两人皆是武功已入臻境的高手,轻功使出,比之前从扬州到京城快了何止两三天。      不过八天时间便到了扬州城外。      铭宇不忘用布巾把头发包起来,一时忙得手忙脚乱。      藏锋沉默着在一旁看,眼神古怪。      铭宇和他朝夕相处八天,对他倒不似开始那般气急败坏讨厌至极,觉得这人除了不爱说话,脑子与正常人有些不同外,其他都还好,是个不错的旅伴,起码这身功夫不会拖累他。      此刻被他古怪的瞧着,不耐烦的扯下头巾:“看什么看!也不知要帮帮忙。”      藏锋眼神更加古怪,半晌吐出几个字:“为何包起来?”      铭宇见怪不怪,此人想法与寻常人很是不同,常常问些白痴问题,行为上也总是出人意料,让他惊得目瞪口呆。      习惯后倒也能淡定着看待,他翻动嘴皮子解释:“你见过谁像我这样满脑袋红毛的?”      藏锋摇摇头。      铭宇接着说:“所以啊,这头发太引人注意了,我顶着它在扬州城里一出现保准谁都认出来。”他气恼的指着头上被他弄乱的发,很是无力。      毕竟每次见人都把头发包起来太过麻烦。      说完,他又开始折腾那布巾和头发,蹙着眉不耐烦,曾经也试过将头发剃光,以为再长出来便是黑色,却没料到再长出来的不但没黑,红得还更加耀眼,令他极为郁卒。      正想着若再弄不好干脆再剃一次,藏锋却在一旁突然冒出一句:“很美。”      “啊?”傻愣愣望过去,不明白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那双冰蓝的眼珠子闪着亮光,靠得极近,盯着他再次开口:“红发,很美。”      夏铭宇自诩脸皮厚度天下无双,却还是当场闹了个大红脸。      结结巴巴大骂:“你……你……你用不用这么……这么直接啊……”      藏锋抿着唇,手上拿掉胡乱盖在铭宇头上的布巾,往旁边一扔,拉着他的手就走,嘴里又吐出几个字:“很美,不要遮。”      被拉得一个踉跄,接着便被推着往城门口走去,铭宇急得连忙说:“你这白痴!快停下啊,这么进去就麻烦了!”      藏锋很听话的停下来,望着他。      铭宇有些纳闷这家伙怎突然如此乖巧了。      却见他伸手过来,铭宇脖子一缩,手反射性就要打出去,藏锋的手比他快,直接摸上他的红发。      “你干什么?”蹙眉不满,大男人的被突然摸了脑袋,当然不爽。      藏锋不语,只用五指小心的梳理着那头乱蓬蓬的红发,将打结的地方慢慢理开,嘴里问着:“疼?”      铭宇乖乖摇摇头,待人家手离开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那么乖的回答他啊!      见藏锋拉着他又要走,他立刻往后使劲:“都说了不能这样进去!”      于是,两人面对面,瞪眼沉默。      过了许久,铭宇脸上一垮,苦笑着说:“你先去城里,买个斗篷。”      说完,眼前一花,哪还有藏锋的影子。      铭宇无奈的叹气,随手摘了根草,叼在嘴里跳上巨石,头枕手臂,翘腿躺下。      没有藏锋在身边,他倒是放松下来,躺倒晒太阳,舒服的眯眼,几乎要睡过去。      突然,脚步声响起,极轻微,却逃不过铭宇耳朵,步伐频率不是藏锋的,他闭着眼不动,静观其变。      ——————————————————      秦寻光没想到会在扬州城外碰上那传说中的鬼泣子。      远远便见一身材颀长的少年躺在巨石上晒太阳,一头招摇的红发洒在巨石上,蜿蜒至绿草丛生的地面。      不优雅的躺姿,却潇洒恣意的仿佛云中狂仙,嘴里叼着根纤细树枝,哼着悠扬的小调。      他不敢置信的靠近,小心翼翼观察,怕自己是看错了。      但走到近前,依然是那个人,美得耀眼。      他有些纤瘦,身上暗红的袍子显得很尊贵,若不是知晓这人身份,恐怕会认为这是个偷跑出来玩耍的王孙贵胄。      秦寻光此次前来扬州的目的就与那传说中的鬼泣子有关,家中长老极为关注跟鬼泣子有关的事情,便派了他出来调查。      他一路走来,想先去鬼泣子出现的第一个地方打听一番,这才来扬州,却没想竟在扬州城外遇上了!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家里小姑姑成天伤心难过,听闻鬼泣子重现江湖立刻激动的要外出寻找,但她一女子武功又不好,怎能轻易跑上江湖,秦家一向将小姑姑秦霜云疼入骨子里,这么一闹,只好将他这小辈扔出来。      想到小姑姑整日以泪洗面,本对鬼泣子深恶痛绝,但真见到人,竟动不起丝毫痛恨。      心中叹息,如此人物,就是想恨也恨不起啊!      他谨慎的在离铭宇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拱手招呼:“在下秦寻光,见过鬼前辈。”      铭宇心中纠结,他退出江湖二十年,确实称的上老前辈了,但他当时才十八岁,从未有人这般称呼过,一时间百感交集,突然就在那声“鬼前辈”下觉得自己真有点老了。      抬了抬眼皮,他没打算坐起来,只懒懒说:“秦家人?来这做什么。”      虽说对“鬼前辈”这称呼感到很悲哀,但他前辈的架子却依然摆了个十足十。      “寻光奉小姑姑之命打听鬼前辈下落,没想到竟在此遇上鬼前辈,当真是有缘。”秦寻光笑容亲切,长相英挺儒雅,眼中精光闪烁,太阳穴微微凸出,一看就是现今江湖数得上的少侠。      “小姑姑?”铭宇眯眼思考,突然就想到一个名字。      他猛地坐直,双手撑在盘起的膝盖上,温柔地笑着说:“霜云她身体可好?”      秦寻光彬彬有礼的答话:“小姑姑身体还不错,只是日夜思念前辈,很希望与前辈见上一面。”      铭宇听了一愣,沉默许久才说:“当初与霜云辞别,她说已有心上人,让我无需担忧,我以为她已经嫁了人……”      秦寻光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茬,只好避重就轻:“小姑姑本想亲自来寻,但她武功向来不精,祖母不放心她,便将此事交予寻光处理。”      铭宇听了叹气,霜云当初满脸红晕的告诉他有了心上人,他仔细瞧了许久,本以为是为了让自己不担心的借口,但那表情不可能作假,之后也就相信了。      却不知后来出了什么事……      他语带心疼地问:“她可有好好吃饭?”      秦寻光怔了下,才如实说:“最近吃得越发少了。”      “舞也……不曾跳了?”话越发难以出口,想起那一身粉衣,有着惊天舞姿的可爱少女,心脏被攥住似的疼。      秦寻光点头:“不曾跳了。”      铭宇沉默一会,从石上跳下来,来到他面前,问:“有匕首吗?”      愣了下他才说:“有,前辈为何要匕首?”      “借来一用。”不说得很清楚,伸手要匕首。      秦寻光从脚踝上抽出匕首恭敬的放在铭宇手中,铭宇接过,手一挥,一缕红发飘落,他接住递给秦寻光。      嘱咐道:“你先回去秦家,将这交给霜云,就说我办完事便去看望她,叫她放心。”      秦寻光接过,用手帕包好,放入怀中。      犹豫一下还是说:“可否告知寻光前辈有何事需办,或者要去往哪里,或许寻光可帮上一些忙。”      这话潜含义是:谁知道你丫的走了后还来不来,当年不就是突然消失了,若是不来我家小姑姑岂不白等?赶紧的将行踪告知,不来我就追过去!      铭宇考虑着是否将之后打算告诉他,毕竟霜云那里好交代,但还没想好,心里突然一寒,冷冽的剑风迎面刮过来!      心中大叫不好,他一脚踹开身旁秦寻光,顺手用凤歌剑挡过去,白色丝绸尽数崩裂!      凤歌剑身震颤,呜呜作响。      他横眉怒瞪,抬头看向剑风所来方向,质问:“你干什么?!”      藏锋双手垂下,隐于宽大袖中,冰蓝的眼中毫无感情,一张轮廓深邃的脸上表情酷烈。      他不语,抬起右手,并指一挥,剑风轰然袭向秦寻光!      无上高手,捏花夺命,万物可为剑,并指化风,更甚刀枪。      没想到藏锋竟强到如此境界!      极怒之下,夏铭宇也不再客气,翻手一掌轰向那道剑气,空气因两股劲气相撞而混乱,狂风大作!      抓住秦寻光肩膀,立刻跳出十米距离,与藏锋拉开距离。      他毫不留情地大骂:“疯子!”      藏锋却只抿着唇不说话,不再死死盯着秦寻光,转而注视铭宇,冰蓝的眼睛里竟有些受伤的情绪,看得铭宇怔住。      他这才注意到藏锋手里拿着一件极为华美的斗篷,暗红色的与他衣服相似,金边绣,牡丹图,极为精致。      刚想问他哪来许多钱买这样精细的斗篷,却见藏锋颈上一直带着的玉坠不见了!      他脸色大变,脱口就问:“你不是把坠子当了买的斗篷吧!?”      藏锋心里正怒着,却听这人说了一句极为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当下愣了,傻傻点头。      铭宇气得直跺脚,大骂:“你那坠子可是万年温玉啊!别说斗篷了,你就是要买一整个宫殿都可以,你……你……你居然就这么当了!”      藏锋不理解铭宇为何如此气急败坏,随口说:“这件,合适。”      “那也不该当掉温玉,白痴!”顾不得秦寻光在场,他破口大骂,一时间傻子混蛋白痴缺心眼什么都从嘴巴里蹦了出来。      藏锋蹙眉,不耐烦:“碎银不够。”      “你非得买这件啊,我要斗篷为了遮头发,又不是为臭美!”翻着白眼继续训斥,他咋咋呼呼的快跳起来了。      秦寻光在一旁看得呆住,不止因为夏铭宇出乎意料的反应,还有那黑发蓝眸,并指成剑的男人。      这分明就是逝竹崖崖主——藏锋。      那两人却不理秦寻光有多震惊,只自顾自说着话。      铭宇话落,藏锋就固执地接:“说了,合适。”      心中悲恸,夏铭宇此刻是多么想抱着脑袋对天大吼一声:老天爷啊!你一道雷劈死我吧!      扭曲着一张俊秀脸庞,也顾不得秦寻光,他跑到藏锋身边就将斗篷套在身上,拉着这白痴就往扬州城奔去。      嘴里碎碎叨叨:“快走快走,现在去赎还来得及,丫的,那掌柜敢不让赎,小爷我砸了他的当铺!”      秦寻光见人要走,立刻喊:“鬼前辈,您要去哪?”       11、第十一章 就是杂碎 ...   铭宇连头都未回,只说:“我扬州城里办完事就去拜访秦家!”      说完这话,人影就不见了。      秦寻光在原地伫立许久,满脸严肃,他没想到鬼泣子竟和逝竹崖崖主相识,且看起来两人关系很不错。      这江湖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越来越离谱?      那失踪二十年的鬼泣子重出江湖,就连五年前就不再出现的藏锋都来了扬州城。      秦寻光预感到,江湖要乱了。      当下也顾不得再去跟着夏铭宇,掉头便往秦家而去。      ——————————————      铭宇拉着藏锋来到当铺门口,藏锋停下,不悦道:“已当,莫赎。”      “我说你也太白痴了,哪有吃这种亏的?!”铭宇抬起带着斗篷帽子的头,不耐烦道,抬脚便要进去。      却被藏锋一把拉住,他问:“那人是谁?”      “啊?”铭宇莫名。      “刚才,是谁?”藏锋冷冷重复。      “你说秦寻光?”铭宇心中气极,这人总在关键时刻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藏锋沉默。      铭宇随口说:“秦家人,一表人才的将来一片光明呢。”      “不过是个杂碎。”嘴唇翕动,吐出两个极为轻蔑的字眼。      铭宇傻眼,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说刚才的秦寻光,纠结地望着藏锋说:“好歹也是四宗家之一秦家的继承人,江湖新秀,怎成杂碎了……”      藏锋侧头不看他,目光平静,嘴里吐出平淡的话:“杂碎,永远都是杂碎。”      这话语调平缓,就像在说“桂花是香的”一样,但瞎子都听得出那深入骨子里的鄙视……      铭宇仔细看着藏锋冰蓝双眸,但依然看不出波动,他无奈叹气:“他不是杂碎,霜云是他小姑姑,若轮辈分,我该称他贤侄。”      听到铭宇突然谈论一个女人,藏锋更加不高兴,于是继续问:“霜云又是谁?”      我可不可以不回答这种问题了……      夏铭宇抓狂……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狂更。。。大家打分留言,不然对不住我辛辛苦苦码字啊,泪~~俺昨儿个写了一晚上。。。 12 12、第十二章 冽水圣者 ...   第十二章冽水圣者      “你还能更烦人吗?明明话很少的人,怎么有时候如此缠人?”铭宇不耐烦地瞪了藏锋一眼,撇头不理他。      “……”藏锋无语,随着铭宇进了当铺,只微微垂眼看他火红的后脑勺,有点想伸手摸上去,但考虑了一下,本能意识到真摸了下场恐怕不大好看。      铭宇没注意身后的藏锋,只嚣张的往当铺中舒适的靠椅上一坐,双腿砰砰两声翘在茶几上,嘴里吆喝着:“掌柜的,出来!”      藏锋问:“做什么?”      铭宇白眼一翻,伸手一拉他:“给我老实站在身后,现在开始你是小厮!”      看着铭宇眉目间尽是狡猾灵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转来转去,藏锋不大明白心里为何会暖的有些发痒,这种感觉从前未有,他本不是在意地位上下的俗人,当下也就沉默着站在铭宇身后。      当铺掌柜立刻点头哈腰的出来,见一穿着暗红斗篷的公子哥儿懒懒坐在靠椅上,他本是见过世面的精明中年人,一眼便看出眼前少年举手投足说不出的潇洒贵气。      搓着手谄媚笑,他恭敬问候:“这位公子好,怎么称呼?”      “本公子姓夏。”铭宇一仰下巴,纨绔子弟形象立现。      “夏公子,嘿嘿,您来小店是要当还是要赎?”掌柜的弯着腰站在一旁,心里盘算从未见过这少年,恐怕是来当东西的,定要将价钱压下来,纨绔一个,说不定带来的是值钱他又不在乎的好东西。      夏铭宇一见此人嘴脸便心中明了,他懒洋洋睇了掌柜一眼,慢悠悠道:“我说掌柜的,你莫非把本公子当傻子了?”      “怎么会怎么会?公子这是哪里话?”掌柜面上立刻诚惶诚恐。      “哼,你若没将公子当作傻子,那就是存心与我过不去了?!”铭宇立刻横眉竖目,左手一伸便掐住掌柜脖子,死死勒紧!      “啊!公子!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小的不知哪里得罪公子了?”掌柜心中叫着倒霉,恐不是从前被宰了的冤大头,这阵子回过神来砸场子的吧?      铭宇冷笑一声,点漆的眸子竟也有几分冷酷吓人,他指着身后藏锋低声道:“我这仆人见识少,却贪心的很,拿了本少爷从小带的温玉来当,你不仅没查明东西来历,还敢虚报价格,真当本少爷好欺吗!?”      藏锋功力早已返璞归真,功力内敛,除非功力与他相近或更高,不然只要他不想,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他这人存在。      掌柜的此刻才抬头看向藏锋,终是回过神,原来是刚才来的冤大头!      那块温玉万年而成,珍贵无比,就是皇家也不大可能有,他本是贪念太大才冒着危险收下,没想到如此快便找来了!      胆战心惊想着,开口便要否认。      少年猛地掐紧他脖子:“别想否认,现在本公子给你两条路,第一,多少钱当的公子我赎回来,第二,你一分钱别想要,公子我宰了你再把温玉拿走。”      掌柜哆嗦着连忙喊:“第一,我选第一!”      阴森一笑,铭宇满意点头:“不错。”      他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啪的拍在桌上:“快去,把公子我的温玉拿来,这两张就是你的了。”      掌柜的眼睛一瞥,苦着脸说:“公子,这,这这,这才二十两……”      二十两的银票,他还是头次见到啊……      眼睛一斜,冷笑:“怎么,你还嫌少?”      掌柜的腿一抖,连滚带爬跑进去拿温玉了……      铭宇见他进去,忍不住大笑,他跳起来拍拍藏锋肩:“看,这不就要回来了。”      藏锋只看他,不说话。      铭宇犹豫一下,小声问:“你到底当了多少银子啊?”      “五千两。”藏锋答。      “虽然与温玉的价值一比少很多,但也不错了,你买了斗篷剩下的在哪?咱们等会去大吃一顿吧!”咧着嘴笑,想到等会可以喝到好酒他就开心。      藏锋见他笑得开心,不由一愣,脸上不大好看,说:“没了。”      铭宇也愣了:“没了?怎会没了?”      “斗篷,用了。”他将银票全扔在卖斗篷的地方。      大张着嘴,他气得能跳起来:“你你你!你这傻子!你怎么全用了?!这斗篷再贵也不用五千两哇!”      藏锋见他气得急,心里微微发慌,他说:“莫气,再当就是。”      这下铭宇嘴巴都气歪了:“还当?!那温玉你就一点不当回事啊?好歹还是本少爷给你要回来的!”      藏锋为难的蹙眉,铭宇为他要回来的东西他确实不舍再当,但他很想大吃一顿,现在不能吃,蹙着眉头生气的模样让他很不高兴。      撇着他为难的一张冰块脸,铭宇突然就觉着很有趣,故意逗他:“你出来都不想着带银子?”      怔住,他说:“未想过。”      叹气,可不是,藏锋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人物,更何况被冻在冰块里一年有余,还未回逝竹崖便和他来扬州寻剑,即使记得要带银子,也没地方可拿。      想想藏锋也怪可怜,好歹活了二十年,却不知红尘为何物,不爱酒不好色,成天在荒北的孤崖上,除了练武便是练武。      越想越同情,他不由得勾住藏锋肩膀,诚恳道:“放心,大哥我有得是银子,只要我有肉吃,定会有你的汤喝!”      藏锋无奈,面上虽无表情,但见他明明比自己矮上一截,却偏要踮着脚勾他脖子,真是非常想抱住他。      心思飘飞,若是搂着他窄瘦柔韧的腰,摸着那头火红的发,将脸埋在他胸口,定会很舒服吧……      藏锋面无表情,双眼却盯住他一眨不眨,铭宇纳闷,在他眼前挥挥手,说:“你想什么呢?”      “……”依然不说话。      他刚要追问,却见当铺里走出人来。      却不是掌柜的,而是四五个大汉。      铭宇面部开始扭曲,这掌柜不会如此无聊,没将温玉拿来反倒叫打手了吧?      他看向外门,果见外门处也有几名大汉,将前后紧紧围住。      铭宇顿时觉得丢脸至极,他对自己自信得很,没想到竟被人阴奉阳违,恨得使劲磨起牙。      若此时在铭宇身边的是八王爷那等人,定会展开折扇使劲摇着,然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夏铭宇你也有今天!”      但此时身边的是藏锋,铭宇受伤的心灵得到极好的安慰。      只见这大冰块立刻踏前一步将铭宇挡在身后,嘴里蹦出俩字:“莫怕。”      虽然在丢脸的情况下未被吐槽,心里很是安慰,但被当成女人看待,可不比吐槽好上哪去。      顿时脸色铁青,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肉墙,一手掐腰,一手对着藏锋一挥,大吼一声:“敢用打手对付本公子,小峰子,上!”      藏锋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嘴巴抿得死紧,虽不满这称呼,但依然纵身上前,大汉们眼前一花,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然飞出了当铺!      眨眼功夫,藏锋又回到铭宇面前,蹙眉看他,嘴里吐字:“藏锋。”      “啊?”正想对那群打手叫嚣的铭宇莫名其妙抬头看他。      “藏锋,不是疯子。”敢情好,他以为铭宇说他是疯子。      铭宇对着八王爷那种滑溜的万年老蛇都不曾张口结舌,但在藏锋面前每每不知该说些什么,比如现在状况,他嘴巴张了闭上闭上又张开,就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眼珠一转,不去理会藏锋,他掉头就向当铺里去,将那掌柜捉出来,言语威吓许久,那掌柜终于哆哆嗦嗦把温玉交出,接着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铭宇心满意足的拿着温玉把玩,很是喜爱:“早就觉得你脖子上的温玉很不错,摸在手里质感真好哇,暖洋洋的。”      “若喜欢,就给你。”不知何时藏锋已经贴上他的后背,低头望他。      铭宇侧头看身后男人,冰蓝的双眸早不如当初凛冽,带着温温水意,竟很柔软。      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里滚动着温暖的水。      他咧嘴一笑,将温玉带上藏锋脖子,嘴里调笑:“公子我全身都暖,哪像某些人走路带起的风都冰冷冰冷,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说完,他抬腿走出当铺,向着张铁匠的刀剑铺方向走去。      藏锋有些讶然,他久久伫立原地不动,心中茫然与疑惑涌上。      现在的他有太多疑问,他不懂铭宇为何不要这块暖玉,因为从前自己要给的东西,没人不要。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想把铭宇喜欢的都给他,不知道为何他笑自己便心中高兴,不了解为何他生气自己便胸口烦闷。      他更不知,为何无名峰上一遇,他就不由自主的跟着铭宇,不愿离开。      铭宇对杂碎露出笑,他脑中什么都未想,并指成剑就要杀人。      就连铭宇看向清华冰碑时哀伤的表情,他也想上前为他拂去。      ————————————————————      铭宇撩开刀剑铺的帘子,大步跨入,嘴里招呼着:“老张,我来了。”      “谁啊?”一个苍老的沙哑声音响起。      “我啊,铭宇。”铭宇四处张望,见里屋的帘子被掀开,老人出现在面前。      脸上皱纹满布,缝隙里还有再洗不去的黑色灰尘,他见到铭宇,便很和蔼的笑起来,顿时皱纹更多。      “铭宇啊,来拿剑的?”老人在椅上坐下。      “是啊,剑还好吧。”夏铭宇上前,坐在老人面前。      “说实话,不大好。”摇摇头,老人将腰间烟杆抽出来,吸上一口。      铭宇有些紧张了,连忙坐直身体说:“出了什么情况吗?”那可是聂凤临终交给他的剑,若出了事他怎对得起已经死去的聂凤?      “放心,对你来说不是大问题,但对我这一辈子跟刀剑打交道的老头来说有些为难。”张铁匠皱眉说。      “哈哈!吓我一跳,老张,你别老吹毛求疵的,刀剑上肯定有些争斗留下的口子,老是如此在意可不好啊。”铭宇这才想起,老张这辈子最在乎的便是刀剑,那碧落黄泉定是留了口子令他心疼了。      “唉,若只是口子倒也罢了,但这碧落黄泉定是之前和更强韧的武器比试过,虽表面还未看出,但如果再经一次血战,恐怕折断的日子也就近了。”他抽着烟,满脸心疼。      铭宇安慰:“剑嘛,本就是给人用的,总有折掉的一天,别老在意啦!”      老张不满的看他:“你小子,还没遇上好剑时就可万物为剑,哪里知道其他人对好剑的追求!”      铭宇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知道你想将碧落黄泉留下,但我这次带人来拿,得看他如何说才行。”      老张疑惑:“你是说带人来拿碧落黄泉?这两把剑的主人已死,还有谁有资格拿剑?”      话刚落,藏锋便掀开帘子矮身进来。      一双冰蓝眸子冷冰冰看向坐着的两人,不语。      铭宇早已习惯他这幅样子,随意介绍:“就是他了,逝竹崖藏锋,聂凤临终前托我将剑交给他。”      老张早惊讶的张大嘴看向藏锋,结结巴巴说:“是……是……是你……”      凡是了解藏锋身份的人恐怕都是这幅德行,所以铭宇也为在意,只是对在旁提醒老张:“碧落黄泉你放哪里了?交给他后我也该离开了。”      他着急宋挽月和秦霜云,得先去把挽月接走,然后去看望霜云,铭宇预感到她身上出了些事,才会使当初名震天下的秦家小姐至今未嫁。      老张回过神,竟有些慌乱的站起来,将放在内室的碧落黄泉取出,放在外屋茶几上。      藏锋沉默着拿起碧落,抽出剑,竖在眼前仔细一看。      蹙眉将剑放回剑鞘,又将黄泉拿起,再仔细看过。      铭宇在旁看得纠结,问他:“怎么,难道还会是假的?”      藏锋无法理解话中讽刺寒意,只单纯摇头,说:“不假,但两剑皆毁。”      大吃一惊,他看了看老张,又看着藏锋:“老张说起码再有一次血战才会折断。”      藏锋双眼一凛,少有的威严恐怖:“有何区别?”      铭宇愕然,他本不懂剑,剑术不是专长,对于二十年前叱诧江湖的鬼泣子来说,赤手空拳才是正道,任何武器他都通,但都不精,反而是一双拳头一双腿,打遍天下从无败绩。      所以,他并不理解对于绝大多数江湖人来说如同生命的剑之意。      藏锋见他有些茫然委屈,心中叹息,却也不忍再对他过于严厉凶狠。      他几乎等同于在安慰铭宇地说:“无碍,重铸便可。”      这时,一旁老张幽幽道:“果然,你是冽水圣者。”       作者有话要说:平沙落雁式,求评求收藏求撒花~~~ 13 13、第十三章 何去何从 ...   第十三章何去何从      “果然,你是冽水圣者。”老张叹息着说。      铭宇不可思议地瞪眼看他:“老张,你老糊涂了?冽水圣者五十年前便扬名江湖,怎可能是藏锋?”他才双十年纪……      老张拍了他一下,对他说:“你小子从不对与剑有关之事感兴趣,当然不知冽水圣者历代传承,只是个对铸剑之神的尊称罢了,每一代的冽水圣者都拥有神秘高超的铸剑技术,谁若得了冽水圣者的利剑,那是铁定能成名的!”      铭宇无言,望向一旁始终淡定冰冷的藏锋。      老张激动,对于他这一生都与剑相处之人来说,藏锋就似神灵般的存在。      他曾见过老圣者,一双冰蓝眼睛也是这般冷冷注视所有人,所以他不会认错。      颤巍巍的跪下,老张恭敬地对着藏锋磕头:“冽水圣者,请受弟子一拜。”      铸剑者,皆为圣者门下,因铸剑术便是从圣者之处外传,所以所有铸剑师都自称圣者门下。      可铭宇不清楚这种事,他见老张给藏锋下跪顿时恼怒,本以为藏锋至少会将人扶起,却见他手执黄泉,面无表情,冷眼看老张跪下磕头,丝毫情绪起伏也无,更别说动手扶人了。      他快步上前,直接拉起老张,怒目瞪藏锋:“你干什么呢?就算你确实地位超群,但怎可让老人家对你下跪?也不怕折寿吗?!”      藏锋万年不变的脸孔冰冷依旧,但一双冰蓝眼睛却闪过激烈波动。      他抿唇不语,细致的眉微蹙,拎起黄泉碧落,转身掀帘而去。      铭宇怔了半晌,怒户蹭地冒起,这混蛋居然还敢翻脸走人?!      他气得快头顶冒烟,老张叹息着说:“何必发这样大的火?从前威震江湖的鬼泣子可不曾有如此大的情绪欺负。”      “……”咬牙切齿,他一时说不出话。      “老夫又不是跪他本人,只是跪逐渐祖师爷而已,论铸剑我辈分可比他低太多太多,本就应该的。”      铭宇听后,虽有些理解,却还是愤怒:“那又如何?他才双十年纪,你跪他是你的事,但他竟不知好歹,让你就如此跪了!如此违背道德伦理之事,他也干得心安理得!”      老张好笑地说:“你最不屑便是三纲五常道德伦理,有何权力说人家?”      铭宇一愣,竟一时间不知怎么反驳。      老张又道:“你这小子,总对在意之人要求过多,当初红粉遍天下不就是因此?见哪个都欢喜,但哪个都不能令你十足满意,从这位身上得不到便走那人身上获得,小子,你可知这样的行为害了多少人?最后出了那种事又怎怪得了别人?”      “…………”想起曾经爱恋过的那两人,最后面孔狰狞疯狂若斯,心中不由颤抖。      “若再执迷不悟,长此以往,你必悔恨终身啊!”      心中一惊,又思起当年腊梅下清傲身影,身形微微一晃,面露苦色。      老张说的道理再清楚不过,人无完人,焉能无过?既然在乎,何不宽容以待?      藏锋的生活环境他本是了解的,这许多天相处下来很是清楚。      他傲然清贵,真正地不食人间烟火,连江湖中简单的常识都知之甚少,又怎会将道德伦常放于眼中?      在他世界里,恐根本没有老少男女之别,天下间所有生物都一视同仁。      想到此处,心中懊恼,藏锋不是寻常人,他却拿他当寻常人看待,还对他期望过高,因此愤怒指责,难怪一向在他面前简直称得上乖顺的藏锋,会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越想越愧疚,还不由担心,藏锋虽神功盖世,却是个行走江湖的白痴,若一人到处乱转,不知得吃多少哑巴亏。      当下也不再多言,与老张抱拳而别,飞快地追出去。      他急忙忙掀开帘子就要运起轻功,却猛见一人背倚刀剑铺墙壁,手中抱着两把剑,低眉不语,沉静冰冷。      除了藏锋还会是谁?      铭宇见他未走,心中狂喜,不由松口气,但下一刻又紧张起来。      藏锋见他出来,抬眼看他,冰蓝的眼中还是没有情绪,他只抿唇不语。      铭宇一时间竟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拜访,他咳嗽一声才说:“刚才……对不住……”      藏锋眼里神色立刻柔软些许,但铭宇心虚之下不敢直视,所以没能察觉。      “我……太失控了……明知你不在意这些……”越说越结巴,他心里一阵烦躁,于是直接道:“总之,我未考虑你的心情,抱歉。”      干巴巴的几句解释,干巴巴的道歉,但藏锋见他低着红彤彤的脑袋,根本就没去听他说的内容,心中便柔软了,刚才心中不快也散了干干净净。      虽不知铭宇为何与他生气,但如今这人带着慌张和歉意站在面前,他怎还可能继续不理他?      藏锋一手抱双剑,两步踏至铭宇面前,伸出未拿剑的手,小心翼翼摸上那颗红脑袋。      铭宇一直担心藏锋不原谅自己,却突然见他靠近,下一刻脑袋便被摸了……      啪——!      如同被点着的炮仗,他立刻炸毛了。      “你干吗?!”一巴掌打开藏锋的手,瞪眼质问。      他夏铭宇堂堂七尺男儿,一尺都没少,岂容别人像摸狗一般摸他脑门?      若对方是倾国佳人倒也罢了,多摸几下才好,但眼前此人虽容貌惊世,却彻彻底底是个大男人,还是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男人!!!      这不明摆着嘲笑他身量低吗?!      藏锋手被打开,心中不爽,他想了许久才决定干的事情被人阻碍,不气才怪。      当下也顾不得铭宇怒瞪的视线,将双剑重又挂在腰间。      然后双手齐下,抱住铭宇的脑袋就使劲揉起来!      那一头如绸般的火发几下就被揉乱了。      夏铭宇竟忘了反抗,任由藏锋孩子气的肆意,他只张大嘴,目瞪口呆。      红发乱蓬蓬顶在头上,活似一巨大的红色鸡窝,衬着那双眼角微翘的灵动黑眸,微张的如樱薄唇,竟有股憨然之态,可爱得让藏锋想继续蹂躏……      铭宇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孩子气,张口结舌半天,看他比平时天真多情的冰蓝眸子,炸了的毛竟被抚顺了。      瞪眼,满脸苦恼,嘴里喃喃:“本少爷帅气潇洒的红发啊,他奶奶的!”      听他抱怨,藏锋蹙眉,铭宇这模样可爱得紧,但要被别人看去他会很不爽。      于是靠前,手温柔地插入发中,为他理顺这三千绛丝。      眼前是藏锋尖尖的下颌,他微微低头便看见白色软甲包裹的胸膛,铭宇眼睛来回扫视,望望下颌再望望结实的胸膛,正在考虑自己是龇牙咬他下颌呢还是伸手摸一把胸口……      那股诱人冷香袭来,绿茶与茉莉混合的清香断断续续飘入鼻间,让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嗅着冷香,一时竟不愿离开,仿佛上瘾的毒药,让他欲罢不能。      发已顺,却不欲松开怀抱,藏锋沉默着一遍遍抚过那美丽的绛丝,正大光明吃豆腐。      回神的铭宇心中慌乱,一把推开藏锋,佯装无事,咳嗽两声转身便往烟雨阁逃去,嘴里道:“你也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跟上前面埋头逃跑的铭宇,藏锋一直紧抿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一路跟在铭宇身后,盯着被暗红色斗篷遮住的身影,竟觉十分满足。      突然,眼角似瞧见感兴趣的事物,他双眼一亮,停□形看去。      那是一间装饰极为典雅的玉器店铺,扬州繁华,街道上如此高档的店铺到处都是。      但这家有些特别,因为他有藏锋想要的东西。      藏锋被一个放在高架上的东西吸引住。      他跨步过去,直接站到高架前。      不一会,甜蜜的香味扑鼻而来,一名身着粉色罗裙的女子手执仕女扇从屏风后出现。      女子年龄不好识别,眼中沧桑,面容却平滑如玉,眼角眉梢尽染风情。      女人见藏锋丰神俊朗,一身软甲腰间佩剑皆不是凡品,柔柔一笑,轻移莲步靠到他身旁,轻声赞道:“公子好眼光。”      藏锋心情极好,听到有人说话,侧头便是一笑,直笑得看傻了那女人。      他极少这样兴奋,双眼放光,很是豪爽地对掌柜吐出俩字:“要了。”      一点不清楚,身上没银子该怎么要……      ————————————————      到了烟雨阁,将斗篷遮严实,铭宇挑了角落靠窗位置坐下。      “小二,竹叶青!”干脆利落,在他心中酒定是要喝的,饭吃不吃是其次。      铭宇太过激动,一句招呼竟不小心用内里吼出来。      听他一声大吼中气十足,震得其他桌面都晃动一下,阁中闲聊吃饭的众人循声望去,见他遮得严实,有些就开始窃窃私语,还有的面上不在意,心里却寻思着此人身份。      铭宇蹙眉,望向门口,心中极为气恼,藏锋刚才明明在身后跟着,转眼却又不见了!      他本想回头去找,但又怕去后,藏锋却来烟雨阁寻他,到时自己不再岂不乌龙?      于是只好坐下,等那总喜欢添麻烦的混蛋自己找来。      心情极为不好,他甚至在心里想:不来更好,我自可去找挽月,然后看望霜云去!      小二很快将竹叶青端上桌。      铭宇郁闷的端起来,倒进杯里,一口闷。      恐是因心情烦躁的关系,本清香扑鼻的竹叶青苦涩起来,他盯着门口,似要将进门的人都烧出洞来。      当周围人带着警惕和疑虑观察铭宇时,腰间系黄泉碧落双剑,身形颀长,面容俊朗酷烈的藏锋走进门来。      众人见他一头垂直的漆黑长发,身着白色软玉甲,步履无声,气息冰冷,所过之处冷寒异常,都不由得戒备起来。      却听坐在床边的可疑人扬声道:“你去哪了?”声音竟清扬动听,很是年少。      白衣男子不语,只快步来到可疑人面前,抽椅坐下。      半晌,他才在对方迫人的视线下憋出几个字:“随处转转。”      铭宇几欲吐血,自己担心地要死,这家伙居然在闲逛?!      当下气得大骂:“不准你吃饭!”      藏锋停了也没什么感觉,倒了杯竹叶青,自也抿起酒来,嘴里蹦出几个可把铭宇气去上吊的字:“无碍,我辟谷已久。”      这话听在铭宇耳中相当于:谁稀罕吃。      但其实藏锋只是单纯表达自己不用吃饭而已,没啥别的意思,铭宇纯属多虑……      但他就是多想了,一旦想歪,再想掰正何其难,于是越想越气氛,越想越委屈,他一拍桌子,赌气道:“小二,把你们这招牌菜给我轮着上一遍!”      小二乐呵呵答:“好嘞!客官你稍等啊!”      藏锋疑惑,睁着一双无辜的冰蓝眼睛看着铭宇。      铭宇在心中默念不能心软,然后坚决说:“这顿饭当是为你践行,我要去京城接人,不便和你一道了,既然该拿的东西已拿,你也早早回去吧。”      藏锋冰蓝的瞳孔一缩,周身寒气极重,唇中似乎能吐出冰块,冷冰冰说:“京城,哪里,接谁。”      心中一寒,铭宇总有一种若是自己说了地方,挽月就死定的错觉。      不会的,不会的,藏锋只是有些缠他,大概是英雄惜英雄所以才一路跟他……      咽了口口水,他端起杯子一饮而下。      抬头准备与他说清楚,却见那从来都面无表情,泰山崩于前也不改色的人,竟脸色阴沉的望着他,一副欲将其生吞活剥的模样……      他唇瓣开阖:“说。”一个字,竟是冷冽的命令。      铭宇蹙眉,他是谁?他是二十年前便震慑江湖的鬼泣子!怎可能被一二十岁出头的臭小子吓住!      他立刻严厉斥责:“你问这些干什么?你的事情我都办妥,此刻我有其他要紧事,怎可继续耽误?若就此分别,我们还会是朋友,将来遇上定会再请你喝酒吃食,若你一再任性,可别怪我与你断绝关系!”      他知藏锋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怎能因此就让他一直跟着他?      该离开时便要离开,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这一向是铭宇的拿手绝活,不论何等风情的佳人,他到了要走的时刻,便绝不回头。      就算眼前的是个男人,也不会例外。      “……”精致的眉紧促,脸色很黑,藏锋不语,默默挺直脊背,坐在那里。      铭宇被这沉默的气氛逼得难受,从怀里掏出足够的银两放在桌上,站起来抬脚就要离开。      却在下一刻被藏锋抓住了袖子。      他回头望去,藏锋微垂头颅,漆黑的直发垂在胸前,微微遮住两边脸颊,尖尖的下颌若隐若现,抿直的唇角透着酷烈寒冷的气息。      但那双隐在眼脸下的冰蓝眸子,却有些柔软,让他心里升起怜惜,竟觉得藏锋有些可怜……      藏锋没看他,还是保持着坐姿,但手上紧紧攥住铭宇衣袖,不知说什么才能挽留住他,所以只好拉住他,不让走。       13、第十三章 何去何从 ...   两人沉默着,一人站一人坐,僵持不下。      却在这时,旁边有道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敢问这位着白衣的公子,您腰间佩剑,可是碧落黄泉?”      此话一出,藏锋冷冽的视线立刻扫视过去。      那人一愣,心中发寒。       作者有话要说:  PS:此人倒霉,赶在藏锋心情最不爽时找茬,惨啊惨……   猛虎落地式,求评求收藏求撒花~~ 14 14、第十四章 风流公子 ...   第十四章 风流公子      “干卿何事。”藏锋嘴皮一掀,极为冷淡地冒出几个字。      问话的是位面善的年轻男子,年约二十三四,着青衫,他有礼的站在两丈外,拱手的动作还在。      藏锋的话很不客气,令他有些尴尬,僵了一僵,咳嗽两声才苦笑着说:“在下天医门门下乔云痕,巧合的是,与黄泉碧落的主人乃是旧友,此刻见它们易主,是务必要问上一问的。”      一旁的铭宇本以为是哪家少爷好奇心作祟,便没去在意,此刻却听他说自己与程宇恒夫妇是旧识,不由得打量起他。      程宇恒夫妇是江湖大头,他们的好友又怎会是普通人物?      此时听他报出门派,虽然他已经许久不出江湖,但天医门可还熟悉得很,那可是代代神医诞生的圣地。      原来天医门里有程宇恒夫妇的朋友……      苦恼的蹙眉,铭宇正思索要如何应付眼前的年轻医者,却听藏锋干脆利落地道:“死了。”      夏铭宇和乔云痕具是怔住,乔云痕茫然地问:“什么?”      藏锋不耐烦,站起身拉着铭宇袖子就往外走,嘴里蹦出最后几个字:“程聂二人已死。”      铭宇那个气啊!不但拽着他就走,还一点预兆都无的说出那种话,他哪天非气得抡刀子砍他不可!      刚走两步,耳边风起,眨眼那乔云痕便挡住他们去路。      面容柔和的男子蹙眉抿唇,看来友人的死讯让他很是震惊且愤怒,他抱拳,还算客气地说:“还请二位留步,将话说明白再走,我那可怜的朋友是怎么死的?”      话语低沉,可从中察觉愤怒。      藏锋嘴里的“滚”马上就要脱口而出,铭宇一举袖子,制止再说话。      果然,对方很听话的抿紧嘴,一个音都没泄出。      乔云痕心惊,本见此人要挂碧落黄泉,且气息冷冽,不是会听人命令的性格,以为此人便是说话做主的,没想到竟另有其人!      他偏头谨慎仔细观察遮在斗篷下的脸孔,却一无所获。      下一刻,令他震惊的话从对方嘴里说出:“你师父难道未曾说过’行医者,应悬壶济世,救助苍生,不参与纷争,不进入江湖,见病治病,见人救人’?”      乔云痕顿时哽住,师父只在他入门之时说过此话,这乃是拜师必经的,却没想现在从一个被斗篷遮住的人嘴里说出来。      当下顾不得继续询问,他双手合拢,恭敬的为铭宇行师尊之礼,恭敬地说:“阁下是?”      铭宇拉住藏锋袖子跨步就走,嘴里敷衍:“回去问你师父!”      乔云痕有些混乱,显然被铭宇忽悠住了,未想明白怎回事便见两人已然走远。      小二很纠结地站在乔云痕身旁,小心着说:“这位公子,您那两位朋友未付银子,您看?”      “…………”乔云亨无语,顺手拿出银子放进小二手里。      ————————————————————————      铭宇这边,两人狂奔,直到扬州城被远远甩在身后才停下。      他掀开斗篷帽子,咂嘴叹息:“江湖果然很小,一不小心就会泄漏行踪,这碧落黄泉太扎眼,随便一个有些见识的都能认出来。”      他摇着头继续往前走,藏锋不做声地跟在身后。      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可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蹙眉思索良久,才啊的一声恍然大悟,他转头盯住藏锋腰间……      藏锋依然一副死人脸孔,干巴巴问:“做什么?”      铭宇严肃,眼睛不曾离开藏锋腰间,他犹豫:“藏锋……”      “何事。”无动于衷。      铭宇挑眉看他,犹豫半晌才决定说:“藏锋,黄泉剑上的挂坠,去哪了……”      他极为不愿听藏锋说又当了,可如果对方告诉他被偷了会更纠结,自己一向讨厌顺手牵羊的事情,恐会回头在扬州城蹲上十七八天,誓死将挂坠要回来!      黄泉剑上挂坠虽不显眼,却是和碧落挂坠为一对,江湖中许多人都知那代表程聂夫妇。      若有心人利用挂坠,后果恐怕不大好看。      心思翻滚,铭宇此时非常想掉头走人,再也不理眼前人型麻烦……      可见他无表情的脸,清澈透明的冰蓝眼眸,心里又软的一塌糊涂……      夏铭宇,你真没出息!      唉叹一声,他准备好好拷问藏锋。      本以为藏锋撑不了一会便都招了,却哪想到他倔脾气上来,竟扭头不语。      逼得紧了也只是蹙眉吐字:“不知。”俩字就将铭宇打发掉。      夏铭宇气得脸色铁青,围着藏锋直转圈圈:“我怎就如此倒霉跟你一道走路,你真当我夏铭宇是白痴?武功高强如你,身上有东西不见会不知?你今天不给我老实交代休想再跟着我!”      藏锋脸色也变了,一时间抿唇直视铭宇,丝丝缕缕的寒气透出。      心中陡然一颤,铭宇竟少有的心虚害怕起来,他双手握拳,紧张地等待藏锋反应。      想起刚才在烟雨楼中铭宇绝情地赶自己走,这时又为了劳什子挂坠威胁他,藏锋的怒火在冷静的外表下熊熊燃烧。      他至始至终都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死人面孔,心里有何起伏也无人可知。      知道自己不可能放任夏铭宇一个人离开,起码,在自己弄清心中疑惑时不能走,但现实又逼得他必须离开。      他需要静一静,此时此刻,他不能坦然面对铭宇。      有些担心,若是失去控制,自己会否在愤怒操控下伤害他。      于是冷着脸,转身离去。      漆黑长发随着转身动作甩起,抚过铭宇下颌,那清傲的身影背对他,白色衣袂缓缓飘动,几个虚影晃过,人便失去踪迹。      等人走得一干二净了,铭宇还傻呆呆站在原处,完全搞不懂现在状况。      许久后,沉默的他突然一脚踹上身旁巨木!      咔嚓—————轰隆——轰隆——————!      先是直接受他一踹的巨木断裂倒下,接着后面连续三棵大树被气劲轰过,从树干内部炸开,碎了个七七八八……      俊秀白皙的脸庞僵硬绷紧,脸色阴沉,那微微翘起的眼角发红,薄唇紧抿,太阳穴鼓起,竟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双拳握得嘎吱嘎吱响,也不再停留,他转身往京城方向赶去。      ——————————————————————      到了八王府后,开门的老人见是他,立刻恭敬地说:“夏公子来了。”      铭宇对他温和一笑:“烦请老人家通报八王爷,铭宇有要事求见。”      老人家笑着道:“你且等等。”他转身去了,没多久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身后却没八王爷出现。      铭宇心知事情有变,果见老人说:“王爷应邀去秦家做客,宋小姐在府里闷得慌,也跟去了,临走前王爷嘱咐小的,若您来便将此信交给您。”      “多谢老人家了。”他微笑着接过信,拆开看。      信上内容简单:      铭宇贤弟:      为兄应邀参加八月十五聚贤大会,携挽月妹妹同去,如见此信,可赶来与为兄汇合。      兄留。      ………………      铭宇看得无奈,老八总是会搞出许多离奇事情,明明该平静无波皆大欢喜的一些聚会,有他在就总能出事。      他觉得这所谓的八月十五聚贤大会恐怕不大可能逃脱老八魔掌……      直觉就有逃跑冲动,理智告诉他决不能靠近有老八出现的秦家。      但霜云与挽月都在那里,他还答应秦家人去看望霜云,唉……      心中一横,他对老人家说:“府上可还有好马?我需得赶上好些路。”      老人家笑眯眯地点头:“您稍等,王爷早为您准备好了。”      没一会便又马夫牵着一匹神骏红马过来,枣红的毛发,炯炯有神的铜铃大眼,额头一团白色,呈腾云形状。      心中激动,没想到,二十年后竟还能见到它……      老人家笑着解释:“这匹马在王爷府里养了二十年,吃得比王妃还好,本以为这王府便是它养老送终之所,可这一年又一年的,不但没衰老,却越发壮硕,时不时就挣脱缰绳搞的人仰马翻。”      铭宇大笑:“万户侯性子极烈,且它乃是昆仑山下的神马,寿命比人类长上许多,越来越健壮是理所当然。”爱惜的抚它鬓毛,怀念之情充塞心间。      当初他只身游荡,方向感极差,几次迷路走失,最离谱的便是去了昆仑山,看着巍峨高山,平原上奔腾的狂马,呆愣了许久。      本没有收服这头马的念头,但好玩的他非要与它比比谁跑得快,就这样一来二去,竟成了好友。      没事就一人一马滚在青嫩的草地上,疯狂大笑,马鸣昂扬。      之后若不是突然发生惨事,他也不会舍得将万户侯带离昆仑……      没错,它叫万户侯。      那狂傲性子,头马的威风,立于高崖上扬蹄嘶鸣的潇洒,都如同据地为王的万户候,山高皇帝远,自由又充满王者霸气。      万户侯再配他不过……      收拾思绪,他拍拍万户侯的背,挠挠它下巴,轻巧翻身上马,对老人点头:“老人家,铭宇这就走了。”      “夏公子一路多保重。”      不需甩动缰绳,万户侯与他早心有灵犀,扬蹄而去!      ——————————————————————      六代兴亡国,三杯为尔歌。      苑方秦地少,山似洛阳多。      古殿吴花草,深宫晋绮罗。      并随人事灭,东逝与沧波      金陵秦淮河,纸醉金迷的完全诠释。      不论京城怎样阴谋诡计,边疆如何血雨腥风,这里始终如一。      细雨濛濛,石桥寂静,画舫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万户侯立在河中央的画舫上,谁也不理。      舫中笛鸣缠绵,略带羞涩之意,似那女子低低诉语,款款情深。      铭宇暗红外袍微湿,领口松落,薄衫轻开,锁骨裸|露。      他斜倚在奢华的贵妃榻上,一腿放在地上,一腿屈起踩在榻上,手肘倚着软枕,两指轻夹酒杯,脸色微红,双眸眯起,慵懒的笑。      他狂肆的红发垂在图腾精致的地毯上,蜿蜒散落,对面一女子微垂螓首,手执玉笛,缠绵的吹。      她眉眼如画,那勾入鬓角的眉柔情肆意,一双秋水明眸闪烁着深深情意,羞看那对面的情郎,只专心吹奏诉说情的曲。      夜风吹打细雨,洒落画舫小窗,伊人轻薄罗衫,眼神似喜似忧,似爱似恨,似苦似愁,瞧得铭宇如痴如醉。      猛地抛酒坐起,手上一翻,将桌上玉琴隔空吸来,嗖嗖破空声,他左手按弦,右手划开,双眼微闭,随着那女子缠绵曲调,悠悠扬扬地弹开……      一缠绵,一悠扬,一羞涩,一豪放,一诉情,一回应……      这能迷醉人心的秦淮河上,今夜尤为多情……      那吹笛女子乃是金陵第一花魁,青丝。      她的人,就如同那一握魅人青丝,缠绵,多情,深入心底。      身姿轻柔,飘渺似仙,似忧如怨的双眸一瞧,便有多少王公贵胄英雄才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铭宇记得,十年前偶然路过此处,心痒旧日秦淮风光,在此流连数十日。      期间救了才六岁的青丝。      如今十六的少女,本该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却透着寻常孩子没有的沧桑媚然,稚嫩与成熟矛盾又巧妙的融合,像那秋自露,入口微酸,入喉香醇,醉意染胸。      一曲奏罢,少女站起,将玉笛放在桌上,端起酒瓶,微提裙摆,款款走向铭宇。      铭宇将玉琴放在一旁,微笑着握住她伸来的手,扶她在身旁坐下。      两指轻夹酒杯,接着少女倒入的美酒。      醇香液体倾出,将他馋虫勾上,舔舔唇仰头饮下,微眯着眼享受醇酒入喉的美妙。      少女双颊晕红,她羞涩的偏头,低声问:“公子,今夜可要在此留宿?”      铭宇听后愣了下,才笑着抚了抚少女长发,怜惜地说:“你是清倌,我怎可坏你名声?等会就要走的。”      少女微微失望,但心中爱意却更深,铭宇不自知,见她不开心,连忙安慰:“明儿个我早早来看你,咱们去河边散步,可好?”      青丝极为开心,扬着红透的美丽脸颊,微笑着点头。      她极为柔顺的将头靠上铭宇肩膀,柔声道:“公子能来看青丝,青丝好开心。”      铭宇又灌下一口酒,听她如此说,便笑起来:“傻丫头,你如今这般受才子英雄的欢迎,我哪敢总来打扰你?”      青丝微蹙眉头,口吻像是撒娇:“我只想公子看我。”      “呵呵,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别皱着眉头,这样美的脸都丑了。”他揉了揉她蹙起的眉头,黑曜石般的双眸柔情似水。      过了一会,他想起什么,一边伸手入怀,一边对青丝说:“对了,我有 14、第十四章 风流公子 ...   样东西要给你。”      东西拿出,摊开手放在青丝眼前,是一支簪子。      翡翠簪子,典雅简单,没有多余坠饰,只单单一个簪子。      但色泽圆润,通透明亮,一见便知其贵重。      夏铭宇是那种为了美人绝对可以一掷千金的人物。      他微笑着托起青丝脸颊,掬起那柔软顺滑的青丝,灵巧的挽了个髻,把簪子插在上面。      之后他端详半天,才满意一笑:“青丝这发太美,我还担心簪子配不上你,如今这般看,还是不错的,喜欢吗?”      绾青丝,绾青丝,青丝一生所盼,不过一名愿为他绾上青丝的男子。      她泪水上涌,眼眶通红,仰着头望铭宇,眼中情感深似海。      铭宇见她眼睛红了,顿时慌乱起来,拍抚她纤细的背,柔柔哄着:“别哭,别哭,青丝乖……” 作者有话要说:唔,为啥我就特喜欢写铭宇和各式各样的女子斯缠捏…… 实在是太萌了,ORZ…… 亲爱的们,写古风不易,每字每句咱都要细细钻研,痛苦哇。 所以就多犒劳我,写评打分吧,星星眼中…… 15 15、第十五章 聚贤大会 ...   第十五章聚贤大会   夏铭宇参加过二十年前的一次武林大会,因为当时江湖混乱,每隔两年就会开上一次,不是声讨这个魔头便是找到那个宝物,总之狗血与惊险并存。      他不明白,这二十年后为何又出现一个聚贤大会。      问了青丝,青丝理着她乌黑的发,柔声解释:“这聚贤大会乃是四宗家合办,每年一次,今年轮到秦家,大会名字其实已经表明目的,就是为聚集贤才,说白了,其实是武林新秀的展示舞台。”      铭宇一想,觉得有趣,也猜到四宗家为何要费力办这大会,恐怕大半原因是想让自家新秀得到展示,以此告诉全江湖,四宗家依然兴盛。      想到此处不由哈哈大笑,今年的大会岂不尴尬要死?宋家已灭,四宗家变成三宗家,总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有些明白好事的老八为何要带挽月一起来了,分明想将浑水搅得更浑,他好从中得到好处。      老奸巨滑的混蛋,想到他就不由咬牙切齿。      曾经有多少次骚乱都是老八挑起,最后变成他来处理,搞的全江湖都说鬼泣子狂妄任性……      其实天知道他有多委屈……      这次一定要尽量躲避老八,最好的时间就是聚贤大会举办当时再去。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老八利用挽月他不介意,但若挽月因他的利用而受到伤害,那么他那头风骚的长发也别想继续呆在头顶上了……      铭宇眯眼,手里捏着酒杯,一饮而尽。      一旁青丝柔声劝:“公子,嗜酒伤身。”      铭宇连喝了好多天酒,几乎没停下,从秋自露到竹叶青,从竹叶青到女儿红,再从女儿红到玉浆,将这有的好酒喝了个遍,酒精积在体内也未用内力排出,以至于现在醉醺醺的。      他懒洋洋地摇摇头,问青丝:“几天了?”      “公子喝七天了,再不能多喝啦!”青丝好笑看他,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模样,憨然可爱,孩子气。      “唔,都七天了……聚贤大会……还有几天?”他头一歪,又倒在青丝腿上,捏着酒杯继续灌。      青丝劝说无用,无奈道:“聚贤大会就是今天啊……”      “嗯,今天……今天……今天!”猛地睁开眼,他挺腰坐直,眼神顿时清明,脸上表情扭曲。      “公子?怎么了?”青丝吓了一跳。      “青丝,你怎不早提醒我,我这幅模样可怎么去大会……”哭丧着脸看青丝。      “公子……我每天都有告诉你啊,今天是八月十五聚贤大会……”青丝无奈地说,身形已经站起来,出去吩咐丫鬟拿一套崭新衣袍来。      回身走到愁眉苦脸的铭宇身边,她纤细的手轻轻搭在铭宇肩上,脸颊粉红,羞涩地说:“公子,该沐浴了,可醒酒的。”      铭宇没发现异样,只颓废点头:“是该清醒下了。”      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掀开外帘去里间浴房。      他昏头昏脑,没发现青丝跟进来。      他将外袍脱下,青丝顺手接过,他也糊涂着接受了服侍,当亵衣也要脱下来时才回过神。      他回头看身后垂着头羞红脸的青丝,尴尬地说:“青丝……我要沐浴了……”      青丝抓着衣角扯来扯去,低声说:“青丝服侍公子……”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休息会吧。”铭宇连忙拒绝。      有些哀怨,她睁着秋水般的明眸,柔声文:“公子是嫌青丝出身下贱,不配服侍公子吗?”      铭宇最受不了便是女子来这套,特别是青楼中的清倌,虽说年幼的青丝是他救起,他对她有些特殊感情,但也只是怜她疼她,不愿她再受苦。      他蹙眉,斟酌半晌才不悦地说:“青丝,我当初既然救你,便未将你当什么下贱人看,如今你对我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青丝瞬间脸色惨白,她何等聪慧,一听便知铭宇真气了,立刻颤抖着肩膀低头道歉:“对不起,公子……公子,青丝错了……”      看她抖动的双肩,这少女是如此脆弱,需要人怜惜疼爱,他叹口气,也不顾自己只穿着亵衣,便将她拥入怀里,好生哄着:“以后别再说那些妄自菲薄的话,青丝只是青丝,是绝世少有的奇女子。”      青丝温顺躺在他胸膛上,顿时觉得很是安心。      铭宇拍拍她的头,柔声劝:“好了,我得沐浴醒神,不然正事就误了。”      她红着脸点点头,乖巧的将换洗衣服放在一旁,退了出去。      铭宇叹口气,放松全身肌肉,迈入浴桶中。      将手臂搭在桶沿,微磕双眼,享受这一刻的舒适。      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铭宇睁开眼,蹙眉叹息。      那双冰蓝的眼眸老是窜进他脑子里,一时半刻都不让人安生。      总不由自主回想起藏锋转身离去时的场景,那黑发扶过下颌的触感也依稀能感到。      他又开始瞎操心了,担心他没有吃饭,好吧,他辟谷许久不太需要进食,但他身上带着黄泉碧落,若被有心人盯上,或者被骗什么的……      越想越纠结,他使劲揉了揉一头红发,直到乱蓬蓬惨不忍睹才停下。      仰望船顶,再次叹气。      他最担心的是,论事实,藏锋帅得人神共愤,长眼睛的女人都会被吸引,万一他不小心碰上厉害的妖女,一味药放倒,岂不是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家伙在冰块里呆了一年,还能好端端蹦出来,应该抗药能力挺不错吧……      应该吧……      越想越没底,他烦躁的发出咒骂,站起身跨出浴桶,胡乱擦擦身体便披上衣袍出去。      火红的长发因为湿透的关系显得暗些,神秘性感的贴在铭宇俊秀绝伦的脸上。      这少年习惯性挑眉,勾唇而笑,邪肆的模样将青丝迷得双颊通红。      青丝站起身,柔声问:“公子现在就要离开吗?”      他点头,手里还在整着衣领,随口道:“接下来恐怕会很忙,等我事情处理好再来找你,好吗?”      青丝乖乖点头,虽然不舍难过,但她不想当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公子是不会喜欢的……      孰不知,正是因为铭宇遇上的女人从不会哭闹阻挠他离去,所以他次次走的心安理得,觉得那些女子并不十分在乎……      这是个很悲惨的误会……      来到船头,红发已被内力烘干,随着早晨微风轻飘,丝丝缕缕划过那俊秀绝伦的面庞。      少年立于船头,侧身望她,邪邪微笑,他向她伸手,她乖乖过去,拉住少年有力手掌。      少年挑上船栏,俯身轻吻少女额头,少女双颊通红,微闭双眼。      妖童秀女,郎情妾意,温柔凝视,羞涩双颊,微风轻抚,波光荡漾……      少年温柔地说:“好好照顾自己。”      “嗯。”少女乖巧点头。      少年邪笑,手掌向桌,猛然成爪!桌上酒杯被他隔空抓来!      他说:“此酒作别,来日方长,定有相会之日!”      仰头饮下!他手臂一挥!酒杯立刻在水面上打起水漂!      纵身跃起,凌空翻跳!      坠下时轻踩酒杯,再次跃起!      瞬间便轻巧落在岸边,看得秦淮河上众人目瞪口呆!      这少年是何人?竟有如此高深功力?!      有人看到他一头火红狂发恣意飞舞,便已猜到身份。      有人已经开始惊叫:“那是鬼泣子!红发鬼泣子!九霄宫第一人啊!”      骚乱,立刻洗染秦淮河。      青丝的画舫只缓缓划过,正面对那回身望他的少年时,她扶着栏杆,对他招手。      她喊道:“公子——!一切小心——!切记嗜酒伤身——!”      她声音轻柔脆亮,喊出来竟是特别好听,那些在秦淮河上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们见青丝竟如此主动的与一少年互动,不由气煞。      “这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头发招摇点嘛?!”其中一人不服气道。      另一个有些见识地说:“反正是咱们惹不起的人,红头发可是二十年前传说里的鬼泣子才有的特征,那鬼泣子怎是好惹的人物,据说当年江湖上灭了多少满门啊!而且他性喜渔色,当时全江湖的美人几乎没几个幸存的,啧啧啧……”      “你这么一说,他岂不是邪道人物了?”      “怎会?他可是跟当朝大将军,当时的武林盟主关系甚好,似乎还是拜把兄弟,就连丞相都和他相熟,也帮助讨伐过很多魔道之人,若要定性他是好是坏,恐怕很难。”      “这人,还真是神奇……”      “不然怎会是传说?都二十年了还让人记忆犹新。”      铭宇和青丝道别后,便去河边丛林寻找万户侯。      这家伙在画舫上是一刻也呆不住,第二天便自个儿跳下水游走了……      他吹起口哨,悠扬的转了几个音,只有万户侯才听得懂,这是当初在昆仑山时,他与它决斗的信号。      果然,不一会便听马蹄哒哒,一个火红身影噌得从林中窜出来,竟连他都不清楚刚才万户侯躲在哪。      它非常会隐藏自己踪迹,因为总有太多人类贪婪地想得到它……      他安抚地拍拍它的背,然后轻跃而上,万户侯立刻扬蹄跑起来。      快到午时,聚贤大会很可能已经开始,他必须快。      ————————————————————————      宋挽月随八王爷坐在场中主坐上,八王爷坐于首位,挽月则坐在他身侧。      秦家家主位置安排在八王爷另一边,接着是元家家主和连家家主。      而宋挽月这边的排位顺序非常巨头,少林寺方丈勿悔,武当掌门玄真人,五岳剑派等等……      总之眼花缭乱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她无聊的坐在八王爷身旁,抱怨道:“八王爷,这里好无聊,我去别处逛逛。”      八王爷极为无奈,他叹气:“我的姑奶奶,你就老实呆着吧,本王可没精力再照看你,想保住小命就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宋挽月心里憋屈,她横了一眼八王爷说:“回去一定要告诉云你一路上是怎么拈花惹草的!”      八王爷有苦说不出,谁让云跟谁都不亲近,偏偏和这姑奶奶关系顶好,让他极为郁闷……      “挽月妹子,你再忍一会,我保证你那铭宇哥哥会来的。”八王爷拿出杀手锏。      宋挽月蹙眉:“你都说了好多次,我来秦家他也没出现过,说什么今天一定到,若不到我立刻回王府,将你一路事情仔细和云说了。”      老八心想,我路上总得逢场作戏,这东西要是添油加醋说给云听,他恐怕半年也靠近不了自个儿的床……      “你就相信本王这次吧,肯定来的!”嘴上斩钉截铁,心里却颤悠得很,他极为后悔,不过是爱看热闹,却不想带着宋挽月是如此不明智,天知道夏铭宇那混小子躲在哪的温柔乡里快活呢!      夏铭宇,你再不来兄弟我就死定了!      你倒是性福,可我的性福该怎么办哇!      心中哀嚎,他面上却很威严尊贵,坐在首位腰挺得笔直。      不一会,进入会场的人越来越多,各自有序的在指定位置坐下,攀谈闲聊,吃些点心抿口茶,好不逍遥。      老八很忙,几乎每个有些脸面的武林人,进来第一件事便是拜见他,他还要威严中带笑的点头致意,说上几句客套。      一个两个也罢,多了普通人岂受得了,虽然老八不是普通人,但也快累趴下了……      当他快要不耐烦时,秦家后院方向走出人来。      是秦寻光和一身材窈窕的女子。      这女子肌肤赛雪,鹅蛋脸,细长双眉,杏眼含情,樱唇小巧,腮边两个深深酒窝可爱活泼。      一身粉色裙裾,丝绸飘飞,步如起舞,每个节奏都曼妙无比。      女子瞧面貌不过十七八岁,但事实从来都是残酷的,这女子正是秦霜云,今年三十又八……      她沉默着坐到秦家家主身侧,身后站着秦寻光。      就当在场江湖人被这绝世佳人吸引的时候,宋挽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极为严肃地说:“八王爷,铭宇他没有请柬吧?”      老八一愣,这才想起,请柬啊!!这聚贤大会是要请柬才能进的!      他自己是个王爷,还是江湖人非常清楚的王爷,走哪都直接进,何曾需要过请柬?      但铭宇不同啊……      不对,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那红毛就相当于请柬了……      于是出口安慰宋挽月:“没事,他太醒目,谁敢不让他进。”      宋挽月却鄙视他:“你当铭宇和你一个等级,不知道要低调吗?”      这时,周围已经安静许久,秦家家主也开始讲话,说得都是感谢大家来此,令秦家蓬荜生辉什么的,极为无聊。      老八和挽月交头接耳,听了挽月嘲讽,他很不屑的撇嘴,心里憋屈,但面上又不好直接反驳,深怕她在云面前嚼 15、第十五章 聚贤大会 ...   舌根。      却在这时,一声极为响亮的马鸣!      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马蹄声密密响起,众人向门口望去,竟见大门轰然打开!      一匹壮硕高大的枣红骏马腾空跃起!      下一刻便立定在广场中央空地上,众人眼前一晃,那头狂妄的烈火长发便占满视线……      马上少年背脊挺拔,手握缰绳,红发随风乱舞,一袭暗红长袍尊贵飘逸。      他身后背着一把用布包裹的长剑,明明被全部包裹,却依然能感受到剑上寒气。      少年黑曜石般的双眼极为凌厉,快速扫视全场,看到宋挽月和八王爷时顿了顿,并对他们点点头,接着转移视线,看向坐在秦家家主身侧,已经双手绞紧衣袖的秦霜云。      两人对望,均是沉默。      宋挽月无语,无奈地看向八王爷,眼神意思是:原来他真的和你是一个档次的……      老八不爽,撇头冷哼。      爱出风头是老八性格,但不是夏铭宇的,夏铭宇只是很傻很纯真,早年就被瞩目惯了,所以根本不觉有何出格……      就在场面寂静,尴尬要死时,老八开口了。      他清清嗓子,温和地说:“铭宇,你来了。”      铭宇这才转移视线,对上老八的点头应是:“老八。”      众人哗然,虽说已经猜到此少年身份,但他居然当众称呼八王爷“老八”,而八王爷竟理所当然的应了……      “来人,给铭宇添把椅子,就在我旁边。”老八命令。      立刻有侍从端着一把极为舒适的长椅放在八王爷身侧。      铭宇刚要答谢,然后翻身下马,却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你现在来,又有何用?”      声调幽然,满含哀怨。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俺要评论打分打分打分~~~ 铭宇马上要杯具,捂脸。。。 16 16、第十六章 妒忌生恨 ...   第十六章 妒恨   说话的正是秦霜云,她坐在秦家家主下方,靠在椅背上,杏眼含怨,唇角是苦涩的弧度。      铭宇心中一痛,握紧了手中缰绳,他问:“霜云,到底出了何事?”      秦霜云抿唇不答,侧头避开铭宇关心的视线。      场中顿时寂静,尴尬不已。      老八见状,装模作样咳嗽两声,威严地说:“铭宇快下马吧,坐下再说。”      铭宇点点头,潇洒地翻身下马,动作流畅,红发飞扬,颀长的身形有一股说不出的狂然气势。      顿时让在场侠女闺秀脸红心跳。      他拍拍万户侯的背,万户侯拱拱他的手示意,然后转身哒哒跑开,一会便消失在门口。      大步跨上台阶,来到最高席位,理所当然坐在八王爷身边,谁也没先理会,只对身侧的宋挽月说:“挽月,我来迟了,抱歉……”      这是在众人面前,宋挽月很给铭宇面子,只是矜持的抬着下巴,高傲地拐弯抹角讽刺:“有何可抱歉的?铭宇有无数红粉需要相会,挽月理解的。”      这话咽得铭宇不敢再吭声,只好背脊挺直,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乖顺的像个孩子。      宋挽月这姑奶奶是越发像铭宇老娘了……      这厢秦家家主正准备继续长篇大论,先介绍一下二十年前名动江湖的鬼泣子,然后开始聚贤大会的武艺切磋时间,却不想秦霜云突然插话。      “父亲,既然鬼公子来了,霜云的事情是应该了结一下,不知各位介意耗费些许时间,为霜云做个主吗?”她优雅的坐在那里,眉眼幽怨,声音轻柔,扶柳之姿令人怜惜。      众人不语,都看向场中做主的秦家家主。      秦家家主有些气恼,严厉呵斥:“霜云,别胡闹!”      秦霜云泪眼朦胧:“我这许多年的苦,你只当是胡闹吗?父亲!”      秦家家主见她如此,不由叹息。      却在这时,少林方丈勿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秦施主既有多年心结未曾解开,老衲愿尽些绵薄之力,红尘魔障,还是需早日抛开。”      秦霜云咬唇点头:“多谢方丈大师。”      众人见少林方丈都说话了,自然个个点头同意,何况聚贤大会多是年轻气盛的才俊,此时见秦霜云这等绝世美女面带哀怨要讨个公道,哪有不同意的?      还有些将嫉恨目光投向罪魁祸首,恨不能在红毛身上烧出几个洞!      八王爷憋笑憋得快内伤,他冲身旁铭宇使眼色,意思是:你这次倒霉了!送上门给人要债啊!      铭宇脸色铁青,嘴角抽搐,狠狠地瞪他: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为何会出现,不就是想看我笑话?等老子受过这些笔诛口伐,看我怎生收拾你!      