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小“媳妇” 作者:云若杉兮 文案: 安陵,安宁,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少……少爷……”清清润润的声音, 透着几分不知所措。 “恩?”轻声一哼,似是有无限的不满, “到底该叫什么?” 只见少年的脸上的浅色红晕立刻加深了, 衬得白皙的肌肤更显诱人。 然后,他一双好比一汪清泉的清澈眼睛, 羞涩地眨了眨。 少年雪白的贝齿咬住下唇, 长长的睫毛微微脆弱地颤动着。 轻轻地轻轻地, 少年软软地唤道,“相……相公。” 男子一听,立马受用地眯起眼, 长臂一伸将少年揽进怀里。 软香温玉在怀,男子舒服地叹道, “真乖,我亲爱的小娘子。” PS:这是一个看到就会让你想到清澈溪水般的小受, 温温柔柔、清清爽爽; 小攻是温柔腹黑型的,同时有时有些霸道, 面对安陵清的时候,又会很可爱~~~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宫晔,安陵清 配角:南宫家一干人等 其它:温柔腹黑攻,惹人怜弱受, 攻宠受,温馨宠溺,HE 1 1、楔子 愿我如星君如月 ...   一个背影纤细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手里端着一个木盆,轻轻敲了敲门,柔声唤道,“少爷,安陵打水过来了,该起床了。”少年的声音清清爽爽的,如一缕春风般,却又带着一丝软软的感觉,好似桂花糕甜甜润润的,润得人心都被洗过一般。      推开门又顺手带上,少年走进屋子,将木盆放到一边的架子上,看见床上的人仍是没有一丝动静,禁不住在心底轻叹一声,踩着小步子走到床边,撩起床帏挂在金钩子上。      “少爷,夫人说老爷今天要从京城回来,您快起身吧!要是老爷怪罪下来,少爷您又该受罚了!”仍是淡淡的声音,隐隐有几分担忧,透着一丝糯糯的感觉。      发现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少年终于有些怒了,双手叉腰,漂亮的眉毛轻轻地蹙了蹙,转身将毛巾在木盆里打湿,然后拧干,走到床边,直接拉开罩住床上人脑袋的被子,露出青年俊秀的脸,动作看似有些粗鲁地,直接就要将毛巾往青年脸上擦去。      然而,就在毛巾要擦到脸上时,青年却突然睁开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臂,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少年吓了一跳,手中的毛巾也掉到了一边,忍不住埋怨,然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撒娇,“少爷!”      被称作少爷的青年却只是稍稍挑起了眉,什么话都没说,定定的凝视着少年清澈的眼睛,发现少年微微蹙起了眉,好像有些难受的样子,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紧紧抓着少年的手臂。      连忙放开少年的手臂,看着少年立马伸手揉揉已经有些发红的手腕,青年心里也有些懊悔,更多的是心疼,暗骂自己怎么忘了安陵的皮肤有多敏感!      忍不住拉起少年的手臂,发现竟然已经有些发紫了,心更疼了,小心翼翼地放到嘴边,温柔地吹了吹气,青年皱着眉满是愧疚,“疼吗?对不起,安陵,我不是故意的。”      “不……不疼,少爷。”少年手臂被拉着,而且还像小时候一样被少爷吹吹气,不免觉得有些局促,小小声回答道。      然而,青年听着这一声声的“少爷”,心里却有些不悦,微微地皱起了眉,想了想,在心底偷偷一笑,声音变得低沉了些,缓缓道,“哦?不疼?可是少爷我可心疼得紧呢!要知道你这只手臂也是属于我的!”      说着,青年轻轻吻了吻少年白白嫩嫩的手臂,模样极其煽情,果不其然,少年脸上立刻染上了诱人的红晕,施力想要抽回手臂,紧张地软软道,“少……少爷……”      “恩?”青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满满的全是不满,略带威胁意味地问道,“到底该叫什么?”      瞬间,少年想到了什么,脸上本就可爱的红晕立马更加艳红,仿佛要滴出血一般红润,就连耳垂都开始渲染上淡淡的殷红色泽。      微微敛了敛眉目,青年只能看到眼前人长而卷翘的睫羽不安地轻微颤动着,那种脆弱羞涩的感觉,勾得他心潮澎湃,差点忍不住要将少年揽进怀里,好好吻吻那被少年咬得红艳艳的小嘴唇。      然而,他还是强装正经,严正以待少年的回答,过了一会儿,青年才听到少年清透的、柔软的声音,仿佛伴着桂花淡淡的清香,悦耳地幽幽传入他的耳际,“相……相公。”      听着这轻灵的声音唤他“相公”,青年心里瞬间仿佛像开满了遍地的花一般开心,又像抹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微微眯起了眼睛,青年伸出双臂将少年抱进怀里,感觉到怀里人虽然羞涩却没有拒绝他,心情更加愉悦,忍不住摸了摸少年柔软纤细的小腰,满意地叹息道,“真乖,我亲爱的小娘子。”      就在青年想要偷偷香,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高亢的吆喝声,“少爷,少爷,老爷回来了!”话音刚落,伴随着一个巨大的推门声,房门就这样突兀地被打开了。      猛然一惊,安陵清一下子推开了南宫晔,急急忙忙地捡起之前掉在一旁的毛巾,脸涨得通红通的,紧张局促地跑到一旁,一遍遍搓洗着毛巾,再不敢抬头看南宫晔。      那名身穿下人服装,虎头虎脑的少年瞬间也愣在了门口,然后,他看着南宫晔不是一般黑青的脸色,终于夸张地哭丧着脸,高声道歉道,“少爷……对不起!我不知道少奶奶也在!我……我马上就走!”      话音刚落,少年便飞一般地跑开了,就好像有个猛兽在后面追着他似的,而安陵清听见那声“少奶奶”脸更加红了,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偷偷抬起头瞄了一眼南宫晔,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立马羞得低下了头,不知所措地捏紧了毛巾。      “亲爱的南宫家少奶奶,还不过来给为夫洗脸?”南宫晔看见安陵清可爱的样子,心情又变得好起来,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吊儿郎当地揶揄。      “我……”安陵清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抬起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略带委屈地看着南宫晔,诺诺道,“少爷欺负人……”      看到眼前人瘪起了嘴巴,南宫晔瞬间慌了,立马快步走上前,拿起安陵清手中的毛巾自己擦了擦,又端起漱口水漱了口,飞快地自己穿上衣服,边穿还边急急道,“安陵别哭,是晔不对,不该逗你,不该开你玩笑,千万别哭啊!你一哭我就慌神了。”      吸了吸鼻子,安陵清嘟起嘴巴,幽怨地瞟了一眼南宫晔,将脑袋转到一边,低低道,“我知道我只是老爷夫人买回来的下人,只是你闲暇时好玩的‘童养媳’,可是可是……少爷你太欺负人了!安陵也是人,不是你想逗就逗弄逗弄的玩物!”      说完,安陵清便一溜烟地跑了,而南宫晔则看着安陵清的背影,被气得脸都憋红了,半天才愤恨地吐出,“玩、物?”      不过看到安陵清跑开了,南宫晔还是忍下气,连忙跟出去,他就知道这个小东西,总是闲下来便瞎想些有的没的,这次一定要打他屁股!他要重振夫纲!      追到花园,果不其然看到安陵清蹲坐在假山的那个小山洞里难过地哭着,本来满满的怒火也立马消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怜惜。      缓缓走上前,将安陵清搂进怀里,听到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心更疼了,也不管之前到底是谁的错,立马认错道,“好安陵,晔哥哥错了还不成么?你再哭下去,被我爹娘知道了,我可又要挨家法了,难道你忍心看到晔哥哥被打、被罚跪?”      本来还在默默流泪的安陵清,一听这话,立马抬起了头,抓住南宫晔的手臂,眨了眨眼睛,拼命想将眼泪收回去,哑着嗓子道,“不,不哭了!安陵没有哭,老爷夫人不要打少爷。”      一听连声音都哑了,南宫晔心里更加愧疚,早忘了之前说要“重振夫纲”的事儿,温柔地为安陵清顺顺背,“好安陵,晔哥哥下次不敢了,再也不逗弄你了。”      安陵清眨了眨眼,软软道,“不再把安陵当玩物了?”      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南宫晔很想朝天狂吼,“我什么时候把你当玩物了?!谁不知道安陵清是南宫家上上下下的心肝儿?!更是我南宫晔的宝贝童养小媳妇儿?!”      内心在狂烈的叫嚣,面上却还是一副认错的服软样子,南宫晔一脸认真坚定,温柔地保证道,“恩,一定不会再把你当玩物。”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啊……宝贝……      哪知安陵清一听这话,猛地瞪大了眼,死死瞪着南宫晔,这样反常的一幕让南宫晔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然后,他悲剧地听到安陵清突然变大的哭声,还有控诉,“哇!晔哥哥你坏!你竟然真的把我当玩物!夫人,老爷……”      刹那间,南宫晔只觉得天地都在变色,然后一阵阴冷的戾气从他背后传来,然后他听见了一个河东狮吼的女声狂吼道,“南宫晔!你居然又把我可爱的媳妇儿弄哭了!你给老娘等着!老娘我不砍了你个小兔崽子,就不是你娘!”      那一刻,南宫晔拔剑自刎的心都有了……      然而,转过头看见安陵清无辜委屈的神色,他只得泄气任命地将他搂进怀里,幽幽叹道,“哎……娘子啊!为夫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我堂堂人称‘千面狐’的奸商,怎么总吃你个小笨蛋的亏呢?”我还甘之如饴……      就在感叹的时候,南宫晔听到安陵清在他胸前,小小声小小声喃喃道,“少爷,你别不要安陵,安陵会安分守己地守在少爷身边的。”      心里一时有些气闷、有些无奈,南宫晔双手捧起安陵清的脸,温柔的眼睛流转着浓浓的情意,他一字一句缓缓道,“安陵,我再说一次,别叫我少爷,你要自信一些,我是你相公,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小媳妇,我会爱你疼你一辈子的,所以,相信我,好吗?”      瞳孔微微张大,安陵清感觉到温暖的触感落在唇上,缓缓地,他伸出双臂抱住南宫晔的脖子,闭上眼,默默在心底念道,“少爷,安陵其实一直很爱你,可是我只是个下人,还是个男人啊……能听到你这些话,就够了,够了……”      愿我如星君如月,人生自是好时节;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只求淡泊长厮守,星月有约相皎洁。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话说开这个新坑,完全出于冲动...毕竟偶还有一个坑正在填,所以为了对得起《如果不是兄弟》的读者亲们,小媳妇儿的更新就不能很能保证了...不过一周至少会更新一次的...撒花~~~感谢所有支持若兮的亲们!!! 2 2、第1回 谁剪轻琼做物华 ...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白色的雪花散散漫漫地从天而降,然后落在地上、树上、房顶上,浓浓的夜色中当人们仍沉浸在睡梦中时,纯白的雪早已将整个大地装饰成了另一个世界。      从京城往杭州的官道上,有两匹马正踏着雪在飞驰着,两人都穿戴着深色斗篷,在夜色里无法辨认出两人的脸庞,雪渐渐落在骑马的两人肩上,然而雪花竟没有化去,由此看来,这二人应该均是练家子。      骑着黑色骏马的人单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抱着什么,斗篷完全将他手抱着的笼罩起来,不让一丝凛冽的寒风进到斗篷里,而骑着红枣马的人则是一言不发地静静警戒着四周的情况。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微弱的阳光洒落在白雪上,更显晶莹透彻,终于二人看到了写着“杭州”字样的路牌,心情才微微放松,虽然已然十分疲惫,紧张悬着的心却终于放回原处。      当二人到达南宫府时,已经是约莫辰时,骑着红枣马的人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然后走上前敲了敲朱红大门。      门伴随着一声吱呀的响声缓缓打开了,开门的中年人一看来人便露出了喜色,不禁唤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快些进来,外面冷。”      说着,中年人急忙打开门,让两人进门,又转头吩咐扫雪的下人去牵马,被称为夫人的女子柔声问道,“晔儿呢?”      “哎!您又不是不知道少爷的脾性,这两天您跟老爷不在,他还不乐得翻了天,屋顶都差点让他给掀了。”中年男子一脸无奈地叹息道。      而女子一听却只是微微挑起眉,甚至哈哈笑出了声,豪气地说道,“甚好甚好,这才不愧是我柳颐的儿子,三岁多就要掀屋顶,倒是颇有些他老娘当年的风范。睿哥,你说是不?”      跟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男子听到柳颐的问话,伸手拿掉头上的帽子,他脸上带着一丝宠溺的笑,也不去反驳妻子的话,只是低低地说道,“当年你怀着晔儿的时候,他就闹腾得厉害,不过男孩子嘛!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觉得像小清这么乖巧的孩子更讨喜!”      “呵呵……那倒是,这一路颠簸得这么厉害,也没听着孩子哭过一声,每次抱起来喂羊奶时,他还会望着我呵呵笑呢!比晔儿那臭小子逗人喜欢多了去了。”      说说笑笑地,两人已经走到温暖的内室,南宫睿这才小心地将抱在怀里的一个小布团打开,掀开包得厚厚的小棉被,然后一张粉嫩嫩的婴儿脸便露了出来,只见小婴儿一点没受到外界的影响,仍甜甜地睡着,他的脸蛋白皙透着红润,又是肥嘟嘟的,极其惹人怜爱。      柳颐忍不住伸手要接过南宫睿手中的婴儿抱抱,却发现在要碰到婴儿的瞬间,南宫睿却下意识地躲开了,微微一愣,柳颐不禁大笑起来,“哈哈……睿哥,你还抱得舍不得放手了?你自己的儿子我都没见你这么抱过呢!小清倒是让你爱不释手了?”      微微有些尴尬,南宫睿也不知怎么的,刚刚竟然躲过妻子伸过来的手,于是只能假装清咳一声,装作没听到妻子的调侃,不过他心里却不禁念叨着,小清抱起来软软的,身上还香香的,确实挺舍不得撒手的……      正想着,就听到柳颐不满道,“睿哥,那可不成,这是我们俩共同的小儿媳妇,可不能让你一个人抱着,我也要抱。”说着,就见柳颐伸出两只手作势要把婴儿抢过来。      南宫睿知道妻子爱玩的个性又被勾出来了,便也配合地躲着,一时间,鼎鼎大名的江湖侠侣、氏族世家家主和夫人,就在客厅里大打出手……就为了,抢夺一个小婴儿的哄抱权……      而这个婴儿,便是安陵清。      这个场景也是南宫晔初次看到安陵清时,所见到的,那时他刚起身,便听到自己的贴身小厮说他爹娘回来了,匆匆洗了脸,他便往客厅方向奔去。      然后,南宫晔便也看到了,自己的爹娘乱没形象的一幕,只是那时的他还太小太嫩,很容易便被自己的父母给糊弄过去了。      有些不解,南宫晔喊道,“爹?娘?……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的动作瞬间有些凝滞,南宫睿轻咳一声,转头淡淡扫了眼南宫晔,装深沉,维持他严父的家主形象,一本正经说道,“我新创了一路掌法,正在与你娘切磋,不过,晔儿……”      南宫睿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厉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竟然才起身,这是谁给你的权利?还有你在家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儿?你知不知错?”      被这一吼,南宫晔吓了一跳,之前看到南宫睿一脸和颜悦色,竟然忘了爹爹的严厉……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南宫晔大声道,“晔儿谨遵教诲,定不再犯,请爹爹责罚!”经验告诉他,主动认错,挨打的可能性比较小,就算打也会比较轻。      低着头等了一会儿,南宫晔竟没听到爹爹的训斥,反而好像听到了一声婴儿浅浅的低弱啼哭,禁不住偷偷抬起头瞄了瞄爹娘,这一偷瞄可不得了,他竟然惊悚地看到从来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爹爹,手忙脚乱地摇着手臂哄着怀里的不知名物什!      原来,刚刚南宫睿的一声厉吼,竟将正在睡觉的安陵清给吓醒了。      悄悄站了起来,南宫晔一边瞄着南宫睿和柳颐,一边偷偷往门口走,蹑手蹑脚地马上就要离开客厅,却听到柳颐呵呵一笑,阴阴森森道,“臭小子,你这是要往哪儿跑啊?给老娘过来!”      脸色微微有些扭曲,南宫晔终于泄气般地垂下肩膀,慢慢磨蹭着往南宫睿二人方向挪去,南宫睿一看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气头再次上涌,正准备再骂上一句,却听到柳颐道,“睿哥,可别再吼了!你那个大嗓门,刚刚就吓到了我可爱的小媳妇儿了,再把他吓哭,我可跟你没完。”      一口气猛地憋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南宫睿只能狠狠瞪了眼南宫晔,转而轻柔道,“还不过来。”      一听这异常轻柔地声音,南宫晔一愣,瞬间只觉得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吐槽,“爹,你该不是病了吧?怎么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您这样,我瘆得慌!或者我还在睡觉,这只是梦?!”      说着,南宫晔伸手掐了下自己,疼得他一抽气,禁不住奇怪地瞟了眼脸色更差的南宫睿,喃喃道,“难道这爹娘都是假的?是来骗去我家钱财的歹徒?”      忍无可忍,柳颐走上前一把拧住南宫晔的耳朵,疼得他叫唤道,“哎哟!娘啊,疼疼疼!”      “哼!你个臭小子,居然怀疑老娘和你老爹?真是欠扁!”柳颐放开了南宫晔,伸手将他拉到安陵清身边,脸上转瞬变成了一张甜甜的笑脸,柔声道,“晔儿啊!你看我们给你找的童养媳多可爱呀!”      摸了摸耳朵,南宫晔嘟嘟囔囔埋怨着,“究竟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什么?童养媳?!爹、娘亲啊!你们儿子我才不到四岁,不到四岁啊!!!”      “笨!童养媳童养媳,说的就是从小养大的嘛!”柳颐的脸色突然阴了下来,望着南宫晔阴阴地说道,“怎么?你不服气,不满意吗?”      一听这话,本来逗弄着安陵清的南宫睿,瞬间也抬头看着一脸扭曲的南宫晔,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句,“恩?”      “啊?哈哈……父母之命,晔儿怎敢不从?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夫妻二人竟异口同声道。      默默吞了抹口水,南宫晔瞟了一眼南宫睿怀里的婴儿,愕然地发现他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还对着他吐出了个口水泡泡,霎时,他脑海里只剩下三个字,而他也猛地吼出了声,“好可爱!”      看到南宫晔夸张的模样,安陵清瞬间咯咯地笑了起来,嘴里又吐出了几个泡泡,甚至双臂都开始不安分地摇了摇,嘴里啊啊地直望着南宫晔叫喊着。      这一慕被夫妻二人看到,柳颐也惊喜地叫唤道,“哎呀!睿哥你看,小清多喜欢晔儿呀!真不愧是天生一对啊!”南宫睿虽然没说话,眼里却也染上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臭小子,快过来抱抱你未来的小媳妇儿!”      南宫晔脸上带着惊奇有些僵硬地小心接过软软的身子,将安陵清抱在怀里,那一瞬间,他心里流动着一种莫名的感动,他觉得抓住他一根手指的小手,还有望着他笑的小嘴,肥嘟嘟肉肉的小脸……都是无比的可爱惹人怜!      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是我的童养媳呀!我一个人的呢……真好!      谁剪轻琼作物华。      春绕天涯,水绕天涯。      园林晓树恁横斜。      谁道梅花,不是梅花。      宿鹭联拳倚断槎。      昨夜寒些,今夜寒些。      孤舟蓑笠钓烟沙。      待不思家,怎不思家!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若兮这么勤快,大家是否也该奖励奖励偶呢???多多收藏,多多评论,多多撒花,偶会更加努力的更新滴~~~(*^__^*) 嘻嘻…… 好可爱的一家人(⊙o⊙)哦! 3 3、第2回 又是一年春草绿 ...   天还只是蒙蒙亮,南宫府里却已经是热热闹闹的气氛,只见府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都忙忙碌碌的,甚至还在府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似是在准备着什么盛大的宴会。      南宫晔今日也是异常地兴奋,他连发髻都没来得及梳就往他爹娘的竹园跑,边跑边喊,“安陵,快起来了,今天是你三岁生日,还是咱们俩的大好日子呢!”      刚跑进园子,南宫晔就被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小女孩给拦住了,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长得甚是可爱,但是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却绝对算不上可爱,只见她双手叉腰,雄赳赳道,“少爷!小清还在睡呢!你这么大吵大闹的,要是他没睡好,或者受了惊,着了凉,老爷、夫人、之桃可都不会放过你的!”      脸色微微有些扭曲,南宫晔瞬间垮下了脸,扮做一脸的可怜相,他服软道,“好之桃姐姐,我不会吵醒安陵的,你就让我看他一眼,好不好?”      然而,女孩儿却丝毫不给面子,将头一扬,满脸不屑,恨恨道,“少爷,您的保证奴婢实在不敢恭维。您哪次不是说只看一眼绝不动手,结果呢?”      之桃瞪了眼南宫晔,开始数落,“上次您自己吃糖葫芦,觉得好就要喂给小清,让小清被那一整颗糖葫芦给噎住了好一会儿,导致小清看到糖葫芦就怕;上上次您说要去看花灯,夫人不让您带着小清,您自己偷偷把他背出去,结果两个人却走散了,让小清差点被小倌楼的老鸨骗走,从此小清都不敢再上街;还有上上上次……”      话没说完,之桃的话终于被南宫晔打断了,“之桃姐姐!”      终于停下唠叨,之桃戒备地问道,“干嘛?”      “唔……之桃姐姐,算我求你了!我这次真的不会犯错,我就只看看安陵,真的真的!”最多就是把他叫醒而已……而且之前的那些事,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安陵出事,他才是最担心的那个!      “不行,老爷夫人今早上出门前专门嘱咐我,说是无论如何今天不能让你见小清。”之桃一点都不留情地拒绝了南宫晔的请求。      看着这样的之桃,南宫晔也发现没有了机会,只能怏怏地转身,挪了两步,又哀怨地转头看了眼之桃,却见之桃仍是一点都不留情,终于垮着肩膀走出了竹园。      然而,当他走出院子时,正好看到他的贴身小厮沐南,拿着外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刹那间,南宫晔眼前一亮灵光一闪,脸上露出了奸诈地喜色,他招招手,唤来自己沐南,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耳语道,“小南啊!少爷平时带你不薄吧?”      呆头呆脑的小厮沐南一听南宫晔的话,立马握拳表示衷心,“少爷待小南那是情比金坚,小南上刀山下火海,都要为少爷两肋插刀!”      南宫晔猛地抖了抖,伸手拍了一掌沐南的头,恨铁不成钢道,“不会用成语就不要滥用!情比金坚是这么用的吗?啊?笨蛋,少爷我只跟我可爱的安陵情比金坚,爹说了作为南宫家的少爷,要做一个专一痴情的男人!”      沐南有些不太能理解南宫晔的话,不过在他的观念里,少爷的话就是真理,所以他也没觉得到一个六岁的小娃说着“要做一个专一痴情的男人”是多么滑稽怪异的事情,他只是坚定道,“恩,少爷,沐南明白,少爷只对安陵少奶奶情比情坚!沐南也只对少爷和安陵少奶奶忠心。”      立马又挨了一掌,疼得一抽,沐南有些委屈地抬头看着南宫晔,泪眼汪汪地不解道,“少爷……沐南又说错话了吗?”      “哼!那是,安陵是你能叫的吗?你只能叫少奶奶,或者小清少奶奶,安陵是独属于本少爷的称号!”南宫晔扬了扬头,教训道。      “哦……”沐南摸了摸脑袋,呆呆回答道,“对了,少爷刚刚您想要让沐南干什么?”      南宫晔一拍额头,猛然想起来本来叫沐南过来是干什么的,于是又凑了上去,小小声道,“你等会儿负责引开之桃姐的注意力,让我可以混进竹园。”      “什,什么?”沐南一听,猛地惊讶地叫出了声,然后立马回绝道,“不,不行!少爷,要是让之桃姐姐知道是我帮助您溜进竹园,之桃姐姐会把我五马分尸的!”      眼睛微微一眯,南宫晔低低道,“刚刚是谁说上刀山下火海都去的?两肋插刀都没问题的?哼!这么快就反悔了,看来你一点都不将我这个少爷放在眼里!”      “不……不是的,少爷!”沐南为难地脸都涨得通红通红的。      “既然不是,那你就去啊!”南宫晔继续刺激道。      紧紧皱着眉,沐南最后仿佛扼腕一般沉沉道,“那,那少爷一定要永远记得沐南,记得沐南是少爷的贴身小厮!”      “好啦好啦!说得像是要上刑场似的,快去快去!我都有好几天没见到安陵了,想死我了。这事儿办好了,我给你放一天假。”南宫晔催促着沐南。      沐南走到一边选了一颗尖尖的石头,将手中的外衣用力划了个口子,然后拿着它一步一回头地往竹园挪去,这模样实在让南宫晔火大,他不禁低声吼道,“还不快去!?”      最后看了眼南宫晔,沐南一脸绝望,他幽怨道,“少爷一定要记得沐南为您和少奶奶做的牺牲啊!我……我走了!”      然后,南宫晔看见沐南猛地冲进了竹园,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头,想着“不死贫道便死道友”,更何况,还是自己的贴身小厮呢?      这样想着,南宫晔蹑手蹑脚地躲到竹园旁边,一块刻着“竹园”二字的大石头后边,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南宫晔看到沐南拉住之桃一脸害怕又紧张地说了些什么,还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之桃看,脸上的表情更是慌张,然后就看到之桃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头,拉着他往竹园另一边走了。      看着沐南偷偷转过头冲他做了个手势,南宫晔微微挑起眉,第一次发现,原来沐南还蛮有表演天赋的,也有不呆的时候……不过他也没多想,立刻跑进竹园直冲安陵清所在的屋子。      慢慢推开门,南宫晔兴奋地无法自抑,他轻轻地走到安陵清床边,撩起床帏脱了鞋就钻到了被子里,带着凉气的身体一触碰到安陵清,瞬间让安陵清小小的身子抖了抖,长长的睫毛也颤了颤。      心里暗呼糟糕,南宫晔懊恼自己的鲁莽,无辜地看着缓缓睁开眼的安陵清,等待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第一时间映入他脸庞的瞬间。      “晔哥哥?”软软的童音,透着丝丝糯糯的蜜糖感,听着这样的呼唤,南宫晔心里无比舒畅,如果不是怕自己的手太凉会冻着安陵清,他肯定早就伸手抱住他可爱的安陵了。      “安陵今天好懒哦!这么晚还不起床,所以晔哥哥就过来叫你起床啦!”南宫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果然,安陵清一听立马伸手抓住南宫晔已经渐渐捂热了的手,一脸惶恐道,“安陵没有,安陵每天很乖,有按时睡觉、起床的。”      “是吗?那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好日子,安陵小懒虫怎么却还躺在床上,没有好好准备准备呢?”南宫晔一脸不信。      “大……大好日子?什么日子?”安陵清不解地望着南宫晔。      “嘿嘿……”南宫晔双臂一展将安陵清软软的身子抱进怀里,乐嘻嘻地道,“今天安陵要嫁给晔哥哥啦!从今晚开始,安陵就可以跟着晔哥哥睡觉了哦!而且今天是安陵三岁生日耶!难道不是大好日子吗?”      微微蹙了蹙眉,安陵清努力地理解这几个长句子,无奈还有几个词他不太懂,于是他开口问,“晔哥哥,什么叫‘嫁给晔哥哥’?”      抿唇想了想,南宫晔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成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从小就听爹娘说安陵清是他的童养媳,也听夫子讲过一些常识,但他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过有一点南宫晔觉得自己是可以确定的,所以他也就开口说道,“就是安陵以后可以一辈子跟晔哥哥在一起啊!我们永远不分开,晔哥哥只对安陵一个人好,只宠安陵一个。难道安陵不愿意嫁给晔哥哥吗?”      安陵一听这话,也眯着眼笑了,高兴地将整个脑袋窝进南宫晔的怀里,点了点头,答应道,“恩,安陵愿意嫁给晔哥哥,安陵愿意和晔哥哥一辈子在一起。”      小小的童言无忌,却也是一生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至死不渝的承诺,虽然不是“身无棱天地合”般的山盟海誓,但却是两颗最纯至的心,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出最深的眷恋。      就在温馨的气氛越来越浓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惊天怒吼,“少爷!你居然指使这么单纯的沐南来骗我,还吵醒了小清少爷,我要告诉夫人去!”      紧紧皱起了眉,南宫晔脸色微变,但是感觉到怀里软软的触感,他又释怀了,毕竟没有什么比他最亲爱的安陵更重要了!      又是一年芳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      春回大地千山秀,日照神州百业兴。      勤劳门第春光好,和睦人家幸福多 。      梅开春烂漫,竹报岁平安。      绿柳舒眉辞旧岁,红桃开口贺新年。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偶太勤快了!!!所以亲们也要多支持若兮(⊙o⊙)哦~~~~~这可真是个快乐的故事,写得我心情舒畅( ⊙ o ⊙ )啊! 4 4、第3回 春风拂槛露华浓 ...   南宫晔搂着安陵清在暖被里窝了好一阵,感觉到抓着自己的小手缓缓滑落了下去,南宫晔低头一看,原来安陵清已经又睡着了,于是他喜滋滋地伸手摸了摸安陵清嫩嫩的小脸,又吧唧一口甜甜地亲在他软软的嘴上,感觉到安陵清身上那种奶香味,亲完南宫晔还乐呵呵地傻笑了几声。      安陵清身上那种特有的暖暖的甜甜的味道渊源钻入鼻息,一种困倦感也渐渐涌上来,南宫晔抱紧安陵清,蹭了蹭他,嘴里嘟囔着,“安陵宝宝,媳妇儿……”然后耷拉着眼也睡了过去。      当柳颐收到之桃的抱怨,气势汹汹地赶过来,拉开床帏看到的,便是这样两张温馨甜蜜的睡颜,她看到两个孩子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南宫晔的脑袋靠着安陵清柔软黑黑的头发,而安陵清则侧着脸靠在南宫晔怀里,柳颐只能看到安陵清漂亮而卷翘的睫毛,透着一种莫名的怜弱感。      这样的一幕太过唯美,柳颐甚至不忍伸出手打破这份安宁,最后她轻叹一口气,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南宫晔抱出来,却发现即使睡着了南宫晔也紧紧抓着安陵清不放手。      微微挑起眉,柳颐伸手轻轻拨开南宫晔的手,又为安陵清掖了掖被子,她的声音轻柔似风,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语气却有一分藏得很深的忧虑,“晔儿,既然护着小清,答应娘,那就一辈子不要放手,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即使爹娘不在了,你也不能放开他的手。”小清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你定要让他幸福!      推开门,柳颐对之桃说,“给我小媳妇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会儿老爷回来就要拜堂了,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南宫家娶进了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儿!”      走了一步,柳颐突然转过头阴阴笑了笑,嘱咐道,“记住一定要给小清穿上那件可爱的小肚兜哦!再把那件我带回来的小小的红色新娘装给他穿上哦!”      之桃闻言也回以不怀好意的奸笑,笑着说,“夫人放心,之桃定会把小清少爷打扮得美美的!”      南宫晔是在一双毫不温柔的手的蹂躏下惊醒的,恼火地睁开眼站起来,却看见柳颐正在给往他身上浇水,低头一看自己光溜溜的,南宫晔立马羞愤地坐进木桶里,吼道,“娘!你在干什么?”      柳颐挑起眉,猛地舀起一瓢水从南宫晔头顶浇下去,满是不屑道,“臭小子哪儿你娘我没看过?还给老娘我装害羞?快洗,要不然休想跟我宝贝媳妇儿拜堂!”就这样,南宫晔在柳颐粗暴的动作下,终于被完全洗白白了……      南宫府内并未邀请外人,只有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见证了这一场婚礼,南宫睿抱着身穿大红喜服的安陵清走进大厅时,柳颐已经满含笑意地坐在主位上了。      安陵此时头上扎着两个小髻,脸蛋圆圆的带着一种可爱的婴儿肥,眼睛水灵灵又大大的,红润润的小嘴仿如小樱桃般可爱,而他一身大红色的新娘裙装,更是显得他像个从观音画像里走出来的小仙童。      安陵清则还有些懵懵懂懂地伸手揉了揉眼睛,看见大厅里站满了人,心里有些怯怯的,转头双手抱住南宫睿的脖子,躲起来,有些害怕地软软叫唤道,“老爷,这里好多人,安陵怕……”      这糯糯的叫唤直把南宫睿一颗冷硬的心都融化了,伸手拍了拍安陵清的背,南宫睿柔声道,“小清别怕,这里没有外人,都是南宫府里的人,不信你抬头看看你都认不认识他们?”      而原本闹哄哄的大厅此时却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都期待地看向安陵清,期待他能第一个瞧见自己,而南宫睿直接将安陵清抱到椅子上坐着,看着他偷偷地露出一双眼睛,瞄了瞄四周。      然后安陵清在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时,松了口气地笑笑,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软软叫人,“叔叔伯伯、婶婶阿姨、哥哥姐姐们好,安陵给大家请安了。”      看着众人突然笑得一脸开心的样子,南宫晔却紧紧皱着眉不高兴了,他明明就站在安陵面前,但安陵却竟然没叫自己,还对着别人笑!还有那些人都看着他可爱的安陵,笑得一脸奸诈!      握紧小拳头,南宫晔不停地腹诽,而安陵清突然整个脑袋探了出来,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他向南宫晔伸出双臂,甜甜唤道,“晔哥哥,抱。”      听到这一声,南宫晔脸上立刻像开了花儿一般,他乐呵呵地回道,“哎!”然后,伸手将安陵清从南宫睿那里接过来,因为从小就开始习武,所以抱着安陵清他也不觉得累。      “好了好了,准备行礼行礼。”管家大伯看着时机到了,不掩喜色地吆喝着。      而之桃则走上前硬生生地从南宫晔怀里把安陵清抢出来,然后和几个丫鬟一起伴随着管家的一声声吆喝,压着两个小孩儿勉强地行了成亲礼。      在拜高堂的时候,柳颐看着安陵清略显婴儿肥的可爱小脸,看着他一笑便露出两个浅浅梨涡,一时乐得没把嘴合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安陵清的嫩脸。      而这一摸柳颐就上了瘾,吃豆腐吃得停不下来,看得四周的人都眼红得紧,更甚者,南宫睿也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然后差点忍不住要把安陵清抱起来。      不过这一切都停止在南宫晔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中,他猛地抱住安陵清,后退了几步,然后他死瞪着柳颐和南宫睿,不服道,“安陵是我的,不准你们摸!”转过头,南宫睿又看向四周的仆人,继续吼,“哼!也不准你们看!”      然后,南宫晔心疼地揉了揉安陵清已经有些红红的脸,一口亲在了安陵清的粉唇上,得意洋洋道,“安陵是我小童养媳妇儿,你们休想再碰他!”      而安陵清则吓了一跳,有些怯怯地回过头看了眼南宫睿两人,却看见他们两个并没有生气,反而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笑意,他松了口气般地楼主南宫晔的脖子,小小声地求情,“老爷夫人,晔哥哥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他没有欺负安陵,你们不要罚他,好不好?”      “还叫老爷夫人呢!就纠正多少次了,要叫我们娘亲和爹爹。”柳颐再次说道。      “可……可是,之桃姐姐她们都是叫夫人是夫人呀?”安陵清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地问道,那眼里晶莹透彻,好似一汪深可见底的幽潭,实在漂亮得紧。      柳颐禁不住哎哟地叫唤道,“睿哥睿哥,你看我可爱的小媳妇儿多好看啊!快快来行最后的礼,我一定要听到他叫我娘亲。”而南宫睿也是一脸愉悦的样子。      在几人合力争夺下,安陵清终于脱离了南宫晔的魔爪,而最后的夫妻交拜礼也在南宫晔臭着的脸色下行完了……那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准看安陵,安陵是我一个人的!你,还有你,不准碰安陵可爱的小手!啊!气死我了!……      只是后来很多年以后,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已经渐渐模糊,甚至安陵清从来都没记住过这一场混乱的可爱婚礼,但是南宫晔却永远记得,就在这一天,在安陵清三岁生日的那天,他最爱的安陵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童养小媳妇。      那时被几个丫鬟合力将安陵清从他怀里夺走,他就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变强,不能让任何人从他手中夺走安陵,安陵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虽然那时这样的誓言还不是爱情,但南宫晔也用他的行动,一点点地实现了这个唯一的目标,即使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他也一直坚守着对于安陵清的情意,此志不渝。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美好的感觉~~~~多谢大家支持~~~ ╮(╯▽╰)╭,突然觉得,南宫睿和安陵清怎么也好萌的样子(伪父子...⊙﹏⊙b汗乃们拍死若兮吧~~~) 5 5、第4回 夜来沉醉卸妆迟 ...   昏黄的烛光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错影,照得安陵清的小脸更加柔和,南宫晔单手抱着安陵清,一手执箸给他碗里夹菜,然后又满含笑意地看着安陵清的小手紧紧握着勺子,有些笨拙地从碗里舀起饭菜,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嘴里喂。      每次看到安陵清微微开启小嘴,认真地吃着饭,那可爱的模样都让南宫晔偷偷乐上好久,以至于一顿饭下来,他自己压根没怎么吃,就顾着给安陵清夹菜,然后看他自己用小勺子吃饭。      房间里四处都贴着大大的红艳双喜,却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新房内只有南宫晔和安陵清两个小孩儿,其实这是南宫晔故意安排的,他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让他们去参加外面正热热闹闹的晚宴,因为这样他才能安安静静地和安陵清独处着。      “晔哥哥,安陵饱了。”软软的童音突然响起,南宫晔看见安陵清扬了扬手中的勺子,然后将它放到碗里,抬起头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乖乖地看着他。      南宫晔显然被安陵清可爱的模样煞到了,忍不住一口亲在他的额上,咂咂嘴,觉得不够,又低头狠狠亲了几下安陵清的小脸、大眼睛。      眨眨眼,安陵清甜甜笑了笑,伸出胖胖的小手抓住南宫晔的衣襟,站在了南宫晔的腿上,然后抱着南宫晔的脖子也亲了一口南宫晔,软软说道,“安陵也要亲晔哥哥。”      笑了笑,南宫晔将安陵清抱起来,温柔地说着,“安陵在这里坐一下,晔哥哥让人来收拾桌子,顺便给我们准备衣服,然后我们去后面的池子泡温泉。”      点点头,安陵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眨巴着眼睛,晃了晃小腿,乖乖道,“恩,安陵不乱动,等晔哥哥回来。”      摸了摸安陵清的头,南宫晔柔声道,“乖。”      少顷,南宫晔便带着几个侍女进了屋,吩咐她们收拾着,南宫晔径自抱起安陵清往屋子后面的大温泉走去,未免水太深会淹着安陵清,池子边一直放着一个木盆。      给安陵清把大红喜服、纯白色内衬脱了,南宫晔愕然地看到安陵清里面穿着一件小小的红色肚兜,只见安陵清小小短短的四肢如一截截粉藕一般,嫩嫩滑滑的,衬着红色的小肚兜更是好看。      南宫晔呆了一下,然后看到刚褪去衣服便猛地抖了抖的安陵清,这才回过神,立马将他身上的肚兜也脱了,将他放到木盆里,抱着木盆又一起放到温泉里。      有了温泉源源不断的热气传来,安陵清这才觉得不冷了,然后小木盆在池子里自己晃荡着,安陵清觉得好玩极了,趴到木盆边,看到温泉里倒影出自己的脸,他伸出手划着池子里暖暖的水,看到一圈圈的涟漪荡开,他快乐得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抬头冲着已经脱了衣服下水来的南宫晔笑着,“晔哥哥,这水暖暖的,还能看到安陵呢!”      “这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水,自然是暖暖的。”      南宫晔说着,一边往已经滑到池子中间的安陵清走去,然后拉起木盆又往回走,像坐小船一般得在池子里前行着,逗得安陵清再次咯咯笑起来。      走到放置洗漱用品的池子边,南宫晔拿起水瓢舀起了一瓢水往安陵清身上浇着,然后将特制的带着奶香味的净身膏混着水给安陵清洗澡。      看着盆里的水已经脏了,南宫晔抱起安陵清兜着他的小屁股,单手给他用水净身子,然后将木盆里的脏水直接倒在池子里,又用水涮了涮木盆,这才将安陵清再放到盆里。      这时,安陵清疑惑道,“晔哥哥,水不会脏吗?”      一边给安陵清拆着头发的小髻,笑笑,南宫晔说,“晔哥哥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不过这脏水会流走,然后干净水会重新补过来,所以不用怕水会脏。”      “哦,晔哥哥懂得很多。”咧开嘴,安陵清对着南宫晔甜甜地笑着。      将绑着头发的小绳放到一边,南宫晔让安陵清躺到盆里,然后他一手护着安陵清的后颈,以免他被木盆的边缘咯得疼,一手将他的头发放到温水里打湿,为了防止安陵清肚子着凉,他还舀了几瓢水在木盆里,让他一直躺在温水里,保持暖暖的感觉。      将带着淡淡清香的香精抹到头发上,南宫晔小心地给安陵清揉洗着头发,生怕弄疼了他,过了一会儿又头发放到水里,让头发自然地被水冲干净。      整个净身过程中,安陵清都很安静,乖乖地眨巴着眼睛,任南宫晔摆弄来摆弄去,最后他坐在木盆里,双手托腮看着南宫晔迅速地给他自己净了身子,歪着脑袋好奇道,“晔哥哥洗澡好快啊……”      “呵呵,给安陵洗当然要温柔一点啦!晔哥哥皮粗肉厚的,就不怕啦!”南宫晔洗完爬出池子,然后擦了擦身,换上白色的内衬和蓝色的外衣,然后才将安陵从盆里抱出来,用毛巾轻柔地擦擦身,最后给他换上侍女之前拿过来的小衣服,虽然这衣服只有一件绣着善财童子的小肚兜……      用毛巾将安陵清的湿头发包起来,南宫晔将他紧紧地抱着,然后用自己的外衣包在怀里,生怕等会儿出门一吹风会着凉,毕竟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沁的。      打开连通洗浴房和他们房间的后门,南宫晔立刻奔到床边将安陵清放到床上,用被子抱起来,看着安陵清还是安安静静地裹在一团被子里、头顶着毛巾,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一时没忍住南宫晔捧着他可爱的小脸亲了一口,瞬间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扑鼻而来,让南宫晔觉得心情舒畅极了。      走到梳妆台那边,拿起擦脸的“凝脂”,又拿了条毛巾,坐到床边南宫晔将安陵清连着被子抱在怀里,轻柔地给他将“凝脂”均匀地擦在脸蛋上和小手上。      将凝脂放到一边,拿起毛巾给安陵清慢慢将擦着头发,直到感觉到怀里的小脑海开始不时地下滑,而头发也基本干了,南宫晔才将安陵清放回床上,让他安静地睡着。      走到一边放好东西,吹熄了桌上已经快要燃尽的红烛,南宫晔褪去外衣,将床帏拉下来,然后钻进被子里,他伸手将安陵清紧紧抱在怀里。      那一刻,南宫晔心情有些激动得无法自抑,这可是他第一次跟安陵清单独睡在一起呢……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零零散散地撒落进来,照在床帏上,然后在两个小孩儿脸上落下破碎的斑驳疏影,一时之间,如画的场景竟美得让人不忍直视。      夜来沉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      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      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      更挪残蕊,更拈馀香,更得些时。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实在太可爱了!!! 6 6、第5回 暖日晴风初动破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进来,小鸟儿也开始伫立在树梢清脆的鸣唱,花草间凝着晶亮的露珠,闪烁着盈盈的光彩,卧房内俩小孩儿静静地相拥着,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拍了拍安陵清光滑的背,感觉到小孩儿轻轻动了动身子,只见他眉毛蹙了蹙,嘴巴嘟了嘟,呢喃道,“晔哥哥……”软软的声音似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从心间划过。      “安陵小懒猪,该起床了,今天晔哥哥还要去私塾,再晚哥哥就要迟到了哦!”南宫晔坐起身子,将安陵清抱在怀里,为他系好脖子后已经被蹭乱的肚兜红绳,然后拿起床边的衣服给他套上。      外衫底色是白色的,上面绣着各种颜色翩飞的蝴蝶,每只蝴蝶边缘用金色的丝线勾了边,倒是显得极其精致,在穿袜子之前,南宫晔将一根红色的绳子绑在安陵清脚腕上,红绳上还拴着一个小铃铛,安陵清看着有趣便晃荡下小腿,好奇地看着铃铛也跟着动,然后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晔哥哥,为什么安陵脚上要绑上这个?”看着南宫晔将白色的袜子给他套上,然后拿出一双红色的小布鞋,安陵清双手托着腮,眨巴着眼睛问道。      “因为这是晔哥哥送给安陵的新婚礼物呀!听爹说,红绳就能绑住安陵,所以晔哥哥就自己做了一个,虽然有些难看,但是安陵不能摘下来哦!”      点了点头,安陵清咧开嘴冲着南宫晔笑着,“恩,晔哥哥送给安陵的,安陵好喜欢,安陵会一直戴着的。”      将安陵清抱下床,让他先自己站一会儿,南宫晔迅速穿好了衣服,抱起安陵清往梳妆台那边走去,冲外面喊了一声,“沐南!”      “哎!少爷。”沐南听到南宫晔终于使唤他了,立刻应道,然后一手端着洗脸水还有漱口的小杯子,一手推开门,走了进来,“少爷,小清少奶奶早。”      转过头,安陵清甜甜笑了笑,唤道,“沐南哥哥早。”想了想,安陵清歪着脑袋不解地问,“不过,沐南哥哥为什么叫小清为‘小清少奶奶’呢?少奶奶是什么,能吃吗?”      “呃……”沐南将水盆放在架子上,伸手摸了摸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求救般地看向南宫晔,南宫晔将毛巾打湿,边给安陵清擦脸,一边说道,“安陵昨天已经嫁给晔哥哥了,所以他要叫你少奶奶呀!”      擦干净的脸蒸得红润润的,安陵清伸手揉了揉眼睛,糯糯道,“哦,安陵是少奶奶,安陵记住了。”      给安陵清擦了脸,南宫晔摸着安陵清柔软的黑发,心里也有些发愁,因为他自己也不会梳头发……心里有些不愿,不过他还是转头对沐南道,“你过来帮安陵梳两个小髻。”      不过话是这样说,南宫晔还是不舍得放开手中软软的发丝,拿着梳子一点点顺着,生怕弄疼了安陵清,直到已经十分顺滑,南宫晔才瞪着一双眼睛将手中的梳子递给沐南。      沐南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心翼翼地给安陵清挽了两个小髻,一弄好,他立刻放下梳子,退后一步,无辜地看着南宫晔,轻哼一声,南宫晔不屑道,“还有本少爷呢!”将安陵清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南宫晔任沐南帮他把头发整理好,然后用一个玉簪固定住。      步出“清晔园”,南宫晔抱着安陵清到竹园给南宫睿和柳颐请了安,然后便坐着马车去往私塾方向了,下了车,南宫晔手里牵着安陵清走进了私塾,也不管周围人好奇的目光,直接将安陵清放在自己身边的小椅子上,并拿了几个木偶给他玩。      而沐南则无奈地只得又去找了个小椅子,坐在南宫晔另一边,为他准备书本,然后铺开宣纸,并开始缓缓磨墨。      夫子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南宫晔身边坐着个玩耍的小孩,本来皱着眉准备训斥,却见安陵清突然抬起头,扬起手中的木偶,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让两个浅浅的梨涡深深显出。      然后,安陵清好奇地看着站在面前有着长长胡须的夫子,眨巴着眼睛,软软唤道,“爷爷好,我是安陵清,家里的爹爹娘亲伯伯婶婶叔叔阿姨,都叫我小清。”      看到这样的笑容,听到如此濡软的童音,这名夫子立马换上了一副淡淡的笑脸,伸手将安陵清从椅子上抱起来,柔声说,“小清是吗?那小清可不能打扰哥哥们上课哦!”      乖乖地点了点头,安陵清将手中的木偶抱紧,紧张道,“安陵很乖的,安陵没有打扰哥哥们。”      南宫晔站起身对着夫子行了一个礼,恭敬道,“夫子好,安陵是我刚娶进门的童养媳,请夫子允许弟子带着安陵一起学习。”      伸手抚了抚胡须,明明该是固执的老夫子,然而他那双明显与皮面不相符的漂亮眼睛里,却极快地闪过一丝精光,只听他说,“恩,跟着也行,我就当多收了个弟子,不过他坐在你身边也不合适,每天过来了,小清就跟着我在另一边读书识字。”      心里微微有些不愿安陵清离开他,不过南宫晔权衡片刻,终于还是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是,弟子谨遵夫子之命。”      “甚好……”夫子严肃的脸对上安陵清好奇地眼时,立刻化作了阵阵柔和轻风般的温柔,“小清可愿跟着爷爷读书?”      不解地歪着脑袋,安陵清手里捏着木偶,眨巴眨巴大眼睛,“那跟着爷爷读书,安陵是不是就可以每天和晔哥哥在一起呢?”      “呵呵……那是自然。”安陵清一听立刻笑开了花,吧唧一口亲在夫子皱皱的脸上,狠狠点着脑袋,“那安陵要跟着爷爷读书!”      老夫子摸了摸胡须,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眸里,隐藏着的深深意味不明的光芒。      暖日晴风初动破,柳眼梅腮,已觉春行动。      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      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上课,所以小媳妇的更新进入不稳定状态(没办法,兄弟那边是目前的主更...),表拍偶哦...遁走中... 7 7、第6回 融融春日觉身闲 ...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朗朗的读书声遥遥传来,奏成一曲美妙的音乐,安陵清听着外面的朗诵,乖乖地坐在房间里专门为他准备的小椅子上,拿着一颗黑黑的石头在纸上画着看不出原型的小花小草或是小云。      老夫子伸手抚了抚长长的胡须,摇头晃脑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他蹲□子伸手摸了摸安陵清滑滑的小脸,又捏了捏他肥嘟嘟肉肉的短短四肢,让安陵清再也画不成画。      安陵清嘟了嘟嘴,放开手中的小石头,转头看着仍在捏他的老夫子,伸出小手抓住老夫子的胡子,软软道,“老爷爷,不要再捏安陵了,安陵不能画漂亮的小花了。”      见老夫子不理他,安陵清又拽了拽手中的胡子,然后安陵清惊奇地睁大了眼,看着手中被扯下来的胡须,好奇地又伸手使劲一扯,没曾想,这一扯竟然将大部分的胡子都给扯下来了,还惹得老夫子疼得哎哟一声。      这下从没干过坏事儿的安陵清急了,手里连忙抓着胡子将手背到身后,睁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终于停下手瞪着他已经没了胡子的老夫子。      安陵清怯怯道,“老爷爷,安陵,安陵不是故意的,您别生安陵的气,好不好?安陵不知道爷爷的胡须长得这么不牢固……”      微微挑了挑眉,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低下脑袋的安陵清,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然后轻咳一声,“爷爷不怪小清,那小清答应爷爷一件事好不好?”      “咦?”安陵清惊喜地抬头,高兴地点点头,“恩,安陵答应老爷爷。”      伸手将安陵清抱起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慢慢褪去了脸上的易容,渐渐地,安陵清睁大了眼睛,又眨了眨,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爷爷变成了叔叔?”      “呵呵……因为叔叔本来就不是爷爷啊,我本名凌书羽,以后没有外人的的时候小清就叫我凌叔叔,而且这也是我本来的面貌,只给安陵看过哦!”青年有一张清俊的脸,却长了一双桃花凤眼,不笑的时候,翩翩如玉君子,一笑起来却透着三分邪魅之气。      安陵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脸,惊奇道,“凌叔叔的脸滑滑的,不是皱皱的耶!好好玩,凌叔叔是怎么做到的?”      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凌书羽淡淡笑了笑,温柔道,“这就是叔叔要安陵答应的事儿哦!以后安陵就跟凌叔叔学本事,免得以后被人欺负了去,不过以后在外面看到我还是要叫我爷爷哦!”      虽然不太理解凌书羽的意思,但是安陵清还是乖乖地记下了所有要求,然后他好奇地看着凌书羽挂在腰间的一根笛子,胖胖的小手一指,糯糯问道,“凌叔叔,这个是什么?”      笑容微微收敛,凌书羽取下腰间的玉笛,眼神里泛着柔和仿佛陷入了回忆,手指轻轻抚摸着笛身,突然他粲然一笑,“叔叔给小清吹一曲吧?”      笛子的声音悠扬而婉转,曲子里透着一种怀念,渐渐地,安陵清听得入迷了,他不懂笛子却能感觉到凌书羽的乐曲中有着莫名感伤,于是他伸出小手努力地想要拉住凌书羽的衣角。      笛声一断,凌书羽低头看着安陵清不停往前够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往前走了一步让安陵清拉住他的衣角,然后他看到安陵清睁着一双纯粹清澈的大眼抬头看着他,糯糯的童音却透着涤荡人心的力量。      凌书羽听到安陵清认真地说,“凌叔叔你别哭,安陵陪着你。”      心里微微一惊,凌书羽看着安陵清执着而清澈的眼神,不禁伸手抱住安陵清,感叹着,“孩子的心,都是这么敏感而干净的么?”      也许就是这样干净的灵魂感动了凌书羽,从这一刻开始,凌书羽便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安陵清,不仅仅因为他有一个姐姐,而那个姐姐叫安陵紫玉。      凌书羽拨开安陵清隐藏在长长刘海下的额头,仔细观察着,终于在右边眉毛尾端看到一个小小的红点,仿佛是一颗痣的模样,由于太小而看不出形状。      然而凌书羽心里却十分清楚那根本不是痣,轻叹一口气,他双手捧起安陵清的脸蛋,严肃道,“小清,无论如何以后不能把额头随便露出来,如果眉宇旁长出什么东西也一定不要伸张,答应叔叔,千万记住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安陵清看着凌书羽严肃的眼神,不由点了点头,只是后来很长的时间里眉毛旁都没有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便也忘了凌书羽的话,不过安陵清倒也形成了一直留着长刘海的习惯。      满意地笑了笑,凌书羽将易容弄好,转瞬他便又变成那个脸皮皱皱胡须长长,看起来怪怪的老夫子了,低头看着满目惊奇的安陵清,他摸了摸胡须,压低了嗓音,“乖,小清自己在这里画画,叔叔我去继续扮演爷爷夫子啦!”      愣愣地点点头,安陵清觉得好玩极了,脑海里浮现出南宫晔长满长胡须的模样,禁不住一个人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终于熬到午膳时间,南宫晔兴奋地到房间里找安陵清,推开门,看到安陵清坐在小椅子上乖乖地画着画,南宫晔一把抱起安陵清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满足叹道,“安陵安陵,晔哥哥好想你啊!”      在被抱起的时候,安陵清手中的黑色石块便掉到了地上,不过看到南宫晔,他也很高兴,便也没去管掉在地上的石头,咧着嘴软软唤道,“晔哥哥,安陵今天很乖哦,一直在画画,是老爷爷教我的,老爷爷还说明天要叫我吹笛子呢!以后安陵学会了吹给晔哥哥听,好不好?”      听了安陵清的话,南宫晔乐得喜滋滋的,咧开嘴笑着,“恩,安陵真本事,晔哥哥很开心,不过安陵肯定饿了吧?我们去用午膳吧?”      “恩,今天有桂花糕和酥糖吗?”      “恩?”只听南宫晔轻轻一哼,意味不明。      “晔哥哥……晔哥哥……”没有得到回应,安陵清只能泄气道,“那安陵只吃一块桂花糕和一块酥糖,然后吃一大碗饭,好不好?”      “不行,把牙齿吃坏了怎么办?只能吃一块桂花糕或者一块酥糖,不能都吃!”南宫晔听到安陵清讨好的撒娇却毫不留情地回绝了。      看着在阳光下渐行渐远的两小孩儿,凌书羽眼里闪过宠溺,虽然眼里还有一丝担忧,却情不自禁叹道,“姐姐,你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小清有南宫家照顾着,有我看着,会很幸福的。”      融融春日觉身闲,急水浮舟下石湾。      此去知心唯杜宇,与君结伴老家山。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哈~~最近比较忙,而且《如果不是兄弟》那边是现在的主更,小媳妇可能不能很快的保证更新了 8 8、第7回 一曲自幽山自绿 ...   时轻时缓,曲调清扬而婉转,笛声略显青涩却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让聆听者也不自觉地心变得沉静下来,此时沐南躲在假山后头蹲着,只见他正双手托腮、双眼痴迷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自语着,“少奶奶吹得好好听呀……”      突然,脑袋被狠狠敲了一记,沐南疼得一闷哼,正准备叫出来,嘴巴却猛地被捂住,瞬间沐南眼睛里盈满了憋疼的眼泪,缓缓地他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转头看向一边和他蹲在一起的蓝衣少年,委委屈屈道,“少爷,你为什么又敲沐南的头?”      蓝衣少年继续捂着沐南的嘴,用眼睛狠狠瞪了眼沐南,然后松开手,恶狠狠道,“谁让你一脸色咪咪地盯着我可爱的安陵看?”      沐南心里十分不服气,心里嘀咕着“少奶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是南宫家上上下下的宝贝,哼!只会欺负我这种没有地位的小厮,有本事你下次被罚跪祠堂,不能见少奶奶时,不要找我给你偷钥匙!”      然而,面上沐南却是一副认错的表情,眨了眨眼装无辜,“少爷,沐南真的没有色咪咪地盯着小清少奶奶,只是少奶奶的笛子吹得太好,我看着他身后那朵荷花看呆了而已。”      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少年明显不信,不过此时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已经好几天没见着的安陵清,自然也就不再计较,只威胁道,“你去花园那儿守着把风,我要和安陵宝宝单独相处。”      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角,满心鄙视,不过眼睛里却充满了真诚,沐南忠心地说道,“恩,少爷放心,我绝对给少爷少奶奶把好风!”      挥挥手,蓝衣少年不耐烦道,“快去快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看着沐南走远了,蓝衣少年立刻一脸喜色地站起身,挥手冲着正坐在池塘边上的人唤道,“安陵。”      被叫的人转过头,映着碧绿的池塘,轻风掠过阳光下一张漂亮的脸,他的脸蛋是标准的鹅蛋脸,细长的柳眉下是一双大大的眼睛,恰到好处的双眼皮配上长长的睫毛,眼尾处则微微挑起一点点,鼻子小小的,嘴巴也是小小的如樱含朱。      看到蓝衣少年他眼里闪过三分惊讶,不过转瞬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见他一笑便露出了嘴角边的两个浅浅梨涡,手执着玉笛,站起身才发现他连身形都给人小小的感觉,不算高还是小小少年的模样,穿着一身雪白锦衣,整个人透着一股灵气。      将手中的玉笛挂回腰间,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将衣服整理好,然后慢慢地向蓝衣少年走来,而蓝衣少年似是等不及他那慢悠悠的走路速度,一下就从假山上跳了下来,然后冲上前抱起白衣小少年转了一个圈,乐呵呵大喊着,“安陵安陵安陵安陵……”      除了开始时被吓得惊呼了一声,小少年转而也伸手搂紧了蓝衣少年的脖子,咯咯地笑开了,这一笑让他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眼睛里似乎盈满了清润的光泽,好一会儿,他有些喘了,断断续续喊了句,“少……少爷,安陵……心口闷,闷……”      一听,蓝衣少年立刻停了下来,连忙将小少年放置到大石头上,紧张兮兮地抚了抚他的背,急急问道,“哪儿不舒服?好些了没?”      舒缓了会儿,安陵清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看着一脸急切的南宫晔,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安陵好多了,只是刚刚有些突然,心里闷了一下而已,没事的。”      呼出一口气,南宫晔将安陵清抱起然后坐到石头上,这才让安陵清叉腿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捧起安陵清的小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直到安陵清本就因为运动而染上丝丝红晕的脸蛋更加红润了,南宫晔才亲昵地以脸蛋蹭了蹭安陵清的脸,将额头抵着安陵清的额头,低低道,“安陵你吓死我了,下次我再也不这么莽撞了。”      稍稍退开一点,安陵清眨了眨眼睛,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抬手给南宫晔擦了擦刚刚冒出的汗,然后将手帕收起来,乖顺地靠在南宫晔胸前,声音软软的,“少爷不要急,安陵的身体其实没有那么差的,而且现在我一直跟着凌叔叔学医,自己会很注意很注意的。”      在心底微微一叹,南宫晔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陵清就不像以前总是“晔哥哥、晔哥哥”的叫唤了,而是开始跟着下人们叫他少爷,他纠正了无数次,却总是没有效果,还会被安陵清那句“身份差别”给气得自己半死,时间一长,他也就随安陵清去了,毕竟,不管怎样,他总是舍不得逼他最疼的安陵。      更何况,可能是因为早产,而产后又没有得到好的调养,在冬季大雪天里冻坏了,所以安陵清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他就更舍不得了…..      所以,南宫晔只能紧紧地抱着将脑袋靠在自己胸口的安陵清,静静地感受着有些湿热的天气里那种清淡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也只有安陵清才能带给他。      两人静静地待了好一会儿,安陵清突然问道,“少爷,老爷夫人这次这么快就放你出来了,你下次可别再跟老爷顶嘴了,免得又跪祠堂。”      微微一窒,南宫晔有些窘,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他是不会骗安陵清的,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说道,“安陵,其实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爹还没放我出来呢……”      “什么?”安陵清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双小手紧紧抓着南宫晔的衣襟,瞪大了眼睛,“少爷?你怎么又这样?上次老爷就说如果再偷跑就家法处置的!你,你快回去,趁老爷夫人还没有发现!”      紧张地说着,安陵清一边就要从南宫晔身上下去,但是南宫晔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而伸手固定住安陵清,再次将他抱在怀里,“不就是一顿打嘛,我皮粗肉厚,不要紧的,现在安陵你就乖乖地让我抱会儿吧!这两天关在祠堂里可想死我了,晚上没有软软的安陵,我连打个盹儿都不想,安陵就让我抱着睡一会儿吧!”      本来还在挣扎的安陵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微微张了张小嘴,然后乖乖地不再动,一双手却死死抓着南宫晔的衣襟,心里七上八下的,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南宫晔绵长的呼吸声,安陵清更不敢动了,乖巧地窝在他怀里,静静地,就像一只小猫咪。      这一次也是南宫晔幸运,南宫夫妇被老友缠住一时脱不开身,直到回来了南宫睿看到还在祠堂乖乖跪着的南宫晔,满意地点点头,解了他的禁制,最后还是没有发现中间这一段小小的逃跑插曲,而这一年,南宫晔十三岁,而安陵清也十岁了。      常居物外度清时,牛上横将竹笛吹。      一曲自幽山自绿,此情不与白云知。    作者有话要说:( ⊙ o ⊙ )啊!这更新完全出乎计划之外的...所以亲们不要太奢望偶能很快的更新,还是得等到考试结束,偶才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9 9、第8回 一剑倾城繁华烬 ...   安陵清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抬头远远望去,那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桃花林,挂满了一树树魅惑的粉色。      一阵阵清风拂过,吹得桃花树吱呀叫唤,风落之处,满目粉色在空中飞扬,似是一场场绝美妖娆的舞蹈,风落之时,留下了满目绚丽的纷纷落英。      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踩在落了满地的桃花瓣上,一步一步地,安陵清缓缓朝着桃花林深处而去,一路走来,清风还在偶尔吹着,他额前遮住右边额头的长长刘海、还有那乌黑直顺的三千青丝,在风中飞扬而起,然后留下浅淡而优美的弧度。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渐渐地能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息从前方席卷而来,安陵清将食盒放在一棵桃树下,然后慢悠悠地再往前走了一会儿,直到看到一个水蓝色的身影才微微一笑,手扶着一棵桃树,他静静注视着前方不远处正在执剑而舞的人。      水蓝色的身影在空中飞舞着,姿态翩若惊鸿,身形宛若游龙,只见那人手执三尺青锋,剑在他手中犹如有了生命一般,辗转游弋之间,尽显如虹般的气势。      只见他飞身而起脚尖轻轻落在树枝上,然后身形却陡的一变,手腕翻转,身形变幻,长剑挽成无数剑花,昭显出精奇的剑法,那招招手法一起一落间,引出凌厉的剑气,全然一派君临天下的风范,然而那剑姿却又十足绝美,一点不似杀人的剑。      突然,那人将剑抛向空中,伸出手掌以内力催动剑,只见剑在半空中开始迅速旋转起来,卷起满地的落花,花瓣飞了起来,渐渐地聚集在了剑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旋涡式的强劲桃花旋风。      风愈来愈大,安陵清觉得眼睛都快有些睁不开了,禁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轻轻唤了声,“少爷……”      明明是小小的一声呼唤,却见那人立刻将四散外放的内力缓缓收回,花瓣一片片的从空中撒落下来,最后只听嗖的一声,那剑便又回到了他手中,他手腕一转,剑脱手而出直挺挺插到地上,只余剑柄微微摇晃着。      那人低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安陵清,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然后猛地从树上飞身而下,脚尖轻点地,一手揽过安陵清的腰,运气带着他在桃花树间恣意地飞起来,一白一蓝两个身影在空中交缠着,那姿态好比花丛中翩跹的两只蝴蝶,低调优雅,高调华丽。      安陵清快乐地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南宫晔的侧脸,看着他微微染上一层薄汗的额头,看着他细长略显几分邪气的眼睛里闪耀着认真的神采,不知为何,心跳突然有些加快,脸也不禁红了红。      害怕被南宫晔发现他的窘迫,安陵清将脑袋靠在了南宫晔胸前,然后伸出一只手捉住风中飘起的一簇发丝,再按在胸口处,轻轻合上眼,感受着清风拂过脸颊的温柔,还有那三分淡淡的桃花香气。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耳边掠过的风停了下来,安陵清缓缓睁开眼睛却又猛地瞪大了眼睛,只因南宫晔的脸离他的竟仅距毫厘,感觉到南宫晔温柔的眼神落在脸上,安陵清的脸更烫了,眼神开始闪烁着微微侧开了,轻声唤着,“少……少爷……”      南宫晔亲昵地吻了吻安陵清头顶,用另一只手一下抽掉了安陵清挽着发的玉簪,瞬间,安陵清的发如瀑般倾泻而下,铺散着飘落在肩上。      一手抬起安陵清的下巴将他的脑袋转过来,南宫晔以唇轻轻蹭了蹭安陵清的侧脸、鼻尖,然后抵着他的额,轻柔道,“安陵,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安陵清有些愣愣地看着南宫晔近在咫尺的眼睛,感觉自己好像要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吸了进去般,直到感觉到有一种很特别的触感落在唇上,那是比桂花糕还要甜软的感觉,慢慢地,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样的感觉。      轻轻的吻,柔柔的吻,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馨香,这是南宫晔第一次亲吻安陵清的唇,那样柔软的感觉让他心潮澎湃,更有种膜拜般的神圣感,他尽量的轻、尽量的柔,一点一点侵占着,不想放过一寸领地。      慢慢收紧了放置在安陵清腰上的手臂,南宫晔伸出舌撬开安陵清的唇,卷起他的舌一起嬉戏,不断汲取着属于安陵清的味道,而安陵清一双手因为紧张紧紧抓住了南宫晔背后的衣襟,乖巧地承受着属于南宫晔的霸道侵占。      绵长的一吻结束,安陵清的腿有些发软,双手紧紧抱着南宫晔的腰,整个人靠在了他胸前,轻轻喘息着,心里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着,这样静静的温馨,他很喜欢,虽然他并不知道刚刚的亲吻与曾经的亲吻有何不同。      以下巴蹭了蹭安陵清的发顶,南宫晔一手挑起安陵清长长的发丝,任那种顺滑的感觉从手中缓缓流逝,心里也是暖暖的,这时一朵桃花从树上落了下来,南宫晔伸手接住,然后将它轻轻握在手心里。      稍稍推开安陵清,南宫晔轻轻地将手中的桃花别在他的耳后,然后亲了亲他的嘴角,温柔地笑着,“安陵,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哦!”      脸红了红,安陵清微微敛了敛眼睑,只见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听到他说,“少爷的剑法又精进了,这惊鸿剑法该是练成了罢。”      伸手顺了顺安陵清额上的刘海,南宫晔轻轻说着,“恩,是基本练成了,五年时间总算冲到了惊鸿飞影第八式,不过这第九式遇到了些瓶颈,估计不是一年半载的事儿,时机对了自然能练成,不过我现在已经能保护我的安陵了。”      “那少爷也十八了,前些天……”安陵清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流露出一丝黯然的光芒,连头都低了下去。      微微皱了皱眉,南宫晔以食指挑起安陵清的下巴,声音里染上一丝担忧,“怎么了?话怎么不说完?”      “没……没什么……”安陵清眼神闪烁着,明显地隐瞒。      轻轻一叹,南宫晔的手指从下巴滑向脸颊,然后勾勒着安陵清的眉线,最后滑过那不明显的红色胎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那个小红点长开了一些、变大了一点,只是还是看不清楚形状。      “安陵,出嫁从夫,你这是不愿意告诉你相公吗?小心相公我罚你哦!”      悄然蹙起了眉,安陵清心里有点委屈,嘴巴也微微嘟了起来,有些赌气,“罚就罚,反正您是少爷,您说了算,安陵算什么呀!”说完,安陵清哼着转过脑袋。      心头有些起火,两人间的气氛瞬间有些冷,南宫晔最听不得安陵清说这样的话,不过他总是舍不得苛责逼迫安陵清,自然僵持的最终结果还是他先服软。      双手拉起安陵清的两只小手,轻轻捧在掌心,南宫晔吻了吻他柔荑般的手,三分无奈、七分宠溺,“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安陵别生气了,安陵是不是想问我要出门历练的事情?”      猛地抬起头,安陵清眼里闪过惊讶,呆呆道,“你,你怎么知道?”      放开手将安陵清整个人抱进怀里,南宫晔轻叹着,“你那双眼睛怎么藏得住事情,更怎么瞒得过我?这些天你每天都欲言又止的,再加上这事儿也是早就定下来的,你没听到我的解释,我自是知道你心里头肯定急了。”      有些不满,安陵清大眼睛眨了眨,有些水汽开始泛开了,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南宫晔胸前的衣襟,声音有些发颤,“那,那少爷要离开南宫府了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静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听到南宫晔的回答,安陵清眼里的水汽终于变成了泪珠,一颗一颗从眼里滚落而出,南宫晔觉得不对头,立刻退开一点双手捧起安陵清的脸。      霎时,看到安陵清大眼睛里一滴一滴如水晶的眼泪不断冒出来,南宫晔心疼得厉害,急忙用手为他拭去眼泪,心里不断谴责着自己为何惹哭了宝贝。      “安陵别哭,晔哥哥是混蛋,不该逗安陵,晔哥哥出门怎么可能不带着安陵呢?”      “你,你骗人,少爷骗人!”带着哭腔,安陵清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强烈的委屈意味,“安陵笨,安陵没用,全南宫府都知道的事情,安陵却是听到沐南哥哥他们在私下讨论才知道,安陵不是晔哥哥的宝贝了……”      这下真有些慌了,南宫晔急得头顶都开始冒出汗来,这么些年了,虽然他已经十八岁,是个男子汉了,但是一看到安陵清的眼泪,他都完全手足无措,只得不停认错。      “安陵是宝宝,是晔哥哥最宝贝的小媳妇儿,是晔哥哥不对,不该瞒着你,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第一个告诉安陵,好不好,安陵别哭了,好不好?”      看着安陵清的眼泪还没有止住,南宫晔一手执起他的手打在自己脸上,边说着,“晔哥哥混蛋,安陵教训他!”      有些慌张地想要收回手,安陵清连忙说道,“别,我……”      看到安陵清终于止住了泪,南宫晔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安陵是南宫晔一辈子唯一的小媳妇儿,以后只要我做错事,安陵就这样打我、教训我,只是别再让自己哭了,好不好?”      安陵清伸手轻轻抚了抚南宫晔刚被打的脸,有些心疼,“疼不疼?下次别这样,安陵难受,只要少爷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安陵,安陵就满足了。”      轻轻蹭了蹭安陵清抚着他脸的手,南宫晔应道,“相公和媳妇总是要在一起的,一辈子都不分开。”      脸有些红,安陵清却没再说什么,转而突然惊呼道,“啊!忘了给少爷送的食盒了,这下怕都冷了吧!”      说着,安陵清就要往回跑,不料却一把被南宫晔揽住,再次深深吻住,好一会儿,南宫晔轻轻道,“安陵的味道已经让我饱了,所以不急。”      “你……”      安陵清眨了眨眼睛,微微半侧过脸,脸蛋泛着嫣红色泽,南宫晔伸手捋开他额上的刘海,这次他确定他看到在安陵清脸最红的那刻,那红色胎记再次变大了一点,图案似乎也明显了些,好似是一朵花。      凑近了想看得更仔细点,却又觉得好像没变化,微微一笑,南宫晔说道,“安陵,你眉角处的胎记真好看。”      “啊?”      安陵清伸手摸了摸右边眉毛处的胎记,心里想到小时候凌书羽说的话,心里也有些好奇,却终究没再多想,毕竟这么多年,这胎记一点变化都没有,顺其自然的好。      “恩,那少爷我们先回去,安陵给少爷把才热热再吃,而且出门要准备不少东西呢。”安陵清咧开嘴笑起来,唇边两个浅浅梨涡更加好看了。      “好。”      一剑倾城繁花烬,落英缤纷惊鸿影。      回眸浅笑流年换,凝眸深处情愫生。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章里的这首诗,是若兮自己随手写的,请文学牛人们不要抠偶的平仄啥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诗句,就写了这么个比较合意境的东西... 亲们多多留言吧...某兮忙里偷闲更文,也想要点奖励嘛... 安陵清(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小嘴张了张,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蛋红红的,对着手指,然后偷偷瞧瞧你,):那个......姐姐们不喜欢安陵吗?怎么都不留言给我呀...... 10 10、第9回 天下风云出我辈 ...   南宫府外停着一辆外观朴素的马车,沐南坐在驾驶位子上,嘴里含着一根青草,手里捏着一根马鞭,背靠在车栏杆上,仰着脑袋眼神里泛着得意与骄傲、还有丝丝十分奇异的类似不屑的神情。此时,他正斜眼瞥着在上演十八相送的南宫府人,不过也只是偷偷的,不敢让众人发现。      最搞笑的是南宫夫人柳颐,只见她此时一手紧紧抓着安陵清的衣角,双眼泛着可怜兮兮的“疑似泪光”,一手拿着丝绢一下一下狠狠咬着,似是那绢帕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一边咬,柳颐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可爱的媳妇儿呀!你就要离开娘亲了呀!我可爱的安陵呀!你就要离开娘亲了呀!我可爱的媳妇儿被臭小子拐走了呀!要离开娘亲了呀!我可爱的……”      柳颐那副怨念的模样好似恶鬼出世一般,让安陵清一脸不知所措,急得眼眶都红了。      而一向以严肃出名的南宫睿此时脸色也甚是有些扭曲,他一副想上前抓着安陵清小手有碍于面子的样子,不过在看到一个个不畏惧柳颐可怕眼光涌上前、想要最后亲近亲近安陵清的丫鬟们,南宫睿的脸色霎时黑得堪比墨汁。      突然以内力厉吼出一声,趁众人没反应过来,南宫睿飞身上前一把揽过安陵清就飞到了门口的一颗百年老树上,待柳颐众人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没了人。      而此时南宫晔正好悠闲地从大门出来,那满脸愉悦的表情瞬间让看到他的柳颐怒火暴涨,立刻冲到他身前就猛地一阵摇晃,吼道,“你要是不好好照顾我可爱的媳妇儿,你就等着老娘来收拾你啦!”      南宫晔没防备,猛地被这一晃,头都晕了,耳朵也有些发鸣,然后又听柳颐恶狠狠地用着委屈的语调道,“十五年了,小清宝宝还是个襁褓婴儿开始就没离开过我,你这个臭小子竟然要把他拐走,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南宫晔死命掰开柳颐的手,叹息着道,“娘啊!您老别装了好不?再说,到底谁是您的儿子,您别记错了!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也许一年半载的很快就回来了,您看府里上下弄得像是我们去私奔出逃似的。”      “哼!”听了这话,柳颐哼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将丝绢收好,一手摸了摸头发,再整了整衣服,脸上恢复了一副高贵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之前的癫狂样子,她挥挥手,淡淡道,“好了,我也乏了,之桃,陪我去看看后院那朵牡丹开了没?”      “好的,夫人。”之桃走上前扶着柳颐,却还是不忘回头狠狠瞪了眼南宫晔,仿佛威慑着说着“照顾好小清主子”。      摸了摸鼻头,南宫晔觉得自己这个少爷似乎太没地位了一点……      就在柳颐要一脚踏入门内时,她却突然停住了步子,转过身道,“对了,沐南那小子呢?”      一听夫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沐南猛地一惊,转过头便看见虎视眈眈看着他地众丫鬟们,不免小心翼翼吞了口口水,缩了缩脑袋,小声道,“夫人,小的在这儿……”      只见柳颐轻轻笑了笑,语气十足十足温柔,“哦!对呀,你也是要跟着小清宝贝出门的呢……好好照顾少爷少奶奶哦!回来了,本夫人重、重、有、赏!”      话音落,柳颐转身,那身姿可称为优雅之极,然而,只有之桃知道在转过身后柳颐脸上立刻挂上阴险又愤恨的模样,更甚者,在听到沐南被众丫鬟合力恶整下发出的悲惨叫声时,她瞬间露出了得意洋洋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一刻,之桃再次意识到,在南宫府,南宫夫人果然才是最不能惹的人……她嘛,顶多算第二而已!      至于另一边远离祸端中心的南宫老爷和安陵清,究竟在干嘛呢?其实,这也是个迷……      只能知道的是,众丫鬟们在欺负完沐南、一个个哀怨地瞪完南宫晔之后,终于长舒着气拍拍手,一脸端庄优雅地返回了南宫府,各自去干各自的活计,南宫睿这才抱着安陵清从树上跳了下来。      最后,南宫睿紧紧盯着安陵清的眼睛,就是死不放手,嘴里还在叮嘱着,“小清都记住了吗?真的记住了吗?”      点了点头,安陵清看着南宫睿,乖巧地柔柔答道,“恩,安陵都记下了。”      “一个字都没忘?每句话都记下了?”南宫睿不仅不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似是十分紧张。      “老爷不相信安陵了吗?”安陵清嘟了嘟嘴,眨巴着大眼睛,似是有些委屈。      瞬间被煞到了,南宫睿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自己怀里小小的粉嫩嫩的小婴儿,一下更加激动了,语气也兴奋起来,“小清宝宝叫声爹爹吧!”      安陵清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子就被熏得粉红粉红的,大眼睛里荡漾着清澈的光,小心翼翼地抬头瞧了眼南宫睿又立马低下脑袋,小小声小小声道,“爹爹……”      就在南宫睿想继续激动时,一个低低的,透着强烈怨念不满的声音响起,“老头儿,握够了没?安陵是我的媳妇儿,您的媳妇儿去看牡丹了,要握您去握她的!”      说着,南宫晔黑着脸将安陵清的手抽出来,紧紧握在自己手里,然后一手搂着他的腰,狠狠瞪着南宫睿,眼神凶狠得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的爹,而是杀父仇人似的。      一听这话,南宫睿浑身气势瞬间爆发出来,南宫晔只感觉强大的压力迎面袭来,他一手紧紧护着安陵清给他输内力不让他受到影响,一边紧紧抵抗着南宫睿释放的压力。      两人对峙良久,南宫睿眼里的厉色渐渐变为了欣慰与赞赏,他伸手拍了拍猛地松口气满头发汗的南宫晔,淡淡道,“好小子,不愧是我南宫睿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好保护小清,爹只送你一句话‘高处不胜寒,不管你走到哪一步,都不要迷失自我,不能辜负小清’。”      安陵清看了看南宫睿又看了看南宫晔,嘴角微微弯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轻声道,“我会好好看着相公的,爹爹放心,对了,让娘亲也不用担心。”      一句话一出,两个男人都愣住了,南宫晔脸上瞬间笑开了花,在安陵清侧脸上狠狠亲了口,然后得意洋洋地冲也是一脸喜色的南宫睿道,“爹您放心啦!就是我粉身碎骨了,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安陵宝宝一根汗毛!”      点了点头,南宫睿伸手轻轻拍了拍安陵清的脑袋,柔声道,“收好爹爹给你的东西,记好爹爹的话,这一路你们就要自己走了,爹爹等着小清宝贝早日回来。”      说完,南宫睿转身往回走,在南宫府的大门即将关上的那刻,南宫睿以内力给南宫晔传音,说道,“不管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南宫府都是你们的家。”      有些呆呆地看着吱呀一声关上的朱红大门,南宫晔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烫,狠狠揉了揉眼睛,南宫晔紧紧抱着安陵清,在他耳边轻声道,“安陵,这一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记住,我南宫晔此生绝不负你。”除非你爱上外面的世界,或是眷恋其他的外面的人,选择离我而去。      后面的话,南宫晔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心里其实一直是有这种担忧的,毕竟这么多年,自从小时候差点发生拐卖事件后,安陵清从未接触过别人,没有出过南宫府。      也许安陵清对他的感情只是依赖,因为他从未有过别的选择,所以这一路,他也想让安陵清懂得真正的完全的幸福意义。      如果安陵清最后的幸福不是他,他……会放手,但如果安陵清在经历了各种纷繁繁华后,还是选择紧紧回握住他的手,那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于君绝!      马车渐渐远离了城区,踏上了郊区的官道,安陵清此时正躺在南宫晔腿上沉沉地睡着,南宫晔则手拿着一本书在静静阅读,这时,突然一种奇怪的咚咚声音从一个箱子里传来。      声音越来愈大,安陵清一下就被惊醒了,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转头问道,“少爷,什么声音呀?”      看书看得太投入,直到安陵清问,南宫晔这才听到箱子里发出的奇怪声响,蹙了蹙眉,走到箱子前敲了敲,然后拿出钥匙开了锁,箱子一打开,南宫晔只觉得乌云罩顶,好心情全没了。      只见一个身穿碧色和一个身穿紫色的小女孩从箱子里蹦了出来,她们俩皱着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一脸晦气地说,“真是憋死我了,你说是吧?”      两人互相同时问对方,只见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蛋,同样的只有十岁孩童般大小身高,同样的柳眉如画,同样的瓜子小脸,同样的眉间一点红朱砂,同样的双手叉腰,两人动作表情一致,那模样还真是有些趣味。      安陵清瞪大了眼睛,惊呼道,“浅碧姐姐、晓紫姐姐,你们怎么从箱子里跑出来了?”      而南宫晔明显没有安陵清这么喜悦的样子,反而沉着脸,“你们怎么在这儿?”      两姐妹对望一眼,然后同时不屑地哼道,“我们是来保护小清少奶奶的,你管不着!”说着,二人仗着身体灵活又娇小玲珑,一左一右同时扑进安陵清怀里撒娇,“小清小清小清……姐姐们好想你呀!”      有些手足无措,安陵清呆呆地只得任两个女孩儿吃豆腐,反观南宫晔的脸色一下子更黑了,他伸出手一手抓了一个,从安陵清身上提了起来,两个女孩儿悬空瞪着脚,然后同时恶狠狠瞪着南宫晔,伸出手指着他异口同声,“欺负小女孩,你不要脸!”      哪知南宫晔冷哼一声,一脸不屑,“明明是快三十岁的老女人了,还在这里装嫩,别以为你们身体长不大,我就会被你们的表面所骗。”      “哼!”一听这话,同时哼了声,两人同时朝两个方向撇开脸。      将两人放在离安陵清远远的地方,南宫晔揽着安陵清沉声问道,“你们究竟跟来干什么?”      安陵清伸手捏了捏南宫晔的手,阻止南宫晔继续这么凶巴巴的,他转头冲两人浅浅笑着,问道,“姐姐们怕是闷坏了吧?安陵给姐姐们拿点糕点吃吧?”      一听,浅碧晓紫两人眼前直放光,终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同时看着南宫晔一脸赏赐的模样说道,“本小姐不与你计较,反正老爷夫人说了,我们负责保护好小清少奶奶,至于大少爷你就自求多福吧!”      “你们!”南宫晔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安陵清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只得气得在一旁死死咬牙,愤恨地想着自己与安陵宝宝的二人世界这下,彻底毁了!      有了这两个除了穿着喜好颜色不同外,说话、做事都是同时进行的长不大双胞胎姐妹,这一路,绝对不会平静了……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宏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个故事越写越顺手呢~~~~ 11 11、第10回 楚腰纤细掌中轻 ...   得得的马蹄声和着沐南不成曲调的小调,倒是有几分悠闲的味道,忽然听得一声清脆的鸟鸣,安陵清随手掀起马车的窗帷,抬头侧目望去便见苍山含翠,配着点点艳红,好一派秀丽景致。      嘴角情不自禁微微勾了起来,正准备放下窗帷,耳边却突然传来浅碧晓紫的合声,“啊!好漂亮,停车停车,我们要在这里野餐!”      安陵清被突如而至的惊叫声吓了一跳,眼神微微一闪,眼睫毛也跟着颤了颤,南宫晔伸手一拉将他拉回自己怀里,抚了抚他的背,装作没听到浅碧晓紫的话,只顾柔声说着,“安陵累了吗?要不要下马车歇会儿?”      抬起头,安陵清眼睛晶亮亮的,好似一双上好的黑曜石一般,眼眸里含着纯粹的喜悦,定定地瞧着南宫晔,直叫南宫晔被看得脸也有些隐隐发热,伸手摸了摸鼻头,掩饰着,轻咳一声,扬声道,“沐南,停车。”      下了车,这才发觉此地真可谓山清水秀,近处不知名小花儿开了满地,远目望去,尽是山峦叠翠含着浅浅点点红,又有潺潺水声隐隐传来,倒真是个妙处。      安陵清听到有水声,不禁有些心痒痒,毕竟这几日都没遇上城镇,都是风餐露宿着的,对于从小习惯每日沐浴的安陵清,还真是觉得难以忍受。      南宫晔瞧见安陵清偷偷四处环望的模样,心里渐渐有些明了,不禁也有些歉然,于是走上前拉着安陵清的手,往拴着马车的树那边走去。      从马车里翻出洗浴的用具,南宫晔将它们放在包裹里装好,然后斜挎在肩上,跳下马车,他一手揽过安陵清的腰,运气飞身而起,几个起落间便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子前。      安陵清一看到眼前这清澈的泉水,脸上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禁不住转身拉着南宫晔的手臂,轻踮起脚尖,轻轻亲在南宫晔的右脸上,然后红着一张小脸,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荡漾着浅浅的梨涡,甜甜唤道,“谢谢少爷。”      被安陵清弄得有些心驰荡漾,南宫晔一下没把持住,一把揽过安陵清的纤腰,霸道地侵占了那招惹他的红唇,手也似是有自我意识一般,激动地一把拉开了安陵清的腰带,扔到了地上,直到感觉到怀里人身子变得软软的,南宫晔才不舍地放开了。      然而,低头一瞧,只见安陵清樱桃小口呀呀气喘着,星眸里一片水濛濛的,似是能从那儿看到江南那一场绵绵细雨般,又见他杨柳腰软软的含着春情浓浓,还有细细香汗从脖子处一下滑落到了锁骨,然后隐到令人遐想的衣襟里。      啊!      只感觉一种炽热的原始欲望开始苏醒,南宫晔连忙用手捂住鼻子,然后急急推开安陵清,背过身去,默念清心咒,然后喃喃自语,“冷静冷静,安陵还小,才十五岁,这还是野外,安陵娇嫩得很,不能在这儿,冷静冷静……”      然而,令南宫晔没想到的是安陵清之前本就有些腿软,猛地被一推开竟倒在了地上,有些委屈,安陵清撑起身子,却又不小心扯到了头发,一头青丝立刻铺散开来了。      微微嘟起嘴,安陵清软软唤道,“晔哥哥……”      几乎是本能的,南宫晔在听到安陵清的呼唤时便立刻回了头,然而,南宫晔从没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的“本能”,因为他是如此无法拒绝安陵清,更是无法抵抗这样的安陵清。      脑子里陷入了一片浆糊状态,他只能看到,少年软软地倒在一片铺满小碎花的草地上,衣襟凌乱不堪,外衣腰带早已不见,一目扫去,能窥见得少年优美的脖颈,又隐隐露出了那精致的锁骨。      一头乌黑青丝铺散着,显得少年肤如白玉,欺霜赛雪,见他眼眸里含着淡淡的恳求,又凝满了春情脉脉的水汽,似是求欢似是羞涩,樱桃小口微张,似语非语,而刘海下又隐隐显出殷红的、似是花朵形状的印记,构成了一种极致妖冶的魅惑。      然而,少年的眼睛里却是清澈见底的,这样的惊人妩媚里,却丝毫不见妖异,而是清纯的、透彻的,似是根本不了解自己的魅惑,只是不经意间的,浑然天成的,自然而然便显露出来。      一阵阵口干舌燥,南宫晔从没像此刻这般狼狈过,只见他嘴巴微张,瞳孔放大,原本捂住鼻子的手也放开了,而有两道蜿蜿蜒蜒的鲜血从鼻子流淌而出,整个人看起来极其傻气与猥琐……      微微一惊,安陵清瞪大了眼睛,担心地出声唤道,“晔哥哥,你怎么流鼻血了?”      说着,安陵清便努力地爬了起来,急急忙忙走向南宫晔,从怀里拿出手帕,伸手便要为他拭去鼻血,然而安陵清一靠近,南宫晔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即将被焚烧殆尽。      于是一手迅速夺过安陵清手中的丝帕,然后将身上的包裹塞到安陵清手中,捂着鼻子紧紧绷着腿瓮声道,“安陵你自己洗,我一会儿来找你,我……我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      “可是,少爷你……”      实在受不了继续被安陵清用着含着水汽担忧地望着他,南宫晔低吼一声,“走了,一会儿来接你!”      话音落,安陵清便只能看到一个蓝色的背影,飞隐没在山林间,微微蹙着眉,望着南宫晔似是有些慌乱的离去的方向,安陵清低低自语,“可是,少爷你在流血呀……”      不过,想了想也没想通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安陵清也决定不想了,抱着包裹,高兴地走到池子边,一件件地将衣服脱了扔在地上,然后伸出白嫩嫩的玉足探了探水里的温度,猛地一下被冰了一下,不过转而又适应了,毕竟夏日里用泉水洗浴也不会生病。      慢慢地,安陵清踏入水中,往池子中心走去,小池子也不深,最中间的地方也只没住他的腰身,微微低侧着头,安陵清一把将长发揽到胸前,露出了整个背部。      正准备将头发浸到水里,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背后传来,安陵清猛地回头,却没见到人,心里有些害怕,小小声问道,“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安陵清眨了眨眼睛,转回了头,身后又是一阵更大的声响,安陵清吓得转头问道,“有人吗?有人就回一声!”      还是没有人回答,安陵清终于有些怕了,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有些发颤,情不自禁唤着,“晔哥哥……”      急急往岸边走去,却猛地一个人影向他扑来,来人一下紧紧将安陵清搂住,然后一个转身将自己隐在水里,让安陵清整个压在自己身上,露出安陵清整个白皙的背部。      没一会儿,几个人身穿黑衣的人出现在了离水池不远的地方,其中一个人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这样人都能跟丢!不能完成任务,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安陵清害怕地浑身有些发颤,感觉到有人,禁不住要出声求救,然而水底的那人明显感觉到他的意图,一下抚在了安陵清敏感的腰上,于是安陵清一出口竟成了暧昧的呻吟。      “啊……”      这声娇吟还是变着调的,从不远处听来更是暧昧非常,那名黑衣人立刻看向这边,然而他们只看见一个完美白皙的背上铺散着乌黑湿润的发,还有那张半抬起半掩住的面容,端的是诱惑十足。      看到这样让人喷鼻血的场景,明显地,跟在黑衣男子身后的几个人都有些眼睛发直,微微眯起眼,黑衣男子转头厉声骂道,“没用的蠢东西,找不到人,你们认为你们还有命享受?!快给我追,他受了伤,应该走不远的。”      几个人不舍地在偷偷看了眼安陵清,只听他又是一声娇喘来,心更是痒痒,不过最终还是在黑衣男子的命令下几个人迅速地隐在了山林里。      过了好一会儿,水下的人一把推开安陵清,从水里钻了出来,急急喘着气,而安陵清一把将自己隐在水里,害怕又窘迫地看着眼前的人,惊怒道,“你个混帐!”      抬起头,男子望向声源,一瞬间也愣住了,只见少年透着晕红的脸蛋,眼里有着几分愤怒羞涩的神色,而清澈的池水根本什么都挡不住,一片盎然的春意一览无遗。      安陵清看到男子眼睛都有些发直,愤怒吼道,“登徒子!你还看!”      “啊……对,对不起……”男子猛地涨红了脸,连忙转过头不再看安陵清。      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炮灰一号出现了... 12 12、第11回 若问生涯原是梦 ...   紧紧咬着下唇,脸色泛着青白之色,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这个背影,安陵清一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手紧张地握着抓着头发的手臂,嘴巴微微张了张,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忌。      蹙着眉,安陵清深吸一口气,咬着唇准备说话,却听到那名男子开口说道,“小公子,在下之前冒犯实非故意,请原谅,在下现在马上就离开。”      说着,男子便背对着安陵清一下跳上了岸,然而刚一落地却猛地歪倒在地,这时安陵清才发现男子的腿上插着一支箭矢,不仅在汩汩流着鲜血,刚刚在水里一泡更是泛着恐怖的颜色。      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安陵清忍不住惊呼道,“你受伤了!”      安陵清这时一看到对方身上有这么重的伤,之前的愤恨便瞬间都抛到了脑后,心里只着急地想着该怎么办,他小小声小小声地问着眼前似是昏迷过去地人,“喂,你还好吧?”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安陵清有些担心,又扬声问道,“喂!你怎么样了?”      这次男子倒是听到了安陵清地声音,努力坐起身子,声音里似是透着感激与笑意,“没事,多谢小公子关心,我估计一下子走不了了,得先把箭处理掉,不过我怕吓着小公子,我还是先等小公子离开了在自行处理。”      “自己拔箭?!”安陵清一听便瞪大了眼睛,他实在觉得这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没有人给你上药你会死的耶!”      “哈哈……”男子突然扬声笑了起来,一点都听不出来他正在遭受非一般的疼痛,反而有种洒脱的感觉。      而安陵清被男子一笑,觉得有些恼了,他怎么想怎么觉得男子是在嘲笑他!于是他不服气地怒道,“你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呀!”      又是轻轻一笑,男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公子可爱得紧,而且,呵呵……”而且,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到有人真心的担忧我的性命了……所以,心里很暖罢了。      听到男子说自己可爱,安陵清皱起了眉,不高兴道,“你不能说我可爱。”      “哦?为什么?”因为男子注意到安陵清说的是他不能说,那也就是有人可以这样说?      “没什么为什么,反正你不能说,那是我少爷才能说的。”安陵清心思简单,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认定了一个理儿就一条路走到底。      “呵呵……是吗?”男子只是轻轻笑了笑,“小公子还是快些沐浴吧!我的腿估计等不了那么久了呢……”      被男子一提起,安陵清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好好沐浴,不过他又有些担心男子的伤,从刚刚的几句话中,他发现男子是个温文有礼的人,不是登徒子,他就更无法看着男子受伤不管了。      “你真的没事儿吗?”      “恩,没事儿,小公子不用管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哦!那你等我一下下,我随便擦擦身就给你治伤!”安陵清实在想洗洗身子,又听到男子坚持说没事,他的声音也听不出异常,安陵清便想着快快洗洗应该耽误不了事。      然而,安陵清无法看到,男子的脸色已经苍白如雪,额上覆满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而腿上的鲜血也一直没有止住的样子,就连跟安陵清说话也只是随口答话,他已经有些无法知道安陵清在说什么了。      安陵清迅速净了身子,走到岸边随便将衣服套在身上,然后走到男子身边,这时他才惊愕地发现男子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猛然一骇,无数的自责涌上心头,他怎么会相信男子说的真的没事儿呢!?明明就是这么严重的伤,心里头难受,安陵清觉得自己害了男子,他不该为了一己之私置男子于不顾。      心里着急又内疚,很快地,安陵清眼睛里迅速涌上了泪珠,他连忙查看男子的伤,想要拔箭但手边又没有止血的药,他也不敢随便拔掉。      安陵清心里想着该怎么办,站起身想看看四周有没有野生的止血草药,正着急地寻着,安陵清下意识地呢喃唤着,“晔哥哥……”      而此时,南宫晔正好赶回来,听到安陵清的呼唤,连忙应道,“安陵?”      惊喜地抬起头,安陵清一下站起来冲到南宫晔身边,拉起他的手,急急往男子这边走,“有位公子受伤了,少爷快去把他送到马车那儿,我手边没有止血的药。”      紧紧皱起了眉,南宫晔心里一惊,连忙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查看安陵清有没有伤着,知道发现除了衣衫有些不整外,倒是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南宫晔这才松了口气。      而安陵清微微一愕,转而心里一暖,柔声道,“安陵没事儿,只是碰巧遇到那位公子,快些吧,那位公子伤得可重了!”      虽然有些不喜欢安陵清这么关心别人,但是南宫晔也知道安陵清他生性善良,又从小学医,将人命看得极重,在他连连催促下,也只得在心底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安陵清地脑袋,“我先将你送回去,再把他带过去。”      微微蹙起眉,安陵清有些不满,“那位公子受伤了,少爷先送他过去,让浅碧晓紫她们先看看。”      然而,南宫晔可不管安陵清的不满,只径自将他的衣衫打理好,然后揽着他几个起纵便回到了沐南他们那里。      毕竟在南宫晔心里没有什么比安陵清的安全更重要,刚刚让他独处那么一小会儿便碰上个重伤,他可不敢再冒险,就是天塌下来了,他也要先将安陵清送到他放心的地方。      虽然被安陵清小小声地咒骂了句“霸道”,南宫晔却装作没听到,轻轻抬起安陵清下巴亲了一口,然后温柔道,“别气了,我保证那男的不会死的,你就准备好你的小药箱,当个小神医吧!”      安陵清被偷吻,脸一下子就红了,然后发现浅碧晓紫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立刻羞恼地嗔道,“少爷!”然后立刻钻回了马车里。      看着安陵清羞涩逃走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略显邪恶的淡淡笑意,又伸出食指轻轻摸了摸刚吻过安陵清的嘴唇,南宫晔这才转身向那个小池子飞去。      当男子醒来的时候,他睁开眼入目便是白色的纱帐,他转过头只看到在晕黄烛光下显得那么温暖地一个纤细背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之前那个少年。      然后,他看到一双如玉般白皙的手端起一个碗,又小心翼翼地用调羹搅拌了下,他的目光完全被那双漂亮的温柔的手吸引住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那双手很美,让他觉得很温馨。      感觉到少年的即将转过身,男子突然心跳得飞快,有些期待有些紧张,然后他在一片朦胧的纱帐间,看到一个模糊却有那么温暖的笑脸,他还听到一个如此温柔清透的声音,他听到他惊喜地说,“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来喝点粥吧!”      说着,安陵清放下手中的碗,走上前,一手撩起纱帐挂到金钩子上,一手将男子扶起来并将枕头立起来,让男子靠着,然后走到桌子旁将粥端给男子。      静静地看着,男子看着被递到他眼前精致的瓷碗,不知为何,竟有些怔然,从小他身边都不缺乏服侍的人,准确来说他就是在众人的包围下长大的。      然而,这短短几日,却让他无尽地憎恨自己的身份,只因他的身份让他最亲的兄弟也要置他于死地,而他最宠爱的姬妾也是为了目的来到他身边,然后毫不犹豫地背叛他。      就这样,亲情爱情这种东西在他这里似乎都成了镜花水月,但是眼前这个少年却有着如此清澈的眼眸,即使在自己对他那么无礼之后,他却仍毫不在意地关心照顾自己。      有些可笑,有些可悲,但是不可抑制的,男子被这样纯然毫不掩饰的关心感动了,就是这么简单,他早被炼得金刚不坏的心,悸动了。      怔怔地接过少年手中的碗,男子低下了头,掩饰眼里一瞬闪过的茫然,嘴里的粥异常香,似是有一种家的味道,比他尝过最棒的厨子做出来的精致燕窝粥还要香甜百倍。      很快碗见了底,男子微微勾起唇角,笑得淡如清风,“粥很好喝。”      接过碗,安陵清听到男子的夸赞,一下子便露出了满足的笑意,一双大眼睛愣是笑成了两道弯月,唇边两个小小梨涡更显得可爱,“这可是我亲手煮的呢,你失血过多我放了点红枣枸杞在里面。对了,我叫安陵清,你叫什么?”      微微一笑,男子的声音是那种温柔的,不紧不慢的,贵气十足,“在下纳兰玄曦,安陵叫我纳兰或者玄曦皆可。”      “纳兰公子,在下南宫晔,安陵是内子,请公子唤内子为安陵清或者南宫夫人。”正说着,一个低沉的男声随着开门声传了过来。      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纳兰玄曦脸上的笑容仍然淡,却有些僵硬,“什么?”      湿云全压数峰低,影凄迷,望中疑。      非雾非烟,神女欲来时。      若问生涯原是梦,除梦里,没人知。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男人最受不了的不是漂亮的人,而是温柔的人,安陵就是太温柔了...哎...某兮什么时候也能学得这一招半招的??? 众人:呸...就你这个女疯子,下辈子也别想... 若兮:噗...就算是事实,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13 13、第12回 不信道遂成知己 ...   “少,少爷!”猛地涨红了一张小脸,安陵清端着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羞涩的光芒,左闪右躲的,就是不敢看已经走到他身边的南宫晔。      嘴角含着淡淡的邪魅笑意,南宫晔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他伸出手圈住安陵的小腰,低下头将脑袋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难道安陵不是我可爱的小童养媳?”      脸一下子更红了,红得好似晚霞一片在燃烧着,衬着凝白如玉的肌肤更是白里透红,好看极了,安陵清低侧着脑袋,就连耳根都开始晕染上嫣红的色泽。      看的心痒痒,南宫晔觉得害羞的安陵清实在太可爱了,一口亲在他的小脸上,然后捏了捏他的小腰,放开了手,然后又眯起凤眼含着满满的笑意看着立刻像只小兔子似的、拿起桌上的托盘就跑出去的安陵清,这才抬起头看向已经完全面无表情的纳兰玄曦。      脸上恢复了和善的笑容,南宫晔客套地说道,“让纳兰公子见笑了,内子比较害羞,还请纳兰公子多多包涵。”明明说着道歉的话语,却在言辞之间透出浓浓的宠溺,让人一听便能感觉到那种情人之间的甜蜜。      纳兰玄曦勾唇笑了起来,似乎之前的冰冷从不曾存在过一般,又是那一种贵气十足的温文模样,言语之间仍是温柔如风,“怎么会?南宫公子与南宫夫人之间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只是不知南宫公子与传说中的‘千面狐’公子有何关系?”      微微挑起眉,南宫晔微微一笑,“那称号只是商场上的朋友给小人的一点薄面而已,‘千面狐’正是在下。”      “哦?竟不知南宫公子何时娶亲了,为何从未听说?”纳兰玄曦似是有些惊讶地试探着。      嘴角的笑容拉大了些,南宫晔眼里闪过浓浓的温柔,声音也似是透着暖意,“安陵是家父家母带回南宫府、从小给我做童养媳的,而安陵打小就不爱出门,外人自是不知他。”      嘴角温润的笑意似是有瞬间的凝滞,纳兰玄曦淡淡道,“竟是这样,难怪南宫公子与夫人关系如此好了,真是羡煞旁人。”      轻轻眨了眨眼,纳兰玄曦微微敛了眉目,掩去了那一目瞬闪而逝的落寞,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时,气氛渐渐尴尬起来,南宫晔突然开口,“其实在下有一疑惑还请纳兰公子可以解答。”      抬起头看向那双突然眯起显得莫名妖异的狭长凤眼,纳兰玄曦淡淡道,“还请南宫公子直言。”      转身走了几步,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南宫晔给自己倒了被茶,端起瓷杯在手中把玩着,然后轻抿一口热茶,语气里含着淡淡的霸气,不含一丝笑意,“这天下姓纳兰的南宫晔还是知道几个的,其中一个,他的字便是玄曦,他名为明德,乃当朝太子五弟,皇上御赐明德王爷,封地金陵。”      端起茶又抿了一口,南宫晔看着已经敛去笑意的男子,突然勾起唇笑了,“或者在下该称您一声‘明德五王爷’?”      定定地看着南宫晔,纳兰玄曦语气仍是淡淡的,“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南宫府的情报能力了,竟然连本王的字都能知晓,倒真是让本王意外的很。”      “呵呵……王爷见笑了,在下只不过一介商人,也不过是认识几个朋友,有点小门道而已。”南宫晔看似谦卑地说着,言语间却透着强大的自信,“不过在下有些疑惑堂堂‘玉面修罗’五王爷,怎如此狼狈倒在郊外,还被内子所救?”      “横竖不过那些事儿,相信本王不用明言,南宫公子也能懂得。”纳兰玄曦淡然道。      明了的笑笑,南宫晔道,“明德王爷领兵平藩收回西南六郡,统一南方,皇上龙心大悦,甚至有废太子之嫌,王爷功高震上,自然得太子猜忌,所谓皇位之争,兄弟相残,啧啧……皇室这趟水,真浑。”      纳兰玄曦看着南宫晔没接话,沉默片刻,南宫晔凤眼又眯了眯,似是在算计着什么,“只不知现在王爷有什么打算?毕竟在下也只是小小商人,不太想招惹麻烦呢……”      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纳兰玄曦眼里迅速闪过一丝锐利,却转瞬即逝,他淡淡道,“你有什么条件?”      轻挑起眉,南宫晔似是没听懂纳兰玄曦的话语,有些疑惑道,“什么什么条件?王爷的话让南宫晔有些不甚明白。”      在心底冷笑一声,纳兰玄曦语气有些冷,“明人不说暗话,说出你护送本王回金陵的条件。”      “王爷未免太看得起小人了,在下小小商人一个,怎敢得罪太子,窝藏当朝五王爷。”南宫晔仍是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再说这么大风险,我不为自己想,还得想想我可爱的娇妻美眷,还有南宫府上上下下好几百口人呢……”      “哼!”      纳兰玄曦突然冷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之前那种温润如玉的感觉霎时被一种君临天下的风范所取代,“南宫公子又何必让本王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世人只知商人‘千面狐’,却不知那冷面心狠的夺魂楼楼主‘银面’,其实看似无关的两人皆为一人,那便是你南宫少爷,南宫晔。”      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南宫晔有一瞬间的愣神,回神他突然站起来拍手大笑起来,“好好好!好一个明德王爷,竟能查到我的这层底儿,您这活儿,我们夺魂楼接了。”      “那本王在此先谢过楼主了,至于报酬,只要本王做得到,还请楼主无须客气。”纳兰玄曦此时又恢复了那翩翩贵公子形象,温柔的声音,淡淡的语调。      “哈哈……爽快!”南宫晔大笑一声,“本楼主也不与王爷兜圈子了,在下想向王爷讨一句承诺。”      “哦?”纳兰玄曦有些意外。      南宫晔突然收起了轻挑的神色,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他沉声道,“希望王爷夺得皇位后,丝毫不动南宫家势力,当然只要王爷答应了,夺魂楼上下便是站在王爷这一边的。至于这个承诺现在我还没想好是什么,就当王爷在我这儿打个欠条吧!”      微微皱起了眉,纳兰玄曦冷冷道,“本王不喜欢欠人东西,还请楼主直接说出你的要求,至于夺得皇位这样的话,还请南宫公子不要信口胡诌,此乃大逆不道。”      凤眸微微眯起,南宫晔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意味深长道,“哦?那倒确实是在下的不是,不过如果有一天王爷改变了主意,夺魂楼的大门随时向您打开。至于那个承诺如果王爷不想应允,那就当夺魂楼接了笔亏本生意,也没什么不可,只是那样在下会以为王爷,怕了呢……”      “南宫公子无需激将,本王应下便是,”纳兰玄曦抬头定定地看着南宫晔,柔和的语调透彻不容置喙的霸气,“若他日南宫晔向我纳兰玄曦讨一句承诺,必不丝毫推诿!”      “好!”两人似是有默契一般抬手击掌为盟,然后南宫晔认真道,“君子一言。”      纳兰玄曦静静回视南宫晔,淡淡道,“驷马难追。”      德也狂生耳。      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      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      不信道、遂成知己。      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      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      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      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      寻思起、从头翻悔。      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然诺重,君须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才是南宫晔同学的真面目,腹黑狐狸一只...这个承诺,嘿嘿~~~总会起作用的 14 14、第13回 都只为风月情浓 ...   月儿悄悄爬上了柳梢头,一片云飘过来,又将月儿遮掩在了浓重的夜色里,南宫晔轻轻推开门便见安陵清已经靠在床沿上睡着了。      桌上的蜡烛仍在静静燃烧着,发出淡淡的略显暧昧晕黄的光芒,灯光落在安陵清恬淡的脸上、睫毛上,投下了一片片较好的剪影,南宫晔转身小心地关上门,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床前。      低身蹲在安陵清面前,南宫晔伸出手缓缓描摹着安陵清的眉、眼、侧脸,然后拨开他右额长长的刘海,露出那个小小的胎记,南宫晔的眼神泛着淡淡的温柔,还有浓浓的疼惜。      这一刻,他希望时间可以停止,那样他就可以一直静静地看着安陵清,而安陵清也可以一直像这样安谧地睡着,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轻哼一声,安陵清长睫毛轻轻颤了颤,即将悠悠转醒,南宫晔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与柔和,手轻柔地抚摸着安陵清的柔顺长发,静静等着安陵清睁开眼睛。      就这么静静地,南宫晔眼都不眨地看着安陵清伸出右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带着一种蝶翼幽幽张开翅膀的悠然姿态,弯起了眉眼、弯起浅浅笑容,显出那漂亮的小酒窝,浑身透出一种莫名的温柔。      心突然不可自抑地震动了,就是这样的感觉,安心、宁静,清清浅浅的、安安然然的,仿佛每当安陵清用那清澈的眸子、满含着温柔与笑意地看着他时,整个世界已经握在了他手中。      一下一下,不激烈,却清晰地跳动着,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确定过,他南宫晔为了安陵清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抛弃,只为能见到安陵清对他弯起嘴角,露出不掺一丝阴霾的笑容。      “少爷,你跟纳兰公子谈完了?饿了吧,我为少爷准备了糕点。”说着,安陵清就要站起身。      南宫晔一把按住安陵清,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南宫晔正深深地凝望着他,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无言胜有言,渐渐地,安陵清脸上晕染上一丝淡淡的红晕。