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美王爷我的夫 九天白玉 文案: 一个诅咒所牵扯下来的万情,没有对错,只有能不能爱。 他只是山村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娃,自小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 于是他背起行囊,背井离乡,想浩浩荡荡闯荡一番, 殊不知未来得急行侠仗义就被那个妖美的男人绑了回去,日夜凌虐…… 文案: 他是一无名山村里长大的男孩,从小听村里的老人说起‘江湖侠事’, 但自小立志要做个大英雄,在五湖四海里行夹仗义,名流千古……孰不知,才出了山村, 就遇到一场厮杀,吓得他当场两腿发软,连逃命都给吓没了,直到厮杀一方胜出, 那个长相妖艳的男人骑在那帅气的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片刻后那性感的唇轻出几字:带走。从此他的人生就在日夜离经叛道且水深火热中度过……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强攻弱受/甜蜜 关键字:池中寒  凤小拖  爱恨 第001章:老子是帅气的凤小拖 人呢,总有大大小小的愿望和梦想,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村中人,。   在平安镇平安村里最靠山那户村家里,我是村里唯数不多有识过字的,所以村里人有事没事总来找我写写这个,填填那个,倒也和气。阿爹呢,有个梦想,就是把我送到镇上或城里去,念个书,好考个功名啥的。   我笑阿爹痴人说梦,就我读过两本书就能考功名啥的话,那天下就没有农民了。而且,我志不在此,我喜欢武。   自然,所谓的武也不是去做什麽武官,而是练就一身好本领,五湖四海,闯荡江湖,好行侠仗义,救死扶伤……   唉!阿爹怎麽就不懂我的心呢?   背著行囊,我对著村的方向愧疚一番之後,甩头开始我的旅程。   人嘛,总有背的时候,可苍天作证,再背的人也不能得有这麽背吧?连喝都能塞牙缝的,一定不是‘背’字了得。   我若知道这次出门会这麽背,我就打死不出门了,绝对!   风迢迢,水!!……一路上无人的地方我就自个儿乐著走;有人的时候能顺风我就不顺水,本来是挺逍遥自在的。也许就是我这种逍遥豪爽又乐观自乐的性格,惹恼了上苍吧,不然怎麽会没事给我找事呢?   林中飞沙走石,刀光剑影……我躲在一棵较大的松树之背,瞪著前面阻止我前进道路的两拨人,我心儿肝胆颤,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吓没了。   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江湖上打斗,多数都是只要有理便可以战斗,就是没有什麽深仇大恨。   看这前面两拨人分得很明显,一拨黑衣人,且打且退;一拨则一路进攻,不死则伤,毫不在意,意途非常明确。   “看著也不像打劫的呀……”我边有滋有味地观赏,边喃著,没发现自己竟然早忘了害怕。   “难道是仇杀?”但是,什麽仇要追杀一大帮人?   还未等我弄明白,前面的战局已定,追的一方得胜,看著很狠,甚至一个逃走的都不放过。   於是,接下来我的倒霉就这麽开始了!   原本以为自己掩藏得很隐蔽,完全没担忧自己会暴露,才看得那麽肆无忌惮,当一匹高大的马蹬到我根前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了。   慢腾腾地起身,边陪笑著:“嘿、嘿嘿……我、我我啥都没看到,就、就不打扰了……”边说边退,转身,走!   “呃……”前面被几道肉墙堵住,我心中那个懊恼,你长得高大就了不起啊?老子再过几年也能长这麽高大强壮!可脸上还是露出那个温暖人心,那个阳光明媚,那个动人……“还、还有啥吩咐呢?”   骑在马上的人也没说话,打量著我,我能感受到那视线,因为害怕,加上一向卑微就不能抬视别人……於是我没看对方的样貌。   “你是何人?因何在此?”在准备把我盯出个洞之时,终於开尊口了,那声音懒懒的,带著笑意,很好听。   因为太过好奇,我才忘了後果抬了首,好……美的一个人!   是……男子?   声音明明是男声,还带著磁性,可那模样……在我读过的书中,都未找到可形容的词,这会儿想起村里之前老人说过,仙儿人那是最美的。那麽,这骑在马上的人,就是仙人儿了?   “怎不回答?”马上的人,微微催促。   “回、回仙人的话,我、我是平安村的人,在、在这里偷看……啊不是,是路过刚好看到……”舌头打结。   然後没等仙人儿说话,边上看似挺壮的一个人靠近仙人儿,低声说:“主子,有可能是漏网之鱼,小心使得万年船。”   瞪!我使劲地瞪那个壮一点的男人,别以为压低声了我就听不到!   不理壮男,仙人儿看我,“你怎麽唤我仙人?”那懒懒的声音有一丝丝的好奇。   瞪著仙人儿的美脸,我笑得那个春光灿烂,咧嘴嘿嘿就笑,“你长得这麽美,村里老人说了,仙人儿都会美得不像话。所以我断定你就是仙人儿了。”天底下,没有比我更老实的人了,後来我回忆时这麽断定的。   听了我的话,那仙人儿微微一怔,那慵懒的表情竟然有些笑意!哎玛!哪有人微微一笑都这麽迷人的?这一定就是仙人儿没错了!   “真美啊……”大脑不受控制就这麽把心时话说出来了,一回神,惊慌地瞟几眼美仙人,怕他误会我这是轻浮,把我当成隔壁村里的那个流氓三。   “带走。”果然,美仙人脸色一变,勒马就转身,还落下一句,我没明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现在正被人架著,就像架木柱那般,毫不费力。   “喂喂!喂……你们要干嘛?要干嘛??”我惊叫,然後大叫……可没用,其中一人嫌我吵,那两指在我锁骨以下拍打了两下,不管我怎麽叫都不会有声音出来!   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   过於震惊,我安静了,两眼发白。   在马前,发现自己停了下来,架著我的二人似乎在犹豫怎麽搬运我……“唔唔唔!”放开我!   “把他丢上来。”   就在我使劲挣扎之时,前头丢下一句,带著笑意。   “萨!”架著我的人用力垂著,然後手一甩,我就这样像甩菜干一般,被甩背後背上了,而且──为毛是趴式?!   “唔唔唔!”放开我!   不理会我的‘哀叫’,拽马的人扬鞭,马儿‘!!’一声便狂奔了起来!   有时啊,人只要有梦想就必定能实现!就像现在的我!自小梦想著骑著高大的俊马驰骋,那种狂野,那种豪迈……好吧,我是趴著的。   “唔唔唔!”好难受!   趴在马背上,压得辛酸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险些就把黄酸水给涌出。   不知是不是苍天看我可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子一腾空,然後移了位,直直地坐在了仙人儿的前面,背後是仙人儿的胸膛。   好香……   啊呸!该想的不是这个!   我是怎麽腾空飞起来的?满目疑问。仙人儿似乎听著我的‘唔唔唔’也难受,‘啪啪’两下,然後继续握鞍奔驰。   “慢、慢点……”穿梭而过的林子,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吓得我胆子萎缩……咦?能说话了?   “慢慢……啊!”感觉自己都要被抛下去了,而且屁股开始阵阵的麻……我想,再这样下去,不多久就不是麻的问题了,而是直接开花。   “害怕?”耳边响起了仙人那好听的声音,震得我身子不禁一颤。   “废、废话……”不想逞强,赶紧认了好得到解救。   可……   “放心,还有更刺激的。”只听那动人的声音,夹著让人恐惧的因子,明明有风强烈往後吹,可就是能感觉那声音直直撞进我的耳朵里。   “不、不不……”过於疾速,我害怕直赶紧把眼睛闭上,心脏狂乱地跳著,连呼吸都忘了,紧紧地靠著身後的人,似乎就要把自己挤进对方的身体里去了。   也不知就这麽奔驰了多久,双脚重新回到地面,才发现自己腿软,根本站不稳了。好在仙人儿一把将我带进身,才没坐地上,不然就真糗大了,看这人来人往的大街……   “走吧。”仙人一说,就带著我进了一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楼?我盯著人来人往的大门,还有招呼而来的店小二,好奇得很。   长这麽大,我就到过平安镇,镇上就只有一家四四方方的食楼,还可以供住的,但也算不得客栈。像这种人来人往,大厅果然坐著配刀带枪的……大侠!我是真的平生第一次所见。   眼眼放光,我直盯著那些衣著豪爽,配刀带剑的人,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拜个师结个交什麽的,奈何腰被人紧紧扣著,不能自由。   “放开我啦!”我扭腰,想要挣脱,却换来仙人一句冷冷的话:“别动来动去。”   “……”凶什麽凶!   仙人带著我上了楼,那应该就是客房了,将我往房里一丢,门一关,就消失了,我赶紧跑过去开门,发现门口站了两只……不是,是两个壮汉,被他们一瞪,我很没种地又缩回房中。   把行囊往桌面上一丢,负气地踹两脚那檀木一般的桌脚,太硬,疼得我抱著自己的脚直吹。   “干嘛关我起来嘛?不是说了我什麽都看不到吗,又不会去告发你们杀人害命……”在房里,我抱怨似乎冲房门叫,感觉那门有被推开的迹象,我赶紧闭嘴。   只会欺负弱小!   这帮人一定不是什麽好人!   而且那个仙人一定不是仙人!村里的老人说了,仙人不但好看,而且心底善良,只会救人,绝对不会害人的!   “那……难道那个是妖怪?”村里的老人说了,妖怪长得也好看得不得了,专门蛊惑人心,然後掏人心肉来吃……   “天啊!我的心肉不好吃的!”想到这里,我转身抱起桌面上的行囊,往窗边跑去……呼,好高!   这到底有几丈高啊?不就两层麽?怎麽看著下面头就开始发晕。   坐回桌边,抱著行囊,懊恼著不该背著阿爹就跑了出来,外面果真人心险恶……“阿爹,我後悔了……”趴桌上,喃喃就累得迷迷糊糊地睡了。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身披大袍,夹於高大俊马上,手挥长剑……   “起来!”一道声音将我未完的梦给搅和了。   努力撑著眼皮,看到是那个仙人……不是,是妖精,“你这个妖精,又要干嘛?把我的美梦都给搅和了,不行!我要睡回去。”被人吵醒美梦,我迷迷糊糊,揉完眼又趴回去,努力想著刚才的美梦。   “呵,你还有这本事?能梦回去。”   “……”听完,就怔住了,我、我刚才说……了什麽?惊恐地抬眼看那妖精,妖精笑得很妖豔,就这麽有趣味地看著我。   “我我我……你你这个妖精,别、别吃我,我、我不好吃的。”心里一害怕,就开始把脑里存有的所有的东西都抖了出来。   “我怎麽一下子就从仙人变成妖精了呢?”妖精很奇怪地看著我问。   “……能不说实话麽?”我站到一边抱著我的行囊,缩著身子害怕地看著他,盯著他的表情,若发现不对,准备立刻就逃……现在的我忘了门外还立著两条大柱子。   “你觉得呢?”妖精笑眯眯地盯著我,虽然那是笑容,可我就是知道这妖精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   “我、我如果说实话,你要先保证不会生气。”我先讨介还介,免得一会儿得罪了这妖精,一怒之下把我生吞活剥了。   对方点头。   好吧,我信他。   “就、就是……村里的老人说了,仙人是不会害人的,会害人的只有妖精……你长成这模样,一定不是人对吧?”   挑眉,“我有害过人麽?”   “……”怒目,亏他问得出口!“你们平白无故把我关起来,不是害人是什麽?”   “不是害人,只是关人而已。”对方悠然地坐在桌边,然後轻轻地不知什麽响了一下,房门就开了,只见好几人端著一盘盘还透著香气的东西放桌面。   盖一掀,个神啊,全是美味佳肴!   瞪著满桌的美食,我咽著口水,把刚才的气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妖精有意无意地瞟我一眼,好看的下巴微微一抬,“坐。”   “……”心中犹豫。   “没有我的命令,你也出不去,不吃一会没了可要饿肚子的。”对方凉凉说道,那妖豔的脸上,仍是慵懒的笑容。   “……”我赶紧坐下来,瞪著桌面上的菜。   “你那破布袋里装了什麽奇世珍宝吗?一直搂著不放。”   低头看看怀里的行囊,“这可是我的全陪财产,不抱紧点成麽?”   “放下吧,我不会要你的。”妖精边说边从容地拿起筷子,夹著桌面上的菜,然後放进嘴里……怎麽看著就这麽优雅迷人呢?   脸一热,我垂下头不再看他,把怀里的包袱放一边的椅子上,然後拿起筷子还没来得急夹菜,就听到对方开口问:“你叫什麽名字?”   “老子为什麽要告诉你?”赶紧快速地夹菜,然後往嘴里送,都来不及嚼,就往肚里吞……   “嗯?”那妖精笑眯著眼我,不知为什麽,我背後一凉,觉得自己不回答这就是我人生最後一顿了,於是才不情不愿意地开口:   “老子凤小拖,凤凰的凤,拖家带口的拖,不是脱衣服的脱哦。”我第一百次地反射性回答……   说完,我就沮丧地再次垂首,我怎麽能真的轻易就报上自己的姓名了呢?我应该随便编个假姓假名什麽的才对,阿爹说过……好吧,阿爹的教诲我没几条遵守得住的。   “小拖?倒也还过得去的名字。”妖精继续吃菜。   “什麽叫过得去?我阿爹可说了,这名字可是花了好几文钱请算命的给我起的,能保我今後升官发财!”听不得别人批评语气地说自己的名字,我马上反驳,“那你呢?你的名字就好听麽?”妖怪也是有名字的吧?   妖精笑眯眯地看著我过於激动的表现也没变色,听到我问,他动了动嘴,“池中寒,你可要劳劳记住了。”   “真……冷的名字……为什麽要记住?”我跟你又不熟,“那……你是人?”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了。   “你不是说我是妖精麽?怎麽又问我是不是人了?”吃一粒鸡丁,池中寒仍是笑眯眯的。   “……”果然是妖精!   我瞪大了眼,一桌美味都开始食不知味了。   “喂,你为什麽要捉我?就、就是吃了我,也不会长生不老的,我的肉是臭的。”有些不是滋味,我又没做坏事,为什麽要捉我?抓我有什麽用?   瞥我一眼,池中寒那妖豔的笑容似乎永完不变,对我的问话也不太感兴趣一样,吃得很优雅,笑道:“没吃过怎麽知道臭不臭?”   “……”惊赫!我惊得张大了嘴吧一动不动,大有直接晕过去的趋势。  “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池中寒大笑几声,难得的爽朗,把那份阴森给一扫而光,多了份俊美,特别好看。  我郁闷地在心里骂他祖宗十八代还不够,继续骂到三十八代,嗯,三八……这个数字好,以後我就牢记这个数字了。   大概是见我不吃又不说话,池中寒终於开口了,懒懒地问道:“你这是要上哪?”看著我的包裹,猜出了我是出远门。   左哼哼,“你不告诉我你为什麽抓我,我也不要告诉你!”别以为我好欺负!   “哦?是吗?”   “那是肯定的!”我果决。   对方脸色也没变,吃得动作也未停,还是那麽优雅,“那好吧,反正你看到了我们的‘好事’,下面的人都说了,不能留活口,你看……”   “说!我说还不成麽?”混蛋!竟然这麽恶毒要杀人灭口!等老子哪日逃出升天了,定要你们这些混蛋好看!   “嗯,说吧。”对方很有耐心地等著。   努努嘴,“我、我是要出来闯荡江湖的,村里的老人说了,只有江湖人不会被人看不起,也才有地位不用卑躬屈膝,所以我就决定出来闯荡一翻,好让家里的阿爹风光起来!” 第002章:抓我的目的是为了啥   我的满腔热血!我的美好梦想!我的未来……   “可我看你也不懂一点武,你要用什麽闯荡江湖?”池中寒一句话,就像一盆冰水,浇得我热情、热血什麽的,瞬间结了冰,心胸那个拔凉拨凉的,特难受。   “我、我会学!我会找个厉害的师傅,努力练功的!”为了给自己底气,我加粗了声音叫道,红著眼瞪对面这个妖豔的男人。   “哦……是吗?”池中寒那表情,让我一世难忘。“那,你要不要拜我为师?”他笑眯眯地托著下巴问,慵懒的模样,美得撩人。   咽了咽口气,我忍著心痒说:“不要。”   挑了一下那俊秀的眉,池中寒似乎有一丝的意外,“为何?”那眼眯眯,美得如花似玉的脸上,仍是挂著那一成不变的笑容,要勾人魂一般,看得人不禁燥热起来。   因为你不是人呗!   这话我没敢当面说出来,於是扭捏地动了两下屁股,视线也没敢看他,而是四处飘,“那个,怎麽说呢,我跟你又不熟。”   “沙……”听到轻微的摩擦声音的同时,那池中寒已经以他那修长的身躯直接横过饭桌,二指捏著我的下巴,左右打量著,明明看他一点力气都没使上,而我下巴却疼得都快要感觉被人捏碎了。   “疼……”   我喊疼的同时,不清楚是不是视线出了问题,竟然看到了那池中寒眼如野犬一闪而过的震惊。   甩开了我刚想伸手摸摸自己受疼的下巴,左手就被一把拉了过去,害我险些就趴在桌面的饭菜上了,未站稳,那人就扯开我的衣袖,盯著我的左手直直地出了神。   “干、干什麽?”被池中寒那透著寒气的眼瞪著自己的手,心里毛毛的,带著一股悚然。   男人抬首,盯著我,那深呼吸之後,才隐忍著什麽,开口:“这东西怎麽得来的?”   我顺著男人的视线,看到自己小手臂上那似一只翩翩起舞的凤,又像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打、打出生就有了。”害怕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这男人的目光是抗拒的,也是鄙夷,似乎像在看垃圾一般盯著我的脸在看,而且目光中还爆射著怒光,似乎我的出现就是他多大的耻辱一般,恨不得生吞了我。   出於本能,我抖得更厉害了,不明白这男人为什麽可以在一瞬间,能暴发那麽多的情绪,而且样样都能吓得我魂不归体的。   “我、我什麽坏事也没做……”因为害怕,我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想躲离这个全身散发著危险气息的男人。   不知是哪里触到男人,他竟然如遇毒蛇蝎一般抽回了前一秒还死命抓著我的手,盯著我的眼神更似如遇鬼怪一般,不是害怕,却是避而不及。   “你……”我想说什麽,可池中寒不等我开口便转身夺门而出,门被一阵风给带上了,传来声声细!。   一系列下来,我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个叫池中寒的男人有病!   眼神涣散不久,我猛然回神,拽起自己的行囊,一阵风似的冲到门边,拼命地敲拍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来人,放我出去!放我……”   不管我怎麽叫,门外的人不开锁,也没有外人愿意来救我。   失魂落魂地走到窗边,我甚至觉得窗的下边也有守岗的人……心中徒升了阵阵愤慨,却又无能为力。   靠著床边,我抱著行囊侧头看自己的左手,除了天生的胎记之外,没有别的不同,为何那妖美的男人看了之後,会那样的表情?   虽然他本来就很奇怪,但现在……   带著一层又一层的不解、疑问和对自己悲悯沈沈地睡了过去……   青风吹破了碎梦,何处飘来梨花幽香?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特别清晰又模糊的梦,一个断肠悲愁,如霜冷人的梦。   