宋挽月无语,略带同情地望着铭宇:你真倒霉……我同情你……      铭宇苦笑,心想:我这次来到底是对是错……      秦霜云见铭宇竟还和宋挽月眉目传情,气得快要厥过去,她死死咬住上唇,噌得从椅上站起来,来到正中央的台上。      稳了稳情绪,她看着铭宇说:“鬼公子,当年你我在秦淮河畔互诉情义,你许我,说会一生照顾我保护我疼爱我,可有此事?”      铭宇沉默一会,无奈开口:“确有此事。”      众人哗然,骚动起来,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霜云冷笑起来:“许诺后不过一月,你去了那雪山派,认识清华掌门,便再未出现过,可有此事?”      众人寂静,屏息等待铭宇回答。      这次铭宇没有停顿很久,干脆承认:“确有此事。”      见他这样干脆便答应,霜云心中更加痛苦,细眉微蹙,面上伤心欲绝,她颤声说:“十天前,我侄儿曾去扬州,偶遇鬼公子,公子割发为证,”说到这里,她伸手入怀,拿出一缕鲜艳红发,举起给大家看个清楚,继续说:“你说,将扬州之事处理完便会来看望我,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铭宇再次承认。      “好,很好……你都承认了……”她微微垂头,望着手里红发,涩然问:“你可知……当我听寻光说你会来看望我,我是多么欣喜?”      突然抬头望他,杏眼含情,波光潋滟,柔媚地可将人吸进去,却也哀伤的令人心痛。      “霜云……”铭宇唤她。      她却摇着头:“你负了我两次,两次了……铭宇,你答应我的话,从未履行过……”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确实没有实现诺言。      “我是了解你的,你喜爱美人,疼她们,宠她们,但真正让你在意的,只有你那些酒肉朋友!你对他们说的每个承诺都会履行,唯独对我们,从不当真!”她恨恨地说,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众目睽睽下被指责负心薄幸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铭宇焦头烂额。      他无奈地说:“我这次来,确实是为看你,并非不履行承诺。”      却不想此话一出,霜云眼神立刻凌厉,声音尖锐:“为看我?为履行承诺?!哈哈哈——!”      铭宇莫名地看她,心中慌乱,他心疼霜云,这笑声太过凄凉沧桑。      霜云却在下刻表情狰狞,她猛地拍拍手:“来人,给我把那贱人拉上来!”      铭宇不明所以,却见后院那里突然出现几个仆人,其中两个手里架着个人,那人身形纤细,应是女子,女子应是很虚弱,被拖曳着过来。      他猛然站起来,瞪大眼看过去,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脱口喊出:“青丝——!?”      女子被拖到面前,仆人将她狠狠扔在地上!      青丝一头柔软漆黑的发洒落地面,痛苦的呻吟一声,勉强抬头看着铭宇,委屈唤道:“公子……”      铭宇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青丝面前,连忙将她扶起。      在场无人不惊!却只敢在心中叹息,这鬼泣子功力实在高深,他们全未看轻对方动作,等回过神,那人都将女子扶起来了!      霜云见了大怒,她吼道:“你!你竟然还敢扶她!?”      铭宇柔声问青丝:“哪里受伤了吗?告诉我。”      青丝咬着唇,只管摇头,却不出声。      此时霜云在旁大喊大叫,铭宇心中气愤,她再怎么指责他都没事,但牵连青丝就万万不可!      黑曜石般的双眼冷冷望向霜云,他微微翘起的眼角尽是愤怒:“霜云,你这是什么意思?”      霜云声音颤抖,带着哭意大喊:“你这混蛋!说来看我却在秦淮河上逗留了七天!七天!整整七天啊!我就在你眼前你却不来看我,跟这个贱人厮混在一起,吹笛弹琴好不快活!你可知我就在岸边等你!等你来见我……呜……”      ———————————————————————      她捂住嘴,不受控制的双肩颤抖,泪水潸然而下,打湿姣好的脸颊。      铭宇蹙眉望她,双手却小心翼翼地将青丝护在怀里,一时间心中苦涩,不知该如何解释。      “秦小姑姑,我想你大概是误会铭宇了,他之所以不能立即看望你,是因为担心我会心情不悦。”宋挽月见情况不妙,立刻插嘴,试图缓解。      可这话一说,秦霜云似乎更加愤怒,柳眉倒竖,尖声质问:“担心你不悦?!”      挽月对她过于激动的表形感到惊讶,她怔了下回答:“是的,因为之前他说办完事会直接去京城接我,所以……”话未说完,秦霜云就歇斯底里了。      “夏铭宇!你到底要招惹多少风流债才肯甘心?!”纤细的食指恶狠狠指上铭宇鼻子,大声斥责。      宋挽月见她如此,大小姐脾气蹭地上来:“你没听本小姐说话吗?都说了铭宇是因为我会怪罪他才没来看你!”      秦霜云却早已失去理智,杏眼发红,疯狂地倒出恶毒话语:“你和那个青丝一副德行!明明小得可以当他女儿,却恬不知耻的一再勾引他!!”      这话一出,宋挽月懵了,没想到秦家闺秀竟会说出这种搬不上台面的话,恼怒的咬牙切齿,她手掌一拍身旁桌子!      轰——!      桌子彻底散架……宋挽月虽武功不至于绝世,但身为宋家大小姐,内力依然算深厚,脾气上来一张木桌子算不了什么……      但那种恐怖的效果不得不说,很强悍……      秦霜云看她脸色铁青,一副恨不得拆她骨头的模样,吓得将更恶毒的话憋了回去。      就听宋挽月不客气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本小姐年轻貌美,喜欢强悍的男人,对夏铭宇这种小白脸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像某些大婶,就爱这调调!”      她特意加重“大婶”俩字,听得秦霜云差点厥过去!      铭宇表情痛苦,极似吞了苍蝇,心中很是受伤,他什么时候成了小白脸,还是只有大婶喜欢的小白脸……      这自尊心被伤害的,真让人同情,八王爷就用很同情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他憋屈的紧闭嘴,虽然窝囊,但极为明智,天知道若是张口辩驳,会被挽月姑奶奶怎么奚落呢……      这边正唉声叹气,宋挽月得意洋洋,秦霜云气急败坏,却听铭宇怀里柔柔依靠的青丝火上浇油:“秦姑娘,我与公子真心相待,并无何见不得人之处。”      这话一出,宋挽月与秦霜云都看向她,她脸上带些恐惧,手指紧紧抓住铭宇暗红色的袖子,微微低头。      “公子确实在我这里留宿七天,但并非你们想象那样,每天夜里公子都会去另一个画舫独自休息,虽然弹琴吹笛,但我们……没有……”说着说着,羞涩的将头撇开,脸颊耳垂都染上诱人红晕。      铭宇极为尴尬,被人这样将私密事摊开讲,虽然有利于洗去下流嫌疑,但他这风流之名恐怕会传得更广了。      就见八王爷脸上憋笑的表情已经无法忍下去,他自然地抬袖遮脸,无声狂笑……      秦霜云冷笑:“你的意思是,夏铭宇和你在一起七天时间,都不曾跟你春风一度?”      宋挽月蹙眉看她,这女人越发不知廉耻,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不得不开始怀疑铭宇以前选女人的眼光,然后对比一下自己,很感觉良好的扬着下巴。      “不曾……公子知青丝是清倌,对青丝很尊重怜惜……”青丝声音柔柔的,充满情意,在场的年轻少侠们都有些醉了。      但她却只是乖巧的依偎在铭宇身畔,微微抓住他衣袖,低头解释。      秦霜云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不得不说,就连我都有些同情你了!”      青丝惊讶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她。      “当年的紫蝶,才和夏铭宇相处不过一炷香时间,两人便翻云覆雨去了,那逍遥宫宫主更是和他日日处在床上,就连我这只有舞技让他欣赏的女人也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你呢?你却什么也没有。”秦霜云便说出令人震惊的话,便嘲讽着青丝。      青丝想到自己主动那么多次,却都被铭宇拒绝,心中慌乱,却极力镇定解释:“公子……公子是因为珍惜我才不愿碰我的……”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现在秦淮河上的花魁罢了,当年多少花魁对他神魂颠倒?他会在意你?他不和你肌肤相亲根本就是因为看不上!”秦霜云冷酷说着。      青丝伤心,摇头反驳:“不是!不是的……”她看向铭宇,抓住他胸前衣服,慌乱文:“公子,公子,你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你是因为珍惜我才不碰我的!”      铭宇的心里痛苦万分,他没想到霜云竟会当面揭他伤疤……      他这辈子最不想再提起的两个人,她却全部说了……      也顾不得青丝即将崩溃,他涩然说:“霜云,为何如此对我?”      她泪水不曾停流:“你离开我,是你先离开我的……”      哑然苦笑,他叹息道:“那时你告诉我,你已经觅得如意郎君,即将成亲,我……你让我还如何陪在你身边?”      “我那是骗你的!骗你的啊!你为何相信,为何要相信!”曾经名动天下的第一舞者秦霜云终于崩溃了。      她坐倒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泪水濡湿,精致的妆容晕开,憔悴的令人怜惜……      铭宇惊讶张嘴,真正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真相。      结结巴巴道:“我……我以为是真的……”      霜云绝望苦笑:“你以为是真的?所以……所以就离开我,干脆利落?”      他不自然地说:“我怕你会尴尬,于是很快便离开,抱歉……”      他当时是很伤心的,他极为喜爱秦霜云,还想过与她共度一生,但突然有一天,她告诉他,她有了喜欢的人,他还能怎么办?      都说他极讨女人欢心,却没人知道,他根本不擅长应付女人。      特别是拒绝他后另结新欢的女人……      当时慌乱下的反应,也只有苦笑离去……      “我不过是想试探你,毕竟……毕竟那紫蝶,逍遥宫宫主,我没有信心赢过她们,所以才……”出此下策,好让自己确信你是爱我的……      她将后面的话吞回去,沉默着落泪。      她失望了,夏铭宇并不十 16、第十六章 妒忌生恨 ...   分爱她,他没有争取她,只是默默离开,让她措手不及,并且再也寻不到他……      无法向他解释,自己只是骗她而已……      转眼二十年,他再也没出现,她却苦苦等候,只为将这些未曾出口的事实告知……      宋挽月叹息着说:“真是个白痴女人,如此试探喜欢的人,简直就是报应……”      此情此景,是多么苍白而尴尬,凄凉而痛苦。      老天爷用二十年孤寂的惩罚让秦霜云明白一个道理:爱情是经不起试探的……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已完,欢迎评论~ 17 17、第十七章 魔头不求 ...   第十七章魔头不求      “哎呀呀,本座错过什么好戏了吗?”一句温和戏言突然响起,众人立刻闻声而望。      却只听声音方向传来折扇打开的声音,啪——!      接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红绳突然从院墙激射而来!      一声巨响!那红绳直直插入八王爷脚下地板……      老八脸色铁青的望着差点将他对穿的红绳,气得咬牙切齿。      那边院墙上一个青色身影突然出现,双脚轻踩那长长红绳,手中空白折扇轻摇,彷如庭中漫步,一摇一晃地靠近会场。      那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姿态,脚踩红绳的神仙之姿,令人惊叹!      此人很快便来到场中,随意的跳下红绳,一手贴于背后,一手不停扇动折扇。      青衫无风自动,黑发飘扬,额扣温润宝玉,称得肤色更为白皙,双眉斜飞入鬓,凤眼妩媚潋滟,薄唇殷红,唇角微勾,风情无限。      这样一个绝世美公子,突然以极为嚣张的方式出现,顿时将所有注意力吸引过去。      只听铭宇惊讶唤道:“不求?”      这叫不求的男子微笑看他,手里折扇缓缓扇动,懒洋洋和他打招呼:“铭宇,二十年未见,风采不减当年呐!”      铭宇突见老友,相当开心,刚才的烦恼全数抛于脑后,几步上前握住不求肩膀。      他兴高采烈:“你怎么来这里了?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他们俩互动很友好,却不知身旁人早已骚动起来。      几乎所有在场的武林人士都条件反射握住自己武器!      或许这不求来时没人想起来,或许看到他标志性的空白折扇还是没能反应过来,或许看到他额扣的特别宝玉也只是犹豫不决,但当铭宇大声唤出名字时,所有人都明白了……      聂不求,神仙教教主,但武林中人大多习惯称他为魔教教主。      是武林三十年来公认的第一魔头!      自鬼泣子消失,这魔头也渐渐低调,二十年来已然成为传说,无人能见其真容,却不想今天突然出现。      想必是被鬼泣子的出现吸引而来。      很多武林新秀虽然听说鬼泣子当年与各种人物都相处甚欢,但亲眼相见难免无法接受。      红发的俊美少年激动的拍着魔头肩膀,两人很是亲昵的叙旧,魔头温柔微笑,任由那少年对他又搂又抱。      铭宇热血上涌,他最珍惜的便是兄弟朋友,此时过往豪迈心情全被聂不求激起,很是兴奋:“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你,不求,我很想你。”      聂不求云淡风轻地笑:“本座何尝不想你?二十年未见了,听说你会来这聚贤大会,本座便过来凑凑热闹。”      说到这里,突然就见铭宇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聂不求挑眉看看他,再扫了眼场中三名绝色美女,心中明了,笑得意味深长。      只听他揶揄:“怎的?躲了二十年的风流债还是找上门啦?”      铭宇苦笑:“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可是焦头烂额得很。”      聂不求哼了哼:“让你平时总对老八偏心的好,他就不拿你当回事,哪次不用你开刀消遣?此回又着了道吧?”      可不是?老八若能正经地呆在王府里别乱跑,他与霜云何来这许多误会?      那边老八干咳两声,死死盯着自己扳指,很严肃地研究起来。      见状,铭宇也没办法,他叹息着说:“不求来此,可还有其他要事?”      聂不求说:“当然有事,本座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问你,但此处不便,换个地方吧!”      说着一把拉住铭宇手腕,带着他纵身跳上红绳,轻功运气,轻飘飘顺着绳子就要离开。      那边秦霜云猛然尖叫:“夏铭宇,你敢——!?”      铭宇停住,为难的看着秦霜云:“霜云,不求来肯定有重要事情,我去去就回。”      秦霜云气疯了:“夏铭宇,你当秦家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儿吗?来人!给我拦下他们!”      她话音刚落,立刻有几排弓箭手爬上墙头,森然箭头全部指向铭宇和不求。      不求唏嘘道:“铭宇,你可真倒霉,怎会认识这种歹毒女人?”      霜云脸色发白,哆嗦着瞪住聂不求。      铭宇苦笑,他不愿有人说霜云不好,于是解释:“是我负了她,不怪她的。”      聂不求却不屑:“你负的人何止她?有必要每个都这么愧疚吗?早早习惯才好,谁让你怜香惜玉的臭毛病怎么也改不掉?”      这两人竟就轻飘飘立在红绳之上,在弓箭手密密包围下闲谈起来。      秦霜云咬牙命令:“给我射!射死这魔头与负心之人!”      聂不求摇头:“女人,再歹毒也要有限度,连自己心爱男人都想杀,你还有何事干不出?”      “今天我就非杀了你们不可!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秦霜云脸色疯狂,看得一旁秦家家主担忧不已。      这话还没惹恼不求铭宇,倒是将宋大小姐惹火了:“本姑娘还就不信这个邪!你二十年没男人怨气太重了吧?谁敢放箭的?姑娘我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凌厉双眼一扫周围弓箭手,竟一时间将人全部吓住!      就连铭宇都不得不感慨,宋挽月真真是女中豪杰,气势非凡,她完全可直接继任宋家家主之位,凭她所能,不多久便可重振家威。      她的气势对于长期处在高处的秦霜云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她很是恶毒的话语却将她气得半死!      哆嗦着伸手指着宋挽月:“好你个宋挽月!敢与我作对!不过是个被灭满门的遗女而已,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吗?!”      挽月冷笑:“真是不好意思,姑娘我虽然全家被灭,但好歹有个做王爷的义兄撑腰,你当然不敢对我怎样,对吧,义、兄!”      她加重说出最后两字,听得老八冷汗直冒,知道她在威胁自己,不然回去就得跟云分房睡,于是立刻点头哈腰地说:“义妹说得是,为兄可就你这一个宝贝妹妹呢!”      他笑得那叫一个谄媚猥琐……      铭宇看了都觉得十分丢人,不求啧啧叹道:“没想到老八也有今天,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那边老八装义兄装得十分像,这边真的义兄心中不平衡,铭宇嘟囔:“老子才是你哥吧!带你吃带你玩,给你骂给你打的,到头来连个正名儿都没!”      不求瞧他这幅委屈样,心里笑得打滚,他拉着铭宇袖子对下面大喊:“几位美人后会有期,铭宇就先借给本座用用啦!”      不顾下面尖叫怒骂,他纵身而起,铭宇运起逍遥步,随他而去。      今年的聚贤大会,因鬼泣子和魔教教主的到来,彻底成了闹剧。      秦霜云宋挽月青丝和鬼泣子的爱恨纠葛快速传遍天南地北,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消遣话题……      ——————————————————      秦淮河水势缓和,画舫悠闲地漂游其上,歌舞平升,一派祥和。      聂不求与夏铭宇坐倒在河畔围栏边,手里各抱着一坛好酒,周围零零散散堆放着空酒坛。      酒香味连十米外的人都可闻到。      八王爷和夏铭宇是在二十年前京城第一的花魁闺房中相识的。      见面便大打出手,闹得京城鸡飞狗跳。      而聂不求和夏铭宇则是在花都洛阳相识,花会时节,聂不求来此寻好酒,正碰上酩酊大醉的夏铭宇。      喝着喝着便坐到一起,谈天说地,大口灌酒,醉了整整十天,差点被酒害死。      二十年未见了,他们要做的不是像别人那样秉烛夜谈,而是各抱酒坛,大口灌下。      这便是聂不求与夏铭宇表达友谊的方式。      聂不求醉眼朦胧,一手死死抱住酒坛,一手摇摇晃晃指向身旁铭宇,绕着舌头说:“你……你小子……二十年……不来找我……害我……害我喝了……二十年闷酒……!”      铭宇哈哈大笑,仰头再次灌下,双颊酡红,说话也是结结巴巴:“老子……老子要躲人,哪……哪敢去你的地盘……去了……去了就被发现!”      “让你……让你老招惹女人……自作孽!”说完,聂不求傻笑起来。      “要怪……就……怪我……老娘……!”铭宇糊里糊涂,说地话也极为任性幼稚。      “嗝!”他满足的打着酒嗝,用袖子擦擦嘴,捣了捣一旁不求说:“我们喝了……多久了?”      疲累让不求开始困倦,他使劲睁开眼,迷迷糊糊说:“大概有半天了吧……”      “呼……”铭宇仰头,靠在栏杆上,河上冷风持续吹袭,将他酒意缓缓吹散。      过了许久,当两人都平静下来,清醒许多时,铭宇懒洋洋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不求邪笑,将酒坛一扔,身体一歪便靠在了铭宇腿上,舒服的伸着懒腰:“你认识逝竹崖的藏锋吗?”      刚要举起酒坛继续灌酒,突然听到藏锋的名字,铭宇愣了下,承认:“前不久才认识,怎了?”      “我有属下在五天前看到他,身上配着黄泉碧落双剑。”不求睁着一双精锐的凤眼,盯住铭宇表情。      铭宇有些茫然,他问:“这和你有关系?我记得你从不管闲事。”      “闲事我当然不管,但聂凤……她是我侄女儿。”不求眯眼,表情严肃起来。      这下铭宇可真是吃惊了,半天才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你们都姓聂的,我怎会没想到呢!”      “怎么,你还真的清楚聂凤下落?”不求坐起来,有些着急地问。      铭宇心中难过,但左思右想还是不愿隐瞒,于是诚实地说:“我是在茅山后崖遇上他们的,程宇恒和聂凤,他们……已经死了……”      “…………”聂不求沉默,他垂着眼坐在那里,重又抱起酒坛,一口口灌酒。      铭宇看不下去,将他酒坛夺下:“闷酒喝了味苦,别这样。”      聂不求苦笑:“告诉我详细经过。”      叹口气,铭宇便将在后崖上看到的一切都说了。      说完后,不求又将酒坛夺回来,继续大口灌酒,香醇酒液顺着他唇角滑下,濡湿衣襟。      “不求,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顺变吧……”      “大哥待我极好,他就这一个女儿,如今却……我不知今后九泉下要如何向他交待……”苦笑着,不求轻轻说,他有些语无伦次,但心中的感情却恰到好处的传达给铭宇。      聂不求是绝世魔头,动辄灭人满门的事情做过不少,手底下的血腥怎样洗也不会干净,但他独独尊敬自己兄长,兄长过世后聂凤便是他唯一亲人。      如今却也过世了……      “我将他们葬在后崖上,你若想拜祭随时都可去。”铭宇拍了拍不求肩膀,摇摇晃晃站起来。      酒坛抱在怀中,迎风立在岸边,冷风袭来,吹散他一头红发。      他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与藏锋相识?”      不求窝在地上,垂着头漫不经心道:“我属下见到他时只看见黄泉碧落,他以前携带的无名剑不在,之后又听说你来金陵,还随身带着一把漆黑长剑,所以就猜你认识他。”      “原来如此。”铭宇叹息,他靠在栏杆上,浑身发软。      “藏锋为何将无名剑给你?那是他一直以来的佩剑。”不求有些好奇,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他说这剑名为‘凤歌’,接着就说送给我。”铭宇摸了摸背上剑柄,无奈道。      他想起先前扬州城外决绝而去的藏锋,心里不大痛快。      “凤歌?他竟给自己佩剑取名送人?这可真是……”不求听后,惊讶地看向铭宇。      铭宇不明所以:“怎么了?”      “黄泉碧落便是藏锋送给凤儿宇恒的,起初剑都没有名字,但当藏锋遇上适合剑的主人时,他便会为剑取名,然后相赠。”不求缓缓解释。      “他送了十几把好剑,作为冽水圣者,这或许是正常的,但历代冽水圣者从不将自己佩剑相赠,因为佩剑最适合的主人便是冽水圣者自己。”      铭宇讶然,他放下酒坛,将一直背在背上的凤歌拿下来,包裹住剑身的布条滑落,露出漆黑的剑身。      隐隐寒意散出,即使日光耀眼,也不能在剑身上形成反射,它就如同前主人,没有丝毫波动,寒意缭绕。      这把剑其实更适合叫“藏锋”。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吗?呵呵……”不求邪邪一笑,很有深意的望了望一旁发呆的铭宇。      铭宇却没看他,只叹息着说:“之前恐怕是我太过分,明知他不懂那些世俗常识……”      “铭宇,这可太令我惊讶了,你从来对朋友都很是耐心,难道还会发脾气?”不求好笑地说。      “和藏锋相处时我总会失去理智,唉,别提了……”挫败的垂着头,他真是极为懊悔,时不时的,担心藏锋的感觉就会窜上来。      “若是感到后悔,现在去找他也无不可。”      “但他去了哪,我并不知……你知道?”铭宇惊讶 17、第十七章 魔头不求 ...   地问。      不求凤眸微挑,薄唇微勾,笑得邪肆:“当然,我可是神通广大的魔头。”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已完。求评~ [img]17_1.jpg[/img] 此乃秦霜云YY图,仅供想象用……诗句是偶写给霜云妹妹滴,里面有她滴名字。 18 18、第十八章 难忍相思 ... 作者有话要说:铭宇一生可分为两个阶段,用四个字就可概括: 种马,总受。 咩哈哈哈哈~~各种求评~~   第十八章难忍相思      酒罢,夜深,铭宇告别欲去九霄宫后崖的聂不求,回到秦家大宅。      轻易便潜入,他先去八王爷的院子。      躲过护院,八王爷暗卫见是他,便全部留在暗处。      寝房灯光倏然而亮,老八声音传出:“铭宇?”      “嗯。”轻应一声,他推门而入。      八王爷披着外衣坐在外间椅上,困倦地看他。      铭宇在他身边坐下,倒杯茶润润口,问道:“我走后事情如何了?”      “你还知道要关心事情如何?”八王爷有些气恼,无奈地继续说:“你家霜云美人见你走了也很快离开,青丝被挽月收留,这会在一起休息,那聚贤大会给你们这一折腾也只好暂停,等明天再正式开始。”      铭宇大概猜到挽月会照顾青丝,倒也不大惊讶,沉思许久,忽然站起:“霜云房间在哪?”      “我说夏大少爷,你不是吧?那女人白天还想着如何杀你,你晚上就要去与她私会?当真为美色命都不要啊?”八王爷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夏铭宇总是这样难搞,弄得他这整日以闯祸为乐的人反而帮他收拾烂摊子。      “胡说什么?!我是要去和霜云解释清楚,位置在哪?“铭宇蹙眉不满,极不耐烦,他确实爱美人甚过性命,但又不是急色采花贼!      八王爷无语,将位置说给铭宇后,他轻声翻窗而出,向着后宅方向而去。      身形如鬼魅,几个纵身便消失不见。      ————————————————————————      秦霜云坐于妆台前,神情忧伤。      白烛轻燃,映衬于粉色纱缦上,幽幽红光闪烁,满室温情。      她一手持画笔,一手托长袖,轻沾桌上漫着花香的彩粉,然后细细描绘额头花纹。      她肤如凝脂,杏眼生辉,樱唇润泽,确是天生丽质,绝色佳人。      即使已年过三旬,却风采依旧,无数英雄才子拜倒在其裙下。      本可有幸福辉煌的一生,却偏偏情坠夏铭宇,从此万劫不复。      想到此,贝齿紧咬下唇,右手握紧画笔。      突然,窗外响起吱呀声,她怔了下,便以为是夜风作怪。      却不想下一刻便在铜镜中瞧见那又爱又恨的暗红身影!      铭宇柔声唤:“霜云。”      “……”沉默,她将画笔慢慢放下,看着镜中身影,却不愿回头。      叹息一声,见霜云深夜竟未休息,而是坐在妆台前一遍遍描绘妆容,他心中一痛:霜云是否从未睡过好觉,夜夜愁眉不展?      他缓步向前,走到霜云身后,倾身拿起桌上画笔,沾了沾彩粉,抬起那姣好的脸颊,为她细细描绘……      霜云心中一颤,轻轻磕上双眼,睫毛犹如碟翼,覆在白皙的肌肤上,润泽的樱唇微微抿起。      她的眼角,似有晶莹泪珠……      两人离得极近,铭宇小心画着,呼吸喷洒在霜云脸颊上。      “记得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柔声问。      霜云微睁湿润杏眼,眼角含媚,轻轻点头:“记得。”      铭宇描绘许久后满意的将画笔放下,食指温柔的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美丽的容颜。      霜云醉倒在他痴迷欣赏的眼神中,每当与铭宇单独相处,总会令她觉得自己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是世上最倾城的女子。      “那时你在枫树下跳舞,明明没有任何音乐,我却仿佛感到天籁近在耳畔,霜云,你是我见过的女子中起舞最美的。”铭宇迷蒙的眼神说明他坠入回忆中。      霜云的泪终是落下了,她也想起那时,深秋的下午,十六岁的自己快乐的起舞,看着满天枫叶飘落,总觉得自己似乎要成仙飞去。      却在转身时看见少年傻呆呆望着她。      她停下,歪头问他:你是谁?      少年窘迫,手脚不知该放在哪里,见她问他,只好结结巴巴说:我叫夏铭宇。      她又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少年红着脸,和枫叶同色的发飞扬着,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亮光,他说:我看到你在跳舞,真好看,你真美。      那样发自内心的赞叹,令她开心地笑起来。      他与她的故事,就从此刻开始。      本以为会长长久久,一生一世,却到头来短如流星逝去,快得眨眼就结束。      泪,滚滚而下,她再如何咬牙忍耐也无丝毫用处。      当年的少年面如旧时英俊绝伦,带着相同的柔情怜惜,望着她,拥着她,轻抚她的脸颊。      没有再解释什么,没有再怨恨什么,只是他人在此处,心里便被填得满满。      两人于窗前相拥,霜云泪湿了铭宇衣襟,却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夜去朝来,怀里的美人沉沉睡去,他小心的将她抱起,放在里间床上,盖好柔软的真丝薄被。      执笔沾墨,写下告辞之言,他又看了看霜云满是泪痕的脸颊,低头轻吻她额头精致花纹,然后转身,暗红长袍飞扬,交缠着烈火般的长发,就这样消失在她的闺房中。      ——————————————————      铭宇犹豫半晌,还是硬着头皮敲了敲挽月的房门。      唰——!      开门声猛然想起,下一刻挽月面无表情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铭宇咽咽口水,结巴着说:“挽……挽月……”      挽月冷笑,挑眉看他:“怎么了?”      继续咽口水:“青丝……在吗?”      “公子?”青丝从屋里走出来,头发用铭宇送的翡翠簪子固定住。      铭宇对她柔柔一笑,说:“昨天让你受惊了,来,我送你回画舫上。”      青丝一听,本来因铭宇来找她而雀跃的心情顿时低落起来,脸色黯然,垂着头乖乖答应:“嗯。”      说完,就越过挽月,来到铭宇面前。      漆黑的丝发从肩头滑落,撩动人心。      铭宇刚要拉起青丝的手把人带走,却见那边挽月一把将青丝拽到身后!      莫名其妙看她:“挽月,怎么了?”      宋挽月横了他一眼,哼声说:“从今天开始青丝就是姑娘我的义妹,作为我妹妹当然要随时跟在我身边,还回个屁画舫!”      青丝猛地抬头,惊讶望她,脸上浮现欣喜表情。      铭宇无奈:“挽月,你这是唱得哪出?”      “我还要问你唱得哪出呢!搞坏了人家名声,这会又要将人送回去,什么意思?”宋挽月瞪眼,本就溜圆的大眼睛看起来挺有恐怖效果。      夏铭宇咽咽口水,尴尬地说:“这……青丝从小在画舫上生活,去别处习惯吗?”      “有何不习惯的,我要与青丝一齐去九霄宫,以后也生活在一起,怎的,你有意见?”说着,宋挽月藏在袖中的玉手伸出,捏紧后嘎吱嘎吱作响……      铭宇吓得连连摇头:“不敢不敢,我哪敢有意见,就这么定了!”      ——————————————————————————      宋挽月满意地看着铭宇,却见他犹犹豫豫似乎有话要说,于是问:“你还想说什么?”      铭宇尴尬地咳嗽一声,力图解释清楚:“我有一位朋友,前段时间起了误会,刚才从不求那里得知其行踪,所以想趁他还未离开时去寻,所以恐怕不能一路陪你回九霄宫了。”      宋挽月冷笑:“不会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红颜知己吧?”      “怎么会呢?对方是男人的!”他赶忙解释,深怕送大小姐一个不高兴把他就地正法了……      本以为告诉她是男人便能过关,岂料大小姐柳眉倒竖,尖声大吼:“你!你!你居然连男人都不放过!!”      铭宇脸色铁青,望着她指着自己鼻子还不断颤抖的手,又看了看对面恨铁不成钢的少女脸,心中极想掉头便走。      悔不当初啊,自己怎就认她做了妹子?唉……      “你不解释?难道是真的?天啊……天啊天啊!”挽月见铭宇只青着脸看她却不反驳一句话,不由得激动起来,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以后自己嫂子是个男人,或者说说她该叫那个男人姐夫?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很显然,宋挽月的大脑构造不同于常人,她的思考内容匪夷所思。      铭宇无力,他叹口气道:“大小姐,算我拜托你,以后别胡思乱想了……”      挽月已经想到了房事上面,正猜测着铭宇是上是下,见他如此说,不由红了脸,右手掩住唇咳嗽两声,眼睛四处张望,却不说话。      对着青丝温柔一笑,铭宇说:“挽月脾气不大好,你与她相处可得多担待些,我已经拜托八王爷送你们去九霄宫,那里环境优美,宫里基本是我徒侄徒孙,他们会好好待你的,莫担心。”      青丝望着他,脸红彤彤的,羞涩点头,乖顺至极。      挽月不爽:“那我呢?”      “你什么?”铭宇一脸茫然。      “我可是你妹子,居然只安慰美人,就不安慰安慰我?初次去陌生地方,你这主人还不在,不晓得我会害怕不安吗?”她撅着嘴,极为不满。      看她骄横可爱的模样,铭宇无奈叹气:“你还会不安害怕?我只祈祷九霄宫的弟子们别害怕你就好了……”      这话说得极为在理,但挽月妹妹可不这样想,顿时气红了脸。      她抿着唇瞪他半晌,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哼了一声甩袖进屋,门咣当关上,差点砸到铭宇可怜的鼻子……      铭宇苦笑着摸摸鼻子,有些委屈的离开,去了八王爷那里。      他到门口时八王爷正从门里出来,见到铭宇笑着打招呼:“真早啊!”      “早什么,我一宿没睡正不爽着……”刚吃了个闭门羹,让他心情极为不好,不能拿妹子撒气,只好找替罪羊。      老八邪笑着搂住他肩膀,挤眉弄眼地说:“走,我们去聚贤大会,这次咱们坐帐子里,只管看热闹就好!”      铭宇没什么兴趣,他还要去找藏锋,撇撇嘴拿开老八爪子,凉凉道:“不了,我还有事。”      “急什么啊?今天和昨天可不同,正式开始的大会呢,你知道有多少江湖女侠,名门闺秀会出现吗?”老八摸着下巴嘿嘿笑着,越看越下流。      嫌弃地看他,铭宇鄙视:“你好歹是个王爷,府里那么多姬妾,还吃着碗里望着锅里……”      不说还好,一说老八就郁卒,他无奈道:“在府里整日的被云看住,我哪有机会去看美人?更别说府里姬妾,云因为这个消沉好久,后来还病了,所以我早将他们放出府去,一个没留……”      想到当年在花魁闺房大打出手时的场景,铭宇感叹:“真没想到啊,从前的风流王爷,如今成了惧内之人,唉,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去你的人心不古!你来不来!?”老八笑骂。      这聚贤大会上许多少年英才会来,于是成群的未出嫁少女女侠便会到此观赏大会,目的明显。      老八在府中憋得久了,心中极想看美人看热闹,但若自己单独去,云若是从挽月那大嘴巴里知道了,恐会不开心,但若铭宇与他一起,他可以说是铭宇想去,自己不得不作陪,多好的借口啊,反正夏铭宇的名声够响,云也对他那些烂桃花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心里小九九打得极好,铭宇见他一脸渴望,表情委屈,不由叹气:“只半天,午后我便得走了。”      点头如捣蒜,老八连忙应承。      最后就见眉飞色舞的八王爷和一脸无奈的夏铭宇勾肩搭背的来到会场,众人目光聚焦他们身上。      但下一刻两人便钻入早已准备好的帐子里,微微遮挡的帐子使外面人不容易看见里面景象。      过了没多久,大多数人便放弃继续观察,转而各自聊天闲谈。      铭宇坐在位置上,叹口气,他说:“我总有一种不详预感,你确定不会再出事?”      八王爷端起茶壶,为铭宇和自己倒上茶水,淡淡菊香溢出,醒神养身。      将茶杯托起,拿起盖子虑虑茶叶,微微抿上一口。      却见八王爷直接掀开盖子,端起茶杯咕噜噜灌下去。      再次鄙视他,铭宇又说:“你好歹是个王爷,喝茶有点王爷的样儿好不?”      老八却更鄙视他:“你好歹是个江湖人,喝茶有点江湖人的样儿行不?”      被他一噎,铭宇狠瞪:“老子从小就这样喝,你有意见?”      “说白了还不就是怕老娘,从小被调|教的。”撇开头,老八撑着下巴,很是无所谓。      咣当一声,铭宇将杯子摔在桌上,脚狠狠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老八,冷笑:“当初在香情闺房里还没挨够打,这会欠揍了?”      “说不过就要打,你真没涵养。”轻飘飘一句过来,铭宇咬牙切齿地将脚放下来,重新坐下。      这两人斗嘴,虽大多数时间是夏铭宇占上风,但有时候八王爷狗急了跳墙,也是极为犀利的。      铭宇虽气得脸色通红,但走又走不得,打也打不得,只好干生气。      这时,秦家家主的废 18、第十八章 难忍相思 ...   话终于说完,聚贤大会正式开始。 19 19、第十九章 两仪重现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章一次性更完。 求评求收藏~~ 写了快八万字了,希望有人给我留个长评呢~~ 还有收藏,觉得文不错却还没收藏的娃记得多点点鼠标哦~ 下面是青丝妹妹的YY图,还有爷题的几句话,大家随意看看~ 图只是个消遣,为的是帮助大家想象人物,若是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或者不满意此图的,请一笑而过,俺还是不大希望评论里出现挑剔图缺点的,因为毕竟跟文章无关。 如果再有,俺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放图了,汗。   第十九章两仪重现      “聚贤大会开始,首先是武艺切磋,日落时结束,切磋中点到为止,勿伤性命,现在,请第一位少侠上场吧!”秦家家主将规则简单说完,便要求第一个人上擂台。      铭宇很淡然地看着一切,当初他闯荡江湖时,这种擂台比赛不知参加了多少,到后来根本厌烦了,却还是会被人不停不停挑战。      他喝着茶,眼皮耷拉着,没精打采。      八王爷瞪他一眼,不无惋惜:“你不愿看斗殴,起码也瞧瞧那些个坐在下面的大姑娘小美人,多养眼啊!”      铭宇头疼,他捏捏鼻梁叹息道:“老八,我当初惹的祸有多大你最是清楚,如今怎还怂恿我看美人?明知我对美人实在没抵抗力……”      “铭宇,我也跟你说过,当初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难不成你真打算孤老终身?”老八蹙眉看他,少有的严肃。      “孤身也无不可,我夏铭宇一生随意,也不觉有何寂寞,无聊便来找你们这群老朋友聚聚,不是挺好?”他淡然一笑,却有丝苦涩掺杂。      第一个武林新秀已经上了擂台,挑战者速度也非常快,不多时便战在一起,缠斗起来。      喝彩声,吆喝声,嘘声一片,刀枪相撞,姑娘们不时的惊呼尖叫此起彼伏。      但一切却好似被隔离,铭宇和八王爷仿佛在另一个空间。      老八抿着茶,眯眼看下面擂台比赛,很是感慨道:“曾几何时,本王也觉得此生注定孤苦,美人无数,但能懂我知我爱我的半个也无,我也曾淡然,也曾绝望,铭宇,这世上最了解你心情的,恐怕也只我这与你在花魁闺房中大打出手的家伙了。”      铭宇默不作声,手里把玩着茶杯盖子。      老八续道:“上天怜见,让本王遇上云,忽然间心里的洞全被补上,说不出的舒爽快活,你是不知,当时追求云,本王简直是豁出命的努力,他就是我的救命稻草,若从未感受那种满足,或许本王还可存活下去,可一旦感受过,再失去时便是本王死期。”      “当初见你看他眼神就知你用心在爱,老八,恭喜你。”铭宇微笑,却有些伤感。      老八幸福一笑,却依然不忘劝说好友:“你也该好好留心身边人了,不论秦霜云还是那青丝,总之,找个爱你的人好好生活吧。”      苦笑,铭宇心道:我何尝不想?      见他苦涩笑容,心中不由一痛,八王爷叹口气,拍拍铭宇肩膀:“我知你护着她们,宠着她们,不愿有人多说她们不是,但铭宇,我与你二十年刎颈之交,连同一碗饭都吃过,便是冒着被你讨厌的险,也得将自己看到想到的说与你听。”      铭宇望着八王爷的眼睛,诚挚地说:“老八,我们之间还有何不可说的?”      “老八见他如此说,很是欣慰,他叹息着道:“你应还记得我早说过,惜砚与倾天下的作为,并非你错,她们自己悟不清罢了。”      身体一僵,他抿紧双唇:“你无需安慰我,这毛病从小便在身上,我一直不能改掉,即使现在也总习惯性做些事情,让她们越发恨我。”      “你怜她们疼她们,本就出自一片好心,我懂你娘从小教导,便说女子脆弱,需要用心疼爱照顾,就似有人喜欢权势,有人执着财富,你不过是喜欢美人,恨不能把世上所有宝贝捧在她们面前,又怎会害她们?”八王爷总是慵懒的眼睛此刻凌厉起来。      铭宇抬头望他,便一下子撞进那双陡然冷酷的双眸,见那双唇吐出冷酷话语:“说到底,不过是她们贪婪内心作祟,你对她们好上一分,她们便想得到十分,得不到便怨你怪你,说你当初不该对她们好,不该给她们希望。”      说到这,他冷冷一笑:“她们其实都清楚,你根本从未许诺要与谁共度一生。”      没错,铭宇对每个喜爱的美人都说过一句话:我会永远疼你,爱你,保护你。      但他没说过:我要与你永远在一起。      或许这听来是狡辩,是强词夺理,但对他这满心是爱,对喜欢的人便奉献所有的男人来说,专情这东西,太过残忍。      相对来说,藏锋冷漠无情,但或许会是个专情之人,因他没有多少情可用,唯一的那份,给了一人便再也收不回。      但夏铭宇,他感情太过丰富,所有他认为美好的女人,他都想去关心疼爱,见不得她们寂寞,伤心,一旦看见便不由自主去安慰照拂。      铭宇苦笑,他对八王爷说:“老八,世人都说你最不像皇家人,但你刚才那番话说得,哪有一丝不像?”      八王爷得意一笑:“本王只是懒得管事,若说皇家风范,有谁比得上本王?”      他说完,看铭宇似乎有些开窍,便最后给了他一句话:“铭宇,别将他人之贪婪误作自身错。”      铭宇不得不承认,八王爷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友,总会说出令人舒适的安慰话语,让他豁然开朗。      只是,二十年了,他若能过得了当初的坎,早就过了,几句话能使他心情舒畅一时,但却不可能令他解脱一世。      轻轻一笑,趁着好心情,他为老八倒上茶,两人一起品茗赏赛。      ——————————————————————      这边又一人被踹下擂台,那获胜的少侠英武不凡,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五官精致端正,茶色长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手里宝剑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铭宇见他眼神明亮,想必内功很是深厚,在新秀中应是极为出挑的。      却听老八出声:“咦?”      “怎了?”铭宇疑惑地问他。      老八蹙眉,紧紧盯住这少侠手中长剑:“我总觉着他手里的剑有些眼熟。”      “你记性向来很好,难道还有想不起来的事情?”      “不……不,我确定在哪里见过,奇怪,怎么会想不起来的?”八王爷摸着下巴,苦思冥想。      铭宇有些惊讶了,老八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见识过许多次,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他只要见过一眼的,不论人还是物,总会牢牢记住。      “老八……你是不是最近压力过大?”所以记忆混乱?      后面的话未出口,他不太好意思说全。      老八瞪他,翻个白眼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因压力大而忘记东西的?哼!”      无奈的继续喝茶:“可你又想不起来,怎怪我多想?”      “只是一时不记得而已,我会想起来。”皱眉,继续苦思去了。      那厢,有一头茶色长发的少侠已经被人挑战,手中长剑快速挥舞,对手招架不住,不过十招便被他又一脚踹下去。      铭宇赞赏的点着头,嘴里随意夸着:“小小年纪有如此武功,很不错呢。”      老八很不屑地看他:“你十六七岁时几招就废了少林十八罗汉,这小子算什么,少在这转着弯夸自己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八你真猥琐。”铭宇撇嘴,不搭理他。      “说到猥琐,你这顶着一张嫩脸还扮前辈夸人武功的家伙能比我好到哪去?”      夏铭宇和八王爷,从二十年前就未曾改变,一旦见面,绝对少不了互相挖苦攻击的戏码,不管当时发生如何危机之事,此二人也能心无旁骛的耍嘴皮子。      他们嘴上抖得欢,那边台上打得也精彩,茶发少年已经将十几人踹下台,眼见这场聚贤大会再无人能试其锋芒。      就在此时,铭宇听得对面看台一阵衣袂翻动声,下一刻便又一人站上擂台。      这次与之前不同,上台的竟是元家三少。      铭宇立刻来了兴趣,睁大眼晴观察起来。      这元三少全名元葑,武功是可在铭宇手下走过十多招的,实力已经远超武林新秀水平,即使现在独立门户,也可在江湖上占据一席地位。      显然,这元葑是喜欢宋挽月的,从上次反感铭宇的程度便可窥一二。      不过说回来,元葑不论武功长相都数上乘,脸型刚毅,双眼炯炯有神,身形高大,肩膀宽阔,光看就极有安全感。      如果挽月嫁给他,应该是不错选择,铭宇摸着下巴想。      但突然见脑子里窜入宋挽月捏着拳头狞笑的模样,他硬生生打个寒颤,赶紧将前面念头抛开。      他胡思乱想时,那两人已经开打,元葑一点不客气,纵横拳使出十足威力,将茶发少年逼到险地,再一点便会掉出擂台。      突然,茶发少年手腕一转,手中长剑竟从最刁钻的下路窜上来!      元葑一惊,立刻后退!但剑锋过利,招式狠毒,他的衣衫还是被隔开一道长长口子。      心中气恼,元葑本就是不认输之人,如同野牛般再多人也拉不回。      众人面前被削破衣服,武功高强从未被欺负过的元葑恼羞成怒!      纵横拳比刚才更加快速威猛!气势汹汹攻向茶发少年!      少年立定,双手摆开剑势,竟是要简单的挥剑横劈!这刀下去,元葑铁定活不了!      一旁观看的铭宇本觉得元葑嬴是理所当然,却没料到少年手中剑如此离奇,分明挥剑不够快,但阻力却极少,竟与使剑高手挥出的速度相差无几!      眼见剑身便要砍上元葑身体,铭宇手中杯盖都捏紧,马上就会当暗器打过去!      却在此时,空中传来奇怪声响:咻——————!      众人还未及反应,便瞧见一东西砸向擂台!      轰————!      刚才还即将被砍伤的元家三少,被那东西直直砸倒在地!      茶发少年先是一惊,瞧清楚掉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后,惊呼:“哥?!”      原来,砸下来的竟是一人!      少年连忙蹲下将人扶住,那人的脸因此露出来,使得周围惊诧。      因为此人与少年生得一模一样,仿佛刻出来般,当下,大家心中便有数,原来是双胞兄弟。      可下一个疑问出现,这少年的兄弟为何会突然从空中出现?      铭宇也正自纳闷,就听身旁八王爷大叫一声:“啊!我想起来了!”      “什么?”反射性询问,铭宇疑惑。      “那是两仪剑啊,铭宇!”他压低声音在铭宇耳边道:“两仪剑本该在程氏夫妻手里,那是逝竹崖崖主交给他们保管的,怎会出现在这里?”      铭宇惊讶,他说:“你确定?这真的是两仪剑?”      “我本是想不起的,但那人突然掉下来,你看,他手里不是有一把与刚才少年一样的剑?其实这两把剑本是一把,合并后成为完整的两仪剑,我当初只见过合并后的,所以分开的两仪剑只让我觉得眼熟,一时竟完全想不出在哪见过。”      八王爷得意地说,这下他可以证明自己的记忆力是强大的,根本不会出问题。      铭宇翻眼,不搭理他,只望着突然出现的少年手里的剑。      茶发少年双眼通红,他四处张望,大声吼道:“谁?到底是谁?敢将我哥哥伤成这样?!”      他怀中少年猛然抓住自己弟弟的领子,颤抖地说:“快,走!”      弟弟却并不听他,只自顾自叫喊。      终于,他的叫喊似乎起作用,眼中一花,一道白色身影立在面前。      白袍衣摆飞舞,交缠漆黑发丝,缭缭绕绕,凌冽冰冷。      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有双冰蓝色眼睛,只稍稍一看,好像就可将人冻成冰块。      高挺的鼻梁,紧抿的淡色薄唇,尖尖下颌。      双手垂下,厚而长的衣袖将它们遮住。      仿佛一道冰雕,一动不动站在台上,双眼无波动的望着两个少年,全身都是寒气。      铭宇吃惊的手上一松,茶杯便掉落在地,啪嚓一声碎裂开!      他吃惊,是因为没料到藏锋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因为不求告诉他,六天前在去逝竹崖的路上他的属下看到藏锋。      按照这种说法,他六天前到逝竹崖,即使当天便运起轻功往洛阳赶路,也起码得十天!      这家伙是怎样用六天时间到此的?!      “你?!藏锋?!”茶发少年惊呼出声!      藏锋不为所动,漆黑笔直的发垂在脸侧,默默看他们。      少年哥哥勉强说:“你快逃……”然后勉力将两仪剑的另一半交到弟弟手里,自己摇摇晃晃想站起来迎敌。      但惨白的脸,颤抖的身体都充分说明他的恐惧,他是如此惧怕着眼前男人……      藏锋不理会少年挣扎与恐惧,只单单将右手平举伸出,摊开掌心。      嘴里吐出几个冰冷字眼:“剑,给我。”      茶发少年快速将两把剑合并在一起,只听铿锵一声,一把巨剑出现!      两仪剑有普通剑身两倍宽,正是因为它由两把剑组成。      少年推开面前挡住自己的哥哥,举剑便向藏锋冲去!      藏锋面无表情,摊开五指轻轻转动,瞬间夹住那巨大剑身!      剑尖就在鼻尖,却不能再进分毫,藏锋从头至尾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他又一次开口说话:“松手。”      少年死死咬牙,已经感觉到顺着剑身传到自己手上的冰冷寒意,再过不了多 19、第十九章 两仪重现 ...   会,他的内脏恐怕就会硬生生冻伤! 20 20、第二十章 惊若游鸿 ...   第二十章惊若游鸿      扬州一别,藏锋其实并未离开。      他走后,很快便恢复冷静,转身又回到原地。      却见少年暴躁的摧毁好几棵树,他犹豫一下,还是退到深林中没现身。      严肃地考虑,若是自己此刻出去,下场如同那几棵树的可能是多少。      直到红发少年离开,他都未能考虑好,于是就远远缀在他身后,一路跟去金陵。      他与铭宇相处十多天,虽还不能彻底了解,但对他武功却很清楚。      因此不敢紧紧贴住,而是一直在一里外地方徘徊,谨慎小心的行为使他一直未被发现。      但这样的跟踪,也只到金陵而已。      当他坐在金陵临河的酒楼上俯视画舫漂游,心中烦闷越积越深,紧紧捏住手中酒杯,直到握成碎末,他还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看夏铭宇和女人立于画舫甲板,有说有笑,看铭宇温柔抬手,理顺女人缭乱的发丝,听画舫中传出的缠绵乐曲,听别人说那女人是秦淮河第一花魁……      他再也无法稳坐岸边,心前所未有的慌乱,带着碧落黄泉便往北方而去。      逝竹崖是他此刻最需要的地方,那里极寒极冷,罡风刺骨,可以令他完全冷静。      一路奔回逝竹崖,将黄泉碧落放回原处,却听到下人回报,前天有盗贼闯入崖中,虽未能窃取逝竹崖中名剑,却有人看见盗贼身上配着两仪剑其中之一。      藏锋立刻下崖,循着痕迹追去。      在雪山下,他追上了此人,茶色头发,一身劲装,腰佩两仪剑之一。      他面无表情的在远处观察,决定静观其变,既然此人只有其一,便说明其二在他处,或许一路跟去可知晓两仪剑另外一部分在何处。      却不想,这茶发少年竟在一间客栈中与人发生争斗!      双方立刻开打,对方人较多,武功都不弱,茶发少年立刻陷入苦战。      藏锋蹙眉,有些为难,本意不愿插手,但若少年死去,两仪剑的下落便断了。      于是伸手一抄,抓了一把筷子,手腕一抖甩向战局!      哀嚎声顿起!瞬间倒下一圈,茶发少年傻愣愣站在中央,回头望向他。      藏锋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捏着茶杯,缓缓抿上一口。      哀嚎声很快停下,藏锋不由心想,这群人受过很专业残酷的训练。      突然有人语带恭敬地说:“阁下,可是逝竹崖的藏锋崖主?”      藏锋抬头,冰蓝的眸子毫无感情,带着冷冽寒意扫向说话人。      此人竟还能勉强站立,他双手抱拳对藏锋一举,说:“我等无意与崖主为敌,此番多对一是因主上所下命令,还请崖主饶过我等性命!”      藏锋不说话,也不再打理他,冷冰冰的蓝眸垂下,继续喝他的茶。      那边的人见他不理会,立刻连搀带扶的全部离开。      茶发少年听闻救自己的男人是藏锋,立刻警觉后退,当那群人离开后,他拔腿就跑!      狂奔数里,放下心来,他停在路边稍做休息,用袖子擦擦额头渗出汗水,却见前方黑影将自己罩住。      心中一凛,立刻抬头,就见那冷冰冰的男人双手垂在袖子里,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      “啊——!”惊叫一声,他踉跄后退,脚下一伴坐倒在地。      慌乱抬头看着男人,因恐惧而无法看到其他,眼中最清明的便是男人染着寒意的冰冷眼神,还有无情望他的眼角。      藏锋侧身,不想多看少年,只用眼角看他,冷冰冰开口:“另一把,在哪。”      问话却平板如称述,听得少年背脊发寒,双手颤抖。      他结结巴巴说:“你……你说……什……什么……”      藏锋却不再接话,沉默着侧头看一旁树林,寒气越发重。      少年惊恐的已经将眼睛闭上,意识到自己大限已至。      却突然听见衣袂翻动声,再睁眼一看,那人早已进入深林,隐隐见那白色衣摆飘飞,下一刻便消失无踪。      重获新生,心情激动,他连滚带爬站起来,重又狂奔而去。      方向是金陵。      却不知,藏锋一直跟在身后,即使近在咫尺,以他功力也丝毫察觉不到。      ————————————————————      藏锋双指轻夹合并的两仪剑,却如同夹住木剑般,丝毫影响也无。      冰蓝的双眸盯住少年拿剑的手,低声道:“松手。”      少年死咬不放,恶狠狠瞪他,即使身上已被藏锋冰冷寒意冻伤,却执着的握住剑,嘴里质问:“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不为所动,好似无感情的魔,他什么话都不说。      或许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对其说话的必要。      那少年哥哥在旁急得不行,他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咬牙抱住弟弟,想将他与藏锋拉开。      哥哥颤抖着对藏锋说:“剑给你,给你!别伤害我弟弟!”尾音上扬尖利,显然他已经陷入极度恐惧中。      一路被藏锋跟随,不论遇上如何追杀与阻击,都有藏锋为他摆平,但这时时被人跟在身后,而且冷不防就出现的情况是正常人就受不了。      更何况他几次尝试逃离藏锋,最后都会被追上。      这男人什么都不说,没有任何言语或者威胁,只是将手搭在他肩上,立刻,身体便被彻骨冰冷包围,感觉血液都被凝固,再也不会于身体中奔流……      几次下来,藏锋就如同恶鬼魔神,让他恐惧的连休息都办不到。      最后,当他进入金陵后,藏锋干脆不再跟着他,点过穴道便去酒楼坐下,没一会便拎着他来到秦家大宅。      刚好便看见弟弟正在擂台上,他只觉身体一轻,天旋地转,下一刻就砸在擂台上!      他颤抖着将弟弟握剑的手松开,两仪剑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弟弟对他怒吼:“哥!你在干什么!?”      哥哥双腿还有些发软,他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何如此惧怕藏锋,以前的他什么酷刑没有受过,根本不会因如此简单的跟踪与冰冷恐惧。      但之后猛然醒悟,因为藏锋身上的气势,和自己的主人几乎相同!      主人就算坐在后院中休息,他也会不由自主伏地跪倒,那是一种对于强大的直觉。      藏锋和主人相同,让他不由自主恐惧,情不自禁想跪倒服从。      牙关还在打颤,他拉着弟弟跪在地上:“崖主,请……请饶过……我们……兄弟……”      即使知道,丢失两仪剑,回去后也是死路一条,但他不想死在这里,死在藏锋手里!      那实在太过恐怖!      藏锋还是一言不发,他脚下一挑,那厚重的两仪剑便飞起,抬手轻松接住。      一手握剑柄,一手两指抚剑身,仔细检查。      见没有严重损伤,他手指一挫,便将两仪剑分开。      左手翻掌,隔空吸过两把剑鞘,也不用多看,手上一抬一甩,两仪剑便归鞘了。      安置好两仪剑,他垂眸望跪倒在眼前的双胞兄弟。      心里想到程宇恒和聂凤的死,不由烦躁,抬手一掌击出,竟是要活生生打死他们!      破空声突来!咻————!      眼前有物体闪过,藏锋停下动作,便见自己手腕被红色绸带紧紧系住!      他还是一副死人脸孔,蓝眼冷冰冰的顺着丝绸看去,一红纱蒙面的女子立在屋檐上,手里抓着的正是系住他的丝绸!      女子轻轻开口,呼出的气息吹拂着蒙面红纱,她声音柔软却透着股妖媚:“藏锋崖主,还请掌下留人~”      一字一句都带着诱惑的音调,听得场中不少人心中酥麻。      可惜,她最想诱惑的人不大领情,藏锋启唇,不给情面:“滚。”      这字一出,那女子恐怕有些尴尬,顿了一下,脚下轻点,翻身便上了擂台,轻柔柔站到藏锋面前。      女子稽首微垂,露出一截白皙颈项,自报家门:“小女子荒冢红纱,见过藏锋崖主~”      此话一出,藏锋虽还是老样子,但底下人却沸腾了!      本来,许多年不出现的逝竹崖崖主重现江湖便已是惊天消息,突然两仪剑也近在眼前,现在还来了个荒冢的女人!      荒冢,江湖中最神秘莫测的杀手组织,顾名思义,只要与其扯上关系,注定得乱葬于荒山之中,死于非命,葬无全尸!      而这个荒冢独特之处在于,全组织里的杀手没有一个是男人,至少目前在江湖上出没过的荒冢杀手中,没有男子。      她们清纯如花,妖艳若蛇,出尘似仙,却也冷酷无情,杀人如麻。      如今这荒冢的杀手突然出现,还是与逝竹崖崖主作对,到底所为何事?!      那女子等骚动平息,才又说:“此双胞兄弟乃是荒冢生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俩的命荒冢必须保下,还请崖主手下留情,给荒冢一个情面。”      藏锋无动于衷,死人脸像是被冻住般毫无细微表情,他过于冰寒的蓝眸盯住女子看,嘴里还是那个字:“滚。”      只是此次语气更为加重。      女子见一点作用都没有,不由气恼地跺脚,她虽然功力高深,但要在藏锋手下救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藏锋乃是江湖当之无愧的巨头,根本不是一两个荒冢杀手可以随便对付的存在。      荒冢甚至有规定:遇藏锋,必避之。      若不是这两兄弟实在特殊,给她十个胆也不敢在此放肆。      脸色有些青,面罩红纱,外人倒看不出什么,其实她已经死死咬住下唇了。      既然藏锋一点面子不给,看来只好硬碰硬。      藏锋见女子眼神突然变了,似乎下定决心,下意识戒备起来。      却听那女子转身对看台上一顶纱帐大喊:“公子救命啊!”      顿时众人视线转向那顶纱帐!      藏锋却不为所动,依然平静注视眼前女子,准备着她若有何异动,便立刻掌毙。      但就在瞬间,耳中听见纱帐被撩起,一声无奈叹息响起。      藏锋心跳猛然加快,身体立刻僵硬。      很快,那熟悉的清亮声音便响起:“藏兄,可否给铭宇一个面子,勿为难红纱?”      冷风拂过,吹动藏锋宽大衣袖,两只修长的手隐在其中,让其显得更加飘逸似仙。      身形缓缓而动,他侧身看去,那有一头火红长发的少年立于纱帐旁,微低头,黑曜石般的双眸莹亮灿烂,薄薄的唇微抿上勾,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温柔微笑。      双唇翕动,招呼直接省过,他质问:“与你何干。”      铭宇见他表情冷冽,竟是一丝情面也不给,心中不由气恼,嘴上说:“红纱与在下乃旧相识,说什么也不可能见死不救,藏兄,你待如何?”      藏锋双眉紧蹙,头一次在众人前有了明显表情,左手直直平伸,极为无礼的指着红纱鼻子,眼睛却还死死盯住上面的铭宇,话比之前多几个字:“你和她,什么关系。”      “…………”铭宇心中纠结,藏锋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质问他和别人的关系,之前是秦寻光,后来是霜云,现在连红纱也问。      见他不答,藏锋想起在河畔所见所闻,直觉眼前蒙着红纱的妖媚女子与铭宇不干不净,心里火气噌得冒上来,嘴里硬生生蹦出一个字:“说!”      这样被当众命令说话,还是质问自己与一女子关系,铭宇之前对藏锋抱有的歉意瞬间灰飞烟灭。      气得竖起眉毛,他指着藏锋大吼:“靠!你那是什么口气!老子好歹比你大!”      藏锋脸色极不好:“那又如何。”      “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老子今天还就要好好领教一下,让你他奶奶的跟我横!”夏铭宇正式炸毛。      此话一出,周围人表情立刻变了,极为扭曲的望向铭宇,那之前还翩翩风度,潇洒风流的鬼公子,转眼居然如同地痞流氓指人鼻子破口大骂……      八王爷在纱帐里一口茶水喷出来!心里直佩服那将铭宇惹毛的逝竹崖崖主。      不愧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强人啊!能将夏铭宇气成这幅德行,道行得多深?!      正当老八啧啧咂舌感叹不已时,铭宇纵身一翻便站上擂台。      满脸狰狞的他,抹起袖子就要和藏锋干架!      红纱在一旁看得急了,她也没想到铭宇会和藏锋相识,只好哀哀唤他:“公子……呜呜呜……”      铭宇听到红纱哭声,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居然怒气冲冲要跟藏锋单挑,刚才还说了许多不文雅的词,心里后悔不迭。      忙上前一步扶住红纱肩膀,怜惜的握住她芊芊玉手:“红纱,可有伤到哪里?这混蛋全身冒寒气,没冻坏吧?”      红纱假假的抹抹泪,可怜兮兮说:“公子,红纱吓坏了……”顺势一倒,贴在铭宇怀里就不松手了……      “乖,乖哦,不怕不怕,有公子在呢!”铭宇手忙脚乱哄着拍着,完全无视一旁脸色铁青的藏锋。      红纱撒娇撒够了,抬起头来撅着小嘴对铭宇说:“公子,尊主可说了, 20、第二十章 惊若游鸿 ...   红纱不能将这两兄弟活生生带回去,那就得仔细着皮!”      “唉……你快带人走吧,别回去后再吃苦头,这里有公子我,放心。”他拍拍红纱的头,松开握住她的手。      红纱将两个少年抓起,一手一个拎着,力气大的极为离谱,看得台下众人张口结舌。      就见她妖娆对着铭宇抛个媚眼,然后娇嗲嗲道:“公子~记得想我哦~”      铭宇傻乎乎笑,还不住点头:“嗯,嗯,我会想你的,再见啊~”      红纱纵身一跃,转眼便没了影子。      他望着红纱远去的地方,还未回神,却突然背脊一寒,耳边冷得发疼!      身体条件反射的俯下!嗖————!长剑横扫的破空声!      铭宇脚尖轻点,瞬间拉开距离,抬头便见藏锋手中两仪剑早已出鞘合并!      他气愤大吼:“你居然拿剑砍我?!”      藏锋不语,脸罩冰霜,若仔细看,就可发现他拿剑的右手微微颤抖,竟怒得已经拿不稳剑!      他心中明白,自己此刻极为不冷静,不理智,事情只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但他控制不住,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怒意汹涌!      脚下蹬地,身体瞬间来到铭宇面前,两仪剑当空劈下!      速度快的旁人根本无法捕捉剑的痕迹!      铭宇却更加快,他右手搭在背上剑柄,身体下弯,直接用凤歌剑身抗住两仪攻击!      顺势抽出背上凤歌!剑与剑摩擦带起火花!      他怒吼一声,将藏锋连剑带人弹开!      漆黑剑身瞬间曝露在众人眼前!即使日光耀眼,也无法令其反射,漆黑的拒绝任何光芒。      寒气森森,惊若游鸿。      如同对面执剑而立的逝竹崖崖主。 作者有话要说:此后一段时间,由于期末考试的关系我不能日更,但会保持隔日一更,一更五千字左右的速度。 姑娘们若觉得坐某文还不错,就请再动动鼠标,把坐的作者专栏也收藏了吧~感激不尽哦~ 下面是红纱妹妹YY图,老规矩,若与你心中形象相符,那是大好,若与你想象不符或图有缺陷,还请一笑而过。 21 21、第二一章 只注视我 ...   第二十一章只注视我      在场的青年才俊恐怕极少知晓铭宇手中凤歌剑的来历,但坐于上方的各门派掌门门主却一眼便认出。      那正是藏锋的无名剑。      剑长三尺半,宽三寸,剑身漆黑,不反光,聚寒气,血落即逝,自成剑势,就算被其剑风扫过,也必定重伤。      这把剑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剑。      如今竟在鬼泣子手中!难道说就连藏锋都没胜过他,反而被抢了剑?      不论上座的前辈还是底下的青年才俊,都屏息关注这场即将开始的高手比拼。      铭宇并不擅长使剑,但此刻剑在手中,若想弃之用拳,空档太大,会被突袭。      眼中锐芒一闪,他将身体后压,重心压在后方右腿,手腕一翻,手指便反握剑柄。      就在一瞬间,他双臂拉伸,然后腰部带动右肩,狠狠将凤歌剑掷向藏锋!      藏锋眼神更冷,他一手持剑,一手隐于袖中,当凤歌剑飞到面前,长袖一甩,挽住剑身,一带一收,凤歌剑乌鲁鲁转个圈,便安安稳稳呆在了他手中。      他抿唇看着被铭宇抛来的凤歌剑,冰蓝的眸子冻结般,一向爱剑的他甩手将凤歌插在一旁地板上,便再不理会。      铭宇并没注意这些,他只开心终于甩掉手里武器,赤手空拳自由许多。      却听对面藏锋开口,冷冷的音调里却有些茫然:“为何?”      他怔住,望进那双冰蓝眸子,心陡然颤了下:“你说什么?”      “……”藏锋一直看着凤歌剑,唇越抿越紧,最后才憋出几个字:“不喜欢……吗?”      被这句话将刚才怒气全部打散,铭宇瞬间焉了,他突然就心虚起来,结结巴巴道:“不是这样……我只是……你要跟我过招……所以,……我不擅长使剑啊……你……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语无伦次,说到最后一跺脚,干脆不说了。      