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微微撇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小声道,“少爷,别这么看着安陵,别,别扭……”      嘴角悄然勾了起来,南宫晔站起来一下抱着安陵清倒到床上,随手拆掉安陵清斜插在头上的玉簪,瞬间那一头如瀑青丝随意舒展开来,铺满了一床风月。      微微有些不解,安陵清眨了眨眼睛,微微歪起脑袋,想了想,突然弯起嘴角,伸出手也一把解开了南宫晔的簪子,然后调皮地说道,“少爷解安陵的,安陵就解少爷的,这才公平。”      瞬间,南宫晔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对着自己笑得纯然的安陵清,心跳猛快跳了起来,咚、咚、咚……一下一下的,似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而安陵清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小手竟缓缓地从头发上滑到了南宫晔心口处,然后新奇地睁大了眼睛,双手勾住南宫晔的脖子,将脑袋凑近了南宫晔左胸,侧过耳朵,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屏息看着安陵清的动作,心刹那间更不受控制地飞速跳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安陵清问道,“少爷,你的心跳得好快?是不舒服吗?”      稍稍退开一点,安陵清双臂抱着南宫晔的脖子,将自己的侧脸贴在南宫晔的脸上,蹭了蹭,柔声地,偷着担忧问,“少爷,你的脸好烫,哪里不舒服吗?”      再也受不了安陵清这种甜蜜的折磨,这种毫无自我意识的挑逗,南宫晔双手收紧了放置在安陵清腰上的手,带着他一下倒回床上,然后稍稍撑起身子,定定地凝视着仍担忧地看着他的安陵清。      “少爷?你……”眨了眨眼,安陵清担心地问道,却不曾想话未问出口,嘴便被温柔的触感封住了。      细细的吻,缠绕着缱绻的情丝,唇齿交缠之间,传递着最虔诚的呵护与温柔,安陵清被吻得有些受不住,双手紧紧箍住南宫晔的背,轻轻扭动着身子,终是轻哼出声。      感觉到安陵清有些不舒服,南宫晔以唇轻轻蹭了蹭被吻得红润润的小嘴,然后撑起了身子,低头静静看着突然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露出两个浅浅若隐若现梨涡的安陵清。      只见安陵清眼角含着水润润的泪珠,黏在长长的睫毛上,扑闪扑闪的,那模样显得纯真而清澈,一下子,南宫晔的眼神更加深邃了几分,眼眸里凝满了意味不明的深沉,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似是有无限的魔魅再缓缓流转。      “安陵媳妇儿,你再这样看着相公,对着我笑,小心相公我欺负你哦……”南宫晔低下头又轻嘬一口安陵清地小嘴,语气透着轻佻地调侃着。      羞涩的红晕将安陵清本就红润润的脸蛋染得更殷红了几分,安陵清转过脑袋,故意瓮声道,“谁是你媳妇儿啊!”然而,艳红如血的耳根却出卖了安陵清害羞的心绪。      “呵呵……”南宫晔轻咬住安陵清红红的耳垂,坏坏道,“我的媳妇儿当然是可爱的安陵宝宝啦!你看,安陵宝宝的耳根都红了呢……让为夫看看还有哪儿红了?”      说着,南宫晔一手解开安陵清的腰带,用嘴拨开了他的衣襟,然后慢慢地亲吻安陵清白里透着淡淡粉色的肌肤,嘴里还不安分地说着,“呀!胸口红了……恩,呵呵……肚脐也红了哦!安陵真害羞啊!”      “少,少爷……”      安陵清感觉每处被吻的地方都带出一种奇异的灼热感,好似要将他整个身子都燃烧起来,终是难受地扭着腰想要逃离,却猛然被南宫晔固定住乱动的腰,紧蹙着眉睁开眼看向南宫晔,安陵清委屈地难受道,“晔哥哥……安陵难受,好热。”      这一刻,南宫晔看着大眼睛含着朦胧水汽,有细细香汗从额上渗出,整个人荡漾着脉脉春浓的安陵清,突然有种引火烧身的感觉,脑海里开始进行了激烈的斗争。      放过这样的安陵,他不舍,就这样收了安陵,他更不舍……      然而,没等南宫晔做好思想准备,安陵清已然自己一手将早已凌乱不堪的衣服完全脱了,然后整个人缠上了上来,他双手紧紧抱着南宫晔的脖子,双腿夹紧了南宫晔的腰,嘴里嘟囔着,“晔哥哥……少爷……安陵好热。”      轰的一声,南宫晔仿佛听到了自己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裂了……没再多想什么,南宫晔吻上安陵清优美的脖颈,然后缓缓将他压在床上,一点点仔细吻着,并用手为安陵清纾解炽热的欲望。      第一次拥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安陵清紧紧闭着眼睛,夹紧了腿,朦胧间他好像看到了一片雾濛濛间有一道阳光照了进来,然后他看到一个人独立在阳光下温柔地对他笑着,那个人,身着一身水蓝色,静静地站在那儿俊美地不似凡人,对着他伸出手,一遍遍唤着,“安陵安陵安陵……”      恍惚过后,他看到有一颗晶莹的水珠凝在绿莹莹的叶尖,然后他又看到那张俊美的脸,带着他熟悉的温柔笑意,就在那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从体内流泻而出,带着浓烈的情感与感动。      猛然睁开眼,心跳突然跳得奇快,安陵清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上方的南宫晔,喃喃问,“那是什么?好美的感觉,好美的地方,那个地方我看到了少爷,看到少爷在笑,那么美……”      猛然抱紧了安陵清,南宫晔情难自已地喃喃自语,“我的安陵长大了,长大了,终于长大了……”眼眶涌上一种莫名灼热的感觉,连带着心头都被烧得有种甜蜜的疼痛。      我的安陵,我爱你,你也是爱我的,对吗?      “长大了?”      似是有些不解,安陵清双手却紧紧回抱住南宫晔,用尽全力地回抱,似是要将对方死死嵌进骨血里,任感动的泪从眼角滑落,嘴角却自然地弯了起来。      “那少爷也是要长大了吗?”突然安陵清开口问道,手也摸到了南宫晔早已苏醒的欲望。      倒抽一口气,南宫晔一下被安陵清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安陵清异常清澈的眼睛,只得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嘶哑着嗓子道,“安陵,乖,把你的手拿开。”      微微嘟起嘴,安陵清不依,反而还握得更紧了,翁声道,“安陵长大了,也可以帮少爷的。”      噗……南宫晔只想狂喷一口血,然后狂吼一声,发泄自己的忍耐,但是他看着安陵清完全清澈的眼眸,又实在下不了手,因为他老觉得是他骗着安陵将自己交给他,那种感觉太猥亵,他不想这样。      但是,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大,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所以,最终南宫晔只得无奈叹息,将身子靠在安陵清身上,手覆上安陵清地手,轻声道,“帮晔哥哥,我们一起长大……”      看着安陵清认真而好奇的模样,南宫晔终于只能在心底无声轻叹一声,哎……媳妇儿,你啥时候才能不这么单纯呀,我的幸福在哪里呀……      美好的夜,月儿也偷笑着躲回了云后面。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    作者有话要说:哼~~臭小子,为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乃吃掉偶可爱的安陵呢~~~乃就磨吧~~O(∩_∩)O哈哈~ 15 15、第14回 明月多情应笑我 ...   感觉到有脚步声在靠近,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纳兰玄曦却听到那轻轻润润的柔柔嗓音响起,“纳兰公子,起了吗?我给您送药膳过来了。”安陵清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边轻轻敲了敲门,身后跟着浅碧晓紫。      想到安陵清,纳兰玄曦心不禁猛然一跳,不知为何竟有些微不知所措,佯装镇定地扬声道,“起了,进来吧。”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静静地看着门被打开,然后看到少年一脚踏入房内,再缓缓走到桌子旁,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安陵清,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他身边的浅碧晓紫。      直到姐妹俩异口同声喝到,“喂!就算你长得俊,也不准色眯眯地盯着我家少奶奶瞧,小心我们挖了你眼珠子,毁了你的俊脸!”说着,浅碧晓紫一左一右挡住纳兰玄曦的眼神,双手叉腰,微扬起头,脸上带着不屑与鄙夷。      “姐姐……”安陵清似是有些无奈地唤道,“你们胡说什么呢,纳兰公子温文尔雅,是安陵的朋友。”      姐妹俩同时转头看向安陵清,放下手中的盆、毛巾和漱口杯,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不要不要,小清不能跟他做朋友,浅碧晓紫不要,你看他的眼睛跟匹饿狼似的,我们领老爷夫人之命要好好保护少奶奶!”      微微蹙起了眉,安陵清更是无奈,终是不再说什么,将两人推出了门外,嘴里说着,“好姐姐,你们就别给安陵找麻烦了,少爷该起了,你们去给他准备洗漱用品,我一个人照顾纳兰公子就行了。”      一听这话,两姐妹顿时瞪大了眼睛,同时猛摇着脑袋,不乐意道,“不行不行,少奶奶不能跟这匹恶狼独处一室!”      浅碧晓紫边说着一边死死抱住安陵清的手臂不出门,而安陵清这下真有些不高兴了,微微嘟起嘴、蹙起眉,软软的声音透着委屈,“姐姐怎么总这样说安陵的朋友,纳兰公子是安陵认识的第一个南宫府外的人,他就是安陵的朋友,难道姐姐不能跟他和睦相处吗?”      说完,安陵清眼睛里已经缓缓蓄满了满满的水汽,晶莹的泪眼看着就要掉了下来,而因为低着脑袋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浅碧晓紫只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落寞气息,看起来像只被欺负的小动物般。      一下子,浅碧晓紫都心疼了,同时放开安陵清的手臂,急急说道,“小清别哭啊!我们走就是,我们不说就是。”      说完,姐妹俩同时抬眼瞪着笑得一脸优雅的纳兰玄曦,恶狠狠道,“你要敢欺负我家少奶奶,我们绝不放过你!哼!”然后,两姐妹温柔地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走出了房间,并随手带上门。      然而,浅碧晓紫永远也不知道,当门关上的那刻,安陵清抬起头对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狡黠的一笑,还可爱地吐了吐舌头,那模样哪还有之前的楚楚可怜,全然一副调皮小孩儿的模样。      而这一切都被静静看着他的纳兰玄曦收入眼底,然后在他心底一圈一圈荡开,泛起层层涟漪,最后归于一片看不清虚实的平静。      安陵清走到床边将洗牙的盐还有漱口的杯子递给他,纳兰玄曦是被服侍惯了,自然而然地接过瓷杯,将杯子递给安陵清,然后又接过安陵清已经拧干的毛巾。      直到安陵清将药膳端给他,纳兰玄曦才猛然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转过头看向安陵清,感觉到的便是安陵清身上那种总是淡淡的温柔,那是举手投足之间的自然流露。      想到安陵清总是这样温柔甚至更温柔地对南宫晔,突然一种莫名不舒服的情绪慢慢将他包围住,纳兰玄曦忍不住问道,“安陵经常做这样的事吗?你不是南宫家的少奶奶么?我看南宫公子很疼你的样子呀!”      安陵清搬了椅子坐在纳兰玄曦床边,卷起袖子开始为他处理腿上的伤,小心翼翼地解开布然后上药,嘴里慢悠悠说着,“因为少爷的事只有我亲自动手才放心呀……纳兰公子您别看少爷他外表风度翩翩的模样,其实有时候可迷糊了,而且从小就调皮,老爷夫人没少罚他。”      脸上淡然的笑容渐渐消隐而去,纳兰玄曦看着熟练地为他上药的安陵清,静静凝视着他姣好的侧脸,看着他在提到南宫晔时眼里闪过的兴奋快乐、还有微微晕染红晕的脸蛋。      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有一种淡淡的的疼缠绕着心间,不明显却无法忽视,纳兰玄曦突然有点想苦笑的感觉,他原以为他只是对安陵清有点好感而已,真的以为只是,好感而已。      但是,奈何这人太过清澈、温柔,而他最渴望的,就是这样干净纯然的温柔,以至于太过容易的,就掉入名为“安陵清”的深渊。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安陵清眉宇之间似乎比昨天多了些什么,也许是他自己不愿承认,多出的那分,竟是一种酥媚入骨的妩媚。      而这能说明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经历了某种情思缠绵洗礼后才会有的,更何况良好的观察力让他无法忽视安陵清脖子处若隐若现、那似是梅花的印记。      纳兰玄曦一直忍耐着,直到安陵清收好药膏、药膳,准备推门而出的时候,也许是嫉妒吧,他终是装作调侃道,“安陵,你脖子上的痕迹很明显哦,下次可得让南宫公子轻一点呢……”      转过头,猛然瞪大了眼睛,安陵清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纳兰玄曦身边,然后眨巴着大眼睛,涨红着脸蛋看着纳兰玄曦。      被安陵清毫不遮掩的清澈眸子紧紧盯着,饶是纳兰玄曦也有些招架不住,轻咳一声,“安陵有事吗?”      “纳兰公子,安陵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说完,安陵清一脸渴望地望着纳兰玄曦,直到对方有些微窘地点了点头,安陵清凑近纳兰玄曦,然后拉开自己的衣领给他看了看,这才小小声小小声道,“昨晚上少爷说安陵长大了,然后在我脖子上咬了好多印子,这是为什么?是一种仪式吗?可是少爷昨天也长大了呀,为什么他不让安陵也咬他脖子呢?”      纳兰玄曦觉得自己此时是想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心痛吗?也许吧,他只知道他有些后悔问安陵清这个问题了,有时候不知事的单纯,却是最伤人的武器。      心疼得笑不出来,不过既然安陵清来问他了,他当然不介意好好教育他一番……      伸手为安陵清整理好衣领,脸上带上几分严肃,纳兰玄曦认真道,“以后绝对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解开衣领。”      微微有些不解,安陵清微微歪起脑袋,“可是纳兰公子是安陵的朋友呀,也不可以吗?”      虽然很想说“可以”,但是纳兰玄曦为了不误导安陵清,只得在心底悲叹一声,然后淡淡道,“谁都不行,在外面的世界,除非是最亲密的人,要不然是不能随便宽衣解带的,除了一个地方,但是那个地方安陵一定不能去。”      瞪大了眼睛,安陵清疑问道,“安陵不能去的地方?哪儿?”      本不想说,但是为了避免以后安陵清不小心跑到那地方去,纳兰玄曦终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淡淡道,“自然是那夜夜笙歌的秦楼楚馆,反正安陵看到晚上最繁华的地方一定不能进,知道吗?”      想了想,乖乖地点了点头,安陵清将放在一边的药品等抱在怀里,然后甜甜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软软道,“安陵去用早膳了,少爷应该也在找我了,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出乎意料地,安陵清关上门,一转身便落入了一个暖暖的怀抱,然后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发顶,南宫晔的声音异常温柔,“纳兰公子的腿伤如何了?”      乖乖地将脑袋靠在南宫晔的胸前,安陵清点了点头,“应该不出三天就能走动了。”      揽住安陵清的腰,低头南宫晔亲昵地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宠溺道,“我的安陵小媳妇儿真棒!那相公要怎么奖励安陵呢?一个吻怎么样?”      脸微微红了红,安陵清伸手想推开南宫晔,却没推动,只得红着脸嗔道,“少爷!有人看着呢!”      “哦……这样啊!”南宫晔装作苦恼地皱了皱眉,然后笑得一脸坏坏地道,“那我们回房继续。”话音落,南宫晔一把横抱起安陵清,嘴里还说着,“看你下次还一个人跑到别的男人房间里去!”      安陵清的惊呼声渐渐远去,然而纳兰玄曦凭借过人的耳力,仍是听到了一些暧昧的呻吟在不远处的房内想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纳兰玄曦伸出手,却发现掌心早已渗出了血……      要放弃吗?不舍又怎样,那就守护吧……可是,总是不甘呢,毕竟,还没有争取过……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      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近来怕说当年事,结遍兰襟。      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这几天还有时间更新,某兮的写文感觉不错,亲们多多留言,要不然某兮懒病一犯,可就又更文无望了... 若兮:Merry Chirstmas! 平安夜,希望大家都平安,所以二更了... 16 16、第15回 短风徐弄雾生烟 ...   在小镇盘桓数日,纳兰玄曦的腿伤已经好了大半,南宫晔一行人便继续往东北方向行进,一路走走停停,三日后终于到达了嘉兴南湖。      到嘉兴镇时,天空正飘着雨,让这个古朴的城镇更显出一种烟雨朦胧的意境,安陵清掀开马车的窗帷,看向路边,只见人们因着突如而至的雨措手不及地收起小摊,看着街上行人或举着油纸伞悠闲漫步、或匆匆跑过,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儿在雨中畅快地你追我赶,乐得咯咯直笑。      心境突然开阔了不少,嘴角情不自禁微微弯了起来,安陵清放下窗帷,轻声道,“真是个美丽的城。”说着,安陵清从腰间取出玉笛,放到嘴边轻吹起来。      柔和而平淡的曲调,不急不缓,没有跌宕起伏,只有似是缓缓潺潺流水的清泠、又似清风吹过的缠绵,外面细雨连绵和着这一曲江南缩影,气氛悠然而恬淡。      纳兰玄曦静静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更加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影像,那是一袭白衣胜雪的安陵清,他在一片濛濛烟雨中独立,雨丝浸湿他随风飘飞的长发,刘海贴在额上,眼眸温柔清澈如水,一截玉笛横陈,细雨淡雾笼罩下他的身影却那么清晰,光华轻柔,清冷却不孤高。      而此时,南宫晔看似无意地瞟了眼闭目养神的纳兰玄曦,凤眼微微眯了眯,转而无声轻笑,整个人躺到安陵清腿上,然后侧过身双手抱住安陵清的腰,闭上眼,弯起嘴角安然地闭上双眼。      感觉到南宫晔的动作,安陵清将手中的笛子收起来,然后一边放松自己,让南宫晔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一边柔声问,“少爷是困了吗?那安陵守着少爷睡会儿。”      纳兰玄曦听到安陵清说话的声音便立刻睁开了眼,却看到安陵清伸手轻轻拨开南宫晔的额发,然后轻声哼起了不知名轻柔的曲调,那模样竟比窗外的细雨更清润人心。      突然想到,若是那双手温柔地穿过自己的发,轻轻梳理,然后那清澈的眸子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那种感觉该是,美好的吧?……      中午的时候等南宫晔一行人在“醉乡居”安顿好时,雨已经停了,天空适时放晴,天边架起了一道浅浅的七色彩虹,用过午膳,南宫晔拉着安陵清准备到街上转转。      纳兰玄曦借口累了便没跟去,而是一个人回了房间,他关上门,突然感觉到房内有不寻常的气息,纳兰玄曦脸上的表情立刻凝住了,却只是轻轻道,“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玄色的男子便单膝跪在了纳兰玄曦面前,低着脑袋,开口说道,“属下护主不力,请主子责罚。”纳兰玄曦脸上表情严肃,一走进便抬手重重甩了男子一巴掌,男子一声都没哼,仍是维持原状。      纳兰玄曦坐到椅子上,淡淡道,“起来吧,这次不怪你,不过如果有下次,定不轻饶。”轻轻端起一杯茶,纳兰玄曦凝神想了一会儿,“父皇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      “回主子,安插在太子身边的探子回报,太子借皇上病重一手把持着朝政,而皇上似乎是被软禁在了宫里,而且太子已经相信主子被他所派之人灭口,此刻他已是毫无顾忌,伪造圣旨准备重阳节前登基。”      “哦?”纳兰玄曦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眼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突然他冷笑一声,语气里透着嘲讽,“我倒要看看我这大哥能走到哪一步,两月后大哥登基大典,我总不能缺席吧?你说呢,青峰?”      “主子是要赶回京城吗?”      微微眯了眯眼,纳兰玄曦嘴角稍稍勾起,“登基之日,总该给点他惊喜吧,比如他以为已死之人,重现人间,比如他的皇位……”      青峰微微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忌,不过最终挣扎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既然如此,主子为何还跟着南宫晔一行人,何不秘密先行往京城而去,也方便京城兵防的部署?”      斜眼瞟了眼青峰,纳兰玄曦语气有些冷,“青峰,你逾越了。”      话音落,青峰立刻跪下,“主子恕罪,属下不该怀疑主子的行为。”      “恩。”轻轻嗯一声,纳兰玄曦伸手取下插在头发里的簪子,轻轻一拧,簪子里面竟是空心的。      纳兰玄曦取出卷放在里面的纸,递给青峰,不急不缓道,“这里有皇宫的地图、京城的兵防基本部署,下面所列名单都是我的人,京城那边我就交给你了,我会先回金陵,整兵部署,适时我们里应外合,至于现在就让我那大哥多高兴几天,我也趁着这空挡,好好游览游览这美好的江南啊……毕竟清净的日子,可不多了呢。”      双手接过那张纸,青峰郑重道,“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      微微一笑,纳兰玄曦伸手拍了拍青峰的肩膀,淡淡的,语气里甚至透着不屑,“不用这么紧张,区区一个纳兰玄翼我还不放在眼里,若不是他身边有个‘卜算子’为他运筹帷幄,我怎会中他的招?不过,听说连‘卜算子’都被他一气之下斩了?啧啧……此乃天要亡他也。”      摇着头,纳兰玄曦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气已经完全放晴了,却因为刚下过雨,空气倒是透着出一种新生的淡淡清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吐出,睁开眼时,纳兰玄曦觉得眼前顿时清明不少,禁不住好心情地笑笑,“真是不错的地儿呢……可惜……”这样清澈的地方不适合我,只有那大气豪放的北方,才是我的归处。      清晖堂、孤云簃、小蓬莱,亭台楼阁、假山回廊、古树碑刻,廊腰缦回,错落有致,安陵清好奇地左顾右盼,第一次走出杭州南宫府大门,看到这般美丽的景致,心情好得似是要飞起来一般。      南宫晔静静地跟在安陵清身后,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宠溺的笑意,看着阳光汇成淡淡的金色洒在安陵清如玉的脸庞上,而安陵清脸上浅浅梨涡若隐若现,那模样让他的心不禁变得更柔软了几分。      可以守护着这样的安陵清,真的很美好呢……      顺着安陵清专注看着的方向瞧去,南宫晔看见那是一片湖,湖中心有一小岛,岛上有一角小亭,亭子四周悬挂着白纱,风乍起,扬起了那朦朦胧胧的意境。      然而,南宫晔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那就是当他再次转过头却不见了安陵清。      猛然瞪大了眼睛,南宫晔一把抓过一个小摊主人,厉声喝道,“刚在走在我前面的那个小公子呢?他去哪儿了?你看到没有?!”      “啊?”那小贩被吓了一跳,却见眼前之人一张俊脸完全扭曲,手上捉住他的力道更是让他疼得有些窒息,只能傻愣愣地下意识答道,“不知道不知道,没看到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一把扔开小贩,南宫晔突然运足十成内力狂吼一声,只见一下子街道上的人都受不住地软倒在地,死死捂住耳朵,然后南宫晔一下飞身而起,落在一棵树上,细细看着,然而,哪里还有安陵清的一点影子!      这时,一种巨大的惊慌将他攫住,他竟然把安陵弄丢了?!      这样的事实让南宫晔一下子甚至以为是在梦中,他用轻功急速飞回客栈,然后抓起浅碧晓紫就问,“安陵回来没?!”那紧张惶恐的模样哪还有半点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完全一副睚眦欲裂的扭曲面貌。      发现浅碧晓紫都不知道,南宫晔极力压制住想要爆发的狂暴气息,深吸一口气,沉声喝到,“魑魅魍魉,浅碧晓紫,你们都给我去找,派人将出嘉兴的几个城门口全守住,你们几个即使把嘉兴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少奶奶,否则提头来见!”      浅碧晓紫此刻脸上完全没了平时的嬉笑,她们和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四个、着不同色泽衣服的人,同时跪在地上,郑重回道,“是,楼主。”      就在沐南端着一个木盆走进来时,正剩下紧皱着眉一脸茫然的南宫晔,沐南好奇道,“少爷,你在这儿干什么,小清少奶奶呢?你们不是出去逛逛么?”      抬起头狠瞪了眼沐南,南宫晔一下从窗子外跳了出去,留下沐南一脸莫名地呆在原地……      而此时的安陵清究竟在何处呢?      其实安陵清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记得前一刻还在和少爷逛大街,然后突然一个人捉住他的手拉着他就急急地走,边走还边念叨着,“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得回去了,要是被主人发现我们偷跑出来,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安陵清惊讶地看着拖着他走的少年,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然而少年看似瘦弱力气却大得很,少年被安陵清挣得烦了,转过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怒骂,“你闹够了没?你说要出来透透气,我瞒着主人带你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今晚要挂牌接客吗?迟早是要来的,怕有什么用,告诉你,可别想着逃跑,主人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是乖乖地跟我回去!”      骂完,少年继续拉着安陵清快步走着,而安陵清被这一通吼,竟有些发愣,呆呆地任少年拉着走了……      为什么他说的话我都不太懂,什么主人,什么挂牌接客,什么逃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呀?他究竟在说什么?      然而,当安陵清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华丽的房间里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安陵清一把拉住要离开的少年,急急问道,“这是哪儿?我要回家,少爷找不到安陵要着急的!”      紧紧皱起了眉,少年似是非常不耐烦,一把甩开安陵清的手,“你少在这儿给我装傻,好好呆着,我去给你打水,你好好洗漱打扮一下。”      说着少年就要走,安陵清这下真急了,大眼睛里凝满了害怕与不解,他再次抓着少年的手臂,急急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呀,这是哪儿,安陵要回家!”      这下少年真怒了,一把甩开安陵清,然后伸手掐住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左右端详着,然后不屑道,“你这眼、眉、嘴,每一处我都没认错,你就省省吧,就算你要装失忆、装傻,也逃不过挂牌接客的命!”      说完,少年大步跨出门外,然后将门锁上,转身走了,安陵清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拍着门,哭喊着,“安陵要回家,快放我出去,少爷要担心的,少爷……晔哥哥……安陵害怕……”喊着喊着,安陵清的眼泪如珠串似的掉了下来,而身子也渐渐滑落在了地上……      同一时刻,一个脸蛋抹得黑黑的、身上裹着一件破破烂烂乞丐服的娇小身影出现在了嘉兴城外的小湖边,只见他不停看着身后,直到确定没人跟着,终于轻舒一口气,然后走到湖边,细细将脸上黑色的污迹洗掉。      如果南宫晔他们在场一定会十足惊愕,只因少年竟有张与安陵清一模一样、毫无二致的脸蛋,一样的大眼、俏鼻、樱唇,唯一不同的便是他右眉上没有那一点红色小胎记。      当然也许还能辨认出来两人不同的,便是少年的眼神吧,他的眼神如此狠厉深沉,似是经历过太多伤痛一般。      一展珠帘天地间,      短风徐弄雾生烟。      举杯浅尝轻摇步,      一嘘一叹一思迁。    作者有话要说:...让若兮也狗血一把,让安陵清到青楼混上一圈... 17 17、第16回 有美人兮凤求凰 ...   太阳渐渐往西边而落,天空被大片的晚霞晕染得如血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宫晔越来越焦急,一想到安陵清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去,他心就疼得无法自抑。      不过干着急也总是没用的,南宫晔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安陵清一向乖巧,又人生地不熟,定不会跑出城外,况且城门四处还有他的人守着,所以只是需要时间,他定能找到安陵清。      而此时安陵清正被两个少年合力丢进一个大浴桶里,然后仔仔细细地给他清洗身子,安陵清努力想要躲开那在他身上游走的两双手,他紧紧护住自己,瞪大着眼睛,大声道,“你们别碰我,安陵自己洗,走开走开!”      两个少年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安陵清,却见他一双眼睛不含丝毫杂质,虽然有着害怕却异常坚定,还含着淡淡的恳求,那模样倒真真有几分惹人怜惜,转而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那好吧,你自己来,过会儿我们再过来。”      两人走出去,将门关上,其中一个少年对另一人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滟莲有点奇怪?虽然平时接触的不多,也是知道他心高气傲的,但是今天他的眼睛……怎么说呢?好像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一样。”      “恩恩,是呀!而且我记得他最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了,但他今天怎么穿了件白衣服,连性格都变化这么大,该不会他根本就不是滟莲吧?我刚刚好像听到他自称安陵什么的,但是他的脸却没变呀……”      猛然瞪大了眼睛,另一个少年急忙捂住刚说话的少年的嘴,左右仔细瞧了瞧,急忙小声道,“别瞎说话,小心惹麻烦上身,我们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说着,他拉着少年便急匆匆地走了。      殊不知此时,有一双眼睛满含着兴味儿地瞧着两个少年的离去背影,那人斜倚在墙上,只见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长如削葱根、白皙如玉,毫无一丝瑕疵。      他以手慢慢捋过肩上一簇发丝,嘴角含着淡淡的妖异浅笑,喃喃自语道,“哦?这么有趣的事儿发生,我这个主人竟然还不知道,那怎么可以呢……”      男子的声音极富磁性,低沉中透着浓浓的慵懒,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美得让人无法形容的面貌,正可谓是“夭桃浓李,灼灼其华,艳色绝世”。      他的脸蛋自上而下划成一个尖细的瓜子脸形状,脸上肤如凝脂,而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在眼尾处挑起一个轻佻却又凌厉的弧度,挺直的鼻梁、斜飞入鬓的眉,张扬着龙飞凤舞的傲然,更让人惊叹的是他有双摄人心魄的紫眸。      一汪深潭似的眸子盈盈泛着挑逗的光芒,幽深不见底,流转之间,魔魅惑人,蛊惑至极,他一头乌黑青丝如瀑般随意舒展着铺散在背上、肩上,脸上淡淡的慵懒神情,更让他眉宇间似有无限诱惑缓缓地浅浅流泻出来,整个人显得异常妖惑。      走到安陵清所在的房间,男子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听到开门的声音,安陵清以为是之前的少年,于是轻声道,“可以给我拿件衣服过来吗?我洗好了,谢谢。”      听到这样如水一般清润润的声音,男子难得一见的愣了一下,不过转而他眼中的兴味儿更浓了几分,嘴角也禁不住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瞬间让他那张脸更加耀眼得让人不忍直视。      他那支妖冶的滟莲可没有这样轻灵的声音,更没有这样的知书达理呢……有趣有趣,实在有趣之极,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随手拿起放在外面的一件大红色薄纱似的衣服,男子微微挑起了眉,眼中笑意更浓,他抬步优雅地走到屏风后面,他只看到一片氤氲热气中一个若隐若现的白皙背部,然后他看到少年转过了头,看到少年脸上的淡淡浅笑还有那可爱的梨涡。      虽然想到了会出现什么情况发生,但是男子却还是难掩心中的惊讶,眼前的脸无疑是熟悉的,但他从未想过一直在他看来妖艳之极的脸,竟会出现这样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情,温柔、清泠、淡然,还有那双眸子,清澈见底,好似从未沾染尘世一般。      眼前这人,绝对不是滟莲,虽然对滟莲的印象也不算特别深……那么滟莲呢?这人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呵呵……似乎事情更有趣了呢……      男子眼中的惊愕迅速隐没,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兴趣与玩味儿,而安陵清转过头入目便是一张含着浅笑的绝美容颜,一下子他便愣住了,然后愣愣地,他情不自禁开口道,“睡火莲……”      轻挑起眉,男子重复道,“睡火莲?那是什么?”      似是仍没反应过来,安陵清一瞬不瞬盯着男子的紫色眼眸,下意识地回答道,“睡火莲,是传说中最娇贵的花,每年花开仅七日,火莲外面是紫色的花瓣,包裹着中间美丽的金色触角,而它含苞待放的花蕊只会在凋谢的前一刻张开,绚烂绽放。书上说火莲的金色触角就是为了保护花蕊安静的睡觉,所以它才叫睡火莲。”      突然觉得眼前少年呆呆的样子可爱极了,男子甚至有些忘了平时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的脸看,反而轻笑出声,逗弄道,“你是觉得我像睡火莲吗?所以才盯着我瞧么?”      听到男子的笑声,安陵清这才猛然惊醒,然后一下子他脸就红了,眼神闪烁着急忙低下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安陵不是故意的,只是一直很喜欢书里写的睡火莲,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想起了它,这才盯着公子瞧的,不是故意的……”      “呵呵……”男子轻笑一声,走近一步,伸手抬起安陵清的下巴,低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诱惑,“既然喜欢就大方地看,安陵,是吧?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对,乖乖的……”      被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紫眸紧紧盯着,安陵清觉得甚至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清晰起来,整个世界只剩下那片紫色、还有那抹异常诱惑好听的声音,渐渐地,安陵清的视线开始模糊,大眼睛缓缓地即将合上。      而此时,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南宫晔透着坏笑的脸,还有一声乐呵呵地轻唤,“安陵宝宝,媳妇儿,叫声相公听听!”      猛然睁开了眼,安陵清一把推开了男子的手臂,紧紧抓住木桶的边缘粗粗喘着气,刚刚那是怎么了?好像意识都不受控制了般……      抬起头,安陵清眼里盈满了淡淡的水汽,朦胧地看到男子的脸色似乎有些冷,他急急道,“对不起,安陵不是故意推你的,只是只是……”      安陵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刻听到南宫晔的笑、听到他的声音,好像一种身体对于危险警觉的本能觉醒一般,然后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做出了失礼的举动。      男子眼里闪过一瞬而逝的惊讶、锐利与阴霾,不过转而他听到安陵清的声音,又笑了起来,“没事,是我不对,刚才是不是吓到安陵了?对了,水快凉了,安陵还是快些穿了衣服出来吧!”      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安陵清抬头看着男子眼里淡淡的温柔神色,终是轻舒一口气,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刚刚男子不笑的时候,那种感觉异常压抑,让他害怕。      乖乖地点了点头,安陵清接过男子手中的毛巾还有衣服,抬头偷瞧了眼并没准备走的男子,脸蛋红红的,不好意思地小小声道,“可不可以请公子先出去一下?公子看着,安陵……”      微微挑起眉,男子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额头道,“哎!你看看我,那我在外面等安陵。”      看着男子走了出去,安陵清这才从浴桶里钻了出来,擦干了身子,这才拿起那件衣服,而当安陵抖开那件薄纱似的红衣,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      这,这是什么衣服?!      男子等了好久都没见安陵清出来,于是缓缓走近屏风,轻声问道,“安陵,你换好了没?”      “啊?”安陵清的声音透着惊慌无措,“没有没有!”      轻挑起眉,男子觉得少年此时的模样定是十分有趣,于是故意走进了说着,“这么久啊,安陵是不是不会穿?那我来帮你吧!”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便听到安陵清突然大声道,“不行不行,不能进来不能进来!”      定住脚步,男子脸上带上一丝玩味儿的笑意,故意疑惑道,“哦?安陵到底怎么了?不说我可要进来了哦!”      “不行!”      安陵清大声道,然后男子见到屏风边缘处出现了一只白嫩的手,那只手紧紧抓着屏风,然后一个黑黑的脑袋从屏风后露了出来,再然后便是少年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那眼眸含着哀求可怜兮兮地盯着男子,竟是楚楚可怜。      看到少年那双好比小狗一般惹人怜惜的大眼,男子几乎绷不住要笑出声,但他仍是轻咳一声,正经道,“安陵作甚这样盯着在下瞧,有事?”      紧紧咬了咬唇,为难地蹙着眉,安陵清眨了眨大眼睛,眼睛里霎时有水汽开始凝聚,他的声音软软的透着恳求,“公,公子……能不能帮安陵再找件衣服过来?”      “哦?”男子一脸紧张,“衣服是坏的吗?”      男子紧紧绷着嘴角,不让笑意泄露出来,他看着少年眼里的水汽即将变成水珠完全掉出来,又看见他满脸涨得通红通红的,那一副可怜又无措害羞的模样,最终忍不住大笑出声,“安陵啊安陵,你怎生得如此可爱,什么样的家族能养出你这样的人啊……”      惊愕地看着男子突然大笑起来,安陵清这才意识到被男子耍了,一瞬间,安陵清就委屈地怒了,他一下子从屏风后跳了出来,大声道,“你欺负人!不准笑安陵,不准笑!”      看着安陵清的模样,微微一愕,男子瞬间更大声地笑出来,他一下走上前将安陵清像抱小孩儿一般一把举起他,然后猛地转了一个大圈,扬声道,“真是个宝贝,记住我的名字,紫魅。”      “放我下来……啊!你要干嘛?别松手,不准抛啊!啊……”      随着安陵清一声尖叫他被紫魅抛到了空中,然后被大笑着接住,看着安陵清瞪大着眼睛,惊魂未定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紫魅在安陵清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笑呵呵道,“宝贝啊宝贝,你怎如此可爱,实在让紫魅情何以堪啊……”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安陵真可爱!! 啊啊啊啊!完了完了,若兮的花痴症犯了,对紫魅这样的妖孽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啊都没有!妖孽阿妖孽,你让为娘的,情何以堪( ⊙ o ⊙ )啊! 18 18、第17回 闲登小阁看新晴 ...   鼓着一张小脸,安陵清一脸不高兴,他抬手狠狠擦着刚被亲的脸蛋,瞪着大大的眼睛怒视笑得一双狐狸眼都眯了起来的紫魅,咬紧下唇,嘴唇颤了颤,涨红了脸,终于憋出了一句,“混蛋!”      本来只是眯着眼睛的紫魅,一听这话更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伸手捏住安陵清的下巴,又是一口亲在安陵清刚刚擦干净的地方,看着少年瞬间瞪得更大的眼,紫魅更是心情愉悦。      安陵清那一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的表情,紫魅实在觉得有趣之极,甚至笑得胃都有些抽搐,最后看着少年眼睛里慢慢堆积的水汽即将溢出,紫魅终于使劲遏制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      掩饰地轻咳着,紫魅伸手捏了一把安陵清的嫩脸,低下头温柔道,“好了,不逗你了,该用晚膳了。”      “不吃!”安陵清瞪了一眼紫魅,转过头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就在此时,安陵清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咕噜的声音,然后安陵清的脸一下子就爆红起来。      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肚子,安陵清转头偷偷瞧了眼紫魅,发现对方没有笑,佯装镇定,委委屈屈地拍了自己肚子一下,瓮声瓮气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安陵清可爱的样子让紫魅差点忍不住又要狠狠揉揉他的脸,然后像之前那样把他抛到空中,因为实在,太有趣了!      不过,适可而止的道理紫魅还是懂的,所以他伸手牵起安陵清的手,突然觉得那手真软,忍不住捏了捏、再捏了捏,也成功地再次惹来安陵清一记威胁眼神。      安陵清一下抽回自己的手,恶狠狠道,“你这个无赖加混蛋!安陵要回家,不要跟你呆在一起了!亏我还觉得你跟我最爱的睡火莲一样,哼!简直简直……”      紫魅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兴味儿地看着安陵清所谓“怒骂”,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然而,安陵清实在太不会发脾气了,以至于简直了半天还是一个字没憋出来,反倒是肚子又叫了一声……      轰!安陵清脸更红了,不过这下他看着紫魅还是那副看戏的神情,突然莫名的委屈就涌了上来,他何时被人如此欺负过?!就算是少爷也顶多只是逗弄逗弄,哪里会真的欺负他?      越想越委屈,泪珠子一下子就掉了出来,一颗接一颗,好似珍珠似的,安陵清哭的时候从来都是没有声音的,总是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你,然后泪珠就这么慢慢溢出、滑过脸颊,那眼神似是控诉又似是哀恸。      安陵清哭起来的时候,那模样要多诱人怜惜有多引人怜惜,一下子,紫魅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哭得这么,这么,楚楚动人,还能让他像背了一身债似的内疚……      “好了好了,别哭了,给你认错还不成?”紫魅发觉自己竟有些心疼了,他走上前揽过安陵清,轻轻地抱在怀里哄。      “那我要吃芙蓉糕、桂花鱼、八宝粥。”安陵清一把推开紫魅,用哭得红红的眼睛盯着紫魅瞧。      摸了摸鼻头,紫魅此时是无法拒绝安陵清的,“好……要什么都可以。”      “真的?”安陵清眼睛一下就亮了,高兴地问道。      看着安陵清开心的模样,紫魅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不是那种带着不屑的慵懒笑意,而是温柔的,带着一点点不明显的宠溺,他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头,第一次真心答道,“真的,什么都可以。”      笑得大眼睛都完成了月牙似的,安陵清弯起嘴角,“那我要回家,你送我去找我家少爷。”      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紫魅眼里的笑意也渐渐看不清,他的声音低沉而优雅,却少了之前那分轻松,“你要走?”      点了点头,安陵清一点都没察觉到对方的不同,仍是自顾答道,“是啊!本来安陵就是跟少爷在街上闲逛,然后那个哥哥就拉着我走,到了这里,已经这么晚了,少爷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嘴角微微弯起,紫魅轻轻眯起眼想了想,转而突然有些苦恼道,“原来是这样啊!竟是认错人了,不过如果现在安陵走了,那我楼里今晚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那我楼里的声誉就会受损,然后楼里上上下下的生计问题就会没了着落……”      “啊?这么严重?”安陵清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      沉重地点点头,紫魅一脸无奈,“楼里本来就是做品品茶赏赏花听听曲儿、提供地方让人放松的生意,本来今天是让人请一个琴师过来表演节目的,因为有好些大人们也会来,场面大,得有角儿才撑得起来,却没想到竟认错了人,把安陵你半路截了过来。”      安陵清听得一愣一愣的,紫魅装作一手扶额叹息,偷偷瞟了眼安陵清,然后继续悲叹道,“不过我既然答应安陵了,就会送你回去,安陵不用管我的楼是不是会被那些大人物不高兴地封了,也不用管楼里这么多人的生计问题,我送你回去找你少爷吧,他该着急了……”      说着,紫魅便抓起安陵清的手要带他走,这时,安陵清猛然一把拽住紫魅,抬起头急急道,“这么严重,既然是安陵坏了事儿,那安陵不能这么走掉,安陵能帮忙吗?”      在心底偷偷一笑,紫魅面上却是一副悲伤的表情,“不用了,安陵,我还是快些送你走,要不然今晚那些大人物们发起脾气来,我就没法送走你了。”      死命摇着脑袋,安陵清定定看着紫魅的眼睛,坚定道,“安陵不走,紫魅是安陵的朋友,安陵不能弃朋友于不顾,虽然安陵不会弹琴,但是我会吹笛子,少爷都说安陵吹得很好呢!安陵明天再去找少爷,也不要紧的。”      紫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感激,紫魅双手紧紧握住安陵清的手,“安陵,那真是太委屈你了!”      被紫魅这么近距离仔细地盯着,安陵清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这么个大美人对着他这样看,渐渐地,安陵清地脸蛋晕红了,连耳根都开始发烫,他害羞地低侧着脑袋,小小声道,“没事儿啦……”      转而安陵清又抬起头定定看了眼紫魅,红着小脸,眼神里泛着仰慕,“紫魅哥哥,你真好看呢……”      “呵呵……”对着安陵清眨了眨眼,紫魅笑了笑,牵起安陵清的手准备带他去用晚膳,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安陵还没告诉紫魅哥哥你的全名呢,还有你家少爷姓甚名何?”      “我叫安陵清,清澈的清,我家少爷叫南宫晔,还有其实少爷是我的……”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安陵清忸怩了一下,红着脸道,“其实我是少爷的童养媳,他是我相公……”      猛地顿住了脚步,紫魅立刻转过了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不见,身上那种阴冷的气息再次回笼,安陵清有些害怕地看着突然变得冷冷的紫魅,小声问道,“哥哥怎么了?是安陵说错话了吗?”      看到安陵清眼里涌上了害怕的情绪,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就像那些人一样,看到他就跟看到鬼一样,怕他、畏他。      紫魅眼里一瞬闪过一丝阴冷,他紧紧抓住安陵清的手,脸上却恢复了淡淡的笑容,轻声道,“没事儿,只是有些惊讶你家少爷竟是南宫公子。”      “诶?哥哥认识少爷?”安陵清一听到关于南宫晔的消息,也忘了害怕,惊喜地问着。      轻笑一声,紫魅再次拉起安陵清的手往他的房里走去,淡淡道,“何止认识……”      同一时刻,南宫晔一掌拍在上好的汉白玉桌上,瞬间桌子便碎成了一堆碎片,他冲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还没有少奶奶的消息?我要你们何用?!”      此时,纳兰玄曦在一旁静静看着,眉头皱得死紧,突然他问道,“有没有可能安陵清被拐走、或者不小心跑到那月馆青楼去了?”      转头看向纳兰玄曦,南宫晔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时候的场景,那是安陵清差点被骗卖到小倌馆的情景,也是那次之后安陵清才再也不敢上街,后来虽然时间长了他忘了这事儿,但也习惯形成了,再也不愿上街。      紧紧皱起了眉,南宫晔一想到安陵清会被人吃豆腐,怒火一下就飙了起来,也不再多想,他沉声命令道,“魑魅魍魉,你们派人往各大青楼楚馆搜,要快!浅碧晓紫,你们跟着我也一起去找。”      话音落,魑魅魍魉四人便没了踪影,而南宫晔也立刻站起来准备往外走,纳兰玄曦立刻紧跟上,淡淡道,“我跟你一起。”回头没有表情地扫了眼纳兰玄曦,南宫晔没回答,转头径自走了。      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      长沟流月去无声。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馀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闲登小阁看新晴。      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安陵就是这么容易被骗...所以南宫晔,乃有一辈子操心的觉悟吧... 19 19、第18回 将到时影度回廊 ...   手执眉笔,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在安陵清脸上轻柔地滑动,食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紫魅转而抬起安陵清的下巴细细观摩着。      看着安陵清一双不染尘埃的眼眸静静地乖巧地注视着他,紫魅终是在心底轻叹一口气,放开手,放下了眉笔。      “还是就这样吧,安陵的眉、脸、唇染上这些俗气的胭脂水粉,竟是种亵渎。”      紫魅静静看着铜镜里那张小小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嫣红的樱唇,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安陵清柔顺的长发,声音里竟透出一种莫名不可思议的温柔,“我来给你挽发。”      转头看着紫魅,安陵清眨了眨眼睛,乖乖地点点头,“恩。”      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紫魅的手指透着微凉的气息,他一丝一丝地将安陵清的头发理顺,然后小心翼翼地梳理着,紫魅那专注的模样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温馨,安陵清眨眨眼睛,软软道,“紫魅哥哥经常给人梳理头发吗?”      手微微一顿,紫魅凤眼微微一眯,淡淡道,“安陵为何有此一问?”      “因为紫魅哥哥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安陵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不舒服,还记得少爷第一次给安陵梳头发的时候,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但其实他的技术好差劲的呢……”安陵清理所当然地说着,殊不知紫魅本来温和的眼神瞬间有些凝住,一丝淡淡的阴郁一闪而过。      手腕一转,紫魅抽出头发上一根血红色的玉簪插在给安陵清盘起来的髻上,漫不经心道,“安陵很喜欢你家少爷吗?那又为何什么喜欢呢?还是说只是因为你是他的童养媳,所以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似是有些不解紫魅的问题,安陵清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然后转过头疑声问着,“安陵当然喜欢少爷呀,而且喜欢就是喜欢,这跟安陵是不是童养媳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有为什么呢?”      看着安陵清异常清澈的眼眸,瞬间紫魅也被他的反问搅得有些心神恍惚,他微微敛了眉目,沉默了下来。      突然之间紫魅微微勾起了唇角,他的眼神似是有些迷茫,他伸出食指轻轻抚摸着安陵清的脸,似是喃喃自语,“喜欢就是喜欢吗?”      点了点头,安陵清确定道,“恩,喜欢就是喜欢,安陵喜欢少爷,少爷也喜欢安陵,从我知事时便是如此,也会一直如此。”      “是吗?”      紫魅捏了捏安陵清的脸,直到看到安陵清用愤怒的眼神向他表达严重不满时,他才收回手,脸上带着一贯的慵懒魅惑笑意,紫魅淡淡说,“被安陵喜欢上还真是倒霉,一喜欢就是一辈子的事,真为你家少爷无法见识这满世界的佳人而可惜呀……”      “哼!少爷才不会这么想呢,他说了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人,紫魅哥哥你才不懂呢!”安陵清微微嘟起嘴,不满地撇过头。      不知为何,听到安陵清赌气的话,心却猛地收紧了一下,他不懂……是啊,他这样脏的人怎么会懂这样干净的感情呢?因为他本来就不信!      但是,不知为何从不曾在意别人的眼光的他,竟会受不了安陵清说这样的话,难道安陵是特别的吗?不!他紫魅注定天煞孤星,而且有着那样的过往,他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资格……      爱、人?      猛然一惊,紫魅倏地后退一步,紫眸里泛着明显的惊惶,他就这么看着安陵清,那眼神是那么无措,安陵清看着紫魅突然脸色大变,微蹙着眉,担心地拉起紫魅的手,“紫魅哥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      听见安陵清的声音,紫魅下意识地一把甩开他的手,厉声道,“别碰我!”然后,他转身拂袖而去,徒留安陵清惊愕地呆愣在原地。      突然被紫魅吼了一通,安陵清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担心紫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然刚刚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正想着,曾给安陵清洗澡的两个少年推门而入了,他们一人手里捧着一件白色锦衣,一人手里拿着一双白色绣鞋,两人走到安陵清面前,恭敬道,“安陵公子,主人吩咐我俩为您整衣,然后便要登台表演了。”      “紫魅哥哥他怎么了?他人呢?”安陵清担心地急急问着。      两人互望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紫魅”便是他们主人的名讳,不禁眼里染上浓浓的惊讶,只为眼前这个与滟莲有着一模一样脸蛋的少年,竟如此随便唤主人的名,真真让人意外之极。      不过,这些也不关他们的事,所以二人并未回答安陵清的问题,只自顾走上前将安陵清原本的外衣脱掉,然后开始为他穿上这件上好云锦丝衣。      衣服上绣着浅淡的若隐若现的墨绿色竹叶,腰间一条玉带紧紧束起,显出少年姣好的腰线,而鞋子上以丝线绣着凤与凰,张扬着十足的贵气。      安陵清的头发本就只在一边挽了一个小髻,插着一根血玉簪子,余下的头发全部铺散在肩上,配着这一身高雅的白,更显得他唇红齿白、肤白如玉,而他突然浅浅一笑,更是道尽了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两个少年看到安陵清的笑容有些呆呆的,他们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笑得这么美,倒不是人长得让他们惊艳,毕竟在见过他们主人那般颜色之后,对于美似乎已经有了抵抗力,但是安陵清的笑容却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们不禁被其吸引。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呢,主人让我来催了,马上就该表演了。”一个长相可爱的男孩突然闯入门内大声道。      两人这才恍然惊醒,猛地都有些窘迫,那个新跑来的少年翻了个白眼,一把拉起安陵清就往外跑,边跑边说,“我跟你说啊,等会儿你是压轴的,可不能出问题。”说着,少年便带着安陵清到了后台。      过了片刻,安陵清听到外面本来吵嚷的声音,在紫魅一句淡淡的“安静”话语下渐渐静了下来,转头看着少年鼓励的眼神笑笑,安陵清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缓缓地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站在台子中间,安陵清朝众人鞠了一躬,声音柔柔的似是清风,“安陵给各位来客请安了。”      然后安陵清从腰间取下玉笛,闭上眼睛,笛声悠然响起,不知为何,本来都用猥亵眼神盯着这个出现的小美人看的众人,在听到安陵清礼貌的说话、听到他悠然的笛声后,竟都不自觉地收回了那种透着评判物品价值的眼神,而是欣赏的、赞叹的。      在悠悠笛声中,仿佛看到白云俏丽着,暖阳高照着,一曲逍遥调,沾染了多少年少的梦,忆曾经落霞如血、红日如醉,却只想纵情啸傲,看透江湖的玄妙,与相爱之人携手天涯。      这一刻,众人看着闭眼吹着笛子的少年,仿佛看到了立在柔和月光里落入凡尘的仙子,他用一曲仙音涤荡尘世里浑浊的人心,他虽纤腰楚楚,身姿娉婷,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无法让人看轻他,视他做娈童小倌。      只因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能让人感到暖心,让他们这些在红尘中摸爬滚打、早已沾染一身尘埃的人,都感觉如此干净、透彻。      一曲尚未完,这时在离“暖香阁”不远处的南宫晔突然定住了脚步,满脸惊喜,他转向暖香阁的方向,情不自禁唤道,“安陵……”      猛然飞身而起,运足十成轻功,南宫晔再也不想等、也等不及,只因他听到了他的安陵的笛声,他找到了他。      一曲落,安陵清弯起眉眼笑得毫无杂质,弯腰致敬,正准备开口说话身子却落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情不自禁惊喜唤道,“少爷!”      将脑袋死死埋进南宫晔怀里,安陵清觉得温暖极了,刚刚吹笛子一直想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好似一场梦,醒来时,才发现不是梦,他的晔哥哥、他的少爷,一直都在。      原来你,一直都在。      抱起安陵清不顾众人惊愕眼神,南宫晔瞬间便带走了安陵清,而没有人知道二楼有一双神色复杂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收回,而还有一双手悄然抬起,却又最终颓然放下。      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一个在自己即将忍不住出手留下安陵清时,收回了迈出的腿,却忍不住望向他离去的身影,一个最终苦涩地放下抬起的、想要确定安陵清已被找到的手,却只能无奈握紧双拳、置于宽大的袖子下。      紫魅那双勾魂摄魄的紫眸此时透着迷惘,他轻声喃喃自语,“世上既然有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有你这样的人?清儿,你的存在对于我们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竟然是毒,跗骨的毒……”一旦沾染便是蚀骨焚心,却偏偏无色无味,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      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      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      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出没花问兮,宜嗅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      其洁若何,秋菊披霜。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招。      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      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      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紫美人是有很深很凄惨的过往的说...还有炮灰一号攻纳兰同学,其实也是个不错滴人的说,慢慢的,总会看出来的... 20 20、第19回 除却温柔不是乡 ...   掌风轻拂,白色纱帐轻轻飞舞而起,纷纷扬扬起一个朦胧的似雾非烟的仙境,看似粗鲁实则轻柔地将安陵清一下摔在红得似血的床上,发髻轻散,一声浅浅呻吟轻吐而出,奏响一曲春情妖娆。      随之而来的,安陵清感觉到一个异常炽热的身躯欺身而上,一双有力而强势的手臂坚实地困住他轻微扭动的身子,安陵清抬眼便见一双似是融进满目苍穹般深邃的眼眸。      似是受了蛊惑一般,安陵清缓缓伸出手摸上南宫晔的眼睛,柔声道,“少爷,你终还是找到安陵了。”      翻身躺在安陵清身边,南宫晔握住他伸出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一下,嘴边含着淡淡浅笑,“不管安陵在哪,南宫晔都会找到他的童养媳安陵清。”      弯起嘴角,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安陵清笑着一下子将脑袋狠狠砸在南宫晔胸口,闷闷的声音随即传来,“恩,安陵知道。”安陵一直都知道,自小安陵不管躲哪儿、不管在哪儿丢了,我的晔哥哥都会第一个找到我,然后抱起我,所以我从来不怕。      脑袋使劲蹭着南宫晔的胸口,安陵清抑制不住地呵呵直笑,南宫晔伸手抱住安陵清,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然后突然坏坏一笑,伸手挠起安陵清的痒痒。      “这是惩罚安陵不乖,让为夫担心,相公我要执行家法!”      安陵清瞬间便受不住地呵呵哈哈的笑起来,还不停扭着腰想要躲开那双魔爪,最后实在逃不掉终于开口断断续续求饶道,“少……少爷,饶了……饶了安陵吧……呵呵……哈哈……痒,痒!少爷,放……放手啦!”      听到安陵清讨饶撒娇的声音,南宫晔终于没再挠他,而是一个翻身,让安陵清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喘气。      眼里含着淡淡的温柔,南宫晔伸手抚摸着安陵清早已散开的长发,语气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戏谑,“安陵媳妇儿,下次再这么吓为夫,相公我又要家法处置了哦!”      休息够了,安陵清一听南宫晔的话,一下子就双腿叉开直接起身坐在南宫晔的肚子上,然后他微微嘟起嘴委屈地看着南宫晔,不满道,“明明是少爷把安陵弄丢了,少爷还反过来欺负安陵,少爷耍赖、不讲理!”      一手揽着安陵清的腰,让他整个人再趴回自己身上,南宫晔捏了捏安陵清的脸,坏坏道,“我是相公,媳妇儿就要无条件听相公的。”      “不公平!”安陵清说着便要撑起身子,却被南宫晔握着腰动不了,只得气愤地嘟囔着,“这不公平!”      捏了把安陵清的纤腰,南宫晔觉得触感好极了,又捏了捏,偷乐地凤眼都眯了起来,却猛地手被安陵清一下拍开了,还附赠一记威胁眼神,南宫晔才慢悠悠道,“出嫁从夫,此乃天经地义之道,安陵你就任命,从了为夫吧!”      说着,南宫晔突然将安陵清的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捧起他的脑袋重重吻住那想要继续吐槽的红唇,一手紧紧压着安陵清地后脑,南宫晔一手便解开了安陵清的腰带,并随手丢在了一旁。      带着安陵清翻个身,南宫晔的手已经滑到里衣,抚上了安陵清腰侧滑嫩的肌肤,慢慢的,他的吻从唇滑到安陵清优美的颈项,手也从腰侧辗转到了娇嫩的大腿内侧,敏感地一惊,安陵清立刻便想收紧腿,却又不得其法,反而被一下握住了重点。      安陵清青涩的身子已在不久前识得欲望,此时更是受不住南宫晔有意的挑逗,他轻款摆着杨柳腰,脸色泛着潮红,眼角含春带泪,樱唇小口不停咿呀娇喘着,变化之频,云态之美,可谓是雨景之奇。      感觉到安陵清身子发生的变化,南宫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意,他凑到安陵清耳边,轻声道,“安陵媳妇儿,与相公一起来做那鱼水合欢之事吧……”      “恩?”略带疑惑地,安陵清转头看着南宫晔,微眯着眼,轻哼出声。      这一声似是低吟的浅哼,让南宫晔直觉有热流直冲下盘,他凑近安陵清,热气全吐在安陵清耳边,晕染得安陵清的耳朵绯红绯红的,然后他听到安陵清软软吐出,“少爷……安陵好像又想长大了,少爷帮帮安陵……”      说着,安陵清便要整个身子缠上来,然而,听着这话,南宫晔只得在心底轻叹一声,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给安陵清一个正确的情事教导……      不过,总还是不算晚,这样想着,南宫晔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了一个异常邪魅的弧度。      南宫晔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浓浓的诱惑,他轻咬着安陵清的耳朵,声音里透着隐忍,“安陵宝宝,媳妇儿……相公我不想再忍了,既然你永远都自学不通,那就由相公我慢慢教来教,我想你真正成为相公我南宫晔的人,里里外外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想再等了……”      说着,南宫晔慢慢剥开安陵清的衣服,露出那白玉般无暇的躯体,激动地情难自已,南宫晔几乎是膜拜一般地低□子,缓缓将吻一个一个烙在安陵清身上,那吻痕四处开落,似是妖艳的樱花飘舞在一池春水之上,点缀着白色纱帐间浓浓的春意。      因为如清水一般透彻,安陵清所有的反应都是不加修饰的、纯然的,他微微张开凝成一丝妩媚的眼睛,伸出一双玉臂,紧紧抱住南宫晔的脖子,将脑袋凑到他脖子上,无意识地亲昵地以唇蹭着,嘟囔着,“晔,抱我。”      热情直冲上脑,南宫晔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的嗓音此时更加低沉了几分,“安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恩?”      总是得不到纾解安慰,安陵清觉得难受极了,下意识地想着是不是脱了少爷的衣服就会舒服了,于是他拉扯下南宫晔早已解开衣带的外衣,然后是里衣,直至两人裸裎相见。      将发热的脸贴在南宫晔的左胸处,安陵清轻叹而道,“少爷,你的心跳声真好听,咚、咚、咚的,一下一下,好似鼓声……”      再也受不了安陵清这样的挑拨,南宫晔一把拉起安陵清,双手扣住他的腰,吻上那此时更显诱人的樱唇,手渐渐滑向那销魂蚀骨之禁地,南宫晔轻轻地一点点开拓而侵占着。      无奈,小菊未经人事,只是轻轻一点力道,便引来安陵清难受地惊呼,扭着腰便要逃,就连眼泪都即将涌出,安陵清可怜兮兮地双手抱着南宫晔的脖子,软软道,“疼……”      感觉到一滴热泪从脖子处滑落,那炽热的感觉却好似是落在南宫晔心底,而不是肌肤上,心不可自抑地疼了、变得焦灼起来。      然而,有些时候,不是他说能疼惜便能怜惜,只因他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即将离弦的箭,不是说能收回便能收回……      “安陵,你等等,我去找点东西。”南宫晔伸手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天气的燥热却抵不过心底的灼热。      安陵清趴在床上,一只手臂挂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南宫晔披了件外衣在梳妆台那里翻找着什么,然后手里拿着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急切的喜悦,歪着脑袋,安陵清突然觉得这样的南宫晔很可爱,于是弯着嘴角甜甜笑开了。      掀开纱帐,南宫晔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完美的背部、挺翘的臀,还有那修长如玉的腿,而安陵清右边脚上还绑着一根红绳,那是小时候只为他而编的相思绳。      一时之间,更浓重的情潮涌了上来,南宫晔弯下腰轻轻在安陵清背上落下一吻,感觉到安陵清身子微微一颤,但见他抬起头,双臂攀住南宫晔的脖子,然后整个人爬到他身上,紧紧缠住。      带着安陵清倒回床上,让安陵清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南宫晔将手中本来是擦脸的“凝脂”抹向那销魂之处,小心的动作透着怜惜与隐忍,安陵清摇晃纤腰,轻声哼着,紧紧咬了咬下唇,然后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南宫晔脖子上。      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嫩蕊娇香蝶恣采。      半推半就间,惊惶甜蜜交加,但蘸着丝儿麻上来,鱼水得和谐,才道是绯红着脸颊欲拒还迎,却是又惊又爱。      只见安陵清玉骨冰肌,玉臀起落,凌乱青丝四处飞舞,铺散在白皙的肩背上,若隐若现,纤足上绑着一线红绳,衬得殷红似血的大床,更是妖娆,端的是惊人媚惑。      “恩……少爷……”软腻的低唤,如泣如诉,不绝如缕。      “安陵安陵安陵……”      伴随着一声比一声包含更浓重情丝的呼唤,南宫晔终是将自己深深嵌入了安陵清的骨血、灵魂深处,缠绵交缠的是身体也是灵魂,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开。      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安陵清右眉角处的胎记开始缓缓绽放,一点一点,最终开放成一朵妖艳而蛊惑的血色曼珠沙华,红色彼岸花静静盘桓在眉角,花瓣延伸至前额发根,娇小的花却精致无比,张扬着似是淡雅似是妖惑的美。      冰肌玉肤清无汗,人更芳妍。      情更缠绵,欢喜心参一味禅。      艳春图出南朝手,倦看瑶装。      斜倚银床,断续熏炉小篆香。      巫山云雨荒唐甚,人影花光。      烛照红妆,除却温柔不是乡。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写这一章,若兮可是做足了功课...竟然让南宫晔这臭小子吃了我的宝贝安陵,╮(╯▽╰)╭...惆怅中... 南宫晔揽着安陵清的小腰,偷笑得嘴巴都要咧得看不到了... 21 21、第20回 曾经沧海难为水 ...   夜色凉如水,南宫晔看着趴在自己怀里,脸蛋粉粉的、眼角犹带泪痕春意的安陵清,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他的眼神泛着极致的柔和,伸出手轻轻滑过安陵清的脸,心里有种涨得满满的感动。      手缓缓向下滑去,划过完美的腰线、臀线,轻微地,感觉到安陵清颤了颤,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似是因疼痛而轻哼,微蹙起眉,南宫晔小心地抽出被安陵清压在脑袋下的手臂,撑起身子细细查看,这才发现大红的床单上竟有如泼墨开来的血迹。      心里一惊,瞬间懊恼与心疼急涌而来,南宫晔拉起丝被盖在安陵清身上,然后轻吻一下安陵清的额头,穿好衣服翻身下床,径自走到沐南的房门前。      推开门,却见月光下沐南正睡得张扬至极,一条腿搭在床边,薄被早被他踢到了角落里,突然他呵呵一笑,嘴边竟然流出了口水,嘟囔着,“啊……美人别跑,让我亲一个,嘿嘿……”      瞬间只感觉青筋直冒的南宫晔,一下便握紧了拳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贴身小厮!真是,真是,太丢人了!……      疾步走上前,一把提前沐南的领子把他揪起来,然后再扔回床上,瞬间沐南就惊醒了,不仅醒了,他还惊呼出声,“啊!有贼!少爷少奶奶,有贼!”      一巴掌拍在沐南头上,南宫晔一下点了沐南的哑穴,压低声音道,“死木头,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吗?”      抬起头,沐南眨巴眨巴眼睛,这才看到所谓的贼人竟是他家玉树临风的少爷,然后这才反应过来又被打了头,于是他双眼含泪,可怜兮兮委委屈屈地嘟起了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一下子更委屈了,只得用眼神控诉自家少爷。      “解开穴道也不准说话,知道吗?”南宫晔一脸威胁。      点了点头,沐南两只手连忙捂住嘴,只留两只眼睛渴求地看着南宫晔,抬手一挥,沐南一下觉得他终于活了,因为点他哑穴实在是……太残忍了!      看到沐南放开手,张嘴便准备继续喋喋不休,南宫晔连忙抢先道,“你去烧桶热水,我要给安陵净净身子。”      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沐南不满道,“少爷,这都几更了,这个时候洗澡?时间上看,小清少奶奶不是早就歇下了么?”      微微皱起眉,南宫晔不耐烦道,“哪儿这么多废话要说,本少爷让你去就去。”说完,便转身准备走。      看着南宫晔的背影,沐南伸出手对着他的背挥了挥拳头,在心底腹诽着,万恶的少爷,只会欺负我这么纯良可爱的小厮,我要这样,这样,再这样……      突然,南宫晔转过头,正好看到沐南伸出手抚摸着头发,抬头望天,看到南宫晔转头,沐南故意疑惑问道,“少爷还有事吩咐沐南?”      不屑地瞟了眼满脸无辜的沐南,南宫晔忍不住低声喝道,“让你去准备热水,还愣在这儿干什么?等着我来催吗?”      “啊!马上去马上去!”沐南被一吼一下便跳了起来,急急忙外跑去,结果了眨眼功夫,他又跑了回来,冲着南宫晔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抓了抓头发,“少爷,我换件儿衣服再去。”      斜眼看着沐南随便套上件儿衣服,然后冒冒失失地跑出去,南宫晔皱了皱眉,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该认真考虑是否换个机灵点的小厮了,这块木头真是太呆了!      踏出沐南的房门,并关上门,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好听的笑声,脸色一正,南宫晔转过头,抬头他便看到前方一个手中挥舞着长鞭、随性地坐在树枝上的一个身穿大红锦袍的男子。      只见男子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胸口,胸口处还隐约可见一些暧昧的红痕,发丝也是微微凌乱,整个人透出一种慵懒的气息,他有一双轻佻的桃花眼,总是含着淡淡的挑逗。      挥了挥鞭子,算是给南宫晔打了招呼,男子低低笑着,一刹那,竟艳如桃花,“你那小厮倒是有趣之极,今日白天在街上见到了,他竟以为我是女子,叫我美人,要英雄救美来着,更没想到他竟是南宫公子的小厮,还如此……有趣有趣,有趣得很……”      “你怎么在这儿?你此时不应该在天山找你的雪莲么?”南宫晔脸色淡淡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收起鞭子,挂在腰间,男子一下飞到南宫晔身边,自来熟地拍了拍南宫晔的肩,一副受伤样子,“老友来访,南宫公子为何如此冷淡?哎……如果不是刚刚看到了那一场活春……”宫……      话未完,惊鸿剑便已经横在了男子脖子前,南宫晔眼神透着冷漠,他定定看着男子,一字一顿,“不、想、死、就、说、下、去。”      “别激动,不过是开个小小玩笑嘛,放心啦,尊夫人的媚态,我是一点点都没看到哦!”男子满不在意地戏谑道。      剑横得更近,直到一道血痕划过,男子这才惊呼道,“哎哎哎!南宫晔,别激动别激动,划破我娇嫩的肌肤,我可跟你没完!”      感觉到南宫晔丝毫不放松,男子终于服软了,低下声音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听到了一点点而已啦……我给你一瓶我研制的药当赔罪还不成么?”      微微眯起眼,南宫晔淡淡道,“两瓶。”      “喂!我总共才提炼了三瓶,你就要走两瓶,你太黑心了吧?”      本松了一点的剑再次往前送了送,南宫晔仍是波澜不惊,“三瓶。”      瞪大了眼,男子双手颤抖着抬起,却碍于脖子上的剑,终是无奈地垂下手,愤愤道,“两瓶就两瓶,你还不放开!”      收回剑,惊鸿剑缠绕着绕回腰间,好似腰带一般,惊叹地啧啧出声,男子道,“不愧是惊鸿,惊鸿照影、薄如蝉翼,竟是如此的由来,美如白玉,灌入内力却削铁如泥。”      伸出手,南宫晔没理会男子,“药。”      不满地翻个白眼,男子心疼地从怀里拿出两个瓷瓶递到南宫晔手中,然后叮嘱道,“这药可金贵了,三年我才提炼这么一点,小则活血生肌,坚持用大则肌肤不老、永葆青春。”      瞟了眼男子,南宫晔轻轻点了点头,却听见男子突然不怀好意地笑着,“嘿嘿……当然,如果用在尊夫人那里,更是有奇效哦!”      微微挑起眉,南宫晔上下打量下男子,“你究竟想说什么?还有,下次请你鬼混完,穿好衣服再出来见人,要是被我媳妇儿看到就不好了。”      男子眯起桃花眼,拉拉衣襟,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凑近了南宫晔,“你那小厮虽然长得一般,但是怪可爱的,今天白天见到了就一直让我心痒痒,借我几日吧?”      闻言,南宫晔脸色瞬间变冷了下来,他冷冷道,“宋熠彤,别把你那套采花采草之术用到我的人身上,沐南虽然呆,却还是我南宫晔的小厮,敢动他,你就做好被夺魂楼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准备。”      说完,南宫晔转身拂袖而去,留下宋熠彤一脸无趣,他看着南宫晔离去的方向,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我‘鬼魅魔医’还有‘留香公子’的名号岂是说说而已,你越护着,我越要抢,游戏就是得有些刺激才更有意思嘛……”      这样想着,宋熠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得贼贼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和头发,迈着轻巧的步子,往沐南烧水的厨房走去。      然而,此时的宋熠彤万万没想到,他这一场游戏,竟是终将自己赔了进去……所以,这世上最玩弄不得的,便是人心,只因玩弄人心,赔上的是自己的灵魂。      走到厨房,正见到沐南双手托着腮趴在灶台上紧紧盯着正冒热气的大锅,想着什么时候水才开呀,他好困……      宋熠彤看着皱着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沐南,觉得这个模样的他虽然呆呆的,却实在可爱的紧,忍不住走上前一把从后面搂住沐南,在他耳边轻吐气,亲了一口,问道,“还记得我吗?”      被吓了一跳,沐南一下就跳了起来,转过头看着笑得十足妖冶的男子,沐南惊呼道,“美人,是你?”话一出口,沐南猛地捂住嘴,瞪大眼不好意思地看着宋熠彤,脸都憋红了。      笑看着沐南,宋熠彤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平坦的胸膛,看到沐南瞬间瞪得更大的眼睛,戏谑道,“看清楚了?我是男的。”      惊愕地松开手,沐南呆呆重复道,“男……男的?”      郑重地点点头,宋熠彤说道,“恩,男的。”      “男的?”沐南突然惊呼道,不等宋熠彤说话,他继续吼出声,“男的?!怎么会是男的?那我的媳妇儿呢?怎么是男的?!”      轻轻松了耸肩,宋熠彤淡淡道,“我又没说我是女的,只是沐南你误会我被调戏而已。”      一瞬间,白天那个被几个人围住调戏的娇美小美人形象,崩塌了,沐南觉得这个乌龙实在太大了,虽然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在意是男是女,只要像他最仰慕的小清少奶奶一样就好。      但是但是!眼前这人明显不是那种娇美小美人,而是一个骗子加登徒子!      啊……我要的是少奶奶那样的温柔小美人,为什么会被这个登徒子毁了我还没开始便消亡的初恋?!      想着,沐南垂下肩膀,像只斗败的公鸡,他伸手推开宋熠彤,不耐烦道,“走开走开,我要给少奶奶烧热水了。”      后来的时候宋熠彤不停地想要逗弄沐南,想看他瞪大眼的可爱模样,然而,沐南竟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宋熠彤何时被人如此无视过,最后终于被气得七窍生烟,暗暗咬牙地发誓一定要拿下这块木头,然后再狠狠抛弃!      自此南宫晔一行人,又多了一名不请自来之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作者有话要说:小样的,宋熠彤同学,敢这么想,要知道为娘的最讨厌这样的渣攻,乃就等着被偶虐吧~~嘿嘿~~磨刀霍霍向宋熠彤~~~各位亲们,新年快乐! 第21回 昨夜星辰昨夜风 氤氲着淡淡的热气,雾气缓缓升腾着,南宫晔小心翼翼抱起仍在熟睡着的安陵清,软香温玉在怀,更何况美人还不停地在他同样丝着未缕的身子上蹭来蹭去,南宫晔开始有点心猿意马。 但是一想到床单上那斑斑血迹,所有的欲望又瞬间消失了,该死的,他竟让宝贝安陵媳妇儿流血了,心疼与懊悔压得他心头沉沉的,以至于再次看到安陵清身上深浅不一的痕迹之后,竟是莫名的怜惜涌上心头。 抱着安陵清一起走进浴桶,刚接触到热水,安陵清猛地身子一颤,轻哼着眼看就要醒来,南宫晔连忙将他抱紧,抬手轻拍着安陵清的背,嘴里柔声哄着,“乖,晔哥哥给安陵净身子,安陵继续睡,有晔哥哥在。” 轻哼起小时候经常哄安陵清睡觉的曲调,不一会儿,安陵清微皱的眉便舒平了,南宫晔轻舒口气,让安陵清靠在自己胸口,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用舀子将温度适宜的水淋在安陵清身上,然后用丝布细致地清洗他每处肌肤。 当洗到伤处时,南宫晔只是轻轻碰了碰,便引来安陵清身子一颤,南宫晔赶紧伸手抚抚安陵清的背,然后让他双腿夹住自己的腰,方便清洗伤处,因为如果不处理好,只怕安陵清会更难受。 这样想着,南宫晔狠下心快速清理好里里外外的伤还有浊物,然后随便给自己洗了洗,抱着安陵清站起来,并用丝质锦帕为他擦干水,这才走回已经让沐南换过床单的床上。 轻轻将安陵清放在床上,随手披上件外衣,南宫晔拿起之前宋熠彤给他的药,刚拿开瓶塞,一阵浓郁的清香便扑鼻而来,满意地轻嗅着,发现是液体状的药水,南宫晔倒出一点置于掌心,然后率先涂在小菊的伤口上,再一点点地擦在安陵清身上被他吻过留下痕迹的地方。 打理好一切,南宫晔这才将瓶子小心地收起来,看着安陵清身上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白皙无暇,甚至更加水灵灵了几分,就连那处也似乎变得柔软了些,一时更是惊叹,果然是天下闻名的“鬼魅魔医”。 心里想着既然效果如此之好,改天定要让宋熠彤将剩下的那瓶也双手奉上,还得让他再多炼制些,每日给安陵用些,那样的话,可就幸福有望了。 想着便觉得日子很幸福的南宫晔忍不住傻笑起来,低下头,他看到在月光下似是镀上一层淡淡的莹白光芒的玉体,他的眼里不含一丝欲,而是温柔的、深情的。 南宫晔缓缓低下头,将一记轻吻落在安陵清的颈侧,然后褪去自己外衣,将安陵清揽进怀里,拉起一边的丝被搭在二人身上,眼神泛着柔和,南宫晔痴痴地轻手抚过安陵清的柔顺长发,然后轻轻拨开他额前的长刘海。 蓦然瞪大了眼,南宫晔看到那朵已经完全绽放开来的曼珠沙华,惊异于那胎记带来震撼的美,南宫晔情不自禁轻轻抚摸上那血红色的小花,喃喃自语,“安陵媳妇儿啊,你怎么越长越迷人了……本来就已经引来了狼匹一只,这下,我更得看得紧些了,而且还得教你一些防狼之术,谨防受骗啊……” 亲了亲那胎记,南宫晔眯起眼睛,将脑袋靠在安陵清头顶,轻声自语,“虽然你这个小笨蛋总是给我找麻烦,不过……我却甘之如饴。”再将安陵清往怀里拢了拢,南宫晔闭上双眼,静静入梦。 然而,在另一间房里,纳兰玄曦却沉默地看着天边那一轮孤月,夏日的夜晚本该是清凉的,他却无端的觉得冷,寒彻入骨,端起酒杯,邀请那轮如他一般寂寞的月,共饮,直至酩酊大醉。 皎洁的月光洒在纳兰玄曦的身上,投下了一片阴影,那阴影拖得长长的,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主人身上的孤寂与无奈,淡雅的光芒也显得那么太过于,清冷。 醉梦幽幽,一人白衣胜雪,遗世而独立,手执一柄短小精致玉笛,沐浴在阳光下,笑得纤尘不染,小小梨涡若隐若现,他的衣袂随风翩跹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似是他的气质一般,柔和而温暖。 另有一人,他身着明黄龙袍,逆着光只能看到一片阴影,还有那修长挺拔的身姿,他一手优雅的背在身后,对着那白衣少年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虽看不清脸,却可以感觉到他的脸上必然带着淡然而温润的笑容,也许那一双眸子也是清明无垢,好似蓝天般广袤无垠。 这时,那白衣少年脸上的浅笑,在看到身着龙袍男子时候瞬间便荡漾开来,化成一个深深的甜甜笑容,着龙袍的男子大步上前一把抱起白衣少年,转了一个圈再轻放到地上,摸摸他的头发,开口柔声问道,“安陵,朕来看你了,今天有没有乖乖呆在后宫里?” 少年点点头,双手抱住男子脖子,亲了一口男子侧脸,看似乖巧答道,“臣妾今天很乖的,刚刚学了一首新曲子,要吹给皇上听呢!” 蹙起眉,男子轻声纠正,“叫我玄曦,在这里我不是皇帝,只是你的相公。” 微微嘟起嘴,少年不满道,“明明是你先自称‘朕’的,那我自称‘臣妾’有什么不对?!说,是不是又有大臣向你送女儿送儿子了?” 嘴角微微弯了起来,那是一个温暖的弧度,男子抱紧正在吃醋的白衣少年,轻轻嗅着只属于少年身上的那种淡淡的家的味道,“安陵,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我不再是孤家寡人了,这浑浊皇宫里唯一让我安心的便是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一道属于少女的惊呼声将这个美梦彻底打破,男子看着怀中的少年迅速变成一片片碎片,消失不见,身边的环境也在迅速消亡,最后他还是,一个人,即使身着龙袍,君临天下。 睁开眼,纳兰玄曦有些茫然,刚刚那是梦吗?却偏生如此唯美真实,以至于他想就此溺死在那个梦境里,再也不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黄粱一梦、亦或者是南柯一梦?又或者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殊人能知?其实也说不清。 看了眼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纳兰玄曦一时间,神情莫测,沉默良久,他抬起头,走到窗边,推开窗,猛地阳光太亮,耀得他不得不眯起眼,伸手遮住阳光。 适应了光线,纳兰玄曦看向窗外,街上还没有什么人,清清冷冷,却也安静,静默良久,他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自语道,“如果不是梦呢?……”一道锐利的精光从眼里一闪而过。 清晨的阳光是柔和而温暖的,南宫晔是被浅碧晓紫高亢的惊呼声吵醒的,紧皱着眉,转过脸却看到纱帐被两个丫头不知何时撩了起来,她们正死瞪着眼睛看着床上的他,和安陵清。 浅碧晓紫同时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南宫晔,语不成调,“你……你……”然后两人对望一眼,怒吼道,“少爷你吃了少奶奶!?” 身体的疲惫却压不过浅碧晓紫的高音,安陵清终于被吵醒,他皱了皱鼻子,轻哼着将脸南宫晔胸口处蹭了蹭,缓缓地缓缓地,动了动眼珠,伴随着颤动的睫毛睁开了眼睛。 “少爷……” 瞪了一眼浅碧晓紫,南宫晔转头温柔地摸摸安陵清的头发,拍拍他的背,轻哄着,“我在,安陵再睡会儿吧!” 惊愕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浅碧晓紫同时对对方说道,“真的吃了?我亲爱的小清少奶奶的清白就被这个恶男人毁了?” 说着说着,两姐妹便要哭着抱成一团,这时南宫晔感觉到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安陵清又有醒的迹象,终于忍不住一掌挥去,以内力将两人推出门外,并啪的一下将凳子推过去死死抵住门。 “啊!夫人啊老爷啊!南宫家上下上下几百口人啊!我们对不起你们,我们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们不活了!”被赶出去,门外传来一声比一声更惊人的哭嚎声。 怀里的人终还是清醒了,安陵清揉着眼睛,双手抱住南宫晔的脖子,软软道,“少爷,是该起了吗?可是安陵好累,腰也酸,还想睡。” 心疼地为安陵清揉着腰部,南宫晔听见外面持续不断的哭声,只觉得额上青筋直冒,忍无可忍,南宫晔厉声对外面吼道,“你们两个想进刑堂就继续喊吧!” 外面是安静了,安陵清却突地瞪大了眼睛,他双手撑着南宫晔的胸口直起身子,不满地对南宫晔道,“少爷干什么这么凶对姐姐们说话?” 被安陵清瞪了,南宫晔气焰瞬间全数消尽,陪笑道,“我没有凶她们,刑堂可是个好地方,我是为她们好,那里鸟语花香的,以前她们想去我还不让呢!”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微微歪起脑袋,略带怀疑地看着南宫晔,“真的?” “真的。”点了点头,南宫晔的表情十足真诚。 弯起嘴角笑了,安陵清双手抱着南宫晔脖子整个人趴回他身上,甜甜道,“我就知道少爷不会凶姐姐,那我们下次也带着沐南还有姐姐们,请纳兰公子一起去刑堂玩玩吧?” 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南宫晔继续轻抚着安陵清的背,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终是宠溺地说道,“好,下次一起去玩。” “恩……安陵再睡会儿,少爷给安陵再揉揉腰,好酸,昨晚少爷弄得安陵疼死了……” 安陵清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似是调情的话,但是南宫晔知道,这只是出于对方的不懂与有什么就说什么罢了……所以,不能想,不能想歪,默念清心咒,保持镇定,别激动。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23 23、第22回 坐看江山不出门(倒V) ...   一袭紫袍,玉树兰芝的容颜,身形颀长,体态优美,负手临窗而立,他透着妖气的紫眸里此时却含着淡淡的嗜血光芒,紫魅轻眯着眼,嘴角微微勾起,手中把玩着一个小瓷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你昨夜便已到了?”      “回禀教主,属下确实是昨夜便已抵达嘉兴,只是临时去看了老友南宫晔,况且夜深属下担心惊扰了教主,所以此时才来拜见教主。”说话的男子赫然便是昨夜调戏沐南的宋熠彤,此时只见他脸上完全没有丝毫轻佻的表情,反而郑重而严肃。      转过头,紫魅微微挑起眉,嘴角再次勾了勾,他伸出修长如白玉的手轻捋过一簇发丝,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兴味儿,“哦?本座竟不知道我的右护法与南宫公子交情如此之好,竟是先去看他,还将本座要的药送了两瓶给他?”      心里微微一惊,宋熠彤感觉到紫魅的气场霎时威压甚重,不一会儿额上便冒出了颗颗冷汗,他却只能低着头紧咬着牙死死承受,宋熠彤知道今日事情不说清楚,他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于是他死皱了下眉,张口便要回话,却没想到刚一抬起头紫魅竟是一掌袭来,宋熠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单手捂住胸口,然后单膝跪倒在地,紧紧低着头。      这时,他听到紫魅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不再有那种低沉的慵懒感,而是冰冷的、无情的,“宋熠彤,记住你的主子是谁,这次只是小惩大诫,如有下次,休怪我不念这么多年主仆情分!”      宋熠彤丝毫不敢迟疑,一把擦掉嘴边的鲜血,沉沉道,“多谢教主不杀之恩,属下必不敢有二心。”      “恩……”      紫魅轻嗯了声,抬步优雅地走到红木塌上,侧身躺下,他一手撑着脑袋,随手招了招手,身后两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立刻跪在他脚边为他按摩肩、腿,还有一个少年跪着将荔枝剥去外壳,然后送到他嘴里。      轻轻合上一双美目,紫魅将荔枝核吐出,少年立刻用双手接住,再用一边的清水净手,之后开始剥下一颗,紫魅抬手制止住少年送过来的荔枝,睁开眼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宋熠彤,淡淡道,“既然你跟南宫公子交情如此之好,那就跟着他吧!”      一听此话,宋熠彤立刻抬起头惊骇地看着紫魅,然后他猛地死磕了个响头,沉声道,“属下从未对教主有二心,请教主不要逐属下出紫魔教,南宫晔只是老友而已,而且他从不知道我是紫魔教中人。”      轻轻一笑,紫魅慢悠悠地慵懒道,“宋护法乃本座的左膀右臂,本座是惜才之人,更何况宋熠彤你的忠心本座自然了解。”      “那教主为何?”宋熠彤疑惑问着。      “因为我要你跟着南宫晔保护一个人,顺便将他所有的消息传书给本座。”说完,紫魅伸手捉住少年的手,将荔枝含在嘴里,伸出舌轻舔而过。      看到少年的脸立刻泛起一层薄红,紫魅又轻笑了一声,将荔枝核吐出,然后勾起少年的下巴,以指腹细细摩挲着,又微用力抬起他的头细细看着。      端详片刻,紫眸里透出淡淡的欣赏还有一丝兴味儿,他评判道,“这模样虽然普通,但是这一双清澈的眸子倒是灵气的很,还有那一丝羞涩的薄红倒也是有几分味道,叫什么?”      少年的声音清清灵灵的,竟是如珠玉落玉盘一般,他睫毛微微颤了颤,脸上的红晕更盛,有些紧张地回话,却似是有几分恰到好处的黯然,“小人没有名字……”      “每个人都有名字,你怎么没有?”紫魅微微挑起眉,满不在意地说着,手指仍在抚摸着少年细滑的肌肤,仿佛十分喜欢那带着一丝温热的红晕脸蛋。      “小人是孤儿……”      “那就叫紫灵好了,从今儿起你就留在本座身边贴身伺候着。”紫魅收回手,继续撑着脑袋,闭眼小憩,所以他没看到少年惊喜地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盈满了感激。      “教主……”宋熠彤被撂在一旁,刚刚看见紫魅在调戏小厮,他也不敢回话,直到此时看到紫魅似是忘了他这茬事儿,这才轻声唤着,提醒紫魅。      睁开眼,紫魅轻声道,“啊……忘了还有右护法你了,不是让你去跟着南宫晔么?你为何还在此处?探子回报今日他们便要离开嘉兴镇了。”      有些无奈,宋熠彤还是只得恭敬问道,“启禀教主,您尚未告知属下要保护监视何人?”      “呵呵……”摇了摇头,紫魅轻笑着,“宋护法不是向来聪明过人么?从我刚刚的举动,竟还没有看出些端倪么?紫灵的眼神像极了他,才会被留在我身边的呢……”      说着,紫魅又抬手勾起紫灵下巴左右瞧了瞧,然后掰过去给宋熠彤看,低沉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叹息意味,“右护法觉得像吗?一样的清澈,像只闯入野兽境地的小兔子,无辜而单纯。”      抬头扫了眼少年的眼睛,还有紫魅脸上那抹透着浓浓兴味儿的表情,心猛地一惊,宋熠彤惊愕地惊呼出声,“安陵清?教主让属下保护监视安陵清?”      收回捏住少年下巴的手,紫魅合上眼,挥了挥手,悠然道,“去吧,此事办好了,本座自有奖赏,右护法想要什么本座都允了。”      宋熠彤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几分,他自是知道安陵清对于南宫晔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他的命!如果让南宫晔知道了此事,不仅朋友做不成,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但是教主之命,他却无法违背……      而且,教主下此命令究竟意味为何?是单纯的为保护安陵清这个人,还是为了将来牵制南宫晔、以此对付那些所谓中原“名门正派”?      各种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宋熠彤终是忍不住询问道,“属下能知道为何要保护监视安陵清么?”      猛地睁开眼,紫魅眼里闪过凌厉而锐利的幽光,他沉下声音,冷冷道,“宋熠彤,你今儿算是跟本座杠上了是吧?”      “属下不敢!”宋熠彤一听立刻单膝跪地,言表忠心。      “谅你也不敢,总之什么都不用问,你只要知道,如果安陵清出了什么事,你就不用回来了,直接自刎谢罪。”      “属下领命。”宋熠彤知道此话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继续下去,只能领命。      停顿片刻,紫魅的声音却突然再次变得慵懒起来,他一手抽掉紫灵的发钗,伸手轻抚着那头乌黑青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清儿那孩子,我还真不是一点的喜欢呢……他明明刚离去不久,我却总是频繁地想他,想他的笑还有生气的模样,想得我都有些迷惑了呢……既然喜欢,还是放在身边好些……”      越听越心惊,宋熠彤心中的惊诧即将掩饰不住地要外溢而出,他急忙低下头,郑重道,“属下定不辱命。”      “恩……去吧,时机到了,自会有用得着宋护法的地方。”      挥挥手,紫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将手中的瓷瓶扔给宋熠彤,吩咐道,“把这瓶也给了清儿那孩子吧,顺便让人查查滟莲现在何处,追溯追溯他的背景由来,说不准当初救了个有趣的人呢……”      压下心中的莫名沉重,宋熠彤收好瓷瓶,走出门外,这才从怀里拿出治内伤的药服下,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他轻叹出声,“安陵清,卿本无罪,奈何惹尘缘,造孽啊……”      赶回客栈时,正好看到南宫晔抱着安陵清走出来,他们身后跟着满脸不悦的一对双生姐妹,只见她们同时瞪着南宫晔的背,但碍于安陵清在熟睡着,她们终是哼了一声,然后率先跳上了马车。      而另一个身着藏青色一身贵气的男子则是神情淡淡的,轻轻瞟了眼南宫晔与安陵清,自己牵了一匹纯白色的马跨了上去,扬鞭绝尘而去,风姿优雅,形容潇洒。      宋熠彤见南宫晔轻挑起了眉,眉宇间似是有几分得意,这才走上前,拍了拍南宫晔的肩,从怀里掏出那瓶小瓷瓶,轻佻说着,“嘿嘿……我用这剩下的这瓶换一个跟着你们一起北上的位置,成不?”      没等南宫晔回答,宋熠彤一把将瓷瓶塞到他的怀里,眯起桃花眼,冲着沐南笑得不怀好意,“我就跟你那小厮一起赶马去了,啧啧……很久没发觉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了!”      怀里的人轻微动了动,南宫晔连忙抬手轻抚了抚安陵清的背,将脑袋凑到他耳边,柔声哄着,“安陵乖,再睡会儿,晔哥哥陪着你。”      动静渐渐小了,南宫晔这才抱着安陵清走向马车,他并未转头,只是淡淡道,“记住我昨晚的话,沐南再怎么呆,他也是我南宫府的人,他姓的是南宫。”      宋熠彤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心里不禁想到,若是南宫晔知道了他此刻身上背负的任务,怕是……所以呢,既然怎么都逃不过,当然得好好玩一场,这才对得起他“留香公子”的名头呀!      这样想着,宋熠彤一下跳上马车,紧挨着沐南,从腰间取下自己的长鞭,不管沐南一脸见到鬼的表情,扬鞭催赶马车。      一路上,宋熠彤逗弄着沐南,不断有笑声与怒吼声传来,马车内却是另一派景象,浅碧晓紫两人互相凝望,做哀怨状,而南宫晔则是双耳不闻窗外事、双眼不见窗外人,只是静静抱着安陵清,偶尔轻声诱哄,偶尔拨弄拨弄他的额发,观察那朵开放的彼岸花。      不知过了多久,宋熠彤轻佻的、沐南不耐烦的声音戛然而止,马车也突然定住不动,一个厚重而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声音却又好似从遥远处传来,他说道,“施主,打搅了,只是车内的人能否让老衲一见?”      同时,安陵清伸手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摸了摸额头上的胎记,抬头看着南宫晔软软道,“少爷,这个胎记隐隐泛疼,难受……”      老僧笑指风涛险,坐看江山不出门;      江山不越凡尘界,风涛止在佛岸边。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欲知后情,多多留言,且听下回分解~ 紫美人果然是个妖孽哈~~那举手投足之间,啧啧... 24 24、第23回 旧时王谢堂前燕(倒V) ...   听到安陵清说额头焦灼地疼,南宫晔心疼地伸手拨开他的刘海,惊诧地看到那朵曼珠沙华此时竟红艳似火,那嫣红的色泽似是凄厉得要滴出血一般。      心中大骇,南宫晔正准备伸手摸摸,却听到马车外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老衲并无恶意,只是想看看火云彼岸的后裔罢了,还请南宫公子圆了老衲这一梦。”      听到那人说什么“火云彼岸”的名号,想到必定于安陵清特别的胎记有关,于是他掀开马车帘子,横抱着安陵清施展轻功,脚尖轻点在马车上,然后落在地上。      站定,将安陵清放到地上,南宫晔这才看向来人,只见他一身素色袈裟,袈裟上有多处补丁,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与一般的苦行僧看起来并无二致,然而,当南宫晔看向他的眼睛时,一时竟惊叹不已。      那是一双沉淀了几多沧桑苦难的眼睛,像天空一般广袤而深邃,似是能包容天下一切罪恶与污秽,看似悲悯天下,却更有一种异样的冷漠显露出来,那是立于红尘喧嚣之上的冷眼旁观。      只见老和尚一步步往安陵清走来,他微微向南宫晔弯了弯身子,声音缓悠悠的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南宫公子。”      连忙抬手便要扶起老和尚,南宫晔急忙道,“大师万不可这般折杀南宫晔,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师多多包涵,小子太过狂傲,怠慢了大师。”      老和尚眼里瞬间染上一丝笑意,微微点了点头,“南宫公子不愧是年轻人一辈中的佼佼者,果然是难得才俊,老衲看公子的面相,必是一生荣华披身,美眷常伴,更难得的便是公子有一颗懂得珍惜的心,如此看来,却也只有公子才配得上‘火云彼岸’。”      听了老和尚的话,南宫晔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看了眼安陵清,微微在心底叹息一声,他能感觉到此事必定不简单,不知会给安陵清带来什么。      安陵清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听到这个面目慈祥的老和尚夸赞南宫晔,他嘴角一下就拉开了,伸手拉住南宫晔的手臂,露出的两个漂亮的小梨涡煞是可爱,他的声音甜甜的透着骄傲,“少爷,老爷爷在夸你呢!安陵好高兴,少爷真厉害!”      侧过头看到安陵清正仰起小脑袋,弯着眉眼看他,南宫晔心瞬间就软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伸出手摸了摸安陵清的头,柔声问,“额头还难受吗?让大师给你看看。”      “小施主能否将额发撩起让老衲一瞧?”老和尚双手合十恭敬地也对着安陵清欠了欠身。      “老爷爷不要这样,本应安陵向爷爷您行礼才是。”说着,安陵清乖乖地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以手将刘海撩起,走近一步,让老和尚能看到他额上的胎记。      平静无波的眼眸里瞬间涌上满满的激动神情,老和尚颤抖着伸出手抚上那朵此时已经更加妖艳似血的曼珠沙华,甚至有热泪从眼中滚滚而落,他收回手,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喃喃念道,“南无阿弥陀佛,老衲此生无憾矣。”      “大师,究竟如何?安陵的这个胎记到底是什么?会影响到他吗?”南宫晔一手揽着安陵清的腰,着急地问道。      睁开眼睛,老和尚的眼里盈满了释然的笑意,对南宫晔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南宫公子让老衲与小公子单独借一步说话。”      微皱起了眉,南宫晔似是有些不愿,老和尚一瞧竟笑了起来,言语间透着调侃,“老衲乃超越三界众生之外之人,更何况老衲与小公子缘分颇深,南宫公子不用担心老衲加害小公子,只是此事却不能与外人道,还请南宫公子通融通融。”      拉着南宫晔的手,安陵清抬起头含着浅笑,声音轻轻润润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少爷,安陵没事的,老爷爷一看就不是坏人,安陵很快就回来。”      听了此话,南宫晔伸手抱住安陵清,摸了摸他的长发,温柔道,“好,那我在这儿等安陵。”说完,南宫晔将安陵清的手递给老和尚,郑重道,“还请大师原谅小子的无理,只是安陵却是小子心头无法割舍之血肉,所以才如此小心。”      不在意的笑笑,老和尚悠然地笑着,“南宫公子有此心老衲欣慰之至。”话音落,老和尚一手拉着安陵清竟转眼没了踪影。      惊叹地瞪大了眼,南宫晔情不自禁叹道,“莫不是真遇到仙人了?”      安陵清再睁开眼的时候,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苍山含翠、水流潺潺,恰如那书中记载的世外桃源一般,禁不住惊呼出声,“好有灵气的地方!”      转过头,看见老和尚正满眼含着慈祥与欣慰地看着他,安陵清弯起嘴角笑起来,“老爷爷,您住在这儿吗?”      “呵呵……”老和尚轻笑着,笑声浑厚,他拉起安陵清的手,带着他往一间木屋走去,沧桑的声音里却透着洒脱,“小公子姓安陵,单名一个清字是吧?”      “恩,是的,老爷夫人说捡到我的时候,包裹着我的锦被上绣着这三个字,便猜测这就是我的名字。”跟着老和尚慢悠悠走着,安陵清乖巧地回答。      走进屋,老和尚让安陵清坐在竹椅上,自己也坐在一边,然后拨开安陵清的额发,细细看了看,然后放开手,轻叹一声,“安陵与南宫公子已有过肌肤之亲了吧?”      “肌肤之亲?”安陵清微歪着脑袋,疑惑地反问道。      稍稍一愣,老和尚霎时大笑起来,他伸手摸摸安陵清的头,解释道,“这肌肤之亲便是那夫妻交欢、周公之礼,让安陵与南宫公子合二为一之法,俗称‘云雨巫山’抑或‘鱼水之欢’。”      慢慢的慢慢的,安陵清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他眨巴着大眼睛,害羞地敛下长睫毛,侧过脸,然后小小声小小声道,“就是那个虽然有些疼,但感觉却像飞到云端一般的事儿吗?”      “呵呵……”老和尚笑笑,“看来是有了,难怪火云彼岸这么早便显现而出了,安陵今年也十五了吧?”      “恩……”听到老和尚的笑声,安陵清更不敢抬头了,只是乖巧地点点头,轻声恩道。      “如此甚好,不过老衲接下来的话,还请安陵切切牢记心头,毕竟此事兹事体大。”听到老和尚变得严肃的声音,安陵清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老和尚点点头,眼睛里清澈如水,干净得不染纤尘。      “这世上本存在一族半仙之人,他们虽不是长生不老,却每个人都有特定的能力,然而老衲亦不知他们居所何处,只是当年偶然遇见安陵紫玉女施主,才知晓有此一族。”      “难道安陵也是这个族的人吗?”安陵清惊讶地问道,毕竟老爷爷不会对他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安陵应该便是当年安陵紫玉女施主的遗腹子,当年你娘翘家偷跑出来玩,被老衲所救,后来与将军相恋,只可惜……”老和尚神情突然染上一丝悲哀,淡淡叹息。      “可惜什么?”安陵清眼睛里瞬间涌上了眼泪,到今日他才知晓自己的生身父母,心里的震动更是无以言喻。      怜悯地摸摸安陵清的头,老和尚沉声继续道,“当年将军领兵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然而终是被奸臣外戚进谗言,天子又昏庸无能,终是被判叛国,满门抄斩,可惜了这一门忠良之将。”      大眼睛里的泪水瞬间止不住地往外涌着,安陵清无声无息地流着眼泪,缓缓低下了脑袋,老和尚微微一叹,伸手将安陵清抱入怀中,淡淡道,“不过还好安陵紫玉女施主留下了你这一条血脉,本来老衲也是不想告知安陵这些事,因为你娘必定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完此生。”      “恩……安陵知道。”安陵清点了点头,哽着声音说道。      “不,此事并不是如此简单的,安陵,你命中注定本是母仪天下的天命,而你娘却用她的能力硬生生改了你的命数,这才将你托付给南宫家抚养。”      “什么?”安陵清惊讶地噌地一下抬起头,瞪大了眼惊呼,“可是安陵已经是少爷的童养媳了,怎么可能做那母仪天下的皇后?”      眼神泛着慈祥与怜惜,老和尚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头,缓缓道,“当年安陵紫玉女施主怀着你时,将军家圣宠正隆,皇上那时便已下旨与将军结为亲家,将你嫁于他的第五子,当日指腹为婚,已是天命早定,而这个第五子也就是现在的‘明德王爷’纳兰明德,他虽现在不是太子,却也是注定会起兵清君侧,君临天下,还将军一家一世荣耀,成就千古明君美名的。”      听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安陵清只知道有一点他听懂了,那就是,他竟跟别人有婚约!?      怎么可以,他是少爷的童养媳,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他怎么可以跟别人有婚约,他不知道什么天命,什么注定,他只知道他已经是少爷的媳妇儿,那就永远都是,他才不要管那么多他听都听不明白的事情!      摇了摇头,安陵清咬了咬唇,睁着大眼睛,认真道,“安陵是少爷的,少爷是安陵的,安陵听不懂老爷爷的话,安陵只知道从小安陵就嫁给了少爷,生便是少爷的,死了安陵是还要跟着少爷的!”      微微有些惊讶,老和尚随即释然地笑了,他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声音里透出一种莫名的叹息意味,“你娘的努力没有白费,我想安陵紫玉女施主泉下有知,便也瞑目了。安陵说的对,不要去管什么天命,安陵只需要快快乐乐便好。”      这时,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突然跳进了安陵清的怀抱,然后它睁开大眼睛喜滋滋地看着安陵清,将脑袋狠狠在安陵清怀里蹭了蹭,安陵清开始吓了一跳,一看竟是如此可爱的小动物,又高兴地喊道,“好可爱呀!”      笑着摇了摇头,老和尚伸手便要将那团毛茸茸的物什给抓回来,但那小东西竟是用嘴死死咬住安陵清的衣襟不放,而安陵清也是睁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老和尚,软软道,“老爷爷,安陵再抱会儿嘛,它好可爱……”      “哎……”老和尚轻叹一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万物皆空,老衲少了这么一个作陪的也不算什么,而这小东西能给安陵带来快乐,也是功德一件,如此这小狐狸便送给安陵了。”      “真的?”安陵清立刻高兴地眼睛里盈满了灿烂的光辉,笑得两个小酒窝深深凹陷进去了。      “这孩子陪着老衲有些年了,颇有些灵气,安陵有它陪着,老衲也放心,而且安陵既然继承的是火云彼岸,那便是有让万物重生的能力,虽然曼珠沙华是开在通往黄泉的路上之花,却更有引渡净化灵魂,浴火重生之能。”      惊讶地微微张启小嘴,安陵清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断断续续道,“万,万物……重生?!”      点了点头,老和尚郑重道,“所以安陵你切忌切忌平和心态,以免能力苏醒,而安陵你又无法掌控,以至于影响到你,毕竟动用能力都是一物换一物,救他人一命,损耗的是安陵你的精力,当年你娘用尽最后的心血,修改你的命格,老衲赶到之时,即使想救,也已经是回天乏力。”      安陵清听到母亲的事,心里的沉重又压了一分,怀里的小狐狸感觉到了新主人心情不好,安慰似的拱了拱安陵清的肚子,发出呜呜的声音。      “安陵不必如此伤怀,安陵紫玉女施主比不愿看到你如此,安陵只需快乐地活下去,便是对你娘对大的安慰。”      抬起头,安陵清眼眸里干干净净的,他摸了摸小狐狸的毛,坚定道,“安陵会的,老爷爷的话安陵也会好好记着,至于那些天命,安陵也不想管,因为安陵的天下,只有一个人,他就是少爷,少爷是安陵的天、安陵的地,只要少爷还要安陵,安陵便不会放手、不会离开。”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就是纳兰玄曦和安陵清本来的渊源,其实这么看来,应该是南宫晔抢了人家的媳妇儿...不过,嘿嘿~~某兮生来就对皇帝三宫六院的没啥好感~~ PS:重要通知之未来三天没有更新,因为若兮有重要考试...下次更新在八号中午十一点~~~ 第24回 众里寻他千百度 一阵清风拂过,再睁开眼时,眼前还是那片翠色的林,但是不一样的,却是那里立着心心念念的人,只见安陵清正定定的看着他,似是有什么将要从他眼神里流溢而出,那种眼神有种让人会被灼伤的错觉。 而安陵清看着一脸平静,静静靠在一棵树下、神情冷淡的南宫晔,脑海里想着的是刚刚老和尚的话语,心中竟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南宫晔看到了安陵清,然后,他的嘴角带起了一抹温暖的温柔的淡然的浅笑,他觉得心中有些什么要承载不住地溢出来,迈开步子小跑着跑向那个只为他而张开的双臂。 紧紧将跑向他的安陵清抱在怀里,南宫晔这一刻切实地感觉到,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其他的,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安陵……”悠然叹息,透着浓浓的深情,南宫晔伸手抚摸着安陵清的长发,然后放开他,牵起他的手,两人踩踏着透着水汽馨香的泥土,缓缓并排走着。 突然,安陵清站定握紧了南宫晔的手,微微有些疑惑地看向安陵清,南宫晔轻声问,“怎么了?” 摇了摇头,安陵清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什么话也不说,然而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干净,南宫晔不禁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再次柔声问着,“安陵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还是静静凝视着南宫晔,就在南宫晔有些无奈地想要扶额轻叹出声的时候,只见安陵清突然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他的唇上,然后紧紧拉着南宫晔的手,脸蛋泛着好看的红晕,认真地看着他,吐字清晰,清华灵润。 “安陵永远不会离开少爷的,安陵喜欢少爷,一直一直都喜欢,永远不变。” 从安陵清主动吻他开始,南宫晔似乎就有些忡愣,耳里飘进安陵清的告白,更是让他有些竟以为是在梦中,若是有旁人在此,必是会惊讶于堂堂南宫大少、夺魂楼楼主此时那呆傻的表情吧…… “安,安陵……你刚刚说了什么,能再说一遍吗?”大脑似乎停止了工作,嘴巴只是下意识的动着,想要确定刚刚是否只是自己白日梦幻一场。 看着南宫晔傻傻的样子,安陵清禁不住轻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并不准备再说什么,他放开南宫晔的手,小跑着轻跳着往前而去,就在他脸上带着快乐的笑容、红润着脸颊,用似是泛出流光溢彩光华的眼眸,转头偷偷看向南宫晔时,他看到南宫晔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稍稍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那模样竟有几分邪气。 心里一咯噔,安陵清暗叫不好,于是他急忙忙地想要逃跑,却慌乱之间还没跑出一小段路,人便已经落入了那个暖暖的怀抱,拥抱便随着坏坏的笑、坏坏的揶揄,“媳妇儿这是要往哪儿跑呀?” 再次听到这种熟悉的逗弄调调,安陵清不禁微嗔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南宫晔的胸,不满道,“谁是你媳妇儿啊?我才不是呢!” 听到安陵清可爱的回答,南宫晔几乎要笑出了声,但是经验告诉他,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一定会更有意思,于是他将安陵清像抱小孩儿那般抱起,双手托住他的臀部。 南宫晔不怀好意地捏了一下那挺翘的臀,捏着嗓子道,“为夫又没说安陵是南宫晔的小媳妇儿,媳妇儿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被南宫晔这样轻薄似的捏了屁股,安陵清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甚觉窘迫,听到南宫晔的话语,更是觉得无处可藏身,又词穷得无法反驳。 于是,安陵清瞪了瞪眼睛,猛地一下鸵鸟般地将脑袋栽进南宫晔的脖颈处,双手紧紧抱着南宫晔的脖子,双腿也跟着紧紧夹住南宫晔的腰,闷闷地道,“安陵不在,不在,不在……” 念经般地一遍遍说着,似乎这样念下去,念叨的事儿便真的变成了真一般,南宫晔终于忍不住随着安陵清的念叨大笑出了声。 那含着内力的笑声回荡在广阔的山林间,惊起飞鸟数只,赢得鸟鸣相和,一时间,场面倒是,甚为壮观。 运起轻功,抱着安陵清几个起落回到马车停靠的地方,右手置于嘴边发出一声轻啸,不一会儿一匹体形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红棕色的高头大马疾奔而来,其间伴随着马蹄踏地的得得之声。 双手仍抱着南宫晔的脖子,安陵清听到马蹄声惊讶地转过头,却见那匹马步伐优雅,飞奔的每一步都气势夺人,似是要轻盈地翱翔于天际般,更让他惊奇地是,在飞奔过程中,他竟能看到有红色的汗水从马颈部飞出。 看到那匹马停在不远处,吐着气,安陵清掩不住惊讶,惊呼道,“汗血宝马!”兴奋地想要去看看,安陵清转头渴望地看着南宫晔。 