那是──夜半依稀有弦声滴滴撞撞,似近似远;那个人思念随之而起,一层又是一层,捂著胸口,他朝一个看不到方向的方向前行,每一步如万斤重,深深注入泥里,可他还是要前行,因为那个方向有具影子,一个看不清的影子;借著月光,我想看清那影子,突然发现自己双腿竟然隐入泥里……原来那捂著胸口揪疼著的人,竟然是我……   “啊!”活了十七年,头一回被梦惊醒,心有余悸地擦著汗湿的额,一颗颤抖著的心还在狂跳著,久久无法平静。   伸手,抓抓自己的胸口,那如撕裂般的疼痛,为何那麽清晰?   抓著神,我草草地洗漱了一下,没看到那个如仙一般妖美的男人,倒是被两壮汉给架著上了一辆马车,我一路呼叫救命,世道惨淡,人情冷暖,都睁大了眼看,却没人理我。   喊了一上午,发现出城很久了,也没人管我,马车赶得很快,路边的风景一闪而过,加上心情郁闷,我也没心思去观赏。   一连赶了几日的路,自那次之後,也没再见到那个妖美的男人出现,不管我死问活问,那些绑我的壮汉就是一个字都不吐一下,这让我更加惴惴不安。   也不知是经过了多少个日子,这天刚昏暗,一直紧赶慢赶的车,随著马儿的嘶鸣,突兀地急停住,把毫无征兆的还处於‘半梦半醒’的我狠狠地撞了,还险些就这麽破栏飞了出去。   捂著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脑爬坐起来,带著耳鸣,仍能听到车外的一阵阵厮杀声。   不知是不是最近被磨得没脾气了,连胆子都给磨了出来,心不惧神不慌,撩开车窗帘,往人吵的地方望去。只见前头拦下马车的是一夥黑衣人,看那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好不刺激惊险。   双方势力,慢慢倾向黑衣人,除了对方人多势众,对方来的明显都是一些动作快狠准的高手,而这边也只有四名壮汉。   大概是因为觉得跟自己无关,我坐在车窗边看得正悠哉,哪知随著一阵风拂来,一把大刀就劈头砍了进来,碎柴四飞,吓得我一个本能向後通,重重地撞了後脑勺,一阵目眩。   “哎呦喂!”随著目眩,我惊叫了起来,引来又是一破砍,惊得我连呼疼都忘了,只得急急用手挡著自己的脑。   “唔!”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一柄长剑,直抵著自己的左肩,鲜豔如火的液体,如雨喷洒而出,赤染了那闪著寒光的剑,震惊掩盖了疼痛,我只能皱著眉看著握剑的人,他似乎也有些惊讶。   那人惊讶过後很快恢复了过来,那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直勾勾地看著我,毫不在意地拔出剑的同时,说了句:“原来是替死鬼。”   我再一次震惊了,因为这刺了我一剑的这男人的一句话。   原来……是替死鬼。   看到我如见鬼一般的表情,对方似乎很有兴味,意有阑珊,说了一字:“撤。”便闪了去。   这时的我,才想起自己的伤,捂著那仍在不断流血的伤口,手马上也染了红,而内心深处,大脑中一直都盘旋著那几个字……替死鬼。   “公子,您没事吧?”一路架著我的那四名壮中,共中一个脸色比较温和的,看到我的伤,眉目间竟然多了丝担忧。   “死不了。”我木然地回答,不是晦气,也不是负气,只是……   那大汉二话不多说,上马车,就撕扯我的衣,我甚至忘了反抗,只见他用干布清理著那看著特别狰狞的伤肉,然後不知上哪掏出了药粉,在我声声抽气中,散了药粉,熟练地绑上了布。   此刻的我,已疼痛得冷汗流湿了身,视线也开始模糊了,就听闻那大汉说了句:“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之後,马车再次驶动,而我,已睁不开眼。   我再次做了个梦,梦里有个阿爹说的剥尸坏人,拿著刀在我身上动来动去,脸上是阴深深的表情,还带著诡异的笑,眼也不眨一下……   痛,很痛,非常痛……难受,非常难受。   一半身体如火烧,一半如万年冰窖的冻……   “……阿爹……拖……知……错了……小拖难受……”梦里,我挣扎著叫著阿爹,可阿爹似乎因我离家出走而恼火,鼓著脸转头不理我……   “阿爹──”   举著手,蓦然地睁了眼。   喘著气,那是白蒙蒙的一片,白色的床顶,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男人,不,是女人。   “公子,您醒了?”那女子原本担忧的脸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喜悦,转身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又冲了回来,也不怕那长裙会绊倒。   我看得有些木然,就见那女子端来了一碗东西,边放桌面然後从托盘上取出那碗东西,边说道:“公子你都睡两日了,大夫交待了,等您一醒就让您把这药喝了。”   说著的同时人已端著碗来到床根前,看这情形,我便挪了起身,却未接过对方手中的碗。   “你是谁?”看著那女子,我问,   “咦?”女子微微一愣,笑了,笑得很甜,那笑脸似乎未被任何物质、任何东西污染,纯美得让人心动。   “我是兰悠,负责照看您的丫鬟。”声音也甜美清脆动听,宛如清晨的翠鸟莺歌好听。   “哦……”我拖著话尾音,“我现在在哪?是你救了我吗?”想到这层,脸微微地热了,连看人家的眼神都变得飘忽了起来。   这麽美的一个女子,还救了无亲无故不相干的我……心底真好啊。   女子笑著摇摇首:“是王爷命兰悠来照顾公子您的。”   一颤,王爷?谁?   我这才发现,女子虽然笑得很恬美,却带著毕恭毕敬的,做了十几年的乡里人,读过些书,自然是懂得这世道尊卑之分何等重要,人怎会轻易对陌生人以如此恭敬?   莫不是因为那个妖美的男人?   他是什麽人?   他捉我来做什麽?   “兰悠……姑娘是吧?不管怎样,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来日有机会我就是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这次,可否让我先离开?”一动,肩上的伤被牵扯,疼得我呲牙咧嘴。   “啊,公子您别乱动啊。”兰悠姑娘马上忧色於形,著急地把碗放一边,然後伸手扶我。   “我想离开。”我坚定地说,心中的惴惴不安,越来越重,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脑里催著我赶紧离开,越远越好……   心里的恐慌,似乎在喧吵著如果不离开,就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我害怕。   “可是……”兰悠姑娘很为难,“没有王爷的命令,您是出不去的。”   “……王爷?”是……那个妖美的男子?   “是的。”兰悠姑娘点头。   “我要见他。”我的抬眼,说得坚决。   “可是……”   “我要见他。”我重说。   见我一脸坚决,姑娘无奈地叹了一声,轻声说道:“好吧,我去通禀。”那姑娘说完便出了门。   她前脚一出,我後脚也跟著出了房门,好在房门不再有人看守,一手扶著左肩隐隐作痛的伤口,走在长廊上。   这个院很大,院中之景很美,只是我无心观赏。绕了半天,都未找到出门,而我现在已大汗淋漓,发觉自己已头重脚轻 ……如果有铜镜,定会发现自己面色青白,异常难看的。   “伤口未好,你到处跑什麽?”   那柔柔的声音带著阴冷,有些愠火。   身子一顿,转头看到的是那个美得让人不敢置信妖男。   “我、我要回去。”想了千千万万遍,如果这妖男如果出现,我一定要这麽对他说,也必定要这麽做,可真正见到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没那麽理直气壮。   妖男那双桃花眼眯著,不知为何,我就是能感觉到那危险的气息,不由得退了两步。   “回去?回哪?”妖男盯著我看。   “……回家。”我……暂时先回家,等养好了伤再闯荡江湖……好吧,这次还未闯荡成功就弄得现在半死不活。   “不用想了,你回不去了。”妖男阴淡说。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为什麽?”满脑都是‘回不去了’,以至於我无法想别的。   左肩的伤,隐隐地痛。   妖男没有回答我,而是微蹙了那秀美的眉,然後盯著我的左肩,眼里竟然有了些愠火,“回房去。”说完就拽起了我的右手,往回转,那大步流星的走法,拖得我几次险些摔了。   “等、等一下,慢点……啊!”说完,又一绊腿,整个人就这麽狗趴式摔下去,出於本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紧了双眼,等著疼痛的到来。   没等到预料的疼痛,我慢慢睁眼,有些愕然地发现,自己腰间多了条手臂。抬首,迎著的还是一张阴冷的脸。   “走路给我小心点。”   不难听出,话中的怒意。   “对不起。”我挣扎著起来,他出手救了我这是事实,让他生气大概也是我的不对……   看著不语的男人的背,我也不知该道歉还是道谢,就这麽愣愣地看著,一时竟然忘了该逃走之事。   是那间我出来的房,门开著,而刚才那婢女兰悠也立在门边,见我们过来,她恭敬地双手摆左腰间,垂著首。   “兰……啊!”刚出来,就补甩进屋里,扑腾几下,往前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了。   “呯!”门被甩上的声音。   “你干什麽?!”我扶稳自己,怒急地转身冲甩我的人喊,却看到了一脸更阴冷的脸。   “怎麽,那丫鬟很美吗?一见就笑成那副从未见过女人的模样!”池中寒冷冷地说道,妖美的脸上,散著发寒光,如同他的名字。   我一愣,不明地看著他:“你、你说什麽?我的利用价值已经完了,你快放了我!”   我没忘我是他的替死鬼的事。   “想走?劝你还是断了那念头,进得来这里,就回不去了。”池中寒嗤笑了一声,那话,如魔咒紧紧地锁著我的脑,无法思考。   “为……什麽?”我变得有些木然,更加愕然。   “为什麽?”池中寒的声音突然高了半分,似乎连他自己都想问,“我自然也想知为何。”   说完,妖男一把拽我往床上一带,居高临下地鄙视著我,“就你这种人,怎能是我堂堂寒王的命定?笑话!”   那口气,带著深深的嘲笑。   “命定?什麽意思?”被摔的疼都忘了,我傻傻地仰望著男人。 第003章:与我无关,请放了我   “凭你,还未有资格得知。”池中寒冷冷睇我一眼,便潇洒地甩袖而去。   看著那离开的身影,梦中那股揪心之痛,竟然隐隐作现,伸手想捂著,却碰到了左肩边的伤,皮肉之痛,拉回了我的神,一看才发现那绑带上已染了一片绯红。   原来,是伤口的疼……   “呀!公子,您的伤……”不知何时,来到床边的兰悠惊呼,转身又冲出了房门,没一会就领来了一老头子。   木然地任那老头子解了我的绑带,然後上药,再重新绑新的,那种疼痛,竟然只让我蹙了蹙眉而已。   这种疼痛,不是刚才那揪心的痛,为何?   那个梦,是因为那个梦……   我知道那是不该,可我却放不下对你的思念……心头,涌出了这一句,把自己吓了一跳。   那种悸动,是为何?   怪事,怪事!   自从遇上那个妖美男之後,就遇到各种的怪事!连自己都变得不正常了!妖术!一定是妖术!那妖男给我施了妖术!   浑浑沌沌地又过了几日,伤口好得差不多,却没得见可离开的迹象,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很多次,兰悠只是一丫鬟,没有权力纵我离开;而据她所言,我住的这里,竟然是池国堂堂寒亲王府,而那个妖男就是寒亲王!   有些不能接受地一摊,那妖男竟然是亲王?!   离开不就没指望了?   丧气地又过了两日,我再次在院里无头绪地逛著,可怎麽走都走不出这个院,因为有人看守!   “我是受害者!我是无辜的!”不管我怎麽说,守门的人半点都不为之动容,只是冷冷的守栏著,如同他们的主子!   “受害者?咦?这是谁?”一道声音隔著门槛飘了过来,透过守门的人,才看到一位衣著化丽的公子哥,一脸好奇发瞪向我这。   守门的人也未有变化,语气仍是冷冷的:“回相爷,这里头您不能逛。”那冷淡的口气,让我知道,原来不只是针对我一人而已。   一听,那公子哥竟然一脸的阑珊,“哟呵,这寒亲王府竟然还有本相不能逛的地方?稀哉奇哉。”那不冷不热的话,带著无形的气压,空气一下子变得 凝固。   这个人……能救我!   脑海里,瞬间闪出这讯息使得我暗淡下去的眼骤然散发出了生机,机不可失急急地冲那人喊:“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位大好人,大大的好人!我只是路上的平民,所以您得救我出去!我同有犯法!什麽坏事也没做!”只是目见了那什麽王爷行凶杀人而已。   没想到我会这麽喊,连看守的人都有些微愣,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我真的是无辜的,这求您务必要救我啊,您的大恩大得,我是做牛做马也会──”我的话,戛然而止,那张如妖一般的脸,出现在那衣著华丽的公子哥身边,冷冷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啊。”池中寒那妖美的脸一扫最近的阴冷,竟然如初次见面那般,笑眯眯的,表情与声音都慵懒如冬日在暖阳下的猫儿。   “我、我……我是、是无辜的……”被那双眯著的眼直直地盯著,我发现自己的语言功能几乎丧失,好半响也说不完整一句,像中了魔咒。   见我如此模样,那公子哥不解地看向他身边突然出现的池中寒,口气也满是好奇:“中寒,这是怎麽一回事?”   他唤他……中寒?   笑眯眯地瞥公子哥一眼,池中寒口气不愠不火,“轩墨,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著就越过了守卫,搂上我的腰,头也不回地回院里,而那公子也没跟进来,只是饶有兴味地看著我,根本就没有救人的打算。   最後,挣脱不开,我只能绝望地垂下头,心死一般向命远低头。   被带回到屋,我还处於自己的沮丧之中,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唔!”背一疼,回神才发现自己被甩床上,这次没有居高临下,而是俯视。   “做、做什麽?”瞪著近在咫尺的妖美的脸,我连呼吸都忘了,被冻的。因为身上的人,身全散发著一股寒意,刺入人骨。   “做你。”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我却未能听懂,只听‘嘶’的一声,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便有一股凉意袭来。   “啊,你放开我!”当迎向那赤裸裸的眼神之时,出於人遇到危险的本能,我害怕得开始发抖。   池中寒就像未听到我的呼叫,也不管我的挣扎,一把握住我的双手,抵在头顶,一条丝带就绑了我的手圈住了床头。   “你……放开我,放开我!”手被绑著动不了,我只能使劲蹬两腿。   骑在我身上,池中寒的眼里,除了欲望,其实更多的是愤然,似乎这种事是我引起的,是一种引发他难堪的罪恶。   “完了之後一定会放开你的,放心吧。”说著,便掰开我双腿,直接就架了起来,那萎裤只稍一拉,便离开了我的身体,与此同时,润湿了的双眼看到了那凶器,正在那儿嚣张地扬张著。   未回神,那凶器一没,惨叫瞬间冲破我的喉,我只记得那愤怒,那羞恨,那绝望的撕裂的痛爬遍全身,其他的感官都被封死。   阿爹说过,人命不求念一个愿。   我是为了什麽,会落得这步田地?   有风吹来,夹带著淡淡的草味与花香,如此清新,却不能洗涤我内心的污浊。   再不情愿,我还是睁了眼,睁了眼,便证实自己还活著,活得如此窝囊!如果这一页记忆能封存,也许我会不去认真,至少自欺欺人地活著。   还是一片的白。   屋里,没有人,也没有那恶魔。却凝聚著一股味道,淫秽的气息久久不散,更深地刺痛著我。   迷迷糊糊,我不知时日。   再一次醒来,发现还是那个房间,那个屋子,那张床……一样的白色,一样的清新简单。   挪动著身体,除了腰酸背疼,隐处的隐隐作痛让人羞耻。   屋里没有人,而我身上只有白色的睡衣,看到不远处的屏风,是一副泼墨山水画,本应很美。上面挂著一套衣服,不是我原来的麻布衣,而是丝绸锦缎,高贵却不张扬。   收回视线,我四下寻找自己的麻布衣,一圈下来,冷汗出了一身,却未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视线再次回到屏风上的那衣服,几分犹豫,才缓步过去,取下来,著於身上。   骤然觉得,身上著的不是一件缥缈的衣服,而是千斤万斤重的罪恶。   扶著墙,我已顾不得找不到自己的行李,一心只想尽快离开始这种地方。   走出院,还是以往那般,未有人在;到了院门口,守卫仍冷著脸屹立不倒守著门,依然见我就拦。   “滚开。”我瞪回去。   许是未想到温顺人也会发狠,那二人明显微愣了一下,就趁时,我越了过去,跨出了门槛,一道声音响起:“咦?这不是小美人麽?”   这声音,有点熟。   抬首,看到的是那长相斯斯文文的此前见过一次面的公子哥,他仍是满脸的笑容,很动容。   不理他,我继续艰难地往前走,回过神的守卫这会儿跳到我面前,保持距离地拦住了我,其中一人冷面说道:“公子,请回。”   话间很客气,语间很阴气。   “让开。”我瞪著比我高大的二人,心中说不尽的都是怒,更多的竟然悲愤,这些人,在助纣为虐,而我却是无辜的受害者。   被瞪的二人,同样不卑不亢地回瞪我,双方僵持,倒是一边被无视的公子哥忽然‘嘿嘿’地笑出了声,挡在了我与那二守卫的中间,转脸向我,笑道:“你想离开王府?”   看他,那调侃多於认真的脸情,让我猜不到他的用意,所以我迟迟未有回答。   见我看他却不语,公子哥又笑著说道:“如果我说我有能力助你离开,你可信?”   “……”他的话,轻如鸿毛,听进我耳里,却重比泰山。   他……说的,是笑话?还是实话?   唇抖了两下,我抱著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回视著他:“你要我怎麽信你?”即使,我信你了,你会出手相助吗……这话,我放心中问。   “好说,我就是堂堂池国右相国,辰轩墨……你们二人说说本相是谁。”那公子哥说完就冲两守卫说道,那温和的脸上,一成不变,却隐隐可感觉到那叫人压抑的无形魄力。   两守卫垂首,毕恭毕敬,异口同声回道:“您是本国相爷。”   听到二人的回话,那公子哥笑得很满意地转向一脸震惊的我,“如何,可是信了?”   是……信了。   “你有什麽要求?”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而是上回我拼命哀求他,他都未有一丝恻隐之心,而在我遭遇那种耻辱之事後,他却突然跳出来说要救我出火海?   我已不相信苍天会怜悯我了。   挑一下眉,那公子歌果然露出了诡异的笑,说道:“简单,只要你允我一事便成。”   “何事?”   “以後告诉你。”说完就冲二人说:“你们去告诉中池,这人我领走了。”   那样简单。   在我呆愣之际,在那二守卫为难之时,他又转头冲我笑说:“走吧。”然後一副熟人模样,伸出了手过来搀扶我离开。   直到离开了那豪华大宅院,也未有人追上来。   暗然地垂下眼,是啊,都无利用之处了,怎还会追来?   “怎麽?不高兴离开?”从头顶传来声音。   猛然抬首,一脸惊悚看说话的人,他胡说什麽?   