藏锋抬头看他,那双蓝冰冰的眼睛让铭宇心里很不好过,他抓抓一头红发:“你到底,还打不打了?”      手中两仪剑锵锒一声分成两剑,他收剑入鞘,别在腰间。      看来是不打算继续了,铭宇松口气,正犹豫着该说什么,却见对方将地上凤歌拔出,一甩手扔给他。      他慌忙接住,耳边传来藏锋嘱咐:“别再离手。”      藏锋转身,白色长袖飘飞,漆黑长发扬起,纵身而跃,片刻就消失在墙外。      铭宇这才反应过来,他大喊:“唉!你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啊!”      不能再等,他也纵身而去,空中留下他最后一句话:“老八,我先走一步,挽月她们就拜托你啦!”      声音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八王爷一听他将挽月又推给自己,本来悠闲抿下的茶噗的喷出来!      他在心中凄惨大喊:“为啥又是老子伺候那姑奶奶啊啊啊啊啊——!”      ——————————————————————      在树间跳跃前进,很快便看到前方一块空地,他动作轻盈的跳下,稳稳站好。      左右环视,却不见一个人影,知道藏锋实力,或许互殴会势均力敌,但他一心想隐藏,自己也拿他毫无办法。      林中风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绿叶随风飘落,撒了一地,这地方除了铭宇来回走动时踩到树叶的声音,便没了其他,安静地令人心慌。      他气恼,不由大喊:“藏锋——!你出来——!”      不确定人还在不在,但他必须试着让对方主动出现。      “之前在扬州,是我不对,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我太不理智,你出来好不好?我们得当面谈谈。”他大喊着,转着圈观察周围动静。      藏锋就隐匿在他上方的一棵树上,静静站立,注视底下团团转圈的铭宇,      听他说要道歉,心中一暖,摸了摸一直挂在腰后的东西,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想见他。      轻轻跃下,正立在铭宇身后。      铭宇注意到身后微弱响动,立刻回头,便见藏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眼前,他喜笑颜开。      “你出现,是不是代表接受我道歉了?”这话说的有些狡猾,却更多的是亲密。      藏锋沉默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见铭宇一脸茫然,才开口解释:“毋须道歉,你没有错。”      心中柔软,这死人脸虽然呆头呆脑,但有时候傻乎乎的很可爱,自己那样冲他发脾气,他还说自己没错。      铭宇有些尴尬别扭,食指挠了挠脸颊,继续道歉:“刚才那样对待凤歌,真抱歉,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      没有说话,藏锋低下头解开腰后的绳子,将一直系在上面的东西递到铭宇眼前。      铭宇惊讶地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      藏锋低声说:“给你。”      心中激动,铭宇抬头望着藏锋英俊却如刀剑般锋利的脸孔,猛然就想起在雪山派时,他也是这样将凤歌递到自己眼前,嘴里说着“给你”。      “你……什么时候……难道是那个……黄泉碧落的挂坠?”      他恍然大悟,当初在扬州城门外争执的原因就是突然不见的挂坠,他以为藏锋是敷衍他才说不知道,如今看来,竟只是因为想送自己,所以不好意思说……      接过藏锋递过的礼物,他抬头对着他灿烂一笑。      藏锋怔在那一抹笑容中,阳光下,火发飞扬,白玉般的脸庞,黑曜石的双眼,润泽的红唇,奇妙的展现出热情四溢,清朗俊美的笑。      而铭宇自顾自把玩刚到手的青玉酒葫芦,开心得快要跳起来。      自己的葫芦留在清华的墓上了,之后便一直没能过瘾喝酒,没想到藏锋竟会注意到,还为他买了这样好的葫芦。      这葫芦全身用青玉打造,极为精致漂亮,容量也大,而且很结实。      他拔开盖子,眯着眼瞧葫芦里侧,竟有丝丝寒气从葫芦里打到他鼻尖上,这真是绝妙的好东西啊,用来储酒再好不过,潮湿寒冷,酒会因此越发香醇。      他实在满意得很,于是又对着藏锋笑嘻嘻:“真是谢谢啦,我太喜欢这葫芦了!”      藏锋垂头看他,隐于袖中的右手抬起,摸上铭宇一头红发,轻轻顺着,声音竟无比温柔:“喜欢就好。”      周围绿荫环绕,微风吹袭,铭宇暗红的衣袖与藏锋的纠缠在一起。      发也飞扬,火红长发吹过颊侧,抚上藏锋薄唇,他抿了抿唇角,伸手将发捉住。      条件反射的就想吻上那绝美发丝。      但美好的氛围并没持续多久,当他低头正要吻时,兵器交接声蓦然传入两人耳中!      藏锋蹙眉,手上动作也顿住,极为不满的循声望去,仔细一听,里面的说话声还有些耳熟。      铭宇也皱着眉头倾听,下一刻就担忧地说:“是红纱!她恐怕遇上麻烦了。”      说完,也不顾藏锋在眼前,运起逍遥步顺着声音奔去。      那摸着红发的手还停在半空,被摸的人却已经离开。      藏锋脸色再次冷冻,冻结程度比之前更甚,隐隐有转黑的趋势。      缓缓走出两步,身影一闪,竟直接在原地消失!可见其轻功卓绝。      ————————————————————      以最快速度来到短兵交接处,一眼便见红纱和四五个黑衣人打作一团,双胞胎的弟弟护住重伤的哥哥,时不时打退冲上来的黑衣人。      红纱武功高深,是荒冢中数一数二的杀手,寻常刺客来七八十都无法在其手下讨到好处。      但今次前来的黑衣人却不同一般,显然受过极为严酷的训练,个个身手不凡,且不畏死亡,狠劲往前冲杀,用得全是两败俱伤的残忍招数。      红纱见情况不妙,急速后退,提起双胞胎哥哥,娇喝一声:“走!”      那弟弟点头,纵身而起,红纱袖口一甩,绸缎射出,绑住极远的一根树干,借丝绸迅速滑远!      却不想,其中一名黑衣取弓射箭,竟将红纱丝绸截断!      空中无法借力,红纱咬唇,只能勉强在地面站稳。      那双胞胎弟弟见此,也急忙落下,重新戒备。      红纱说:“没想到对方居然有玄铁所炼的箭矢,我的丝绸是用五毒蛛吐出的丝织成,寻常箭矢根本奈何不了它。”      弟弟焦急地说:“现在该如何?”他哥哥重伤在身,此刻又不明不白被人追杀,当真是危险至极,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本以为荒冢杀手足以应付,却没想对方实力太过强横,就连这有名的杀手红纱都节节败退。      红纱烦躁,心想:若她一人,这群混蛋算个什么,这会她恐怕早已走得影子都没了,可偏偏身旁带着两个人,实在累赘得很,无奈尊主命令,让她保护此双胞胎,她就是死在这也不能令他俩有丝毫闪失啊!      本姑娘明明是杀人的,难道最后却要因保护人而死?      她心中极为怨念,堂堂荒冢第一杀手,纵横江湖二十多年,除了刺杀宰相之子那次被公子阻拦,她就没一次败绩,没想到最后阴沟里翻船,栽在俩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      越想越怒,她柳眉一竖,就准备上前拼了,心中决意定要在死前将这群黑衣人碎尸万段!      忽然,一道动听的声音响起:“红纱,你还好吗?”      红纱欣喜若狂,抬头望去,正瞧见夏铭宇红发飞扬,纵身跃到面前。      她猛地扑上去,将头埋进他怀中,使劲蹭蹭蹭。      “唉唉唉,别再蹭啦,面纱得掉了!”铭宇好笑地扶住她肩膀。      红纱泪眼汪汪,全没了之前媚然之态,此刻竟天真可爱得令人心中柔软:“呜呜呜,公子公子……我又被欺负了!”      “好红纱,他们欺负你,公子就欺负他们,别哭啦,都成花猫咯!”轻轻擦掉涌出的泪,铭宇心中感叹,这红纱还真是随时随地说掉泪就掉泪啊……      其实对于红纱来说,铭宇的出现何尝不是救了那群黑衣人的命,若是铭宇对付他们,最多也就断胳膊少腿,若是让被惹毛的红纱来,那碎尸万段还算轻的……      就见铭宇身形一闪,几个晃动便穿过所有黑衣人,手指轻点,将他们全部定在原地。      他在对面同红纱招手:“你先带人走吧,这群人交给我处理。”      红纱高兴地跳来跳去,本想亲自招呼这群黑衣人,心里瞬间略过百八十种折磨方法,但忽尔想到尊主还等着她去复命,只好挥着手说:“好的公子!红纱先走啦!”      “嗯,一路小心!替我跟娘问好啊!”铭宇温柔笑着。      红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最后的画面是她挥动手中红色丝绸,似乎在说“好”。      见红纱走远,铭宇道:“怎么不出来?”      藏锋从树后转出,脸色冰冷,却不说话。      铭宇叹气,他看着眼前一群被定住的黑衣人,摸了摸下巴,苦恼的思索。      藏锋在他身旁站定,问:“如何处理。”      “我还没想好,这群人身份不简单呢。”说着他一个个扯下对方面罩,却没一个熟悉面孔。      有些难办,他对藏锋道:“他们都是死士,经受过严酷训练,若我解开哑穴,下刻便会咬舌自尽,问不出什么的。”      他夏铭宇虽然不算正道人士,但平生最厌烦就是严刑逼供,不光是因自己耐心不足,更觉得此行为很是龌龊。      他喜欢威胁恐吓勒索敲诈,但那只是小打小闹,真要用痛苦来逼迫别人时,是决计不干的。      原则这种东西,永远都是藏在人心底最深处,轻易不触碰,一旦触碰,就如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藏锋沉默许久才开口:“敲断手脚便罢。”      铭宇惊奇看他:“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好狠毒!”      脸色一黑,藏锋嘴巴立刻闭得死紧,决定再不开口了。      哈哈笑起来,铭宇对着那张恐怖冰山脸却丝毫不怕,还很豪爽的拍拍其肩膀说:“我逗你玩呢!这帮人若直接放了,以后肯定会有无辜的人倒霉,手脚就算了,刚才我已经将气海击破,武功算是废了,让他们自谋出路就好。”      藏锋依然不说话,铭宇见他如此沉默,这才小心翼翼道:“还生气啊?我真的只是逗你玩呢。”      不打算理会,他转身就要离开,眼前这红发少年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何生气。      “唉——!你真是太小气了,不理人也就算了,还打算转身就走?”他一把拽住藏锋袖子,死皮赖脸不让人离开。      藏锋侧身,冰冷的蓝眸看着铭宇:“无话可说。”      心虚,铭宇谄笑:“别这样啊,你送我酒葫芦,我还没谢你呢,走!我请你喝酒去!”      说完,很是哥俩好的搂住藏锋肩膀,但两人个头差异过大,他踮着脚尖才勉强能与藏锋勾肩搭背,极为不爽地撇嘴,嘟囔道:“你吃什么长大的?个头也太高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放下,转而抓他袖子,将人拽走。      藏锋垂头看着红发少年的后脑勺,心中叹气,两人走了许久的路 21、第二一章 只注视我 ...   后,他突然顿住。      铭宇纳闷,回头问他:“怎么了?”      藏锋蹙眉直直看他,看得铭宇心中发虚,他才终于开口:“为何如此喜欢女人?”      第一次,藏锋问出口,第一次,藏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      铭宇不知该感慨哪个才好,脑子里乱作一团,他挠挠脑门,说:“我也不大清楚,从小的习惯啊,老娘一直对我说男人之所以出生在世上就是为了保护女人怜惜女人,而且我一生下来身边就全是女子,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      见藏锋脸色比开始还差,他连忙摇手:“我不是狡辩啊,这都是真的,越大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见到女孩子就想亲近,看她们高兴我就开心,看她们难过我就心慌,但我又无法只对一个女子好,所以越弄越乱,唉……有时候我也很烦自己的……”      他沮丧的垂头,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到这些,直觉不会有人认同自己说的话,他有些慌乱。      很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语:“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觉得我一点廉耻都没有?”      沉默,还是沉默,夏铭宇心中了然,嘴里叹气,打算转身离开。      但下一刻,身体一紧,便被抱住了。      他惊讶的抬头,眼前是藏锋尖尖的下颌,鼻间尽是他身上绿茶与茉莉混合的清香,冷清清的很冻人,就跟抱着他的人一样。      耳边听他冰冷却低沉的声音:“以后,只注视我。”      铭宇懵了,反射性出声:“啊?!”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素不厚道滴,所以都给俺出水出水出水~~~><。。。。。 22 22、第二二章 赌酒跳江 ...   第二二章 赌酒跳江      武昌,以武治国而昌。      当年三国初成,东吴将都城从建业前往鄂县,更名武昌,孙权于蛇山修筑夏口城,并于黄浩矶处修筑瞭望楼,取名黄鹤楼。      冲决巴山群峰,接纳潇湘云水,浩荡长江在三楚腹地与其最长支流汉水交汇。      江上舟楫如织,黄鹤楼似天造地设于斯。      黄鹤楼,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素有“天下江山第一楼”的美称。      它雄踞长江之滨,蛇山之首,背倚万户林立的武昌城,面临汹涌浩瀚的长江。      此楼结构精致,尽现中原汉人建筑之精髓,攒尖顶,层层飞檐,四望如一。      外檐柱高大粗壮,中部大厅墙设精美浮雕。      五层为瞭望厅,凭窗远眺,大江茫茫,好不开阔。      辽阔神州的锦绣山河遥遥在望。      夏铭宇临江而坐,夕阳余晖照在身上,好似镶上一道淡色金边,一头红发迎着江风飞舞,更显得丰神俊朗,飘逸出尘。      那样的风流蕴藉,恣意潇洒,看呆了一旁许多人。      有几位闺秀侠女都在脸红思索,这俊美无双的年轻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莫不是正思念心上人,看他微微蹙眉抿唇的苦恼模样,真是令人心疼。      却不知,此人根本心中空空,脑无一物,正自发呆。      此时,就听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楼梯微弱的吱呀作响,不一会便有一名女子扶栏而上。      女子一手扶栏,一手托着酒盘,酒盘上摆一瓶一杯,隐隐流露润泽暗光,竟是常人难得一见的夜光杯琉璃盏。      此女似已嫁作人妇,一头青丝挽起,扇饰斜插入鬓。      乳黄的宫装衬得她窈窕妩媚,丝绦轻系腰间,江风拂来,撩得人心中麻痒难耐。      她一步一摇走向临江而坐的夏铭宇,眼波微转,勾得一旁其他男子连酒杯都无法握紧。      唇角微勾,轻佻而笑,却有一股傲气染与眉间,令人一见心醉,二见心佩。      来到夏铭宇桌前,轻弓腰身,将酒盘放上桌面。      夏铭宇将欣赏江景的视线收回,转到女子身上,见是她,便温柔一笑。      女子轻甩广袖,芊芊玉手捧起琉璃盏,垂眸将琼浆倒入夜光杯。      轻柔甜美的声音解说着:“此酒用葡萄露汁融入白酒而成,而这葡萄露汁是采摘少女打理的紫葡萄,用玉指轻捻取汁,浸入米酒后于江底封藏十年而成。”      “公子,尝尝。”一手扶袖,一手轻捏夜光杯,递到夏铭宇面前。      铭宇飒然一笑,接过后于鼻下轻嗅,然后抿入唇齿,闭眼细品。      女子见他面露陶醉,不由掩唇轻笑:“如何?公子可还喜欢?”      叹息一声,他感慨道:“对佳人,观美景,还有这葡萄美酒夜光杯,夏铭宇真是死而无憾了……”      “什么死呀死的,您这是要折煞奴家吗?”女子嗔怨,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      “哈哈哈哈——!我怎敢折煞落花?只是此情此景太过享受,让铭宇心生感慨啊!”说着,便一口饮下杯中酒。      旁人惊异,这女子竟是荆落花?!      黄鹤楼之主,武昌荆王之妻,一品夫人荆落花!      此女嫁于荆王不过三载,那荆王便重病过世,荆落花少寡却不势弱,将王爷家产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几年便跃居中原三富之一。      后来更是将黄鹤楼买下,成为其主人。      荆落花风华绝代,入幕之宾极多,当年虽被许多道貌岸然之辈指责为妖孽,败坏皇家名声,但她入幕之宾中不乏当朝权贵江湖巨头,竟从未被扳倒过。      女人活到如此份上,不得不令人佩服。      这样的女子,当年风流不羁,红粉遍天下的夏铭宇怎可能不插上一脚?      若说令荆落花真正欣赏的男子,那非夏铭宇莫属。      荆落花微抬手,铭宇立刻笑着握住,扶着她坐于身旁,落花妩媚一笑说:“没想到,公子重出江湖不多久,便到这黄鹤楼来,落花很是惊讶呢!”      “这里好酒好景美人应有尽有,我夏铭宇怎可能轻易错过?”他语带调笑,酒杯一倾,直接从琉璃盏中舀上美酒,递到荆落花手里。      “落花,独饮无趣,你陪我一起吧?”      荆落花接过酒杯,抬袖掩唇,一饮而下,然后仰头往着夏铭宇俊秀绝伦的脸庞,轻叹道:“二十载匆匆而过,落花如今垂垂老矣,公子却一如往昔,丰神俊朗。”      铭宇心中不忍,倾身望她,手指捏住她秀美的下颌,抬起脸庞仔细瞧着,嘴里柔声说:“落花美得醉人,比起当初,更显得风韵无限,怎会老呢?我可是越看越喜欢呢。”      “公子的嘴也是一如当初,甜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抹了蜜呢!呵呵……”美人一笑,倾国倾城,铭宇心中舒畅。      想来,到此喝酒实在是绝佳之选,心中忧愁在美人面前都可抛之脑后。      想到忧愁,他不由蹙了蹙眉。      荆落花向来很会察言观色,见他蹙眉,便心中明了,他心中恐有烦忧。      眼睛转了转,柔声说:“公子面貌如初,心境可也像当初一般,只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铭宇一听,心中揪紧,没来由的疼了一下,叹口气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景这貌再怎么不变,心也是无法相同了。”      “公子何须烦忧?即使心已不同,却并非只有坏处,人活于世,若一直不变,岂不无趣,您说是吗?”      荆落花眉宇间那份精明智慧,便是铭宇一直很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从前落花便常常开导他,每次都恰恰点到,让他豁然开朗。      铭宇微笑盯着杯中酒:“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吗?”      “落花,你说的极是。”      那天,茂密的树林里,绿叶飘飞,他与藏锋对立而站,自己慌张的解释着为何总喜欢和女子相处。      窘迫之极,语无伦次,正思绪纷乱,就听对方爆出那句将他震在当场的话。      今后,只注视我。      只注视我,只注视我,只注视我,只注视我……      这话在脑中盘旋,久久不散……      别说要怎么回答,当时就连此话的意思,一时间竟也不大明白。      当他终于清醒,所能做的只有慌忙推开拥住自己的清凉怀抱,转身拔腿便跑!      说来狼狈,当他停歇下来,人都已经赶到武昌,竟是身体直觉得直奔黄鹤楼而来。      面对无数美人佳丽羞涩、大胆抑或深情的示爱,他从来都游刃有余,镇定的拒绝或回应。      从未这般转头落荒而逃,难道就因对方是男人,所以自己接受不了?      心知并非如此,钟情于他的男子也不是没有,当年的示爱里,时不时也有清秀少年,他也都是应对自如,不曾丢脸到这般田地。      想到这便觉脸色极烫,恨不能有条缝隙就此钻进去。      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铭宇?”其中惊讶和欣喜可想而知。      夏铭宇和荆落花抬头一看,先是听见衣袂鼓动声,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也是个举世少见的风流人物,凤眸邪肆,唇边微微轻佻的笑一看便知是个坏到骨子里的男人。      江湖第一大魔头,聂不求。      铭宇见他,立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怎到哪里都看得到你?阴魂不散!”      聂不求嗤笑:“这该是我说的吧,你小子,金陵的大美人满足不了你吗?还特地跑武昌来?”      说完,看着一旁荆落花风流一笑,手上不知从哪变出一朵娇艳的白百合,递到她手里:“落花夫人,多年不见,您真是越发惊艳动人了。”      荆落花接过百合,放在鼻间轻嗅,调笑道:“看到你们我就明白为何古人总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谓蛇鼠一窝,形容天下第一魔头和那红粉遍天下的鬼泣子,再合适不过。”      铭宇听了立刻叫屈:“我夏铭宇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怎可与此罪大恶极的魔头相提并论?落花,你可伤透我的心啦!”      荆落花忍俊不禁,瞧他哀怨模样,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吻他白玉般的脸颊。      铭宇立刻得意的昂起头,挑眉看看一旁聂不求。      聂不求不屑轻哼,大剌剌坐在两人对桌,招了小二再上酒杯,很不客气的喝着那葡萄酿。      看不求坐在对面,旧友相聚,不由得想起当年趣事。      他微微一笑,露出细白牙齿:“不求,可还记得当年你我和老八一同在此饮酒吗?”      不求听他提问,也眉开眼笑:“当然记得,咱们三个赌酒,谁最后喝完便脱光了从这楼头跳下去。”      荆落花噗哧一笑:“看你们这般开心,那输掉的肯定是八王爷了,他跳了吗?”      聂不求淡笑:“当然得跳,我们三个武功数他最差,逃也逃不掉,最后是咱俩将他剥了个干净,一脚踹下去的。”      铭宇哈哈大笑:“那时候鬼哭狼嚎的,老八真是丢脸至极!”      荆落花有些同情,摇着头说:“八王爷真可怜,遇上你们这等魔星。”      聂不求不满:“落花夫人,你是不了解,之前我和铭宇被他整得多惨,就为了看热闹,将我俩拉上去那除魔大会,最后他是如愿以偿看到热闹,我和铭宇却倒霉的成了热闹给人看。”      荆落花挑眉:“就是那次除魔大会啊,我有所耳闻,鬼泣子被骂成采花大盗,而且与魔教教主狼狈为奸,混入大会被当场认出来。”      想到这,铭宇就极为不爽,恨不能将老八再剥光了踹下去,毕竟被百八十人千里追杀可不是闹着玩的。      聂不求转着眼珠挑眉说:“反正闲来无趣,铭宇,咱俩也赌一把?”      铭宇冷笑:“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若我赢了,你便脱了裤子从这跳下去。”说着指了指窗外,然后接着道:“若我输了,同样如此。”      荆落花不由啊了一声,见此二人居然双目炯炯瞪向对方,一副马上就要开始的模样,她叹息,看来自己是肯定得目睹这两个风流人物其中之一脱光跳江的场景了。      不一会,十来坛酒摆在脚下,两人面前各放三个空坛子。      荆落花站于一旁,吩咐小二将脚下的十几坛酒倒入三个空坛中,混起来。      她犹豫着说:“当真要这样喝?混酒对身体可不好呢。”      铭宇豪爽的一摆手:“无事!尽管倒就好!”      于是,女儿红,烧刀子,竹叶青,乱七八糟的全部倒入空坛里。      一切准备就绪,荆落花说:“那么,现在开始。”      话音一落,铭宇一拍酒桌,咻咻两声,酒坛腾空!      纵身跳起,双手一捞便将坛子抱入怀中,他一脚踩凳,一脚踏桌,咕噜咕噜灌下去,一滴酒都不曾流出来!      聂不求哈哈一笑,竟一手就将坛子抓起,仰头便灌,他身姿挺拔,气势非凡。      荆落花不由感叹,此二人均是不出世的风流人物,此刻较劲,竟让人目不转睛。      眼见铭宇先行灌下一坛,脚下一踏,另一坛飞起,他接住,干脆利落的继续灌,面上神色未变,毫无醉意。      那边聂不求随后喝完,拿起下一坛加快速度,竟先比铭宇灌下!      他拿起第三坛,灌下许多后,铭宇才将第三坛拿起,落后的情况下胜算不大。      但他直着脖子,嗓子极少咽动,竟灌下的比不求还快!      转眼那坛酒便见了底!      喝到最后,结果不算出人意料,整日与酒为伴的铭宇赢了。      不求喘气,扔掉那最后的酒坛,瘫在椅上断断续续道:“你……你……你这臭小子!速度怎么如此快!”      “哈哈……哈……给老子脱!”脸上少染红色,醉意朦胧,夏铭宇摇摇晃晃指着聂不求,趾高气昂地命令。      当初八王爷喝得最慢也最少,输了时还保持清醒,于是鬼哭狼嚎死也不愿脱衣服。      但这次不同,不求将三坛全部喝光,眼前模模糊糊,脑中糨糊一般,只记得自个儿输了,得脱衣服。      竟很豪爽的解开外衫,开始扒衣服。      铭宇抱着酒坛,脸颊酡红,笑嘻嘻说:“不错,不错,你可比老八干脆多啦!脱吧!脱吧!”      聂不求大着舌头说话:“脱……脱就脱!有……有什么……了不起的!”      边说边爬上窗栏,身上白色里衣紧紧贴着,他蹙眉烦躁,想赶紧将衣服扒光,但喝醉的他根本看不清衣扣在哪。      一旁铭宇等得不耐烦,怀里还抱着酒坛,抬起一脚就踹上不求屁股!      “啊————!”长啸一声,人已飞下,坠入江中。      铭宇大笑,踉踉跄跄的转着圈,嘴里嘟囔:“让你慢吞吞……”      却早忘了衣服没脱光,等他清醒后,恐怕连肠子都得悔青。      玩得极为开心,铭宇未注意其他。      却不知一旁副楼中,正有一人垂袖而立,静静观望此处。      此人黑发笔直,垂在脸 22、第二二章 赌酒跳江 ...   颊两侧,一张刀削般的脸孔毫无表情。      那双冰蓝的眸子极冷,衬着紧抿的双唇,令人望而生畏。      他一身白衣,长袖飞扬,腰间别两把长剑,正仰头直直注视铭宇。      幸而铭宇早早将不求踹下江去,否则他若敢真的脱光,恐怕这一旁默默守着的藏锋剑气一出,不求就得先咽气再跳江了……      藏锋心中无奈,那日铭宇落荒而逃,他本气得想离去,却又不自主跟上。      静静看楼上少年发着酒疯,听他嘴里吐出的诗句对联:“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恨!大江东去,波涛洗尽古今愁!”      “一楼萃三楚精神,云鹤俱空横笛在!二水汇百川支派,古今无尽大江流!”      “黄鹤飞去且飞去~白云可留不可留~”越说越醉眼朦胧,他摇摇晃晃靠上栏边,瞧着不求狼狈的爬上岸,然后死猪一样瘫在地上呼呼大睡。      荆落花连忙吩咐人去将聂不求带到上方休息,几个下人奔出去,到了岸边将人抬走。      眼见铭宇醉得厉害,荆落花微微叹气,脸上晕红,靠近后柔声说:“公子,酒高了,去落花那里休息吧?”      铭宇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落花伸手去扶,却突然感到身体发冷,冻得她缩回手去。      惊诧地回头,便见一身材颀长的白衣男子站在身后。      此人面容英挺俊朗,却偏偏一股寒气缭绕,冷得如同冰人,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怀疑他是否活着。      冰冷冷的蓝眸一直注视夏铭宇,感受到落花视线,便抬了抬眼皮瞧她一眼。      嘴里硬梆梆吐出四个字:“别靠近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圣诞夜,祝大家圣诞快乐~~ 这是楚狂开篇以来第一个节日,值得纪念~希望楚狂可以这样一直陪伴美人们^^ 本篇是古文的关系,就不写什么圣诞的番外了。 待到新年,坐会奉上精美的年夜番外滴~ 下图是荆落花,大家一笑而过,莫去较真~ 呼唤霸王出水~~呼唤美人收藏~~ 23 23、第二三章 往昔如烟 ...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为藏锋与铭宇八岁时候的事情。 下章为正文。   第二三章往昔如烟      藏锋,今年八岁,生得白嫩文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总那么安静的看着人。      他很懂事,从小就懂事,除了出生时大声哭过,此后就从未大过嗓门。      逝竹崖上的人都很疼爱他,觉得这样懂事的孩子实在讨喜,不论是厨房大娘,还是园子里的大爷,总爱给他递糖吃。      这孩子之所以如此让人疼,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崖主对他太严厉了。      不论小藏锋表现得多优秀,都会被崖主要求要更好,且从不称赞他。      看得一众下人心中疼惜,恨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少崖主。      所以老崖主不在的时候,小藏锋还是过的不错的,但老崖主一出现,他就会活在水深火热中。      好在他本就沉静稳重,又从小被这么对待,也没觉得有何不对。      很多对于孩子太过严厉的习惯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慢慢地,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越来越明显,感情起伏越来越少。      下人们常常感叹,少崖主比老崖主还冷,还没感情,就似活生生的雕像。      逝竹崖代代崖主都是武痴,追求武道最高境界,在他们心中,剑是武道最高境界的表现,所以他们又是最强的铸剑师。      但同时每代崖主又极力想抛开剑,达到驭气化剑,万物皆可为剑的境界。      老崖主武功高强,是当时武林中的巨头,但也未能达到此种天人之境,很是遗憾,即使年纪已大,却依然不断修炼,并且更加严格要求藏锋,希望儿子能早日达到天人之境。      一日,小藏锋在冰泉中打坐,正要集中精力开始运行功力,却听见两个下人在假山旁讨论起江湖八卦来。      “听说聂不求那魔头退隐了!”      “不是吧!?”      “唉,当年鬼泣子突然从江湖上失去踪迹,几个与他关系甚好的人物便都开始低调,聂不求更是极少再出现,没想到现在竟完全隐退了。”      “这真是……你说,那鬼泣子到底为何突然消失?”      “我猜呀,八成是被哪个疯狂女人囚禁了!”      “算了吧你!鬼泣子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哪会因一两个女子栽跟头?”      “你才算了吧,江湖中说哪个英雄人物死在女人手里恐怕都有人怀疑,唯独这鬼泣子,恐怕早晚得真死在女人手里!”      “你这么一说也是,这家伙才几年就骗了那么多女人,还个个都是奇女子,他是会什么邪门功夫吗?为何那些女人跟苍蝇似的盯着他?”      “人家魅力无敌,是女人就喜欢,能有啥办法。”      小藏锋不理解仆人语气中的酸味,或许其他的他也都不理解,唯一能理解的,便是鬼泣子三个字。      老崖主曾跟他提起过,在他出生没多久便消失在江湖上的一代风云人物。      他一直记得,父亲提起道号鬼泣子的九霄宫第一大弟子时,那种复杂的眼神……      他虽然一直不很明白,但对于父亲来说特殊的人,对他来说也是特殊的。      特殊到一旦听见这道号,就不由自主继续听下去。      此后,不论他有多么忙碌,需要接受多么严酷的修行,只要空暇,他便会来到冰泉,听那些仆人讨论江湖趣事。      不过是希望能在那些多而杂的八卦中听到一点点关于鬼泣子的。      对于小藏峰来说,鬼泣子便是年少的一种特别寄托,崇拜着,敬仰着,更是向往着。   ——————————————————   夏铭宇,今年八岁,生得白白嫩嫩,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两颗黑宝石嵌在脸上,小巧的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傻乎乎的。      他有一头毛茸茸的红发,被很仔细的梳成童髻,髻上的坠子垂在两边耳侧,他一跑动就荡来荡去的很是可爱。      因为有个极为强悍的娘亲,所以家中富裕,他算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少爷。      小时不懂事,总觉得有娘亲,有姐姐们的地方就是家。      但上了私塾后,夫子多嘴,让他知道其实正常人家不是这样。      正常人家的孩子,有娘亲,有父亲,有姐妹还有兄弟。      但他只有娘亲,还有一大群的姐姐,没有父亲也没有兄弟。      小铭宇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因为听说没有父亲的娃会被其他孩子欺负。      他咬着手指从私塾里跑走,泪眼汪汪来到燕落姐姐房中。      小小的身体吃力的推开门,他哽咽着问:“燕落姐姐,燕落姐姐……呜呜呜……你在吗?”      燕落见小少爷有些笨拙的小身子出现在门口,赶忙放下手中的刺绣,来到少爷面前将他拥入怀中,柔声说:“小少爷,怎么哭了?谁欺负我们可爱的少爷了?”      “姐姐,姐姐,为什么铭宇没有父亲?”他睁着大大的眼睛,里面盈满泪水,似乎只要燕落说错一句话,那泪水便会夺眶而出。      燕落无奈,尴尬的不知怎么说,只好摸摸铭宇白嫩的颊,微笑着把麻烦推给别人:“燕落姐姐也不知道哦,不过你飞虹姐姐应该清楚的。”      铭宇才八岁,而且智商明显比同龄人低许多,他瞪着天真大眼,确定道:“真的?”      燕落嘴角有些抽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当然啦,燕落姐姐怎会骗你?”      于是很傻很天真的铭宇欢快的奔去他飞虹姐姐的房间了。      “飞虹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吗?”他在房中转了许久也未见飞虹美丽的身影,有些失望的耷拉着脑袋走出去。      “咦?小少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正要进屋,见她可爱的小少爷不大开心,连忙问。      铭宇高兴,立刻就问:“飞虹姐姐!你知道铭宇为什么没有父亲吗?”      飞虹看着眼前可爱的少爷,双颊红红的,小小的唇微微张着,好可爱好可爱,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很心疼。      她温柔地蹲下来摸了摸那头毛绒绒的红发,很有耐心地说:“姐姐不清楚呢,这个问题少爷应该去问夫人才对哦。”      铭宇有些不高兴,他皱着可爱的眉,咬着自己的手指,委屈地低头说:“可是可是,燕落姐姐说飞虹姐姐知道的。”      飞虹脸色立马黑了,心里大骂:好你个燕落,知道事情不妙就将麻烦推给我?!      她对铭宇说:“燕落姐姐那是骗你的,她最坏了,少爷不理她哦。”说着就在铭宇白嫩的颊上使劲亲两口。      铭宇糊里糊涂的点点头,然后又屁颠屁颠跑去娘亲那里。      铭宇一直觉得娘亲屋里的味道很好闻,他还太小,说不上来什么味道,但就觉得很舒服,每次进去都会觉得双颊很热。      小心翼翼地进了屋,见娘亲斜躺在榻上正在休憩。      娘亲的指甲很漂亮,他不懂什么精致优雅,只觉得闪闪发亮的就是好看。      铭宇的娘亲一手撑额,一手搭在腰间,正睡得熟。      他皱着眉坐在娘亲面前,犹豫要不要现在将娘亲叫醒。      好像睡得很香哦……      正当他低头纠结时,一只柔软的手摸上他耳朵,耳边响起娘亲柔软甜美的声音:“小家伙,你在做什么呢?”      “娘亲!”铭宇咧开嘴笑得极为灿烂,果然孩子都是喜欢娘的。      却听:咯——!      “呜呜呜……娘亲,你又打铭宇……呜呜呜……”泪水从眼眶中哗哗落下,他大着舌头控诉他可怕的娘亲。      女人挑眉,无视一旁大哭的混小子,手里刚才用做打人的精致烟杆转了一圈搭上旁边火烛,眯眼吸着,点燃烟草。      她缓缓吐出一口烟,慵懒地撑头问:“晌午的来找娘有什么事?”      委屈哭泣的时候,如果身旁有姐姐们,他肯定会被温香软玉抱入怀中好好哄着,可若身边只有这凶悍的娘,那便绝对是被无视的下场。      被无视的孩子心里很受伤,听到娘问他话,立刻竖起耳朵望向娘,红彤彤的大眼睛满是委屈,他毫不客气的问:“娘,为啥我没爹爹?”      “你怎想起问这个?”娘亲惊讶,拿开烟杆望他。      铭宇说:“私塾的夫子说,每个孩子都有娘亲和父亲的,为什么铭宇没有父亲?父亲是什么呢?”他苦恼的望着娘,苦恼的问。      八岁的孩子,正处在对什么都稀奇的阶段,经常问为什么太阳会发光啦,为什么蜡烛能点燃啦这类问题,大人在此时也只有无可奈何。      但铭宇却在问:为什么我没有父亲?      说来,这是个可怜的孩子。      但他的娘亲似乎并不如此认为,眉头一皱便回答:“有娘不够吗?非要什么爹爹呀!”      铭宇委屈,他小小的脑袋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娘亲,他很喜欢娘亲,不愿意离开娘亲,但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里。      望着自家儿子头顶上的旋,即使强悍如她,也不由得叹口气,她躺平在榻上,蹙着眉满脸苦恼,半晌才告诉儿子:“你父亲是谁,娘也不知道啊,也不知是何时就怀上你了,当时娘亲身边好多情人,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你父亲……”      若是正常人家的孩子,听了这个恐怕得晕,但铭宇什么也不懂,在他看来似乎还是理所当然,因为别说当时,就是现在,娘亲身边的情人也是来来去去,五花八门。      娘亲接着说:“本来你生下来后一头红毛,只要找到红毛的家伙就好,可老娘想了好半天,也没记起来何时跟个红毛好过……娘也是没办法……”      铭宇听不太懂娘亲的话,但他还是明白了,连娘也不知爹是谁。      他委屈的撇着嘴就要哭,娘亲一急将他抱起来:“好啦好啦,你这小家伙,这么想要爹爹,娘给你找一个?”      “呜呜呜……不要嘛……铭宇要爹爹……”      有些嫌恶的看着怀里小子鼻涕眼泪横流,她无奈的叹气再叹气,考虑着是不是该将他随便送去哪学艺去啊……真是好烦好烦……      于是,可怜的小铭宇,背着小小的包袱,被娘亲扔给了他后来的师父……      上了那九霄宫,从此天真是路人,向着大奸大恶的风流之路勇往直前…… 24 24、第二四章 只在意我 ...   第二四章只在意我      荆落花蹙眉,却不敢妄动。      眼见着突然出现的冰冷男人身形一晃便来到夏铭宇近前,这才连忙开口:“阁下可是逝竹崖崖主?”      藏锋俯身,仔细瞧了瞧铭宇喝迷糊的脸,未搭理荆落花。      咬了咬唇,心中有些不甘,她荆落花几时被男人这般冷落过?      “藏锋崖主,这位公子是奴家贵客,现如今喝得有些多了,很需要休息,若崖主没什么要紧事,还是等公子酒醒再说吧。”荆落花对着藏锋俯了俯身,便要靠近一些。      却没想到,那男人冷不防的伸出双手抱起夏铭宇,整个打横困在怀中,看也不看她一眼,身形轻跃,便跳上黄鹤楼横栏之上。      荆落花惊诧,连忙跑到窗边,有些惊慌地喊:“您要做什么?!您到底和公子什么关系?公子他似乎未曾得罪过逝竹崖啊!”      荆落花对铭宇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一时间竟也没想到其他可能,只担心藏锋是来寻仇。      藏锋望了望远处,听见荆落花的喊声,冰冷的蓝眸瞬间睇过去。      江浪汹涌,掀起阵阵狂风,吹散藏锋一头漆黑长发,发狂妄的飞舞,与他白色的衣袂纠缠起来。      挺拔如剑的身姿,傲然锋锐的立在檐上,什么话也未说。      荆落花眼前一晃,那檐上哪还有什么人影?      藏锋干脆利落的将夏铭宇带走了……      食指放进嘴中,蹙眉咬着指甲,身后有人沉声问:“可要追去?”      落花叹息:“没想到竟撞上逝竹崖崖主,别追了,以藏锋实力,你们就是同时出去也见不到个影儿。”      “夏公子被虏,堂主可有对策?”说话的人将自己隐在阴影中,不曾看清模样。      落花看着早已人去楼空的黄鹤楼,叹口气坐下,幸亏刚才聂不求一出现她便吩咐将楼上清空,不然的话……      这江湖可没几个人是冰蓝眼珠,也没几个人不知道藏锋有一双冰蓝眼珠。      荆落花沉默许久才道:“看来,只好将事情如实告知管事了。”      那人惊讶道:“您要直接复命吗?夏公子未请去,堂主你就危险了!”      她闭了闭眼,疲惫地挥挥手后撑额说:“你先下去,让我好好想想。”      荆落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一向不过问江湖事的主人为何突然间要请夏公子去相见?      还有那蒋管事,行动太过可疑了……      论容貌,荆落花不如秦霜云精致可人,论气势,荆落花不如宋挽月英姿飒爽,论性情,荆落花不如清华清傲出尘。      但若论才智,她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及荆落花。      微撑着额,脑中快速闪过数种假设,再用所知情报一一推翻,很快心中便猜了大概。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抿着唇蹙眉思考许久对策,她才叹息着为自己斟了杯酒,缓缓饮下,对那暗处吩咐:“去备车,立刻通知蓝管事,”      说到这里,她挺直腰背,望向藏锋带着夏铭宇消失的屋檐,继续说:“本夫人要亲自去拜见主人。”      ————————————————————      痛苦的呻吟一声,铭宇睁开双眼,转头一看,便见自己只穿着亵衣躺在床上。      他伸手揉着额头,缓缓坐起,锦被与衣衫带起响动。      靠在床头,他望向立在窗边的人。      那人负手而立,漆黑的垂直长发曳至膝弯,背脊挺拔如松,昂然注视窗外。      这人总有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能力,不论是那头漆黑的发,还是那宽大的衣袖,都蕴藏着飘逸出尘的气质。      铭宇叹息,声音沙哑:“你这是打算永不说话了?”      那人身形依然不动,静静立着。      微微眯眼,铭宇想,若说他喜欢的女人都是五彩缤纷的工笔画,那藏锋就绝对是顶级的水墨画。      只要他所过之处,似乎只有黑与白,浅浅淡墨,深深浓郁,不论怎样描绘,都是那样淡漠冷然,却又飘逸如仙。      看惯了工笔画的人,突然间遇上这震撼人心的水墨画,也不由得驻足观赏,不愿离去。      其实铭宇一直惊叹于水墨画神奇的表现力,明明没有任何色彩,只是那样或柔软或刚硬或锋利的线条一描一绘,所有的色彩便都被完美的替代。      就如同眼前男子,沉默寡言,冰冷无情,但就是那无可替代的身形,立在原地,便让人觉得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与他比拟。      他就是这样漠然,这样冷情,也正是因此,才令人震撼难忘。      见他还是不愿说话,铭宇起身,穿上鞋,走到他身后,声音因宿醉而沙哑:“之前突然离开是我不好,抱歉……”      他有些期待的望着藏锋背影,而对方就似真的冰块般依然一动不动。      气氛越发僵硬,铭宇尴尬,手足无措,却又不甘心被如此无视,他别扭地抓住藏锋宽大的袖子,轻轻拽了拽:“喂……你跟我说话呀……”      这次总算有了动作,男人缓缓侧身,冰蓝的眸子睇向他,唇开阖着吐出几个字:“去穿衣服。”      “哈?”铭宇傻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只着亵衣,白色的因为是丝绸制成,所以还有一些透明……      他只觉脸颊唰的通红,立刻甩掉藏锋袖子,猴子一般钻进被中,伸出一手艰难够着一旁椅上暗红衣袍。      脚步声响起,衣摆擦动,藏锋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椅上暗红长袍,递到裹在被中的铭宇手里。      扫了一眼那红彤彤的脸,面上无表情的又回到窗前,继续看外面风景。      铭宇尴尬得要命,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硬着头皮将衣服穿好,在窗边的椅上坐下,见桌上还摆着温好的茶水,便自己动手倒茶,醒酒。      他转着滴溜溜的黑眼珠,半天终于找到话题:“我这是在哪里?”      藏锋微微一动,也在椅上坐下,道:“沁竹林。”      “沁竹林?沁竹林……不是吧……我怎么记得自己在武昌的……”没错啊,自己是在黄鹤楼上喝酒的,应该是武昌的,是武昌啊,是吧……应该吧……但他喝醉了记忆混乱……自己都不大肯定啊……      沁竹林……沁竹林是在临安啊啊啊啊——!      他极为纠结地看向藏锋:“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在沁竹林里,这地方可是临安那些豪绅贵少最喜欢的地方,可方才从窗户望出去,一个人影也没有……      藏锋听了他的问话,双眼瞬间凌厉的微眯,他的回答令铭宇哭笑不得:“此处无女人。”      敢情好,只因这沁竹林是那些闲雅之人聚集之地,极少女子被允许出现在此,所以藏锋才会将自己放在这里。      他无奈道:“你真当我来者不拒,是女人就行啊?”他也是很挑的……      藏锋却不看他,端着手中茶杯,垂眸抿茶。      ……看来藏锋确实是这样想的。      铭宇郁卒的望他,不想再讨论此话题,便说:“沁竹林一向有许多人,怎的现在连个影儿都不见?”      藏锋放下茶杯,轻描淡写道:“太吵,赶走了。”      噗的一口茶喷出来,铭宇嘴角抽搐:“赶……赶走了?”      “……”      “你怎么赶的……”铭宇无奈。      “……”垂眸不说话。      “为啥不说话……”眼皮狂跳。      “……”不动如山,就是不说话。      “你千万别告诉我,用剑架人家脖子了……”      “……”      “你架谁脖子了?!”      藏锋立刻撇开头,不理一旁抓狂的铭宇。      “……”这次轮到铭宇不说话了。      ————————————————————      藏锋一直不曾开口说话,氛围越发僵硬,铭宇无奈,他很是受不了这种安静,所以打算起身去竹林里瞧瞧。      却不想刚站起来便被藏锋捏住手腕。      他侧身回头,用疑惑的眼神望他。      藏锋唇角紧抿,冰蓝双眸神色晦暗,死死盯住正低头看他的铭宇。      “为何离开。”最后僵硬地吐出四个字。      铭宇先是一愣,接着解释:“我只是出去看看风景而已。”      藏锋并没有因他的回答而释怀,相反,他脸色更加不好,语调更低地重复:“为何离开?”      这才明白,他问得不是现在,而是以前……      铭宇被问得哑口无言,他面对着藏锋,一只手还被对方捏着,却不知该让他松开还是继续耗下去。      显然,他的沉默不语令藏锋不悦,蹙起眉头,本就冰冷的蓝眸更加森寒,他催促:“回答我。”      心中不平,他不过一会没有回应就遭来不满,以前他好多次的问话都直接被无视要怎么算?      撇了撇嘴,却不好大声反驳,毕竟自己之前突然落跑的行为还需要一个好的解释。      支支吾吾半天,他低着头,时不时偷偷瞧瞧藏锋脸色,见对方脸上阴云密布,心里发虚,纠结地说:“你……你突然说那些……我一时间接受不了……”      说完就想使劲咬舌头,为什么一到藏锋面前自己就和犯了错的小孩似的!!      藏锋很仔细的观察铭宇,见他说完话后脸便泛红,心中有些不解,他不明白为何夏铭宇表现的极为尴尬。      他是无法接受夏铭宇注视其他人的,所以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只是这样而已,他要求着铭宇,只看他,只在乎他,无视除他外的所有人。      夏铭宇可以拒绝,可以答应,却为何要突然落跑,又为何会接受不了?      “为何无法接受?”他站起来,贴到铭宇面前,与他离得极近,疑惑地问。      铭宇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当然……当然会无法接受,你……我……我不喜欢男人啊……”      藏锋的注意力很快便被他红透的耳垂吸引,倒忽略对方的话了。      铭宇的耳垂虽小,却很饱满,现在红彤彤的极为可爱,撩得藏锋心里蠢蠢欲动。      见藏锋听了后没什么反应,他还以为自己说的话伤了对方,连忙补救:“你……你别乱想啊……我真的从没想过要和男子……所以……我……你……”      话还未说完,他便瞠目结舌的瞪着眼前透着一丝无辜的蓝眼珠子。      这眼的主人,正用那双骨节分明,格外冰冷的手轻轻揉捏他的耳垂!      “你……你在做什么……”嘴角抽搐,他无奈问道,心中怨念,为何自己会遇上这家伙啊……      藏锋白色的衣袖轻轻摩擦着铭宇脸庞,冰冷的丝绸抚过通红脸颊,好似眼前男人的温度一般。      他的食指和拇指轻轻夹住铭宇的耳垂,小心翼翼的揉着,末了,低沉的声音响起:“很热吗?现在如何。”      铭宇只觉自己身上温度猛然蹿高!      他狼狈的拿下藏锋的双手,色厉内荏地吼:“你怎么随便摸人耳朵!”      被甩开的手顺势搂上铭宇腰际,双臂一收,铭宇便踉跄着栽入藏锋怀里!      紧紧拥住,一丝缝隙都不留下,他低头贴上铭宇滚烫的脖颈,轻轻吐出呼吸。      “藏锋……?”铭宇心中越发慌乱,紧张之下感觉连呼吸都稀薄 。      “别再跑了,只看着我不行吗。”搂住腰身的右手上移,温柔地顺着他一头火红的发。      好似火焰的发几乎能晃花人的眼,藏锋突然想到:或许自己这般执着,不过是因为太冷太冷,只有这如同火焰的人才让他感到一丝丝热度。      为了感受更多,他会拥得更紧,抓得更牢,让对方没有任何可以犹豫逃脱的机会。      透过藏锋的肩膀,铭宇眼中印上窗外景色,竹色青翠,微风吹打,沙沙声不绝。      他挣扎着侧头,轻轻叹息,被抱得如此紧,竟连挣脱都无法做到。      想到从来都寡言少语的藏锋,想到他总不轻易表露的感情,却在自己面前一再吐露,他便无法忍心伤害藏锋。      叹息着双手搭上藏锋背脊,极尽的距离下感受他冰冷的气息,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      漆黑的发丝擦上脸颊,在他鼻间抚过,他顺手抓住那一直迷惑他的黑丝。      捧握在手里,举到眼前,看它们缓缓滑落。      藏锋凑近铭宇耳边,轻声问:“为何不说话?”      “……该说些什么?”铭宇蹙着眉,被藏锋抱着,冰冷的气息缠绕在周身,却没有什么不适感,相反,清冷的气息令他舒服的想伸懒腰。      “……可愿与我回逝竹崖?”他语调平静,似乎这话极为正常,一边顺着那爱不释手的红发,一边询问。      铭宇蹙眉,心中越发混乱,自己与藏锋的关系已经太过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他轻轻推开藏锋,斟酌半晌才说:“你到底为何要……我不明白,你是逝竹崖崖主,又是冽水圣者,明明有许多选择,为何偏偏……我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藏锋执起铭宇右手,拉住他便往外走,推开门时,林风吹入,掀起他宽大的白袖,冰蓝的眸子在漆黑发丝后 24、第二四章 只在意我 ...   若隐若现。      这如出鞘神剑一般锋锐的男人轻声道:“那些都无须在意。”      铭宇蹙眉,心烦意乱地质问:“无须在意?到底什么才是该在意的?”      藏锋垂眸,捏住那缕绛丝,放于唇边轻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TT可怜的我,跟编辑请假了,可还是上了推荐,于是这星期不但要考试,还要更新一万五千字…… 好惨啊呜呜呜…… 所以美人们,看在俺这么可怜的份上,多打分多收藏多评论哦~~ 俺的专栏都木人光顾,大家戳一戳包养一下吧~ 另外,宁归云大人下章或者下下章出现~ 25 25、第二五章 纷争乱入 ... 作者有话要说:看此章内容可边听这首配乐,注意将音量放低,保护耳朵。 下图为惜砚美人,本章出现的美女一枚。大家踊跃看文留言~多撒花花~~   第二五章 纷争乱入      眼角似要裂开,铭宇不敢置信地瞠目,时间犹如被拉长了。      他伸手想抓住飘落的漆黑发丝,却依然抓空了,视线里什么也没有。      身体一沉,那前一刻还捏着自己头发胡乱调戏亲吻的男人,竟软倒在他怀里……      “藏锋?!”连忙扶住他,身体顺势跪倒在地上。      将垂下的头抬起,惊讶地发现,那张总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溢满痛苦!      剑眉紧蹙,尖尖的下颌死死绷着,额上快速的浸出汗水!      铭宇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下只能连声急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说话,快说话!”      他急忙忙用手拍着藏锋脸颊,试图令他张开双眼,但可能太过痛苦,藏锋虽忍住不发出呻吟,却也无法立刻睁开眼与他说话。      只见藏锋右手一握,抽出腰间两仪剑其一,手腕一甩,那把剑带着破空声扎入竹林!      铭宇心中一凛,立刻看向竹林,双眼近乎凶狠的注视那里。      “哪个混蛋?!给老子滚出来!”气息凝聚于丹田,低吼中夹带内力而去,功力不够高深的人早已气血翻涌倒地身亡。      啪——啪——啪——      鼓掌声突兀响起,接着一人阴沉的话语传来:“鬼泣子名不虚传,这运气于声的本事可比少林狮子吼强多了,若不是在下早有防备,可就无法如此轻松了。”      话毕,一身灰衣的男人踏出竹林,立在铭宇藏锋五丈外。      此人轮廓深邃,算得上端正俊朗,但却由于戾气过重,生生的阴森许多。      藏锋突然倒下,定是着了此人的道,铭宇本就怒火冲天,这时再见到如此阴险面孔,顿时更气上三分。      将藏锋轻放在门旁,他便站起,昂然地怒视灰衣男子,话语中尽是恶狠狠地威胁:“老子不管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立刻将解药拿来,我便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如若不然,老子有一百零八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别以为他鬼泣子是什么好说话的善良之人,他对女人心软是事实,但若对方恰好不是女人,还让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灰衣人心头一颤,江湖人刀头舔血的日子过多了,再明白不过眼前人的眼神。      他一直以为鬼泣子最多是个好色的风流鬼,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风流鬼罢了,却没想到,竟是个货真价实的恶鬼。      那双眼,只有疯狂嗜血的恶鬼才会拥有。      虽心中有稍许惧怕,但怎可就因此放弃所有?      他冷笑一声:“鬼公子倒是很在乎逝竹崖崖主呢,在下还当公子是个只爱女人的,没想到,阳刚之身您也很有兴趣。”      黑曜石般的双眼危险地眯起,脸上已是阴云密布,语调低沉:“少说废话了,老子就算喜欢男人,也只对那娇弱青涩的少年感兴趣,像你这种完全无希望,开出条件,交出解药!”      灰衣人气得脸孔狰狞,前进几步,讥讽地说:“很遗憾,在下可不是为威胁您才来这,要说目的,也只是那边的逝竹崖崖主了,您只是顺带。”      铭宇脸色越发难看,心里早想了数种将人大卸八块的方法。      正要行动,却听灰衣人接着道:“不过,也多亏公子您,否则事情哪会如此顺利?哈哈哈哈——!”      灰衣人得意地仰头大笑,铭宇运气,试图用逍遥步快速袭击对方,但却惊恐的发现,丹田里感受不到丝毫内力!      身体突然发软,十指颤抖,脚踝酸痛,竟丝毫无法反抗的倒下了!      怎会如此?!他虽算不上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但至今为止能药倒他的只那么两三人,是谁?是谁在这里?!      艰难侧头看向灰衣人,视线都开始模糊,却还是明明白白看见一道血红的身影。      那张媚人的脸孔近距离出现在眼前,铭宇困难地睁大眼。      粉颊染晕,美人柔柔一笑,倾国倾城。      尤其是一双如血的眼眸,闪烁着诡异却异常惑人的光芒,让人在毛骨悚然的同时莫名的身心悸动……      铭宇迷迷糊糊地轻喃:“惜砚……”      美人听到他的呼唤,甜美笑着,将他抱入怀中,柔声回应:“铭铭……我好想你呢……”      眼前一黑,夏铭宇失去了意识。      ——————————————————————      灰衣人看了眼跪坐在地上抱着夏铭宇开心笑着的女人,不由冷笑,话中带讽:“不愧是紫蝶魔女,这手毒使得出神入化,连鬼泣子和逝竹崖崖主这样绝世人物也只有认栽的份儿。”      女人连回头都不愿,只深情地凝视怀里失去意识的夏铭宇,不时拂去他额前碎发,摸摸温暖面颊,嘴里漫不经心地威胁:“你若再提那称呼,我就让你从此以后再也硬不起来。”      灰衣人下意识夹紧双腿,那明明轻柔缓慢的语调,却莫名带着一股认真和恐怖,这女人……不愧是和聂不求并称“双魔”的存在。      很突然的,女人抚着铭宇站起来,一个字也不说便转身欲走。      灰衣人连忙叫住她:“慢着,你想就这样离开?”      女人似是将他完全无视了,根本没回话的打算。      事情紧急,他只好直话直说:“你现在带着他离开,只会更快的失去。”      女人立刻停下,缓缓侧头,那猩红的眸子瞧向他,缓缓开口:“什么意思?”      被那只眼睛看得毛骨悚然,灰衣人稳了稳心绪才将事情全盘托出:“九霄宫早就已经满江湖的找鬼泣子,听到消息说他在这沁竹林里,立刻便赶来了,只是一直碍于藏锋在此,不好突然出现,禀报了九霄宫掌门后,听说那掌门已经火速敢来,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了。”      “……”女人无语,侧头看了看晕着的铭宇,蹙起眉头。      她是知道这任的九霄宫掌门,并且了解的还很透彻,那是个总笑得温和有礼的男人,也是个可以无形中将你逼入地狱万劫不复的男人。      若他来到此地,即使她速度再快,也难免被那男人截下。      她是不会拿铭宇冒险的……      她的毒,铭宇一向很了解,也知道如何防御,刚才之所以中招,只是因为藏锋倒下,他心绪大乱。      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更何况,九霄宫都出动了,那个女人恐怕也早已行动,不论她带着铭宇去到哪里,都会被找到……      灰衣人见她沉默着垂头思考,便知她已经无处可去,于是立刻道:“若是惜砚姑娘愿意,在下有个好去处。”      惜砚一听,转身面对他,邪媚一笑:“什么地儿?说吧。”      灰衣人得意又神秘地说了三个字:“噬仙山。”      挑眉,有些惊讶地看他,惜砚道:“没想到,原来你是噬仙山的人。”      灰衣人拱一拱手,自我介绍:“在下噬仙山蒋管事。”      理所当然的认为对面的女人会与他客套客套,却不想那女人抚了抚被风吹散的发,轻描淡写地说:“果然是什么地方都会出现老鼠屎呢,古人英明……”      “你?!”蒋管事气得怒瞪惜砚。      惜砚无视于他,食指弯曲,放于唇前,喉间轻吐气息,清脆嘹亮的哨声悠悠响起。      不一会,轱辘滚地的声音从林间传出,四匹踏雪拉着一辆精致马车出现。      马车在惜砚面前停下,她打开车门,将铭宇拉进车厢,砰地关上门后才无事人般说:“你来赶车,快点吧。”      蒋管事冷哼,硬是将这口恶气咽下去,毕竟这女人还有可利用之处,现在不能得罪。      他拍拍手,立刻有两名黑衣人出现,架起被夏铭宇扶放在门边的藏锋来到马车前。      蒋管事说:“分开行动,以免被一网打尽,你们带着他先行去回去。”      黑衣人恭敬地点头,下一刻便带着藏锋和两仪剑一起消失。      而蒋管事则坐上马车,亲自为惜砚带路去噬仙山。      ——————————————————————      头疼欲裂地醒来,铭宇呻吟一声,睁开眼。      印入眼脸的是华丽顶帐。      突然感受到胸口沉闷,转着眼珠看向那里,就见那媚人的脸蛋大大方方摆在他只着了亵衣的胸膛上,甜甜地闭着眼熟睡。      想到曾经发生的事,心口一痛,无奈的默默叹息,伸手握住那只搭在腹部的芊芊玉手。      美人被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猩红的双眸散着朦胧血光。      很有些憨然的笑起来,撒娇地甜蜜话语自然吐出:“铭铭,我还想睡嘛~”      铭宇艰难地侧身,示意美人起来,惜砚嘟着小嘴不满地半坐起来,一头青丝乱乱地披散着,一只紫色蝴蝶模样的发饰歪歪斜斜挂在头上。      纱衣半开,露出里面艳红的抹胸,她伏低身体凑上前问铭宇:“铭铭,见到我不开心吗?”说着,很是可爱的歪着头,一脸无辜。      铭宇咳嗽一声,撇开脸,顺手拉过一旁锦被将惜砚小心翼翼地包住,这才看着她柔声道:“虽说还未入冬,可也别着凉了。”      惜砚脸上浮起淡淡红晕,肌肤白皙近乎透明,衬着那双诡异却媚人的猩红眼眸,真如那迷失在人间的妖精般,可将任何男人的灵魂瞬间吸走。      她乖顺地贴上铭宇身体,脸颊轻轻触碰着铭宇的脸颊,眯起眼不住地撒娇:“铭铭,我好想你好想你哦,都二十年了,你一次也没来找惜砚,惜砚心里好难受。”      心中疼惜,铭宇不由自主便扶住她的腰,摸着那一头乱乱的发:“我也很想惜砚,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你相见。”      “铭铭,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她嘟着小嘴,大大的血红眼睛里闪烁着委屈的光芒:“都二十年了,我就是错的再离谱,你也该消气啦,好不好?”      苦笑,他一向抵抗不了惜砚的小小任性和那乖顺的撒娇,每次每次,不论她想要什么,即使他再不愿意,最后也会被她得逞。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有欲望,也有实现欲望的手段。      但这次,他不能再如她所愿了,不仅是曾经沉重地打击,更是因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抬起惜砚精致的瓜子小脸,他抚开额前碎发,温柔的吻了吻额头,无奈地问:“藏锋现在何处?”      惜砚不满地蹙起眉头,嘟着小嘴不说话。      “乖惜砚,我们的事情别牵涉无辜的人,那次之所以会生气,不就是因为将无辜之人卷进来了,所以这次,别再重蹈覆辙。”      连唇角的弧度都很苦涩,铭宇心中明白,此刻最明智的选择便是直接离开。      只有这样才可以彻彻底底与惜砚断了牵绊,但却不能如此做,因为藏锋,藏锋还不知在何处,说不定正受着什么常人无法想象的苦楚。      想到这里,心中焦急,若不是因为自己,藏锋怎会碰上毒术天下第一的紫蝶魔女?      藏锋名扬江湖前,惜砚便已退隐,那出神入化的毒术他从未遇上过,就算他功力再如何高深,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绝无轻松应对的可能。      本来,传说就该成为传说,不应与现实再次交叠,在现实中的藏锋也就不会受到伤害,而他突然的出现,让传说与现实不知不觉重合,传说中一切强悍又未知的东西都融合入现实中。      令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脑中残留的最后记忆是那笔直的长发飘落的画面,他一想到藏锋有些痛苦的脸孔,紧绷的下颌,额角渗出的冷汗,就觉心慌意乱。      “铭铭,你喜欢他吗?”冷不防的,惜砚抛出这惊天动地的问题。      铭宇心中咯噔一下,接着心脏急速狂跳起来,脸颊滚烫,他极力保持镇定,回答惜砚:“你这丫头怎总是瞎想?他是我的朋友,关心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惜砚挑眉,撇嘴:“铭铭,我看到他吻你的头发了。”      惊讶地瞪住惜砚,喉咙像是被卡主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吻你的头发了!你却没有避开!”惜砚血红的眸子里怒火旺盛,像一只发飙的小猫炸着毛。      铭宇头痛,只好解释:“那只是表示友好而已,你想得太多了。”      “根本就是铭铭想得太少了!你怎么可以让他吻你呢?虽然只是头发,那也不应该的!你是我的!铭铭是我的,铭铭是惜砚的!”      近乎疯狂的执拗,惜砚血红的眼眸里波光流转,竟然犹如血浆般粘稠诡异。      她猛地抓住铭宇双肩,将他狠狠推到床里的墙壁上,很快爬上他的身体,用四肢紧紧缠住铭宇身体。      两人贴得极近,惜砚告诉铭宇:“那个人已经被姓蒋的老鼠带走了,我是不知道人在哪里的,也没那兴趣知道,铭铭想从我这找突破口可是白费心思了。”      说完后,铭宇却没有接话,他垂着头沉默许久,久到惜砚有些忐忑时才缓缓开口:“惜砚,放开我吧。”      “铭铭?”有些小心翼翼地呼唤,她凑过去想看清楚铭宇此刻表情。      铭宇却突然抬起头来,坦 25、第二五章 纷争乱入 ...   诚地注视她:“惜砚,我一直很喜欢你。”      惜砚一听,心中激动,立刻笑起来。      铭宇接着说:“但是,我不可能会与你永远在一起。”      激动的心情立刻没了,惜砚不满地嘟嘴,脸色垮下来:“铭铭,你还是生气吗?”      “其实,我根本就未曾生气,那并不是你的错,若说有错的,只有我一人,都是我太过软弱,才会造成当时那种无法收拾的局面。”      “一直以来,我都想对你说声抱歉,但即使如此后悔,我也没能去直接面对你,不敢面对,不会面对,不懂如何面对。”      他的笑越发苦涩,温柔地抚着惜砚长发,轻轻拥住她纤细的腰肢,柔声诉说。      “今时不同往日,我在九霄宫里隐居二十年,也算想了个通透,我喜欢你,但我并不能将所有的爱都交给你,因为我确实从未将爱交出过,或者可以说,我还不懂该如何去爱。”      “惜砚,我可以喜欢你,保护你,可以被你打骂,可以让你一剑杀了,却不能爱你。”      凝视着铭宇黯然的脸,惜砚不声不响,泪水便自然流下,濡湿如玉的面颊。      她裹着厚厚的被子,将脸埋进去。      铭宇贴近她,拍抚着她的背脊,沉默着陪伴在她身边。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两人似乎要直接睡去时,惜砚开口了:“那姓蒋的该是将人关入牢房里了,但这里不是蝶舞楼,我没法干涉的。”      铭宇惊讶地问:“不是你的蝶舞楼这我大概猜到了,可是,你没法干涉?那为何要将我带到此处?”      惜砚离开铭宇,迅速走下床铺,将裙衫重新整理好,才慢吞吞开口:“因为这里是噬仙山。” 26 26、第二六章 宁归云外 ... 作者有话要说:归云兄千呼万唤始出来><。。 看此章内容可边听这首配乐,注意将音量放低,保护耳朵。 重感冒中TT好痛苦……求安慰……   第二六章宁归云外      双手交叠枕在头下,铭宇无奈地盯着帐顶发呆。      惜砚恐是给他下了新药,一旦运功,心脏和肠子就开始绞痛,让他无可奈何。      