微微挑起眉,南宫晔嘴角勾起,淡淡道,“求为夫做事,安陵媳妇儿可得先叫声相公哦……” 偷偷瞄了瞄四周,余光看到沐南正激动地跳起来在对那个好像是宋公子的人怒骂着,而浅碧晓紫两姐妹似乎也并没有注意他,收回目光,抬头却见南宫晔正好整以暇、眼里透着满满兴味儿地瞧他。 心一瞬间漏跳了一拍,安陵清不知为什么,觉得这样眯着凤眼、嘴角轻轻勾起的南宫晔,那股慵懒邪魅的味道竟是比他见过最美最魅惑睡火莲般的紫魅,更让他觉得脸红不已…… 安陵清觉得脸上火烧火燎地发烫,心也蹦蹦直跳,他喏喏地收回放在南宫晔脖子上的手臂,将双手放置到南宫晔胸前,然后脑袋轻轻靠在他胸口,小小声小小声,唤道,“相公……” “恩?安陵媳妇儿说得太小声,为夫没听清呢……”南宫晔凑到安陵清耳边,压低声音轻轻道。 热热的气息吐在耳边,安陵清觉得脸更烫了,心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般,他觉得这样的少爷实在实在,太坏了!可是,可是,他却怎么好像,不讨厌呢?……怎么会这样?! 觉得有些委屈,有些害怕,安陵清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甚至有些喜欢少爷这般那般的逗弄他,于是他觉得自己不乖了,学坏了。 那安陵不乖了,少爷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安陵清一下子懵了,眼泪迅速开始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然后他双手再次抱住南宫晔的脖子,放弃似地大喊道,“相公!”然后,他将脑袋埋进南宫晔脖颈,开始大哭出声,这是安陵清极少次地真正大哭出声,而且是那种哇哇大哭…… 一听到安陵清的哭声,南宫晔一下就慌了,本来逗弄安陵清的好心情一下就被心疼取代,他将安陵清放到地上,而被南宫晔放到地上,安陵清更是觉得自己被南宫晔讨厌了,都不抱他了! 所以,他哭着死死抱住南宫晔,边哭边喊着,“少爷,安陵不乖了,但是少爷不能不要安陵,不要丢下安陵。”哭喊着,安陵清一边努力往南宫晔身上爬。 被安陵清弄得有些懵,南宫晔也不知安陵清怎么就突然哭起来,还得出“他不要他”这样的结果,不过什么疑惑都抵不上看到安陵清如此不顾形象大哭大闹的心疼。 怜惜地将安陵清抱进怀里,心怜地轻轻拍拍他的背,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小时候,一直乖巧温顺的安陵清哭闹不止的一次。 那一次,南宫晔也还小,他偷偷带着安陵清上街看花灯,结果他们两人竟在人流中被冲散了,当他心急如焚地带着家丁们在小倌楼前找到安陵清时,安陵清便是如今日这般大哭着扑在自己怀里,任谁都拉不开的模样。 想想都觉得心酸,南宫晔知道就是那次上街给安陵清留下了阴影,以至于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再上街,小时候安陵清的哭声和此时的哭闹声共同交织回荡在耳边,南宫晔只觉得心更疼了。 紧紧将安陵清抱在怀里,他重复着那时将安陵清哄好的话语,一句一句,深情满溢,“晔哥哥永远守着安陵,好不好?晔哥哥永远不离开,好不好?安陵相信晔哥哥,好不好?” 怀中的哭声奇迹般地一下子便停了下来,安陵清抬起头,红着大眼睛,任一行泪不自主地从眼里滑落,他只是看着南宫晔然后回道,“好。”就如那时一般。 而本来气愤少爷竟然让少奶奶哭了的两姐妹,却在见到这样一幕之后,安静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坐回了马车里,沐南则是呆呆地看着安陵清和南宫晔,眼眶跟着红了。 这样的场景,他是第二次见,却无法不让他感到震撼,只因这么多年过去了,童年这样的时光早已被掩埋在记忆深处,而少爷和少奶奶,却还立在年华那池水中,细数每一圈涟漪。 此刻,沐南深深凝望着紧紧拥抱的南宫晔和安陵清,心想到:如果,他能像少爷和少奶奶那样平淡却又热烈的爱一场,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宋熠彤脸上轻佻的神色缓缓隐去,他一双桃花眼此时挑起的不是风情,而是复杂的深沉,他收回看向安陵清的眼神,转头却看见一双红着的、却奇异的坚定透着渴望的眼睛。 这双毫无特色的眼睛,此时却是如此光华万丈,心在这一刻失去本来韵律地跳了一下,却在下一刻恢复平静,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改变。 收回目光,宋熠彤闭上眼睛,抬手扬鞭,马车渐渐驶离那相拥的二人,也带走他刚刚那一刻的迷惑。 召来汗血马,南宫晔摸了摸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汗血马,一把抱起安陵清,带着他翻身上马,然后绝尘而去,留下一丝尘土飞扬而起。 就在此时,此时一个藏青色的身影却从不远处走了出来,只见他牵着白马站立在刚刚安陵清站的地方,眼神幽幽地盯着前路,有着说不清的东西在他眼睛里流转着。 良久良久,那人无奈轻叹,“多希望,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之时,你就在那灯火阑珊处,江山如此多娇,难道注定无人与我共赏么?那又为何,近日的梦境幻觉里,总有你的身影,却又如此真实?难道那是我们的前世么?我是皇,你是后……” 凝神望天,幽幽的声音随风传来,竟好似风在呢喃,“你总是这样入我梦来,叫我如何放手,如何在感受到梦幻里的温暖后,放开握住你手的机会……” 安陵清,你会是我的皇后吗?天下我所也,美眷亦我所也。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25回 一壶浊酒喜相逢 骑在马上,清冽的风迎面而来,吹在脸上有些疼,安陵清伸手揉了揉眼睛,想要努力张开眼睛,却不得其法,不舒服地轻哼了声。 听到安陵清的轻哼声,感觉到他的动作,南宫晔暗自懊恼竟没注意到这么快的速度,安陵清定然受不了,而且他没骑过马,这样颠簸更是会损伤他大腿上的皮肤。 于是,将他抱着转了个身,让安陵清侧坐在马上,然后将他的脸护在怀里,一只手固定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握着马绳,稳稳地继续奔驰。 南宫晔将脑袋凑到安陵清耳边,柔声问着,“好些了没?等会儿还是去坐马车吧!” 安陵清双手紧紧抓着南宫晔的衣襟,摇了摇头,转而双臂环住南宫晔的腰,小声道,“不坐马车,安陵跟少爷一起。”宠溺的笑了笑,南宫晔伸手更紧地揽住安陵清的腰没说话,只是更快地催动马飞驰起来。 另一边纳兰玄曦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跪在地上着黑衣的人,唤停白马,脸上神色淡然,只有眼里闪过一丝冷厉,他的声音仍然优雅,却透着冰冷,“让开。” 领头的人抬头看了眼纳兰玄曦,垂下头,声音却透着执着,“请主上随属下回金陵。” 眼眸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纳兰玄曦的声音仍是淡淡的,“给我让开。” 黑衣人们并未动,而是齐声道,“请主上随属下们回金陵。” 纳兰玄曦突然扬鞭打马,马蹄看着便要踩上黑衣人,这才猛地收紧缰绳,即使差点被马踢到,黑衣人仍是不动如山,静静地跪在地上,抬起头神色坚定道,“望主上以天下大业为重,若是让太子之人发现主上未死,后果将不堪设想。” “本王说最后一遍,都给本王滚开!”纳兰玄曦突然怒喝道,“他纳兰玄翼我还不放在眼里,就算发现了又如何!倒是你们这些好样的忠心死士,竟罔顾本王的命令,说,谁给你们的权利!” “请主上息怒,属下万不敢置上令于不顾,只是此次事关天下大业,属下以下犯上自会到刑堂领罚,但属下亦不可眼看着主上只是为了一个人将自身置于危险境地。” 眼里的冷凝之色越来越重,面上却更显得平淡,纳兰玄曦只字未言,那黑衣人此时却觉得连呼吸都被人扼住一般,但他强自撑着,不退让一分一毫。 突然,纳兰玄曦跳下马,怒极反笑冷声道,“好啊!你们今儿算是铁了心逼本王就范是吧!” 按捺住急涌翻腾的内息,黑衣人右手置于左胸,抬起头郑重道,“属下不敢。” “呵!好一个不敢,那就给本王退下,何时回金陵,本王心中自有谱!”说完,纳兰玄曦牵着白马的缰绳,便要径自离去。 咬了咬牙,那黑衣人起身拦住纳兰玄曦,缓缓说道,“王爷,若是您只是为了那叫安陵清的少年,并不需如此。” 听到对方说到安陵清,纳兰玄曦此时已是怒极,抬手便甩了黑衣人一巴掌,怒喝道,“好你个宇文擎苍,连本王也敢拦,本王的事也敢查,不要以为你是母妃留下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被打了一巴掌,被称作宇文擎苍的黑衣人却仍是坚定地看着纳兰玄曦,然后吐字清晰慢慢说道,“小姐遗命,擎苍致死不敢违背!况且王爷若是为了那本就属于王爷的人而耽误大事,擎苍以命相抵也要上谏!” 本怒于宇文擎苍的无理,却在听到那句“本就属于王爷”时愣了愣神,纳兰玄曦微微皱了皱眉,冷然问道,“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宇文擎苍一见有戏,心里不禁一喜,此次相逼本也并未抱有多大希望,毕竟若是纳兰玄曦固执到底,他也无可奈何,想到此,他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然后递给纳兰玄曦。 “关于安陵清的事,小姐生前在救将军一家不得其法之后,已经全部写在这封信里,当年小姐与将军夫人安陵紫玉是极好的闺中密友,而此门亲事由皇上金口玉言亲笔御赐,甚至经由国师举行了祝福仪式,只要王爷洗刷了将军一家的冤屈,安陵清理应仍是您的王妃。” 细细阅读他母妃留下的遗书,纳兰玄曦心中有惊,更多的是喜,毕竟本以为没有机会握在手中的人,突然有人告诉你,你才是那人最应当的归宿,那种天上砸下大金元宝的感觉,让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将信收好递给宇文擎苍,纳兰玄曦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不同,也许只有那此刻异常闪耀的眼眸能窥得见他心底的愉悦。 抬头看了看高挂的烈日,纳兰玄曦以手挡去那太过耀眼的阳光,然后收回手,嘴角微微勾起,淡淡道,“不,擎苍你说错了,安陵清不会是我的王妃。” 纳兰玄曦转身翻身上马,身姿优雅而气度潇洒,他对宇文擎苍吩咐道,“擎苍由你暗中保护安陵清,若出任何事,唯你是问!” “是。”神色一喜,宇文擎苍知道他终于劝得纳兰玄曦尽心完成小姐遗愿,激动地跪下以示忠诚。 “其他人跟我取道往金陵而去,助我纳兰明德摘得天下桂冠,还天下一个清明,此去一行前途未卜,若有不愿者,此时便可领金离去,若留下者,本王必与他共同进退,共享天下荣华!” 稍等片刻,无一人站起,然后纳兰玄曦大笑着连声道,“好好好!都是铁血好男儿,那么便随本王立下此空古绝后之盛举吧!” 众人皆觉热血沸腾,齐声回道,“预祝我主马到功成!” 纳兰玄曦静坐于马上,神色坚定,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势在必得俾睨天下的霸气,他清晰地说着,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安陵清不会是王妃,他,会是我的皇后。”然后扬鞭打马,朝着直奔金陵的方向绝尘而去。 然后是响彻云霄,久久不断、回荡在山谷的一声“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吾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下兴亡,历史轮转,自此正式上演。 汗血宝马脚程快,不日,南宫晔与安陵清已经率先到了苏州,在苏州的“醉乡居”住下,用过晚膳后,两人便手牵着手到街上走走。 此时,天边已经升起了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淡淡洒落,星星点点地化作湖上晶莹的小珍珠,雕工精致的玉石栏杆清水环绕,翠绿柳枝迎风摇摆,倒影在湖水里,摇弋生姿。 南宫晔紧紧握着安陵清的手不敢放松一点,眼睛也从没离开安陵清身上,看着他好奇地遥遥望着湖上的画舫,看着那漂亮的眼睛染上喜悦的神采。 温柔地笑笑,南宫晔一手揽过安陵清的腰,飞身而起,脚尖轻点在湖上,落在装饰最华丽的画舫船上,惊喜地抬头望向南宫晔,安陵清乐呵呵道,“少爷怎么知道安陵想来这儿看看?” 伸手宠溺地刮了刮安陵清的鼻尖,南宫晔牵起他的手往画舫内走走去,转头用调戏的语调说,“身为相公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喜欢什么呢?安陵小媳妇儿说是也不是?” 说着,南宫晔一手勾着安陵清的腰将他的身子拉近自己,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然后好心情地欣赏着安陵清猛然瞪大的眼睛、还有染上薄红的俏脸。 畅快地笑出声,南宫晔拉着安陵清在前面走,不去管因为害羞而四处游荡的小眼神,还有紧张而紧紧回握住他的软软的手。 这时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清秀女子往南宫晔二人走来,只见她柳眉如画,一双眸子含着浅笑,皎若秋月,行走之间,姿态仿如青莲绽放,带起环佩叮铃,又有馨然淡香扑面而来。 南宫晔赞赏地上下打量打量女子,不禁在心底赞道,“好一朵耀如春华的绿蔷薇。” 不过,余光瞟到安陵清瞪大眼呆呆地看着女子的模样,南宫晔不禁轻笑出声,摇摇头想到:只是,再美的绿蔷薇,都比不上他那朵明明超然浊世的干净、却又莫名透着异样妖娆的血色彼岸。 女子也注意到安陵清可爱的样子,不禁掩嘴轻笑,娇滴滴说道,“小公子好生可爱。” 被美人姐姐夸奖,安陵清一下子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脸红红地低下头,眼珠转啊转的,然后躲到南宫晔背后,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看着女子,小小声道,“姐姐你好漂亮,可是姐姐不要说安陵可爱,那是少爷说的。” 宠溺的伸手臂夹住安陵清伸出的小脑袋,南宫晔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坏笑着说,“媳妇儿真有自觉,知道躲在相公身后,不过可不能失礼于人前哦,来给姐姐行礼。” “少爷!”安陵清动了动被夹住的脑袋,不满地说道,“快放开安陵,不舒服。” 南宫晔一听立刻放开了手臂,转而紧张地转头细细察看有没有弄疼安陵清哪儿,安陵清蹙了蹙眉,嘟囔着,“少爷只知道欺负安陵!”讪讪地笑笑,南宫晔装作没听到。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泠泠的笑声,安陵清抬头这才看到绿意女子此时竟是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想到刚刚自己与南宫晔的举动,一下子脸再次红了,抬头瞪了眼南宫晔,小声道,“少爷,这是在外面!” 安陵清言下之意便是:给我收敛点! 但南宫晔是何人,那脸皮可是从小在他河东狮般的娘亲柳颐训练下逐渐堆积起来的,所以他只是轻轻眯起眼,嘴角勾了勾,然后伸手勾住安陵清的小腰,冲女子礼貌地笑笑,悠然道,“内子害羞,还请姑娘见谅。” 安陵清看着笑容拉得更大的美人姐姐,只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好了,窘得低下脑袋,安陵清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有几分不羁、几分轻佻、几分玩世不恭,“如果我今儿就是要见见你们的舫主呢?” 听到这个声音,南宫晔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而安陵清更是猛然瞪大眼,惊呼出声,“凌叔叔!”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27 27、第26回 唯愿当歌对酒时(倒V) ...   此时的画舫灯火辉煌,一片欣欣之景,安陵清兴奋地拉起南宫晔的手,转头说道,“少爷,是凌叔叔的声音,安陵好久没见过他了,我们快过去找他!”      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南宫晔转头对绿衣女子礼貌道,“还请这位姑娘为我二人引荐引荐刚说话的凌公子。”      绿衣女子显然有些惊讶南宫晔二人认识那男子,不过她并没有问,只是恭敬地欠了欠身,柔声道,“请二位公子随绿意这边走。”      “姑娘有劳了,”南宫晔回了一礼,牵着安陵清跟着绿意走,随口问着,“刚刚那位凌公子说要见舫主是为何意?”      “我们画舫是新开的,但我们舫主的舞蹈那可是一绝,在苏州现在已是无人不知,这位凌公子自几日前见了舫主的舞便想与舫主见一面,但是我们舫主从来不见客,即使跳舞时也都是以红纱掩面而出,凌公子这几日总会来,然后也只是静静坐在角落,今日不知为何态度强硬得很,闹得僵持不下,倒是让两位公子见笑了。”绿意缓缓回着,言辞间透出歉意。      微微挑起眉,南宫晔自是了解凌书羽这个人,他本不是风流之人,想必此举必不是为了求见美人,但究竟是何人何事能让一向对什么都无所谓、喜欢顺其自然的凌书羽这么执着,倒是有点意思。      安陵清听到绿意的解释,也是感到十足惊讶,他抬头看了看南宫晔,却见南宫晔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含着一丝玩味儿的浅笑,那模样透着浓浓的算计,安陵清心里虽然也是满腹疑惑,却也最终没有问出口,选择了沉默。      沿着雕工精致的楼梯走上画舫二楼,惊叹地发现二楼与一楼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若说一楼的装饰风格是绚丽的华丽,那么二楼便是妖冶之极的艳丽。      只见二楼的主色调是红色,墙上挂着一副巨幅泼墨画,红木的桌椅、屏风,右手边放置着一把红色的古筝,而就连桌上的花瓶也展示的是火红色的玫瑰,整个房间显得瑰丽之极。      二楼都没有客人,显得十足静谧,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房间,安陵清一下愣住了,禁不住握紧了南宫晔的手,南宫晔感觉到安陵清的不安,捏了捏他的手,低头温柔地安抚道,“晔哥哥在这儿。”      不安的心境瞬间便平静下来,安陵清抬头看去,然后他远远看到凌书羽正背对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修长,禁不住喜道,“凌叔叔。”      惊讶地转过头,凌书羽清俊的脸上闪过喜悦,迈开步子便朝安陵清走来,而绿意则是欠了欠身,礼貌说,“这二楼是舫主私人地方,绿意先行告退了。”      “麻烦绿意姑娘了。”南宫晔温和有礼地回道,再转过头的时候,却见凌书羽已经一把抱起安陵清,还亲了一口。      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南宫晔走上前要将安陵清从凌书羽怀里抱出来,安陵清却不依地紧紧抓着凌书羽的衣襟不放手,不仅如此,他还朝南宫晔说着,“安陵好久没见到凌叔叔了,安陵要和叔叔叙旧!”      “呵呵……”      凌书羽看见南宫晔的脸色瞬间更不好看了,终是低笑着出声,将安陵清放到地上,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头,转头对南宫晔说道,“晔儿,这么久不见,依为师之见,你这醋劲儿倒是一点没落下,反而见长,只是不知功课还有功夫如何了?”      “哼!”南宫晔不满地轻哼一声,不屑道,“不过是当了本少爷几年的夫子,居然这么厚脸皮地自称‘为师’,而且那时你可不是这张脸,本少爷可没承认你,更何况……”      不知是不是错觉,南宫晔的语气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他恶狠狠道,“更何况你为人师表,却从小就吃我家安陵的豆腐,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哈哈……”凌书羽突然大笑出声,“晔儿居然还记得,这醋劲儿果然够大,也真是难为安陵受得了你。不过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晔儿可不能不认呢……”      “你!”气愤地一把拉过安陵清,南宫晔愤愤道,“我醋劲儿大又如何,只要我媳妇儿安陵喜欢就行了,你这个为老不尊的人管不着!”      其实南宫晔之所以每次见到凌书羽都会气愤不已,只因小时候一天他偷偷翘课,跑到学堂后院去看安陵清在做什么,却让他在窗子外面看到凌书羽正在脱安陵清的衣服。      就在凌书羽准备脱掉安陵清最后的小红肚兜的时候,南宫晔终于从惊愕中清醒,一怒之下破门而入,怒喝道,“你个老不死的,拿开你的脏手!”      也是那次,南宫晔知道了凌书羽不是“老夫子”,虽然后来知道了凌书羽只是在给安陵清泡为他身体好的药浴,但是只要一想到安陵清被其他人脱光了放到浴桶里,他就气得直想杀人。      给安陵洗澡是他南宫晔一个人的特权,从安陵三岁起他就没有假手他人,但竟然有人不仅敢这么做,他还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气归气,却不能不管安陵清的身体健康!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宫晔还是不会给凌书羽好脸色看,更何况,安陵清还莫名的喜欢凌书羽,总是缠着他,只要凌书羽在,他南宫晔绝对是被忽略的那个!      正气愤着,却听安陵清不满道,“少爷,你干嘛拉安陵过来,我要跟凌叔叔说话。”      果然!      悲愤地想到:果然还是这样,只要有凌书羽的地方,他南宫晔就是被忽略的!      南宫晔俊朗的脸上此时的神情只能说是五彩纷呈,他握紧安陵清的手,无赖又任性道,“不准不准,安陵不准和凌老头说话,要说也只能我牵着你,你跟他说!”      “少爷你不讲理!”安陵清皱着眉,大声道,“你怎么总是对凌叔叔这么坏!?”      眼看小两口又要吵起来了,凌书羽终于收起看戏的眼神,出口温和地说道,“好了,你们两个都这么大的人了,不嫌丢人吗?有什么话跟我回客栈再说。”      说着,凌书羽走上前,从中间截开两人握住的手,然后一手拉一个便要离去,就在此时,背后一个柔媚之极的声音幽幽传来。      那声音酥媚入骨,带着一种诱人堕落的诱惑,“我说凌公子,您真是贵人事忙,您难道已经忘了今日来的目的么?见到故人便说走就走,让本想与您见上一面的滟莲,情何以堪啊……”      转过头,随着一阵铃铛的叮铃声响起,三人见一只白玉般的玉足从屏风后伸了出来,然后一个身着如血般红衣的少年双手着抱胸,轻靠在屏风旁。      只见少年以红纱掩面,仅能看见他一双眼睛邪气地微微眯着,一头及乌黑青丝随意用一根红色的簪子挽住,红衣下摆大开,露出两条修长如白玉的长腿,似掩非掩若隐若现,显得极致妩媚惑人。      急忙伸出一只手遮住安陵清的双眼,凌书羽面上的表情渐渐隐去,他的声音仍然温和却透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冷意,“与滟莲公子的事,书羽改日自会过来解释清楚,但今日原谅在下不能奉陪,况且,书羽也很好奇滟莲公子突然决定现身的缘由。”      “呵呵……”      少年赤着脚,轻笑着缓步朝三人走来,他每走一步脚上的铃铛便会叮叮当当响起,衬着这满目的鲜红给人一种诡异的妖艳感觉。      安陵清伸出双手想要扒开凌书羽的手掌,却总也掰不动,只得泄气地放弃,不满地小声嘟囔,“凌叔叔你干嘛捂着安陵的眼睛……”      待走到凌书羽面前,少年抬头看向他,然后缓缓轻声说道,“我道是为何凌公子对滟莲一个舞者如此好奇,原来……”伸出右手指向安陵清,少年的声音透着一股玩味儿,“原来是为了他,看到他,滟莲也很是好奇呢,这张脸……啧啧……”      说着,少年一手覆上自己以红纱遮掩住的面容,然后转头看向此时眼神泛着丝丝不明显疑惑的南宫晔,再次轻笑出声,手也慢慢滑向耳上挂起红纱的钩子。      凌书羽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伸出手一把握住少年的手,沉声问道,“滟莲,你想干什么?”      南宫晔紧蹙着眉凝神想着什么,却并不知究竟这个滟莲与凌书羽有什么关系,而且他总觉得这个叫滟莲的脸让他觉得好奇得很,让他觉得熟悉却又陌生,他总觉得那被掩在红纱下的面容,会让他惊奇……      斜眼瞧了眼凌书羽仍蒙着安陵清眼睛的手,又瞟了眼自己被握住的左手,他抬头望进凌书羽深深的透着威胁的眼神,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然后轻声地慢悠悠说道,“凌公子,我有两只手呢……”      话音未落,滟莲便迅速伸出右手一把扯下面纱,凌书羽大惊失色地不仅放开了遮住安陵清眼睛的手,而本欲抓住滟莲的右手的手也慢了一步。      终于他皱紧了眉,听到安陵清惊愕地呢喃,“你……为什么跟安陵长得这么像?”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滟莲的戏份了...若兮的废话真是太多了...这么久才扯到他... PS:明天停更一天 28 28、第27回 我是人间惆怅客 ...   南宫晔用着难掩惊讶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一身红衣的滟莲,他看着少年用着和安陵清一模一样的脸蛋,却显出那么冶艳的姿态,悄然而微不可查地,他有些不高兴地皱起了眉。      在少年眼里南宫晔只看到一种莫名的阴沉与恨意,这让他很不安。世上毕竟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人,除非是有十分亲密的血缘关系,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那么这个少年与安陵清究竟有什么关系?      转头看向凌书羽,却见此时他的脸色也是难看异常,他的眉间紧紧隆起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神泛着冷厉地盯着正笑得一脸魅惑而讽刺的滟莲。      南宫晔正准备说什么,凌书羽却转头将一脸呆滞安陵清的手递给他,然后平静说道,“带安陵先回去,你们住哪间客栈,晚些时候我去找你们。”      从未见过凌书羽如此严肃的神色,南宫晔终是并多说,将安陵清揽入怀里,冲着凌书羽点点头,淡淡道,“我们住在‘醉乡居’,去了便能找到我们,我会派人等着你。”      就在南宫晔准备带走安陵清的时候,安陵清却突然大声道,“少爷等等!”      然后安陵清挣开南宫晔的怀抱一下跳到滟莲面前,捉住他的手,看向滟莲的眼睛,安陵清的一双眸子清澈见底,泛着浓浓的渴望,而他好听的声音此时更是透出明显的迫切,“你是安陵的哥哥或者弟弟吗?要不怎么会与安陵如此相像?你见过我们的娘亲和爹爹吗?”      此时的安陵清已经完全认为滟莲是他的亲兄弟,之前听老和尚说了他的来历,在他一直以为亲人已经都离他而去的时候,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让他无法不激动。      然而,安陵清却没想到他握住滟莲的手会被狠狠甩下,还附带一个严重鄙视的讽刺眼神,惊讶地看着自己像是被人像丢开污秽之物一般的双手,安陵清有些疑惑地看着滟莲,小心翼翼问,“是安陵惹你不高兴了吗?”      只听滟莲轻哼一声,冷冷地讽刺说道,“滟莲怎敢?在下一介卑贱的小倌舞者,怎会与公子这么高贵的人有什么亲属关系,天下相似的人,何止二三,公子可别折杀了自己、辱没了身份的好!”      从没有被人如此拒绝过,安陵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但是他是如此渴望亲人,他再次走上前想要握住滟莲的手,却在看见对方冷然中透出一丝恨意的眼神下,颓丧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好了!”南宫晔脸色难看地走上前一把拉过安陵清,他绝对无法忍受任何人给安陵清脸色看。      转头看着一直不语的凌书羽,南宫晔有些烦躁,“我带安陵先走了,凌老头,你欠我一个解释。”      “不!安陵不走。”      安陵清一听要被带走,急得要推开南宫晔的手,他转头看向滟莲,想要一个答案,南宫晔心头也有些火,安陵清何曾如此任性,他不喜欢安陵清因为别人推拒他!      制止住安陵清的挣扎,将他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迅速离开了画舫二楼,只留下一脸面无表情的凌书羽和一直眼含淡淡讽刺的滟莲。      在安陵清被强硬带走之后,滟莲无趣地轻嗤一声,重新戴好面纱,然后一手抽掉自己的红色簪子,优雅地转身,摇晃着身子踩踏着铃铛声往回走。      这时,凌书羽突然伸手抓住滟莲的手,声音里透着冷然,“当年的事你究竟知道了多少?你到底想做什么?”      转身一把甩开凌书羽的手,滟莲眼神冷冷的,透出浓浓的恨意,似乎是被滟莲眼中的恨意摄到,凌书羽一下子放开了他的手,语气终于柔和了些,甚至有些无奈。      “你与安陵清同年同月同时生,今年也十五了吧,我们安陵一家确实对不起你,但是当年的事情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姐姐她,也是无奈……”      嗤笑出声,滟莲突然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无奈?!你居然说无奈?可笑、可笑,可笑之极!凭什么他安陵清即使家破人亡,还能被捧在手心长大,而我却要为他背负一身本不属于我的悲惨?”      吼完,滟莲一把拉开自己的衣服,丢在地上,然后转过身,让凌书羽清晰地看到,他背上那条从右肩一直蜿蜒到左腰的巨大丑陋伤疤。      惊愕地瞪大了眼,凌书羽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笑得愈发艳丽的少年,听见少年转换了语气,淡淡地说着,“看清了?这就是当年我被安陵紫玉抱在怀里,替安陵清挨的那一刀,只是我命大竟然没死,被收尸的人救了。”      嘴角微微勾起,滟莲脸上的笑更加迷媚,他弯腰捡起自己的衣服,随便将腰带一系,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终于隐去。      冷冷地冷冷地,滟莲对凌书羽缓缓说道,“告诉你,我最恨的就是我这张脸,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我的,它只是安陵紫玉为救他儿子变出来的!支持我没毁掉它的原因,就是我要报复,我要用它找到报复的对象,真是天可怜见,终于让我找到了!我曾经立誓,我会让安陵清为他母亲安陵紫玉做出的一切,而付、出、代、价!”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凌书羽只能脸色苍白地说道,“小莲,当年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那你说是怎样啊?难道安陵紫玉不是为了救他儿子,找来我这么个与他儿子同年同月同时生的婴儿,然后用她的能力将我变成假的安陵清吗?”      听到此话,凌书羽的脸色瞬间更加苍白了分,嘴唇颤了颤,却竟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只能紧皱着眉看着滟莲。      “说不出来了吧?”滟莲以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轻笑着往古筝那边走去,然后突然转过头,说道,“对了,想必凌公子,不,应该是安陵书羽公子,你一定很奇怪我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事的吧?”      定定地看着滟莲,凌书羽还是说不出话来,他确实疑惑,毕竟知道这些事的人,应该都已不在世上,而他也是通过他姐姐留下的书信才知道的。      滟莲本也并不是真的询问,他转而略带讽刺地淡淡道,“这还得多亏安陵紫玉她改变我的体格面貌而耗费的力量,那力量留在我体内,让我也多了一些不寻常的能力呢……”      端坐在古筝前,滟莲伸手狠狠一划,古筝发出一声凄厉的琴音,然后他抬起头,慢慢说,“只要是我这双眼睛看过的事情,都不会被忘记,然后会以各种形式出现在我的脑中,比如梦境、幻觉,当年我是婴儿自然不懂,但我慢慢长大,懂得的越来越多,所以,那些害过我的人,我也是一个一个都记得清楚地很呢……”      “是、吗……”      安陵书羽微微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沉默地听着滟莲透着悲愤的古筝,他突然走上前一把按住古筝的琴弦,声音戛然而止,安陵书羽定定地看着抬起头看他的滟莲,然后缓缓清晰说道,“姐姐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大可以找我报复,但是,我绝不会允许你伤害安陵清,一、丝、一、毫。”      嘴角缓缓勾起,滟莲邪气地眯起眼,“那你们都等着吧,你们越宝贝他,我越要毁了他,哈哈……”凄厉地笑声从画舫传出,飘散到好远好远……      将安陵清带回客栈,南宫晔脸色并不好看,而安陵清也是蹙着眉,一脸不高兴,嘟囔着,“少爷干嘛要带安陵回来,安陵想知道那个滟莲是不是安陵的兄弟。”      “你没看到那个叫滟莲的眼神吗?要是他伤了你怎么办?你都不会看人脸色、分不清好坏的吗?”      南宫晔实在不喜欢安陵清如此在意一个明明该是陌生的人,其实他更不喜欢的是那人竟与安陵清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蛋,而那张脸蛋上他竟然看到的是一种阴狠,那样的表情让他抑制不住地想要毁了那张脸。      听到南宫晔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他说话,安陵清猛地瞪大了眼,转而他气得鼓起双颊,脸蛋也是红红的。      轻哼一声转过脑袋,安陵清一下踢掉鞋子,爬上床,拉上床帐,然后闷闷的赌气说话声,从床帐里传出,“安陵生气了,今天要一个人睡,安陵今晚不要少爷了!”      “你!”      被安陵清一系列的动作气到,南宫晔只觉得有些牙痒痒,恨不得抽抽安陵清的小屁股,他这个乱发媳妇脾气的小媳妇儿是存心要气死他么!      想到此,南宫晔走上前就要拉开床帏,却不曾想安陵清竟紧紧抓住纱帐,就是不放手,南宫晔怕不小心伤到安陵清,也不敢真用力,只能沉声道,“安陵,放开。”      “不放!”安陵清也是毫不退缩。      又咬了咬牙,南宫晔怒道,“你今儿为了个外人就是跟我杠上、死磕上了是吧!?”      一听这话,安陵清立刻放开了床帐,站起来,瞪大了眼睛,双手叉腰,大声道,“那个滟莲才不是外人,他可能是安陵的哥哥或弟弟,是少爷今天不讲理,野蛮地把安陵抱回来的!”      本来还在气愤,但是突然间南宫晔却觉得眼前瞪着眼睛、双手叉腰、嘟着小嘴的安陵清也挺可爱的,毕竟看多了他乖乖的模样,偶尔这样怒目的样子,倒也新鲜。      之前的怒火一下子也降了不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些有趣的画面,南宫晔的嘴角禁不住微微地勾起,就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敏锐地发现南宫晔的变化,安陵清猛地戒备地往后退,缩到了床角里,嘴里还色厉内荏地说着,“你,你别以为你是少爷,安陵就要什么都听你的,安陵就是要找滟莲,明天就去!”      微微挑起眉,南宫晔的声音突然透出一股低沉的诱惑,他伸出手缓缓解开自己的腰带,然后褪去外衣,悠然说着,“是吗?安陵明天还要去找那个什么滟莲?”      虽然心里有点怕怕的,但是安陵清一想到滟莲可能会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便又狠狠点了点头,附赠一句,“恩,安陵要去。”      “呵呵……是吗?”      南宫晔将最后一件外衣扔在地上,仅着白色的内衬,然后挥掌熄灭了烛火,这才姿态悠然地坐到床上,拉好床帐,转头看向已经缩成一团的安陵清,语气里透着调侃,“要不为夫与安陵媳妇儿打个赌吧?”      “赌什么?不赌不赌!”安陵清看到南宫晔罔顾他的意愿爬上床,皱着鼻子,不高兴地爬过来要推南宫晔出去,却不曾想刚一接近便被南宫晔一拉,整个人压在了怀里,耳垂还被轻轻舔了一下。      脸猛然红了,安陵清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听到南宫晔更加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近距离传来,那嗓音在黑夜中更显出种诱惑的感觉,“赌安陵媳妇儿明儿能否起得来呀……”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      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断肠声里忆平生。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一更~~ 29 29、第28回 篱落疏疏一径深 ...   抬头瞪着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南宫晔,安陵清挣了挣身子,却动不了,于是不服气道,“安陵从来不睡懒觉,为什么起不来?”      拉长了音调,南宫晔眯着凤眼,嘴里哼着,“哦?……是这样吗?”说着,他眼尖地发现安陵清的袖子有一处刮破的地方,丝线都露了出来。      轻挑起眉,眼中玩味儿的光芒一闪而过,南宫晔一手拍了拍安陵清的屁股,一只手悄悄地拉起那处线头,然后满目兴味儿地开始一圈圈拉扯着,不一会儿那袖子便已经缺了小半个袖口。      安陵清皱着眉看着眯着眼睛,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南宫晔,努力想要撑起身子,却无奈对方的力气实在比他大太多,最终只得双手撑着南宫晔的胸口坐起了身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对方,狐疑道,“少爷怎么不说话了?”      “哦……”南宫晔盯着已经扯到手肘处的袖子,双眼发亮地盯着安陵清已然显露在外的白嫩手臂,漫不经心地说着,“在思考。”思考这件衣服需要多久被完全拆掉。      微歪着脑袋,安陵清不能理解地重复道,“思考?思考什么?”      凑过去亲了亲安陵清露出的一截手臂,南宫晔轻轻道,“当然是思考是将安陵媳妇儿你蒸了吃好,还是煮了吃的好些呀……”      瞪大了眼睛,安陵清猛地一动手臂,这一动可了不得,动作太大,再加上南宫晔一直勤勤恳恳地在拉着他袖子的线头,这下整个袖子都没了……      就在南宫晔觉得好玩地准备继续这项拆衣服的手工活动时,床上突然传出了小动物的吱吱叫唤声,手顿了顿,南宫晔敏锐地发现丝被下有什么在蠕动。      放开困住安陵清的手臂,摸索着揪出藏在丝被里的小东西,然后提到眼前,南宫晔眯着眼盯着眼前的一团白色毛茸茸,瞪着一双无辜的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的小东西,额上疑似有青筋在跳动。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南宫晔嘴角勾起一丝异常温柔的笑容,然后他看着眼神明显闪躲、脸蛋也变得红红的安陵清,凑近了些,将那团毛茸茸的东西提起到安陵清面前,南宫晔柔声问道,“安陵媳妇儿能告诉相公,这,是什么吗?它什么会在我们的,床、上呢?”      安陵清涨红了脸,看了眼被提在半空缩成一团的白狐,发现小东西正睁着一双无比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安陵清一下子就心软了。      虽然心里知道自家少爷最讨厌长毛的动物,从小他偷偷养的小猫小狗都下场悲惨,但是这小狐狸实在太惹人怜了,于是安陵清伸手从南宫晔手中抱过小狐狸,然后搂在怀里,抬起一双渴求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南宫晔。      “少爷……”软软的糯糯的,安陵清撒娇地叫唤着。      凤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细线,南宫晔看着眼前两双四只,同样大大的、水水的眼睛,用同样满含哀求的眼神盯着他,不可否认,他的虚荣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躺回床上,南宫晔背靠在床头,轻轻眯着眼睛,伸出右手勾了勾手指,漫不经心道,“坐到为夫身边来。”      怀里紧紧抱着小狐狸,安陵清跪爬着移动到南宫晔手边,然后乖乖地坐着,南宫晔满意地伸手抚摸着安陵清的头发,一下一下,手下顺滑的触感,让他心里头也舒畅极了。      安陵清眨了眨眼睛,回头偷偷瞧了眼南宫晔,然后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南宫晔的眼睛也闭着,根本不看他恳求的模样,于是安陵清只能可怜兮兮地又转回头,咬着唇、皱着眉,想着该怎么向南宫晔说留下小狐狸的事情。      然而,看似闭目养神的南宫晔,实则在安陵清没注意的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细细欣赏着安陵清无措又担忧的可爱模样,看着他转过头,这才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小东西取名字了么?”      惊喜地转过头,安陵清嘴角弯着爬到南宫晔身上,叉开腿坐在他腰上,抱紧了怀里的小白狐狸,弯着眼睛摇摇头,软软道,“还没呢,老爷爷送给安陵的。”      微微挑起眉,南宫晔一手将小白狐从安陵清怀里揪了出来,小白狐抬头不满地看了眼南宫晔,扬起自己的小爪子,却见对方的眼神异常邪恶,猛地一抖,小白狐可怜地收起了爪子,示好地摇了摇尾巴,以尾巴缠上南宫晔的手臂。      殊不知,南宫晔最讨厌这样毛茸茸的东西,一下子他便嫌恶地将小白狐丢给安陵清,然后使劲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安陵清一脸不同意地瞪了南宫晔一眼,然后将受惊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哄。      装作没看见安陵清的眼神,南宫晔慢悠悠说着,“这小东西是大师给你的?你什么时候藏到房里的?”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其实也不知道,当时老爷爷把狐狸给了他,然后带他回到小树林的时候,原本抱在怀里的小白狐却突然不见了身影,刚刚在床上看到它,其实他也很惊讶。      于是,安陵清摇了摇头,说,“安陵也不知道。”      “哦?”      南宫晔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却见那小白狐突然从安陵清怀里跳了出来,骄傲地仰起脑袋,连尾巴都竖了起来,它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吱吱叫唤了几声。      安陵清好奇地看向南宫晔,担心地问道,“少爷,小狐狸怎么了?”      好笑地拍了拍安陵清的脑袋,南宫晔笑着说,“这是你养的小东西,我怎么知道他要干什么?”      不高兴地打落南宫晔的手,安陵清语气里透着不满,“少爷怎么这都不知道,安陵一直都觉得少爷什么都知道的呢!”      看着自己的被打掉的手,南宫晔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看向似乎也挺着急、在原地团团转的小狐狸,听见他嘴里还在吱吱叫唤个不停,好笑地调侃,“你这个小东西在干什么?这么毛茸茸的一团,转起来都成一个白球儿了,不如就叫球球吧!”      猛地,小白狐狸定住不动了,转而用一双大大的眼睛死瞪着南宫晔,似乎实在不满这个名字,南宫晔一下子觉得更好玩了,他问安陵清,“你觉得这球球是不是在表达愤怒或者不满?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似的。”      疑惑地看向小狐狸,安陵清微歪着脑袋,小声道,“是吗?狐狸也有愤怒吗?”      一听安陵清的话语,小白狐一下子将脑袋转向了他,眼睛里盈满了似乎是……委屈?      “哈哈……”南宫晔禁不住大笑起来,一把揽过安陵清,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笑着说道,“这小东西太有意思了,他还委屈了呢,这次我可没看错。”      还是好奇地看着小白狐,却见他又“委屈”地看了会儿安陵清,确定对方还是不懂他要说的话之后,小白狐又开始在原地打转儿,然后吱吱叫唤着。      仰起头,安陵清问道,“球球在干什么?”      轻挑起左眉,南宫晔正准备说不知道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可爱的童声钻入了二人的耳朵,“不准叫我球球!”      同时惊讶地看向声源处,只见一个三岁大小孩童身高的小孩儿,光裸着身子站在刚刚小狐狸打转儿的地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怒目委屈地望着南宫晔和安陵清。      只见小孩儿有着一头银色的头发,不算长披在肩膀上,眉中间有一点红色朱砂印记,手短脚短,胖胖的,脸蛋也是肥嘟嘟的,眼睛更是大大圆圆的,那模样十足可爱。      张大了嘴巴,安陵清断断续续道,“这……你,你是小白狐?”      南宫晔则是好玩地伸手拉起小孩儿没变化的狐狸耳朵,捏了把他的嫩脸,眼睛里满含着趣味,又扯了扯还在摇晃的大尾巴,惹来小孩儿更加愤怒的瞪视,他的声音清脆的,清灵灵的,“不准抓我尾巴!”      安陵清此时已经惊讶地坐起了身子,他也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小孩儿的狐狸耳朵,哪知小孩儿被他一揪耳朵,眼眶一下就红了,然后哇哇叫着,委屈地跳起来扑进了安陵清怀里。      “清清爹爹,连你也揪漓漓的耳朵,漓漓好难过!”手足无措地连忙抱住开口叫他爹、扑进他怀里的小孩儿,安陵清微张着嘴巴,无措地抬起头求救般地看向南宫晔。      装作没看见安陵清的求助,南宫晔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安陵清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那时候安陵清穿着红色小肚兜的可爱模样,一下子便笑了出来。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的安陵清,微蹙起眉,瓮声瓮气道,“少爷!这孩子怎么办?他好重,安陵抱不动了。”      小孩儿一听这话,似乎更委屈了,但是他也依依不舍地从安陵清怀里爬了出来,然后从南宫晔胸口上爬过去,再坐到南宫晔旁边,睁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左看看安陵清、右瞧瞧南宫晔。      低笑一声,南宫晔看似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扯着小孩儿的尾巴,揶揄道,“就说你是个球吧?这么重,你清清爹爹就抱不动你了,居然还从我胸口上爬过去,球球该减肥了!”      一下被戳中了痛处,小孩儿眨了眨眼睛,可怜地往前爬了爬,然后拱了拱南宫晔的胸,抬起头撒娇,“南宫爹爹,漓洛不是球球,漓洛不要减肥,而且漓洛吃得很少的,每餐只需要三个鸡腿就好了,很好养的!”      眯着眼摸了摸漓洛的银头发,南宫晔点了点头,“恩,是挺好养。”一听,漓洛便高兴地抬起头直点头,一副“是吧是吧!我很好养”的模样。      “不过嘛……”南宫晔又扯了扯漓洛的狐狸耳朵,拉长了音调。      “啊?”委屈地抬起头,漓洛嘟囔着,“还有不过啊……”      嘟囔完,漓洛往安陵清身边爬了爬,然后拉起安陵清的手,用自己肉肉的脸蛋蹭了蹭,软软撒娇,“清清爹爹,漓漓很好养的,对不对?”      用力将小孩儿抱起来,安陵清一下子皱了皱眉,心里想到:果然很沉……      虽然这么想着,不过安陵清嘴上却说着,“恩,好养,漓漓很好养。”      一听此话,漓洛立刻笑着双手环住安陵清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他的脖子,然后摇晃着尾巴,骄傲地回头对南宫晔抬起下巴,“看,清清爹爹就说漓漓好养吧!所以南宫爹爹你不能丢下我,也不能叫我球球!”      感觉到安陵清抱着漓洛明显有些吃力的样子,南宫晔伸手一把将漓洛抱起来放到一边,让他坐在床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郑重其事说着,“球球就是球球,这不会变,除非球球减肥成功,而且……”      南宫晔伸手将安陵清搂进怀里,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然后煞有其事道,“以后要叫清清娘亲,知道没?”话音刚落,安陵清便不满地伸手狠狠捏了一把南宫晔的手臂,然后转头威胁地看着漓洛,大有你敢叫试试看的意思。      然而,漓洛吹起鼓起双颊,左看右瞧,却见南宫晔狐狸笑容满面,而安陵清明显色厉内荏,然后他眨眨眼,双手往脸蛋上一按,歪着脑袋撅着嘴冲安陵清唤道,“清清娘亲,我是球球。”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二更~~漓洛多可爱呀,白球球一个~~~ 30 30、第29回 明月楼高休独倚 ...   从南宫晔怀里爬出来,安陵清伸手揪了揪漓洛的狐狸耳朵,威胁道,“球球,再叫娘亲试试!”漓洛余光瞟见南宫晔伸手撩起一簇发丝,眼睛眯得快成一条缝儿了,他脆弱的小心肝不禁颤了颤。      权衡片刻,漓洛眼珠转了转,委屈地嘟起了嘴,他呜呜着伸手抱住安陵清的腰,装可怜,“清清娘亲,人家球球从小就没有娘疼,更没有爹爱,长得太胖法术也练不好,还被师傅嫌弃,球球好可怜啊……就让球球叫吧……”要不然我就死定啦!      没想到漓洛过去如此悲惨,安陵清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伸手回抱住漓洛肥嘟嘟的小身子,想着原来球球的胖还被人嫌弃,于是怜爱地说道,“以后我疼球球,我不嫌弃球球胖,你要叫……”紧紧咬了咬唇,安陵清下决心说道,“那就叫娘亲吧……”      话音落,漓洛便翘起了尾巴,高兴地抬头亲了口安陵清,甜甜唤道,“清清娘亲、清清娘亲、清清娘亲……”      越叫安陵清越觉得别扭,终于强忍住皱眉的欲望,开口制止道,“好了好了,球球乖,别叫了。”眨了眨眼,漓洛从安陵清怀里爬出来,然后摸索着爬到南宫晔身上,也亲了一口他的脸,软软唤,“南宫爹爹。”      “乖……”摸了摸漓洛的狐狸耳朵,南宫晔突然想到什么,悠悠道,“球球的耳朵和尾巴不能变回去么?”      一提这茬儿,漓洛本来翘起的尾巴一下子就落了下去,就连肩膀都垂了下来,他转身抱住安陵清的腰,将脸藏起来,然后小小声道,“爹爹娘亲不能笑话球球哦!要不然球球就不说了。”      看到漓洛这个模样,南宫晔大概猜到原因了,必是这小狐狸太笨法力不够,不过他还是配合安陵清心疼的表情,还有他那句满是疼惜的“不笑话球球,爹爹娘亲都不嫌弃球球”,轻轻点了点头。      将脑袋完全扎进安陵清怀里,漓洛闷闷道,“师傅说球球太贪吃了,然后长得太胖了,运动不起来,记忆力也不好,法力低微不说,连咒语都记不住……”      安陵清抚着漓洛的手微微顿了顿,而南宫晔则是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眼神晃到旁边,安陵清低头却见小孩儿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委屈说道,“清清娘亲是不是嫌弃球球了……”      摇了摇头,安陵清嘴角轻轻勾起,淡淡地笑了起来,他摸了摸漓洛的头,温柔道,“球球这么可爱,我怎会嫌弃球球呢。”      笑起来,漓洛转头看向南宫晔,却见南宫晔此时脸上那种狐狸笑已经隐去了,换上的是温暖而柔和的浅笑,他伸手将安陵清和漓洛一同揽入怀里,语气透着一种满足的叹息意味,“爹爹怎会嫌弃球球,都喜欢不过来呢……”      “那球球跟着你们睡好不好?”漓洛兴奋地拱了拱南宫晔的胸口,满怀希望地问着。      然而,还没等安陵清说出那句“好”,南宫晔已经放开了安陵清,迅速抱起漓洛将他抱下了床,然后脸色不佳道,“变成狐狸自己去找个窝睡,不准来打扰你娘亲和我。”      “少爷!”      听到南宫晔的话,安陵清准备下床将漓洛抱回来,却听见漓洛说道,“清清娘亲,球球只是说笑的啦,球球一直都是一个人睡,而且我可睡不惯床,我去找个窝啦!”      然后,漓洛哀怨地看了眼满脸笑意的南宫晔,变成一只小白狐转身没了踪影。      正奇怪漓洛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的安陵清,却猛地抱入了一个炽热的胸膛,南宫晔吻了吻安陵清的唇,气息灼热,“安陵媳妇儿啊,还记得我们的赌不?现在我要下赌资了哦……”      所有的疑惑都被封在了热烈的吻里,夏日的风情更让这一场风月,凝在了一声声暧昧的低吟浅唱里。      而此时仍身处嘉兴的紫魅,一手撩起自己的发丝,端着酒杯摇晃到窗口,打开窗,却见一轮明月高悬,光芒清淡而皎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时安陵清身着云锦白色丝衣、独立台中央吹笛的模样。      那么干净的他,那么清澈的笛声,遥遥望去,飘飘乎若仙子下凡。      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紫魅伸手随手扔掉金樽,伸手接住从窗子里飞进的一只信鸽,从小竹筒里拿出那张小小的纸条,细细看了看,然后紧紧握在手中,狭长的凤眼里凝满的是漠然与阴冷。      片刻,当紫魅张开右手掌时,掌心只余粉末状的物什,他将手伸到窗外,一阵风过,那粉末便随风飘散走了,扬扬洒洒,什么都没留下。      嘴角微微勾起,紫魅红唇轻启,声音轻得仿若呢喃,“滟莲,是么……”      这时,背后传来敲门声,紫魅并未回头,只是轻声道,“进来。”门被打开再被关上,紫魅这才转过身,勾起唇,他抬步走向书桌,对进来的人吩咐道,“紫灵,研墨,本座要作画。”      “可是,教主这燕窝粥……”话没说完,却见紫魅轻眯着狭长的凤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紫灵急忙跪下,“紫灵逾越了,请主人责罚。”      走到书桌前,紫魅摊开一张宣纸,抬起头,淡淡道,“不是让研墨么?紫灵最近越发的迟钝了呢……”      生怕紫魅说出什么要赶他走的话,紫灵急忙站起来走到书桌那儿,撩起袖子,慢慢研起墨来,紫魅手执狼毫,开始一笔一笔勾勒着脑海里清晰的影像。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人的身形跃然纸上,娇俏鹅蛋脸、清澈大眼睛、樱唇小口、挺翘鼻梁,一头青丝随风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一袭白衣飘然绝世,而他手执一截玉笛,姿态悠然,映衬着一片青草地仿如仙境。      只是看着这幅画,仿佛那绕梁三日的乐声也在耳边开始回荡,紫魅拿开镇纸,小心翼翼地捧起画,轻轻吹气,淡淡的墨香钻入鼻息,那种淡雅的滋味,让他心终于平静下来。      唇角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勾了起来,不是讽刺的,亦不是邪魅的,而是真诚的、温暖的,更有种莫名的孩子气,仿佛得到了最想要的温柔一般。      紫灵在一旁暗暗心惊紫魅的反应,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紫魅说的那个名字,安陵清……一个对于他魔咒般的名字。      微敛了眉目,掩去眼中令人心惊的嫉妒与怨恨,紫灵再抬起头时,他的眼神依然清澈、透彻,他柔柔开口,“主人,燕窝粥该凉了。” 说着他走到桌前,将燕窝粥端到紫魅面前。      转过头,看见紫灵手中的瓷碗,紫魅微皱了眉,有些不耐烦,“你喝了吧!”说完,他便拿着那幅画像往外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一脸黯然地垂下脑袋,紫灵一勺勺舀起粥,含在嘴里,眼泪开始慢慢凝聚,随着他将粥咽入口中,咸咸的泪也紧跟着一起滚落进喉咙深处,那是苦涩的单恋味道。      同一轮明月,不同的思念,纳兰玄曦与众谋士掌灯夜谈至深夜,等到众人都退去之后,他一个人都没留在身边,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闪烁着的昏黄烛火跳跃着。      低下头,手抚摸上桌上的兵防图,情不自禁喃喃自语道,“难道古来圣贤只能,皆寂寞吗?那么如果是你的话,我该是不会再寂寞了吧……”      收起兵防图,纳兰玄曦身披一件外衣,走出门外,凝神望天,久久的久久的,仿佛看到那人转过头,轻轻地嫣然一笑,眼神清澈,目光温柔,笑意盈然。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叹息中的思念,更加浓重,也更加坚定了一些想要得到的想法。      早晨的阳光总是懒洋洋的,照在人的脸上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南宫晔转头轻轻吻上安陵清的唇,流连着那软软的触感不舍放开,直到听到嘤咛一声,这才转移了阵地,吻上那轻轻眨了眨的眼睛。      “少爷……”睁开眼,软软的叫唤,透着一种依赖的温暖。      “恩……爹爹娘亲……”      没等南宫晔说什么,只听一声清脆的呼唤在耳边响起,然后便是一个口水满布的亲亲落在了颊上,南宫晔黑着脸,将声音主人连脖子揪起来,语气不佳,“昨晚不是让你变成狐狸睡到窝里去么?怎么又跑到我们床上来了?”      双手双脚一齐晃着,漓洛委屈地说着,“南宫爹爹没人性,你可以抱着香香软软的清清娘亲睡,为什么球球不行?”      看到漓洛可怜的样子,安陵清暗自揉了揉酸软的腰,坐起来将漓洛抱过来,不满道,“少爷,你怎么对球球这么凶?”      看到有人给他出头,漓洛一下子往安陵清怀里一扑,却没想到他太重了,而安陵清昨晚也刚刚经历一场情事,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一下他被扑得腰疼得惊呼出声。      南宫晔一听安陵清疼得叫唤出来,立刻心疼了,他一把揪住漓洛的狐狸耳朵,“快给我变成狐狸,然后自己跑出去玩,你娘亲都被你弄疼了!”      可怜兮兮又害怕地看了眼南宫晔,漓洛转头看见安陵清疼得眼泪都快出来的样子,终于变成了一只小白狐,然后乖乖地跳下了床。      南宫晔心疼地将安陵清抱起来,让他窝在自己怀里,轻轻说着,“很疼吗?”然后将宋熠彤制的药抹在安陵清腰上,以内力催动药性,给他轻轻揉着,还不时轻哄上两句。      安陵清感觉着南宫晔对他独有的温柔,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情不自禁将脑袋靠在南宫晔怀里,静静地乖乖地,好一会儿,他才小声道,“少爷,安陵喜欢你,我们一直一直不分开,好不好?”      南宫晔的手顿了顿,然后他低头轻轻亲了亲安陵清的眼睛,温柔着语调,缓缓而坚定道,“好,不分开。”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作者有话要说:( ⊙o⊙ )哇!!撒花,累死了 31 31、第30回 金风玉露一相逢 ...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公子,有位自称凌书羽的公子来找您。”安陵清一听这话,便高兴地从南宫晔怀里爬了起来,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南宫晔摇着头笑了笑,冲外面扬声道,“麻烦小二哥给我们准备一些热水,请凌公子稍等片刻。”      “哎!好嘞!”小二回应着,接着门外传来渐行渐远的嘚嘚声。      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帮安陵清系好腰带,抬头吻了吻他的额,调笑着,“媳妇儿还不快服侍相公我更衣?”说完南宫晔大爷样地眯起眼睛、张开双臂。      安陵清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些事儿他从小也做惯了,但安陵清一定不知道,南宫晔就是喜欢他的软软小手在身上轻柔地滑过,那触感让南宫晔觉得比穿在身上的丝绸,还让他觉得舒服。      而且安陵清每次帮他更衣的时候,那副踮起脚尖、眼睛一眨不眨、嘴唇自然地微微嘟起的认真模样,让他觉得很可爱,南宫晔也只要安陵清为他做这些事,每当这种时候,两个人都静静的,却总有种莫名的安心氛围环绕着。      安陵清接过小二手中的木盆,弯着嘴角道了谢,便回到屋子里,将盐撒在布上,然后走到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静静看着他的南宫晔身边,轻声道,“张开嘴,少爷。”      南宫晔听话地张开嘴,惬意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安陵清为他轻柔地清洗牙齿,过了会儿,又听到安陵清柔柔的声音响起,“少爷,用清水漱漱口。”      最后是清洗脸部和手,南宫晔只觉得自从离开南宫府,已经好久没有享受到今日这般的感觉了,真是让他心旷神怡啊……      直到安陵清拿起木梳给他束好发,以玉簪固定住,南宫晔终于忍不住浑身舒畅地一手揽过正准备洗牙的安陵清,吻住小小的红唇。      脸涨得通红好似一片红霞,安陵清羞涩地一把推开南宫晔,抬头不满地瞧了眼南宫晔,不好意思地嗔道,“少爷,安陵还没漱口,多脏呀!”      听了这话,南宫晔轻挑起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又捏着安陵清的下巴,给了他一个绵长的深吻,这才意犹未尽道,“相公不嫌弃安陵媳妇儿,脏了相公来亲自洗干净就好了。”      脸一下子更红了,安陵清不再理这一大早不知发什么疯的南宫晔,径自洗漱一番,然后坐到梳妆台前拿起精致的篦子,正准备梳头,手中的篦子却被南宫晔接了过去。      缓缓地给安陵清顺理头发,自从离了南宫府,已经很久都没有像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为对方做一些琐碎的事情了,虽然繁华的日子很热闹,但是南宫晔却觉得一步步地走出来,只是让他更加渴望一个小小的与安陵清一起的,温馨的家。      给安陵清整理好头发,南宫晔眼尖地看见安陵清桌子上放着一根血色的血玉簪,那簪子色泽纯正,一看便是上上之品,南宫晔不禁有些好奇地拿起它,端详片刻,觉得甚是漂亮,便将它插在安陵清的发髻上。      “安陵,这血玉簪哪儿来的?我好像不记得有给你买过这样的东西,不过还真挺配你的。”南宫晔看着铜镜里的安陵清,伸手从后脑绕过去撩起安陵清右边的额发,觉得那一抹艳红的簪子,衬得安陵清更是眉目如画。      抬手摸了摸那簪子,安陵清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少爷送的,是那次在嘉兴上台吹笛子之前,紫魅哥哥将他头发上的簪子取下插到我发髻上的。”      一听是别的男人的东西,南宫晔一下子就觉得这簪子不那么漂亮了,迅速地取下簪子,语气有些酸酸地说着,“现在多看了两眼,也不是那么漂亮,普通的很,赶明儿相公给你买个更漂亮,天下无双的。”      疑惑地歪着脑袋,安陵清看着铜镜里没有了血玉簪自己的模样,略微不解道,“可是安陵怎么觉得那簪子挺好看的呀?”      听这话,南宫晔心里更不舒服了,转而将他买给安陵清的玉簪插到发髻上,这才满意地端详片刻,然后眯起眼睛将血玉簪收到自己的怀里,一脸正经道,“这簪子我刚刚发现有些瑕疵,去让人修理修理再还给你。”      安陵清不疑有他,乖乖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拉着南宫晔的手,“凌叔叔怕是等久了,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到了客栈一楼大厅,凌书羽已经点了一桌子的餐点,一个人执箸一点点优雅地品尝着,还不时眯着眼睛品评一番,安陵清一看到凌书羽便高兴地小跑过去。      感觉到来人的接近,凌书羽立刻放下筷子,侧过身接住安陵清,将他抱起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亲了一口安陵清的嫩脸,笑得一脸和颜悦色。      凌书羽转头一脸调侃透地看着脸色愈渐黑沉的南宫晔,状似刚看到人一般惊呼道,“晔儿,你怎么站在身后也不出个声呀!”安陵清则是双手抱住凌书羽的脖子,然后将脑袋凑过去疑惑地看着南宫晔,“少爷快来坐着吃点东西吧,还站着干什么?”      听到安陵清单纯的话语,凌书羽扑哧地笑了出来,这一刻,他突然有点同情南宫晔,不过他可没那么好心,于是凌书羽也好客地点点头,“快坐下吧,为师点的都是晔儿和小清爱吃的。”      说完,凌书羽与安陵清都转过头不再看南宫晔,凌书羽将安陵清放下让他坐在身边,然后给他盛了碗粥,夹了一个精致的小包子,温柔笑着,“小清尝尝,看你家相公管理的酒楼味道如何?”      南宫晔见无人理他,只得愤愤地坐到二人对面,一瞬不瞬盯着二人,仔细瞧着凌书羽有没有过分的动作,有没有吃他安陵小媳妇儿的豆腐!      “诶?”安陵清尝了一口包子,抬起头惊讶地问道,“这酒楼是少爷管理的?”      “哼!”没等凌书羽说些什么,南宫晔率先得意地哼出一声,然后一脸得瑟模样,“这算什么,小挟醉乡居’不过是你相公我闲暇时的小小玩意儿罢了,改明儿让安陵媳妇儿好好观摩观摩为夫的业绩。”      张大了眼睛,安陵清用勺子舀起一勺子粥,尝了尝,然后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安陵觉得这味道这么熟悉,跟家里大厨叔叔做的粥竟是一模一样的呢!”      凌书羽又给安陵清夹了一个小馒头,轻柔着嗓音淡淡说道,“喜欢就多吃点,这次看到小清好像脸上都没长肉。”边说着,凌书羽还伸手捏了捏安陵清的脸。      南宫晔愤愤地咬了一口饼,开口怒道,“凌老头,不准碰我家安陵!”      但是安陵清二人却丝毫不理会南宫晔,继续着你喂我吃的活动,毕竟打小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得太多了,就算南宫晔再怎么成熟世故,一碰上安陵清与凌书羽聚在一起时,他都会是这副小孩子被抢了糖的模样,而且从来都是雷声大,却没雨点。      见二人不理他,南宫晔气得准备拍案而起,这时门口却传来熟悉的惊呼声,“少爷少奶奶,沐南终于赶上你们的步伐了!饿死我了,让我吃点!”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青色的身影一晃而过,然后桌上的满头包子一下子便少了不少,安陵清瞪大了眼惊愕地看着狼吞虎咽的沐南,吞了吞口水,眨了眨眼睛,最终只是低下头斯斯文文地咀嚼着口中的清粥。      而南宫晔明显不像安陵清这么包容,他挥掌拍在沐南的头上,将自己本来就积攒了好一会儿的恶气全发了出来,恶狠狠道,“你个臭木头,真是丢尽了我南宫晔的脸,我工钱可没少过一分一毫、没饿过你一餐吧!?”      含下一口小包子,沐南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南宫晔,含糊不清说着,“少爷,虽然你是没欠过沐南工钱,也没饿过我,但是那是在南宫府呀!这次你竟然甩下沐南,和少奶奶双宿双栖,你让沐南情何以堪啊!”      说完,沐南又眨巴着眼睛捂着脑袋跑到安陵清身边,更可怜道,“少奶奶居然也不要沐南了,沐南好伤心,所以这两天都没有吃好睡好。”然后沐南拉起安陵清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控诉道,“少奶奶你看,沐南都瘦了!”      一听这话,安陵清果然一副心疼的模样,他转头盛了碗粥,用勺子喂给沐南,柔声说道,“沐南哥哥多吃点,这粥跟家里的味道一样呢!”      张嘴含下安陵清喂过来的粥,沐南眼睛乍地一下便亮了,高兴地接过安陵清手中的碗,坐到一边,嘴里还不消停,“这次就原谅少奶奶你们了,下次不准再甩下沐南两个人私奔了!”      南宫晔只觉得自己额上青筋直冒,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伸出手便要再次拍向沐南的头,殊不知,此时一把折扇挡住了他的手臂,抬起头便见宋熠彤一双桃花眼眯得都快成一条缝了,“南宫公子,多日不见,还是如此风采灼人,只是我的人,您还是悠着点好。”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而是冷厉,南宫晔一手挥开宋熠彤手中的折扇,沉声道,“我的忠告看来你最终是没听进去啊……”      勾起唇轻轻无声笑了,宋熠彤打开这扇,风流的姿态尽显,他坐到沐南身边,勾起他的腰,悠然自得道,“非也非也,此乃两厢情愿是也。”      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安陵清诧异地看向沐南,却见他此时脸都快埋进碗里了,脸蛋也是红得跟红苹果似的,然而他却没有反驳,更没有躲开宋熠彤勾住他腰的手。      这时,门口传来清脆的女声,齐声道,“哼!沐南就是个大呆瓜!”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河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没时间更文~~ 32 32、第31回 夏木阴阴正可人 ...   一身粉装、一个紫颜,同样俏丽而可爱的容颜,浅碧晓紫同时眼泛凶光杀气地死盯着一脸悠然的宋熠彤,却见对方丝毫不收敛,两姐妹只能莫可奈何地跳到安陵清的身边,一人拉左手、一人拉右手。      “小清小清小清!”安陵清被浅碧晓紫委屈莫名的呼唤声搅得有些头晕脑胀,而两人又同时一左一右猛往他怀里钻,还边念叨着,“不能欺负沐南了,我们的人生从此变得多么灰暗,少奶奶要为我俩做主啊!”      安陵清听闻此话,只觉得有些无语,抬头看向沐南,果然见他此时不再羞涩,而是一脸愤怒,说时迟那时快,凌书羽一把将安陵清从两姐妹的左右夹攻中抱出来,退开一大步。      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饭桌竟被沐南轻轻一掌拍碎了,然后是他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沐南大声道,“少奶奶才不会妄纵你们继续欺负我,哼!”      宋熠彤一脸惊讶地瞪着自己衣服上刚刚染上的污迹、木屑,抬头奇怪莫名地环顾四周刚刚敏锐地躲开的众人,无奈地发现只有他一人中招,那么也就说明沐南如此“发飙”应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明明没有武功,更何谈内力呀……      似乎十分明了宋熠彤的疑惑,南宫晔走上前一脸同情地拍了拍宋熠彤的肩膀,叹息道,“沐南只要情绪激动或者愤怒异常,便会突然力大如牛,要知道此时你面前只是木桌已是甚为幸矣啊……”      浅碧晓紫也同时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此时一脸不好意思、伸手抓头发的沐南,两姐妹恶狠狠道,“呆沐南,怎么又忘了要保持心态平和,就算生气也不准伸手拍东西吗?”      沐南无辜地抬头看了看众人,发现就连安陵清也是一脸同意的模样,终于只得泄气地垂下肩膀,可怜兮兮道,“下次一定记得啦!”      说完,沐南一脸落寞地坐回宋熠彤旁边,宋熠彤虽然衣服被弄脏了,但是他知道此时可是笼络美人心的大好时刻,于是他伸手握住沐南的手,满脸深情,“小南南,我不会嫌弃你的,以后你要是生气了,家里的东西随便砸,不够我买了再给你砸!”      惊喜地抬起头,沐南圆睁着眼睛,高兴地反问,“真的?”      宋熠彤凑近了些,坏坏道,“来亲哥哥一个,就是真的。”      本以为会得到一香吻的宋熠彤,没想到沐南猛然抽回收,然后一巴掌扇过来,鄙视道,“色胚就是色胚!哼!”说完他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宋熠彤一脸震惊模样。      宋熠彤确实震惊,竟然有人敢打他“留香公子”的脸,而且那手劲还绝算不上小,此时他脸上火辣辣的疼不停提醒他被打了脸的事实。      这一刻,宋熠彤再次下定决心,不完全拿下这块木头,他誓不为人!      众人看到宋熠彤吃瘪的样子,都憋笑地转过脸去,而南宫晔却是一脸不屑,还带着一丝丝得意,出言挑衅道,“我南宫家的人也是你能随便调戏的?这个巴掌印也算教训。”      说完,南宫晔看向沐南,脸上也换上了一副高兴的表情,故意扬声道,“沐南,本少爷给你涨工钱。”气得宋熠彤那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脸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相比较众人的调笑,果然还是只有安陵清一个心地善良,他让凌书羽将他放到地上,然后走到宋熠彤身边,从怀里拿出自己原来擦脸用的凝脂,将它递给宋熠彤,柔声道,“宋公子,还请不要生气,少爷和沐南哥哥没有恶意的。”      这时,两姐妹却同时出声不满道,“少奶奶,这种仗着救了沐南一命的登徒子,就要给他点教训才行!”      惊讶地回头看向浅碧晓紫,安陵清关心地急急问道,“救命?姐姐们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说完,安陵清将凝脂塞到宋熠彤怀里,转而拉着沐南的手关心地查看了番,并没发现不妥后,才长吁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地问着,“沐南哥哥有伤着哪儿吗?”      感动地双眼冒星星,沐南感动地握住安陵清的手,语气哽咽道,“少奶奶,沐南好感动!不过沐南已经没事了,只是之前被毒蛇咬了一口而已。”      “呃……”安陵清被沐南这样盯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微闪,敛了敛眉目,然后低侧过脑袋,小小声道,“沐南哥哥别这么看着安陵,怪难为情的……”      众人看着安陵清脸上染上一丝薄红的羞涩,那种艳如桃花的模样,让他们都有些眼睛发直,宋熠彤眯起桃花眼,一下挥开折扇,轻轻摇晃着,遮住自己被扇巴掌的脸,也掩去有些复杂的眼神。      在这时,宋熠彤似乎能理解为何紫魅那样一个人,会独独执着于安陵清了,这样干净而清澈的人,对于生活在黑暗里的人,该是致命的蛊毒吧。      只是……余光瞥见南宫晔的眼神,宋熠彤不无叹惋,因为不管何地何时,他发现南宫晔的注意力从未离开安陵清。      这样,让他如何忍心,但是他却更无法背叛紫魅,现在也只能得过且过,毕竟教主那边还并未有明确的命令,虽然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众人收拾一番准备继续上路时,客栈的掌柜却走到了南宫晔面前,恭敬地欠了欠身,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请帖递给南宫晔,慢悠悠道,“这是老爷让转交给少爷论剑大会的请帖。”      南宫晔接过打开看了看,然后递给安陵清看,转头问掌柜的,“我爹还有说些什么吗?”      似乎有些窘迫,掌柜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老爷是没说什么,只说论剑大会他跟夫人也会到场,但夫人却有话带来,不过……少爷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微微挑起眉,南宫晔听到是他娘亲柳颐有话要说,眼神里泛起一丝奇怪,想了想,却还是淡淡回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不能说?”      “咳咳……”只见掌柜的轻咳一声,然后猛地变得一脸肃容,他抬头瞪着南宫晔捏着嗓子骂道,“臭小子,如果让我可爱的媳妇儿瘦了一分一毫,就等着老娘当着众英雄的面抽你屁股吧!”      喧闹的场子一下静了下来,沉默片刻,宋熠彤首先爆笑出声,边笑边以折扇指了指南宫晔青筋直冒的模样,大笑不止道,“铁娘子柳颐,果然强悍!”      南宫晔双拳握紧了松开、再握紧,最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吐出,终是牵起安陵清的手往外走去,安陵清回头朝掌柜的挥挥手,大声道,“伯伯给老爷夫人说声,安陵好想他们的呢!”      马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南宫晔的脸色总算才好了一些,安陵清环顾了一圈,突然开口问道,“少爷,为什么安陵这么久都没见到纳兰公子了?他骑马难道比咱们快吗?而且凌叔叔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睁开眼,一手将安陵清揽入怀里,南宫晔以手轻轻抚着他的长发,柔声回答,“纳兰公子有自己的事情,先走了。至于凌老头,他不是一向飘忽不定么?安陵不用担心他。”哼!都走了最好!      “哦……这样啊……”安陵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毕竟纳兰玄曦在他心里是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这样不告而别让安陵清心里有点不舒服。      见不得安陵清不高兴,南宫晔马上转移了话题,“对了,球球那孩子呢?今早他跑出去就没看到他了。”      “诶?”安陵清一听便立刻坐起了身,抬头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南宫晔,语气透着十足意外的诧异,“不是少爷看着球球的吗?我还以为少爷把他带着了呢!”      摸了摸鼻头,南宫晔看见安陵清信任的眼神,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我不知道”,于是只得轻咳一声,然后将安陵清按回自己的怀里,然后语气笃定地说着,“想起来了,我让球球自己去玩,他知道回来的路。”      双手抓紧了南宫晔的衣襟,安陵清紧张地想要撑起身子却无奈动不了,只得轻声反问,“真的?那球球去哪儿玩了?怎么还没回来?”      惬意地闭目养神,南宫晔伸手有规律地拍着安陵清的背,煞有其事地着说,“很快就回来了,球球可不是一般的狐狸,他可是我南宫晔的儿子呢!”      听到南宫晔如此笃定的语气,安陵清终于放心了些,乖乖地将脑袋靠在南宫晔怀里,沉默片刻,却听浅碧晓紫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少爷,那论剑大会是什么?”      “不过是一群无聊的人举办的无聊比试而已,隔几年都有那么一次。”南宫晔眼睛都没睁开,语气透着不屑地淡淡回道。      “难道不好玩吗?”安陵清微微仰起头,有些失望地说着,“安陵本来还在想,终于有机会见识见识江湖的模样了呢!”      伸出另一只手将安陵清整个抱进怀里,然后带着他两个人一同躺倒软榻上,南宫晔满不在意地一边轻抚着安陵清的长发,一边柔声说着,“安陵想看的话,那咱们就去瞧瞧。”      说完,南宫晔抬手敲了敲马车车壁,轻声吩咐,“沐南,直接取道往扬州而去。”马蹄急来风尘扬,又将是一段新的征程。      此时,紫灵也收拾好了包裹,却见紫魅正在欣赏着裱起来挂在墙上的画,他垂下头恭敬而温柔地说道,“主人,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抬手抚摸过画上安静的笑脸,紫魅狭长的凤眼微微眯了眯,嘴角也微微勾起,一双深邃的紫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只见他红唇微动,轻声呢喃,“这个天下,快不平静了呢……”      同一时刻,纳兰玄曦一身戎装在校场手端一杯酒,扬声道,“自此一役,天下形势必将异矣!”然后,他带头仰头饮尽碗中烈酒,重重扔在地上。      响亮的瓷碗落地而破碎的声音激起了每个男儿的激情,随着一声声起伏荡漾的高喝声,热血沸腾起来,军心正在凝聚,终是收归于纳兰玄曦之手。      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纳兰玄曦独立高处俯瞰众将士,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起来。      节物相催各自新,痴心儿女挽留春。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多谢亲们支持~~~ 33 33、第32回 眸泛横波暖烛幽 ...   文人骚客笔下的扬州,历史风霜沉淀下的扬州,不得不说,扬州二字道尽了那数不尽的多情风流,这里最适合华丽罗裳旋旋而舞,更少不了翩翩浊世佳公子笑拥美人,挥笔留下笔墨一幅,又是一场写意风流。      此时已是明月高挂、星空满布,黑夜里的扬州却是灯火辉煌、笑语盈盈,安陵清惊叹地看着运河上闪耀着烛光、月光,那水波粼粼荡漾的模样,沉醉了几许江南的情怀。      一路走来,虽然已从杭州走到苏州,然而此时来到扬州,却仍是会被这样水乡里的温柔缱绻所感动,因为这里似乎不仅仅有着江南的美,却更有种历史在里面沉淀下来。      安陵清举目望去,毕竟暮色早已降临,石拱桥上行人稀稀疏疏,偶有人经过,但岸边杨柳却一直随风轻扬着,倒影在波光闪闪的运河上,影影幢幢。      看着这样的美景,安陵清情不自禁喃喃念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温柔地看着在夜色里独立河边的安陵清,那一袭白衣似乎此时更加浊世清华,南宫晔静静地斜倚在一棵柳树上,有些不忍上前打扰如此如画的场面。      然而,南宫晔更不想做安陵清画外之人,他要与他衬得满目的景致一同入画,所以稍顿片刻,南宫晔便抬步优雅地踩着青石板路,走到安陵清身边,伸手揽住安陵清的腰。      然后安陵清转头,抬头时正好与南宫晔四目相对,安陵清轻轻弯起了嘴角,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南宫晔从他眼眸中隐约还能看见天上那银白皎洁的月,倒映浅浅荡漾在那一片盈盈清澈的水光里。      这样的夜色太美,这样的安陵清太美,南宫晔情难自已地楼紧安陵清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将唇落在那触感温暖的樱唇上,轻柔细细地吻着,一点点的侵占属于安陵清柔和而清新的气息。      然而,让南宫晔惊喜地是,安陵清竟然伸出了舌尖开始羞涩地试探着回应,温柔的吻似乎一瞬间变得有些激烈起来,南宫晔以舌卷起安陵清轻轻试探的舌尖,引诱着它一起舞蹈。      吻变得越来越热烈,安陵清渐渐感觉到南宫晔有些四散不受控的欲望开始蔓延,一下子他便惊得睁开了眼睛,伸手急急忙推开南宫晔。      想到刚刚在河岸边与南宫晔做出这么亲密的事情,安陵清瞬间脸蛋红得似是要泣血一般,他羞涩地背过身去,不好意思地小小声唤道,“少爷,还在外面呢……”      从背后抱住安陵清,南宫晔感觉到安陵清不安地挣了挣,急忙开口压低着嗓子说,“安陵别动,安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意识到什么,安陵清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乖乖地不再动,当两人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有蛙声还有虫鸣在夜色里回荡开来,安陵清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咚咚直跳,让他甚至无法控制起来。      但是这样的心跳却让他莫名的安心,有些事情渐渐地开始明了起来,安陵清回想很多很多南宫晔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觉得自己开始慢慢懂得了那些话、那些事的意义,也许仍然懵懂,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对南宫晔也是一样的心情。      当两人手牵着手回到客栈,沐南已经在大厅双手托着腮,对着桌上的烛火睡着了,脑袋还在一点一点的,南宫晔走上前正准备将他拍醒,却被安陵清拦住了,安陵清小声道,“少爷,别总这么凶地对沐南哥哥。”      说完,安陵清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沐南的肩,沐南哼唧了一声,用手挥开安陵清的手,然后枕着双臂趴在桌子上继续睡了,安陵清有些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用眼神问南宫晔怎么办。      耸了耸肩,南宫晔以下巴示意安陵清回头,以为南宫晔在别扭刚刚的事情,安陵清瞪了眼南宫晔,并未抬头看,只是转身准备继续将沐南叫醒,这时一双手却突然环过沐南的背,然后在安陵清面前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安陵清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宋熠彤,看到沐南在他怀里抬手挥了挥,然后皱着眉哼哼唧唧地将脑袋往宋熠彤怀里钻了钻,又悄无生息地沉睡了。      微微张开小嘴,安陵清眼睁睁地看着宋熠彤桃花凤眼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连他那一身红衣,好像此时都显得有几分不那么妖娆风流,而是多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歪着脑袋,安陵清在这一刻觉得,也许宋熠彤与沐南真的会有一个好结局,也说不定。      南宫晔此时也并未再次阻止宋熠彤的行为,因着他看到宋熠彤那种安然的自然显露出的笑意,让他觉得也许宋熠彤是认真的,也说不定。      只是,安陵清与南宫晔都想不到,不是每对恋人都向他们如此幸运,没有怀疑地去相信,没有挣扎地去接受,要不这红尘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安陵媳妇儿……”南宫晔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揽住安陵清,叹息一般地唤道。      转过身,安陵清回抱住南宫晔,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多留住这样温馨的时光片刻。      回到房里的时候,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安陵清率先走到屏风后,一手解开外衣腰带,将头发揽到胸前,轻轻一动云锦外衣便滑落在了地上,然后开始解里面的衣服。      南宫晔也随手脱了外衣,转身却正好见到丝绸从安陵清的肩上缓缓滑落,露出他白皙而圆润的肩,而安陵清犹不自知地弯下腰伸手以手试了试水温度,让那丝绸迅速滑落至腰下,露出整个完美的背部。      安陵清正准备褪去长裤之时,南宫晔一时忍不住快步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安陵清,轻吻着他的脖颈、肩头。      被吓了一跳,那吐在他颈项灼热的气息,让安陵清觉得心跳再次失去韵律地跳了起来,试温的手也轻轻缩瑟一下,害羞地动了动脖子,扭着腰身想要逃开。      一下将安陵清翻个身面对自己,南宫晔定定地看着安陵清,安陵清微微张开小口,却见南宫晔的眼神那么深邃,包含了太多太多东西,心跳快得不能自已,安陵清转过那不知是害羞还是被水汽晕红的脸,却在下一刻,被南宫晔捏着下巴转回来。      睫毛颤了颤,安陵清轻声唤出,“少……少爷……”      缓缓地凑近,南宫晔吻了吻安陵清的唇,然后不满足地将唇印在脸颊上、鼻尖、额、下巴上,再出声时,南宫晔的声音已经近乎低哑,“叫我相公。”      抿了抿唇,安陵清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虽然已经有过更亲密的举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觉得羞得说不出话来。      南宫晔在心底轻叹一声,轻轻亲了口安陵清的脸,以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安陵清的鼻尖,叹道,“媳妇儿脸皮怎生如此细薄?不过,为夫喜欢……”      说完南宫晔扯下了安陵清的裤子然后将他放到浴桶里,紧接着南宫晔也脱了衣服一脚踩了进去,两人这么裸裎相见,安陵清窘迫地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南宫晔。      从后面环住安陵清的纤腰,觉得那种盈盈不堪一握的感觉,还真是,美好之极。      少顷,安陵清实在不舒服地挣了挣,南宫晔也怕自己忍不住,便推开一点,伸手从旁边拿来香精,轻柔地抹在安陵清背上,帮他清洗身子。      安陵清不知为何,从小就和南宫晔一起洗浴,而以前也都是南宫晔给他洗,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得自己紧张得连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只能死死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敢回头看南宫晔。      直到南宫晔将他身子转了过来,安陵清眼睛这才睁开了一点点,但他还是觉得难为情,红着脸蛋瞥了眼南宫晔立刻将脑袋低侧着转开了。      南宫晔拿着布的手顿了顿,终是将自己的头搁在安陵清的肩上,无奈轻叹,“媳妇儿啊……你相公我不是柳下惠,你再用这样的眼神偷偷地瞧我,为夫可就真受不了了……”      以前是不懂,安陵清这下听了南宫晔的话更觉得忸怩了,脸涨红地像晚霞似的,他紧张地伸手推了推南宫晔,抿了抿唇,小小声说,“才没有偷瞧少爷……”      听到三分撒娇、三分埋怨的声音,南宫晔终于泄气地丢开手中的丝布,大喊道,“不行了不行了……这可都是安陵媳妇儿勾引相公我的哦……”      话音落,安陵清脖子上便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以舌重重吸允住,然后安陵清便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只能随着如影随形的欲望噎住声音,随之断断续续的声音戛然而止,再接着便是浅浅低弱的呻吟袅袅散开,不绝如缕。      涟漪在水中荡开,一圈一圈,连窗外的月儿都羞得不敢再看这一场颠鸾倒凤。      此时在往扬州而来的水路上,一艘华丽的船正平稳地行驶着,紫魅着一身绛紫,在夜色里显得更加妖异了几分,紫魅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美酒,然后丢开手中酒杯,站在甲板上,迎风而立,风飘扬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清儿,我会让你只记得我的,我喜欢的,即使毁了我也不会给别人。”转身紫魅放开手中的一只飞鹰,喃喃自语,“虽然我不舍得毁了你,但不代表我不会……滟莲,呵呵……”      而陆路上,也有两个人正支着火堆,无语凝望着火红的火焰,这两人正是凌书羽与滟莲,滟莲一手撑着脑袋,嘴角含着讽刺的浅笑。      滟莲突然开口说话,他柔媚的声音在夜色里竟有种鬼魅的感觉,“安陵公子可真是个好舅父呢,为了保护安陵清竟愿意一路护着我这么个下贱的人往扬州去,难道你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不过安陵公子别天真地以为守着我便能阻止我呢!”      安陵书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扫了眼滟莲,再转过头看着火堆,滟莲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了,转个身不再看安陵书羽。      安陵家的没一个好东西,我会让你们一个个把欠我的全都还给我!亲情、友情、爱情!      然而滟莲不知道的是,当他熟睡之后,有一双温柔的手褪下穿着的外衣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一句无奈地浅浅声音在山谷中随风飘到了远方,“不过也只是个可怜扮坚强的孩子罢了……”      巫山神女少晴柔,翻云覆雨几时休?      结解衣宽无限媚,钗斜妆乱未知羞。      衾翻红浪香汗沁,眸泛横波暖烛幽。      娇啭轻啼竹榻颤,缠绵风月满秦楼。    作者有话要说:缠绵了些... 34 34、第33回 子不我思无他人 ...   杭州南宫,扬州上官,此两世家分江南之势力,算得一方霸主,只是南宫重商,生意囊括众多,比如酒肆、茶叶、丝绸等,而上官则是掌控着全国大部分的河运、陆运,这些年甚至已经扩散到了新兴的海运,因着共同的利益,南宫与上官自祖上便已是至交好友,至今也有过百年的交好历史。      由于霸着运输这一块领地,上官家在江湖中也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而上官家祖训“义气先行诚为首”,每代上官家主在江湖上都是呼风唤雨、数一数二的领头人物。      所以远远看去,上官府与南宫府是孑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若说南宫府是典型的江南园林,讲究布局,碧水环绕着长廊,显得淡雅朴素,更有繁花无数,衬得园子清新而自然。那么,上官府其实更像是坐落在北方的园子,色泽采用浓墨重彩的黑与红,门外立着石狮,显得庄严而肃穆。      此时上官府正值人声鼎沸之时,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朱红色的请帖,有人谩骂着、有人静静等待着,不过不管如何,守在门口检查请帖的守卫,却是一直神情严肃,不会因人穿着富贵则谄媚,也不会因人一身补丁而鄙视。只要请帖通过了他们的检查,便会有旁边守着的人恭恭敬敬地将客人迎进上官府。      南宫晔下了马车,静静地看了会儿,眼睛眯了眯,淡淡叹道,“上官世伯教下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啊!”      一旁的宋熠彤也挥了挥折扇,瞧了眼上官府大门,勾起唇角笑着,“这么守规矩的地方,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我呢……不过嘛……”      宋熠彤瞟了眼身边睁着眼睛,四处环望的沐南,收起扇子然后用扇子轻轻敲在沐南头上,看到沐南猛然转头捂着脑袋瞪他,宋熠彤笑得更加轻佻了几分,“不过为了可爱的沐南,本公子倒也愿意受这约束一次。”      说完,宋熠彤低头迅速偷亲了一下沐南的脸,然后哈哈笑着径自往南宫府大门走去,留下沐南猛然瞪圆的眼睛,还有他耳根上一丝不明显的红晕。      看到这一幕,浅碧晓紫气愤地对着宋熠彤的背挥了挥拳头,然后两姐妹一左一右拉着沐南的手蹦蹦跳跳地也跟了上去。      南宫晔看了看上官府的那些人,再瞧瞧眼前自家的所谓仆人,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手勾住安陵清的腰,喃喃自语,“是不是我也该向上官世伯学学怎么治下呢?”      “少爷刚刚说什么?”安陵清转过四处观望的脑袋,疑惑地问南宫晔在说着什么。      低头见安陵清好奇的模样,南宫晔勾起嘴角笑得温温和和的,淡淡道,“没什么,其实就这样也不错。”      牵着安陵清慢悠悠地往前走,突然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让二人停住了脚步,只听那人唤着,“小晔子、小晔子、小晔子……”      一瞬间,安陵清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不重不轻地捏了一下,抬头却见南宫晔额上隐隐可见有青筋正在突突直跳,回过头向声源望去,却见一个少年向他们急速奔来。      安陵清回过头正准备问那人是谁,竟见南宫晔猛地转过头,大吼道,“别再叫了!”吼完,南宫晔一把拉起安陵清迅速往前走,好似有洪水猛兽在追着他一般。      心里其实很疑惑,安陵清毕竟时第一次见到南宫晔在他面前如此失态的模样,从来南宫晔在他心里都是温和的,偶尔会有点小坏,却从不会像这样毫无形象地大吼出声。      不知为何,安陵清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丝不明显的失落,不知是为了那少年的一句亲密的昵称“小晔子”,还是看到南宫晔仅仅因为少年的一句话,就如此失态的模样。      安陵清悄悄转过头,却猛地被吓了一跳,只因那少年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还凑得极近地看着安陵清,他刚一转头就跟少年对上了。      少年有一张极其精致的脸庞,眉眼间有些张扬的味道,比安陵好看呢……不知为何,安陵清竟然拿自己与对方比较起来,而得出对方比他好看,心底的失落一下子更大了些。      有些难过地转过脑袋,安陵清拉了拉还在疾走着的南宫晔,低着头小小声道,“少爷,这位公子就在我们后面呢……”      “什么?”南宫晔猛然顿住脚步,安陵清一下没注意,撞在了南宫晔背上,疼得他惊呼出声,然而,南宫晔却好像没感觉到一般,出口便问,“不是吧?在哪儿?”      “哼!在这儿呢!小晔子,你居然看到我就跑,而且来了扬州竟然不马上来找本少爷,你要死啊!”只见那少年立刻往前一跳,挡在了安陵清面前。      而之前安陵清因为揉鼻子放开了被南宫晔牵着的手,那一刻,他抬起头正准备瞪一眼南宫晔,却只看到少年的背,也不知是真的鼻子疼了,还是心里的那丝失落化为了委屈,他慢慢垂下了头,感觉到有水珠从眼眶落了下来。      一颗两颗三颗……泪珠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安陵清眼前的实现完全模糊了,他觉得心里好难受,眼泪止都止不住。      而安陵清还不知道为何而难受,只是气愤为什么少爷自从看到这个漂亮而活泼的少年就不理他了,为什么他这次被撞疼了,少爷却没发现?      心里只觉得越来越憋闷,安陵清突然转身跑了,而南宫晔被那少年缠得心头烦躁,关键是他也不敢对这小少爷动粗,眉头皱得死紧,想要甩开少年的手臂,却无奈地发现少年缠人的功夫比之当年更甚了几分,这一时竟没能发现安陵清已经跑不见了。      最后终于忍受不了的南宫晔,用内力震开少年的手,不耐道,“上官煜!你烦够了没?给我让开!”说完,南宫晔急忙看向上官煜背后,然而此时他哪里还能瞧见安陵清。      心中大骇,南宫晔脸色一下便沉了下来,更糟的是上官煜还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生气道,“南宫晔,你竟然吼我,你竟然吼我!对了,刚刚你拉着的那个漂亮孩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怎么能拉着别人的手!”      听到上官煜提到安陵清,南宫晔只觉得心头的火更盛了几分,一把用力甩开上官煜,而上官煜这一下竟被摔倒了地上,他瞪大了眼愣愣地抬起头。      却见南宫晔脸上面无表情,而他的声音此时竟是如此冷漠,“上官煜,我敬上官世伯,才给你三分薄面,但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说完,南宫晔运起轻功便跳上了房顶,着急地四处观望着,没发现安陵清的身影,他转眼便没了踪影。      扬州这么大,安陵他会往哪儿跑呢?如果像上次被卖到小倌馆,受人欺负了,那可怎么办?      南宫晔只觉得心头有把火在烧一般,他竟然再一次将安陵清弄丢了,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上官煜,如果安陵出了什么事,咱们这梁子可就真结大了!      同时,南宫晔也有些后悔没让人跟着安陵清,因为一直觉得有他守着安陵清,不需要有人跟着,但是此时,他却如此痛恨自己的自大。      上官煜是上官家最小的孩子,跟安陵清一样大,也是从小就被人宠着,没受过任何的委屈,养成了骄纵的性格,小时候去南宫府串门,那时候他就喜欢恶整南宫晔,给他取外号,在他练字的纸上涂满墨水,练剑的时候不停打岔……      其实,这一切,上官煜也只是想引起南宫晔的注意力,不喜欢南宫晔总冷着脸对他,毕竟小孩子总是越喜欢就越想欺负,这一次好不容易盼着南宫晔来了,却没想到刚见面就发生这样的事。      呆在原地,上官煜一时间竟忘了从地上站起来,他愣愣地望着南宫晔离去的背影,用手背狠狠抹了把不知何时自己冒出来的眼泪,恶狠狠道,“南宫晔,你这个混蛋!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竟然为了别人把我扔到地上,还骂我!小晔子,你混蛋!”      越骂心里头越难过,上官煜竟坐在离家大门口不远处的地上,撒泼似的大哭了起来,直到被下人发现,将他抱了回去,这才没闹出太大的笑话。      安陵清一路跑,也不知跑了多远,直到累得气喘吁吁的,他才停下了脚步,然而抬头一看,四周竟是完全陌生的一条小巷子,一下子他便慌了神,安陵清往回走了几步,又急急地环顾着,最后竟是越走越不知回去的路了。      再加上心里头本来就难受,安陵清只要一想起刚刚南宫晔的样子,心就好像有蚂蚁在上面爬一样,闷闷的酸酸的,还带一点疼,皱了皱眉,安陵清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感觉到眼眶又变得灼热起来,连鼻头都酸疼得很。      伸手抹去眼泪,安陵清继续漫无目的地晃着,就在此时,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那人面容还算俊朗,穿着墨绿色丝锦长衫,手执一把折扇,本该是人模人样,却见他双眼无神,眼袋颇深,一看便是常年醉在温柔乡的纨绔,在看到安陵清的时候,更是眼神里放出猥琐的光。      安陵清红着大眼睛,抬头见到有人便准备绕过去从另一边走,却不曾想那人伸出折扇挡住了安陵清的路,还附赠一句,“小美人这是往哪儿走?在下可否与小美人一同前往?”      蹙了蹙眉,安陵清觉得眼前这人实在让人讨厌得紧,更何况此时他心里本就不舒服,只是出于礼貌,他还是柔声回道,“还请公子让让。”      “若是不让呢?”听到安陵清好听的声音,男子更加不想放过这么清纯的小美人了,更何况小美人身边还没有护花使者,笑得更加猥琐了几分,男子伸手便要摸上安陵清的脸。      碰的一下,男子的手被一颗石子打开了,疼得男子连忙甩手吹吹,还色厉内荏地往旁边吼道,“谁?谁袭击本公子?”      安陵清压根就没注意男子,只看见前面没有人拦着了,他便又往前走,那男子转头见安陵清又走了,连忙追上去,这一次又是一颗石子打在了他的腿上,让他摔了个狗啃屎。      正准备怒骂,背却被一只脚踩住,只听那人冷冷道,“我家主子的人也敢动,不要命了。”说着,那人轻轻一踩,一声骨裂的声音在巷子里传开,再看去时,那男子已经没了声息。      悄然走出巷子,黑衣人准备继续跟着安陵清,却见一名男子高兴地拍了拍安陵清的肩,兴奋地说起了什么,感觉到男子没有恶意,黑衣人又悄悄将自己隐藏起来,默默地跟在安陵清后面。      只是他心中却无奈地叹息着,“主上,未来皇后好像又给您找了个情敌呀……”      子惠思我,蹇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蹇裳涉洧。      子不我思,岂无他士?      狂童之狂也且!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安陵吃醋~\(≧▽≦)/~啦啦啦,然后终于写到炮灰攻三号出现了...若兮真是太能扯了... 35 35、第34回 相寻不遇亦无妨 ...   “你是……安陵清?”一个充满了意外与惊喜的声音从安陵清背后响起,随之而来地,安陵清感觉到肩被轻轻拍了一下,转过头,却见一个面容极其清俊的青年正一脸喜色地看着他。      有些疑惑,安陵清歪着脑袋想了想,脑袋里却没有丝毫对于青年的印象,然而看到青年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安陵清又有些不好意思说不认识,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耳垂,他抬起头看了眼青年,又有几分愧疚的羞涩,小小声问道,“公子是?……”      一瞬间,安陵清便看到青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让他觉得更不好意思了,于是开口安慰道,“公子何时认识安陵的?安陵不好,竟没记住公子。”      青年眼里的失望很快便没了踪迹,脸上显出一丝温润的笑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人形木雕递给安陵清,声音里透着温柔,“小清还记得这个吗?”      安陵清拿起小木雕一看,一些尘封多年的记忆一下子便一点点地冒了出来,他抬起头惊喜地看着青年,叫了出来,“你是逸哥哥?”      眼睛里瞬间便染上了一丝笑意,青年亲昵地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点了点头,嘴角的一丝浅笑让他看起来是那么温柔,“真高兴小清还记得我。”      紧紧将小木雕抱在怀里,安陵清抬起头弯着嘴角笑了起来,之前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散开了不少,但是看到自己心中可以依靠的哥哥,那种想要找个人诉说委屈的感觉却更加明显了起来,一丝丝酸涩感涌上了心头。      安陵清抱着小木雕,眼睛很快地变得红了,晶莹的水珠开始在眼睛里凝聚,像小时候初遇一样,安陵清猛地扑进青年的怀里,悄无声息地难过,悄无声息地寻求安慰。      微微一愣,青年便双手抱紧了突然向他扑过来的安陵清,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颤动着肩膀,轻声的哭泣着,那泪水是那么灼热,好似从他心尖上划过一般,烫得他心都泛着微微的疼。      怀里的人就像小动物受了欺负一样诱人怜惜,青年的心不仅变得更加柔软了几分,他不想去看周围人的眼光,只是紧紧抱住怀中向他寻求温暖的人,抬手轻轻抚着他的背、顺着他的发,极尽温柔。      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不需要问,从那时起,他就对怀里抱着的安陵清没有一丝抵抗力,想要保护、想要守护的心,无法否认、无法拒绝。      那时的青年不过十五岁,带着自家八岁的小弟去拜访父亲的至交南宫睿,犹记得那时自家小弟缠着南宫睿的儿子,一步不肯离,他感到抱歉却也拿自己小弟无可奈何,只能拜托南宫晔多多照顾着。      而他自己则在南宫府里随意走走逛逛,却遇到了一个让他无法忘怀的人,那么一个可爱的小小孩儿,独自坐在假山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安安静静地哭泣,像是在伤心着什么。      走上前,少年人温柔地问着,“小弟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那时,小孩儿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脸蛋也是红红的,略显婴儿肥的小脸十分可爱,更让人惊叹的是,他竟然能看到小孩儿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可爱的小小的泪珠,好似珍珠一般。      似是受了什么蛊术一般,情不自禁地,少年人伸出手指接住那颗泪珠,感觉到小孩儿长长的睫羽轻颤了颤,少年人将那泪珠放到嘴边尝了尝,再抬头时,发现小孩儿已经没有哭了,只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笑了笑,少年人坐到小孩儿身边,漫不经心道,“原来泪水是咸的。”      有些不解地看向坐到自己身边的人,小孩儿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好似泉水一般叮咚响,“你是谁?你怎么会到安陵的秘密花园来?”      “哦?”抬头望去,有清澈的小湖、精致的亭子,还有小花儿开放着,倒真是个妙处儿,少年人轻轻挑起眉,逗弄小孩儿,“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我还觉得它是我的呢!”      嘟了嘟嘴,小孩儿不满道,“才不是你的,安陵说是安陵的,就是安陵的,只有晔哥哥才知道这个地方!”      觉得小孩儿别扭的模样可爱极了,少年人禁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儿的脸蛋,却见小孩儿猛地皱着眉将他的手打落,双手捂住脸蛋,瞪着大眼睛看他,“不准捏安陵!你是谁?你还没告诉安陵呢!”      “呵呵……”听到安陵清说到“晔哥哥”,少年人便以为小孩儿是南宫晔的弟弟,开口满含着笑意,“我叫上官逸,你可以叫我逸哥哥,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少年人还是忍不住又捏了捏小孩儿的嫩脸,再次惹来小孩儿一脸大眼圆睁的模样,轻轻摇头笑了笑,少年人听到小孩儿说,“我叫安陵清,清澈的清,你可以叫我小清。”      “那小清刚刚在难过什么?”少年人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柔声问着,“可以告诉逸哥哥吗?”      一听少年人的话,小孩儿的头立刻垂了下去,一副沮丧的模样,闷闷地说道,“晔哥哥不喜欢安陵养狗,又把管家伯伯买给安陵的小狗送人了,平时晔哥哥不在,都是小狗陪安陵玩,可是晔哥哥就是讨厌它们,安陵就是觉得好难过……”      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少年人安慰道,“小清别伤心了,明天我送你一只不会被扔掉的狗狗,好不好?”      “真的?”惊喜地抬起头,安陵清大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彩。      点了点头,少年人认真回答道,“恩,明天还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恩恩!”点着脑袋,小孩儿脸上一下子盈满了笑意,他一下子钻进少年人的怀里,用脑袋拱了拱少年的肚子,快乐说道,“逸哥哥,你人真好。”      宠溺地笑笑,少年抱住小孩儿,第二天,少年给小孩儿带去一个自己用木头雕的小狗,那惟妙惟肖的样子,逗得小孩儿乐了好久好久,而看着小孩儿的笑脸,少年也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再后来,少年便偷偷记下了小孩儿的笑脸,雕在木雕上,偶尔拿出来看了看,回想当时的情景,这么多年过去了,木雕早被磨得光滑润泽,而那种爱护小孩儿的心情,却没有丝毫褪色,变得愈加浓厚。      就像一坛好酒一样,一直嘴馋地想喝,却又不舍得,放在地窖里慢慢的酝酿、慢慢的珍藏,直到有一天酒香封闭不住地开始四溢开来,揭开封盖,等待着那醇香扑面而来的幸福。      意识渐渐回笼,上官逸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平稳了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双手捧起安陵清的脸蛋,上官逸轻柔地为他拭去犹然未干的泪痕,眼神温柔,恰似散发馨香醉人的好酒。      上官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此时却透着丝丝调侃,“小清这次又是怎么了?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时说你是爱哭的小孩儿,你还不承认。”      脸有些红,想到刚刚自己毫无形象地扑在上官逸怀里哭的模样,安陵清也有些窘迫的感觉,不禁微微垂下眼睑,略显羞涩地说着,“才不是爱哭的小孩儿呢……”      “呵呵……”低低地笑了笑,上官逸亲了亲安陵清的额头,温柔地说着,“是,小清已经是大人了呢……”      脸更红了几分,安陵清推开上官逸,将手中的人形木雕塞还给上官逸,害羞地摸了摸小耳垂,转过身去,“逸哥哥,你都说安陵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这么亲我额头啊!”      眼睛里饱含着笑意,上官逸走上前拉着安陵清往上官府的方向走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奇怪地问道,“小清什么时候来的扬州,又为何一个人游荡到了这里?你晔哥哥人呢?”      一提到南宫晔,安陵清心里那点不舒服的小别扭又冒了出来,更何况在自己心里的哥哥面前,那种委屈感更是放大了很多,安陵清抿了抿唇,不高兴地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儿,闷闷说道,“才不知道少爷在哪儿呢!安陵是一个人闲着无聊跑出来逛逛的。”      听到安陵清叫南宫晔为“少爷”,上官逸猜测安陵清定然在跟南宫晔闹小脾气,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上官逸心里其实也觉得好笑,怎么每次遇到安陵清,他都是被他哥哥欺负了。      不过上官逸也只是笑笑,没有拆穿安陵清的小小谎言,牵着他慢悠悠地走着,因着这样的场景已经在梦里预演了太多遍,不知什么时候梦里的小弟弟变成了携手的爱人,这几年推了不知多少门亲事,只因他一直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向南宫睿提亲比较合适。      所以,他一直在等着木雕上的那个小孩儿长大,而现在,他终于等到了,也再次遇到了,此时心里的那种幸福感涨得满满的,这一刻,他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就这样让他们手牵着手走下去。      “小清可逛够了?如果没有的话,逸哥哥再带着你逛逛扬州城如何?”握紧了安陵清的手,上官逸淡淡问着。      低着头,安陵清眼珠转了转,其实他是有点想回去找南宫晔的,这么跑出来,他怕南宫晔会担心他,但是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漂亮少年的模样,也许……少爷正跟那漂亮少年在一起呢!      咬了咬唇,安陵清不高兴地嘟了嘟嘴,然后他抬起头冲上官逸甜甜笑着,点了点头,“好呀!逸哥哥带我去转转扬州城,而且安陵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透着宠溺的笑意,上官逸回道,“好,逸哥哥带你去吃扬州特色小吃。”      而此时,南宫晔也是急得火烧火燎的,不仅没找到安陵清,更糟糕的是他竟然正好与骑马进城的柳颐和南宫睿碰了个正着,刚看到柳颐,南宫晔便转身想要躲,却不料,肩膀很快被人握住了。      然后便是柳颐亲亲切切透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儿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我可爱的小媳妇儿呢?”      脸部略显僵硬,南宫晔无奈地转过头,知道总也逃不过这一劫了,叹息道,“娘亲大人,儿子我也正在找呢……”      沉默片刻,柳颐的声音更温柔了几分,似是透出一种不敢置信的疑惑,“儿子,你刚刚说‘正在找’?这是什么意思啊?为娘的不太懂。”      转过头,柳颐看向已经跳下马的南宫睿,神情有些奇怪的问道,“睿哥,你儿子说他正在找我可爱的小媳妇儿,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来着?”      冲南宫睿行了一礼,南宫晔恭恭敬敬唤了声,“爹。”      “恩……”南宫睿脸色也看不出喜怒,神情淡淡的、淡淡的,然后他的声音也仍是淡淡,“你把小清,弄不见了?”      闻此言,柳颐立刻转头看向南宫晔,脸上神情似是有些扭曲,她也是淡淡地追问道,“弄不见了?”      来不及感叹自己的人生如此悲惨,南宫晔知道这下事情无法善了了,只得悲叹地回道,“恩……不见了。”      死寂一般的沉默,南宫晔趁着柳颐还没太反应过来,迅速挣开柳颐的手臂,运起轻功便飞快地逃逸了,而背后远远地仍能听到那熟悉的河东狮吼,“南、宫、晔!老娘今儿不剁了你,我跟你姓!”      站在一处房顶上,南宫晔轻舒一口气,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叹息着,“还好跑得快啊……”正在感叹,余光却捕捉到了让他脸色完全沉下来的一幕。      只见离他站着的地方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俊朗的青年牵着一个白衣少年,两人有说有笑,白衣少年手中拿着什么小糕点在吃,那青年伸手为白衣少年抹去他嘴角的碎屑,然后白衣少年抬头冲青年嫣然一笑,那场面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南宫晔双眼冒火地死瞪着那从他眼底下手牵手路过的二人,终于忍不住地飞身而下,突袭而至抢过安陵清抱在怀里便飞走了,留下上官逸一脸惊愕与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的茫然。      篮舆不乘乘晚凉,相寻不遇亦无妨。      轻衣稳马槐阴下,自要闲行一两坊。    作者有话要说:╮(╯▽╰)╭你吃醋来我吃醋...然后炮灰三号其实也是一枚优质攻的说... 36 36、第35回 只愿君心似我心 ...   一阵蓝白交错的光影从头顶掠过,有行人甚觉奇异地抬头再次看去,却只见湛蓝的天空上偶有飞鸟惊鸿掠影而过,其他什么都没有,于是只得揉揉眼睛,以为之前只是白日幻影。      紧紧将安陵清抱在怀里,不让他动弹一丝一毫,南宫晔运足十成功力急速奔走在扬州城内,往着不知名的方向前行着,此时他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再也不让安陵清离开他一丝一毫。      即使了解安陵清,却也难掩心中嫉妒,只因他的安陵是如此耀眼,总有太多的人在觊觎,但他已经握在手中,即便放弃其他所有,他也不要放手。      安陵清只是刚开始被吓了一跳,在感觉到拥住他的怀抱是那么熟悉的时候,便没挣扎静静地窝在南宫晔暖暖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风掠过耳际那种清爽的感觉。      不知带着安陵清飞了多久,停下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已经是远离尘嚣的一处山谷,抬眼望去,一小瀑布飞旋而下,在水池里激荡起不大不小的浪花,阳光撒落下来照在水珠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在水池之上架起一道彩虹。      更奇妙的是,那水池中竟有数只白鹤在饮水、嬉戏,南宫晔将安陵清放下来,一起欣赏着这仿若世外桃源的地方,感觉到有人接近,白鹤突然张开翅膀,振翅而飞,隐隐露出那隐藏着的点点黑色羽翼。      惊叹地看着飞走的白鹤,安陵清向前追了几步,嘴角可爱地弯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向南宫晔,高兴地说道,“少爷,安陵见到白鹤了呢!”      看到安陵清的笑容,南宫晔心里的怒火似乎在这一瞬间便消匿了踪迹,他走上前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脸上带着浅笑,温柔说道,“这地方确实美,我们再走走吧!”      正准备点头,安陵清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嘟起了小嘴,不高兴地甩开南宫晔的手,软软道,“安陵还在生气着呢!才不要理少爷。”说完,安陵清便转过脑袋,往另一个方向走。      南宫晔挑起眉,眯着眼睛看着安陵清的背影,心里头觉得这下可真是有意思了,他这小媳妇儿说在跟他生气?好像该生气的应该是他吧?      “安陵媳妇儿啊……”突然勾起了一抹坏坏的笑意,南宫晔也不走了,找了个地方随地躺在了草地上,闭着眼睛,漫不经心道,“在这山野之间独自行走,等会儿要是遇到了什么蛇啊、小虫子啊,或是迷路了,可一定要大声地喊相公哦!”      闻言,安陵清猛然顿住了脚步,瞪大了眼睛环顾一圈,心里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他只听到水流声潺潺的,风吹着树叶子,飒飒作响,而本来是凉爽的风,此时他竟然觉得有了几分阴森森的味道。      心里有些害怕,安陵清却还是回头冲着南宫晔大声道,“安陵才不怕呢!”像是为了要证明什么一般,安陵清转身快步地往前走去。      南宫晔侧过脸,满含着笑意地看着安陵清看似大胆,实则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他“啊!”地叫唤了一声,果不其然,安陵清也跟着叫了一声,然后颤颤着声音小声问,“怎,怎么了?”      南宫晔声音听起来极其无所谓,只听他淡然道,“哦,没什么。只是刚刚看到了两只好大好大的全身黑黑的虫子在打架,然后其中一只把另一只吃掉了而已。安陵媳妇儿不用担心,只是小事,你继续走,媳妇儿这么大胆,才不会害怕这些,是吧?”      安陵清睁大着眼睛警觉地看着四周,嘴里却扬声答道,“才不怕,安陵这就走,就是不要见到少爷!”      “恩恩,安陵媳妇儿真有骨气,既然这么不想见到为夫,那相公我可就要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哦!”南宫晔说着从草地上爬起来,还故意将声响弄得很大,好像真的走了一般。      一听南宫晔要走,安陵清心里更觉得害怕了,但是此时他也不好意思回头,而且他也没想到南宫晔就真的不管他了,心里又想起了那漂亮少年的脸,刚刚的一点害怕情绪瞬间便被气愤掩盖了。      蹙起眉、皱着小鼻子,安陵清赌气一般地继续往前走,南宫晔其实一直看着他,此时见安陵清竟还在往前走,将他的话置之不理,心里也有些惊讶。      要是往常,安陵早该服软了,这次怎生如此反常?      微微挑起眉,南宫晔伸手摸了摸下巴,想着究竟会是什么原因让安陵清突然有这样反常的举动。      安陵清感觉到背后南宫晔一点声息都没有,心里惶恐地想着难道少爷已经走远了?……这时一只鸟突然叫了一声,还从他眼前飞过,吓得安陵清连忙快步往前跑了几步。      突然,安陵清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瞬间他便吓得紧紧闭上了双眼,张开大喊道,“啊!少爷!”喊着,安陵清闭着眼睛便往回跑。      南宫晔其实一直跟在安陵清身后不远处,听到他这么一喊,立刻张开了双臂,只等着美人投怀送抱,安陵清刚一撞到南宫晔温暖的胸膛上,便手脚并用地猛往南宫晔身上爬,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少爷少爷,软软的,安陵怕!”      软香温玉在怀,南宫晔心里头舒畅极了,但他却并没有伸手直接抱住安陵清,只是眯着眼睛,微挑着眉目,任安陵清努力往上爬了掉下去再往上扒。      总是得不到想要寻求的保护,最后安陵清终于急得睁开了眼睛,可怜兮兮又渴望地看着南宫晔,咬了咬唇,这才软软唤着,“相公相公,安陵怕,相公抱抱安陵!”      一听这话,南宫晔脸上的狐狸笑容终是绽放开来,他俯身将安陵清像抱小孩儿一样抱了起来,任他紧紧抱住自己的脖子,呜呜咽咽地说着,“刚刚那个,踩在上面,软软的,好可怕!”      “没事儿了,相公在这儿,没有什么可以欺负我的宝贝小媳妇儿。”南宫晔得了便宜还卖乖,伸手轻轻抚着安陵清的背,抱着他往那个小瀑布的方向走去。      