自称是相国大人的辰轩墨摊摊手,一脸无辜:“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如此瞪我。”   看著那嘴脸,我没有开口的欲望,继续垂眼往前走。因为扯到了後面的伤口,疼得我走得非常缓慢。   辰轩墨也放慢著脚步,配合著我,见我不说话,他自顾地开口:“中寒好像对你很特别,从未听过他关人还关在自己的左厢院的。”   一顿,我没说话。   “还是到我府上吧,你现在这模样也出不了城。”辰轩墨再说道,见我看他,他笑笑:“放心,不是‘出了狼口又入虎口’,我那里欢迎你自由进出。”   被说中心事,我脸微热了,没敢看辰轩墨那坦荡荡的眼,视线飘忽,努了很久,才小声说出一句:“谢谢你……”   我声音真很细微,细微到连自己都未听得清,而对方却听见了,笑呵呵地说著:“不客气”的字眼,然後笑呵呵看著我。   原来……这就是堂堂的一国之相。   “如何这样看我?”笑呵呵的辰轩墨忽然问。   一愣,“呃,没……就是有些累了。”开始走不动了,後面湿热的,估计是又流血了。   不知是不是看到我脸色不好,辰轩墨也不耍了,不知冲哪里示意,不一会竟然有辆看著虽然普通却不失庄严的马车出现在我们身边,他笑著把我扶上了马车,直奔他的府邸,虽犹豫,最後还是不得不入内。   相国府相较於池中寒的府邸,少了那份奢华,多了份书雅。身为右相府,自然是宽敞豪华的,身为书人,也是清雅秀美的。   因为身体不适,我也就大致扫了几眼而已,不等辰轩墨找人送来热水,我已躺他给我安排的房间睡了……与其说是睡著了,还不如说是晕迷了过去。   等醒来之时,自己才知道是晕了过去,按辰轩墨的话说,当时险些把他吓出病来。   “对不起……”我垂首,一而再地给这个其实算是陌生的男人带来麻烦,我由心地抱歉。   辰轩墨‘呵呵’地笑,伸手揉我的脑袋,“无须道歉啊。”然後脸微沈了下来,“至於中寒那般待你,我代他道歉,并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是……”辰轩墨那雅气的脸上,露著为难。   我也垂下眼,我知道,他们是朋友,他在为好友求情。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池都,我就想办法把这里的一切忘仩干二净,然後继续我的江湖梦。   辰轩墨起身,拍拍我的肩,保证似的说道:“放心吧,等你伤好了之後,我马上派人送你离开,到时自是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今後的生活无忧无虑。”   抽回视线,心中苦笑,只要能离开,我别无他求。   见我不再说话,辰墨轩让我好好休息,自己便离开了房,留我一人在发著呆。   只要能离开……   这天,辰轩墨约我到园中亭台喝茶乘凉,自打明白这男人不会对我不利之後,我对他也就少了份戒备之心,闲聊间多了份轻松。   “原以为,身为一国之相的右相,应该是个严肃的老头子,未曾想原来如此年轻,真是吃惊不小啊。”   辰轩墨很幽默风趣,没一会就让我完全信任地放松了心情,笑过之後,我也主动开口了。   听到我的话,辰轩墨似乎也习以为常,非常坦然,“我不是留著羊胡子老头子,是不是有些失望?”   被他那滑稽的掳胡子皱眼皱眉学著老者模样给逗笑了,最近的阴霾也一招而光,似乎过去那一个多月不愉快的事都未有发生过一般。   “哈哈,你真比村里的二呆还要逗,哈哈!”我捧腹笑著。   笑得有些腹累,发现辰轩墨愣愣地盯著我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怎、怎麽了?”摸摸自己的脸,莫不是有什麽东西?   辰轩墨回神一笑:“只是觉得小拖笑起来真可人。”   这回换我一愣,从来未有人这麽认真地夸过我……这是在夸我吧?   脸有些热,“相爷说笑了,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山野之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对著这样的一位大官,还是位高权重的当朝第一文官,我把自己学来的酸溜溜的文语都用上了。   辰轩墨蓦然拉了黑,我一愣,不行哪里得罪他而心颤了下,却见他无奈地叹口气,说道:“要你唤我的名字还真不容易啊。”   睁大了眼,敢情他是在为这事不高兴?   虽然记得刚住进来时他有提过若能唤他名字便好,可,毕竟是堂堂的相爷,我一凡夫俗子,平民百姓又怎麽能那般无礼?   可,他真心待我如好友……   垂著眼,有些不好意思:“轩墨……”   忽然,一阵寒意袭来,我本能地身子一颤,猛然地抬了头,看到了一张妖美如魅的脸,正冷冷地瞪著我。   “池……中寒……”我被傻了,六神无主地没有多更的反应。 第004章:池中寒你是个大恶魔   “咦?中寒你怎麽来了?”辰轩墨也发现了突然出现在亭台的池中寒,一脸的意外。   池中寒没有去看自己的好友,而是一直瞪著我,恨不得瞪得我粉身碎骨了一般,眼都不眨一下。   一闪,池中寒已来到我跟前,二话不说拽起我就往外走,急得我大叫:“你干什麽?放开!放开我!”   辰轩墨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挡在前面,脸有严色:“中寒,你要做什麽?他不是自愿的。”   “这是本王的事。”池中寒淡淡一句,拽著我一绕,继续往外走,不管我怎麽挣扎都挣脱不了,手腕的疼痛只会越来越重。   我急得都快哭了,放声大叫著:“你混蛋!放开我!救我……轩墨救我……啊!”我的呼救在那妖男一系列动作中,戛然而止。   被点了穴,直接扛出了相国府,然後丢上马车,我只得惊恐地瞪大著双眼,不敢置信这个男人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国相国府掳人劫人。   马车似乎很宽敞,被摔得背脊骨疼都来不及揉,一道黑影就直接压了下来,慌得我直往後挪,不一会就撞上了车栏,无路可逃。   “你、你要干什麽……咦?”又可以说话了?   听见我说话,池中寒似乎也有些意外,那阴冷的表情带著一瞬的出神,除去他做的莫名其妙的事之外,真真是个美得不像话的人……   就在我出神之时,脆弱的脖子已落入别人的手中,“呼救?这天下没有本王允话,谁敢救你?”   我猛然回神,缺了气,我憋得难受,挣扎地打著掐我脖子的池中寒:“……放……开啊!”   无视我的痛苦,妖男眼里全是火,那好看的唇动了动,带著冷气的字飘了出来:“没有我的准许,竟然敢私自出王府。”   “我……没有……”没有私自出府,我是光明正大走出来的,他没有权力禁我。   “没有?那是轩墨强迫你的?”那掐我的手,松了开去。   “……没、没有……轩墨没有……”没有强迫我,是我求他带我离开的……我贪婪地大口大口吸著空气,心有余悸,还以为活不成了。   “因何要离开?”   刚松了口气,身上又压下来身影,还未来得急看就听到那质问的声音,我顿时就火了:“你有毛病吧?你都那样对我了,我为什麽不离开?你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後面的字,让那阴冷的眼给瞪卡在了喉咙里。   可出乎我意料的,池中寒却突然笑了,笑得美若天仙,笑眯眯著那双桃花眼,懒洋洋的,一如当初见面时,也如他对著我以外的人时,都是这魅惑的模样。   我害怕,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戒备地瞪著这举动怪异的男人,而对方什麽都未做,直至到了目的地,他毫不犹豫地拽我下马车,一抬又是王府,我急得又开始大叫:   “你放开我!我、我不要进去!我要回去……你没有权力这样待我……”   不管我怎麽呼叫,池中寒都充耳不闻,拽起我箭步如飞,害得我一路跌跌撞撞,行得很辛苦。   那不是我先前住的房,那是间刑房!就是从来未有见过,我也被里面的刑具晃得心儿直颤。烧得通红的炭盘,滋滋地响著;黄暗的光线里,墙上挂著各式各样的道具,有五花八门的大小刀,有长短粗细的鞭……甚至还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道具。   “你、你要做什麽?”我的声音都带著微颤,挣脱不开男人的力道,眼睁睁地看著他把我绑在了一木架上。   这人要对我行刑?!   一想到这层,我更害怕了,大叫:“你、你这样是犯法的!你这样是要坐牢,要尝命的!”   可不管我怎麽叫,池中寒都只笑眯眯著眼,比前些天阴冷时更可怕地看著我,眼里是没有温度的,尽管他此刻笑得特别的美。   “这刑房,是本王用来对一些判贼罪人动刑的地方,当今皇上都无权管辖,你认为有人能将本王关入大牢麽?”   池中寒第一次在我面前用‘本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语速特别的慢,而每一个字都听得我心惊胆战,害怕得连双唇都跟著颤抖了起来。   “我……我,放了我……救命!轩墨救命……”明知道没有用,可心底似乎只有这麽胡乱地大叫著就能驱赶那份恐惧一般,属不知这只是加速痛苦的到来。   瞬间,昏暗的的牢间,冰冷如冬,而眼前的男人一脸的寒冰,把那芙蓉一般完美的脸铺上了一丝遥远。   “嘶啪……”身上的衣物瞬间粉碎,我还未明白过来,只见池中寒手里不知拿著什麽,眼里全是我不懂的东西,“轩墨?如何?被他上过了,你以为他就能救得了你吗?”   “……”   “两日不见这麽快就勾搭上另外的男人,本事还真不小啊。”池中寒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听得我既恐惧又委屈,想反驳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吓傻了。   看著池中寒手中的二指粗的玉棒,直觉的那不是什麽好东西,而且现在他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挣扎,挣扎先动哪种刑。   “你、你你……救命啊!救命……”一味顾著叫救命的我忘了,这种时候应该求饶命才对。   “这是好东西,在药里泡过的,以前用来惩罚一些不听话的……侍人。”说著,池中寒竟然冲我笑,笑得万种风情,笑得妖美魅人。   而我却全身都在发抖,因为他正抬起我的腿,那那根翡翠色的玉慢慢地接近著我的身体,然後男人笑脸轻说:“放心,会让你爽的。”   话落,下体一凉的同时,传来了胀痛──“啊!混蛋!你变态!啊……放开我……”   那根玉整根都落了进去,很痛,很痛,撕裂的痛……   我哭喊著,另一条腿地打著颤,而却无反抗之力。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晕迷之前,一把泪一把委屈地喃出了这一句话,他的脸染了色。   迷迷糊糊,只觉得身体像被千万只蚂蚁在骚动著,痛痒难耐之後,我睁了开,慢慢适应了那昏暗的光线,发现还是那刑房,而房里只有我一人。   动了动手,自己还被如晕迷之前一般绑在木架上;垂下头,光溜溜的自己一丝不挂,身上没有多余的痕迹,却是通红的,特别的惹眼;轻轻一动才发现,身後的体内似还有东西,而瘙痒就是从那儿传开的。   羞烫了脸,我试图动了动腰以下,可是竟然排不出东西,难道那根东西已经不在里面了?   可,那灼人的感觉,是怎麽回事?   定了眼才发向自己的羞人的弱冠竟然非常精神抖擞地立在万草丛中,看傻了我的双眼……怎麽可能?!   怎麽回事?   “嘎吱……”听到门开的声音,我猛然抬首,是池中寒。   池中寒抱著一坛酒,那妖美的脸有些微红,显得更美了,看著我的模样,那双桃花眼里多了份赤裸裸的东西,笑得讽刺:“呵,真精神啊。”那视线来回地暧昧地一寸寸盯著。   我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润湿了双眼,身上的难受,越来越明显,光是被这男人盯著每一寸皮肤都觉得特别的疼痛。   “……你、你下、下了药……啊!”一说话,那压抑不住的呻吟破口而出,惊得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刚才发出声音的是自己。   笑眯眯的池中寒轻步走近过来,立在我前面,抬起了酒坛,那好看的喉骨优美地滑动了两下,然後那坛被丢到一边,听到了闷响的破碎声,房里马上弥漫了酒的醇香。   酒香味迷醉了我,池中寒捏著我的下巴,酒味就更重了,我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亲吻我的这男人,因为太近,因为润迷雾了眼,除了看到那长长睫毛微微地颤著,我什麽都看不见了。等回了神,那掳夺性的湿热早已退出,那酒已灌入了我的腹中,口中残留著酒香……   迷蒙了双眼,大脑空白得已快无存理智,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一颦一笑都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身後的痛痒难耐,心中的空虚不断地叫喧著,渴望著什麽似的,澎湃著。   “真荡。”   眼前妖美的男人,配著那笑脸,说著明明淫秽的话听进我耳里却是一种催化剂,加速著我的血流,摧残著我的理智。   “……啊……”我张嘴想说什麽,可一口开却只能发出更加撩人的呻吟,我只能无助地想睁大眼看眼前的男人,希望他能给我我好受些。   “你这模样,轩墨必定未得见吧?”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慢地响著,而那修长的指,地我胸前轻轻地来回滑过,撩得我不禁挺了挺胸,似乎是想要更多更多……   “不……不是……啊,轩、轩墨……救……”连自己都不知自己想表达什麽,大脑不听使唤。   而在我胸前流连的纤指,却因我的话突然一顿,不再温柔,只觉腿被野蛮抬拉,身下顶著根什麽东西,而我只看到那张美得叫人心醉的脸冲我残忍一笑……   “啊啊……”惨叫声夹带著莫名的呻吟。   被惯穿,很痛……可是,痛苦里带著难言的欢愉,痛并快乐著,难以言喻。屋里响起了阵阵奇怪的叫声和喘息,可我死命地告诉自己,那声音一定不是自己发出来的,这样催眠著,这样放纵著,堕落著……   滋水声越响越清,反复的进出抽动,相互摩擦……销魂蚀骨醉仙欲死之时,那动作突然停了,感觉那利物慢慢地往向移出,心一急,我挺著自己的臀,一心只想著别离去……   “要吗?看看你这副淫荡低贱的模样,怎麽配是本王的唯一?什麽诅咒,什麽宿命?本王就是不信……玩够了便丢弃……”   後面的话,我已听不进去,空虚得难耐,只想著那利器快起动起来,不知何时,绑著我的绳子已脱落,我被翻来翻去,变换著各种资势。於是我本能地摇晃著自己的腰,摆动著臀,渴求著:“要……我要……给我……啊!”   不知释放了多少次,只是晕了又醒,然後再次晕撅,对方似乎都没有停下来打算,药力慢慢地过去,理智随著一次次的释放慢慢地回笼了些,心中的悲也一丝丝地在增加……我开始迷迷糊糊地救饶,又或者呼救,叫著那个唯一认识的相国,辰轩墨。   只是我越喊,在我身上的人动作就越大,似乎不把我惯穿决不罢休一般……酒味散,淫秽中带了血的味道……   身体开始抽搐不自能,我觉得我快死了,想到自己出这次门,什麽大事都未做成,却死得如此荒唐……   迷离了眼,想看清仍在我身上的男人,叫得沙哑的喉,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池……中寒……”却飘渺得似乎根本就没有说出口。   而,就在这样,所有的动作都停了,我看到池中寒我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到之後很久我都未弄明白……   “还要不要逃?”池中寒的声音却在这一刻显得特别的清明,而我已进入了黑暗之中,没能答上。   又是那个梦,那个揪心之痛的梦……   我是抓著自己的胸口醒过来的。还是一样的白色床,白色被褥,白色的一切……   “公子!”   听到惊喜声的同时,一张秀美的脸儿映入我的眼帘,是兰悠。兰悠那担忧脸上,纵放著惊喜,那微红眼眶,溢出了感情。   “……我没事。”不知怎的,我就觉得该这麽说。   属不知,兰悠眼一红,那泪就像不用钱一般,劈里啪啦往下掉,“还、还说没事,公子您都昏睡了五日了……呜呜,那、那日王爷抱著您回来时,全身血淋淋的,好恐怖……”   兰悠一哭整个人都跟著抽咽著,那小小纤细的身板,看著让人心疼,我勉强挤出笑容:“我没事,你别哭啊,哭得我都心疼了。”   只见过村里的娃们疯疯颠颠地闹腾过了火,打起架来有哭过,但这麽如花一般的黄花姑娘在我面前,还是为了我哭得如此心疼难过,我自然是心里美滋滋的,却也心疼。   “一活过来就马上勾三搭四吗?”   一道清凛的声音响起,从房外走进来一个衣著如这间房一般纯白的男人……池中寒。   不知是不是从死亡中活过来的关系,我发现自己已不再畏惧,见到来人,我也就收回视线,有些吃力地躺回去。   “王爷。”听到兰悠那恭敬的声音响起之後,就是轻微的退出去的腿步声。   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正瞪著我的後脑勺,我毫不畏惧地继续装尸体,不以理睬。   池中寒只是立了一小会,便无声地退出了房,难得的没有为难我。心中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不知那变态男人又打的什麽主意。   池中寒出去之後,兰悠进来侍候著我,可这却突然变得无比的沈默了,也不主动与我说话了。   看著她忙进忙出的身影,晚饭後,我实在忍不住,便拉著正要退出去的刀她寻问:“兰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罢,兰悠一愣,那秀气的脸上,柳眉蹙了蹙,才回道:“兰悠没有勾引公子,兰悠只想照顾好公子,公子早日 康复才是兰悠期望的,别的,兰悠未曾有过半点越轨的非份之想……兰悠下去了,公子有事吩咐便唤一声,兰悠就在隔壁。”   说完,兰悠便退了出去,留我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捉摸著她的话。捉摸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身体虚弱得又开始意思不清了起来。   不小心瞟见了自己的手腕,上面还留站那被绑而於留的紫痕──“我还活著……”心有说悸,不敢回想当日的事。   躺了下来,望天床顶,这床是豪华的端庄典雅,装饰别致,虽然都是白色有些诡异;与雍容华贵的房间,配起来却也清明舒适。   想到叫那个男人神色突变的原由,我有些吃力地举起自己的左手,拉开了衣袖,那只似凤似妖的胎记,又变得死气沈沈……隐隐记得,在……被那个变态男人做那种事时,这胎记的色泽有变化,变得更加栩栩如生,美豔无比……   “是我看错了吗?”看著一动不动的胎记,也许当时真的神智不清了才会觉得它在动。   “呯!”这是门被用力地撞开了,发出了很响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还扯动了身上的伤,疼得我呲牙咧嘴,瞪向闯进来人。   池中寒?竟然还抱著酒壶……还好,不是酒坛。   心中少了份恐惧多了份愤怒,瞪过去:“做什麽?”别以为我还会怕你,老子现在死都不怕了,看你能拿我何!   “呯!”池中寒把酒壶用力放在桌面上,步伐摇摆不移地朝我走过来,仔细看,那妖美的脸上,尽是醉意。   