吱呀——      门开了,他转头望去,一身猩红罗裙的惜砚婷婷立在门口,正冲他温柔微笑。      见他望过来,惜砚快步走到床边,俯□子仔细看他。      过了半晌才说:“铭铭,藏锋恐怕已经不在这里了。”      铭宇心中一惊,立刻问:“此话怎讲?”      “刚才去找那姓蒋的,正见他气急败坏的训斥手下,如此,你该放心了吗?”她柔柔笑着,手贴在铭宇脸上来回摩擦。      脸色不很好看,铭宇并不相信惜砚的话,毕竟自己已被她骗过多次,但眼下自己受制于她,既不能直接询问对方事情真假,也无法亲自去确认。      沉默再三,他问道:“惜砚,你要留在噬仙山到什么时候?”      惜砚将脸枕在铭宇胸膛上,语调缠绵:“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一直一直,永远留在这里……”      话毕,铭宇忽然起身,靠在床头,脸色颓然:“惜砚,我已将话说得极清,你该知道,我并不爱你。”      翻身爬上铭宇的腿,柔软的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凑近后鼻尖碰上鼻尖,诱惑的气息缓缓喷洒在他的脸上:“铭宇,你只是还不懂爱,这没关系,我会让你懂的。”      吐气如兰,温香软玉在怀,夏铭宇却唯有苦笑,若是二十年前,这样的艳福他怎会放过,早就顺手搂住佳人腰肢,裹上那锦被翻云覆雨去了。      可如今,心境早就不再,他顺着惜砚的发,感叹着说:“你虽行事乖戾,但从不伤我,如今却为何给我下药?惜砚,你可知我有多心伤?”      他声音清扬,语调醇厚,华丽的声线极为令人着迷,远处听便是种享受,何况耳边低语?      惜砚心颤,猛地搂紧铭宇:“铭铭……对不起,对不起,惜砚不想伤害你的,惜砚……总是希望你能一直陪我,像当初那样,不论别人怎样厌恶我这魔女,你总会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砚儿……”沉默之后,是深情的呼唤,那久不出口的小名儿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莫名的令人心跳加速。      惜砚泪眼朦胧,捧着铭宇脸颊,轻轻问着他唇角,喃喃道:“终于……你终于还是这样唤我了……”      “抱歉……砚儿,我很抱歉……到了今天,却还要这样对你。”他一脸疼惜,歉疚,却也坚定的推开已经无法动弹的惜砚。      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抚开散乱的额发,亲亲她的额头,转身便迈步而去。      惜砚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唤:“铭铭……别……别去……”      脚步停住,他握紧拳,忍住想转身回去的冲动,再次迈步,推门,决绝的消失在她眼中。      泪水从她美丽的红眸中缓缓流下,滑过莹白的颊,濡湿枕头……      别去……别离开我……铭铭,我是这样的爱你,愿意为你放弃所有,愿意为你使尽阴谋诡计,愿意为你变得污秽,变得讨厌,愿意为你沾染血腥杀戮。      只求你,求你别离开……      她眼中留下的,最后的最后,和二十年前的最后始终一样,那头火红飞扬的发,在视线里完完全全消失,那颀长的身形,也了无踪迹,曾经的柔情,曾经的爱护,曾经的义无反顾,都随着他一起消失,一点不剩。      心脏被掐住,又酸又痛,她唯有禁闭双眼,将所有禁闭在黑暗外。      ——————————————————      踉跄着跑出好远,终于忍受不住,扶住一旁墙壁,弯下腰。      噗————!      血从胸肺里直冲咽喉,控制不住的一口喷出。      脸色惨白,他喘息着缓缓蹲下,呼哧呼哧的换气。      “呼……呼……呼……”边喘边笑,笑容是极度的无奈,或许这便是对他的惩罚,年少轻狂,做什么不好,非要当那风流浪子。      惜砚的毒使得还是那般出神入化,硬着头皮运功点穴,竟疼得他犹如钢刀刮骨,沸水入胃般,若不是最后强撑着跑出来,恐怕就要当场软倒了。      倚墙而坐,放松下来后,似乎连经脉都在作痛,天知道他夏铭宇其实最怕的就是疼啊……      正休息着,突然间不远处传来骚动!      “一群饭桶!给我去找!去找!”这声音,是那姓蒋的管事?!      挣扎着重新爬起来,他放缓呼吸,纵身跳上树干,用树叶做遮掩,屏息看下去。      “蒋管事,这……已经快把整座山翻过来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啊!”      “不可能!这怎可能?!中了紫蝶魔女的毒,竟然还能逃出噬仙山?你们难不成当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客栈吗?!”      铭宇心中咯噔一下,这说得不就是藏锋?惜砚原来并未欺骗自己,藏锋是真的逃了。      不由松口气,之前一直胡思乱想担心他被严刑折磨,这下看来是无事了。      但他去哪了呢?      铭宇被惜砚下药后,藏锋还是清醒的,以他性格,就算自己脱困了也不可能将他抛下不管。(性格,是以他对你那么执着,你咋就看不开呢,逃避是木用的= =)      他如是想着,心里极为担心藏锋根本没出噬仙山,而是在到处找他。      下面突然又开始对话:“还有什么地方没找过?”蒋管事说。      下人犹豫一下,才道:“就剩山主院落没找了,蒋管事,虽然山主的院落很大,但就算周边转悠,山主也是会察觉的呀!”      蒋管事阴沉地说:“若是真到了山主那里,事情想瞒也无法瞒住了,都是你们这群废物!废物!”气得暴跳如雷,他狠狠踹上跪在地上的下人。      怒喝道:“给我到山下去寻!现今这种情况,除了盼望人没去山主院落,还能干什么!”      等人都散去,铭宇才从树上跳下来,靠着树干休息许久,叹息着想,这下可好,自己怎么都得去那所谓的山主院落查探看看。      不管如何,自己得确认藏锋无事,并且告诉他自己很好。      他抬头望去,自己所在地方恐怕还不是噬仙山的主体位置,这里更靠近山腰。      眯起眼仔细观察噬仙山布局,不得不感慨,所谓的山主大人,一点不比皇帝差。      瞧那连绵起伏,巍峨壮观的宫殿群,可比雪山上的壮观多了……      雪山宫殿群精致雅美,墙壁砖瓦均是白色,远处一望根本和山连为一体,看不大清。      这噬仙山的宫殿群却极为庄严,山体过高,云雾缭绕,郁郁葱葱的树木衬托下,漆黑一片。      光是一幢黑色房屋就够压抑了,这一大片的全是,真不知当初建造这里的先人是如何想的,心思不同常人吗?      边感叹着,边寻着无人僻静之处悄悄移动,接近山顶的壮观殿堂想必就是了。      运气久了,疼痛反而减少一些,当下也顾不得喊疼,咬牙忍住,即使满头大汗,还是运着轻功迅速移动。      见人越来越少,他也不再顾得上隐藏踪迹,心想屋顶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极低,于是脚点墙壁,动作轻盈的跃上房顶。      在房顶上行动更加方便,眼见着目的地就在眼前。      但就在这时,脚下一矮,随着他情不自禁的大叫“啊——?!”      轰隆——!      一声巨响,屋顶塌陷,整个人掉了下去!      胸口钝痛,眼冒金星,他趴在地上苟延残喘,不时还有瓦砖噼里啪啦砸在身上,狼狈至极。      “他丫的!什么狗屁噬仙山,连个房顶都不修好!存心跟老子过不去吗?!”      指天骂地,已经快到暴走状态的铭宇猛地蹦起来!      本来顺滑潇洒的红发乱蓬蓬堆在头上,发丝里还缠着许多细碎灰尘和瓦屑。      一身华贵的暗红长袍皱巴巴的,沾染许多灰尘,灰头土脸的气急败坏。      正弹着身上的灰,心情极为不悦,却听一道低沉优美的声音在笑:“呵呵呵呵……”      好似古琴最低沉的弦在颤动,那种忍俊不禁的笑声极为醉人。      光是声音就令人感到惊艳,铭宇讶然抬头,循声望去。      雾气缭绕,或许是顶上开了洞的关系,潮湿的雾气向着洞口散去。      不一会便看清了对方。      水声粼粼,漆黑发丝在热水中沉沉浮浮,那人舒展着身体,白皙的膝盖露出水面,肩膀手臂搭在身后池壁上,正仰头笑看铭宇。      “啊……啊……”铭宇傻了般指着对方,半天未说出一句话。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即使当年纵横江湖,各色美人佳丽晃得眼花,也不曾有今日的震撼。      那眉,那眼,那唇,毫无疑问是上天绝佳作品,不论俊美绝伦,还是惊艳倾城都无法恰当形容。      这人就静静坐在水里,靠在池壁上,韵味天成,如同完美的一副工笔画,笔锋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      额发湿透,被梳至脑后,露出光洁高宽的额头,也将他脸上的花纹曝露出来。      漆黑的线条,锋利,刚硬,却也缭乱缠绵,从右额蜿蜒而下,一直到颊骨,围绕着右眼攀附在完美的脸上。      铭宇爱花,了解甚深,那描绘在此人脸上的花朵,名叫曼陀罗。      麻痹人心,幻觉惑人,香味清新,妖娆的花瓣缠缠叠叠,如美人繁复的罗裙。      漆黑的曼陀罗,代表了无法预计的死亡与爱。      眼前的人,清清冷冷的笑,幽深的黑眸里散发着淡淡邪恶,衬着那漆黑曼陀罗。      诡异,神秘,魅惑,恐怖。      这人身上淋漓尽致的诠释着极端的美。      让你不知该膜拜,该逃跑,还是该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如那火中飞蛾。      铭宇傻傻地说:“美人……”      那人牙齿白森森,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语调低沉:“宁归云,我叫宁归云,可不是什么美人。” 27 27、第二七章 美人如蝎 ...   第二七章美人如蝎      看傻的铭宇忽然心脏一阵绞痛,脚下一软倒在一片瓦砾中。      紫蝶魔女的药再次发作,不停运功的结果便是如此。      他疼地蜷缩起来,虽然双唇死死闭着,却还是断断续续溢出痛苦呻吟。      宁归云见眼前从天而降的红发少年突然倒在地上,惊讶地挑眉,唇角微翘,似笑非笑。      从水中站起,勾过一旁搭在屏风上的外衣,随意的套上,慢悠悠走到不停颤抖的少年面前,低着头俯视。      心里飘过一个念头:那头红发可真是好看,若是烧着了,会不会更漂亮呢?      想到这里,唇边弧度加深,笑容诡异。      铭宇疼得意识模糊,耳边只闻水声粼粼,没一会便有脚步声响起,似乎正有人赤脚走在光滑地板上。      他艰难地侧转头,仰望正前方。      最先进入视线的是湿漉漉的地面,还有一双白皙的脚。      虽不如女人小巧,却胜在肌肤莹白,形状精致,看得人很有捉住的欲望。      正当铭宇对着那双脚胡思乱想外加流口水时,脚的主人弯下腰,笑眯眯瞧着他。      那张脸突然凑近,看得铭宇呼吸停滞,瞪直了眼一眨都舍不得眨。      美人靠得他如此近,刚沐浴过的身子还未擦干便用外袍随便一包,那敞开的领口中若隐若现的两点令他顿时口干舌燥。      从长袍下摆露出的小腿不但白皙修长,还结实有力。      这些本够他震撼许久,更何况那张惊若天人的脸孔就在眼前,周围刺着黑色曼陀罗的那只右眼仿佛勾人的妖器。      早不记得对方说过什么话,他傻傻地又唤一声:“美人……”      宁归云嗤笑,眼前小子莫不是个傻子?眼睛直勾勾望他,嘴角上的恐怕是口水吧……      虽说心里清楚自己长相,但这偌大噬仙山,何时有人敢如此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就连不想要命的,也不敢如此,因为他们心中明白,那样做的下场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他很少有的开始对一个人起了点兴趣。      缓缓站起来,很是懒散的伸着懒腰,衣摆随着他伸手的动作上窜,铭宇一手捂着胸口忍痛,一手捂住鼻子忍鼻血,模样甚是狼狈……      虽然没看见关键部位,但那光滑的大腿,还有左腿上和脸上同样的黑色曼陀罗刺青都让他直接脑充血……      宁归云仰着头,眼角瞧着软在地上的少年,右脚轻轻一伸,精致的脚趾挑着对方下巴将脸抬起,让对方彻彻底底展现在自己面前。      眼里流露出少有的欣赏,这少年虽傻,但一双眸子黑曜石般,漆黑发亮,那微微有些上翘的眼尾,一瞧便猜到多半是个风流种(云云你好强><)。      随意的用脚趾来回摆弄少年的脸蛋,上下左右看得仔细,就似检查货物一般,抱着双臂不时的还会点点头。      铭宇本被此人容貌气势震撼住,一时间傻在那回不过神,脑子里回荡的全是:美人美人美人……      但被摆弄了这么久,就算再迟钝也要回神了。      见对方表情轻慢,动作充满侮辱性,虽然对方很美,但鬼泣子鬼大公子还是愤怒了!      挑起眉,瞪大眼,撇开头,怒吼:“你干嘛呢?!”      对方一点没吓到,还用看白痴的眼神对着他,理所当然地道:“干嘛?当然是看看你有无资格做本山主的男宠。”      铭宇差点咬到舌头,结结巴巴道:“男……男男……男宠?!”      宁归云邪邪一笑,侧着头看他,湿漉漉的长发未来及擦干,贴在颊上搭在肩上,性感得令铭宇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但那张好看的薄唇却说出令他吐血的话:“不得不说,你这招非常管用,成功地让本山主对你感兴趣了,姿色也还在接受范围,本山主就勉为其难收了你,还不快跪好谢恩?”      极为郁卒地看着美人,心中无奈,这都是什么事儿,为何自己好好地走在房顶上突然就掉下来,本觉得遇上如斯美人是走大运,却不想此人虽美,却性格恶劣……      见铭宇脸色黑沉地不语,宁归云心中狂笑,面上却还是趾高气昂的神情,很不客气地用脚踩住铭宇的脸,使劲踩着,嘴里不饶人地继续说:“你傻愣着作甚?快谢恩!”      铭宇本就疼得难受,这会又受到如此侮辱,虽然因对方是美人并不特别恼火,但也气得不轻,挣扎着抓住对方脚踝,从脚底解救自己的脸,他气喘吁吁说:“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这山中的人,只是遭了劫难才会在此,刚才会掉下来也是偶然。”      有些惊讶,宁归云这才正经的低头看对方,本觉这少年性子该是很烈,如此挑弄一下必定炸毛,他就等看对方炸毛的反应,肯定非常有趣儿。      却不想少年不但没生气,还很耐心的向自己解释。      仔细瞧对方眼神,面上愣住,心脏陡然一缩。      漆黑发亮的眸子里,柔光荡漾,那微翘的眼角风流又温和,唇只那么轻轻抿起,却仿佛在顾盼浅笑,潇洒自成。      这少年眼神竟不像是在看耍弄他的陌生人,而是在看自己最爱的心上之人。      总有人会在他背后或以为他看不见时用□的,充满欲望的抑或惧怕的虔诚爱慕的各种各样眼神看他,但从未有人的眼神如少年般普普通通却又令人悸动。      他只那么柔柔看过来,却仿佛在说:我可以包容你一切的任性。      普通的被爱,会不会就是现在的感觉?心脏怦动怦动的跳,一样是跳动,他却忽然感觉到不一样的韵律。      脸上笑容越发加深,他心情激动,一时间好似找到绝世宝贝般,兴奋异常。      双眼发亮,他问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儿?”      铭宇见美人笑得如此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这美人实在太美,心情一好就更加美了,眼角眉梢都染上欢喜,就连那曼陀罗刺青也仿佛活起来般,令人心动。      一时间傻乎乎地自报家门:“夏铭宇,号鬼泣子。”      听到对方毫不犹豫的自报家门,而且竟是如此惊人的身份,宁归云笑得意味深长。      这时该说些什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俯身伸手,穿过少年的脖颈和腿弯,轻轻松松将人抱起来。      铭宇在宁归云面前智商直线下降,傻乎乎地望着对方,被抱起来后还顺手搂住人家脖子,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宁归云侧头与他对视,笑得异常醉人:“原来是鬼泣子,呵呵呵呵……归云可仰慕多时了。”      “啊?什么?”心里全是“这美人真美啊”“好想亲亲他啊”之类的想法,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话了,意思没来及弄明白,只茫茫然的啊了一声。      调戏一般低头凑过去,鼻尖碰鼻尖,宁归云暧昧道:“归云仰慕公子多时,今日有缘得见,可要在这噬仙山多住几日,以解归云思慕之苦。”      夏铭宇的脸蹭得通红,着火般滚烫滚烫,突然发现自己竟自然地圈着美人脖子,立刻尴尬的放开手,身体不稳,歪歪斜斜差点摔出宁归云怀抱。      双臂突然用力,猛然将快摔出去的铭宇拉回来,牢牢固定在胸前。      铭宇感叹,未想到这美人不仅人美,力气也挺大……      “鬼公子可愿意多住几日?”宁归云嗓音华美,如同古琴低音的回转余韵,令人心醉神迷。      脸上通红,头脑迟钝,整个处在晕头转向状态的夏铭宇再次犯傻:“愿意,我愿意!”点头如捣蒜,深怕对方后悔。      那句“我愿意”说得激动万分,不了解情况的恐怕以为他是在答应宁归云的求亲。      宁归云笑得魅惑邪恶,抱紧铭宇纵身一跳,几个起落便回了自己院子。      ——————————————————      忐忑不安的坐在卧房榻上,铭宇竟局促的不知该将手摆在哪里,最后如同乖巧懂事的孩子般双手贴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一脸严肃。      帘子被掀开的窣窣声响起,宁归云穿戴整齐的走进来。      白色的亵衣只稍稍露出个领子,外罩黑底绣金边的长袍,袖子长及膝盖。      铭宇看得晕眩,从没觉得有谁只往那一站便能将人迷得神魂颠倒,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美人安安静静立在门前,一手还掀着帘子,一手垂在袖中,微微歪头,对他邪邪一笑。      那颊骨上妖娆的黑色曼陀罗摄魂夺魄。      宁归云好笑地看铭宇僵硬的坐姿,调笑着说:“正襟危坐的,我这又不是刑堂。”      虽说不是刑堂,但面对宁归云这样的美人,对于夏铭宇来说就和上刑没区别,真正的只能看不能碰……      脑子转了老半天,拼命在心中呐喊:一定要找到话题啊话题!      终于灵机一动,正儿八经地问道:“美……阁下想必就是噬仙山山主宁归云宁山主吧?”      宁归云走进卧房,甩开长长的袖子,姿态慵懒地坐到他身旁,笑盈盈回答:“正是。”      “咳……那个……有件事想请教一下……”舌头绕来绕去,铭宇刚才还差点将美人脱口而出,于是小心许多。      “呵呵,铭宇有何事想说,只管说就好。”很自然的拉近距离,直接从鬼公子到铭宇,说得自然温馨,一点突兀感都没有。      铭宇有些犹豫,总觉得若直接问不大好,但看宁归云正期待地望向自己,又不由得想说……      最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我想请问,山主可曾见到过一名总是面无表情,一身白衣,周围空气很冷的男人?对了,他有一双很好看的蓝眼睛。”      宁归云挑眉,心里不大明白对方意思,噬仙山里似乎没有这样的男人啊,而且,蓝眼睛?面无表情很冷的男人,莫不是那逝竹崖的藏锋?      心中思绪翻涌,面上却笑得越发温柔邪魅:“未曾见过呢,铭宇,那人莫不是你的心上之人?”      心中咯噔一下,一时间夏铭宇竟有些心虚,脑海里闪烁着藏锋的表情,藏锋的动作,藏锋的话语。      他沉默寡言,却也正因此,他说过的每句话,铭宇都记得很牢。      他说:“只许注视我。”      他说:“只在乎我。”      他说:“喜欢就好。”      他还说:“无事,有我在。”      …………………………      唇蠕动半天,也未将否认的话说出口,颓然低下头,耷拉着肩膀。      宁归云眉头紧紧皱起,早该想到,这样上好的猎物,怎可能没被盯上?      只是,这事也太过可疑,不但那二十年前名扬江湖的鬼泣子突然从他浴室的房顶上掉下来,白白把自己当成馅饼送给他,就连那虽神交许久,却一直提到便不爽的逝竹崖崖主藏锋也来了噬仙山。      危险的眯起双眸,那右颊骨上的黑色曼陀罗更加漆黑,诡异。      事情,似乎不简单……      铭宇自顾自难受许久,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只顾着欣赏美人,被美人弄得团团转,以至于将藏锋完全抛之脑后。      他叹口气,突然站起来,对着宁归云抱拳道:“山主,我心念朋友安危,就不再久留了,就此告辞。”      说完后,又抬眼瞧了瞧美人,很是不舍,咬咬牙,最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却不想,背后突然冒出一句阴森森的话:“想走?呵呵呵呵……先让本山主玩够了再说。”      突然天旋地转,铭宇第数次的软倒在地,瞠目望他,问道:“你……何时下得药……”      半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小巧瓷瓶,来回抛掷着,心情愉快的看着兀自在地上挣扎的铭宇。      只淡淡道:“没想到,你虽迷恋美色,警惕心却不小,从头至尾都没什么机会下药,若不是刚才提到藏锋后你突然发呆,那百日散也不会这般轻易涂到你身上……”      铭宇脸色大变,心里连叫倒霉。      这百日散可比惜砚的药厉害多了,惜砚最多让他疼上一疼,不可能舍得他武功尽失,这百日散却是可以令人散功的狠毒东西!      百日内比常人还不如,任你武功再高修为再深也难以逃脱,百日内若不服用解药,过了百天武功就会永远废掉。      “为什么……”铭宇眼前模糊,喃喃问着。      那双莹白如玉的脚已经套上了精致的靴子,衣摆拖动,来到他面前。      美人弯腰,伸手,穿过他脖子和腿弯将他抱起。      柔柔地耳边低语:“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很好玩。”      不为什么,只是好玩……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很好玩……      美人心,毒如蝎。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星期一入V,当天连更三章……如果时间够的话会在星期一之前再更公众章节的><。。。 本想说过了二十万字再考虑是否入V,但后来和编辑商量,貌似不可能了…… 猛虎落地式对不起……美人们,TT经济宽裕的还请继续支持我,手头紧的美人,呜呜呜,抱住蹭蹭,真是对不住啊…… 28 28、第二八章 食色性也 ...   第二八章食色性也   铭宇趴在床上,一遍遍地唉声叹气。      坐在床边正把玩着手中红发的宁归云挑眉,好笑地问:“你一天到底是要叹上多少次气?也不怕长皱纹吗?”      铭宇看他一眼,到嘴的责怪又咽回去,他夏铭宇这辈子恐怕也难对着那张脸说出责备的话了,于是又一声叹息:“没什么。”      宁归云俯身压到铭宇背上,贴着他耳朵缓缓吐气,声音沙哑诱惑:“别再叹气了,嗯?”      曼陀罗的清幽香味从背后飘来,铭宇一阵头晕目眩。      无奈苦笑,他微微抬起身体示意对方从背上下来,话语柔和:“别这样。”      挑唇邪笑,宁归云不但不离开,双手穿过铭宇腹部,将他紧紧搂住。      “怎的,嫌我重?”略带埋怨的话,说得缠绵多情。      “不是不是,这样不大好,我……我们……”有些谎,铭宇被挑逗地神经紧张,虽然每天都会被耍弄,却依然无法适应。      “哈哈哈哈……”宁归云大笑,身体一翻,躺在铭宇旁边,侧身撑头,笑盈盈望他。      漆黑的发顺滑的搭在枕上,极近的距离看他右眼上的曼陀罗,怎样也移不开视线。      那朵曼陀罗似乎可以让任何注视它的人陷入幻觉中,被引诱着跳入陷阱,然后万劫不复。      宁归云见铭宇又看着他发起呆来,心中高兴,笑得眉眼微弯,眼中波光流转,光华无限。      微昂着尖尖的下颌,眼神傲然,挑起铭宇下巴,慵懒地问:“喜欢吗?我眼上的花纹。”      “啊……嗯……”铭宇傻乎乎地点头答应。      听他如此说,宁归云笑得邪魅,抓起铭宇的手就将它放在右眼上,用自己的手覆盖他的手,来回的缓缓抚摸。      铭宇只觉手指仿佛要被吸住般,掌下的肌肤柔滑温暖,令他指尖都有些微微颤抖。      两人一个主动一个欲拒还迎,正自亲亲热热肉肉麻麻,眼看着感情进一步发展在即,却突然有人打扰。      梳着宫髻,配金步摇的青衣女子推门进来,恭恭敬敬伏地碰头,轻声说:“山主,管事们都已到了。”      宁归云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头,似乎很不耐烦,他侧躺在床上,将铭宇挡在里面,连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虽说那女子连头都不敢抬,自己却反射性的做了。      声音淡漠,他道:“知道了,出去吧。”      女子低着头站起来,一步一步倒退出去,将门仔细关上。      铭宇好奇心重,女子快要出去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就抬头望过去。      被宁归云眼疾手快一把将头按下来,只听对方咬牙切齿地道:“我可是清清楚楚你那些风流桃花债,告诉你,到了本山主这儿,敢沾染一点花粉气,本山主就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喝光血吃掉肉,骨头碾碎了做成碗,每天每天盛饭吃!”      那语调阴沉森寒,还带着一丝柔情,套着耳朵说出来,硬是惊起铭宇身上无数汗毛。      见铭宇目瞪口呆地模样,宁归云阴狠的表情倏忽一转,又是温柔邪笑:“乖乖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翻身下床,取了一旁黑色长衣穿上,踏着极有节奏的步伐走出去,临走还将门小心关上,嘱咐道:“在屋里好好呆着,哪里也别去,噬仙山可不如九霄宫安全。”      铭宇无奈,心想:这百日散弄得我手软脚软,老子就是想走也得有力气啊!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横竖是无法靠自己走下噬仙山的,更何况他若离开,肯定会惊动宁归云,他还没天真到将这屋子里莫名多出来的几个气息当作不存在。      于是索性趴在床上让身体彻底放松。      实际上却在思考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      那天在树上听到的东西可以表明,姓蒋的管事恐怕是背着宁归云在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他也基本猜出来,目的是藏锋,更准确一点的话,是藏锋的两仪剑。      他有问过藏锋两仪剑从前的主人,藏锋却只是沉默,显然不愿多说。      很是知情识趣的铭宇当然立刻转移话题,将疑问忽略。      但如今看来,似乎事情并不只是一把剑那么简单,身为噬仙山管事,看样子还是对外管事,想要什么没有?不过一把较为有名的剑而已,没有任何理由如此执着。      执着到为了得到,连逝竹崖崖主都敢对付,更何况还瞒着自己的主子。      这么一来,宁归云岂不是在家里养了随时会咬死自己的白眼狼?      恐怕也很危险啊,刚才进来通报的侍女说过,宁归云出去的目的是与管事们商议事情,此去会不会发生无法应付的情况?      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把头埋进被子里,懊恼地想,他这辈子难道注定要如此度过,永远摆脱不了喜爱美人的坏毛病吗?      脑子里胡思乱想,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以为是宁归云,他眼带无奈地抬头望去,却是一愣。      不是宁归云,是个女子,女人开口:“公子,该用膳了。”      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刚才侍女,心中感叹这噬仙山山主当得果然享受,连侍女都貌美至此,皇帝宠妃都不一定及得上。      容貌出众的女子他见得很多,有美艳的,比如秦霜云,有气质出尘的,比如清华,还有雍容妩媚的,比如荆落花,但若说清纯似水,柔情无限,那绝对是青丝,眼前的丫鬟不知怎的,身形样貌,就连气质都有三分和青丝相像。      心中不由柔软,青丝总让他很是心疼怜爱,看到像她的女孩儿,也不由得怜上几分。      女子见夏铭宇盯着她打量,目光却不比他人那般令人讨厌,那种带着真挚的欣赏眼光还是很令人身心愉悦的,她微微一笑,将手中端着的托盘轻放桌上,对夏铭宇道:“公子,山主在与管事们商议要事,恐要过许久才会回来,特命勉儿为您布膳。”      铭宇挣扎着爬起来,四肢酸软,若不是他心性坚毅,当了快半辈子的返璞高手,在这百日散作用下恐怕连动也不能动一下。      扶着床柱站直,对着女子彬彬有礼地一笑,点头柔声说:“有劳勉儿姑娘了。”      女子神情微微一动,看那身体虚软,眼见就要倒下的少年,心中莫名有些心疼,少年一头火红长发,双眼漆黑闪亮,本该是翱翔九天的鹰,现在却被山主囚在笼中,当真可惜。      轻移莲步,来到铭宇身边,她伸手扶住铭宇手臂,清雅地声音响起:“勉儿扶公子过去吧,公子身体不好,不要勉强。”      铭宇不是那种过分逞强之人,倒也大方接受,亮出白莹莹的牙笑得灿烂:“多谢。”      两人刚走到桌前,还未坐下,便听门外响起脚步声,转头望去,宁归云推门而入,脸上是慵懒笑意。      见到铭宇和勉儿靠得如此近,气氛暧昧,脸色一变,眼见着就要发火,却硬生生忍下火气,长眼一眯,转成邪笑:“呵呵呵呵……真没想到,你胆子竟如此大。”      脸上表情来回转变,铭宇知道要遭,这宁归云才刚警告过他别招惹噬仙山的女人,这下可怎么是好?      “我只是腿脚不便,你别误会。”他连忙试图解释。      可马上就发现,宁归云根本未看他,而是紧紧盯住勉儿。      勉儿先看了看宁归云,然后对铭宇说:“公子,抱歉,其实山主并未让我伺候公子,是勉儿自作主张。”      铭宇一愣,问道:“这……是为何?”      勉儿低头不说话,有些委屈地咬住下唇。      宁归云靠近,一把将铭宇拉入怀中,冷声命令:“出去。”      勉儿猛然抬头,双眼微红,似要流出泪来,欲语还休地凝视铭宇半晌,才转头奔出去。      “勉儿姑娘!”铭宇伸手想拉住她,勉儿却如风般刮过,衣袖飞起,迅速消失了。      心里虽莫名其妙,但不忍女子哭泣的铭宇还是很担心。      宁归云将他伸出的手拽回来,恨恨道:“我没杀了她就是天大的好事,你还想怎的?”      铭宇垂眸,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此时说什么都错,不如不说。      却听宁归云贴着他耳朵,咬牙切齿地低语:“眼皮子底下你都能作怪,看样子我是小瞧你了!”      简直能令人抓狂,铭宇真真是哭笑不得,他记性一向很好,只要是见过的美人都会牢牢记住,可如今想得脑子快冒烟,也不曾记起何时与勉儿姑娘有过照面。      连面都未照过的人,他要怎样作怪?无可奈何……      他手脚皆软,下巴抵在宁归云肩上,无奈地辩解:“我是什么也没做呀……”      “呵~少来,鬼泣子鬼公子最厉害的不就是那任何时刻都可俘获芳心的本事?你没做?若你都觉得没做,可让那些被迷住的女子如何是好?”      宁归云边说边扶着铭宇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块蒸饺送到他嘴边:“吃吧。”      铭宇撇撇嘴,识相的不去反驳,这人性情古怪,变化极快,上一刻还喜笑颜开,下一瞬就能要了你的命。      看着眼前绝世的面容,虽理智告诉他需要警觉,却还是迷了魂般乖乖听话,张嘴就将蒸饺吞进去。      一双波光潋滟的长眼似睁未睁地盯着自己,总令他不知该将手脚放在何处。      这么仔细地看,铭宇才发现宁归云的瞳仁,竟比一般人要淡上许多。      铭宇的瞳仁漆黑晶亮,极富神采,不似普通人深褐色的瞳孔,算是非常漂亮了。      但宁归云的却不能单单说成漂亮,瞳仁色彩浅淡,若不仔细盯着,会有迷蒙魅惑之感,这样特别的淡灰色与颊骨上漆黑的曼陀罗形成对比,诡异中透着令人欲罢不能的韵味。      看得出神,不论宁归云筷子上夹得什么,都乖顺地咽下去。      见他如此听话,宁归云满意一笑,本来带些凌厉的媚然长眼微微一弯,风情无限。      他放下筷子,凑上来贴着铭宇耳朵,轻声说话:“你若是永远都如此乖顺,我会很疼爱你的。”      脸上唰的红了,心跳加速,铭宇硬着头皮低吼:“谁要你疼啊!”    作者有话要说:PS:今日三更,不求其他,,美人们动动手指,每章给打个分,算是犒赏我牺牲睡眠后脸上突然冒出的几个红豆豆……TT 29 29、第二九章 美人离去 ...   第二九章美人离去   极为后悔自己又一次无法自制的被迷住,于是在心里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这宁归云虽是美人,却极度危险,理智!夏铭宇你要理智啊!!      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突然身体一轻,已经被宁归云抱起来。      抬头便见那人邪邪勾起的唇角,又是一阵心神动荡。      被放倒在床上,胸前一沉,宁归云便压上来,两人一个仰视一个俯视,一个慌乱一个笑容满面。      漆黑长发披散下来,垂在铭宇身体两侧。      他一手轻轻捏起铭宇一缕红发,放在唇边轻轻嗅闻,一手撑在他脸侧。      “嗯,该叫你什么好呢?铭宇?铭铭?宇宇?”一脸玩味地说着,看铭宇脸色一会青一会黑,极有意思。      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他松开手中红发,捏了捏铭宇面颊,很是缠绵深情地唤道:“铭儿,就叫铭儿好了,喜欢吗?”      嘴角抽搐地厉害,铭宇无奈,黑着脸说:“可以换不?”      宁归云笑眯眯地干脆拒绝:“不可以。”      还要继续说话,却听对方保持那温柔笑脸,嘴里毫不在意地说出威胁:“你若再说一个反对的字,我就立刻扒光你的衣服,直接上你。”      脸色倏然大变,铭宇特识相地闭紧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任人宰割不过如此,心中极为无奈,都开始考虑若对方真的突然要上他,他该怎么办?      是咬舌自尽,还是咬他谋杀,或者干脆挺直了闭上眼享受?      最后那个其实可以考虑啊……毕竟是个前所未见的绝世大美人……      美人侧头一笑,颠倒众生,美人一语,迷醉万人。      美人说:“铭儿,你在想什么?”      铭宇傻看美人,流着口水呆呆回答:“想你啊。”      抿唇笑开,眼角眉梢尽是魅惑,美人柔声说:“再想下去,我就割了你的命根子。”      浑身一抖,条件反射地夹住双腿,背脊冒寒气,心中发虚,这……美人是怎知道他往龌龊的地方想了……      欲哭无泪……      “铭儿……”美人再次柔声唤道。      “是!”铭宇立刻汗毛直竖,哆嗦一下激动大喊。      “你想离开这吗?”美人笑眯眯,笑眯眯。      “啊?”      “想吗?别让我问第三次哦……”继续笑眯眯。      那眼上的曼陀罗真美,他好想摸一摸,再亲一亲……      嘴里照实回答:“不怎么想……”      美人满意地拍拍他脸颊,贴上耳朵轻声道:“那就好,在房里乖乖呆着,我没回来就不准离开,听到没?”      心想宁归云大概是要出去如厕?或者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于是也未觉奇怪,点点头答应了。      宁归云出去后,铭宇等了许久人都未回来。      他仰躺在床上干瞪眼,直到最后撑不住睡过去,百日散弄得他整日昏昏沉沉,四肢发软,原来十天不睡都无事的好身体硬是变成了病秧子。      第二天醒来,是因为有人进来。      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半坐起身子说:“上哪去了?怎么才回来……”      没想到,回答他的不是宁归云虽动听却绝不阴柔的声音,而是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声:“公子,勉儿伺候您梳洗。”      铭宇一惊,顿时清醒过来,连忙缩回被子,开玩笑,他只穿着亵衣!      确定自己没露在外面,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小媳妇似的……      其实他只是不想让人家大姑娘无端毁了清白……      但这时解释似乎有些欲盖弥彰,尴尬地咳嗽两声,他才说:“多谢勉儿姑娘,能麻烦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吗?”      勉儿掩唇一笑,点点头去屏风那拿衣服。      接过勉儿递来的衣服,见人家还是睁着明眸望他,犹豫好一会才说:“那个……我要换衣服……勉儿姑娘是不是……”      勉儿无动于衷,依然笑着说:“公子,勉儿可以伺候您穿衣。”      黑着脸,嘴角抽搐,他无奈道:“不用了,麻烦勉儿姑娘先再外面等等,铭宇换好衣服就来。”      勉儿很是勉强地答应,才慢吞吞地掀帘去到外间。      铭宇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七手八脚将衣服套上,来到镜前,整理好褶皱,稳住情绪,这才缓步走进外间。      见桌上已经摆好精致的早膳,他很是感谢地对勉儿一笑:“这几日早膳都是勉儿姑娘准备的吗?十分可口,谢谢姑娘了。”      勉儿脸上微红,似乎因害羞声音有些低:“勉儿每日都需为山主准备早膳,公子无需道谢,这是勉儿应该做的。”      铭宇很不客气的拉着勉儿一起坐下,起初勉儿很是不自在,但不久还是适应了,不但为铭宇倒茶,还为他布菜,很是体贴温柔,小心翼翼。      风卷残云般将早膳用完,他重又回到里间躺上床,骨头都是酸的,还是躺着比较舒服。      他对勉儿道:“我身体不大舒服,得进去休息会,勉儿自去休息吧。”      勉儿很温顺,点点头答应,推门出去了。      如此过了两天,铭宇察觉出不对劲了。      不对劲的地方有太多,第一个便是宁归云,他已然两日未回,而且也未派人告诉他出了何事。      这个不对劲若往其他方面想想,或许是宁归云根本就对他失去兴趣,让他自身自灭。      但这猜测很快就被推翻,因为两天来,困乏很明显的开始轻微,内力快速凝聚,眼看着功力恢复了五六成,再过两天的话,那所谓的百日散就完全无效了。      虽说不愿承认一个如此美丽的人会有恶毒心肠,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铭宇很清楚,宁归云若不感兴趣了,自己的下场决不可能是吃了解药后放生,而是杀掉,或者关起来饿死等悲惨下场。      接着他又想了许久,自己到底是何时吃了解药,半天才回过味,那天宁归云不是非常反常的亲自夹菜给他吃,难不成就是那时将解药塞进他嘴里的……?      冷汗下来,他心中尴尬懊恼,觉得极为丢人,若当时宁归云喂他吃下的是毒药,岂不是立刻死挺挺?      自个羞愧了老半天,才终于重新振作起来,理清思路后事情渐渐明朗。      虽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唯一能完全肯定的便是,宁归云有麻烦了。      既然他有麻烦无法脱身,还将解药给他服下,此刻岂不是最好的脱困机会?      铭宇小小地兴奋了一下,但很快就情绪低落。      若说宁归云真把他怎么样了,现在想想倒是完全没有。      宁归云似乎将他当成极为新鲜的玩具,先是药倒了,再放在身边耍弄,虽然平时总被戏耍,但最后自己有了麻烦,却还是选择放掉他。      秉性似乎并不坏……      他拼命在心里暗示自己:我不是贪图美色,我只是不想见死不救!(算了吧你……)      于是他不再想着离开,而是静下心来,盘坐床上,运行功力,活通经脉。      果然,若他早些运功,那药力恐怕早已发挥效力,只是他一直以为功力暂失,练功完全没必要,整日整日游手好闲,那药效就慢上许多。      大约一个时辰,功力已然恢复,凝于丹田。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跪求评论TT 30 30、第三十章 走火入魔 ...   第三十章走火入魔      铭宇翻身下床,大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唤道:“勉儿姑娘?”      正巧勉儿从走廊上走来,立刻小跑到铭宇面前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铭宇让开身让勉儿走进来,然后将门关上,他说:“等会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尖叫。”      勉儿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愣住,茫然出声:“啊?”      还未理解铭宇话中含义,眼前一花,铭宇猛然跃起,双手成爪攻向屋顶!      勉儿连忙后退,背抵上墙壁,惊讶地想要尖叫,却猛然响起铭宇吩咐,使劲捂住嘴巴,忍住不出声。      只听闷哼此起彼伏,接着砰砰砰几声巨响,三个黑衣蒙面人便摔在地上,气息微弱不知死活。      铭宇纵身从横栏上跳下,轻飘飘立在勉儿面前,有些担忧地说:“可有吓到?”      勉儿心还砰砰跳,但却并不觉可怕,于是摇摇头说:“我没事,公子不必担心。”      铭宇微笑着点头,解释道:“这三人从我刚来时便一直守在房顶,我本以为是宁归云的手下,现在想想才明白,他们是被派来监视宁归云。”      “问题是,凭宁归云的功力他不可能发现,为何会就这样放任他们监视自己?勉儿,你知道吗?”笑得很是意味深长,他反问勉儿。      勉儿无辜地望他,茫然说:“这……公子,您在说什么,勉儿不明白。”      铭宇不由叹息,这宁归云无视监视者的原因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除了他们,还有别的奸细在。      他清楚这一点,也知道这奸细若离自己够近,他杀掉一批监视者,就会再来一批。      若想斩草除根,只有将监视者和奸细的主人抹杀。      铭宇料想便是那蒋管事,但似乎宁归云还未抓到他的把柄,更何况对方毕竟是管事,这噬仙山里管事的地位该是仅次于山主的,突然发难有所不妥。      在这种情况下,本就需要小心翼翼,却不想他突然出现在噬仙山,一切都混乱起来,而勉儿正是借着此机会,在他身上抹上药,通过与宁归云的接触下毒。      若不是自己突然恢复武功,那抹在自己身上的药也突然发作,他还察觉不到。      开始惊怒之下还以为宁归云算计他,并没有往他处想。      他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紊乱的功力导入正规,重新运功,若不是仗着自己有三十来年的基础,不但功力高深,根基还极为稳固,寻常心魔无法诱他走火入魔,恐怕他就要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忘。      这可将功力紊乱的毒叫做“倾绝”,在毒中属阴险极品,用这种药可以让习武之人走岔路,功力逆流,经脉寸断,七窍流血,是紫蝶魔女钟爱的毒,二十年前的江湖多少英雄侠士因此丧命。      “勉儿,其实你无需对我撒谎,我并不会伤害你,夏铭宇此生虽不算顶天立地,但伤害女孩儿的事情是坚决不干的。”他极为温柔耐心地解释。      见勉儿神情黯然,他也有些心疼,微微俯身摸了摸她额前碎发:“你只要告诉我,宁归云去哪了?”      勉儿垂眸,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她咬着唇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抬起眼,决定告诉他:“公子,既然您武功已经恢复,勉儿也不好再隐瞒,勉儿从小被进山中,一直服侍山主,对山主的情况才有所了解,噬仙山山主的武功高深莫测,强得犹如怪物,但山主所练内功却有一个致命缺点,因为太过邪门诡异,所以极易走入魔道,万一出岔子就会万劫不复。”      铭宇不由心惊,这样的功夫,宁归云是如何练到现在的?      “您也看到了,山主的性子有些变化无常,其实山主小时候并不是这般……”说道一半,后面的话似乎不太好听,勉儿顿了一下接着说下去:“本来练了‘缘生灭’的人多半都会死于非命,但噬仙山上有一地泉很是神奇,只要练功时浸泡其中,便可心中宁静,不生魔障。”      说到这,铭宇立刻明白过来:“宁归云去了那地泉?”      勉儿点点头,但神情依然黯淡:“虽然勉儿知道山主定是去了地泉,但这噬仙山中除了山主,根本无人知晓山泉真正的所在地,为了以防练功时被不怀好意的人发现,历代都只有山主知晓。”      蹙眉思考,心中有些焦虑,若是有人比他先行找到山泉所在,宁归云岂不是死定了?      来回走动许久,突然猛地停住。      等等!他是在何处与宁归云遇上的?      不就是在浴池里吗?!      他一直以为宁归云在沐浴,但现在想想很是奇怪,那个地方离山主院落还有好长距离,正常情况下,沐浴地方不应该是院落里吗?      心中明亮,铭宇开门便要离开。      却在这时被勉儿叫住:“公子!”      铭宇回头,对她温柔安抚:“勉儿,放心吧,等救了宁归云,若他不原谅你,我便带你离开这可好?”      勉儿瞪大眼,很是惊讶,随后眼眶红了,她说:“虽然我从未与公子相识,但却经常听妹妹提起,我在这噬仙山多年,只能靠着信鸽与外面的妹妹联系,每次每次,她都会很详细地说起您。”      铭宇诧异,他问:“勉儿,你的妹妹是?”      勉儿苦涩的一笑:“她本是叫励儿的,但到了青楼中改了花名,现在叫青丝。”      “原来是青丝,难怪我一直觉得你与她三分相似。”叹息一声,这世界明明极大,却总是能遇上如此巧合的事情。      一听铭宇说自己和妹妹有三分相似,勉儿再也忍耐不住,落下泪来。      铭宇一晃,回头走到面前,用袖子为她擦掉泪水,轻声哄到:“别哭,若想青丝,我可带你去见她,说起来,她现在挺好,和我义妹在一起,应该是在九霄宫了。”      勉儿破涕为笑,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道:“蒋管事威胁我,若不给山主下药,就会对青丝不利,我已无亲人,除了这个妹妹……公子,这瓶便是噬仙山最为珍贵的圣药‘千流年’,用灵犀果为引制成,还请公子救了我家山主后给他服下。”      铭宇点头,将药瓶接过,郑重许诺:“放心,我定会将宁归云救回,你可在这稍等。”      铭宇推门而出,运起轻功,飞速远去。      幸好记性不错,去过一次的地方他便不会忘记,见那浴池所在的偏殿周围安静无人,他走入后墙,轻轻推推窗户。      似乎未关,于是用力一推,翻身进入。      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将窗户无声的关起,他擦过帘子来到浴池。      水波荡漾,雾气缭绕,确是那天他突然闯入的地方。      眯眼细看,确定池中只有一个身影,他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些。      雾气虽重,但近距离还是可看清楚,只见宁归云笔直地盘腿坐在浴池中央,白皙的胸膛露在水面,一头漆黑长发早被弄湿,沉沉浮浮飘荡在水中。      他双眉紧促,脸色不大好看,颊骨上的曼陀罗流转着诡异黑芒。      这幅摸样,是谁都知道此人快走火入魔了。      铭宇站在岸边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了解这叫“缘生灭”的邪门功夫是如何行功的,若突然横插进去为他输送内力,说不定没将人救回来,还害得他更快地走火入魔。      但若就这样放着不管,似乎迟早要走火入魔……      就在这时,宁归云却突然说话了:“不是让你在屋里呆着别乱跑吗?”声音虽虚弱,但低沉悦耳的声音却听不出一丝慌张。      见他半睁着细长的眼,眼中布满疲惫,铭宇心中一疼,他蹲□靠近一点说:“告诉我你内力的运行方式,我帮你。”      宁归云勾唇邪笑,虽有些僵硬,却依然显出他独有的性情:“告诉你,好让你跟我一起走火入魔?”      这话一说铭宇就恼了,他练得是九霄宫最为正统的道家内功,至刚至阳,三十多年从未出过岔子,当年他师父都一脸羡慕地说他天生便是成仙成佛的好苗子,一点魔障都不生。      气得哼了一声:“我可不像你满肚子坏水,所以魔障无数,老子练了这么多年,可从未处过岔子。”      宁归云瞧他气咻咻的脸,不由心情大好,刚要苦中作乐调侃几句,就听砰——!      巨响过后,蒋管事带着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入!      只听那阴森的声音得意道:“这可真是多谢鬼公子了,若不是您带路,蒋某哪里能找到这来。”      铭宇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吞了苍蝇的表情。      宁归云斜睨他一眼,却镇定自若,似乎早料到会有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美人们,多留评呀~ 31 31、第三一章 铭宇救美 ...   第三一章铭宇救美   铭宇极为委屈,他一路上谨慎得很,根本没发现有人跟踪,这突然闯进来一堆人,还口口声声说是缀着他才找到此处,实在让他很是冤枉。      但见宁归云平静地注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铭宇又很是心虚,只好说:“真是抱歉啊,我一点没察觉……”      话还未说完,宁归云已经闭上眼继续运功去了,意思极为明显:自己带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眼见着那群人就要下水找美人的麻烦,铭宇连忙上前挡住,还算客气地道:“几位,练功时最忌讳突然打扰,所以还请稍等可好?起码让美人先把内力疏通。”      蒋管事听他如此说,不由冷笑:“鬼公子,你识相便让开,这噬仙山的事情可不是你管得起的,任你在江湖上曾有如何盛名,在噬仙山也万万行不通!”      铭宇眨眨眼,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口吻轻佻:“噬仙山的事确实与我无关,不过美人遇上麻烦,我是定要管上一管的,否则本公子的爱美之名岂不要从此拱手让人?”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休怪蒋某不客气!”说着,蒋管事一挥手,铭宇便被团团围住。      抱着双臂站在正中间,虽动作表情极为不正经,但那股毫不在意的气势,硬是令人心中发怵。      咧嘴一笑,白瓷般的牙露出来,他将落在额前的红发拨到脑后,极为耐心地说:“各位兄弟,这种老大一声令下,小弟莫敢不从的事情遇上一般人做做也就算了,但遇上高手时可不能如此,否则死得全是你们。”      围住他的黑衣人听完愣住,面面相窥,心里犹豫起来。      蒋管事气得脸色通红,硬是让那张阴森惨白的脸好看上几分,铭宇玩味一笑:“看来我猜得不错,蒋管事,你虽然阴狠毒辣,很多事都可做到,但有一点很是欠缺,没有威仪,没有值得人诚服的东西,所以你的手下不是把柄在你手中,便是冲着未来荣华富贵,是也不是?”      被说得无话反驳,沉默一会蒋管事才冷声说:“看来蒋某是小看你鬼泣子了,本以为武功再强也不过是浪迹江湖,好色愚蠢的公子哥儿,倒是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铭宇听到“好色愚蠢”时脸色一僵,被人戳住痛处可不怎样好受,而且他似乎还听到身后宁归云那里传来一声轻笑。      尴尬地咳嗽两声,脸色一整,露出害羞表情,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才说:“其实我最讨厌阴谋斗争,江湖嘛,就是要豪爽恣意,美人嘛,就是要怜惜爱护,蒋管事,其实我很不明白,绝世的美人就在眼前,你怎会忍心害他?”      说到这里,不由心疼地望一眼宁归云,见对方脸色有些苍白,额上不知是汗珠还是水,一滴滴落下水中。      蒋管事听他如此问,脸色阴狠起来:“美人?哼!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夏铭宇会因为宁归云长得美而保护怜惜,你可知这美人曾做过何事,害过何人?!”      “这……”铭宇更加不好意思,他继续说:“虽然我是江湖中人,认为大丈夫该当顶天立地,不愧于心,不过说白了我并非正道中人,看人也只凭自己判断,你说这些可是白费了……”      “蒋某倒是忘了,鬼泣子的红粉便是魔女,整日称兄道弟的不就是那第一魔头聂不求吗?”眼带讥讽,蒋管事对他很不屑,就不知不屑的原因是妒恨还是鄙视了。      铭宇笑得大方,一点不以为意:“蒋管事,你可过而立之年了?”      听他这样问,蒋管事倒是一愣,摇头道:“还未,鬼泣子有何指教?”      看着鬼泣子还稍显稚嫩的脸庞,蒋管事心中升起怪异感,这才记起,眼前的人并不像表面看到般只有十七八,而是个早在二十年前便震惊江湖,传奇般的前辈高人!      那人一头火红长发,暗红长袍□体颀长高挺,面容俊朗精致,眼睛黝黑晶亮,很容易便让人以为年轻气盛,不足为虑。      心下一寒,鬼泣子却已经开口:“怎么说我也比你多活十几年,在你还藏于山中勾心斗角时,我已经在江湖上结交各种风流人物,就算本性迟钝,也多有从朋友身上学到些警惕和理智,劝你早早离开,美人现在无法将你如何,逃得远些,我可向你保证,无人会去追拿你。”      其实说来说去,铭宇不过一个意思:我不想将事情闹大,你还是识相点赶紧逃吧!      难得拐弯抹角说得如此委婉,但似乎对方不太领情,就见蒋管事森然一笑,说道:“鬼泣子,你也就现在还能嚣张一下,难不成忘了自己是怎么栽我手里的?”      说到这里,他侧身一让,一身血红罗裙的惜砚就站在那里,血眸情深款款,望定铭宇。      铭宇瞠目,惊讶道:“惜砚,为何没离开这?”      她涩然一笑,声音却依然柔软甜美:“铭铭,现在几乎全江湖都知道你与我在一起,若我独自离开,你觉得我会有何好下场吗?”      身体一僵,他立刻问:“怎会这样,当时没有将痕迹消除吗?”      惜砚道:“那九霄宫掌门何等厉害,我确实将痕迹都消除,却不知他从哪里得知是我带走你,已经快把江湖整个掀过来了,还有那逍遥宫的贱人!”      说到逍遥宫,惜砚脸色突得狰狞起来,吓得周围人心中一跳,不由得感慨,不愧是紫蝶魔女,长得再美狠厉起来却是极为恐怖。      似乎发觉表情不对,她又立刻柔下脸色,对铭宇说:“铭铭,与我走吧,既然他们都认为你我在一起,我是绝不会独自离开受人追杀,不论如何,你也得陪着我。”      铭宇叹气:“砚儿,你过来,我会带你一起离开,但现在不行,我不可见死不救。”      惜砚危险地眯起双眼,视线直刺水中的宁归云,打量许久后忽地笑起来:“好一个美人,难怪铭铭舍不得呢!”      宁归云一直未开口说话,此时却睁开眼来,邪邪地对惜砚一笑,开口就是令人吐血的话:“与快四十的老太婆相比,他当然会更喜欢年轻貌美的。”      咯噔一下,铭宇心中大叫糟糕,这种情况他最是头疼,帮哪边都不是人,于是闭紧嘴巴,下定决心不能插嘴!      惜砚气得头顶快冒烟,一双血红的眸子恶狠狠瞪着宁归云,眼见要将人生吞活剥了,耳边却突然听到宁归云剧烈咳嗽的声音!      铭宇一急,担心地问:“你怎么样?”      宁归云横他一眼,不客气说:“把千流年拿来!”      怔了下,铭宇傻傻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      “千流年就是我做的,你刚进来我就闻到味了,快拿来,你怎如此啰嗦!”      美人一声令下,铭宇莫敢不从,急忙从怀里掏出瓶子,使上巧劲,直接掷到宁归云面前。      宁归云伸手接住,弹开塞子,一口便吃下三颗。      他重又闭上眼,对铭宇道:“撑上一炷香时间。”      听他如此说,铭宇还未激动,蒋管事等不及了,对惜砚道:“惜砚姑娘,鬼泣子就交给你了。”      “你们!别慢吞吞的,快点将宁归云拿下!”他怒吼着对黑衣人们命令。      黑衣人接到命令,便一齐向宁归云冲去!      不过一刹那时间,就连惜砚也未反应过来!      铭宇黝黑晶亮的眸子中漫不经心的神色突然消失,凌厉光芒一闪而过!      垂在身侧的右手猛然一番,中指连弹!      噗、噗、噗……      黑衣人无一例外,全部软倒在地。      习惯性将头发向脑后抓去,脸上是狂妄嚣张的笑容,他对蒋管事道:“想过我鬼泣子这关,不带上一支军队怎可能办到?”      看着对方黑沉沉的脸色,他摇头叹气:“早跟你说还是离开好,你却不听。”      蒋管事立刻对惜砚说:“惜砚姑娘,你可有办法?”      惜砚脸色其实也不曾好看,她对铭宇说:“铭铭,你越发谨慎了呢……”她来了这许久,却找不到任何下毒的机会,就像之前所说的,想让他中招,只有一次可能。      “砚儿,有你在此,我也是没办法,别再这样帮别人对付我了,好吗?”脸上不经意露出的伤心神色,看得惜砚心中一疼。      神色黯然,胸口一阵阵酸涩往上涌,令她痛苦不堪:“你怎忍心如此对我?我就在你面前,可你却在保护别人。”      “若是你遭遇这种事情,我也会保护你的,砚儿,这不能相提并论。”他摇着头回答,不论是惜砚,还是其他令他喜欢的女子,遇上危险后他都会义不容辞的保护。      这是很久很久前,他亲自许下的承诺: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疼你,宠你,怜惜你。      即使爱怎么也无法出口,但保护是可以郑重许诺的。      惜砚肩膀颤抖,就是铭宇这样的付出,令她悲痛欲绝,好似就在手中,使劲握住却又烟消云散。      那年自己被武林围剿,亲人朋友全部避而远之。      只有铭宇一刻不离在她身旁,担心有人伤害她,还担心她自己伤害自己。      绝望下多次想要自绝,却都被铭宇拦下,看着他为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惜砚就觉得活下去还是有希望的。      那时被围堵在深山中,两人躲在山洞里,冬日寒风刺骨,铭宇却将外衣裹在她身上,然后紧紧抱住她,为她运功取暖。      回想起来,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恐怕也就是被围堵在山中时,何其可悲可笑?!      蒋管事见惜砚已经没有办法,立刻阴狠起来:“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鬼泣子鬼公子是否能在万箭之下带人逃脱,还是带着两人!”      说完,立刻退出门去!      铭宇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要出事,顺手抓过屏风上衣袍,纵身略过水池,夹住宁归云的同时还将衣服裹上,这几个动作极为快速,眨眼间便完成。      脚尖轻点池壁,带着宁归云飞至惜砚身边,二话不说抱起来就直冲屋顶!      运功护体,撞开屋顶,一手一个夹带两人立于屋顶之上。      只见周围密密麻麻站满弓箭手,拉弓搭箭,只待令下便要将他们三人戳成蜂窝!      铭宇苦笑一声,自嘲道:“虽说本公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但也不用这样盛大的欢送吧……”      下方蒋管事森然大笑:“我倒要看看你鬼泣子逍遥步是否当真绝世!”      若只他一人,这些弓箭手恐难伤他分毫,但如今两手夹人,即使逍遥步速度再快,也无法躲过这样的万箭齐发。      正当铭宇准备将两人护在身下自己当人肉靶子时,却突然峰回路转。      咯哒咯哒咯哒————      远处突然响起马蹄声!      紧接着响彻噬仙山的嘶鸣传来!      铭宇狂喜!这声音分明是万户侯的!好小子,怎么找到这来的?!      众人还莫名其妙,就见一匹神骏枣红马突然出现!      腾空而起,阳光下此马好似罩上了一层金辉,神兽下凡般稳稳立在铭宇身旁!      若不是手里还夹着两人,他就手舞足蹈起来了,欣喜地对万户侯说:“万户侯,你怎么找来的?好兄弟,这次可真救了我小命啦!啊——!”      话未说完,万户侯嘴巴一张,咬住铭宇的衣领子一甩,铭宇借势翻身,抓着宁归云和惜砚坐上马背。      万户侯扬蹄嘶鸣,犹如踏风而去,即使蒋管事气急败坏地命令放箭,也已经来不及。      万箭齐发下,万户侯迅雷般腾挪闪躲,在房顶上来回跳跃!      竟是一支箭都未能射中!      万户侯的速度天下第一,不一会便将人甩到老远。      铭宇感叹地说:“兄弟,这世上能自个儿爬山下山的马也不少,可像你这般的,我敢说只有一个……”      脸色青白,万户侯似乎嫌阶梯麻烦,直接从后山下来,一块一块大石的飞奔跳跃,仿佛背上三人的重量根本不存在。      若不是铭宇死死用双腿夹住它腹部,早就掉下山一命呜呼了。      回应一般打了个响鼻,万户侯依然自顾自奔跑着,不一会已经带着三人来到山下。      找了极为隐蔽的林间,他翻身下马,将宁归云和惜砚放下。      惜砚满脸复杂地望着铭宇,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宁归云眉头紧蹙,早已陷入昏迷中,恐怕是刚才动作过大,好不容易理顺些的内力又开始四窜。      铭宇对惜砚说:“这附近就是不求的神仙教,既然江湖上不太平,你就先去不求那里避一避吧。”      惜砚立刻上前拉住铭宇衣袖,问道:“那你呢?”      “我得陪着他,待他伤好便去看你,可好?”温柔地摸了摸惜砚头发,他耐心地说。      惜砚使劲摇头,血红的眼中泪又要往下掉,她颤声撒着娇:“不要不要!铭铭,我不要离开你!”      无奈地叹气,铭宇继续解释:“他身份特殊,不能一起去神仙教的,砚儿,别胡闹。”      惜砚还要继续说什么,却突然身体一僵,不能动弹。      铭宇将她抱起,放上万户侯的背,嘱咐到:“很快穴道就会解开,万户侯很小心,会带着你往无人地方走 31、第三一章 铭宇救美 ...   ,路上有它保护你,会很安全的。”      说着,铭宇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先在万户侯面前一晃,然后挂到惜砚脖子上:“这是不求的玉佩,万户侯也认识的,它知道该带你去哪,到了后不求看到玉佩会好好照顾你,乖。”说完吻了吻她额头,拍拍万户侯的头示意。      马蹄一仰,不一会便带着惜砚消失在林间。      铭宇转身,来到宁归云身边蹲下,看着眼前正昏迷的大美人,头疼地叹气。      接下来可有得他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评论多的时候我可能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后面的刷掉了,美人们再去下面找自己的评论很麻烦,可以到“读书——发评记录”里面去找评论回复。   基本上我每个评论都会回复的,就算是两三个字也会回,最长会在两天内回复。   俺是喜欢评论的人^^   PS又PS:这两天迷上神魔大陆了><。。于是一直在升级做任务,昨儿个和两位美人组队去打BOSS,俺活生生当了靶子TT,好可怜啊,不过谁叫人家是美人,我不当靶子谁当靶子!- -+ 32 32、第三二章 伺候美人 ...   第三二章伺候美人      铭宇小心的将宁归云抱起来,运起逍遥步快速远离噬仙山。      瞧着宁归云一直紧蹙的眉,还有额上冷汗,他很是心疼,一路上本可在驿站买上一匹马,如此就不用大量耗费功力自己来跑。      但一想到马匹颠簸,受了内伤的大美人恐怕会很痛苦,于是认命的用双脚当马车,飞快的往繁华地带赶去。      噬仙山地处西方,从如此偏远之地往中原而去,一路上肯定很难找到繁华地带。      不过幸好边塞城镇也是交通要道,商业理所当然较为发达。      铭宇极为谨慎,先用大斗篷将宁归云从头到位包起来,一根头发丝都不露。      到客栈后,跟掌柜要了上房,便抱着人进去,将人小心放在床上,锁好门。      理了理宁归云额前乱发,看他一脸痛苦,心中一紧,叹息着执起他的手,试试手心温度,果然极烫。      开门吩咐小二打水,然后又回到屋里,盯着美人看了半晌,才咬咬牙将手伸过去,解开他外衣,将放在胸口里的药瓶拿出来,又倒出几颗“千流年”。      将人扶起来,背靠着自己胸膛,轻柔地捏开他的嘴唇,把千流年塞进去。      昏迷中的人不好自己吞咽,铭宇耐心地微微抬起他的下巴,让药丸滑入喉咙,接着轻轻按揉脖子,这才让美人将药丸吃下去。      “客官,您要的水来啦!”小二在外喊道。      “进来吧。”说着,手上一挥,床帐落下,将床里的景象完全遮住。      小二很客气地说:“客观,天色也晚了,可要上点菜?”      “过一个时辰上点好菜吧,粥要熬烂。”铭宇想了想,宁归云若是醒来,吃点粥应该不错,看他脸色,恐怕饿了许久了,突然吃太多对身体没好处。      小二答应着出去了。      铭宇将宁归云小心地护在怀里,运功于掌,推向他背后,顺着经脉运功,一边打通阻塞经脉一边将千流年药效加快。      如此说来,宁归云昏了还是有好处,他醒着运功时,铭宇是万万不敢用内力助他,一旦互相冲突,那后果不敢设想。      但人昏着时内力停滞,这段时间运功打通经脉再合适不过。      果然不一会,美人紧蹙的眉头开始放松,青白的脸色有所好转,额上也不再有冷汗冒出来。      怜惜的为他擦去汗水,又试了试手心温度,直到情况稳定了他才将人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掀开床帐,将小二打来的水端至床边,拧干帕子轻轻擦着美人的脸颊,脖子还有胸膛。      因为被他脱去外衣,就这么□□在外面的锁骨,似乎能显示出主人的性情,带着股凌厉的气势,不似寻常身体柔软的美人柔和,它们就那样傲然立在颈下,让美人在柔弱的昏睡中也显出强硬。      不敢再往下看,铭宇尴尬地将眼睛移开,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千万别瞎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千流年确然是圣药,不过一会,因内力紊乱而出现的体热降了下去。      铭宇一直捏着他手腕为他把脉,一旦察觉不对劲就开始输送内力,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小二敲门。      “客官,菜上来了。”      “进来。”又将帐子放下,铭宇走到桌边,看着小二将晚饭端上桌子,却发现没有酒,不由蹙起眉头。      拿出一锭银,随手给了小二,打发他出去拿坛好酒上来。      摸了摸腰间青玉酒葫芦,心里突然颤了下,想起那人将葫芦递给自己的情形,叹息一声。      今天不论赶路还是输送内力,都让他有些疲累,将葫芦拿在手里,轻轻摸着,发起呆来。      为何事情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他二十年未曾如此累过了,从前闯荡江湖时,倒从未觉自己是个招惹麻烦的存在,即使总有朋友说他命盘异常,人不找事,事也会自动找上人,他也都不以为然。      但现在却有些信了,不过重出江湖极短时间,阴谋诡计就冲他而来,又是中毒又是被虏,让弓箭手围堵,还得救人,冲出重围后更是有大堆麻烦等待着。      先不论眼前这位噬仙山山主大人还需要好生照顾,就是那失踪的藏锋也够他头疼,要从何找起?      一个个疑问接踵而来,弄得他极为头疼。      他天生懒散,不愿多理是非,遇上头疼事基本甩手给别人。      如今老八不求都不在身边,其他好友也离他甚远,一时间只得其一人,无奈得很。      