水池旁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南宫晔俯身准备将安陵清放到上面,殊不知,安陵清心里觉得害怕一刻都不敢撒手,死死抱着南宫晔,双腿也夹得紧紧的,就是不肯下来,嘴里还撒娇着,“不下来不下来,下面有软软的东西!”      笑了笑,南宫晔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嘴里说着的却是与满脸狐狸笑意不同的、极其温柔的话语,“好,不下来,相公抱着安陵媳妇儿,一刻都不放下来,我们坐着休息会儿,那软软的东西不敢来找安陵的。”      安陵清将脑袋死死埋在南宫晔颈项处,听到南宫晔的话便狠狠点了点头,南宫晔只觉得安陵清那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扫得他脖子痒痒的,心头也是痒痒的。      抱着安陵清坐在石头上,南宫晔让他叉腿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捧起他的脸,轻柔地用舌尖轻轻舔去刚刚安陵清急得流出来的眼泪,然后以额头抵着他的,南宫晔声音虽然温柔却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今天安陵为什么一个人跑掉?刚刚为什么说要不见我?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眼睫毛颤了颤,安陵清敛下了眼睑,脸上浮现出一丝黯淡,微微皱了皱眉,南宫晔不喜欢安陵清这个模样,于是他定定地看着他,语气严肃了一些,“安陵,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的误会或者疙瘩存在。”      静默了片刻,安陵清抬眼定定地看向南宫晔,他的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质,透着坚定的认真,“安陵不喜欢少爷与那个漂亮少年在一起,看到少爷因为他而忽略我的时候,安陵的心里好难受。”      说完,南宫晔竟有些愣神,而安陵清也觉得自己这样很霸道,很不好,有些沮丧地垂下了眼睑,丧气道,“安陵是不是很不乖?竟然这么想……”      缓缓地缓缓地,南宫晔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此时他的眸子温柔如水,亲了亲安陵清的额头,以鼻尖蹭蹭安陵清的鼻尖,然后将安陵清整个人抱进怀里,他的语气也是如三月春风一般温暖,叹息道,“安陵小傻瓜……”      将脑袋埋在南宫晔怀里,安陵清不知为何一直起伏不定的心,此时却因着这一句包含叹息的感叹而变得安定下来,安安静静的,之前觉得阴森森的鸟鸣叶飘的声音,此时却是那么悦耳动听。      舒服地闭上双眼,安陵清两个浅浅梨涡显露出来,嘴角也自然而然地弯了起来,他轻轻说道,“少爷,安陵突然觉得好喜欢你呢……”      南宫晔本想解释的话语都吞回了肚子,因为他觉得那些苍白的语言都已然不再需要,他此时只想与安陵清静静地享受这样安然的片刻,有些话语不需要说,因为默契已经让他们懂得珍惜与信任的意义。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欺负安陵真是...若兮又一次恶趣味了... 37 37、第36回 春丛认取双栖蝶 ...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个白衣飘然的背影,隐约起起伏伏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南宫晔静静跟在前面兴奋地嗅嗅这朵花、摸摸那叶草的安陵清,心里没有丝毫迷路的担忧,只有淡淡的恬适的感觉。      如果能跟安陵一直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里快快乐乐地生活,远离尘世的喧嚣,没有其他繁杂人等的打扰,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吧……      正想着,安陵清转过了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甜甜问着,“少爷,什么时候咱们才能走出去啊?为什么安陵觉得我们总在原地打转?”      说着安陵清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蹲下了身子,双手托着腮看着长在地上的一朵正在摇曳生姿的小花儿,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手摸了摸。      好似确定了什么,安陵清抬起头对南宫晔说道,“这朵花儿刚刚安陵见到过,我们好像真的又回到原地了,少爷,我们这是迷路了吗?”      南宫晔却什么都没说,眼睛里含着淡淡的温柔,踩着优雅的步伐慢慢走到安陵清身边,将他拉起来,再为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了整衣服。      然后南宫晔牵着安陵清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眼睛眯了眯,有些什么很快地从南宫晔眼中一闪而过,他开口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安陵害怕吗?害怕迷路我们会困在这里出不去?”      微微歪了歪脑袋,安陵清似是有些不理解南宫晔的话语,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不解地反问,“害怕?安陵为什么要害怕,少爷在这里呀!”      因为有我在,所以你觉得很安心,或者说只要跟我在一起,不管是在哪儿,你都觉得都无所谓?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我亲爱的小媳妇儿……      听到安陵清的话语,南宫晔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心却变得暖暖的,恰似是有汩汩的暖流缓缓划过心尖,然后留下了涨得满满的幸福。      “南宫爹爹、清清娘亲!”      突然,一个清脆的童声打破了二人的小小温馨,然后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胖小孩儿,安陵清抬头便见小孩儿趴在一朵祥云上,高兴地向他们俩挥舞着胖胖的似是小馒头的手。      瞪大了眼睛,安陵清眼含着惊讶地看着漓洛趴在一朵祥云上,还不停地摇晃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转头却见南宫晔也是一脸兴味儿眯着眼睛瞧着漓洛。      漓洛从云上爬了起来,本来是看向安陵清的,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头看向南宫晔,然后伸手指着他,奶声奶气地撒娇,“南宫爹爹,球球要跳了,要接住我哦!”      哎……谁让球球最近又胖了一些,如果抱漓漓的话,清清娘亲会不会被压垮?……      说完,漓洛便从云上跳了下来,直扑南宫晔的怀里,南宫晔将他抱起来颠了颠,然后轻挑起眉,看着刚刚亲了他一口的漓洛,满是调侃地感叹道,“几日不见,球球,好像又重了些呀……”      一听这话,本是满脸兴奋笑意的漓洛,一下子便鼓着脸嘟起嘴,不高兴了,他哼了一声,转身向安陵清伸出双臂,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可爱地唤道,“清清娘亲,球球要抱抱!”      然而,南宫晔却伸手按住他的双臂,还顺手捏了捏漓洛胖乎乎的手臂,满怀叹息说着,“你还是省省吧,就球球你这重量,你娘亲那小身板怎受得住哦!”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两人同时不满,安陵清瞪了一眼南宫晔,“少爷怎么这么看不起人?不让安陵试试,怎么知道安陵一定抱不动?”      说着话,安陵清便要伸手接过漓洛,而漓洛此时却眼珠子转了转,整个身子伸出去双臂抱着安陵清的脖子重重亲了他一口,然后退回来,乖乖地摇了摇头,糯糯道,“还是爹爹抱球球的好,清清娘亲会累的,球球是好孩子,师父教育球球要孝顺娘亲。”      此话一出,漓洛的尾巴立刻被扯了一下,连带着狐狸耳朵也被拧了一下,只听南宫晔阴森森地道,“那爹爹呢?”由于被揪了尾巴,漓洛皱着鼻子在南宫晔怀里跳了跳,做了个鬼脸,“爹爹只会欺负人和抢球球的娘亲,球球才不要孝顺你!”      安陵清看着漓洛搞怪的模样,禁不住笑了起来,漓洛看见安陵清的笑容之后突然不扮鬼脸了,瞪圆了眼睛,连狐狸尾巴都竖了起来,咋呼着叫了出来,“清清娘亲笑起来真好看!”      闻言,南宫晔也看着安陵清笑得眯起了眼睛,被两个人盯着瞧,安陵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红了脸颊,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耳垂,低下了脑袋。      漓洛觉得这样害羞的娘亲实在太可口了,好像他爱吃的红苹果,于是他努力张开双臂想要扒到安陵清身上去咬一口,南宫晔被漓洛扭得皱了皱眉,一巴掌拍在他的小屁股上,“老实点!”      双手捂住屁股,漓洛可怜兮兮地转过头看着南宫晔,却也乖乖地不再动了,敢怒不敢言,只用那水润润的眼睛看着安陵清,安陵清见了满不同意地瞟了眼南宫晔,伸手摸了摸漓洛银色的头发,柔声问道,“球球怎么突然到这来了?”      受用地眯起眼睛蹭了蹭安陵清软软的手,漓洛脆生生答道,“因为球球感应到爹爹娘亲被迷障了,球球就来解救啦!”      “哦?”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安陵清好奇地问道,“球球能感应到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儿?”      提起这茬儿,漓洛明显一下子便变得雄气纠纠起来,他一手揪着南宫晔的衣领子,然后坐到他的手臂上,使劲晃悠着自己肉肉的小腿。      扬起大大的脑袋,语气里尽是骄傲,“这种小事儿怎么难得住我?再说清清娘亲一族本就得天独厚,生下来便灵气环绕,球球当然闻得出娘亲的味道呀!”      有了漓洛带路,南宫晔和安陵清很快找到了回城的路,听漓洛解释,原来南宫晔与安陵清之前闯入了一个类似天然结界的地方,所以走进去便很难走出来。      带着安陵清在酒楼用了晚膳,南宫晔这才牵着安陵清往上官府方向走,夜色里的扬州总是带着一种朦朦胧胧的意境,有热闹的晚市,却毫不显得喧嚣,反而能从其中品出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味道。      南宫晔想起白天见到安陵清时的情景,之前只在注意安陵清,这下他这才猛然想到,那青年不是上官逸么?而且他们俩似乎看起来不是初识的模样,因为安陵清对于陌生人一般不会太过接近,即使很礼貌。      那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当年上官逸到南宫府上的时候,那个时候,安陵清一直没出来见过客才是。      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安陵清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抬起头正好看到南宫晔脸色似是有些不太好,拉了拉南宫晔的手臂,安陵清有些担心地问道,“少爷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转头冲安陵清淡淡笑了笑,南宫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说着,“没什么,只是在想安陵与上官逸怎会识得,今早看到你们挺……”      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了几分,南宫晔的语气慢慢的透出了几分酸酸的味道,却还是不情不愿地说道,“挺亲密的。我还没见安陵跟什么人这么亲密过呢……”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没有说话,却突然弯着嘴角笑了起来,两个酒窝可爱极了,而一双眼睛明亮亮的,显得干干净净又清清澈澈的,他将脑袋埋进南宫晔怀里,小小声地语气里似是有几分得意,“少爷这是吃醋了吗?”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应该是凉爽的,而南宫晔却突然觉得自己脸有些隐隐发热,也许是那种被安陵清道破心境的不好意思,也许只是觉得自己这模样确实太小家子气了些,竟有了几分窘迫的感觉。      没听到南宫晔的回答,安陵清抬起头,笑得有几分狡黠,一双眼睛更是盈满了浓浓的笑意,“少爷不说那就默认了哦!呵呵……”      被自家媳妇儿嘲笑,南宫晔只觉得自己从没这么窘迫过,只得色厉内荏地轻轻拍了拍安陵清的屁股,语带威胁小声道,“安陵媳妇儿笑什么?相公我就是吃醋,相公吃媳妇儿的醋,那时天经地义之道。”      “呵呵……”安陵清一下子笑得更欢快了,连眼睛都弯了起来,似是月牙儿一般,“少爷吃醋了,呵呵……”      看着安陵清笑得畅快,神情是如此轻松,那种快乐也感染了他,南宫晔心不禁变得柔软起来,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就连凤眸里也染上了几分温暖。      突然南宫晔嘴角的笑意却变了几分味道,有了点恶作剧的感觉,他趁着安陵清不注意竟挠起了他的痒痒,安陵清猛地叫了一声,然后伸手便要推开南宫晔,想要逃跑。      本也没准备拦住安陵清,他轻轻一推,南宫晔便也放开了,任安陵清大笑着往前跑,看着他还不时回头偷偷瞧南宫晔有没有追上来,这个时候,南宫晔便又会装作要继续追的模样,然后笑看着安陵清四处逃窜的身影。      一时间,杨柳河畔充满了安陵清轻灵灵的快乐笑声,看到这么快乐的安陵清,南宫晔只觉得心里的满足感越来越浓郁,突地,他一把揽过安陵清,带着他飞身而起,跃上了河岸边一棵高高的树上。      让安陵清靠在自己胸口处,南宫晔轻轻地抚摸着安陵清的背,让他顺顺气,视线之下是波光粼粼的运河,淡淡的星光洒落在上面,闪闪亮亮的,而身边坐着的是最爱的人,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安谧而唯美。      安陵清渐渐地,呼吸变得平稳起来,他将脑袋靠在南宫晔的胸口处,轻轻晃着小腿,闭上眼睛感受着夜晚的习习凉风,温馨而安然。      这时,安陵清突然开口说道,“逸哥哥,他只是哥哥。”      手微微一顿,南宫晔嘴角微微勾起,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他揽着安陵清的肩膀,感觉到安陵清的呼吸声变得绵长起来。      凝神望着运河上倒映着的月亮,过了一会儿,南宫晔也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安陵清头上,声音轻得仿若呢喃,“媳妇儿,宝宝……”      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今晚的火车回家~~O(∩_∩)O哈哈~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更新,如果亲们看到明天11点没有更新的话,那明天应该就不会更新了,等若兮回家了双更! 38 38、第37回 爱把鸳鸯两处笼 ...   南宫晔与安陵清手牵着手远远地便见上官府仍是灯火辉煌,笑声说话声也是不断,想了想,南宫晔揽住安陵清的腰轻轻一跃从高墙上跳进了上官府,然而,他们俩没想到,进到院子内,竟是碰上了正在花园里叙旧的南宫睿与上官一家。      听到南宫睿爽朗的笑声,安陵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惊喜地看着南宫晔,以眼神询问是否真是南宫睿,紧接着他便听到柳颐温柔而优雅地轻轻一笑,含笑着说道,“这小煜倒是越长越像个精雕细琢的娃娃了,过来给姨姨瞧瞧。”      然后,一个少年清清脆脆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似是珠玉一般,铃铃作响,“姨姨,煜煜好想你呀!姨姨越长越漂亮了,跟小时候看到的时候比起来,都没有变化呢,其实煜煜应该叫您姐姐才是!”      “呵呵……”柳颐一下子便被少年逗乐了,抑制不住地笑着,“煜煜这小嘴儿可真甜。”      听到少年的声音,安陵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捏,抬头果然见到南宫晔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微微一笑,安陵清安慰似的回捏了捏南宫晔的手,然后放开他的手,向声源处走去。      抬手撩起挡住视线被压弯了的花枝,安陵清看向正握着上官煜双手的柳颐,又看了看旁边正在和一个俊朗中年人下着棋的南宫睿,然后弯着嘴角轻轻唤了一声,“老爷、夫人。”      一听安陵清的声音,众人立刻转头看向他,柳颐与南宫睿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喜,只是柳颐更加明显,她放开本来握住上官煜的手立刻向安陵清走去,然后高兴地捧着他的脸便狠狠亲了一口。      “快给娘亲看看,有没有瘦了?今天被那臭小子弄丢了,有没有伤了哪儿?”亲完,柳颐便着急地上上下下摸着安陵清,生怕哪儿伤着了。      上官逸看到安陵清的时候眼里明显闪过明显的惊喜,本来的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时他往后看便注意到跟在安陵清身后的青年,只是一眼他便认出他是白天抢走安陵清的人,细细回想那有七分熟悉的脸,猛然想到这人应该便是这些年都没见过的南宫晔。      南宫睿看到安陵清后眼睛便再也离不开了,若不是顾及还有与友人的一盘残局,只怕他也会忍不住上前抱抱安陵清。      而一旁的上官逸见到南宫一家这阵势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安陵清竟这样一个被捧在手心的宝贝,毕竟他的性情温和太过懂事,一点不像被娇宠的模样,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感叹地想着自家小弟何时也能如此乖巧,他也能省心不少。      “南宫兄,这位是?”上官逸的父亲上官翔发现老友的眼神一直没再转回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南宫睿连忙歉然说道,“上官兄,适才小弟一时走神,还望兄弟原谅,只是很久没见到小清,这才失态了些。”      “小清?”上官翔明显还有几分疑惑,转头看向已经被柳颐牵着坐到一边、不停嘘寒问暖着的少年。      轻轻笑了笑,南宫睿笑得有几分得意的味道,“小清是我半个儿子,从小跟着我们夫妻长大的,现在十五岁了,说起来跟小煜是同年,只比小煜小了数月而已。”      上官翔和上官逸听了便以为安陵清是南宫睿的养子,了然地笑笑,然后便见到安陵清向他们行礼,一副乖乖的模样,抬起头,安陵清这才看到含着一脸浅笑上官逸的脸,满脸惊讶地唤道,“逸哥哥?”      温柔地勾起唇角,上官逸点了点头,轻轻问着,“今日白天没照顾好你,改日再带小清去逛扬州城。”      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安陵清点了点头,乖巧地答道,“恩,逸哥哥今天不怪你,是安陵不好才是。”      说着,安陵清走过去牵起南宫晔的手,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少爷以为逸哥哥是坏人,才那么没有礼貌地抢走安陵,逸哥哥不要生少爷的气,安陵代少爷向逸哥哥道歉。”      听闻此言,上官逸连忙摆手摇摇头,柔声说着,“误会误会而已,我不会在意。”      上官翔在一旁有些看着,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惊讶,只因他从没见过他这儿子对哪个人这么上心的模样,即使平时上官逸看起来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事实上他谁都没放在心上。      想着,上官翔微微眯起了眼,一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在琢磨着什么,然后悄然上上下下打量着安陵清,满意地笑弯了嘴。      而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上官煜看向安陵清时透着几分阴郁的眼神,只因自从这个少年出现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投注到他的身上,而他这个本是众人宝贝的小少爷却成了隐形人。      渐渐地,上官煜咬紧了自己的唇,他看到从来都是那么冷漠地待他的南宫晔,竟仅仅只是看到少年看似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便走上前那么温柔地说了些什么,然后牵着他向众人行来了礼便往客房方向走了,那恨不得将少年含在嘴里的模样让他的心被嫉妒焦灼着。      转头看向疼他的哥哥,却见上官逸竟在出神地看着那个白衣少年的背影,连自家爹爹都眯着眼睛在打量那个少年,心中的愤恨一下子便爆发了,上官煜重重地哼了一声,猛然站起身,一脚踢开椅子,甩袖离去了。      上官翔脸色微变,立刻喝到,“上官煜,你这是在干什么?发脾气也要看时候吧!”上官煜却连头都没回,伸手狠狠摘了一朵花,丢在地上狠狠踩了踩,转头瞪了一眼上官翔,拧着身边小厮的耳朵就走了。      见到这阵势,上官逸连忙跟南宫睿二人行了礼,便急急忙去追自家小弟了,他清楚得很,若是今天不把这小混世魔王哄好,大家都别想安生了,只是却是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明明之前还一副乖乖的模样。      想着,脑海里便又浮现出安陵清的模样,禁不住再次感叹,若是上官煜有三分安陵清的乖巧,他也不会这么伤神了……      第二日便是论剑大会正式召开的日子,安陵清早早地醒了,想先起身准备些洗漱用具,早早地便过去,却没想到只是刚刚动了动身子便又被南宫晔抬起手臂压了回去,只听南宫晔低低说着,“再躺会儿,还早着呢!”      安陵清却不想依他,一边想要撇开南宫晔的手,边轻声说着,“今天论剑大会,连老爷夫人都来了,咱们俩可不能失礼于人前,少爷还是快些起的好。”      不喜欢安陵清总想着礼数之类的事情,南宫晔觉得安陵清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好,突然他感应到门外有几分异样的气息,斜眼瞟了眼房门,南宫晔突然有些诡异地笑了笑,然后他轻轻拉了拉安陵清的手臂,然后一个翻身将他困在身下。      定定地看着安陵清,南宫晔低头以鼻尖蹭了蹭安陵清,温柔说着,“安陵媳妇儿不需要这么贤惠,只需要想着相公我就够了,这么好的日子,咱们来做点好玩的事儿。”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觉得南宫晔呼出的热气扫得他脖子痒痒的,不禁缩了缩脖子,边躲避着边小小声疑惑道,“好玩的事儿?什么事儿?”      不怀好意地低低笑了笑,南宫晔低头咬了一口安陵清的下巴,有几分坏坏地道,“当然是让安陵媳妇儿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猛然瞪大了眼睛,安陵清感觉到有热热的吻落在颈项处,南宫晔那不规矩的手甚至已经拉开了他的腰带伸了进去,带着薄茧的手掌触摸在嫩嫩的肌肤上,让安陵清有几分不适地蹙起眉,伸手推拒着南宫晔,不满说着,“少爷,青天白日的,这是做什么?快放开……啊……”      原来话没说完,南宫晔突然吻住安陵清的肚脐,还一边扯下了他的裤子,安陵清猛地一下没适应过来,便叫出了声,只得软软地伸手推着南宫晔,轻轻唤着,“少爷……难,难受……”      南宫晔顺着肚脐往上一路轻吻着,直到吻得安陵清身子发软,双眼开始泛着迷离的光,这才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轻轻抚摸着安陵清嫩滑的大腿内侧的肌肤,然后优雅地淡淡问道,“媳妇儿今后将谁的事儿放在第一位呀?还乱不乱想其他的事儿呀?”      只觉得身上到处都是火,安陵清难受得没法多想别的,只顺着本能唤,“少爷……相公……”      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南宫晔眯着凤眼,笑得一脸得意,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安陵清的小嘴,低哑着嗓子轻声道,“乖,我亲爱的小娘子。”      安陵清已经听不清楚南宫晔在说什么话,只是循着南宫晔身上熟悉的味道、触感,双手双脚缠上他,无意识地呢喃道,“相公……安陵喜欢你……”      门内一片春色朦朦,门外却有一人伤怀独立,只见上官逸惨白着脸色,双手都有些颤抖着,本因为气愤准备破门而入的手,在听到安陵清这句话时缓缓放下了,然后紧紧握成拳,连指尖已经深深嵌入掌心他都没有感觉到。      伴随着房门内一声声婉转而低吟浅唱似的轻吟,上官逸有些茫然,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似是痛,却又好像已经麻木,脑海里不自觉地便浮现出那张脸满是红晕的媚态,身体竟起了反应,直到突然门内的一声高扬的呻吟响起,他才猛然惊醒,然后运起轻功便狼狈地逃离了。      而此时,南宫晔伸手轻轻抚摸着安陵清嫩嫩的脸颊,眼睛却飘向了房门外上官逸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泛着一丝冷意,还有一丝讽刺,眯起的凤眼里却是淡淡的傲然。      “少……少爷……”一声软软的轻唤响起,南宫晔立刻收回了眼神,转头温柔地捏了捏安陵清的腰,柔声说道,“乖,相公在这儿,安陵媳妇儿累了,便睡吧……没有人能从我这儿带走你的……”      吹破残烟入夜风。      一轩明月上帘栊。      因惊路远人还远,纵得心同寝未同。      情脉脉,意忡忡。      碧云归去认无踪。      只应曾向前生里,爱把鸳鸯两处笼。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在武汉误了火车,于是在武汉玩了几天,昨晚刚回家...所以拖到今天才更新,真是抱歉... PS:今晚十点以后会有二更 39 39、第38回 传一曲天荒地老 ...   睁开眼睛时,身边床铺已经冷了很久,安陵清想着南宫晔应该是已经离去有些时候了,坐起身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伸手揉了揉额头,又揉了揉腰,这才舒坦了些。      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安陵清独自推门走了出去,环顾一圈,他发现这个院子周围都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微微蹙了蹙眉,抬头却见日头已经似是要西落了一般,微微有些惊讶,安陵清想着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想着自己有可能错过了精彩的论剑大会,安陵清有些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连仪容都忘了整理,便披着白色外衣、披散着长发循着院子的小路往外面走。      越走安陵清越觉得奇怪,偌大的上官府西厢房竟没一个下人,不过他也没多想,顺着唯一的一条长廊慢慢走着,慢慢地,他好似听到有些人声从不远处传来。      面上一喜,安陵清加快了步伐,这时他竟听到有刀枪相击发出的声音,想着传奇小说里描绘的刀剑江湖的快意人生,瞬间心中的兴奋便被调动了起来。      就在安陵清拨开一大团花枝,从那里钻出去,场子之前吵嚷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只见众人皆看向空中,而远远的竟也传来丝竹之声,安陵清愣愣地呆在原地,看着那若隐若现的一团紫色光晕渐渐逼近。      那紫色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随着高亢悠远的箫声,一个紫色翩若惊鸿的身影从空旋旋而舞,然后缓缓降落在比武场中央,在这人出现以后,众人皆有种被扼住呼吸的感觉。      只见那人一袭紫衣独立高处,挑起的凤眸里凝着淡淡的冷意,嘴角含着一丝不露痕迹的浅淡讽刺笑意,绝色的容颜却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特别是他那双惑然的紫眸。      那人手执一柄紫玉箫,萧的尾端吊着金色的须,整个人透着一种傲然的贵气,还有一丝慵懒的魔魅,他一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手腕部一转收起手中的萧横成在胸前。      然后那人眯起眼睛,淡淡地扫过台上之前在比试的二人,视若无物地直接掠过,看向场下的一个个江湖中年轻的这一辈翘楚们,悄然而讽刺地,他勾起了唇角,那红唇给人一种诱惑的感觉,而他低沉的声音却透出一种鄙视慵懒意味,“废物。”      场下之人,有些功力高深的很快摆脱了那人紫眸的诱惑,听着这话立刻义愤填膺道,“你是谁?竟在此撒野!”      没注意别人,安陵清只是紧紧盯着场上之人,微微张大了嘴巴,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不掩惊讶地轻轻唤了声,“紫魅哥哥……”      瞬间,只见紫衣人猛然转过头看向安陵清的方向,缓缓地缓缓地弯起了嘴角,一双紫眸似是也染上了几分温暖,竟让他那张绝艳的脸上更明媚了三分,之前叫骂着要讨伐他的人也被这一浅笑迷住了心魂,呆呆地愣在了原处。      将紫玉箫插在腰间,紫衣人猛地飞身而起落在了安陵清身前,然后身处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勾起安陵清的下巴,俯身温柔地亲了一口他的嘴角,然后满含笑意道,“清儿,好久不见。”      被紫魅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安陵清眨了眨眼睛,愣愣答道,“紫魅哥哥好久不见……”      “呵呵……”以指腹轻轻抚摸着安陵清的下巴,紫魅低低笑开了,再次俯身轻轻吻了吻安陵清的额头,笑着道,“清儿还是这么可爱,这么久,也是值得的。”      话音落,紫魅一手勾住还在发愣着的安陵清的腰,运气轻盈地飞身而起,姿态翩若飞舞的蝶,就在飞上屋顶离去之时,一个蓝色的身影拦在了二人身前。      只见南宫晔脸色有些冷,他微微眯起眼,立在屋顶上稍稍礼貌地欠欠身,问道,“只不知这位公子要将内子带到何地?还请公子放开内子。”说完,南宫晔看向安陵清,淡淡道,“安陵,过来,不要扰了这位公子的雅兴。”      乖乖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觉得今天的紫魅很奇怪,而且还环住他的腰,这让他觉得不舒服极了,只是碍于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才没说话保持沉默,南宫晔这一说,他立刻便要挣开紫魅的手臂过去。      然而,紫魅看似轻轻落在安陵清腰上的手实则力道不小,安陵清不仅没能挣开反而惹来更紧的环绕,安陵清微微蹙了蹙眉,抬头准备说什么,却见紫魅看向南宫晔的眼神那么冷,给他一种诡秘的感觉。      心微微颤了颤,但是在安陵清心里没有人能够去伤害南宫晔,于是他这次是真的义正言辞地开口说道,“紫魅哥哥,请你放开安陵,安陵要跟少爷回去。”      感觉到紫魅放在腰间的手猛然收紧,安陵清吃痛地咬了咬唇,却坚定地抬头看向已经转头看着他的紫魅,只见紫魅此时嘴角的淡淡笑意已经有些隐去,紫眸里的温暖笑意也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阴冷。      紫魅的声音低低的,有种特别的慵懒的优雅味道,却又难掩冷然,“少爷?那是谁?”      南宫晔此时也没出手,只是眯起了凤眼,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温柔笑意,他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安陵清,似是已经猜到对方会说什么似的。      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紫魅,一点不似他认识的那个绝美睡火莲,反而让他觉得像罂粟花一样危险,但安陵清却仍是坚定地回视紫魅,然后认真说道,“少爷是安陵的相公,紫魅哥哥快些放开安陵吧,我不希望哥哥与少爷有不愉快发生。”      “哦?……”紫魅却出乎意料地笑了,然而他揽着安陵清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开,狭长的凤眼此时因着他的笑意挑起了难以言喻的风情。      突然,紫魅一手向南宫晔挥出一掌,揽住安陵清便要飞离而去,南宫晔虽是看着安陵清实则一直注意着紫魅的动作,微微一闪身便躲了过去,而紫魅趁着这一个空挡已经带着安陵清飞离走了很远。      连忙运起轻功跟了过去,南宫晔心里有些急,所以压根从始至终没有注意到那个被带走的安陵清,在最后回过头的那一刻,脸上露出的那丝诡异的浅笑,还有他那双大眼里露出的那么违和的阴冷。      两人一前一后,一紫一蓝一白在空中不远不近地飞舞着,远远看来竟好似翩翩的蝶翼,直到紫魅带着安陵清落在一片城外的空地上,南宫晔这才紧跟着落于他们之后。      从腰间抽出惊鸿剑灌注内力,提剑直指紫魅,南宫晔语气此时透着浓浓的冷意,再不复温和,“紫魅公子,因安陵叫你一声哥哥我才敬重你三分,但若你今日若执意带走内子,休怪我不讲情面。”      “呵呵……”紫魅淡淡地笑了笑,却突然放开了揽住安陵清的手臂,从腰间取出自己的紫玉箫,轻轻拂过自己的萧,微微眯起眼,淡然说道,“早听说南宫公子是这一代名门之后年轻人中的翘楚,而南宫家的惊鸿剑法,本座早就想见识一番了,今日看来能了却此愿了。”      话音刚落,安陵清便只能看到空中一蓝一紫两个身影,偶尔缠斗在一起,偶尔分开,两人的身姿都是极致优美,一点不似在比试,倒是像在舞一场绚丽的舞蹈。      只是南宫晔永远无法知道,此时他那个善良的安陵清却缓缓低下了头,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莫名阴狠的笑意,那种感觉竟好似……另一个人。      须臾之间,紫魅与南宫晔二人便已经收势回到地上,两人功力不相上下、伯仲之间,但因为紫魅内力比南宫晔更深厚几分,此次却是占了上风。      眼里闪过淡淡的赞赏,紫魅勾着嘴角淡淡笑了,微微朝南宫晔点了点头,缓缓说着,“这才配做我亲爱的清儿弟弟的相公。”微微有些惊讶,南宫晔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问道,“紫魅公子此话何意?”      “没什么,只是看看你配不配做我清儿弟弟的男人而已。”紫魅手执紫玉箫,笑得淡然而温和。      “我就知道紫魅哥哥才不会跟少爷起冲突。”安陵清走上前挽住紫魅的手臂,笑得一脸干净,紫魅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头发,温柔说道,“以后万不可调皮,紫魅哥哥一会儿便走了,下次还不知何时能再见。”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大眼睛里有了几分水光在闪烁着,他蹭了蹭紫魅的手臂,软软撒娇道,“紫魅哥哥这就要走了吗?安陵不舍得你……”      微微一笑,南宫晔走上前牵起安陵清的手,但不知为何那他握住安陵清手的一瞬间,他有一种不适的感觉,转头看向安陵清,却见他仍是如往常一般弯着嘴角轻轻笑着,于是他也只是摇了摇头,暗暗叹息自己的多疑,将那丝怪异的感觉压了下去。      朝紫魅拱了拱手,南宫晔揽住安陵清的腰往上官府方向赶去,留下紫魅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见紫魅看着安陵清双手抱着南宫晔的脖子,然后朝他露出一个那么志得意满的冷冷笑意时,紫魅嘴角那一抹似讽非讽的笑意终于慢慢拉大了。      轻轻接住从树上落下的一片树叶,紫魅把玩着那片树叶,眯着紫眸淡淡道,“所谓青梅竹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竟也辨不出真假啊……不过,这倒是给了我机会呢……呵呵……”      这时,马蹄声渐渐接近,紫魅转身便见一辆马车向他急驶而来,而那驾车的人赫然便是一身红衣的宋熠彤,车停在了紫魅身前,宋熠彤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恭敬道,“恭迎教主,人我已经按照吩咐带来了,只是……”      轻挑起眉,紫魅淡淡问道,“只是什么?”      微微皱了皱眉,宋熠彤沉声说道,“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听闻此言,紫魅脸上的笑意猛然敛去,声音变得冷厉,“意外?”      说着,紫魅心里闪过一丝担忧,急步走上前,慌忙撩起车帘子,却见那人正安静地躺在车厢里,那一袭白衣此时显得他是那么干净,悬着的心缓缓放下了,紫魅却见白衣少年旁边竟还躺着个人,轻挑起眉,紫魅这才懂得宋熠彤说的“意外”是为何了。      轻轻一笑,放下车帘紫魅转头,满含着笑意说道,“宋护法这个意外,本座当没看到,将功抵过,毕竟我要的人,你已经安然无恙地带来了。”      传一曲天荒地老,共一生水远山高。      正义不倒,会盟天下英豪,无招胜有招。      浮世滔滔,人情渺渺;      一剑飘飘,一生笑傲。      英雄肝胆两相照,江湖儿女日渐少。      心还在,人去了,回首一片风雨飘摇。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都看出来了吧,这一章出现的“安陵清”其实都不是安陵清...哈哈~~终于写到安陵清争夺战了!! PS:明晚更新,明天白天去上坟~~ 40、第39回 柳条折尽花飞尽 ...   马车稳稳地行进在往西南巴蜀之地方向的路上,马车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紫魅一手撑着脑袋横卧在软榻上,闭眼小憩,一手轻轻地放在躺在他怀里白衣少年的腰上,他的脚边正跪坐着一个少年在轻轻为他捶着腿。      轻轻地,紫魅抬手温柔地抚着白衣少人的长发,面上一脸惬意,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突然他开口淡淡问道,“紫灵,你猜那南宫家的小子何时能发现他身边的‘安陵清’其实是假的?”      紫灵低着脑袋,头也未抬,柔声答道,“紫灵不知,只是紫灵却也见过那滟莲一次,与安陵公子面貌上毫无二致,再加上主人亲自为他在右额上刺了与安陵公子一模一样的血色曼珠沙,我想若是其他方面不露马脚的话,应该能瞒上好一阵子。”      嘴角的弧度拉大了一些,紫魅漫不经心道,“哦?是么……”      收回抚着白衣少年长发的手,紫魅轻轻捋过自己的一簇发丝,缓缓睁开了眼睛,紫眸里闪过一丝锐利,开口说话却是带着三分冷意,“本座倒觉得南宫家小子比你想象得要聪明许多。”      紫灵这时抬起头看向躺在另一个角落沉睡的青衣少年,回过头看向紫魅,语气里透着几分询问,“是因为这个‘意外’么?”      然而,紫魅却摇了摇头,缓缓道,“恰恰相反,这个‘意外’收获倒是可以帮着多瞒住南宫家小子一阵,毕竟若是他的贴身小厮还跟在身边,宋护法却不见了人影,会很可疑的呢……但是既然是一起失踪,那么,很多东西便不再需要多想理由了,只需一点舆论的推助,自然会有一个似是而非、可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的缘由出现了……”      手轻轻抚摸上白衣少年的脸蛋,紫魅将脑袋凑近了些,闭上眼轻轻嗅了嗅来自少年身上那种自然的清淡体味,这样享受的感觉让他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一直以来的郁结这一刻似乎都不存在了。      其实这就是他为何执着于安陵清的原因,因着这份安宁的感觉,缓缓再张开一双紫眸,紫魅似是满足似是叹息地轻声道,“只是一颗纯净的灵魂,却是无法描摹的啊……所以该是瞒不了多久的,只能快些赶回紫魔教,到了那儿,便不用再担心其他了……”      似是有些不解紫魅的话语,紫灵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看向白衣少年的眼神透着一些复杂的神色,他此刻有些疑惑起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真正算是拥有一颗,纯净的灵魂?      这个让因为自己有双与之相似的眸子,便被留在了主人身边的他,究竟是拥有什么,才能让这么多人都团团围绕着他转?      见过滟莲精心地学习他的每一个动作、神态,却并不觉得那样的纯净有什么动人之处,那些只让他觉得那仅仅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而已,又或者难道只是因为滟莲是扮的,所以他才没有那种受触动的感觉吗?      收回自己的目光,紫灵静静地继续自己手头的活儿,余光却瞥见紫魅看向白衣少年的眼神是那么柔和、温暖,缓缓低下脑袋,压下心底的酸涩,他情不自禁想到,那么,这个真的他,到底有什么魔力呢……      空气中飘散的味道带着三分甜腻香气,南宫晔一推开门便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瞟了眼正在拨弄着香炉的白衣少年,心里有一丝疑虑,要知道安陵清从没在房间里弄过这些香香的东西,用他的话来说,这些东西闻着难受,会很憋闷。      走上到少年身边,南宫晔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柔声问道,“安陵这是在做什么?以前没见你弄过这些东西,怎么想着点香了?不会觉得憋闷不舒服么?”      转头轻轻一笑,少年眨了眨眼睛,开心地说道,“安陵在试宋公子留下来的香是否真如他说的那般神奇呀!”      “宋熠彤?”      微微皱了皱眉,南宫晔正好想起来这一整天似乎都没瞧见宋熠彤,这时听到少年提到他,还真让他想起来了,牵起少年的手走到桌边坐下,问道,“安陵什么时候见到他的?我还在奇怪今天一整天都没看见他,还有那块呆木头好像也不见了。“      抿唇偷偷笑了笑,白衣少年睁大了眼睛环顾了下四周,然后站起来走到门边关上门,再坐回南宫晔身边,然后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宋公子跟沐南哥哥两人留书私奔了。”      “什么?”南宫晔瞬间大惊出声。      “嘘!”白衣少年伸手捂住南宫晔的嘴,冲南宫晔摇了摇头,然后放开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南宫晔,柔声说着,“少爷先看着,安陵刚给少爷熬了点清粥,我去给少爷端过来。”      微微蹙起眉,南宫晔随意点了点头,打开信细细阅读起来,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倒也不是不信宋熠彤会带着沐南私奔,而是他太信不过宋熠彤“留香公子”的名号,他就怕是宋熠彤将沐南给骗走的,毕竟沐南有多呆他是在清楚不过了……      这么想着,南宫晔便准备召来浅碧晓紫几个去查查这件事,刚站起来却见少年端着清粥走了进来,微微一笑,南宫晔连忙走上前接过托盘。      坐回桌子旁,南宫晔本想说过会儿再吃,却见少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便又压下了之前想着的事儿,端碗舀起粥慢慢吃起来,看着碗渐渐地见了底,直到南宫晔放下碗然后慢慢地软倒在桌上,少年的嘴角终于缓缓地勾了起来。      将南宫晔安置好,拉好床帐,少年收拾了一个包袱,然后轻轻地推门走了出去,打了个响指,只见一个全身着一身黑色的人立刻单膝跪在了他面前,少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淡吩咐道,“带我去城外。”      来到一个城外的林子,少年指引着黑衣人一路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让黑衣人守在外面,少年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手紧紧抱着收拾的包裹走进了山洞。      黑暗的山洞因着火把突然变得亮亮堂堂起来,将火把插在墙上,少年转头看向铺满稻草的一个角落,那角落有一个男子软软倒在稻草上,只见他被蒙住眼睛,唇色发白,脸色也是泛着青白之色,只有这时听到有声响,他才突然皱起了眉,看似想移动身体,却不得其法。      轻轻哼笑一声,少年慢慢走到男子身边,然后接下他眼睛上的黑布,眼里含着淡淡的讽刺,伸手捏住男子的下巴,看着男子慢慢地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明,他轻柔地问道,“在这个潮湿的山洞里,感受饥寒交迫的滋味还不错吧?想当年我可是深有体会呢……”      微微眯起眼睛,男子虽然脸色苍白,身子也动不了,但是他的眼神却依旧清明,抿了抿唇,他眼里闪过一丝似是悲悯的神色,然后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干哑得发不出音了。      看到男子那种眼神,少年又是一声轻笑,一把甩开男子的下巴,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满是讽刺道,“安陵书羽,别用你那自认为高尚的悲悯去想着感化我,我滟莲会让你们安陵家的人一点点地尝尽我曾受过的所有。”      说着,少年再次蹲在男子身边,然后一手撩起自己额上的发,露出那鲜红如血的彼岸花,一手指着它,厉声道,“看到没?为了报复,我什么不能忍受?那一针针刺在额上的痛,我也不会忘记!”      少年见男子瞳孔瞬间缩了缩,眼里放出一丝惊愕,得意地笑了笑,少年放下自己的刘海,含笑着说道,“告诉你,我现在就是安陵清,我会用这个身份剥夺属于曾经那个安陵清的一切,我曾经发誓要毁了他,拜安陵紫玉所赐,这张绝无仅有的脸将是我最大的武器!”      一瞬间,男子本是含着悲悯的眼眸染上了强烈的愤怒,将带来的包裹打开,少年拿出一个白馒头,撕开一点塞到男子嘴里,却见男子不买账地一口吐出,用满是愤懑的眼神继续凝视着他,然后他努力地张开嘴艰难说道,“不……准……伤……害……小……清……冲我来……”      本来一直和颜悦色的少年却突然沉下了脸,挥手便狠狠甩了男子一巴掌,然后将手中的馒头硬塞到男子嘴里,冷冷道,“我告诉你,你们越这样护着他,我越要伤害他,他不是爱南宫晔吗?我就先毁了南宫晔!”      回过头,男子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透出几分危险的神色,然而少年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有些无所谓,“这软筋散混合着昏迷药可是宋鬼医的不外传珍藏,你趁着还有些力气能瞪我就瞪,一会儿你就自己好好睡,我会让人定时给你送餐的。”      硬逼着男子吃下送来的馒头,少年没再说话,而男子也垂下眼睑不再看少年人,以此掩住眼中淡淡的失望与受伤。      最后离开之时,少年正走着却突然踢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个小小拨浪鼓,微微怔了怔,少年弯腰捡起它,眼里一瞬间闪过一丝黯然,转而那也只是片刻而已。      随着脑中浮现出小时候那满目狼藉、尸横遍野的场景,还有背上的刀疤,少年猛然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将拨浪鼓再次扔在地上,连同当日安陵书羽用它哄他开心的记忆一起扔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作者有话要说:要过年了,事情真多,都没啥时间写文,所以都拖到很晚才能更新,抱歉~~ 41 41、第40回 运筹决算有神功 ...   这一日便是论剑大会的最后一天,经过几天的比试,除了直接参加最后比试的几个武林世家的公子外,留下的人已经是寥寥数个,却是个中翘楚。      少年着一袭白衣安静地与南宫晔坐在二楼阁楼里,偶尔参与柳颐与浅碧晓紫的闲话,更多的时候却是静静地陪着南宫晔坐着观看楼下的比试,将沏好的茶递给南宫晔,少年柔柔地问道,“少爷,你说那个唐门的小姑娘与嵩山的公子谁会赢?”      眯了眯眼睛,南宫晔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转头含着笑意地问白衣少年,“安陵觉得呢?”      微微歪着脑袋,少年又转头看了看楼下,却见那嵩山的青年看似占了上风的模样,于是转过头答道,“安陵觉得该是那嵩山的公子吧。”      将茶放到桌上,南宫晔轻笑着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却发现他头上的簪子歪了一点,于是自然地伸手想要为他扶正,却不曾想刚要碰到那簪子,少年竟下意识地躲开了,手微微一顿,南宫晔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白衣少年,却见他也似是有些尴尬的模样。      轻轻咬了咬唇,眨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南宫晔,白衣少年软软地说道,“少爷,安陵不是故意让开的,只是太突然了,安陵一时没反应过来,少爷不会怪安陵吧?”      说着,白衣少年将头上的簪子取下递给南宫晔,让他为他重新插上,由于低下了头少年便没看到,那一刻南宫晔微眯的凤眼里一闪而过的一丝疑虑。      轻轻将簪子插到少年头上,然后轻轻撩起他右边额发,凑近了些含着笑意看着那依旧艳红如血的彼岸印记,凑过去轻柔柔地亲了一下,南宫晔用着带有几分坏坏意味的音调揶揄道,“相公怎么会怪安陵媳妇儿呢?是相公我太突兀了,应先招呼一声才是,不过说起来,相公怎么觉得安陵媳妇儿的胎记变得比以前红了一些?”      心里一惊,白衣少年脸上却是带着三分羞涩地笑了,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推开南宫晔的手,整理好自己的额发,少年有些嗔怨地瞪了眼南宫晔,用着几分撒娇几分埋怨的语调说道,“少爷说什么呢!而且这么多人,干什么叫安陵媳妇儿,多难为情呀!”      再次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睛,南宫晔笑着转过了头,然后看着楼下的二人,突然转换了话题淡淡道,“安陵媳妇儿此次可算猜错了呢……你看,却是那唐山的小姑娘赢了比试呢!”      “诶?”见到南宫晔终于转过头去,白衣少年终是极轻地呼出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转而听闻此话,少年立刻顺着南宫晔的实现看去。      微微勾起嘴角,白衣少年转过头笑得一脸干净的模样,“真的耶!那个小姑娘看着个子小小的,怎么这么厉害,竟然反败为胜了?”      有几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南宫晔眯着眼睛淡淡叹息道,“是啊……不过那小姑娘可不是反败为胜,而是她从一开始就在用技,迷惑了你我,也迷惑了她的对手,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松懈的时候,给对方以致命一击,自然,她便赢了。”      说完,南宫晔转头看向白衣少年,却见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南宫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又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捏了捏,细细感觉着那种细柔的感觉。      南宫晔捏得很仔细,每一处肌肤、每一跟指节都没错过,最后他牵起少年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眯着凤眸调戏道,“媳妇儿的手还是一样的软呢……”      不知为何,白衣少年见到此刻的南宫晔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想抽回收立刻离开,然而他却最终忍住了,然后弯着嘴角起来,问道,“少爷不去参加比试么?”      放开少年的手,南宫晔摇了摇头,又是用着意味深长的语调叹息着说着,“不急、不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呀……”      不知该怎样接话,白衣少年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南宫晔,然后转头看向台下,只见此时比试的二人已经换成了之前那个小姑娘与一个极其俊朗的青年,正想着那青年是谁,却见他竟然望向了他的方向。      但见青年的目光温柔中透着三分忧伤,白衣少年在心底微微一惊,猜测着难道这青年认识安陵清不成?那为何紫魅的情报里完全没提到这个人?!      这样想着,白衣少年轻轻弯起嘴角对着青年笑了起来,那两个浅浅酒窝让他看起来十分可爱,青年看到少年的笑容明显怔了一怔,转而也温柔地笑了,让那三分忧伤的感觉褪去了三分,却又在看到南宫晔一手勾住少年的腰时,变得更加忧郁了几分。      转过头,青年不再看少年,而是礼貌地向那小姑娘拱了拱手,开始了这一场比试,见到此,白衣少年终是轻舒了口气,转头却见南宫晔正定定地看着他,心底又是一惊,白衣少年勾着嘴角问道,“少爷怎么了?”      看到少年笑了,南宫晔也跟着淡淡地笑开了,他握住少年腰的手却有些不安分地捏了捏,惹来少年有几分薄怒的眼神,南宫晔轻笑着放开了手,看似无意地问道,“一直想问安陵,究竟是何时与上官逸这么熟悉了?”      从南宫晔口中得知了对方是谁,白衣少年此时才算是有了几分底气,他瞟了眼已经胜了比试的上官逸,悠然说道,“有什么可熟悉的,安陵只与少爷熟悉。”      轻挑起眉,南宫晔嘴角的弧度似是有了几分诡秘的味道,他极轻地问道,“是么?……”然后他伸手轻抚过少年的长发,闭着眼感受着手下那柔顺的触感,一点一点,慢慢品味其中滋味,随之轻声呢喃说道,“听到安陵媳妇儿说这样的话,相公我可真是开心呢……”      “少爷,那上官逸太挺真厉害的,他又赢了一场比试呢!”突然白衣少年见到那俊朗的青年再次在三招之内赢得比试,惊呼出了声。      “呵呵……”听到少年的惊呼,南宫晔低低地笑开了,他站起了身,摸了摸少年的头,然后俯□轻吻了下少年的额头,温柔说道,“这么久没见到相公我的惊鸿剑法了,媳妇儿该是很想念吧?那一会儿可得仔细注意看看为夫有没有退步哦!”      话音落,南宫晔从腰间抽出惊鸿剑,运起轻功轻轻盈盈地翩翩落到比试场中央,就在他与上官逸互相礼貌的拱了拱手之后,他却转过头看向白衣少年,那眼神含着三分笑意三分看不清的神色,看起来温柔无比,然而那一刻少年却有一种他早已被看穿的错觉,压下心底猛然加快的心跳,少年只得勉强地弯着嘴角笑了起来。      开始的惶然渐渐地被那优美的剑姿吸引过去,那婉转的剑花,飘然的身姿,配衬着氤氲着淡淡白色光晕的惊鸿剑,剑影幢幢,真可谓是惊鸿照影来,似是一片碧水荡漾在星光下,粲然而优雅。      渐渐地,白衣少年的视线被固定在南宫晔水蓝色的身影上,这样的剑,让人无法拒绝地去欣赏,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忘了原本的计划,忘了每天端给南宫晔的茶水、清粥里,他放下了什么了……      然而,回过神,少年却更加愤恨,为何所有好的都给了安陵清,而他却永远只能顶着一个假的名号,为他挡去一切风雨、承受一切苦难?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抬头再次看向那抹恣意的水蓝色身影时,白衣少年眼中剩下浓烈得即将溢出的、让人心惊的恨意。      当紫魅抱着一个身穿浅淡得近乎白色的紫色服饰的人踏进客栈时,所有人都惊得忘了自己本来的活计,全都瞪大了眼看着这似是天人下凡的人。      只见这人怀抱着一个看不清面貌身材娇小的人,却见那人一头黑直的长发铺散着随风飘在空中,反倒无限引人遐想,然而,那着一身绛紫的人眼神太冷太厉让人不敢直视,最后只能憋着呼吸垂头继续猛扒着饭。      紫魅轻眯着眼淡淡扫了眼客栈大厅,径自往二楼走,紫灵跟在后面急急忙走到掌柜那里,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柔柔说道,“掌柜的,很抱歉,我家主人喜欢清静,这客栈我们暂时包下了,还请您将客人都请到别处用餐,所有的费用都记在我们账上。”      掌柜的愣愣地点了点头,转头立刻吩咐人将大厅清空了,紫灵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跟掌柜的继续说了些要上些什么菜,每道菜该如何做的注意事项,这才让一旁的小二烧些热水送到二楼雅间去。      最后紫灵还是不太放心厨房大师傅做菜,担心他会将菜做错了或是放了不该放的作料,那样他便便害人了,于是也询问了厨房的方位,准备亲自掌勺下厨。      刚走开,这时,从门外又走进一个着妖艳红色的男子,只见他也怀抱着一个着一袭青衣的人,红衣男子瞟了一眼紫灵,看似淡然地说道,“也让小二给我房里准备一桶热水来,药效该是要发了。”没等紫灵回答,他便也快速往二楼走去了。      轻轻地将安陵清放到床上,紫魅坐在床边用手慢慢拨开他的额发,指尖缓缓滑过他那显得妖娆却又清雅的胎记,然后划过他的脸,感受着那种滑嫩的触感。      静静欣赏着安陵清的睡颜,看着他长长的带着微卷的睫毛、看着他脸蛋透着淡淡的粉红色,这样的安陵清总是莫名的迷人,眉宇间透着一股安然地味道,让紫魅甚至有些迷恋上了。      俯下头在安陵清额上留下一记轻吻,以手指缓缓解开他衣襟上的纽扣,一颗一颗地优雅地解着,似是在慢慢品惜着一件艺术品一般。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是小二的询问,“客官,给您送热水来了,能进来吗?”闻言,紫魅立刻拉下床帐,翻身从床里坐起来,淡淡嗯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紫魅站起身靠在床柱上,微微眯着一双紫色眸子看着小二领着几个人抬着木桶走了进来,然后他转过头,透过朦朦胧胧的白色纱帐看向安陵清,缓缓地缓缓地,他勾起了唇角,不带一丝魅惑的感觉,而是温暖的、满足的。      紫魅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永远这样的想法,这也是让他措手不及的,他本只是喜欢安陵清,喜欢那份安宁,然而,此刻他却有了一些迷惑,竟会想到永远这样的词。      但偷来的幸福,终究也只能留住这样的片刻,有时候,生活是充满了无奈的,总是在应验着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无时莫强求”。      运筹决算有神功,二虎还须逊一龙。      初出便能垂伟绩,自应分鼎在孤穷。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亲们能等的话,可以在十一点以后看到二更~~要不就明天再看~~ 42 42、第41回 化作春泥更护花 ...   等小二们都退出了房门外,紫魅优雅地走到一旁掀起床帐,将安陵清软软的身子扶起来,并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然后慢慢一件一件解开安陵清的衣服。      直到安陵清完全以最原始的姿态呈现在他眼前,紫魅这才停下了手,将安陵清放回床上,站起身俯视着本应是白玉无暇的胴体,此时却并不完美,反而能窥见那遍布全身犹然在身淡淡的粉色痕迹。      微微挑起眉,紫魅其实也觉得很奇怪,他看到这些痕迹竟没有一丝生气或是该有的嫉妒,他只是感到有些惆怅,惆怅着感叹即使是这样经历过情事洗礼的安陵清横躺在他面前,竟仍让他觉得凛然不可犯,让他心底生不起一丝一毫猥亵的想法。      此时紫魅脑中浮现出的想法,竟只是想好好将安陵清捧在手心里呵护,累时烦躁时,远远地瞧着他,然后寻求到那份心底想要的温暖。      突然之间,紫魅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他也许会一辈子想要与安陵清在一起,不放他离开,不让任何人夺走他,却可能永远不会碰他。      也许是因为不舍得,也许是因为害怕从安陵清眼中看到恨意,总归说来,他不会随便碰安陵清,至多亲昵的吻或是拥抱。      只觉得此刻突然有种想哭又想笑的心情涌上心头,紫魅从不知他自己竟是个情圣,即使明明心底对这个人有着强烈的渴望,却只想将他珍藏起来,不忍伤他一丝一毫。      曾经想过的那些即使要伤害也要将他夺取的想法,似乎也在嘲笑此刻看到心上人胴体,却心生畏怯之心的自己。      温柔地走上前将安陵清抱起,触手是温暖的体温还有柔嫩的肌肤,紫魅却只是面色温柔认真地抱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木桶里。      因为安陵清身上的迷药还没有退去,他自然是没有力气自己坐在木桶里,紫魅便也褪去了衣服坐进了大浴桶里,然后轻柔地为他拿下玉簪、解开发髻。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温柔地待一个人,紫魅对于自己生怕弄疼了安陵清的小心翼翼而颇感到不可思议,他让安陵清靠在自己胸前,虽然二人此时都是丝缕未着,他却真的在这一刻像是在膜拜一件圣物一般,竟一丝欲望都没有升起来。      在为安陵清清洗身子头发的过程中,紫魅总有种想要摇头然后大笑的冲动,他此时也疑惑着究竟安陵清有何魔力,能让每个人都如此珍惜他。      其实紫魅本打算今天便要在安陵清醒来之时强占他的身子,然后用一些极端的办法让他完全忘记南宫晔,永远乖乖地呆在他身边的。      但是,在此时,他却也不得不认输一般地摇头苦笑,他这样的人,对着即使只是沉睡着无害的安陵清,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掠夺本早已成为他的本性,但是,为何他会在此时完全下不了手,还心生只想呵护的念头?      清儿,你果然是我跗骨的毒,戒不掉的瘾。      渐渐地,紫魅觉得安陵清的脸蛋越来越红,然后他的眉头竟紧紧地蹙了起来,心里闪过一丝担忧,紫魅急忙将他从水里抱了出来,并拉起旁边的衣服将他整个人裹起来,然后用内力将安陵清的湿发烘干。      听到一声似是痛苦的轻吟,紫魅急忙将安陵清放到床上,正准备去找宋熠彤过来瞧瞧,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安陵清抓住了,转头却见他嘴里轻声呢喃着,“少爷……难受……”      坐回床边,将安陵清整个人抱进怀里,紫魅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冷厉,即使他会珍惜安陵清,却不代表他会同样善待那个得到安陵清所有注意的人。      抬手轻轻拍了拍安陵清的背,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情绪,然后伸出手探了探安陵清额上的温度,发现竟是发热了,眉头悄然蹙了起来,紫魅一把直接将安陵清抱起,然后直接走到另一间房,一脚踢开房门。      然而,门刚被踢开,紫魅却没想到正好瞧见已经醒来的青衣少年,在宋熠彤喂他喝药时,抬手狠狠甩了宋熠彤一巴掌,还一掌打翻了药。      微微挑起眉,紫魅看见宋熠彤本是一脸怒意地转过头看向门口,却在看到是他时猛地脸色转为尴尬,紫魅见到那个青衣少年在瞧见自己怀里的人时,突地变得激动起来,明明身子发软却还是一副要过来抢人的模样。      “少奶奶?少奶奶他怎么了?把少奶奶还给少爷,你们想干什么!”      只听那少年在摔下床时抬起头突然高声喊起来,微微皱起眉,紫魅讨厌少年如此吵闹的模样,更何况他还用了这么一个“少奶奶”的称号。      宋熠彤一见紫魅皱了皱眉,连忙转身一下点了青衣少年的哑穴,恶狠狠小声道,“死木头你给我安静点!”      被点了哑穴,少年仍是抬头睁大眼狠狠瞪着宋熠彤,然后抬手准备再甩他一巴掌,然而这次却被宋熠彤提前抓住了那想打人的手,但少年虽被握住了手,眼里却泛着强烈的愤怒与受伤、还有一分令人心惊的恨意地死死瞪着宋熠彤。      猛然瞧见沐南的眼神,宋熠彤也是一惊,他从没想到一个单纯的孩子,也会有一天用如此复杂的眼神看他,那丝丝的恨意竟让他无所适从,让他感到那么一丝的,淡淡的揪心的疼……从不感到愧疚的他,此时却竟然心虚了起来……      难道……不!他才不可能会对沐南有特别的情感!他只是想要整整这块又呆又硬又笨的木头而已!      正想着,背后却传来紫魅有几分不耐烦的声音,“宋熠彤,你还在发什么呆,快跟过来看看清儿,他好像发烧了,你那药服用后怎么会发烧成这样?清儿的脸都烧红了,身子也是滚烫滚烫的!”      说着,紫魅瞧见这个房间没地方放着安陵清,而且他也不愿意将安陵清放在别人住的房间里,于是他抱着安陵清率先回了房间。      点了沐南的穴道,然后将他整个人抱回床上,帮沐南调整了睡着的姿势,让他舒服些地躺在床上,宋熠彤一直没再看沐南透着恨意的眼神,只是逃避似的转身拿起床边的药箱连忙跟了过去。      所以宋熠彤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的一刻,沐南眼中流露出来的痛苦,还有那句只能见嘴型却发不出声的,“混蛋!”      仔细察看一番,宋熠彤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紫魅,说道,“因为长时间服用那种迷药,再加上安陵公子的身子本就弱,有些承受不了药效,才会引发高烧,用过膳食服下这药丸,应该很快就会退烧了。”      坐到床边,紫魅正准备让宋熠彤出去,却听他说道,“教主,之前您曾说只要办好此事,便可向您讨些赏,不知这话是否还有效?”      紫魅将药丸喂给安陵清,然后让他喝下些清水,并抬手为他顺顺背,这才让他轻靠在自己胸口,头也不回地淡淡道,“是为了那叫沐南的小子是吧?”      不意外紫魅会猜到自己的想法,宋熠彤只是单膝跪地恭敬说道,“还望教主成全,将沐南交给我处理。”      挥了挥手,紫魅淡淡道,“只要他不碍了本座的事儿,本座便不与他计较,只是本座讨厌吵嚷的人,把你的人管好,让他安静些。”      面上一喜,宋熠彤连声答话,“是,多谢教主,属下定会看到沐南,不让他多话,做出让教主不开心的事。”      “恩……去吧。”轻声答了句话,紫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吩咐道,“让紫灵送些清淡的食物到房里来,其他的,你们自行解决,在这个小镇看来得多带些日子了,让紫灵先行打理好一切。”      “是。”答了话,宋熠彤便收起药箱退出了门外,并轻轻关上了门。      此次论剑大会以南宫晔力压群雄最终摘取桂冠而结束,自然而然地,南宫晔便成了新一届武林少盟主,而他自此也以绝美快剑如飞鸿掠影的惊鸿剑法扬名天下。      而此时,上官家门口再次上演了一出“十八里相送”,只见柳颐握着白衣少年“安陵清”的手叨叨徐徐地念叨着,而南宫睿也不停在一旁附和着,浅碧晓紫也由于被南宫晔勒令返回南宫府,而伤心地围着少年哭喊着她们的苦命。      南宫晔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符,然后轻声唤道,“球球,出来。”话音刚落,只见一只毛茸茸的狐狸便凭空出现在了马车内。      微微皱了皱眉,南宫晔有些嫌恶地看了眼白狐狸满是茸茸的白毛,以内力传音给正睁着委屈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漓洛,“去找你娘亲,暗中保护他,还有不能让他被人吃了豆腐,知道不?”      漓洛似是有些疑惑地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外面,又回头看了看南宫晔,用传音大法对南宫晔说,“娘亲就在外面呀!爹爹让球球到哪儿去找清清娘亲?”      伸手狠狠一拍漓洛的脑袋,南宫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恶狠狠传音给漓洛道,“真是只会吃,越长越胖,连你娘亲的真假都辨不出来了!”      小狐狸立刻委屈地坐了起来,然后两只前爪捂住自己的脑袋,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了看外面,再转回来看南宫晔,满是控诉地传音给南宫晔,“爹爹不讲理,娘亲的灵气球球才不会认错,那就是娘亲!”      微微眯起了眼睛,南宫晔决定不再对漓洛多说什么,只是淡淡扫了眼漓洛,然后拉开马车帘子走了下去,更懒得去听漓洛惊异地自言自语,“诶?诶?诶?怎么球球有两个娘亲了?这一个有娘亲的气息,那一个也有耶?不过……那边的好像灵气盛一些啊……”      晃了晃脑袋,漓洛最终决定不想了,一个转身没了踪影,决定去看看那边的那个爹爹让他去找的娘亲……哼!让他球球知道哪个是假的,他是不会善了的!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球球真是个可爱的胖娃娃! 43 43、第42回 繁华事散逐香尘 ...   几许箫声入梦来,梦里江南昏鸦早已尽,却又见窗前桃蕊娇如倦,明明是萧萧几叶风吹,偏偏晶帘里鬓云松令,道一声斜风细雨正霏霏、飞絮晚悠飏,曲阑深处若隐若现,便是那人约黄昏后,月下柳梢头。      悠远婉转箫声中缠绕出丝丝缱绻的爱恋,却又透出几分莫名的哀伤,挣扎着睁开似是有千斤重的眼皮,紧紧蹙着眉,缓缓地,终是睁开了眼睛。      箫声还在耳边回荡,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想要转头看清那箫声从何处而来,却发现身子沉重而僵硬,稍稍动动脖子都不能,想说话却发现连嗓子都是哑着的,终是只能静静地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纱帐床顶。      此时,那箫声突如银瓶乍破一般变得激昂起来,不再局限在水乡江南里的儿女情长里,而是那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霸气,然而听着听着,却好似从这气势恢宏的乐声中听到了几分寂寞,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渐渐地,箫声终于再次归于平缓,淡淡的忧伤中透出几分淡然,轻轻弯起嘴角,这样的平静总给人一种有容乃大的感觉,心情总会在这样的箫声中变得沉静,如水一般,不急不缓。      如果可以,此时安陵清最想做的就是取下自己腰间的玉笛,与吹奏出这样箫声的人和一曲,效仿古人,以乐会友,不过虽然他动不了,却阻不了他想要结识吹箫之人的想法。      箫声已经渐止,安陵清这才将思绪收回来,看着纯白的床顶,他才感觉到有些奇怪起来,他印象中上官家客房的床帐似乎不是这个颜色,好像是淡黄色的,而不是现在看到的白色。      有脚步声在接近,轻轻的,甚至几近无声,安陵清感觉更加奇怪起来,这个脚步声,他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但是一定不是他身边的人,试着张开嘴说话,安陵清惊喜地发现他能发出一点声了,“你……是谁?这在哪?”      紫魅听到这隐隐约约的询问,心里一喜,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安陵清发烧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退烧了,却又一直沉睡不醒,他从没想到安陵清的身子竟虚弱如斯,重一点的药性便承受不住。      想到宋熠彤说的刚醒来时,安陵清身子可能会僵硬地动不了,紫魅急忙大跨步走到床边,撩起床帐,然后坐到床的边缘上,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额头,温柔地询问道,“清儿,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看到是紫魅,安陵清也是十分惊讶,瞪大了眼睛,开口努力询问道,“紫魅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安陵清的嗓子都哑了,紫魅微微皱了皱眉,伸出食指点住安陵清的嘴唇,用略有些责怪几分心疼的语气道,“刚醒,先什么都别说,一会儿紫魅哥哥再跟你解释。”      乖巧地点了点头,安陵清没再说话,而是看着紫魅轻轻地弯起嘴角笑了起来,看到安陵清冲他笑,紫魅也微微勾起了唇角,俯身低头在安陵清额上落下一记轻吻,柔和着声音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被亲了一下,安陵清有些脸红,几分羞涩地敛了眉目,轻眨着眼睛将视线转到另一边,紫魅时隔许久再次看到安陵清害羞的模样,心情大好地勾了勾唇,伸出手滑过安陵清的脸蛋,转身去给安陵清倒了杯清水。      轻柔地将安陵清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胸口,紫魅小心翼翼地给安陵清喂下清水,有一些水撒了出来,紫魅便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去了,完全忘却了自己本身的洁癖。      将杯子放到床边的小台子上,紫魅一手揽着安陵清,一手轻轻地按照宋熠彤教的方法给安陵清捏捏手脚,让他快些恢复过来。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抬头偷偷观察着紫魅的动作、神态,心里觉得神奇极了,这一次看到的紫魅与初见时比起来,变化还真不是一点呢……      觉得自己的嗓子舒服了很多,安陵清小小声地问道,“紫魅哥哥,这是哪儿?安陵为什么在这儿,还有少爷他人呢?”      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紫魅转过头静静凝视着安陵清满是疑惑的眼睛,看到紫魅看着他,安陵清猛地怔住了,只因紫魅那一双紫色的眸子似是一汪幽深不见底的深潭,透着点点蛊惑的味道,让他甚至有些忘了刚刚询问了些什么。      看到安陵清的眼神渐渐地不复清明、透出丝丝的迷蒙时,紫魅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满意,然后他压低了本就富有磁性的嗓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惑人了几分,“清儿很在意这是哪儿吗?清儿很想知道南宫晔在哪儿吗?”      看到安陵清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紫魅嘴角悄然勾起了一抹带透着邪魅意味的弧度,微眯起的凤眸里闪烁着淡淡的自信傲然,确信安陵清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然而,就在安陵清要说出“不在意”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稚嫩的脸,那张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然后眯起微挑起的眸子,喜滋滋地唤道,“安陵宝宝,我的童养媳妇儿,我一个人的哦!”      似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安陵清睁大着眼睛,抬头看着紫魅,樱唇轻启,“在意,安陵想知道这是哪儿,还有少爷在哪儿。”      唇角的笑意有那么一瞬凝滞住了,挑起的嘴角缓缓地落下了,而紫魅眼中满满的笑意似是也有渐渐退去的趋势,转过头不让安陵清看到自己眼中闪过的狠厉。      紫魅继续为安陵清揉捏着腿,压抑着想要暴走的情绪,淡淡道,“等清儿身体好些了,紫魅哥哥再慢慢跟你说,现在好好养身体。”      微微皱起了眉头,安陵清有些不解紫魅的隐瞒,着急地想着是否南宫晔出了事情,要不然他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会被本不可能遇见的紫魅所救,于是他急急抬起已经能轻微动动的手抓住紫魅的手臂,慌张问道,“难道晔他出事了吗?”      转头淡淡扫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臂,紫魅看到安陵清的手在颤抖着,抬头看到安陵清如画的眉紧紧地蹙了起来,眼中更是流露出惶然不安的神色,更似是有淡淡的水光在那一弯浅浅清澈的眸子里荡漾。      见过脸蛋红红害羞的安陵清,见过可爱地色厉内荏大声嚷嚷的安陵清,见过安静独立吹笛的安陵清,就是没见过他如此惶然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只要一句承认南宫晔出事的话语,便可让他的世界完全崩溃。      不知心头那一刻闪过的是什么,有些酸酸的,有些麻麻的,还有一分不知滋味的,似是闷涨的疼?……他紫魅明明早已忘却了疼痛的滋味,那真的是疼吗?      那双妖惑的紫眸里,渐渐染上了一分让人分辨不出的复杂神色,那流转着的竟似是忧伤似是茫然似是无奈,安陵清被紫魅用着这样的眼神定定地凝视着,心也微微一惊,忍不住慢慢抬手覆上他的眼睛,轻轻问道,“紫魅哥哥,你怎么了?你的眼神好让人心酸……”      猛地被紫魅抱进怀里,安陵清被吓了一跳,却在那一刻他感觉到,有些什么冰凉却又灼热的东西滴落在他脖子上,那样的触感让他心被震撼了好久。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安陵清猛然瞪大了眼睛,不知哪来的力气,惊惶地一把推开紫魅,双手捉住他的衣襟,大声问道,“晔他真的出事了?!”      然而,紫魅却仍是安静地看着他,只是此事他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那些复杂,而是淡淡的略有一些空茫,见到紫魅不回答,安陵清更加害怕了,再次质问道,“你说啊,是不是晔出事了!?为什么不回答我,不说话?”      看着安陵清几近失控的模样,紫魅却缓缓地弯起了嘴角,就连一双紫眸都眯了起来,有了几分戏谑从眸子里轻缓地流溢而出,伸出双臂将安陵清紧紧抱在怀里,不顾他歇斯底里的狂乱,紫魅仍是一句话不说,即使他的胸口似乎是被安陵清无意中抓伤了,还有突如其来的撕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安陵清已经筋疲力尽,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紫魅的怀里,他此刻认定了南宫晔已经出事,于是睁大了眼睛任眼泪从眼眶慢慢滑落下来,然后又是一口咬在紫魅胸口,嘶哑着道,“晔是混蛋……敢丢下我,大混蛋!”      就在这时,紫魅轻轻弯起了嘴角,慵懒地挑起了眉,然后伸出手轻轻顺着安陵清的长发,然后淡淡道,“闹够了?”摇了摇头,安陵清只是睁着大眼睛任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语气里带上了三分调侃、透着三分戏谑揶揄,紫魅淡然说道,“继续闹也没事儿,不过,清儿啊……紫魅哥哥似乎没说过你家宝贝少爷出事了呀……”说完,紫魅耸耸肩,一脸无辜。      猛然瞪大了一双红红了眼睛眼睛,安陵清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紫魅,呆呆地松开咬住的那块衣襟,在看到紫魅满是笑意的眼眸时,他终于慢慢地慢慢地,绯红了脸、鼓起了双颊,然后房间里爆发出一声哑着的所谓大声怒骂,“大混蛋!又欺负安陵!”      夜色冰凉如水,几颗星子高高悬挂,一戴着半边银色面具身姿修长挺拔的男子负手独立在一棵树下,只见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眸色冰冷,说话时就连声音都是冷硬如冰,“交给你们办的事如何了?”      “回禀主上,夺魂楼上下已经配合五王爷做好了京城的部署,该杀之人已经名单在册。”黑衣人单膝跪地,一板一眼答道。      “恩,我很快也会赶去京城,楼内上下要完全听取五王爷的调遣,此次任务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不服者,杀无赦。”脸带银面之人冷冷地吩咐着。      “是。”      说完,那黑衣人很快隐没在了夜色里,而那带银面具的男子却抬头看了看高悬的月,突然勾起了唇角,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温暖,有几声低语渐渐消散在了风中,“安陵,这件事儿完后,我们南宫家便再也欠他纳兰一族了,可获自由了,到时……”      嘴角的弧度拉得大了些,男子淡淡叹息道,“不过几日不见,好想你……”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过年事情真是太多了,累死了 44 44、第43回 杨花飞絮缀满头 ...   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扫过自己的脸,安陵清微皱着眉转开了脑袋,并伸手想要将那茸茸的触感挥开,然而触手却是柔软的温热的毛尾巴,心里一惊,安陵清吓得一下子便醒了。      急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安陵清转头一看,却正好与一张肥嘟嘟的可爱脸蛋眼对着眼、鼻尖对上了鼻尖,瞪大了眼睛,安陵清伸手推开近在咫尺的脸蛋,有些没好气地说道,“球球,突然离这么近干什么呢!”      然而漓洛却只是伸出胖胖的手指戳了戳安陵清的脸蛋,然后皱着自己的小鼻子,整个人凑近了上上下下好好嗅了嗅安陵清身上的味道,最后才将双腿盘起来坐在床上,一手托着手臂一手托着腮,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安陵清。      安陵清本来是有些生气漓洛突如其来不着边际的动作,但是低头看到小孩儿像个大人似的皱着眉,一脸严肃的表情,那模样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终是忍不住地弯起嘴角,伸手捏了捏漓洛的脸蛋,笑着说道,“破小孩儿,一见面就装深沉。”      歪着脑袋,漓洛眨了眨眼睛,双手拉住安陵清的手,然后将自己的大脑袋在那上面蹭了蹭,安陵清看到小孩儿的动作,微微怔了怔,转而笑了,温柔地揉了揉漓洛银色的头发,柔声问道,“怎么了?”      这时,漓洛突然抬头双手抓住安陵清的手,大大地咧开嘴开心地笑起来了,然后将脑袋狠狠砸在安陵清的胸口处,奶声奶气地唤道,“清清娘亲,球球好想你呀……”      胸口被撞得有些疼,安陵清却也只是稍稍蹙了蹙眉,便伸出双手抱住漓洛,温柔地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嗓音柔和地问着,“球球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次我可没有遇到迷障,不过,说起来,球球知道你南宫爹爹现在何处吗?”      扭了扭身子,摇了摇大尾巴,球球整个人爬到安陵清的身上,然后抱着他的脖子重重亲了一口,脆生生地答道,“就是爹爹让球球来找清清娘亲的,说是不能让人吃了豆腐去,他办完事情,很快会来找娘亲的。”      由于漓洛实在比较重,安陵清渐渐觉得承受不住了,便皱着眉柔声说,“球球先下来好不好?清清娘亲怎么觉着球球好像又重了几分似的,都有些抱不动了。”      听闻此言,漓洛瞬间鼓起了双颊,肥嘟嘟的脸蛋涨得通红通红的,大眼睛转了转,似是有些委屈,不过他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安陵清身上爬下来,坐到了一边。      舒展舒展身子,安陵清微笑着伸手摸了摸漓洛的头,撩起床帏翻身下了床,正准备穿衣服,转头却见漓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微微有些窘,安陵清拢了拢衣服,然后将床帏拉了下来,自己走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安陵清刚离开床边,紫魅便端着一碗甜点推门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紫魅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到床边上,刚刚撩起床帏还没来得及唤一声“清儿”,却猛地有一团红色中夹杂着银色的物什扑进了他怀里。      充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紫魅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环住自己脖子、整个人扒在他身上的漓洛拉了下来扔在床上,脸色冷冷的,紫魅微微眯起了眼睛,有些危险地看着眼前也猛然瞪着大大的眼睛死瞧着他,似人非妖的小东西。      “你是什么东西?清儿呢?”紫魅伸出手捏起一簇漓洛的银发,又扯了扯他正在摇摆着的大尾巴,神色淡淡地问道,没听到回答,紫魅渐渐有了些不耐,微微蹙起了眉,音色更冷上了几分,“小东西,你是不会说人话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眼前胖胖的一个小孩儿,却突然高叫着一下子再次扑上了紫魅,嘴里还喊着,“啊!师父,漓洛找到亲亲了!亲亲好漂亮!”      一时没防备被扑了个正着,紫魅嫌恶地伸手便要将这胖小子拉下来,却冷不防被漓洛一口正中红心地亲在了嘴上,一瞬间,紫魅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这下真怒了,要知道他从没碰过任何人的唇,使出内力将漓洛挥开了,一掌拍在了床柱上。      安陵清正在打理头发,只听轰的一声吓了他一跳,连头发都没挽住便急慌慌地跑了出来,然而见到眼前的一幕,他也愣住了。      只见,漓洛正用胖胖短短的双臂死死抱住紫魅的小腿,而紫魅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只见他从来都是优雅而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脸上绷得紧紧的,活像被人追债似的。      而更让安陵清惊讶的是漓洛嘴里还在说着,“亲亲,亲亲,你不要生气,刚刚漓漓不是故意的,只是漓漓太开心了而已,再说你把手拍疼了漓漓会心疼的,亲亲如果生气就打漓漓吧,漓漓不怕!”      猛然瞪大了眼睛,只见紫魅终于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伸手便要往漓洛天灵盖上拍去,一惊,安陵清连忙往前小跑几步,惊呼道,“紫魅哥哥,不要!”      手微微一顿,停在了漓洛头顶,紫魅刚转过头,手便被安陵清握住了,低头一瞧,却见安陵清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希冀的看着他,沉着脸色,紫魅默默深吸一口气,冷冷地冲漓洛说道,“放手。”      摇了摇脑袋,漓洛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奶气十足地回道,“不放!”      眼见紫魅的脸色一下子更差了,安陵清连忙出声大声道,“球球,还不快放手?”      嘟起嘴吧,满是委屈地看着安陵清,漓洛见安陵清脸色异常的严肃,这才不依不舍地慢慢放开了紫魅的腿,却还是抓着他的裤脚不放手,低着脑袋嘟囔着,“球球不想放嘛……亲亲真的好漂亮哦……”      听闻此言,紫魅只觉得自己额上青筋正在突突直跳,这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小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他忌讳,若不是顾虑安陵清在场,他管他是人是妖,是鬼是仙,定要先扒了他的皮再说!      微微眯起眼,一脚不轻不重地踢开漓洛,伸手挥了挥袖子,拍去腿上自认为的脏物,冷着脸色,紫魅转身拂袖而去,连安陵清急急在后面唤了他好几声都没曾理会。      看到紫魅就这么走了,安陵清知道紫魅定是生气了,转而有些气恼地看着一脸巴巴地望着紫魅离去方向的漓洛,一下子更是生气了。      然而,当漓洛满是无辜地抬头看着他的时候,安陵清却终是没法对他发脾气,只是伸手揪住他的狐狸耳朵,恶狠狠道,“你个破小孩儿,看你干的好事儿!”      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狐狸耳朵,漓洛嘟了嘟嘴吧,爬到安陵清脚边,双手抱住他的腿,然后一屁股坐在安陵清的脚背上,用自己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安陵清的腿,软软撒娇道,“清清娘亲,人家只是喜欢那个紫色眼睛漂亮的亲亲,人家还没有见过比他更漂亮的人呢……”      呼吸一窒,安陵清只觉得更气了,于是更是没好气地一把将脚边的漓洛费力地抱起来,放到椅子上,伸手重重捏了捏他的脸蛋,气恼地教训道,“你才几岁,就在想这些事儿,谁教你的,啊!?而且紫魅哥哥他是我的哥哥,你再怎么也该喊一声……唔……”      蹙了蹙眉,安陵清想了想还是没接着说下去,然而漓洛却是一脸自得地说道,“不就是该喊舅父么?清清娘亲真笨,这都不知道!而且球球才不小了,今年球球都三百岁了,按照狐族我早都成年了,只是球球懒,人形还没彻底修炼出来而已。”      说完,漓洛高兴地摇着自己尾巴,一脸骄傲地扬起了脑袋,然而,安陵清这下更无语了,终于抬手狠狠敲了下漓洛的脑袋,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无奈,“懒得跟你说!”      安陵清坐到漓洛旁边的座位上,将紫魅端过来的甜点端起来,用勺子调了调,转过头却见漓洛睁着大眼睛、歪着脑袋在想着什么,将甜点送到嘴边吹了吹热气,问道,“球球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哎……”只听漓洛满是哀怨地叹了口气,然后皱着眉叹息道,“在想怎么将紫眼睛的亲亲娶回家呀!”      一窒,安陵清再次被漓洛气到无语,然而他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中的勺子一下子塞到漓洛嘴里,没好气地说道,“吃甜点吧,小色鬼!”      安陵清将甜点全喂给了漓洛,这才将头发挽起来以簪子固定住,本想着去向紫魅解释漓洛的事情,刚推开门却见一个少年正提着一个食盒踟蹰在门外,有些疑惑,安陵清柔声道,“你是要进来吗?”      听到这抹好听的声音,紫灵定下脚步抬起头却望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张了张嘴,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安陵清,恭敬说道,“主子还没用过餐点,不过主子似是在生气,紫灵不敢妄自送过去,还请安陵公子能够代劳,小奴感激不尽。”      说着,紫灵便低下了头,一幅卑怯的模样,安陵清听到对方的自称,连忙说道,“紫灵不要叫我公子,叫我小清就行了,说起来,紫魅哥哥生气还是我的不是,安陵正要去向他道歉呢。”      一手接过紫灵手中的食盒,安陵清微微笑着,弯着嘴角继续说着,“谢谢紫灵。”      正准备走,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安陵清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颊,柔柔问紫灵,“安陵对这里不熟,能不能请紫灵给安陵指个路?真是太麻烦紫灵了。”      有些诧异安陵清的过分温文有礼,紫灵点了点头,小声道,“小奴带您过去,这本是小奴分内之事,公子不需向小奴道谢。”      微微蹙了蹙眉,安陵清似是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紫灵不是小奴,叫我小清,这是命令。”      抬头看了眼安陵清,紫灵却见对方的眼里没有所谓的刻意,只有一种淡淡的真诚,终是轻轻勾了勾唇,唤了声,“小清。”      高兴地弯起嘴角,安陵清跟着紫灵往后院走去,走到院门口紫灵便退下了,远远地,便听到有悠扬的箫声传来,安陵清提着食盒走过去,正好有一阵风拂过,然后看到白色的飘絮从杨树上飘飘扬扬飞舞而下。      紫魅着一身诱惑的深紫色,独立在杨树下吹着紫玉箫,背景是纷纷扬扬的飘絮,那场景竟是唯美如画一般,淡淡笑了笑,安陵清突然想起了那时还在南宫府时,给南宫晔送膳食的场景。      扬扬洒洒的漫天桃花,那惊鸿掠影一般的剑姿,还有那树下甜蜜的吻……脸一下子红了,安陵清暗自懊恼怎么想到了这些,再抬头时却见紫魅已经没有吹箫,而是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前静静地凝视着他。      有些心虚地窘了窘,安陵清红着脸蛋,轻眨着眼转开了脸,也就忽略了紫魅那望向他灼灼的眼神,将手中的食盒递到紫魅面前,安陵清掩饰着说道,“听紫灵说哥哥还没用餐,安陵就给送过来了。”      “还有……”感觉到紫魅接过了食盒,安陵清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头发,然后转头看向紫魅,小小声道,“紫魅哥哥不要怪球球,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刚刚只是好玩罢了。”      勾起唇角,紫魅轻挑起眉、微眯着凤眼,笑得有了几分不怀好意,稍稍低下头,然后将侧脸凑过去,淡淡道,“那清儿亲紫魅哥哥一口,这事儿便算罢了。”      “啊?”安陵清闻言瞪大了眼睛,有些害羞地偷偷环顾了四周,这才闭着眼睛准备亲一口了事,殊不知,就在要亲上的那刻,一声清脆的童声高声传来,“不准不准!”      然后,紫魅感到脸上被重重亲了一口,还满是口水,睁开眼却见一撮银毛在眼前闪耀着,顿时,只觉得怒火急窜而来,一把揪住漓洛的脖子,紫魅不顾安陵清劝解,冷然道,“臭小子,恭喜你,你彻底惹到我了。”      夏日游,杨花飞絮缀满头。      年少轻狂,任意不知羞。      为比花容,一身罗裳玉搔首。      休言愁!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听了众位亲亲的意见,此文将一路甜下去,之前本来有的小虐心的东西都被彻底改掉了,然后决定把故事弄得简单点,然后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撒花~~ 45 45、第44回 山雨欲来风满楼 ...   临近端午,天气也是愈渐燥热,紫魅带着安陵清一路往西南方向走,只感觉暑气越来越盛,发现安陵清这些日子因为天气热吃得少而略显消瘦的脸蛋,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      细细想了一番,紫魅决定暂且不赶路,到日落西山之时,以夜明珠照明赶路也不迟,这样想着,他冲正在收拾东西的紫灵与宋熠彤吩咐道,“暂且再呆些时候,待暑气散些了再走。”      说完,紫魅踩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往后院走去,走进了却在听见一个清脆童声的时候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然而,退却不是他的风范,松开了紧皱的眉,面无波澜地轻推开门,嘴角却在下一刻有些玩味儿地勾了起来。      “哎哟!清清娘亲,你轻点轻点!”双手抱胸,轻轻斜倚在门柱上,紫魅微微眯起了眼睛,静静看着那被扒光了小短裤,露出布满红痕的屁股的小孩儿。      殊不知,一向温柔的安陵清在听到漓洛的叫唤后,却突然抬手狠狠拍了下小孩儿已经满是伤痕的屁股,嘴里骂道,“疼也是活该!”      痛处被打了一下,漓洛瞬间便疼得乱叫了一通,胖手胖腿还四处晃动着,嘴里也不停歇,“啊!清清娘亲真的好疼,不要打了!”      被漓洛这一叫唤,安陵清也有些心疼了,看着红红的有些发肿本是白嫩嫩的小屁股,眼圈有些发红,转而轻柔地将凝脂抹到被打的屁股上,然后轻轻地为漓洛揉着,嘴里却不忘数落着,“现在知道疼了?看你还敢不敢惹紫魅哥哥,被打了屁股也是活该!”      有些委屈地嘟了嘟嘴巴,漓洛整个人趴在安陵清腿上,感觉到安陵清的温柔,浓重的委屈更是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漓洛只觉得鼻子也有些酸酸的,他可怜兮兮地自言自语,“师父……为什么你说打才是亲骂才是爱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漓漓,亲亲打屁股真的好疼哦……”      漓洛的声音小,而安陵清正专心地给他上药,心里也正心疼着,自是没注意到漓洛的轻声嘀咕,但紫魅却是内力高深之人,这句呢喃他是一字不拉地听下来了。      凤眸眯得快成一条缝儿了,紫魅嘴角有些恶意地弯了起来,他站直了身子,慢慢走向漓洛,然后抬手轻轻握住安陵清正在擦药的手。      安陵清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在见到是紫魅时有些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然后低下头想要挣脱紫魅的手,淡淡笑了笑,紫魅一动不动地继续握着安陵清的手,感觉着他那对他来说如小猫一般的挣扎。      抬起头狠狠瞪了眼紫魅,安陵清语气有些不好地说道,“紫魅哥哥,看你把球球屁股打得都红肿了,你下手这么重还不让我给他上药,安陵可真要生气了!”      而漓洛听到安陵清的话语,他噌的一下转过脑袋,却见紫魅那双惑人的紫眸正在他头顶,漓洛吓得哇的一声叫开了,然后从安陵清腿上跳了下来,然而一下子没掌握好力道竟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带着本就疼得似火烧的屁股更疼了,一下子漓洛便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小屁股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哭了,就连狐狸尾巴都丧气地拖在地上,狐狸耳朵也垂了下来,他抬起大脑袋慢慢爬到安陵清腿边,轻轻蹭着安陵清的小腿,开口带着哭腔奶气十足瓮声撒娇道,“疼……”      心疼地眼眶更红了,鼻头也是酸酸的,安陵清的眼泪立刻就掉了出来,他生气地甩开紫魅的手,将漓洛抱起来让他窝在自己怀里,然后抬手轻轻抚慰着,嘴里也温柔地安抚着,“漓洛乖!不疼,清清娘亲一会儿替你教训欺负你的混蛋。”      说着,安陵清还不忘抬头剜了一眼一脸悠然的紫魅,直起身子,紫魅眼中含着满满的笑意看着从安陵清怀里偷偷露出两只大眼睛的漓洛,微眯起眼,他伸手摸了摸漓洛的头,突然开口说道,“这副惹人怜的模样,才可爱了些。以后可不要再乱说话了哦!要不然……”      意味深长地瞟了眼漓洛的小屁股,安陵清注意到了紫魅的眼神,立刻拉开自己的外衣将漓洛的屁股包起来,用威胁的眼神看着紫魅。      看着安陵清瞪大有些泛红的清澈眸子,一脸护犊子的脸蛋红红的模样,紫魅禁不住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皱着鼻子,紧紧抱住漓洛,安陵清一脸“你是坏人”的模样死盯着紫魅。      勾起唇角,紫魅摇晃了下脑袋,眯着凤眸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提醒提醒你怀里那个瞪着大眼睛的小家伙,下次招惹我之前,先护好自己的小屁股而已。不过嘛……”      紫魅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是在回味什么,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说起来,小家伙屁股打起来倒是很有弹性,皮肤也是很不错的,我很期待下次呢……”      “你敢!”安陵清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将漓洛紧紧抱在怀里,有些龇牙咧嘴地冲紫魅大声道,“球球还只是个孩子,紫魅哥哥不准打他,即使他有不对,有我在,你也不准打他!”      本来也只是好玩的紫魅,却在见到安陵清如此认真的模样时有些微微发愣,只见安陵清本就清亮的眸子此时更是透彻分明,那一直似是温柔浅弯的黑色眸子此时燃烧着几分愤怒与坚定,竟是更加美了几分。      见安陵清紧紧咬着下唇,脸颊泛着嫣红的色泽,紫魅有些愣神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那双清透的眼眸,喃喃自语道,“好美的眸子,好美的眼神。”      被紫魅这样盯着看,安陵清眼中的愤怒也渐渐地被不知所措取代,感觉到紫魅泛着微量气息的手指从自己眼上掠过,滑到脸蛋,安陵清只觉得脸开始不可自抑地烧了起来,他有些害羞地想要退开些,以此避开让他觉得有些尴尬的手。      然而,紫魅此时却像是着了迷一般,双手捧住了安陵清的脸,低头用着从未过的认真定定凝视着安陵清有些飘忽的眼,他的嗓音是一贯的优雅,透着淡淡的低沉,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看着我。”      听到紫魅的声音,安陵清不自禁地收回四处飘散的眼神,静静回视着紫魅认真的眼神,那片险些让他迷失的紫色里,他仿佛看到一个莹然紫色的梦幻,充满着淡淡的寂寞、淡淡的期待、淡淡的渴望,还有淡淡的流转着的复杂情丝。      “清儿,如果有人也要伤害我,你也会像这样保护我吗?”      漓洛瞧瞧抬起头,他大气不敢出地左看看紫魅、右瞧瞧安陵清,偷偷地偷偷地,他趁着两人都没注意顺着安陵清的手臂往上爬了些,然后抱住安陵清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项,悄悄地继续偷瞧两人。      微微张了张小嘴,安陵清从没见过如此认真的紫魅,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话,但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其实很寂寞。      他的表面是如此骄傲,其实也许在紫魅内心深处,有种名为“害怕、自卑”的情绪在滋长、在缠绕,他只是用慵懒的魅惑掩饰了太多的真诚,这样的紫魅甚至让他觉得有些脆弱,那么让人想要去保护。      而本只是静静看着的漓洛,此时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他垂下了长长的卷翘睫毛,掩住了一些情绪。      心念转换之间,安陵清突然有些心疼这样的紫魅,他的紫魅哥哥该总是傲然的、自信的,于是他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轻轻地,却是认真地回道,“会的,安陵会像保护球球一样保护紫魅哥哥。”      缓缓地缓缓地,紫魅轻轻勾起了嘴角,眼中也似是一瞬之间融进了些许温暖,连眼中也染上了浓浓的笑意,让他本就明丽照人的脸更是艳丽了三分,安陵清有些惊艳地瞪大了眼睛,竟不住喃喃自语,“开花的睡火莲……”      听到安陵清的呢喃,紫魅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了几分,最后竟是大笑了起来,等笑意渐止,紫魅以额头抵住安陵清的额头,语气有种莫名的叹息,“我亲爱的清儿,作为交换,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的,我只要你幸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你爱的南宫晔……      在这一刻,有些执念被放下,有些情绪开始疯狂滋长,那种阳光般的温暖却慢慢填满了本是孤寂的心田,紫魅轻轻低下头,闭上眼准备吻吻安陵清的嘴角,然而当他的嘴唇落在一个柔软的触感上时,他微蹙起了眉。      怎么有股奶香味?      睁开眼却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正对着他眨了眨,然后清脆的童声传来,彻底搅乱了本是温馨的气氛,“南宫爹爹吩咐过,不能让人吃娘亲的豆腐,而且亲亲是漓漓的,不能亲别人。”      微微眯起了眼睛,一瞬间似是有无限的魔魅开始从他眉宇之间流溢而出,紫魅微微勾起了唇角,他淡淡道,“看来刚刚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记住呢……”      安陵清一听连忙抱着漓洛后退了一大步,满是威胁地瞧着紫魅,恶声恶气道,“紫魅哥哥你想干什么?”      “呵呵……”有种阴森的笑声慢慢传遍了整个房间,“清儿宝贝觉得呢?”      将马车停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南宫晔抬头看着眼前高高的城墙,脑海里想着之前他找到安陵书羽,安陵书羽对他说的那些话,嘴角有些意味不明地勾起了。      轻轻敲了敲车壁,南宫晔声音透着温柔,“安陵,到金陵城了,再忍忍便可休息了。”话音落,南宫晔扬鞭打马,马车立刻飞驰而去,卷起黄色的尘土,在空中扬扬洒洒地飘散开来。      一上高楼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哈~每天都在走亲戚,所以更新不稳定,应该过了初六之后就会好些了~~亲们,兔年吉祥,新年快乐! 还是三岁的安陵清穿着大红色的宝宝装,头上顶着白色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向众亲们鞠躬作揖,声音软软的、甜甜的、糯糯的:爷爷奶奶爹爹娘娘伯伯婶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还有少爷,新年好,安陵给大家拜年了! 46 46、第45回 千里清光又依旧 ...   雨后的金陵古都给人一种凝练而厚重的感觉,那是承载了几多风霜与历史而沉淀下来的磅礴气势,走在街头若是细细观摩,在某处长满青草的城墙角下,便可以找到战争遗留下来的斑斑痕迹,几分苍凉、几分凝重。      犹记得当年纳兰一族之先祖,不堪苛捐杂税的压迫,在一不知名的小地方愤之揭竿而起,领着数个农民扛着锄头、木棍占领了当地县令府,然后几十人的队伍慢慢地壮大,终长成一支锐不可当的军队。      然后,就是在金陵,纳兰之先祖定都于此,以“燕”为国号,正式与先朝对峙,纳兰一族荣登九五之尊,势要除暴君,还天下一个清明,而后他领十万大兵与当时倒戈的南宫一家里应外合,直取京城,终是顺利统一全国,开纳兰盛世之始。      然,天下人皆知皇帝纳兰,却不知当年纳兰一族入主皇宫最大的功臣应是先朝的南宫家,南宫一族本是功高而权倾一时之外姓王族,而一门忠良却惨遭先朝奸佞小臣进谗言不为君主所信。      后来纳兰先祖派人找到南宫当时家主想要与之共谋大计,南宫家主震怒拍桌而起,誓不做那判朝之人,然则眼见君主鱼肉百姓,在一老妪因丧子而哭死在南宫门前之后,南宫家主一夜愁白了头,满是叹息中书写书信一封,答应与纳兰先祖共谋事。      大事即成,纳兰先祖却是义气之人,他邀南宫家主与他共同登基,预昭告天下为“双王”,然而,不管是贤臣还是叛臣,南宫一族都不想被历史所记住,终是拒之,有关于南宫一族的事最终并未被史官写进史书中,慢慢地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南宫一族离开了朝廷,利用君主赋予的特权,开始涉足商业,步入江湖这一滩不深不浅的水,渐渐地,势头竟是盖过了当年著名的唯一外姓王族之名号。      其实,众人只知南宫家离开了政治,却不知南宫家祖训实为“鞠躬尽瘁仅为民”,南宫一族注定是离不开政治那个圈子,当年纳兰先祖被拒,却也提出了让南宫家主做暗主的想法,预备将一些不能明面上做的事全权交给了南宫一家管理。      南宫家主本想拒绝,却被纳兰先祖以先朝皇族所有人之性命胁迫,无奈应下,终是坐实暗主之命,明面只是小小商人一个,实则与纳兰平起平坐。      已是近百年过去,一直以来纳兰一族不负“贤”之一字,国力日益昌盛,已隐隐有为霸主之象,速来皇位之争历来本是布满腥风血雨,暗主本应坐视不理,然而,此次却隐有引起兵戎之战的迹象,是以暗主不再作壁上观,为求天下安定而插足其中。      这,也是南宫晔即将作为接替南宫睿,作为新一任暗主的最后历练。      自从辞别之后,南宫晔虽将手中的中坚力量全交由纳兰玄曦所管,却并未与他有过直接接触,所以再次见到纳兰玄曦,南宫晔还是有些惊讶的。      那一贯优雅如兰的君子,竟也有另一面,虽知道对方不简单,真正见到,却也是另一番景象。      “半夜爬人屋顶,可非君子所为,这位仁兄的嗜好,本王却是有些不能苟同呢……”本是柔和如春风的嗓音,此时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      有些诧异于自己竟会被发现,南宫晔放下手中本想偷窥的瓦片,微微眯起眼挑着眉,够唇无声轻笑一下,他飞身而下,轻巧地落在纳兰玄曦房门口,却见房门已经打开,而纳兰玄曦正静静地坐在桌子旁,优雅地沏满一杯香茶。      将茶壶放置在一旁,纳兰玄曦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转过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温和满含着笑意道,“来者既是客,南宫公子何不先行品尝品尝这今年刚上贡的雨前龙井,那在下也不算怠慢了贵客。”      心里揣摩着纳兰玄曦的用意,南宫晔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拉下自己的黑色面罩,走进了屋子,有些揶揄自己的味道,“早知道这么快被发现,就不做这一身黑衣打扮了,也怪损害本公子倜傥之形象的。”      看着南宫晔坐到旁边端起茶杯品茗一番,纳兰玄曦站起身优雅地走到棋桌旁,转身嘴角含着浅浅笑意,一脸温和淡然地道,“不知未来暗主是否愿意与本王对弈一局?”      轻挑起眉,南宫晔手中把玩着茶杯,狭长的凤眼里挑起了淡淡的慵懒笑意,“王爷今儿又是茶,又是棋,倒也是悠闲,陪您下一局倒也无所谓,只是在下本一介闲散之人,可担不起这一‘暗主’之命呢……还是说王爷忘了应过在下何事?”      淡淡一笑,纳兰玄曦已经手执黑子下了第一颗棋子,抬头看着已经做到他对面的南宫晔,温和说着,“本王应过什么自是清楚,一句承诺而已,只要大事一成,也不过是本王的一句话。”      来去之间,棋盘上已经蜿蜒出两条缠绕的巨龙,一条霸气十足行云步雨隐隐有侵占之意,一条却是看似懒懒散散却又防得滴水不漏。      渐渐地,两人都有些棋逢对手之感,一局棋局让二人可谓酣畅淋漓,直至平局显现,南宫晔终是大笑出了声,“王爷之棋术倒是不似您翩翩君子的表象,一局小小棋局,竟也看到了您‘玉面修罗’之真貌,手落之处,尸横遍野呀……”      纳兰玄曦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南宫晔的讽刺,他伸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悠然说道,“南宫公子不也是深藏不漏?看似四处是漏洞,实则陷阱满布,稍一不慎便是引狼入室啊……”      南宫晔微微眯起眼睛,什么都没说,只是嘴角始终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似是在算计着什么,沉默片刻,他突然开口说道,“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王爷能否帮在下这一小小的忙?”      有些诧异,纳兰玄曦回道,“南宫公子竟有解决不了的事?端午已近,各处部署倒也已经完成,本王的事倒也没别的事儿了,正想着享受这最后的悠闲时光,但若是能助公子一臂之力,本王自是不会推辞。”      “呵呵……”低低笑开了,南宫晔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襟,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狐狸笑意,“还请王爷先行代在下照顾照顾内子安陵清,让他在王府小住上几日,在下有些事情得去解决。”      一时更是惊讶,纳兰玄曦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神里迅速地闪过一丝怪异,却在转头看向南宫晔时恢复了波澜不惊,“南宫公子的意思本王有些不太明白,虽见到的时日不算多,倒也知道公子对安陵清疼惜入骨。”      说到安陵清,纳兰玄曦眼里竟奇异地有了一丝暖意,转而想到了什么,他眼里有一丝锐利的光闪过,语气冷了三分,“究竟为何南宫公子会说出此话,莫不是,南宫公子在耍本王吧?”      他从不掩饰自己对于安陵清的情意,但他也不需要别人施舍,更不能接受被人嘲弄!      微微欠了欠身子,南宫晔笑得客套有礼,神情倒是真挚了几分,“王爷不要误会,在下自然不愿与娘子分开,只是不慎身重剧毒,未免娘子担忧一直未告知,奈何身边小厮也与人私奔而去,欲寻在下好友‘鬼魅魔医’解去一直压制的毒性,却又担心娘子安危,这才想到先让王爷照顾内子数日,他日再来接回。”      有些怀疑地上下打量打量南宫晔,纳兰玄曦有些不信,“南宫公子面色红润,气息绵长,本王倒是没看出有一丝异样,南宫公子莫不是在算计着什么吧?”      摇头轻轻一笑,南宫晔伸出自己的右臂,轻挑起眉头,淡然说道,“王爷自可亲自查看一番,看看在下所言是否有虚。”      虽仍是有些不信,纳兰玄曦倒也伸出手搭上南宫晔手腕为他把脉,渐渐地,他眉头悄然紧紧蹙了起来,最后竟是忍不住抬头惊讶地看着南宫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惊诧地说道,“你……”      收回自己的手臂,南宫晔挑起眉头,有些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脸无奈说道,“要不是中的毒太霸道了些,要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我也不想离开我亲爱的小娘子呀……所以,安陵就先拜托王爷好生照料着了。”      说着,南宫晔礼貌地欠了欠身,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与信任,让纳兰玄曦最终竟是一句推拒的话也说不出来,微微有些充愣地看着南宫晔消失在夜色里。      有些烦躁地微微蹙起眉,纳兰玄曦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但是宇文擎苍向他报告关于安陵清的事儿,倒也是一件不拉,应该没出什么事才是。      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纳兰玄曦轻叹出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罢了罢了……只要沾染上安陵清三个字,我竟连起码的冷静都维持不住……”      而另一边南宫晔悄悄回到客栈躺回床上,借着月色他静静看着被下了迷药的少年安静的睡眼,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有种莫名的邪恶算计意味。      伸手撩起少年一缕发丝,却又立刻放下了,南宫晔躺少年旁边,双手枕着自己的后脑,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神却突然在满是月色的环绕里显出莫名温柔。      南宫晔伸手描摹着空中突然出现幻象般的浅浅笑靥,有一声轻叹浅浅地散了开来,“本想再等些日子,等一切都解决了再去找你,却没想到我会思念你至此,竟是一点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讨厌身边跟着一个假的你呢……安陵宝宝,我的小媳妇儿……相公我来找你了,等我哦,等我来打你屁屁哦……谁让你不听话被人掳走了……”那声音有几分无赖的意味,却是那么那么的,温柔。      明月明月明月。      争奈乍圆还缺。      恰如年少洞房人,暂欢会、依前离别。      小楼凭槛处,正是去年时节。      千里清光又依旧,奈夜永、厌厌人绝。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这么久没更新,实在是每天都在外走亲戚,要么前天回来了,家里又来了好多客人,我根本没地儿用电脑...电脑被我侄儿子们攻占了...怨念...不过,现在好了,应该能保证日更了~~撒花 47 47、第46回 绿树阴浓夏日长 ...   这一天的天气异常燥热,热的人心里头烦躁之极,安陵清毛孔细腻、汗毛也少得可怜,自然本身便不常流汗,就算是热得急了,额上也只会沁出些小小的汗珠,轻轻一擦便没了。      而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地方,不知为何暑气更是胜了好几分,空气中那种湿湿热热的闷涨感,竟让安陵清热得额上冒出了水滴似的大颗汗珠,稍一不慎便从额上落了下来,滑下脸颊,钻到衣襟里,让他难受地蹙紧了眉头。      紫魅将安陵清安置好了,便带着几个人出了门,屋子里就留下了门口的两个守卫和几个暗中保护安陵清的暗卫,当然这些人安陵清都没看到,他一个人呆在后院里,以为就他一人在屋里,没有别人在。      平时漓洛在安陵清身边的时候,热了他会变出一把大大的蒲扇为他扇风,或是跑到遥远的天山上灌上一壶雪水、冰镇一些酸梅汤带回来,给安陵清消暑,不知是体质原因还是其他,安陵清却是怕热得紧。      但今天漓洛一听紫魅要出门便屁颠屁颠地跟了去,也不管紫魅脸色有多冷淡多难看,他只顾着欢欢喜喜地变成一只小胖狐狸,嘚嘚地撒欢似的跟在紫魅后面跑。      坐着也热、站着也热,安陵清喝了些漓洛之前带回来没喝完的雪水,这才稍微凉快了些,但是没过一会儿,只觉得火烧似的暑气又涌了上来,他从窗子看向外面,甚至依稀可见空气中有袅袅的、那种似是燃烧着幻烟似的波纹在荡漾。      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安陵清觉得更热了,拿起蒲扇给自己扇了扇,觉得丝毫没有解热,又放下蒲扇走到窗边准备将窗子关上,却猛然想到院子有一棵大树,那树长得好像还是挺枝繁叶茂的,在地上也应该有一大片树荫。      伸长脖子看了看窗外,发现不仅有棵大树,不远处似乎还有一个大的池塘,心里一喜,安陵清想着不如到树下去躺躺,待太阳不那么炽热的时候再到池塘里泡泡,应该会觉得凉爽些。      这样想着,安陵清将屋子里竹子做的躺椅搬到树下,将外衣脱了铺在椅子上,只穿着一件白色亵衣,然后整个人舒服地窝在躺椅上。      那躺椅本是按照紫魅的身长造的,自然对于安陵清来说大了许多,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让安陵清整个人都窝进椅子里,从不远处看上去,竟是将安陵清显得更加娇小了几分。      树上有一只鸟叽叽喳喳叫唤了几声,紧接着有蝉开始鸣叫,不一会儿整个院子里都交织着虫鸣鸟叫,有些闹,却又莫名的静心,也许“鸟鸣山更幽”的意境也不外如是,安陵清动了动身子,觉得衣服贴在身上也怪不舒服、挺热的。      从椅子上坐起来,安陵清环顾了一圈,转着眼珠子想着反正没人,那他把衣服拉起来一点点应该也不要紧的,是吧?      反正每次管着他的少爷也不在,以前夏天再热南宫晔也总是不准他把衣服拉起来,不准他露出一点点肌肤,这下,没人注意他了吧……      有些偷笑地弯起了嘴角,安陵清高兴地眯起了眼睛,伸手将自己的袜子脱掉扔在一边,舒服地伸展伸展自己长得圆润小巧的脚趾头。      高兴地摇晃摇晃右边脚踝上的小铃铛,安陵清有种做坏事儿的兴奋感,然后他将自己的袖子和裤子都卷起来,露出白嫩嫩如白玉一般的一截手臂和小腿。      此时一阵清风正好吹了过来,一下子凉爽的感觉从上到下铺面而来,瞬间他便乐得笑眯了眼睛,心情愉悦地将本因热而盘得高高的头发散开了,再将头发揽到胸前,然后将腰带拉开系得送了些,这才蜷起身子窝在椅子里闭上眼修养小憩片刻。      最近热了些,安陵清晚上一直都没睡好,往年在杭州虽然也热,但每天晚上南宫晔都会为他扇风扇去暑气,有时候半夜里感觉到他有些热,南宫晔都会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打来水为他细细擦洗身子,不让他身上有黏黏的不舒服感觉。      可能是被宠坏了,安陵清现在一个人睡,总也睡不好,本来想要紫魅陪着他睡,因为原来被紫魅抱着的时候,他就发现紫魅的身上时刻都是凉凉的感觉,体温比常人要低一些。      但安陵清每次对上紫魅那双漂亮的紫眸时,又会红着脸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继续一个人睡觉,导致他眼眶下的黑眼圈重了不少,今次在树荫底下乘凉,趁着没人将衣服弄得宽松舒适了些,安陵清终于觉得舒服了,没多久,他竟是沉沉地睡了。      渐渐地,不知睡了多久,太阳都慢慢地在往下落,紫魅终于处理完积压已久教内的事物回来了,胖白狐漓洛在后面追着一只大彩蝶,一下子就跑远了,而紫灵、宋熠彤和另一名神色冷漠的女子也恭恭敬敬地跟在紫魅后面。      走到内院,紫魅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小巧白嫩嫩的脚,然后是精致的一只脚踝上拴着的一根红绳,那红艳艳的绳子搭衬着白玉似的肌肤,竟给人一种清淡的魅惑感,再往上看是一双交叠在一起弯着的小腿,再往上……      紫魅有瞬间的充愣,转而他的脸色陡然变得黑沉起来,特别是在转过头时就看到,几个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幅难得的醉卧海棠美人图。      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紫魅慵懒的语调中透着几分淡淡的威慑,“闭上眼睛。”      闻此言,三人立刻垂下了头,不敢再让不该看到的画面入眼,紫魅心头有把淡淡的怒火开始蔓延着,面上却只是更加淡漠,也许只有那眯起的眸子,还有透着三分邪魅的挑起嘴角泄露了几分不满的心绪。      踩着优雅的步调缓缓往睡在那棵树下的人走去,走进了却发现安陵清竟睡得悄无声息的,只见他的脸蛋被染得绯红绯红的,小嘴微张着,有些清淡的气息从他好看的樱唇中吐出。      此时树上一朵白色花瓣正好被风吹落了下来,掉在安陵清的眼睑上,掩住了他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这样的一幕,紫魅感觉好看极了,倒也说不上来哪里好看,只是一种安然的感觉。      看到那孩子似是有些冷了,将腿往上蜷了蜷,脚踝处绑着的红绳上的那个小铃铛也被摇响了下,然后紫魅看到安陵清小嘴嘟了嘟,漂亮的细眉也可爱地皱了皱,好像是在埋怨了些什么。      若不是紫魅内力高深,也已经十分熟悉安陵清的习性,此时他定然凑不出安陵清刚刚呢喃的话语,正因为听懂了,紫魅心头却又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失落,只因安陵清说的是“少爷,别碰安陵的铃铛,睡觉呢……”      那丝失落却在下一刻消散开来,只因紫魅看到那孩子双臂也抱了起来,心里有些担忧着,怕是真的有些冷了吧……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地骂着“活该,穿得这么少,还把衣服都拉起来,连胸膛都露出来了”……紫魅却还是快步走上前,温柔地将安陵清卷起的袖子裤腿放下来,然后抬手将落在安陵清眼睑上的花瓣拨开了。      