抓著玉枕,我人已坐了起来,做著防备的姿势,瞪著越靠越近的男人:“警告你别过!”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虽然一只玉枕对这妖男完全无用。   池中寒无视我手中的玉枕,笑得一脸的讽刺,“警告?就凭你一小小的贱民?”说完还带著两声怪异的笑,其中掺杂著别的情绪。 第005章:寒王府里的各种怪人   睁大了双眼,我瞪著床顶,努力想忽视,同床共枕的除我之外第二个人,男人。   让我想想这是怎麽回事……昨晚,那变态喝多了闯了进来,然後我的玉枕砸出去的时候他竟然不懂得躲闪,硬生生地给我砸出了血,把屋外的兰悠惊了顾不得小命冲了进来,见到混乱的场面,她青白了脸过了半响才急急忙忙的找了药,给池中寒处理伤口。   而,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男人一手挥开了纤弱的兰悠飞出了一丈之外,这回终是把我的神给招了回来,想跳下床去扶兰悠,牵扯到伤口的同时,让半趴在床边的男人给绊了去路。   “兰悠,你有没有事?”下不了床,我急得在床上喊,兰悠有些困难地爬了起身,说著‘没事无碍’的话,然後捡起药瓶再次走过来。   “公子,要不您给王爷上点药吧。”   我伸过药,看那妖美的脸额上,伤得也不是特别重,原本愧疚之感也失了过半,随随便便就清理上好药,兰悠收拾好之後便退出了房,也不多言什麽。   瞪著床边的男人,恨意变成了无奈,把男人著地的半身也吃力地拽上床,拉过被子,我体力早已不支,有些晕眩,闭上眼睡得有些迷糊……   一觉天亮,床边的男人似乎还未有醒来的迹象。我就有些郁闷了,心中的恨意也跟著上来,扫了一眼房间,未有可行凶的武器,不然我真会弄死这混蛋。   搞不懂,他就不提心我剁了他麽?竟然还敢睡得这麽死。还是,他认为我不敢杀了他?   想著气就不打一出来,伸脚就一踹,恶气道:“喂!起来!”   我觉得我这一脚踹得是不轻的,可对方纹丝不动,我皱了眉,正打算著下一步要不要找把刀把他做了时,门被撞开了。   又撞……   我坐在床上,床边‘横尸’著那个妖美的男人池中寒;而破门而入的是个……池中寒?不对,是个女的,一身的绫罗绸缎,外披青纱,面上淡脂,耳配翡翠环……虽然长得像池中寒,却是个女的。   闯进来那酷似池中寒的女子立在房中,一脸灿烂的笑容盯著我看,那视线直接就无视了床边的池中寒。   “我听说家里出现了个特别的人,所以就连夜赶了回来,王兄!是不是就是这位?你命定的那个?!”   那女子直瞪著我,可问的话不知她问谁。   张嘴,“什、什麽?”我一脸的茫然。   那女子打量一般地越走越近,就快要靠近床边的时候,睡得跟死尸一般的池中寒竟然忽然坐了起来,转著上半身向那女子,表情我看不到,只能听到他说:“哟哟,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吗?男人的房间可是你一黄花姑娘可随便闯进来的?”   那口气虽然是责备的,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宠溺。   我伸出脑袋,去看那女子,这麽近看,除了妩媚一点,其实年纪看著并不大,与我差不多,还是个女孩子。与池中寒不同的是,她有一双好看的大眼,眨呀眨的,很灵性。   女孩子吐吐香舌,一脸的可爱:“王兄不要计较这些嘛,说说他是不是就是你的命定?难道传说的诅咒是真的?”   女孩子越说越兴奋,那小脸红红的,特别的好看。   只觉我身边一冷,寒气逼人,我本能地靠床退挪了几下,就听闻池中寒口气不善地说:“就他?不配。”   说著的同时已下了床,经过那女孩子身边时,也不忘把那女孩子拉走,“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女孩子被拉走,很不情愿意地意图挣扎,嘴里叫道:“我不要,我要看看他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王兄,就让我看看嘛……”   那声音,随著关门声,逐渐的消失。   我一头雾水地坐在床上,仍能感觉到全身的疼痛,脑袋却清明多了。   “那个女孩子叫他王兄?她是池中寒的妹妹……”怪不得有七分相似,也同样是个美人啊,如果再长大些,铁定就是倾国倾城了……   经一折腾,又累了,便直接躺了回去,到了响午才醒来,是饿醒的,但是兰悠不准我吃东西,说身上带伤,如果吃了,如厕时我会很痛苦……看著兰悠红著小脸说著这些注意事项时,再郁闷的心情也会好了些。   躺多了,兰悠让我到院中去晒晒太阳,会对身体好,於是就在外面搬了张摇式太师椅,边上还摆著张小桌子,上面放著药茶。   看著这待遇,我突然心里五味陈杂,都理不清这是什麽样的情况了。我不是囚犯吗?怎麽还有丫鬟侍候?那我是客人,为何要那般待我,还软禁我在此地?   躺在太师椅上,阳光不是很刺目,於是我闭著眼,显得悠然,而内心却无法平静。   “你叫凤小拖?”   一道如铜铃般好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睁了眼,是一脸清秀完美的脸。因为在上方,帮忙挡住了太阳光,所以并不刺目。   我坐了起来,才发现是早上那位姑娘。   见我没有说话,姑娘又开口了:“我是池哟哟,你是凤小拖?”   姑娘笑得很明媚,不觉的,我心情也受了影 响,好转了些,便露出个笑脸回道:“嗯,我是凤小拖。”说著脸不争气地有些发热,这麽美的姑娘直冲我笑,还是头一回。   池哟哟的笑容更灿烂了,那大眼都眯成了两可爱的月牙,“听说你是被王兄抓回来的,可不可以跟我说说?”   如果是一般人,也许我会以为对方是在取笑我,可眼前一脸期待看著我的女孩子,却没给我那般感觉,虽然有些难堪,我还是简略一说了一遍,听得池哟哟时而欢笑时而惊讶,那丰富多采的表情,给我添了好心情。   眼里闪著光,“你说王兄是看到你的左手才变得奇怪的?可不可以也给我看看?”池哟哟盯著我的手,似乎看不到就一定不死心。   我抓著自己的左手,有些挣扎,如果,这姑娘看了也同样变得奇怪,也开始讨厌我,怎麽办?   见我一脸挣扎的痛苦,池哟哟脸上的表情有些淡化,努了努嘴,说得似有艰难:“如果,你很为难,就算了。”可那双眼仍盯著我的左手在看。   心一横,我小声说:“看、看是可以,但……怕吓到你。”   一听我这麽说,少女暗下去的眼又亮了起来,马上摇首:“不会不会,哪会吓到我?再恐怖的事情我都见过了,再说你这胎记也一定不会恐怖的。”她说得笃定。   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拉开袖子,那似凤似妖的胎记在阳光下,竟然多了份妩媚,看得连我自己都微愣了。   “天啊!”池哟哟捂著嘴惊叫了出口。   一惊,我马上放回袖,心里就後悔了,不应该给她看的。   有些害怕看著池哟哟那瞪大了的铜铃大眼,我有些受伤,难道连她也要厌恶我了麽?   好半响,池哟哟才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好阳光灿烂一般的笑脸,看我的眼里竟然没有厌恶嫌弃,与那个池中寒完全不一样……   “这……胎记很奇怪吗?”我试著开口问,在村里活了十多年,村里人虽然一开始惊奇,但後来也慢慢习惯,没有过多的表现,可是为什麽那个温文而雅总是笑眯眯的男人看了之後就变了个人似的,对我总是阴阴冷冷的,而且好似我的出现就是他多大的耻辱,对我做了那样的事……   池哟哟笑著摇首:“很漂亮。”   心一颤,脸又不由的热了起来。   “你……长得真美。”我愣愣地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自己一羞,赶紧垂下眼,倒是听的人似乎也听习惯了,很自在回了一道:“谢谢。”   这种自信,那是多少姑娘没有的?   我没有再敢随便开口,一时间变得沈默,我偷偷地抬眼,想看看池哟哟在做什麽,却发现她在看我。   一愣,“怎麽了?”   池哟哟笑著摇摇首:“你有没有觉得我王兄长得更美?”那笑容有著诱人的感觉。   被这样问,我垂了眼,想了一下才说:“他的确长得很美。”美得不像人间之人,美得最初我以为他是仙人儿,後来当他是妖……那他是妖吗?   “那,你对王兄是什麽……看法?”她酝酿著想表达自己的话语。   “看法?”我抬眼看她,有些不明白,指哪些?   池哟哟比划著那纤纤玉指,努力找适合的词:“就是……你觉得他人怎麽样?”   人?   “我说实话,你会生气吗?”我问得小心翼翼。   很肯定地摇道:“不会。”   盯了她的脸半响,确定她不会生气之後,才说道:“我觉得……你王兄可能不是人,哪有人长得那麽妖美的?而且,还对我……对男人做那种事。”   “哈?”池哟哟听得目瞠口呆,一脸的莫名其妙,好半响才确定了我说了什麽,然後竟然很不淑女地大笑了起来,拍著边上的小桌子。   “哈哈……有才,你太有才了!哈哈……王兄,你绝对要让他做我的王嫂啊,别人我可不要的,哈哈……”   听著那陆陆续续笑声中夹带著的话,我一惊,转身回头就看到那男人立在我身後。   “呃……”惊恐看著那男人,就怕他一怒之下会不会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不是人?嗯?”池中寒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不是平时待别人的那种笑眯眯,也不是对我那种阴冷,而是平平静静的,看不出表情。   听到那个‘嗯’字我就傻了,也不知他是生气还是愤然。   垂下头,知道不该在别人背後说别人的坏话,“对不起……”有错就认,这是阿爹自小教我的。   “因何道歉?”居高临下的男人问。   想抬首看,可是又不敢回视,所以我仍垂著眼:“不该说你不是人……”   “噗,王兄,这铁定就是你的命定,你再不承认也不行了。”池哟哟又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模样很高兴,每回看到她的笑脸,我的心情都不自觉地恢复。   被池哟哟这麽一语,我骤然感到寒气逼人,看上头的人铁青了脸,又是那厌恶嫌弃的表情。   “荒谬!”   男人说完便拂袖而去,看得我茫然,池哟哟吐舌。   “王兄一定是害羞了才会那般,王嫂你别放在心上。”话里全是安慰。   那背影远去,我才回了神,“什麽……命定?与我有关?与我的……胎记有关,而且,我不是你王嫂,这种话不能乱说。”这个,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先别说我是男人,就仅平民这一身份就不配了。   难道,就因为我是平民,又是男人,那个妖男才徒感新鲜,那般做?   暗然地垂下眼,原来我只是不小心被手挑上的,随便的个。   “嗯,命定,这些是天机,还不能说,等你爱上王兄之後更可知了。”池哟哟说得很自然而然,也不管我听得有多茫然。   心笑,觉得这姑娘真逗趣,我堂堂一男人,怎麽可能做别人的嫂子?再说,对说还那般嫌弃我,都不知她是从啊里开始乱幻想的。   怪人。   一家子都是怪人。   “等我伤好了之後,我就离开,不会告你王兄的。”我垂首说,并不是不恨了,只是明白,我就是告御前状都没办法治得了那妖男,何必自取其辱?   就当,被狗咬了,有苦往心里吞。   “离开?”池哟哟一脸意外,然後又是同情:“我想你是离不开了。”   离开不了……这话,当时那妖男也说过,现在连这明媚大方的姑娘也说我离不开了……   如雷击,倍受打击。 第006章:那个混蛋变相的折磨   一心想著尽早离开,我十分配合著大夫的治疗,要我吃我就吃,要我喝我就喝,不管什麽味道的,有多苦多涩的,我都二话不说地照做了。   让人高兴的是,池哟哟最近总来看我,而那个妖男没有出现过,这小日子算得上过得滋润。   “小拖啊,你怎麽就不信呢,其实王兄已经在接受你了,你不要再想著离开了好不好?”   花园里,我与池哟哟在暖日下赏花,她不厌其烦地说著他哥的好话,我都快听出茧来了。   “不信啊?你看,你都把王兄打得头破血流了,也不见他生气,如换了别人,定不得好死的。”池哟哟继续卖力地说著。   听到这里,我一顿,想起那日夜里我把整个玉枕都砸碎了,那妖男头破血流,可第二日若无其事,见我也没提到过,我还以为当时他醉了,根本想不起来。   “他……估计不知道是怎麽受的伤吧。”我说,所以才不会想到是我造成的。   池哟哟瞥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带著鄙视,“你以为这王府上下有王兄不知道的事麽?更何况是他自己受伤。”   “哦……”原来他是知道的,那他为什麽没有追究?   “只有一个‘哦’呀?小拖真冷淡。”池哟哟有些失望,“等你爱上王兄还真不容易啊。”   “……”   这话把我说惊了,我怎麽可能爱上男人?   “郡主郡主,不好了,那位相爷妹妹又来了……”池哟哟的贴身丫鬟肉儿边小跑来,边喊著,看得我有些愣。   相爷妹妹?是……轩墨的妹妹吗?   脸一拉,池哟哟微蹙了眉,语气十分不好:“别管她,就当她透明的便好了。”认识好几天,第一次见这美少女那灿烂笑容尽失,拉著脸的。   “怎麽了?”我看著已坐立不安的池哟哟,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   听到我的问话,池哟哟才恍然大悟什麽,冲那名唤肉儿的丫鬟吩咐事情:“你去让人注意一下,别让那女人来这院轩……”   “混蛋!你们不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竟然胆敢拦本小姐?找死不成?”   池哟哟的话刚落便由远处传来尖锐的骂声,我一脸不解,池哟哟一脸的懊恼。   “哎呦,我说怎麽找不著人吧,原来都在这儿!听大哥说中寒看中了一个男人,本小姐倒要来看看是什麽样的狐狸精妄图迷惑本小姐未来的夫婿!”随著那长长的,且尖酸不知羞的话传来,一红衣女子已轻步飘到了院中,往亭台这边来。   一身豔丽的火红,标致的模样,玲珑有致的身段……却是气势汹汹的模样,叫我心一抖,总觉得这女子是冲我而来的,我甚至有股冲动想躲到池哟哟的身後而去……   池哟哟倒是不负我所望,人还未靠近便一把当先挡在我前面,高抬著下巴,反驳讽回去:“你才是狐狸精呢!也不瞧瞧自己的得性,还想做我王嫂?窗都没有!别说门了。”   若不是因场合不对,我还真会忍不住给嗤笑出声,这堂堂郡主还挺可爱的。   被讽刺,那红衣女子脸色更不好看了,瞪著挡她前面的人,脸色有些狰狞:“你说什麽?小孩子不懂事就一边玩儿去,我与你王兄的事还论不到你来管。”说著就柳腰一扭,股臀一顶,硬生生地把池哟哟给挤到了一边,然後居高临下打量著我。   我有些木然,坐立不安也不知该不该起来直接逃跑。   被挤一边的池哟哟这会儿又挤回来了,把那红衣女子往边上挤,一脸的防备与不善:“你想干嘛?”   那红衣女子一笑,那百媚生的俏模样,很有韵味,红唇动了动:“长得倒是俊秀,要做我辰羽儿的对手,没几斤几量还真无趣。”   “你少不要脸了!我王兄根本就不喜欢你,而且小拖才是我未来的王嫂!这是任何事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池哟哟看不惯红衣女子的态度,一脸的厌恶顶了回去,那气势绝对不输於看似年长她许多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把视线拉回放在池哟哟的身上,笑得也从容,那窈窕的身段轻轻一摆,风味万千,妩媚迷人,“我说碧雪,大人的世界你还不懂,做为未来的王嫂我提醒你一句,你王兄喜不喜欢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过非我不娶,这事天下人皆知,这才是不争的事实,哦呵呵……”   慢悠悠的娇媚声,最後伴著得意的笑,不知为什麽,听得我有些毛骨悚然,我不喜欢。   那红衣女子来得匆匆,离开得也快,带著阵阵得意。   池哟哟气得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嘴里骂著:“死不要脸的女人!”   我也说话,悄然坐回凳上,这时肉儿与兰悠很识趣地换上了池哟哟较喜欢的点心与香茶,才稍稍换回她的心情。   不想她太生气,我想著找话题,傻傻地开口:“那女子为何喊你碧雪?而且我记得当朝确有一位碧雪郡主,那是十多年前册封的……”她应该是叫池哟哟……也不对,一国之郡主,怎会叫如此稚气的名讳?   听到我难得的主动问问题,池哟哟原本拉得老长的脸儿终於恢复了笑容,看我的眼里多了份开心,却也多了份失神:   沈默了半响,她才幽幽地开口说道:“我本名的确叫碧雪,小时皇叔……也就是皇上还向全国颁布了我的名讳……改用现在‘哟哟’这个名字,还是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   “……我与父王母妃和一些家臣到天寿寺祈福,回来的途中,遇到劫杀。那些人非常心狠手辣,本想赶尽杀绝,只是不料当时的冷婶……也就是我们家总管的妻子,带著当时与我同岁的女儿代了我的替身,让冷伯带著我跳下荒崖……那些人派来就是想灭我池氏一家,他们不可能留活口,也好在外人并不知我们家还有另一个与我同样大小的女孩子,所以我才得以逃出升天……”   说到这里,这还只是少女的姑娘吸了吸鼻子,缓了语速才再开口:“後来,王兄得到消息赶到那里的时候,父王、母妃、冷婶和他们只有七岁的女儿,以及,上上下下所有家臣家卫都葬身於荒野……那时冷伯为了护著我,一路逃亡,很多次险些丧命,半月之後,王兄找到了我和冷伯时,冷伯已奄奄一息。後来,冷伯是救回来了,可是他的妻儿都因我而死,王兄心恤,便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冷伯那七岁女儿的名儿……哟哟。知道吗,我和哟哟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我们没有尊卑,不分彼此,同吃同喝同住同玩……每当想起她要代替我,故意让那些坏人发现她时,她那笑眯眯地跟我说‘雪儿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将来带哟哟一同嫁个好人’时,我就……”   所以,她现在叫池哟哟,堂堂一国这郡主,叫著一下人之儿的名儿。   “……其实,哟哟这个名字,很好听。”好久,我才挤出一句话,不经大脑的一句。   池哟哟‘哇’的一声,靠我怀里大哭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我的手搁浅了迷蒙。任哭泣的少女靠著,我望著离愁,难以断言。   其实,我想说些什麽安慰她的,可脑转了几千下,找不到很好的词句,於是喃起了阿爹曾念过的一首词,我改了些:   那年手牵了小手   初女子婷婷眉候   人影犹笑画依旧   画这一世情难收   怎寄这生情愁   目 别你抿嘴轻笑   酒 融了泪无墨愀   唱 未留你一滴泪   还 不舍相思清浓……   哭过之後,池哟哟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了,留我一人在亭台里,突然不知自己黄昏後,是否也留了谁一滴泪?   一个人在亭台坐到了晚霞染红了西半边,兰悠来通禀我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   “怎麽了?”看兰悠一脸的为难,我不禁问道。   “回公子,王爷他……”   皱眉,“他怎麽了?”   “王爷请您到前堂用餐。”