突然帐子里传来美人低沉悦耳地声音:“你叹什么气?嫌我烦了?”      铭宇一听,立刻激动地站起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边问着边掀开帘子,一脸惊喜地看过去。      两人见到对方,同时一愣。      宁归云愣是因铭宇惊喜的表情,那不是可以作假的,意料之外的关怀,让他愣住。      铭宇则是受不了这突然而来的冲击,美人刚醒,睡眼惺忪,撑着手肘半靠在床头,衣衫滑落,露出洁白光滑的肩头,真真是“浅眠罢,半倚楼头,香肩红唇眼惺忪”。      看得铭宇直了眼,半天未能将视线移开。      美人回过神,见他一脸傻愣瞪着自己,不由好笑,前倾身子搂过他脖子,拉近距离后唇有意无意扫过对方鼻尖,看着他突然红起来的脸,心情极好地低笑起来。      铭宇十分狼狈,在这宁大美人面前,他总维持不了从前风流潇洒,万花丛中过的形象,如同初次遇上心上人的傻小子,动不动面红耳赤,手脚没处可放。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才说道:“我吩咐小二给你做了粥,先吃点吧。”      宁美人软弱无骨,靠在床头懒懒说道:“端过来吧,我可下不了床的。”      铭宇一点不觉他命令式的口吻不好,傻呵呵点点头屁颠颠跑去将粥端来,手里拿着勺子舀上一些,放在唇下吹了又吹,才递到美人唇边。      看着美人将勺上菜粥吞下,小心翼翼问:“怎样,烫吗?”生怕粥温度过高,将美人好看的唇烫到了。      美人微微一笑,侧头看他:“很好,一点不烫。”      铭宇见他笑得如此漂亮,心中激动,脚下有些轻,好似要飘起来般,傻傻地一口口喂下去,还不忘用袖子擦擦他唇角。      宁归云心想:这傻子虽然傻乎乎的,倒是挺会照顾人。      想到此,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可下个念头又让他不舒服起来:会照顾人,说明他曾照顾过别人,不用想都知从前多少女人享受过这样殷勤的照拂。      于是下一勺递到唇边时,他冷哼一声偏开头:“不吃了,饱了。”气都气饱了,还有何可吃?      铭宇纳闷,无辜地说:“这么快就饱了?一碗都没吃掉呢……”      “饱了就是饱了,少罗嗦。”他翻身背对铭宇躺下,不再理会。      虽说感觉到对方突然心情不好,但他又不大好问为什么,只能莫名其妙地将碗放回桌上。      其实宁归云算是冤枉铭宇了,铭宇对女人好,大多好在嘴上,甜言蜜语对他来说就跟普通谈话一样,随时能倒出一箩筐窝心话来,女人最爱得便是这个,再加上他俊美绝伦,武艺高强,脸上温柔深情,唇边总带着笑意,没几个女人能不陷进去。      真受他细心照顾的女人,五个指头数得过来,里面还有娘亲和受他敬重的姐姐。      犹豫再三,他还是转回头来到床边,轻声对宁归云道:“这里不好久留,你先休息一晚,明早我们去长安,可好?”      宁归云背对他,看不到任何表情,不转身也不搭理他,让铭宇很是无奈。      “累了就睡吧,这小镇太冷,本想打水给你沐浴,但你身体不好,容易着凉,明天去了长安,再好好沐浴。”说完,他将宁归云身上的被子压好,帐子掩好,自己却坐到椅上,有一搭没一搭摸着手里葫芦。      小二来了也不再让他进来,自己拿了酒放在桌上,先给葫芦倒满,才一杯杯的喝下去。      他靠在床边,一脚踩上窗栏,一脚搭在地上,手里端着酒杯,透过朦胧的窗纸,看头顶月亮。      西边的月亮比中原的大许多,清冷冷的很是好看,却有些寂寞。      其实,他很想再回去,藏锋是在噬仙山失踪的,他一直觉得藏锋还在那里,因为心中肯定,他不会丢下自己一人走掉。      但如今宁归云身体虚弱,需要人照顾,若他突然离去,谁来照顾他?      虽说自己风流好色,但起码自己从不强迫别人,不会对宁归云有何不妥举动,若是别人,凭宁归云惊世容貌,再加上无法反抗,还不知会遭遇怎样悲惨的事情。      叹息一声,左右为难,不过如此啊……      正自苦恼,却听帐子里的美人恨声道:“你叹什么气!我又没求着你照顾我,想走你立刻就走!!”      怔了下,铭宇无奈,只好解释:“我有一位朋友是与我一起被抓去噬仙山的,可之后却再没见到,所以很是担心,归云,你多想了。”      前面的话,宁归云倒是没怎么在意,但那声“归云”倒叫他心中一颤。      于是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铭宇放下酒杯,走到床前,撩开帐子坐上床边,见宁归云已经转过身来,便问道:“你可在噬仙山看见过陌生人?”      “没有。”他很不客气地回答,咬着唇蹙起眉头。      望了他有一会,铭宇才发现不对劲,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违和感。      想了半晌才发现,那在噬仙山时邪魅微笑,掌控一切的美人,和现在这咬唇蹙眉,很是委屈的美人,虽然长相一样,可这性格……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想到这,不由担忧,难不成是因为那缘生灭的邪门功夫,性情大变了?      他连忙捉起宁归云手腕,细心诊脉。      宁归云见他突然抓住自己手,不由生气:“你干什么!?”      却见对方蹙眉把脉好一段时间,才纳闷地自言自语:“没事啊,怎会这样……”      性情大变这种事应该只有在走火入魔时才会出现,可宁归云虽然身体虚弱,脉象却很稳健,只是内力紊乱些,并未严重到走火入魔。      宁归云抽回自己的手,狠狠打了铭宇一巴掌:“白痴,我当然没事!有事还能在这!?”      委屈地摸着被打的半边脸颊,又不好跟宁归云直说他性情大变,只得叹口气再次走开。      却不想袖子被人抓住,美人躺在床上,仰着绝美的脸蛋,一双淡色眸子里有犹豫和羞窘,他说:“别再去窗边了,这本就冷,你陪我睡觉!”      说完,脸上浮起两朵可疑的红晕。      见到这种美景,铭宇哪能拒绝,傻傻点头后,和衣在宁归云身边躺下,将被子半盖在身上,深情温柔地望着他,理了理他的乱发,说:“睡吧,明天就可以去长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深刻反省,最近越发懒惰,总是拖更新><。。 昨个儿居然躺在床上没动过,还一边看文一边傻呵呵的笑TT。 今天到了下午四点多才起床TT,好罪恶啊,好奢侈啊!! 不过话说回来,昨晚看的那篇父子文,可真是经典啊经典,不愧是老文,看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人家的感情和H写的都非常强悍,看这对父子俩的感情很自然,不像有些父子文特别别扭,一点没父子的感觉,然后到了H的地方,喷鼻血…… 特别是受君掐着小嗓子喊:爸爸~爸爸~~啊……嗯…… 哎呦妈呀,看得俺小心肝那个直蹦达~~ 33 33、第三三章 美人多变 ...   第三三章美人多变(对于那些性格捉摸不定的人,请果断保持距离,否则后果自负)      长安,这是一个繁华而又古老的地方。      历史洪流下,吹散多少纷争阴谋,消逝多少绝代人物。      只有那悠远深沉的钟声一遍一遍回响,经年未灭。      大大小小的朝代,许多都曾在此定都,秦朝,汉朝,唐朝,让长安达到繁华鼎盛。      与水有着不可分割关系的长安,因那渭水东流,泾河南下的绝佳位置,又引来多少浮华奢靡的衰败王朝?      沧桑的黄河,注视着血腥与战火,一次次烧过这里。      但这些都无法令长安覆灭,不论走了多少人,又来了多少,它都会重新屹立起来,将它的繁华与美丽重新展现。      这便是夏铭宇迷恋这里的原因。      对于他来说,长安有着与众不同的美,不似洛阳浮华,不若金陵奢靡,更没有临安的醉生梦死。      它坚强,充满活力,却又透着沧桑与看透世事。      微眯双眼,他躺于榻上,手里执着白玉酒杯。      这精致的房间里,熏着醉人的佳楠,让铭宇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酥软放松。      侧耳倾听屏风后美丽琴师的弹唱,身旁还有双娇美纤细的手为他斟酒,一时间舒服得快要睡过去。      那莺般的歌声轻柔回荡:      蝶懒莺慵春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      午醉未醒红日晚,黄昏帘幕无人卷。      云鬓鬅松眉黛浅。总是愁媒,欲诉谁消遣。      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      随着琵琶扣人心弦的缠绵,那欲语还休的忧愁和深情缓缓潜入心间,化作温暖与酸意,令人柔软。      铭宇心情不错,摇着头随着曲调哼唱,一副惬意自在的模样。      宁归云醒来后看到的便是上面的景象,没有怒气冲天,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挑起眉头,意味不明的笑。      挑开窗帘,也不在乎自己的衣衫不整,肩上搭着白色长袍,赤着胸口就走下地来。      一摇一晃走过去,两位美人立刻被他吸引。      酒倒出酒杯,溢了一地,曲子走岔音,不伦不类。      铭宇睁开眼,见宁归云敞怀走来,唇边还挂着邪笑,不由一愣。      但愣神之后,又立刻站起,将酒杯放上茶几,三步并作两步过去,脱下外袍为他披上,柔声问:“怎的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也不怕着凉了。”      宁归云本就比铭宇高上半头,此刻微垂着眼瞧他,浅色的眸子迷蒙魅惑,颊骨上漆黑的曼陀罗妖娆暧昧。      铭宇只觉呼吸一窒。      下刻腰间一紧,便被对方搂住。      宁归云抱住他,将他死死贴上自己,鼻子蹭过他的脖颈,低声道:“这里好吵,铭儿,你想让我病情加重吗?”      他语调虽低沉霸道,却带着调笑与温柔,让铭宇又是一愣。      勉强推开他一些,仔细观察宁归云表情,不由惊诧,这人怎的又变回去了?      见对方似笑非笑地望他,铭宇脸上一红,咳嗽一声才解释:“客栈那些地方环境不好,不适合你养病,所以我才带你来这,若是不喜欢就让琴师下去好了。”      宁归云还是那样似笑非笑,四处一打量,虽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也大概猜测得出,这是青楼。      其实解释那么多,也不过是铭宇累了许久,想在这找乐子罢了。      见宁归云不置可否,铭宇挥挥手让两个女子退下,然后自己亲自端起酒壶,把面前两个酒杯斟上,拿起,其中一个递给宁归云。      “这是长安的莲花酿,酒温且香甜,虽然不是烈酒,但却很是暖身,喝下吧。”他温柔笑着,那眉眼微微上翘,溢出醉人的风流之情。      宁归云眼神暗沉,如同饥饿已久的猎豹死死盯住铭宇,手腕一翻,将杯中酒饮下。      铭宇见他喝下,也举起杯子将酒喝入口中,可还未咽下,宁归云突然来了一句:“是挺不错,再来一杯好了。”      连忙想咽下后说话,却不想腰间一紧,唇上一软,顿时僵住!      直到温热的舌探入口中,直到宁归云修长的掌握住他脖子,逼迫他靠近,直到口中莲花酿尽数被对方吸走,他还是惊诧地瞪大眼,全身僵硬……      宁归云享受的眯起眼,咽下从铭宇口中夺走的琼浆,末了还舔舔唇角,感叹道:“果然好酒。”      铭宇这才反应过来,猛然退后几步,脸上火烧似的红起来!      看着少年湿润地大眼,红彤彤的颊,唇里还有他柔软的触感,甜美的滋味,不由下腹发热。      一时间好想,好想上前抱住那人,握紧他的腰,去舔他风流的微翘眼角,去吻他总是微笑的唇,去咬住他的脖子,进入他的身体,直到折断对方窄瘦结实的腰。      人说饭后思淫|欲,这病后,恐怕也是如此。      铭宇窘迫地不知所措,他直退到榻旁才说:“归云,你有伤在身,不宜下床,还是回去躺着歇息吧,我去问问药可有煎好。”说完,转身向门外逃去。      看着那人暗红衣袍飞起,迅速消失在门后,宁归云勾唇邪笑,肆意得很,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少年就是那如来佛手里的孙悟空,妄想着逃离再逃离,却如何也走不出去。      ————————————————————      心脏跳得极快,铭宇关上门后用手捂住胸口,他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胸骨是不是会直接被它的鼓动折断……      不停深呼吸,他忙着整理心情,远处却有一婀娜身影走近。      女人年过四十,一身桃红罗裙,眉眼风韵犹存,眼尾处却有着细细纹路,她手中托着盘子,上面放着一碗药,见铭宇在外面,温柔地笑起来。      “小少爷,怎么在门口罚站呢?刚才的两个姑娘伺候的不好吗?”女人像是看着自家孩子般,眼中尽是宠溺与慈爱。      铭宇见是她,立刻恭敬起来,上前两步,抚着女人手臂柔声说:“燕落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这叫燕落的女人握住铭宇扶住他的手,仔细瞧了瞧他,叹息道:“小少爷,你真的长大了……”      心中一颤,他未接话,却将女人手里托盘接过,将门打开,让她先行进去。      燕落一进房间,便看到斜躺在榻上正撑着头望向这边的宁归云,先是有些惊讶,接着蹙起眉头回看铭宇。      铭宇尴尬一笑,介绍:“燕落姐,这是归云,归云,这是我燕落姐,是将我带大的姐姐。”      宁归云一听是将铭宇带大的女人,便仔细打量几眼,坐起身来,脸上微笑着就要上前打招呼,却被铭宇拦住。      直觉这人要说些令人喷血的话,铭宇将药碗放到他身边,握住他肩膀将他推回榻上:“这药刚煎好,你趁热喝了吧,我与燕落姐先说些话,就不陪你了。”      说完,将药碗递到归云手中,便走回燕落身边,燕落已经找了椅子坐下,好奇得不住打量宁归云。      见铭宇走过来,燕落笑嘻嘻调侃道:“我家小少爷真是好艳福,什么时候身边都不缺美人哦~”      铭宇被说得脸上一红,他本就对燕落有着最真挚的亲情,对他来说燕落是最好的姐姐,是童年将他带大,如同母亲一般的存在。      遇上这样重要的人,他只能结结巴巴说话:“燕……燕落姐,这些年……这些年过得可好?”      燕落看着在自己面前便极为羞涩的小少爷,慈爱地摸摸他头,柔声答:“很好啊,清闲得很,也没什么事需要做,现在也就是养老啦~”      “什么养老,您还年轻着呢,瞧您现在的模样,比十七八的小姑娘还美呢!”铭宇微蹙着眉头,撒娇着说。      弹了弹他的鼻子,燕落好笑地道:“你这孩子嘴上越发甜了,这些年又骗了多少姑娘?姐姐可真是担心你哪天就栽在美人手里呢!”      说着这话,眼睛却有意无意瞟向榻上喝完药正看过来的宁归云。      宁归云危险的眯起双眼,本以为这女人只是普通青楼女子,最多不过是个风韵犹存的老鸨而已,但刚才的话中有话,和那瞟来的凌厉眼神,都让他知道,眼前女人恐怕很不简单。      说来也是,能将夏铭宇这种人照顾大的女人,怎可能是普通角色?      两人的暗涛汹涌铭宇未能察觉,只是沉浸在与姐姐相逢的喜悦中,铭宇不断说着发自内心的讨喜话,哄得燕落笑得花枝乱颤。      “燕落姐,娘亲身体可好?”铭宇犹豫着一问,燕落好笑地瞧着铭宇。      “你娘她好着呢,不知有多年轻,恐怕这会与你站在一起,会被误认成少爷的妹妹呢,你就放心吧!”燕落知他心思,于是这般安慰。      见他一脸安心却又很是惆怅,燕落便接着说:“当初你娘也并非真心说那些个话,她有多任性妄为我最清楚,不过意气用事罢了,若想回去看她,便早早地回去吧,她虽想你,却从不好意思说出来,更不可能下决心主动让你回去。”      “……我知道了,若有空,定会回去看望她。”乖乖答应,虽然心中并不如燕落认为那样,但他不想逆了她的意思。      燕落眼神扫视四周,很自然的又看了看宁归云,便站起身来:“还有些琐事未做,姐姐这就先离开了,若有需要就跟外面小婢说,都会认真办妥的。”      铭宇扶着她手臂,一直将人送出门,还是燕落再三拒绝他送下去,铭宇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宁归云笑得更加诡秘,刚才那一眼他可不认为是友好的注视,仿佛有形有体的杀气,赤|裸裸刺向他。      这女人似乎太敏感了些……      ————————————————————————      燕落走下楼后,脸色严峻起来,刚才与小少爷一起的男人,她一眼便看出,不是简单人物。      与小少爷从前交往的朋友不同,有着一股独特的危险气息,让她莫名的背脊发寒,汗毛直竖。      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三十余年的女人,一直从事最危险最黑暗的工作,什么样的人往她面前一站,都可以凭直觉分辨出善恶伪真。      “来人。”燕落低声命令。      一旁阴影中现出人形,年轻的女音传来:“在。”      “飞剑?红纱呢?”燕落漫不经心地问。      “她执行任务去了。”年轻的女音说。      “……也好,她与小少爷关系较近,这事交给她也不妥当。”考虑了一下,燕落这么说。      “你去查清楚,小少爷身边的男人是何身份,用最快速度向我回报,对了,红纱回来后,让她通知尊主小少爷的行踪。”将命令传达好后,燕落甩甩袖子,离开了大厅。      转眼间,她又是那长安最大青楼里的妈妈,笑脸迎人的生意人。      阴影中的女子悄无声息地潜伏下去,无人知晓。      ——————————————————————————      重新回到房中,见宁归云还是衣衫不整,侧躺在榻上,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      他蹙起眉来,走到他身边:“你若不愿回去休息,至少将衣服穿好,这天虽不至于寒冷刺骨,却是最易感染风寒,小心些吧。”      说着,将榻上薄毯盖到宁归云身上。      盖好后想退开,蓦然间,手被捉住。      那双浅淡的褐眸漫不经心地瞧他,美丽的薄唇吐出令铭宇尴尬地话:“为何乱跑?怕我再吻你?”      双眼漂浮不定,铭宇根本不知看向哪里才是最好,嗫嚅着装傻:“你……你说什么啊……我……我是出去给你……拿……拿药……”      不屑地冷笑一声,宁归云气势惊人:“夏铭宇,你以前对待那群红粉知己也是这般彬彬有礼?”      被说得一愣,纳闷地看着宁归云,不明所以。      “肯定不是,对吧。”他瞳孔微缩,靠近铭宇,低声问:“那为何独独对我如此?我不够好看?”      心中极为愤怒,虽说这张脸皮并不怎么令人自豪,但它很美自己还是知道的,可为何本该理所当然为他失控为他痴狂的人,却处处拉开距离试图逃跑?!      明明有时被他迷惑得神情痴狂,却总能迅速恢复理智,踉跄后退,狼狈逃窜,没犯过一次糊涂。      被他一说,铭宇立刻面红耳赤,粗声粗气:“你别这样……”      冷笑挑眉,他一把抓住铭宇红发,把他拉扯到面前:“别怎样?你是指什么?是这个吗?”      说完,他低笑着再次吻上铭宇!      几乎是疯狂地啃噬,他一个翻身就将铭宇压在身下,死死将他钉在榻上,舌伸入口里,一直舔到最里面,仿佛这不是吻,而是对灵魂的掠夺。      呜呜叫着,铭宇试图推开归云,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离谱,完全不像伤重虚弱之人,立时大惊,手上力道没掌握好,狠狠拍了下去!      “唔——!”痛苦地闷哼,宁归云松开他,手缓缓抬起,慢动作般握住心窝,一脸狰狞。      铭宇被吓得张着嘴说不出话,直到血一滴滴掉落在他脸上,他才猛然坐起,叫了起 33、第三三章 美人多变 ...   来!      “你——!你怎么了——!”惊慌失措地上前扶住宁归云,见他脸色青白,他更是吓得心胆欲裂。      “没……没事……”握住那双一直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宁归云艰难地说。      他本就虚弱,刚才只是因为兴奋而突然爆发出力量,但却被铭宇一巴掌拍在脊梁上,涌上来的一口真气被拍散,没了护体内力,直接震伤了内脏。      铭宇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心里极痛,见宁归云伤成这样,还是因他,便觉心脏被攥住般疼痛。      这种情况,似乎只在听说清华去世才有过,当时震惊过大,悲痛欲绝,便是如今的状况,连呼吸的能力都失去了。      看少年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宁归云不由有些心疼,艰难一笑,将人抱入怀里,安慰着说:“没事,其实我伤已经好了,……呼……休息一会便好……别大惊小怪……”      说完,他闭上眼开始调息。      铭宇不敢动弹,一直呆在他怀里,心惊胆战瞧他脸色。      时间虽过了很长,但好在脸色总算转好,铭宇才慢慢放心。      似乎是被吓到了,又或者是累了,再过一段时间后,铭宇竟歪着脑袋在宁归云怀里睡了……      宁归云调息完毕后睁开眼,便近距离看见少年酣睡的表情。      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修长的指轻轻滑过那张精致的脸,无声叹息。      醒着时就够傻了,整日笑呵呵的,现在倒好,连睡着了都能唇边带笑,还留了好多口水,梦见什么好吃的吗?      爱怜地抚着他一头火红的发,平时邪肆难懂的眉眼柔软下来,温和的不可思议,却极具感染力,不论是谁,看到这样的宁归云,恐怕心中都会很温暖吧。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若是以后,少年明白了一切,可还会如方才般为他焦急担心,可还会见了他便脸红心跳?      眼神晦暗下来,双唇紧抿,冷酷残忍,不论如何,他也不会改变任何决定,不能后悔,也不允许自己后悔,他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      只要,不让他知道…………      让他永远,永远做着美梦,不让他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囧……本想努力更新,结果这两天都有饭局,害我无法安心写文,无语中……   在此想正式声明:此文为3P,一受二攻,这是开坑时定好的CP,绝对不会更改,不论之后如何发展,我都不会改变这配对的……   所以美人们,不需要再怀疑俺对藏锋小狗狗滴忠心,俺以后会让他很快活滴!绝对地!   文中提到的佳楠,是唐朝人认为最高档的熏香,次之的是沉香,沉香里分为很多种也有高低等级,这俺就不一一说明了。   其实现在也有很多熏香,而且种类多了许多,有想来个红袖添香意境的娃也可以去买滴,淘宝上应该有吧。   另外上海的娃,可以去田子坊转转,那里有一家专门卖熏香的店,很有味道,里面的东西都是很有古意的。   还有各种各样的香炉卖,俺很想买滴,只是现在住校,宿舍里总不好弄这些,别人都嫌味道大><唉……   俺是特喜欢这些东西滴,所以好多人说我骚包><。。。   另:虽然此文提到很多朝代和诗词,但木有正规历史背景,无须在意。   这章里青楼女子唱的是蝶恋花,苏轼葛格作,本想自己写一个的,但今天没啥灵感啊,下次吧。 PS:囧,这章评论怎如此不给力?看得我心拔凉的。 34 34、第三四章 懵懂爱意 ...   第三四章懵懂爱意      从睡梦中醒来,是因为熟悉的嘶鸣声。      铭宇连忙坐起,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回到了床上。      侧头往里看去,宁归云伏在他身旁,也是刚醒来,睡眼朦胧,含含糊糊地问:“怎么了?”      “似乎是万户侯来了。”他柔声解释,转身下了床,披上暗红长袍,也不走楼梯,开了窗户,手臂一撑便跳下去。      他们所在的院子精致安静,里前头接客大厅很远,万户侯垂着头正在吃院中的草,火红的尾巴一摆一摆,悠闲地很。      铭宇看了,心中好笑,大步走过去,拍拍它背脊,万户侯掉头看他,伸出舌头从下巴到额头给铭宇彻底洗了把脸。      郁闷地用手擦了擦满脸口水,他无奈地说:“你这家伙,下次再舔我一脸口水,就把你扔湖里!”      万户侯显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里,龇了龇牙,又用马屁股对着他。      本想继续教训,但却发现它背上有包袱,于是上前将包袱解下来,放在地上打开看。      瓶瓶罐罐的呼啦一下跑出来,丁玲当啷的响着,铭宇随便拿起一个仔细瞧瞧,上面的标签写着“金创药”。      又拿起几个一一看过,泻药,软筋散,迷药等等应有尽有,就连春药都备好了,还分为几种类型……      铭宇额上青筋凸起,心中纠结,拿起压在最下面的信,上书:铭宇亲启。      打开后内容如下:      铭宇贤弟,      贤弟那只小蝴蝶为兄已经收到,会代你好生照顾,不会伤了一只翅膀。      久不行走江湖,为兄日夜担心贤弟发生危险,特将压箱极品药物交与万户侯,望早日到达贤弟手中。      为兄还担心贤弟忙碌下忘记身体,所以增加几瓶补药。      特此说明这几种补药用法,“醉生梦死”需用在承受方,若贤弟来了兴致想自个儿用,记得量要稍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三日阳花”是主动方用品,用后可金枪不倒,冲锋陷阵勇往直前!请小心保管,若不慎被他人所服,望贤弟迅速离开此人,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润月”乃助兴药物,可用来润滑疏通,止痛止血。      ………………………………………………      兄,聂不求书。      铭宇看完,嘴角眼角一起大幅度抽筋,脸色发黑,神情狰狞。      心中大吼:好你个聂不求,下次让老子看到,非扒了你十八层皮!      想了想,他又有些好笑,定是惜砚将他与宁归云在一起的事情告知了聂不求,这混蛋才会借机耍弄他。      估计是想起黄鹤楼上他一脚将他踹下去的事情了……      “什么事如此好玩,让你又气又笑?”宁归云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调里除了慵懒邪魅,还有满满的亲昵和温柔。      铭宇将包裹扎起拿在手中,站起来回头看去,就见那可使人窒息的男人斜靠在门框上,里衣随便扣着,外面罩了厚些的长衣,正微微勾唇,看着他坏笑。      本来心中有些欣慰,这人总算知道要穿上外衣再下床,却突然发现,他竟没穿鞋就跑了出来……      亵衣极长,盖住脚面,却遮不住那精致的十个脚趾,贴在冰冷的石板上,让铭宇心中不舍。      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便将人带回楼上,将人推坐到卧榻,又去床下把鞋拿过来,蹲下后仔细为这人穿上。      宁归云眼神深沉,盯着为自己忙忙碌碌的少年,胸口有激荡的感情在翻滚冲撞。      一把抓住少年红得灼眼的发,将人粗鲁地拉起来!      “唔!唔……”吃痛一声,他刚要张嘴骂,下一刻便被柔软狠狠堵住!      腰被拦住,胸膛不由自主贴上对方,他半站半跪的倒在宁归云身上,双手抓紧对方肩膀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宁归云右腿轻移,插|进铭宇双腿间,暧昧的摩擦顶弄起来。      少年就半跪在他身上,脸颊潮红,唇被他狠狠咬住舔|弄,不留一丝缝隙。      慢慢地,呼吸越发粗重,少年因呼吸不畅,漆黑的眸子迷蒙水润,腰间发软,更紧地贴上他。      那双修长的手正颤抖着扶住他后颈,似乎想推开,又似乎想更加贴近,      周遭的温度在急速上升,深秋的冷完全敌不过两人摩擦出的热度。      终于,在吃过瘾后他不舍地松开嘴,看着少年瘫软在自己臂弯中大口喘气。      “哈……哈……哈……你……放开我……”铭宇上气不接下气,手上连忙想要将人推开,却被对方捉个正着,放到唇边一根一根手指的亲吻。      连指尖都因过分亲昵的动作而颤抖,他反射性将手指缩起来,手腕试图离开对方控制。      宁归云瞧着他无用的挣扎,唇边笑意渐深。      湿润的眼看着男人坏笑加深,铭宇心中极为懊恼,这种事,为何会一而再的发生?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虽对宁归云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却也清楚自己不能再过分靠近。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的教训,正是因为曾经的教训,让他知道,不能靠近这种美人。      这种邪恶美丽的存在,只能让自己一时满足,之后带来的会是生生世世的折磨……      宁归云就如同他颊骨上的漆黑曼陀罗,散发着醉人香气,迷惑世人,却在你无法自拔时,释放出致命的毒,让你深陷幻觉中,死无葬身之地。      理智在不断呼喊,别靠近!别靠近!别再靠近他!      可那张精致绝美的脸正带着邪笑慢慢靠近,那朵致命的漆黑曼陀罗栩栩如生,衬得美人淡色的褐眸迷蒙魅惑。      心中一急,掐住美人双手一使劲,便将人压翻在身下!      黑发洒满贵妃榻,美人勾唇浅笑,顾盼间尽是诱惑。      铭宇咽了咽口水,慌乱起来,连忙翻身下了榻,狼狈地退到椅上坐下。      美人侧身,手顺势撑住下巴,瞧着他饶有兴味地道:“我重伤初愈,你若想占便宜可只能趁现在,就这样走开,不后悔吗?”      他语调低沉,声线缠绵,眼神暧昧,调笑的口吻令铭宇不知所措。      脸上红晕久久不退,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慢慢握紧,过了半晌才干涩地问:“归云,你为何总如此耍弄我?”      听他这样问,榻上正笑得魅惑的宁归云有些不解:“我怎的耍弄你了?”      “……你可对我有好感?”抿了抿唇,铭宇抬头,漆黑的眸子认真地盯视宁归云。      宁归云被他的严肃震了下,也不再懒散地躺着,缓缓坐直,面对着铭宇,但他却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为何想到问这个?”      听他回答,铭宇双眼一暗,但表情却很镇定,仿佛早已猜到,他叹息着说:“既然不喜欢,何必要如此调笑逗弄我?虽说我旧日名声不好,但二十年过去,我早已抛开从前,逢场作戏之事,再没有去做了。”      侧着头注视他许久,宁归云一直未曾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他。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铭宇撇开头,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出去了。”埋着头便要逃出房间。      却不想宁归云低沉却清晰地冒出一句命令:“过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顿住,铭宇苦笑一声,还是转过头去。      那人坐在榻上,微仰着白皙下颌,双眉挑起,眼神倨傲,那漆黑的曼陀罗静静绽放在美丽的浅褐眼眸周围。      他向着自己抬起右手,修长的掌平伸,掌心向上。      铭宇明白,他是让自己,快点抓住他的手。      但思绪纷乱,种种心结纠缠在一起,让他犹豫半晌,也未上前。      宁归云蹙眉,不耐烦道:“发什么愣,我若对你无好感,为何三番四次亲你?你脑子是用来当摆设的?”      此话一出,铭宇心中狂喜,接着立刻发起愁来。      他这都是在做什么呢?美人不喜欢自己还好摆脱,这下可好,对方都承认喜欢他了,那他岂不是和以前一样,陷入两难境地?      但愁再多,也极不上心中其实渴望已久的喜悦。      伸出手握住宁归云的,接着被他拉过去,然后互相拥抱,头靠着对方肩膀,呼吸与呼吸交换,鼻中所闻均是对方味道。      或许……或许他对宁归云是不同的,或许自己不该将这举世仅有的美人与其他人相提并论。      或许……他是有些爱着他的,不是单纯而残忍的喜欢,而是想一直陪在他身边,保护他疼爱他,为他撑起世界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PS:大概是前几天老拖更的关系,评论少了许多啊><。。所以俺深刻反省后毅然决然的决定,以后一定要按照计划更新,不能再缺更了TT。 美人们,多多评论,多多撒花,呜呜呜…… 从下一章开始更新时间提前到中午十一点。 话说,是因为我没提吗?长评给积分可以看文来着00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 35 35、第三五章 荒冢尊主 ... 作者有话要说:看此章内容可边听这首配乐,注意将音量放低,保护耳朵。 美人们,评论是我更新动力之源,俺知道前几天更新不给力,但素,这样下去我会越发不给力的><。。 所以希望美人鼓励一下我,不要霸王啊T T……感谢这几天一直坚持留言的美人,我好爱你们啊,因为我正好处在低谷期里…… 另,藏狗狗快出来咯。   第三五章荒冢尊主      瑶妃居,美人袖,染千香。      低垂首,侧笑眸,醉英将。      长安闻名天下的瑶妃居,乃是男人们梦中温柔乡。      相传三代皇帝都曾在微服私访中流连于此,乐不思蜀。      连后宫佳丽三千,整日可呆在温柔乡的皇帝都对瑶妃居恋恋不舍,可想而知,这长安的第一青楼里都是些什么样的美人。      这瑶妃居每隔十年,都会出现一名艳震天下的女子,她会成为瑶妃居当之无愧的花魁,迷乱全天下的男人,待第二个女子出现时,就会默默消失,无影无踪。      这是多年来瑶妃居的规矩,也是这神秘青楼里最大的谜点。      不过,再严厉的规矩总会有例外,瑶妃居也无法避免。      虽然基本全部消失踪迹,但却有一人一直留下。      这唯一一名没消失的,便是现今瑶妃居的妈妈,二十年前的瑶妃花魁——燕落夫人。      二十年前的燕落,犹如最艳丽的桃花,猛然间出现在那些风流才子,达官显贵的视线中,以无比震撼的美丽抹去前一代花魁的所有色彩。      她一袭桃红罗裙,立在小小鼓面上,脚尖轻点,裙纱旋舞,柳腰窈窕,唇边一抹骄傲多情的笑,迷醉多少侠士英雄,王公贵胄?      如今,花已不再如当初娇嫩,却愈加散发出成熟果实的甜美气息,眼角微带纹路,笑起来令人心中温暖柔软。      在这瑶妃居里作为妈妈,既不谄媚也不冷淡,几乎没有客人会对着她板起脸皮。      今天是小少爷在这的第五天,燕落愁眉不展地想着。      若是从前,小少爷定会时刻围在自己身边,燕落姐燕落姐的甜甜叫着,这次却始终呆在后院小楼里,一步不曾下来。      用头发丝想也能知道,那小少爷带来的妖孽是用如何卑鄙的手段引诱他,让他寸步不舍离开。      恨恨地绞紧手中帕子,细致的眉蹙起,她真想冲去小楼将那妖孽扔进黄河里!      天色渐晚,客人陆续来了,燕落仰起熟练的笑脸,招呼着。      突然间,双眼危险眯起,她招手让最机灵的手下过来:“好好招呼着,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会。”      说完,转身往阴影处走去,边走边道:“事情查得如何?”      一个黑影紧紧跟在她附近,隐在暗处,低声说:“宁归云,噬仙山山主。”      猛然停住脚步,燕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低呼:“噬仙山?”      “……”黑影沉默。      下一刻燕落冷静下来,脸色严肃地问:“小少爷是怎么跟噬仙山有了瓜葛的?”      “噬仙山内乱时,小少爷正好在里面,似乎是他带走宁归云,现在噬仙山的人声称小少爷窥看宁归云美色,但宁归云不从,于是掳走了他,现如今正到处寻人,说是无论如何要救回山主,讨回公道。”女子冷静阐述,声音死板,讲出的内容却很是惊人。      燕落冷笑,心想:她们家小少爷是爱美人,但从来都是靠打动对方,何曾掳过?噬仙山简直一派胡言!      “这事,可有跟尊主汇报?”燕落提问。      女子回答:“正要与护法说此事,我飞鸽传书与红纱,红纱已于两天前将此事告知尊主,尊主得知后已经赶到此处,现正在瑶妃居里。”      燕落一听,立刻问:“可是在下面?”      “是,尊主要护法马上去见。”      叹息一声,她料到尊主知晓此事绝不可能无动于衷,却没想到速度竟快到这地步。      提起裙摆,燕落快速进了自己卧房,来到床头,对着床柱某位置轻敲三下,咯哒一声,床前一块石板凹下。      她蹲下后将石板前移两次,再后推三次,身旁立刻出现一条地道,直通地下。      那汇报之人已经现出身形,漆黑纱衣,黑纱蒙面,腰间一把漆黑软剑。      杏眼凌厉有神,顾盼生辉。      正是荒冢杀手,与红纱齐名的飞剑。      燕落拎着裙摆,对飞剑一点头:“走吧。”      两人沿着阶梯而下,墙壁上油灯缓缓燃烧,照亮前路,当她们全部进入地下后,入口无声合起,卧室中寂静无声,仿佛刚才一幕全是梦境。      窄小的通道渐渐走到尾,一扇金铜大门在眼前出现。      左右各一名着战衣的侍女,面无表情笔直站立。      见燕落与飞剑一前一后来到,立刻将大门推开,躬身迎入。      这地下殿极大,地面全部铺上深红毯子,毯子上则是一层层深红丝绸,所有人都光着脚在上面行走。      默默将鞋脱下,两人微垂首,躬身靠近前方巨大的纱帘。      纱帘后是一张巨大床榻,床榻上方用巨大钩子将纱帐吊起,遮盖住里面的景象。      只余人影在暧昧灯光下隐隐绰绰。      燕落行礼,唇角带笑地说:“燕落参见尊主,尊主万寿无疆福如东海。”      抬头看去,那红纱帘帐映出的景象。      一女子未梳发髻,正面坐在床榻上,双腿懒散的盘起,右边膝盖微微上抬,右手中捏着酒碟,左手托着下巴,手肘靠在身旁男子的肩膀上。      身旁男子恭敬地低首,为她轻轻揉捏双肩,而另一边的则跪坐在床上,手中拿着酒壶,随时为她斟酒。      女子低柔地声音响起:“燕落,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呀?”      “托尊主的福,燕落很好。”燕落微微点头,笑嘻嘻地说,一点不似周围人恭谨惧怕。      女子一口喝下手中酒,将酒碟随手扔在一旁,挑起那倒酒人的下巴像逗弄猫儿般轻轻挠着,听对方喉间不时溢出的销魂呻吟,她慢条斯理地问:“铭宇现在何处?”      “在后院小楼里。”燕落如实回答。      “那宁归云你见过吧,长得如何?”女子似乎有些醉了,声音都带着憨然醉意,慵懒地模模糊糊。      “长相自然极为出色,噬仙山的男人不都那样?”燕落想起那妖孽般的男人,嗤之以鼻。      女子呵呵低笑:“你这是吃醋了?铭宇他是你从小带大的,舍不得吧?”      燕落脸色不大好,没有接话。      女子仰躺下,枕在为她揉肩的男人腿上:“噬仙山啊……那宁归云的父亲就不简单,听说儿子是个窝囊废,整日只呆山上哪也不去,现在看来,恐怕都是假的,比之父亲,应是更加莫测。”      “尊主,若要采取行动,恐怕要尽快,否则小少爷的魂都得被那妖孽给吞了!”恨不得咬碎银牙,燕落气哼哼道。      女子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她停下笑后大声说:“燕落啊燕落!亏你还是我荒冢第一谋臣,遇上臭小子的事竟慌成这样,连冷静是何物都忘了吗?”      她语调柔软,声线缠绵,本是极为温柔的话,却凌厉又恰当的点醒燕落。      燕落眼中神色一凛,立刻垂首:“燕落知错,还请尊主示下。”      女人还是慢条斯理的玩弄着一旁男宠,半晌才说:“你可知那逝竹崖崖主藏锋的下落?”      燕落一愣,未明白怎会扯上藏锋,一时间茫然得很。      女人轻笑:“查清楚藏锋下落,告诉臭小子,那妖孽再如何厉害,也是吃不掉你家好少爷的!”      燕落领命,临走前问:“尊主可要继续留在瑶妃居?”      女子回答:“不了,本尊还有个地方需要去上一去。”      “哪里?可需要燕落增派人手?”      女子在两名男宠搀扶下懒洋洋站起身,直接从后方离开,最后一句话传来:“逍遥宫而已,不需要人手。”      燕落一惊,逍遥宫?倾天下?      尊主这时候去那里,可是为了小少爷? 36 36、第三六章 强嫁藏锋 ... 作者有话要说:看此章内容可边听这首配乐,注意将音量放低,保护耳朵。 T T这章是熬夜写出来的,求评求撒花求顺毛求摸菊花>///////<这文进度貌似有点慢了,到现在才进展到中段。。。 我会在之后加快点,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陷阱啊这些都会比较快的过去,尽量将感情戏放在最重要的地位。 因为中间断了许久,若是有前后矛盾的地方,还请美人们及时提醒我哦~ 努力努力!继续更新! 17、第四七章 欲刺皇帝 47、第四七章 欲刺皇帝 ...   第四七章欲刺皇帝(献舞之时,趁你色,要你命的事情,总是发生在皇家宴会上)      铭宇扮成小太监站在角落处静静观察周围,却依然没能察觉任何异常。      这场皇家宴会应是今天最为隆重的一次盛宴,除了在这,燕落基本没有任何机会行刺才对。      没错,是行刺。      铭宇自从收到那封绑在箭上的信,就一直在思考是怎么一回事。      他左思右想后,似乎只有这个答案有可能。      那幕后之人恐怕是先在燕落姐无防备情况下将其生擒,接着利用她威胁自己娘亲,娘亲虽狠厉残忍,对待燕落姐却是绝对的好,两人犹如亲姐妹般的感情,令她无法反抗。      接着,在她接受了威胁被控制的情况下,幕后人又将燕落姐遣来刺杀皇帝,这次却是用他的娘亲作为筹码了。      不得不说,此计极妙。      唯一让他纳闷的是,九霄宫的人也消失了,是去了哪里?      藏锋的人说不曾查处九霄宫的踪迹,他们就这样突然之间消失无踪了?      诚虔子城府极深,又没什么可收控制的把柄,应当不会被擒获。      铭宇烦恼的是,自己是该专心于娘亲和燕落姐的事情,还是要将九霄宫也算在其中?      总之,这事情是越发复杂了,他叹口气,如今想那么多也是无用,不如将眼前之事解决再说。      藏锋似乎派了更多的人去追查情况,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传来。      说到藏锋,铭宇郁闷的向主席位置看去。      只见皇袍加身的俊逸皇帝身边,一道墨色身影稳重沉静。      他竟不知,逝竹崖崖主的身份,竟连皇上都如此礼遇。      俊逸的皇帝一直在试图靠近他身旁的藏锋,不停地说着话,试图引起藏锋的注意。      但显然,藏锋若是会迎合皇帝,那他就不叫藏锋了。      只见他淡淡点头,权算作回应,双唇始终紧抿,一字未吐,稳稳端坐高席之上,很有种俯视众生的气度。      铭宇撇撇嘴,很是不平衡,凭啥藏锋就能坐在最高处欣赏歌舞,喝着美酒,还有美人皇帝陪伴,而他却只能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在这引来送往,端茶倒水?      正在心里抱怨的时候,舞台上却突然一阵骚动。      四周不知是如何布置的,烟雾渐起,一卷卷长长的暗色绸带缓缓的,在空中挂起。      阳光被遮挡住,周围昏暗起来。      几只红色灯笼突然亮了,身穿摸胸宫裙的几个丽人巧笑嫣然,在薄薄云雾中缓缓舞动。      观赏的大臣宫妃,甚至是皇帝,目光都被牢牢吸引住。      舞台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柱形物体,被长长的白色绸缎牢牢挡住。      却在突然之间撤去,露出庐山真面目。      令人惊讶的粗大的柱子越是往上越是变细,直至顶端只有巴掌大小。      而当众人看到顶端上莹莹而立的玉人时,呼吸都停滞了。      那身穿白色羽衣的美丽女人,□着白皙玉足,单脚立于细柱之上,另一腿缓缓伸展,纤细手掌握住足踝,拉向头部。      面纱轻掩的面孔,温婉似笑的双眸,勾魂摄魄。      琴弦陡然拨动,美妙的乐声倾泻而出。      那娇美的仙子随着音乐扭腰,旋转,飞虹一般轻轻跃起,于空中盘旋三圈,又缓缓落下,脚尖轻点,稳稳立住,羽衣随之飘舞,仿佛天外飞仙,飘渺梦幻。      兰花捏指轻柔舞动,变化着不同手型,令人眼花缭乱。      她侧目,微笑着凝望皇帝,一手伸向面纱,一手挥舞长袖,那薄薄的,小小的丝纱随风飘去,直飘向皇帝面前。      早被迷得失了魂魄,皇帝抬手就接住面纱,然后带着侵略意味的目光看向台上美丽的女人。      焦急地观望,想看清取下面纱的脸孔到底是如何的国色天香。      女子却不欲令他满意,她开始激烈地舞动起来,衣袂飞扬,裙摆翻舞,一层层的舞花令人目不暇接。      那些羽纱轻轻上下舞动,恰到好处的遮住女人面孔,或隐约露出侧脸,或只能望见红唇,或双眸满含魅惑。      你总是无法看到完整的她。      铭宇不禁感慨,燕落不愧是燕落,总是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这本来清丽脱俗的美丽舞蹈,硬是跳得皇帝和众大臣心浮气躁,双目通红。      这等勾引功夫,天下无双。      一曲奏罢,燕落缓缓停下舞动,双袖掩面,仍是一足立于细柱上,微微俯身,娇声道:“奴家燕落,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急忙道:“燕落姑娘无须多礼。”      柱面缓缓下降,直到燕落可行走在舞台上,她依然用衣袖微遮面孔,不愿任何人见到。      皇上见此,问道::“姑娘为何不愿将芳容展露?”      燕落犹豫了一下,回道:“奴家曾经发誓,此生只将容貌展现于夫君,若是此刻将面容展露,就违背了当初毒誓。”      皇上一听,欣然一笑:“既如此,姑娘便在这皇宫里呆下,朕册封你为妃,这样姑娘便可将容貌展露给朕看了。”      燕落一听,双肩一颤,微微露出发红的耳廓,却并未反驳,而是柔声应答:“臣妾,谢主隆恩。”      皇上一听,高兴的哈哈大笑,连忙吩咐燕落:“爱妃快到朕近前来,让朕好好瞧瞧。”      燕落大方而又不心急的靠近皇帝。      铭宇双眼微眯,已经猜到,燕落打算近前刺杀,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了。      当下做了决定,若是燕落刺杀了皇帝而失去性命,即使娘亲得救也不会有分毫愉快。      更何况,就算燕落此次刺杀不能成功,那幕后人也断然不会伤他娘亲性命,毕竟,荒冢尊主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之后的事情,也只能之后再说。      于是仗着脸上有易容,铭宇突然发难,腾空而起,迅速向燕落奔去!      当周围的侍卫注意到时为时已晚,铭宇早已将燕落抱入怀中,将她的脸庞压入胸膛,令任何人都无法得见,然后腾身一跃,踩着皇帝陛下面前的几桌一个后空翻退出守卫范围几丈之外。      侍卫们立刻把剑围拢过去,而皇帝陛下的身边早已有一圈的暗卫堵住。      皇帝急忙站起来,冲着铭宇方向大叫:“大胆逆贼,竟敢强掳朕的新妃!”      铭宇却只是冲他阴阴一笑,压着嗓音道:“陛下未免太过荒唐,这女子你才见过一次,就将其封为新妃,色欲熏心,只知享乐,国将不国!”      此话一出,皇帝大怒,但若仔细观察周围,会发现有好几个大臣都用看英伟侠士的眼神看他。      虽然此时铭宇只是个小太监……      铭宇未在久留,抱着燕落就挑上一旁大树,几个纵云梯使出来,人很快消失不见。      暗卫分出几人追上去,但恐怕追到的希望渺茫。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奋起更新中,从今天开始回复日更了,预计月底或者下个月初会完结此文。下面是新文链接,还想继续看某乱的文的姑娘们可以点点看,质量俺是绝对可以保证的,速度嘛,最近一个月会保持很快的更新速度,只要期末考试不忙,也会2天一更,马上寒假了,更新应该都会更得上,MUA~ 附文案: 耿少冉大怒,一把掀翻电脑桌,抄起鼠标就往男人脸上砸! 男人脸色依然温和,抓住那气势汹汹的鼠标,冷静地劝说:“别耍小性子。” 耿少冉怔怔盯着宁雍,这男人无论何时都条理分明,冷静自若,从前自己爱死他这点,可现在,遇上这种事,为何他声线还能毫无起伏,神色依然如此平淡? 怒意越烧越旺,心却越来越凉,他再也呆不下去,掉头就走。 男人霍然站起,一把抓住耿少冉手腕,眸子漆黑如夜:“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我身边。” “你给我滚!”一嗓子吼回去,恨恨逼视他:“呆在你身边?哪天我姐打了我一巴掌,你是不是也要划烂她的脸,让她暴尸街头!!!” 男人微眯着眼说了句令耿少冉彻底僵硬地话:“就是你妈,也没资格打你。” 18、第四八章 九霄重现 48、第四八章 九霄重现 ...   第四八章九霄重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将身后急追的暗卫全部甩开,铭宇屏息探查四周动静,总算放心下来后,他才将燕落放下。      “燕落姐,你还好吗?”铭宇温柔地问着,眼中尽是一种对久未见面的母亲的怀念孺慕。      燕落的神色却并不是很好,方才台上的妖娆惊艳早已逝去,留下的只是愁容满面。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铭宇,双眼忧伤。      铭宇小心地将人拥进怀里:“燕落姐,什么都不用担忧,我会将娘亲救出来的。”他坚定地说着。      燕落一听,身体立刻放松下来,她是担心小少爷还不知道尊主现在的情况,既然小少爷都一清二楚了,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忧。      “如今那人让我做的事情我未能做到,恐怕尊主不会太好过。”她无奈叹息。      “娘亲不会有事的,您放心,我会很快将他们救出来。”      此话刚说完,只听不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啸声,铭宇一愣,立刻向那里看去,天空中竟突然腾起一束红烟!      这是信号!而且是只有九霄宫门人才明白的信号!      铭宇微眯双眼,立刻开始计算此信号发出人正确的位置所在。      敢如此光明正大发出信号弹的人当然不可能呆在信号位置,这信号该是早已放在那处,只等门人发现后计算出正确位置前去集合。      铭宇直觉的意识到,这信号要召集的人就是自己。      于是他立刻带着燕落前往正确的召集位置。      七拐八拐地走过去,终于看到远处巷口有一个人立在那里,鹅黄色的道袍,随风飘扬的长发,一个俊美清润的少年郎。      那少年一见铭宇过去,立刻躬身作揖:“弟子莲子见过祖师伯。”      “原来是莲子,你们都还好吗?在逍遥宫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何事?”铭宇见到来人是当时立于诚虔子身旁的少年,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这少年是诚虔子最得意的徒弟,从来都和他形影不离,他既然在此,想来诚虔子也是没什么事的。      “师父很好,当时情况紧急,师父命我们立刻假装失去意识,之后噬仙山的人便开始威胁荒冢尊主,荒冢尊主似乎很是顾忌那叫燕落之人的安慰,所以他们立刻就一同离开了,之后师父就一直跟踪他们,现如今已经知道他们软禁荒冢众人的位置,所以命我前来,将此事告知祖师伯。”      铭宇心中激动,心想——果然小钳子在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我们九霄宫的人怎可能让他人欺负到头上?      他心情极好的拍拍莲子肩膀,道:“这真是太好了,莲子,这位便是他们口中的燕落,”他对莲子示意身旁,然后说:“现在只差将事情经过告诉我娘了。”      莲子一听,也很是高兴,对他点点头道:“那如此,莲子便先离开此处了,之后会马上联系祖师伯,师父嘱咐,噬仙山眼线众多,需要每时每刻防范才行。”      “好的,既然小钳子如此说,那你小心点。”      说完,都使出轻功,像不同方向而去。      莲子去与见诚虔子,而铭宇则去了逝竹崖在京城的地盘。      ………………………………………………      回到藏锋的地方,他先是让燕落和飞剑相聚,然后便独自来到藏锋的房间。      见男人沉默着立在床前,双手负在身后,脊梁挺拔,却显得有些寂寞,不经叹息一声。      藏锋听见他的叹息,侧身回头,却并不言语。      铭宇走近他,微微歪头,有些苦恼:“你怎么了?似乎不高兴?”      男人沉默着摇摇头,伸手抚平他衣衫上的褶皱,接着顺势把他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轻轻拍抚着男人的脊背,虽不清楚他到底在不开心些什么,但他直觉男人心情不好,于是尽量做出安慰的姿态来,轻柔地说:“刚才我见到逍遥宫的弟子了,小钳子无事,只是在跟踪噬仙山的人而已,如今已找到软禁我娘亲的地方,我们只要等着他们第二次的联系,就可以前去营救了。”      藏锋听到这个,才算有了反应,淡淡道:“方才暗卫来报,已查出软禁地方。”      “啊……”铭宇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直恼自己怎么好死不死提到这些,这下好了,藏锋铁定会生气的,他费时费力为自己寻找线索,结果自己却已经从别处知晓了……      “藏锋……谢谢你,你为我做的太多太多了。”他说着,轻轻握住对方的手,温柔得抚摸。      男人听他这么说,眉眼柔和下来:“无事,都是应做之事。”      “既然已经知道位置,那我们明天便行动吧?”他想来想去,事情还是越早处理越好。      “嗯。”      两人正想再继续说些话,却听外面突然骚乱起来!      铭宇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藏锋蹙眉,很久才说:“前方是寻欢之所,无须在意。”      这可令他大吃一惊,本以为此处是个幽静的处所,毕竟逝竹崖的人都一副冷然模样,只有幽静的地方才适合他们,却没想到,在京城的逝竹崖分堂竟然是寻欢的妓院?      两人重新坐下,本不欲再理会骚乱,却不想声音越来越大,嘈杂烦乱。      铭宇无奈,见藏锋剑眉紧蹙,显然快要爆发,他安慰地说:“先别生气,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说完,也不管藏锋是否想去,拉着人就向声源处走去。      却不知,这一去,什么都被颠覆,一切复杂的感情与事物都因前往那里而变得更加混乱。      他与藏锋,他与宁归云,藏锋与宁归云,说不清道不明,谁对谁错,谁是谁非?      最后是不是,只有清泪一行,可将那在心间漫溢的感情化为风化为尘,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ORZ,我的小黑屋软件昨天设置了1W5的字数,结果写到今天才总算出来了,崩溃吐血。。 今天二更。。。第二更九点上。 19、第四九章 重遇归云 49、第四九章 重遇归云 ...   第四九章重遇归云(新欢旧爱如何取舍?这似乎是每个人都有的烦恼)      铭宇说不清,在看到宁归云满身脏污倒在地上被几个龟奴殴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是感到眼前发红,世界一下子变样了,周围全部血红血红,就连一向可以令他冷静下来的藏锋,也完全看不到了。      他感觉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再转醒时,那几个刚才还肆意殴打宁归云的龟奴,已经四分五裂地倒在周围。      他完全没有功夫去理会那些肮脏的尸体,只知道他一直万般小心疼惜,宁愿自己受千刀万剐也舍不得伤到一分的美人还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连忙脱下外套将宁归云紧紧裹住,他不看任何人,只将他抱在怀里,匆忙地奔回房间,心痛得要裂开般,令他说不出一句话。      怀里的美人,虚弱的眯着双眼,在使劲辩认下终于发现眼前人是谁,艰难地一笑:“铭儿……”      “别说话,别说话……”铭宇哽咽着,将人抱得更紧,进到房间立刻关上门,将人轻轻放在床上。      泪水盈于眼眶,他此时万分后悔,怎么当时就鬼迷了心窍,将人留在瑶妃居里了?      现在人被折磨成这样,心痛又有什么用?!      他咬着唇,将归云凌乱的黑发拨开,当看到那张本来艳丽魅惑,此刻却异常狼狈的脸孔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雪白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青青紫紫,额头和唇角都已经裂了好多口子。      那曾经妖娆靡丽的曼陀罗刺青此刻也显得黯然而无精打采。      他忍住心中酸痛,轻轻解开归云身上本就凌乱不堪的长衫,但却突然被阻拦住。      只见那双修长苍白的手死死握住他的,双眼微微睁开,眼神虽有些涣散,却异常的坚定。      铭宇心中一颤,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才会这样抵触别人解开他的衣衫?!      越想越是无法忍耐,铭宇的眼泪顺着颊边滑下,竟滴入了归云干裂的唇中,他哽咽着道:“归云,别怕,让我把你衣衫解开看看,若是有很重的伤,要及时医治。”      他不断的在宁归云耳边说着安慰的话——别怕,有我在,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将你留在那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说了许久许久,宁归云才松懈下来,紧握的双手也放开,只轻轻拉住铭宇的衣袖,嘴里模糊地说着——铭儿,铭儿,铭儿……      铭宇全身发抖,抖得如筛糠,他紧张的检查着宁归云每一寸肌肤,深恐有什么受到伤害的地方被他漏掉。      来回反复检查了几遍才总算放心,身上虽然瘀伤很多,但却没有动骨伤筋的地方,把脉后也了解,五脏六腑虽因长久未进食而有些虚弱,但却并不严重。      总而言之,这身伤只要好好调理照顾,是完全可以康复的。      铭宇几乎是感激的跪在床边,握着宁归云的手抓得很紧,不愿放开。      藏锋走进来的时候便见到了这幅画面,那红发少年跪在床边,死死抓住床上人的手,脸埋在那人手心里,双肩颤抖,似乎正在哭泣。      他眼神一暗,缓步过去,伸出手按在少年肩膀上,沉默不语。      铭宇察觉到肩膀上的触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泪湿的脸孔。      藏锋缓缓蹲下,捧起他的脸,默默地替他将泪水擦干,嘴里吐出两个字:“别哭。”      铭宇却似乎还未从伤心中恢复过来,他哽咽着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他留在瑶妃居的,现如今,现如今……他那样骄傲的人,若是,若是……”      冷漠地看了一眼床上已经被铭宇细心照料过的人,藏锋淡然道:“我已问过,此人并未接客,只是过于激烈反抗,才会被殴打。”      铭宇一听,却并不领藏锋的情,而是带上责怪怨恨地说:“你逝竹崖乃是清高之地,怎也坐起这样的生意!?还强迫于人,他这样的人,当然会激烈反抗,难不成还乖顺听话吗?!”      藏锋一听,心头怒起,这少年与他相识以来,虽经常斥骂他,却从来都是因藏锋自己,不曾为第三人骂过,如今却为了个来路不明的人,责骂他?      越想越火,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铭宇说完,就有些后悔,这妓院哪有不强迫人的?更何况藏锋这样的人,就算家里有妓院,也是不可能去管这事情的,这种根本怪不到他身上的事情,他怎么就蛮不讲理的责怪起来了?      心中懊恼,刚要开口道歉,藏锋却冷哼之下绝然而去,铭宇一下就懵了。      连忙爬起来要追出去,可与宁归云握在一起的手突然一紧,宁归云痛吟一声,似乎已经有了醒转的迹象。      见归云要醒来,铭宇也顾不上藏锋的怒火,只一心一意守在床边,盼着他快快将眼睛睁开。      ……………………………………………………      藏锋道不明,当他最爱的红发少年为了另一个人突然发狂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当少年拉着他出去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很正常。      可下一刻,他看到在地上微微发抖的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从身体里抽出一般。      那人虽然狼狈不堪,但从乱发中露出的侧脸也可看出,他长得非常美丽。      于是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唯恐少年被迷住。      但少年没有像他所想一样,露出迷恋又怜惜的神情,而是□裸的愤怒。      他愤怒的双眼血红,杀气四溢,此时的少年仿佛露出本性般,嗜血的表情与其说是野兽,倒不如说是怪物。      只是转瞬间,那几个龟奴四分五裂。      血雾喷洒,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藏锋蹙眉,微微运气,将喷溅的血隔离在身外。      而那红发的少年,脸上沾了许多血渍,就连他美丽的发和同样烈火般红艳的长衫,也染上了微微黯然的颜色。      当他抱起地上的人狂奔而去时,藏锋觉得四肢冰凉。      他本是生活在极北之地,从小适应了寒冷,即使在万年寒冰中冻上几年,他也不曾这般冰冷过。      血液似乎已经不再流淌,全部凝滞,只有微颤的指尖还能说明他还活着。      望着少年匆忙离去的背影,藏锋第一次感觉到——心如刀割。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努力更新中- -希望姑娘们多留点评论,鼓励鼓励我~~动力啊,快来吧! 20、第五十章 左右为难 50、第五十章 左右为难 ...      第五十章左右为难(老婆勇斗小三,千古不变的经典戏码)      宁归云醒来后,再也没有显露出曾经有些变态却很骄傲美丽的一面。      他的表情一直温柔而有些忧郁,这让铭宇不知该如何是好。      比起这样的宁归云,他其实更希望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宁归云出现,不论是打是骂,也比现在好。      他问哪里痛,人家就默默摇头,他问想吃什么,人家就柔声说句随便。      弄得他焦急万分,生怕宁归云受刺激太重,从今往后都会是这幅模样。      到了第二天,铭宇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宁归云,突然门被打开,那曾经见过一次的十一低着头说:“夏公子,我家崖主请公子过去一趟。”      铭宇蹙眉,昨天藏锋甩袖而去,现在却叫他过去,不知是什么事情,按理来说,藏峰不是会首先示弱的人。      于是他道:“你去和你家崖主说,我马上就过去。”      十一点头退下,铭宇转头对宁归云温声说:“你先休息一会,有事就叫人来,我去去就回。”      却不想,刚要走,袖子就被对方拉住,侧头看去,只见宁归云一脸柔情,眼中是隐藏很深的忧伤,欲言又止。      他叹口气,又重新坐回床边,抚着他漆黑的发问:“怎么了?我只去一会,马上就回来的。”      “不要走,好吗……?”宁归云声音很轻,他还很虚弱。      铭宇心中一痛,当时,在瑶妃居里他似乎也这样问过自己,只是自己并没有答应他,而是很坚决地离开了。      如今,他还能忍心再拒绝一次吗?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别怕……”他拥紧宁归云,决定不去找藏锋了。      而藏锋那边,本听十一说铭宇马上就到,心中松了口气,可没过多久又有下人进来:“公子说宁公子身体还未好,他不放心留下他走开,所以请您若有要事,便过去一趟。”      心中冰冷,藏锋坐在椅子上,全身都仿佛被冻僵了,一动不动。      他没想到与夏铭宇之间的关系会如此不堪一击,那个美丽的男人一出现,夏铭宇就像失了魂般,再没有正眼看他。      紧紧蹙起眉头,他挥挥手示意下属都退下,有些疲惫地伸手揉着眉心。      虽然他一直和夏铭宇承诺一切都交给他处理,但这事情毕竟牵涉到与逝竹崖处在同等实力水平的噬仙山,他不可能就真的谈笑间掌控一切。      作为逝竹崖的崖主,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将这些告知夏铭宇,作为对夏铭宇有着极深感情的人,他的自尊也同样不允许。      十一站在暗处,一直无声注视着他的主子,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很不明白,他的主子清绝如雪山之巅的神,二十多年来一直摒弃七情六欲,这世上本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撼动他一分一毫,如今却为何因那么个少年动了凡心。      那少年在他看来毫无可取之处,除了一张还算可以的皮相,一身不俗的武功外,又有什么优点呢?      水性杨花,好色荒唐,只要是美人他就能温柔以待,毫无节操廉耻。      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相比较之下,那雪山派的清华姑娘不知好了多少倍。      那样出尘的女子,崖主也只是当她是知己而已。      其实就算如此,只要主子喜欢,他作为一个下人是没资格说什么的,那少年也一直伴在主子身边不曾离去,这样看来也无不可,可昨天在窑子里碰上那长相简直可称为妖孽的男人,这少年就完全变了样。      他竟这样重此薄彼,忽视逝竹崖崖主,怎能不让他气得咬牙切齿?      正自愤愤不平,却听崖主突然唤他:“十一。”      稍稍一愣,十一连忙垂头应答:“属下在。”      “跟我走。”藏锋起身,雪白的衣袖随风吹起,仿佛那天外来仙,飘然出尘。      十一连忙跟上,随身伺候。      但马上他就惊讶地询问:“主子,这是要去哪里?”      藏锋侧身偏头,望了眼夏铭宇所在的方向,双唇掀动,吐出冰冷的话:“逍遥宫,救人。”      十一简直不敢置信:“可是夏公子他……”      “无需让他知晓,此事了结,即刻返回逝竹崖。”说完,袖摆一甩,人已离开院落……      …………………………………………………………      不知怎么回事,铭宇心跳得非常快,莫名的不安侵袭全身。      他紧紧皱着眉头,等待着藏锋来找他,可过了许久都未曾见到有人过来。      无奈地叹气,转身来到门口,他唤来下人问:“你们崖主现在何处?”宁归云已经入睡了,或许现在可以去看看藏锋,并且……该和他解释一下。      他想说,他其实和宁归云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虽然见到宁归云会心中悸动,但他多多少少明白,这种感觉和以前与那些美人们相处时是一样的,只是……只是更加强烈点,这也不过是因为宁归云的美貌要胜过他那些红颜知己万分。      他并不希望藏锋误会自己与宁归云。      他其实很渴望一直和藏锋在一起,想和藏锋云游四海,然后去逝竹崖住上一段时间,之后或许把他带去茅山看看,最后……一起看花开花落,数着一年又一年,直到慢慢老去。      他其实很想……很想和藏锋相携到老。      可是宁归云,因为他保护不周而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他不好离开,不忍离开,他曾说过,要护他周全,却没能履行诺言。      有时候真的很懊恼,很悔恨,自己这独爱美人的毛病,恐怕是再过上二十年也无法改掉了。      颓丧地想着,却见那寻找过藏锋而回来的下人说:“崖主已经离开这里了,带了十一大人一起走的。”      铭宇一愣,立刻问道:“他们去哪里了?为何没有跟我说?”      “恐怕是什么重要事情,崖主临走前只说让您在此好好休息,他不久便会归来。”      