亲昵地捏了捏安陵清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紫魅再为他理了理额上的发,神色含着淡淡的笑意与温柔,有些叹息的意味小声喃道,“真是调皮的孩子……”      伸手将安陵清整个人抱起来,让他舒服地在自己怀里蜷缩着,紫魅脸上的柔和却迅速淡去,恢复成冰冷漠然的模样,他快步往外走去,对几人吩咐道,“回教。”      这时宋熠彤却突然唤了声教主,见紫魅看向他,宋熠彤恭敬地说道,“属下能否稍后再回教里?”淡淡地扫了眼宋熠彤,紫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运起轻功,紫魅抱着安陵清飞身而起、落在一顶制造华丽奢侈的十六人大轿上,将安陵清放在自己身边,紫魅侧身躺在大轿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抚过安陵清的长发,眯起眼睛轻声道,“起。”      抬着轿子的十六人却不是那腰粗肩宽的壮汉,而是十六个面貌或清秀或美丽的少女,只听紫魅一声令下,十六人同时运气,抬着轿子飞了起来。      十六个妙龄少女长长的乌发在空中划开一个美丽的弧度,而轿子上挂着紫色的薄纱,抬轿而起之时,有风拂过,紫色薄纱在空中翩跹飘舞起来,有些从安陵清脸上滑过,光滑丝绸的感觉,细细柔柔。      紫魅睁开眼入目便是安陵清安谧地睡颜,心情不禁变得好起来,幽暗的紫色眸子此时却因着三分温柔而变得明丽起来,凑近了轻轻亲了口安陵清的小鼻子,紫魅神情有些奇异。      原来,一亲之下,紫魅发现安陵清的鼻尖竟不知何时沁出了些小小的汗珠,黏在他的嘴唇上,让他觉得有几分咸咸的,却没有恶心的感觉,只是觉得安陵清这人娇俏的可爱,就连沁出的汗珠也是诱人可爱的模样。      轻轻笑了笑,紫魅有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安陵清的脸蛋、小耳垂,感觉到睡眠被骚扰,安陵清不高兴地皱了皱小鼻子、蹙了蹙眉头,张开小嘴嘟囔道,“走开,坏少爷……”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快见面了~~~ 48 48、第47回 欲寄彩笺兼尺素 ...   突然有一股凉沁的感觉迎面扑来,还有冰冰的水滴落在脸上,一下子安陵清便醒了,睁开眼发现四周都是黑黑的,而且周围的环境竟是异常的湿润冰凉。      有些冷地缩了缩手脚,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被人抱在怀里的,在这陌生而又黑暗的地方,安陵清心里难免涌上了些害怕的情绪,他伸出双手抱紧了抱着他的人的脖子,小声问道,“紫魅哥哥,是你吗?这是哪?好黑呀……”      其实早在安陵清醒来的时刻,紫魅便已经注意到他的呼吸变了,只是他一直没说话,等着安陵清自己唤他,这时听到安陵清有些求助的软软声音,他受用之极。      紫魅没有立刻回答安陵清的话语,只是安抚地抱紧了他,然后对着不知名的方向吩咐道,“亮灯。”      只听紫魅话音刚落,无数颗夜明珠便显露了出来,夜明珠散发出柔和而皎洁的光芒,瞬间让原本黑暗暗的山洞变得亮堂堂的,安陵清惊叹地睁大了眼,有些兴奋地看着这个山洞。      只见有五彩的晶石在熠熠闪光,各种各样的斑斓色泽交相辉映,映衬着柔和的银色光芒更是美得好似个人间幻境,从没见过这些的安陵清,惊讶地看看这看看那,难掩激动地想要伸手去摸摸,无奈被紫魅抱着,安陵清也只能过过眼瘾。      想了想,安陵清这才开口试探着问道,“紫魅哥哥放我下来,让安陵自己走,好不好?”      早知道安陵清会喜欢这些,但是紫魅想着这岩溶洞里气温低而且地上泥泞坎坷,估计安陵清刚站到地上就能将衣服鞋子全弄湿了,说不准还会染上污泥。      于是,紫魅没说话,只是继续抱着安陵清大步往前走,渐渐地,安陵清远远地便能看到有圆形的山洞口,心里有些失落,知道紫魅是不会让他下去摸摸那些漂亮的晶石了。      但安陵清一向乖顺,从小便是如果想要什么东西,他也只会提出一次要求,如果被拒绝或是没人理他,他自会知道此要求是不合理的,也不会任性。      不过,说来也奇怪,安陵清也不是不会任性撒泼,只是他任性撒泼的对象,一直都仅有南宫晔而已,对于其他任何人,他都是乖巧而听话的。      也许,这就是情人与其他人的差别?这个问题,可能只有安陵清自己能回答,不过他似乎也是将这种情况看做应该,该是没想过所谓的差别吧……      这么久没见到南宫晔,其实安陵清心里头早就想得紧了,毕竟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这么久,只是他也速来乖巧惯了,知道自家少爷在忙正事,他不愿也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但是,这次他倒是真的有些想要任性地偷跑去找南宫晔了。      想到此,安陵清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紫魅漂亮完美的侧脸,眨巴眨巴大眼睛,他眼里有几分渴望、几分迟疑,还有几分隐藏着的畏惧,好像是在算计着逃跑成功的可能性。      想了会儿,只见紫魅突然低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柔和地问道,“怎么了?是感觉冷吗?很快就能出去了,再忍忍。”说完,紫魅将安陵清的衣服拉好,将他抱得紧了些,脚程变得更快了。      安陵清张了张嘴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丧气地整个人窝回紫魅怀里,懊恼地想着:为什么紫魅哥哥从来不发脾气,而且还这么温柔,但是我就是有些怕他呢?哎……如果是少爷的话就好了,虽然少爷有时候有些坏,但……哎,好想他……      “一会儿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终于走出了溶洞,紫魅轻柔地摸了摸安陵清的头,竟抱着他径自往紫魔教众聚集讨论大事的地方。      教内众人看到紫魅抱着个人走到大厅都惊讶之极,紫魅却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淡淡扫了眼站成两队的人群,紫魅嘴角稍稍勾起,笑容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语气冷冷的,“不过离开几日,连规矩都不知道了吗?”      话音刚落,只见众教徒立刻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单膝跪地,恭敬齐声道,“恭迎教主回教。”      安陵清有些被这阵势吓到,他死死将脑袋埋在紫魅怀里,大气都不敢出,只偶尔偷偷将眼睛睁开一点点瞧瞧这个地方,紫魅抱着安陵清直接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几百个阶梯之上的一把长椅上。      居高临下地坐在椅子上,紫魅脸色异常冷漠,他淡淡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教众,正准备让他们都起来的,却不知道安陵清正悄悄地想要缩回露在外面的一双脚。      安陵清刚一动,他脚踝上的铃铛便响了,虽然声音本来不大,但是在这个本来是鸦雀无声的地方突然有一点声音冒出来,都是十分明显。      身子一僵,安陵清有些怯怯地回头往下看,却发现这地方真的好高,然而好像有几个人还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将脑袋缩回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安陵清拉起紫魅的衣服将自己藏进去,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偷偷往外瞧,活像只偷食的小老鼠。      而紫魅看似一脸面无表情,其实一直在注意看着安陵清的动作,发现安陵清将自己整个人都钻进自己外衣的时候,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不过他并不知道虽然此时他脸上仍是一派冷淡,眼中浓浓的笑意却早已掩藏不住。      本来是想让众人都认识认识安陵清,以后在教内安陵清才不会受欺负,不过有了这一出,紫魅却没了那心思,只觉得这孩子实在太有意思了,总想只受惊的兔子似的。      就着安陵清蜷缩的姿势,紫魅一把将他抱起来人,然后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便抱着他飞离了议事的大厅,仅仅留下一长串畅快的笑声,惊得众教徒以为这个教主是假冒的。      只因他们见过紫魅满脸含笑地在他们面前残忍弑父,记得那时还只是十五岁的紫魅手执一把小刀,一刀刀将他亲生父亲也是前任教主活生生剐了。      见过紫魅慵懒地躺在长椅上,嘴里含着一颗葡萄,淡淡地一挥手吩咐手下将一个判教的人丢进了油锅,那酥炸的声音早已成为教众的噩梦。      他们更见过紫魅一脸妖邪魅惑地使用摄魂术……总之,他们就是没听过紫魅这样的笑声,没见过他那么温柔的模样……这个被他抱着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笑着将安陵清整个人抛向空中,紫魅伸手接住吓得大叫不止双眼紧闭的安陵清,然后带着他飞起飞落在建造大气而奢华的紫魔宫。      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安陵清却觉得好玩极了,而且从上往下看,这个修建在不知何地的宫殿,四周环绕着一层白色幻景般雾蒙蒙的物什,让这个地方看起来竟似是人间仙境,可谓是美不胜收。      “哇!紫魅哥哥,你这个紫魔教修得好漂亮。”带着安陵清落在最高的一处阁楼楼顶,紫魅听到安陵清满是惊叹地问道。      “是吗?”紫魅一手揽着安陵清,一双眼睛却不知看向了何方,语气里有着几分莫名的冷然,“可我却是那么厌恶这个地方,所谓紫魔教的风月奢华,不过是掩盖了让人恶心的本质。”      微微一怔,安陵清不知为何,他看到紫魅说这话时的神情,竟是那么让他莫名的心酸而难受,他正准备伸出手牵住紫魅的手,给予安慰时,却听紫魅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安陵清见紫魅转过头来看着他,紫魅的脸上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笑意,那么轻柔地对他说,“不过既然清儿喜欢它,那它就有存在的价值,有些东西我也会丢掉,因为清儿在这里,我就觉得安心了,有些包袱是该扔掉了。”      以前也被紫魅定定地凝视着看过,但安陵清从没像这一次一样觉得有些脸红,他隐隐觉得紫魅的话里有些别的意思,那是他害怕去揭开的秘密,是会让他失去这个亲密哥哥的秘密,但是,他不想这样,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好。      轻轻嗯了一声,安陵清转过脸想要散去脸上渐渐涌上的热气,还想要压下心底的那丝不安与莫名的歉疚感。      若隐若现地,背后好像传来了一声叹息,安陵清转过头却见紫魅脸上已经恢复了那慵懒中带着三分邪气的笑意,只听他有些坏坏地道,“清儿要注意了哦!”      “啊?”安陵清不解地问出声,却在下一刻演变为惊天尖叫,只因紫魅将他抛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害怕地紧紧闭上了眼睛,安陵清下意识地大叫道,“少爷!”      而听到安陵清的呼救,紫魅却好像没有要接住他的意思,仍是挑着眉、眯着眼,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安陵清睁开眼看着自己要掉到地上,吓得尖叫道,“救命,紫魅哥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安陵清马上掉到地上的时候,紫魅挥出自己的衣带卷住安陵清的腰,将他带回自己身边,然后一脸好人的模样叹息道,“早这么叫不就好了么?下次可要记住了哦!”      吓得眼泪在大眼睛里划着圈,眼看着马上就要掉了下来了,安陵清抬头看着紫魅,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可真是惹人怜惜,只是紫魅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问道,“恩?可记住了?”      生怕紫魅再来突然袭击,安陵清立刻咽回自己的眼泪,狠狠点了点脑袋,紫魅这才满意地笑得眯起眼睛,然后将安陵清抱进怀里安慰一番,悠然叹息着说道,“这才是听哥哥话的乖孩子。”      而自此一役,紫魅自是完胜而归,安陵清彻底怕了他,再也不敢不听他的任何话。      就在安陵清在紫魔宫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南宫晔正骑着他的汗血宝马,朝着传说中最神秘的紫魔教风尘仆仆而来。      这天晚上,安陵清双手托着腮,望着窗外高高挂起的月亮,看着那好像变成了南宫晔的脸的月牙,有种涨得满满的酸涩的东西涌了上来,这种东西,名为思念。      “晔,你什么时候才来接安陵啊?再不来,我就……我就,休了你!哼!”说着说着,安陵清突然愤然将窗子关上,生气地将自己衣服脱了摔到地上,然后躺回床上,拉起薄被将自己裹住,在床上打着滚,咬牙切齿说着,“休了你休了你休了你……”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如果小晔子好不容易赶来了,迎接他的是一纸休书,那该多有意思呀...当然偶也只是说说而已... 49 49、第48回 相思血泪抛红豆 ...   来紫魔宫已经有些日子了,安陵清想着这个地方应该是建在高山上的,因为在这里他完全感觉不到夏日的暑气,反而是凉爽之极,他觉得十分舒适,吃得便也多了,睡眠也得到了保障,前段时间消瘦下去的脸蛋总算又长回来了。      紫魔教的水土甚是养人,安陵清被这样的山水养着,本就白皙滑润如美玉的肌肤,更是变得更加莹润润的,好似能掐出水来一般嫩,他的脸蛋一直都是白里透着红,那白皙中透出的一抹红晕,愈加惹人怜爱。      不过,一个地方呆的久了,新鲜劲儿过去后总会更加想家,对于安陵清来说,想家也就意味着向南宫晔,所以他现在经常就会双手托着腮看着一处小花儿或是小草,发上好一会儿的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偶尔被人叫唤一声,安陵清会愣愣地转过头,再愣愣地转回去,直到听到笑声,他才会猛然惊醒,然后红着脸蛋转过头看向唤他的人,在对方揶揄的眼神下,轻眨着眼睛低下头去。      过上一会儿,安陵清都会不好意思地抓紧自己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道,“你刚刚是在叫安陵吗?有事吗?真抱歉,我刚刚有些走神了……”      每当这个时候被紫魅派来的几个服侍安陵清的丫鬟都会掩嘴笑得花枝乱颤的,然后有人会忍不住伸手捏捏那被养的水嫩嫩的脸蛋,笑着来上一句,“小公子如此可爱,让奴家们可怎生是好呀!”      这时,看到安陵清或不知所措或羞涩、亦或是疑惑的模样时,丫鬟们便会笑得更大声,争着抢着上来吃一吃安陵清的嫩豆腐,嘴里还念叨着,“奴家们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敢趁着教主不在掐掐您的小脸儿呢!小公子就不要躲了哦!”      每次紫魅过来用晚膳的时候,看着安陵清红红的脸蛋,一开始还会伸手将他拉到跟前,伸手摸摸他的脸、探探他的额头,有些奇怪还有些担忧地柔声问道,“清儿这脸蛋怎这么红?也不像是发烧了,感觉有哪儿不舒服吗?”      恰逢这样的时刻,安陵清总会睁着大大水水的眼睛,瞄一眼偷偷拼命向他使眼色的丫鬟们,然后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乖乖地摇摇头,乖巧地回答,“安陵没事,安陵的脸蛋本来就是有些红红的,不信你问姐姐们。”      淡淡地瞟了眼几个丫鬟,只见她们都不住点着头,然后一脸正色说道,“回禀教主,小公子的皮肤好着呢,不仅白还自然而然透出三分嫣红,真真是羡煞奴婢呢!这些日子奴婢们精心呵护,倒是不负教主所托,难道您没发现小公子的皮肤变得更滑了么?”      紫魅这时总会眯起眼睛,有几分不动声色的魅惑从眉宇间显露出来,然后他会伸出手再捏捏安陵清的小脸,牵起他的如柔荑般软软的手,细细观摩观摩,最后他嘴角会微微翘起,神色里有几分愉悦流溢出来。      从怀里掏出几粒丹药,紫魅也不回头直接抛给几个丫鬟,淡淡道,“赏了。”      然而,谁都不知道此时的安陵清,其实在心底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故作老成地想着:为什么我觉得紫魅哥哥越来越像少爷呢?      这天紫魅陪着安陵清用完晚膳正准备带他四处逛逛,这时却有人通知有教内急报需要紫魅去处理,无奈之下,紫魅也只能让安陵清自己小院子附近随处走走,却仍不忘千叮嘱万嘱咐他不准走远。      乖乖地点头答应着,安陵清心里却想着这又是无聊的一个晚上呢……送走了紫魅,安陵清让几个丫鬟也退下了,不过几个丫鬟却还是安排了一个侍卫跟着他。      本来安陵清是不愿意有人跟着的,但是当他抬头看向那个站在离他不远处貌不惊人的侍卫时,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安心。      有礼貌地向几个丫鬟姐姐道了别,看着她们袅袅婷婷地走了,安陵清这才走到那名侍卫跟前,走进了却发现对方比他高了不止一点。      于是,安陵清只能仰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眼睛,然而那侍卫却一直敛着眼帘,一副低眉顺嘛的模样。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好不好?”安陵不知为何,就挺喜欢这个看起来冷冷淡淡不多话的侍卫,他高兴地弯着嘴角拉住侍卫的手臂,软软地向他撒娇。      这名侍卫并没拒绝安陵清,却也不回应他,等了会儿没等到侍卫说话,安陵清只得泄气地拉着侍卫的手臂往外走,边走边有些兴奋地说,“我带你去看昙花,我们去等花开,好不好?书上说昙花一现绝美芳华,那天安陵听紫魅哥哥说后花园里有呢!”      安陵清转过了头去,所以他没看到那个侍卫此时却抬起了头,有些宠溺地任安陵清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明明是一张平凡的大众脸,这个侍卫的眼神却有种莫名的温柔在里面流转,他的眼睛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与情愫。      此时的天空布满了星辰,月儿也是散发着柔和而淡雅的光芒,洒落在地上让安陵清可以看到前面的路,安陵清觉得这个侍卫的手很宽很暖,让他觉得很像……南宫晔。      会不会是少爷来接他了,为了方便才易容了?!      有了这个想法,安陵清兴奋而期待地转过头,他停下脚步,凑近了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查看了番,这才有些丧气地将脑袋转了过来,只因他刚刚看到这名侍卫的眼神里没有那种……恩,很温暖的很包容的柔和……      哎……少爷,你再不来接安陵,安陵就真的休了你,然后,然后……悄悄瞧了眼一脸木然的侍卫,安陵清咬了咬自己的唇,愤愤地转过头,想着:然后我就嫁给这个侍卫!      所以,你这个坏少爷,要快点来哦,要不我就改嫁了,看到时候老爷夫人不找你麻烦!哼!      看到安陵清咬着唇愤然地转过头去,那名侍卫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竟奇异地有了一丝隐隐的笑意,跟着安陵清走了一会儿,侍卫听到安陵清说道,“对了,我叫安陵清,清澈的清,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安陵清还是没听到回答,有些奇怪地转过头,还有些莫名的难过,“你不喜欢安陵吗?为什么不理我,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这名侍卫却只是抬起头看了眼安陵清,伸出自己未被握住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摇了摇头,看到侍卫的动作,安陵清惊讶地瞪大了眼,然后立刻非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安陵不知道你不会说话。”      那名侍卫放下手,摇了摇头,表示不要紧,而安陵清心中却瞬间充满了歉疚,他以为他触及了对方的伤心事,不过转而他又满坚定地握住侍卫的手,认真道,“不要紧,以后我去学唇语,不用声音我也能懂你的话。”      那侍卫微微一怔,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转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似乎更加柔和了一些,只见他恭敬地点了点头,拉起安陵清的手,在安陵清掌心写下了“谢谢你”三个字。      手心痒痒的,安陵清被那温暖的手指来来回回划得笑了起来,然后他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转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自己的手递到侍卫眼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侍卫在安陵清看不到的角落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日、华”。      “日……华……”安陵清跟着念了出来,然后他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突然他抬起头满是惊愕地看着这名侍卫,“你?……”      那名侍卫表面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实则早被安陵清看得有些心虚了,特别是安陵清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仰慕还有惊喜,然而他仍是一脸冷淡地地回视着安陵清,好像他身上没有秘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只觉得自己的手被狠狠握住了,然后他听到安陵清用从没有过的兴奋大声道,“你居然姓‘日’,书上说日姓源于炎帝汤昊,安陵最喜欢炎帝了,你是炎帝的后裔吗?是吗是吗?”      瞬间,有种无力感涌上这名侍卫的心底,他此时心里只有一种感觉,若要用言语形容便是,无奈、无奈、无奈,还是……无奈!      其实他都做得这么明显了,日华则为“晔”,但是他竟没想到,他南宫晔的小媳妇儿是如此的不同,想法就是迥异与常人,他还说他最喜欢炎帝……难道他南宫晔在他小媳妇儿心里,还比不上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的人吗?      然而,南宫晔低头看着安陵清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浅浅的光,亮闪闪的、水盈盈的,心不禁变得软了些,竟是要忍不住表露自己的身份了,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心底想要拥安陵清入怀的冲动,面无表情而且慎重地摇了摇头。      “啊……”只听安陵清一下子便低下了声音,连脑袋都垂了下去,满是失望。      南宫晔有些无语地看着垂头丧气的安陵清,心里却吃着小醋,想着等他回去了,他一定要偷偷把书房里堆满的关于炎帝神话、历史的书统统处理掉!      他的小媳妇儿只想着他一个男人就可以了!恩,就是这样!      就在南宫晔想着的时候,安陵清已经调整好了心绪,然后又笑弯着嘴角,高兴地拉着他眼中瞬间高大起来的侍卫的手,继续往后花园走。      此时有习习的凉风迎面吹来,安陵清拉着南宫晔的手来到一大片昙花跟前,然后拉着他蹲下来,静静等待着眼前昙花开放,等待它绽放开那绝丽的刹那芳华。      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陵清只是安静地看着花,南宫晔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安陵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安陵清的侧脸很是柔和,还能看到淡淡的红晕浅浅荡漾。      等到花开的时候,安陵清猛然睁大了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脸蛋上的红晕都瞬间加深了,那模样美醉了南宫晔一颗本就温柔的心,他看到安陵清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那一片阴影下的水眸,恰似了那缓缓远流的温柔春水。      在安陵清眼中昙花一现,美若月下仙子,而在南宫晔心中,眼前的安陵清才是他的月下仙,那花只衬得他人比花娇而已。      就在南宫晔有些醉意熏然地看着安陵清的时候,突然却见安陵清转过了头,一脸幸福与兴奋,然后他有些坏坏地冲南宫晔笑着,然后凑到南宫晔耳边,小小声道,“日华哥哥,我们去偷紫魅哥哥珍藏的酒来喝吧?安陵还没喝过酒呢!”      然后,不顾那名侍卫明显藏不住惊愕的眼神,安陵清拉起侍卫的手,便在夜色里奔跑起来。      直到被拉着跑了好远,南宫晔仍是没回过神,他脑海里只想着:究竟是谁教他可爱的小媳妇儿做坏事的!还要去偷喝酒?!而且是要跟陌生男人去喝!我一定要杀了那个人!      啊……媳妇儿,相公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太多了,你会被带坏的!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的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      呀!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想看安陵清醉酒风情,下回请早,咱们明日再见~~~ 50 50、第49回 但使主人能醉客 ...   夜色正阑珊,偶尔有鸟儿清脆的叫唤声响起,偶尔有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安陵清紧紧牵着南宫晔的手,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踩着月光往酒窖方向走。      南宫晔的面上虽然是冷冷淡淡看不出情绪,他内心里却早已经是无奈之极,他实在没想到这么些日子不见,安陵清竟然已经学会偷酒喝了,任安陵清拉着他走,南宫晔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执行家法,对他的童养媳妇儿进行再教育。      是挠痒痒好呢?还是……嘿嘿……干脆在床上来些小游戏好呢?      想着想着,南宫晔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香艳的场景,瞬间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望向安陵清的眼神里也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这样再那样……南宫晔的眼神慢慢有些隐藏不住了,就连嘴角都有些不正常地翘起,再配上他略微扭曲的人皮面具,那模样竟是有些……猥琐。      “日华哥哥,我们到了,你等一下,我去开门。”就在南宫晔思绪越飘越远之时,只听安陵清软灵灵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南宫晔抬头看到安陵清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准备去开门,连忙拉住他,南宫晔从安陵清手中拿过钥匙,然后走上前试了好几把钥匙,这才打开了门。      牵着安陵清走了进去,一推开屋子,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一下子安陵清便笑眯了眼睛,他拉了拉南宫晔的手臂,满是兴奋地凑到他跟前说,“这钥匙是我在紫魅哥哥的书房里偷偷拿的,没想到还真有酒窖的,下次我们再去紫魅哥哥的藏书阁玩,好不好?肯定有很多关于炎帝的神话故事!”      安陵清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好像黑夜里闪耀着的两颗明珠,被这样的一双眸子满是期待地盯着,南宫晔终还是无法拒绝,虽然他觉得安陵清真的学坏了…… 不过嘛,反过来想,这样他就多了些执行家法的理由!      见南宫晔同意了,安陵清高兴地放开南宫晔的手,然后从怀里掏出夜明珠照明,酒窖瞬间变得亮堂起来,他惊叹地看着眼前那些比他还高的酒坛子,难掩兴奋地走上前摸摸这个、嗅嗅那个。      本来南宫晔也没准备真让安陵清喝酒,打算等他玩够了就带他走,不过他实在没想到安陵清的动作那么快,他仅仅只是在一个醇香浓郁的酒坛前闭眼轻嗅了下,等他再抬头看向安陵清的时候,竟然发现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小的瓷瓶在细细观摩着。      还没等南宫晔来得及走上前夺过瓷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陵清喝下了那一小瓶不知是什么酒的东西,有些生气地快步走去,南宫晔一下子夺下了瓷瓶,放在鼻边轻轻嗅了嗅。      这一嗅可就彻底惊到南宫晔了,只因他闻出此酒便是当年人称酒仙的大师酿制的“梨酿”,南宫家曾经也珍藏了一小瓶,他小时候还曾偷喝过它,自是知道此酒入味时甘甜无比,刚喝起来就像果酒一般,但它的后劲儿却是连常年饮酒之人都受不了的。      将小瓷瓶倒扣往外倾倒,南宫晔烦恼地发现竟是一滴都不剩了,一把扔了瓷瓶,他着急地看向安陵清,也不管之前准备晚些再捅破身份的计划,急急开口问道,“安陵,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身上热不热?”      然而,安陵清却只是睁大大的眼睛,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南宫晔,然后软软地软软地问道,“诶?日华哥哥你会说话呀?”      也不管安陵清的问题,南宫晔急忙走上前打横抱起他,大跨步往外走,运起轻功往安陵清的房间飞去。      而此时,安陵清却只是安静地窝在南宫晔的怀里,不吵也不闹,睁着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看着这个他眼中貌不惊人的小侍卫,渐渐地,他眼前有些模糊了,感觉眼前的人有了些变化,微微蹙了蹙眉,安陵清伸手敲了敲脑门,猛然想到,不就是……      南宫晔直接带着安陵清到了一处温泉,迅速将他剥了个里里外外干净,直接走到水里将安陵清放到温泉里,这时,南宫晔已经能闻到安陵清呼吸之间有了些淡淡的酒香飘出来。      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安陵清的脸蛋,南宫晔柔声问道,“觉得喉咙烧吗?身子觉得热吗?”      安陵清却仍是一句话不说,只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乖巧地窝在南宫晔怀里,过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了一抹异常甜蜜的笑容,然后他双手勾住南宫晔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然后砸吧着嘴巴,蹙着小眉毛有些不满道,“少爷不是这个味道。”      南宫晔有一瞬间的充愣,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只见安陵清已经双手摸索着他的脖子,好似在找着什么,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只见安陵清伸手用力一拉,一张人皮面具便被撕了下来。      看到熟悉的俊脸,安陵清立刻笑得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然后他将自己的小嘴印在南宫晔的唇上,亲了亲又亲了亲,这才稍稍退开一点,满是回味地叹息,“哼!不要以为戴了面具我就认不出来,安陵给少爷验明正身,还盖了章哦!嘿嘿……”      轻轻笑着,安陵清将小脸紧紧挨着南宫晔的脸,像只小猫咪般亲昵地蹭来蹭去,嘴里喃喃低语着,“晔……晔……安陵好想你哦……”      南宫晔感觉到安陵清这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听到安陵清糯糯的撒娇声,他的心又不禁变得温柔起来,轻轻地搂住安陵清,他柔声说道,“我也想你,媳妇儿。”      闻此言,猛地,安陵清直起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南宫晔,过了好一会儿,南宫晔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安陵清突然鼻子一皱、嘴巴一瘪、眼珠一转,瞬间便有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愣愣地看着安陵清突然之间掉起了金豆子,南宫晔有些慌地急忙问道,“安陵,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说着,南宫晔便凑近了上上下下查看着安陵清,然而,安陵清却又突然不哭了,只红着眼睛,满是委屈地看着南宫晔,就在南宫晔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凑上去狠狠咬了一口南宫晔的嘴唇,然后又高兴地笑着说,“安陵喜欢相公。”      噗……这一瞬间,南宫晔有种内伤要吐血的感觉,他这喝醉的小媳妇儿实在是……太无法捉摸了……      决定不再理会安陵清的任何动作,南宫晔径自用泉水给他清洗了身子,然后抱着他回到屋子里,没管自己湿湿的衣服,南宫晔先找了块干布给安陵清擦干了身子,将他放到床上,并为他盖好丝被。      正准备换去自己打湿的衣服,安陵清却死抓住了南宫晔的衣角,他一手拉开盖在身上的丝被,嘟着小嘴,光裸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坐在南宫晔面前。      南宫晔低头一看,只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本已经分离许久,相思早已入骨,之前担心安陵清才没别的想法,这时却见在淡淡烛火照耀下,安陵清白皙的胴体竟是如玉一般光泽莹润,南宫晔脸色渐渐转红转烫。      吞了抹口水,南宫晔转过头去,佯装平静道,“安陵,乖,快放手。”      摇了摇头,安陵清看着南宫晔将头转开,嘴巴嘟得更高了,不过他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跪坐起来,然后伸手开始解南宫晔的衣襟。      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胸口处来回摩挲着,南宫晔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伸手握住安陵清的手,温柔说道,“安陵乖乖地坐着不动,让我去洗个澡,好不好?”      歪了歪脑袋,安陵清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双手却仍死死抓着不放手,软软道,“相公不要安陵服侍了吗?以前都是安陵为相公宽衣的,相公不要安陵了吗?”      仰着脑袋,安陵清湿润润的大眼睛里染上了三分可怜兮兮的哀求神色,那淡淡的哀伤竟是让他的眸子更美了,美得让南宫晔有些眼睛发直。      觉得自己有些被堵得没话说了,南宫晔听着安陵清一口一个“相公”的唤着,只觉得心底的一湖春水被那软软的声音搅乱得荡漾起伏,心头那把邪火烧得更旺了。      怕吓到安陵清,南宫晔仍是勉强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头,温柔安慰道,“怎么会,安陵是南宫晔最宝贝的小媳妇儿呀!”      “嘿嘿……”安陵清一听便咧开嘴甜甜笑开了,然后他直起身子亲了口南宫晔的嘴,高兴地继续为他宽衣,嘴里还念叨着,“就知道相公最疼安陵了!”      在心底无声轻叹,南宫晔觉得安陵清这样慢蹭蹭地为他解开湿衣服,真真是,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双拳紧握,南宫晔闭着眼睛深呼吸,不停默念静心咒,努力压制四散的欲望,他只是不想吓到安陵清,不想他=安陵清不高兴,所以他也只能委屈自己满足安陵清此刻的“游戏”。      好不容易把衣服脱完了,安陵清的手伸到了南宫晔的裤子边缘,南宫晔一惊,连忙伸手按住安陵清的手,声音已经有了几分不对劲的低沉,他蹙紧了眉,沉声道,“安陵,放手。”      可能是语气有点重了,安陵清竟立刻不高兴地伸头过去咬了口南宫晔握住他手的手,然后抬头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大声回道,“不放,相公明明说让安陵为你宽衣的!安陵就要服侍相公,不管不管,相公快放手!”      南宫晔静静地凝视安陵清片刻,终于有些无奈地放开了手,然后转过头去,装作不在意,实则在心底轻叹着“媳妇儿啊……等会儿相公我忍不住了,你哭我也不管了哦!”      “相公,抬抬脚。”      听到安陵清的声音,南宫晔下意识地回头,然后抬起了脚,这时,他见到了让他血脉喷张的一幕,只见安陵清乖巧地跪在他脚边,将他的裤子放到了一边,然后抬起脑袋满是渴慕地看着他。      那因饮酒而晕红的脸蛋,那大大的清澈的眼睛,那微微张开的小嘴,都让他悸动不已,不过更让他激动地是,安陵清突然好奇地看着他双腿之间的物什,还伸出手好奇地碰了碰,南宫晔倒抽一口凉气,双拳握得死紧死紧。      安陵清看到那物什的变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然后仰头弯着嘴角,指着它甜甜道,“相公,你是想要安陵了吗?”      还有什么样的情景能比这样的更让人动情?      答案是没有了,更何况南宫晔从来不是柳下惠,他若不是为了怕自己的激动吓到安陵清、伤了安陵清,他早就欺身而上了。      所以,此时南宫晔心底的那根弦儿终于断了,他弯腰,低头,再伸手勾起安陵清的下巴,眯起了狭长而邪魅的凤眸,压低了嗓音淡淡问道,“那安陵媳妇儿给吗?”      安陵清笑得愈发地甜蜜了,甚至笑得大眼睛都眯了起来,他狠狠点着自己的小脑袋,乖巧答道,“安陵是相公的。”说着,安陵清朝南宫晔双出双臂,撒娇地软声请求,“相公抱!”      轻挥掌,烛光灭,床帏落,浅浅的暧昧低吟开始回荡开来,触手是柔嫩的肌肤,鼻息之间是淡淡的酒香醇然。      床帏之内,一方浓浓春意盎然绽放,安陵清的脸蛋红得似是要泣出血来,从来羞涩的低吟浅唱,竟缓缓地化作了高高低低起伏不断的呻吟,他双手抱住南宫晔的脖子,眯着眼睛凑上去吻他的脸、唇、颈项、耳垂,嘴里唤着,“相公……”      乌黑的青丝铺散开来,落满了一床说不尽的风月,安陵清微微眯起的眼角含着三分春意,眼角还有因着欢愉而凝起的小小晶莹泪珠,然后泪珠从他眼角悄然滑落,滴在床单上,消失了踪迹。      云雨初歇,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安陵清将脑袋凑在南宫晔脖子边轻轻蹭着,像只緔足的猫咪,他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满是酒香的气息,甜甜沉睡而去,去梦里寻那只飘然飞舞的蝶翼,去追那雨过天晴架起的彩虹。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若兮像发疯一样,脑海里不停冒出一个新的故事,一个关于极致冷淡如冰雪一般的受的故事,若兮笔下的小受全部都是可人类型的,这个小受却颠覆了,然后像抽风了一样,半夜十二点了打开电脑写下了文案和第一章,给买V的亲们先一睹为快,给乃们看看文案~~~~\(≧▽≦)/~啦啦啦,顺便给偶提提意见啥的,不过《小媳妇儿》偶是不会落下的,新故事暂时不会开坑,偶会想起来了便写一点,等媳妇儿正文完结之时正式开坑 《男宠之皓冷如雪》 文案: 萧寒之,一个生性霸气,欲啸傲巅峰,号令群雄之武林霸主。 他视世俗于无物,爱那英姿须眉,不爱妖娆美娇娥, 然,生来骄傲的他,宁缺毋滥,誓只要那天下第一。 偶然一次相遇,不经意的一瞥,怦然心动间,邂逅心中完美的他。 那仿若惊鸿掠影的剑、修长优美的身姿,还有眉宇间超然的冷漠, 都让他沦陷,动情只在一瞬,得到却让他费尽心血,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曾经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儿一般,颤抖着手捧着他的脸,颊虔诚地轻吻; 曾经绝望的抱着他,歇斯底里地嘶吼,嘶吼“你到底有没有心?” 绝望过后,他眼眸深处凝着浓浓的温柔,他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坚定道, “愿伴你寻回天生丢失的一情一欲,你冰如雪,我便作融化你的暖阳。” 简而言之:一个痴情攻受挫受挫再受挫,却始终锲而不舍,最终抱得他所谓的男宠,实则是挚爱的美人归…… PS: 一个痴情霸道的攻,一个生下来便少了一情一欲的极致冷漠受,别被若兮的文案吓到,这绝对是一个温暖的故事,毕竟若兮不写虐文滴,大家可以放心。 片段欣赏: 温陌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他的嗓音如珠玉一般,清灵动听,却也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他问,“你要什么?” 萧寒之一脸傲然地坐在马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唇角微勾,扬鞭一指,有些漫不经心,“我,要你……做我的宠儿。” 众人大惊失色,温家人更是敢怒不敢言,温陌却仍是面不改色轻轻点头,淡淡道,“好。” 51 51、第50回 恨君不似江楼月 ...   刚醒来的时候,安陵清觉得自己头有些疼,微皱着眉有些难受地翻了个身,却猛地碰到一个温暖的胸膛,心里一惊,安陵清立刻睁开了眼睛。      惊讶地瞪着大眼睛,安陵清看着近在咫尺熟悉的俊颜,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想到昨晚上做的梦,那充满旖旎色彩的梦,那不知羞地主动求欢,那高声的呻吟……      啊!难道昨晚不是在做梦?哎呀!羞死了羞死了,安陵不要见人了!      急忙将丝被拉开一点点,入目便是白皙的肌肤上布满着的或深或浅的红色印记,一把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脸,安陵清躲在被子里,脸轰的一下便红得灿烂灿烂的。      过了一会儿,安陵清眨巴着大眼睛,慢慢拉开被子的一点边缘,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只露出两只滴溜溜转的大眼睛,悄悄地偷偷地用余光瞄着南宫晔。      发现南宫晔还在睡觉,安陵清再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点,露出了小半张脸蛋,他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四周,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向床边挪动着。      眼看着就要挪到床沿了,安陵清眼里露出一丝丝喜色,想着趁南宫晔还没醒快些去穿上件衣服,免得免得……安陵清此时脸上已经烧得火烧火燎的了,心里不禁想着,如果南宫晔醒来时,看到他什么都没穿的话,恩……多难为情呀!      轻轻地将腿伸出去,双脚刚刚碰到地,安陵清正准备撑起身子,却听背后一声轻咳响起,吓得安陵清立刻收回腿,整个人又钻回了被子里,紧紧闭着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南宫晔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陵清这才小心地将脑袋钻出了被子,深吸一口气,将眼睛睁开一条线,偷偷看着南宫晔,看到现在南宫晔是背对着他的,这才发现南宫晔刚刚只是翻了个身而已。      长舒一口气,安陵清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然后再次轻手轻脚地往床边上爬,爬着爬着,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浅浅的鼾声,安陵清身子一僵,更快地往床沿爬。      就在他一脸喜色地马上就要挪下床的时候,背后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了安陵清的腰,将他整个人拉了回来,同时还伴随着一句透着浓浓笑意的话。      只听南宫晔满是揶揄地问着,“安陵媳妇儿,你这是要往哪儿跑呀?都还没跟相公我道早安呢!”      “呀!”整个人被拉了回去,还被翻了个身,安陵清脸蛋正好撞上南宫晔的前胸,他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红着脸将整个头埋在南宫晔怀里不敢抬起来。      伸手搂着安陵清的腰,南宫晔凑近了亲昵地蹭着他的脖子,嘴里轻声调戏着,“安陵媳妇儿昨晚好热情呢……相公我好高兴哦!”      听到南宫晔的话,安陵清脸一下子烧得更烫了,就连漂亮的小耳垂都染上了深深的艳红色泽,摇了摇头,安陵清将脑袋埋得更深了,死活就是不说话。      轻笑了声,南宫晔轻轻咬了下安陵清的小耳垂,感觉安陵清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整个人更小地蜷成一团了,并使劲往他怀里钻,南宫晔眯起的凤眼里透出了浓浓的笑意。      搭在安陵清腰上的手缓缓地轻柔摩挲着,南宫晔眯着眼睛感受着他腰上柔嫩嫩温暖暖的感觉,敏感地扭着腰想要躲开,安陵清紧咬着唇,直到有些受不了地轻哼出了声,这才不好意思地唤出,“少爷,不要摸了……好痒呀……”      南宫晔却丝毫不理会,手反而越来越不规矩地往下抚摸而去,甚至还捏了捏安陵清弹性十足的屁股,看似漫不经心轻佻地问道,“媳妇儿这儿可疼?”      将脑袋狠狠在南宫晔胸口处撞了撞,安陵清虽是脸红着却张开了腿夹住南宫晔,双手也抱住他的脖子,小小声小小声在南宫晔耳边说道,“不疼……只是腰有些酸酸的……而且头好像有点涨涨地疼……”      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南宫晔唇角微微挑了起来,心里觉得舒服极了,他最喜欢安陵清这一点,就算会羞涩地脸红,却不会刻意地故作矜持,每一处羞涩、大胆,都是毫不掩饰地自然流露。      同时南宫晔也知道,再挑逗下去的话,自家小媳妇儿可就真要羞死了,翻个身将安陵清压在身下,南宫晔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这才柔声说着,“相公给南宫少奶奶好好揉一揉,宋熠彤的药也很久没用了,一会儿再给你抹些。”      乖乖地点点头,安陵清放松了身体,红着小脸蛋翻个身,任南宫晔为他按摩、擦那清香四溢的药,过了一会儿,安陵清有些迟疑而小心地问道,“少爷,昨晚上……安陵是不是丢人了?”      将药抹到有些红肿的小菊,南宫晔轻轻一笑,没说话,而安陵清却觉得南宫晔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瞬间窘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拉着丝被盖住了自己的脑袋,闷闷道,“安陵再也不偷喝酒了。”      南宫晔觉得让安陵清这样想也是好的,本来他也不想安陵清再喝酒,安陵清的身子本来也不是特别好,还好这些年养得细致,才没大病,酒对他来说不是好东西,况且醉酒的安陵清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爱哭又爱笑的。      正想着,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昨晚上那一幕幕活色生香的场景,瞬间南宫晔眼睛有些诡异地眯了起来,嘴角也微微勾起,他心想着:不过嘛……偶尔喝点,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药擦好了,南宫晔走到衣柜前,却发现衣柜里的衣服就只有紫色与白色,白色的明显是按照安陵清的体型做的,在各种深浅不一的紫色中挑出了件深得近乎黑色的紫衣穿上,他再给安陵清随手拿了件白色锦衣。      给安陵清整理好衣服,南宫晔趁着他洗漱的这个时间,弄好了脸上的易容,安陵清正拿起梳子准备梳头,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没等里面的人回答,只见紫魅着一身淡雅的紫色便推门进来了。      看到一个陌生人在房间内,紫魅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脸色有些冷地道,“你是哪个手下的?教内的规矩都不懂么?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南宫晔神色冷淡,恢复了那种作为一个貌不惊人的侍卫时该有的默然,他恭敬地回复道,“是。”回答着,南宫晔看都没看一眼安陵清便往外走。      安陵清睁着大大的眼睛,虽然有疑惑,但是也知道南宫晔做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便也没说话,只是转过头准备继续梳理头发。      就在南宫晔从紫魅身边走过,即将走出门外的时候,紫魅却突然有些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睛,然后开口唤住了南宫晔,他淡淡问道,“你叫什么?谁手下的?”      转过身,恭敬地向紫魅行了一礼,南宫晔一脸木然面无表情道,“右护法麾下暗卫六号日华。”      微微眯起凤眼,紫魅挑起的眼角此时看起来特别有味道,他满意地点点头,慵懒地说道,“不错,脚步轻盈如燕实则内家功夫厚实,以后我不在你就跟着清儿,护他周全。”      “属下遵命。”南宫晔仍是波澜不惊地回答。      挥挥手,紫魅让南宫晔下去了,转身往安陵清走去,伸手接过安陵清手中的梳子,轻柔地为他顺理着发丝,一边还温柔笑着道,“清儿昨晚可睡得好?本来应了你陪你逛逛的,昨儿失言了,今天定然赔上。”      安陵清用余光偷偷瞟了眼走出去关上门的南宫晔,却见南宫晔也正看着他,看到南宫晔冲他笑了笑,安陵清一下子便脸红地转过了脑袋,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双手有些紧张地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清儿?”没听到安陵清的回答,紫魅有些奇怪地问道。      “啊?”安陵清吓了一跳,有些疑惑地叫出了声。      皱了皱眉,紫魅重复了遍刚刚说的话,顺手将他的头发挽起来,梳了个小髻,然后他低下头,并伸手探了探安陵清的额头,有些担忧问着,“清儿今儿怎么有些奇奇怪怪的,是不舒服吗?”      急急忙摇头,安陵清大声回道,“没事,安陵没事,刚刚只是走了下神而已,安陵之前不也常常走神么?紫魅哥哥不用担心我。”      没再深究,紫魅点了点头,温柔地牵起安陵清的手,用着柔和的嗓音道,“随我去用膳,之后带你出宫四处走走,这些日子怕是也憋坏你了。”      安陵清一听便高兴地弯起嘴角笑起来,他点了点头,答应着,“恩,好呀!”      宠溺地捏捏安陵清的手,却听安陵清满是快乐地说道,“对了,紫魅哥哥,我们能不能叫上那个侍卫哥哥一起?昨晚上……”想到晚上的情景,安陵清又脸红了下,小声道,“昨晚上侍卫哥哥陪安陵看昙花了,我们出门也叫上他吧!”      “今儿多吃一个小包子,便顺了你的意。”紫魅头也没回,悠然说道。      “啊?……”有些为难得嘟起了小嘴,安陵清想了想,这才泄气地说,“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微微勾起唇角,紫魅转过头,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满意地眯起凤眼,满语气里是温柔,“这才乖。”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52 52、第51回 就中更有痴儿女 ...   江南雨乡的精致早已融入安陵清骨血里,他身上那种细致如丝绒一般的感觉,总让人不自觉想要停下脚步远远欣赏,所以当安陵清只是静静地站在山巅张开双臂迎风而立之时,竟像是入了画一般美好。      紫魅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静静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然感觉,安陵清宽大的袖子还有衣摆被山顶的大风吹起来,划开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那清风撩起的白色丝衣,与安陵清同是被风挑起的乌黑长发相和成景,配上他身上让人无法忽视的淡雅气质,竟给人一种他会随时乘风归去的错觉。      南宫晔也跟在不远处,脸上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实则眼底早已看不进除了安陵清的一切风景,此刻在他眼中,只有安陵清才是他的美景。      似乎感觉到了南宫晔若有似无的视线,安陵清突然回过头,嫣然一笑,露出两个漂亮的梨涡,这一笑,恰如一枝春花灿烂地开放,就连紫魅都有些惊艳地眯起了眼睛。      就在紫魅准备走向安陵清的时候,突然一声信号弹炸响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耀眼的红光在空中闪现而出,紫魅轻抬起的腿立刻收了回来,眉头悄然蹙了起来,因为刚刚那个信号弹只有十分危急时刻才会被点燃的。      紫魅盘算着最近跟紫魔教作对的几个帮派,又暗自摇了摇头,毕竟他还真没遇到过敢直接冲上紫魔宫挑衅的人,想到此,紫魅的嘴角泄露出一丝诡谲的阴冷笑意。      安陵清看到紫魅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快步往回走着,关心地问他,“紫魅哥哥,是出事了吗?”      紫魅神色之间有些阴郁,不过听到安陵清的询问,他还是松开眉头轻轻笑着,他温柔地牵起安陵清的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事,应该只是跑进了几只小老鼠,自会有人去处理的。”      一边的南宫晔却在看到紫魅牵起安陵清手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阴暗的深沉,不过却在下一刻转为了淡淡的笑意,只因安陵清趁着紫魅抬头看向山下的时候,悄悄抬头对着他眨巴了下眼睛,还咧开嘴笑了笑。      又是一声惊雷般的闹哄声响起,紫魅的眼睛终于毫不掩饰的有些阴冷地眯了起来,他嘴角微微挑起,勾起一个透着邪魅阴狠的弧度,他不自觉地放开了安陵清的手,走到山巅看着山下主殿的方向冒出了黑色浓烟。      红唇微启,紫魅挑起的凤眼里看不出情绪,而他的声音此时更是透出了三分冰冷,“找死。”并没有回头,紫魅对南宫晔淡淡吩咐道,“陪着清儿。”      说完,紫魅便飞身而起,从山顶跳下了悬崖,这一跳惊得安陵清吓得连忙跑过去,却只能看到紫魅转过头轻轻冲他一笑,然后他便只能看到一个紫色旋影般的身影,迅速顺着峭壁往下而去了。      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安陵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没转过身,身子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安陵清乖巧地没动,只是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山下,声音有些颤颤不稳地问着,“刚刚……紫魅哥哥从这里,跳下去了?!”      南宫晔觉得自家媳妇儿这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的模样真可爱,低低地笑着,他一时没忍住,低头咬了下安陵清的耳垂,见到安陵清仍是有些发愣地看着山下,南宫晔凑在他耳边轻轻道,“安陵媳妇儿想要试一试吗?”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有些疑惑地问出声,“试什么?”      南宫晔却没回答,只是有些诡异地笑眯了眼睛,然后一把横抱起安陵清,跃身而起,从悬崖下跳了下去,急速的下降,让心脏仿佛一下子像被压了千斤重一般,自上而下,感觉心脏都要落下去了。      安陵清吓得张大了嘴巴,却好像一瞬间失了声,完全叫不出来,他只能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抓着南宫晔的前襟,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感觉到安陵清的害怕,南宫晔双手紧紧抱着他,逆着风声大声喊道,“安陵,睁开眼睛,看着我,不要怕,我在你就在!”      听了南宫晔的话,安陵清心中的害怕似乎一瞬间散开了,脑海里只盘旋着南宫晔命令似的话语,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南宫晔的眼睛,然后勇敢地放开了抓着南宫晔衣襟的手。      安陵清用双手抱住南宫晔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一下,大声回答道,“少爷在,安陵不怕!”      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南宫晔低头吻在安陵清额上,轻轻说道,“乖,看看周围,试着张开双臂去感受。”      乖巧地点了点头,安陵清慢慢张开了眼睛,只见本是绿色的一棵棵树连成了一片,而那些红红黄黄的小花儿也看不清姿态变成了一个个小圆点,好似一块绿色的画布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各种颜色在其中,甚至在刚刚的一刻他还看到有一只鸟从他眼前飞过。      渐渐地,安陵清忘记了害怕,他慢慢张开手臂,闭上眼感觉着风从他脸上拂过,感觉着近在咫尺南宫晔温热的呼吸,安陵清嘴角禁不住轻轻地勾了起来,觉得这种与南宫晔飞翔于天际的感觉,让他有种莫名的感动,更有种心胸变得开阔的感觉。      收回手臂,安陵清闭着眼睛摸索着抱住南宫晔的脖子,在他耳边大声喊道,“安陵喜欢相公、喜欢相公、喜欢相公啊!哈哈……”山间回荡着安陵清畅快的大笑声,这份快乐感染得南宫晔也禁不住笑弯了嘴角。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在安陵清恣意地大笑时,满山原本只是含苞待放的花竟一瞬间全部绽放了,而有些原本受伤的小动物也在那一瞬间恢复了伤痕,整个山林霎时充盈着勃勃生机。      到山脚的时候,安陵清脸上仍是犹带笑意,他乐得眯起大眼睛,紧紧抱着南宫晔,并伸手撕下他的人皮面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唇印上了南宫晔的唇,亲了又亲,乐呵呵地轻笑着。      这一刻,安陵清甚至快乐地想向所有人大声喊出他的幸福,最后他凑到南宫晔耳边,轻轻地小声说道,“晔,你刚刚说的我都记住了哦!”      微微勾起唇,南宫晔亲昵地凑过去以额头抵住安陵清的额头,还蹭蹭他的鼻尖,温柔地满是笑意问着,“记住了什么?说给相公我听听。”      安陵清有些羞涩地脸红了红,却仍是睁着大大的眼睛静静回视着南宫晔,而南宫晔也没准备一定要安陵清回答,于是他只是淡淡地笑着亲了下安陵清的鼻尖,便抱着他慢慢往冒出黑烟的地方走去。      乖巧地窝在南宫晔怀里,安陵清将脑袋靠在他胸口处,闭着眼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那种安宁的感觉让安陵清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抓住南宫晔的衣襟,然后喃喃自语道,“你在我就在,不要再丢下安陵一个人了,抱着我跳了崖,便是要生死相随的,安陵都记住了……”      听到安陵清的话语,南宫晔禁不住顿住了脚步,一低头他只能看见安陵清姣好而白皙的侧脸,那脸蛋上晕染着淡淡的红晕,好似燃烧着的红霞一般,突然心里涌动翻滚着的,竟是一种淡淡的透着忧伤意味的感动。      知道安陵清是在埋怨之前那么久都不来接他,南宫晔此时终于有些情难自已地将安陵清抱紧,思虑片刻,他深情而郑重说道,“很抱歉,安陵,是我一直都想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将你暂时交给别人了。”      睁开眼睛,安陵清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南宫晔,满是奇怪地问道,“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勾起唇角笑了,南宫晔颠了颠安陵清的身子,引得安陵清立刻吓得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南宫晔这才继续往前走,满是叹息地说道,“之前局势混乱,我怕会影响到你,便想着你呆在紫魔教也是不错的,但是,听了安陵你的话,我才想明白了些事儿。”      “想明白了什么?”安陵清眨巴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南宫晔此时看上去异常柔和的侧脸。      一瞬间便笑眯了眼睛,南宫晔低头亲了亲安陵清的额头,柔声说,“明白你是我的另一半,我不能自私地为你决定一切却从没问过你的想法,只单方面地决定怎样才是最安全的方式,所以,我决定改变计划带你走,就像媳妇儿你说的,我在你就在,生死相随。”      静默地看着南宫晔,听着他的话,安陵清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暖流汩汩地流过,甚至有种莫名的酸楚涌上鼻头,他抑制住想流泪的冲动,乖巧安静地将头靠在南宫晔胸口。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安陵清小声道,“少爷自己说的话要记得哦,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安陵不怕危险不怕辛苦,安陵愿意一直跟着你走,只要少爷不觉得安陵是个累赘。”      “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相公我疼你还来不及呢!”说着,南宫晔的声调里便有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安陵清一听便有些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巴,轻哼一声,嘟囔道,“哼!下次你再把我一个人留在别处,我就休了你,告诉你,连休书我都想好怎么写了!”      “啊?媳妇儿不要这样吧……”南宫晔故作悲惨地皱起眉惨兮兮说道。      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安陵清伸手拧了拧南宫晔耳朵,傲气十足地说,“哼!就要!不要以为就你会欺负人,小媳妇儿也会拧相公耳朵的!”      说着安陵清便将南宫晔的耳朵拧着转了个圈儿,其实他根本就没使劲,生怕自己手重弄疼了南宫晔,但他没想到南宫晔却十分配合地哎哟连连叫唤着,惹得安陵清立刻放开了手,关心地问,“拧疼少爷了吗?安陵不是故意的,安陵给少爷吹吹!”      南宫晔配合地轻哼着将耳朵凑过去,让安陵清轻吹着气,然而,南宫晔撇过去的半边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他眯着眼睛在心底盘算着:还怕你不心疼?嘿嘿……      趁着安陵清愧疚心疼地给他吹吹耳朵的时候,南宫晔运起轻功迅速往出事的地方飞奔而去,临近了,正好听到紫魅冰冷而优雅的声音幽幽传来,“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既然烧了我这主殿,也该露个面吧?还是说阁下只是个缩头乌龟,只敢做不敢现身?”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晔只听一个略微有些熟悉,却又好像不熟悉的声音清清脆脆地喊道,“亲亲,是我是我啦!我来找你了!闭关这么久,终于能出关啦!”      有些疑惑地加快了步伐,南宫晔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敢烧房子烧到紫魔宫主殿来了,而安陵清此时听到这句“亲亲”却猛地抬起了头,惊讶地想到:难道是球球?!不过他的声音怎么变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从这一章起,安陵清的能力要复苏了,这里提到了一点点滴~~突然觉得好神奇... 53 53、第52回 流尽年光是此声 ...   在暗处观望片刻,确定了个好的位置,南宫晔抱着安陵清飞到一处横栏上,并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安陵清坐在他的旁边,从上往下看,正好能看到主殿的所有情况。      之前众人听到那声清清脆脆的喊声,却迟迟没见到人,而此时紫魅的脸色已经是明显地阴沉了下来,他一双紫色的眸子里酝酿着淡淡的看不清的情绪,他突然开口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这个殿周围所有人都给我清空。”      听到紫魅的命令,众人在心底都松了一口气,实在是他们都恐惧盛怒之下的紫魅,片刻之间,所有人都毫无声息迅速地退出了主殿,包括所有隐于暗处或是普通下人。      每个人都选择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毕竟他们也无法估量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敢如此直接挑衅紫魔教教主的人,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刚刚那人叫的是……亲亲?      等人都走了,紫魅突然挥出一掌,一边已经被熏得焦黑的山石便落了下来碎成了一块块小碎石,他开口冷冷喝到,“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好像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紫魅的怒火,声音的主人终是迟迟不敢现身,听到紫魅这么冷冷地对他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有些怯怯的声音才缓缓传来,“亲亲,你在生气吗?是漓漓做错事了吗?”      “滚出来!”紫魅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出声。      “呀!亲亲别生气,我这就滚出来。”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影便破空而出,落在地上,然后那个人开始在地上滚啊滚……待滚到了紫魅的脚边,他才抬起头,满是无辜地看着紫魅,软软道,“亲亲,漓漓滚出来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看到滚到自己脚边,一个大概十五六岁有些胖胖的少年,紫魅额上的青筋直跳了两下,他强忍住一脚踹上这个少年的冲动,紧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睁开眼厉声道,“给我滚起来!”      “啊?亲亲,还要滚啊!漓漓今天刚刚换的新衣服呢!”说着,他还真的又在紫魅脚边上滚来滚去,嘴里还嘿嘿笑着,“亲亲啊,漓漓长高了哦!亲亲看到了高不高兴啊?亲亲觉得漓漓的新衣服好不好看啊?亲亲想不想漓漓啊?亲亲……”      “住嘴!你个死狐狸!”看到少年一边滚来滚去,一边欢快地对他说话,紫魅终于没忍住,抬脚狠狠踹了一脚少年的屁股,骂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而漓洛在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紫魅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好远,他急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衣服上的灰都没来得及拍,就要追过去,他嘴里还紧张地喊道,“亲亲,你怎么走了?等等漓漓啊!”      额上青筋再次不受控制地跳了跳,紫魅转身厉喝,“给我站在原地不准动!”一听紫魅的话,漓洛立刻站定在原地不动了,只是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哀怨无辜而可怜地遥遥看着紫魅。      深吸一口气再吐出,紫魅从没像此刻这般怒气外现过,一般人都知道通常紫魅生气的时候,总是一副眯起眼睛慵懒的模样,而他笑得愈灿烂,惹他生气的人下场便越惨。      然而这个妖精,却总是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怒气,而且还让他失态地大吼,紫魅竭力想要控制地摆出个笑脸,却始终做不到,到最后他终于放弃一般地睁开眼睛,冷冷道,“如果一盏茶时间之内,这个地方不能恢复原状,哼哼……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紫魅便不再看漓洛一眼,转身飞身而起,往练功场方向而去,准备用练武散去满腔的怒气。      不过紫魅此时还不知道,凭借他的内力竟没能发现躲在暗处的南宫晔与安陵清,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自然也能说明了些问题,毕竟能随便挑起他的怒火,也不是件易事。      漓洛可怜兮兮地望着紫魅消失的方向,丧气地垂下了头,南宫晔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幕,只想大笑出声,他伸手抱住安陵清的腰,将脑袋埋到他颈部,安陵清转头只能看到南宫晔的肩部在耸动不止。      因为对于这种场景已经屡见不鲜,安陵清并不觉得有多好笑,他奇怪的只是漓洛的变化,原本三岁大小的胖小孩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看起来跟他一样大的少年,真的很不可思议……      不过,唯一能看出少年确实是漓洛的地方,便是他仍然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身子、有些胖乎乎的手,安陵清突然伸手摸摸下巴,有些感叹地想着,原来不是所有狐狸精都是妩媚漂亮的啊……      同时,安陵清还在盘算着,现在的漓洛他是肯定抱不动了,而且不能让他继续叫“娘亲”了,毕竟两人看起来差不多大,叫起来也未免太难为情了。      在安陵清沉思的时候,南宫晔好不容易笑够了,他直起身子低头往下看,却看到漓洛正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望着被烧得满目疮痍的主殿唉声叹气,而他浅紫色衣服上的污迹四处开放着,这一切让他看起来,真的好像个被抛弃的小乞丐。      终于没忍住,南宫晔再次笑出了声,听到笑声,漓洛一喜,抬起脑袋望向上面,高兴地唤道,“南宫爹爹!”      带着安陵清从横栏上飞下去,南宫晔轻笑着点了点头,他本来准备伸手摸摸现在比安陵清还要高一点点的漓洛的头,却在见到他的头发上粘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时,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漓洛却丝毫没有自己现在很脏的意识,双臂大张眼看着就要扑到安陵清怀里,安陵清一惊,有些为难地想着躲还是不躲,不过总算南宫晔自有准备,他连忙带着安陵清躲开了。      之前被紫魅拒绝,现在又被南宫晔与安陵清嫌弃了,漓洛顿时委屈地直冒酸水,他瘪了瘪嘴巴,委屈地看着安陵清,双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衣角,哀怨地说道,“清清娘亲怎么也嫌弃球球了?你们都嫌弃球球,球球好难过……”      安陵清有些为难地想要伸手安慰安慰虽然长得比他高,却仍是像个小孩儿的漓洛,但又实在觉得对方太脏了些……安陵不禁瞧了眼地上,感叹着:怎么滚得下去呀!这可不是一般的脏……又是泥土,又是沙土,还有被烧得焦黑状的物什。      就在漓洛看到安陵清还是不理他,装样子的难过马上要化作惊天哭喊的时候,南宫晔慢悠悠地叹息了一句,“好像一盏茶的时间也过了大半了呢……”      瞬间瞪大了眼睛,漓洛一下子便吓得跳了起来,在原地猛地转起了圈圈,嘴里使劲捣鼓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南宫晔饶有兴致地看着漓洛在原地转着圈,突然见他定住不动了,一脸欣喜地双手合十开始念咒,然而等了片刻,满地疮痍的地上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漓洛满是懊恼地放下手,蹲在地上开始想师父教的咒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明明就是这样啊,师父明明做起来很容易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处已经熄灭的焦炭似的木头竟突然燃了起来,安陵清首先看到了,惊呼出声,“球球,你又点燃了什么?怎么又烧起来了?”      一听,南宫晔也看到了已经再次燃起来黑黑的木头,瞬间他眼里充盈着浓浓的兴味儿,满是惬意地挑起嘴角,轻叹道,“原来紫魔宫主殿就是这么被烧掉的啊……”      说完,南宫晔满意地点了点头,眯起眼睛悠然评价道,“不错,不错,球球的功夫练得真不错!下次要点火就不怕没有火种了。”      满是委屈地狠狠瞪了一眼南宫晔,漓洛只能着急地看着被他一念咒便烧得更旺的火,丧气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喃喃道,“完了,这下不仅娶不回亲亲,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看到漓洛可怜的样子,安陵清有些不忍心地走上前,而奇迹却在这一刻发生,每一处安陵清走过的地方,被烧毁的花草竟开始重生,小草迅速从地底钻出了嫩芽,花朵也在眨眼之间全部长出来并缓缓绽放开来。      南宫晔惊讶地看着顺着安陵清的脚步开放了一路的花、长出的草,他竟是愣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有些傻兮兮地继续看着凡是本来有生命的生物开始恢复被火烧毁前的原状,甚至变得更加生命力旺盛。      而漓洛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突然他眼睛一亮,兴奋地一手抓住安陵清的手,然后念起了咒语,只见一团火焰似的东西被一团晕白色光晕包围住,然后一阵亮光闪耀过后,一座崭新的主殿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漓洛两眼直放光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惊喜地叫出来,“原来竟是这样的!”说着,他转头看着也是呆呆的安陵清,兴奋道,“原来清清娘亲的能力能帮助控制球球体内天然而生的红莲火,这下,球球的修炼就不成问题也不怕会再乱烧东西了!”      安陵清听了漓洛的话,虽然还是有些惊奇刚刚发生的事,但他还是温柔地冲漓洛笑了笑,而跟在一边的南宫晔此时却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开始在心底盘算着些事情。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抹慵懒中透着几分不羁的声音,“哟!真不简单,烧成这样也能恢复成原样!不过,南宫公子驾到,本座竟连杯茶水都没来得及上,怎么也说不过去呢……”      话音刚落,南宫晔感觉从背后袭来一股强劲的内力,他从容转身接住打过来的小茶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客套的笑容,然后轻抿一口清茶,抬起头眯起眼睛淡淡叹道,“好水泡好茶,果然不错。”      绿暗红稀出凤城,暮云楼阁古今情。      行人莫听官前水,流尽年光是此声。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终于要写到纳兰童鞋了,紫魅童鞋暂时不会出现了 54 54、第53回 直道相思了无益 ...   金色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因为阳光是金色,当它普照大地会孕育出万千生命,所以燕国崇尚金色,以金色为皇族特用之色泽,寓意着无上的王权,俾睨天下。      当滟莲看到着一身玄底绣金色长龙长袍负手独立在石桥上的纳兰玄曦,渐渐地,他的眼眸深处泛出些微复杂的神色,抿了抿唇,滟莲垂下了头,掩盖在长袖下的手悄然紧握成了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      然而,滟莲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不甘却已了无踪影正剩下淡淡的不明笑意,随手摘了一朵开得雍容华贵的牡丹,他缓慢而优雅地走向纳兰玄曦。      感觉到有人走近,纳兰玄曦转过头微微一笑,笑容中少了那种温润儒雅的感觉,却多了几分隐然的霸气,只因他现在总会在不经意间微不可查地眯起眼,眼眸中似是总在算计着什么,让人读不懂猜不透。      “你怎么来了?”      纳兰玄曦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不知是否是错觉,总少了那种纯然的真诚,好像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而不像之前那般温柔地关怀,或是在看到少年接近时,会露出满是温暖的笑意。      嘴角微微勾起,滟莲手腕轻轻一转,粉色牡丹花瓣便从他脸蛋上滑过,让他的笑意半掩在浅浅粉红中,不知从何时起,也许是在他偶尔露出的疑惑表情后,滟莲便不再刻意去扮演安陵清该有的举动与眼神,而是一点点地,开始在纳兰玄曦面前展示出他的真貌。      滟莲伸手一片片摘下牡丹的花瓣,然后捧着满手的粉色花瓣,轻轻一吹,任它们随风飘落进湖水中,悠然叹息道,“落花有意,流水却总无情啊……”      没有回头,滟莲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也许是对他自己说,也许是对纳兰玄曦说。      悄然地,有一种淡淡的坚韧开始在滟莲眼眸深处生长出来,他缓缓地说道,“牡丹虽美,却总少了百合那种淡漠的馨香,不过,我却总是对牡丹情有独钟呢……百合之类的,总归不适合我。”      纳兰玄曦看着随着湖水慢慢远去的粉色花瓣,眼中的笑意渐渐隐去了,心上竟有一种疼痛开始慢慢扩散开来,感觉到有些连接着他灵魂最纯洁的那部分,开始似是流沙一般流失远去,而他想挽留却终不得其法。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果他是落花,那么他的意思便是,安陵清是那无情流水?带着泠泠的笑声载着他满满深情远去,一去不复还么?      余光瞥见纳兰玄曦眼中一瞬间似是染上淡淡的忧伤,滟莲眼中竟有了一丝奇异的笑意,他轻勾起唇角,踮起脚尖,双手勾住纳兰玄曦的脖子,在看到纳兰玄曦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时,他轻声媚笑了起来。      不去管纳兰玄曦越来越冷的眼神,滟莲轻轻吻上他的唇,在伸出舌想要深入时却猛地被推开,滟莲终于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再次凑上去,整个人像是蛇一般缠住纳兰玄曦。      滟莲煽情地舔了舔唇,他伸手抚摸上纳兰玄曦的脸,看到对方终于皱起的眉,看到那一副想要推开却又好似在挣扎的表情,他轻笑着满含淡淡的讽刺说着,“玄曦,我知道你是无法拒绝我的,因为你无法拒绝这张脸,对不对?”      话音落,滟莲见纳兰玄曦转过了头,眯起眼睛双手将他的脑袋转回来,眼中缓缓地染上了一丝阴冷,滟莲将唇凑近了纳兰玄曦的耳朵,轻吐着气息,压低了声音用着安陵清的嗓音甜甜道,“纳兰公子,你怎么不看安陵呢?你怎么不抱抱安陵呢?”      就在滟莲感觉到有一双手缓缓抬起,在他满含胜利的笑意等着那双手无法自已地揽住他的腰时,猛然间,他却被纳兰玄曦狠狠推开了。      瞪起眼睛,滟莲不敢置信他的迷魂术竟不起作用,但他却也只能别无他法地看着纳兰玄曦,用着那么冷那么淡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拂袖而去,徒留一句带着威胁与鄙夷的声音慢慢回荡开来,“我心中的安陵是独一无二的。”      死死盯着纳兰玄曦离去的背影,滟莲紧紧皱起了眉,愤恨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知看了多久,他却突然松开了眉头,有些诡异地笑了起来。      转头缓缓往回走,随手再次摘下一朵牡丹,滟莲淡淡自言自语,“如果你真的可以拒绝我的话,为何那一瞬间你身体有一丝僵硬呢?为何你会有一瞬间的恍惚呢?相信有一天,我不再需要这张脸也能得到我想要的,游戏才刚刚开始罢了……呵呵……”      “少爷!”一声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响彻房间,仿佛是没有人理会,清灵灵的声音再次拔高了几分,“南宫晔!你敢将这个往我脸上抹就试试看!”      片刻,又一声轻微的叹息传了出来,只听一个富有磁性透着几分慵懒的声音说着,“娘子叫为夫名字所为何事?难道娘子你就不能乖乖的么,你自己看看,右边眉毛画花了呢……”      客栈小二偷偷笑了笑,继续猫在门外听着这对昨晚住进来的小夫妻在打情骂俏着,经验告诉他后面的发展肯定会更有趣,果不其然,只感觉静默片刻,门内传出一抹委委屈屈的声音,“啊!好难看!少爷欺负人,安陵的眉毛都被你画得不成样了!”      掩嘴偷笑着,客栈小二听读书人说起过,相公为娘子画眉那可是恩爱的标志,心里不禁有些羡慕,想着好像也到时候该娶个媳妇儿了呢!      想着想着,门突然开了,然而那客栈小二却还没来得及躲起来,便只能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粉色长裙的“少女”。      只见“她”有着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也很浓密,黑黑的很好看,然后脸蛋晕染着淡淡的红晕,却不是那种胭脂涂抹出来的俗气,真真是白里透红,香肤赛雪。      不过,最妙的却还是那一双细长的柳眉,因为被仔细以眉笔描摹过,又细又长在眉尾处轻轻挑起,色泽也是不轻不重,而由于长额发被撩开了,右边眉角处的红色胎记点缀着一双眉毛更是漂亮。      被人盯着瞧,那“少女”好像是有些羞有些不高兴,只见“她”嘟起嘴,瞪着大眼睛对着客栈小二重重哼了一声,红着粉颊看似恶狠狠道,“不准看不准看,有什么好看的!”然后“她”便提子裙摆嘚嘚地跑了。      眼睛不由自主地跟随那漂亮的人走,客栈小二轻轻吞了吞口水,然后只感觉头顶被狠狠敲了一下,怒睁眼睛转过头,却见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白色锦衣手执一把折扇的翩翩风流公子。      只见这位公子面容俊朗,此时他的眼睛却微微眯起,显得他那挑起的眼尾多了几分诡秘的味道,而他的嘴角稍稍勾起,明明笑着却给人一种威慑的感觉。      有些害怕地咽了抹口水,客栈小二讷讷道,“客官为何打我的头?”      却见那位公子突然一笑,用折扇轻轻再次敲了一下客栈小二的头,挑起眉有几分得意的感觉,淡淡问道,“我家娘子是不是很好看?我给他画的眉毛是不是很漂亮?”      急急忙点着脑袋,小二又想起了刚刚让他惊艳的小美人,满是回味笑得傻兮兮的,“好看好看,真是好看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南宫晔没再理会那客栈小二傻里傻气的模样,一手用折扇轻敲着左手心,慢悠悠满是惬意地往楼下走。      等南宫晔下楼时,正好看到他家小媳妇儿满是懊恼地鼓着双颊,瞪着大眼睛用眼神剜着每一个或赞叹或调戏地看着他的男男女女们。      安陵清双手捧着脸蛋,想了想还是忍住将脑袋上的珠花全部拿下来、一并脱掉这件非常不方便粉色裙子的冲动,毕竟他昨晚打赌又输了,愿赌服输,他可是小君子呢!      但是,被大家这样盯着瞧,安陵清确实十分不安,有些羞窘,因为他此时想着的是:不就是男人穿女装吗?有这么奇怪么?全部盯着我看,就算男人穿女装丑也不用这样死瞪着我吧!安陵又不是故意的……都怪少爷让我穿女装,还要画眉毛!气死我了!      南宫晔虽然心里觉得欺负自家媳妇儿是件情趣十足的事儿,但是被这么多人用觊觎的眼神看着自家媳妇儿,他心里的惬意慢慢地转化为了不悦,这一刻,南宫晔有些后悔为了自己的小小恶趣味,而让安陵清穿一天女装了。      小媳妇儿是他一个人的,不准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眼挖出来!      冷冷地扫了眼众人,却发现竟没有人理会他,一时之间,南宫晔更加气愤地想着: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了美色,什么都不顾了!      哼哼……倒要你们瞧瞧这娇俏小美人是属于谁的!      微微眯起了眼睛,南宫晔脸上带上了一丝有些猥琐的笑,然后满脸傲慢摇着折扇径自走向安陵清所在的桌子,走进了,没等安陵清说话,他便以折扇挑起安陵清的下巴,调戏道,“小美人一个人么?”      有些诧异南宫晔的举动还有话语,安陵清眼睛里染上一丝疑惑,正准备开口问,却见南宫晔收回了折扇,自顾自地坐在他身边,满是轻佻说着,“既然小美人一个人,不介意本公子作陪吧?”      说着,南宫晔便一手揽上了安陵清的小腰,一手揩着油,一脸又正经地夹起一片菜叶子,喂到安陵清嘴边,讨好地说着,“小美人来尝尝味道如何?”      安陵清下意识地张开嘴吃掉,却仍满是疑惑地瞧着他,却见南宫晔对他轻轻眨了眨眼,一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腰,笑得满是邪气,一下子安陵清觉得脸蛋有些烧烧的,有些害羞地低下了脑袋。      少爷笑得好那个那个呀!还捏我的腰,明明知道……真是厚脸皮……      看到安陵清羞红了脸颊,南宫晔满是愉悦地准备低头亲上一口,此时背后却传来一抹义正言辞地声音,“大胆采花贼,竟然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还不快放开你的狗爪子!”      暗自好笑地勾了勾唇角,南宫晔突然觉得事情更加有意思了呢……因为这个声音,也未免太熟悉了一点……      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作者有话要说:先鞠一躬,因为前几天一直身体不舒服,没有更文,昨天赶火车,今早回京了,马上更文了,接下来的日子,一定日更!然后此文拖得时间比较长了,想要快些结束掉,最近总是想写新坑哈~~觉得那个《男宠之皓冷如雪》的故事肯定很有意思~~感谢亲亲支持 55 55、第54回 卿自早醒侬自梦 ...   客栈的里的人看到粉妆小美人被调戏,其实早有几个人忍不住要上前“打抱不平”,只是他们被南宫晔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强势气势震慑住,这才一直观望着没有采取行,只等着有人做出头鸟,他们再顺便跟着出出风头。      听到这个有些清脆却正义十足的声音,有几个想在小美人面前表现表现的人,也开始附和着怒骂南宫晔这个“登徒子”,甚至有几个江湖中的汉子拍桌站起来,厉声喝道,“竟有人在此放肆,先问过我手中的刀允不允许!”      轻轻一笑,南宫晔一手勾住安陵清的腰,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笑得满是挑衅地一手挥开折扇,优雅而潇洒地摇晃着,南宫晔淡然扫了眼那几个看到这一幕想要冲上来的江湖汉子,这才悠然缓缓道,“连自家少爷都认不出来了么?呆木头。”      而安陵清早在沐南怒喝的时候便认出了他的声音,但一想到此时他的女装模样,便窘迫地不敢抬起头更不敢说话,这下南宫晔将他抱起来,他立刻将脸埋在南宫晔胸前,生怕被沐南认出他来,毕竟他可不想让熟悉的人见到他自认为此时十分奇怪的样子。      听到南宫晔的声音,沐南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地呆住了,然而,在看到南宫晔转过头,勾起唇角笑得满是恶意的时候,沐南竟然鼻子一酸,眼泪便从眼中哗哗直落而下了,他嘴里颤颤地唤道,“少爷……”      这一声呼唤满是凄切、哀怨、委屈,直唤得南宫晔嘴角的笑意凝滞住,连带着打了个大大的冷颤,他觉得用这样语气叫他的沐南,真让人受不了,他轻咳一声掩饰着问,“何事?”      自此听到南宫晔的声音,沐南终于好像找到自我一般,一下子便哇得哭着扑向南宫晔,感觉到沐南渐渐接近,安陵清心里更急了,连忙将脑袋更深地埋入南宫晔胸口,双手紧张地死死抓着南宫晔的衣襟,摇晃着脑袋,祈祷着不要被沐南看出来。      感觉到自家小媳妇儿的窘迫,南宫晔却好似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他轻挑起眉,收起折扇轻巧地阻住沐南想要扑进他怀里的举动,然后手腕一转重重敲在沐南头顶,淡然的语气却有几分威严,“站好了说话。”      沐南疼得哀怨地叫唤了一声,然而他却只是暗自喃喃地叹息着这份熟悉的疼,伸出双手捂住脑袋,抬头眼神满是感动地看着南宫晔,哭嚎着地再次大声唤,“少爷!真的是你!”      微微皱了皱眉,南宫晔再次用折扇不轻不重地敲了沐南脑袋一记,淡淡道,“德行。”      哪知沐南被敲了头,不仅不抱怨,反而咧开嘴笑起来了,他抱着头,满是兴奋,“少爷少爷少爷!沐南终于找到你们了,你都不知道沐南差点就见不到少爷和少奶奶了呢!”      安陵清听到沐南的声音,有些想念地想与他说说话,但一想到自己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只能牵起南宫晔的一方衣料,然后眯着眼睛偷偷瞧沐南。      而此时,沐南却好像这才看到安陵清,猛地他瞪大了眼,大声满是怀疑道,“少爷!你抱着的人是谁?少奶奶呢?”      一听沐南说话,安陵清立刻吓得收回了自己偷偷往外瞧的视线,一动不动,就是害怕被沐南给认出来了,想着那样的话他的形象可真毁之殆尽了。      南宫晔却丝毫不加理会沐南的质问,更甚者,他眯起眼睛抬手轻轻抚慰着安陵清的背,然后把玩着他头上的粉色珠花,不去回答沐南的问题。      沐南一见这架势,立刻怒火便冲了上来,不多想地便拍桌子吼了起来,“少爷,你居然敢背着小清少奶奶偷人!你居然敢红杏出墙?!我要替小清少奶奶灭了你!”      听到沐南词不达意地说“红杏出墙”,南宫晔几乎绷不住地要笑出声,而一边说着沐南却挽起了袖子,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指着安陵清继续吼道,“不对,我先替小清少奶奶灭了这个狐狸精!”      说时迟那时快,沐南伸手一把抓住了安陵清背后的衣襟,连南宫晔都没来得及带着安陵清逃开,感觉到安陵清双手更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南宫晔不悦地皱起了眉,对沐南说道,“放手!几日不见,连规矩都不懂了么!”      哪知沐南却丝毫不妥协,一脸看奸夫的模样狠狠瞪着安陵清背后,然后满是不认同与愤怒地抬头剜了一眼南宫晔,大声道,“南宫大少爷!你怎么可以对不起可爱的少奶奶!而且你竟然还为了这个狐狸精骂我,你究竟是不是我少爷?我要替少奶奶主持公道!”      话音落,只见沐南放开手便要整个人往南宫晔身上撞,南宫晔一手护着安陵清一手制止住沐南,而沐南却好像发疯了似的四肢乱动,竟让南宫晔一时也有些为难,毕竟他要护着安陵清,又不能伤了沐南。      终于,南宫晔用折扇将沐南整个人往后推了推,忍无可忍地大声道,“够了!你先看清楚他是谁!”沐南却丝毫不理会南宫晔的话,继续伸手往前够,只想着定要为他心爱的小清少奶奶讨回一个说法。      感觉到这个大动静,安陵清悄悄露出眼睛却看到南宫晔无奈地蹙起了眉,有些心疼地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安陵清转头甜甜唤了声,“沐南哥哥,别再为难少爷了,是我啦……”      说完,安陵清便见到沐南立刻止住了动作抬头看向他,然在在下一瞬整个人呆住了,安陵清一见沐南的模样,窘得脸立刻红了,将脑袋转过来,伸手拉起南宫晔前衣襟,将头埋进南宫晔的胸口,并用衣料遮住他滚烫的脸。      沐南呆愣愣地下意识摇了摇头,满是疑惑地看着安陵清的背影,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南宫晔,好一会儿他终于憋出一句,“少爷,你在哪儿找的狐狸精,怎么长得这么像小清少奶奶?”      此话一出,南宫晔也有些愕然,竟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只见沐南突然脸色有些扭曲起来,恶狠狠对他说道,“少爷,你不去找回少奶奶,弄一个跟他长得一样的人干嘛!虽然这表明你没有忘记少奶奶,但这种做法不仅不可原谅而且更可恶!!”      安陵清满是惊愕地转过头,嘴巴张了张,却终于没说出话来,而南宫晔看到沐南再次即将发狂的样子,终于气得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个呆子!      抬起折扇狠狠敲了沐南的脑袋一下,南宫晔伸手将他拉着坐到长凳上,几分无奈几分愤怒道,“真是块呆木头!真不知道究竟宋熠彤看上你哪点了!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到底是谁?”      沐南在听到宋熠彤的名字时,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直,转而却又被近在咫尺的脸吸引住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脸蛋,又凑近嗅了嗅,然后满是迷茫地抬头看着南宫晔,呆呆道,“这个狐狸精连身上的味道都跟少奶奶一样啊……”      这下真被噎到无语了,南宫晔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沐南,而是轻声询问安陵清想要吃些什么,然后将菜夹到他嘴边,慢慢喂他吃饭。      沐南看到这一幕不禁更有些目瞪口呆,他瞪圆了一双眼睛,伸手颤颤着指着安陵清,愣愣问,“少爷你在喂狐狸精吃饭?!”      这下南宫晔彻底被惹火了,他将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皱着眉不悦道,“够了!左一声狐狸精右一个狐狸精,连自家主子都认不出来,我看你真是呆得没救了。”      被南宫晔这样数落了一顿,沐南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沮丧的神情,他低垂下头,暗自嘟囔着,“那我不是着急小清少奶奶么?都是那个坏人,掳走少奶奶,还不让我去找少奶奶,不知道少奶奶有没有被欺负……呜……好难过……”      不知是为何,沐南竟说着说着再次呜咽地哭了出来,哭得满是委屈伤心,安陵清听到他的哭声,终于不再顾忌自己那点小小面子,伸手推开南宫晔喂给他的清粥,从南宫晔腿上跳了下去。      走到沐南身边牵起他的手,安陵清温柔说道,“沐南哥哥,你别伤心了,安陵在这里,没有人欺负我,少爷他也没有,呃……‘红杏出墙’,你就不要伤心了。”      沐南伤心地哭着,眼泪迷蒙了双眼,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这个熟悉的声音有种久违的温柔与温暖,给他一种仿佛是回到了家一般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依靠。      伸手紧紧抱住安陵清,沐南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项处,大哭变成默默地流着眼泪,渐渐地又演变为伤心的大哭,他呜咽着喃喃着,“混蛋混蛋混蛋!他是大混蛋,我不要他了,不要他了不要他了不要他了……小清少奶奶,我心好疼,真的好疼,他说会只疼我一个的,他是骗子大混蛋……”      安陵清听着沐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心里竟有种隐隐的抽痛感,他微微蹙起眉,想着沐南在说些什么,他为何如此伤心,然而,此时他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只能伸手轻轻抚着沐南哭得起起伏伏的背,用他特有安静的方式安慰他。      南宫晔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睛慢慢地慢慢地眯了起来,嘴角竟勾起了一抹奇异的笑意,而那分笑意却丝毫没有融入眼中,他的眼中冰寒一片,冷冷的却又似乎对一切都了然清晰。      宋熠彤,似乎很早便提醒过你,欺负我南宫家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呢……      这天晚上,滟莲身着一身浓得凄厉的艳红,双手捧着一根红色蜡烛,赤着脚缓缓地往纳兰玄曦的房间走,每走一步便有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宁谧的王府笼罩在一片浓黑的夜色中,而那富有节奏的铃铛声,透出几分诡异的味道。      等走到了纳兰玄曦已经没有烛光亮着的卧房门口,滟莲轻轻敲了敲门,轻声唤道,“玄曦。”      泪咽更无声,止向从前悔薄情,      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      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前夜雨铃。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了~~ 56 56、第55回 谁道飘零不可怜 ...   伴随吱呀的一声木门被推开了,宁静的深夜里传出这样的声音,给人一种凝重的古朴感,甚至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滟莲双手捧着红色蜡烛,那淡淡的烛火耀亮着他那张此时不着粉黛素色的脸,而黑暗的背后有他拉长了的影子,他手轻轻一动,烛火便会微微左右摇晃,但那明明十分脆弱的烛火却总是在即将熄灭之时,又再次重新燃起炽热的火。      反手关上门,滟莲捧着蜡烛缓步走到床边,轻手撩起床帏,他坐到床边,将蜡烛往前移以便能看清此时纳兰玄曦的脸,就在此时,艳红如血的蜡烛突然滴下了一滴红色的蜡油,灼热的感觉烫在滟莲细嫩的手上,疼得他手不禁一颤。      垂下长长的睫毛,滟莲嘴角微微勾起,不知是否是错觉,此时那弯起的、似是笑容的浅浅弧度,竟显出一丝莫名的哀伤与苦涩。      只不过在下一瞬,在纳兰玄曦突然睁开眼睛、伸手握住滟莲手的时候,那丝哀伤苦涩却迅速隐没入了夜色深处,淡得看不清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了几分,滟莲微微眯起眼睛,笑容里带上了一丝魅惑,他压低了嗓音,艳若桃花的面容若隐若现在淡色的烛火下,“你醒了?”      纳兰玄曦俊朗如美玉的容颜上迅速地闪过一丝不悦,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微微蹙了蹙眉,他侧过脸不去看滟莲映在烛火下那张让他动容此时却让他厌恶的脸,冷漠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轻呼出一口气,滟莲吹熄了红蜡烛,然后便随手扔掉了它,他脱下自己薄如蝉翼的红色纱衣并擦干净自己的脚,整个人压住纳兰玄曦。      伸出双手捧住纳兰玄曦的脸,摸索着划过他眉线、眼、鼻梁,最后慢慢地,滟莲凑上去吻上他的唇,下一瞬纳兰玄曦却用力转过了头,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却仍能听出那语气中的冷淡与一分隐含的怒火,“你对我做了什么?”      低低一笑,滟莲软腻的声音此时透出三分媚与七分得意,他伸手缓慢而煽情地慢慢解开纳兰玄曦的亵衣,并慢慢拉开,优雅地褪去后再是亵裤……      纳兰玄曦眉头皱得死紧,他想伸手制止住滟莲的动作,却发现除了头部其他地方都完全动不了,在滟莲将整个柔嫩的身子贴上他时,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么?”      又是一声绵长而媚意十足的笑声传开,滟莲低头重重吻在纳兰玄曦的颈侧,然后凑到纳兰玄曦耳边,轻吐着满是浓郁欲望气息的声音缓缓道,“我想要的,我便会不择手段去拿……”      话音落,只听纳兰玄曦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鄙夷,“是么?你觉得用这种方式,我就会接受你么?告诉你,这样我只会更加厌恶你。”      “是么……游戏刚刚开始,你怎么知道结果是如何?”说着,滟莲手轻轻覆上了纳兰玄曦欲望,手腕轻轻一转,便已能窥见他是个中老手,然而纳兰玄曦的气息却丝毫没有变得紊乱的征兆。      “这点小伎俩,也在我面前卖弄,你也太小看我了。”纳兰玄曦闭上眼,极力轻吐气息,压制着本能,用着淡漠的语气说着,看似满是惬意。      听闻纳兰玄曦的话,又感觉到他的身体没有发生变化,滟莲一时竟笑得更畅快了三分,他缓缓说,“这样啊,不怕,我有准备,一定让你舒服的。”      坐起身,滟莲伸手从红色外衣中摸出了一样东西,并将它含在嘴里,再转头双手捧住纳兰玄曦的脸,不让他动,然后低头吻住他的唇,将嘴中的小药丸递了过去。      纳兰玄曦本能地要将药丸抵出去,却不曾想这一来一去,两人的舌竟缠绕得更紧了,而纳兰玄曦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有些厌恶地停了一下,却在下一刻,药丸被滟莲生生送进了咽喉深处。      纳兰玄曦不可抑制地咳嗽几声,终于揪紧了眉头,愤怒出声,“你……”      “恩?……”滟莲嘴角含笑地轻声抑扬顿挫地嗯了一声,当他再次将身子覆上纳兰玄曦光裸的胸膛时,明显地感觉到那皮肤的温度开始迅速上升,压低的声音满是诱惑,“现在感觉如何啊?我未来的皇上……”      纳兰玄曦只觉得此时游走在他身上的双手似是透着异样的魔力一般,内心的抗拒与身体的渴望竟只让他生理反应更加兴奋了几分,隐忍的汗水慢慢从额上滑落下来。      明显感觉到纳兰玄曦的变化,滟莲整个人像蛇一般缠绕上去,最后他慢慢直立起身子,竟是扶着纳兰玄曦的那里缓缓坐了下去,猛地,滟莲疼得一窒,闷哼一声,却仍是紧咬着牙慢慢地坐到了最底处。      完全的黑暗中,两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听闻那浓重的喘息之声源源不断,还夹杂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浅浅呻吟,好不暧昧。      到了后来,纳兰玄曦身上的禁制早已自行解除,而他却似是被恶魔诱惑了一般,掌握了这一场朦胧云雨的最后主动权,慢慢堕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深渊。      浓浓的夜色里,这里是一片挡不住的春意,另一处却是一人寂寞地疯狂饮酒买醉。      宋熠彤一身红衣横卧在软榻上,衣裳有些凌乱,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而胸膛之上又有一些隐隐暧昧的红痕印记,他一手握着酒瓶,却突然皱紧了眉,转头血红着眼睛冲一旁端坐在琴边、一个着一身月白的女子吼道,“继续弹,不许停!”      听闻此言,那女子却只是轻轻弯起眉眼,有些讽刺地笑了笑,低头随手拂过琴弦,在凌乱的琴音中略带鄙夷淡淡说道,“既然舍不得,又何必故作姿态赶走别人,人真的被你气走后,现在又在我这儿买醉,宋大公子这模样,啧啧……”      女子抬头斜眼看了眼满是颓废的宋熠彤,撇了撇嘴角,“要是被你那些个红粉蓝粉知己看到,真不知要碎裂多少芳心了哦……”      闻此言,一直没说话的宋熠彤却突然红着眼吼道,“住嘴!”      没再说什么,女子不再理会那发疯的人,径自站起身,慢慢踱步走到宋熠彤身前,弯腰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轻轻点在那一块块的红痕上,细细数着,然后收回手掩嘴轻笑,“留香公子的名号果然不同凡响呀……偷情也偷得这么激烈哦!”      本来不解与女子的动作,宋熠彤却在听到她满是揶揄的话语之后,突然脸涨得通红通红的,转而脑海里似是想起了什么,将酒瓶狠狠扔在地上,伸手将自己衣襟系好,站起身子径自要往外走。      “哟!恼羞成怒就要走呀!”女子突然语气透着惊奇地说,然后她摆摆手,漫不经心道,“自己做出的事儿总是要自己负责的,早日看清自己的心呢,宋、大、护、法!”      听到女子的话语,宋熠彤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而终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哭得凄惨兮兮的沐南,安陵清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脖子和手臂,正准备走,却发现衣角被沐南紧紧握在手里,只听他还在喃喃自语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心不禁一软,安陵清又坐了回去,伸手握住沐南抓住他衣角的手,柔声安慰,“安陵不走,沐南哥哥不要担心。”      也许是安陵清身上那种淡淡的温柔感染了沐南,他浅浅的呜咽慢慢地停止了下来,只是由于哭得时间太长,还不时有些抽噎着。      想着今晚是不能离开了,安陵清单手褪去了外衣,准备与沐南挤一晚上,刚躺下,便见到沐南寻着那分熟悉的温柔气息靠近了,只见他将脑袋靠着安陵清,双手抱住安陵清的手臂,喃喃自语着,那语气低低的,有着几分伤心,“为什么要骗我……”      心里有些不解与是什么事让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沐南如此伤心,安陵清转而又想着该是左右转不过的那一个情字,毕竟看了那么多传奇故事,让人肝肠寸断的,总是那逃不开的情劫。      有些心疼沐南这个模样,安陵清虽然总是叫他哥哥,但从小他就对这个有时候呆呆的的小哥哥很是放任,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安陵清总也是在宠着这个呆呆的哥哥,他喜欢看着沐南嘻嘻哈哈快乐的模样,只因他的快乐总是那么具有感染力。      胡乱想着小时候的事,渐渐地,安陵清也觉得睡意来袭,眼皮耷拉着慢慢合上了,就在他睡熟之后,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了,南宫晔踩着轻巧的步子走到床边,走进了,便见到两张挨得紧紧的睡着的安静脸庞。      但见沐南与安陵清的额头相互抵着,安陵清白皙的脸上晕染着深深的红晕,浅浅的呼吸显示着他正有一场好眠,而沐南则是眼睛微肿,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呼吸声也有些重,明显还在伤心。      在心底轻叹一声,南宫晔放弃了将安陵清带回房的想法,他伸手为沐南抹去脸上那泪,然后弯腰轻轻吻了吻安陵清的小脸,这才伸手为两人盖好丝被,吹熄蜡烛,轻轻地出了门。      睡吧……万事有我呢……      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      断肠人去自经年。      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      倩魂销尽夕阳前。    作者有话要说:o(╯□╰)o...居然纳兰童鞋被小受强了...再囧一个... 57 57、外篇:被掉包的情人 ...   只不过是一场好眠,只不过是一夜风雨,却在翌日醒来之后发现整个世界都改变了,甚至连熟悉的情人,都被调换了灵魂,这该如何是好?      夏日的暴雨总是来得猛去得也快,在一声惊雷炸响之后,安陵清吓得整个人钻进了南宫晔的怀里,他想要紧紧抓住南宫晔的衣襟,却发现刚刚云雨一场两人都是丝缕未着。      就在这时,一阵耀亮整个房间的闪电闪过,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大的雷声响起,安陵清心里一急,害怕地双手死死搂住南宫晔的脖子,整个人缠在他身上,轻轻地颤抖着,嘴里紧张地唤着,“少爷少爷,安陵怕,快抱抱我。”      南宫晔眯起眼睛笑得好不惬意,长臂一伸揽住安陵清的小纤腰,还不时捏捏吃一吃嫩豆腐,嘴里却也不忘柔声安慰着,“乖,媳妇儿别怕,相公我在这儿呢!”      紧紧闭着眼睛,安陵清不停点着头,远远地,似又有雷声在接近,安陵清连忙摸索着拉起南宫晔的双手让他帮自己捂住两只耳朵。      南宫晔感觉到安陵清的动作,心里暗暗发笑,面上却不买账地收回了手,急得安陵清连忙睁开眼睛将脑袋靠在南宫晔胸口,软软地撒娇,那软糯的感觉让南宫晔受用之极,“相公,你给安陵捂着耳朵,好不好?安陵亲亲你。”      说完,安陵清便将身子往上爬了爬,闭着眼睛在南宫晔脸上乱亲一气,南宫晔得了便宜还卖乖,用着满是施舍的语气说道,“安陵媳妇儿不用这么求着相公,为夫也会好好保护媳妇儿的哦!”      根本不去管南宫晔在说些什,安陵清只是提心吊胆地点了点头,整个人尽可能往南宫晔身上靠,还不停地蹭蹭,直蹭得南宫晔心头火起,一个翻身将安陵清困在身下,低头咬住他柔软的唇瓣。      可能是由于害怕,安陵清此次竟是异常的主动,他双手搂紧了南宫晔的脖子,半刻也不肯离开南宫晔的身体,连双腿都紧紧缠绕住他的腰,十分配合南宫晔攻城略地的动作。      而由于隔会儿便会响起的雷声,安陵清更是毫不掩饰地高声叫了出来,那或高或低、或深或浅的呻吟之声让南宫晔更加激动了三分,动作变得狂野了许多,总是温柔似水的床事,变得异常激烈起来。      原本便是云雨初歇,这下又来一次热情的床帏之事,安陵清在害怕、激动、体力消耗过大的几重压力下终是晕了过去。      南宫晔注意到了这点,虽然有些遗憾,却终还是心疼他,没再让安陵清的身体负荷过大,抱着他仔仔细细净了身子,便心满意足地揽着他沉沉睡去了。      安陵清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明明是在梦境之中,而身子却在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就在他心慌地以为要掉入万丈悬崖之时,身子又开始往上飞,直飞到了九霄之上。      看到了七彩如幻的仙境,安陵清惊叹地看着所有的从没见过的瑰丽,还有从他眼前飞过的青鸾凤凰鸟,看到它长长的尾巴似乎总环绕着一团火焰,那么美丽,美得他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见到凤凰鸟要飞走了,安陵清急急忙便要跟上去,一个没注意到脚下,他竟是不慎摔入了一个七彩色的池子,他害怕地叫了一声,却在下一刻被一个漩涡将整个人都卷了进去,池水因着安陵清的掉入荡开了一圈巨大的涟漪,却在转瞬间又归于了平静。      被漩涡卷住,安陵清害怕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自己哪里都动不了,着急地张开嘴想要唤南宫晔却连声音也失去了,他只能惶恐地任自己堕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惊醒的那刻,安陵清第一反应是闭着眼睛狠狠呼出一口气,让悬着的心回归原处,而第二反应则是想要伸手握住南宫晔的手,寻求一分熟悉的温暖。      就在安陵清准备伸手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奇怪,只因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他睁开眼睛抬头一看便立刻呆住了,因为入目的是一双从未见过的蓝色眼睛。      然后安陵清见到眼前这个有着漂亮蓝色眼睛的人,带着满是柔和的笑意,温柔地对他说道,“宝贝儿,你怎么躲到床底下了,害得我好找,调皮!”      男人一边温柔说着,还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子,安陵清一下子更加惊悚了,他想要伸出手打掉男人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成了一只白色毛茸茸的爪子!      瞪大了眼睛,安陵清不敢置信地将两只同样毛茸茸的爪子放在眼前左右上下仔细瞧了遍,终于心神一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安陵清发现自己窝在一个十分柔软有弹性的东西上,再次不甘心地检查了遍,他哀怨的发现自己的手脚真的都变成了爪子。      安陵清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环顾了一圈,发现所在地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他转头一看,差点再次吓晕过去,只因他发现自己背后正摇摇晃晃着九条大尾巴!      心里的沮丧害怕一涌而来,安陵清的眼眶立马变得灼热起来,下一刻眼泪便开始直落落地往下掉,他想要伸手抹去眼泪,抬起的却是爪子,瞬间他便更加伤心地整个身子趴在那软软的东西上。      过了一会儿,安陵清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抬头一看仍是那个有着蓝色眼睛的怪人,泄气地垂着脑袋,他完全不想再看一眼这个金发蓝眼的人。      然而,那人却好像十分担忧他,只感觉他伸手轻柔地摸过安陵清温软的身体,皱着眉心疼道,“雪儿,你怎么哭了?是不高兴吗?”      听到对方叫什么“雪儿”,安陵清一下子就炸了毛,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蓝眼睛男人,他努力用眼神传达“我不是雪儿,我是安陵清”的信息。      但是,这办法似乎不起作用,只见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将安陵清抱到眼前,亲昵地亲了亲他的头顶,语气里满是温柔,“宝贝儿好像在生气,路易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才是,难道是怪我昨晚上太用力了?”      安陵清眼睛瞪得更大了,张了张嘴巴,却发现发出的声音竟是狐狸的叫唤声,而且眼前自称路易的男人明显是误会了,但见他略带着一丝苦笑满是歉意地说,“小雪儿宝贝,这可不能怪路易,谁让你昨晚上那么地诱惑我,从理论上讲,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      满是懊恼地垂下脑袋,安陵清心里酸得难受,却也只能在心底不停念叨着“少爷或着南宫晔”,男人却并没有注意到小白狐的不同,只以为是他在生气所以才不变成人,于是径自抱着他往餐厅走去了。      而另一边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当凤吟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光裸着身子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他的第一反应是:哇!这人好帅,可以跟路易比一比耶!      然后,在下一刻他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手扒开古雅的床帏,看着满屋子古色古香的摆设,高兴地小脸通红通红的,只差没高喊一声“好高兴啊!”      南宫晔感觉到怀里人在动的时候就醒了,他睁开眼便见到安陵清一个人没穿衣服站在地上四处张望着,心里迅速涌上一丝怪异,他坐起身子,拿起床边的亵衣穿好,温柔地唤了一声,“安陵,过来更衣。”      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理会他,南宫晔更是有些奇怪地挑起了眉毛,他直接走上前,用一件衣服从后面包住安陵清,然后伸出双臂抱住他。      轻轻蹭了蹭,南宫晔语气里带上了三分调戏意味,“媳妇儿今儿怎这般大胆,不穿衣服站在为夫面前,难道不怕被相公我吃得渣都不剩么?”      “啊?”      凤吟雪直到整个人被抱住,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个很帅的人是在叫他,他呆愣愣地转过头,眨巴着眼睛,软软地问道,“这位哥哥是在叫我吗?”      以为安陵清在跟他装傻,南宫晔虽然觉得有些奇怪,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兴味儿,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低头亲了一口,“哥哥我不在叫媳妇儿你,还能在叫谁?”      被陌生的大帅哥亲了脸蛋,凤吟雪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眨巴着眼睛,伸手推开南宫晔,嘴里不停辩解着,“这位哥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      想到帅哥刚刚的称呼,凤吟雪脸又红了三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道,“不是你媳妇儿啦!我叫凤吟雪,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说完,凤吟雪还乖巧地鞠了一躬。      这下轮到南宫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他正了正脸色,语气里带上了三分威严,“安陵,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      无辜地抬头看了眼南宫晔,凤吟雪不解地道,“我没有说玩笑话呀!凤吟雪确实是我的名字,不过哥哥可以叫我雪儿哦!”说完,凤吟雪弯着嘴角笑了笑。      发现眼前人确实有些怪异,南宫晔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想着虽然这人一定是安陵清本人,但是他的举动还有笑容,都有些不同,安陵清的笑是那种有些羞涩的、温柔的,而眼前这个自称凤吟雪的人,他的笑容是明朗的,有一种很纯然的真。      想到此,南宫晔的脸色明显变得冷淡起来,他极快地伸手扣住凤吟雪的脉门,冷冷道,“你把安陵清弄哪儿去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上一刻还温温柔柔笑着的南宫晔,却在下一刻露出如此恶狠狠的表情,凤吟雪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从没遇到过对他凶的人,每个人都是把他捧在掌心宠着呵护着,突然被人这样扣着脉门逼问,他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不过凤吟雪也知道今天的事他确实欠别人一个解释,于是准备乖乖地回答,感觉到手臂有些疼,凤吟雪微蹙着眉开口说道,“这位哥哥你先放开雪儿,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哥哥的。”      “快说。”南宫晔放开了手,眼神冷厉。      不悦地嘟了嘟嘴巴,凤吟雪动了动手腕,慢慢说道,“其实应该就是我与你口中的安陵清换了个身体,我的灵魂与他的对调了。”      “什么?”南宫晔脸色一变,一手拉起凤吟雪的手臂,发现那刚被他捏过的手腕已经变得有些青紫,心立刻一疼,南宫晔懊恼自己刚刚为何用那么大力,竟是伤了安陵清的身子。      两人用了膳,南宫晔的脸色仍是非常不好,直到凤吟雪声称要上街逛逛,他终于忍不住一手拉住凤吟雪的手,强忍着怒火,“够了吧!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安陵?”      被南宫晔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凤吟雪也有些委屈,他何时被人如此冷遇过,不过被南宫晔一吼,他倒是非常想念起温柔的路易斯了,他垂下脑袋嘟嘟囔囔了句,“一点都不温柔……”      微微蹙了蹙眉,南宫晔虽然听到了却没说什么,在他心里他只需要对安陵清温柔,于是他只一味继续问,“什么时候去?”      “雪儿不玩了就是,我这就带你去!”有些赌气地大声回了句,凤吟雪拉住南宫晔的手默念了句咒语,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路易斯也是非常郁闷,毕竟凤吟雪已经一早上不跟他说一句话,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他坐到沙发上,抱起无精打采趴在沙发上的小白狐,满是担心地顺着它的毛。      “雪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没精神,不如我们去找你焱璟哥哥玩,如何?”      看到凤吟雪还是没有反应,路易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在心底轻叹了一声,终是有些无可奈何,实在有些不习惯如此安静的凤吟雪,似乎一点生气都没有。      突然,路易斯感觉到空气中有异样的波动,他眼神一凛,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白衣少年正向他扑了过来,本想让开,却下意识地接住了向他扑过来的少年。      下一刻,路易斯便听到少年软软腻腻地唤道,“路易路易路易……”      微微有些惊讶,路易斯看了眼刚刚为了接住少年而被放到一边的小白狐狸,心里终于有了一丝了然,他嘴角含着浅笑正准备抬手回抱住少年,少年却突然被一个身穿着蓝色古装的青年提溜着领子提开了。      路易斯有些不悦地要还手,却听那青年说道,“你就是路易斯吧?我家安陵呢?”      听到南宫晔的声音,安陵清一下子便兴奋地直起了身子,他跳下沙发,整个身子扑向南宫晔,而南宫晔一看到毛茸茸的白狐狸,便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却在看到小白狐狸委屈地眼神时立刻惊呼道,“安陵?”      