兰悠说完之後才如释重负,那小眼角还偷视我的反应,而我的反应自然是没反应的。   愣了好半响,也捉摸不透那人突然之间想做什麽,於是便只好随兰悠到了前堂。   硕大的客堂中间的餐桌上,摆了丰富的佳肴;桌边只坐著那个妖美的男人,池中寒。   未看到池哟哟。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喝著……那是酒杯,应该是酒的池中寒慵懒说道:“哟儿累了,先已歇下。”   站在桌边,我‘哦’了一声,不知该不该坐下。   他喊我来用餐的吧?如果是,那我坐下没关系吧?这麽想著,我还真就径自坐了下来,兰悠马上给我添了碗筷,便与其他人退了出去,大大的空间就只剩我们二人。   池中寒似乎只对酒有兴趣,只喝不吃,使得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拿起筷子了,偷偷看他一眼,那额上的伤似乎已好了,没再绑布……   “那个……你额上的伤,好了吗?”不知为何,就是有些内疚,明明这人伤我重不知多少千万倍。   “如果未好,你准备让我砸回去吗?”池中寒一本正经地反问我。   一愣,砸回来?砸我的头?然後我头破血流……一颤,“可不可以不要?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当时喝多了,模样很奇怪,而且……”而且当时我刚从昏迷几天里醒过来不久,本就对他有戒备。   “我……真不是故意的。”至少,这个我想告诉他。   “吃吧,菜都凉了。”池中寒不再围绕那个话题,忽然说道。   看他一脸平静,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麽主意,我有些忐忑不安地拿起筷子,可又转念一想自己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他做啥?於是又壮了胆,假装毫不介意地吃了起来。   真是食如烛鸠。   吃到一半,我脸都跨下来了,受不了地开口:“我说这位爷,您能别一直盯著我吃麽?有什麽事就直接吩咐便是了,这样变相地折磨,您很过瘾麽?”   我怀疑我身上都被他盯出好几千个洞孔了。   放下酒杯,池中寒慢里斯条地开口:“你觉得你配做堂堂的寒王妃吗?”   “咳咳咳!”我被狠狠地呛咳了一翻,险些转不过气厥了过去。就知道这人没安心好!   放下碗筷,我难得的一次不怕回视他,“我不配。所以,您就放我回去过我的小日子,要玩找别的人玩吧,我谢谢您了。”   又一杯饮尽,池中寒不说话,一时间硕大的屋里静若寒蝉,我连大气都未敢喘了,就这麽憋著等他的下文。   等到我快憋不住要晕过去时,池中寒有动作了,他掏了把匕首放在桌面,然後看我一眼,说道:“要走也不是不行,给你一注香的时间,要麽你拿起这匕首杀了我好报仇,要麽趁这个时间,逃出王府,放心,外面有一匹马,可日行八百里的好马,跑起来不是寻常人能追得上的,只是若跑不掉,後果你自己负;又或者什麽都不做,以後永远别说要离开这样的话。”   说完,便有模有样的点燃了一根香,我这才发现原来桌面上角还有一根香……   啊呸!现在哪是想这个的时候?   逃?还是杀了他?   的确,这妖男对我做了那样过份的事,我也恨他……可,阿爹说过,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命关天……   猛然起身,我转身就冲出了这屋堂,直奔府门,以至没有看到池中寒当时的表情……   一路畅通无阻,不再有壮汉拦我的去路,甚至还有引路的,助我上了马之後,又气定神和地立在那儿……   一思,我开口:“帮我传话给哟哟……郡主,谢谢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说完,我很不熟练地夹马而去。   这一刻我终於实现了伟大的愿望之一──骑著俊马英姿飒爽。   对於骑惯了牛的我来说,骑马的挑战绝对是前所未有的痛苦。马儿跑了一会,根本都还未出城,我就快被抛下去了,好不容易出了城,也好在寒王府所在的方向不是闹市,出了城跑起来就更畅快了。   除去我被一路颠簸,和大腿间隐隐开始辣疼之外,其实其他都还是好的。   第007章:一辈子都逃不掉了吗   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借著月光,我只知道我方向没有跑错。因著大腿间趣来越火辣,迫使得我不得不越来越慢了速度,不知道时辰,只得看著月色,自己算算时间,跑了也该有三四个时辰了吧,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於是便停了下来歇息。   下了马,马儿吐著气息,我摸摸它的头说道:“真不好意思啊,马儿,第一次骑竟然要你赶夜路。”借著月光,马儿看见路,我却看得不是清,望望月色,“为了逃命,我也是不得已。”   挑了个地方,我坐了下来休息,里裤摩擦到大腿,阵阵辣疼传来,我呲牙咧嘴,想著怎麽处理之时,隐隐地听到了声音。   我惊跳了起来,又中、俯下耳贴地,果然听得见有快马朝这边而来,这大半夜的,是什麽人在赶路?   心眼多了个,我拉著马来混进了不远处的小山後,   刚点燃的火也给熄灭了,有些心疼地在小山後静听那越来越近的声音。果不其然,奔驰而过了隐约看到的是三匹马,因为太黑,看不到模样,只能看出三个都是男人,当前一个是一身的银白,在月光下,更显其清不凛,有勾人的错觉。   会是池中寒麽?   我妄想著。   用力甩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先不管那是不是池中寒派来的人,就算是,也一定不是池中寒,他堂堂一个亲王,哪会把心思放在我这种人身上?我也太抬得起自己了。   等那些马远去,我拉著马儿走了出来,这条路我不是很熟悉,因为太黑,不知来的时候有没有岔路,现在定不能往前走了,可是往回走的话,若刚才的人不是池中寒的人,那我往回走且不是正面迎上去自投罗网?   怎麽办?   而苍天似乎听到了我的为难,竟然一瞬间为我解决了烦恼。   “你、你们不是走远了吗?”瞪著眼前一身银白衣裳的池中寒,我惊得连嘴巴都忘了合上。   池中寒的脸,让月光照得特别的渗人,那微薄的唇起动,懒懒的、缓慢好听的声音响起:“不让他们骑马离开,你会出来吗?”说完一把搂起了我上他的马。   “啊!你做什麽?……啊,马儿……”被抱上马,池中寒也不顾我乱叫,直接就夹马而去,我突然想起那累了一夜原本驼我的那匹好马……   “耀阳会跟上来的。”池中寒的话耳传进了我的耳。   “耀阳?”谁?难道他们不止三个人?   “那匹马名叫‘耀阳’,我原来的坐骑。”池中寒说的同时,我就听闻後面有马踢声,我不禁回头,果然在月光下看到了那匹无人骑的马不近不远地跟著。   太神奇了!   因为回头,突然发现,自己的脸与池中寒的脸轻擦而过,脸一热,我赶紧转回去,垂下脑袋,骂自己没出息。   背後,是那强有力的心跳,直传入我心脏,我很怕,比被他逮住更叫我畏惧。   马奔驰没过多久,就进了树林,那树林子很平顺,甚至没有特别的高低坑,因为太黑,林子里的火光很快就被发现了。   池中寒的马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停下,然後就有人过来牵马,我看得见,过来牵马的那个人是池中寒的第一护卫冷无言,也就在往池都的途中,我中了剑伤之时,为我包扎的那个壮汉。   我也是後来才知道那样面无表情的壮汉就是池中寒的第一护卫。   “唔!”被池中寒拽著走,扯动了腿间的布,疼得我呻吟了出声。   池中寒看了我一眼,“把裤子脱了。”   “哈?”被疼痛乱了思绪,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睁大了眼看著眼前冷冷看著我的男人,不知他想干嘛。   “脱。”池中寒显然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至少对我就没有耐心过。   脱?脱裤子?“脱……做什麽?”我瞪他,而先前在火堆边的人不知上了哪,与那冷无言一同不见了人影。   没有得到回复,池中寒坐在火堆边,干草面上的白布上,然後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瓶子,才抬首看我:“自己脱还是我来?”   “呃……我、我自己来。”猜想他可能是想给我上药,心里的戒备就减淡了些许。   可,被一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著,我又恼又羞,拽著自己的里裤,迟迟脱不下来,最後才不得不开口:“你能不能不要盯著我?我……我保证我不跑。”不是我想明白了直接投降,而是我太清楚以现在的我,根本就逃不掉,赶著这男人没发怒之前,最好见机行事。   听到我的话,池中寒也不开口,脑袋一收,瞪著火堆看,那完美的侧脸,映著火光,变得迷蒙,不知是人间或是仙境。   好一会,才回了神,我赶紧把裤脱了,背对著池中寒坐,微张了双腿,避免碰一起能疼死我。   往後伸手:“药给我,我自己涂。”然後,手撑上微微一凉,那瓶子已落入我的掌中,转到前面,我盯著瓶子,心道这人怎麽变得这麽好说话了?   想不透,我也懒得想了,瓶里的是药粉,我也没多想就血肉模糊的两腿间撒,马上一阵抽气:“嘶!噢!”   疼得我险些就滚地上去了。   “把这个涂上。”我还未呻吟完,池中寒的手就伸了过来。   猛一惊,发才现这男人转过来瞧,而此刻,他那一双桃花眼就停在我的两腿间……   腿本能一闭……“嘶!”又是一声抽气,我疼得眼泪就要往外掉了,委屈又难受地瞪向那仍一脸平静的罪魁祸首,可对方完全不受影响。   “转回去。”我边说边手快地推他,发现推不动之後,我自己挪臀,背对过去,看著手中的瓶子,这次不会也疼死人吧?   我开始犹豫。   手一空,瓶子已不在我手上了,我一看,池中寒竟然就蹲我面前,动作自然,脸色悠然地拔开了瓶盖,一股子的清香瞬间飘来,把我的思绪微微扰乱,一时忘了该自己动手。   等我回神,池中寒已用那修长的手指掏了些膏状的东西出来,动作温柔地抹了起来,不疼,微微的凉,很舒服。   上完了药,池中寒坐回去,也就是我现在的左边,没有说话。   我疑视他很久之後,才开口:“那啥,你……不是池中寒吧?”池中寒根本就不是这模样,那妖男易爆易怒,在我看来就是阴晴不定的。   池中寒依旧没有就话,也不理我,而那两护卫仍不见人影,我瞪了半天,实在受不了,便昏昏深深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我是被冻醒的,秋的清晨,清冷。有鸟鸣,有草叶露霜之香味……我坐了起来,火堆的火已熄灭,冰冰冷冷的,看来是熄了很久了,难怪我觉得这麽冷。   四处张望,林林密密疏疏,参差不齐,却无任何有人迹的气息,连鸟鸣也无了,周围一片宁静……   “池、池中寒?”我试著唤了一声,没有人应,心中顿慌,“池中寒!你在哪?”我朝林中大喊,除了隐隐有自己的回音之外,什麽都没有。   我跳了起来,这时才发现,原本坐著的干草上的白布也不见了,然後从地里长出什麽东西,如蔓藤,却是墨黑色的,紧紧地缠著我的双腿而上……   “啊!!”   在惊叫中,我坐了起来,一片茫然地瞪著前方,喘著粗气。   “你叫我做何?”   身边响起一道磁性好听的男声,我木然地转著脑袋,看到的是池中寒那妖美的脸,想到刚才的梦,就是现在面对的是冷冷的脸,我竟然觉得无比亲切。   “真好。”那只是梦,不是真的。   池中寒的脸有些扭曲,“没事了就准备赶路。”   赶路……?   这会儿才发现不远处,那两护卫已准备就序,只等他们的主子发话了,而我还一脸的痴梦模样,低头发现自己的裤子完好,腿边也无黑色的蔓藤……   走了几步,发现两腿间已不那麽难受,心情微微好了些,跟上了池中寒,我这时才想到自己睡醒了也未洗脸,看看那男人的背影,我没敢出声提这事。   站在马边,池中寒回头直接双手插我的腰,将我丢上了马,然後他自己一跃而上,那动作豪气却优美。   啊呸!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喂,我可以自己骑马。”看到不远处的那匹我昨晚骑了一夜的马,伤疤没好我就忘了痛了,“我保证我不会骑马跑掉的。”   “不想被我丢下去就闭嘴。”池中寒那冷冷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一声‘啪’传来,那是马鞭抽在马身上的声音,马儿便狂奔了起来。   我大惊之後,又是愤愤不平,大声叫道:“喂!这马儿又没得罪你,一大早的你抽它做什麽?”   而且这马儿还驼的是两个人呢。   池中寒没有理我,後来没再用鞭抽马身,只是用两腿夹著,时不时稍加些力,不让马儿偷懒。   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个问题……我现在是逃跑不成功,被逮回去?   微侧了头,想看身後男人的表情,可这距离若真转了头,就是鼻子碰鼻子了,最後我还是决定放弃,心里仍在想著这男人怎麽突然转了性子,变成了个好人……   後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变谱。   被捉回寒王府两天里,池中寒也没出现,连池哟哟都未出现过,後来才知道池哟哟被招进宫陪皇後,小住了阵子。而那个妖男为什麽没出现我是想不通,也懒得去想,最好他一辈子也别出现。   这柴房怎麽这麽冷?   是了,一回来我不再被允许住在那个小院里,而是被关在了这柴房之中,一关就是三天。   三天里,我想著出去的办法……没有。   然後呢,我开始数著这里的柴……好多种类。   可是……好饿。   三天了,我滴粮未进,就连水都是边上的那口水缸刚好解了我的渴之急,却解决不了饥饿。   抱著肚子,我缩成一团在干草堆里,心里第一千次诅咒著那个妖男。   “混蛋……混蛋姓池的……”   没力气,骂声变成喃声。   “嘎呯。”紫房的门响了,一高大的身影杵在那里,我饿得眼里全是星星,模糊了眼,看不清来人,嘴里喃著:“救我……救我……”   在我以为我要饿晕之时,下巴被狠狠地捏住,然後出现的是那如妖一般的脸,眼眸里仍透著寒气:“如何,逃走的过程是不是很有趣?”   听著池中寒的话,我打了浆糊的脑,清楚了几分,想瞪回去,却没力气,有气无力:“你……混蛋!竟然骗我……”不是说一般的马是追不上的吗?那他怎麽追了几个时辰就追上了?而且还知道我的去向。   这三天里我捉摸,肯定是那匹通灵性的马出卖了我!不然他怎麽能这麽准确地追这个方向?   “骗你?何有?”池中寒的手劲重了几分,疼得我想挣扎,却没有力气,肚子饿得直叫。   “……你,你耍炸!”   “咕噜噜……”肚子的声音比我的声音都大。   而池中寒竟在这个时候笑了,笑得妖媚动人,捏我的手松开,说道:“你只要说你永世不再逃,我就给你吃的。”   那声音,充满著诱惑。   咽了口水,我盯著他的脸,想确定他话中之意。   “我……可不可以先吃饭再回答你?”我可怜兮兮地看著他。   池中寒似乎知道我也耍不出什麽花样,弹了一下响指,柴房门被推开,有人端著盘进来,放我面前便退了出去,紫房的门再次被合上。   盯著面前摆地上的两菜一大碗米饭,边上还有一盅汤,看得我口水直流。二话不说抓起筷子,如狼似虎地狂扫了起来。   “嗝!”吃得太急,被咽著了。 第008章:被关在柴房的那些日   猛喝一口汤,痛苦地捶著自己的胸口几下,池中寒就蹲我面前,见我吃得如此狼狈也没有吭声,见我被咽著,他竟然伸出了手,原本吓了我一跳,以为他又要做什麽奇怪的事,却只见他伸过我,轻拍了我的背,帮著我顺气。   “别急,我不与你抢。”   大概是被这男人吓的,连嗝都被吓停了。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好好检查起眼前这男人会不会是冒充的,可现在的我,只记得眼前的饭菜。   终於,没多少功夫,我把一大碗饭、两碟菜、一盅汤吃的一干二净,就连一粒米饭都没有剩下,这才满足地靠著稻草,舒服地眯了眼。   而,池中寒还如初,蹲在我面前,似乎双腿也蹲不麻的模样,盯著我,等著我接下来要怎麽做。   知道逃不过,我回视这个男人,语气坚定:“如果,你告诉我,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就说。”不是我得寸进尺,而是我不能再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这样折磨了,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显然,一脸平静的男人早已失去了耐心,一听我这麽说,直接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动作快得我根就就没有反应过来,直觉得一阵痛苦才发现自己的小脖子正捏在别人的手上。   “……咳,放、放开我……”出人於本能,我马上就拍打掐住我的手,可我那是以卵击石。   “给你三分脸色,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麽样。”池中寒的语气透著一股冰冷,听得我直发抖,本能的。   “咳咳……你、你放开我。”感觉那手颈越来越用力,而我的脖子甚至有声音传来,似乎要被捏碎了。   恐惧马上爬满我的全身,我抖得更厉害了,也挣扎得更激烈,却是徒劳。   “说。”池中寒看著我的眼是没有温度的,也没有要松手的打算。   我……是快要死了吧?   意识渐渐模糊,我张了嘴,“我、我……就、就是死,也不会……如你所愿意……”就是死,我也不会跟这个男人投降示弱了。   “啪。”我的脖子没断,我趴在稻草上猛力地顺喘著,贪婪地找回那快断过去的气。   “好,不怕死是吗?”耳边传来那男人凉凉的声音,而我只顾著呼吸,没来得急去看他的神色。   还未喘够气,下巴又被一把捏住,合不上,好疼。   我瞪大了眼,为敢置信地看著男人一手轻松在解开了自己的里裤,那可怕的武器竟然嚣张地对著我。   恐惧,一下子冲进了我的脑,“池中……唔!”被捏开始的嘴,被塞满了那武器,直抵咽喉,一下子难受得我反胃就干呕了起来,可嘴巴被堵著,根本没办法。   “把牙收起来,张大嘴。”拽著我的发,疼得我想叫叫不出口,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勾得那混蛋更兴奋了,明显感觉到那武器又胀了几分,似要活活把我的嘴撑裂一般。   “呜……”想呕又呕不了,想唤叫又叫不出声,张大的嘴巴又合不起,只能发出难受的呻吟。   “你是想我直接做你後面还是你现在用嘴满足我?”头顶上传来池中寒冷冷的声音,没有温度也没有情欲。   身体一颤,那撕裂的痛苦一下子堵住了大脑,闭了闭眼,我放下了垂死挣扎,落著泪,随著池中寒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那武器太大,我根本就没办法动舌头,只得试著往後仰一些,稍退出了一半,才能动舌头。   “嗯,继续。”   听到男人微微的舒服声,我知道了我做得很好,他满意了。   趁其不备,我猛然起身,用尽全力,一拳向池中寒的腹部招呼而去,被突如其来的‘招呼’,正欲浓的池中寒一时躲闪不及,生生接了我一拳,便抱著肚子往後踉跄几步,‘唔’的呻吟一声,而那凶器很可笑地仍精神地对著我。   顾不得多想,朝门扑去,不管外面如何,先逃了再说。   