嘴里有股苦涩的味道慢慢蔓延,他摇了摇头,唇边是无奈的苦笑:“我知道了,麻烦你了。”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回到房里,却突然发现本该在睡觉的宁归云已经醒来,他倚在床边,身上是厚厚的锦被,深情凄楚,惨然问他:“你要走了吗?”      铭宇心中一痛,连忙来到他身边坐下,将人拥入怀里,拿热热的胸膛温暖这总是浑身冰冷的人:“你别担心,我不会离开的,就算走也会带上你一起走。”      宁归云伸出纤长的手指,死死抓住他背上的衣衫,将脸埋入夏铭宇的胸膛里,沉默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中,跪求评论………… 21、第五一章 美人归云 51、第五一章 美人归云 ...   第五一章美人归云(张无忌他娘说得一点都没错,越是美人,心肠越狠毒)      “铭儿……”身后响起欲语还休的呼唤。      “怎么了?”铭宇转身,双眼温柔地注视着宁归云。      “对不起……对不起……”美人轻咬下唇,神情凄楚地望着他,脸上尽是愧疚,本来艳丽妖娆的曼陀罗刺青很是黯然。      铭宇叹息一声,坐过去将人慢慢扶起,拥入怀中道:“别再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宁归云却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慰,只是微微摇着头说:“我知道你身边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我感觉得到,可你却在这里一刻不离的照顾我,我很惭愧……若不是我一直挽留你……”      “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我非常后悔当时将你留在瑶妃居。”铭宇脸上闪过痛苦神色。      “不……”宁归云刚要接话,门突然被敲响。      铭宇摸摸他的长发,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问那侍奉在外的下人:“何事?”      “夏公子,方才有人将此信递交府上,说是您一看便知。”说完,下人将手中书信递给铭宇。      铭宇接过,拆开一看,立刻明了……      若是一般人,只会看到纸上一排排写着数字,若是聪明些的人,会知道这些数字应是一本书上的页码行数和字数,算是一种比较简单浅显的暗号,但若你不知是什么书,一切都是白费。      但铭宇却是认识的,这些数字所要表示的是九霄宫门人都熟悉的道德经页码,对于烂熟于心的他们,看这些暗号就和看普通书信一样。      “逍遥宫内殿地下牢房,速来。”      铭宇恍然大悟,原来娘亲他们根本就没离开逍遥宫,而是被关在了地下。      双眼微眯,他渐渐明了,这事情恐怕和倾天下也脱不开关系了。      他就说以倾天下的城府又怎会在武林众英豪面前那样失态?原来全是故意的,还亏他自作多情认为天下不过是长久未见到自己,一时情难自禁……      慢慢握紧手中信,瞬间捻为灰烬,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天下啊天下,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你我之事,绝不该拖累其他人,更何况,这个其他人还是我的生身母亲!      他挥手让下人退下,重新将门关上,坐到宁归云身边去。      宁归云见他回来,本很是高兴,可铭宇双眉紧促,美丽的黑瞳中染上浓重忧愁,他不禁叹息,心中难过。      “事情似乎很是紧急,你还是去看看吧……”他勉强伸手摸了摸铭宇脸颊,温柔地说。      铭宇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行,那边还有小钳子他们可以处理,可是你重伤在身,我不再不能丢下你不管了。”      此话一出,宁归云不由一怔,竟拖着病重的身体猛然扑上去,将铭宇紧紧抱住!      铭宇急忙回抱他,带着他离开床铺的身子重新坐回床上,焦急地说:“你身子不好,不要乱动!”      “铭儿,带我一起去吧,既然你不愿丢下我,那就带我一起去。”宁归云坚定地说。      “这怎么行……”铭宇本想严词拒绝,可是看到宁归云那美丽地令人神魂颠倒的脸,他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权衡半晌后,他决定带上宁归云一起前去,毕竟那边还有九霄宫众人,加上自己想要保护宁归云应是绰绰有余了,问题只在于宁归云身体不适,不好长途跋涉。      于是他摸了摸宁归云的长发以示安慰:“我们一起去吧,但是你身体不好,我得去准备马车,你在这稍等一会好吗?”      宁归云温柔地点点头,神情愉悦,看的铭宇又是一阵窒息,慌张地逃出去准备马车了。      ……………………………………      一路循着九霄宫的提示来到九霄宫隐藏之所,铭宇生怕宁归云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折腾,立刻让诚虔子腾出空房间将人安置好。      诚虔子一见宁归云,脸色陡然变化,但瞬间就平复下来,并未有什么表示。      只是从头到尾都用锐利冰寒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狩猎者在静静审视眼前的人是否属于自己的猎物。      当铭宇扶着宁归云走入房间时,宁归云似是不经意地侧头望向身后恭敬站着的诚虔子,唇边扬起一抹不屑笑意。      诚虔子见状,下颌绷紧,双眼微眯,不发一语。      过了许久,他才对身旁的莲子道:“命人盯紧你祖师伯带来的人。”      莲子勾唇一笑,本就见他盯着人家美人一瞬不瞬地看,此时听他这样吩咐便更加不爽,说道:“你是师父,当然你说什么是什么了。”      诚虔子蹙眉,他一直对这徒弟没什么办法,叹息着说:“此事不同寻常,这人极为危险,别掉以轻心。”      见师父说得慎重,莲子愣了下也严肃起来,点点头便离开了。      ………………………………      铭宇将宁归云扶到床上坐下后,摸了摸他额头,觉得并不烫热,便安下心来。      “我这几天办事,恐怕不会有什么时间照顾你,不过这里是九霄宫隐藏之所,小钳子会找最贴心的笛子照顾你,你要乖乖养病,才好让我放心哦。”      宁归云看着他温柔的神情,心中其实并不很高兴,他勉力一笑,点头说:“你放心去办事吧,不用担心我。”      “乖,我还是会陪着你的,等要出去时再出去,应该不会耗费太多时间,很快就能再回来陪你了。”他看出宁归云笑容中的勉强,安慰着说。      他确实不会很快行动,需要和小钳子商议后才决定何时营救,事情必须做到出其不意迅速果断,不让天下有任何喘息反击的时间才行。      又陪着宁归云坐了许久,他才离开去找诚虔子。      诚虔子将了解到的详情全部讲给铭宇听后,说道:“这地牢其实并不深,只在倾天下寝宫地下,逍遥宫的图纸我已经找到,只许按设定好的最短路线前去即可,只是,既然是倾天下的寝宫我们就必须采用声东击西的方法了。”      铭宇沉默地看着图纸,摇头说道:“不可,天下足智多谋,你们声东击西的方法一出现,她就会识破。”      诚虔子一听,这也是他一直顾虑的地方,点头道:“确实,但其他方法倒是还未想到,毕竟逍遥宫宫主也不是好骗的。”      “没错,她确实不好骗,但小钳子你别忘了,对付各种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耍计谋在倾天下这里确实没用,但用实力强行突破就另当别论了。”他勾唇邪笑,满面的嚣张肆意。      诚虔子心中感叹——当年的鬼泣子,终于又回来了。      莲子却有些惊讶:“这逍遥宫如此大,防守严密,我们就强行突破是无法做到出其不意又迅速果断的,到时候荒冢尊主会被转移到其他地方。”      “或许其他人会如此,但天下这里不会,她天生多疑,这逍遥宫地牢定是除了她和几个信得过的亲信,再没人知道的,那逝竹崖的叛众们和天下会合作,也肯定是互相握有把柄,所以他们在逍遥宫的可能性也很低,小钳子,这段时间逍遥宫可有大量面生之人?”      “没有,而且也很安静,若不是上次我偶然发现,恐怕现在也无法知道荒冢尊主被关在这里。”      铭宇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只要突破外围的防守,只要悄然无声进入寝宫,之后就全都好办了。”      说完,铭宇又对莲子道:“九霄丹带了吗?”      莲子点头:“带了。”这九霄丹乃是九霄宫圣药,可解百毒,即使再狠毒的化功散也能被其化解,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为夏卿鸢准备的。      铭宇微眯双眸,思考了一会,忽然道:“既然都准备妥当了,我们就出其不意,今晚开始行动吧!”    作者有话要说:泪目,求评论,望眼欲穿中。。。 22、第五二章 狂傲卿鸢 52、第五二章 狂傲卿鸢 ...   第五二章狂傲卿鸢(处危而不乱,临暴而不惧,贵如神,傲似仙,纵抽骨断筋,亦横眉冷笑,霸道凌然!)      倾天下轻轻转动地牢机关,不一会,地牢就悄无声息地打开,她手中羽扇一转,习惯性遮住嫣红双唇,缓步走进去。      这地牢不同寻常,所以并不像其他地牢般简陋阴森,反而布置奢华,灯光明亮。      她轻轻来到最大的牢房门口,随手拿过一张椅子坐下,张口道:“尊主安否?”      隔着寒铁牢门,里面的女人盘腿坐在榻上,微挑秀美轻笑着道:“托天下福,过得当真枯燥乏味,生不如死了。”      倾天下也跟着笑,慢慢解释:“本不想对尊主的男宠做什么,不过他们太不识好歹,硬要与本宫作对,只好狠狠心除了,对不住尊主的地方还请尊主见谅,若您觉得寂寞难耐了,本宫给您挑两个更好的美少年来?您说如何?”      说完,手腕一甩,有两块质地上佳的玉佩飞射而出,落在牢房里女人的脚下。      女人沉默着站起来,然后弯腰捡起两块玉佩,放在手里抚摸许久。      倾天下看着,眼中升起扭曲的快意,她勾起唇笑道:“尊主真是有情有义的人,赐给男宠的玉佩竟是连皇宫都没有的极品暖玉,本宫佩服。”      本以为牢房里的女人会勃然大怒,却不想她竟突然狂笑起来!      挑眉讶然,倾天下问:“尊主莫不是太过伤心,心智受损了?”      女人却不理会她,只是疯狂大笑,笑着笑着竟吟起诗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碧湖,莲心,你们俩总是抱怨本尊年岁大了才与你们相识,怕我先死后痛不欲生,可曾想到有今日?到头来,还不是本尊为你们送终!”      说着,又看向倾天下,双眼微眯:“天下丫头,你可错了,若我真能为碧湖莲心伤心,就不会受你牵制,害他们丧命,到头来,在我心里能比得上共患难姐妹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      唇边冷笑渐深,她意味深长:“所以你可要谨慎行事了,若我的燕落妹妹有任何闪失,你这张用来魅惑我儿子的脸,可就要小心了。”      此话一出,倾天下脸色微变,唇角的笑有些僵硬。      但她早已部署好一切,并不很是担心,她换了个姿势,手中羽扇拿下,死死盯住牢房里的女人:“夏卿鸢,若说这世上有个女人让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不能寝其皮啖其肉的,那就是你了。”      牢房里的女人,也就是夏卿鸢面容平静,微挑眉头,她背脊挺拔,只是随意一坐,就气势超群。      倾天下就是看不惯她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明明受制于她,却用看蝼蚁的眼神望着她!      脸上表情扭曲,她恨恨道:“从小我就恨你,这世界总是如此不公平,为何你就可以活的那样潇洒,所有男人都拜倒在你脚下,在这女人天生卑贱的地方活得比很多男人都有尊严,将男人当成女人一般玩弄,而我,却必须在逍遥宫里苟延残喘,为了活下去连自己亲爹都要勾引!像条母狗一样讨好所有人!”      手上青筋暴起,倾天下有些疯狂地站起来,椅子在她站起的瞬间成了零碎木块……      夏卿鸢冷冷望她,回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这命不是老天爷给的,而是靠自己抉择,是你选择了滔天权势,阴谋争夺,若你早早用一身聪明才智逃离当时的逍遥宫,你又怎会如现在这般,丑陋肮脏。”      她几句话就倾天下□裸的剥开,夏卿鸢鄙视她,非常鄙视,她喜欢男人,但其实更喜欢女人,就如同燕落和她的男宠,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燕落,所以对于女人,她总是带着怜惜的,但倾天下,却让她打从心底鄙视。      说白了,这女人就是自甘堕落。      不自爱的女人,怎能得到别人的爱?活了这么大,受了那些苦,倾天下却一直看不清这点。      倾天下不屑:“肮脏丑陋?若我不是逍遥宫宫主,若我没有滔天权势,我还能剩下什么?就是夏铭宇,也不可能认识一个不是逍遥宫宫主的倾天下!”      夏卿鸢无语,她知道说这些毫无用处,倾天下已经泥足深陷,如今已是回不了头了。      但她却并不认为,凭着倾天下一人就可设下这种完美的局。      她应当还有同谋者,更可能的情况是,她被利用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这只黄雀,到底是谁?夏卿鸢微眯双眼,心中想到——似乎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倾天下见夏卿鸢不再搭理她,也觉没去,哼了一声便返回了寝宫。      直到地牢门重新关上,夏卿鸢才重新睁开双眼,眼神锐利地盯着暗处,声音慵懒:“还不出来?”      “嘻嘻,尊主似乎在这住得挺好,好得让飞虹都不忍心打搅呢。”从阴影处走出一身材窈窕的女子,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她竟能一直隐藏在暗处,屏住呼吸,让倾天下无所察觉!      夏卿鸢微笑着说:“你那小徒儿飞剑如何了?”      “尊主不必担心,飞剑已经被少主救了,现在早已生龙活虎,倒是尊主您……处境令人担忧呀。”      “有你飞虹一剑在此,本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往那榻上一靠,打算先睡上一觉。      荒冢开创之初,其实只有三个人:夏卿鸢,燕落,飞虹。      燕落善舞,常于奢华宴会上取人性命,狠厉却又凄美。      夏卿鸢智谋无双,神功早成,她想杀的人还未有逃脱记录。      而飞虹,传说中的飞虹一剑,当之无愧的女中剑圣,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她的宝剑是逝竹崖上任崖主所铸,其名便是飞虹,剑光如虹,飞如迅雷,滴血不沾便能割喉断骨,收割生命!      只是二十五年前,飞虹便已退出江湖,唯有一弟子名飞剑,继续效命于荒冢。      这也是为何倾天下未将其归为目标的原因。      在他们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夏卿鸢早用独特的联系方式通知了飞虹。      飞虹手抱利剑,挑眉椅墙:“我说尊主,你到底是要离开呢,还是继续留下?”      夏卿鸢单手撑额,面露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觉得这事情非常有趣吗?我对那幕后之人可是万分好奇。”      “我只知道你这为老不尊的娘亲给少主添了太多麻烦,少主现在心急火燎要救你,你却还在这悠哉悠哉看热闹,你让少主情何以堪呢?”飞虹笑眯眯地说。      “哼,那臭小子就只记得谈情说爱,连老娘都抛在一边,老娘偏不让他安生!”说着竟如十六少女般娇憨,撅嘴生气。      无奈地摇头,飞虹重又隐藏到暗处,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救援行动,或许今晚,一切谜底都将解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卷最后一章了,下章开始是第三卷 世外藏云 会从一年后开始写,然后回忆形式叙述这一年间发生的事情。 嗯,也是虐的开始。。。 卷三是最终卷。。 23、第五三章 尘埃落定 53、第五三章 尘埃落定 ...   第五三章尘埃落定(天若有情天亦老,归云,你让我如何是好?)      清晨,在窗外八哥的叫声中,铭宇终于醒了过来。      他觉得头有些痛,想要伸手去揉,却突然一阵叮当作响,怔了一会,无奈一笑,他又将手放了下来。      都已经过去一年了,自己怎还不能适应呢……      他躺在奢华的大床上一动不动,发着呆,没过一会门帘被掀开,铭宇勉强转头看去,竟是逍遥宫倾天□边的侍女薇儿!      夏铭宇并不惊讶,这一年来自己身不能动,都是这薇儿伺候洗漱穿衣的,原本还会不自在,时间长了却也淡定了。      “公子,您醒啦?今儿个山主吩咐给您做了血燕窝呢,咱们赶紧梳洗下,将那血燕窝全部吃光吧!”说着,薇儿扶起身软无力的夏铭宇,还对他俏皮地眨眨眼。      夏铭宇微笑,宠溺地说:“你这丫头,嘴馋了?”      “哪有呢,那血燕窝可是好东西,极为罕见,山主可是找了许久才找到的,我一个奴婢哪敢偷吃。”说完嘻嘻笑了起来。      说到这山主时,铭宇总是会心脏犯疼,不过都疼了一年了,也已经习惯……      薇儿扶着铭宇靠在床柱上,他双脚已经没有知觉,腰部还在酸软,只能依赖肩膀对床柱的依靠勉强坐着。      微微蹙眉,他对薇儿说:“薇儿,我有些累,还是让我躺着吧。”      “这怎么行?公子你总是躺着,会越来越没精神的。”她有些担忧,接着说:“您先靠一下,我去将轮椅推来。”      在薇儿的帮助下,他勉强坐在了轮椅上,被薇儿推到院子里,院子里有棵桃树,树干粗壮,很有些年份了,树下有一个石桌,石桌上摆了一个精致的食盒。      现在正是三月,桃花飘落,院子里非常美丽。      薇儿将铭宇推到石桌旁,小心地用毛毯将他双腿盖好,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琉璃碗,盖子一掀,香气扑鼻。      铭宇顺手想要接过,可双手沉重,万年寒铁铸造的铁链紧紧扣在手腕上,让他无法自由活动。      薇儿也是一怔,然后立刻展颜笑着:“公子您就坐着享受好啦,薇儿喂您哦。”      瞧出这丫头笑意中的勉强,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薇儿的手,柔声道:“那就有劳薇儿姑娘啦。”      见他如此,薇儿却又怔住,心中难受,将那碗价值连城的血燕窝重新放回石桌上,一点也没有珍惜的念头——这东西再好,再有滋补效果,又有什么用?能治好她公子的腿吗?!      “公子,我们不喝了,您想做什么,薇儿陪您!想看薇儿跳舞吗?”身着粉色裙衫的少女突然站起来,在漫天飞舞的桃花下旋转起来,咯咯笑着。      铭宇眼前恍惚,仿佛见到多年前的秦霜云,美丽的少女也是这样粉色的裙衫,在桃树下翩翩起舞,柔声低语,说他夏铭宇就是她最爱的桃花,一生不变……      “霜云。”低声唤着,泪盈于眶。      如今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落魄如此,那美丽的少女可还曾惦记自己,可还爱着自己?      宁归云缓缓踱进院落的时候,就见薇儿在树下起舞,那少年坐在轮椅上,眼中含泪,深情地注视着起舞少女。      呵,这是多么和谐美好的画面。      可偏偏,自己必须去破坏……      “铭儿,我来了。”他勾唇邪笑,在这红发少年面前,他总是使劲浑身解数展现魅力。      抬头望着突然到来的宁归云,铭宇点点头,微笑着说:“你来啦,谢谢你的血燕窝,虽然我还没吃,不过味道很香,我很喜欢。”      他看着宁归云俊美邪气的面孔,其实心里像被一把小刀狠狠地、缓慢地刮着,但却依然温柔和气。      宁归云一掀下袍,在铭宇轮椅旁蹲下,仰着那张绝美的脸注视他,诡秘的漆黑曼陀罗无声绽放着。      “薇儿,怎么没早点服侍公子将燕窝服下?”他懒洋洋地问着,手却执起铭宇被锁住的双手,将他已经干瘦到皮包骨的指头一根根摸过。      薇儿见他到来,早已吓得噤声,此时更是说不出一句话。      “你别怪罪薇儿啦,是我没胃口而已。”铭宇轻笑着说。      宁归云听他这样说,挥挥手示意薇儿退下,然后端起桌上的琉璃碗,一勺一勺喂着铭宇吃下。      眯起双眼,他感受着此刻的安详,心里似乎是幸福的,毕竟如今和少年相处的方式,就和普通的伴侣是一样的。      他们会调笑,会说情话,会互相亲吻拥抱,还会上床□。      如同所有情侣一样快活自在。      铭宇终于将一碗血燕窝都吃光,低着头冲宁归云笑得温柔。      宁归云注视着他瘦削的下巴,还有那头颜色已经黯然许久的红色长发,身上欲望自然而然就起来。      于是站起来俯身将少年抱入怀中,缓步进了卧房。      不一会,里面呻吟渐起,喘息不断,春光无限。      薇儿立于门外,死死咬住下唇,双目赤红,恨不能进去一刀杀了宁归云。      她不明白,当初竭力挣扎反抗的公子,为何现在如此顺从,那些死去的人难道就白白死了?      公子已经忘记所有仇恨,决心和这不共戴天的仇人相守一生?      就算能放下这些仇恨,但那如水墨一般冷漠淡然的男人呢?      他也可以完全忘记?!      想要冲进去,想要狠狠摇醒夏铭宇,想要怒吼,想要大哭……      真正想要的,其实不过那美丽少年,真心一笑。      ……………………………………      仰面躺在床上,双腿大开被宁归云狠狠进入着,铭宇已经可以习惯性从唇中吐出呻吟,即使他并不如何兴奋。      视线有些模糊,他神情茫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可是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不论他如何挣扎,如何痛苦,事情都必须这样发展下去。      可笑的是,压在身上的人明明是宁归云,他却总会以为是藏锋。      那个如墨画的男人,冰冷凌厉,像是出鞘剑锋。      他强悍的犹如天神,似乎世上不会有任何事任何人难道他。      但就是这样的人,最后却因自己而死。      隐隐约约还能记得当时情景,残垣断壁中,那撕扯下来的白色布料,是他的白袍广袖,但却再不如从前一尘不染,沾上点点血渍,块块泥污,狼狈,肮脏。      如同现在承欢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三卷第一章咯,嗯,大家一看基本就能猜到是什么状况了,你们懂得= = 话说,我不会怎么虐铭宇的,嗯,最多虐心。。 不用太在意。。。真的。。顶锅盖逃跑。。 下面是新文连接,欢迎来踩哦~ 某乱新文,鬼畜腹黑攻,攻宠,深藏不露 24、第五四章 那天那夜 54、第五四章 那天那夜 ...   第五四章那天那夜(铭儿是他的,他的骨,他的肉,他的血,他的灵魂,他的一切!都是属于他宁归云的!)      再醒来时,宁归云已经离开,铭宇勉强翻了身,两腿间不出意料的流出粘稠液体。      他叹口气,估计自己又得在床上躺几天了,也不唤薇儿进来,他担心小丫头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会受不了,于是静默无声地发呆。      如今这幅身子,果然已经脏的不行了……      幸好,幸好自己在脏掉之前,给过那个男人了。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其实追根究底,自己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也都是咎由自取,怨不了他人。      也正是因此,连累了最爱最珍惜的人后,自己才会几欲发狂。      轻轻闭上双眼,微启双唇,这一年来,每天每天,他都是在回忆中度过的,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失控到自尽。      依然记得,那天那夜,被困在坍塌的地牢中,藏锋紧紧拥住他,任碎石砸落在自己身上,却连一声闷哼都未发出。      “别怕,有我在。”男人冰冷的声音中是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温柔。      “你为什么在这?!”他惊诧地瞪大双眼,他以为男人已经离开了,因为他这几天的疏离……      藏锋只是垂眸看他,在这窄小的空间里,让他将头靠在自己肩上,缓缓又淡然地吐出二字:“救人。”      铭宇身体一震,心中憾然。      藏锋总是这样□裸的将感情摆到他面前,让他没有任何可以作为缓冲的心理准备,让他总是不知所措,想要立刻逃离。      但扪心自问,他可有暗中窃喜?可有感到甜蜜幸福?可有想要独占这眼前的墨色男子?      藏锋是一把出鞘的冰冷利剑,强悍如斯,却也温柔如斯。      铭宇其实一直渴望着,可以做那套住男人的剑鞘,将男人据为己有。      两人默默呆在漆黑窄小的空间里,自然而然靠在一起,紧紧相拥。      突然,铭宇说:“等出去后,带我去逝竹崖看看吧。”      男人没有反对拒绝,只是沉默许久后坚定地说:“好。”      “呵,还不知何时能出去呢,如今被困在这里,说不定就再也出不去了。”苦笑着说,他并不很乐观。      才进入地牢,却不见娘亲身影,突然就地动山摇,在天下尖利的惊叫中顶上就开始坍塌。      他只来得及将天下推出去便再也稳不住身形,之后眼前一花,便有一道身影扑向他,将他牢牢护在底下。      等坍塌终于结束,他才发现这人竟是藏锋!      两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滚在一起靠在最结实的墙角,周围虽然都坍塌,这里却独独撑起一块空间。      “你可后悔?”突然的,藏锋问道。      铭宇一怔,说:“后悔什么?”      男人沉默了下,才说:“……与我相识。”      失笑,他道:“怎会?”与你相识,是我今生之幸。      男人侧头,垂眸,温柔注视着怀里的少年,即使在黑暗中,以他的功力依然可以看清少年表情模样,他语调有些不易察觉的黯然:“那噬仙山山主,确实很美。”      铭宇讶然,睁大眼看他,噗哧一笑:“你知我习惯,我总爱貌美的人,见到就忍不住亲近,但大多都只远观而已,归云确实极美,而我每次遇到他,他都很是困难,让我不忍心丢下不管,这并不代表我就要与他在一起……”      “你想与谁在一起?”铭宇解释一通,藏锋却只注意到最后一句。      挑眉轻笑,少年环住藏锋的腰,将身子靠入男人宽厚的胸怀:“要说美人,你也是啊,还是让我一见钟情的美人呢……”      藏锋听了,身体一僵,但下一刻就又放松下来,将少年完全搂入怀里,紧紧抱住,仿佛要揉入骨血般的拥抱。      窒息感没有让铭宇感到害怕,反而在这黑暗的空间里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稳。      藏锋低头,热气吹上铭宇耳畔,他嗓音带着低沉的磁性,沙哑地开口:“我想要你。”      身体因为耳畔的热气而酥麻酸软,铭宇气息微乱,想要抬头看看藏锋的眼睛,却突然被捏住下巴,不待他说话,柔软的唇堵了上来。      带着藏锋独有的青草淡香,舌挑开铭宇的唇瓣牙齿,毫不客气地舔入口中,到处肆虐。      “唔……嗯……”双颊染晕,铭宇有些气喘,却不愿与对方分开,手缓缓向上摸去,攀上男人的脖子,慢慢收紧双手。      衣衫逐渐滑落,胸前红樱被不断舔咬揉捏,脖子也落入男人的唇下,被啮咬出一个个红印。      藏锋将外衣铺在地上,然后将铭宇轻轻放倒,顺势压了上去。      红发与黑发纠缠蜿蜒,男人摸上少年双手,十指紧紧相扣,拉至少年头顶,亲吻又猛烈而下,令他呻吟喘息,承受不住。      “夏夏……夏夏……夏夏……”男人动情地唤着,这亲昵的小名让少年情绪激动,所有的感觉都向着□汇集。      “不……不要……不要这样叫我……啊……!”裤子被褪下,男人的大掌握住他的脆弱,令他不能控制地惊叫。      温柔地亲吻着少年的腹部,他手上动作起来,让少年无法自抑的呻吟着。      铭宇控制不住自己,他简直不敢置信,以前和天下在一起也曾荒唐过,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舒服……真的好舒服……      男人分开他的双腿,握住他的脚踝,将他双腿抬起放在肩膀上,然后又来到他的耳旁,吹着热情的气息,说了一句令铭宇更加不知所措的话。      他说:“夏夏,我爱你……”      铭宇既窘迫又感到羞耻,这样完全打开的姿势让他尴尬,但男人的爱语又令他心甘情愿……      “你,别说了,呜——!”话未说完,男人已经一举刺入他的身体!      “呜啊——!你……你……”他痛地说不出话,唇色惨白。      藏锋不断亲吻着他的眉眼和唇,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以示安抚。      “出……出去……呃——!”      “夏夏,我爱你,我爱你……”男人不停地说着爱,然后在他的甬道里缓慢进入再退出,直到到达了一个无法再深入的深度。      少年痛地泪湿双颊,却无力反抗。      “你要记住,要牢牢记得这疼痛,只有我,只有我可以给你!”他气息混乱,喘着气说完,一个用力再次挺入!      “唔啊……不要,不要碰那里!”猛然瞪大双眼,突如其来的诡异感觉令少年快要崩溃。      男人却不管他的叫喊,执意往那一点野蛮的冲撞着,少年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摆动,红发汗湿,呻吟连连,浑身发烫。      他不由自主的用双腿夹紧男人的腰,放声喊道:“藏锋……藏锋……唔……轻一点,求你轻一点……啊……”      ……………………………………………………      他在床上轻轻蠕动着,嘴里喃喃叫着:“藏锋……藏锋……”      回想着那唯一一次的缠绵,他浑身发烫。      泪水濡湿了枕面,痛苦万分,他只有在归云占有他后回想藏锋,才会好过一些,这样可以让他以为,一直以来与他缠绵的,只有藏锋,只有藏锋……      “你要记住,要牢牢记得这疼痛,只有我,只有我可以给你……”      望着床顶,铭宇发着呆——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呢?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可我不信,虽然找到你的衣袖,可我依然不信,你那样的天下无敌,那样的强悍,胸怀宽阔的可以完全容纳下我,怎么会死呢?      藏锋,藏锋,你为何还不来找我?你……不要我了吗?      如今的我如此肮脏,你是不是嫌弃我,所以不来找我了?      “怎么哭了?别哭,别哭哦……”耳边突然响起男人的轻柔低语,温存缠绵。      泪眼模糊,铭宇陷在幻想中,他似乎看到了藏锋,立刻想要起身扑过去,身体却无力动弹。      那人将他抱入怀里,轻声哄着。      他简直要喜极而泣,他的藏锋回来了,回来了!      仰着头,双目尽是欣喜,他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但却很是模糊,于是他饱含柔情地唤着:“藏锋……”      那人一僵,没有回应他,而是将他推开,狠狠扇了一巴掌!      被打得云里雾里,铭宇趴在床上,神情茫然,过了许久才终于看清楚,眼前宁归云扭曲的面孔。      “归云……”他轻轻叫他。      宁归云怒极反笑,笑容极冷,满含不屑的坐到床边,捏着铭宇下巴将他的脸抬起:“那男人早就死了,你就是再想让他干你,他也无能为力,不如多想想我,你看,你双腿残废,不嫌弃你还愿意要你的,除了我还有谁?”      若是从前,宁归云对他说出这番话,他肯定红着双眼吼叫着与他拼命,可如今耗尽一切恨意与爱意的夏铭宇,只是神情麻木地垂着眼,毫无反应。      见他这幅模样,宁归云恨不能杀了他再自尽,他想要的并不是这样,他只想和他的铭儿可以幸福的在一起,整日嘻嘻哈哈的笑,他就算喜欢调戏小姑娘也都由他去,只要他心中只有自己……      他精心设计了这个局,看着他的宝贝一步步踏入,他知道铭宇会生他的气,但他并未料到会气成如今这样。      因为他并没有料到会有另一个男人出现。      他不想伤害铭宇的娘亲,不想伤害他的徒子徒孙,更不想伤害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他只是想将铭宇牢牢绑在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可是那个男人,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不将其彻底除去,他就完全不能心安。      铭宇他,居然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那个男人!      他恨得几欲呕血,所以在将铭宇救出时,冷冷看着地洞再次坍塌,将那男人完全埋住。      他不后悔,他甚至至今仍能回忆当时的快意!      铭儿是他的,他的骨,他的肉,他的血,他的灵魂,他的一切!都是属于他宁归云的!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求评求评~~~~ 25、第五五章 对面相思 55、第五五章 对面相思 ...   第五五章 对面相思(希望铭宇能开心,胆战心惊地乞求着,或许哪一天,铭儿能够原谅他)      亲自为铭宇洗净身体,宁归云用披风将他裹住,抱着来到桃树下,将他放在轮椅上。      “你今天很没精神呢,铭儿,还在恨我吗?”望着铭宇黯淡的脸孔,宁归云叹息着说。      不想看这人绝美的脸,他觉得厌烦,只是垂着眼看飘落地面的花瓣。      宁归云双眸深邃,流动着诡异的光芒,他突然勾唇邪笑,说道:“看你总是无精打采的,所以我寻了个东西来,或许你见了会精神许多。”      说完,他拍拍手,院外立刻有两个下人低着头走进来,手中捧着一物,用黑布包裹着,呈长条状。      宁归云将黑布掀开,对铭宇说:“铭儿你看,这是什么?”      铭宇本不想搭理,但听他似乎话中有话,极为诡异,于是抬头看去,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一把无鞘利剑,漆黑沉肃,似乎能吸收所有光芒般,反射不出任何光线,与空气接触下隐隐发出嗡鸣。      凤歌……      那年雪颠之上,天地苍茫,古雪飞扬,如墨的男人和红发的少年相遇了。      男人淡色的薄唇微微翕动,告诉他,他的爱剑名叫“凤歌”。      他恼他使自己心爱的女子早死,于是想快快离开,永远不见这人,这人却追他千里,御剑渡江。      他怔怔望着男人潇洒的身姿,男人漆黑的发拂过冰蓝双眸,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美得令人目眩。      他对他说:“此乃凤歌,给你。”      他总是那样不善言辞,被他拒绝却也不怒,只是执着的说着“给你”。      自此后,男人就一直默默跟着他,保护他,为他付出一切,最后,连性命也因他失去……      凤歌,凤歌,你告诉我,他到底为何如此?      宁归云注视着铭宇,死死盯着他看,见他怔怔发呆,直至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他的心被捏成了一小团,骤然紧缩的痛苦让他眼前发白,但他不愿离去,只是一直一直注视着铭宇。      呵,他的铭儿啊,过了这许久,心中却只有死去的人。      无奈苦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痴傻,这样等同于自虐的举动,为何要做?      为何要苦苦为他寻找曾经和那男人相关的东西?他是为了弄哭他吗?      不是,他清楚,他只是希望铭宇能开心,胆战心惊地乞求着,或许哪一天,他最心爱的宝贝铭儿能够原谅他……      他想上前抱住在轮椅中颤抖的瘦弱身躯,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僵直在座位上,神情麻木。      铭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缓缓伸出手,即使手上铁链沉重,他依然坚持举起双手,想要触摸那柄乌黑长剑……      可他摸不到,下人没得到宁归云的吩咐,不敢靠近他一分一毫。      铭宇要紧牙关,他双腿没有知觉,但腰却可以挪动,挣扎中,轮椅翻了,他摔倒在地上,却仍然往前挪动。      他要过去,他要摸一摸,那是凤歌,那是藏锋送他的凤歌……      下人见他狼狈地倒在地上还要爬过来,心中不忍,偷瞧宁归云脸色,看是否可以接近地上那人,却在看到他主人脸色的时候吓得垂头不语。      宁归云脸色铁青,双唇惨白,他猛地伸手抓住少年黯然的红发,动作粗鲁的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头皮突然剧痛!他毫无反抗能力,瞬间仿佛要晕过去了。      伸手拦住少年柔韧纤细的腰,把人狠狠按在自己怀里,宁归云抿紧双唇,低声道:“想要它?”      铭宇神情茫然,但似乎听懂他的话,于是惨白着脸点点头。      诡异一笑,他重新将铭宇推倒在地上,然后掀起自己下袍,叉开腿说道:“过来服侍我,让我高兴了,就把它给你。”      少年削瘦的肩膀剧烈抖动着,因为宁归云的话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他心中还是有着愤怒,只是身体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望着下人手里捧着的黑剑,他在考虑,再肮脏一次就可以将它拿到手中,值,还是不值。      思来想去,只觉得很值。      于是他勉强用手撑起身体,爬到宁归云身前,微微喘口气,就要用被铁链锁住的双手去解对方的腰带。      被少年这样对待,宁归云一点高兴都没有,反而气得双唇哆嗦,身旁还有下人,这少年居然真的要服侍他,而且脸上一丝犹豫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翻腾的情绪是失望还是害怕,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很愤怒。      他想一脚将铭宇踹开,但对方瘦弱的身体让他犹豫,今天已经对他很苛刻,若是再一脚踹上去,难保他的铭儿不会受伤。      这么想着的时候,少年已经将他的裤子微微褪下,露出里面已经硬起的欲望。      他冰凉的双手握住它,一紧一松的抽动起来。      “唔……”宁归云舒服地喘息着,手抚上少年脖子,在他后劲轻轻抚摸。      铭宇面上依然没有表情,他惨白的唇微微张开,头一垂就将宁归云含住,舔舐起来。      宁归云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双手激动的插入铭宇红发中,来回抚摸。      舔舐越来越深,动作挑逗,宁归云忍无可忍,双手一使劲,将欲望完全插入少年的喉咙,径自动作起来。      “铭儿……啊……我的铭儿……”头微微仰起,他表情迷醉,终于在深深的挺入时释放了欲望。      铭宇微微呛咳,他松开口,唇边白浊显得□不堪,他却还是毫无表情,双眼空茫,似乎根本不明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宁归云舒服后,怜惜的将人抱入怀里,心中有些不安和愧疚,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让身旁看了全过程的下人退下,那两个下人默不作声的放下乌黑长剑,退出门外。      “铭儿,你想要这长剑就给你,以后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一定满足你。”他说着,吻住少年的唇,深深缠绵。      铭宇在心中默默地说——我要的,你永远给不起。      他不需要华丽的衣衫,不需要名贵的宝器,不需要那些千年一遇的珍贵补品,他只想要他的爱人回来,想见他的娘亲,他的朋友,想和从前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些,宁归云都给不起。      深夜,宁归云离开了,铭宇摸摸地拿起一旁长剑,用布包裹好,仿佛怀中抱住,仿佛抱着最爱的那人,唇边带着惨淡的微笑,缓缓进入睡梦。      藏锋,今夜还请来我梦中,让我好好看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节的灵感来自于困倚危楼的《对面相似》~困倚危楼大人的文不知道大家看没看过,我非常喜欢他的行文和文采,我的古风写作方法受到他很大的影响~ 口味比较挑剔,对文采要求较大的姑娘们可以去看看困倚危楼的作品,应该会让你非常欣喜的~ 毕竟我自己就是很挑剔的人,哈哈哈哈~~ 另外,背景音乐重新换了,是HITA的错金书,非常有味道的一首古风歌曲。 26、第五六章 不断寻找 56、第五六章 不断寻找 ...   第五六章不断寻找      夏卿鸢表情愁苦,她比起一年前憔悴许多,倚在榻上一言不发。      燕落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模样,微微叹气,她说:“尊主,您别弄坏了身子,少主看到会伤心的。”      “伤心,伤心也要在我面前伤心才对,可曾有线索?”夏卿鸢挥挥手,有些疲惫。      “一个月前似乎有人见过神似少主的少年,我们已经在追查了。……尊主,您该休息休息。”燕落担心地说,自从在逍遥宫里失去了夏铭宇的踪迹,夏卿鸢已经很少能入睡了。      “休息什么,过会我就出去,本尊就不信找不到他!”她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噬仙山的妖畜抽筋拆骨!      一年前的事情最后还是真相大白,那幕后之人根本就是这个只会装可怜的噬仙山山主!      从她儿子被绑去噬仙山开始,一切就都算计好了,这宁归云狠毒又胆量超群,竟真的在走火入魔的时候接近夏铭宇,让他完全信以为真,他疯疯癫癫的模样确实都是真的,以至于燕落和夏卿鸢都没能察觉异常。      有了铭宇的保护,那噬仙山的叛徒们也伤不到他分毫,明明有着自己培养的势力,却并不动用,冷眼旁观叛众坐大。      直到那群白痴与倾天下联合,他利用在叛众里的内奸促成一切计划,直到她被擒,夏铭宇联合九霄宫来营救,而逝竹崖的人也被引到此处,接着便是一网打尽。      炸掉地牢,将所有人困于其中,若不是她夏卿鸢提前从地牢里走了,估计也会被擒。      可她儿子就没她这么好运,虽被藏锋救了,两人却困在里面出不来。      当她带着人马赶去救援的时候,就看到倾天下疯了似的用双手挖着,她连忙指挥众人挖掘废墟。      兴许是老天爷也不忍心,她们终是找到夏铭宇所在,打开了一道口子。      那藏锋,竟用最后剩下的力气将已经虚脱昏迷的夏铭宇举出洞口,就在夏卿鸢命人将藏锋拉出来的时候,宁归云来了。      他带着他的精锐将这里围了个密不透风,从她们手里抢走夏铭宇,还将人强行摇醒。      让他瞪大双眼,看他将挖出的洞口重新炸毁……      夏卿鸢至今记得她儿子当时的眼神,那种挣扎绝望,完全的崩溃……      他大喊着——不要!不要这样对他!归云,归云,你为何如此对我,为何!!!      夏铭宇极力挣扎,但却在宁归云下一句话中僵住身体:“你好好看看他们,你的娘亲朋友,你的徒子徒孙,现在告诉我,你是要乖乖的听话跟我走,还是要看着我将他们一个个杀了?”      “不要……你不要这样……别这么对我……”他崩溃地说,害怕下一刻那些他珍惜的人就会消失。      宁归云满意地笑着:“为了防止你之后逃跑,你自己把双腿经脉挑了吧,这样我就放过他们。”      夏卿鸢怒吼,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她的儿子!      她的心头肉,她唯一的血脉!      可她才冲出几步就被迫停下来,因为他的姐妹,飞虹,燕落,全部成了牵制她的筹码。      于是眼睁睁瞧着儿子在自己面前挑断自己的脚筋,满眼都是他脚下流淌的血。      之后,宁归云将他们囚禁在噬仙山上,经过两个月的痛苦,她带着所有人逃脱,重整后便疯狂的反扑,将所有和噬仙山有关的杀绝斩尽!      却依然无法得知儿子消息,他和宁归云就好似突然消失了,完全杳无音信,噬仙山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每晚她睡下后,脑海里出现的就是儿子脚下蜿蜒的血迹,让她在惊恐中醒来。      时间一久,她就再也无法安稳入睡了。      如今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寻找儿子的希望。      武林盟主发动全武林,魔道第一魔头聂不求也发动了魔教寻找夏铭宇。      朝廷上,不论是皇帝,神武大将军,还是素有贤名的八王爷,都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人找寻夏铭宇,悬赏万两黄金。      夏卿鸢紧抿着双唇,她就不信,在这样的搜查下,她失踪的儿子还能找不到!      脚筋被挑算什么?只要有她这个娘在,她就能用剑架着天下第一神医的脖子,直到那老不死的答应治好他儿子为止。      ………………………………………………      自从将那把乌黑长剑给了铭宇,宁归云本来就有的恐惧感更加深了。      之前还算有自我意识的少年,如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他总是望着手里的长剑,一望就是几个时辰。      除非自己将他拖到床上折磨蹂躏,他恐怕会一直一直望着那把剑。      心里越来越慌乱,他开始后悔用这把剑来侮辱铭宇,却又不敢将剑再收回,因为铭宇实在太过脆弱了,似乎只要稍微一个刺激,他就会彻底崩溃。      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时,他的手下却来报,这段时间外面的人搜查越来越严密。      宁归云蹙眉沉思,他其实一点不担心会被找到,当初的噬仙山其实不过是外山,根本不算什么重要之地,丢了也就丢了,一点不可惜,这里才是噬仙山真正所在,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找寻到的人间仙境。      他们生活在这里,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几十年。      更何况,他的属下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在搜查中脱身实在太简单,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属下的报告倒是提醒了他,他或许可以利用这个刺激一下铭宇,他不希望铭宇再这样麻木下去。      决定后,他立刻起身,向着铭宇静养的院落而去。      刚进院子就见他抱着那把长剑正在出神,宁归云叹口气,拉开他身边的椅子,轻声坐下。      “铭儿,今天身体可还好?”柔声询问着,他抬手扫落飘在少年红发上的桃花瓣。      铭宇未抬头,他大概实在懒得理会宁归云,只是低声嗯了下。      “铭儿,你知道吗?你的娘亲正在四处寻找你。”宁归云双目深邃,声音压低,轻柔地诉说着。      微微一愣,夏铭宇这才抬头看向宁归云,脸上的表情在说“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苦涩一笑,他摇摇头:“不止你娘亲,九霄宫,聂不求,八王爷,他们都在找你……”      心中酸痛,铭宇抿紧双唇,一语不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对,只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就得连累他的兄弟朋友。      宁归云见他如此排斥自己,心好似被啮齿撕咬,他勉强自己站起来,弯腰抱住铭宇,他低低地,语带乞求:“打起精神好吗?说不定哪天我就再也束缚不了你,你的亲朋好友会将你救出去,难道你想让他们救出你时看到现在这幅模样吗?”      铭宇听他这么说,倒是一愣:“我无意亏待自己……”      “你无意亏待自己?可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瘦成什么了?而且一点神采也无,铭儿,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错的是我,你尽管折腾我就好,何苦为难你自己?”      宁归云心如刀绞,但他必须这么说,不想再折磨他,不想再靠那些疯狂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他真的只是想和他的铭儿快乐的在一起。      眼眶湿润,耗费了好多力气才将泪水逼回去,他轻轻抱起轮椅上的少年,带着他去了卧室。      进入卧室后少年的身体就反射性的僵硬了,他清楚等会自己面临的将是什么。      但宁归云这次却没有疯狂的占有他,而是用锦被将两人裹紧,拥抱着进入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  PS:呃,藏锋真心没死。。他是主角的啊,主角死了我这故事还怎么写下去……   其实宁归云真的挺可怜,他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爱,他成长的环境令他太缺乏安全感,他只相信自己,只相信确确实实掌握在手中的权势,所以当他遇上爱情的时候,理所当然的采用阴谋的方式将其抓牢。   他痛恨藏锋,因为铭宇是他在这世上真正唯一在乎的存在,连这唯一都有人和自己抢,是个人都会恨死对方。   有时候扪心自问,如果我超级喜欢一个人,对方却并未打算永远和我在一起,甚至可以说他有别的深爱的人,而这时我又正好有权有势,足够威逼利诱对方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恐怕做的更绝。   我想,我不会让他喜欢的人死去,这是一件很傻的事情,我会让那个人活着,丑陋的活下去,毕竟,死去的爱人才是最美好的,我会让他知道那样的人不值得爱,若那人真是个奇葩,能够在我的折磨下坚持住,那我也会想方设法将他们隔离。   然后放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在那人身边,说实话,除非他是圣人,不然怎么也会被我离间了= =   我的心胸还没宽大到可以注视着他与另一个人甜甜蜜蜜的生活着,无法忍受他的生命里没有自己的存在。   很多女孩子觉得爱情应该是无私的,要为对方好,就要懂得放手,呃,我是个比较自我的人,我会对喜欢的人很好,但那人必须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在我身边开心幸福,我不无私,我想获得回报,我要的回报就是对他付出后,他幸福满足的表情……   而同样是受折磨,将他锁在身边被恨的折磨,还有将他拱手让人的折磨,二者取其一,我选前者。   所以,其实宁归云也只是个恰巧有权有势的普通可怜人而已。。。。。相比之下,人家比我善良多了…… PS又PS:擦!!终于发出来了,今天差点连后台都进不来! 27、第五七章 逃出生天 57、第五七章 逃出生天 ...   第五七章逃出生天(盖头微遮,露出他挺拔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铭宇微微一笑,唇边的弧度带着迷人的魅力)      “铭儿,嫁给我,好吗?”宁归云半跪在床边,执起铭宇苍白的左手,柔声询问。      铭宇刚睡醒不久,神情茫然,还未明白男人此话何意。      “你说什么?”他轻轻反问,声音虚弱无力,似是再也受不得刺激。      “铭儿,嫁给我。”宁归云又重复一次,他不得不这么做,即使这可能再次伤害到铭宇,他也必须如此,整日的心慌,害怕失去的痛苦,折磨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次次用折磨铭儿的方法告诉自己,铭儿是他的,但他不想再用这种方式证明下去,或许,成亲可以改变一切。      深情地吻着苍白的手背,他轻轻吐露平时不曾出口的爱语:“铭儿,我爱你,想与你白头偕老,共枕缠绵早已无法满足我,我想与你心意相通,同床共梦,铭儿,我的铭儿,你愿意吗?”      近乎祈求的姿态,此刻对他来说,是一次改变一生的审判。      铭宇苦涩的扯动唇角,声音沙哑:“归云,我是男人。”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的铭儿是个男儿,但这与我们成亲并无关系,铭儿,你本最是看不起世俗伦常,怎么也想用这种借口推诿了?”归云挑眉,好笑地说。      铭宇垂头望着归云,空茫的双眼恢复了些神采,他淡然地回答:“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夏铭宇,早已不是当初的鬼泣子。”      他的语调是那么淡漠,表情是那么轻描淡写,但说出的话却苍凉凄苦。      这次,轮到归云苦笑了:“铭儿,我知对你实在过分,可我不敢放开你,也不能放开,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竭尽所能防止自己再次伤害你,或许成亲后,我会比较安心,那时候你也不用受我的苦了。”      铭宇听他这么说,却不赞同地摇头:“归云,就算我与你成亲,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现在如何对你,将来还是会如何对你,你也不会从中找到任何可安心的理由,因为我并不打算做出让你安心的事。”      他见眼前妖孽般美丽的人就快要哭了,却还是异常残忍地说:“归云,我爱的人,永远都是藏锋。”      直到很久以后,铭宇还记得当时的那滴泪。      晶莹的水珠突然滑落眼眶,在妖娆的曼陀罗刺青上留下深深的痕迹,那人立刻垂下头,沉默不语,没过多久就恢复原来强势霸道的模样:“不论你是同意还是反对,三天后我就要与你成亲!”说完,甩袖走了。      归云啊归云,你哽咽的如此明显,却还强装霸道,何苦,何苦?      从那天开始,这隐秘的噬仙山就突然热闹起来,到处有佣仆在整理打扫,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张灯结彩……      本来清幽宁静的地方,马上变得红艳喜庆。      铭宇依靠在床头,轻轻叹气。      薇儿打帘进来,就听见他在叹气,微笑着说:“公子,别叹气了,山主正在筹备婚礼,您该高兴才是。”      微微侧头,温柔地笑望薇儿,他轻声说:“这种事情非要光明正大的做,他也不嫌矫情,我们都同床这许久了,成不成亲又有何区别。”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成亲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山主也是为了公子您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闹着。      那边早有暗卫将两人对话全部告知宁归云,当他听到这段话时,眼睛不由一亮,问道:“公子当真这样说?”      “是,山主,一字不差。”      “好,很好,铭儿也只是有些别扭吧……”微微感叹,他轻挥手令暗卫退下,心里安安决定,成亲后定要对铭儿更好,要让他心中再无芥蒂。      ……………………………………………………      三天很快过去,由于前天晚上宁归云要了铭宇一夜,导致他到了下午才能勉强起床,于是拜堂一直推迟到晚上。      薇儿扶着铭宇坐到镜前,为他穿上大红嫁衣,似乎因为他是男人的关系,宁归云专门定做了这样潇洒飘逸的嫁衣,没有丝毫女子气。      暗红的长发被薇儿用白玉簪子挽住,没有带凤冠,只是轻轻盖上红色盖头。      “公子,您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薇儿望着坐在镜前的少年,失神感慨。      盖头微遮,露出他挺拔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铭宇微微一笑,唇边的弧度带着迷人的魅力,他对薇儿说:“快走吧,不然你又要被归云罚了。”      薇儿这才回神,将轮椅推来,轻轻扶着铭宇坐上去,然后把轮椅推到门外。      门外一顶八抬大轿静静放着,轿夫见人出来,连忙将帘子打开,薇儿将铭宇扶进轿子后,紧紧咬着唇,犹豫半天终于决定说话,却在这时被嫁衣里伸出的一只苍白的手制止。      少年的手轻轻捂住薇儿的嘴,缓缓摇头,让她什么也不要说。      薇儿双目含泪,将帘子放下,轿夫们立刻抬起轿子,向着拜堂大厅而去。      直到离得远了,薇儿才缓缓蹲在地上,呜呜哭泣起来。      公子,薇儿舍不得您,舍不得您……      ……………………………………………………      宁归云此时的心情如何,似乎只有他能够体会,从小到大,经历的危险事情无数,却从未有过现在的紧张感。      他一会整整衣服,深怕身上新郎服有何不妥,一会理理头发,担心发髻凌乱,心里的慌乱都能将他逼疯。      “新娘到——!”门外一声高喊,他知道,他的铭儿来了,心似乎安定一些,却还是紧张的手指打颤。      轿子在门槛前停下,宁归云迫不及待地上前,将帘子掀开,向着里面坐着的人伸出手掌。      注视着铭儿,他微微失神,他的铭儿一直很美,剑眉飞扬,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淡色的薄唇,这一切都令他异常迷恋,此刻,他穿着自己为他定做的嫁衣,静静坐在自己为他准备的八抬大轿中,盖着只能被他解开的红色盖头,等着他的迎娶。      心中溢满难言的幸福,宁归云满脸柔情:“铭儿,将手给我。”      铭宇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握上归云的。      归云手臂使力,另一手拦住铭宇腰身,猛然将他打横抱入怀中!      一声短促惊呼,铭宇连忙抱住宁归云的脖子,以防自己滑落。      宁归云怀抱美人,志得意满,神采奕奕地跨步进入礼堂,司仪很识趣,已经开始大吼:“吉时已到——拜堂——!”      “一拜——天地——!”      宁归云抱着铭宇跪下,伏地磕头。      “二拜——高堂——!”      对着堂上所摆灵位,宁归云再次下拜。      “夫妻——对拜——!”      望了眼怀中的铭儿,他将人轻轻放在身旁,拉住手向自己的方向使力,于是两人对拜了。      “礼成——!送入洞房——!”      宁归云抱起铭宇,将他送入喜房,轻声说:“铭儿,我还要在外应酬喜酒,许多堂主管事都来了,你在这稍等我一会,可好?”      铭宇轻轻点头,却不说话。      归云觉得他许是在害羞,于是轻笑一声,出去庆祝了。      铭宇静静坐着,过了约半个时辰,隐约能听到前厅传来的嬉闹声,他轻轻叹气。      却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地动山摇!尖叫怒吼此起彼伏!      铭宇一怔,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心中焦急起来。      他立刻屈起食指,放在唇边,口哨声立时响起,这口哨曲调特别,赫然是只有万户侯那匹神马才可听懂的暗号!      就在这时,房梁上突然跳下三个黑色身影,跪于铭宇面前,为首之人沉声道:“请夏公子莫动,勿让吾等为难!”      铭宇脸色苍白,却并不惧怕,反而双目精光乍现,下一秒窗户被轰然撞开!      万户侯猛然跃入,一脚就要往跪在地上的暗卫踏去!      三名暗卫立刻起身闪开,动作一致的向着坐在床边的铭宇袭去,企图以最快速度制服他!      却不想,铭宇双手铁链早在成亲前就被取下。      双手连转,暗卫只恍惚看到那双苍白的手如同盛开白莲在眼前晃动,下一刻身体就不能动弹,瘫软在地。      万户侯张嘴咬住铭宇嫁衣领子,将人拉到背上,铭宇扔掉盖头,拍了拍万户侯的背,有些气喘地说:“好兄弟,咱们快走,千万别让其他人找到咱们,往南去,神仙谷。”说完,便晕晕沉沉地伏在马背上,似要失去意识了。      万户侯嘶鸣一声,从窗户轻轻跃出,躲开骚乱地带,带着铭宇远远逃走,向着南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ORZ,这几天晋江不是一般抽。。。发出来的文全都进审核状态了。。祈祷我今天发出去不是审核吧。。    28、第五十八章 神仙谷中 58、第五十八章 神仙谷中 ...   第五十八章神仙谷中      噬仙山成为众矢之的,也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据说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荒冢抓到一个噬仙山的管事,用了很多能将人折磨疯的方法,终于套出噬仙山真实所在。      并且还得知不久后,噬仙山山主就要迎娶一个被囚禁一年的少年为妻。      这消息当时被荒冢严密保守,只通知了魔教聂不求,武林盟主乾流年,朝廷上则只有八贤王,神武大将军以及皇帝知晓此事。      他们密谋在噬仙山喜事当天突袭,将那少年救出。      因为根据那被抓获的管事形容,被囚禁的少年分明就是一年前失去踪迹的鬼泣子夏铭宇。      喜事前一天,由荒冢燕落易容成被抓管事潜入,暗中掩护其他人在主厅埋下炸药。      第二天,在拜堂之后,夏铭宇被送入洞房时,荒冢引爆了炸药。      由聂不求与乾流年趁乱潜入喜房,将夏铭宇救出。      却没想到,进入喜房后连夏铭宇的影子都未看到。      噬仙山确实实力强大,只在最初慌乱一下,有山主宁归云坐镇,各大堂主管事都在,立刻调集精英弟子,将骚乱快速平息,更是将喜房团团包围,聂不求与乾流年险些被困。      荒冢尊主知道讨不到好处,也没找到人,于是迅速撤退。      从那之后,噬仙山与荒冢魔教武林盟形成了对立状态,小摩擦不断,大型的血腥杀戮也不少,仅仅一个月已经死伤无数。      荒冢魔教和武林盟恼怒噬仙山山主囚禁夏铭宇,还将其藏起来,令他们无功而返。      而噬仙山山主宁归云却也勃然大怒,指责他们将他新婚妻子掳走,至今不知去向何处。      就在外面口诛笔伐,动刀动枪就为争夺这叫夏铭宇的少年时,神仙谷依然还是那宁静的神仙谷,仙境一般美丽。      夏铭宇已然恢复了从前鬼泣子的神采,脸色红润,长发再也不是暗红色,而像烈火一般明亮。      他躺在群花之中,火发披散,仿佛要将这花海烧着般热情奔放。      薄唇微启,他闭着双眼,睡得正香。      万户侯在他身旁卧下,提供肚皮当枕头,眼神慵懒,头搁在蹄子上,瞌睡得不行。      远远有个白色身影走过来,背上挂着一个箩筐,看到少年躺在花海中肆无忌惮地睡觉,无奈地叹气。      那人走近一些,是个容貌俊秀,年约双十的少年,他不满地走到夏铭宇身旁,一脚踹上他肚子,大吼道:“给老子滚起来!”      铭宇噌得跳起来,脸上惊魂未定,嘴里结结巴巴:“干……干嘛突然吓人!”      少年挑眉,阴笑:“你睡得倒是香啊,我跟你说过几遍了别在这睡觉?你嫌腿残废的还不够?”      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铭宇傻笑着说:“哪有啊……有你在,我腿早好了!”说着,还原地翻了个跟头,以显示自己的腿多么灵活。      少年见他这般跳脱,倒也得意起来,鼻子都翘到天上了,嚣张地冷哼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帮你治好的!别说脚筋挑断了,你丫就是连皮带骨斩断了老子也能接的完美无瑕!”      “嘿嘿,那是那是,咱们小添可是神医,神医中的神医!”说着,铭宇好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      一个月前,万户侯将他带到神仙谷的时候,他已经只能出气不能进气了,把这独自呆在神仙谷里的小神医吓得脸色惨白。      等他好不容易被救回来,就见少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      一直骂他没良心的,从来不回神仙谷看他,一回来就奄奄一息,差点把他吓死。      心里愧疚得很,于是拖着刚缓过来的身体,又哄又劝的安抚少年。      之后少年见他双腿残废,眼都红了,完全忘记自己只会医术不会武功,就要冲出神仙谷给他报仇,还是被万户侯咬住后领才死活没能出去。      于是少年一边哭一边给他看腿,将旧伤口切开,为他接筋续脉。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每天,都必须将开始愈合的伤口重新拨开,一点一点的把经脉接齐,每当这个时候,铭宇就特别想念那个老不死的龙祭,起码龙祭在的时候他就不需要看着龙添边哭边为他治疗了……      腿上总是被重新剥开的伤口倒不是特别疼,因为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可龙添的泪,真的是太碍眼了。      他发誓伤好后,一辈子也不要再看到龙添的眼泪……      眼见这小祖宗不气了,铭宇小心翼翼地问:“我说小添啊,已经一个月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这话一说,小添的眼眶就红了。      “呃,你当我没说……”一脸郁闷,铭宇苦恼极了,现在伤已经好了,武功也没什么损伤,而且经过这次劫难,顿悟许多次后经脉扩张,内功比之前深厚许多,他想要出去,不仅是给娘亲朋友报平安,也想去寻找藏锋。      “你都好久没来神仙谷了,师父又出去了几个月没回来,我一个人把你治好,你却只想着离开,太可恶了!”小添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铭宇头疼地追上去,连忙解释:“小添,乖小添,我不是不想陪你啊,你也知道我遇到了大事,现在我娘定是担心死了,我得去给她报个平安。”      小添极为鄙视地瞪他一眼,说:“等你报平安,干娘肯定早急疯了,你到我这第二天我就飞鸽传书告诉干娘了,干娘回信让我好好看着你,不让你走!”      铭宇表情扭曲,心中大喊——不是吧!      “你老实交代!到底出去要干什么!”他嘟着嘴瞪住铭宇,毫不相让。      铭宇无可奈何,他这干兄弟,都被龙祭那老混蛋惯坏了!都二十五的人了,动作神态还像个十岁孩子,龙祭那老混蛋也不知怎么想的,自从十岁收了龙添当徒弟,就没让他离开过神仙谷一步……独占欲也太强了……      “小添,若是你师父出事后生死不明,你会不会急着去寻他?”铭宇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小添很认真地说:“当然了,师父是我最亲的人了,不过,他从来没出过事。”      铭宇一脸黑线,心想——那老狐狸要是能出事,这天下就真的大乱了……      “我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就像小添的师父对于小添那么重要的人,现在生死不明,我必须去寻他,小添,你明白吗?”想到藏锋,他心中绞痛,但坚信对方没死的铭宇,只想一直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藏锋为止。      小添似乎为难了,犹豫半晌才说:“那,我和你一起去找!”      “啊?”不是吧,小祖宗,你要跟我出神仙谷了,龙祭还不杀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ORZ。。。JJ终于不那么抽了。。虽然还是会抽,,但好多了。。 所以今天恢复更新了,希望姑娘们多给我留言,你们的留言就是我更新的动力啊><。。。 