小白狐狸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南宫晔连忙心疼地抱起他,也忘了自己讨厌毛茸茸动物的习惯,只顾怜惜地不停安慰着受了惊吓委屈的安陵清,“安陵,别怕,我来接你了。”      路易斯瞟了眼站在一边满脸无辜的凤吟雪,虽然是不同的脸,但是只是一眼,他便能认出这颗灵魂,他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向凤吟雪招了招手。      待凤吟雪走到身边,路易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几分宠溺几分温柔道,“小坏蛋,你又做坏事了吧?小心你焱璟哥哥来打你屁股!”      可爱地眨了眨眼睛,凤吟雪嘻嘻一笑,手腕一转施了个法,将两人的灵魂对换了过来,而南宫晔在看到眼前突然由一只狐狸变成一个绝色少年的时候有些发愣,直到听到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这位哥哥,你可以放开雪儿了,你家媳妇儿在后面啦!”凤吟雪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站在路易斯身边的安陵清,歪着脑袋乖巧地说。      南宫晔立刻放开了凤吟雪,张开双臂等待安陵清扑到他的怀里,等到安陵清再次回到他怀抱的时候,南宫晔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深深汲取着属于安陵清的味道,他情不自禁轻叹,“安陵媳妇儿,可担心死相公我了……”    57、外篇:被掉包的情人 ...      凤吟雪嘻嘻一笑,也将脑袋靠在路易斯宽阔的肩膀上,眯起狭长漂亮的凤眼满是惬意,但其实他心里却在盘算着下次还要去古代玩一玩。      由于同心咒的原因,路易斯立刻发觉了凤吟雪的小小心思,有些宠溺地伸手刮了刮他的俏鼻,无奈叹息,“你啊……”      眨了眨眼睛,凤吟雪用脑袋撒娇地蹭了蹭路易斯的手,转而放开他,跑上前一把拉起安陵清的手,乐呵呵邀请道,“安陵,先去换件衣服,然后我带你去吃哈根达斯,甜甜的冰冰的,很好吃哦!”      看到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绝美少年,安陵清有些羞涩地红了红脸蛋,抬头看了眼南宫晔,见到他同意地微颔首,安陵清这才小幅度地点头答应了,任凤吟雪拉着他跑了出去,而南宫晔与路易斯则是相视礼貌一笑,都眼神泛着柔和地看着那两个少年。      只要有你在,世界就是完整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来,只因不管外表如何变化,我爱着却是你不变的灵魂,一生有爱如此,于愿足矣。      此外篇特别鸣谢之来自《血族伯爵和千年白狐》的两位~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个番外其实能看出来,南宫晔童鞋其实是有点大男子主义滴...自家媳妇儿要去吃个冰激凌还得先看他脸色...噗... 明天开学,所以今天写个欢快的小番外O(∩_∩)O哈!明天继续更正文~~对了,亲亲如果想看谁的番外就说一声,正在考虑写谁的番外中... 58 58、第56回 砌成此恨无重树 ...   安陵清早上是被那记忆里熟悉的练剑之声弄醒的,心里隐隐有些欣喜、有些兴奋,毕竟自从辞别南宫府,已经很久没见到南宫晔舞剑了,倒真是有些怀念。      睁开眼睛,正准备起床,一只手臂却突然横了过来,然后压在他的胸口上,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沐南那颗脑袋也凑了过来,压在安陵清的肩膀上。      有些无奈地伸手想要推开沐南,却听到他嘟囔一声,随手一挥,安陵清的两只手便被沐南握在了手中,然后只见他砸吧砸吧嘴,嘴角轻轻一弯,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又过了好一会儿,安陵清胸口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使劲扭动了几下,可能是觉得这个抱枕变得不舒服了,沐南皱着眉头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继续沉睡而去。      看到沐南终于转开了身,安陵清终于松口气般地呼出一口气,他坐起身子,觉得颈部有些难受,于是伸出小拳头捶了捶,却还是没能缓解酸痛,只能难受地扭了扭头,这才下床洗漱了一番。      安陵清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想着南宫晔练剑肯定还有没用早膳,于是满心欢喜地跑到厨房亲自下厨做了些清粥,还卷起袖子揉面做了些精致的兔子形状的小馒头。      在厨房里找到一个食盒,安陵清将准备好的早膳装好,弯腰凑近了些轻轻嗅了嗅,他终于弯着嘴角满意地笑了,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可爱极了。      安陵清双手抱着食盒,心里想着:能在大早上与少爷一起享用自己做的早膳,真是很幸福的感觉呢!      提溜着盒子,安陵清迈着轻巧的步子心情舒畅地往后院那块儿空地上走,慢慢地接近了,他已经能听到剑在空中挥舞的声音,有些凌厉,他却不觉得害怕,反而很是骄傲地认为自家少爷真是厉害。      等到了院子入口处安陵清便站在那里等,没再往前走,只静静地遥望南宫晔优雅而潇洒的身影,因为他喜欢看这样的南宫晔,更知道南宫晔练剑的习惯,待他一套剑法练好,自然会停下来。      虽然这个客栈后院必然比不上南宫府后山的美景,安陵清却觉得只要有南宫晔在,只是看着他手执惊鸿剑,任何地方都会变成只属于他与南宫晔的唯美仙境。      总也看不腻南宫晔此时那恣意的身影,看不腻他精奇绝美的剑法,更无法不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一种洒脱之气所震撼,安陵清痴迷着这样的南宫晔不可自拔。      每次这种时候,安陵清便很难在南宫晔脸上看到笑容,他脸上的表情总会是严肃而认真的,不过也因着这种肃穆的感觉让南宫晔显出几分凛然的霸气。      就在此时,南宫晔突然转头冲安陵清满是邪气的一笑,冲天一飞,潇洒利落地完成了剑招最后华美的一式,那邪邪的笑、优美的剑都让安陵清看得眼泛桃花、脸红不止。      南宫晔缓缓落在一根细瘦的树枝上,手腕一转将惊鸿剑抛向空中,而后安陵清便见惊鸿剑直直插到了泥土中,徒留剑柄在轻轻摇曳生姿,慢慢走近了,安陵清仍能看到有盈盈白光萦绕着惊鸿剑,那淡雅的光在清晨不耀眼的阳光下显得十分漂亮。      伸手想要碰一碰雕着条游龙的剑柄,还没碰到便被震得手麻麻的,安陵清立刻缩回了手,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小孩儿般连忙捏了捏自己的小耳垂,脸蛋也微微泛红。      眯起眼睛轻轻一笑,南宫晔从树上跳了下来,在他站定在安陵清身前的时候,正好有一片绿叶子从树上落了下来,南宫晔拔起地上的剑,以剑尖接住它,然后伸到安陵清眼前,轻佻地晃了晃剑尖,任那片绿叶在安陵清眼前画着圈。      等那片绿叶落下去的时候,南宫晔以剑尖挑起安陵清的下巴,用着低沉的嗓音懒懒道,“窈窕娘子,相公好逑啊……”      脸蛋难以自制地有些发热,安陵清轻眨着长睫毛垂下了眼帘,然而红艳艳的小耳垂却泄露了他紧张害羞的心绪,想要转开头,却又被那近在咫尺充满金属气息的剑晃开了心神。      感觉到那冰凉的剑开始从下巴往脸蛋上滑动,安陵清一下子更加羞窘了几分,禁不住抬眼瞪了一眼南宫晔,有些小小的委屈,“少爷……”      然而,安陵清却不知,刚刚那一瞪眼,可谓是羞涩的风情在一汪浅浅的眸子中荡漾开来,可道一声“好不勾人”,再配上他软软的好似撒娇的声音,让南宫晔更是心神晃荡了好一番。      随手丢开剑,南宫晔一手有些粗鲁地揽过安陵清的腰,便吻住了那小巧樱红的唇,纠缠着那丁香小舌嬉戏良久,这才满是不舍地放开,却犹然伸出舌舔舐一番安陵清已湿润润的唇瓣。      微微有些喘息,安陵清觉得自己连腿都有些发软,毕竟好久没像这么长久深吻过,他气息明显感觉有些不足,要不是心中还念着手中有给南宫晔准备的早膳,只怕他早已腿一软,整个人倒向了南宫晔怀里。      南宫晔一手托着安陵清的后颈,一手揽着他的小腰,在看到安陵清被他吻得眼眸泛出点点水光、略带迷离羞涩地望向他时,一时更是情动不已。      低头轻吻在安陵清的大眼睛上,然后一路往下亲吻,直到吸吮住他右边颈项上娇嫩的肌肤,这才满是叹息着喃喃道,“媳妇儿,你简直在引诱为夫犯罪啊……”      感觉到右颈有些异样的酥麻刺痛,安陵清小声叫了出来,语气里更是带上了三分不解地埋怨,“少爷今儿怎么了,怎么还咬人呀!”      说着,安陵清便挣扎着要离开南宫晔牢牢的桎梏,而南宫晔也没为难他,感觉到他挣扎便也放开了一只手,只是揽着他腰的手臂却仍没放开。      低头看到安陵清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南宫晔眼睛里泛出丝丝柔和的光,他低头在安陵清头顶烙下一记轻吻,温柔道,“安陵真是乖巧贤惠的小娘子呀,知道为夫没用早膳便做了亲自送来,相公我真是很高兴呢!”      几分羞恼几分不满地抬头瞪了一眼南宫晔,只因南宫晔一边说着话,还一边轻手捏捏他的腰,直让安陵清脸上的晕红更加深了三分,“才不是你的小娘子呢!”      “安陵不是,那谁是呀?”南宫晔故作惊讶疑惑反问道。      听到南宫晔的刻意狡辩,安陵清便轻哼着转过脑袋,然而已经一路红到脖子的羞红却让南宫晔有了继续调戏的资本,他低头轻咬了下安陵清的耳朵,满意地听到他失措的低叫,这才心情愉悦地突然将安陵清整个人横抱起来,大踏步地往房间走。      清风拂过,远远地,还能听到一个满是惊慌的声音传来,“放我下来啦!好多人在看,喂,你听到没有!”      仿佛堕入了一个爬不起来的深坑,纳兰玄曦闭着眼睛不想醒来,更不愿去承认昨晚发生的事情,然而,身边温热的身体却让他无法忽视,只能紧皱着眉缓缓睁开眼睛。      坐起身子,入目便是扔在地上凌乱的红衫,纳兰玄曦只觉得头有些胀疼,回头却见滟莲仍在熟睡着,看到那熟悉的脸,纳兰玄曦甚至有些恍然起来,好似眼前的人不是滟莲,而是另一个那被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一般。      只因此时看过去,滟莲的睡颜竟也纯净美好如处子,他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一颗泪珠,呼吸是浅浅的,就连脸蛋也如那人一般白里透着绯红。      在纳兰玄曦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覆上了滟莲的脸,眼神里也带上了能溺死人的温柔,然而,他开口喃喃轻唤的却是一声,“安陵……”      倏然,滟莲立刻睁开了眼睛,一瞬间那眼里便染上了三分狠厉与七分嘲讽,“王爷还是莫要认错了人才好。”      几乎是立刻的,纳兰玄曦像是被烫伤了一般收回手,眼里的温柔迅速消失殆尽,柔和替代为满目的厌恶与鄙夷,他站起身冷冷道,“来人,更衣。”      很快地,仆人们鱼贯而入,几个婢女上前为他打理衣服,几个婢女服侍他洗漱,而纳兰玄曦却连一眼都没再看滟莲,直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他才转过头居高临下地扫了眼滟莲。      此时,纳兰玄曦是衣冠整整、风流倜傥,而躺在床上的滟莲则是丝缕未着、满身红痕,纳兰玄曦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掐住滟莲的下巴,也不去管对方嘲讽的眼神,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语气里满是冷漠,“就这张脸和这副身子还有点用。”      话音落,纳兰玄曦便一手甩开了滟莲的下巴,伸出手让身边婢女给他擦了擦手,这才指着滟莲淡淡道,“给他在内院选个住处,从今天起他便是本王新近的侍儿。”      “是,王爷。”纳兰玄曦却没再说话,拂了拂袖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了。      等纳兰玄曦一走,房内的婢女也在收拾完房间后陆陆续续地走了,只留下滟莲一人在床上开始疯狂大笑,突然歇斯底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滟莲静静凝视着床脚一处,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捋过一缕发丝,轻然叹息,“我说过,我喜欢牡丹花的吧……既然给了我开始的机会,相信你会满意的呢,呵呵……”      舞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可堪孤观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楼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树。      梆江幸自绕梆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作者有话要说:在长评汇总那里我发了一个“外篇:滟莲赋别”,这篇番外是有几珂亲亲写的,然后若兮进行了修改,那里面其实有剧透...(某兮后来才发现),不过也不要紧了,希望各位喜欢,写得很棒哦,写的是滟莲的未来,也就是当上皇后之后的事儿,╮(╯▽╰)╭ 59 59、第57回 只是当时已惘然 ...   天气已经不那么燥热,每天的清晨夜晚甚至有了些微凉意,晩夏初秋的日子总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一路悠闲惬意地往北边赶路往京城而去,有时候还能看到半边被染红的枫叶,即使走的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而由于沐南回来了,两个人的旅程虽然变成了三个人,却也乐趣十足,毕竟有沐南在,安陵清便也很难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风景,总是会被他缠着叽叽喳喳地不停说着话。      南宫晔头枕在安陵清腿上,舒服地任安陵清那双柔软的手给他按摩太阳穴,或是轻柔地顺理他被散开的发髻,本想闭目休憩片刻,耳边却不停环绕徘徊着沐南不知名的乡间小调,或高或低,而且还很难听。      忍了忍、再忍了忍,南宫晔终于忍无可忍坐起身子重重敲了一下车壁,不耐烦道,“给我闭嘴,就不能安静地消停片刻!”只听沐南不满地哼唧哼唧两声,却终是没再开口唱他独特的小调。      安陵清伸手掐了一下南宫晔的手,满是不同意地教训道,“少爷就不能不欺负沐南哥哥么?”      眯起眼睛笑了笑,南宫晔整个人再次倒在安陵清怀里,调整了个好的姿势,将头靠在安陵清温暖柔软的小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还轻轻拍了拍,用着满是宠溺的调子懒懒地缓缓道,“乖,相公累了,想休息会儿。”      虽然瞪了一眼南宫晔,安陵清却还是伸手轻缓地为他按摩,从头部慢慢往下,为他松弛神经,渐渐地,安陵清脑海里竟浮现出小时候南宫晔哄他入睡的情景,嘴角不禁微微一弯,不由开始轻哼起了那时好听的歌谣。      马车有些颠簸却不让人难受,耳边又响起温柔而熟悉的歌谣,南宫晔本只想闭目养神竟也开始昏昏欲睡,毕竟有暖暖的阳光、悠扬的歌谣、温柔的抚摸、最爱之人的陪伴,一切的一切都唯美得有些不真实。      像是害怕自己太幸福会遭人妒便会失去一般,南宫晔突然伸出手握住安陵清为他按摩的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蹭了蹭,满是似水柔情,“安陵,谢谢你给我的这一切。”      似是有些不解南宫晔的举动,安陵清没说话,只是抽回手继续为南宫晔按摩,毕竟在他心底,只是为南宫晔做这些小事儿,也是幸福的,他很享受也很珍惜。      南宫晔也慢慢地真的悠然入梦了,似朦胧非清醒的时候,他好似听到安陵清柔柔对他说,“晔,应该是我谢谢你给我的这一切才是。”然后有柔软的触感落在颊上、唇上,很温暖的感觉。      一片朦胧的梦境里,好像看到安陵清站在他身边轻轻踮起了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脸蛋泛着微红,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却满是认真,“安陵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不懂那些,只希望你待在我身边的时候,能好好吃顿饭、平平稳稳地睡上一觉,那样我的快乐便完满了。”      微微勾起唇角,南宫晔觉得这样的梦很美,这样有安陵清陪伴的感觉自然也很舒服,最近因为临近重阳之日而变得异常杂乱繁忙的公事中,终于让他紧绷的神经有了一次难得的暖阳午眠,在片刻间暂时放下暗主的责任、与纳兰玄曦的盟约。      而此时赶着马车的沐南原本一直透着兴奋的眼却突然变得有些黯淡了,他从来都知道自家少爷与少奶奶之间感情很好,他也一直艳羡着,但他却从没像此刻这般感觉沉重,感到无尽的心痛。      只因幸福是别人的,而他却愈加显得那么可怜、落寞。      使劲眨巴着眼睛,不想让眼眶变得湿润,更不想让已经湿润的眼眶落下灼热的泪水,然而那泪却不受他控制地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滴落在他腿上,然后消融进丝润的布料里,在他心尖上凝成三个字,宋熠彤。      当第一滴泪落下之后,沐南便不再阻止不停下落的水珠,任它们任性地在脸上蜿蜒攀爬,直到眼泪鼻涕都混到一起,双眼迷蒙得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他才放开马鞭让马儿自己沿路慢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保存完好的精美丝巾。      沐南压抑着抽噎声,身子不停轻颤着,他努力想要看清丝帕上那用红线绣着的“熠彤的小南”五个字,还有绣在丝帕上那张属于他的惟妙惟肖张扬的笑脸,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伸手将丝巾一揉,狠狠擦干净自己的鼻涕眼泪,红肿着眼睛将丝帕紧紧握在手中。      紧闭上双眼,沐南几次想要放开手却还是舍不得,突然一阵清风迎面吹来,他只感觉神清气爽,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天空还是那么蓝,鸟儿飞得还是那么高,半黄不红的枫叶也还是那么漂亮。      咧开嘴轻轻一笑,沐南睁开眼睛,从马车前沿上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张开双臂更广阔地迎接这吹拂的清风,顿时他只觉得海阔天空,自由的气息在向他招手,紧接着他张开右手任那条丝巾飞走了。      转过头,用着通红的眼睛带着笑意眼看那条丝巾在风中一上一下地旋旋飞舞,慢慢远去,回过头,沐南轻松地坐回原地,扬起马鞭重新哼起了属于他的小调,高高兴兴地赶马车,往下一个幸福的站点出发。      不是没有了你,我沐南就活不下去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如此深刻的爱一场,毕竟是你让我懂得了爱、了解了恨,更体会到放下的痛苦与快乐。      所以,熠彤,谢谢你,还有,再见。      沐南无法看到那条丝巾随着风飞舞呀飞舞,直飘到了好远好远,然后挂在了一树枝上,过了会儿却又再次被风吹起,然而那丝帕却撕裂在了分离的一刻。      然后,在过了好多天后的某个地方,一个着一身素色青衣、身材修长的男子,他一脸愕然地从一根树枝上拿下那半边被撕裂的丝巾。      那时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丝帕上只剩下半张脏污的脸与两个“小南”的字,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虽然当时那男子面上一派平静,其实,也许心却已然开始泛起了难忍的疼痛吧……      毕竟,从未尝试过被放弃的滋味,也习惯了万花丛中过,以为只要追过去便还能寻回那颗心,却突然发现,可能连同他的心也被丝巾的主人丢弃了。      真的无法不心痛吧。失去才懂得珍惜,理儿虽简单易懂,但总是习惯于经历过才来叹息这无用的一句话语。      最近在纳兰玄曦隐蔽的府邸内,有那么一个人很是得宠,风头一时之盛,甚至超过了内院里地位最高的妃子,然而,王府内的人同时又觉得奇怪,毕竟纳兰玄曦虽然夜夜招他侍寝,对那人的态度倒真也不像是宠爱,反而有些……鄙夷。      不过,王府里的那些人在都是修炼成精的,心上奇怪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在有时候发现内院里又少了一个男宠或是女侍时,装模作样叹息一句“侯门深似海呀……”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一切都是那最近风头鼎盛的滟莲公子做下的,怀孕的那些还好运点,毕竟纳兰玄曦的血脉是不能动,而那些曾经受宠或是在某些时候突然被宠幸的男男女女,则是通常没个好下场。      下毒、设计陷害……这些也都是滟莲公子一人说了算,毕竟纳兰玄曦早已将管制内院的权利交给了他,府里的下人们,只能目视装眼瞎,耳鸣扮失聪。      只有偶尔路过发出凄厉惨叫的院子时,会情不自禁打个冷颤,在下次伺候滟莲公子时,更上了一分心,毕竟如此心狠手毒之人,还是少惹为妙的好。      已经好几天纳兰玄曦没有派人召滟莲侍寝,也没有去别的院子,而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毕竟已经快到纳兰玄翼登基的时间,部署已久,现在要处理的事已然多了起来。      这天夜里,滟莲让人准备了花瓣浴,里里外外好好打理了一番,穿上了好久不碰的清纯素雅白衣,将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在右边挽了一个小髻固定住,对着铜镜练习了好几遍那了然于胸的淡然羞涩浅笑,然后站起身接过婢女为他准备好的食盒,并微微一笑。      那小婢看着这样的滟莲,竟是微微红了脸颊,禁不住赞叹,“主子今天这样竟是更美上了三分呢!您还专程为王爷送夜宵过去,王爷真是好福气呀!”      然而,听闻此言,滟莲脸上的笑意却迅速隐去,他淡淡扫了一眼那婢女,在看到对方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他这才轻哼一声拂了袖子,提着食盒走了。      独自一人走到纳兰玄曦单独的院子,滟莲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扯开嘴角笑,让僵硬的脸部放松放松,等调整好了,他这才踩着轻盈的步子缓缓往亮灯的书房走去。      白天让纳兰玄曦的贴身小厮点了会产生迷幻效果的香,再加上他今日刻意装扮的模样,有些邪气地勾起唇角,滟莲知道今晚他志在必得。即使今晚的他,只是个替身,但为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并不在意失去的这么一点东西。      得与失之间,对滟莲来说,总是张望着得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想看谁的番外的就冒个泡,说一声O(∩_∩)O哈!撒花~~ 60 60、第58回 此时此夜难为情 ...   今晚的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是淡雅而柔和的,悠悠扬扬洒落下来,像是给静谧的王府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营造出一种略显不真实的朦胧感,而夜晚的风既轻也清,吹在人身上,虽有三分凉意,却也十分舒适。      越走越近,滟莲心里却无端地生出了几分怯意,暗暗嘲讽地一笑,他何惧之有,最烂不过贱命一条,反正无人会珍惜,只有权势才是不变的,他不要再过那种丧门犬卖笑的日子,他一定要过得比安陵清好。      想到此,滟莲脸上那种温和的浅笑绽放得愈加灿烂了,理了理精致素雅的白色长袍,他维持着浅笑继续往前走。      轻叩门,没等门内人应声滟莲便自顾推开了门,进了屋子却也是一句话也没说,径自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背对着端坐在不远处批改公务的纳兰玄曦,然后轻手轻脚优雅地将做工精巧的菜肴慢慢摆放到桌子上。      而纳兰玄曦却好似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屋子,再加上已经没日没夜繁忙许久,精神一时有些不济,此时闻到菜香竟是有了些恍惚的感觉。      猛地抬起头,纳兰玄曦眼前一黑,再用力摆了摆脑袋,只觉得视线才稍微清晰了一点,他伸手抚了抚额头,皱起眉头伸手揉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却仍是觉得心神有些恍惚。      再次抬起头时,纳兰玄曦不由微微一怔,他不知是否是错觉,眼前竟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背影,一个让他感到无比温暖的背影。      一时间,美好的记忆扑面而来,仿佛回到了那日初见时,从昏迷中醒来见到的那个让他无端心安的纤细背影,眉眼之间柔和了些许,纳兰玄曦有些情不自禁地喃喃唤道,“安陵……”      从没奢望这样的呼唤能得到回应,更遑论是在梦境里,然而此时纳兰玄曦却见到他的一声低喃竟那人回过了头来,只见那人对他嫣然一笑,柔声道,“曦,累了吧?先过来吃点我做的夜宵,休息会儿再批吧!”      纳兰玄曦有些怔然地看见这个似真似幻、面貌似乎有些模糊的安陵清缓缓向他走来,然后满是温柔地伸手牵住他的手拉着他走到桌子旁,浅笑着为他盛了一碗饭,举箸再夹了些菜,这才笑弯着眉眼将手中的碗递给他。      “尝尝味道怎么样,一会儿再喝碗汤,这汤我可煲了好几个时辰呢!一点都不能剩下哦!”纳兰玄曦只见安陵清用有些调皮的语气对他嘱咐着,然后便站到他身后卷起袖子开始为他揉肩膀。      那样舒服的感觉、如此温馨的气氛,几乎感动得纳兰玄曦要落下泪来,低头毫无贵公子形象地扒了一口饭,只觉得这样真实家的感觉让他沉沦无法自拔。      是思夜有所日有所梦吗?那就先让他在梦里放纵自己片刻吧……已经多久没见到安陵清,他便想了多久了,想得心尖都在泛酸,想得他竟是在梦里也在勾勒安陵清成为他的皇后之后,生活该是哪般的模样。      想通了,纳兰玄曦终于释然一笑,他放下碗,伸手拉过在为他捶背的双手,转过头看向他心中的安陵清,语气里透出满满的温柔,“别累着你自己,我会心疼的,你自己做的菜都还没尝尝吧?和我一起吃。”      说着,纳兰玄曦伸手将滟莲拉到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看到怀里的人满是羞涩地晕红了脸蛋,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纳兰玄曦心情大好地低头亲吻在他的侧脸,然后端起碗喂他吃饭。      你侬我侬的,两人竟是用甜得腻死人的方式吃完了这一碗饭,然后再喝下准备好的一碗汤,这时,纳兰玄曦看到那人的脸蛋已经烧红得好似一片灿烂的晚霞,不禁有些情动地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缠绵地吻了上去。      滟莲微敛眉目,掩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嘲讽,他伸手勾住纳兰玄曦的脖子,用着青涩的方式回应纳兰玄曦的深吻,然后心里冷笑着感觉到突然在那一刻明显变得激烈的吻。      良久,纳兰玄曦有些气息不稳地放开滟莲,然后以额头抵住他的额,双手紧紧抱着滟莲的纤腰,声音也变得低哑了几分,“安陵,我想要你,可以吗?”      听闻此言,纳兰玄曦看到他心爱的人脸变得更红了,他宠溺地笑笑,再次轻轻碰了碰被吻得红润润的樱唇,就着他坐在腿上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然后走到书房后的休憩小隔间。      梦里的安陵清竟是如此热情,虽然羞涩却丝毫不掩愉悦,看到他在自己身下绽放出最绝美的姿态,纳兰玄曦激动地无法自抑,在他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红色印记,那些痕迹映衬着白皙如玉的肌肤,好似是开遍在清澈湖水上的朵朵红莲,诱惑而妖娆。      一次又一次的热烈占有,好似是在确定安陵清终还是属于了自己,不想放开,不愿放手,因为他是唯一能带给他温暖的人啊……只有这个名叫安陵清的少年,更何况他本就是自己天定的皇后,怎能不让他牢牢抓在手里,即使曾经遗落,被别人拾取。      在纳兰玄曦迷乱地在他身上挥洒激情的时候,滟莲却突然睁开了一双此时在黑夜里过于明亮的眸子,那么透亮的色泽,本该是清澈的,却无端多了一丝让人寒心的冷漠。      滟莲伸出双手狠狠划过纳兰玄曦的背,在他不停动情地唤着“安陵安陵安陵……”的时候,虽然他不爱纳兰玄曦,但是他讨厌听到这两个字,讨厌这两个字代表的家族,更讨厌那个让他连自己的面容都无法拥有的,安陵清。      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一张丑陋的脸,因为即是丑陋,却只属于他滟莲,而不是他滟莲注定依附于另一个人而存在。      冷冷地扫一眼轻吻在他颈项的纳兰玄曦,滟莲配合地紧张低吟,嘴角却缓缓勾了起来,不由得在心底叹息着讽刺:纳兰玄曦,这场游戏因为你有爱,所以你注定是输家,如果你像我抛却了这些,我怕是早已死在第一次诱惑你的时候了吧……呵呵,谁知道呢?      “恩……”柔柔的嗓音婉转低吟着,透出几分不知所措,滟莲伸手轻轻推了推纳兰玄曦,小小声道,“曦,轻点儿,疼呢……”      夜色仍是浓郁,偶尔还散发出那种特有的寂寞气息,房间内一场场颠鸾倒凤却蜿蜒出几种心思,不知该是可悲可叹,还是可笑可怜。      然而,两厢情悦却又是另一番让人艳羡的情景,看到已是深夜而南宫晔仍是出门未归,安陵清心里却丝毫不担心,只因他知道南宫晔既然已经答应过他不会再放他一个人,他要做的只是将做好的汤圆用小火温热着等他回来而已。      蜡烛已经燃烧过大半,蜡油在桌上滴落成了一小滩重新凝固起来的蜡,时间慢慢流逝,安陵清有些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双手托着腮在桌子上打起盹。      当南宫晔轻手轻脚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安陵清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模样,而桌上还有已经快要熄灭的烛火,还有摆在一边小声滚得沸腾沸腾的汤圆。      心就这么变得温暖起来,南宫晔走上前将安陵清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再为他脱去鞋袜、外衣,让他舒服地躺在床上,温柔地为他掖好被子,低头轻轻在他额上落下一记轻吻,这才转身坐到桌边一口一口细细品味属于安陵清亲手做的甜蜜汤圆的味道。      汤圆不是那种甜腻的过分,然而南宫晔却觉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要被那甜甜的感觉融化了一般,其实要融化掉的何止是他的心,而是他整颗灵魂,他无法不感谢上天让他们相知相爱相守。      不管别人的情路坎坷或是崎岖,他南宫晔与安陵清一定会像吃在嘴里的汤圆一样团团圆圆、甜甜蜜蜜,想着想着,南宫晔便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心里勾勒着等将所有事情完成,卸下满身的红尘俗世债后,与安陵清携手走天涯的美好日子。      安陵提过喜欢书里描绘的樱花,到时一定带他出海到东瀛赏那樱花纷飞的季节,还有……      收拾好碗筷,等到南宫晔净好身子蜡烛已经完全燃完了,连天色都已经见亮,他坐到床上,拉下床帏,脱鞋躺到安陵清身边,害怕自己还没有捂暖和的身体凉到安陵清,他运起内力让自己身子变得暖呼呼的,这才拉开被子凑近了安陵清。      侧躺着伸手将背对着他睡的安陵清整个人圈在怀里,南宫晔深深吸一口属于安陵清清淡雅清新的气息,满足地闭眼寻周公而去。      从外面风尘仆仆赶回来,能揽着你安心地睡一觉,真的很满足呢……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为何,每次写完安陵清与南宫晔的小生活,心情都会很好,不会那种大笑大喜,而是一种很淡很淡的温暖,会心一笑,祝福他们幸福! PS:如果不出意外,以后此文更文时间都在上午十一点,之前提过一次,但因种种原因没能完成(若兮汗颜一个),但这次某兮说到做到,不出意外固定时间更文,如果哪天十一点没更文,那那天可能有事就不会更了~~撒花,感谢所有亲亲一路支持到了现在,此文已经胜利在望了,希望大家和我一起坚持下去~~O(∩_∩)O哈哈~看到他们幸福,若兮心里也很开心呢~~ 61 61、第59回 想当年金戈铁马 ...   历史总会慢慢消解在绵长的时光里,不管曾经是多么悲壮、残酷、血腥亦或者,不堪。      平名百姓总也不会真正在意是谁人上位,只因他们的生活里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柴米油盐酱醋茶。不过就是生活罢了,只要高高在上的皇帝能给他们这些,谁又在乎加冕之人姓甚为何,是否踩着皑皑白骨踏上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据老京城的那些人后来小声流传,这一年的重阳无端令人觉得肃穆,空气中似乎总也流转着冷凝的气息,明明是过节之日,街上的行人却少得可怜,即使有人上了街,却很快地被那些看似随意走动的行人请回了屋子。      住在天子脚下的京城,那些百姓早就练就了一副对于暴风骤雨欲来的敏锐嗅觉,心里都惶惶然地猜测,这一晚必是会发生些什么事儿的。      这天本就是新帝登基之日,本准备上街朝拜帝王的英姿,这下为了保全自己不被卷进风雨里,还是早些灭灯睡下的好,毕竟第二天还要早起准备早膳,然后开始新的一天,其他的事,管不了也与他们无关,只要有的吃、有的穿就好。      但是,总也会有那些自诩关怀天下大事的好奇之人,而那晚上他们偷偷瞧见的一幕幕,便也成为了后来茶余饭后小声吹嘘的谈资。      在月光下银色铠甲泛着冷硬的光辉,虽然是一队队直接开进京城数量惊人的军人队伍,他们的脚步声却是异常轻巧,丝毫没有惊醒熟睡的百姓,由此看来,这绝对是一支让人恐惧的军队。      那军队的领头人更是骑着高头大马,给人压迫力十足,他并没有穿着铠甲而是仅着一身玄色长袍,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遮住半边脸的面具,周身散发着强势的气势,他带领着军队缓缓往皇宫的方向移动,那些整齐划一的步伐将银白月光裁成一片片支离破碎的剪影。      那些偷偷瞄到这些的人,不由得在心里一惊,再联想到今天特殊的日子,竟是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在心底惊叹:这竟是要逼宫么!?      罢了罢了,不看也罢,这样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还是睡下的好,他们在坠入梦乡的时刻,也许朦朦胧胧中在想着,也许明日醒来之时,已是天地皆换了吧……      当纳兰玄曦独自一人着一身浅淡的白色堂而皇之地步入宫门时,纳兰玄翼正在宫内御花园举行宴会,他是新帝登基,这宴请群臣之事,既能威慑群臣,又能君臣同乐,倒也不失政治本色。      然而,就在纳兰玄翼端起酒杯站起、一脸豪气地要与群臣共饮,一个微显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幽幽地在御花园内扩散开来,“皇兄登基、宴请群臣这样的大事,怎么作为弟弟的我竟是不在受邀之列呢?”      纳兰玄翼脸色一僵,眼神里一闪而过一丝惊讶,转而化作了狠厉,还有一分隐藏的很深的恐惧,他看着在明亮月光下踩着优雅的步调缓缓向他走来的纳兰玄曦,终是有些僵硬地扯开嘴角,大笑出声。      “为兄本想皇弟公务繁忙,父皇前日还专门嘱咐我不要劳民伤财,这才没差人通知皇弟从这么远的金陵赶过来,不过这番皇弟突然出现,为兄真是惊喜啊!”纳兰玄曦虽然一脸笑意地在说话,实则背在背后的手却在暗地里向自己的亲卫招手,让他注意纳兰玄曦,加强防护。      众臣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怪异,毕竟在纳兰玄翼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向天下宣告了纳兰玄曦的死讯,不过此时他们都将深深的不安压在心底,一语不发静观事变。      纳兰玄曦一直脸上带着浅笑往前走,他突然抬手轻轻拂过额上的一缕的额发,悠然说道,“金陵是远,只是再远也不及皇兄的爪牙伸得远,皇弟我可是差点没赶得及来参加皇兄人生之盛事呢!”      听闻此言,纳兰玄翼脸色更是僵硬了几分,他脸上的笑意迅速淡去三分,他右手悄然握紧了酒杯,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悦,“皇弟此言何意?”      轻轻瞟了眼仍都举着酒杯却不敢有所其他举动的众人,纳兰玄曦轻轻一笑,竟是快步走到了纳兰玄翼身前然后站定,抬头用着极其淡然的眼神看着已经脸色愈加难看的纳兰玄翼,“皇兄自己做的事不清楚,那么是需要弟弟我来提醒提醒么?”      纳兰玄曦突然伸手直接夺过了纳兰玄翼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笑意一瞬间便隐没了,就在纳兰玄翼要发作之时,他身后站着的亲卫竟是突然拔开自己腰间长剑直接架到他的脖子上。      一惊,纳兰玄翼转头便看到那个一脸漠然的亲卫,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再转过头去看纳兰玄曦,只见对方的脸上又带上了那种温润儒雅的浅笑,只见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侧过头笑着道,“本王已经先干为敬,你们是否也该有所表示呢?”      众臣有些迟疑地看看纳兰玄曦,看看杯子,再看看被挟制住无法动弹的纳兰玄翼,纳兰玄曦一时间笑得更加畅快了三分,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只见御花园四周、上方迅速涌现出无数个弓箭手,那些拉开的弓直指台下众臣。      那拉弓让人冷寒的声音瞬间让群臣都变了脸色,纳兰玄曦挥挥手,只见纳兰玄翼立刻便被踢下了高台,而他的哑穴早被点住,此时只能怨恨地死瞪着纳兰玄曦。      纳兰玄曦缓慢地往最高处的椅子上走去,然后优雅地挥袖坐下,在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淡去,眉宇间凝着的是让人无法忽视、君临天下的霸气,他冷冷地扫了眼还在犹豫的众人,扬声道,“青峰,射箭。”      众人心里一惊,下一刻,便见原本的太子太傅、现任太师被一箭穿心倒下,纳兰玄翼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却无法开口说一句话,只能猛地向那太师爬去。      而那位原本属于他的亲卫,面无表情地看着满是狼狈的纳兰玄翼,然后挥出长剑,剑狠狠刺进了纳兰玄翼的右边小腿,让他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只见那名侍卫一手摘下脸上人皮面具,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宇文擎苍,愿吾皇万福。”      就在那一刻,又是一记冷箭放出,倒下的却是曾经太子党的亲信礼部尚书,众臣见到这一幕又是狠狠倒吸一口凉气,草木皆兵般听到拉弓的声音,终于有人承受不住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颤颤抖抖地再也握不住酒杯,仓惶跪地。      那人虔诚地匍匐着,扬声高呼一声,“愿尊主上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一个人开头,很快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最后,所有人都颤抖着跪在地上,大声呼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些呼唤一浪接着一浪,似是要冲破云际,直达九霄云外。      最后在天空中突然炸响绚丽的烟花时,纳兰玄翼终于扭曲着脸睚眦欲裂,僵硬着身体,无法呼吸,终是倒在一滩缓缓积下的鲜红血泊中,他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在下一刻被几名侍卫带了下去,就连那滩血迹都被处理了个干干净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纳兰玄曦眼睛里此时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微微勾起唇角,抬起手淡淡道,“众爱卿平身。”      等到众人回到座位,只见一个身穿一身玄色长袍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场中央,他仅仅只是向纳兰玄曦抱了抱拳,开口声音有几分冷硬,“后宫已经清除干净,太上皇已救出,太医也已经把过脉,现在太上皇在宁寿殿修养。”      点了点头,纳兰玄曦毫不在意那男子的无礼,甚至说道,“辛苦,多谢。”      宫外此时听到有烟花炸响的声音,百姓们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穿上衣服推开门,抬头便都看见绚烂之极的烟花,瞬间所有人都惊喜地大笑起来,明明是深夜的京城,竟是慢慢变得热闹了起来。      此时,犹在宫外那个隐蔽宅子的滟莲听到这一声声巨大的声响,推开窗看向窗外天空,却无法瞧见什么,只能看到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几分寂寞、几分清高,然而他却了然地眯起了眼睛。      收回仰头的视线,滟莲看向不远处静静绽放的红莲,看着它们在月光下更显妖冶的模样,他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轻轻叹息着,“看来,我的注算是压对了呢……”      此时,门外传来轻轻地叩门声,然后听到有人说,“公子,主上让我来接您入宫。”      听闻此言,一瞬间,滟莲脸上的笑容更是妖媚了三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一朵半开的红莲,然后伸手关上窗子缓缓走到床边,换上了一袭红衫,并用一块红色丝巾掩住脸,就这么披着头发赤着脚,伴随着叮叮咚咚的铃铛声,推开了门。      只见门外正恭敬地等着一个身穿铠甲的侍卫,滟莲伸出右手,指着那侍卫,满是慵懒地道,“你,来抱我过去。”      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那侍卫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他脸微微一红,连忙满是惶恐地垂下头,“属下不敢,还请公子穿上鞋随属下入宫。”      微微挑起眉,滟莲的声音却突然变得冷漠起来,“我说,你、抱、我、过、去!这是命令。”      最终无法,那侍卫只能小心翼翼地抱起滟莲,大踏步地走到宅子外,垂着头将滟莲放进软轿中,然后站起身子放下围帘,冷冷吩咐,“起轿。”      深夜时间,就在大家都在热热闹闹的时候,安陵清却还沉沉地睡着,连一丝梦都没有,安安静静的、浅浅呼吸着,只有在翻身的时候好似在呢哝着一声“少爷……”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杨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在弄投给中国日报的简历,还有日语课的事情,所以一直忙的团团转,今天才有时间更文了~ 62 62、第60回 相思一夜情多少 ...   一身玄色长袍在凉风吹拂下猎猎作响,南宫晔迅速从这个屋顶飞掠过另一个屋顶,风打在他银质面具上有一种异样的冰冷质感,很快地他便轻盈盈地落在醉乡居后面一个小院子里。      跳上二楼的房间在推门进去之前,南宫晔先屏息静静感受片刻房内人浅浅的呼吸,确定是安陵清在里面之后,他这才轻轻用钥匙打开锁着的门,推门进去顺手关上门,刚点燃蜡烛,南宫晔便看到沐南正半个身子挂在床沿上。      轻挑起眉,有些无语沐南“美丽”的睡姿,南宫晔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推了推沐南,却见他嘟囔了一声,皱着鼻子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翻个身整个人抱住安陵清,一条腿甚至直接跨在安陵清的腰上,最后好不舒服地砸吧砸吧嘴。      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南宫晔决定不再用温柔的手段,他伸手将沐南的手臂和腿从安陵清身上弄下来,然后提溜着他的领子把他拉着坐起来,然后手一松,任沐南猛地受了惊吓醒过来。      就在沐南要高声叫有贼的时候,南宫晔手一挥凌空点了他的哑穴,于是沐南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他吞了吞口水,害怕地伸手拉好自己的衣襟,然后磨蹭着挡在安陵清的面前,一只手背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推搡着安陵清。      南宫晔见到沐南的动作,心里有几分暗笑,不过他可不想让这块呆木头吵醒他的宝贝媳妇儿,于是南宫晔抬起手,而沐南竟是立刻害怕地僵住了身子、紧紧眯起了眼睛,只等着那只魔爪落在他身上的某个地方。      等了好一会儿,沐南都没感觉到疼痛袭来,于是他终于小心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然而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在,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转过头却立刻瞪大了眼睛,只因安陵清不见了!      立刻着急地想要唤人,然而他的哑穴还没解开,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急得眉头皱得紧紧的,沐南随手套了件衣服便往外跑,等找到掌柜的,他立刻指手画脚地表达“少奶奶不见了”的信息。      然而那掌柜却丝毫无法理解沐南的手势,只能也紧张兮兮地跟着干着急,这时,大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顿时让两人都吓了一跳,那掌柜的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而沐南一手紧紧抓着掌柜的一方衣角,急得手心里全是汗。      “谁?”掌柜的吞了抹口水,小声问道,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很紧张,也许只是因为沐南的举动让他也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毕竟沐南是跟在少爷身边的人,他可不敢得罪了。      听到有人应门,门外的人明显松了一口,然后一个清亮而柔和的声音缓缓传来,“这个时辰叨扰万分抱歉,我是赶路之人,来打尖的。”      有些怪异地皱了皱眉,沐南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挺熟悉的,想了想,觉得说话这么优雅有礼的人该不是坏人才是,于是沐南对着转过头看他的掌柜点了点头。      “哎!客官稍等片刻,我来给您开门。”      外面的天仍是全黑的,当门打开的时候,沐南便看到着一身翩翩白衣的上官逸,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他虽然只见过这人几面,印象却是十分深刻。      只因与宋熠彤的孽缘就是从上官府那个地方真正开始的,而此时一见到这个俊雅无双的上官逸,沐南脑海里又再次浮现出了很多不该再出现的场景,那些都是如此美好的回忆,却也让他狠烈地痛过。      一想到宋熠彤,沐南心里又是一阵黯然,只不过也已经只是有些黯然了,不再是那种明明前一刻与宋熠彤甜言蜜语、却在不久后看到宋熠彤与别人滚在床上撕心裂肺的疼了。      已经放下的心,让沐南能想到更多的不再是怨恨、不是痛苦,而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却也只是一段回忆了,只因他已经懂得了怎样去追寻真正的幸福。      上官逸看到这个一直跟在南宫晔身边的沐南时也有些惊讶,转而心里又涌上了一丝兴奋,沐南在这里也就是说南宫晔在这里,那么,安陵清也会在这里吧……      虽然安陵清一定会跟在南宫晔身边的这个事实,让上官逸心中的兴奋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泽,他却转而又释然地笑了,毕竟他要的只是安陵清能够幸福。而且这次本来就是公事来京,能意外见到挂念许久的人,也已经是种幸运了,不是么?      奢求太多,只会让自己徒增烦恼而已,有些人,注定不是你的,强求也只是徒增孽障。      想到此,上官逸微微优雅一笑,温柔对沐南道,“沐南公子,好久不见,你家公子和小清还好么?”      掌柜的见到两人认识,连忙将上官逸领进了屋子,重新关上门,倒了杯茶后,连忙去将还在睡觉的小二叫起来烧水准备上房。      微微张开嘴,沐南伸手指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说不出话,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一脸激动地抓住上官逸的手,做了个点穴的姿势。      被沐南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有些发懵,等到沐南不再挥手乱划,上官逸这才猜测到对方该是被点了哑穴,道了声“冒犯了”便伸手解开了沐南的穴道。      穴道被解开,沐南一下子便舒服地狠狠呼出一口气,他猛地拉着上官逸一屁股坐到长凳上,开始叽里咕噜地说起来,“哎呀!上官公子你真是好人,不能说话真是憋死我了!刚刚……”      刚说到这里,沐南猛然想起来安陵清不见了,他立刻便从长凳上跳了起来,急惶惶地揪住上官逸的衣襟,慌慌张张道,“上官公子,我家少奶奶不见了,他被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偷走了,你快帮我去抢回来!”      一听安陵清不见了,上官逸原本带笑的脸一下子便变了色,他沉声问道,“小清被人抓走了?”      点了点头,沐南着急地回答,“恩,刚刚一个穿一身黑、带着半边银色面具的人闯进了我和少奶奶的屋子,他点了我哑穴,然后盗走了小清少奶奶!”      听到这里,上官逸脸色却突然缓和了下来,他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沐南,转身坐回了凳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语气有些奇怪,“你不知道那人是谁?”      见到上官逸竟然坐了回去,沐南瞬间便愤怒地瞪大了眼,他一手抓住上官逸的手臂,恶声恶气道,“喂!我说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呀!我怎么会认识绑匪是谁?亏你是少爷的好朋友,我家少奶奶不见了,你竟然都不帮忙,还在悠闲地喝茶?”      越说越气,沐南最后重重哼了一声,“哼!我看错你了。”然后便气嘟嘟地一手甩开上官逸的手臂,转头便要往外跑,准备一个人去找救兵寻安陵清。      看到沐南脸上可谓是五彩纷呈的表情变化,上官逸一时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一刻,他倒是可以理解南宫晔会点他哑穴的心思了。      见到沐南说风便是雨地往外跑,上官逸终是有些无奈地站起身连忙拦住他,见到对方猛地抬起头狠狠瞪他,上官逸语气里有着莫名的叹息意味,“你不用担心,那个戴银色面具的就是你家少爷……”      “啊?”沐南呆呆地反问,然后低头思虑片刻,自言自语道,“如果是少爷的话,那么点我的哑穴就可以理解了……”      上官逸听到沐南的低喃,一时竟是没话可以接下去,他实在没想到南宫晔的贴身小厮竟是这般模样的人,过了片刻,他见到沐南一扫之前的阴霾抬起头笑得干干净净的,甚至还拉着他坐回凳子上,给他倒茶后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嘴角有些好笑地微微弯起,上官逸不禁觉得这个虎头虎脑的少年虽然呆了些,却也是难得的真诚。      看着沐南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一幕幕的曾经开始浮现在脑海里,上官逸下意识地从怀里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木雕,低下头缓缓抚过那张刻在心田的笑脸。      “诶?”沐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惊叫出声,“这个不是少奶奶吗?”      心里一惊,上官逸连忙掩去一脸外泄的情绪,抬起头笑得满是温文优雅,“是啊,那时去南宫府拜访南宫伯父,在府内与小清认识的时候,我为他雕的。”      沐南凑近了借着烛光仔仔细细看那个木雕,再次抬起头时,他看向上官逸的眼神里瞬间涌上了无数崇敬,他双手握成拳头,眨巴着眼睛,满是渴望道,“你教我好不好?”      上官逸生怕被沐南看出自己隐藏的心绪,没多想便点了点头,在小二来唤他的时候便拿起包袱迅速离开了,其实沐南心思单纯压根就没注意到对方的不自在,只笑得傻兮兮地想着他也要给小清少奶奶雕一个。      南宫晔将安陵清放回床上要离开去洗漱的时候,安陵清却突然醒了过来,他一手揉了揉眼睛,一手拉住南宫晔的袖子,轻轻柔柔地唤着,“少爷,你回来啦?”      转过头,南宫晔坐回床沿边上,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额头,低头轻吻他的侧脸,温柔道,“恩,我回来了。”      安陵清又揉了揉眼睛,说着话便要坐起身,“这好几天少爷在外面该是没吃好、没休息好吧?安陵去给你准备些吃的,然后帮你搓搓背。”      一把按住安陵清急于坐起来的身子,南宫晔定定地凝视着安陵清有些疑惑清澈如水的眸子,一瞬间竟是情动地无法自已,他低头重重吻住安陵清的唇,似是要将心中的兴奋、感动完完全全传达给对方。      “恩……少……”就在安陵清张开嘴准备唤少爷的时候,南宫晔的舌头却立刻灵活地钻到他的嘴巴里,然后勾着那柔软小舌旋转纠缠着舞蹈。      缓缓地,南宫晔的吻滑向颈侧,只让安陵清被吻得身子有些虚软起来,他紧闭着眼睛双手抱住南宫晔的脖子,良久,只听南宫晔满是叹息地在他耳边低声道,“安陵,南宫家终于自由了,我们也终于自由了。”      有些疑惑的张开眼睛看向南宫晔,安陵清思绪仍是有些混乱,那一脸莫名让他看起来可爱极了,南宫晔见到安陵清惹人怜的模样,轻笑着亲昵地吻了吻他的鼻头,满是深情地柔声道,“安陵,我除了你,什么都不要。”      听到这句话,安陵清唇边立刻绽放开来灿烂的笑容,他紧紧抱住南宫晔的脖子,撒娇般地蹭了蹭他的侧脸,小小声道,“晔,安陵心里好甜,感觉好像要飞起来了呢……”      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宋熠彤乃就等着被虐吧...渣攻神马的,最讨厌了!上官逸童鞋是个好孩子,可以考虑考虑~~\(≧▽≦)/~啦啦啦 63 63、第61回 更隔蓬山一万重 ...   天下易主的皇榜很快便发了出来,而只是刚登基便被踢下龙椅的纳兰玄翼俨然成了皇榜笔下的罪臣,纳兰玄曦则是清君侧、忠心护主以卫江山的良臣美将,毕竟历史总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不过事实的真相百姓其实也并不真的那么在意,更何况识得皇榜上的字的人本也不多,很多人只是在城门口看热闹而已,而那些看得懂的人,也不一定懂政治,所以大都也只是感叹唏嘘一声,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纳兰玄曦其实此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过思念的心绪早已切入骨血,让他的心完全静不下来,因为他知道此时安陵清与他仅在咫尺的距离。      不知安陵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他又在做些什么呢?      “皇上,您若是倦了便歇会儿,公务是处理不完的,您龙体要紧。”跟在身边的太监总管见到纳兰玄曦又一次对着奏章发呆,终于有些担忧地小声问出了声。      意识回笼,纳兰玄曦将手中的狼毫毛笔搁在砚台边上,想了想,他终是站起身吩咐道,“更衣,出宫。”      有些惊讶,不过总管太监也是个妙人,很快地便张罗着将便服送了过来,服侍着纳兰玄曦将衣服换上这才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容奴才先去打点一番。”      点了点头,纳兰玄曦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个小物件,眼睛不由一亮,疾步走上前,伸手拿下那摆在古董台子上的一个非常小巧的玉如意,那玉如意造型精巧,大概只有小拇指那般大,放在手心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的感觉。      精致、典雅、小巧、可爱,这些都让纳兰玄曦觉得这个玉如意像极了安陵清,于是他心满意足地将它握在手心,随手招来一个婢女让她去找一条红绳过来,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玉如意用红绳穿起来,放在腰间。      想到安陵清见到玉如意会睁着大眼睛满是惊喜,想着他会弯着嘴角笑得甜甜的,甚至想到他颊上会出现若隐若现的浅浅梨涡,纳兰玄曦立刻便等不及了,他想立刻见到安陵清。      于是,没在等着下人将所有事打点好,纳兰玄曦便一个人推门走出去,运起轻功飞出了这座奢华却好若樊笼的皇宫。      今天纳兰玄曦穿着一身浅墨绿色,头发以碧玉簪子固定着一个小发髻,当他带着满眼温暖的笑意出现在安陵清面前的时候,那身上散发着淡雅的书香气质的他,竟只能让人想到几个字,君子如玉,温良端方。      纳兰玄曦从窗子里跳进房间,脚步轻盈地缓缓靠近安陵清,此时的安陵清正在整理书房,他仅仅穿着一件简单的素色丝绸衣裳,一双白玉般的手有条不紊地滑过每一本书、每一支笔,然后将它们归回原处,摆放整齐。      突然之间,纳兰玄曦甚至有些嫉妒那些被安陵清小心呵护着的每一个物件,只因它们是被那么温柔地对待,那抚过书本的手似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感觉那么的柔和、温暖,让他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就是这样的背影总是不厌其烦地出现在梦中,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右肩上,头上一根白玉簪也总散发着淡淡的莹白光芒,纤细的身形给人感觉有些柔弱,却无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一时间,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拥眼前人入怀,而就在纳兰玄曦刚抬起手的时候,安陵清却突然转过了头,背后突然有个人,猛地安陵清吓得将手中抱着准备换个地方摆放的花瓶掉在了地上,瓷器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破裂声乍响在房间内。      瞪大了眼睛,安陵清连忙蹲□子准备将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捡起来,再要碰上尖尖的碎片时他的手却立刻被握住了,心情有些不爽,他准备瞪一眼这突然出现在他背后悄无声息的不速之客。      抬头一看却看到带着一脸歉然笑意的纳兰玄曦,几乎是立刻的,安陵清脸上又换做了惊喜,他语气里充满了意外,“纳兰公子,怎么会是你?”      微微一笑,纳兰玄曦伸手扶起安陵清,眼里盈满了淡淡的笑意,“真是抱歉,突然出现在你身后,吓到你了吧?”      摇了摇头,安陵清推着纳兰玄曦让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自己转身为他沏茶,还一边说道,“我本来以为又是少爷在开安陵玩笑,他总喜欢这样突然出现吓我。”      将茶水端送给纳兰玄曦,安陵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纳兰公子先坐会儿,安陵去把那残渣收拾一下。”一听此话,纳兰玄曦连忙将茶杯放到小桌上,一手拉住了安陵清。      “别去弄,一会儿让小二来收拾就好,小心把手划伤了。”说着,纳兰玄曦将安陵清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竟似有意无意悠然叹道,“要是这双手伤着了,我可要心疼了。”      脸微微一红,安陵清莫名觉得今日的纳兰玄曦有些怪异,他急急忙便要抽回手,感觉到纳兰玄曦没有为难他立刻放开了手,他不由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摸了摸小耳垂,安陵清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说,“安陵喜欢亲自收拾我跟少爷的房间,纳兰公子还是先坐坐,我会小心不让手被划伤的。”      话音刚落,安陵清便一溜烟地小步跑到书桌前去收拾残骸,好似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而纳兰玄曦在听到安陵清的话语、见到他的莫名抗拒,眸子里的色泽变得深沉了一些,有些不明的情绪转了转,又转眼消散了,只是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小茶杯。      等到安陵清收拾好,已经是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了,纳兰玄曦见到安陵清已经换上了一身造工精致的月白色绣金线的袍子,头发也精巧地挽起来,只有那支白玉簪子没有变。      这样的安陵清虽然看起来多了些精致的魅力,纳兰玄曦心头却反而缠绕上一层淡淡的失望,其实他更喜欢安陵清之前那副家居的模样,而不是把他当做一个贵客,需要着盛装精心款待。      对纳兰玄曦微微一笑,安陵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眼睛里染上了几分得意的神采,他将小荷包在纳兰玄曦眼前晃了晃,拉起纳兰玄曦的手将小荷包放到他掌心中,仰起头弯着嘴角快乐道,“纳兰公子,这个送给你,是安陵亲手缝的哦!”      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纳兰玄曦愣愣地看着躺在掌心的墨青色荷包,有些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上那以彩色丝线绣出的兰花,低声喃喃道,“为什么想到要送我这个?”你难道不知道京城的习俗,送对方荷包便是暗示求爱的意思么?      安陵清一点都没注意到纳兰玄曦的异样,小脸上荡漾着快乐的笑意,他一手拉起纳兰玄曦往外走,一边说,“因为纳兰公子是安陵第一个认识的外面的朋友呀!其实安陵很早以前就绣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你就走了,这次终于见到你了!”      然而,纳兰玄曦脸上的情绪却慢慢淡去了,他反手拉住安陵清制止他继续拉着他往外走,看到安陵清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他,纳兰玄曦定定地凝视着安陵清,再次问道,“只是因为朋、友吗?”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虽然有些奇怪,却还是乖乖地点头,“恩,纳兰公子一个,紫魅哥哥一个,逸哥哥一个,还有沐南的一个,呵呵……”说着,安陵清弯着眼又高兴地笑了起来,“不过,纳兰公子是第一个哦!因为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安陵清径自想着到时候要一个个将绣包送出去,思绪一时竟飘远了不少,也就没注意到此时纳兰玄曦猛然变白的脸色,也没听到对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原来不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么……”      直到手被握得太紧有些疼,安陵清抬头却见纳兰玄曦的脸色似是有些不好,甚至那眼神无端让他觉得有些瘆人,安陵清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凝滞住了,他低下头动了动手腕小声道,“纳兰公子,你捏得太紧了,安陵有些疼。”      像是立刻清醒过来,纳兰玄曦脸上的表情立刻恢复了那种优雅贵公子的笑容,他连忙松开手,见到安陵清手都被他捏红了,皱了皱眉,他伸手捧起安陵清的手,满是心疼,“疼吗?是我不好,刚刚想些事情,竟是忘了形。”      之前那种觉得纳兰玄曦有些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安陵清此时却没再害怕,反而是伸出另一只手覆上纳兰玄曦的手臂,满是忧心,“纳兰公子有什么烦心事缠身吗?你为什么总皱着眉?”说着,安陵清又伸出手指想要揉平纳兰玄曦眉宇间难看的褶皱。      纳兰玄曦脸上的笑意却渐渐维持不住了,眼眸里的情绪似是能将眼前的安陵清吞噬,安陵清被这样灼灼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憷,眼神游移地收回了手。      “安陵,想去见见皇宫吗?”纳兰玄曦突然开口问道。      “皇宫?”安陵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满是诧异地抬头,却见纳兰玄曦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其实皇宫才是我的家,我现在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去我家玩几天,你愿意吗?”      “啊?……”闻此言,安陵清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张大了小嘴,看到对方丝毫没有戏谑的认真模样,他终于讷讷地抽回自己的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耳垂,满是为难,“我要先问过我的少爷才行。”      微微皱了皱眉,纳兰玄曦正准备继续游说,却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便随着一个略透着慵懒意味的低沉男声,“难得皇上看得起,草民愿携妻入宫一趟呢……”      此时南宫晔着一身冰蓝色的丝袍满是懒懒地倚靠在门口,安陵清只见他逆着阳光,阳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中,他那张俊逸的脸庞、强大的气势一时间给人感觉竟恍然若天神下凡。      “呵呵……”伴随着一声低笑声起,南宫晔瞬移到安陵清身前,他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以手指有些暧昧地来回摩挲着他娇嫩的脸颊,余光却若有似无挑衅地瞟着纳兰玄曦,他压低的嗓音满是挑逗,“媳妇儿觉得相公我好看么?”      一瞬间,纳兰玄曦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而见到安陵清一脸染上红晕、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冷着脸色感觉从没有过酸酸的感觉开始一波一波涌上心头。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香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已经觉得此文胜利在望了~ 64 64、第62回 望烟江万顷沈秋 ...   南宫晔用巧妙的说话方式表示自己与安陵清需要准备准备,以免入宫丢人现眼或是犯了什么禁忌,未免被安陵清看出些什么,纳兰玄曦只能先行回宫,表示晚些时候派人来接。      而安陵清在听到南宫晔叫纳兰玄曦为皇上的时候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等纳兰玄曦走了,他这才惶惶然慢慢清醒过来,他紧张兮兮地一手打下南宫晔不停暧昧抚摸他下巴的贼手,瞪着大眼睛,抓着南宫晔的袖子,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小小声问,“纳兰公子是皇帝?”      轻挑起眉,南宫晔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的味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看到安陵清一时间瞪得更大的眼睛,南宫晔心里有了一丝不悦,因为安陵清的眼神里明显有崇拜的意思。      缓缓勾起唇角,南宫晔微微眯起轻挑起的凤眼,那有些拖长的眼尾细纹让他眉宇间瞬间多了几分魔魅的感觉,他一手揽住安陵清的腰肢,一边凑近了他耳边,轻吐着热热的气息,压低了嗓音,“媳妇儿很在意么?”      感觉安陵清立刻紧张地更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南宫晔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安陵清的小脸瞬间便变得红艳艳的,还有那从侧边看去一眨一眨显得尤其惹人怜爱的长长睫毛,他情不自禁地咬了一口安陵清的耳垂,让那抹嫣红迅速从脸颊窜到耳根,再逐渐晕染上白皙的脖颈。      安陵清气息有些不稳地想要推开南宫晔,却瞬间被抱得更紧了,他转头瞪了一眼南宫晔,却又在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缓缓低下了头,色厉内荏地小声发表不满,“你……我……在说正事呢!”      “呵呵……”南宫晔禁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拨弄了下安陵清红得发热的耳垂,觉得好玩极了,摸摸那红红的耳垂,南宫晔突然想到刚搜罗到的一颗很小的红宝石,南宫晔觉得那宝石戴在安陵清耳垂上,定然很好看。      就在安陵清努力要保护自己被当做玩具一般把玩的耳垂时,南宫晔突然满是兴奋地道,“媳妇儿,让人给你穿个耳洞吧?”      一听此话,安陵清立刻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一时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便推开了南宫晔的手臂,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安陵清躲得远远地,伸手捂住自己的两只耳朵,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环顾着四周,然后瞪着南宫晔大声道,“不要不要!那是女孩子才会做的事,安陵才不要穿耳洞!”而且很疼的,听丫鬟姐姐说……      见此状,南宫晔也不逼安陵清,转身坐在椅子上,看似不经意地叹息了一句,“哎,媳妇儿大了便再也不听相公的话了,我看我还是学人家再娶一个乖乖听话的小妾回家好了。”      一听,安陵清眼睛一瞬便染上了怒火,他瞪着眼睛,气呼呼道,“你敢!”      “有何不敢?”南宫晔故作优雅地从桌子上端起茶轻抿一口,缓缓地将茶杯放到桌上,这才转过头翘起二郎腿,满是慵懒地眯着眼睛瞧自家即使生气也是水灵灵的安陵小媳妇儿。      “你!”安陵清抬手指着南宫晔,气愤地说不出话来。      本来南宫晔还满是惬意地欣赏自家媳妇儿脸蛋红红的可爱模样,可不一会儿他便发现自己玩过火了,只因安陵清一双大眼睛很快变得更加水润润的,转瞬间已然有晶亮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泪珠悬而不掉的模样,再加上安陵清一脸委屈,南宫晔瞬间心虚得紧。      心里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了,南宫晔可不想真的惹哭安陵清,他只是想调戏调戏他而已,立刻坐直了身子,南宫晔站起身便大踏步往安陵清那儿走,然而当他一接近,安陵清便退了一步,还满是控诉地看着他,泪珠也恰当地掉了一颗下来。      安陵清抬手一抹脸上的水珠,恨恨地瞪了一眼南宫晔,转身到衣柜里开始翻找些什么,南宫晔立刻紧紧跟在后面,然而此时安陵清却定住脚步,转身大声道,“给我站住,不许动!”      心里有些委屈,南宫晔满是心酸地想着安陵清还没跟他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过话呢,不过这次是他自己话说过头了,也只能顺着安陵清的意思,毕竟他不舍自家娇嫩嫩的小媳妇儿气坏了。      所以,南宫晔只能站在原地巴望着看安陵清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翻出来、抖开,然后扔在地上,甚至有一些还扔在他的身上。      而那些衣服扔在他身上的时候,南宫晔还会接收到来自安陵清狠狠的一个白眼,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陪笑地咧开嘴角,说一声,“扔得好扔得好!”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晔看到已经扔了一地的衣服,小声在身后唤了声,“安陵……你……”      “干嘛!”安陵清转过头恶狠狠地出声回答。      南宫晔见到安陵清那一脸不耐的神情,不敢把话继续说下去了,心里一时间更虚了。然而,安陵清见到南宫晔没话对他说,更是皱起了小眉头,剜了他一眼,“没事儿别叫我,去找你的小妾去!”      “呃……”南宫晔一时竟被安陵清堵得没话说了,终于体会到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于是他只能默默地继续站在后面,看着安陵清继续着翻找、扔衣服。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安陵清突然一脸欢喜地从一件衣服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然后嘚嘚地跑到南宫晔身边。      抬头见到南宫晔笑得有些讨好的时候,安陵清瘪起嘴重重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纸条塞到南宫晔手中,仰起脑袋骄傲地说,“现在开始,我休了你了,你手中拿着的就是休书!”      说完也不管南宫晔打开纸条突然变得一脸惊讶的表情,安陵清伸手拉起他的手,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疼得南宫晔皱起了眉,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在安陵清放开嘴后,有些可怜地问,“安陵,我刚刚只是说笑的,这个‘休书’就不用了吧……”      然而,安陵清却丝毫不买账,他整了整衣服,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发现被南宫晔抓住了自己的袖子,安陵清皱起鼻子,转头抽回自己的袖子,瞪了一眼南宫晔,“你不是要娶乖巧的小妾吗?现在我休了你,你可以去娶一大堆回来了,我才不稀罕你呢!”      “安陵……相公我认错还不成么?以后不敢了,绝对不敢再说这样的话,我发誓!”南宫晔说着便真抬起手准备发誓,然而安陵清却丝毫不理会,仍然要走。      南宫晔一着急,开口便道,“安陵你别走呀!你再跟我生气,我就撕了这休书,让它作废!”话音落,只见安陵清转过了头,一脸无所谓,“反正休书我已经给你了,你撕不撕与我无关,如果你把这张纸弄坏了,我立刻就改嫁,哼!”      “我不承认!你敢给我改嫁试试看!?”南宫晔一急,说话声音又大了,像是在命令安陵清一样。      但见安陵清立刻垮下了脸,气嘟嘟的,“反正这是老爷夫人给我的权利,你不承认也管不着,你就会欺负安陵,现在安陵不要你了!”      安陵清说完便一个转身,毫不留恋地往外走,见到安陵清铁了心,南宫晔连忙跟上去,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后不停说着好话,然而安陵清一贯做听不到、看不见的姿态。      路过大堂时,沐南正拉着上官逸在问东问西的,不经意见到南宫晔正一脸谄媚地跟在安陵清身后,手里还捏着一张小纸条,沐南惊讶地看着这很久没见过的一幕,在心底暗自偷笑。      上官逸也看到了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正准备上去与安陵清打招呼,却见他一脸气呼呼地走出了大堂,而沐南也在那时候拉住了他,转过头却见沐南笑得一脸幸灾乐祸,“逸呀!这事儿你可别管,定是少爷惹小清少奶奶生气了,在哄着呢!”      有些惊讶,毕竟在上官逸印象中安陵清从来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此时听到沐南说起他生气,心里竟有了一些好奇,立刻坐了回去问道,“怎么回事?”      “嘿嘿……”沐南笑得更奸诈了几分,他一下子坐到上官逸的那条长凳上,紧挨着他小声说,“告诉你,外人总以为是我家少爷管着小清少奶奶,其实实际上少爷才怕小清少奶奶呢!”      更好奇了,上官逸轻挑起眉,语气里也有了几分兴味儿,“此话怎讲?”      “记得小时候每次小清少奶奶生气的时候,少爷就会被全南宫府的人唾弃,最恐怖的就是夫人的藤条了,当然老爷也不遑多让,总让少爷跪祠堂。”沐南笑得贼兮兮的,一双眼睛晶亮亮的,咧开嘴露出的小虎牙看起来可爱极了。      上官逸微微一笑,禁不住伸手揉了揉沐南的头发,听他继续说,“所以少奶奶很少生气,但是一生气最惨的就是少爷,再加上少爷本来就最疼少奶奶,其实他也是心底不舍得少奶奶气坏了自己,哎……少爷他们好幸福呢……”      只见沐南说着说着便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竟然上了一层忧郁,上官逸有些关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问,“小南,你怎么了?”      像是突然惊醒了一样,沐南脸上瞬间便染上了大大的笑意,他伸手拉起上官逸的手,满是兴奋,“走,我们快跟去看少爷的笑话,一定很好玩的呢!”      上官逸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刚刚那一刻沐南眼中浓重的忧郁根本掩藏不住,不禁他心底有了一丝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快乐的沐南染上那么浓郁的哀伤呢?      “安陵安陵安陵安陵……”南宫晔不停地一声声甜腻腻地唤着安陵清,也不管路人奇怪的眼神,只是拿着手中的纸条,半步不离地跟在安陵清的身后。      突然,安陵清不耐烦地转过头,“你烦不烦呀!我都休了你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南宫晔有些装可怜地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将手中的纸条递到安陵清面前,满是讨好,“安陵,你把这个收回去好不好?”      瞪大了眼睛,安陵清毫不妥协,“不好。”      “为什么……”委委屈屈的。      “哼……”安陵清仰起脑袋,转身继续往前走,而就在他转过头的时候,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得逞的笑,弯弯的嘴角彰显着他的好心情,而他红润润的小脸看起来是那么迷人。      看你下次还敢欺负我!活该,安陵才不是好欺负的呢!      黄添篱落,绿淡汀洲。      木叶空,山容瘦。      沙鸟翻风知潮侯,望烟江万顷沈秋。      半竿落日,一声过雁,几处危楼。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叫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欺负人者终被人欺!~\(≧▽≦)/~啦啦啦,可爱的安陵叫嚣要改嫁,吓得南宫童鞋原形毕露( ⊙ o ⊙ )!~ 65 65、第63回 千里佳期一夕休 ...   这天的天气倒是秋高气爽,蓝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都给人惬意恬然的感觉,安陵清心情大好地在街上闲逛着,看也不看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南宫晔。      北方的城镇与南方水乡差异颇大,安陵清满是好奇地摸摸这个小摊上的玉佩,又满脸兴奋期待地观看街头的卖艺杂耍,还不时拍手称快,不过这可苦了跟在身后的“小厮”南宫晔。      只见南宫晔不仅要时时注意安陵清不被陌生人碰到,还要及时发现自家媳妇儿又看中了什么,立马掏钱或是买下,若是晚了那么一小会儿,每次还得堆着满脸的谄媚笑意双手将物件捧上,这才会赢得安陵清一个斜眼或是一声算是满意的轻哼。      刚刚将手中已经堆得满满的物品整理了一下,再往前看却不见了安陵清的身影,瞬间南宫晔便心慌地不能自抑,他连忙将手中的东西全部丢到地上,急急忙便四处寻找。      就在着急地冷汗都要冒出来的时候,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透着满满的愤怒,“南、宫、晔!你竟然把我买的东西全扔了!”      南宫晔一听安陵清的声音,悬着的心立刻放回了原处,转过头却见安陵清正双手插着小腰,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好似正燃烧着炽烈的火焰,映衬着他泛着绯红的脸颊,更是美不胜收。      “安陵……”南宫晔禁不住满是深情地凝望着立在不远处的安陵清,满是叹息地道,“下次别乱跑了,我会担心的。”      南宫晔想着此招百试百灵,只要这么说一定能看到自家媳妇儿红着俏脸娇羞的模样,不过这一次,南宫晔没想到安陵清却丝毫没有感动地扬起脑袋,伸手一指被扔在地上的一大堆东西,对他命令道,“少了一样,就不准继续跟着我了。”      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南宫晔有些没反应过来地看着安陵清大摇大摆地从他身边经过,竟是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这下南宫晔真觉得有些委屈了,被自家媳妇儿如此嫌弃,他真的……还挺难受的。      哎……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么?至于这么冷淡地对我吗?媳妇儿你可真狠心……不过,想归想,南宫晔还是迅速捡起满地的东西,急急忙跟上去,生怕不见了安陵清的身影。      沐南拉着上官逸满是贼笑地悄悄跟在南宫晔他们身后不远处,那小心翼翼闪躲的姿态让上官逸觉得莫名的可爱,于是他也没拦着沐南,任他拉着自己跟在后面远远偷看南宫晔那有些狼狈好笑的模样。      上官逸其实是很惊讶的,毕竟在他印象中,南宫晔总是有些凌驾人之上特有的骄傲霸气,虽然也一直都知道他很宠爱安陵清,却没想到他能将姿态放得如此低。      同时,上官逸也从没见过安陵清这样算是有些任性的一面,在他的心底,安陵清一直都是那个有些柔弱、十分乖巧,总让他忍不住想要拥入怀里好好保护的小孩儿。      上官逸心底的安陵清只会睁着满含淡淡氤氲水汽的大眼睛满是崇拜期待地看着他,或是弯着嘴角笑得满是温柔满足,他就是被安陵清身上那种气质所吸引,以至于将他放在心尖上放了这么多年。      心底不能不说有些惆怅,毕竟上官逸突然发现自己对于那么深深爱了好多年的人竟是如此不了解,不过转而他更有些怅惘地想着,也许因为南宫晔是特别的,所以安陵清在他面前才会更加真实吧……      一个转身,只见安陵清竟然越走越往京城著名的温柔一条街走去了,南宫晔心里着急,但是安陵清却丝毫不理会他的话,特别是在他说不能往那个方向走后,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毅然往那条街走过去。      发现安陵清在往青楼方向走,上官逸也是惊讶莫名,沐南轻轻扯了扯上官逸的袖子,提醒他快跟上却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上官逸。      沐南有些疑惑地问道,“逸,你在看什么,怎么这么出神?快跟上,要不一会儿该跟丢了!”轻轻挑起眉,上官逸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跟着沐南继续走过去。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个明显带着惊喜的声音,“小南。”      突地,上官逸感觉到沐南握着他的手明显一紧,然后在下一刻,上官逸感觉到背后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下意识带着沐南躲开。      沐南听到这个声音本就有些充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上官逸猛地一拉,一下子便整个人往旁边倒去,连忙一手握住沐南的腰,终是堪堪将沐南整个人接住,结果最后就形成了沐南像是投怀送抱一般整个人被上官逸抱在了怀里。      好不容易站定了,只感觉一股更加强势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流转,上官逸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暗自估量这人内力精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他想着一会儿定要先护好沐南,不可硬斗。      转过身,上官逸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这张布满阴霾的脸,他不禁有些疑惑地唤,“宋公子?怎么会是你?”上官府好像与宋熠彤并没有交恶才是。      然而,宋熠彤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上官逸,只是狠狠瞪着上官逸仍然放在沐南腰间的手,那双漂亮的桃花凤眼一时间竟是妖娆得快要烧起来了一般。      正准备问是否有些什么误会,上官逸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沐南紧紧地握住了,这时他也发现宋熠彤并没有看他,而是用充盈着怒火与不可置信的眼神紧紧盯着沐南。      上官逸本就是八面玲珑之人,见到这样的阵势,却也了然了几分,虽然有几分惊讶,不过他向来是知情识趣之人,于是上官逸准备放开手,给他们两人留下交流的空间。      然而,沐南此时却紧紧抓住了上官逸的手,微微有些诧异地低头却见沐南正抬头看他,眼神里那种莫名的忧郁再次涌现出来。不知为何,上官逸的心软了一下,他想着沐南与宋熠彤该是有段不算愉快的过往吧……于是他选择安抚地回握住沐南的手。      见到这一幕,宋熠彤眼里的愤怒更浓重了几分,然而,沐南却始终不用正眼看他,终于心底的愤怒缓缓化作了丝丝哀伤,他微微垂下头,声音竟是带上了一丝暗哑,“小南,你已经讨厌我到不想看我一眼了吗?”      迟迟没等到沐南的回答,宋熠彤终于有些自嘲地笑了下,然后从怀里掏出半块被洗干净了的丝绢布,缓缓走到沐南身前,感觉到沐南身子猛地一僵,上官逸适时不着痕迹拦住宋熠彤,礼貌地说道,“宋公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本来的哀伤立刻换做难掩的愤怒,宋熠彤冷着声音满是不屑道,“上官公子,这是我与小南的私事,我想还轮不到你们武林盟来管吧!”      上官逸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有些发疼了,他可以感受到从沐南那里传过来的满是颤抖,这样的战栗感让上官逸的心不禁又软了几分,于是他镇定地看着压抑满腔怒火的宋熠彤,淡淡道,“管不管得着,自然是由小南来评判。”      听到上官逸称呼沐南为“小南”,宋熠彤只觉得心底似是有把火在炽热燃烧着,然而当沐南终于抬头看他的时候,满心的欢喜却在听到对方带着笑意淡然的话语之后,化作焦灼的疼痛。      “熠彤,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我现在过得挺好的,逸他对我很好。”说着,沐南抬起头看了眼上官逸,脸上似是染上了几分温暖,甚至好似羞涩。      听到沐南说着这样透着几分暧昧的话语,上官逸却理解地没拆穿沐南,他可以感觉到沐南的故作镇定,只因那紧紧抓着他的手竟是沁出了那么多的汗水,竟让他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酸疼。      宋熠彤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他愣愣地看着脸色似是泛着红晕的沐南,涩涩地开口,“小南,你跟我生气,我知道,可是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      说着,宋熠彤将手中的丝绢塞到沐南怀里,竟是有了些慌张,“小南我捡到了这个,可是我没能找到另外半张,我们一起找回来,好不好?”      到了后来,宋熠彤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哀求的意味,上官逸感觉到沐南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只能在心底轻叹一声,一手揽住沐南,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上官逸脸上带上了几分冷厉,他将沐南手中的丝绢抽出来,想要递还给宋熠彤,“宋公子,我不在意小南的过去,但现在他既与我在一起,还请宋公子能够自重。”      说完,上官逸揽着沐南就要往回走,宋熠彤并没有伸手接住那半块丝巾,只是愣愣地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沐南,看着上官逸带着他走,直到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宋熠彤连忙蹲□子想要捡回刚刚并未接住的丝绢,然而,此时的地上一片干净,只有黄色的尘土、小小的石子儿,那轻飘飘的半块丝巾早已不知被吹到了何方。      心神剧裂,宋熠彤终于感觉到了生命里第一次切肤的痛楚,他失却了优雅、丢失了不羁的风流韵味,满是狼狈地在街头寻找那被他弄丢的定情信物,当他终于在一滩污泥中找到的时候,眼角竟是有泪流溢而出。      紧紧地将脏污的丝巾抱在怀里,宋熠彤却忘了,有些东西丢了可以找回,有些人丢了,却是永远也寻不回了。      有些偷笑地看着自家媳妇儿窘迫的模样,南宫晔故作正经地说,“我说不要往这个方向走,媳妇儿你不听,这下丢人了吧?”      安陵清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南宫晔,色厉内荏地吼道,“我都休了你了,不许再叫我媳妇儿,而且我哪知道青楼白天是不开门的,谁像你还想着要娶小妾,南宫晔你就是个大色狼、大混蛋!”      又被安陵清提起这茬儿,南宫晔终于有些泄气,有些可怜地暗自叹息,“那不是说笑么?我哪儿敢呀……家有悍妻呢……”      “你说什么?!”只听一声惊天怒吼突如而至,一时间,竟是吵醒了不少青楼楚馆里补眠的美人们。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下一章安陵童鞋就会恢复温柔的小媳妇儿形象了~~宋熠彤童鞋,伤害就是伤害过,不是想要弥补就能掩盖伤害的~所以我说,上官逸君子是个好人~~ 66 66、第64回 水底双双比目鱼 ...   走在回程的路上,一只白鸽突然飞落在南宫晔手臂上,由于手上抱着太多东西没法取出鸽子腿脚上绑着的信件,南宫晔隐蔽地召来隐在暗处的暗卫,将手中的大小物件交给对方,这才打开纸条,一看之下他的眉头竟是微微皱了起来。      安陵清发现背后好似没有人跟着了,他转过头却正好看到南宫晔皱眉的那一刹那,下意识地快速走过去,他仰起脑袋关心地问,“少爷,是出事儿了么?”      听到安陵清终于用熟悉的语调对他说话,南宫晔心中因为公事儿有些阴郁的心情一下子便化开了,他微微一笑,将小纸条收好,这才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脑袋,牵着他的手继续走,嘴里也不忘温柔地解释,“不是什么大事,能解决的。”      南宫晔这么说了,安陵清自然不会再多问什么,他只是弯起嘴角轻轻笑了下,轻轻回握住南宫晔的手,许是练剑的缘故,南宫晔的掌心有着细细的薄茧,虽然摩挲着他柔嫩的手会有些不舒服,但安陵清却觉得异常的温暖。      轻挑起眉,南宫晔有些揶揄地眯起眼睛,淡淡一笑,“媳妇儿怎地不生气了?”      闻此言,安陵清这才想起来他在与南宫晔生气来着,不过这下手也被牵着,他再也不好意思放开,也不想放开那温暖的感觉,而且其实心里本来就不是生气,之前那般也只是好玩才为之。      被南宫晔这样挑开话头,安陵清微窘地红了脸蛋,他轻眨着眼睛闪躲着南宫晔揶揄的目光,小小声辩解道,“本,本来就……不生气嘛……”      “诶?是吗?”南宫晔立刻满是诧异地反问, “那之前我收到的这封休书是谁给我的呀?”说着,南宫晔将手中的休书在安陵清面前晃了晃,故作不解。      瞬间,安陵清的脸更红了,脸上烧得嫣红嫣红的,好似火红的晚霞,他伸出手想要夺过那封休书,嘴里还结结巴巴地说着,“那……那是……”      “那是什么?”南宫晔在安陵清要碰到休书的时候手腕一转,将纸条收回到了自己的腰间,他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懒懒地漫不经心道,“不管是什么,一律没收充公。”      安陵清一听这话便有些着急了,他可不想一直被南宫晔那这事儿来嘲笑他,这一急,他便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伸手去拿被南宫晔搁置在腰间的纸条。      南宫晔及时轻轻握住安陵清的手腕,另一手则顺势揽住了安陵清的腰肢,他脸上笑得更是显得不坏好意了几分。      弯腰凑到安陵清耳边,南宫晔轻吐着热气压低声音道,“媳妇儿如此热情,相公我当然高兴,不过这私密之事还是在私底下做的好,我亲爱的小娘子觉得呢?”      轰的一下,安陵清脸上的红晕更盛了几分,就连大眼睛都变得水汪汪的,清澈的水眸里蜿蜒荡漾着浅浅的羞涩,眼波流转,竟是诱人之极。      而安陵清听了南宫晔的话一时也不顾烧红的脸,他抬头瞪了一眼南宫晔,再轻哼着转过头,然而他红红的耳根子却泄露了紧张无措的心绪。      在安陵清耳边低低笑了起来,南宫晔心满意足地轻轻捏捏自家媳妇儿的小腰,满是惬意地叹息了一声,“盈盈楚腰,不堪一握,为夫真有艳福耳。”      这近乎下流的调戏语句让安陵清霎时更不知该如何回话,想要挣开南宫晔的手,却只被握得更紧,而腰身也被更加暧昧地摩挲着捏了捏,同时南宫晔竟还有意无意触碰他的敏感点,最后不仅没能躲开反而腿都有些发软。      安陵清不满地抬头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南宫晔,然而此时他双眼早已晕染上浓浓的水汽,这一眼含冤带嗔竟似在撒娇,而他本来严肃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软软的,更是诱人遐想,“别摸了……”      其实也只是想逗逗安陵清,不过这下南宫晔觉得有些玩过火了,有些引火烧身的嫌疑了,他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讪讪地摸了摸鼻头,手臂却不忘紧紧支撑着安陵清有些发软的身子,小声有些讨好地说,“安陵,你还好吧?”      绯红着脸,安陵清不知该如何回答南宫晔,他只能半分羞恼半分无奈地咬了咬下唇,这才紧紧闭上眼睛,放弃似的将整个身子靠在南宫晔身上。      暗自安慰自己没有人注意他,安陵清将整张脸都埋进南宫晔怀里,尽管他的脸此时烧红得要沁出血来一般,他急得甚至要跳脚了,过了一会儿,南宫晔才听到一个闷闷地声音幽幽传来,“腿,腿软得走不动了啦……”      南宫晔一愣,转而肩膀开始轻轻耸动,再变为大大的耸动,他急急的喘气声更是伴随着满是压抑的笑声从安陵清头顶散开,让安陵清一时更是窘得说不出话来。      一想到这是在大街上,安陵清便羞愧地不能自已,他双手紧紧抓住南宫晔的衣襟,眼睛一刻都不敢睁开,而腿却也仍是不争气地虚软着。      感受到南宫晔压抑的笑声,安陵清最后只能忍受不住地大声道,“你笑够了没有!?还不都怪你……你……”说到后来,安陵清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害怕自家媳妇儿会羞愤致死,南宫晔终于不再压抑笑意,畅快地大笑出声,然后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他们,一把横抱起安陵清,运起轻功便迅速往醉乡居的方向飞驰而去。      回到客栈,南宫晔抱着安陵清直接从后院的高墙跳进他们所住独立的院子,好容易站定了,南宫晔低头好笑地发现安陵清的脑袋仍死死埋在他怀里,整个人由于害羞而蜷成了一团,看起来可爱极了。      “安陵媳妇儿,我们到了,这里没别人,可以将头露出来了哦!”南宫晔故意颠了颠手臂,惹得安陵清更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狠狠摆着脑袋,安陵清怎么也不肯将头露出来,鸵鸟般地认为不抬头就不用面对今天如此丢脸让他脸红的窘境,南宫晔却也不逼他,径自好玩地颠着安陵清轻盈的身子往房间走。      而安陵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南宫晔放置到柔软的大床上,刚睁开眼睛,却见南宫晔的脸正距离他眼睛仅在咫尺,眨了眨眼睛,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扫落过南宫晔的眼皮,那痒痒的触感他感觉好玩极了,于是忍不住轻笑了下。      又眨眼睛故意用长睫毛去触碰南宫晔的眼眨毛,而这时南宫晔则缓缓低下头以唇拨开安陵清的额发,然后轻轻吻在他的胎记上,南宫晔的吻非常轻,好似鸿毛落在水面上一样几不可察。      感觉到南宫晔的手轻缓地滑过他的腰际,安陵清敏感地呵呵笑了起来,扭着腰并伸手推拒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少爷,别摸哪里呐……痒痒的……”      南宫晔突然坏笑了一下,更卖力地挠着安陵清的痒痒,引得他受不住地不停直笑,手也不住推着南宫晔,断断续续道,“少……少爷……你太欺负……人了……哈哈……放手啦……”      好不容易南宫晔终于停手了,安陵清却已经笑得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他眼角都沁出了晶亮的泪珠,抬眼却见南宫晔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一下子,安陵清便红着脸有些羞涩地转过头。      然而就在此时安陵清却感觉到南宫晔的手开始抚上他的脸,一寸一寸缓缓而过,他觉得每一处被南宫晔带着薄茧的手掌滑过的肌肤都要烧起来了一般。      安陵清有些微颤地眨了眨眼睛,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已经不是不知世故的人,此时安陵清当然知道南宫晔想做什么,但是……他还是觉得好羞,而且是白天耶……      大亮的天色让安陵清完全不敢对上南宫晔的眼睛,一丝一毫都不敢看他,然而他更不懂也不会拒绝南宫晔,于是他只能紧张地以手悄然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南宫晔伸手掰过安陵清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的眼睛,看到安陵清满是羞涩地眼神,南宫晔脸上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有些邪恶的笑意,他凑到安陵清耳边,轻轻道,“我亲爱的小娘子,我们来玩点新鲜的吧……”      “啊?”安陵清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南宫晔见到自家媳妇儿懵懂的眼神,心中那颗小小邪恶的种子立刻开始发芽了。      眯着眼睛,南宫晔什么都没说,而是利落地一手抽开安陵清的腰带,引来安陵清一声小小软软的低叫,然后南宫晔抬起左手蒙住安陵清的双眼,霎时他便能感觉到掌心有眼睫毛轻轻划过掌心,那有些脆弱却惹人怜爱的轻柔触感,心不禁也被软化了几分。      “少爷?”安陵清不解地伸出双手覆上南宫晔蒙住他眼睛的手,满是疑惑地唤道。      “嘘……”南宫晔微勾起唇角,满是优雅地用安陵清的腰带蒙上他的眼睛,并在脑后系上个漂亮的结。      一时间,南宫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侧身侧躺在安陵清身边,以手撑着脑袋,然后另一手开始一层一层剥开安陵清的衣服,他满是享受地欣赏着安陵清身体有些轻颤的模样,用着慵懒的语调轻轻说,“安陵媳妇儿不要怕,把一切都交给相公我就好了。”      花木相思树,禽鸟折枝图。      水底双双比目鱼,岸上鸳鸯户。      一步步金镶翠铺。      世间好处,休没寻思,典卖了西湖。    作者有话要说:某兮居然停在了这里,果然某兮的本质还是邪恶的... 67 67、第65回 劝君今夜须沉醉 ...   秋日里的天儿总也不会太热,偶尔有一阵或大或小的轻风拂过,吹动着房内的窗户吱呀作响,这样的声音响在秋日慵懒的阳光里总营造出一种淡淡的恬然之感,映衬着浅金色的阳光,更有异样的慵懒滋味。      南宫晔此时侧卧在安陵清身边,他唇角微勾,脸上带着一丝透着莫名邪魅慵懒的笑意,一双凤眸眯起更似是快要抿成一条上挑的细线,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幻化成了最迷人的性感。      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择享受般地在安陵清白皙如凝脂的肌肤上缓缓掠过,南宫晔满意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只因这样的触碰引得安陵清身体一阵阵不住的轻颤,他喜欢这样掌控着安陵清一切喜怒哀乐的感觉。      这样的想法也许霸道,但他只对安陵一个人霸道,当然也不会允许别人侵入属于他所占领着的安陵清心的领地。      由于被蒙住了眼睛,安陵清即使张开眼睛也只能看到一个个朦朦胧胧细碎的影子,而由于闭上了眼睛,对于南宫晔的触碰似是变得异常敏感,甚至只是轻轻的一碰,他也会难忍地紧咬住下唇,也只有如此这般才能不让即将溢出的紧张又欢愉的呻吟声泄露出来。      双手更紧地抓住床单,极力克制身体不受控制的莫名颤抖,一时间,感受着南宫晔的手,安陵清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南宫晔抚剑的模样。      想着他曾看到的,每当那修长的手指会优雅地掠过散发着莹白光芒的惊鸿剑,甚至有时会以手指在剑身上轻轻跳跃而过,然后是手掌会迅速地滑过漂亮光滑的剑身。      脸突地一红,安陵清正想着便感觉到带着微微薄茧的手掌,一路从他的喉咙拂过掠到了肚脐,然后那手掌开始滑向大腿,缓慢而煽情地,从外侧向内侧,再从内侧画着圈往下而去。      猛然一吸气,安陵清更是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双腿下意识地要将自己蜷起来,不让自己如砧板待宰的鱼任对方观赏或是宰割,张开嘴想要唤一声南宫晔,却没想到刚张开嘴便是一声暧昧的婉转低吟从嘴里破破碎碎地溢出。      这样的声音响彻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更显暧昧而诱惑,许是明显感觉到了这样的尴尬,安陵清立刻咬紧了嘴,瞬间他便窘得脸蛋更加地烧红起来。      而这羞涩的红晕加上被南宫晔挑起的欲望更是让他的身体都开始晕染上浅淡的红,听到安陵清的声音,南宫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却只看见安陵清被咬得快要出血的樱红下唇。      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南宫晔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安陵清耳边轻轻说,“乖,把嘴巴放开,别咬了。”      一边说着,南宫晔的手一边摸上了安陵清的嘴唇,语气里透着几分隐然的不悦与浓浓的怜惜,“都快出血了,媳妇儿这是故意让相公我心疼么?”      然而,安陵清却摇了摇头,仍是死死咬住唇不放开,见此状,南宫晔轻轻挑起眉、唇角的邪魅笑意更深了几分,他看似无奈地晃了晃脑袋,手轻轻抚过安陵清的侧脸。      沉默片刻,只见安陵清唇咬得更紧了,南宫晔满是叹息道,“媳妇儿真是不乖,这样的话,为夫可要出杀手锏了哦!媳妇儿呆这儿不许动,动了可要罚的呢!”      满意地感觉到安陵清身子又是一颤,南宫晔眼睛眯了眯,直起身子翻身下了床,径自走到桌边然后从桌上取来一颗水灵灵的大葡萄。      撩开纱帐,南宫晔半跪在床边,满是调侃地说着,“安陵媳妇儿要注意,相公要来吻你了哦!”      发现安陵清在努力移动身子,南宫晔有些邪气地笑了笑,猛地吻住安陵清的嘴唇,以舌尖挑动着,逼着他放开咬住的下唇,然后勾住他柔软的丁香小舌一起纠缠,不断汲取着属于安陵清的气息。      直到安陵清被吻得有些晕头晕脑了,南宫晔这才放开他,趁着安陵清还没反应过来,他在下一刻一手捏住安陵清的下巴将他的嘴拉开一点,然后把那颗大葡萄放置在他嘴中。      发现安陵准备一口要掉葡萄,南宫晔则是满不在意地轻轻道,“安陵小娘子可要好好含住,不准咬破呢,要不然一会儿可就要往另一个地方放了哦……”      如此说着,南宫晔的手却有些恶意地故意滑向下面,安陵清一急连忙伸手拉住了南宫晔的手,嘴里却再也不敢使劲咬,瞬间急剧增长的紧张让他连心跳都开始猛然加速。      “呵呵……”动了动被安陵清抓住的手,然后反手握住安陵清柔软而又嫩嫩的手还在手里捏了捏,南宫晔笑得满是开怀,“原来媳妇儿知道相公我说的是往哪里放呀……”      点了点头又像是害羞地摇了摇头,安陵清急得全身的肌肤都开始泛上一层更深的红晕,发现安陵清是真的有些心神不宁了,南宫晔便也不再刻意地逗弄安陵清,毕竟他最是心疼自家媳妇儿的。      偶尔调戏调戏是情趣,过头了那就成猥亵了,南宫晔是不可能那么轻待安陵清的。于是,南宫晔迅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翻身到了床上然后紧紧拉住床帏,不让外面的阳光泄漏进来。      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时候与安陵清裸裎相见,南宫晔心中竟有些奇异的激动,他禁不住有些情动地低下头含住安陵清漂亮的胸前红缨,双手在他身上缓缓游走抚摸着。      一瞬间,安陵清便更加紧张无措地颤动了一□子,他一边努力克制想要用力咬唇的冲动,一边又无法忽视南宫晔在他身上四处游荡的双手、火热的唇舌,最终只能紧紧皱着眉,任汗珠从额上沁出、泪眼从眼角溢出,然后都滑入发间,或是隐没在床上。      一直努力隐忍着想要尖叫出声的感觉,直到灼烧的欲望被温暖的触感包围住,极致的欢愉一波波向他袭来,安陵清终于禁不住地咬破了含在嘴里的葡萄,紫色的汁液沁了出来,滴落在他唇边。      安陵清紧紧闭着眼睛,咽下了半颗葡萄,他感觉到在最后那一刻,仿佛看到在一团氤氲的雾气中立在不远处的南宫晔对他露出浅浅的温暖笑意,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将弄脏的地方处理干净,而后南宫晔伸手解开蒙住安陵清眼睛的腰带,只见安陵清轻轻眨了眨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南宫晔静静等待着安陵清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      在那双眸子完全张开,南宫晔见到那一瞬间安陵清眼里流转着的娇媚与懵懂,那些都让他显得有几分脆弱,而映衬着他唇边紫色的葡萄汁液,竟端的是惊人的魅惑。      情难自已地吻上安陵清的眼睛,然后温暖的触感交融在相互缠绕着的唇舌间,南宫晔将那剩下的半颗葡萄吞入口中咽了下去,翻个身让安陵清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手缓缓拨开了安陵清的腿让他叉开腿,而膝盖则落在他腰际两边。      一手揽着安陵清的腰,轻缓地吻着,一手却滑向了那销魂之处,南宫晔将药均匀地抹在那里,轻柔地按压着,直到隐忍的汗水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额上滑落,他还在小心翼翼地做着准备工作。      安陵清睁开眼睛看到南宫晔强忍的模样,心里有些心疼,他伸手抹去南宫晔额上的汗,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脸,虽然有些羞涩却仍是坚定地小声道,“可……可以了。”说完,安陵清便将脑袋埋在了南宫晔颈项处不敢再看他的眼。      听到安陵清这么说,南宫晔虽然心里更是激动,但是他却仍是将准备工作做到最后这才翻个身压住安陵清,开始攻城略地,浓重的叹息一声,南宫晔不停地吻着安陵清的脖颈。      发现那嫣红的胎记此时更加妖娆妩媚,那花枝更似是要张扬地飞出来一般,南宫晔不禁被吸引地一遍遍吻在上面,转而见到安陵清紧张地不停轻眨着眼,同是感觉到他双手也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背,南宫晔禁不住深情地唤了声,“安陵……”      “恩?”安陵清转过头看向南宫晔,却听到南宫晔说,“爱你。”然后,是更深的交融,更浓烈的欢愉,如此旖旎的色泽,勾勒出只属于二人的另一个世界。      眼睛里一时间像是融入了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安陵清弯起嘴角笑得没有一丝杂质,干干净净的,他双腿紧紧勾住南宫晔的腰,双手也向上滑用力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凑上去,轻轻地说,“爱你。”      浓浓的春意流转,却抵不过情人的一句深情呢喃;淡淡的情思荡漾,总挡不住爱人的一个热烈拥抱。      给安陵清净了身子,温柔地喂他喝下一碗清粥,并派人守住安陵清休息的房间,南宫晔穿戴好这才一个人坐上了去往皇宫那顶奢华的轿子,继续他该进行的征程。      劝君今夜须沉醉,尊前莫话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作者有话要说:若兮真是越来越邪恶了...o(╯□╰)o 68 68、外篇:白情人节的礼物(相性问) ...   相爱的日子里应有花的伴舞,然后在这有着清风吹拂的日子里,将你我间最纯挚、爱你的心情放飞,任它像云彩一样在广袤的天空中流浪。      为了那细密绵长的思念,我愿倾尽所有,只为你能在桃花纷飞的季节,立于缤纷而舞的花瓣雨间转头对我嫣然一笑,然后说上一句“我喜欢你”。      今天是白□人节,作为纯爱耽美爱好者的亲妈某若兮,准备召开一个盛大的读者见面会,而此次的见面会有特别惊喜,以此作为对广大亲爱的读者们最真诚的回赠,毕竟白色的情人节本就是回送礼物的时节。      此时,若兮与众亲已经准备好,皆满是急切地等待着此次的惊喜大礼,可是已经开场十五分钟过去,仍是没有人出现,只见若兮暗地了偷偷拉了拉衬衫,散去背后已然露出的热气。      若兮堆起满脸小心翼翼的笑脸,对场下已经有些躁动不已的亲们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要知道我们可爱的小媳妇儿是很害羞的,要他突然面对这么多人,自然会紧张,我们再给他多一些时间。”      闻此言,众亲才堪堪放过满脸真诚的若兮,其实若兮心里也很着急,因为她此时也不知道今天的特邀嘉宾南宫晔与安陵清两人到哪儿去了。      就在若兮额上已经沁出满满的冷汗时候,只见一阵极致耀眼的光芒将整个会场都笼罩住,大家都受不住地伸手捂住眼睛,等光芒终于渐渐淡去的时候,台子中央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慢慢变得清晰。      但见安陵清着一身白色小西装,有一个黑色领结装点在喉咙处,长发随意的扎成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之极,漂亮得像个小王子,而南宫晔则是身穿一身深蓝色礼服,头发也做了个前卫又时尚的发型,看起来优雅中透着几分不羁的野性。      南宫晔一手轻轻揽着安陵清的小腰,两人一齐贵气十足地对场下众亲行了礼,然后南宫晔脸上带着温和浅笑淡淡道,“让美女帅哥们久候了,小生此厢携内子有礼了。”      安陵清也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双眼泛星星的若兮,再转过头去看众亲,温柔地说,“安陵给各位姐姐哥哥们,还有若兮娘亲请安了。”      瞬间场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更有疯狂的亲手中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要冲上台送给安陵清,不过却被若兮临时请来充当保安的紫魅轻轻一笑,迷晕了过去,被急救员宋熠彤派人抬出了会场。      好不容易坐定了,若兮忍不住伸手喝了口冰镇奶茶,这才深吸一口气,对已经开始甜甜蜜蜜尝试各种糕点的二位特邀嘉宾提问。      1,请问您的名字?   南宫晔(轻轻挑起眉,斜眼瞟了眼若兮,轻蔑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喂他可爱的媳妇儿吃巧克力)   安陵清(抬头正准备说话,却立刻被南宫晔喂进嘴巴新口味的巧克力止住了话头,然后他满是歉意地看了眼若兮)   若兮:……风化中。      2,年龄是?   若兮(恶狠狠):不准不回答,要不然我就让人把吃的全撤下去。   南宫晔(这才懒懒地抬眼瞟了下若兮,身子靠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慵懒气息):十八。   若兮:原来是个小屁孩儿,拽什么拽!   南宫晔脸色一变,立刻要从腰间抽出惊鸿剑,若兮瞬间便紧张地转开话头,转头看安陵清嗲嗲地问:安陵宝宝今年几岁啦?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乖巧回答:十五岁。   若兮(怎么突然发现都才这么小……在我眼里都未成年,古代人果然早熟么?)      3,性别是?   南宫晔(有些鄙夷地上上下下打量了番若兮):是没长眼睛么?   安陵清满不同意地皱了皱眉,坐起身子对南宫晔训斥:怎么跟若兮娘亲说话呢!   若兮(双眼冒星星):安陵乃果然是好孩子,娘亲一定不会虐乃。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若兮(掩嘴偷偷一笑,温温柔柔的):安陵宝贝应该算若兮笔下最温柔的孩子了,若兮娘亲对你是最好了哦!   安陵清听到若兮的夸奖,脸微微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紧张地揪了揪自己的西服衣角,那可爱的小模样让若兮看得心痒痒,禁不住就要上去调戏一番。   南宫晔则是微微一笑,一手揽过安陵清的腰,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胸前,眯着眼睛:我家媳妇儿自然是最好的。      5,对方的性格?   安陵清微微一笑,眼睛里有了些温暖的笑意:少爷虽然有时候有些爱使坏,但总是最温柔的。   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南宫晔坐起身,轻轻亲了下安陵清的后颈,然后双手抱住他:我的安陵媳妇儿才是最温柔的。   若兮:两位能不能注意下,毕竟这里还有一个人在你们面前,而且你们知不知道甜蜜也能让人无语。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安陵清有些奇怪地看着若兮:相遇?安陵有记忆以来就认识少爷了,在南宫府。   南宫晔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融进了些温暖十足的柔和,他伸手抓起安陵清的马尾,任长发从他手中滑过:南宫府,在我三岁多点的时候,那时候安陵脸蛋肥嘟嘟的,还对着我吐泡泡,那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宝宝。   听闻此言,安陵清脸不禁一红,有些嗔怒地转头瞪了一眼南宫晔,却被南宫晔捧着脸蛋亲昵地蹭了蹭鼻尖,瞬间他的脸更红了。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南宫晔抱紧安陵清,笑得满是惬意:刚刚不也说了么,可爱,我家媳妇儿永远是最可爱温柔的。   安陵清整个身子被南宫晔抱在怀里,动都动不了,见状,若兮知情识趣地知道此题安陵清是回答不了了,果断道:下一题。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南宫晔:一切,安陵的一切都只属于我。   安陵清有些羞恼地挣开南宫晔的手臂,一张小脸都憋红了,南宫晔觉得他水汪汪的眼睛漂亮极了,然后又将他抱了回来。   若兮(此题仍然没法回答)      9,讨厌对方哪一点?   南宫晔但笑不语,那眼神透着些诡异的邪气,转而他转头问安陵清:媳妇儿讨厌相公我么?   若兮:乃这是在犯规……   安陵清摇了摇头,认真答:安陵不可能会讨厌少爷的。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安陵清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若兮:若兮娘亲,这个相性是什么意思?   若兮觉得安陵清这种疑惑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安陵清的脸蛋,有些兴奋:就是你与你家相公合不合得来。   安陵清:恩,自然是合得来。   南宫晔伸手拉过安陵清的手,放在手掌心轻轻把玩着,勾着唇角,笑而不语。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南宫晔轻轻捏了捏安陵清的小腰:媳妇儿,安陵媳妇儿,小娘子,安陵小娘子,安陵,宝贝儿,安陵宝宝……   若兮:停!(再让你说下去,估计宝贝媳妇儿都出来了,肉麻得冷汗直流)   安陵清则是有些脸红地小小声问:一定得说吗?   郑重地点了点头,若兮认真回答:是的,亲爱的安陵宝贝儿。   只感觉一个冷眼飞来,若兮无端浑身抖了抖,却见南宫晔正狠狠瞪着某兮,满是威胁。   安陵清转头看了眼南宫晔,这才透着几分羞涩地说:晔哥哥,少爷,晔,还有……相公。(说完他便一头扎进了南宫晔的怀里,不敢再露出脸来)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南宫晔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他一手揽住安陵清的腰肢,凑到他耳边问:媳妇儿该是知道的。   若兮只见安陵清的脸一下子更红了,还能看见他长睫毛眨啊眨,真是好漂亮,某兮羡慕嫉妒恨中……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安陵清这一次很快地就回答了:少爷像狐狸呢!而且总喜欢欺负安陵,一点都不像球球还有小雪儿那样可爱。   微微挑起眉头,南宫晔也不反驳,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见到若兮满是期待地看着他,他终于缓缓说:我讨厌毛茸茸的动物。   若兮:为什么?   南宫晔一个冷眼飞过来,不作回答。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安陵清:安陵给大家都绣了香包,当然少不了少爷的啦。   南宫晔(很淡定地笑了笑):其实没太所谓,只要安陵想要的,我都不会吝啬,可惜的是我家小媳妇儿一向顾家,不会乱花钱,虽然不管怎样都养得起他。   若兮:南宫晔童鞋,偶发现乃真的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古代人都这样么?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南宫晔伸手揽住安陵清,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头顶,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情意:最好的礼物已经在面前。   安陵清有些害羞地轻轻眨了眨眼睛,却没有推开南宫晔:安陵其实最想要的就是少爷能够每天开开心心的,吃的好睡的好。   若兮:……(这就是贤惠的定义么?某兮这辈子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境界了)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安陵清皱了皱小鼻子,轻哼了一声:少爷总也喜欢欺负安陵。   南宫晔闻此言一手圈住安陵清的脖子,低头亲了亲他的侧脸,这才抬起头缓缓说:安陵媳妇儿什么都好,就是太会招蜂引蝶了,不过苍蝇再多,我也是不怕的。   安陵清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南宫晔: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少爷不能这么冤枉人。   南宫晔但笑不语,轻轻亲了下安陵清的鼻尖,声线柔和:安陵没有,是相公的错不该这么说。      