门还未拉开,就被一道力给拽了回去,直接隔著一丈多甩了出去,虽然是甩在了稻草堆里,却还是被甩得七荤八素,全身疼痛。   “我还真小看你了。”   艰难地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只听闻上头传来那带著怒气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腿被一拉扯,是池中寒那张,如鬼魅的脸映入眼帘。   “你放开……我!”我用力地挣扎著,拼著所有的力气,都不敌对方一只手,便将我制服。   双手被拉握过头顶,双腿也被紧紧地钳著,动弹不得;而池中寒的另一只手竟然在脱我的里裤!   “你变态!你有病!放开我!啊……”我大叫著,已经想不出办法了,内心懊恼又後悔,我不该激怒这个变态的。   “那你就看看更变态的。”池中寒的声音如同地狱,又如魑魅。   就在我瞪大了又眼之时,只见那凶器对准了我,而池中寒在我一脸恐惧前,毫不犹豫,一注到底!   “啊!”那惨叫的一声,都觉得房屋有了凄凉的微颤。   撕裂的痛苦,犹如针刺骨,疼得我全身都跟著颤抖了起来,嘴里嘶喊著:“啊啊,你、你……啊!”   不管我的惨叫,池中寒松了我的手,拉开我的双腿,眼不眨地盯著我痛苦的脸,身下却是疯狂地抽插著。   我的惨叫,慢慢变声了咿咿呻吟,像将死之人,最後的喘息。   隐隐的,只觉得那原本干燥的弱处,被湿热了,而血惺味越来越重。我迷蒙了双眼,慢慢连焦点都找不到了,呻吟淹没在了一片朦胧之中。   我是觉得我快要晕了。而,仁中一重,疼痛中我又清醒了过来,就听到池中寒如魑的声音响著:“想晕?没那麽容易。”   “……”不能晕……   绝望地闭了眼,两行泪滑了下来。   嘴一动,那 死都总可以?   就在我嘴动的一刹那,嘴巴硬生生地被捏住了,又是一阵疼痛,我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想死?我允话了吗?”池中寒的声音带著怒意,瞪我的眼似乎恨不得把我捏碎了似的,这一刻我才清醒,帮来在这个男人面前,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我还妄图反抗…… 第009章:惨白的月儿哪有我惨   晕不得,死不了。   直到,池中寒觉得折磨够了,才甩开了我,居高临下穿起自己的里裤,然後非常厌恶地看我一眼,似乎我就是他排出来的粪便都不如。   不知为什麽,看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池中寒的脸色竟然没有畅欲後的快意,而是变得更难看了,甩袖就出了柴房。   无力的躺在草堆上,那些疼痛已经麻木,竟然觉得没那样痛苦了,无力到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更别说自杀了。而这时,脑子却特别的清醒,前一秒的锥心一般的痛还犹记鲜明,这样都能活过来了,我更不能想著死了。   就在这时,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一个人,闻著那不浓不淡的味道,是熟悉的。   “公子。”兰悠原本担心的双眼,在与我对视之时,竟然通红了起来,那泪劈里啪啦往下掉,蹲於我身边,对著狼狈的我,不知该怎麽做,只在那儿著急:“公子,怎麽办?你……王爷怎麽能这般对你?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我多想伸手抹去那秀美脸上的泪珠,可是动不得,只得勉强动了嘴:“乖,别哭,我没事,真的,一点都不疼。”更疼的地方,她还未看到。   经我这麽一说,这姑娘哭得更凶了,简直就是嚎啕大哭,嘴里还抽咽著说道:“怎、怎麽会不疼?呜呜,到处都是……呜伤……”   被兰悠的哭闹得我是想笑也无力,等她哭够时,我已迷迷沈沈,没了思绪,全身的难受,慢慢地蔓延开来。   冰火两重天地难受著,而当我再睁眼时,发现已不再是那柴房,池哟哟那张清秀的脸,挂著喜悦:“啊,小拖醒了!王兄,你过来看看……”   王兄……?   我一抖,本能地把眼闭上。   感觉有视线在透视著我。   “咦?奇怪,刚才明明是醒了的,怎麽会?”池哟哟在我上面自喃著。   感觉到两道炽热的视线,我更加不敢睁眼,恨不得自己於再晕过去。可就我微不可见的发抖後,那两道视线抽离了,然後听到池哟哟的声音:“王兄?你去哪?我没骗你,我真看到小拖醒了的……”   声音,越来越远。   确定了那人不在房中,我才再次睁了眼,坐起来後看到兰悠目送她的主子离去之後,转身向我这边,一见我坐了起来,睁大了一双慧眼,惊喜地冲过来。   “公子,您醒了!”   扶著有些沈重的额,“嗯,给我水。”总觉得我缺水很久了,渴得连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哎!”兰悠一喜,转身到桌边倒了茶水过来,我饥渴地猛灌了整整一壶,中间还呛得咳了个天昏地暗。   受伤醒来之後,已有好些天,池哟哟大概知道是因她王兄所为,对我多了份歉意,说话闲聊之间,总有些不自然;而那罪魁祸首却一次都未出现过,这让我倒是轻松了几分。   这天,兰悠端著汤药进来,刚要端给我,就见来个人,是一直未出现的池中寒。   兰悠一见来人,急急地退一边行了礼,“王爷。”   池中寒也不看她,动了动手,似乎是示意她出去,兰悠有些担忧地看我一眼,得到我的点首之後,便退了出去。   对二我俩的小动作,池中寒也不至可否,单手把桌面上的碗给拿了起来,朝我走过我。   其实我早已好得七七八八。   见池中寒拿那碗过来,我开始有些抗拒了,往床里缩,双眼睁大瞪他,以防他再做什麽禽兽的事。   “做、做什麽?”瞪他。   手一伸,碗递到我面前,“把药喝了。”那酷酷的模样。   我嘴一努,不接那碗,“大夫说了,不喝药也可。”   明显看到池中寒脸一变色,声音没变:“这是补汤。”然後手又伸了伸,就到我嘴边了,不得已,我伸出双手接了那碗,心想著也喝好些天了,再厌也就多喝一次。   这麽想著,就闭著眼猛灌了几大口把一碗东西给吞了进去,过後才被喉腔里的药味给熏得自己难受。   见我喝完,池中寒伸手就拿过我手中的碗,然後放回桌面,隔著十几步之遥看我。   被盯著看了半天也等不到对方说话,我坐立不安,犹如坐针。   “你、你还有什麽事?”实在受不了,我问。   池中寒就看著我,也不回答,脸色也没变,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挺诡异。   “没有。”池中寒很冷静的一句话,险些让我从床上滚了下去。   这人莫不是脑子坏了? 第010章:我们两人奇怪的相处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老久,直到我都快滑下被单下,池中寒才再次开口:“我们约法三章。”   我一愣,“哈?”没明白他忽然开口什麽意思。   拿起桌面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池中寒继续说:“如此放你走,却是不可能的,未有本王的允许,你势必也逃不出去。所以,我们来约法三章,对你我都好。”   听到那话,虽然刺激人的脆弱,引起愤然,我却知道这是事实。垂下头,开口:“怎麽约?”   那润玉长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扣著,“本王只想找得解答,在未找到答案以前,你可乖乖留在王府,本王也不会再伤害你。”   “答案……”我看看他,然後收回视线看自己的左手,“是因为这个胎记?”如果,没有这胎记,是不是我的命运就不一样了?   池中寒不语,算是默认了。   我没再说话,也算是默许了。   现在这种情况对我很不利,应著一天是一天。   之後的几天,池中寒便没再出现,连池哟哟也没有来过,後来一问才知道,她出宫之後,就被送去了天寿寺做著成人礼的洗礼。   大概是同意了池中寒的要求,我发现我不再被关在小院里,除了出府,府里的每一个角落我都可以去,不再有人拦路。   正松了口气,心乐著终於可以自由一些时,这天兰悠与几个婢女把我房里的东西一搬,我被赶出了这屋子。   “那我要睡哪?”不会又要把我关回柴房吧?虽然我不介意睡柴房,因为我们村里的家,还没这王府的柴房大呢。   没得到兰悠的回话,我一抬首,就对上那双会勾人魂的桃花眼,池中寒代了话:“睡本王的寝室。”   “轰……”一阵雷轰声,我反应不过来。“什、什麽意思?”   瞥我一眼,池中寒倒也有耐心,“与本王同住,便於尽快找到答案。”说著就伸手过来,我赶紧一躲。   瞪他:“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我搬也我们的约法三章。   瞧我,池中寒有些脸黑,“本王有说过要伤你吗?”   可……   不再理我,池中寒出了房,我愣愣地站在房中间,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兰悠一脸担忧看著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   最後没办法,我一步挪三步地朝池中寒的寝室去,到那屋之後才发现,这房可真儒雅,豪华!   大大的屋子,摆了紫檀木雕花桌椅,;角落有半人高大的精雕花瓶;当地放著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著各式各样的书法贴或文案,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如林子一般。而入内就是房心,那床很宽大,像一个小房间,三面屏拦著床围,紫中带红的颜色,古扑深邃,浑身散发著贵气却又不失品位,上面有一檀木矮桌,却占不了多少空间;屏风之後,我没看……   而此刻,池中寒正捧著一本书,半躺在床上,那手撑在床上的那矮桌上,桌上面还有冒著雾气的热茶,好不惬意。   看了一眼房,边上有一暖塌,唯在可坐的地方,我走过去,却听到池中寒的声音:“过来。”   我一顿,迈步的动作没变,只转了颗脑代向他,只见他仍盯站自己的书,没看我,於是,我再走……   “别让本王说第二遍。”那声音冷了几分。   脚步转了方向,我走向床。居高临下地看著这男人,从这个角度看,能看到男人那完美的脸和所看的书。   “做什麽?”仗着有约定之事,我壮了胆子,语气也不再那麽畏惧了。   “睡觉。”池中寒最近似乎信奉惜字如金的宗旨,说完都酷酷的只有那麽几个字,那妖美的脸上,似乎总忘了添涂上色,淡淡的。   “我、我不困。”不知为什麽,被这妖男一盯,脸就不由自主地发热,我靠坐床边,离那人远远的。   池中寒看了看,也不说话,继续看他的那本书。   我坐著,原本绷紧的全身,慢慢地放松下来後,开始受不住困意,打了吨,在不断地磕撞柱子之後,池中寒终於看不下去,风一样揽我入怀,躺回床上去,与此同时,原本明亮的房,瞬间一片漆黑。   原本就打著瞌睡,被这麽一华丽动作吓得更傻了,被搂在那铜墙铁壁里也忘了反应,等会反应时,已迷迷糊糊地蹭蹭那发出温暖的地方,入了眠。所以,当迷迷糊糊地醒来之後,对著那肉壁好半响,都未反应过来。   “本王的胸膛长出金子了吗?”从头顶传来那带著磁性,慵懒好听的声音。   “没长。”我很老实地回答。   然後就感觉那肉墙剧烈地抖动,然後是那发自肺腑的笑声,很动听。我有些莫名地仰首,近在咫尺的脸……其实就看到那好看的下巴,突然想到什麽,我挣扎险些滚地上去了。   光著脚丫立在床边,瞪著那个一派从容自得的男人,又看看自己完好的睡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回想昨晚,自己坐在床上,之後就迷迷糊糊的,记得不太清楚……只记得,做了个好梦。   呸!怎麽能这样都做出好梦?   “洗梳吧。”无视我的杀人般的瞪视,池中寒一手撑了起身,那三千青丝,柔顺地随著滑起,如瀑布一般的美观。   呸!哪里美观了!   “是。”屋外传来声音,恭敬而卑微。   一愣,就有一排人端著盆进来。   看这阵仗,我又回到了从山里来的娃的本质,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著这些有钱的贵族就是地主一般,真会享受。   让一群人服侍完了之後,池中寒那双桃花眼看向立到角落里的我,似乎领悟到他的想法,那帮人开始转向我,都没有表情地来脱我的睡衣。   “喂喂!干、干什麽?你们干什麽?”抓著衣领,我大叫 。 第011章:用个早膳能咽死个人   抓著衣服,被却一帮人围著脱,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干嘛?放开,放开!”我不放弃地大叫著,抢著已被剥落一半的睡衣,叫得特别委屈,那混蛋不是说不会伤害我的吗?怎麽才一个晚上就变了卦?   看著我这模样,那边的池中寒终於开了口:“出去。”   很简单的二字,我都未反应过来是不是在对我说,只见那几个人弯著腰退了出去,一时间,硕大的房间就只剩我们二人。   池中寒瞟著我,而我紧紧地拽著自己掉到腰间的衣服……诡异的场面。   不知为什麽,我就是觉得现在的池中寒在生气,他那平静的脸,终让人觉得隐著暴风雨,所以当他朝我走过来时,我不自觉就往後退去。   “你、你做什麽?”   “宽衣。”   一愣,“宽衣?你是指,换衣服?”   池中寒懒得再回答我,直接伸手过我,我当下就甩出手,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著急说道:“我、我自己来。”   不就换衣服麽?干嘛弄得这麽诡异?   心里念叨著,就除去了那挂腰间的睡衣,本来是件非常简单又平常的事,可当脱到裤子时,我开始扭捏起来,你问我为何?   瞪著离我几步之遥的妖男,我觉得我脸发热的厉害,“你、你转过身去。”被这男人这麽盯著,我脱得全身燥热。   男人看我,挑眉,这时我才明白,这男人是堂堂的王爷,只有命令人的份,怎麽可能会听我的话?於是,我自已转过身去脱,等换上衣裳之後,我折腾了一刻锺,沮丧地转回身。   “我、我不会。”真想哭。   明明穿我那布麻衣多简单的,可这衣裳我怎麽就折腾不明白呢?   这才发现,屋里的空气已没那麽阴寒逼人了,我偷偷抬眼,发现池中寒的脸色竟然好了些,也没再挑眉,无声地帮我系著衣,他垂著首,那气息就喷在我的脸上,带著淡淡的漱口茶香味……   脸一热,我赶紧闭上眼,强迫自己别乱想。   “以後,不许让别人帮你宽衣,可听见了?”   忽然响起了声音,惊得我蓦然睁眼,“哈?”什麽意思?刚才不是他让人来强迫我脱衣服的吗?现在怎麽反倒过来指责我了?   有毛病!   下巴一把被捏住:“别在心里骂本王,问你的话,可听清楚了?”   下巴死疼,我痛苦著脸挤出:“知、知道。”这人果然是妖怪,不然怎麽会连我心里想什麽都清楚。   甩开我的下巴,池中寒罢袖出房,“摆膳。”   只听见外面应著:“是。”之後,有人进进出出,我犹豫著要不要出去,就听见传来声音:“你还要在里头磨到什麽时候?”   “……”努嘴,我倒底是招谁惹谁了?   无声地出了里房,到外屋,坐在满是佳肴的桌边,有丫鬟送上碗筷,然後另外有个衣著与别的丫鬟不一样的年纪较大的女子给我盛了碗粥。   我抬首就冲她笑道:“谢谢!”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肉末粥。外头的我不知清楚,但王府里做的肉末粥很美味,不腻不稀,味道特别。   那丫鬟一愣,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丝惊恐,虽然马上恢复了原本的严肃,却突然跪了下来,“绯雪不敢。”   呃……?   我看得一脸茫然。   “下去。”池中寒这时突然开口,那自称绯雪的女婢敬畏地退了出去,我茫然地看著吃得十分自然的池中寒,还未明白这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受不了我一脸茫然盯著看的傻样,池中寒的终於再开口:“没有主子跟下人言谢的道理。”   是……因为我说了声谢谢?   “可,我又不是什麽主子,之前我还跟他们一起玩来者。”我反驳,之前跟兰悠,我也经常说,也没见她这麽大反应。   反来我才知道,轻过特别训练的人都懂这规矩,而兰悠甚至连近这【寒轩】的资格都未有。   池中寒抬首瞟了我一眼,“住得这来这里,就不能与那些低等的下人相担并论。”   “那,我搬回之前的房去。”那里虽然简陋了些,但比在这里好多了,这里的人个个都冷著脸,看著让人难受。   对於我这说话,池中寒只稍一刀子眼过来,我就没敢再提。   於是,我换个说法:“那,我要兰悠。”   两道喷火的视线扫过来,我真是准冰火两重天,扭扭坐凳上的屁股,唯唯诺诺地再扑上一句:“我、我要她来、来做我的丫鬟……这、这里的人看著特别可怕。”後面,越说越小说,小到最後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感觉那两道火线没那麽灼人了,我才敢偷偷观察这妖男的脸色,而池中寒却无事一般,优雅地用著早膳,不理我。   郁闷地低下头,喝粥,忽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喷了一桌:   “你晚上愿意侍寝,本王可以考虑如你所愿。”   我黑了一脸,使劲地咳著。   这人没毛病吧?竟然这麽冠冕堂皇地说著这麽不要脸的话!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就算我不答应,那所谓侍寝的事我也免不了。   把没弄脏的粥喝进肚里,我转话题:“池中寒,你要调查多久呢?”我把我们约法的事当作了他要对我的胎记进行调查。   池中寒抬首看我的脸半响之後才说:“本王也想知道要多久。”   “……” 第012章:被欺负了的找谁诉苦  用过早膳,池中寒似乎有要事必须出门,我巴不得。 今天的池中寒,仍是一身的银白色锦缎衣,上面绣纹了金丝图案,简单而大方;三千青丝,用翠绿色玉冠束著,完美的散泄而下。 不知为什麽,就是要送到门边,看著池中寒停下脚步,我莫名其妙地看著,莫不是要我一道去?其实只要他提出,我一定会同意的,只要能离府,去哪都成啊,我实在是被憋坏了。 池中寒看我的脸半响,那俊眉皱了又皱,最後像下定什麽决心一般,折了回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一把搂我入怀,扣著我的後脑,就亲了下来。 “唔!”一半惊一半恐,我睁大了眼,好半响才回过神,用力地挣扎著,天啊,这里可是大门口,护卫、门卫算起来也有十几个人那麽多,十几双眼,这混蛋不知羞耻! “唔……放,嗯!” 越挣扎就被抱得越紧,吻得越深。 一阵狂风暴雨过後,我的脑袋变得浑浑沌沌的,站都站得不太稳了,还是这男人搂著我才没有滑了下去。 池中寒抚著我微麻的唇,那脸色竟然染上了些喜悦,“果然如本王所料,别到处跑,乖乖等本王回来。”池中寒难得的笑说,如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眼底里是有笑意的,而不是皮笑肉不笑。 望著那些离去的背影,我摸著自己有些发烫的唇,久久不能回神。 “公子,您该回去了,这有些凉。”那唤绯雪的婢女恭敬地在我身边说出了声,把我的魂给招了回来。 王府的大门已被关上,外面的世界与我隔绝。 垂下眼眸,“我要去【织纺轩】。”兰悠好像就被调到那个院工作了的,最近她没在,心里怪想她的。 “是。”绯雪依旧弯著腰,低著头,十分恭敬。 