29、第五九章 碧玉葫芦 59、第五九章 碧玉葫芦 ...   第五九章 碧玉葫芦      小添似乎为难了,犹豫半晌才说:“那,我和你一起去找!”      “啊?”不是吧,小祖宗,你要跟我出神仙谷了,龙祭还不杀了我?      “你要和他一起做什么?”突然一道温柔的男音从背后响起,语调中带着隐隐的笑意。      夏铭宇登势背脊发凉,僵硬地转头看过去。      龙添早已惊喜地飞扑过去,一下子跳进来人怀里,撒娇般大叫:“师父师父师父!小添好想你啊~!”      男人抱住怀里的少年温柔地抚着他的长发,柔声说:“师父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乖乖的?”      少年猛点头:“我很乖哦,没有到处乱跑!”      男人微笑着,却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一旁的夏铭宇,淡淡道:“既然伤好了,就走吧。”      无奈地摇摇头,他对龙祭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改天事情都处理完,会回来看小添的。”      说完招呼上万户侯,就要离开。      却在这时,男人缓缓说道:“且慢。”      疑惑回头,却迎面有个东西飞来,夏铭宇条件反射的接住,一看,立刻失声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那是一个碧玉葫芦,翠色明亮,阳光照射下流光辗转,价值连城,但它所代表的情义远远不止价值连城可以比拟的,这是一个曾经一直系在夏铭宇腰间的葫芦。      男人慢慢回头,白发随风舞动,遮住他深邃精明的眸子,他说:“你想找的人,已经回到他该回的地方了。”      紧紧蹙眉,夏铭宇捏住手里的葫芦,咬紧唇不语,该回的地方,逝竹崖吗?      他为何,不来找我?      嗫嚅着想问出口,却怎么也不敢问。      男人见夏铭宇脸色越发惨白,不由微叹口气:“我此次下山,一半原因是为他疗伤,你若想知原由,当面询问岂不更好?”      沉默了一会,夏铭宇抱拳道:“多谢了。”说完,纵身上马,万户侯一声嘶鸣,带着他的主人奔向谷外。      小添有些茫然的询问:“师父,那葫芦是?”      男人温柔地看着小添:“是一个很惨的男人送给夏铭宇的礼物。”      “咦?那为何会在师父这?”      “师父一年前下山偶然救了他,这次下山也是为了再去为他治伤。小添,师父不在的时候孤单吗?”显然,男人并不想和好久不见的小徒弟讨论不相干的外人。      小添开心地摇摇头:“不会,虽然有些寂寞,会非常想念师父,不过有铭宇在,我还是挺开心的,”说到这,他又蹙起眉来,愁眉苦脸地说:“铭宇好像有很多仇家啊,这次伤得好重,再来晚一点我也救不了他了,让他一个人出去行吗?”      男人一听,白色的剑眉微微一蹙,有些不屑地说:“他有何需要担心的,就是出事也是他心甘情愿,你见他哪次不是栽在美色上?这种人就是咎由自取,活该受罪,无需担忧。”      “师父,他是我义兄啊。”不满地撅着嘴,他真的很担心铭宇。      “乖徒弟,你有空为义兄担忧,不如多想想师父我吧。”说完,微笑着亲上怀里少年的唇。      心里默默决定,等会就在谷口立上牌子,“狗和夏铭宇不得入内”。      ……………………………………………………      日夜兼程,夏铭宇已然顾不上刚刚痊愈的身体,只一心想尽快见到藏锋。      龙祭刚将碧玉葫芦交给他时,他心乱如麻,什么事都往最坏的地方想,猜测藏锋是不是已经嫌弃他,已经不想要他了……      恐惧蔓延全身,令他很长时间沉浸在消极中无法清醒。      可赶了两天的路,看路边匆匆而过的景色,他突然就想通了。      不论藏锋对他现在是什么想法,他都必须去见他。      或许只远远看看他是否安好,或许会与他见上面说几句话,即使不能回到从前的亲密,朋友却还是可以当的。      因为,曾经一度绝望的认为,这辈子再也无法和藏锋相见。      曾经恐惧地想着,或许他和藏锋早已天人永隔。      却在即将凄苦寻找一生的时候,突然得来令人欣喜若狂的消息,他爱着的那个如墨如画的男人,还好好的活着。      回到他的逝竹崖,在苍茫的雪色世界里,继续他远离尘世的飘渺人生。      铭宇知道,自己真的该感谢老天。      老天待他不薄,即使双腿残废,还有小添这个弟弟为他治伤,他的爱人在为他牺牲许多后,却化险为夷遇上了龙祭,他的娘亲朋友,徒子徒孙也都摆脱了舒服,现在活得恣意潇洒。      还有那个他一直放不下的人,再也不如记忆中那般脆弱凄苦,他权势滔天,手腕高超,谈笑间可令敌手灰飞烟灭,没有任何人能够再欺辱他。      铭宇微微一笑,事事顺遂心意,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他并不怨恨谁。      如今唯一未了的心愿,便是去逝竹崖,亲眼见见藏锋,确定他是否安好。      于是他低声对万户侯说:“兄弟,再快一些,我好想他,好想立刻见到他。”      万户侯微微转头,嘶叫一声,似回答似安慰,然后用更快的速度奔跑起来。      眼中隐隐有泪水聚集:“到头来,还是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呢,也只有面对你,我才能这般提出无理要求了。”      他清楚,自己总是为身边的人带去麻烦,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还是如此。      庸庸碌碌,混混沌沌度过快四十年的夏铭宇,而立之年才终于发现了心中真爱,还未能好好珍惜温存,未能与对方相谐到老,就突然间夭折了所有情义……      来到逝竹崖山下,仰头望去,绝崖峭壁上突兀地横出参差不齐的竹,它们几乎是与崖壁垂直的生长着,在苍凉的环境下,依然挺直背脊,傲然而立。      如同这座崖壁的主人。      铭宇拍拍万户侯的脖子,让它自行去玩耍,然后展开身形,提气运功,如仙鹤展翅,纵身而上!      几个腾挪跃上崖壁,轻点翠竹借力向上,远远望去仿若仙人御风而行,洒脱出尘!      十几个弹指的时间,手腕一撑便已翻过崖面,来到顶上的世外仙境中。      这个名叫逝竹崖的世界,被翠绿的竹林遮挡住,不时有高山上的大型飞鸟扬声鸣叫,林间刮过柔和清风,和崖外猛烈罡风完全不同。      信步而行,铭宇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唇边一抹怀念的涩然笑容。      “等出去后,带我去逝竹崖看看吧。”      “好。”      ……      言犹在耳的对话,废墟中的一切都是那样清晰。      他很想问问藏锋,为何失言?为何要……嫌弃他?      想到之前对那人顺从的自己,背脊上汗毛直竖,不由苦笑,自己都这般嫌弃自己了,何况是藏锋?      走过这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不远处,崖前山石上,一道墨色身影静静矗立。      被竹林挡住的罡风凶猛吹袭,裹着那人宽大的白色广袖呼呼烈响。      但那人始终如雕像般,一动不动,漆黑长发随风飞舞,划出一道又一道优雅的弧度。      铭宇呆呆望着对方背影,仿佛此刻已成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话说新文卧榻之侧已经养肥到20章了,大家喜欢的可以去试读看看~ 悄悄说,那篇我不打算V的,如果编辑一定要我V,我也会尽量推迟,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一直很后悔把楚狂V了,唉……真是对不住大家。 30、第六十章 泪的痕迹 60、第六十章 泪的痕迹 ...   第六十章泪的痕迹      “何人。”立于崖上的他突然动了,缓缓侧身,冰蓝色的双眸不带丝毫感情,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他本有些怒意,崖上不该有如此不知分寸的仆从,突然闯入他冥想地方,乃是重罪。      可他却在望见身后人时,心中惊讶。      眼前的少年,显然不是崖上弟子,他一边诧异于对方毫发无伤的通过前方竹林阵形,一边又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情绪。      这人,他似乎是认识的,而且,不是泛泛之交。      在他正思考何时曾见过这少年时,更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少年僵硬地立在那里,一身烈火般红艳的衣袍与同色的长发纠缠着被风吹动,在来回舞动的火色长发下,隐隐可见被泪水浸湿的脸颊。      胸口突然绞痛起来,他莫名其妙地蹙起眉,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见对方默然不语,不回答他的话,心中却并无不满,只是再次开口询问:“你是何人。”      这话好似一个禁忌,才说完,少年肩膀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接着猛然弯下腰,身形伛偻着,红发倾斜而下,洒在地面上。      他不经感到一丝恐惧,还未弄明白到底发生何事,便不由自主靠近那少年,想要将他扶起来,抱入怀中。      少年感受到他的接近,却猛然站起,一脸惊惧地看他,接着转身跑走!      ……………………………………      铭宇疯狂的跑起来,他害怕,他真的害怕。      藏锋转身望向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完了。      那张脸,那张曾经俊美凌厉的脸上,竟留下了深刻的疤痕……      从右眼眉骨处,笔直的一道疤痕划过眼脸,延伸到下颌。      在眼下处似乎被深深刺入过,看起来仿佛一滴泪永远留在他的右脸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藏锋冰蓝的双眸是那样美丽,他的脸永远令自己感到安全又幸福,怎么可以留下这样的伤痕?      但是,明明是龙祭救了他,依龙祭的性格,只要他能治好,就绝不放过,龙祭虽然性格古怪,却不会故意为病人留下疤痕。      这让他胆寒,龙祭都无法消除的疤痕,当初到底是有多么的深?!      泪水被风吹落,他五感都已麻木,只一味地奔跑再奔跑,仿佛要将那即将汹涌而出的悲伤情绪全部抛开。      他埋头狂奔,却不曾看向前方,突然撞上一堵柔软的墙,头晕目眩下被一双手拦住腰,大概是冲撞太猛的关系,那人连退几步才终于抱着他站稳脚跟。      “莫在林中乱跑,有阵法。”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沙哑而有磁性。      慌乱抬头,脸上的泪水都被他看见,铭宇连忙推开男人,胡乱擦着眼睛,却怎么也擦不掉不断滑落的泪,只好低垂着头,任红发遮挡脸颊。      突然,脸被抬起,男人有力的手指擦拭着他的眼角,那双冰蓝的眸子泛出淡淡温情,右眼上的泪形伤痕有种凄绝的美感,令铭宇心中绞痛。      “别哭,为何哭?”他有些疑惑,看到少年哭得这样凄惨,好似一把钝刀在缓缓割着肉。      “你……不认识我了?”哽咽着说道,铭宇近乎乞求的语气令藏锋不知如何回答。      “大夫说,只是一时而已,我会想起你。”他未说已经忘记,只是告诉少年,他早晚会记起他。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忘记,因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汹涌的感情,莫名的痛苦,都在告诉他,他与少年相识,并且,他爱着他。      “告诉我,你的名字。”藏锋抱紧少年,轻声道。      铭宇双肩微颤,但因为这温暖安全的怀抱已经安稳许多,他反手回抱住藏锋,语带哭腔:“夏夏,我是夏夏。”      藏锋唇角弯起,带出淡淡的笑意,轻轻吻住少年红润的耳垂,在他耳畔低语着爱意:“夏夏,我爱你。”      “呜……”头立刻埋入男人胸口,他猛然开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执着地问:“真的吗?真的吗?你还喜欢我?”      “我知道,我爱你。”他所有的感受都在提醒他,他是多么的爱这个少年。      自从被大夫救起,自从苏醒,他就忘记了近三年的事情,但他不曾慌张,不曾恐惧,只是觉得心里有一块巨大的空洞,好似有极为重要的东西被人生生挖去。      他很想记起那到底是什么,但却并不急,因为潜意识里清楚,即使忘记,也终有一天会记起,即使无法记起,也绝不会遗忘当初种种感情。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在三年里就将他心中最重要的地方抢走的人出现。      如今,终于出现了,他内心被埋藏的种种感情也再次浮现,一切都恢复到当初模样,即使没有过去,他们还有现在,并且可以创造未来。      藏锋一直都懂,只要感觉还是那样深刻,一切都不会改变。      “藏锋,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不会受伤,脸上也不会留下这样的疤痕……”铭宇的泪终于停止,他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摸着许久不见的俊脸,近乎虔诚的划过那道泪疤。      藏锋并不在意,握住在脸上来回抚摸的手,冷然地声音透着柔情:“并未疼痛,你无须担心。”      脸上犹带泪痕,有些悲伤的微笑起来:“真好,真好,我还能再见到你……”      原来他并不是失约,也并不是不要他,他只是被迫遗忘了。      若是记得自己,肯定会全天下的到处寻找吧?      “留下,让我慢慢记起你。”藏锋突然如是说,抚着少年火红的长发,忽然有种直觉,似乎这句话一直是他想说的,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希望少年留在逝竹崖,陪伴他左右。      铭宇没有任何犹豫,轻轻点头,然后满足地笑起来。      可以陪伴在藏锋身边,这是一年来心中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像做梦一般成真了。      他幸福地感到害怕,害怕何时就突然从梦中醒来,发现都是假的,他还是那个残废的夏铭宇,还在那地狱中受尽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显示还是本章节已删除,请多刷新几遍,应该是可以看到的,若还是看不到,那就再等等吧,晋江抽搐没办法,撞墙。。。 31、第六一章 神仙眷侣 61、第六一章 神仙眷侣 ...   第六一章神仙眷侣(嘿嘿,你们懂的)      “夏夏……”温柔地摸着少年的脸庞,藏锋低头吻住他淡色薄唇,辗转缠绵。      “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少年呻吟一声,摩挲着攀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锦被滑落,露出藏锋宽阔强壮的背脊,他伏在铭宇的身上,紧紧压住,一双手缓缓摸着铭宇白皙的身体,撩拨着他敏感的神经。      “嗯……啊……”手指猛然收紧,死死抓住藏锋脖颈,铭宇神色迷醉:“藏锋……”      冰蓝的双眸变得深邃,浅色转深,藏锋分开少年的双腿,狠狠挺进昨晚才被蹂躏过的信道,一边轻咬他染上粉色的耳垂,一边不容拒绝的进行侵略。      两人热情缠绵,锦被早已被扔在地上,床帐摇动,春色无边。      过了约一个时辰,藏锋起身,吻了吻再次睡过去的铭宇唇角,拾起地上凌乱扔着的白色长袍披上,走去外间开门,吩咐候在院内的侍从:“打热水来。”      说完又将门关上,回到床边,轻轻抚了抚铭宇汗湿的红发,柔声说:“夏夏,该起了。”      夏铭宇闭着眼蹙起眉头,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不要……”      “起来,昨日说好去看雪狐。”有些无奈,但他的夏夏昨日吵着说今天要看雪狐,若现在不去,恐怕雪狐就该回巢穴了,再想看到便难了,到时候这刁蛮的少年绝对又要冲他张牙舞爪。      一听到雪狐,铭宇的耳朵动了动,然后猛地坐起来,差点没撞到藏锋的头。      “雪狐雪狐,我怎么把雪狐给忘了!”他一脸慌张地坐起来,到处找衣服。      “莫急,先沐浴,换洗衣服稍等便会送来。”藏锋挑起一旁锦被裹在□的铭宇身上,这逝竹崖风大,气温极低,若不好好保暖,会生病。      他完全将铭宇一身的深厚功力无视了。      铭宇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到处找了,望着藏锋这才总算清醒了,恶狠狠瞪一眼男人,抱怨道:“都怪你!不然我早起来了!”      藏锋不反驳,微微扯起唇角一笑,又低下头侧身吻上那张时刻诱惑他的唇。      铭宇被吻了下就立刻躲开:“别……我还要看雪狐的。”虽这么说着,可那张俊秀的脸已经红彤彤了。      “我想吻你。”藏锋可不管那许多,直白地表达。      铭宇窘地想缩进被子里,却被男人紧紧抱住,两人你推我进,打打闹闹之后又亲到一块去,甜蜜得肉麻。      过了好一会,门被敲响了,藏锋把被子重新裹好,还将铭宇的脸按在怀里,把他整个人挡住,才沉声应道:“进来。”      两个侍从垂着头抬着浴桶进来,不敢抬头看上一眼,将换洗的衣服挂在屏风上,躬身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藏锋将铭宇从被子里剥出来,打横抱着就踏入了温暖的水中,也不在乎湿透的长袍。      随手脱掉打湿的袍子,拿起桶里的布巾为铭宇擦起身。      铭宇舒服地眯着杏眼,眸中是慵懒的潋滟光芒,他趴在浴桶边缘,藏锋负责为他擦身,他就负责享受。      就在他快要再次睡着的时候,炽热的胸膛突然贴上他的后背,那双大手圈过他窄瘦的腰,向下摸去……      气急败坏地回头瞪他:“你还……”来……      话未说完,就被对方充满热情与欲望的眼神震住,滚烫的气息吹拂在他耳侧,令他瞬间就腰软了,瘫倒在男人怀里。      “夏夏,我爱你……”低沉的嗓音带着充满魔力的震动从他的胸膛处传来,让夏铭宇迷醉的不知所措。      他真的爱死男人用那样深情的语调说情话了,每当这时,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渴望,想让男人使劲抱住他,用力抚摸他,狠狠进入他……      铭宇心中叹息,觉得自己真的玩完了,从前的鬼泣子,傲慢又自命清高,怎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心甘情愿的雌伏于一个男人身下?      轻轻喘息着,他顺从的张开嘴,任由男人的唇舌侵入,身体交缠在一起,仿佛早已成为了一个人,他们是一个整体,你死我死,你生我生。      “藏锋……藏锋……快点……啊!”他轻声催促着男人,下一刻信道就被炽热狠狠顶入。      男人热情地亲吻着他,从发心到眉眼,从唇瓣吻到他白皙的脖子,然后停在颈侧,啃咬吮吸,留下一个个深红的印记。      身体不断起伏摇动着,温暖的水拍打着桶壁,不时的会因为激烈的动作而溅出去,洒得满地潮湿……      铭宇被猛然翻转过来,修长的双腿搭在桶壁上大大分开,男人抱住他的腰,狠狠挺动,恨不能将他揉进身体里般热情疼爱着。      “夏夏,你是我的……我的……”大口喘着气,男人断断续续说道。      “唔嗯……啊……”猛地阳气头,打湿的红发随着身体的起伏晃动着,他似乎已经承受不了过多的感觉,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脖子,手指痉挛的划弄男人的背脊。      深深吸气,男人突然停下动作,只死死抱住他,盯住湿润的黑眸道:“说,你是我的。”      莫名其妙感受不到强烈的激情,铭宇难受极了,俊秀的脸上表情痛苦的扭曲着,他轻轻蠕动着身体,声音颤抖:“别……别这样……快点……给我啊……”      “你说出来,我就给你。”男人忍得也很辛苦,双眸颜色早已变成深蓝。      疯狂地摇着头,红发缭乱,他哽咽着说:“我是,我是你的……快……快点……好难受……”      男人满足地叹息一声,再次狠狠挺动起来,抱着怀里的少年,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爱。      夏夏,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只在我身边呆了三天,我便想起一切。      想起你怎么气急败坏地训斥我,想起你窘迫的容颜,想起你得意忘形时可爱的表情,想起你的唇是多么甜美,想起你火红的长发是怎样迷乱我的眼……      夏夏,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所以,请你忘记那个人,只和我在一起。      虽然执意强迫你说出那样的话,但请你原谅我,原谅我总是如此不安。      请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会让你时时感受快乐。      带你去看雪山日出,陪你捉灵巧聪慧的雪狐。      夕阳西下,在雪竹林中,你吹笛,我舞剑,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_→低调看,低调评论。。。 还是老样子,显示已删除就多刷新几遍,肯定能出来的。 楚狂接近尾声了,结局我也细细的构思好了,一定会给个大家满意的结局。 完结后会考虑写几个轻松的番外,所以现在姑娘们就可以留言告诉我想看哪些内容的番外了,配角的番外除了龙祭师徒我可能会专门写一篇文,其他的都可以写。想看什么就大胆留言吧(ˉ﹃ˉ) 32、第六二章 锥心刺痛 62、第六二章 锥心刺痛 ...   第六二章锥心刺痛      我的铭儿……到头来,你还是离我而去。      在我最幸福之时,在你成为我妻之时,你毅然决然离开我。      你可知,我端坐在噬仙山主殿中,感受周围地动山摇时,在多么卑微地乞求?      我乞求老天,乞求在喜房中静静坐着的你,念在曾经的温情上,不要弃我而去。      但其实我心里清楚,你不会对我有丝毫的留念。      即使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爱上你,即使我为了你付出一切,掀起江湖腥风血雨,你也不会对我有丝毫爱意。      因为你是铭儿,是我深深爱着,令我不可自拔的铭儿。      不论何时,即使翅膀折断,也能涅槃重生,挣脱束缚飞向天空的火色凤凰。      而我,其实只是一只心早已扭曲,疯狂的飞蛾,看到你美丽的火光,便拼死拼活飞扑过去,妄想用仅有的一点毒粉捆住你,下场却只有灰飞烟灭。      眼睁睁看着我丑陋的双翅在靠近你时烧成灰烬,我却挣扎着身躯,想要多注视你一刻,不自量力地想要得到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呵……愚蠢的泪是什么时候一直从眼中滑落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想起,在第一次遇见你后,我就再也不曾哭过。      父亲有很多孩子,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还未长开的孩子很丑,特别是脸侧那恐怖的胎记,让兄弟们鄙视的骂我是个阴阳人。      那时候的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你身姿矫健地跃过假山,追上那时很是美丽的三姐,我偷偷躲在一旁,着迷地想,这人真是好耀眼。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我怎会因为一个人太过耀眼而执着于此?      你却偏偏在后来注意到我,带着不会武功的我爬上最高的树,看远处风景,看日出日落。      那段时间,应是我活那么大最幸福的时候了,你大概永远也无法想象我当时的快乐。      可你很快就被父亲发现,父亲知道你是夏铭宇,勃然大怒,他深爱夏卿鸢,可夏卿鸢却并不领他情,于是迁怒于你,你无奈之下只好离开当时很喜欢的三姐,同时……还离开了我。      我恨,我真的好恨,恨父亲,恨三姐,恨所有让你离开我的人!      但我知道,以当时的我根本无法反抗,我隐忍到十四岁,身体长开,五官深邃后,模样竟出奇好看起来,若是没有脸侧的红色胎记,这噬仙山里就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我。      我咬咬牙,亲自动手,在那胎记上刺了曼陀罗,将胎记完全遮挡住。      从此,我就变了,不论是样貌,还是内心。      若是你知晓拥有现在长相的我当初也不过是个丑陋的孩子,一定会很失望吧?      没有多久,我身边的兄弟们,噬仙山的管事们,就连父亲也注意到我的变化。      父亲还是冷眼看我,眼中尽是不屑。      管事们看我的眼神已经渐渐改变,他们靠近我时,身上的气息令我作呕,但其实这是我希望达到的效果,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时候,美貌其实可以成为我致命的武器。      我不断的勾引人,不断的挑拨身边人的关系,接着,不断有人因我从世上消失。      身边的威胁在基本除去时,父亲才终于意识到我做了些什么。      他大怒下想要将我打死,但我怎会给他这种机会呢?我还要去找你,我还要再和你在一起,我还要向你表达我的感情。      父亲不知道,我早已偷到那本秘笈,也修炼起来,或许是天也在助我,我修习极快,精进神速,加上几个被我迷得晕头转向的管事,很轻易便夺取噬仙山山主的宝座。      我不断往上爬,杀掉曾经是垫脚石的那群人渣,培养会对我忠心耿耿的死士,挑选我中意的人继承管事之位,噬仙山早已在我十八岁时就完全成为我的。      那群叛徒不过是我故意放纵,因为我需要他们来布局引出你。      挑拨那对夫妻和宋家关系,令宋家起歹意,对夫妻下暗示,最后造成血案,命人千里追击他们,将他们逼入茅山,一切都不是巧合。      铭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心机太重,总是算计你?      可是,若我不如此做,你怎会与我在一起呢?你的红粉知己遍布天下,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凭我这仅有的一点相貌,还有早就不干净的身体,怎么可能将你留下?      我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有多少分量。      用普通的方法,根本得不到你的爱。      我本以为,只要计划成功,将你锁在身边,你早晚有一天会习惯我,爱上我,留在我身边再也走不开。      可千算万算,也算不过老天爷……      藏锋……我竟是完全忽略了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想到他,我便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他凭什么!凭什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你的青睐!      我爱你多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为了你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到头来却只有一张皮令你在意,而他,长得普普通通,冷得如同冰块,丝毫不解风情,你却唯独对他情有独钟!      是的,情有独钟!      我装成落难去找你,看着你望向他的眼神,我就明白一切,他对于你来说是多么不同。      你可知我躺在床上,是怎样的咬烂了舌尖,才能控制自己不对你狂吼乱叫!      我本不想伤害你,不想对你的朋友家人造成任何伤害。      可现实已经容不得我手下留情,我若不囚禁他们,便无法带走你,若不挑断你的脚筋,你便不会留在我身边。      即使如此,我也不忍心自己来,更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你,只好残忍的令你自己动手。      而藏锋,我真的无法忍受和他同存于一个空间,我恨不能他立刻化为乌有!      我强迫你看着废墟再次坍塌,我要你清醒地看到他已经死去,从此以后你只能看我,只能想我,只能爱我!      但,恶人终是有恶报吧。      我如此恶毒,杀死自己所有的亲人,自甘堕落用身体收买人,为练绝世神功还走火入魔,时而正常时而疯癫,贪婪的还想得到你的爱。      上天似乎也对我极度不满了。      我最终还是失去了你,你走之后,我甚至不敢进入我们的新房。      在门外,我整整立了三天,才拖着僵硬的身体推门而入。      恍惚中似乎还能看到你披着我为你定做的嫁衣,安静地坐在床上等我回来。      很想亲手揭开你的盖头,温柔地告诉你,我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再受任何委屈,我会为你去求神仙谷的龙祭,不论如何治好你的腿,我会去帮你寻找藏锋,不论他是生是死,给你交代,我会用一生时间弥补你,乞求你的原谅。      但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      地上躺着你丢弃的红色盖头,好似我碎裂的心脏中流下的鲜血。      铭儿,你可知我的锥心刺痛?      好痛,真的好痛,铭儿,若没有你,我还有何存在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归云,其实他真的很可怜的说。。唉。。。 快要完结啦,平时霸王的都出水吧>< 33、第六三章 决定回去 63、第六三章 决定回去 ...   第六三章决定回去      铭宇和藏锋在逝竹崖度过了平静而甜蜜的一个月,两人如胶似漆,又极有默契,总在一个抬手、一个眼神中便能明了对方意思。      青梅煮酒,虽未有红袖添香,但剑舞箫响,也别有一番韵味。      逝竹崖是个世外仙境,又有藏锋做伴,时间飞快,铭宇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美妙的生活,让他觉得一辈子也可以这样度过,完全不会有厌烦的一天。      可他忘了,在这世外仙境是可以无牵无挂,可那红尘中还有许许多多爱恨纠葛未能斩断。      那些深厚的感情,他舍不掉,斩不开,更放不下。      看着被逝竹崖侍卫们压制在地上却犹自挣扎的人,铭宇无奈地叹口气。      “你不在他身边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揉揉眉头,铭宇苦笑着问。      “请公子务必去见主人,若七天内不去,恐再也无法相见。”浑身是血的暗卫喘息着说,他为了造成巨大的动静,在和众多侍卫搏斗时,弄得遍体鳞伤。      暗卫是那人之前一直派来看守并保护他的人,所以铭宇一眼就认出来。      铭宇听他如此说,不禁蹙眉:“到底发生何事了?”      那暗卫先是阴沉地望着藏锋看了会,接着转头对铭宇说:“实不相瞒,公子,属下这次前来是自己意愿,主人并不允许,但眼看主人基业即将毁于一旦,恐怕性命也难保,属下不能束手旁观!”      “他本事极大,这江湖又有何人能难倒他?你也无需为他辩驳了。”心中烦躁,铭宇并不想再与那人有任何牵扯。      听他这样说,暗卫全身一震,猛然抬头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紧紧盯住铭宇!侍卫立刻将他的头按下去。      即使如此,那一瞬也让铭宇心中一惊。      过了许久,那暗卫涩然开口:“夏公子,属下求您了,看在主人与您曾有的一点情分上,您就再去见见他吧,如今的主人再也无法伤害您,您请放心。”      这时,铭宇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还没怎么思考,脱口而出:“他真的出事了?”      “公子,我们噬仙山,就连扫地做饭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傲气,何况是吾等侍奉主人的暗卫?若不到万不得已,属下怎会来此,这般低声下气的请求您?”苦笑着,暗卫缓缓低下头,不想再看对面践踏了他,更是践踏了他的主人尊严的鬼泣子。      铭宇抿唇,表情严肃,思考了很久,才叹息一声,诚恳地说:“抱歉了,适才是我态度过差。”      “你既然是自己出来,便快些回去吧,我答应你,会马上赶去。”听到他如此承诺,一旁一直未作声的藏锋突然狠狠握住铭宇的手。      铭宇一怔,侧头望向他,眼中带着点点乞求,和浓浓的歉意。      藏锋一挥手,侍卫们便带着那暗卫退下。      “不准走。”他嗓音低沉冰冷,语调中带着隐隐的愤怒。      “……我很抱歉。”张了张口,本想要解释什么,却最终将歉意脱口而出。      松开握住铭宇的手,他转身走到窗口,背对着他问:“你将置我于何地?”      听藏锋低沉沙哑的问话,铭宇心中一痛,冲动地想告诉他,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想留在这里陪他一生。      可是这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硬是没能出口,他的回答有些无力:“藏锋,我必须去,他阴狠毒辣,但却并不止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他可以更狠,我……始终是无法放心。”      望着窗外翠绿的竹林,藏锋沉默不语,背影看起来寂寞又凄凉。      死死咬紧唇,铭宇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语带哽咽,再次重复:“抱歉……”      男人微微回头,漆黑的发飘散开,露出右脸颊深深的泪型疤痕,划过冰蓝的眼眸,彷如真的血泪,缠绵而下,带着无需言语的深情和纵容。      铭宇看着男人爱他的证明,心痛如绞,不由自主就快步奔去,从背后将男人紧紧抱住。      男人垂头,看那在自己胸前交缠的双手,轻轻握上去,微闭着眼说:“我与你一起去。”      铭宇身体一震,感动的泪水滑下,他将脸颊埋入男人背脊,轻轻应道:“嗯。”      藏锋,你总是对我如此好,要我如何才能还你这样的深情?      有时候,我是那么的惶恐,深怕上天觉得对你太不公平,将你带离我身边,到时候,让我如何独自生活?      你不要对我太好,对我如此无理的要求都能答应,会将我惯坏,我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你给我越多,我越想要更多更多……      藏锋感受到背上的湿润,叹息一声:“夏夏……”      “嗯……”更加的抱紧男人,他其实是很自私的,他想去救那个狠毒的人,但也不想藏锋离开他,藏锋是他的,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不要离开我。”男人声音低沉,轻轻要求着。      “我不会离开的,绝不!”他能给的,似乎也只有这样坚定,毫不犹豫的保证。      但他知道,藏锋并不会因此就安心,因为他不论如何,也是要去噬仙山的,他必须了结以前的一切爱恨纠葛。      藏锋转过身,冰蓝的眸子满含柔情,他抚了抚铭宇火红长发,揽住他肩膀,带着他离开逝竹崖。      两人来到崖边,一前一后纵身而下,仿佛一对仙鹤前后追逐。      夏铭宇火发飘扬,扬声长啸!他俯身下冲,罡风狂乱,刮起他烈焰般的长袍,脚尖轻点竹竿,迅速向着崖下奔去!      藏锋紧随其后,铭宇长啸刚落,他便默契地接上,一人若火凤啼鸣,一人似蛟龙清吼,彼此呼应。      远远望去,仿若两名世外神人,在崖壁上健步如飞!      快到崖底之时,后方的藏锋一个纵跃,迅速超过铭宇,稳稳落在地上,接着脚尖轻点,腾空而起,抱住还在空中的铭宇,一个翻身再次落地。      铭宇在他怀里脸色通红:“你这是干嘛……”      话未说完,藏锋垂头一吻,轻轻落在唇角,铭宇立刻失声。      万户侯在很远处就听见铭宇的长啸声,当两人到达地面时,它也立刻跑来,亲热地凑上前,伸出舌头就涂了铭宇满脸口水。      夏铭宇无奈地站在那,用袖子擦了擦惨遭蹂躏的脸。      万户侯似乎还要继续舔,铭宇连忙拍拍它脖子,翻身上马,接着伸手将藏锋也拉上马背。      藏锋坐在铭宇身后,将他完全圈在怀里,待两人坐稳,万户侯自动自发就奔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人觉得其实归云童鞋也很不错的?有木有有木有(☆_☆)    34、第六 四章 围困噬仙 64、第六 四章 围困噬仙 ...   第□章围困噬仙      在荒冢第一次发现噬仙山真实所在后,江湖上便开始了骚动。      不少武林人士到处探查寻找,希望可以像荒冢一样发现其所在,从中获得利益。      噬仙山的神药,秘籍,都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何况这世上最著名的美人也都集中在噬仙山里。      传说噬仙山里,连个烧火丫头都美得不似凡人,这样的地方,是男人做梦都想去的。      而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虽是个男人,却美得早已超越性别,很多人都想一睹真容。      就在江湖隐隐骚乱之时,不知从何处流传出了噬仙山的真实位置!      许多描绘噬仙山位置的地图纷纷出现,并且最后被证实,此图不假。      而一种谣言也慢慢散播开来,似乎当初四大宗族的宋家,便是在噬仙山山主的阴谋下灭门的!      这消息传出,武林中正道人士大为愤慨,许多与宋家有交情的人纷纷站出来,扬言要去噬仙山为宋家讨个公道。      奇怪的是,就连一些与宋家并无关系甚至交恶的人,也都嫉恶如仇的加入其中。      元家作为宋家世交,更是立刻前往京城将宋家唯一幸存的大小姐宋挽月接到身边,并且在武林盟主乾流年的默许下,召集江湖众多人马,浩浩荡荡去往了噬仙山。      大队人马来到噬仙山脚下,却并未遇到阻拦,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噬仙山宫殿群正门口。      元家家主摆出排场,搬出雕花木椅稳稳坐在门口,他的三个儿子静立其后,而宋挽月则因是女孩子,坐在了元家家主身侧。      他挥手,元家大儿子立刻前行几步,气沉丹田,大声吼道:“元家协同武林众英雄前来拜会!请噬仙山山主现身!”      夹带着强劲内力的吼声回荡在整个山中,任是你在什么角落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元大的功力虽不是顶强,但因师从少林,狮子吼学得非常纯正。      但噬仙山中却毫无反应,没有任何人出来搭理这在门口摆开阵仗的武林中人。      那扇紧闭的大门和静默无声的反应,都像是对他们最深的嘲讽与轻视,令元家人和一同前来的武林人士愤慨不已。      元家老大脸色铁青,再次用狮子吼:“请噬仙山山主现身!我等前来询问有关宋家灭门之事,若想澄清便趁现在,否则别怪我等强行突破!”      这话刚落,一道慵懒的声音想起,似有似无,缥渺无踪,仿佛是有人在耳畔低语:“强行突破?你们倒是突破看看?”      那声音带着戏腻玩味,邪魅异常,令人心底翻腾起极为原始的欲望,却在欲望升起的同时感知到危险,浑身战栗。      那话音刚落,紧闭的大门随着吱呀的声音缓缓打开。      奇异的香气从门内飘出,众人立刻脸色大变,以袖掩鼻。      “呵……就这点胆识,也敢来噬仙山放肆?放心,那不过是普通熏香,尔等一身恶臭,难不成要本山主将鼻子堵上吗?”语调慵懒散漫,话里的意思极近嘲讽,却始终未见其人。      立刻有武林人士受不了他的恶意嘲讽,大声骂到:“他奶奶个熊的!都说什么噬仙山山主是天下第一美人,依老子看也不过是个小白脸娘娘腔!出门见人还要弄熏香!”(这话还挺押韵)      此人话音刚落,人头已经离体滚落,骨碌碌在地上转了几圈,引起周围人尖叫怒吼。      一道黑影瞬间回到门口,恭敬的单膝跪地,垂头以待。      门内徐徐走出两排身着黑纱的妙龄少女,她们身材曼妙,面孔清秀,眉眼间却透出一股媚气。      缓缓走下台阶,直到第一排的少女来到最下面,她们极有默契的靠边站好,面对大门方向微微俯身。      门内突然铺下一层柔软的黑色地毯,直直铺到最下层,最下层的少女弯身,将地毯位置整理好,便又恭敬的向着门口而立。      突然,少女们仿佛接到指示一般,整齐地双膝跪地,虔诚地行伏地叩拜大礼,娇声道:“恭迎山主!山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少女声音虽清脆娇弱,但好在人数众多,齐声大喊反而气势非凡!      元家家主脸色铁青,这排场,分明在对他说:你元家想与我噬仙山比排场?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排场!      很快,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就从大门中走出,缓步行至台阶中间的一片平台上。      立刻有四名少女垂首端来一张贵妃榻,上面铺满柔软的靠垫。      来人姿势极为闲适,缓缓仰卧,斜靠在贵妃榻上,一手撑额,一手放在贵妃榻扶手上缓缓敲击,语速轻慢,淡然地说:“诸位来我噬仙山,想必也不是为了做客,本山主也就不多招待,咱们还是直奔主题得好。”      元家家主猛然大喝,怒声质问:“你噬仙山是江湖两大势力之一,本有义务做好全江湖的楷模,维持江湖秩序,平定纷乱乃是上天交予你们的职责,而你,作为噬仙山山主不但未能履行职责,反而陷害忠良,将人满门灭绝!你有何话可说?!”      那人缓缓转头,以正面面对众人。      顿时,不论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姑娘,还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们,都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绝对配得上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别说那秦淮河上的花魁们,就是宫里倾国倾城的贵妃们,也是无法与之相媲美的!      那精致绝伦的面孔,配上妖娆魅惑的罂粟刺青,唇边一抹邪笑,顿时将人魂魄完全勾走!      就在众人窒息于噬仙山山主美貌时,他轻轻一笑,道:“你们这群江湖人真是好不讲理,这噬仙山基业是我宁家祖先打拼下来,要说得感激谁,也不过是为噬仙山付出的弟子们,要对什么负责,也只有噬仙山的弟子们,何时有义务要拯救苍生,维护江湖和平了?”      他似乎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说完后忍不住又呵呵低笑,见众人早在他的笑容下傻掉,又继续漫不经心道:“至于你说的宋家,我宁归云多年未曾出山,仅有一次也是和鬼泣子相识后出外游玩而已,所以这件惨事,我宁归云是万万不敢认下的。”      众人许久都沉浸在他的笑容中没有反应,只有那坐在元家家主身旁一直沉默的宋挽月,在听到鬼泣子时有了反应,先是惊讶的一挑秀眉,接着饶有兴趣地盯着这噬仙山山主打量起来。      宁归云感受到宋挽月的眼神,于是也微眯双眸,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她。      宋挽月勾唇一笑,在众人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时,说道:“山主与铭宇是朋友?”      宁归云微笑着点头。      “我看,不是普通朋友吧?”宋挽月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语调极为暧昧低沉。      含蓄一笑,面上带出淡淡羞赧,看起来极为美艳动人:“我们关系极好。”      这样一句没否认也没认同的话,立刻将他与夏铭宇的关系模糊化,异常暧昧。      宋挽月挑衅一笑,说:“我与铭宇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瞬间,两人视线交汇,电光火石。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要把宁归云的小妾地位掰正了。。。虽说藏锋是大房,但小妾也有小妾的好处啊,不是常说,妻不如妾吗,哇哈哈哈哈~~~ 另外,觉得宁归云其实也不错的姑娘,恭喜你,跟俺一样无节操了,啊哈~ 35、第六五章 冲突激化 65、第六五章 冲突激化 ...   第六五章冲突激化      这两人说的话,似乎只有他们听得懂,其他人都茫然莫名。      只见宁归云微眯双眼,猛地坐直身体,勾唇笑着对身旁侍女挥手,那侍女立刻会意,转身往门内跑去。      宁归云说:“这还是本山主与宋姑娘初次见面,你是铭儿朋友,便也是本山主的朋友,见面礼是不能少的。”      这话说完,那侍女就迅速赶回来,手里托着一个红色托盘。      宁归云点头示意,那侍女便缓步走到宋挽月面前,将托盘举起说:“姑娘,这是我们山主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宋挽月直觉这东西恐怕收不得,抬眼看那侍女将盖在托盘上的布巾掀开。      里面赫然是一缕青丝。      宋挽月先是不明其意,之后恍然大悟,顿时勃然大怒:“宁归云,你是什么意思?!”      宁归云冷笑:“本山主的意思,宋姑娘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脸色铁青,宋挽月没想到这噬仙山山主竟然如此难缠,她此次前来,多半是因为好奇且想知道这被传是她灭门仇人的男人到底何许人也,所以即使八贤王极力劝阻,她还是跟着元家人来了。      她明白元家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借口,但她乐得装傻,因为有很多事情必须弄明白。      可没想到,这一来,竟是将青丝连累了……      那缕青丝,定是从青丝发上割下的。      “你是在我来之后将青丝掳走的?!”宋挽月有些不敢置信,青丝本来和她一直呆在九霄宫,得知铭宇失踪后才去了八贤王那里,此次前来噬仙山,宋挽月自知有些危险,才将青丝一人留下,却没想到……      “这怎么能算掳呢?本山主不过是请青丝姑娘来噬仙山做客罢了,宋姑娘若也想来做客,身为铭儿的朋友,本山主是十分欢迎的,又何须这样劳师动众,劳烦众武林同道呢?”宁归云把玩着手上发梢,姿态邪魅,眼中是掌控一切的狂妄。      元家家主却在这时插话:“好你个宁归云!不仅犯下滔天大罪,居然还敢挟持人质威胁我宋家侄女!劝你早早将人质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真的不客气!”他怒极,一拍扶手,模样倒是真有些威严。      宁归云挑眉,嗤笑:“不客气?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你这就是所有人一起攻来,真以为我噬仙山就会怕了?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他话语充满不屑,狂妄中充斥着王者霸气,他宁归云乃是噬仙山山主,别说在这武林了,在这天下他都是跺跺脚震三震的人物,他会怕这群上门找麻烦的贪婪之辈?      就在这时,一道稳重低沉的男声想起:“那若是我等呢?不知山主可会卖个面子,将那宋家灭门之事给个解释?”      众人向声音发出方向望去,不自觉让开一条道,只见九霄宫众人信步而来,为首者正是九霄宫掌门诚虔子。      “原来是九霄宫的诚虔子掌门,别来无恙?”这话说得极为挑衅,因为上次两人见面,可是一人自由,一人受困的情况。      诚虔子冷冷一笑,负手而立:“我九霄宫向来不理江湖之事,但江湖人都清楚,欺辱我九霄宫弟子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宁山主,就算是您,我诚虔子也不能做出例外。”      宁归云一甩漆黑袍袖,声音里满是傲气:“就算你九霄宫也在此又如何?本山主就是与全江湖为敌又如何?今天本山主还就要见识见识,到底是武林同道们实力强,还是我这噬仙山更胜一筹?”      “本尊劝你,还是莫要逞强的好哦。”一道慵懒女声突兀地响起。      宁归云猛然瞠目侧头望去,就见荒冢众人突然出现在右后方,夏卿鸢一身漆黑,带着同色面纱,正微眯双眼,危险地望着他。      而她身后,飞虹,燕落,飞剑等人全部静立着。      “宁山主,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就算遇上过强敌人,用女人做要挟也是十分不对的,是不是,挽月?”这温柔的声音一响起,就听宋挽月冷哼一声。      宁归云定睛一看,聂不求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正自潇洒风流的站在宋挽月身旁,俨然保护姿态。      心中微微苦笑,铭儿,你看到了吗?你的亲人好友,都来向我问罪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来向我问罪,我反而是高兴的吧?因为这就证明了,我们确实曾有过不同寻常的关系。      默默地立着,宁归云没再说话。      宋挽月冷眼看他:“你若将青丝交出来,我们还有商量余地,如若不然,你也看到现在情形,下场如何,自己该知晓。”      宁归云表情有些黯然,他轻轻靠在贵妃榻上,似乎力气都在刚才用光。      他柔声说:“你那青丝妹妹还好端端在八贤王府上了,那段头发不过临时找人剪下的。”      挽月表情明显是不信,正要再说话,却听一人轻叹,清凉的嗓音带着温润扫过每个人的心间:“挽月,莫要为难他。”      不敢置信地回头,几乎所有人都向着声音看去,却见一红发少年拾级而上,火发飞扬,衣袂翩飞。      少年很快走到近前,侧头看着宋挽月,神情柔和:“青丝确实还在八贤王府中,你放心吧。”      宋挽月激动地上前,一把抱住少年,拥抱了好一会才松开:“你这混蛋!总是让人担心!”      “我很好,让你担心了。”少年轻扶着挽月肩膀,轻声道:“挽月,你家里的事情,与他并无关系,当时程氏夫妻身受重伤,逃入了茅山,正巧被我所救,之后拜托我将碧落黄泉双剑交给逝竹崖崖主保管,后来我会遇见你,也并不算是全然的偶遇。”      宋挽月轻蹙眉头:“你是说,你和杀我满门的程氏夫妻相识?”      “嗯,我当时就已经知晓,但他们并不是有意,其中曲折复杂,并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可以说清的。”铭宇耐心地解释,他不是不担心宋挽月生他的气,但他明白,宋挽月有权力知道一切。      挽月却并不如铭宇想象中那样怒火中烧,而是叹口气说:“你这么一说,我也已经明白,定是我爹对别人起了歹念,最了解我爹的人,莫过于我了。”      “这确实怪不得别人,但程氏夫妻竟因此灭我满门!这是我绝对绝对无法接受的!”宋挽月蹙眉,坚持道。      铭宇轻叹:“挽月,他们其实也已经受到了惩罚,程氏夫人心中难以接受事实,一剑刺死了程宇恒,之后跟着自杀,他们早已伏法。”      见她还是蹙眉,难以接受,铭宇又说:“挽月,你是聪明的女孩子,我相信你不会让仇恨占满灵魂。”      挽月一怔,恍然大悟,对铭宇笑笑:“你说得对,杀我家人的仇人早已死去,我确实没必要再纠结下去,只是我想弄清楚,这噬仙山山主是否与此事有关,那谣言又是怎么传出的。”      “挽月,最初知道这里具体位置的是荒冢,那些消息也都只是我娘为了搅浑水才散出去的,别太在意。”铭宇无奈地看了看远处盯着他笑的娘亲,头疼地说。      说完,他转向已经目瞪口呆的众人,严肃地说:“诸位,还请回吧,我的朋友经不起诸位这等阵仗,以后若有此种事情发生,还请大家三思而后行,查清谣言真实性,再有所行动!”      元家家主满脸铁青:“你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吗?你说这谣言是从荒冢传出的,有证据在吗?依老夫看,你鬼泣子与这宁归云关系本就不正常,怕不是为情人开脱,才编出这些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再有几章就能完结了,突然发现好像还有点距离啊。。→_→ (┬_┬)这几天好累的说,马上还要期末考了,要是不能现在完结,估计要等到一月份了。o(︶︿︶)o 36、第六六章 藏锋归云 66、第六六章 藏锋归云 ...   第六六章藏锋归云(争夺配偶,决斗是王道!)      “尔等,待如何?”冰冷的气息突然弥漫开来,突兀地话语闯入场中,惊得众人瞬间屏息。      男人白衣如血,黑发如墨,静静立于火发少年身旁,好似方才一直就在那里,只是众人没有注意而已。      夏铭宇侧头对他微笑:“藏锋。”      众人哗然,是逝竹崖崖主!      藏锋冰冷的蓝眸缓缓扫视全场,每个落入他视线的人都感觉从头到尾被冻僵一般,无法喘息。      “即已清楚事实原委,尔等,还欲如何?”再次缓缓开口,语调冰冷低沉。      元家家主脸色早已铁青,此时才开始后悔,若是刚才顺着夏铭宇给的台阶下,面子还是可以保存的,可如今藏锋如此不留情面,事情可不好收拾了。      逝竹崖与噬仙山不同,噬仙山一直亦正亦邪,做过许多令江湖中人不敢苟同的事情,有些甚是惊世骇俗。      但逝竹崖存在的几百年间,从来都是正派典范,他们虽不曾宣称自己是名门正派,但世代逝竹崖崖主皆为冽水圣者,打造神兵利器无数,这些神兵的后来拥有者在江湖上都是顶顶有名的人物,有些已然仙逝的甚至是江湖传奇。      一代代的英豪,一代代绝世大侠都非常尊重的冽水圣者,其威望不是一个小小元家可以比拟的。      藏锋负手而立,广袖随着墨色长发飞舞,他双唇紧抿,神情冰冷,颊上泪形疤痕更显出他冷峻漠然的气势。      就在所有人皆沉默的时候,最出乎意料的人打破了沉默:“呵,还欲如何?”      众人惊诧,向着说话的人看去,赫然是在贵妃榻上已然端坐的宁归云!      藏锋转身,双眼冰冷如剑,直刺宁归云。      而宁归云,眼神中尽是歹毒之意,死死盯视藏锋,诱人双唇开阖,说出势不两立的宣言:“他们是不欲如何,我却欲与阁下决死一战,胜者生,败者死!”      胜者生,败者死!      这便是藏锋与宁归云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不需多言,便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夏铭宇顿时乱了方寸,他急忙挡在藏锋面前,脱口就斥责宁归云:“他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你还想如何?!”      宁归云一怔,心中剧痛,却是失笑出声:“我害他?”      “是我求他去逍遥宫救人的?”      “……”      “是我求他让你先从坍塌的废墟中出来的?”      “……”      “铭儿,你为何总是将过错算在我头上呢?”苦笑着,他已然累了,不知现如今,还能如何与夏铭宇相处。      “对不起,方才的话我收回,是我不对。”铭宇眼神黯然,被两句简简单单的质问弄得手足无措。      宁归云说得没错,藏锋是为了他才会去逍遥宫救人,也是为了他才会被埋在废墟中,其实一切的一切,根本都是因为他,宁归云从来想要算计的都不是藏锋,只有他夏铭宇而已。      “可是,归云,你是没有故意算计藏锋,但却是故意算计我,不是吗?”抿唇蹙眉,他还是分得清是非的。      “呵呵,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我解释出个所以然,你就能原谅我,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宁归云好笑地看着铭宇,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异常滑稽。      “若你能说清楚这是为什么,我并不会再介怀下去。”他想要宁归云的解释,想知道宁归云为何要这样做,他其实一直相信,宁归云并不是有意要害他,因为他能感受到归云对他的感情。      “不介怀?之后呢?将一切恩怨忘了,然后顺带将我也忘了吗?”轻飘飘的声音落入耳中,仿佛随风就要远去的落叶,脆弱又无助。      铭宇一愣,就要否认,却听宁归云又说:“铭儿,铭儿,我宁愿你深深地恨我,也不想有一天,你将我忘得干干净净。”      下一秒,还未等铭宇弄明白怎回事,就觉肩膀被人一拽,身体已经挪开!      藏锋的衣袂在眼前飞舞,而宁归云早已从那张贵妃榻上下来,正站在几米开外,表情邪魅地看着他们。      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铭宇这时才反应过来,宁归云瞬间发难,攻向铭宇,藏锋将他带开,与宁归云在瞬间对掌,分开。      刚要问宁归云这是何意,却见面前的藏锋突然主动攻击,右手并指如刀,直直劈向宁归云!      宁归云眼神恐怖,侧身躲开藏锋指刀剑气,凌空一翻,绕至藏锋身后,五指成爪,罩着他天灵抓去!      藏锋反应更快,转瞬就已向前俯冲几步,接着侧身,左手并指弯曲,戳向空中宁归云的双眼!      宁归云在空中扭转腰身,一掌轰在地面,借力再度腾空而起,翻身落下,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条绫罗,灌入浑厚内力,便如坚硬铁棍袭向藏锋!      藏锋凝然不动,运气罩住全身,绫罗瞬间被剑气搅成碎片!      紧接着,两人同时纵起,在空中瞬间对上几十招,招招袭向致命要害,你狠,我更狠。      不过几个弹指的功夫,两人骤然分开,一黑一白两道修长身影挺立于噬仙山山门之上,各据一方。      铭宇看得傻眼,没想到真的就这样打起来,见他们终于分开,立刻焦急地想要大喊:“你们别……”打了。      话才说一半,突然口不能言,再一看,方才就站到了他身旁的娘亲大人正和蔼可亲地对他笑着,心中大悔,这女人,分明是趁他对她毫无防备时,将他穴道点住了!      铭宇立刻对她挤眉弄眼,想让她快点将穴道解开,荒冢尊主的点穴手法,他从小尝到大,就没一次能自己解开的。      夏卿鸢温柔地对他笑着,还伸手摸了摸他下巴:“儿子,一年不见,越发粉嫩了哦,想不想娘?”      “……”继续挤眉弄眼,他不能说话啊。      夏卿鸢恍然大悟,青葱玉指一点,铭宇能说话了:“娘!你快解开我穴道啊!”      “为娘这不是解了吗?”一脸无辜。      气得快要吐血,铭宇说:“你只解了哑穴,把其他穴道也解开啊,这种紧要关头,您别胡闹了!”      冷哼一声,夏卿鸢说:“你也知道这是紧要关头?那俩人为你打的不可开交,就快分出胜负了,你现在去破坏算是怎么回事?”      “什么分出胜负?!他们俩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这么打下去只可能两败俱伤!”他都快急死了,这女人还悠哉悠哉的。      “你懂什么?这不分出个胜负,你难道想两个都要?是一天一个还是每天两个一起上?你吃得消吗你?!”夏卿鸢极为淡定地说着让夏铭宇极为不淡定的话,像是没听见儿子的抗议一般,无视了他所有要求。      任夏铭宇叽里呱啦地吵着骂着,她全都这只耳朵进去那只耳朵冒出来,只专心看着这场决斗。      各据一方的两人突然同时行动,宁归云纵身跃起,空中立刻出现虚影,完全看不清他具体方位!      藏锋广袖一甩,伸手,那在铭宇腰间的凤歌剑立刻嗡嗡作响,猛然跃出,飞进他手中!      跨步向前,藏锋右手握剑,横方向挥出,招式大开大合,极为霸气!      宁归云残影浮动,瞬间躲过攻击,五指成爪袭向藏锋头部。      手挽剑花,长剑瞬时贴近面颊,挡住袭来的宁归云,却不想宁归云手势立刻改变,左手两指夹住剑身,右爪成拳,运九成内力,狠狠击出!      藏锋迫不得已,只好用左掌迎接,两人却忘记脚下并非地面,而是门楼,强劲的内力互相碰撞,门楼承受不住,轰然倒塌!      随着倒塌的门楼,两道身影激射而出,向着远方飞奔而去。      夏卿鸢连忙提起铭宇衣领,带着人追了上去。      身后那群人也纷纷反应过来,提气追赶,但真正能追上正在决斗中两人的,却寥寥无几。      到了最后,也就只有十几个人真正赶到两人真正决斗的现场。      眼见着两人过招速度越来越快,几近成为残影,很多人都开始看不清他们的动作,铭宇焦急万分,但高手过招稍有差池就会丧命,他不敢说话,不敢让他们停下,一切似乎都已经完了,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挽回。      他怕,怕极了,不论是藏锋还是宁归云,若死在这里,他不知要如何承受。      心中的恐惧战胜了一切,他近乎哽咽地对夏卿鸢说:“娘,求你了,解开我的穴道,让我去阻止他们吧……”      夏卿鸢沉默了一下,突然说:“儿子,娘问你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娘就解开你的穴道。”      夏铭宇连忙点头同意。      “若是藏锋和宁归云同时掉入水中,而他们又都不会凫水,你会如何做?”这个问题如此残忍,但夏卿鸢说得轻描淡写。      愣愣地不知说什么,夏铭宇茫然了。      于是夏卿鸢冷笑着说:“你自己都不知该如何选择,还想阻止这场决斗?阻止了之后呢?三个人在一起?还是选择其一?那另一个要如何存活?你认为被你抛弃的那个,还能继续活下去?我看,不如决斗之后,活着的跟你在一起,死了那个就死了罢!”      连续的问题,问得夏铭宇狼狈万份,不知所措。      他茫然地望着打斗中的藏锋和归云,归云脸色阴沉,再没了平时魅惑的表情,黑色曼陀罗的刺青仿佛魔神的符文,眼中尽是狠毒残忍。      藏锋不再是淡漠,而是冰冻三尺的冷酷,一双蓝眸里满是刺骨寒意,浑身的杀气可以冰冻方圆二十米内的任何生物。      他心中满是痛,曾经从来都是巧笑倩然的绝美脸孔,和总是温和淡漠的表情,一瞬间都消失了。      低低地,近乎无声地,他呢喃道:“我……会救归云。”      夏卿鸢惊诧地瞪着他,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会救归云,我知道,我一定会救他的。”痛苦地闭上眼,他近乎崩溃地说。      “儿子,藏锋对你,天地可鉴,你竟要为了宁归云,任他去死?”夏卿鸢不相信,她生出来的儿子,会是这种无情无义的人。      “我不能让归云死,我一直都只是希望他好好活着,永远开心幸福,所以……娘,孩儿不孝,若是真如你所说,他们都掉入水中,孩儿恐怕在再也无法孝敬您了。”他满脸都是泪,哽咽着将自己的答案说出。      “你……是什么意思?”隐约中,夏卿鸢感到不妙。      “我会救归云,但是,也会和藏锋一同死去。”说完,他口中猛然喷出鲜血!      夏卿鸢惊骇,铭宇,竟强行冲开了穴道!      就在这时,宁归云似乎脚下一滑,身形不稳,藏锋一剑早已刺出,见宁归云唇边挂上诡异的笑容,却没有收回余地!      眼见他好似心满意足般闭上双眼,束手待毙,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却在这时,一道火红的身影窜出来,堪堪挡住这致命一剑……      宁归云睁大眼瞪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少年火红的发飘落在他的身上,手掌中是他鲜红的血液,那身红衣,翩然落下,铺了一地……      铭儿,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我已然放弃一切希望,只想这么死去,我是怀着怎样的恶意,才想死在藏锋手中?      我只想你们也不能在一起,只要我死在他手上,这么善良的你,从此就会耿耿于怀,你们,永远也无法幸福。      只这么想着,我就能够瞑目了……      可是你,却为何要倒在我怀中,流掉一身的血,染脏你火红的长发?      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别睡,别睡,别离开我……      睁开眼,我想告诉你,我是多么爱你。      宁归云崩溃了,他大吼大叫着,疯狂地抓着自己的长发,哭号不止……      而藏锋,早已凝于当地,神情呆滞。      他愣愣看着插入铭宇身体的凤歌剑,心中感知不到任何痛苦。      他不明白,这把剑,他用了近半生的精力打造,倾了所有心血,不过是为保护他以后的爱人,直到遇见铭宇,它终于有了归宿。      这本该是他爱人的佩剑,本该保护他爱人的东西,如今,为何会深深伤害他的宝贝,他的夏夏……      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为何瞬间,所有事情都改变了方向?      夏卿鸢完全僵了,她的耳边还回荡着铭宇方才的话。      我会救归云,但是,也会和藏锋一同死去。      她的儿子,要救那总也放不下的归云,却要同那总也舍不下的藏锋一同死去。      她的儿子,情义就如此悲壮的两全了。      说到底,他是爱着藏锋,还是爱着归云?      夏卿鸢明白,其实那都是爱,只是爱的不同而已。      两种疯狂的感情,一直沉沉压在心底,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承受了怎样的感情煎熬,才能义无反顾的奔出,受那来自爱人的一剑……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姑娘们圣诞快乐,为了庆祝圣诞,今天是加长版哦~~ 还有一个好消息~,明天完结!!!╮(╯3╰)╭都来膜拜我吧~~我昨晚熬夜把结局写好了! 67、第六七章 一切归尘(大结局) ...   第六七章一切归尘(大结局)      夏铭宇总是福大命大,虽经历无视波折,性命却从来无忧。      这次亦然,龙添自从夏铭宇离开神仙谷后就一直担忧着,龙祭没能经得住小徒弟的请求,还是答应他去看看夏铭宇。      却真巧遇上这场激烈决斗,本不想现身,可见夏铭宇奄奄一息,也只能无奈出手,将人先救了再说。      于是,可怜的铭宇再次回到神仙谷,整天在龙添的眼泪中挣扎,在龙祭杀人的眼神中煎熬。      而藏锋和宁归云,一个一声不响的照看他,直到龙祭确定铭宇无碍后,默不作声地离开,回他的逝竹崖去了。      还一个整日笑容如花,变着花样逗铭宇开心,时不时就来个表白,直把铭宇弄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这天,铭宇终于鼓起勇气,问龙祭:“那个……藏风去哪了?”      一旁的宁归云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还是笑得灿烂无比,手上削着苹果。      龙祭很无所谓地说:“走了。”      “走了?”惊讶地问,这几天一直没见到藏锋,是因为人走了?!      “大概是回逝竹崖了。”说完,龙祭甩一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归云见铭宇挺受打击,于是叹口气,劝慰道:“你也知道,你是替我挡剑的,那把剑还是他刺的,他肯定心里难受,离开也属正常,别不开心了,若是你想,我马上将人抓回来,随你处置,好不好?”      铭宇无奈:“算啦,我也明白,现在去见他,他心里恐怕更难受,还是等我伤好了再去吧。”      “嗯,铭儿现在就安心养伤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温柔地摸了摸铭宇额前的碎发,宁归云眼神温暖。      轻轻抬手,握住摸着自己的手,铭宇说:“归云,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自愿挡剑的,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任何一个出事,我喜欢你们,非常喜欢。”