17,您的毛病是?   南宫晔懒懒地带着安陵清靠回沙发上,翘起腿:霸道腹黑。   若兮(有些无语):倒是很诚实……   安陵清想了想,转头问南宫晔:少爷觉得安陵有什么毛病吗?哪里不好安陵改。   若兮:原来即使要改也是因为自家相公不喜欢,安陵童鞋,乃真是印证了这句“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18,对方的毛病是?   安陵清嘟了嘟小嘴,有些不满:少爷总也太霸道了些,还爱欺负人。   南宫晔也不辩解,只是将头靠在安陵清的肩膀上,漫不经心的:安陵是最好的。   若兮:总有一种感觉,这对夫夫看不出来究竟是谁克着谁。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南宫晔:还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事儿真的能让我觉得不高兴,安陵媳妇儿虽然有小媳妇儿脾气,但那也挺可爱的。   安陵清听了却有些不高兴地蹙了蹙眉,转头瞪了一眼南宫晔,非常不满:我哪里有小媳妇儿脾气了?   南宫晔耸了耸肩,没说话,若兮感到很无奈:这不就是在耍小媳妇儿脾气么……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安陵清受上一题影响,心情略微有些沮丧,他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拉起南宫晔的礼服衣角:安陵真的会发小媳妇儿脾气吗?那少爷是不是不喜欢安陵那样……   南宫晔伸手将安陵清报了个满怀,柔情万分:安陵是相公的宝贝小媳妇儿,在相公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若兮(继续无言中……):咳咳,下一题。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轻挑起眉,南宫晔语调懒懒的:该是何种模样,就是何种模样。   若兮:乃们还是小屁孩儿,不要在我面前装老大!   南宫晔脸色再度一变,眼看就要发作,安陵清及时安抚,然后歉然地对若兮笑笑:若兮娘亲不要怪少爷,他不会说话,其实人挺好的。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安陵清:约会?那是在做什么?   南宫晔:我们不需要约会,都老夫老妻了,而且本来也是天天都在一起。   若兮(很无力):就算是老夫老妻了也偶尔该约会表示下浪漫吧……而且你们也算老夫老妻?两个小屁孩儿,安陵还未成年呢!   安陵清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一脸哀怨地看着若兮:若兮娘亲为什么总说安陵没成年。   若兮见状,立刻心疼地跳过去把安陵清抱进怀里,揉了揉,在心底奸笑着(终于抱到手了!),虽然下一刻南宫晔却一脸难看地把安陵清夺了回去。   若兮撇撇嘴:切,真小气!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南宫晔像看傻子一般瞥了眼若兮,然后无言。   若兮:……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继续无言中……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若兮终于爆发:下次一定写两人约会!   众亲奇怪地议论起来:下一篇不还是古文么?而且冷情的男宠也会跟人约会?   若兮眨眨眼,十分淡定:约会,总会有的。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南宫晔:安陵的生日在春天,一般我会带他去山里住上几天,他喜欢后山的那片桃花。   若兮:那安陵呢?你会为你家相公准备些什么?   安陵清笑得眉眼弯弯的,高兴极了:煮一碗长寿面,而且要好多好多的面,然后逼着少爷一点不剩地吃下去。   南宫晔表示有些无奈地宠溺一笑,明显深受其害的模样。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安陵清:告白呀,我有记忆以来就是少爷的童养媳妇儿了,不过我是后来才懂得对少爷的感情的。   南宫晔轻轻一笑,眉宇间透着傲然的自信:我还需要表白么?什么话语都是空的,做出来的事才是真真切切的,我只需要疼惜我家媳妇儿就够了,如此这般安陵自然能懂得我的心意。   安陵清不由脸蛋一红,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却更浓了。   若兮:一直以为我最甜的文应该是伯爵和狐狸,突然发现乃们也很有甜腻的潜质。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安陵清小 68、外篇:白情人节的礼物(相性问) ...   嘴咬了下,一脸不好意思,他转头将脑袋埋进南宫晔的胸前,闷闷的:很喜欢啦……   若兮挑起眉,有些恶意:很喜欢是多喜欢?   还没等安陵清回答,只见南宫晔一脸不悦地挡住色色的若兮,语气冷冷的:我家媳妇儿只有我能欺负,旁人走远。   若兮:……      29,那么,您爱对方么?   安陵清好不容易露出了两只大大的眼睛,水水的眸子眨了眨,然后弯着眉眼笑了:爱呀!少爷当然也爱安陵。   南宫晔满是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头发,不置一词。   若兮与众亲齐声怨念:为啥我身边就没个这么好的情人!      30,对方说什么会让您觉得没辙?   南宫晔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安陵说要休夫的时候,我就挺无奈的。   安陵清有些嗔怒地瞪了一眼南宫晔,自以为很小声地说(其实是有话筒的):你怎么在若兮娘亲面前说这个,丢死人了!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您会怎么做?   南宫晔脸色微微一变,转而眼里却又温柔如水,他牵起安陵清的手:其实离开南宫府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安陵在外面找到他真正的幸福,我是会放手的,不过还好我的小媳妇儿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安陵清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南宫晔,小嘴张了张,然后认真道:少爷怎么能这么想,安陵怎么可能变心?   南宫晔:恩,我知道的。(说着他亲了一口安陵清的小脸蛋)   若兮装作没看见:那安陵呢?   安陵清啊了一声,有些沮丧地垂下头,然后眼睛里满是哀求地看着南宫晔:少爷就算变心了也不要赶安陵走,好不好?安陵想留在少爷身边,就算……就算少爷不再喜欢安陵了。   南宫晔瞬间心疼得脸色都变了,他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若兮,连忙将安陵清整个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不会的,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然而安陵清却突然直起身子,重重哼了一声:那之前是谁说要娶小妾来着的!?(说着,安陵清便起身要走)   南宫晔大惊,连忙站起来一手牵着安陵清不停地说着好话,这才好不容易把安陵清给劝了回来。   若兮很淡定地看着场下观众,淡然解释:这,就是妻奴的典范。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安陵清狠狠瞪了一眼南宫晔,表示在生闷气中。   南宫晔则完全不理会若兮,继续谄媚地轻哄自家小媳妇儿。   若兮则很无奈地表示:下一题。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么办?   若兮:……怎么还是约会?下次一定要写约会!握拳!      34,对方性感的表情?   安陵清这时转头看了眼若兮,白皙的脸竟然泛起了漂亮的红晕,眼睛里都染上了羞涩的光,他抬头看了眼南宫晔,一下子脸更红了,却就是不说话。   若兮(本来一直期待着,却迟迟等不来回答)   南宫晔轻挑着眉,眼睛眯得快成一条线,整个人气质邪魅而诱惑,他揽住安陵清,轻轻吻了吻安陵清的头顶:安陵魅惑的样子我知道就够了。      35,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安陵清脸竟然变得更红了,嗔怒:若兮娘亲怎么总问这么羞人的问题呀!   若兮(眼泛小星星,安陵宝宝脸红羞怒的样子真的好看呢!)   南宫晔则是淡淡一笑:自然是做那事儿的时候。   若兮:……乃倒是直接的很。      36,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个部位?   南宫晔笑得有几分诡异,手偷偷摸了摸安陵清的腰:楚腰纤纤,最是销魂。   若兮:乃能再猥琐一点么?   安陵清已经紧张地话都说不出来了,伸手扒掉南宫晔的咸猪手。      37,你有什么情结?   南宫晔:暂时没有。   安陵清也摇摇头,表示没有。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安陵清笑得甜甜的:跟少爷在一起一直都很幸福。   南宫晔一脸本该如此的模样: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   若兮:哎……我就注定是个孤家寡人了,连个小初恋都送不出去,难道是因为自家儿子们都这么大了!?      39,曾经吵架么?   安陵清点了点头:有过。   南宫晔一脸不同意:那不算吵架,只是安陵在耍小媳妇儿脾气。   安陵清怒瞪一眼南宫晔,南宫晔则是挑起眉看向若兮:看到没,就像这样。   若兮表示了解,淡定地记下此时安陵清的表情。      4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安陵清仍在生气不满中,拒绝回答,而他不回答,南宫晔更是不理会某兮……      41,之后如何和好?   安陵清仰起脑袋,一脸骄傲:那自然是我想原谅他的时候才会原谅他。   南宫晔宠溺又无奈地一笑:是,亲爱的小娘子。   若兮大惊:小晔子,原来你惧内呀!   南宫晔则无所谓地耸耸肩:惧内又怎样,这不挺好么?看人家唐朝宰相房玄龄不也惧内,还博得个风流一坛醋的美名。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安陵清乖乖地点点头:想,安陵想一直和少爷在一起。   南宫晔拨开额上的一缕碎发:当然。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安陵清弯弯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一直一直都这样觉得。   南宫晔温柔地笑笑,伸手摸摸安陵清的脑袋:乖。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南宫晔微微一笑:疼惜,包容,宠溺,关怀,温柔。   若兮哀怨地咬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块小手绢,一脸哀怨:我也好想要一个这样的情人耶……神啊,今天是白□人节,让我在梦里遇到一个吧!   安陵清听了南宫晔的话很是脸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羞涩。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他已经不爱我了”?   南宫晔挑起眉头,很自信: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安陵清点点头:我相信少爷。   若兮继续哀怨中。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南宫晔:其实我一直觉得雪莲是最适合安陵的,不过没想到他胎记却长成了红色彼岸。   安陵清看了眼南宫晔,摇了摇头:想不出来少爷像什么花。      47,两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南宫晔:没有,不需要隐瞒。   安陵清却突然凑到若兮耳边,小小声道:关于我与纳兰明德有过婚约的事儿,我一直没跟少爷讲,若兮娘亲你要保守秘密哦!   若兮表示理解地伸手捏了捏安陵清的小腰,边吃嫩豆腐边承诺:放心放心,这事儿是我们俩的秘密。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南宫晔嗤笑一声:我需要自卑么?   若兮:真乃狂小子耳!   安陵清摇了摇头:少爷不喜欢安陵自卑,原来还不准我叫他少爷,其实在安陵心里,少爷就是最亲的称呼了。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的还是秘密的?   南宫晔:自然是公开的,天下皆知。   安陵清点点头:很小的时候就嫁给少爷了,这个大家都知道。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南宫晔很自信:这是自然。   安陵清也很配合地点点头:会的。只要少爷还要安陵,而且就算少爷不要安陵了,我也不会离开。   南宫晔伸手牵起安陵清,表情严肃而认真:不准这么想。   乖乖地点头,安陵清将头靠在南宫晔的胸口处:好。      最后一题,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南宫晔邪邪一笑:该叫我什么呀,宝贝儿?   安陵清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拱了拱南宫晔,小小声唤道:相公……   南宫晔:乖。   若兮已经可以做到视而不见,然后站起身对场下众亲鞠躬示意节目到此为止。      两情若要久长时,须在朝朝暮暮间。相爱不如相知,相知不如相伴,默然地相爱,寂静地相伴,相携的手不放开,总会寻到属于自己的天长地久。      PS:此外篇特别鸣谢之《童养小“媳妇“》的两位,今天是属性白色的情人节,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每个人都能找到幸福,愿世人更加爱护地球,不要让2012成为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整整花了我四个多小时写出来的东西 69 69、第66回 空回首烟霭纷纷 ...   作为屹立在皇城一百多年的皇宫,它的建筑风格大气而恢弘,甚至有些肃穆的感觉,每一处设计都显示出皇家凛然不可犯的唯我独尊霸气。      去接人的太监总管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皇帝交给他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这也算是他失职了,而且从没见过纳兰玄曦那么郑重其事的模样,最重要的人没有接到,皇帝该是会失望吧。   不过……      太监总管从被风撩起来的窗偷偷看过去,他只看到正闭着眼一脸恬然惬意休憩着的南宫晔,转而习惯性的低下头他也只能在心底无奈地轻轻叹息,在皇宫呆了这么些年,他自是知道有些人是有这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本事的。      南宫晔脑海里不停浮现出之前安陵清羞涩又大胆的模样,想着那句“爱你”,心里头那股甜滋滋的味道更是浸润得心田都滋滋润润的。      突然听到有女子嬉戏的声音,南宫晔有些奇怪地睁开眼,轻手撩起窗帷,竟看到几个容貌姣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园中谈笑。      眉头有些不悦地皱了皱,南宫晔放下窗帷,面上看不出情绪,心里却在愤愤地想着:好你个纳兰明德!竟是准备趁我不在直接把安陵往后宫里安置!      不过也只是片刻之间,南宫晔脸上突然又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浅笑意,他再次闭上眼,轻挑起嘴角在心底蔑然地笑着:世事无常,此番我看你是注定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哦……在你选择一些东西的时候,早已是身不由己。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终是到了宁曦殿,停轿后抬轿之人小心地压轿,南宫晔听到太监那压低了的尖尖细细嗓音在耳边传来,“南宫公子,请您移步宁曦殿。”      南宫晔下轿后静静站在宁曦殿前,脸上透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他从腰间抽出别着的折扇,嘴角的笑意竟是更拉大了几分,他一手挥开折扇,一手负于身后,优雅地抬步往台阶上走一边轻轻叹息着念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从背后看去,只能看到南宫晔轻轻摇了摇头,一副休闲如闲庭漫步一般的样子往宁曦殿走去,而他腰间佩戴着的那块莹白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着,陪衬着他一袭蓝衫整个人透出一种淡然的潇洒。      此一去,也许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安陵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是那么明亮,已然有了些日薄西山的昏黄味道,他有些充愣地睁着眼睛静静凝视着床顶一角,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有些瘪瘪的肚子,感觉饥饿感更重了几分。      掀开被子坐起来,安陵清感觉身上并没有什么不舒服,虽然腰仍有些隐隐的酸,倒也不是不能忍受,看来南宫晔应该已经给他按摩过了。      心里甜丝丝的,安陵清心情畅快地穿好鞋子再站起来狠狠伸了个懒腰,这一下子他便觉得精神好了不少,这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然后问道,“小清少奶奶起身了么?”      安陵清立刻整理好衣服,应道,“恩,已经起了。”      打理好自己的装束,安陵清走过去打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两个高高壮壮的侍卫,不禁微微一笑,有几分歉然,“侍卫大哥能帮安陵弄些热水来吗?我想洗个脸。”      那两个侍卫都一脸惶恐的模样,恭敬地说,“少奶奶这么说就折杀小人们了,适才已让小二去准备些热水和膳食过来了,请少奶奶稍等片刻。”      被人一口一个“少奶奶”的叫唤,安陵清不自禁有些脸红,他总是不喜欢别人对他太过恭敬的模样,不过由于跟眼前这两个人并不熟悉,他也不好意思让他们别这么叫他,终是只能点点头,道了谢准备回屋。      突然想起了什么,安陵清转过头问,“侍卫大哥知道沐南哥哥在哪儿吗?如果他在的话,能让他过来一下吗?”      正好这个时候,沐南与上官逸两个人走到了二楼,听到安陵清问他,沐南高兴地跑过去一把拉起他的手,笑得甜甜的,“小清少奶奶,你醒啦?”      安陵清反手握住沐南的手,也微微一笑,转而却敏锐地发现沐南的眼睛竟是有些红红的,连忙关怀地问,“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红红肿肿的?”      “啊?”沐南立刻抽回收,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打着哈哈说,“哈……没睡好没睡好。”      微微蹙了蹙眉,安陵清伸手拉下沐南的手,一脸不认同,“不要用手去揉,越揉越红了,一会儿进屋我给你用冷水敷一敷。”      就在准备进屋的时候,一个优雅透着几分无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清,看来我不叫你一声,你是看不到我了……”      “诶?”安陵清立刻转过头,眼睛在看到上官逸的时候也瞪得大大的,然后慢慢地,他的眼睛里染上了浓浓的兴奋笑意,“逸哥哥?”      一边高兴地唤着,安陵清连忙小跑过去扑进上官逸的怀里,用脑袋拱了拱上官逸的胸口,看起来活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他甜腻腻地又唤了声,“逸哥哥,安陵好想你呀……”      伸手回抱住安陵清,上官逸强忍住心底泛出的一阵阵喜悦中透着的酸楚,嘴角缓缓翘了起来,露出温柔的笑意,他低下头看着安陵清乌黑色的发顶,眼里充盈着满满的柔和,情不自禁轻柔地抬手抚过安陵清的背。      拥抱片刻,上官逸强忍心中的一丝不舍,伸手轻轻推开安陵清,双手捧起他的脸,带着满满的笑意与调侃淡淡道,“要是被南宫小弟看到你这模样,逸哥哥想,他该是会吃醋的吧?”      听到上官逸的揶揄,安陵清脸一下子便烧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眼睛一瞬间便晕染上淡淡的羞涩水汽,抬头见到上官逸脸上淡淡的笑意,一下子更不好意思了,他嘴里有些羞涩地嗔道,“逸哥哥怎么会知道这个?还,还来笑安陵……不理你啦!”      连忙推开上官逸,安陵清低头往回跑,他一手牵住有些呆呆愣愣看着两人互动的沐南一起往屋里跑,砰地一声关上门,安陵清脸蛋烧得通红通红的,透着盈盈水光的大眼睛里流转着的尽是羞恼。      身子靠在门板上,安陵清轻眨着眼睛,轻轻喘着气,禁不住伸手摸摸左胸口,却猛地被自己跳得奇快的怦怦心跳声吓了一跳,此刻只听沐南有些迟疑地问道,“小清少奶奶似是与逸很熟?”      “啊?”安陵清抬起头却见沐南的脸近在咫尺,猛然吓了一惊,他伸手一把推开沐南的脸,没好气道,“干嘛呢!”      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沐南一脸呆头呆脑的样子,突然他嘿嘿一笑,伸手拉起安陵清的手,蹦蹦跳跳地坐回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只是没见过小清少奶奶主动对谁这么亲密的样子,有些奇怪罢了。”      想到刚才“大胆”的举动,安陵清一下子更羞愧了,心里想着还好南宫晔不在,要不然又有得他受了,毕竟之前南宫晔就吃过上官逸的酸醋。      不过想到刚刚就这么把上官逸关在外面,安陵清心里又有了些不安,正想着是不是该过去把上官逸叫过来,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心里一紧张,安陵清小声道,“请进。”      只见推门进来的是送膳食和热水的小二,不由心底一松,安陵清还真怕这个时候上官逸跑过来敲门,毕竟他还没调整好心态,上官逸在他心底一直是最信任的大哥哥,此番被他调侃,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洗漱好,安陵清与沐南共用晚膳,一边吃着沐南突然狠狠扒了一口饭,然后抬头看着正一小口一小口咀嚼着的安陵清,想了好久终于有些迟迟疑疑地道,“小清少奶奶,我有些事儿想跟你说。”      放下碗,安陵清柔声问,“什么事?”      这时,上官逸也让小二传了膳在房内准备一个人享用,刚端起碗只感觉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上官逸微蹙了下眉从容地一个侧身躲过了袭来的一掌,然而一桌好菜包括那张桌子都毁在了强劲的内力之下。      安陵清与沐南听到这轰隆的一声都吓了一跳,安陵清连忙推门出去,问了守卫方位便急急忙跑到上官逸所在的房间,敲了敲门有些焦急地问,“逸哥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上官逸淡淡瞟了一眼一脸冷然盯着他的宋熠彤,柔声回答,“没事儿,逸哥哥刚刚只是不小心用力大了点,桌子垮了而已,小清先吃饭,一会儿我去找你跟小南。”      “真的没事儿?”安陵清仍有些不放心地追问。      上官逸听到安陵清的关心,眼里的温柔不仅更浓厚了几分,他微微一笑语气里透了些调侃,“看来小清真的不怕南宫小弟吃醋呢……”      沉默片刻,门外一下子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只听门口传来了嘚嘚的跑步声,直到声音已经飘远,上官逸脸上的笑意这才缓缓消融了,他转头看了眼宋熠彤,语气淡淡的,“宋公子此番所为何事?”      宋熠彤妖娆的凤眼里此时燃烧着浓浓怒火,而他的脸色却又极致的冰冷,他死瞪着上官逸一脸优雅的模样,一副想要上前抓住上官逸衣领的模样恶狠狠问,“你那是用什么眼神在看着安陵清,你还在小南面前抱他!你究竟把小南当成什么人了?”      轻轻挑起眉,上官逸一向沉稳的语气里竟奇迹的有了几分恶意,“我想这与宋公子没有关系吧?”      “你!……”      宋熠彤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沐南高兴地高喊道,“逸,我们一会儿出去逛夜市吧?小清少奶奶说要去,你……”      余下的话语却立刻停顿在看到宋熠彤的那一刻,不过也只是停顿了一刻,沐南立刻又笑了起来,他礼貌地说,“熠彤?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刚刚还跟少奶奶说起你呢,一会儿一起出去玩吧?”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      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      斜阳外,寒鸦点点,流水绕孤村。      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事情太多,不过现在实习的事儿也基本理顺了,可以恢复更新了~~\(≧▽≦)/~啦啦啦,撒花~ 70 70、第67回 衣带渐宽终不悔 ...   此时天边的徐徐落日摇摇欲坠,不耀眼的浅红色照在人身上营造出莫名的温暖氛围,不过京城的傍晚不若江南那般清爽,一阵风吹过来便有了些微的凉意,安陵清衣服可能有些单薄了,禁不住打个冷颤,脸色也似是一瞬间苍白了些。      上官逸虽然紧紧地跟在沐南身边,为他挡住宋熠彤若有似无的灼灼眼神,其实余光一直未曾离开独自走在前面的安陵清身上,见到他此时似是抖了抖,从后面看去显得安陵清竟好似更加纤细了几分。      情不自禁在心底轻叹一声,上官逸还是没办法看着他一个人这种模样,心底的怜惜立刻便压抑不住地翻涌而出,不过刚准备往前走他便感觉到沐南因为紧张而立刻紧抓住了他的手。      不由微微一顿,上官逸低头见到沐南脸上那看似开朗实则有几分尴尬的笑容,还有那双眼睛里隐隐然的淡淡恳求,别无他法,上官逸只得伸手拍了拍沐南的手,反握住他。      沐南不自禁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官逸见状只能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安慰,“别紧张,我只是去给安陵披一件外套,相信我,你是可以自己面对宋熠彤一会儿的,毕竟从头到尾你并没有对不起他,而且有些事只有过了自己那道坎儿,才能真正的放下。”      闻言沐南瞳孔猛地放大了一下,他抬头看到上官逸眼睛里淡淡的鼓励还有那份信任,心底不由微微一热,他咬了咬唇,悄悄瞟了一眼不再着一身妖媚红衣而是一袭素雅至极青衣的宋熠彤,眼睛里仍是闪烁着犹豫的光芒。      上官逸理解地又悄然握紧了沐南的双手,给予他无声的鼓励,沉默片刻,只听宋熠彤不满地重重嗤了一声,沐南这才惊醒一般放开上官逸的手,然而这一次,当他再看向上官逸温柔的眼睛时,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我会做到的。”      笑了笑,上官逸什么都没说,他站直身子脸上仍是带着三分淡然的笑意,温温和和对宋熠彤道,“有什么话宋公子便利用这个机会与小南说清楚吧,毕竟我跟他在一起不希望他心里还总有个疙瘩,他合该是快乐的。”      说完,上官逸转头再对沐南鼓励地笑笑,便大步走上前追上正在一个捏小泥人摊前细细观察着的安陵清,他伸手牵起安陵清的手,那冰冰凉的感觉不禁让他皱起了眉,有些轻微地责怪,“手怎么这般凉?”      听到这句话,安陵清竟是不由怔住了片刻,这熟悉的场景让他的心不禁有些暖有些酸还有些甜,记忆里南宫晔也曾这样将他的双手握在手里,轻轻呵着气让自己的双手暖起来,还用着几分怜惜几分责怪的语气说上一句,“安陵怎么这么不乖!”      静静地看着眼前用他的大手紧紧包住自己双手的上官逸,安陵清的嘴角禁不住微微勾了起来,嘴边两个浅浅梨涡给人甜甜的幸福感觉。      安陵清走上前一步,将整个身子埋在上官逸的怀里,蹭了蹭,撒娇般喜滋滋乐道,“逸哥哥,你好温柔哦,以后谁嫁给你做我嫂嫂肯定会很幸福呢!”      闻言,上官逸感觉不禁有一丝苦涩从心底缓缓浮出了水面,然后浅浅地一圈圈荡开了不大不小的涟漪,他放开安陵清的手,将安陵清抱在怀里,为他遮住从背后吹来的一阵凉风,轻轻叹息着,“南宫小弟能有小清作伴,不也很幸福么?”      秋风将上官逸散落在背后的长发轻轻吹气,而他紧紧呵护在怀里的,是他一生中最想要珍藏的深深眷恋着的人,整个人透出几分寂寥的味道。      一时间甚至忘了两人身处在大街之上,上官逸有些醉意熏染地怔怔然看着晕红的余晖落在他与安陵清的肩上,然后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交缠在一起的斑驳疏影。      情动异常,上官逸甚至没听到安陵清用着几分骄傲几分甜蜜的语气说道,“少爷确实对安陵很好,所以逸哥哥不用担心以后安陵会吃嫂嫂的醋,逸哥哥要早些找到自己的幸福呢!”      过了好一会儿,安陵清只听上官逸不似往常那般温润而是有些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好似只是呢喃,“如果逸哥哥喜欢你或者没有南宫晔,小清愿意嫁给我,与逸哥哥共度一生吗?”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也许是心底的不甘,也许只是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死心的借口,总之上官逸还是问出了心底一直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安陵清有些惊讶,他想要抬起头看看上官逸,脑袋却被他伸手死死按在了怀里,安陵清只能满是疑惑地问,闷闷地声音从上官逸胸口缓缓扩散开来,“逸哥哥为什么这样问?安陵……”      轻轻笑出了声,上官逸脸上的笑容似是在一瞬间由忧郁变为了调侃,他伸手搂紧了安陵清,轻轻松松地说着,“难怪南宫小弟总爱逗弄小清,还真是一说就信,怪有意思的呢……”      一边说着,上官逸一边揽着安陵清往一个茶楼走去,任安陵清使劲挣扎着不满大声说着,“逸哥哥怎么也跟着少爷学那一套,安陵不要你抱着了,快放开,都只会欺负我!”      上官逸却只是摇头轻笑,轻松化开安陵清像小猫咪一般的挣扎,温柔地搂着他继续走着,然而,此时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底却开始涌动着一波又一波难掩的苦涩,黯然的心情就如此时缓缓降临的夜一般黑暗。      十几年的爱恋,在这一刻,终于轰然倒塌,连最后一丝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幻,也破碎了那迷离的美丽。      虽然劝着沐南放下,也知道只有放下才能走出更广阔的天地,但是放下的痛却是细细密密的,一点一点蔓延至四肢,最后沁入骨髓,终成一味跗骨的毒。      宋熠彤在见到上官逸那么温柔地对着安陵清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回头看沐南的表情,第二反应则是气愤难当,然而,此时他却有些悲哀地发现他根本失去了置喙此事的资格。      突然之间一种莫名的酸涩感涌上了心头,宋熠彤静静地看着沐南此时微微偏过去看街边小树的侧脸,有些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想要牵住沐南,却终究害怕看到沐南拒绝的眼神而放下了,只是轻轻试探着唤,“小南……”      沐南却转头对宋熠彤嫣然一笑,然后拉起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宋熠彤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忍不住想要回握住沐南,而沐南却突然缩回了手,抬头看到宋熠彤有些受伤的眼神,他讪讪一笑,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躲的。”      一瞬间,宋熠彤只感觉更加心酸了,他微微露出一丝苦笑,压低了声音沉沉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小南,真的对不起。”      听了这话,沐南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定定地看着宋熠彤,有些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穿起了青衣?你以前不是说这个颜色太素么?”      微微一怔,宋熠彤明显没想到对方问的这个问题,眼里的黯然似乎更重了几分,他抬起手想要摸摸沐南的头,却在看到对方清澈的眸子时,终于没下去手,只轻轻一笑,有些涩然地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换个风格,好看吗?”      原来你已经忘了,那时你说我穿青衣一定会很好看……      沐南看到对方说着说着便露出了他熟悉的笑容,不由翻了个白眼,“好看好看!风流倜傥的很,留香公子!”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愣住了,宋熠彤唇角笑容的苦涩之味更重了,眉宇间没了那洒脱的风流,而多了几分哀伤,“小南,你这样说,我真的无地自容了。”而沐南也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四个字,只能讷讷地垂下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沉默缓缓蔓延于黑暗中时,沐南突然抬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宋熠彤,而宋熠彤此刻竟是无端的心慌了起来,他急急忙开口唤,“小南,我……”      然而后面的话却被沐南打断了,他直接一手按住宋熠彤的唇,看着宋熠彤的眼睛,认认真真说,“熠彤,过去就过去了,我承认我曾经狠狠爱过你,即使是现在我也不能违心地说我不爱你,我相信此刻的你也是有些喜欢我的,但是我也知道,我们终究是不合适。”      听闻此言,宋熠彤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一颤,沐南虽然有些心痛,但是他仍然坚定地道,“虽然我们没有真正地在一起过,但是我还是想对自己和你都说一句,分开吧,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沐南轻轻踮起脚点吻了吻宋熠彤的眉心,然后放开手转身离去,宋熠彤看着沐南一步步离他远去,心已经完全揪在了一起,他身后捂住自己胸口,语气里透着慢慢的迷惘与痛苦,“不,小南小南小南……”      听着自背后传来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的呼唤,沐南心底的酸涩再也掩饰不住,眼泪开始争相往眼眶外涌动,然而他的脚步虽然有些踉跄,却终是没走回头路。      过了这一关,就好了,沐南,你行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当断……      一遍遍默念着,突然沐南感觉整个人被人从背后抱住了,那力道之大箍得他肩膀都在泛疼,只听宋熠彤的声音此时已经完全嘶哑了,“小南,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的心都要裂开了,你不是最爱我了吗?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一瞬间,所有佯装的坚强岿然塌陷,沐南眼眶的灼热感燃烧得他整个人都仿佛被置于火上一般,他用力想要挣开宋熠彤,却只被抱得更紧。      宋熠彤却像是疯了一样使劲抱着,一边用力吻着沐南的后颈,一边喃喃唤着,“小南小南小南小南……”      “够了!”沐南终于爆发了一般大喊出声,“不可能了,宋熠彤,我们不可能了,我无法再接受你,无法接受这样漂泊不定的你!你自己想想,如果我选择了你,你就会甘心与我过平平凡凡的日子吗?我没办法再相信你了!”      霎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宋熠彤呆呆地放开了沐南,而沐南则是留着满脸的泪水,转过头捧起宋熠彤的脸,有些悲哀地说,“熠彤……我们想要追寻的,终究不一样啊……”      这一次,沐南是真的走了,而宋熠彤也没再发疯一般地拦住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呆呆地看着他,直到一阵萧索的风吹过来,宋熠彤打了个冷颤,这才愣愣地喃喃自语道,“可是,我爱你呀……你只告诉我,我们追寻的不一样,那我爱你,我该怎么办呢?”      上官逸与安陵清两个人在茶楼坐了好一会儿,坐在大堂和各色各样的人一起听着京城特有的小曲儿,安陵清觉得这样的经历新鲜极了,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吃着花生。      南宫晔来的时候正看到安陵清高兴地将手中剥开的花生塞到上官逸嘴里,还满是期待地睁着大大的眼睛像只讨好的小宠物,而在看到上官逸宠溺又有些无奈地摸摸安陵清脑袋的时候,转瞬间南宫晔的脸就黑了。      “安陵……”      低沉沉的男声透着浓浓的不悦,安陵清一听这声音转头一看便见南宫晔难看的脸色,呀了一声,心里一个咯噔,他一下子躲到上官逸背后,紧紧抓住上官逸的衣襟自我安慰着念叨,“安陵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安、陵、清!”一字一句,山雨欲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南宫晔童鞋第二次吃上官逸的醋了...不过,以后坚决不写虐了,虐宋童鞋,结果若兮自己好难过... 71 71、第68回 从今若许闲乘月 ...   其实今晚的夜色并不是很美,暗黑的苍穹之上连一颗星子都看不到,更遑论月色如歌了,天幕之下只淡淡氤氲着一些属于秋季特有的深深寂寥,缓缓无声走来,偶尔还能踩到从树上刚刚落下的落叶,那声音能在夜里传出好远好远。      一路上南宫晔的脸色都很难看,也不若往常那般牵着安陵清的手,而是一个人走在前面一语不发,不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总在偷偷用余光瞟着安陵清的一举一动。      夜色已经愈来愈浓郁,京城的街道上静悄悄的,甚至感觉不到什么生气,一片死寂在悄然蔓延着,渐渐地,安陵清觉得心底有些犯怵,这样没有月的夜晚,竟有些恐怖。      想要上前抓住南宫晔的衣角,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南宫晔赌气当场拂袖而去的情景,转而想到从小南宫晔真生气的时候便会打他屁股,仿佛一下子就感觉到那疼痛再次浮现。      安陵清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眨着眼睛思虑片刻,最后还是暗自摇了摇头,毅然决定不去招惹处在吃醋愤怒状态的南宫晔。      曾经紫魅哥哥说过,千万不要去招惹吃醋的男人,因为他们都是不可理喻的!      觉得自己做了非常正确的决定,安陵清嘴角偷偷一弯,有些暗自得意的味道,不过就在这时黑夜中传来一阵难听的乌鸦叫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吓得安陵清立刻瞪大了眼睛。      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安陵清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以不寻常的速度狂跳着,他张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转,一副小心翼翼的害怕模样。      南宫晔见状不禁在心底暗自偷笑,想着自家媳妇儿终于知道害怕了,一想到一会儿安陵清定然会带着哭腔地唤自己,然后抓着自己衣角不放让自己抱抱他,南宫晔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几分。      然而,南宫晔万万没想到,安陵清突然惊恐地小声叫了一下,然后一把扑进了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上官逸怀里,这一下,南宫晔只觉得自己鼻子都要气歪了!      安陵清其实没有多想,他刚刚是很想拉着南宫晔的手,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但是他一看到南宫晔那冷冰冰的脸色,再想着紫魅告诉他的不能招惹吃醋的男人的忠告,他终于选择了身边看起来一直温柔无害的上官逸。      南宫晔看到上官逸抬手轻轻抚过安陵清的背,气得直咬牙,最后竟幼稚地重重哼了一声,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在夜色里不见了身影。      “南宫小弟!”上官逸一边安慰着身子有些微微颤抖的安陵清,一边在看到南宫晔离去时大声唤了声。      不过,南宫晔自是不会回答他,转瞬便不知道去往了何方,安陵清听到上官逸的叫唤也回过了头,这一看他便惊愕地瞪大了眼,呆愣愣问,“少爷呢?”      上官逸微微露出一抹无奈的浅笑,“刚刚一个人跑了。”      “啊?”安陵清满是惊讶,他不由咬了咬唇,暗自小声嘀咕了一句,“吃醋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少爷居然还任性地耍小性子了……真是难得一见。”      转而安陵清突然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后果不是会更惨?于是他有些悲叹地喃喃自语,“不要啊……”      “恩?不要什么?”上官逸有些疑惑地反问。      摇了摇头,安陵清觉得今天的事情可能不能善了了,于是他拉起上官逸的手,“没有什么,逸哥哥,不过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回去晚了,我的下场就更惨了!      两人安静地快步走了一会儿,突然安陵清听到有一抹呜呜咽咽的声音,心里不禁一跳,更紧地握住了上官逸的手,紧紧挨着他,小小声问,“逸哥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上官逸则是微微蹙起了眉,细细聆听声音的来源,他安慰地拍了拍安陵清的手,柔声道,“不要怕,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像沐南。”      “诶?”安陵清一听到熟悉的人的名字,也不那么害怕了,只是紧紧抓着上官逸的衣角,顺从地跟着他往那条有些阴暗的小巷子走过去。      声音越来越明显,安陵清也觉得声音像沐南,只是他从没听过沐南发出如此无助凄惨的声音,他的印象里沐南总是没心没肺笑着的,想到之前沐南对他讲的关于宋熠彤的事情,安陵清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往前走去看看,却被上官逸握住了手。      上官逸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头,从怀中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小木雕递给他,压低了声音温柔说,“我去,巷子里很黑,你拿着这个站这儿等我,怕的话就捏紧这个小小安陵清。”      乖乖点点头,安陵清紧紧抱着小木雕表示不害怕,睁大眼睛乖巧地回答,“安陵在这儿等逸哥哥和沐南哥哥,不会乱跑的。”      赞许地笑笑,上官逸心底却有一分酸涩开始往上漫,其实一直跟在他们附近的强烈气息他怎会感觉不到,这时留下安陵清一个人,其实也只是不想一会儿看到他会在自己面前被南宫晔带走,自己自私地不想感受那种无奈的心痛而已。      上官逸转过头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大步走回安陵清身边,狠狠将他抱在怀里,然后他在安陵清有些疑惑的眼神下低头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角,这才放开手终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毕竟借来的,终究要还回去,该放下的,也早不应继续背负在身上。      安陵清看着在前方慢慢湮没在浓黑夜色的身影,那修长挺拔的身姿此时竟多了几分难言的寂寞,突然想起小时候初见上官逸的场景。      淡淡的金色阳光下一个俊朗的少年,微微一笑,温柔莫名,只是这份温柔不知何时变了味道呢?他不傻,今天上官逸几次三番失态的表现,怎么会还不懂得?      交错的时间注定了二人的错过,也许先遇见的是那个会用木头雕一只小狗来都他开心的少年,又或者没有已经深深爱着的南宫晔,他一定会爱上那记忆里永远温温柔柔的逸哥哥,然后也会很幸福很幸福吧……      但如果终究是如果,安陵清不能给出承诺,他只能抱紧怀里的小木雕,任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从脸庞滑落,轻声呢喃,“逸哥哥,对不起,你也要很幸福才可以。”      身子下一刻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头顶响起一声满是浓郁的叹息,安陵清感觉到身子被一双手转了过去,然后还是那双手捧起了此时已经挂满凌乱水痕的脸,最后是温热的唇舌轻轻地落在脸上,吻去那一道道晶莹。      “哎……我本该生气的,安陵……”南宫晔将安陵清轻柔地搂进怀里,语气里有些无奈与怜惜,“但看到你伤心的模样,我就不舍得了。”      “少爷……”      听到南宫晔温柔的声音,安陵清压抑不住的心酸难受迅速聚集,他将头靠在他胸口,闭上眼睛,静静地任脑海里那挺拔而莫名萧索的背影慢慢远去。      上官逸不是没有听到安陵清那句呢喃,但他却终究没再说什么,也不再多想,只是快步走上前,一把拉起正蜷缩在角落里哭得可怜兮兮的沐南。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宋熠彤呢?”上官逸看到沐南狼狈的身影,心底有些好气又好笑。      “哇!”只见沐南呆愣片刻后突然高声大哭起来,然后一下整个人扑住上官逸,一边抽噎一边委委屈屈说着,“逸,我好可怜,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你们了,然后刚刚甩了宋熠彤,更不好意思回去找他,结果我身上的钱袋还被人抢了,我好倒霉!”      这时,上官逸才发现沐南的衣衫有些被撕破了,心底一惊,他连忙推开沐南上下下查看一番,有些焦急地问,“那有没有伤着哪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之前给你联系我的那个信号弹呢?你找不到人就放信号弹呀!”      沐南眨巴着哭得红肿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我想起来的时候,发现它已经被我的泪水浸湿了,点不然了……”      “你!”这下上官逸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无奈地一手扶额,轻声叹息,“好了好了,快跟我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看你狼狈的样儿!”      说着上官逸敲了一下沐南的脑袋,换来沐南没心没肺的嘿嘿一笑,他伸手拉住上官逸的袖子,用着撒娇的语气,“我得先吃点东西,饿死我了,你要陪我吃!”      慢慢走远,仍能听到上官逸失态地大叫在夜色里回荡,“你给我放开,你看看我的衣服都被你的黑黑的爪子弄脏了,你从哪儿染的什么恶心东西!”      “嘿嘿……不要不要,我就要弄脏你,我们是难兄难弟嘛!”      “你!算了,懒得跟你这无赖说,真不知道南宫小弟怎么受得了你!”      “哼!我家少爷才不嫌弃我呢!跟你讲啊,小时候少爷有好多糗事呢!那时候,……”      ……      不知是何种原因,也许在失去心底最温暖最眷恋部分的时候,是这个人给了自己温暖,所以两颗心竟在短时间拉近了那么多那么多,仿佛像是认识了一辈子一般打闹说笑,不再有丝毫距离。      爱情有时候很浓烈,像烈酒,让人酸辣爽得够劲,但后劲却太重,让人承受不住得头痛、发晕,但有些时候爱情也像汩汩的涓涓溪流,缓缓流过心田,不急不缓,慢慢汇流入海。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作者有话要说:柳暗花明又一村,生活总是充满了希望,世上不是谁没了谁就不能活,人生匆匆数十载,唯快乐二字最值得珍重。 72 72、第69回 驻足处叶落成霜 ...   一片轻愁待酒浇,冰凉的夜色仍在蔓延,似是藤蔓一点点纠缠住心往上爬,直缠缚得人心都莫名压抑,纳兰玄曦静默独坐于御花园里的小亭子,一脸漠然将杯中晶莹仰头饮下,然而,再怎么醇香的酒都无法浇熄心头愈来愈浓郁的寂寞。      本该模糊的视线却愈见清明,本该混乱的思绪却更加明晰,纳兰玄曦脑海中不停浮现出之前南宫晔来找他的场景,耳边也在回荡萦绕那挥散不去的声音,南宫晔说的那些话,似在心头压上了千斤重的负担。      南宫晔说,就算你把安陵清抢过来又如何,因为我绝不会妥协,必会兴兵而起,一国的明君暗主相斗,最终遭殃的只会是天下黎民百姓,而鹬蚌相争,也只会渔翁得利,便宜了那些虎视眈眈的邻国。      更何况如此这般,必然会给安陵清带来毁灭性的伤害,难道纳兰你的爱就是伤害也要得到么?那我只能说你还不够爱安陵,更不配爱他。      但是反过来,如果你就此罢手,你会得到的是一个永远忠诚的暗主,一个永远快乐幸福把你当做好朋友的安陵清,还能拥有在接近安陵清时会被他微笑着迎接的资格。      纳兰你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也相信你必会成燕国的千古一帝,我想不用说更多的话,其中利害关系你也能明白,当然今天说这些话并不是我示弱,而是我不想有一丝一毫安陵会被伤害的可能性存在,当然也不想天下变得混乱。      思考着这些话语,纳兰玄曦眼神此时更加清明了几分,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转手丢开了金樽,而是执起酒壶直接仰头一口饮尽壶中酒。      南宫晔那时脸上的傲然竟是让他都有些自惭形愧,只因他能够满怀自信地含笑自若地说“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世上只有我能给安陵清他想要的幸福。”      不会是你权倾天下的纳兰玄曦,不会是温柔深情的上官逸,更不会是邪魅绝美的紫魅,只能也只会是我,南、宫、晔。      纳兰玄曦想到自己当时虽然脸色奇差,却不是为南宫晔不把他这个皇帝放眼里,而是为了南宫晔说的话句句属实,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安陵清那样的人,怎么会移情别恋,如若那么容易移情,便也不是他一见钟情的安陵清了。      但如果……纳兰玄曦那时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如剑的眼神直直射向悠然独立的南宫晔,他听到自己用透着阴狠的声音说,“但如果你死了,情况就会不一样了,安陵虽然死心眼,但绝不是固执之人。”      “哈哈……纳兰也会如此幼稚地认为我没有丝毫防备便只身一人来你的地盘么?更何况对于这个皇宫的构造,我南宫家的人未必知道的比你纳兰一姓的人少。”南宫晔竟是毫不在意。      总是那般的自信傲然,纳兰玄曦那时看着笑得恣意的南宫晔,突然有一种感觉,也许真的只有这个人能配得上那么干净那么温柔的安陵清吧……而已经被政治权势染黑的自己,怕是给不了他完整的爱了吧……      心在一瞬间动摇了起来,原本执着于得到的心情开始有了些许变化,开始思索另一种爱的方式,毕竟心底最干净的那一块净土,他真的舍得让它染上尘埃么?      今晚的夜浓黑得让人压抑,甚至有了一起完全隐没与黑暗中的想法,纳兰玄曦捏紧了手中安陵清亲手绣的绣兰花香包,放任自己醉倒在浓烈的酒下。      深夜的风虽然有些凉但他的身体却莫名发热,风吹过来带着满满的菊花香气,馨香萦绕着鼻息,这一刻,好像开始真的醉了,人醉心也醉。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但见他转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能够给他心间最温暖的感觉,纳兰玄曦站起身手中已空的酒壶随之掉在地上,在深深的夜里发出当的一声,那声音传出了好远,甚至还有回响传来。      有些摇摇晃晃的向那个已经转过了头不看他慢慢离他远去的身影追去,纳兰玄曦伸手想要握住那仿佛近在咫尺却总悄然消逝的人,心情有些渴望有些希冀,却每每失望。      就在有些绝望的时候,那人竟定住不动了,纳兰玄曦狂喜地一把扑过去抱住他,却突然被脚下一绊,跌入了一大片开放着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花海间。      纳兰玄曦的脸被带着刺的根茎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只闭着眼睛抱进怀里的人,蹭了蹭,竟有些撒娇的味道,他唇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甜甜笑意,伴随着呢哝的一句“安陵”沉睡而去。      而纳兰玄曦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他这意外地跌倒,让他躲过了一劫,要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不死也会重伤在进宫行刺的刺客手下,更遑论身边的侍卫暗卫都被他赶走了。      那几个黑衣人在宁曦殿并未发现纳兰玄曦,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却与推门进来的滟莲碰了个正着,为首的黑衣人在滟莲没来得呼救之前立刻凌空点住了他的哑穴。      感觉黑衣人一念杀气起,滟莲惊恐地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那手掌即将击在自己天灵,一瞬间的惊恐转化为了悲哀,他不由得在心底惨笑,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等了许久仍是没感觉到疼痛,滟莲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到黑衣人脖子上横着一把剑,惊讶地抬头却正好看到一个面容冷峻的侧脸,那,是安陵书羽。      滟莲有些呆愣地看着安陵书羽冷冷地对那剩下的那几个黑衣人冷厉道,“滚。”而那个被活捉的黑衣人正准备自杀时,却被他点穴制住了,并掰开他的嘴给他喂了一粒药。      安陵书羽随手将愤恨瞪着他的黑衣人扔在一边,冷冷道,“省省力气吧,还没有人能冲开我点的穴道,你也不用担心,未免你被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毒死,我给你吃的只是解毒药丸,你先在这儿呆着,明天自会有人来审你。”      从没听过安陵书羽如此冷漠透着讥讽的声音,然而滟莲已经无法思考安陵书羽为何会在这里的原因了,他只知道此刻是安陵书羽救了他,安陵书羽又一次救了他。      微微垂下眼睑,滟莲轻轻眨了眨眼睛掩住了眼中有些复杂的神色,那时他那么容易地捉住安陵书羽如此看来是对方刻意的纵容吧……为什么?是施舍还是赎罪?      处理好黑衣人,安陵书羽这才走过来点开滟莲的哑穴,脸上也恢复了淡淡的温和,他柔声道,“今天要不是晔儿拜托我过来等着这几个刺客,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不过,小莲,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安陵书羽眼神里的染上了几分疑惑。      滟莲没说话,只是敛住眼睑一副有些黯然失神的模样,安陵书羽见状也没再多问,而是伸手摸了摸滟莲的头,满是温柔,“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今天吓着了吧?我带你出去。”      闻言,滟莲立刻抬起头看向安陵书羽,然而在看到对方脸上的温柔神色时,他竟是说不出他不走的话语,而这一刻的沉默已经错过了最好表示他现在是后宫最受宠男妃的时机,因为安陵书羽已经褪去外衣包住他的身子横抱起他飞身离开了内宫。      有些话现在不说在后来就更难开口了,而有些温暖一旦沾染就更难戒掉。      安陵书羽将滟莲安置在房里,并吩咐人准备了些夜宵、热水,亲手伺候着他直到他睡下才准备离开,而这过程中,滟莲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着莫测的眼神静静看着安陵书羽忙进忙出的模样,心底泛起一丝一缕有些酸疼的难受。      就在安陵书羽放下床帏准备离开的时候,滟莲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拉住了他的袖子一角,抬眼用着有些悲哀的眼神,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好,你是在为你姐姐安陵紫玉赎罪么?”      安陵书羽微微一愣,转而坐回床沿上,伸手轻轻抚过滟莲的脸,以手指拨开他额上的额发,露出那鲜红如血的曼珠沙华印记,如果说安陵清额上的胎记给人清雅又妖娆的感觉,那么滟莲额上一模一样的印记则让人感觉到妖异冶艳。      眼神微微一黯,安陵书羽眼中闪过了一丝沉痛,他压低了声音温柔至极,低头轻轻吻了吻那印记,叹息道,“小莲,那时这里用细针刺上去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滟莲没有说话而身子却轻轻颤了颤,仿佛额上的刺青又开始泛起难忍的疼痛,“对不起,每次在你疼的时候我都没能好好保护你,以后你跟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忘记那些仇恨,给自己一个快乐的机会,好吗?我不是想赎罪,只是单纯想对你好而已。”      眼眶突然变得灼热起来,滟莲不知为何心竟微颤抖着的酸疼起来,他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任何话,从没有人用如此怜惜的姿态对待他。      虽然那时安陵书羽跟在他身边,却只是为了保护安陵清,而此时他能感觉到此时安陵书羽的眼中对他的怜惜,是真的,是属于他滟莲的,不是以着安陵清的名义。      再次轻吻了下滟莲额上的印记,安陵书羽轻柔地拭去滟莲流下的眼泪,在他耳边轻哄着,“不要哭,小莲最乖了,现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流泪?滟莲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愣愣地伸手摸上自己的脸,触手竟是湿湿的感觉,眼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他无法相信有一天他还能流出泪来,一直以为那种无用的东西早已流干。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安陵书羽什么时候离开的,滟莲只知道这近十六年来,他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如此安心香甜地睡过一觉,不管是在青楼的时候,还是在王府、甚至在皇宫的时候,那些总会在半夜让他惊醒的噩梦竟没有在今夜找上他。      微微弯起嘴角,滟莲此时的睡颜如此干净,他看起来那么可爱惹人怜,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的样子看起来竟有些不真实的唯美感,而如果现在有人便会惊愕地发现,那张原本漂亮的鹅蛋脸变成了一张尖尖的瓜子脸,这不再是一张与安陵清一模一样的脸。      谁说有些人没有爱的资格,即使心底曾经阴暗之极,内心深处却也是渴望温暖的,动心只需要一个瞬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明显感觉到此文在走向完结了,正文的结局方式我都想好了~不过正文完了,还有好些番外要写,目前定下来要写番外有:沐南与上官逸的,紫魅与漓洛的,宋熠彤的,安陵书羽与滟莲的,安陵清与南宫晔(写不写无所谓,反正正文已经写了这么多,之前也已经写过两个了)当然还有一个恶搞番外...如果还有特别想看的番外,亲们可以提意见,不管是正式的还是恶搞的 73 73、第70回 我言秋日胜春朝 ...   临近深秋清晨总是透着几分难耐的凉意,安陵清在南宫晔起身的时候就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身后拉住南宫晔的袖子,嗓音还带着刚睡醒软软糯糯的感觉,“少爷,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南宫晔回身轻轻吻了吻安陵清的额头,柔声说着,“有些事儿要处理,凌书羽昨儿夜里过来了,不过他看你已经睡下就没过来看你。”      听闻此言,安陵清一下子便清醒了,他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凌叔叔来京城了?”说着,他就要坐起身,“那我也要起来。”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南宫晔轻叹一声伸手刮了刮安陵清的翘鼻子,几分宠溺地说着,“一听凌书羽的名字俩招子就直发亮,媳妇儿这样对别的男人,相公我可要嫉妒死了!”      安陵清坐起来双手抱住南宫晔的腰,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腹部,故意软腻腻地撒娇,“那相公不是一直都在安陵身边的么?难得见到凌叔叔,安陵自然会开心一点点嘛……相公就不要吃醋了啦……”      被安陵清几声相公唤得心底直泛甜,也就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然而转而南宫晔看到安陵清兴奋的小脸,真有有些好气又好笑,好气自家媳妇儿居然也会用美人计了,好笑自家媳妇儿那副“就知道这样做没错”的小模样。      知道安陵书羽过来了后,安陵清便兴冲冲地摩拳擦掌准备亲自下厨,这状况让南宫晔更是有些咬牙切齿地对坐在书房里一脸莫名的安陵书羽恨恨说,“死凌老头,我都好久没吃到安陵做的早餐了,你竟然一来就能吃到,真是气死我了!”      安陵书羽轻轻挑起眉,脸上一瞬间多了几分邪气的味道,他拍了拍南宫晔的肩,一副本该如此地表情笑得满是恶意,“晔儿万不必如此气愤,这样的事儿不早已成定局么?”      眼见南宫晔更有些冒火的模样,安陵书羽淡淡笑了笑,及时转移话题,“好了,今天说正事,不跟你闲扯。”闻言,南宫晔也坐回原处,静静听安陵书羽的分析。      “昨晚上本来是按计划静观其变的,但是临时出了点状况,就活捉了一个剩下几个放了回去,不过,自然也不忘让那几个刺客带了些特制额外的东西回去,以此方便我们去寻找,然后便可一举端了他的老窝。”安陵书羽不紧不慢地说着。      轻挑起眉,南宫晔自是信任安陵书羽的能力,于是也只是轻声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反而对于他说的那个意外有了些好奇,“什么意外竟能让你没沉住气?原计划不是让你去暗地保护皇帝,然后追查出背后主使的老窝么?”      安陵书羽却只是勾了勾唇没说话,突然南宫晔仿佛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不会是因为滟莲吧?我记得滟莲一直跟在纳兰玄曦身边的。”      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安陵书羽问道,“说起这个,我还有点疑惑,为什么小莲他会在皇宫里,听你这么说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下南宫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当初也算是他把滟莲送过去的,而看现在的状况安陵书羽似乎还蛮在意那个少年的,于是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头,保持沉默。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安陵清轻轻润润的声音,“凌叔叔,少爷,安陵早膳准备好了,帮我开个门。”听到安陵清的声音,安陵书羽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拉走了,他连忙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      安陵书羽接过安陵清手中的木盘,先一步走进了屋,帮着将早膳摆在桌子上,安陵书羽这才转头摸了摸安陵清的头,温柔轻唤,“小清,好久不见。”      高兴地一手拉住安陵书羽的手,安陵清乖巧地点点头,唇边两个浅浅梨涡更是让他的笑甜美了几分,然后他仰起头看着安陵书羽说,“凌叔叔,安陵好想你。”      南宫晔有些吃味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安陵清从安陵书羽背后探出一个脑袋看着他,还调皮地眨了眨眼,不过南宫晔生气地见到安陵清转而再也不看他了,而是紧紧挨着安陵书羽坐到了凳子上。      安陵清亲昵地为安陵书羽夹菜,让他试试自己的手艺有没有落下,最终南宫晔也只有气愤又无奈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安陵书羽见到眼前熟悉的场景,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眼前的两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南宫晔虽然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指点江山傲然的模样,其实在他心底他却一直是曾经那个会偷偷爬书房的窗子趁他不在去找安陵清的调皮孩子。      而安陵清是他姐姐留给他最珍贵的宝贝,更是希望他会一直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安陵书羽突然放下碗,转头看着安陵清,眼神里融入了丝丝的温柔,“小清,有些事一直没跟你说,现在时机也算成熟了,我想该告诉你了。”      安陵清放下碗,有些疑惑地眨眨眼,乖乖地问,“什么事?”      微微一笑,安陵书羽摸摸安陵清的头,也学着他的模样眨眨眼,温温柔柔的,“其实我本名安陵书羽,安陵紫玉是我亲姐姐。”      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安陵清听了这话有那么一瞬间呆住了没反应过来,安陵书羽见到安陵清可爱的模样不禁伸手将他抱进;额怀里,带着几分轻佻地语气,“来,叫声舅父听听。”      “舅……舅父?”安陵清终于反应过来地一下子撑起身子,而安陵书羽没来得及躲开,正好安陵清的脑袋撞在了他的下巴上,两个人俱疼得是一抽。      安陵清抱着脑袋连声道歉,南宫晔则是没好气地坐过去把安陵清抱回自己怀里,嘴里边数落着“活该撞了头,急什么呀!”,一边却也没忘伸手轻柔地为他揉揉被撞疼的头顶。      安陵书羽轻笑着伸手摸摸自己下巴,笑得有几分无奈几分宠溺,他本就长得清俊异常,这一笑更是让他看起来翩翩如浊世佳公子,然而明明是一张俊雅显正派的脸,却配上了一双有些上挑的桃花凤眼,每当他眼睛里融进一些戏谑的时候,又会多出几分邪气的味道。      安陵清努力想要挣开南宫晔的怀抱,最后南宫晔实在被他的动作搅得心烦了,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了安陵清的屁股上,声音里有几分不愉,“动什么动!现在不揉好,一会儿肿起来了有的你疼!”      “唔……”      这一下安陵清立刻就不再扭动身子了,乖乖地将脑袋靠在南宫晔怀里让他给自己揉脑袋,然而他大大水水的眼睛却一直可怜兮兮地瞅着安陵书羽,直瞅得安陵书羽绷不住地笑出了声,出声为他解围,“好了好了,晔儿也不要这么凶,小清只是一时高兴。”      南宫晔抬头瞪了一眼安陵书羽,十分不满,“我南宫晔的小媳妇儿才娇嫩着呢,你以为他跟你一样皮粗肉厚撞了一下也没事儿么?我心疼自家媳妇儿,你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舅父走远些!”      只听南宫晔话音刚落,安陵书羽便扑哧一声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后来甚至笑得连肩膀都开始耸动起来,他满是揶揄地说,“原来晔儿是怕你会在小清那儿失宠呀!哎呀,放心放心,我会很小心地‘不经常’出现在你们面前打扰你们亲热的。”      “不要!”安陵清一听安陵书羽这话就当真了,连忙开口表示反对,“安陵要跟舅父一起。”      “啪!”只听又是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安陵清立刻委屈地伸手捂住自己被打的半边屁股,咬着唇仰头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愤愤的,“少爷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好疼!”      安陵书羽看着小两口又像小时候那样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笑着摇摇头,端起碗继续用早膳,而后盛了些面条准备给滟莲送过去。      从没试过睡到自然醒是一种什么感觉,滟莲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坐起身子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等那真不真实的恍然过去后,他撩起床帏穿好衣服鞋子,这才走到梳妆台前,准备梳理一下头发。      然而,当铜镜反射出那张尖削的脸时他立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立刻凑到铜镜前细细查看自己的脸,发现所见不是幻想后,滟莲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他神情有些呆滞地抚上自己的脸,然后摸上那双不再是圆圆大大,而是妖异地挑起无尽风情的丹凤眼。      安陵书羽敲了敲门却没等来回答便以为滟莲还没起,自顾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进了屋子他却发现滟莲已经起来了,将面条放在桌上他面带微笑地问,“小莲,起了怎么刚也不出个声?”      仍没听到滟莲的回答,安陵书羽有些奇怪地向他走过去却瞬间定住了脚步,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铜镜里那张有些模糊却不再熟悉的脸,“你……你是小莲?”      滟莲这个时候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立刻转过了头,正好对上了安陵书羽异常惊愕的眼神,瞬间他便下意识地伸手遮住了脸,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不想让安陵书羽见到已经不再与安陵清一模一样的脸蛋。      明明该是厌恶的,此刻却又害怕被安陵书羽嫌弃这一张新的脸……滟莲不由在心底苦笑,他总是在说恨安陵清,其实这种恨更多的源自于羡慕与嫉妒吧……      安陵书羽看到滟莲的动作,心里似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他迅速收起了眼中的惊愕,走上前双手覆上滟莲遮住脸的双手,温柔而执着地慢慢拨开了滟莲的双手。      然后安陵书羽双手捧住滟莲的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一丝一毫都不准他闪躲,温和而坚定,“小莲,一直没有告诉你,当你留下真心的眼泪,姐姐施与你的咒术便会自动消解。此时看到你的真容,我很开心,证明你开始学着去放开,试着去拥抱幸福。”      有些呆呆地看着安陵书羽缓缓凑过来的脸,然后感觉到有温暖的触感落在唇上,那是吻,那是与纳兰玄曦交欢却从来不会给他的亲吻……      一片云里雾里间滟莲听到安陵书羽用着他陌生的语气说着,“我想我是有些喜欢你的,小莲,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大你十几岁的老头子的话,愿意给我一个用真心换你真心的机会么?”      滟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底有些莫名的心情掠过,但他却不懂那是什么,那种心绪也最终被他选择性地忽略了。      什么机会?我要的只是倾尽天下的权势,真心,那么卑微的东西,我还有么?如果你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你还会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这样的话么?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作者有话要说:若兮一时手痒,竟是提前把新坑开了,不过新坑亲们可以先收藏着以后来看,毕竟小媳妇儿现在是大头,只有在这边正文完结后男宠那边才会日更起来~给乃们甩个地址,感谢亲亲们继续支持若兮(⊙o⊙)哦! @@《男宠之皓冷如雪》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154388 74 74、第71回 空一缕余香在此 ...   在安陵书羽来后的某天晚上,南宫晔尾随着安陵书羽在之前黑衣人身上留下的线索,带人亲自前往剿灭隐太子纳兰玄翼的最后党羽,而朝堂之上,经过纳兰玄曦一番大的清洗,这皇位他算是彻底坐稳了。      至于后来,据史书记载,纳兰玄曦在坐稳皇位之后便开始一步步开科举、纳贤士,寓兵于农,又行均田、减徭役、兴水利,在前人基础上,燕国竟是日渐繁荣,隐隐有了独霸天下的气势。      不过此乃外话,在此暂且不提,近些日纳兰玄曦一直疲于政事,在终于批完堆成小山似的奏章之后,他放松地整个人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放空了思绪。      跟在身边的太监总管见状立刻绕到纳兰玄曦身后为他揉肩,静默好一会儿,纳兰玄曦突然懒懒地问,“这两天莲渊殿的主子做了些什么?怎么挺安静的,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了。”      纳兰玄曦心里有些疑惑,这两天竟是一次都没见着滟莲过来送茶点什么的,他突然有些恶意地想着,该不会刚入宫便被人整死抛尸某处了吧……不过那样倒是有些可惜了,恩,那张脸呢……      不过,转而纳兰玄曦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王府里那些宠姬男宠们悲惨的死状,他暗自笑着摇摇头,只怕真斗起来,死的也不会是滟莲。      太监总管听闻纳兰玄曦的问话,额上不由冒出些冷汗,他支支吾吾的,却总说不出莲渊殿的主子不见了这样的话,毕竟他一直都摸不清楚这位新帝对于那位后宫中盛传最受宠的主子是个何种心态,这伴君如伴虎,只怕一句话错,便是死无全尸呀!      微微蹙了蹙眉,纳兰玄曦声音低了几分,有些微不悦,“怎么不说话?这问题还需要想很久么?”突然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纳兰玄曦一下子坐起来,吓得太监总管立刻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不悦地冷下了脸色,纳兰玄曦暗自揣测着,“莫不是莲渊殿那位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吧?这次是什么,陷害了容妃,还是毒死了新进的舞姬?”      太监总管抬手摸了摸冷汗,此刻他觉得皇帝该是在意滟莲的,毕竟刚刚说的那些话并未有对于滟莲的指责或是愤怒,似乎只是在烦躁又添了些麻烦事儿似的。      于是身子颤得更加厉害了,只见太监总管头几乎要低到地面了,他颤巍巍道,“皇,皇上赎罪……莲,莲主子他,他……不见了,暗自派人找过,竟是没有丝毫线索,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属下护主不力,罪该万死。”      “哦?”纳兰玄曦眉头却突然舒展开来了,漫不经心得哦了一声,再次闭上眼凝神思考,想到之前宁曦殿的状况还有与南宫晔的传书内容,纳兰玄曦唇角微微勾了勾,没再说什么。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朕出宫一趟,不准跟着,也不准让人暗中跟着。”纳兰玄曦突然精神抖擞地站起身,眉宇间的那股精神气儿瞬间又回来了,他淡淡地对太监总管吩咐着,一边往外走。      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安陵清却还觉得不算太饿,一个人在书房里练书法,而沐南正缠着刚处理完公事从外面回来的上官逸,要让他教自己雕木头的技艺。      这一次纳兰玄曦还是没选择走正门,仍是从窗子里跳进安陵清所在的书房,本来准备吓一吓安陵清,进屋了却见到他正手执一支毛笔在烛光下静静描摹的模样,那种安然的模样总能让他感觉有家的温暖。      蜡烛外罩着一层白丝绸做的盏子,烛光照映着丝绸泛着微黄的光芒,那透着温暖色泽的光落在安陵清凝神认真的侧脸上,竟是显得更加美好了几分。      于是纳兰玄曦选择了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一手托着腮一边静静地欣赏着安陵清写字的模样,突然只见安陵清好像被什么难倒了,小脸紧紧地皱了起来,小嘴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副为难的模样。      纳兰玄曦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这样的安陵清看起来好玩极了,他站起身慢慢凑近了想要更清楚地观察安陵清脸上多变的表情,待走近了,纳兰玄曦低下头直接将脸完全凑近安陵清。      然而,安陵清却完全没注意到他,仍是歪着脑袋在思量着什么,然后只见他下意识地伸手推开眼前碍眼的脸,嘴里不耐地嘟囔着,“少爷走开点,别烦我,在想事情呢!”      闻言,纳兰玄曦心里闪过一丝不悦,他不喜欢被安陵清忽视到这种地步,他直接伸手拿下安陵清手中的笔,伸手捏了捏安陵清的脸,然后像抱小孩儿一样地抱起安陵清就往外走。      这个时候,安陵清才惊醒过来,不耐烦地愤怒道,“南宫晔,叫你别来烦我!”      然而刚骂出口,安陵清却立刻瞪大了眼睛,在看到纳兰玄曦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时,脸噌的一下便烧红了个透顶,他满是窘迫地低下头,小声说,“纳,纳兰公子,怎么是你?刚刚……呃……安陵,恩……”      轻轻笑了笑,纳兰玄曦摇了摇头没说话,不过却放下了安陵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牵着他往外走,满不在意地说,“朋友之间不需要如此客气,上次说请你入宫玩一趟,结果耽搁了便是这好一阵,今儿我是专程来接你的。”      “啊?”听了此话,安陵清便下意识地要抽回手,见到纳兰玄曦脸上一闪而逝的受伤后,安陵清又连忙牵起他的手,急急忙解释,“不,不是故意的,只是少爷走的时候专门对安陵说不准出门的。”      纳兰玄曦却没再微笑着说不在意,而是背过身去,留给安陵清一个落寞的背影,声音听起来失落极了,“小清不愿意直接向玄曦言明便好,玄曦自是不会为难与你,又何必用如此借口推搪呢……”说着,纳兰玄曦便一个人往回走。      安陵清一听纳兰玄曦的话便急了,他急忙小跑着跟上去,伸手拉住纳兰玄曦的衣角,脸色有些发白,“纳兰你不要这么说,安陵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伤心,我,我去便是了!”      几乎是立刻的,纳兰玄曦转过头眼睛里盈满了惊喜的笑意,“真的吗?”      安陵清在心底权衡了一下,刚刚纳兰玄曦脸上的表情让他感觉挺难受心疼的,他不舍得这么轻慢了自己在外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而看到纳兰玄曦满是期待的眼睛,安陵清突然觉得皇帝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于是便想着一会儿告诉沐南他只是去宫里去逛逛就回,那么少爷就算生气也不会发很大脾气才是,下定了决心终于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安陵愿意去纳兰家里看看。”      只听安陵清话音刚落,纳兰玄曦眼睛里便融进了些许愉悦的神色,他伸手牵起安陵清,笑得弯起了眉眼,第一次真诚不掺杂一丝其他想法地认真道,“谢谢你,小清。”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将我当做最好的朋友。      这时,也不得不承认南宫晔说的很对,也许只有做你的朋友,才能拥有不被你排斥的机会,拥有被你关怀的资格。      不想你讨厌我,更不愿你怨恨我,那么,就这样吧,偶尔累的时候以着朋友的名义,牵起你的手,也让你为我忧心片刻,用你掌心泛着微凉却异样温暖的温度捂暖我心片刻。      “不过,我得先跟沐南哥哥交代一声,以免少爷回来见不着安陵要担心的。”安陵清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纳兰玄曦莫名温柔的眼神,自从知道了上官逸的感情,他以前在感情方面异样的迟钝似乎有了些改善,不过这样的敏锐却让他多了一些不知所措。      纳兰玄曦点点头,温柔地笑着,“这是自然。”说着,纳兰玄曦放开安陵清的手,跟在他身后去找沐南。      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纳兰玄曦听到了有几分熟悉有几分陌生很像滟莲的声音,转而听到房内有人叫了声“小莲”,纳兰玄曦不由从窗子扫了眼房内的场景,这一眼他便见到一个长相妖媚中透着几分妍丽的一个少年坐在桌子旁,而安陵书羽正在劝他吃饭。      轻挑起眉,纳兰玄曦微微一笑,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安陵清,他不由心底微微一酸,几分无奈几分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啊……      不过当纳兰玄曦再次看向窗内的时候,他不由一惊,只因那少年的眼神他如此熟悉,还有那右额上与安陵清一模一样的印记,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认错的,毕竟那里是他曾经最喜欢吻的地方。      那么,那少年竟是,滟莲?可他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心底有几分好奇,纳兰玄曦却也没多想,毕竟他不爱滟莲,也不会在意对方是否另找情人,只是这公然给皇帝扣绿帽子,纳兰玄曦仍是觉得滟莲的胆子真不小。      转而轻轻一笑,纳兰玄曦觉得自己今儿心情甚好,也就懒得再与滟莲计较,想着如今他那张脸也不在了,似乎也没什么让他继续留在身边的理由了,如果他也喜欢安陵书羽,那他这个皇帝就做个成人之美的君子,回宫便让人撤了滟莲后宫之名好了。      但是,当那道遣送莲渊殿莲君出宫的圣旨被当中宣读出来的时候,这却无疑是一道惊雷砸在了滟莲头上,而当他听说这道圣旨来之前,纳兰玄曦刚亲自将安陵清接进了宫,他心中本已被消磨些许的嫉妒怨恨,却突然疯涨了起来。      难道正主一来,替身便要被遣送走么?!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一时迷人眼,便堕入后悔莫及的深渊,所以那时滟莲没有见到安陵书羽震惊的眼神,还有满眼的心痛。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心似浮云,身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症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十二点以前还有一更,如果能等就等,等不了的就明天再看好了~感觉正文马上就要完结了 75 75、第72回 一往情深深几许 ...   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安陵书羽有些震惊有些茫然,他从没想到滟莲与纳兰玄曦竟有这样一层关系,他并不是在意滟莲的过去,而是在意那一刻他在滟莲眼中看到的不甘心。      那种不甘心安陵书羽无法懂得,除非滟莲是爱着纳兰玄曦的,那么,他呢?滟莲究竟将他置于何地?既然不喜欢他,为何不拒绝他的吻?      心有些痛,有些无奈,安陵书羽低着头将自己黯然的眼神掩在一片大大的阴影里,他低声地问,“小莲,你都不解释一下吗?”      而此时滟莲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什么环境里,他猛然回过头,看到安陵书羽低头的一瞬间,心头有种心痛闪过,然而那些他不懂,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口为何在见到安陵书羽落寞模样时会痛。      渐渐地,滟莲眼中染上了浓浓的疑惑还有一丝恐惧,那是一种害怕无法掌控自我潜意识里的恐惧,因为一直在孤独仇恨里踽踽独行,他害怕那种陌生的情绪。      所以,滟莲双手紧紧握着金黄色的圣旨,双手用力让指尖都泛着苍白的色泽,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起来,“没什么好解释的。”      安陵书羽猛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滟莲,那眼神似是要刺破滟莲的冷漠,他站起身,仗着身高优势给滟莲整个人造成无形的威慑,“小莲,你爱纳兰玄曦吗?”      滟莲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几乎是立刻的便扬起了头,他眼神泛着惊奇地看着安陵书羽,满是讽刺地道,“我爱纳兰玄曦?你别说笑了!”      听闻此言,安陵书羽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与喜悦,他有些失控地双手握住滟莲的肩膀,“真的?”      有些不解,滟莲奇怪地看着安陵书羽激动的模样,眼中渐渐地泛起了嘲讽,他冷淡地说着,“我跟纳兰玄曦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他身上有我想要的,而我这里也有他想要得到的,至于爱,那种东西我跟他都没有,他的给了安陵清,而我……”      安陵书羽有些急切地追问,“那你呢?”      然而滟莲的回答却让安陵书羽瞬间大受打击,他只听滟莲用着那么那漠然的语气对他说,“我?我根本就没有爱,我的生命里只有恨,而这世上也只有权势才是唯一不会叛离的东西。”      不敢置信地松开手,安陵书羽从没想到会从滟莲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再次垂下头,声音十足落寞,“那么,你也恨我么?”      心猛然一缩,滟莲眼中闪过一丝惊惶无措,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很想说我不恨你,然而他却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音。      沉默良久也没听到滟莲的回答,安陵书羽垂着头惨然一笑,“是啊……你怎么会不恨我呢?我是安陵紫玉的弟弟,我是害你至此的安陵一族,你恨我是应该的。”      说完,安陵书羽抬起头看着滟莲,在看到对方眼中的无措时,他心中一痛,禁不住要将滟莲揽进怀里,纳入自己的羽翼之内。      然而,当他向前靠近一步时,滟莲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回、宫。”      “什么?”安陵书羽无法置信地紧紧盯着滟莲,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不是不爱纳兰玄曦么?你为什么要回去?我不会再逼你,你不用离开。”      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滟莲使劲摆了摆头,双臂抱紧手中的圣旨,眼里满是不甘愤恨,“不,我要回去,这与你无关,我只是要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不能让纳兰玄曦如此轻待我,我不是他可要可不要的工具!”      瞳孔微微放大,安陵书羽看着滟莲坚定的眼神,嘴巴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一个字,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嘶哑着嗓子说,“好,我送你回去,我送你回纳兰玄曦身边,只要你觉得开心,只要……你不后悔。”      想他安陵书羽一生逍遥自在,若不是为了安陵清他早已远离尘世隐遁,第一次有了如此想要一个人的想法,却终究遭到拒绝,看来他注定是个孤家寡人么?      然而,这些话安陵书羽已然无法再说出口,他有自己的骄傲,即使他此时心痛却无法再说出别的挽留的话语,他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变成一场笑话,既然对方不要,那么就由他自己来珍惜。      安陵清随纳兰玄曦在御花园里闲逛着,待走到一个精致的四角亭时,纳兰玄曦微微一笑,牵起安陵清的手,“该是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了你喜欢的膳食。”      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角亭内只有夜明珠在散发着莹莹的光芒,而天上则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偶尔有一阵清风,虽有些冷却也不让人难受。      不过纳兰玄曦还是担心安陵清吹冷风会得风寒,于是命人取来一件披风亲自为他披上,安陵清正在品尝着御厨的手艺,满足得眉眼弯弯,好似一只偷到腥的小猫咪。      看到身上多出来的一件白色披风,安陵清对纳兰玄曦微微一笑,甜甜道谢,“谢谢纳兰。”      从腰间取出一块丝帕,纳兰玄曦为安陵清拭去他嘴角的汤汁儿,有些宠溺地取笑道,“看你吃的,嘴角都沾上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如果你喜欢就让南宫晔把那厨子带回南宫府好了。”      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安陵清高兴地反问,“真的吗?安陵能把这个厨子带回去?”      见到纳兰玄曦点了点头,安陵清本来准备笑的小脸却突然皱了起来,他为难地抿了抿唇,皱起翘鼻子摇了摇头,瓮声瓮气道,“还是不要了。”      “哦?为何?”纳兰玄曦举箸为安陵清夹了菜,有些疑惑地问。      “哎……”安陵清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几分无奈,“如果安陵真的带一个厨子回去,估计家里的厨师大叔要伤心了,小的时候安陵就只是在外面吃别人做的糕点大叔都会难过好久,他会觉得安陵不喜欢吃他的菜了。”      “哦?”纳兰玄曦轻挑起眉,微微勾起的唇角显示出几分愉悦放松的味道。      “是呀是呀!”安陵清连忙点点头,接着说,“在南宫府的时候,每次安陵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都不能在外面买,要不然家里的婶婶叔叔哥哥姐姐们都要伤心好久,而且安陵喜欢看他们眉开眼笑的模样,所以安陵还是不要这个厨子决定留给纳兰你了。”      纳兰玄曦端起酒杯轻轻仰头饮了一杯,眯着眼睛淡淡地笑着,“那纳兰在此多谢小清赏赐了!”      弯起嘴角笑了,安陵清故意摆摆手,仰着脑袋骄傲地说,“谢恩就不用了,以后安陵到宫里来找你,你每次让他做给我吃就行了。”      一听,纳兰玄曦心底竟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眉眼间瞬间染上了浓的化不开的笑意,“小清此话当真?”      “当然啦,纳兰是安陵的朋友,以后逢年过节的,我还要带着少爷来串门的。”安陵清继续吃着桌上的精致佳肴,一边理所当然地应着纳兰玄曦的话。      一股温暖的暖流从心底缓缓淌过,纳兰玄曦觉得整颗心都变得温暖起来,他眉宇间的那种凌厉霸气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深情真意,他低低地满是叹息道,“好,那就说定了,逢年过节纳兰必扫榻相迎小清的光临。”      点了点头,安陵清表示一定会的,勾着唇角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模样,纳兰玄曦觉得有些东西在这一刻他彻底放下了,爱不一定要占有,他身上背负着太多,既然无法给对方完整的爱,那么稍稍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如此这般,两人之间永远不会有怨恨,就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却永远被对方记挂在心头。      “小清给玄曦吹一曲吧!好久没听到你吹笛子了,真是怀念呢!”纳兰玄曦再次饮了杯酒,轻轻对安陵清说。      悠扬的笛声萦绕在浓重的夜色里幽幽地缓缓扩散开来,纳兰玄曦静静闭上双眼,静静聆听这仿佛能涤荡浑浊灵魂的清泠笛声。      仿佛看到月落,鸟啼却未了,一曲萧瑟兰成看老去,明明是尽在眼底的风光却总也留不住刹那绝美芳华,笛声突然变得幽怨呜咽起来,好似在说寻芳客又到绿杨折柳处,只能叹息离别。      然缓缓地,笛声变得平缓,仿佛是杨花飘絮中又有樱花落,风乍起,吹起片片落英,欲话心情梦已阑珊,风絮飘残已化萍,青菱蝶梦,有几分凄凄切切,风鬟雨鬓中,小桥独立盼天涯。      盼啊盼,终于盼得那人归,笛声变得高亢激越,表达相思的苦楚,还有相逢的喜悦,直到最后嫣然一笑,声音渐缓直至完全静默,朦朦胧胧间,只见有两个人的背影在慢慢远去。      好久好久都无法从安陵清的笛声中回过身来,直到一阵清冷的风吹过,一张纸条飞扑到脸上,纳兰玄曦才惶惶然捡起纸条,有些发愣地看着上面的字“纳兰,少爷来接我了,看你好像睡着了,就没叫醒你,改日再聚。安陵。”      鼻息之间仿佛还有那人清新的体味,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人泠泠的笛声,然而,人却已经不在,只有一件白色披风在风中摇晃。      今古山河无定据。      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前幽怨应无数。      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很负责的说,明晚九点左右(这只是估计的时间,不一定完全准确,但一定会更)更此文正文的大结局!其他所有在正文还没交代清楚的,全部会在外篇里,所以明天完结的只是正文! 76 76、第73回 无人尽日飞花雪 ...   趁着夜色南宫晔潜进宫带走了安陵清,随后在开城门之时骑马悄然离开了京城,当纳兰玄曦第二天再到醉乡居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沐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仍等在客栈里。      这一去南宫晔与安陵清竟是再也没了一丝消息,好似消失在了人世间一样一般。      其实南宫晔只是想与安陵清好好享受一次两个人的旅程,没有旁人打扰,没有其他事情干扰,只是两个人携手好好看一看这锦绣的山河。      开始的时候南宫晔带着安陵清去了大草原,在那里他们二人恣意地在一望无垠的绿草地上骑马奔驰,有时候也会在夜里紧紧靠在一起数着漫天的星河,这种时候他们会听着草原上嘹亮的歌谣,轻声数着一颗两颗三颗……直到安陵清缓缓闭上眼靠在南宫晔身上,沉沉睡去。      然后,南宫晔会轻柔地抱起安陵清往不远处的帐篷走去,有的时候他会抬头看着星空,微微地弯起嘴角再低头静静凝视安陵清安然的睡颜,心总会在那样的时刻变得安宁与满足。      后来,两人一路向西行往天山而去,他们尝试过将整个脸包得紧紧的,在沙漠上共骑一匹骆驼,那些时候南宫晔会从后面将安陵清抱在怀里,在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中走过风沙漫天的大漠。      有一次安陵清不小心扭了脚耽误了些时间,而傍晚时分天气突变两人只得躲在骆驼的肚子下,静静等候着风暴的过去,那个时候安陵清双手抱紧了南宫晔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晔,愿一直在一起,如果我们出不去,安陵愿意与你葬在这片黄沙里。”      那时的南宫晔什么话没说,只是双臂更紧地抱住了安陵清,用尽全力地吻他,仿佛外面呼啸的风、肆虐的狂沙都与他们无关,生命里所有的颜色在那一刻都褪去了色泽,只有相濡以沫的温暖才是真实的。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风沙已经停止了很久,南宫晔与安陵清刨开压满全身的沙尘从沙漠钻了出来,两人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开始微笑、大笑、狂笑,直到最后南宫晔一把抱住安陵清,狠狠叹息一声,任眼角流出了眼泪吐出一句“安陵,我爱你。”      经历了生与死的洗礼,两颗灵魂靠得更近了,虽然死亡曾经那么临近,但有相爱的人愿意与自己共赴黄泉,似乎连死亡也变成了唯美的一场戏。      在到达天山山脚的时候,安陵清虽然小脸冻得通红,眼睛却充满了惊喜,他仰头看着那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高山,心中澄静一片,转过头却见南宫晔正侧头看着他,脸微微一红,一双眼睛晶亮亮的,羞涩却甜蜜。      伸手拉紧厚实的白色披风,安陵清将脑袋靠在南宫晔胸前,这些日子来他长高了一些,所以现在他的头可以刚刚靠在南宫晔的左肩前,而当南宫晔抬起手便可揽着他的肩膀,那样温暖的感觉,很舒服,仿佛风雪再大他却只能感觉到南宫晔身上的温度。      漭漭的山色中,从背后看去,只能看到两人偎偎相依的背影,那一片白茫茫的漫天雪地里,只能看到一抹幽蓝,而属于安陵清的白色却早已融进了雪色里寻不到踪迹,但是只要有那抹幽蓝的地方,便不会少了那抹白。      南宫晔抬头看着苍茫的天山,轻声道,“安陵,等明年开春我便带你去东瀛看樱花。”      安陵清伸出手接过一片漂亮的雪花,抬起头微微一笑,他的手被寒风吹得有些冰凉,却无碍于他想要触碰南宫晔的欲望,他轻点脚尖双手抱住南宫晔的脖子,温温柔柔道了声“好”。      然后天地间便只剩下了那缠绵的拥吻,还有偶尔在风中摇曳生姿的从披风里溜出来的一缕乌黑长发。      一年一度的除夕即将来临,全国都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悦中,特别在半夜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雪的时候,更是让京城的百姓们兴奋异常,都乐呵呵念叨着“好个瑞雪兆丰年”,等待着打更声响,点燃爆竹。      然而深宫之内虽然也是张灯结彩,却无法让人感觉到有温馨的气息在流转,直到夜深的时候仍能看到宁曦殿的烛火还亮着,走进了就会发现纳兰玄曦还在处理公务亦或者在分析着那辽阔的疆域图。      雪下下来的时候,纳兰玄曦听到了雪落的声音,他不禁微微一愣,走到窗边推开窗,抬头往外望去,却见鹅毛大雪轻轻地如飞絮从天而降,然后缓缓落在地上、树上、屋顶上。      唇角微微一勾,纳兰玄曦心中无法自抑地想起了那个如雪一般纯净的孩安陵清,然而下一颗心底却涌上了一些惆怅,不由感叹地想着,只是不知那人现在何方呢……      双手背于身后,纳兰玄曦在心底轻轻一叹正准备关窗,却正好看到一抹艳红缓缓朝宁曦殿走来,然后在看到滟莲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走到窗边,对他柔和地笑了笑说,“皇上,今夜守岁,让臣妾来陪你吧!”      闻言,纳兰玄曦竟是微微一怔,心中的惆怅感更重了几分,他至今都想不通当时怎么会留下领着圣旨独自来寻他说要留在宫里的滟莲。      虽说是可以利用他管理后宫,压制几个蠢蠢欲动想要扶自己女儿为后的官员,但现在的他早已不需要这种手段,纵观燕国,谁然敢不服他纳兰玄曦?但终究还是留下了滟莲,自己也说不清为了什么,也许为了他们身上那种相似的孤独吧……      这一个晚上,纳兰玄曦与滟莲难得的没有让对方难堪,没有再争锋相对,而是像亲人一般等待岁末年初的到来,等待所有烟花在天空中炸响的那一刻绚烂。      只因他们都是如此寂寞,深爱的人不会守着自己,而守在身边的人绝算不上爱人、更不是朋友,唯一说得上的便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联系两人的是利益,却也是孤寂,但仅仅只是这样却已能让自己在冰雪的夜里拥有片刻不那么冰冷的温度。      杭州今年说也奇怪,竟也在夜里开始飘起一场绵绵细细的小雪,虽然雪花落地即化,却依然让人兴奋地站在院子里伸手接住这些来自天空的仙子。      南宫府内此时热闹至极,灯火辉煌的样子显出一片繁荣的景象,甚至老远都能听到南宫夫人柳颐在高盛呼喝着“今儿是大日子,可不能出了错,晔儿早先就来信说会带着我媳妇儿赶回来,所以都给我手脚麻利点儿,把招子点亮点!”      官道上一匹红枣骏马驮着两个人在飞驰着,一人身穿一身玄色披风手执马鞭在打马,而他身前侧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绒毛披风看不到脸的人,只见那人背影纤细,头紧紧埋在黑衣人的怀里一动不动。      就在打更的人敲响了午夜咚的一声,南宫府的大门被猛地踢开了,然后站在院子里的人全部回头看向大门口,但见南宫晔一身黑色长袍在雪夜里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他双臂横抱着一个被包成雪白毛绒绒一团的娇小人。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南宫晔轻轻放下了手中抱着的人,然后伸手为他整理好披风,这时在那毛绒绒的帽子间终于露出了一张娇俏的小脸。      安陵清转过头看着南宫府众人,弯起嘴角微微一笑,柔柔唤,“老爷夫人,各位伯伯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好,安陵回来了。”      然后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在半空中炸响开来,安陵清转头一看,竟是有炫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了,那么美丽斑斓的色泽不禁让他眼中染上了丝丝惊叹。      南宫晔伸手揽住安陵清的腰,微眯起的凤眸里也有淡淡的喜悦,他转头亲了一口安陵清的嫩脸,压低了声音满是深情,“媳妇儿,新年好。”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也拉开了笑脸,回吻了下南宫晔的唇角,甜甜回道,“相公,新年好。”      “我的宝贝儿媳妇呀!快让娘抱抱!”伴随着这极富穿透力的女声,安陵清整个人被抱进了一个软软的怀抱里,柳颐抱着安陵清转了个圈,仍是不满足地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又亲,激动地不能自已。      不过还没等安陵清说句别的话他的身子又落入了南宫睿怀里,只见南宫睿脸上竟是难得的带着难掩的笑意,抱着安陵清就不撒手,还伸手捏捏他的脸蛋,就在准备亲一亲的时候被南宫晔黑着脸拉开了。      “死老头,不准亲!安陵是我媳妇儿,要亲找你自己的媳妇儿去!”南宫晔紧紧将安陵清抱在怀里,竟是在此刻心底有些后悔把安陵清带回来了。      哼!就应该偷偷地溜进府里,然后把安陵藏起来不让他们发现的!      “喂!”柳颐怒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她卷着袖子就要上前夺过安陵清,而就在此时,一个慵懒中透着几分磁性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啧啧……南宫老爷和南宫夫人可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啊……”      众人微皱起眉抬头看去,只见一人着一袭紫衣负手独立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偶尔有雪花落在他肩上,而他长长的发丝则在空中恣意地飞舞着,整个人透着浓浓的慵懒味道,一双微眯起的凤眸更是揽尽了绝代的风华。      安陵清见到他不由高兴地惊呼出声,“紫魅哥哥!”      “清儿……”轻柔而深情的声音幽幽传来,竟让大部分人呆愣在原地,然后下一刻美人轻轻一笑,只见他从屋顶飞身而下,带起飘飞的紫衣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那样潇洒又恣意的姿态,妖娆倾城。      南宫晔见到安陵清双眼都在冒小星星了,他连忙戒备地一把抱住了安陵清,不让他被人抱走或是让他离开自己跑向别的男人。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绝世的美人在落地之前竟突然被人从后面扑倒在地上,摔倒了……   刚从外面刚回来的沐南刚进门看到这一幕就瞪大了眼睛,然后柳颐也瞪大了眼睛,安陵清更是惊愕不已,甚至南宫晔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众人刚刚压根都没看清紫魅是被什么扑倒的,只知道那是个体积比较大反应非常快的……人?物?      “亲亲,亲亲,你不能舍漓漓而去,你是漓漓的,不准你去抱清清娘亲,要抱就抱漓漓!”只听一个脆生生透着浓浓委屈的声音从压着美人的那个物什传了出来。      一声冷笑声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看到那个紫衣美人带着一脸冷而魅惑的笑意站起了身,虽然那笑容很美,但他们却无端觉得冷意来袭,然后他们见到美人一手拎起了一个胖胖的少年的衣领,一句话不说地飞身离去了。      但远远地,还能听到一抹阴冷冷的声音,“漓洛,你彻底惹到我了。”      安陵清眨巴了眨巴眼睛,将脑袋靠在南宫晔身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小小声问,“少爷,你说……球球他还有命回来吗?”      轻挑起眉,南宫晔淡淡一笑,突然横抱起安陵清就往后院飞去,满不在意地回答,“也许吧……”      在南宫晔抱着安陵清离开的后一刻,有一声惊天怒吼便在南宫府内传开了,只听柳颐愤怒地高喊道,“臭小子,你要把老娘的可爱媳妇儿带那儿去?!”      安陵清掩嘴呵呵一笑,双手抱着南宫晔的脖子,看着清晔园里熟悉的摆设,小声说,“少爷,夫人发飙了,你可要小心了哦!”      南宫晔将头凑过去轻咬了下安陵清的鼻子,边往房内走,边带着几分宠溺地反问,“那这是谁害的?”      “呵呵……”安陵清被放到床上,不由低低笑开了,他双手抱着南宫晔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小梨涡看起来漂亮极了,“少爷是安陵的相公,不要这么小气嘛……”      “安陵……”静静地凝视着安陵清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脸,南宫晔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他,缠缠绵绵的吻,醉了那满腔的浓情蜜意。      携手千山路,梦里梦外,总是一场场醉意朦胧,笑着哭着甜蜜着,总能感觉到十指相扣的温暖,那样的温柔最终化作唇角一抹浅浅笑意,那是一种默契,一种信任,一种坚定的信念。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      惜春更把残红折。      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      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正文至此完结~感谢所有一直支持的亲,明天开始更新外篇,所有还没有交代清楚的东西,番外里会慢慢清晰起来~ 77 77、外篇:漓漓魅影转世情(一) ...   修炼成人形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温柔的笑脸,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美丽,但那抹温暖的笑意却已经刻入了我灵魂中。      小时候的我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窝在他的怀里,他总是穿着一袭紫色,紫衣上还绣着耀眼的金色,所以那时我的眼中只有这两种颜色,因为其他的什么蓝蓝的天空、碧绿的水、斑斓的彩蝶都不如他在我眼里美丽,我的眼中只有他。      后来他教我识字了,我写下的生命里的第一个名字,火莲魅影。      我总是很奇怪他的名字为什么是四个字,而他给我起的名字却是两个字,虽然漓洛听起来很好听,但是我想跟他一样,所以我总在他的名字后面写下,火莲漓洛。      第一次被他看见的时候,他笑得花枝乱颤的,一双狭长妖惑的凤眸里染上了夭夭色泽,他抬起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将我抱起来放在他腿上,然后用着我最爱的低沉嗓音在我耳边温柔的说,“我的傻漓漓,你是狐狸,应该是狐狸漓洛。”      然而,听了他的话,我却狠狠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他,“因为你叫火莲魅影,所以我也要叫火莲漓洛。”      只见他又笑了,几分无奈几分宠溺,他亲了亲我的脸颊,他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温柔,也总让我沉醉其中,“傻漓漓,我叫魅影,因为我本体是睡火莲,所以我才说我是火莲魅影。”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下就乐开了花儿,因为他的名字是两个字,我的名字也是两个字,那我们就是一样的了!      所以,那时候我高兴地伸出一双纤细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使劲地蹭他的脖子,软软地对他说,“你是魅影,我是漓洛,我是你的漓漓,你就是我的亲亲魅影。”      可能是先天不足,我小时候特别瘦小,魅影总会捏捏我的脸,然后心疼地抱着我,叹息着说,“我的傻漓漓什么时候能长胖点呢?这么瘦,看着我就心疼。”      然后,我开始努力为了他多吃,不再挑食不再上蹿下跳地到处跑,我每天都吃下他给我准备的各种各样漂亮的菜肴,然后就窝在他暖暖的怀抱里一动不动着打着盹。      但是遗憾的是,我不管怎么吃也不见长肉,总是瘦瘦小小的,后来我终于有些颓丧地窝在魅影怀里,沮丧地耷拉着脑袋,蹭着他撒娇,“为什么我长不胖?那我长不胖亲亲魅影会不会就不喜欢漓漓了?”      那时他微微一愣,然后弯着眉眼笑开了怀,在我泪眼婆娑模样的脸上亲了又亲,我眨了眨眼睛,瘪了瘪嘴,“漓漓是不是很没用?不过亲亲魅影身上好香,漓漓好喜欢。”      说着,我也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用力亲,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我的世界只有他。      但一年中间总有那么几天他要闭关,那几天我都见不着它,只能守着他的本体双手托着腮一动不动,下雨了我会举着伞遮住他为他挡去大雨,太阳太烈了,我也会给他浇浇水,然后用荷叶给他遮阳。      在他闭关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会对他说好多好多话,虽然他从来不回应我,但是我知道,他能听得到,因为我能看到那美丽的花枝偶尔会对我摇晃摇晃妖冶的身姿。      在他要出关的日子也就是花儿要开了的日子,其实也就是七天的时间,但我总会焦虑地等着,生怕他过了时间还不出关。      其实他开花的样子真的很美,紫色的花瓣就如他最爱穿着的紫衣,而那金色触角就是他紫衣上绣着的金色凤凰,虽然他美丽的花蕊只会在要凋谢的时候张开,但我从来不会错过,总是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缓缓绽放出最绝美的姿态。      最喜欢的就是花彻底凋谢的时候,一阵紫光闪耀他便会着一身绛紫色站在我面前,然后抱起我,亲昵地吻吻我的鼻尖,对我说一句,“傻漓漓,我回来了。”      我不知道别人喜极是何种模样,但是我每次都会抱着他的脖子哭得像个泪人,那么用力的哭泣似是要将所有的思念还有委屈发泄出来。      其实也不是我想哭,而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跑,我只能使劲地抱着他,抽噎着有几分担忧地问他,“亲亲魅影,漓漓是不是哭得很丑?漓漓丑了,亲亲魅影是不是就不要漓漓了?”      一开始他还会很耐心地哄着我,但是那种时候他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中,总觉得我哭得这么难看,而他却是那么美丽,那份美丽甚至让我的灵魂都在为之颤抖,但是我也知道我只要哭一哭就好了。      也许是懂得了我的想法,所以他便不再哄我,而是开始默默不语,只用他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等我不哭了的时候才会叹息着说,“真是傻漓漓……”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喜欢叫我傻漓漓,但是我喜欢他这么叫我,给我一种很亲密的感觉,好像有有着淡淡的无奈却又放不下我。      “亲亲魅影,漓漓喜欢你。”晚上和他一起洗了澡,我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拼命地汲取属于他的淡淡馨香,呢呢哝哝地对他说。      我感觉到他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听到他轻轻一笑,却没说话。      见他没回应,我心里一急,立刻便坐了起来,瞪着大眼睛鼓着双颊,十分不满地指责他,“我说漓漓喜欢你。”但见他又是微微一笑,没说话。      “喂!我说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唔……”然后我的话语被他的唇堵住了,我感觉到他将我抱在怀里,然后舌头也伸进了我的嘴唇里,甚至纠缠着我的舌头和他一起交缠。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放开了我,于是我喘着气瞪着大眼睛满是不解地看着他,然后我看到他伸手捏了捏我的小鼻子,我更是张大了嘴巴喘气,然后我听到了这么多年来最好听的一句话,他对我说,“傻漓漓,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还没等我笑开颜,他便又用嘴巴咬我的嘴巴,虽然我还不是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我喜欢那种温暖柔软的触感,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与他,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距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再次使劲蹭他的脖子,但是这一次他却用手制止住了我,我疑惑地抬头看他,只见他脸色有些奇怪,我连忙担心地伸手摸他的脸,“亲亲你怎么了?”我私自把那两个魅影二字去掉了,因为他也对我说了喜欢呢!      但是他却用着有几分凶狠的眼神望了一眼,我一下子有些害怕地缩回手,讷讷问,“亲亲为什么这么凶地看着我……”      然后他突然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开始啃我的脖子,惹我痒得直呵呵笑,于是我伸手使劲推他,“亲亲干嘛咬我脖子,哎呀!别扯我衣服呀!”      不一会儿我竟是被他剥了个干净,他却一语不发只开始亲我的身体,渐渐地,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好像还蛮舒服的,再后来再后来……恩,不好意思说了啦!      那天之后魅影对我越来越亲密,经常就会趁我不注意亲亲我抱抱我,虽然我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是我还是好开心,因为可以那么近地接触他,我真的觉得好甜蜜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让我高兴的是我长高了一点点,然后和家里的那只大彩蝶姐姐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不过,让我沮丧的是,我的法力却一直停滞不前,除了最基本的御风术,什么都不会……      不过,还好我家亲亲魅影不嫌弃我,仍是对我很好,不过如果知道那次跟他出门会有那样的后果,我宁愿永远跟他呆在山上,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不问世事,然而,终究没有如果,该发生的事情一件都没有错过。      永远忘不掉在看到我被一名道士伤得几乎打回原形,他眼中涌上的让人心惊的狠厉还有绝望,那时我支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再看他一眼,但是我不想看到他如此悲伤的模样,更不要看到他为了我伤人性命。      但是,我却无法制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他狂啸一声堕入了魔道,一双乌黑的眼眸缓缓变成了紫色,眉眼间的温柔慢慢褪去变成了冰冷的无情。      当他杀了那名道士慢慢走向我的时候,我眼角有泪水滑落,无法自抑地心痛起来,虽然他堕入了魔道,但他仍是我爱的亲亲魅影,只是我心怜他从此以后会被天神追杀,只因堕入魔道的仙不容于世,而那时我已不在他身边,他该怎么办?      感觉到他抱起了我,泪水早已迷蒙着双眼,有腥味在上涌,然后我终没忍住地一口鲜血吐在了他的衣襟上,我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覆满哀伤绝望有泪水滑过的脸,缓缓勾起唇角,努力想要对他笑,“亲亲,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乱跑……漓漓舍不得……”你……      终于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无法听到他那悲切的一声狂吼,也再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温暖。      如果我没有死,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让自己长得胖胖的,不乱跑,只待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如果我没有死,我的世界仍然只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要知道,曾经紫魅也是温柔的小攻一只,而漓洛也曾是漂亮的小弱受一只...但那都是曾经了,此乃他们的前世,很快就能讲到今生了~多谢支持~撒花~ 知道为啥安陵清觉得紫魅像睡火莲了吧~因为他本来曾经是睡火莲仙人~ 78 78、外篇:漓漓魅影转世情(二) ...   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我想该是静默的、深沉的吧,然后一点知觉都没有,总之不会像我现在这样,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能够清晰地感受他的温度,能够听到他的说的每一个字,能够了解他做的每一件事。      心里有些激动,有些侥幸,想着还能够活在有他的世界里,真好。      但是,为什么我却一字都不能对他说?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束缚在一个小空间里,无法与外界交流,无法看到他,无法触碰他,只能在一片混沌中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几能毁天灭地的绝望。      我用力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却总得不到回应;我努力想要触碰他,却终不得其法。      亲亲魅影,不要伤心,我好像没有死呀……亲亲,漓漓还陪着你。      我知道他为了我毁了太上老君的丹药房,也知道他只身一人去抢王母娘娘的琼浆玉露,更知道……然而让我心痛的是他身上那一道道新旧的伤痕,还有满身越来越浓厚的死亡恶魔气息,曾经他是那么清雅高贵,怎能忍受这样的不堪?      他早已堕入魔道,天庭本就是他不能去的禁地,看到他这样为了我而受伤,我只能痛恨自己的无力,懊悔自己当初不听他的话。