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宁归云。      宁归云面上露出一丝痛苦,苦涩地笑着:“我明白,我也清楚,我不配得到你,能让你对我有现在这样的感情,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紧紧握了下他的手,铭宇纠正他:“我对你,虽并不是对藏锋那样的感情,但我并不允许你看低它,归云,为了你,我可以去死的。”      “你为了藏锋却想要活下去,是吗?”若不是藏锋一直在他身旁,受了这样重的伤,即使是龙祭,也不一定能将人救过来吧^      “……我爱他。”沉默了一会,他笃定地说。      “铭儿……”宁归云俯身,抱住他,语带哽咽:“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我不想你再有任何危险,我想你好好活着,即使我死了,也好好活着。”      说到这里,突然一笑:“呵,其实我该感到高兴,即使我死了,你还有藏锋,他会好好照顾你,会好好爱你,你一直可以好好生活,就不用我在下面还担心受怕了。”      “你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我都受这样的罪才将你救下,你还想随意的去死吗?!”铭宇蹙起眉厉声训斥。      将脸埋入铭宇的脖颈中,他模糊地说:“我保证,绝不轻易寻死。所以……你去吧……”      “……你说什么?”为什么听到他说这句话,他的心会这样痛?比被剑刺穿还要痛上一些?      “等伤好了,就去找藏锋吧,我知道,没有他,你不会开心……”      “……”铭宇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也无法说什么,脑中思绪万千,却没有一句话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两人沉默着相拥,悲伤在缓缓酝酿。      铭宇养好胸口的伤,只用了一个月。      宁归云细致体贴的照拂,让他本该两个月才能康复的伤势快速好起来。      这让铭宇感到茫然,他不明白,一向用尽法子要与他在一起的宁归云,为何这时却极为积极的照顾他伤势。      他应该明白,自己伤好了,就代表要离开了。      为此,他还故意拖延了许多天,一直告诉宁归云,他的伤还未好,虽然看起来愈合,其实里面还非常疼。      就这样拖拖拉拉扯过几天,直到再也没了留下的借口。      这天,铭宇坐在浴桶中沉默着,宁归云在他身后,用澡巾轻轻擦拭他的背脊,也是一句话都不曾说。      突然,铭宇开口:“归云,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嗯,路上多加小心。”归云语调轻缓,声音温柔,手上擦拭的动作也一如往常。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问了。      “大概是回去噬仙山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归云……我……”他转过头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宁归云,急迫地想要说些什么。      却猛然间,澡巾掉落,铭宇的唇被狠狠堵上!      “唔……哈……归云……”好不容易挣扎着躲开对方的唇,他喘着气唤道。      但宁归云没有给他继续挣扎的机会,下一刻他就进了浴桶,将铭宇紧紧压在桶壁上。      “铭儿……铭儿……我想要你……”几乎是哽咽着说了这句话,泪不由自主滑下脸庞。      他不想博取铭儿同情的,他要的也不是铭儿的同情,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他的铭儿,想得骨头都疼了。      被对方的情绪所感染,铭宇也立刻就泣不成声,双手拦住归云的脖子,将人紧紧抱住!      他们其实,是那般的契合。      在噬仙山里的一年,如同所有夫妻一般生活着,熟悉彼此每一处敏感的地方,不论是撩拨,还是抚摸,都能恰到好处……      吮 吸着铭宇的唇,抚摸他的胸口,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很快欲望便炽热如火。      轻轻分开铭宇的双腿,他温柔地扩张着甬道,接着不容置疑地进入。      宁归云一边缓缓摇晃着身体,一边细密地吻着铭宇脸颊,耳廓,舌尖探入他的耳中挑逗舔舐。      铭宇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热浪覆盖,全身都在发烫,无力地喘息着,双手却死死抱住归云的脖子,不肯松开。      在水中的欢爱令他紧张,仿佛下一刻就要溺在水中。      归云爱怜地揉捏着他的胸前一点,不时用唇去亲吻吸咬,这种令人颤栗的刺激让铭宇承受不住,将心中仅有的一点挣扎完全抛到九霄云外。      被铭宇的甬道紧紧夹住的刺激,让宁归云兴奋得想要释放,他强忍着含住铭宇的唇瓣,哑声道:“铭儿……腿再张开一些……你夹得好紧,我要受不了了……”      说着,双手最大限度地分开铭宇颤抖的腿,将他的身体完全打开,狠狠进入,再缓缓抽出。      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奔去,铭宇脸色通红,喘息粗重地推着归云:“你……慢一点,啊……好痛……”细致的眉紧紧蹙起,显示出他被欲望和痛苦折磨得快要崩溃。      “铭儿,你放松……马上……马上就舒服了……”归云喘息着掐住铭宇试图并起来的双腿,抚摸他大腿内侧。      过了一会,□的胀痛感逐渐被难耐的麻痒取代,和对方有着一年之久的欢爱经历,使得身体很自然就开始渴求更激烈的爱抚。      铭宇迷乱地扭动起身体,火红的长发被水湿透,闪烁着沉暗魅惑的光芒,迷惑了归云的眼。      被怀中的宝贝搂住腰,听那撒娇一般的呻吟,归云再也无法控制的大力动作起来!      “铭儿……我爱你……”他亲昵地吻咬着铭宇的脖子,嘴里发出模模糊糊的轻喃。      “呃……啊……我……我也……唔啊!”被狠狠顶弄着,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眼角流下愉快的泪水,气喘吁吁地随着宁归云摆动身体。      “铭儿,喜欢我这样对你吗?……喜欢吗……”宁归云先是抽出自己,接着重重捅进去!      “啊……呃……”铭宇惊呼一声,仰起头来,漂亮的喉结上下滑动,全身都在剧烈颤抖,他目光迷离,紧紧抓着宁归云的手臂呢喃着:“喜欢……喜欢你……唔……”      宁归云满足地低笑着加快速度,见铭宇已经适应,便也不顾上温柔,拉起他的腿缠上自己的腰,时紧时慢地动作着。      他们不顾一切的欢好,从浴桶里回到床上,继续翻云覆雨。      铭宇只觉得胸中被浓烈的感情填充得满满,宁归云好似要直捣他心口般冲撞着,无休无止地占有,掠夺他的一切。      他们的感情,在此刻得到宣泄。      ……………………………………………………………………      再次醒来,身边早已凉透。      铭宇心中一慌,便开口大叫:“归云!归云!归云你在哪里!”      声音传出极远,却没有人应答……      他扯出苦涩的笑容,早该知晓,最后结局只能如此……      起身穿衣,身上很干净,也没有不适感,似乎有人早就为他打理好一切,他默默离开神仙谷,骑着万户侯向逝竹崖而去。      这次,带着犹豫,他辗转了近半月,看尽路边风景,不论是世外桃源的桃花纷飞,还是雅致山庄里的红枫飘落,抑或雪山的广阔苍茫,都似乎再也撼动不了铭宇的心。      一路走走停停,才终于到了逝竹崖。      只在崖底,便见到了藏锋。      他默默坐在崖下巨石上,静静望着远方,当听到万户侯的马蹄声,倏然转头,一双冰蓝的眸子里尽是惊诧与狂喜。      铭宇翻身下马,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飞奔过来的人抱入怀中……      鼻间又涌入熟悉的味道,一直浮躁的心瞬间归位,安心地靠在男人怀里,与他静静相拥。      “夏夏,你回来了……”男人轻柔地说。      “嗯,我回来了……”铭宇知晓,藏锋之所以离开,是为了让他自己选择。      他愧疚于伤害到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强硬要求他必须留在身边,所以他默默离开,在逝竹崖等待着,等待他的选择。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揪痛,若他一直不来,藏锋是打算永远等下去吗?      “我们回家吧。”男人淡淡地说,似乎铭宇的那些猜测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一心等待爱人回来罢了。      将铭宇打横抱起,藏锋几个弹指间就上了崖顶。      铭宇从他身上跳下来,牵起他的手,随意地在林中散步,两人都是沉默着,却都想说些什么。      “夏夏……”      “藏锋……”      一同发话,尴尬之下,铭宇道:“你先说吧!”      藏锋摸了摸铭宇的脸颊,柔声说:“他,没与你一同来吗?”      被这话问得愣住,铭宇涩然道:“他已经走了。”      “……”将铭宇轻轻拥入怀里,轻声安抚:“不要难过。”      铭宇轻轻摇头,不想说话,可心里却满满都是那晚与归云翻云覆雨的景象,泪水涌出眼眶,很快湿了藏锋的白衣。      “我好坏,我真的太坏了,明明有你,你对我这样好,我这样爱你,却还要想着别人,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我……我……我真是世上最坏的人了!”      藏锋眼神温柔又怜惜,他只是轻轻抚着铭宇的红发,等待着他情绪稳定。      “夏夏,随我去见一人。”      “谁?”      “你一去便知。”说完,男人拉着铭宇的说飞奔起来。      穿过竹林,穿过逝竹崖神仙一般的宅院,来到后崖上,铭宇随着藏锋的视线看去,立刻呆在原地,不能动弹。      崖上罡风大作,那道黑色的身影颀长优雅。      似是听到身后动静,那人缓缓回头,颊上曼陀罗妖娆绽放。      他微微笑着,声音柔软温和:“铭儿……”      铭宇紧紧抓住身侧藏锋的长袖,肩膀微颤,轻声抽泣,泪水滑落,被风吹散。      藏锋的泪形疤痕极为凄美,他轻声低语:“别哭,你要快乐才好。”      我不哭,有你们在,我就最快乐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乎,完结咯,撒花咯~~~太棒啦,兴奋打滚~~~ 有想与我讨论剧情的姑娘,或者想加群的姑娘请加:106424722。此群为超级群,可以装下你们滴~   关于番外安排:会先放夫妻相性100问和一到两篇的番外上来,之后等我期末考结束,会陆续把更多的番外写好发上来。   关于写后:楚狂经历坎坷,由于我之前一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一直拖到现在才完结,深深鞠一躬,向姑娘们表达我的歉意。   谢谢大家一直不离不弃的支持我写完楚狂,心中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表!   最后,向大家推荐我的新文《卧榻之侧》   这文是现代文,受君是看似脆弱敏感,其实傲娇别扭的知名作家。攻君看似温和稳重,其实深藏不露极度腹黑鬼畜。 68 68、【元旦番外】离兮,聚兮 ...   【元旦番外】离兮,聚兮      盘腿坐于船舫中,铭宇眼神迷离。      窗外烟火灿烂,岸边人群聚集,人声鼎沸,周围灯光各色,令人眼花缭乱。      真是格外热闹。      船舫中,用柔软的兽皮铺就的房间极为温暖,火盆在四角静静燃烧,释放热量。      房间中央的精致小炉正用青梅煮酒。      青丝唇边带着浅笑,在一旁看顾她的香炉,不时的添一些香料。      铭宇斜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手里捏着酒碟,神态困倦而慵懒,颊上被火炉熏染出绯色,极为俊秀魅人。      与他几乎靠在一起的宋挽月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神态,手里捏着酒碟,一脸醉意。      她舌头有些打结,含含糊糊地说:“你……你小子,不好好……好好呆在逝竹崖……跑……跑到这里做……做什么!”      酒量惊人的铭宇要比她稍好些,但神志也不算清醒:“寒冬品酒,还有比青丝这画舫更好的地方?逝竹崖那么冷,挽月,你好狠的心,居然一点不想我啊……”说着说着,语调里带上撒娇,直把宋挽月寒碜的想吐。      “你……你也不想想,那……那两人醋劲多……多大……你来来这里……遭殃的是青……青丝!”眼睛都有些对不上焦距,刚看到铭宇来时还兴奋的划拳喝酒的人,这时候倒是与他算起账了……      青丝于一旁听了,不由掩唇轻笑:“你们俩呀,就好好地喝好好地玩吧,我还能没用到需要两个酒鬼担心?”      这话刚说完,就见门帘被人撩开,一人朗笑而入:“铭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红袖添香,青梅煮酒,居然把我这兄弟撇开!”三人一看,原来是聂不求。      聂不求挑眉而笑,手里扇子不停摇着,摇得挽月都觉得冷,他才合起扇面,脱下鞋子,几步坐到铭宇身旁,自己拿起酒碟就开始倒酒。      铭宇斜他一眼,挖苦道:“该不会是又和流年吵架,跑出来的吧?”      聂不求一呛,立刻否认:“怎么可能!?为什么我要因为跟他吵架才来喝酒?!”      “为什么?天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跟人家翻脸?乾流年那么好的脾气,肯定又是你无理取闹。”丝毫不将聂不求的辩驳放在眼里,自己兄弟什么性子,他自是最最清楚。      聂不求气急,却也不知要怎么反驳,想了一下,立刻奸笑着反击:“你那么有空猜我和他,不如多放些心思在你那两位祖宗身上吧!这回跑出来是为什么?他俩又打架了?还是你受不了他们太热情?或者……他们另寻新欢了?哈哈哈哈哈…………!最后一个好,最后一个好啊!”      铭宇脸色瞬时就变了,咬牙切齿地瞪着聂不求,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有这么揭人伤疤的吗?啊!?      虽说那两个混蛋还没到另寻新欢的地步,不过,他奶奶个熊的也快了!      明明就快过年了,他兴高采烈地为他们准备了礼物,就等着吃团圆饭。      没想到,宁归云一个飞鸽传书,说噬仙山过年会很忙,不能陪他吃饭了,很抱歉,之后会好好补偿他云云。      好吧,他是一山之主,不能总是离开,他夏铭宇理解,于是回了一封,祝他新年快乐,自己过地不错不用担心云云。      虽然因为宁归云不能来心里有些失望,但转念想想也不无好处,可以跟藏锋单独过年,这可从来没有过。      于是他暂时将宁归云抛在一边,欢快地奔去找藏锋。      回卧室,人不在,去书房,人还是不在,竹林,练武场,各种地方都不在。      最后他实在着急,抓了个下人一问,好家伙,人家今早闭关去了!      藏锋,居然在快要过年时闭关!更可恶的是,闭关居然没告诉他!昨晚还亲亲热热叫他夏夏,哄着他在床上颠鸾倒凤,今早就能一声不吭跑去闭关!      铭宇顿时气得头顶冒烟,一个是这样也就算了,两个都这样还能忍吗?!      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男人都事务繁忙不能作陪,老子不能找女人去吗?!      于是,一甩袖子,他潇洒地离家出走了!      ………………………………………………      越想越气,铭宇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一旁得意忘形的聂不求,郁闷地板着脸喝酒。      一人喝酒寂寞难耐,两人喝酒太过伤感,三个人喝就完全不一样了,没一会功夫,宋挽月大小姐就从根本上颠覆了外人眼中的高贵形象。      她一手揽着铭宇肩膀,一手勒住聂不求脖子,放声高歌:“妹妹你坐船头诶!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      铭宇和聂不求也已经神志模糊,一个傻呵呵的大笑,一个好不凄惨的在哭,然后换过来,这个凄惨的哭,那个又傻乎乎的大笑……      三人闹了大半夜,直到再也没精神折腾了,才以腿叠手臂,脚踩脸的姿势打起呼来。      青丝一直安静地看着,微微笑,她觉得一生中再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了,她最爱的男人,她最温柔的姐姐都在身边,放声高歌,大口喝酒,将她的画舫当作温暖的归宿。      她求的不多,只想他们在没有安全感,抑或伤心时能够想起她,只要她能给予他们温暖慰籍,这就够了。      不论是秦霜云,还是倾天下,不论是那已然逝去的清华,还是妖娆娇憨的魔女惜砚,求到最后,竟得到的都没有她来得多。      倾天下已然疯掉,因为地牢坍塌,她受不了亲手杀掉铭宇的刺激。      秦霜云深闺修佛,已然一副看破红尘欲入空门的模样。      惜砚依然满天下的乱跑,在到处寻找可以带走夏铭宇的毒药。      而清华,仍然静静留在她的雪山上,埋藏在冰雪中,也深埋在了铭宇心中。      青丝默默坐起,拿起一旁的软被,轻轻盖在三人身上,小心掩好。      正自盯着铭宇睡脸发呆,门帘却再次被人撩开。      她一怔,回头看去,不由呆住。      即使是她这秦淮河上有名的花魁,也是完全无法与眼前人相比,那种妖娆魅惑的气质,惊艳绝俗的容貌,都令人屏息。      尤其是颊边漆黑的曼陀罗刺青,在暖暖火光下,流转出别样的风情,使人炫目。      隐隐中,她已猜到此人是谁。      “是噬仙山山主吗?”她轻声询问。      男人对她微笑点头:“铭宇在这叨扰了。”说完,跨步走到睡得天昏地暗的三人旁,轻轻摸了摸铭宇红润面颊。      “公子正在睡着,不如山主明早再来看他吧?”青丝缓缓说着,她不愿意让铭宇深夜在外吹风,何况,铭宇之所以到她这来,是因为不愿见两个人,眼前的男人正是这两人之一。      宁归云了然一笑,对青丝道:“无事,我的船就在旁边,他不会受凉。”说着,就要将铭宇抱起。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想起:“放开他。”      宁归云一僵,立刻沉下脸:“你有何资格让我放开他?:      青丝循声看去,藏锋着一身白衣,正静静立在门口,双唇紧抿,下颌绷紧,脸色冰冷,仿佛能掉下冰渣。      他没有接宁归云的话,只是重复道:“放开他。”      “是谁撇下他闭关的?是谁让他气得离开逝竹崖的?!这时候你倒是来命令我了?”宁归云双眼微眯,已然一脸危险表情。      两人气氛僵硬,眼看就要打起来,青丝心中焦急,却不知该怎么办。      却在这时,沉睡中的铭宇突然很清楚地说:“你们俩,都给我滚。”      归云藏锋立刻齐齐看向他,此时的铭宇哪还有半分醉意,双目中满是燃烧的怒火,脸色绯红,却不是醉的,而是气的。      “铭儿!”      “夏夏!”      两人同声唤他,语气中尽是宠溺,爱意,还有不是很明显的慌张。      夏铭宇不理,冷哼一声道:“有事还不快去办事?不怕噬仙山突然散了?闭关了还敢现在出来?不怕走火入魔?”      青丝无奈叹气,却也不好说些什么,虽然这种小家子气的吵架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貌似就是他们三人独特的相处方式。      宁归云不知所措,心里大骂:好你个藏锋!我好心好意让你可以和铭儿二人世界,你居然跑去闭关!      藏锋更是气氛,心里怒吼:我是为了什么才跑去闭关,好让他俩可以独处啊!      二人同时得出结论:相互谦让这种传统的美好品德,果然不应该用在他们身上。      于是,混乱再起。      夏铭宇先是不理会他们,之后却越想越委屈,怒火蹿升,立刻开始口不择言,大骂他们混蛋王八蛋。      而这被骂的两人,正径自较劲,互不相让,最后结果就是在这狭小的船舫中大打出手!      近身擒拿手的绝妙招数被两人发挥的淋漓尽致!把一旁被吵醒的聂不求和宋挽月看得目瞪口呆,时不时还为他们精彩的表演喝一声彩。      而夏铭宇,再一次被冷落了……      你奶奶个熊啊!!!人家有一个爱人都开心幸福,为啥老子两个爱人还这么孤单寂寞啊!      苍天啊,大地啊,你让我夏铭宇情何以堪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MUA~~这篇番外希望大家喜欢,另外这里附赠相性100问,请往下看哦~ 由于我最近考试,所以番外更新会延后,这章算是补偿啦~等我考完试会把番外好好写的~ T.T其实我发现,我还是写古耽比较有感觉,写现耽会不大适应,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尽力将新文写好! 以下是夫妻相性100问的前50问   被方人:夏铭宇,藏锋,宁归云   采访人:某乱   1,请问几位名字?   夏:……   藏:……   宁:(微笑)……   某乱:……   2,年龄呢(这个问题……)?   夏:……呜……   藏:冰刀乱飞   宁:你是在刺激我家铭儿吗?   某乱:果断跳!   3,性别是?   夏:……   藏:……   宁:(继续微笑)……   某乱:……尼玛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4,请问你的性格是怎么样的?   夏:开朗活泼。   藏:……   宁:(微笑)我家铭儿说我是什么性格,我就是什么性格。   某乱:擦汗,藏锋葛哥,您好歹说句话啊……   5,对方的性格?   夏:他们俩都很温柔。   藏:有时很凶……   宁:可爱的。   某乱:藏锋葛哥你终于说话啦。。。我说铭宇,如果藏锋和宁归云的性格叫温柔,这世界上还有不温柔的人吗-=   夏:我可以收回前话吗?一个是冰块木头,还有一个是变脸魔王!   某乱:……   6,与对方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夏:和藏锋是在无名锋遇见的,和归云是在噬仙山的浴池里……咳咳……   藏:无名锋。   宁:是在噬仙山的假山旁……进入回忆模式。   夏:啊?   宁:没什么……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夏:对藏锋——好帅的一酷哥。对归云——哇!美人!   藏:凤歌。   宁:潇洒恣意又可爱的人。   某乱:凤歌是神马意思,藏锋童鞋您能详细一点吗?呃……当我没说。   8,喜欢对方哪一点?   藏:都喜欢。   宁:铭儿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夏:藏锋的什么我都喜欢。(说着斜眼看归云)另一个我什么都不喜欢。   宁:铭儿,你好伤人心……   夏:……   某乱:……   9,讨厌对方哪一点?   藏:没有。   宁:只要是铭儿,我都喜欢。   夏:讨厌藏锋老是木着脸,讨厌归云老是算计我,讨厌藏锋不准我做这个做那个,讨厌归云总是怂恿我做这个做那个!   某乱:呃……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藏:好。   宁:当然好。   夏:(一脸扭曲)每天都要应付两个人,你说好不好。   某乱:(一脸同情地看着铭宇小声说)自作孽不可活……   11,平时怎么称呼对方?   藏:夏夏   宁:铭儿   夏:藏锋,归云。   12,最兴奋的时候呢……?   藏:夏夏   宁:铭儿   夏:藏锋,归云。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藏:凤凰。   宁:凤凰。   夏:木头,狐狸。   某乱:你确定木头是动物??   14,如果送对方礼物,你会送?   藏:剑。   宁:自己。   夏:……   某乱:……   15,那么您想要什么礼物呢?   藏:夏夏   宁:铭儿   夏:……   某乱:猜到了……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意?一般是什么事情?   藏:没有,都很好。   宁:只要是铭儿,什么都好呀。   夏:他俩少打几次架我就什么都满意了-=   某乱:好吧……   17,您的嗜好是?   藏:铸剑。   宁:算计人(笑眯眯,众人:汗……)   夏:……   某乱:怎么不说?   夏:说了会死人的(某个嗜好是看美人的魂淡也知道说了会死人啊。)   18,对方的毛病?   藏:喜欢美人。   宁:哼,我还不够好看吗?   夏:……(已经吓得不敢说对方毛病了。)   19,对方做的什么事会让你不快?   藏:夏夏,你最近总是和他呆在一块。   宁:铭儿,你最近总是和他呆在一块。   夏:……我勒个擦!   某乱:同擦。   20,其实很想怎么对待对方?   藏:(搂过他家夏夏的腰,对着脸颊亲了一口)   宁:(抢过藏锋怀里的铭儿,抱住了使劲摸一把粉嫩的小脸蛋,邪笑一声说)妞,给爷笑一个!   夏:(一脸扭曲)我想把他俩都上了。   某乱:就你?   21,你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藏:……   宁:该做的还有没做的吗?   夏:……   某乱:……   22,初次约会的地点?   藏:……   宁:噬仙山的树上。   夏:一脸茫然。   某乱:(严肃地)改天就给你们写个约会番外!   23,那时气氛如何?   藏:……   宁:很好,很温馨,是我童年最幸福的记忆。   夏:……继续一脸茫然。   某乱:……   24,那次进展到何种程度?   某乱:跳!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某乱:继续跳!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准备?   藏:他要什么我给什么。   宁:让他舒爽一整夜。(汗)   夏:(悄悄问某乱)你知道他俩生日什么时候吗?   某乱:(擦汗)这个,真心不知道……你也不用烦恼,他俩要的礼物还不是你,呃,这么说的话,他们每天都在庆祝生日啊。   夏:……我可以谋杀亲妈吗?   27,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藏:我   宁:我   夏:他们。   某乱:……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藏:……   宁:很喜欢很喜欢。   夏:不清楚。(被两人直接摁倒)   某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29,你爱对方吗?   某乱:这个问题可以跳过了,人都已经滚床单去了。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办法拒绝?   夏:(满脸通红)说爱我的时候。   藏:说他也爱我的时候   宁:说他会为了我去死的时候。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您会怎么做?   藏:……   宁:看文案。   夏:他俩变心?这比我不爱美人还难吧……   某乱: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32,能原谅对方的变心吗?   藏:……   宁:你说呢?   夏:他们能原谅我爱美人吗-=   某乱:……   33,如果约会迟到一个小时以上,您会怎么办?   藏:等。   宁:去找他,要是让我看到他在跟小姑娘聊天,我就……呵呵……   夏:先睡一觉……   某乱:铭宇,别说你是我儿子,太丢人了。。   34,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藏:都喜欢。   宁:都喜欢。   夏:眼睛,嗯,还是眼睛。   某乱:……   35,对方最性感的表情是?   藏:一直都很性感。   宁:被我进入的时候……(YY中)   夏:高潮时候……   某乱:还是藏锋葛格比较纯洁。。   宁:他那是每时每刻都想扑倒铭儿的意思,白痴。   36,相处时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藏:只要他在身边,我的心跳就会加速。   宁:他抱住我说想要的时候……   夏:(脸红)贴住我耳朵说要我的时候……   某乱:……我已经不知道是宁归云色一点,还是藏锋更色了……   37,您曾经向对方撒谎吗?您善于撒谎吗?   藏:(看宁)……   夏:(看宁)……   宁:(一脸微笑看某乱)……   某乱浑身颤抖:这题跳!   38,什么时候最幸福?   藏:现在。   宁:现在。   夏:(脸红)现在……   39,曾经吵过架吗?   藏:没有   夏:乱说,明明天天吵!   某乱:那是你一个人在折腾……   宁:没吵过架。   夏:我不想说啥了……   某乱:……你就一个人折腾吧。。   40,都是些什么争吵呢?   夏:(怒视某乱)   某乱:跳!   41,之后如何合好?   藏:买个糖葫芦他就不闹脾气了。   宁:随便亲两口就乖了。   夏:……不是说没吵过架吗!?   某乱:……   42,对方的睡姿如何?   藏:枕在我胸口。   宁:抱着我腰。   夏:强迫我枕着他胸口睡,强迫我抱着他腰睡T.T   某乱:……   43,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自己是被爱的?   藏:……   宁:……   夏:……   某乱:哇靠,这时候你们害羞个毛啊?!   44,什么时候会让你觉得也许他已经不再爱你了?   藏:……   宁:……   夏:……   某乱:……………………   45,您的爱情表现方法是?   夏:……   藏和宁:(摁倒铭宇)   某乱:嗯,这就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爱。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夏:藏锋和花能有一咪咪关系吗?归云当然像一朵大大的曼陀罗了。   藏:桃花   宁:桃花。   某乱:……      47,与对方有互相隐瞒的事情吗?   夏:藏锋归云,我饿了,去吃饭吧。   藏:好。   宁:想吃什么?   某乱:……你们还真有事情互相隐瞒啊?喂!喂喂!我怎么不知道。      48,相处时会有自卑感吗?   夏:(黑线)别说了,我一直处在自卑感中……   藏:自卑感是什么?   宁:自卑感?呵呵……(盯着某乱浅笑)   某乱:这题过!      49,你们的关系是秘密还是已经公开?   夏:这个,不知道啊。   藏:干卿何事。   宁:当然公开了,我和铭儿好了这样的事情,我会不大肆宣传吗?   某乱:汗……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持续到永远呢?   夏:……如果有下辈子,我想成为两个人。   藏:夏夏,我爱你。(抱住铭宇)   宁:你就是变成两个人,我也会将你两个人都找到,都爱。(亲上了……)   某乱:……终于50题了。。你们……你们……可不可以回房再……哎呀,好刺激,哇靠!这个姿势都可以!铭宇你的身体好柔软啊。   夏:呜……死乱我要杀了你,我后悔了,我后悔啦!我不要两个爱人!   某乱:(同情)后悔也没用了,现在可由不得你,我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69 69、【情人节番外】万户侯之恋 ...   【情人节番外】万户侯之恋      江湖言,鬼泣子已然成为过往。      当年笑傲武林,天下无敌的红发少年已被情之一字牢牢捆绑,没了轻狂,没了天高任我飞的豪迈。      那年噬仙山一役,天下第一剑藏锋和天下第一美人宁归云为了鬼泣子夏铭宇争风吃醋,竟令从来只爱女红的夏铭宇突然转性。      整个江湖因此而震动,莫说那夏铭宇无数的红颜知己伤心欲绝,就是一直仰慕逝竹崖崖主和噬仙山山主的少男少女们也痛哭流涕。      众人纷纷疑惑悲愤,这世上的好男人,难道最终命运都是去搞断袖?      除去有人伤心,当然也有人厌恶和唾骂,男人与男人在一起,有违伦常。      但在一次群英大会上,正好路过而随性参加的宁归云说了几句话,将唾骂厌恶的人反驳的哑口无言。      他一身妖娆黑衣,慵懒地靠在椅上,肌肤赛雪,眉目如画,眼波流转见勾魂摄魄。      血红的唇轻轻勾起,沙哑魅惑的嗓音醉人心神:“伦常是什么?那是自周起立定的礼数,之所以有礼数,是为了固化管教,就如法令,不过人为订立,哪部法令没有偏颇之处?哪家家规没有不公之处?你们……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妖娆的目光扫视众人一圈,十之八九背后发寒。      于是,经过种种议论和反击,宁归云和藏锋最终还是正大光明地宣布了与夏铭宇的夫妻关系,夏铭宇这个曾经的传奇自此几乎消失在江湖上。      不论是红街柳巷,还是是非纷争之所,都不再会零星听到红发少年的行踪。      长江后浪推前浪,少年英雄总轻狂,走了夏铭宇,定会出现下个鬼泣子,江湖就是如此,旧人换新人,过去的传奇与威名,在时间与红尘的翻滚下,渐渐掩埋。      而那已然淡出江湖的人,却还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与心爱的人相伴,相爱,相争,相骂……      对于铭宇来说,离家出走已经习惯成自然,他很淡定了。      这次又是,狠狠一巴掌扇在宁归云脸上后,他跨上万户侯就离开了噬仙山。      本欲直奔逝竹崖而去的,但想到,正是因为和藏锋赌气才来的噬仙山,他果断决定还是回去看看娘亲算了。      若说这是小媳妇受委屈回娘家的行为,铭宇是坚决坚决不会承认的,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万户侯日行万里,速度之快无马可比,没有多久便已经来到江南水乡地界。      空气中微微潮湿的感觉比起北方更能令人宁静,夏卿鸢是个女人,是女人都爱美,水乡的环境好,能养美人,所以她非常喜欢这里。      若让她在狂风大作干燥无比的北方生活,还不如杀了她,所以,即使她儿子基本在北方生活,她也是坚决不会离开这里的。      骑着马在街道上摇摇晃晃,铭宇难得清闲一人的安静思考。      当初要和归云藏锋在一起,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太过贪心,幸福太多,令他惶恐,觉得这样美妙的生活他绝对会快乐到无以复加,根本不可能会有后悔的一天。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有时候想,难怪老天爷安排成这样,三个人在一起,似乎看上去他最幸福,其实真正在一起过日子,最痛苦的就是他……      各种各样的家庭矛盾,感情矛盾,完全不同性格的三个人,其中两个还像是天生克星般互不相让,他不仅要调停另外两人的关系,还要保证自己谁都不能冷落。      但就算自己努力去做,努力去生活,依然有很多不顺,有时候累得他像是干过重体力活的老牛,可他却不能有一句怨言,因为他占有了他们两个人,对他们不公平,所以他理所当然应该让着他们,由着他们。      微微叹息着,铭宇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曾经风流潇洒,红颜知己满天下,但她们从来都不会同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即使同时在,也都不用他说什么,起码表面上会和平共处。      可归云和藏锋不同,他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这世间都是顶尖的人物,任何一个跺一跺脚,江湖都得震三震,他们何时委屈过自己?想要就要,想爱就爱,既然放开了爱,就要全力去争取。      他们对于铭宇的热情,令铭宇感动之余,还令他很是吃不消。      前段时间因为这个,铭宇终于没忍住,大发了一次脾气,结果之后,热情是减少了,但减少的也太多了!      在逝竹崖上呆着时,藏锋不是闭关就是闭关,他忍了好多天实在太憋屈,跑去了噬仙山,结果归云不是处理事务就是处理事务。      铭宇无奈,心里要命的委屈,一气之下想法子挑逗归云,勾引他看着自己,却不想一向将坐怀不乱这良好品质当狗屎的宁归云真就效仿了柳下惠,对他完全无动于衷……      气得手脚都发抖,深深感到自尊被伤害的铭宇一巴掌招呼上了宁归云的脸,接着掉头就跑了。      摇了摇头,铭宇对自己说,反正都离开了,就别再想那两个混蛋,到娘亲那里好好放松玩一玩,其实也不错。      正想着,突然状况却发生了。      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万户侯突然人立而起,嘶鸣着向前狂奔!      铭宇吓得赶紧抱住它的脖子,连声问:“兄弟,你怎么了?!”      狂奔了两个街道,万户侯忽然猛地停下来!要不是铭宇夹紧了马腹,就会被它这么直直甩出去了。      他晕头转向,重新坐直,正茫然疑惑时,对面传来马蹄声,似乎也是在狂奔中,蹄声很急促。      “万户侯,快让开!”铭宇连忙拉缰绳,试图让万户侯将位置让开,好令那急促奔跑的马过去。      哪里知道,万户侯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横着身子拦住道路,仰天嘶鸣!      对面的马速度极快,转瞬就来到面前,见路被拦住,也是一个紧急停下,背上的主人更是差点摔下马来。      铭宇立刻对那人赔礼:“兄台,真是对不住了,我的马好像受了惊吓,抱歉抱歉。”      “无事,小兄弟,需要帮忙吗?”这人声音很是温和,修养极佳,竟没有因为此时而生气,反倒询问铭宇需不需要帮忙。      为此,铭宇少有的正眼仔细观察了对方。      这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相貌英挺,身材修长,气度不凡,一见便知身份不普通,他胯下白马通体雪白,四肢壮硕,只额前有一撮漆黑毛发,双眼晶亮发光,该是马中极品。      马上两人客气地打着招呼,一时并没有注意到两匹马的互动。      那匹白色骏马打着响鼻,微微俯身,来回不安地踱着步,不时用带着威胁的眼神瞪住万户侯。      万户侯则显得心情极好,也是来回踱步,却总是轻轻跳起,脖子昂得极高,炫耀着它一身火红的毛发,俊伟不凡。      铭宇跟人客气完,就拍着他这位老兄的脖子,在他耳边细语半天,万户侯才极为不甘愿地将路让开。      白马似乎很警惕,优雅地扬蹄踏步,缓缓自万户侯身边走过。      铭宇本想着,总算麻烦解决了,却在下一刻惊讶地发现,万户侯竟然在自己没吩咐的情况下随着那匹白马奔跑起来……!      “……老兄,你这是要去哪?”铭宇哭笑不得地问,回应他的是万户侯极为开心的响鼻。      很快万户侯就跟着白马出了城,郊外青草郁郁,空气清新,是踏青的好地方,那白马的主人也注意到一直跟着他们的一马一人,见对方一直没有停下的打算,对方很快勒马停下。      白马一停,万户侯很自觉也停下来。      “小兄弟,你这样跟着我,是还有什么事情吗?”对方很好脾气地询问。      铭宇摸摸鼻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合计着万户侯恐怕是看上人家的白马啦!      他无奈之下只好直说:“请问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姓澜名延,小兄弟呢?”      “夏铭宇,夏天之夏,铭记之铭,寰宇之宇,澜兄,方才失礼了,只是我家这老兄弟,似乎喜欢上您的闺女了……”他哭笑不得地说着,手上疼爱地摸了摸万户侯火红的毛发。      澜延一愣,见铭宇摸着胯下之马,这才反应过来:“夏兄弟是说,你的爱马喜欢我的雪电?”      夏铭宇双眼一亮:“她叫雪电吗?真是好名字!我这老兄弟叫万户侯,您看,您是否愿意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他是大漠神驹,日行万里,汗血宝马中也是万中挑一的,澜兄若是不介意,生下来的小马都由您照养可好?”      这话说来,是极讨人喜欢的,万户侯本就是大漠野马群中的马王,汗血宝马中的王者,且与人类同寿,平时高傲不可一世,从不将身边母马放在眼里,以至于至今没能有小万户侯出生过。      现在万户侯明显对那雪电有好感,若是之后生下了小马,那就是马王后代,血统优良,良驹中的良驹啊。      见这面庞俊秀,表情可爱的少年期待的望着他,澜延还真不忍心拒绝,但是……      夏铭宇见对方表情极为奇怪,不禁疑惑:“澜兄?可是不行?”      澜延苦笑着说:“夏兄弟,并不是在下不愿意,只是雪电它……恐怕生不出小马仔啊。”      “难道雪电身体不好?可我见它身体壮硕,双眼晶亮,很是健康啊!”      “它是很健康,可是……它是公马……”澜延从来没想到告诉别人自己的爱马是公的,原来是这样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铭宇的表情立刻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铁青……      他立刻翻身下马,澜延见他下马,也跟着下马,试图安慰道:“夏兄弟,我看可能是误会了,大概万户侯是见雪电速度也很快,起了较量的心思,这在公马之间应是很……”常见的。      最后三个字还没说完,澜延和铭宇就眼睁睁看着万户侯来到雪电身旁,用身体去擦碰雪电,还用脖子去纠缠人家的脖子,马嘴里喷着热气,舌头伸出来讨好地舔着雪电额前那撮漆黑的毛发……      两个人立时僵硬了……      铭宇在心中大喊——老兄,那是公马啊啊啊啊啊!!!!!!!      虽然雪电对万户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但显然没能打击到万户侯追求佳人的热情……      澜延和铭宇互相询问后发现两人竟是去往同一地方,于是无奈之下又买了两匹马,万户侯总是对雪电碰碰撞撞,两人骑着也太过麻烦,倒不如骑其他马了,而且他们刻意买的两匹母马,似乎是希望能改变自己爱马不同常马的取向问题……      “澜兄,真是对不住你……”      “夏兄弟,你不用感到抱歉的,雪电和我在一起许久,我很了解它,若它真讨厌万户侯,早扬蹄开踹了,哪会让它缠到现在……”      苦笑着摇头,他侧身望过去,见那两匹神驹你撞我我碰你,你舔舔我,我咬咬你的亲热摸样,也只能和铭宇相顾无言了……      ————————————————马马之间的友爱对话————————————————————      万户侯:亲亲,你好漂亮哦,嫁给我好不好啊~      雪电:滚开!      万户侯:不要嘛不要嘛,亲亲,你看我多帅呀,我的毛是红色的哦,我还是大漠里的王哦,所有的马都听我的!(说着转了两圈,炫耀毛发)我这么帅你就嫁我吧!      雪电:擦!老子是公的!      万户侯:没事没事,亲亲,我不嫌弃你是公的哦!我的主人也是公的,可他也和公的在一起呀!(……)      雪电:难怪你是变态,原来你主人就是变态!      万户侯:呜呜呜,亲亲你说我是变态……      雪电:喂……喂……你……你你别哭啊……      万户侯:呜呜呜,我太伤心了……      雪电:呃……你不是变态啦,你很好看啊,你的毛发很漂亮……      万户侯:真的吗真的吗?我很好看吗?      雪电:……还好啦……      万户侯:我这么好看,那你嫁给我吧!      雪电:……滚!      万户侯:亲亲,我知道的,打是亲骂是爱哦,我的主人就经常打他的爱人啊,可是他明明那么喜欢他们的,肯定是因为这句话对不对?那你叫我滚是不是其实是想叫我赶紧娶你啊?哈哈哈~~~      雪电:你这个无赖,给我走开啦!      万户侯:亲亲不要生气啊,生气就不好看了~来,亲一口啊MUA~      雪电:你……你……你亲哪里啊!      万户侯:呵呵……嘿嘿……亲亲,你的尾巴也好好看哦……还有你的小PP,好可爱哦,让我再亲一口啊~      雪电:啊啊啊你这匹色马!走开啊走开!啊……哦……哦……嗯……不要……不要亲那里……呜……      万户侯:呼呼……好棒……亲亲你好棒哦!~      雪电:嗯嗯……不要啦……好痛……      万户侯:亲亲你好紧哦……夹得我好爽啊……      雪电:嗯啊!啊……哦……你……你……坏死了……      鼻血飞溅……兽兽恋,各种萌啊,望天……      ===========相性100问后50问=========================      51,请问您是攻防还是受方?      藏:攻      宁:我是受的      夏:归云你……你……你太可耻了!(泪奔)      宁:(一脸无辜)可我一直都是让你在上面的啊。      夏:我是在上面没错,但是……      宁:这不就得了,今天你继续在上面哦,看我对你多好。      夏:……      某乱:……      52,为什么如此决定呢?      藏:我不舍得他累。      宁:他不舍得我累(害羞状)      夏: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再也不要看到他们俩了!      某乱:儿子,淡定……接受现实吧。。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吗?      藏:满意。      宁:很满意。      夏:满意个屁啊!      某乱:淡定……      54,初次H的地点是?      藏:废墟里。(走神了,一脸遐想状)      宁:……      夏: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死乱,你就把我的第一次这么草率的送出去了!      某乱:你糟蹋那么多好女孩,这个下场算给你面子了……      夏:……      55,当时的感想?      藏:我终于得到他了。      宁:我终于得到他了。      夏:我居然被上了,我居然又被上了!(一脸悲壮)      某乱:……      56,当时对方的样子如何呢?      藏:他闭着眼让我慢点的样子,很迷人。      宁:……虽然我想义正严词的说我不喜欢虐待铭儿,但当时出血喊疼的模样,真的让我把持不住。      夏:你们俩半年都别想再碰我了!(泪奔)      某乱:……夏铭宇童鞋,你老是这样害羞是不行滴,要果敢,要威猛,要厚脸皮,才能反攻啊!      57,初夜的早上,您第一句话说的是?      藏:……      宁:……      夏:……      某乱:这就是相对无言吗……      58,每星期H的次数是?      藏:没数过。      宁:你这都什么色情题目?我跟铭儿基本是远距离恋爱,纯洁得很。      夏:藏锋,你你……归云,你你……你们都该遭天打雷劈!      某乱:……      59,您觉得最理想的状况下,每星期几回最好?      藏:越多越好。      某乱:你可真诚实……      宁:现在挺好,精神恋爱多高尚。      夏:我擦!      某乱:同擦……      60,你们都是怎么H的呢?      夏:我想在上面啊!      宁:你不是一直在上面吗?      藏:今晚我也让你在上面吧。      夏:……藏锋,你说的在上面,和归云的在上面是一个意思吗?(内牛满面)      藏:(愣了)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夏:……      某乱:……      61,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藏:……      宁:……      夏:耳朵(脸红)      某乱:别脸红了,我都想扑你了……      藏和宁:你说什么?      某乱:没……没什么……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      藏:耳朵      宁:大腿内侧。      夏:不知道啊,我随便碰个地方他们都能发情,这算敏感区吗?(茫然状)      某乱:铭宇,我真同情你。你早晚有一天要精尽人亡……      63,如果用一句话形容H时候的对方,你会用?      藏:销魂。      宁:像是残破的桃花,流出鲜红的汁液,让我情不自禁想要使劲蹂躏。      夏:我不想说什么了……      某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插得快插得快,一只插在上面,一只插在下面,真好看,真好看!      夏:我要打死你!      某乱:啊哈哈哈哈哈!      64,坦白的说,你喜欢H吗?      藏:只喜欢和夏夏。      宁:都说了,我们是精神恋爱。      夏:坦白说,大部分时候还是喜欢的,归云你去死!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是?      藏:床      宁:我其实挺想尝试在桃树下……(妄想中)      夏:当然只能是床!而且必须是门关严实的床!      66,您想尝试的场所是?      藏:竹林……(妄想中)      宁:刚才说了。(继续妄想)      夏: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内牛满面)      某乱:(推推眼镜)你这就不懂了,越是野外的场所,越有焦虑感,这叫刺激啊,是个男人都喜欢野战的。      夏:那为什么我不喜欢啊!      某乱:废话,你是男人吗?你明明是受!      夏:我不挣扎了……(麻木)      67,冲澡是在H之前,还是之后?      藏:之前之后,H时。      宁:同上      夏:我再也不要跟你们一起洗澡了……      68,H时有什么约定吗?      藏:我会要求他不离开我。(温柔地望着夏夏)      夏:藏锋,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我爱你……      宁:我经常会问他,是我厉害,还是藏锋厉害。      某乱:(兴致勃勃)他怎么回答?      宁:铭儿当然是说我厉害了。      夏:你……你怎么把这事说出来啊!      藏:(抱起铭宇冲进卧室)他比我厉害吗?      夏:嗯……啊……啊啊啊……不要,慢……你慢点……呜啊,藏锋,你好厉害……      某乱:……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行为吗?      藏:没有(光明磊落)      宁:……      夏:……      某乱:果然还是藏锋宝宝最纯洁……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夏:当然是反对了!      藏:……(沉默)      宁:看我像是会反对的人吗?      夏:归云!      宁:这是实话,铭儿,即使重来,我还是会那样对你,对不起……      夏:归云……      某乱:跳下一题,这太敏感了。      71,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么做?      夏:让人轮奸那暴徒!不过话说,他俩会被强暴?可能吗?      藏:在他身上削一千刀,让他看着自己的肉脱离身体,一千刀后依然能活上三天。      某乱:擦汗,我绝对相信你有这个功力……      宁:(危险一笑)铭儿,轮奸算什么,噬仙山上可养了几百条狼狗呢。      夏:……      某乱:铭宇,你是生活在变态堆里吗……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夏:怎么可能?!      宁:铭儿,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藏:夏夏,你的脸好红……      某乱:(内牛满面)铭宇,你是风流受啊,不是傲娇受!你……你……太让妈妈失望了,呜呜呜呜……      夏:哪有豆腐,让我一头撞死吧……      73,您觉得自己擅长H吗?      夏:当然擅长!      宁:我很不擅长的(害羞状)      藏:不明白算不算擅长。      某乱:……我怎感觉你们说反了。。      74,那么对方呢?      夏:他俩技术差劲极了!……好疼的啊……      宁:铭儿总是能让我欲火焚身(继续害羞状)      藏:他挺好的,总是让我要不够。      某乱:……原来你是因为被上所以才这么心里不平衡啊,这样可不行啊儿子……      夏: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也被插下后面试试!      某乱:……      75,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夏:(脸红)说他爱我。      藏:说我厉害。      宁:说我比藏锋厉害。      某乱:……      76,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夏:(继续脸红)高潮时候的表情……      藏:他受不了的时候,表情很诱人。      宁:他喊疼的时候,表情很诱人。      某乱:……你们俩确定自己没有SM的倾向吗?      77,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藏:……      某乱:可怜的孩子你太纯洁了,到现在只跟夏夏嘿咻过,世上那么多的美人啊你都不知道啥滋味的……(被铭宇拍飞)      宁:其实可以的。      夏:你再说一次?      宁:铭儿吃醋了?呵呵,好可爱,过来让我抱抱~      夏:抱你妹,你为什么说可以?      宁:(微微笑)因为我想看你吃醋的样子呀。      夏:(脸红)你……      某乱:……      78,您对SM有兴趣吗?      藏和宁:……(脸红了)      某乱:……我日。。      夏:……(双眼放精光)      某乱:铭宇,不是我想打击你,真SM了,你也就是个M的命。。      夏:滚!      79,如果对方忽然不再所求您的身体了,您会怎么样?      藏和宁:主动出击。      某乱:意见真是一致啊……      夏:……我有很多美人,不愁解决不了生理需求。      某乱:儿子,你很是不想活了。。      80,你对强奸怎么看?      藏:必要时……      宁:一直在强奸……      夏:……让我强奸他们一次吧妈!(内牛满面)      某乱:咳咳,CP不可逆啊不可逆,你就认命吧。。      81,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你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藏:废墟里的第一次。(回味中)      宁:铭儿敞开心扉后和我做的那一次,浴桶。。。      夏:我一直都很兴奋焦虑(羞愧欲绝)      某乱:噗。。。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藏:……      宁:……这个真心没有。      夏: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他们两个一起啊一起!我擦!当我是充气娃娃啊可以做了一遍又一遍!老子会精尽人亡的好不好!      某乱:儿子,你穿越了……      83,曾有过受房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藏:经常      宁:多了      夏:……      某乱:儿子,看来已经对自己是受这件事很淡定了。。      84,那时攻方的反应是?      藏:有点激动(脸红)      宁:当然是很高兴的说我不客气了。      夏:我想哭      某乱:哭吧……      85,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藏:没有。      宁:有      夏:……      某乱:嘎嘎,儿子,其实我超级想把归云强暴你的细节很细致的写出来,不过河蟹大军啊,你们懂的。      86,当时受方的反应?      藏:……      宁:……(笑眯眯看某乱)      夏:(脸色铁青看某乱)      某乱:……      87,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藏:夏夏(温柔看铭宇)      宁:铭儿(温柔看铭宇)      夏:……(慌乱,不知该看谁。)      某乱:无语了。      88,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藏:夏夏总是很快就睡着。      宁:铭儿总是很快就喊不行了。      夏:(脸色通红)被你们这样搞那样弄,我还能行到哪里去啊,还有啊,藏锋,我那是晕!不是睡!      某乱:……别说你是我儿子,太丢人了。      89,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藏:没有,还是手比较好。      宁:……以后可以试试。      夏,你们脸皮太厚了。      宁:(微笑)铭儿宝贝,我们现在就来试试吧?      藏:都说手比较好,你想死?      宁:想我死?就凭你?      夏:……      某乱:唉。。。      90,最后了,问一下,你们觉得龙祭和龙添如何?      夏:老狐狸和小白痴      藏:龙祭,深不可测      宁:龙添跟我性格挺像的,可怎么就成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番外一直想不好写什么,这篇是突然来的灵感呢,所以就迫不及待写下来了!   迟来的情人节祝福,祝姑娘们都早日找到自己心中的藏锋和归云哦~~~(*^__^*) 嘻嘻~~~   某乱的下一篇古风文属于骗局类,有些小虐,温柔攻和女王受,师徒年上,讲的就是楚狂里出现的师徒俩,龙祭和龙添~   大概的开坑时间是三月份,所以,还愿意继续支持某乱的姑娘,可以收藏作者专栏,到时候就可以第一时间收看到啦~~~ 70 70、番外三 铭宇反攻历险记 ...   番外三铭宇反攻历险记      这天一早,龙添还没睡醒,就听谷里响起嘶鸣声,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无奈地坐起来,看了看一旁也醒过来,正蹙着眉看自己的师父,他俯身过去吻了吻师父的唇算作安慰,之后起身穿衣开门。      出门一看,果然,铭宇正倚在万户侯身上,一脸悠闲无辜的看过来,见他出来,还兴奋地招手。      龙添翻个白眼,慢腾腾走过去,爱理不理地说:“什么事?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真不知道万户侯这畜生到底是长了个什么脑子,他师父摆在谷口的阵法一层套一层,一层比一层难闯,过去无数英雄豪杰都栽在里面,只有这匹马,进谷就和进自家后院一样,如履平地。      只见夏铭宇先是露出极为猥琐的笑容——龙添辨别。      然后用谄媚的语调说:“小添,还记得小时候被欺负,哥哥挺身保护你吗?”      龙添狐疑地打量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记得,怎么了?”      “那还记得我娘要给你梳女孩儿头发,穿裙子的时候哥哥我挺身而出帮你把衣服脱了吗?”愈加谄媚的语调。      这也拿出来说?!龙添瞪着铭宇腹诽:你当时脱我衣服明明是以为我真是个女孩儿,色心大起想调戏我!      但他不好说出来,万一给卧房里还在假寐的师父听见了,遭殃的可不只是夏铭宇,于是龙添极不情愿地点点头:“没错,那又怎么了?”      夏铭宇像一个中年大叔般搓着手(其实他本来就是个中年大叔),围着龙添转圈圈,转了好半天才压低声音道:“你手上有没有让人欲火焚身又没法动弹的药?要那种不伤身,功力深厚的人也能中招的……”      龙添一听,这要还不明白,他就是个白痴了,于是立刻用鄙夷唾弃的眼神望着他,并且后退三步。      夏铭宇见他如此鄙视自己,脸上一红,但他脸皮厚度向来天下无敌,于是腆着脸继续讨好自己的干兄弟:“小添,哥哥知道你最好了,你看小时候哥哥那样拼命保护你,你说是不是该给我点回报?”      龙添刚要拒绝,却不想师父突然出现在身后,淡淡地道:“你说的药我有,过来随我取。”      龙祭讨厌夏卿鸢,那个女人在他看来极度无耻,无数次威胁他要把他的药园烧了,爱屋及乌,恨屋也会及乌,连带着他看夏卿鸢这个鬼灵精怪的儿子也很不爽。      再加上龙祭和藏锋是忘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情谊令他很为藏锋不平,在龙祭看来,夏铭宇就是脚踏两条船,和他娘一样无耻。      铭宇一听龙祭有他要的药,瞬间眼睛一亮,龙祭的医术比之他的宝贝弟弟可还要强,于是他屁颠屁颠跑去拿了药。      千恩万谢后,他极为得意的大笑着离开,心里暗爽——藏锋,宁归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俩!我让你们欺负我,让你们欺负我!      =========================================================      这天晚上,宁归云和藏锋都在,他们俩在竹林里比剑,周围竹叶风中凌乱,竹枝摇摆不定,显然两人制造出的气浪巨大,令竹林都快承受不住。      铭宇慢悠悠踱步到他们不远处,扯着嗓子大喊:“谁先过来我今晚就和谁睡!”      话音刚落,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嗖地窜到铭宇身边,竟分辨不出谁先谁后。      藏锋面无表情,手中黑剑反转,别在背上,宁归云笑意盈盈,还剑入鞘后还色色地摸了把铭宇的小屁股。      藏锋见状,立刻把铭宇搂进怀里,冰蓝的眼睛冷冷瞥着宁归云,归云也不恼,依然笑嘻嘻的。      铭宇因为要算计两人,所以没去藏锋的房间,也没去宁归云的客房,而是拉着两人去了自己地盘,虽然他自己也没在这睡过几次……      三人入座后,铭宇殷勤地给两人斟酒。      宁归云讶异地挑眉说:“铭儿,今儿个是什么大日子?”      “今天你们俩都在,为了增进感情,我专门备了这桌酒菜。”铭宇心情极好,笑眯眯地说。      藏锋端起酒杯,顿了顿,之后一饮而尽。      宁归云勾唇邪笑,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铭宇,也将酒全部吞下。      铭宇见他们都喝下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哈哈哈哈~~太好啦太好啦~~”说着,他一甩衣服下摆,一脚撑地一脚踏在凳子上,叉腰仰天状。      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果然到三的时候,扑通扑通两声,藏锋和宁归云都软倒在了桌上。      铭宇心都要飞出来了,一蹦三尺高,还得意的翻了几个跟头,接着乐颠颠的跑过去,先把藏锋扛到床的里边,接着将宁归云也搬到了床上。      他脚上连甩,两只鞋就飞了出去,接着一个饿虎扑羊(饿羊扑虎?)也倒进了床里,乐滋滋地趴在藏锋和宁归云中间,这边摸摸藏锋的锁骨,那边亲亲宁归云的下巴,活像个吞了整只鸡的小狐狸。      藏锋淡淡地看着得意忘形的铭宇,面上表情有些莫测,但是,高兴得都快忘记自己是谁的铭宇当然不会注意到。      归云勾着唇角吊着眼稍,妖娆魅惑地望着铭宇,薄薄的双唇微微张开,轻声喘息着,颊上曼陀罗惑人心魄。      铭宇眼都直了,狠狠咽了口口水,接着猛地扑上去,咬住归云的唇就使劲亲起来!      手上也不闲着,他边扯掉归云的腰带,边抚摸着他裸露出来的肌肤。      “归云归云,你好香啊……”铭宇迷醉地眯眼,满足地叹口气,手上抚摸着光滑的肌肤,眼里赤裸裸的好色。      宁归云微微侧头,极勾人的横他一眼:“我有这么好?”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不言而喻的明示。      铭宇这下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咽下去,流着口水猛点头。      “那铭儿就多亲亲我吧……”宁归云仰着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一副献吻的模样。      铭宇哪还忍得住,直接扑上去再次亲起来。      正亲得难分难舍,突然腰上一紧,还正愣神呢,就感到下颌一疼,接着脖子被人扭过去,嘴巴立刻给堵住了!      “唔嗯……”铭宇难耐地呻吟一声,正看到藏锋充满欲望的深蓝双眼近距离盯着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藏锋居然坐了起来,一手将他的双手反握在身后,一手捏过他的下颌,从后方强吻他!      被用这样的姿势禁锢住,铭宇吓得脸都青了,等发现方才还瘫软在床上任他亲吻的归云也若无其事的坐起来时,他脸已经变白了……      宁归云笑嘻嘻地打量着他,然后伸手就将铭宇的红衣扯烂了!      他抓住铭宇的双脚,轻轻松松往两边拉开,铭宇就以最窘迫的姿势完全展露在了两人面前,活像一只被剥光了皮的白斩鸡……      铭宇的唇终于被放开,他连忙大吼:“你们你们!放开我啊!”      藏锋不理他,只自顾自啃咬着铭宇的脖子和肩膀,不时还舔舔他的耳朵。      宁归云则笑嘻嘻地一边玩弄铭宇的小弟弟,一边说:“铭儿难得这么热情,居然邀请我和藏锋一起来,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铭宇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心里想——完了完了,归云生气了!      瞥了眼身后的藏锋,他立刻吓得胆儿都瘦了,藏锋看起来不只是生气那么简单……      于是,夏铭宇大侠一脸悲壮地被压在床上,给人折腾了一遍又一遍,摆弄了一回又一回,要知道,吃了壮阳药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归云本还想一起进入,但转念想到要和藏锋的那个碰在一起,就觉得怎么也接受不了,藏锋更是冷冷地瞪着他,若不是有阶级敌人夏铭宇还在眼前,估计两人又得打起来……      被折磨得意识模糊的时候,铭宇却还记得一件事——龙祭!格老子的!你居然敢骗我!      百草谷里,龙添无奈地看着龙祭说:“你给他的明明是那种药!”      龙祭下着棋,淡定地说:“当然,我从来不需要迷奸你,又怎么会做迷奸药。”      “……”龙添。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新文广告—— 【连载中,师徒】 文案:正式版: “你想让我救他?” “是的,请师父成全。” “代价是永不离谷?” “徒儿私自离开,一去三年,甘愿受罚。” 采访版: 乱叔:添宝宝,在百草谷里最让你感动的事情是什么?~\(^o^)/ 龙添:师父疼我~#^_^# 乱叔:那最让你郁闷的事情呢? 龙添:师父太疼我了……T^T 跪求收藏和评论啊~~亲们,我爱你们!!快收藏我吧!!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