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我跪在了一个人的面前,只因那人说了一句“我可以救回他,但是你要为你所犯下的杀孽入轮回道受苦难而赎罪”。      我想高呼“不要相信那个人”,因为我不舍得你到人间去受苦,但你听不到,我只知道你一脸激动地向那人三跪九拜,然后毅然地跳下了轮转台,离我而去。      亲亲魅影,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是吧?我一直这样相信着。      师父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和尚,他不像一般的和尚那样严守清规戒律,他爱喝酒也爱吃肉,却总会端着一副慈善的模样眉开眼笑地对我说,“小洛儿不懂了吧?这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既是心中有佛,又何必在意那外在的所谓戒律。”      哼!反正我是一只狐狸,也不需要懂。不过,师父!你竟然又偷吃掉属于我的鸡腿。愤怒地瞪师父一眼,我嗷的一声便扑向了他,与他争桌上最后一个鸡腿。      每次这种时候,我都会被师父狠狠地敲一下脑袋,揪着我的脖子把我提到他眼前,恶狠狠教训我,“看你肥的,还吃!为师是在帮你减轻罪孽!”      我吱的一声咬在师父手腕上,不由不屑地在心底轻哼,不就是没抢赢我么?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和尚!      师父总对我说要好好修炼,我却从来不听,不过也可能也是我天生蠢钝,师兄弟们很容易学会的咒术我总要念上好多遍仍会出错,所以至今我的人形都还没有修成。      最近我在睡觉的时候总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那双眼睛原本是黑色的,不知为何渐渐地,那美丽的眸子变成了紫色,变成一汪不见底深邃的紫色幽潭。      而只要梦到那双眼睛我的心情就会变得抑郁起来,心头好像压了千斤重,让我喘不过气,让我有流泪的冲动,而事实上很多次我也是在半夜被自己的眼泪惊醒的。      师父是个鬼灵精,发现我最近不是那么好动爱笑、甚至连鸡腿都每顿少吃一个的时候,他抱起了我并告诉了我一些事。      他说我的记忆被封印起来了,只有自身修为增长一点的时候,记忆才会恢复一些。还说我原本有一个爱人,但是爱人为了救我入了轮回,只能靠我自己才能重新找到他。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师父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双让我着迷的眼睛,于是我开始勤奋地修炼,尽管效果仍然不明显,但我已经能够变出小孩儿的人形,虽然我的尾巴和耳朵仍然收不回去……      师兄弟中二师兄最喜欢揪我的尾巴,还喜欢扯我的耳朵,然后抱着我胖胖的小身子使劲地捏我嫩嫩的小屁股,虽然我每次都奋力抵抗,他却一副笑眯眯地模样,扯着我银色的头发对我说,“洛儿这模样真可爱。”      每次这种时候我总会受不了地狠狠瞪他,但他却丝毫不害怕,甚至眼睛都会眯成一条缝儿,满是恶意地捏我的脸,伸手点点我眉中间的那颗红色朱砂,故作惊奇,“哟!小洛儿还会瞪人了呀!再瞪两眼,这小模样真可爱,二师兄喜欢极了!”说就说,他竟然还动嘴!      可恶!这只该死的火狐狸精,他竟然亲我!亲我的小嘴耶!      于是我对他狂吼,“不准亲我,只有我家亲亲才能亲我!”此话一吼出声,二师兄愣住了,连我自己也愣住了。      “亲亲”这个称呼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地脱口便出,那么自然而然,但我却不知道我叫唤的是谁,我只知道这个称呼跟那双紫色一眼一样让我有想哭的冲动。      我也真的哭了,鼻子酸酸的,眼眶烫烫的,我就这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师兄弟中唯一与我同宗族的二师兄默默流眼泪,可能是我的样子吓到二师兄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抹掉我的眼泪,慌慌张张地向我道歉。      但是我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直到我都哭不动了,只能将脑袋靠在二师兄的肩上,眼泪仍在往外流,心也酸酸的,我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抽噎着向二师兄撒娇,“师兄,漓漓心里好难受,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小洛儿乖乖,一会儿二师兄多给你准备一个鸡腿。”听到二师兄的话,我狠狠摆了摆脑袋,有些不想说话,这一刻,好像最吸引我的鸡腿也失去了魅力,脑袋里只不停晃动着那双紫色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去找那双紫色的眼睛,去找我的亲亲!      想到就去做,随便收拾了一点吃的,我穿着小肚兜推开门就要往外走,但是我没想到师父竟然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在心底盘算着怎么溜出去。      正准备跟他力争到底出山的权利,却没想到他一把抱起了我,坏坏地笑,“小洛儿变聪明了呢!竟然知道为师要带你出门所以已经收拾好了小包袱呀!”      闻言我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师父,只见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不过此去我们师徒情分就尽了,想到以后没有你这只小狐狸与我抢鸡腿了,心里还真有些不舍呢……”      我不解地歪着脑袋看着师父,有些伤心,“师父不要漓漓了吗?”      师父却大笑着摇摇头,带着我腾云驾雾飞出了山林,他的声音浑厚而极富穿透力,震得我耳朵都发麻,不过师父说的话我却听不懂,他说,“缘起缘灭,顺其自然罢了。你自有你要走的道,而老衲不过是放浪形骸之方外人。”      从来不觉得师父像个得道高僧,但是这个时候我仰头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也许师父才是脱离了尘世所有桎梏、真正超脱之人,那种洒脱竟让我有些震撼的感觉。      我的修为还是没有太大长进,但是梦境却越来越清晰,那些温暖的笑靥、那双狭长而妖异的凤眼都深深镌刻进了我心底,我知道那是我的亲亲。而属于我的曾经的模样也愈见清晰,瘦弱而纤细的身子,漂亮的鹅蛋脸,樱红的嘴唇和挺巧的小鼻子,这都让我惊奇不已。      每次从梦中醒来,我都会急急忙地变出小镜子上上下下看我的脸,然后伸出胖胖的小手捏捏我自己的脸蛋,摸着自己肉肉的下巴感叹着,没想到我原来那么瘦,还是个小美人呀……      那天是第一次见到清清爹爹,说实话当时我很惊奇,因为他的脸竟是与我曾经的模样有七分相似,甚至是气质上都与我上一世的差不多,所以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而且我有预感跟着他我能找到亲亲。      变成小狐狸的模样向他扑过去,见到他也很喜欢我,我更是高兴地摇晃起了大尾巴,师父把我送给了他,不过我抬头看到师父那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不由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他……竟然装高深,太可恶了,更不可饶恕的是他还叫我“小东西”!      转过头不再看师父,我紧紧咬着新任主人的衣角,生怕他不带我走。其实我心里还是很舍不得师父的,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后来认识了南宫爹爹、沐南呆瓜、浅碧晓紫……总之是十分丰富的人生经历,不过很快清清爹爹也变成了清清娘亲,谁让南宫爹爹那么凶呢!      每天都过得很快乐,梦也一个没少做,只有修为不见涨。      幻想过很多次再见到亲亲时的情景,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突入而来的惊喜,那时候奉了南宫爹爹的命去紫魔教找清清娘亲,别的已经记得清了,只知道那时候我一转身便看到了那双紫色的眸子,然后我便激动得无法自已整个人向他扑去。      但是让我伤心的是,亲亲却一副十分嫌弃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前世那样温柔地待我,呜……亲亲竟然不记得漓漓了……      不过,我的斗志马上又昂扬起来,既然我找到了亲亲,就不怕不会让亲亲喜欢上漓漓,就算他现在忘记了漓漓,漓漓也要一直缠着他,不离开、不放弃。      说好了的,我的世界只有你,你的世界也不能有别人,即使是清清娘亲也不可以!魅影是漓漓的,漓漓是魅影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这个番外应该就能完了~ 79 79、外篇:漓漓魅影转世情(三) ...   闭关勤加修炼,也许是有了动力,我的修为竟是在短期内大有长进,不仅已然完全修成人形,连前世的回忆也基本上恢复了,不过我虽然长高了一些,却还是那么胖胖的,看来我是没办法恢复上一世那娇俏的小模样了。      不知道亲亲会不会嫌弃我呢?哼!不管了,就算他嫌弃我,我也缠定他了!      高高兴兴地去找亲亲魅影,一开始烧了他紫魔教的主殿,虽然在清清娘亲的帮助下很快就修复原状,我的小屁股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后来清清娘亲被南宫爹爹接走了,本来我是在心底窃喜的,但是当我转过头看着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的亲亲,我又心疼了……哎,我真是一只多愁善感的狐狸,不过谁让那落寞的对象是我的亲亲呢?      那时的亲亲站在悬崖边上,双手背于伸手,远远地静静凝视山下载着清清娘亲离开紫魔教的马车,他紫色的外袍被凛冽的山风吹起,然后在空中恣意地飘舞,其实那超然的模样很美,但是那一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寂寞气息竟是让我那么难受。      难道亲亲就如此喜欢清清娘亲吗?那漓漓呢?被你忘掉的漓漓还在等你,爱着漓漓的魅影却已不见了踪影。      我垂下头,心头的滋味很难表达,就好像原来与师父抢鸡腿抢输了一样的感觉,甚至比那还要沮丧,明明前一世亲亲心里只有漓漓的,为什么现在却看不到漓漓就站在他身后呢?      慢慢走向他,我伸手抓住他的一方衣角,轻轻唤道,“亲亲。”      几乎是立刻的亲亲就甩开了我抓住他衣角的手,但是我锲而不舍继续抓住他的衣角,紧紧攥着,执拗地唤他,“亲亲。”      再次被甩下,我再次抓住,他再甩袖我再抓……总之,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直到最后亲亲一脸不耐地转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但是他却终于没再管我的动作,只是一脸气愤地转身往山下走。      而我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笑得跟开了花儿似的,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嘴里还不停地对他说,“亲亲亲亲,你不要伤心,虽然清清娘亲走了,但我会陪着你,漓漓一定不会走,漓漓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亲亲去哪儿漓漓就去哪儿!”      我感觉亲亲好像身子突然僵了一下,不过可能是我的错觉,因为我看到他又转头瞪了我一眼更快地往前走,只不过好像从那以后当我再抓着他衣角不放的时候,他没再坚持甩掉我了。      嘿嘿……我知道,这一仗,我赢了!      我很喜欢听亲亲吹箫,他那紫玉箫也是漂亮得紧,每次我只是看着他完美的侧脸都会呆上好久,不知为何,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蛋,但是我觉得亲亲比上一世更好看了。      也许是气质的变化吧,现在的他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种淡淡的魅惑感,每次都让我招架不住,特别是那一副眯起凤眼微勾起唇的模样,让我感觉每一次都仿佛要醉死在他的紫色眼眸里一样。      亲亲现在对我的态度不再是那么冷淡了,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好,特别是那段时间,我为了学习做菜每天都不在跟在他身边,而是偷偷地跟着厨师大哥在厨房里忙活,偶尔见到他,只发现他眼眸里的冰冷更盛了几分,害得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厨房练习刚刚学的长寿面,一时间太投入而忘了时间,等我溜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夜班阑珊了,不过让我惊奇的是在路过花园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他一个人站在月下,一脸冷淡地看着我。      当时我吓了一跳,因为我学做菜的事情一直都瞒着他,毕竟很快就是他的生辰,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这下我沾满面粉的手都没洗干净,如果被他发现那可就毁了我的计划了,于是我紧紧背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对他笑笑,准备开溜。      然而,我没想到亲亲竟然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语气是我从没听过的冰冷,“这么晚了不在屋子里呆着,到哪儿去鬼混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有些委屈,“漓漓没有鬼混,漓漓是……”猛然想起要保守秘密,我连忙闭上了嘴巴,不过我的举动好像惹怒了亲亲,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根据我这不短时间的观察总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一时,心里有些害怕,于是我挣扎着要挣脱他,但没想到亲亲竟是更生气了,他一把把我扛到了肩上,开始狠狠打我屁股,我一惊一吓,心里又觉得委屈,一下子便哇哇大哭起来,“哇!亲亲不要打漓漓了,亲亲为什么打漓漓?亲亲魅影从来不打漓漓,亲亲坏!”      喊出“魅影”的名字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知道亲亲还没有恢复记忆,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法说清楚,所以我连忙再次闭上了嘴巴。      我感觉亲亲好像在那一刻顿住了打我屁股的动作,于是我松口气地小小声嘀咕,“亲亲毫不讲理,总打漓漓屁股……”      此话一出,瞬间手掌便再次落在了我的屁股上,这下我明显感觉到亲亲下手越来越重,我不由在心底哀叹,我的小屁股一定会肿起来的……不过我终究不敢再求饶,只死死咬着他的肩膀,默默流眼泪,任屁股疼得一抽一抽的。      “深夜不归宿!”啪的一掌。      “顶嘴!”啪的一掌!      “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又是啪的一掌!      “诶?”打到第三下的时候,听到亲亲的话我不由惊呼出了声,也不管我还倒挂在亲亲身上,开始死命挣扎,双手狠狠敲着他的背,极度不满,“亲亲你在说什么呀!你冤枉漓漓,漓漓深夜不归是有原因的,而且什么叫别的男人!?”      然而,亲亲却打定主意不理我了,他一下把我从他肩上放下来,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转身就准备回房,这下我可不依了,我不顾疼得直抽的屁股,连忙追上去抓住他的袖子,“亲亲话不说清楚不能走!”      已经很久亲亲没有甩下我抓住他袖子的手了,这一次他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狠狠甩开了,头也不回地运气飞身离开,不见了踪影。      这天晚上后我好多天都没再看到亲亲,我好难过,不仅屁股被打得红肿,连亲亲也不再心疼我了,那时我心疼得都揪在了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亲亲生气,为什么明明好好的却突然不理我了,为什么他会突然生那么大气还下死手打我……      亲亲,漓漓好疼,你回来看看我吧……大不了你说什么我都不反驳了就是……      可是我心中的祈祷最终没传到亲亲耳朵里,他还是一直没有回来,直到他生辰那天他还是没回来,而这段时间我都消瘦了好多,这些他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好害怕他就这么再次丢下我。      我还记得他生辰那天早上我早早地便起来了,我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厨房,一个人卷着袖子洗菜、切菜、揉面,虽然我在生火的时候被呛着了,我却没理会,随手擦了下脸,高高兴兴地给他煮长寿面。      可是,我的面都煮好了,亲亲还是没有回来,我跑去问管家伯伯,管家伯伯也不知道,那时候失望之余我觉得好难过好难过,眼泪瞬间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我让管家伯伯帮我联系亲亲,就说我在家里等他,如果他不回来我就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用小火炉温着给亲亲煮的长寿面,我就坐在他的房间里静静地等着,我看着太阳升到天空正中间,再看到它缓缓落下,直到夜幕降临,晚风开始吹拂,亲亲还没有回来。      我其实不想哭的,但是当亲亲在子夜前一刻推开门像个天神一般降临在我面前的时候,眼泪却完全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一时激动,我扑上去紧紧抱住亲亲魅影,哭得声嘶力竭,“亲亲,不要再丢下漓漓,漓漓好难过。”      感觉到亲亲的身子微微一僵,过了好久,他终于抬手回抱住了我,我一时高兴,抬起头笑得傻呵呵的,我知道我的样子一定很丑,又哭又笑的,但是我管不了了,我拉着亲亲的手将他按在椅子上,将那碗长寿面端到他面前。      “亲亲,漓漓亲手为你做了长寿面,趁着还没有到子时赶快吃掉,吃了就会长寿,安安康康的。”我捧着面,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这一次亲亲没再拒绝我,接过我手中的碗,慢慢地吃起我煮的面,我满是期待地看着他,语气里透着满满的骄傲,“亲亲,漓漓学了好久才学会的,亲亲一点都不能剩下哦!”      他轻声嗯了一声,然后竟是真的将面汤都喝掉了,我那时高兴得感觉快飞起来了,正准备扑过去抱抱他,他却突然伸手抚上了我的脸,我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脸上擦了擦,然后我看到他眼中似是染上了一丝笑意,他突然凑近了我的脸,当那双紫色眸子里完全映入了我呆愣的脸,一下子我便紧张得脸蛋通红,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就在我紧张地不能自已的时候,他却猛地退开了,然后满是揶揄地挑起眉,“笨狐狸,脸上一团黑黑的也不知道擦擦,真不嫌丢人。”      “啊?”听到他的话,我瞬间窘得连忙用双手遮住脸,再瞪着大眼睛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拉起我的手细细看了看,竟是微微皱起了眉,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他的语气里竟有几分心疼,“笨蛋,这种事不会教给下人做么?看看你的手,本来就不好看,现在到处是小伤口,更丑了!”      听到他的话我委屈得直想抽回手,但他竟是丝毫不放手,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开始温柔地为我上药,那一刻,我愣愣地看着他微微低着的头,烛光照着他长睫毛竟是美得不可方物,而那一低头的温柔模样缓缓与前世重叠在一起。      刹那间,我心中涌上无限的思念与浓情,禁不住喃喃唤道,“魅影……”      手猛地一疼,我立刻皱紧了眉,不解地看着突然抬起头脸色幽冷的亲亲,“亲亲干嘛突然这么用力捏漓漓的手?”      然而,他却没有说话,只用力猛地将我拉到他面前,我看着他眼眸里泛着冷厉的色泽,而他语气淡淡的却透着威胁,“乖乖告诉本座,魅影是谁?”      我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喃喃地重复,“魅……魅影,魅影他就是……”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亲亲却突然用唇堵住了我的唇。      亲亲的舌头狂烈而霸道地纠缠我的舌,直到我完全不法呼吸,双手无力地敲打他的前胸,他才放开了我,然而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竟是一把抱起了我,一边往床边走一边冷冷道,“不管魅影是谁,既然招惹了本座,从今天起,你必须忘了他。”      然后,在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解释魅影即是紫魅,他就狠狠地占有了我,疼痛突如而至,然而那一刻灵魂的交融却让我无法自抑地留下了眼泪,我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背,将头凑过去吻他的唇,什么都不再想。      在最后那一刻,我听到他用着我熟悉的温柔语调在我耳边轻叹,“傻漓漓,我回来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身体上的疼完全感觉不到,心底涌动着的只有满满的让我心酸的感动,等候了这么多年,期盼了这么多年,我的亲亲终于回来找我了,我的亲亲,我的魅影。      漓漓魅影转世情,兜兜转转终成果。    作者有话要说:紫魅的番外到此结束~撒花~每次写番外都觉得好感动哦!嘿嘿~ 80 80、外篇:此情此恨熠生辉(一) ...   曾几何时,求得医术誉满天下、醉死温柔乡里,是我生命里唯二重要的事,我不喜欢被人束缚,可我喜欢美人,喜欢美人身上的淡淡香气,那会让我的心暂时变得不那么焦躁不安。      同时我也不爱给人看病,一般也不会使毒,毕竟我的一手流云鞭已足够我行走江湖,但我在医毒方面却又是天纵奇才,像我好朋友南宫晔曾说我的那样,我总在暴殄天物,就是个奇异而矛盾的人。      很早便看尽了人情冷暖的我,是不相信爱情的,于我而言,与其去追寻那莫名其妙的“爱”,不如图个眼前一时欢愉,毕竟我一直认为,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也没有什么是真正透彻而干净的。      那些传奇故事里的生离死别,我都觉得可笑之极,不过现实中我倒也是真看到了坚贞不渝的爱情,那就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南宫晔与他的童养媳妇儿安陵清。      那两人说起来真是甜蜜得让我流冷汗,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安陵清却是难得的宝贝,甚至教主都对他心心念念不忘怀,看着他就好像有潺潺的溪水从眼前淌过一般,干干净净的。      见到安陵清这样的人,虽然我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其实心底总在自卑着,虽然我习惯了阴暗,却总也抵挡不住阳光的温暖。      命运总爱将我放在掌心把玩,将我翻过来再滚过去,好像这样就能显示老天爷他无所不能一般,我笑他猖狂,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小时候在我相信真情相信爱的时候,命运就给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让我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与我父亲的弟弟私通。      那时的我并不懂母亲光裸着身子与叔叔在床单上翻滚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当我满是疑惑地在吃饭的时候问我父亲的时候,我父亲气得脸都白了。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父亲便抽起长剑砍向也惊得一脸花容失色、使劲说“那是个误会”的母亲,我当时吓呆了,只能站在原地手中还捧着碗看着那刻在我心底的一幕。      感觉到有温热而腥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愣愣地伸手去擦,低头一看是鲜红鲜红的,手中的碗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块块小的残渣。我知道,那是血,母亲的血。      那也是我从那以后就一直讨厌见到的血,虽然我一直疯狂的喜欢大红色,穿着妖娆的大红色,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只是想掩盖住我内心的恐惧,对于爱情的恐惧。      因为如果爱能让父亲疯狂,那么我宁愿不要懂得。      犹记得那时我忘了害怕,忘了哭泣,只是呆愣地看着父亲像疯了一样用他的利剑刺在母亲的身上,鲜血流了一地,然后我看到母亲在垂死挣扎的最后一刻,双手抱住了父亲的腿,一边用满是鲜血的脸看着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冲我喊,“快逃!”      听到母亲的声音,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往外跑,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父亲那阴森森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转过头一看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父亲提着染血的剑缓缓向我走来,他的眼神不再是温和而慈爱的,而是那种仿佛要将我吞噬的目光,我看到他向我举起剑,听到他对我吼,“去死吧,孽种!”      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而等了许久那染血的剑也没有落在我身上,我缓缓睁开眼,只看到一个一身紫衣的小少年站在我与父亲中间。      说他是小少年他却只是用一根丝带便制止住了我父亲的剑,少年人有一双奇异的紫眸,长相更是让我惊为天人,但他身上的气息太冷,让当时的我有些害怕。      看着他没有丝毫感情的紫色眼眸,我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然而他却突然开口冷冷对我道,“不准低头,看着我。告诉我你叫什么?”      他的声音似乎有着魔力一般,我不受控制地抬头看他,然后傻愣愣地对他说,“我叫宋熠彤。”只见他点了点头,丝带轻轻一动剑便横在了我父亲的脖子上,我吓得立即叫道,“不要伤害我父亲。”      “哼!”他突然轻哼了一声,似满是不屑,“父亲?笑话而已。”说完,我便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割破了我父亲的喉咙,鲜血再次喷涌而出,甚至有一些洒落在我脸颊上,那温热的感觉让我直犯恶心。      我本来应该恨那个少年人的,但是我也知道是他救了我一命,而那时父母亲都在同一天不在了,我根本就无处可去,那个虽然大却没有人父母亲的家我更是不想再回去,于是最后我竟是跟着他走了,而这一走,便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我成了风光无限的紫魔教右护法,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虽然教主他为人阴冷城府极深,不过待我也算恩义,而经过了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后来看到发生在教主身上的事,我却是再不敢相信亲情爱情这种东西,那些对于我来说,太过飘渺太过虚假。      然而,我终还是躲不过注定的劫数,我的心终还是没能守住,我的心为了那个呆呆的他而陷落,为了那个傻傻的他而疼痛,还是为了那个单纯又勇敢的他而从冰冷变得热忱。      可惜的是,我懂的得太晚,在我做出了那伤害他的事后,我该是早已失去了重新拥他入怀的资格,他那么高高在上,我却突然变得如蝼蚁一般渺小,只能仰望他那高不可攀的灵魂。      但是,看到他跟上官逸站在一起,我还是好嫉妒、好愤恨、好无奈……但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孽,与他人无由。      我希望他能幸福,能快乐,我也想时时都能看到那个会笑会闹、有着一脸可笑“正义”的沐南,但是我的存在却总是只给他带来悲伤与眼泪。      我曾经最怕听到的就是他对我说“谢谢”,因为这一句谢便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隔开成了两个世界,我站在此岸抬手描摹着他的轮廓,而他站在彼岸眼含着泪水毅然向我挥手道别。      那时,他从我眼前走开的时候,我心痛得无法自已,完全忘记了我该有的潇洒恣意,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我哀求他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我从未如此低姿态,但是那一刻的我根本无法控制我自己,我只知道,我真的不能没有我心爱的小南。      一直都知道小南是一个有些呆有些笨却异常勇敢而执着的人,一开始他讨厌我,后来我救了他他则会红着脸蛋对着我说谢,再后来他会满脸别扭羞涩地将亲手绣的丝帕塞给我,甚至一脸凶狠地对我龇牙咧嘴,“不准弄丢,虽然我绣的不如少奶奶好看,你也不准嫌弃!”      其实他不管从长相还是性格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是有些妖艳却又温柔可人的美人,而他性格有些火爆,长得也是一般,勉强只能算是可爱带着点清秀,可是明明不该吸引我的他,却让我的心深深地为他而沦落。      究竟是什么时候真正动心的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而我最终也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那一次我实在难耐心中的思念,最终挣扎着还是决定去偷偷看他一眼,我藏在夜色里看着他一脸兴奋地跟上官逸学雕木头,那时他脸上不染一丝杂质的笑容瞬间点醒了我迷茫的心。      原来,我爱的不是你的容颜,而是你快乐的笑脸,干净的灵魂。      近乎痴迷地看着他在夜色里笑得猖狂的脸,一面开心,一面看到他和上官逸笑得开心,我的心也跟着泛着难耐的疼痛,不知道这样自虐性的偷窥给我带来了什么,我却知道,如果连这点心痛都不留给我自己的话,我害怕会从此堕入黑暗再也出不来。      你是我生命里的一缕阳光,我渴望抓住你,伸出手那淡淡的光芒却又从我指缝中溜走,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属于你的温暖却仍徘徊在我掌心,挥之不去。      我想上官逸是知道我在偷偷看你的吧,因为有很多次我都感觉到他的视线直直射向我藏身的方向,还有他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竟让我感到有些心虚。      心底很矛盾,我希望他能告诉你我在这里,又害怕你知道了我在这里偷偷看你,期待你听到我的名字会转头看我,又不舍你听到我的名字眼中流露出悲伤。      终于我还是悄然离开了,再看一眼你那幸福的笑脸,我心底有些苦涩泛了出来,因为此时我才意识到,曾经你与我在一起,竟是眼泪比笑容更多,就算曾经你也如此快乐地对我笑,我却记住更多的是你止不住的伤心眼泪。      这一刻,我突然希望你曾经不是那么爱我,不爱我就不会如此悲伤,不爱我就不会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可是,我心底仍然有阴暗的想法在向我摇旗呐喊,它说“别装圣人了,明明希望小南永远爱着你,却说这种话,忒假了你!”      嘴角再次勾起,手中捏紧那一方早已破损的丝帕,心头的苦涩更重了几分,是啊,我本来就是个小人,本来就不是上官逸那种正人君子,我做这种圣人姿态,只会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小南小南,我好爱你,我的心不听我的指挥了,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你倒是走得干干净净,可你能把属于我曾经那颗洒脱的心还回来吗?就算不还回来,那,你能回来吗?      如果你愿意回来,我倾尽一切也在所不惜。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完了,若兮心疼宋熠彤这可怜的娃了...他咋让我写的这么可怜了...沐南究竟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呢???纠结,...~~~~(>_<)~~~~ 81 81、外篇:此情此恨熠生辉(二) ...   教主急召我回紫魔教,我没办法再在这里磨蹭,原本想不理会心底的不舍就这样离去然后再也不回来,可在我收拾好一切马车已经即将开出城的时候,我终于没能忍住,掀开帘子直奔沐南所在的地方。      我想要再见他一面,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向他道别!      这样的欲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我的理智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但是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去,看到的却是让我心冷的一幕,我看到小南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满是羞涩地看了一眼上官逸,那眼神似嗔似怨似羞,直让我心头涌上难言的落寞。      但是已然走到了这里,我哪里舍得不去看他一眼就走呢?所以我脸上挂上了一副绝佳的笑容,将身子斜靠在门栏上,眯起眼睛淡淡一笑,满是慵懒地轻声道,“看来我是打扰二位了呀,熠彤还真是罪过呢!”      然后我看到你转过头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敢置信,脸色竟瞬间从泛着的红晕变成苍白的色泽,心猛然一疼,我果然只会给你带来不快乐么?      脸上完美的伪装即刻就要崩溃,我害怕你会看出我眼中的情绪,于是微微垂下头,不让自己与你对视,我用着轻快的声音对你说,“今儿是来向你们二位道别的,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不过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压抑自己的情绪,然后鼓起满满的勇气看向你,几分调侃几分揶揄,“不过若是二位办喜事儿,那则另当别论了,喜帖送到,我定然如期到场,并会奉送大礼一份。”      那一刻嘴上说着不对心的话,我心头泛着尖锐的疼,特别是在看到你的脸色好似更苍白了一分的时候。      一时间,我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微微垂下头,心头满是凄凉,鼻头突然一酸,泪水马上就要掉了出来,我想要咧开嘴笑却不得其法,只能沉声对你说了最后一句话,“小南,我走了,你要保重。”      害怕我会忍不住将你抱进怀里然后不顾一切地掳走你,于是我转头就运起轻功想要迅速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我是那么地了解你的固执,所以我也知道在你那么坚决地对我说了再见之后,我早就无法挽回。      背后远远地传来一声怒吼,我知道那是你的声音,心中本来一喜,却在听到你喊的那句“宋熠彤,我恨你!”时,心头巨震,莫名的哀伤笼罩住我,那一刻的心神分散险些让我气息全乱从半空掉落到地上。      恨……我吗?你终于不再说不怪我了吗?原来,你果然是恨我的……苦涩地一笑,我不知道心头是喜是悲,也许是忽喜忽悲,将自己的脚程提快了些,我真有些承受不住了。      一下子钻进马车里,重重敲了一下车壁,我心头满是疲惫,“启程。”然后我整个人便瘫在了马车里,抬起右手遮住我的双眼,心头的痛那么尖锐,让我想要忽视却没有办法,只能任灼热却又冰冷的泪水从指缝中沁了出来,任思绪陷入一片混乱。      马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却好像整个人都麻痹了一样,无法动弹,直到耳边飘来你的声音,我还跟做梦一样,但是你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微皱起眉,想着:难道我思念你已经成失心疯了么?竟是出现了白日幻听?      “宋熠彤,你个王八蛋!”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再次传来,我猛然惊醒,这不是幻觉,这明明就是你的声音。      猛地坐了起来,我听到你喊,“你个混蛋,你又要跑了吗?你又要去找你的美人们么?我告诉你,没那么多好事儿都该给你,你给我停下,给我停下!”      “停车停车!”我急急忙对车夫吩咐,可我却已等不及地掀开马车帘子,直接跳下了马车。      然后我看到了你,你竟然跪倒在了满是沙尘的地上,我正准备走近你,却看到上官逸扶起了你,脚步微微一顿,我不知道是否该走向你。      就在我垂下头的片刻间,我突然感觉有拳头砸在我身上,抬起头看到的是你挂满泪水的脸,我听到你冲我吼,“混蛋!你舍得停下来了吗?你不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然后就这么离开么?你不是要再也不回来么?你走啊走啊,你个混蛋!”      拳头砸在我身上不疼,真的,但是我的心却好疼,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又对着我哭了,我看到你的眼泪我就好难受,那种痛缠绕着我的心,然后越缠越紧,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再也忍受不住,我哀叫一声你的名字,狠狠抱住你,任眼泪从眼中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小南小南小南……”      尽管你死命地挣扎,狠狠地用牙齿咬我,我还是不想放开手,我终于再次抱住了你,此刻所有不再见你的决心在这一刻都轰然倒塌,我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不再见你,我……怎么可能舍得?      “小南小南小南……”哽咽地完全说不出话来,我只能拼命地呼唤你的名字,因为我害怕听到从你嘴中说出的拒绝,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然后我就可以带着回忆带着悔恨独自离去。      然而,我竟感觉到你挣扎的力度在缓缓变小,最后你竟然伸手回抱住了我,甚至你还将头埋在我了胸口,心中涌上一种不知明的情绪,一时之间,我竟然呆了。      因为我还听到你小声地呢喃着,“熠彤,我舍不得你,好舍不得好舍不得。”      天!我听到了什么,我听到小南说他舍不得我,我感觉头有点晕,我在想我一定又产生幻觉了。      “小南……”我满是迷茫地唤他,然而还没等我说什么,小南他突然又凶起来了,他一把推开我,死命对我吼,“你很得意吧?你个混蛋!知道我离不开你,放不下你,你肯定在心底偷笑吧?可我该死的就是放不下你这个绝世大坏蛋、花心大萝卜!”      “你怎么可以那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和别人一起,你怎么可以突然对我说再也不回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好自私!”我看着你缓缓向后退,一脸哀伤绝望地看着我。      不知这是怎么了,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你向后退,看着你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落寞地看着我对我说,“好好好,宋熠彤,今天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却一句话都不说,真有你的!不过我沐南也不是孬种,你滚吧,我绝对绝对不会傻第三次!”      然后我看着你抬手抹去眼泪红肿着眼睛向后跑去,脑子完全是混乱的,但在我还没发弄清眼前的一幕是真是假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替我做了回答。      我快步奔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你,尽管你死死挣扎我仍不放手,我知道不管是真是假,此番若是放手我就真的完全失去你了。      渐渐地,你不再挣扎了,我仍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似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我只知道用双臂抱着你不让你离开,只知道我必须这样,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这只是我下意识的举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已经是天荒地老,我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机械地转过头看到上官逸一脸严肃,我害怕他抢走我的小南,更是紧紧抱住了他,我戒备地看着上官逸,有些草木皆兵,“你要干嘛?你要带走小南吗?不准,我不准!”      我知道我这模样定然很难看,但是我已然豁出去了,我不管了,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我不能没有小南,因为没有了他,我真的生不如死。      如果爱情注定如此灼热,那么就让它焚烧殆尽我的灵魂吧!只要能与我爱的小南一起,我无所畏惧。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上官逸竟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冲我笑了,只见他再次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摇着头转身走了,他走的时候风撩起了他白色的衣袂,那么洒脱的姿态让我有些忡愣。      这么好的小南他竟然不带走吗?他一定是个大笨蛋,不过他不跟我抢小南,这真是太好了,小南这么好,我一定要守得紧紧的,一刻都不能给人看!      这样想着,我更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我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我忘了小南会被我弄疼的,只感觉他埋怨地动了动身子,冲我不满地吼,“松开一点,你想箍死我呀!”      稍稍松开一点,我仍是不敢放开,但是小南竟然鄙视地看我一眼伸手推开我的手臂,转身走了,我心一慌连忙上前又抱住他,喃喃自语,“不要走不要走,不要再从我眼前离开,我受不住受不住……”      只听沐南啐了一声,恶狠狠地对我吼,“你傻了呀!你不是要赶路么?再不走天都黑了!”      咦?我满是诧异地看着小南,却猛然发现他的脸有些发红,眼神也有些窘迫,一时我更是惊讶,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满是疑惑地问他,“小南,你是在脸红吗?”      但见那红晕瞬间更重了几分,然后小南伸手推开我向马车跑去,那熟悉的满是别扭的模样,让我好似在梦中徜徉,我不知眼前是真是假,但我想要抓住此刻。      于是我连忙奔过去追上小南,双手紧紧抱着他,一刻都不敢松开。      看着虽然有些别扭地挣了挣却没躲开我拥抱的小南,我只感觉这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如果这是梦,那我永远也不要醒来。即使是梦,我这一生也绝不再负你。      亲爱的小南,吾之绝爱。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是关于沐南与宋熠彤的最后一篇番外,是搞笑地(⊙o⊙)哦~撒花 82 82、外篇:此情此恨熠生辉(三) ...   小南已经走了整整二十五天了,他说要回南宫府过新年,就随着教主一起往杭州去了,而我却因为要处理教内的事务不得不留在紫魔教,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小南收拾了包袱,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他理也不理我地径直爬上了马车,竟是连个说道别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心头一阵黯然,想着以前的小南多乖呀,现在……唔,昨晚上不过就是赖着他不顾他意愿在床上多滚了会儿而已嘛,用得着不理人么……      不过眼看马车就要出发了,我还是没能忍住,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钻进马车里,结果小南一看到我就哼了一声转过脑袋与“教主夫人”抢糕点吃。      “小南……”既然山不就我,那我就山行了吧!所以我连忙跑过去谄媚地唤我的小南。      虽然效果不明显,小南完全不理我,但我坚持锲而不舍的信念,继续连声呼唤,“小南小南小南小南……”这样念经方式的叫唤,终于让小南不耐烦地转头瞪了我一眼,恶狠狠骂我,“干嘛!有话不准说,有屁更不准放!”      我故作可爱地眨巴眨巴眼睛,将脑袋凑过去蹭了蹭小南,发现他没有推开我,立刻心里一喜伸出双手抱住小南的腰,“小南,你一路上要一直想我,白天想晚上做梦也要想哦!”      “滚!”没想到小南非常无情地立刻推开了我,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立刻又缠了上去,死死抱着就是不放手。      呜……小南现在好凶!      我不由在心底哀叹着如此这般想着,曾经何时,我的小南是如此巧可爱,虽然有些呆头呆脑,却从不会如此凶悍,哎,不过这也都怪我自己当时不懂得珍惜。      就在我哀叹的时候,突然一个巴掌招呼在了我脸上,还没等我发怒,抬头看去只见“教主夫人”双手叉腰跪坐在我面前,然后他脆生生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给我放开沐南呆瓜!”      “你!”我气得只想骂人,这个不知死活的漓洛居然敢打我的脸,我管你是教主夫人,还是教主夫人!我的脸只能小南能碰!      然而,我还没有回话,只看那有些婴儿肥的少年一个转身扑入了刚掀车帘走进来的教主怀里,虽然教主有些嫌恶地推开他的手,他却又执着地扑了回去,数次之后教主终于缴械投降,只见他抚了抚额,声音里竟然有几分无奈?!      “又发生什么事儿了?”只见教主伸手环抱住了漓洛,竟是有些柔情的味道。      我因为仍在震撼于教主也有无奈满是柔情的时候,也就没听到漓洛抬手指控我,“你的宋护法欺负漓漓!”所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教主一脚踢出了马车。      连忙追过去,马车却已经走了好远了,我不由怒由心生,愤愤地想着下次一定要给那只死狐狸养的鸡下泻药,让他没有新鲜鸡腿吃!      不过当我沮丧地低下头,却发现我衣襟里被塞了一个东西,我疑惑地拿出来一看,发现竟是一条新的丝帕,兴奋地拿起来一看,上面绣着我的小南,下面还写着“乖乖的,年后来接我。”      虽然有些不满小南用这么哄小孩儿的语气给我留言,但是我还是好高兴,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条失而复得的丝帕,我仰起脑袋,心情不再那么抑郁了,我得快快地处理完公务,然后偷偷去杭州找我亲爱的小南!      然而,我没想到当我赶到杭州的时候,竟然让我听到了无法置信的消息,犹记得当时刚进杭州城便听到有人在议论着,“嗨!你知道么?今儿南宫府办喜事,说是南宫少爷给他的贴身小厮南宫沐南迎娶一房小娇妻呢!”      “是么?我是听说今儿的南宫府特别热闹,走,咱们也去瞧瞧!说不准还能看到传说中的南宫少奶奶呢!”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得懵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运起轻功往南宫府飞奔而去了。      怎么可能?我的小南怎么会娶妻?他明明说等我来接他的,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刚刚那几个人弄错了人,恩,一定是!      到达南宫府的时候,我看到那门外面高高悬挂着的红灯笼,心不由一沉,不过不亲眼见到小南娶妻,不亲耳听到小南对我说出真相,我是不会放弃的。      于是我一跃而入南宫府,正准备往后院去找小南,只感觉一股凌厉的内力来袭,我还没来得及闪躲,身子已经被定住,竟是被人点了我的穴道。      急忙想要冲开穴道,却没想到刚刚点我穴道的人是个高手,内力远在我之上,我一边着急,一边又想在南宫府怎么会遭到袭击?除非……果不其然,我立刻便听到我那损友阴测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公子驾到,南宫晔有失远迎啊……”      我咬牙切齿,心里头也着急得很,同时也实在没有与南宫晔逗笑的心情与精力,于是直接不满地对他吼,“南宫晔,快给我解开穴道。”      只见南宫晔走到了我眼前,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笑着,“不急不急,今儿是我家那块呆木头的顶头大事,可不能让你这外人坏了好事,过了今晚,明儿一早穴道自然会解开。”      我越听眼睛越红,只听他打了个响指,几个人便把我抬到了屋子里,我一时气急,不由厉声道,“南宫晔!你还当我是朋友就给我解开穴道,还有你不准给小南娶媳妇儿,他是我的!”      听得南宫晔在我背后笑得畅快,我心里头更是怒至极点,就准备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时,瞬间感觉到哑穴也被点了,于是我只能在心底骂着:你个卑鄙无耻的南宫晔,我这辈子有你这么个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转而,我一想到今晚小南要娶妻,心头更是像有把火在烧一样,我被仍在一张床上,然后看到南宫晔也走了进来,一看到他我不由狠狠瞪他,不过他却丝毫不理会我,反而悠闲地喝起了茶。      “呵呵……熠彤呀,我很早便提醒过你,我南宫家的人可不能随便欺负的呢!沐南再呆,他也是我的人,既然你不珍惜,我绝不会让他错第二次。”说着,我见到南宫晔放下茶杯对我笑了笑,“你放心,我给他说的这位姑娘,家世清白,也温婉可人,不用担心他会受欺负。”      眼见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我不由急红了眼睛,我很想告诉他我不会再辜负小南,也绝不会再让小南受一丝一毫伤害,但我也知道南宫晔这人说一不二,一时间,绝望的心情不由从心底涌了上来。      闭上眼睛,我想着就算小南娶亲了,他不愿意跟我走,那我就守在他身边,只要让我在他身边,就好了……嘴角微微勾起,有些苦涩,有些无奈,想我“留香公子”宋熠彤也有做情圣的潜质啊……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眼睛被蒙了起来,然后一块布搭在了我脸上,我有些疑惑却没办法出声问,只听南宫晔对我说,“你就先在这儿呆着,等小南完婚了,你的穴道自然会解开。”      本来想着如果我能就此睡着也不错,至少不用听到那些喜庆的唢呐声音,至少不用听到那些丫鬟下人们踩着匆匆的步伐从门口路过,还听到她们说,“听说沐南呆瓜的新媳妇儿可漂亮了,他可真有福气,少爷待他这么好!”      “嘿!我看你是思春了吧?小丫头快些,一会儿要行拜堂礼了,我们有得忙呢!”软而柔的声音很好听,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心痛。      我从没向此刻这般痛恨自己做下的错事,如果不是那时候有负于小南,想必南宫晔也不会做出此等事吧……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迷迷糊糊间,我竟是真的有了些困意,突然感觉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然后有人走了进来,我心里不由更是疑惑,听这脚步声分明不是个会武功的人,既然不是南宫晔,那谁还会过来?      然而,还没等我思考出来,我便听到了让我激动不已的声音,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透着几分无措地对我说,“这位小姐,实在很抱歉,我不能跟你成亲,我根本就不知道今天的这个成亲,是少爷他们逼着我的。”      太过于惊喜,一下子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如果不是我现在不能动,我一定要上前抱住他,因为他竟是我的小南!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小姐你的清誉,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真的不能和你成亲。”只听小南继续用着满是愧疚的语气对我说,然后顿了顿才接着说,“所以,我准备偷偷离开,沐南对不起小姐,望小姐能原谅沐南。”      接着我听到小南往门口跑,然后是门被拉开的声音,我一急连忙张嘴就要喊,也许是太过于激动,竟是激发了我的潜力,我一下子便冲破了穴道喊出了声,“小南!”      连忙坐起身,一手扒开头上的、还有蒙住眼睛的布,掀开床帏再次喊道,“小南,是我!”      我见到小南满是惊愕地转过头,然后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最后变成隐隐的青黑,还没等我高兴地对他说话,只听他风雨欲来地对我低声道,“好你个宋熠彤,你这是故意整我玩是吧?”      一听这话我便急了,连忙走上前想要抱住小南,却没想到他竟躲开了,还一脸恶狠狠地瞪着我,看到他这样子,我想到今天这一整天的担惊受怕,还有这一路赶路的风尘仆仆,心里不禁有些委屈。      “小南……”我什么都没再说,一手将沐南抱进怀里,低下头深深汲取属于他的味道,就在他挣扎着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叹息道,“小南别动,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今天真的吓死我了。”      可能感觉到了我语气的不对劲,小南抬起手回抱住我,满是疑惑地问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抱紧了小南,“没事儿,今天南宫晔骗我说你要娶亲,然后把我关在这里,这时知道你还是属于我的,我太开心罢了。”      几乎是立刻的,小南推开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看向床上,这才惊呼道,“原来少爷给我娶的媳妇儿是你呀!”闻此言,我不由一愣,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刚刚被我拿下来的那块布竟是一块红彤彤的盖头!      心头一窘,转过头却见沐南双眼晶晶亮的,然后我听到小南满是兴奋地对我说,“熠彤,你要叫我相公!我是你相公了耶!”      一下子我心上更是无奈,不过当我看到沐南脸上闪烁着那么明显的期待还有快乐的时候,我不由得放下了所谓的男人面子,故作娇羞地唤了他一声“相公!”不过嘛,我的一声相公可是代价不小的呢,我不由在心底这么想着。      我走上前搂住小南,将脑袋凑到他耳边,轻轻咬着他耳垂,满是诱惑地吐着气,看着他红红的小耳朵,满是惬意地压低了声音,“春宵一夜值千金,相公是不是该与娘子我行周公之礼了呀?”      还没等小南反应过来,我一把抱起了他,将他放到床上整个人压住他,轻轻叹息着,“娘子我来好好服侍相公了哦……”      “喂!我才是相公,呀……别乱摸啦……”恼羞成怒的声音远远传来,缓缓在夜色里扩散开来,夜色正浓,这是属于情人的专属时刻。      此情此恨熠生辉,浪子回头金不换。    作者有话要说:南宫晔童鞋,乃真的是个坏银... 83 83、外篇:晴方潋滟羽纷纷(一) ...   年华开败了一代代荼靡花,又迎来一场场冷雨阑珊,岁月让人迷惘过,却也让人慢慢成长,整整走过六个年头的春夏,曾经执着的心情终是渐渐沉淀在了皇宫那奢华的典雅里。      又是一年夏日长,窗外有小鸟在不辞辛劳地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还有蝉鸣和着这一曲悠然夏日风情,有些热的天气让人愈发的慵懒起来,直到快要日上三竿,终于懒懒地直起身子,让人服侍着起身了。      坐到梳妆台前,看看镜子里的那张脸,那是一张已经褪去了少年稚气的脸,那张已经让自己熟悉起来的瓜子脸上多了一些比之当年更盛几分的成熟妖娆。      那细长的柳眉更衬得整张脸精致了几分,特别是那挑起的眼尾生生增添了些难掩的魅惑风情,滟莲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拨开搭在右额上的长刘海,将脸凑近了铜镜,看到右眉处的曼珠沙华印记丝毫没有褪去色泽,反而更加妖异妩媚了三分。      嘴角微微一勾,那几分浅浅的笑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自嘲,还有些微不显眼的落寞,滟莲收回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开始为自己画眉,一点点细致地描摹着,直道个黛眉开娇横远岫,然后他轻眨眼,直觉眸泛横波、顾盼而生辉。      将头发高高盘起,梳成一个流云髻,再插上一支凤凰金簪子,滟莲站起身在婢女的侍奉下穿上了那华丽的大红色绣金牡丹的宫装。      整好装束,滟莲突然转头对着铜镜勾唇嫣然一笑,只见这一笑便已是瑰姿艳逸、般般可入画。      抬手撩起宽大的袖子,滟莲微垂下眼睑、半侧着晕染粉红的脸颊,并以袖半掩住容颜,右手手腕上那血玉镯子便显露了出来,但见那血色的玉衬得他白皙的手腕更是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稍顿片刻,滟莲再身形一转,脚下顿时莲花盛开,长长的衣摆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那优雅的姿态搭配着一片迷人艳红,端的是秀靥艳比花娇、身姿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见到此幕,跟在身后服侍着的婢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惊叹,“皇后容姿真真若天人下凡啊!”      站直了身子,滟莲半眯着凤眼轻轻瞟了下刚出声儿的婢子,眼神媚得令人酥软,而他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直吓得那婢子花容失色,立刻跪倒在地连连求饶,一并掌这自己嘴巴悔不该多话。      滟莲见到那婢子的脸都开始红肿,终于扬了扬手,淡淡地开口,“下次长点记性,既然跟在我身边,应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该也不能说。”      “是,多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奴婢必不敢再乱嚼舌根。”那婢子一听滟莲的话,忙不迭地磕头谢恩。      抬步往凤栖宫外走,一路上已经有宫女太监打点好了一切,只等滟莲走出门外往御花园而去,每次出行后面总是跟着长长的一行人,一直都当他们不存在,不知为何,这一次他却觉得心头有些烦躁。      摆了摆手,滟莲对身后的人吩咐道,“除了小顺子都别跟着了,人多本宫看着厌烦,本宫自己出去散散步,到了时辰自会回来,还有别忘了派人给皇上送去煲好的汤。”      众人不敢违背这后宫之中绝对的霸主,只能齐齐跪安,等待着滟莲走远才敢起身去做各自的活计。      踩着悠闲的小步子,滟莲慢悠悠地往御花园走,一路上看到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却丝毫没有散开的迹象,反而感觉愈加沉重。      滟莲抬起手腕抚摸着右腕上带着的血玉镯子,他的眉宇间染上了些淡淡的忧郁,而他自己也知道自从之前在御书房碰到了安陵书羽,心头那层层缕缕的忧愁便缠上了他,让他无所适从,夜里甚至常常会被梦魇住,在幽幽转醒之时又会头疼欲裂。      安陵书羽,这六年来从不曾见到、却一直念在心头的人,在曾经的迷惑慢慢散开之后,却只剩下那紧紧将心缠绕住的思念与心痛,于是滟莲愈加无法忍受皇宫里这样一个人的孤独。因为即使住在华丽的凤栖宫,心却失去了归所。      错了吗?六年前选择了权势这一条路,放弃了那个深情至性的男子,果然是错了吗?怪只怪当年的自己不懂爱,而懂爱的时候却已没有了回头路可走。      猛然想到那天安陵书羽冷漠的眼神,还有恭敬的语气,滟莲心头一阵剧急涌上来,他的眉头不禁狠狠纠结在了一起,伸出手捂住自己心口,他难过得几乎蹲坐在地上。      跟在身后的小顺子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滟莲,语气里不掩担忧,“主子,您还好吧?哪儿不舒服,奴才让人去召太医。”      只见滟莲摇了摇头,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小顺子的身上,语气里满是疲惫,“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扶我去亭子里坐坐就好了,不用惊动太医。”      小顺子看着滟莲的脸色有些苍白,心里担心着却也不敢违背他的话,只得扶着滟莲小心翼翼地让他坐在御花园的椅子上,然后为他按摩着太阳穴,让滟莲能够放松些精神。      一边给滟莲按摩,小顺子想到最近宫里发生的事,忍不住语气里透着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是不是听了些什么传闻才会心里头不爽利的?”      闭着眼睛休憩,听到小顺子的问话,滟莲有些漫不经心地反问,“传闻?什么传闻?”      “就是那个新近的伶人啊!难道主子竟是不知道?”小顺子声音里不掩惊奇。      微微蹙了蹙眉,滟莲缓缓睁开了眼睛,伸手拨开小顺子的手,转头轻轻问,“什么伶人?话说清楚。”      这下小顺子可是真的惊愕了,他连忙跪在滟莲的脚边,压低了声音,“难道主子真不知道?那可真奇了,现在后宫里都传遍了呢!说是前段时间皇上微服出宫带回了一个唱戏的红角儿,什么封号都没给,却让他住在宁曦殿里,甚至专宠于他,再没去过其他的宫殿。”      听了这话,滟莲想着确实也有些日子没见到纳兰玄曦过来了,不过其实自从他做了皇后,他跟纳兰玄曦之间也已经很少有床弟之事了,偶尔纳兰玄曦过来凤栖宫,两人也只是一起吃顿饭,聊聊天或是听滟莲弹琴,晚上即使有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却也是一人一条被子中间隔了老远地睡觉。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滟莲也只是皱了皱眉,却早已没了当年那种时时关注纳兰玄曦这些事儿的心思,而且这几年里,他跟纳兰玄曦之间的关系倒是有些缓和,不再那么互相厌恶,反而有点像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只不过两人永远不可能变成真正的知己好友。      小顺子细细瞅着滟莲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需不需要奴才去打听打听,毕竟皇上这些年还没见这么宠除了主子您之外的一个人……”      然而,滟莲听了此话却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那碧绿的湖水,轻轻地说,“不用,随他去,皇上日理万机,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想要宠着的人,咱们就别管太多了。”      听到滟莲如此这般说,小顺子不由惊愕地抬起头,他是跟着滟莲一路从王府走到皇宫、直到他成为后宫之主的,所以滟莲有什么样的手段,他是再清楚不过,今次竟听到滟莲这样说,也不怪他如此惊讶。      轻挑起眉,滟莲转过头轻轻一笑,“怎么,很诧异么?”小顺子毕竟是滟莲心腹,不像其他人那般害怕他,于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呵呵……”滟莲站起了身子,走到小湖边上,一手托起一朵粉色的娇艳牡丹花,声音轻轻的,好似叹息,“人,总会变的,就算过去不变,现在不便,将来还是会变。毕竟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小顺子没接话,只是突然间看到那个修长纤细的身影,心里泛出了些心酸的感觉,不知为何,他觉得滟莲那一刻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落寞。      “在皇宫之外的人打破了头也要走进它,只为它代表的无上权利,而我曾经也是这样的人,但是……”      再次轻笑出声,滟莲抬头望天以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声音里却多了几分无奈的自我嘲讽,“但是有些东西得到了才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而曾经伸手即得最为珍贵的却被我弃之敝履,空余恨呐!”他伸手握住一缕阳光,最终却只是有些落寞地放下手,垂下了头。      “主子……”小顺子不由心酸地唤出了声。      转过头摆了摆手,滟莲不再去多想,毕竟这样矫情实在不适合他,突然之间他又来了些别的兴致,想要去瞧瞧那个纳兰玄曦带回来的伶人,于是微微一笑对小顺子说道,“有些日子没与皇上共用午膳了,摆驾宁曦殿。”      而滟莲无法知道,在他离开之后,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出现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那人面容清俊,一袭青衫更是显得他整个人气质翩翩若玉,然而,明明是看起来很年轻的脸,他额前搭落在脸上的发丝却是斑白如雪。      那如雪的两缕发丝随风飘扬了下,然后又随意搭在脸上,竟是给人一种不羁的感觉,那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滟莲离开的方向,那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前方。      只见他的眼神缓缓地涌上了些哀伤与寂寞,然后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唇轻轻开合,只听有若有似无的呢喃在风中浅浅散开,那人唤道,“小莲……”      两个字明明是轻轻的,却让人无端感到沉重,似是有无限的情丝压在那轻飘飘的两个字上,又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那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瞬间只觉得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染上了耀眼的光华,那闪耀着的坚定光芒让人不忍逼视。      也许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v⊙)嗯,安陵大叔其实有计划了哦~嘿嘿 84 84、外篇:晴方潋滟羽纷纷(二) ...   慢慢地走近了宁曦殿,便听到殿内有昆曲的语调远远传来,唱曲儿的那声音柔媚百转,低唤高扬都恰到好处,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更是牵扯的心都飞走了。      再接着“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道尽了少女慕春又愤恨的心态,乍一听甚至滟莲都有些怔然的感觉。      有太监宫婢见到滟莲过来立刻准备行礼却被他制止住了,于是他也没待人传唤便径自往内院走去。后花园里此时开遍了各色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而有一个面容清丽的少年正手捻兰花、媚眼幽怨,轻唱着这一曲《牡丹亭》。      抬眼望去,只见纳兰玄曦正侧躺在软榻上,他半眯着眼睛给人感觉满是惬意,而他旁边站着几个宫婢正在给他扇风,脚边也跪着一个婢子手捧着一盘剥了皮儿晶莹若滴的荔枝,好一个神仙般的享受。      轻挑起眉,滟莲微微一笑,淡淡开口,“皇上还真是好兴致,只不知臣妾是否有惊扰了您这份儿难得的心情呢?”说是这样说着,滟莲却直接走到了纳兰玄曦身边,挥手让跪在地上的婢子退下了,他顺便一手接过了果盘。      缓缓睁开眼,纳兰玄曦一口含住滟莲送到他嘴边的荔枝,半眯着眼睛轻轻一笑,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慵懒意味儿,“梓潼今儿怎么有心过来了?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朕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呀!”      一边说着话儿,纳兰玄曦突然伸手揽住滟莲的腰往上一提让他跌进自己怀里,而滟莲一时没防备,手中的果盘全部撒落在了地上,而身子也趴到了纳兰玄曦的身上。      挣了挣却动不了,滟莲索性就调整了下姿势,整个人舒服地窝在了纳兰玄曦身边,一起静静地与纳兰玄曦观赏着立于花间少年的表演。      纳兰玄曦满是惬意地一手揽着滟莲的纤腰,另一只手却伸到他头上,一手摘下了那凤凰簪子,随手扔在了地上,一并散了滟莲的发髻,任那头乌黑的青丝瞬间铺散开来,散落在他肩膀上。      眯着眼睛轻柔地抚过滟莲的长发,纳兰玄曦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明显就是心情不错的模样,他突然开口问道,“梓潼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微微眯起凤眼,滟莲将脑袋搁在纳兰玄曦的胸前,静静地观察了阵子,淡淡回答,“身段模样都不错,特别是双幽怨的眼睛,还真真是勾魂摄魄,不过皇上该是比臣妾更熟悉才是,毕竟臣妾可听说了,您这阵子可专宠这孩子呢……”      “呵呵……”只听纳兰玄曦突然满是愉悦地笑了起来,他随手捏了捏滟莲的脸,语气里有几分莫名的叹息意味,“莫非梓潼吃醋,在向朕抱怨么?”      有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滟莲随口说,“皇上莫开玩笑,臣妾何来吃醋一说,皇上想宠谁臣妾可管不着。”      “那今儿朕的梓潼是为何而来呢?”纳兰玄曦满不在意地撩起滟莲一簇发丝,继续问,“总不会是碰巧路过吧!只不知这后宫之内又是谁在梓潼耳边嚼了耳根子,才让梓潼专程跑过来瞧瞧朕的所谓专宠呢……”      滟莲隐隐觉得今天纳兰玄曦有些奇怪,他微微蹙了蹙眉,没回话,过了会儿纳兰玄曦突然凑到滟莲耳边,压低了声音轻轻的却透着威胁,“后宫的事儿我一向不管,但这孩子甚得朕心,梓潼还是掂量着点的好。”      心突然就这么凉了一下,滟莲觉得自己有些悲哀,不过联想曾经做下的事,纳兰玄曦会这么想也无可非议,但是心中的那种疲惫孤独感,一下子更加浓厚了。      猛地抬起头,滟莲眼眸泛着冷漠的光,他看着纳兰玄曦用着几分嘲讽的语气道,“你以为我要对这孩子做什么,所以专门前来探路的?”      纳兰玄曦没说话,而放置在滟莲腰间的手却收紧了一下,他的眉头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有些摸不清滟莲的意思,于是直接说,“等我腻了你怎么处置这孩子我不管,但现在你不能动他。”      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滟莲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悲哀,他伸手抚上纳兰玄曦的脸,语气里竟是没有了那种尖锐的感觉,反而是透着淡淡的透着温柔,他说,“玄曦,你不累吗?”      只感觉纳兰玄曦有些惊诧地立刻伸手握住了滟莲的手,声音压得更低了,“什么意思?”      摇了摇头,滟莲答非所问,微微垂下了长睫毛,一瞬间纳兰玄曦看着近在咫尺那长长睫羽下的一片翦影,心头有些烦躁涌了上来,捏着滟莲手的力道也不禁大了些。      而此时滟莲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抬头看了眼纳兰玄曦,然后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胸口处,满是疲惫地淡淡叹息道,“可是我累了,好累好累……人累,心也累。”      还没等纳兰玄曦问些什么,滟莲继续轻轻地道,“这么些年了,勾心斗角、宫闱争宠,我真的好累,至于你刚刚说的你可以放心,我今天只是一时兴起想来瞧瞧你宠着的孩子,没想过要做些什么,你不用威胁或是防着我,我现在……呵呵,早已是无心无力。”      不知为何,纳兰玄曦这一刻看到滟莲这样颓丧的模样,心头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似是烦躁似是怜惜,于是他没再说些别的话而是任滟莲窝在他怀里,两人一时都没了言语。      纳兰玄曦静静地看着前面仍在唱着昆曲的少年,眼前的景象却渐渐模糊了,朦朦胧胧间,眼前还是那个有着淡淡快乐笑容的少年,看到那丝温暖的笑意,他心头不由得微微放松了下来,而嘴角也禁不住轻轻勾起,在心底唤了声,“安陵……”、      这时纳兰玄曦不由暗自嘲笑自己,果然只有在唤这两个字的时候才能放松紧绷的神经么?命运的交错点,究竟是谁的错呢?      然而,当那个模糊的影像缓缓散去的时候,另一张脸却愈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与安陵清毫无二致的脸蛋,只不过那脸上多了一些媚态,眼中多了一些狠厉。      心中一惊,努力想要睁大了眼,纳兰玄曦却发现那张脸却已经变成了尖削的瓜子脸,然后他看到那眼睛里还有闪动着的浓浓痛苦与忧郁。      当少年一曲终了向纳兰玄曦跪安的时候,过了好一会儿纳兰玄曦才清醒过来,他挥了挥手让少年退下了,低头看到已经在他怀里昏睡过去的滟莲,他的心头有些茫然。      其实这么些年过去了,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这个曾经鄙夷的滟莲,心中对他的感情早也有了些许变化,虽然不可能爱他,但不可否认,在他心底已然将滟莲看做了亲人,所以才不再与他有身体关系,只是累的时候过去说说体己话,想让自己也能在后宫之中有个放松的地方。      正想着,这时跟在一边服侍的太监总管突然凑过来小声道,“皇上,太子过来了,正在外面吵着要见皇后娘娘呢!”      轻挑起眉,纳兰玄曦自觉也有些失笑不已,他那个唯一让他满意的儿子,却是打小就喜欢滟莲,自从听说他成了自己的“母后”,更是乐得恨不能住在凤栖宫里。      而滟莲也甚是奇怪,从来对谁都是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但是对他这个儿子却是宠上了天一般,每次都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想到此,纳兰玄曦点了点头,吩咐道“让他进来吧,今天正好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待太监总管去传话了,纳兰玄曦轻轻拍了拍滟莲的脸,声音也有了些温柔,“梓潼醒醒,你的心肝小太子过来了。”      见到滟莲一点反应都没有,纳兰玄曦有些奇怪,再次拍了拍他的脸,然而这一次,他却突然发现滟莲脸上的温度竟是那么冰冷,这才猛然意识到,他不是睡着而是昏死过去了。      心猛然一跳,纳兰玄曦有些慌地使劲拍拍滟莲的脸,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扬高了些,“滟莲,快醒醒,小太子过来了。”      而这时七岁的小太子也已经跑了进来,只觉隔了老远都能听到他在叫唤着,“母后母后,你的小宝贝来了!”然而,当他跑到滟莲跟前的时候,却只见到情绪有些失控地狂吼“太医”的纳兰玄曦,还有被纳兰玄曦横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的“母后”。      小太子被纳兰玄曦脸上骇人的脸色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看到滟莲面无生气的模样,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喊着要“母后”。      那一天,太医院所有人都涌到了宁曦殿,只见宫婢太监们进进出出,都行色匆匆,却都大气不敢出,只低着头做自己的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上杀生之祸。      那时的宁曦殿伴随着小孩儿的哭声还有皇帝的怒吼,总之混乱之极,而在暗处,却有一双眼睛一直观察着宁曦殿里的混乱,直到深夜里传出了皇后娘娘薨了这样的惊呼,那双眸子里却渐渐染上了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此外篇完结,撒花~ 85 85、外篇:晴方潋滟羽纷纷(三) ...   整整三日举国哀痛,只为悼念突然逝去的母仪天下的皇后,下葬之后皇帝更是携太子亲自守陵整整七日,直让天下人皆道好个神仙眷侣却生生遭受生离死别,一时之间,百姓对于纳兰玄曦的尊崇之心更重,更有文人作诗写文抒发难言的深深情怀。      而史官则用他颤颤巍巍的笔缓缓记下了:明德六年,后薨,举国哀悼,帝痛而亲守陵,自此,无有后位。      在滟莲下葬之后,纳兰玄曦与其后滟莲的故事便有数种版本在民间传开了,纳兰玄曦留下了燕国第一情深皇帝的风流美名,而滟莲则成为了众人心中燕国第一绝色,甚至有人将各种传闻重新编纂写成了哀婉动人的传奇爱情故事。      不过,不管是故事里纳兰玄曦冲冠为蓝颜,还是青楼一见钟情两见相悦,究竟历史是何种模样本也没有人会去追寻,也根本无法弄清所谓真相,因为历史本就是隐藏于时间隙缝里偶尔流出来的流沙,人们只相信他们选择相信或者愿意相信的“事实”。      所以,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在当朝皇后陵墓那道沉重的玉石门被关上后,有人从密道进到墓室里,然而那盗墓贼不要陪葬价值连城之宝贝,却带走了那具摆放在白玉棺材里口含明珠的“遗体”。      当时那盗墓贼潜入墓室时,整个墓室却不是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反而是明亮若白日,只因在摆放棺木的地方,墙壁上都摆放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莹白的光芒照在那人一袭青衫上,给人一种沉静的感觉,而当他的脸暴露在淡雅光芒之下时,终于现出了他那张俊雅的脸庞,一缕雪白发丝逡巡在脸颊上,整个人气质潇洒又有些不羁,这人赫然便是安陵书羽。      安陵书羽眼神泛着柔和地缓缓走近玉棺,当看到静静躺在其中的滟莲,他眼神不禁更柔了,弯下腰伸手轻抚上滟莲安谧的睡颜。      低头吻了吻滟莲的额头,安陵书羽一边拿出他嘴里含着的明珠,一边用着满是思念与温柔的声音说着,“小莲,整整六年了,该明白的也都该明白了,就算你现在还在迷惘,我也不会再给你想明白的机会了,我来接你回我们的家。”      从怀里取出一颗丹药喂给滟莲,安陵书羽小心翼翼地抱起滟莲,褪去了他身上穿着的华丽宫装、还有头上戴着的凤凰簪子,一并随手扔在玉棺里,然后从包袱里取出一件素色披风将滟莲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安陵书羽走后没多久,只听轰的一声小墓室便被掩埋在了一片尘土沙砾间,只有几颗没被完全炸毁的夜明珠仍在闪耀着莹莹的光泽。      浮浮沉沉间觉得有些头痛欲裂,渐渐地,耳边传来一阵令人舒心静气的笛声,头痛感慢慢散开了,立刻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充盈着心田,狂躁不安的心跳奇迹般得和缓下来,终于伴随着始终轻缓的笛音滟莲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色的纱帐床顶,有些愣愣的没反应过来,转过头在一片朦朦胧胧间却发现是自己十分陌生的房间,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子有些重,挪动了好久他才找回了力气,慢慢坐了起来。      穿上鞋,滟莲随手披了件外衣就推门走了出去,而这一推门他便见到了这辈子最难以忘记的一幕,直到很多年后他都无法忘记那时的震撼与感动。      只见一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那人的右手还拿着一管碧色的玉笛,笛子尾端吊着红色的长须,而他一袭青衫从背后看去显得他整个人气质翩翩,再往上看有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手不可抑制地有些颤抖起来,滟莲几乎抑制不住要惊呼出声。      安陵书羽……这是梦吧?      立刻便有灼热的感觉涌上眼眶,滟莲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一旦发出一点声响,这一场梦便会惊醒,多久了,一直想要梦见的人,就这么生生入梦来,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已经让他心痛心酸得不能自已。      泪水迷蒙了双眼,滟莲随手抹去眼泪,抬眼望去,只见那人正抬头看着树上开满着的火红色凤凰花,他身姿挺拔还是那么俊逸潇洒的姿态。      “小莲……”突然有一声包含着叹息的声音悠悠传入耳际,瞬间让滟莲身子完全僵住。      眼见着那人要转过身,滟莲立刻有些狼狈地要往房间跑,他不要看到那人冷漠的眼神,不要再听到从那人嘴里说出来的恭维与祝福,他会承受不住,他一定会心痛致死,因为有些东西一旦揭开了,就再也返回不到原处。      由于太慌张,滟莲没注意脚下,被有些高的门榄绊了一下,眼见就要扑倒在地却猛地感觉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知道这个怀抱属于谁,滟莲难以自抑地开始颤抖起来。      将头死死埋在安陵书羽的怀里,滟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早就崩塌,热烈又冰冷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让他的心更痛了几分。      这时,头顶传来一声浓重的叹息,在安陵书羽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滟莲连忙高喊了声,“不要说话!”然后,他便将脑袋轻轻靠在安陵书羽胸口处,一动不动。      “不要说话……”声音低了下来,滟莲从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他害怕安陵书羽一说话梦就醒了,因为现实中他早就无法奢求对方曾经只属于他的温柔,他轻轻闭上眼,轻轻呢喃,“不要说话,说话梦就醒了,醒了我就又见不到你了。书羽,对不起,还有我好想你……”      安陵书羽见到这样的滟莲,心中不由一痛,禁不住更紧地环抱住怀中的人,他的小莲从来都是张扬又恣意的,不过他也知道小莲其实有一颗比谁都脆弱的心,他总在用长满刺的外表刺伤想要靠近的人,其实他只是想要保护那颗晶莹剔透脆弱的心而已。      不敢去相信,因为害怕受伤害。      “小莲……”安陵书羽刚刚开口唤了一声,只感觉怀中人身体马上僵住了,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被滟莲推开了,低头一看,却见滟莲已是泪水涟涟。      还没来得及伸手抹去他的眼泪,滟莲却满是哀恸地抱住安陵书羽,两眼无神地看着他,“梦要醒了吗?做梦的机会你都不再给我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后悔了,可是当我后悔了,你却已然不在。”      然后只见滟莲突然扑上来抱住了安陵书羽,颤着身子往他怀里缩,“书羽,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小莲!”安陵书羽心不由更痛了,他紧紧抱住滟莲,低头轻轻吻了吻滟莲的发顶,语气里满是痛惜,“我没有丢下你,这不是梦,我是实实在在的,小莲,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小莲小莲,我的小莲……”      说着,安陵书羽转而双手捧起滟莲的脸,缓缓地吻上他的唇,他感觉到滟莲明显的一愣,然而他仍坚定地吻下去,并伸出舌轻轻试探着,就在下一刻,滟莲突然伸手抱住安陵书羽的脖子,开始激烈地回应。      紧紧纠缠着的唇舌传达着要将对方燃烧殆尽的热情,其中有思念有悔恨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不知是谁开始的探索,待有意识的时候两人已经光裸着身子紧紧缠绕着躺在了床上。      胸腔之中无法褪去的激情化作最热烈的拥抱,滟莲双手抱着安陵书羽的脖子,双腿也紧紧夹住他的腰,高声的呻吟似是要将所有镌刻在心底的思念抒发出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磅礴的大雨,雨滴激烈地拍打着青石板路,和着这一曲春情妖娆烧得人心久久无法平复,模糊了精致眉眼的面容,能辨识的只有对方熟悉的气息。      一头青丝铺满大红色的床榻,发如瀑唇如火,白色纱帐扬扬飘飘又落下,半掩住那层层叠叠白纱后的低语喘息,一场场翻云覆雨的抵死缠绵,似是春花如笑,又等待了花开荼靡的灿烂与怅惘。      然而那一声声直抵人心的互相呼唤,最终迎来了月明雾散,然后是十指相扣的温暖,轻喘着气息,两人凝眸相望,千言万语都化作最后唇齿之间的相濡以沫。      醒来的时候,右手还被紧紧握着,滟莲转头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再抬头看看那张看起来仍然年轻的脸,忍不住抬起左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微微蹙了蹙眉,因为他看到安陵书羽额前竟有两缕白发随意搭散着。      有些心痛地凑过去吻了吻他斑白如雪的发丝,滟莲将脑袋轻轻靠在安陵书羽怀里闭上眼继续补眠,毕竟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如此安心地睡过一觉了,早已疲倦的心此时却好像终于活了过来,这不是一场梦,而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眷恋着安陵书羽至斯。      浓浓的香气吸引自己从好眠中清醒过来,滟莲睁开眼便看到床边坐着一脸温柔笑意的安陵书羽,只见他仍是一袭青衫,偶尔一笑更是俊逸逼人,偶尔眯起眼睛还有些邪魅之气从眉宇间显露出来。      心不禁一跳,脸竟然有些发热,滟莲微微垂下脑袋,不由得暗自唾弃自己无用,竟会脸红发热?!      “呵呵……”耳边传来安陵书羽的笑声,滟莲一时更是窘迫,感觉到头被拍了拍,然后感觉安陵书羽终于站起来离开了,这时滟莲不由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抬起头看到安陵书羽端着一碗清粥走到了自己面前,眉眼间的温柔似是能将他淹没,滟莲听到安陵书羽说,“饿了吧?现在还不能多吃,先喝点粥,身子我再慢慢给你调养。”      “恩……”滟莲接过那碗粥,强忍住想哭的冲动,一点点喝下那充满家的味道的粥,心里什么都不想去问,也不在乎他现在在哪,更不想管皇宫里出了什么事,他现在只想与安陵书羽一起,不管明天会迎来什么,他只想抓住眼前曾经弄丢的温暖。      后来才知道他竟是与安陵书羽住在一个山谷里,山谷里环境十分优美,不远处有小瀑布,近处有安陵书羽种的蔬菜各色花朵还有药材,爬上山还能近距离描摹月亮的轮廓,却是个难得的世外桃源。      这天夜里滟莲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眼睛晶亮亮的,狭长的凤眸都笑眯了起来,他拉着安陵书羽的手臂摇晃着撒娇,“书羽,我想去看日出,我们一起去看吧!”      看看窗外高高悬挂的月牙儿,安陵书羽转头又看看滟莲满是期待的眼,终于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有几分无奈地点点头,起身准备上山要用的东西。      山里的夜路是很不好走的,而滟莲有一直养在深宫里,没走多久便已经累得走不动了,但他又想和安陵书羽一起看一次日出,只能一直坚持着走,直到脚下被树枝绊倒了,扭伤了脚。      安陵书羽坚持要回去修养,但在滟莲满是哀求与期待的眼神攻势下,他终于有些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走到滟莲身边蹲了下来,轻轻道,“来,我背你。”      咧开嘴快乐地笑了,滟莲双手紧紧抱着安陵书羽的脖子,手里还拿着上山之前准备好的包袱,满心幸福地将脑袋靠在安陵书羽的背上,听着安陵书羽踩着树枝上山的声音,渐渐地,视线迷糊了、意识也模糊了。      脸被轻轻拍了拍,滟莲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睁开眼便见到安陵书羽满是柔和的眉眼,然后见到对方笑了笑,伸手指向一边,对他说,“日出了。”      转过头去,只见一片血红染红了半边天,微侧过脸见到那么热烈的红映照在安陵书羽的侧脸上,可能是那一幕太过唯美,滟莲竟是有些怔住了,然后他看到安陵书羽转头对他笑了笑,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让他靠在安陵书羽的肩膀上,一起看着美丽的日出。      不知过了多久,滟莲低头看看眼前的山峰,突然低声说道,“如果你比我先死了,我就抱着你的骨灰从这里跳下去。”      闻此言,安陵书羽没说话,只是揽着滟莲肩膀的手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勾起唇角,淡淡回道,“好。”      火红的阳光将两人靠着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唯美的影子,那么安静,却又那么温暖。毕竟你死了,我独活着,只会生不如死,所以我宁愿去陪你。      晴方潋滟羽纷纷,神仙眷侣下凡来。    作者有话要说:哎,写着两个娃的故事,我竟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那么热烈的相拥,甚至透着一种绝望的气息在里面,更是不知为何,在写到最后的对话,我竟然留下了眼泪???!!!想不通... PS:明天开始更新搞笑的番外,先来个预告,明天是安陵清与南宫晔到东瀛看樱花,然后~嘿嘿~会有点小邪恶哦! 86 86、外篇:樱花飘清游东瀛(一) ...   空气里充满了春天的芬芳气息,路边开满的那一树树粉色的樱花更是美不胜收,然而安陵清此时却毫无欣赏的兴致,只因他之前一时贪恋赏花没有紧紧握住南宫晔的手,人潮一拥挤,两人竟是生生走散了。      此时,安陵清坐在一棵樱花树下,双手托着腮,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过往来来回回的人,毕竟语言不通,他想要求助也无法可循。      街道上行走的很多人都被这看起来像个漂亮娃娃的少年吸引住了,他们只见微风拂过,一树樱粉便飘然而落,似是蝶翼一般飞舞着的樱花瓣有些落在少年肩上、头发上,有些甚至调皮地轻轻从他长长的眼眨毛上掠过,然后偷偷溜进他的衣襟里。      可能是这如画的景致太过于美好,众人皆以为坐在那树下的是溜到人间游玩的樱花仙子,于是都只是赞叹地偷偷瞧他几眼,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了这仙子他便会飞离人世回去天上。      已经过了晌午时刻,安陵清身上没有钱也不懂东瀛国的语言,肚子也开始饿得咕咕叫了,他一张小脸郁闷得皱成了一团儿,心里想着南宫晔怎么还没寻来。      突然,安陵清闻到有食物的香气从鼻尖溜了进来,不由自主地,他站起身循着香气慢慢走过去,然后他看到有个小摊正在煮着各种各样的丸子,看起来好吃极了。      安陵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小小的丸子,想象着将丸子咬开后的滋味儿,而那摊主见到有个漂亮得像娃娃样的少年望着他的鱼丸,心里也有些骄傲,于是满脸笑意地开口问他吃些什么。      然而,安陵清只听到了对方叽里咕噜说了很长一句话,却是一个字也不懂,于是他有些丧气地垂下肩膀,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对摊主礼貌地笑了笑,又准备往那棵樱花树走回去。      抬头看看不算太烈的太阳,安陵清心里头委屈一阵阵的涌上来,不由得嘟起小嘴,小小声骂道,“少爷是个笨蛋!”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安陵清的肩膀,他转过头便看到了一张很柔和的笑脸,微微睁大眼睛,安陵清不解对方的用意,不过下一刻他便兴奋地更睁大了眼睛,因为对方对他说的是燕国语言,那人问他,“你是燕国人吧,是遇上什么困难了么?”      立刻像见到了大救星一般地抓住来人的手臂,安陵清连连点头,急急忙地说,“我是燕国人,这位公子也是吗?我跟我家少爷走散了,找不着住的地方在哪儿了。”说着说着,安陵清声音不由低了下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却也惹人怜爱。      来人见状竟是轻轻挑起了细长的眉,眼睛里有些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他不着痕迹地反手握住安陵清的手,用着柔和的语调轻轻道,“我叫浅川优光,你可以叫我优。”      好不容易遇到能听懂自己说话的人,而且来人也一副眉眼和善的模样,长得更是俊俏,安陵清压根就没把对方当坏人,只觉得运气真好,竟遇到会燕国语的人,于是他甜甜地笑开了,开心地回话,“我叫安陵清,清澈的清,优可以叫我小清。”      听到对方的名字,浅川优光眼中很快地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下一刻他眼中那抹兴味儿更重了,他伸手牵起安陵清软软的小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微勾的唇角透着几抹诡异的味道。      只不过当安陵清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脸上又迅速恢复成了一副优雅贵公子的模样,他温柔的淡淡一笑,轻声道,“小清一个人在这里等也无济于事,优我在这一方土地上也还认识几个人,不如小清先跟我回家,我派人去找你家少爷,然后让他来接你回去。”      虽说浅川优光是在说着征求意见的话,但他的语气里却丝毫没有给对方商量的感觉,还没等安陵清说话,他便接着说道,“小清该是饿了吧?先跟我回去用膳,其他事我们再商量。”      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了,安陵清忍受不了美食的诱惑,终于点了点头,乖巧地道,“谢谢优,就按优说的办吧!”满意地笑了起来,浅川优光牵着安陵清往前走。      没过多久,安陵清便听浅川优光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到了。”抬起头,安陵清看到一个很大的牌匾,那匾上的字与燕国通行的字差不多,于是他也照着念了出来“樱町”。      转过头却见浅川优光一副笑盈盈看着他的模样,安陵清脸竟是一下子红了,轻眨着眼轻轻转过了头,然而下一刻他却被浅川优光捏着下巴将脸转了过去,有些诧异地微微睁大眼,安陵清疑惑地问,“优怎么了?”      捏着安陵清的下巴左右瞧了瞧,浅川优光眼睛里的笑意竟是更浓了几分,他迅速在安陵清脸颊上印了个香吻,见安陵清连忙推开他捂住脸,也没解释什么,牵起他走进了樱町。      摸了摸刚刚被亲的地方,安陵清有些莫名,特别是他看到樱町里全是美丽的少年少女时,更觉得奇怪了几分,于是他拉了拉浅川优光的手,小声问,“优,他们都是你家的人吗?”      捏了捏安陵清的手,浅川优光低下头对着他微微一笑,再伸手捏捏他的小鼻子,点点头,“是啊,现在小清也是我家的人了呀!”      皱起小鼻子,安陵清不满地伸手推开浅川优光的手,有些不高兴,“才不是你家的人呢!”      站在里安陵清很近的人见到这一幕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名少女看了看安陵清又抬头看了看浅川优光,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在浅川优光幽冷的眼神威胁下,微微垂下头端着手中的果盘匆匆离去了。      浅川优光也不在意安陵清的拒绝,仍是牵起他的手径自往二楼走去,随口吩咐道,“准备些燕国的菜肴送到我房里。”      进了浅川优光的屋子,安陵清不由好奇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不过转而他看到一个大屏风,一下子竟是羞红了脸,只因那屏风上的画全是衣衫尽散交缠在一起的两人。      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安陵清脸蛋烧得红红的,他一下跑回浅川优光身边,用自己宽大的袖子遮住脸,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满是不知所措地瞧着浅川优光。      看到安陵清可爱的模样,浅川优光禁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故作不解地问,“小清这是怎么了?”      安陵清摇了摇头,头也不敢回,只用手指了指那个屏风,一下子又想到刚刚看到的画,就连眼睛里都充盈了满是羞涩的水光,他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      轻挑起眉,浅川优光凑近了些,伸手拉下安陵清遮脸的袖子,将整张脸凑近了安陵清,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微侧过脸将热气全数吐在安陵清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满是诱惑,“哪个啊?”      急急忙便要伸手推开浅川优光,然而浅川优光却顺势一手揽住了安陵清的腰,用巧劲儿一把将安陵清压在了铺了地毯的地上,一手从腰线上直直摸上背脊,脸也越靠越近,眼看就要吻上安陵清的唇了。      瞬间,安陵清便觉得惊恐至极,他挣扎着要躲开,眼睛里闪烁着害怕的光芒,大声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少爷!少爷!少爷!”      而安陵清这带着哭腔的吼声让浅川优光立刻惊醒了,他连忙坐起了身,微微皱了皱眉,好似在懊恼着什么,然后转头看到安陵清衣服有些凌乱的模样,他有些悻悻地摸摸鼻头,连忙准备伸手扶起安陵清,却立刻被他推开了。      见状,浅川优光也没说什么,而是认真地道歉,“抱歉,刚刚……”想到刚刚的情景,一时间他更是恼得皱紧了眉,突然他跪坐起来深深朝安陵清鞠了一躬,满是严肃地再次道歉,“小清刚刚是优一时迷糊,万望原谅。”      安陵清见到浅川优光这样,他本来生气害怕的情绪也消散了些,于是走过去扶起了浅川优光,“只要优下次莫再开这样的玩笑就好了,我不怪你。”      浅川优光听了安陵清的话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然后脸色却在下一刻变得凝重起来,他认真地看着安陵清,严肃道,“请小清放心,绝对不会再出现刚刚的事情,如违此誓,浅川优光必剖腹以视尊崇。”      被浅川优光眼中的认真震住了,安陵清连忙摆摆手说,“不用这样,我相信优就是,没有那么严重。”      “不!”然而浅川优光却突然严肃地打断安陵清的话,竟是用东瀛语郑重说,“伤害了您,浅川优光便是死不足惜,我族绝不包容对朋友的背叛。”      “啊?优刚才说的是什么?”安陵清不解地下意识反问,刚刚浅川优光的话语他是一句话都没听懂,然而当他再看向浅川优光的时候,对方脸上却没了刚刚那肃穆的模样,而是又挂上了一副温和的浅笑。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浅川优光对外面吩咐了一声,然后外面的人便推开门端着一盘子精致的菜肴走了进来,将所有菜肴摆在了桌子上,那少年又恭敬地退了出处。      在安陵清用膳的时候,浅川优光一直含笑不语地静静看着他,直到安陵清被盯得有些不舒服,才放下碗筷抬头问,“优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突然,浅川优光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安陵清的小脸,勾着唇角笑得满是开怀的样子,“小清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能看到安陵清诱人的和服装!哇哈哈~~(叉腰狂笑中...)某兮有邪恶了╮(╯▽╰)╭ 87 87、外篇:樱花飘清游东瀛(二) ...   借着樱花开得最为热烈的时候,东瀛一年一度花魁评选将在今晚的“樱町”拉开序幕,而作为东道主的樱町会派出谁来参选花魁的评选,这成为了所有人的疑问,因为直到今晚之前都没有听闻关于参选人选的丝毫风声。      此时,安陵清正舒舒服服地在泡天然温泉,本来浅川优光派了好几个人来服侍他,不过他实在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除了南宫晔的人在场,所以他婉拒了浅川优光的好意,一个人享受东瀛最著名的温泉。      小温泉在后山上,温泉旁有一棵长得很茂盛的樱花树,树上挂着大红色灯笼,烛火被笼罩在红布之内显得迷迷离离的、十分柔和却也有些暧昧,特别是当清风拂过樱花花瓣从树上洒洒落落飘向温泉时候。      肩上一痒,安陵清伸手去摸发现是一片樱花瓣,不由微微一笑放到手边轻轻一吹,让它落到水面上然后荡开一圈小小的涟漪,抬起手臂撩起一串水珠,安陵清不由得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两个梨涡看起来尤为可爱。      同一时刻,浅川优光却在书房内接见重要的客人,这名客人身穿一身冰蓝色丝质长袍,明显是燕国人的打扮,看起来倜傥风流俊逸逼人,他此时正负手站在浅川优光身前,此人赫然便是与安陵清走丢的南宫晔。      “呀!好久不见了,南宫小友。”浅川优光一手轻轻摇晃着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方小小精致的折扇,半掩着脸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南宫晔微微皱了皱眉,没理会浅川优光的寒暄,径直说,“我来是想借你的势力帮我找个人,我没时间与你耗,给我令牌。”      浅川优光却突然故作委屈地整个人向南宫晔扑去,不过被南宫晔立马躲开了,于是他可怜兮兮地咬了咬自己的袖子,哀怨道,“哎呀!我这个苦命的人啊!我这个被人嫌弃的人啊!”      一边哭喊着浅川优光一边偷偷瞄南宫晔紧紧皱起的眉,心里头一下子更舒爽了几分,于是继续道,“我心情一不好,就不会借兵,更不会借给嫌弃我的人啊!我这个……”      南宫晔听着听着额上不禁青筋直冒,他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最后终于忍不住地厉声喝道,“给我闭嘴!”      浅川优光立刻止住了声音,只是故作可爱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南宫晔,然后在听到南宫晔皱着眉不耐烦说“怎样才把令牌给我”时,眼睛里不禁泛出了丝丝得意的笑容。      再次挥开折扇,浅川优光故意风情万种地扭着腰摇晃到南宫晔面前,然后凑过去小小声道,“也没什么,就是今晚花魁大赛想请你当评委呀……”      南宫晔想也没想,脑海中只有快些找到安陵清的想法,于是下意识地立刻回绝,“没时间。”      然而,浅川优光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眯了眯眼睛,站直了身子恢复了一副贵公子的形象,脸上的笑意也迅速褪去变得面无表情,他轻轻瞟了眼南宫晔,冷冷道,“没时间我也没令牌。”      见到南宫晔不为所动,浅川优光再次笑了起来,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然后缓缓往门口晃,轻轻呢喃着,“哎!今天白天捡回来了一个不会说东瀛话的燕国漂亮娃娃,一会儿去与他洗鸳鸯浴,真是人间享受啊……”      用余光瞟见南宫晔立刻大变的脸色,浅川优光心里偷笑面上却仍无一丝波澜,直到衣领被人揪住,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漂亮娃娃,把话给我说清楚!”南宫晔心里一急,竟是完全失去了沉稳,脸上一副要将对方吃掉的狠厉表情。      用折扇轻轻敲了敲南宫晔抓着他衣领的手,浅川优光淡淡道,“南宫小友,求人的时候抓着别人的衣领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      “你!”南宫晔气得直磨牙,他何曾如此憋屈,不过这里是浅川优光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也只能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放开浅川优光,语气终于恢复了平静,“带我去见那个‘漂亮娃娃’。”      轻轻摆了摆头,浅川优光摇头晃脑道,“那评委的事儿?”微微蹙了蹙眉,南宫晔有些不耐烦,却终究忍下来气冷然道,“行了,我知道了。那现在可以让我去看他了吧?”      从来都是被南宫晔压迫的浅川优光,此次好不容易有了“欺负”南宫晔的筹码,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对方轻松地夺回筹码?所以微微一笑,浅川优光悠然叹道,“今晚上过了,明早自然能见到了哦……”      浅川优光一个人提着灯笼到后山上去找安陵清的时候,正好看到安陵清从温泉里钻出来的出浴一瞬间,他看到那个在淡淡烛火和月光映衬下更加莹润如玉的背、还有那头散落在白皙肩背上的乌黑青丝,不禁惊艳地瞪大了眼,不过下一刻他又转过了头,不多看一眼。      南宫那小子还真是好福气呀……浅川优光不禁在心底轻轻感叹着,不过既然是朋友的爱人,他自是不会再做出轻薄之举,背对着安陵清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咳一声提醒有人来了。      听到背后有一小声惊呼,然后是穿上衣服的悉悉索索声音,再过了一会儿,浅川优光才转过身淡淡一笑,然而几乎是立刻的,他又怔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他也没看到别的什么,真的,他发誓没看到什么……只不过看到一个站在樱花树下落入凡尘的仙子而已,而且还是一个衣衫不整的仙子。      只见安陵清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和服,那和服只有中间一条腰带松松系着,一大片雪白的胸膛都露了出来,湿润的长发有水珠往下滴落,有些从脖颈处直接滑落进胸膛,然后隐然不见却更加惹人遐想。      少年红唇紧咬,脸蛋透着刚沐浴后的粉红色,眼睛里闪烁羞涩无措的水光,双手紧紧抓着衣襟,一副总想将衣服拉紧却不得其法的模样,再往下看他竟是正光裸着脚站在草地上,双脚不安地交叠着,脚腕上一条红色细绳更显得惊人的妩媚。      当看到那双漂亮的脚时,浅川优光彻底瞪大了眼再也转不开视线,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有恋脚癖吧……一瞬间热血上涌,浅川优光知道自己一定丢脸极了,因为有温热的东西从鼻子流淌而出了。      完了完了,他一定会被南宫晔用他的惊鸿剑砍死,就算不砍死也会被他夺魂楼的杀手追到天涯海角,他竟然看着南宫小友的媳妇儿流鼻血了……      也许是受打击过大,也许是刺激过大,浅川优光最后竟是两眼一翻直直晕倒在了地上,晕倒前一刻,他脑海中想的是“好想摸摸再吻吻那双脚,那也死而无憾了啊”。      安陵清其实一直没太注意站在不远的浅川优光,他一直在想着怎么把身上这件衣服拉好,但是他不管怎么弄还是会露出好大一片胸膛,直到急得小眉毛都紧紧皱了起来,他还是没能把衣服穿好,最后只能用手拉着前襟小心翼翼地不让胸膛露出来。      地上有小石子儿让安陵清光着的脚很不舒服,但他却也不喜欢那双木屐鞋,最后权衡了一下还是穿上了木屐鞋,不过他却有些走不稳,而鞋本身也有些大,最后竟是一步三晃,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走到浅川优光身边,却被对方脸上的血吓了一跳,安陵清连忙蹲下来探探浅川优光的鼻息,然后掐了掐他的人中,过了一会儿浅川优光终于醒来了。      “优,你怎么了?你脸上好多血,你还好吧?”安陵清见到浅川优光醒来了,连忙开口问道。      坐起身,浅川优光虽然面上看不出别的情绪,其实心底早在哀叹他可怜的形象,低头再悄悄瞟了眼安陵清漂亮的脚,心再次一跳,立刻制止住泛滥地想要摸一摸的想法,转过头从怀里掏出丝绢擦了擦鼻血,瓮声瓮气道,“没事,花魁会快开始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可能是耽误了太多时间,当浅川优光帮安陵清弄干头发,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外面已经有人来催场了,随手拿了一个血色的镯子套在安陵清手腕上,再帮他把衣带系好,浅川优光拉起安陵清就要往外跑。      不过安陵清实在不怎么会穿木屐鞋,突然被一拉几乎站不稳要摔倒了,浅川优光下意识地接住他,想了想他转而横抱起安陵清就往表演后台跑。      安陵清还没站稳就直接被浅川优光推到了表演台上,所以他也很直接地摔倒在了台子上,而右脚上的木屐竟也被甩开了不知掉到了哪里。      台下众人此时只看到大红色外衣下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条白玉般的长腿,而那漂亮没穿鞋的脚腕上绑着一根红绳,搭配着那头铺满了整个背的乌黑青丝竟是魅惑得惊人。      南宫晔一直都是低着头,压根就没看台上的人,他只想着什么时候这该死的花魁会才会结束,不过此时他发现本来吵闹的场地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不禁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向表演台。      然而,只这一眼他却已是怒火直冲脑,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飞到台子上,将好不容易爬起来微皱着小眉头伸手揉自己膝盖的安陵清抱进了怀里。      转头看到所有人都还一眨不眨地看着安陵清,南宫晔不由怒由心生,用内力狂啸一声,直让所有人都受不住得捂住耳朵倒在了地上,他才抱起一脸惊喜看着他的安陵清快步往外走。      当走到门口时,南宫晔转头轻轻说了句,“浅、川、优、光,你还有一个晚上可以逃命。”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诱人的小安陵,下一章其实还有惊喜哦~不过对于南宫晔应该是惊与喜参半...小优童鞋,偶为乃默哀,乃为伟大的炮灰事业献身了... 88 88、外篇:巫山半掩云雨间 ...   南宫晔抱着安陵清一路狂奔,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又绕回了樱町随便找了个房间推门进去了,因为他发觉安陵清似乎有点不对劲,感觉到他身体有些发烫好似在发烧。      轻轻拍了拍安陵清的脸,却见他脸蛋红红的,一双大眼睛也是水润润的,微微嘟了嘟樱唇,然后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南宫晔。      安陵清小嘴微张吐着有些灼热的气息,身体有些烧得难受,他伸出双手抱住了南宫晔的脖子,将脑袋凑过去轻轻蹭了蹭,声音显露着尽是撒娇的软腻,“少爷,安陵好热呀……”      看着安陵清一边蹭着他,一边难受地往他身上凑,甚至伸手拉他的衣服,南宫晔若是再不明白安陵清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就可以直接抹剑自刎了。      心头猛然又是一阵火气,他额上青筋直跳,眯起眼睛暗暗骂着:好你个浅川优光,竟敢把这种药往安陵身上用,不宰了你,我就不姓南宫!      不过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安陵清,南宫晔不由轻叹一声,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要不然自家媳妇儿难受了,他才是最心疼的那个。      然而,当南宫晔小心翼翼将安陵清放到榻上,准备找些凉水来给他擦擦的时候,安陵清却不依了,他整个人凑了上来抱住南宫晔,用双腿紧紧夹着南宫晔的腰,小嘴在南宫晔耳边直呼气,声音里满是难忍欲望的哭腔,“少爷少爷少爷……安陵难受,热……”      一声声的呼唤让南宫晔心头那把火越烧越旺,更何况当他低头一看,只见安陵清大红色的和服前襟大开,雪白的胸膛上两点红缨更是娇艳欲滴,肌肤则是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      一时眼睛有些发直,从来都无法拒绝安陵清,更遑论是这样的安陵清,终是受了蛊惑一般南宫晔低下头舌轻轻舔过那诱惑着他的艳红一点。      “恩……”身体敏感地颤了颤,安陵清眯着眼睛像只舒服的小猫咪一般轻声叫了出来,那叫声娇娇软软的,好似一根鸿毛从南宫晔心头掠过,让他感觉有些痒又有些意犹未尽。      轻轻拉开安陵清的腰带,从下而上轻抚上他柔嫩的肌肤,而安陵清却不像往常那般羞涩地红着脸躲开,反而将腿更紧地缠在南宫晔腿上,一只手抓着南宫晔的手臂,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自己一簇发丝,扭着腰微眯着眼睛不时轻轻哼一声。      甚至有时候安陵清会嫌南宫晔的动作太轻不满地睁开眼睛,满是控诉地看着南宫晔,如果得不到安抚他则会瞪大了眼睛,不满地直哼哼,然后伸出手拉起南宫晔的手覆上自己的腰侧。      即使是那次醉酒也不曾见过如此诱人的安陵清,南宫晔只觉得心头那把火越烧越旺,理智的那根弦儿绷得紧紧的,仿佛立刻就会断掉一般。      安陵清乌黑的长发四处铺散在大红色的榻上,南宫晔只觉得一眼看过去开遍了的是艳红连着艳红,而安陵清白皙的肌肤被显得更加皓如凝脂,他脸颊上那恰到好处的一抹红晕,搭配着他泛着盈盈水光的眸子,端的是诱人堕落的诱惑。      再也承受不住地低头狠狠吻住安陵清,在他半掩于红色和服下的香肩上留下一个个红色印记,敏感的肌肤被吻,安陵清只觉得眼前的色泽开始迷茫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好似家乡春季里濛濛细雨一场。      “少爷……”      就在轻轻呼唤了一声之时,突然身体有种滚烫的温度嵌入进来,安陵清双手连忙抱住了南宫晔的脖子,强烈的触感让他眼睛不禁闭了起来,然后有泪水从他眼角缓缓滑落,南宫晔那明明是仿佛模糊了的面容他却能知道,这样最虔诚的拥抱能一直到永远。      南宫晔怜惜地轻轻吻在安陵清侧脸上,他看着安陵清那双幽潭般清澈的眼眸,感受着身体极致亲密的接触,缓缓地,他再次将吻落在安陵清柔软、色泽嫣红的唇瓣上,那种甜蜜的触感甚至能令他窒息,比他所能想象的一直接触的还要令他欲罢不能。      轻吻着安陵清的颈项,感受着脖子上细致、白皙而光滑的肌肤,玉一般的温润,温暖的感觉让他心头一阵阵感动。向隅交颈,有些热却又无端清冷的气息浅浅地喷在颈间,南宫晔想要就此溺死在这份熟悉的清新气息里。      安陵清眼前已经完全迷蒙了,好似是有细雨挡住了他的视线,南宫晔的面容在他脑海里若隐若现,然后有好似花瓣落于颊上的触感让他想要去感受,恍如一场杏花雨过后散落了一地的缱绻温柔。      南宫晔修长指尖掠过之处,无不勾起那流连不去的眷恋,努力想要张开眼睛,安陵清微微一笑,伸手摸上南宫晔的脸,将自己的脸凑过去,轻轻地蹭了蹭,声音低软好似呢喃,“晔,爱你呢……”      微微一怔,南宫晔凤眸也不禁微微眯了起来,他低头将额头抵着安陵清的额头,再微侧过脸吻上那小巧而嫣红的樱唇,唇齿相依,又是一番相濡以沫。      叹息一声,无法抑制心头的感动,一瞬之间有几乎将他湮没的情感汹涌而来,南宫晔情难自禁地轻轻吻了吻安陵清的耳垂,轻道了声,“安陵,我爱你,所以我要先说声抱歉了……”然后本来温柔怜惜的动作竟有些不受控制地狂野起来。      突如而至的愉悦让安陵清有些承受不住地双手紧紧抱住南宫晔的背,甚至在他背上狠狠抓下了一道长长的红痕,随之他脸上的红晕更盛,让他本来漂亮的脸蛋染上了浓浓的妖异魅惑,衬着那血色的胎记竟是无端艳丽起来。      随后便是潮汐涨落,迭起之间仿佛飞升入天又好像落入了万丈深渊,一浪一浪的激烈情绪汹涌而来,下意识地有些想要抗拒,却又无法拒绝相触的指尖那一点熟悉的温度,终于只能再次堕入那个幻彩的世界,随波逐流。      本来已经放逐了自己,却突然扑面而来一个大浪让安陵清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光晕有些涣散,然而当南宫晔的吻再次落在自己额上胎记时,眼中那涣散的光晕终于慢慢聚拢,然后化作了满天璀璨闪耀着的星光。      怔怔地凝望着近在咫尺南宫晔的脸,安陵清伸手抚上他微微湿润的发丝,感觉到意识在渐渐回笼,之前那一场热烈而主动的颠鸾倒凤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安陵清白皙的脸颊不禁有怡人的红晕扩散开来,眼眸里盛满了羞涩的水光,有些害羞地想要躲开南宫晔那深情的眼光,更不敢看他嘴角那优雅依旧的小小弧度,只因着那是对于安陵清来说有致命吸引力的邪魅。      “安陵,安陵,安陵……”南宫晔将唇凑到安陵清耳边,一声一声轻轻唤着,浅淡的、微沉有悠长的语调,柔声地唤着,仿佛吟唱一般悦耳,在安陵清心底渐渐汇聚成一池温暖的水波,然后慢慢荡开了圈圈好看的波纹,潋滟了天下所有的春意盎然。      “安陵,安陵,安陵……”语调仍是柔和的、温柔地,虽然南宫晔对安陵清说话时一直都是温柔的,此时的呼唤却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温柔。      只道是敛尽了一池波澜不惊的春水,又仿佛是铺开了一张绵密的网,将安陵清所有的心神网罗其中,而两人的发早已纠缠在一起缠绕成一弯悠长如瀑。      结发三千,不分彼此。      一声声呼唤慢慢让安陵清心底的羞涩融化开了,他终于转回了头静静看着俯在身上的南宫晔,额上的曼珠沙华开放得愈加妖娆。      那份妖艳渐渐融化在安陵清微弯的嘴角和那两个浅浅的梨涡里,颊上尚未散去的红晕再次升腾起更加浓重的嫣红色彩,竟是透着一种异样的魔魅意。      看着身下透着血色又高贵纯洁的安陵清那恣意盛开着漫漫的艳丽,那双晕染着艳色的盈盈水光眸子中反复流淌着一片春情汪洋。      南宫晔情不自禁地俯□再次吻上安陵清的唇,心底不禁叹息道:这样的安陵,这样美好的安陵,怎么可以放手,怎么可以离得开?      心头突然涌上一种执拗又别扭的想法,南宫晔仿佛是要确定这近在咫尺的人是属于他的,不禁微微收紧了搂着安陵清的手,轻声诱惑着说,“安陵,说你是我的。”      微微一愣,安陵清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双手抱住南宫晔的脖子,狠狠点着自己的头,声音仍然有些气弱,还有浅浅的喘息偶尔夹杂其中,他努力平复呼吸,然而声音尾处还有些低低的轻吟,“安……安陵清……是……是晔的,晔的。”      满意地轻轻一笑,南宫晔亲昵地蹭了蹭安陵清的侧脸,语气里满是温柔,“乖,我亲爱的小娘子。”然后他翻了个身侧身躺在安陵清身边,然而两人紧紧相扣的十指却始终没再放开。      安陵清侧过头去看南宫晔,而南宫晔也正好转头看他,默然对望片刻,南宫晔伸出另一只手,用带着些微暖意的指尖轻轻抚上安陵清拨开他额上被汗水浸湿的额发,轻轻抚上他的胎记,再滑过他柔嫩的脸颊,一点点仔细地描摹着那在他心底如诗如画的容颜。      终其一生,两人撑着一条小船在人生的汪洋上缓缓向大海航行,偶尔有风浪偶尔有清风,但是相携的手始终不放开,夜幕降临之时,轻轻倚靠着对方,坐在船头仰头看着满天的星空,渐行渐远。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全文正式完结!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开始日更《男宠之皓冷如雪》,感谢一路支持若兮的亲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