不再管这女婢,我高高兴兴地往【织纺轩】而去,不知道兰悠看到我会不会很高兴? 只要不出府,我在王府里算是畅通无阻的,所以当我高高兴兴来到【织纺轩】时,那里的十多个丫鬟类的姑娘看到我时,都特别好奇。我拦了其中一个笑著问道:“请问,兰悠在哪儿?” 那丫鬟一愣,红著脸吱唔了好一会才说出了声:“……她、她在杂物房。” “杂物房?” “是的,她犯了事,被林姑娘罚去做杂事了。” 一听,我马上就不高兴了,挑了眉,“杂物房在哪?” “在後面……”那丫鬟指著这厢院的一角。 我大步找了过去,那是个院中院,小小的,中门有一口井,井边摆了大大小小的衣物盆,盆里堆满了衣物;就在大大小小的盆中间,矮凳上坐著的人正认真地垂著头,用力地搓著盆里衣物的兰悠。 “兰悠。”我高兴地走了过去,跨过大大小小的盆,来到兰悠身边,而兰悠抬了首,看到我时一脸的惊喜,霍地站了起来,然後给我鞠躬行礼。 “公子!” 我把她拉起来,“别忙著了,看我给你带了什麽好东西?”我献宝似地给她递上一竹盒子。 兰悠被我拉起来,一脸受宠若惊地看著我,接得有些胆怯,当打开盒子时,那一脸欢喜让我看得入了迷。 “桂花糕!” “嗯,知道你喜欢,今天早上我偷偷留的。”我笑道,早上发现早点边上摆了一盘,兰悠她们地位低,是没有资格食用的,所以我偷偷把那盘桂花糕藏了起来,就说是自己吃了,当时池中寒还一脸的惊奇,觉得我食速惊人吧。 “谢谢您 ,公子!”兰悠高兴得抱著那盒子,紧紧地,冲我笑得灿烂。 “你是何人?来我织纺轩做何?兰悠,你别偷懒,赶紧把这些全都洗了,不然午饭你就别想吃了。” 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寻声看过去,是一个大姑娘,长得很耐人寻味,比起外头街上的,确实美上好几分,却未有兰悠的玲珑,也没有绯雪的韵味,二十好几的模样,却垂著长丝,是未婚的根据。 听到声音,兰悠身子一抖,险些就把怀里的盒子给抖落了,一副畏惧的模样看著特别的委屈可怜。 “你又是谁?”我反问回去,不喜欢那女人的说话态度和张扬跋扈的模样。兰悠赶紧拉住我,小声说:“公子,是这【织纺轩】的林姑娘,这里的一切大小事都由她做主。” “知道了就赶紧离开。”那林姑娘不善地瞪过来,似乎眼里带著仇恨,看得我一愣,我有惹到她过? 不理那女人,我转头回兰悠一笑:“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嗯。”兰悠冲我笑得很甜。 离开时,还能感觉到那两道带著恨意的光线射过来,不由得一抖,莫不是我流年不利? 当晚,我总想著要怎麽跟池中寒要人,上次提过一回,他也没有表达……呃,虽然他最後说如果我愿意侍寝…… 池中寒仍侧身半躺看著小矮桌上面的书,优雅而尊贵。 我坐床头,扭捏半天也没开得了口,而池中寒对我视若无睹,对於我的犹豫挣扎也未当一回事。 房间突然一黑,我一个天旋地转之後,发现已躺床上,靠著一道会跳动的肉墙。 “池……” “睡觉。”池中寒淡淡地打断我的话,命令道。 “……” 第013章:打在我身会痛在他心   第二天,我又抱著竹合子到【织纺轩】找兰悠,心想著,就算暂时没办法帮她脱离苦海,我也至少去帮帮她,反正洗衣杂活什麽的,我也能做,这麽想著,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到了【织纺轩】,仍旧看到一群年轻且貌美的女子在辛勤劳作,找不到兰悠的身影,我就直奔後院子,果然看到她,只是──   那名叫林姑娘的女子,正挥著麽指大的鞭条,狠狠地打在我所认识的兰悠的身上,而兰悠只是用力咬著自己的唇,没有叫出声。   “住手!”我大叫著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兰悠:“呜!”一鞭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身上,以为对方会看到误打到我,至少能停下来,却不知连续招呼了好几下,疼得我很丢脸地大叫了起来。   身後的人似乎打够了,终於停了下来,一脸得意地看著我们,“哟,我教训不懂事的贱婢,这位公子怎麽就跑到我的鞭下自讨苦吃了呢?”说著那话,都禁不住掩面而笑了。   我怒瞪她,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的,那我就真是大傻子了!   “她倒底犯了什麽天大的错,你要对她动刑?!”我起身,顺手把兰悠也拉了起来,那桂花糕早已掉落,散了一地。   听到我的怒问,对方也没慌不乱,“这是我织纺轩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说著,眉头一转,带著讽刺与轻蔑:“莫不是,你丈著能爬上王爷的床,就娇宠了起来?不要脸的下贱倌子!”   最好一句,听得我脸色惨白,无言以对。   “林、林姐,您、您别这样说公子,公子他……”原本就很害怕的兰悠竟然在这个时候,毅然地站了出来为我说话。   “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那女人打断了兰悠难得的鼓气的勇气,怒喝著。   拉回害怕得有发抖垂下头的兰悠,我瞪向那女人,“就算我是不要脸的下贱小倌又怎麽样?这与你何关?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德性,连爬上池中寒的床都没资格!”难得的一次大义凛然,难得的一次铿锵有力。我说完也不去看那女人异常难看的脸色,拉起兰悠就离开【织纺轩】。   没有人敢拦我,我直接就回了【寒轩】,那个女人还不敢直接来这里,这里是池中寒的禁区,不相关的人是进不来的。   只是……   看看一直都一脸担忧的兰悠,我也开始头大了,我是可以躲在这里,可她怎麽办?晚上那男人回来,要怎麽说?   “公子,我、我可以回到【织纺轩】的。”兰悠不忍看我为难,小心翼翼地说道。   瞪她一眼,“原本那女人就不会好待你了,现在这样,你回去她不狠狠折磨你才怪。”   “对、对不起,我的错……”兰悠满脸的歉意。   我也沮丧起脸,半趴桌面上,“就是你道歉也没用啊,现在要怎麽跟那个男人说呢?”   “公子……”兰悠也替我操心。   趴在桌上,伤脑筋地想著对策,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不早。   池中寒今晚回来得挺晚,而且还带著酒味,想来是有酒宴才喝了酒,他回来时,我已昏昏沈沈的了,有些迷糊。   “如果困了,你就可以先睡,不必等本王。”池中寒带著酒气的气息,随著那温柔的声音传来。   温柔……   我清醒了三分,惊弓之鸟一般,跳到一边:“你你胡说什麽?谁、谁等你了?”可是,又想了想,“……这、这次有些不一样,是、是在等你没错……”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了。   “过来。”池中寒坐在他那高贵的椅上,朝我招手,一副他是大爷的模样。好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他想做大爷我就做孙子吧。   我听话地走过去,没站稳就被一把拽了过去,直接就趴那男人的大腿上,“唔!你、你做什麽?”   受惊,加上身上的男人不知为嘛,正在脱我的衣服,吓得我连忙挣扎,却不小心碰到了白天挨的鞭伤,疼得我赶紧咬牙。   “这伤,还痛吧?”身上响起池中寒那又变得冷冷的声音,听得我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大气不敢乱喘。   “没、不是很疼。”我扯著谎。   “看你有伤在身,今夜就不必你侍寝了,不用一直抖著。”   “……谁、谁抖了?”不是,我想说的是,他为什麽知道?   为什麽……知道我打算这麽做?   “嘶!”一阵清凉从火辣辣的疼痛处传来,虽然惊心,却很不疼,我趴著也不再挣扎了,“那、其实上过药了。”一回到【寒轩】,兰悠就给我上了药了,虽然还是很疼。   “那些廉价的药自是不能与本王的相提并论。”池中寒凉凉地说著,那手劲也恰到好处,不但不疼,还特别的清凉舒服。   虽然很想反驳,可又找不到反驳的词,我只能闭嘴了。   “不恨吗?”我不说话,池中寒又开口,问了个十分叫人费解的问题。   “哈?什麽意思?”我不解。   “身上的伤,不恨打了你的人吗?”池中寒今天倒是很好脾气,也没有不耐烦。   我一顿,“比这伤得更重的都试过了,如果一一记恨,那不是挺累?”说完之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那、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对这男人伤我之事,心中还记著,可刚才说的话,真的是无心的。   而擦药的手也没有停下,周围的气场也没有变化。   现在,该怎麽办?   池中寒拉起了我,捏著我的下巴就亲了下来,封住了我所有的烦恼。 第014章:打我一鞭就十倍奉还   昨晚迷迷糊糊的就被吻晕了,想说的话都未说,这可怎麽是好?   动了动,那铜墙铁壁半分缝隙都没有,纹丝不动。这男人怎麽睡个觉都把人搂得死紧啊?   嗅了嗅,还是那好闻的味道,淡淡的,不浓,却闻得很舒服。   “把自己当狗呢?还嗅。”头顶传来调笑声。   我猛地抬首,瞪过去:“你才是狗呢!”说完脸就不争气地热了,因为被逮了个正著。   我的话,让池中寒怒了捏著我的下巴,“怎的?还敢以下犯上了?”   疼著下巴,我摇头。   视线一黑,嘴巴就被封住了。我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我,辗转厮磨寻找出口,我完全被这男人的气势所惊,一急就愣了,等缓过神来,牙就被橇开了,我越挣扎,那舌绕得越深,似乎不把我最後的呼吸都夺走誓不罢休一般。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死於缺氧。   “呵呵,这模样真可人。”池中寒的脸色变得好了不少,一脸的喜悦,捏捏我的脸,便身起,顺道还把我拉了起来。   “……我又不去哪,再睡会儿。”我不愿意了,顺势又要躺回去。其实我倒不是还想睡,原因无他,主要是这混蛋每天都要我在他面前脱衣换洗,他又不准丫鬟侍候我,总要自己动手,然後无非就使劲地吃豆腐!   死色鬼!   池中寒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他也从来没有听别人意见的习惯,拉了我起来我就没能再睡回去,於是一清早就被他折腾得身全通红发热,恨不得找个地洞砖。   瞪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你这麽喜欢帮人穿衣服,干嘛不去帮你的那群侍妾穿?”听兰悠说了,原来在隔了三个院庭轩之後,有几个小厢院,里面住著好些这个男人的侍人啊,妾人啊什麽的。   瞪他一眼,真是风流色鬼!   “一大早的,何露出这种表情?”池中寒坐在他的位置上,吃著他的早膳,瞟我一眼,说道。   低头,吃著肉末粥,我不发言。   “王爷,带上来了,可是带进来?”这时,那第一护卫冷无言进来九十度鞠躬,恭敬禀报。   “嗯。”池中寒食著东西,淡淡地应了一声。   垂头喝著粥,我的眼斜斜地瞟著进门的人,‘噗通’一声,跪了一女子。   咦?这不是昨天那个林姑娘麽?   不管,继续喝粥。   “王爷!”给池中寒下跪的林姑娘,战战兢兢,与昨日那春风得意,嚣张跋扈完全不一样。   “嗯。”池中寒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那脸上是有若无的笑,特别的渗人。   就这样,应完了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跪的人还是得跪著,然後,我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著。最後,受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我闷闷地开口:“喂,池中寒,你把人叫来了什麽都不说,让人家这样跪著,不太……好吧?”   虽然不喜欢这女人,但被她这样跪著瞪著,再好喝的粥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池中寒这会儿幼终於抬起他那尊贵的脑袋了,看了我一眼之後,才转向地上仍跪著的人,还是淡淡无味的语气:“小拖身上的伤,一共有七条,在那细皮嫩肉,如雪的肌肤上,看著就像一条条丑陋蜈蚣,你说该怎麽办?”   那轻言轻语的问话,好像在证求别人意见一般的诚恳。   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喂!干、干嘛说这些?”什麽细皮嫩肉?什麽如雪肌夫?他就不能说些正常一点的话麽?   被瞪的人,对我视若无睹,继续‘温柔’地看著地上的人,看得连我这样的旁人都不禁寒颤。   见地上跪著的人,只在那里发著微颤,并没有回话,池中寒又轻轻地“嗯?”了一下,那林姑娘又是一颤,结巴著应道:“王、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   求饶伴著害怕,有些尖锐。   我一愣,饶命?猛然转头向池中寒,难道他是想要这林姑娘的命?   被我这麽瞪著,池中寒仍是笑得那麽温柔,慵懒地撑著下巴,就是这样撮著筷子也是优雅的。   “本王不会要你命的。”   听到这话,我与那林姑娘都松了口气的模样,而池中寒又说:“七条啊,这样吧,就七十丈吧。”然後还是一副我给你千恩万惠的模样看著地上的人。   而我,直接震惊过度,久久回不了神。   “不!王、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地上的林姑娘尖叫了起来,在地上爬了几步来到桌前,痛苦著脸求饶著。   池中寒在这个时候却看向我,那林姑娘一愣之後,膝盖一转,竟然朝我猛磕著头,吓得我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干、干什麽你?!”我躲,躲到桌的一边,然後不知不觉就躲到了池中寒的身後。   “是女婢不好,是奴婢该死!竟然伤了公子!”那林姑娘半分不犹豫,使劲地磕著头,那好看的额到马上就染了色,暗红暗红的,慢慢的还有血流了出来。   大惊,“你、你别磕了!”看著就觉得很痛,“我、我原谅你了,我早原谅你了,真的!”   听到我的话,那林姑娘才停止了那自虐行为,挂著一脸的泪看了我们一眼忽然意识到什麽,马上又垂下眼不敢正视。   “啊!你干嘛?”正看得入神,就被池中寒一把拽进怀里,刚瞪他,却听到他说:“既然小拖说了原谅你,本王也不为难你了,改三十五丈便是了,拉出去。”   於是,在我的呆愣中,外面传来声声的惨叫。   而我在池中寒的怀里,发起抖来。 ☆、第015章:大家对我的闻风丧胆   外面传来声声惨叫,屋里,我在颤抖。   “绯雪。”池中寒那‘温柔’的声音再次从我头顶响起,然後伴随著外面的惨叫,不知先前站在哪里的绯雪,这一瞬间却是跪在我们面前。   咦咦?怎麽一回事?   瞪著眼前的情况,我忘了挣扎。   “绯雪知罪。”绯雪垂首认罪。   “嗯,自己去领罚。”池中寒不再看地上跪著的人,转头垂眼看我,那双手也不色,就轻顺著我的发。   屋里再次安静许久,我才回了神。   “……绯雪犯了什麽事?为什麽要去令罚?”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事与自己有关。   池中寒只是慵懒一笑,“吃吧,都凉了。”   “……”现在还吃下得那我就成怪人了!   可最後,我还是很安静地把早膳用完。   直到送那男人上了马,我都还未把想说的话说出。   望著关上的府门,我有些意志消沈。   “公子,这儿风大,还是回屋去吧。”声音响声,不是绯雪,更不是兰悠,是一张有些沧桑的脸。   “冷、冷总管!”我吓得倒退了两大步。   一脸恭敬地微垂眼,那严肃无感情的,还带著沧桑的脸,就是没见过,我却在一瞬间知道了这中年男人就是那冷总管。   “是的,正是老奴,公了,这儿风大,还是请回屋吧。”冷总管也没多大反应,气语依旧恭敬。   “那,麻、麻烦您了,冷总管。”我整人人都肃然起敬了起来,说话也更为恭敬。   这人,用最爱的妻女,换了池哟哟一命,如果没有他,没有他的一家,我就不能认识现在的池哟哟,池哟哟是个好姑娘,我很高兴能认识她。   冷总管依旧垂著眼,不与我对视,声音依旧清冷:“公子请别对老奴用敬语,这是在折煞老奴。”   我一愣,“那、那就麻烦冷总管了。”   因为对这老总管多了几分尊敬,我做事说话也没敢那麽肆无忌惮了,偷偷看到那老总管离开了【寒轩】之後,我才稍松了一口气。   “公子,这是您喜欢的菊花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兰悠。   “兰悠!”我惊喜地叫出口,我完全把兰悠的事给忘了。“你怎麽会在这里?”昨晚把她安排在偏室就忘了,池中寒回来得晚,出去得又早,於是我一时忘了提。   “嗯,是冷总管叫我以後就侍候公子的!让我住在偏房。”兰悠笑得十分的明媚开心。   “真的?那就好。”   我笑,虽说,是很感谢冷总管,可我却知道,没有池中寒的命令,就是身为总管的冷氏也未敢这麽做,是该跟那个男人道谢的。   “公子,您在想事?”见我发愣,兰悠关心问道。   回神,摇首。   兰悠那笑容不知为何特别的灿烂好看,是因为可以留在这里?   “兰悠很高兴?”我喝著菊花药问得随意。   兰悠灿烂一笑:“嗯!是啊,以後就可以陪在公子身边了。”   “呵呵。”   “不过,我更高兴的是,以後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公子了。”兰悠那小模样有些得意,“刚我出去了一下,府里都在传,谁敢稍得罪您,就一定不得好下场,那个林姑娘就是个好例子。”   “哦?传得这麽快。”清晨发生的事,也就一两个时晨,都知道了。   “可不是嘛,现在可传得风风火火呢,说公子您受宠得紧,从来没有为哪个人出头的王爷,可是为了您打了那林姑娘三十多丈呢,噗,你都不知道,那女人啊屁股开花了直在那里惨叫呢。”兰悠说著就掩面而笑。   我也笑,“女孩子家,别把屁股这样粗鲁的字眼挂嘴巴上。”   兰悠脸一红,吐吐舌头,很俏皮可爱。   “不过,王爷竟然为公子您报仇,这是不是说明您在王爷心中是不一样的?”兰悠抱著少女的心态,总会把事情想得很美好。   “他这麽做,也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可,即便如此,公子您也是首例!”   我没再说,而是望向了屋外,那一片晴空。   “兰悠,把那本书拿给我。”我指著塌上的那本书,池中寒未看完的。   “是,公子。”   兰悠把那书拿了过来,我看了起来。这是一本关於朝政的事,讲的是朝堂上的一些严肃的、轻松的、喜感的、悲惨等的事,却不是史记,而是一本闲说,或真的见过听过闻过,或只是以讹传讹,或只是人的幻想写谱写出来的闲说。   以前,我只看过关於武侠江湖的闲说,像这种关於朝政的,还是头一回,原本是才看些许就想放下的,因为文笔过於精美,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进去。   当再抬首时,已接近傍晚了,我出了屋,望著日落西山,心中的情绪总不能平复,似乎那样的情节,那样的事,都会发生在那个妖美男人的身上,或喜或悲。   “公子,要不要先用晚膳?”兰悠站我身後,语气虽然没有拘谨,却很尊敬。   我笑笑说:“我还不饿。”望著天,这种不需要体力的,懒洋洋的生活,哪有那麽容易饿?   而且……   “公子,您……有心事?”兰悠问得小心翼翼。   继续望天,“怎麽会?现在吃得好住得好的,不知多少人羡慕。”我说。   “公子……”   “我要等池中寒回来一起用膳。”我转头,打断兰悠的细心,扬著笑脸说道。   因为,有些话,想对那个男人说。 第016章:一起用餐的百感交集   结果,还是等到了我趴在桌面睡了,池中寒才悠悠地回来,很难得的,池中寒叫醒我都是温柔的轻摇而已。   迷迷糊糊地看著一脸美妖的脸,我傻呼呼地露著笑容:“你回来了。”说完自己没什麽感觉,可却看到池中寒那瞬间睁大了那双桃花眼,一脸惊讶的模样。   一甩头,再看时,还是那不冷不热猜不透心思的脸,美得无法无天的脸,没有惊讶。   原来只是我一时睡迷糊了?   “听说你在等本王回来用膳?”池中寒微微一笑,虽然很美却有些诡异。   一愣,我才回了神,确是为了等他才趴著睡著了。   於是,便点首:“嗯。”因为有话对他说。   “传膳。”池中寒随意地冲屋外一说,然後又转向我,“本王最近都会很忙,你等本王一道用膳,本王是很高兴,但,别有下次了。”   越说,那语气越强硬,越说,那不容置疑的。   下意识地点首,这时正好兰悠与几个婢人陆续送上菜色,都冒著热烟,我在想她们难道能一瞬间做出一道道热气腾腾的佳肴?   “发什麽愣,怎麽不吃?”池中寒动动筷子,然後一块肉就在我的碗里。   盯著碗里的菜,估计是饿过头了,我也没觉得饿,想了半天也开不了口,才慢慢地嚼了起来。    “有话要对本王说?”池中寒吃得也很悠慢,看我一眼问,“所以才等本王一道用餐……是有什麽要求吗?”   握著筷子的手一紧,怒上三分,瞪过去,“谁说有要求才等你了?!”小人之心!“我等你只是想谢谢你,谢你为我出了口气,和兰悠的事……”虽然,也许他并不是真心想帮我。   池中寒一愣,随即又笑了,“原来是这样。”那笑空,是充到眼底的,美得像一朵花。   “……嗯。”我点头,然後热著脸低头吃饭。   然後,又一块肉落入我的碗。   我抬首,撞入眼里的是池中寒带著笑意的眼,“吃吧,下人说你今日都未用过正餐,饿坏了可不是好事。”   “……哦,嗯。”   最近,这个男人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谈不上温柔,却也没先前那般粗暴……也不是,他早上罚那二人时,竟然是笑著的。   一身寒颤。   “冷吗?也是,都快入冬了,你著如此之单薄。”池中寒看著我,有些不满地说道,他一开口,兰悠马上就取来了袍衣。   披上了雪一样的袍衣之後,男人的脸色才好了些,然後愣慢悠悠地开口说著话:   “过两日哟儿就回来了,到时你可以与她一道出府游玩。”   “……”过於震惊,张了嘴半天回不了神的我,直瞪著面前的男人。   “怎的,不想出门?”池中寒故意挑眉,急得我大叫:“想!想去!”声音太大,把屋外的人给惊了进来,看到没事之後,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呵,在那之前,把伤养好。”池中寒笑眯著眼盯著我看,看得我大窘。   瞪他,“捉弄我很愉快吗?”   一笑,笑得倾城美貌,“当然。”   “……!!”   “哈哈!吃吧,别气了。”池中寒笑得肆无忌惮,那肺活量很大的笑声,让我觉得房屋都震了三震。   “这人真是奇怪得紧……”我搓著米饭低喃著。   吃完了饭,饱得有些过了,原本这个时间早就睡了的,现在饱得难受,也没睡意,踌躇了一下,说:“我……出去散步一下,你先睡。”说完人就一溜烟跑出了房。   可刚出到园子,那男人就跟了出来,瞪著他毛手毛脚,“你干嘛?”   “散步。”池中寒搂著我的腰,也不看我。   “可……你的手放哪里?”我青筋都要跳出来了。   “没放哪。”男人说,然而,那只手,不再满足腰间,而是摸索到了我的臀後,然後总在沟处徘徊。   脸一热,我赶忙抓住男人的手,可这回更糟,因为前面却遭殃了,池中寒笑眯眯地低头看我,看著我慌忙地想抓住他後面不轨的手,又想要阻止前面色爪。   “你!你别乱摸!”我恼羞成怒,却又奈何不了他。池中寒笑得十分诡异,“没乱摸。”   瞪他,“胡说!明明就有乱摸……啊!”这、这混蛋竟然在我面前弹了一下,吓得我惊呼了起来,又怕惹来了那些下人与侍卫,赶紧捂住嘴巴。   这下没了阻碍,池中寒的手更放肆了,不仅後面摸索,前面也也空闲下来,那麽卖力地逗弄著,使得我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无力地靠在池中寒的怀里,害怕自己发出声音就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下身却颤抖著排斥又无法释然地挣扎著。   “……嗯,放、放开……有、有人……”一张口,就变成了撩人的呻吟,连我自己都害怕了。   “人?放心,不会有人来的。”池中寒说得笃定,然後笑得一派从容,那手却在剥我的裤子!   “可……”   “嘘,你说话小心把人招来了。”池中寒笑眯眯地恐吓我,吓得我只得咬紧牙关。   越是料定我不敢出声,池中寒越发嚣张了起来,动作就越乖张了。   “嗯……”脖子被咬了,不痛,又麻又痒的,让人忍不住发出了羞耻的声音,越想推开他,越迷茫。   “嗯?真精神。”池中寒眯了眼盯著我的下身,那慵懒的语气里,带著深深的魅惑,好生迷人。   “嗯……不、是啊!”被一用力,那炽热一瞬间冲到了弱冠,吓得我险些就释放出来。   “你、你这个……啊,混蛋!啊……” 第017章:再次受伤好生无奈了   嘴巴被深深地封住,口腔的一切在被掠夺,狠狠的,残酷的却又带著丝丝温柔的。   “唔……池、池中……啊!”好不容易得到一些空间,马上又被填满。   被压在院中的石桌上,明明该冰冷的,却全身沸腾一般的燥热,微微地颤抖的双腿,因为被强有力的腿抵著,完全动弹不了。   “怎麽了?”身上卖力舔著的男人,轻轻地问,用他那带著魅惑的磁性声音。   “我啊!别……那里……啊。”被拨弄著是敏感的地方,吓得全身战栗,发出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更加暧昧。   “嗯?什麽?”池中寒边说边咬,咬得我又麻又痒。   “……”全身颤抖得厉害,我连话都说不出来,满脑都是那份炽热,特别是下身,感觉自己就要爆炸了,好难受。   池中寒的眼一闪,看得我呆愣,而他的手却突然一紧,我睁大了眼大叫:“啊!”一声过後,眼里闪著星星,那种前所未有的释放,似乎隐藏了好多年,一下子爆发。   “呵,真粘。”池中寒就在我上面咫尺,笑得邪魅,羞得我全身都都通红了,而池中寒俯首就亲了下来,夺走我仅存的思绪。   “嗯!”微微的回神时,是被身後的肿胀给刺激了,我迷离著双眼,明明知道这男人正在做下流的事,却无能为力去阻止,全身软弱无力,理智更是荡然无存。   “唔!疼……”   即使男人好像做足了准备,我仍是被那利器给刺疼了。   第二日,不仅腰疼,那羞人的地方也疼得不行,我趴床上,疼得直呻吟。   “那个混蛋……”太疼了,我只能咒骂著那个禽兽,扶著腰,只能趴在床上呻吟。   “公子,您要不要起来用早膳……不是,是午膳。”兰悠站在床边,问得小心翼翼,估计被我咬牙切齿的模样给吓著了。   继续趴著痛苦地呻吟:“不了……”疼得没胃口。   “可,您总得食一些,不然……没体力。”兰悠忧心。   摇首。   “公子……”   “你出去吧,我想再趟会儿。”是再趴会儿。   “是。”兰悠这才唯唯地退出去,给我掩了门。   趴在床上,也没睡意,其实身……後也不是那麽的痛苦,只是趴著不太想动,因为心情不好。   一想起那个男人做的事,我就全身发热;一想起自己竟然那般无羞耻,就全身发寒,所以冷热交加,好生难受。   最难过的是,满脑都是那个妖男,那妖男带著魅惑的脸,总在我的脑里晃著,晃得我头晕。   “混蛋!滚出去!”摇晃著头,我大叫著。   “嗯?你敢赶本王出去?”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是池中寒。   我惊得险些从床上滚下去了,瞪著坐床头的男人,“你、你怎麽在?”现在不还是白天吗?   “本王为何就不能在?”池中寒看来心情很好,那双桃花眼笑眯眯的,虽然看不出几分真假,倒也不渗人,挺美的。   撇回头,我趴回床上,不理他……才发现自己脸热得都在冒气了。   “哟,长个性了是吧?连本王也敢无视。”池中寒那声音就近在我耳边,没明白过来,脑袋就被掰了过去,面对著他。   “嗯?脸因何这麽热?”池中寒挑眉,似乎想到了什麽,脸色就变得不好了,“莫不是昨夜伤到你了吧?”   被这麽一说,我的脸就更热了,拍掉他的手,“没、没事。”   “传大夫。”池中寒也不听我的解释,直接就朝屋外命令一句,又转回来,脸上也看不出是担忧还是无奈,总之脸色不怎麽好看。   我把脸埋在被窝里,被陌生人检查身体的羞耻让我全身才发热著,死都不肯从被窝里出来。   好不容易熬过检查,便传来大夫的声音:“王爷,上次已跟您说过,欢爱过手请记得做清理工作,还有您下次请尽量温柔些,稚子是很容易受伤的。”那口气,非常犀利,没有之前所见那些人的敬畏与卑微。   虽然羞,但出於好奇,我还是偷偷地从被里专出双眼,竟然不是那个老头子大夫,而是位年轻的男子,看年岁,似乎与池中寒很相仿。而这年轻男子正毫不畏惧地瞪著床头的池中寒。   “如果您再不注意些,您未来的性福就自求多福吧。”说完就收拾他的家档,也不告退,劲自出了房门,还很不客气地对守门的侍婢说:“你跟来抓药。”   直到那人走远了,池中寒才回了神,发现我已露两只眼,脸上竟然有丝丝的可疑绯色。   “本王……帮你清理吧。”   “哈?”我一愣,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打横抱了起来。吓得我赶紧搂住,生怀自己掉下去。   “你、你干什麽?”用质问来掩饰自己的羞赫。   “清理。”池中寒简单明了,说完就把我丢屏风後的那水池里,吓得我连忙从水里爬出来,还呛喝了好几口水。   “咳咳!你、你混蛋!咳……”   刚开口骂,就被那白色的身影来到身边吓到了,瞪著二人都湿漉漉的模样,我反倒没那麽生气了。   大概是有水的润和,现在的池中寒显得很无害,他也不管自身的湿衣服,而是伸手过来剥我的衣,吓得我抓著自己的衣领,倒退好几步,防备地瞪他。   “做、做什麽?”   “不清理你的病就会一直好不了。”池中寒脸不红气不喘。   “……清、清理……”脸一热,我语气结巴:“我、我自、自脱……”   虽然我是说自己来脱,可……脱了两刻锺都未脱去一件,池中的水,一直冒著热烟雾,弥漫了气氛,我更是做不到,最後还是池中寒强制地过来把我的衣服给剥掉,然後在一系例羞耻又痛苦中,池中寒做著所胃的清理工作……   白著脸,我连呼吸都变弱了。   “你……混蛋!” 第018章:伤未好又再一次受伤   经‘受伤’一事,过去两天了,池中寒似乎有忙不完的事,回来得很晚,出去得特别早。   趴了两天也趴得全身痒难耐,趁著没人管,我溜了起来,随便扯了件衣服披身上,就到院外散步去了。   王府的院景处处都十分美观,像天攻雕凿,难以言喻。   除去不想自己是被软禁这一事上,其实在王府倒是过得挺自在的小日子的,美人、美景、美食。   把原本有些黝黑的我给憋得白白嫩嫩的,老子是男人!   难得的没人管,我游玩得很愉快。   从在假山上,初冬的阳光很明媚,把院子映得更回的妩媚动人,一缕清柔的风儿透过小花树,拂过我的脸,如轻纱一般的触感,好生舒服。   太舒适,我真接就躺矮山石上,让阳光照潋我的脸。   “哟呵!这儿竟然躺著个美人儿。”一道略显猥琐的声音响起,我猛地坐矮石上坐了起来,却看到了围著矮石的四个人,四个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   “你、你们是谁?”从来未在王府见过这几个人,看他们的模样也不是王府里的侍卫,为何在此?   看到我的反应,听到我的话其中一人很是惊讶:“哟呵,这小美人竟然不知道咱们是谁,好玩,很好玩。”   这声音,就是刚才听到的那微猥琐的声音,他衣冠华丽,一身的金色衣裳。   其他三人也有些惊讶地看著我。   退了几步,我爬下了矮石,戒备地瞪著前面的几个男子,“我、我失陪了。”说完就转身想逃离。   谁知那先前说话的男子一马当先地挡在了面前,笑得一脸的阳光:“哟美人,走这麽快做什麽?我们聊聊?”   被挡住了去路,我想绕道,却被另一个同样笑呵呵的人给看了去路,“这美人儿似乎很害羞?平日那些人见到咱们,都如蜜蜂见了花儿,蜂拥而至,这还真新鲜。”   “你、你们想干什麽?”被捏下巴,我吓得往後倒退了几步,脸都白了,没想到在王府都有登徒子。   “哟!竟然是个侍人。”头一个拦我的金色衣男子像发现了什麽更惊奇的事情,又眼笔直地瞪著我被扯开的衣领,我低头才发现,那是池中寒留下的我无法抹灭的痕迹,青紫如飞舞的蝴蝶,在我的皮肤上显得暧昧。   一慌,赶紧抓回衣服,“你走开!”   见我这模样,那凳徒子更是兴奋了,与另个的人一道抓住了我,抵在矮石上,“跑什麽,小美人,跟了我们一定比跟中寒要幸福的。”   “放、放开……啊!”一挣扎,就被打了个耳光,不是特别重,却让人头晕。   “我说,这样不太好吧?毕竟这里是王府。”恍惚见,听到一道相对来说沈稳冷凛的声音,带著不赞同,我感激地看过去,是个书生打分的男子,不知怎是不是眼花,觉得有几分眼熟。   而另一个制著我的男子却说道:“有什麽关系?上次阿水不是也带走了中寒一个侍妾麽?看这也不过是中寒不怎喜欢的侍人而已,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起过,看他一人在这里,又未有丫鬟陪同,确是不受宠的。只要我们不碰清白干净的女孩,中寒就一定不会生气的。”   听完这些话,我没有多余的思绪听其他人的感触,满脑都是那些话。   那个……男人不会在意我,那个男人不会关心我会不会被其他人做这种事……   “哟,安静下来了?是不是觉得我们说得有理,从了我们?”那凳徒子笑了,十分开心的模样,有一瞬间我以为这个男子是个好人的,是真心想我开心的。   “随便你们吧。”那书生说淡淡说完,便拂袖而去,似乎不愿与其他人同流合污。   “切,琅宵真不懂享受。”留下的其中一人嗤说。   而我,仍被压在矮石上,上面的凳徒子正卖力地撕扯我的衣服……一阵阵恐惧慢慢爬上了脑子,这种恐惧,比池中寒那般待我,更加叫我寒颤不安。   “……放……唔!”才张口,就被一张热嘴给堵住了。   我瞪大了双眼忘了挣扎,这种恶心的感觉,这种翻胃想吞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池中寒狠狠地伤害我之时,也未有过的。   身上被其他人来回地摸索著,前峰被捏……除了疼痛,只有恶心,没有那种麻麻的,痒痒的陌生却又特别的感觉……   “为什麽……”被松开,我愣愣地张口,自问著。   “为什麽?自然是在爱你。放心,以後把你带回去,我会更好地疼爱你的,你想要什麽我都能满足你……”   後面的,我没有清下去,满脑都是‘为什麽’。   “为什麽……会这样?”眼很酸,心里很难受,那恶心的感觉随著这几个人的动作而更回严重……   “啊!”一阵刺痛,拉回了我飘忽的神智,才发现一丝不挂的我,一个男人正对著我的身下,盯得很出神,那双眼里的欲望,明目张胆。   我的下身……   “呕……”又是一阵翻胃,就因为看到那男子正用手指进出原本属於我的私人空间……   好……恶心!   救我……救,谁来救我……   我在心中呐喊著,所有的呼叫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因为嘴巴被其中一人用手死死地封住了。   难道,我就这样被这几个男子……   池中寒!不是你把我抓来的吗?不是你强把我留下来的吗?为何……为何不保护我……   全身颤抖著,恐惧著,厌恶著。   更是……恨著。   “嗯……!”身後私下,被狠狠地戳穿,旧伤早已裂开,但是那疼痛却盖不去心里的难受。   “……池中寒,我恨你!”嘴巴一空开,蹦出来的不是呼救,而是这一句。大概,连我自已都清楚,怎麽呼救也无用了吧,这些人敢明目张胆地在这里做这种事,就是料定了没人可管他们。 第019章:为什麽都要这样对我   为什麽……   万念俱灰。   “你们在做什麽。”一道冷清的声音,带著浓浓的怒意,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寒冷。   我比原先颤抖得更厉害了。   抬首去看,是池中寒那张妖美却如万年寒冰的脸,而那双眼里,完全是我难受忍受的。   外衣一撒,盖著我的同时,我已落入一道肉墙里,那淡淡的幽香,熟悉而陌生。   “都回吧。”从头顶传来池中寒的声音,而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去看那三人的表情和反应,这会儿也只是隐隐听到那带著不甘的离去声。   池中寒抱著我,穿过大大小小的院子,越过守卫与婢人,直达他的卧室,到门口时还听到兰悠那著急的声音,却被关在了门外。   “砰……啊!”离床有一丈多外,我就被和丢的甩到床上,就是床上有存存的毯子,却疼得我咧嘴呲牙,盖我身上的外衣,在中空落了地,所以此刻的我,一丝不挂。   池中寒居高临下地看著我,看著我身上新痕旧印,那寒冰一般的脸,竟然缓和了不少,可眼里的厌恶却浓了好几分。   “池……”   “你没有资格直呼本王的名讳。”冷冷地睇著我,池中寒眼里的厌恶更重……他,头一次不准我叫他的名字。   木然地看著那双毫不掩饰的眼,看著他狠狠地俯下身,对我的身体又捏又拧……   “嗯!”前峰被那熟悉的温度触碰,呻吟从嘴角泄了出来,惊得我睁大了双眼……我,不但没有觉得恶心,还、还起了反应!   “嗤!真是下贱,本王就这麽碰一下就硬成这样,怎麽,那三个人都满足不了你麽?还是,你更喜欢本王来满足你?”   “不……唔!”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想解释的,嘴巴却被一块布给堵住了,然後双手也被拉过头顶,绑了起来,恐惧又再一次蔓延开来。   “怎麽?还是,你希望那三个人来做你?”池中寒半俯我上头,看著我,语气充满著下流。   猛力摇首。   不再与我对视,池中寒的视线滑过我的脖子、锁骨、胸前……去到我的弱冠,而那里正不知羞地立著,似乎在向看它的人邀请著。   “真是精神。”池中寒幽幽说完。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般,把我折腾得只剩半条命,这次,却不一样了,因为他的眼里,又重回到一开始那种,似乎看著我都觉得有辱了他的眼一般的厌恶。   “想本王满足你?”池中寒的视线再次与我对上,“可是,本王已不屑这具贱体。”   说完,池中寒跨下床,伸手就把床头边上的那如手粗的台烛,瞬间燃了火,在白日里,这蜡火显得特别的诡异。   瞪著那蜡烛火,他……是要放火把我烧死。我蹬腿,挣扎,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说不了话,呼叫不了。   居高临下,池中寒也不看我惊白了的脸,而是像做一件很神圣的大事一般,十分专注,那蜡斜著,马上滴了两大滴红蜡下来,打湿在我的胸前。   “呜!”又烫又疼……   “这样的贱体,不值得本王怜惜,既然你那麽爱被人虐,那就好好享受吧,本王有得是时间。”   弓著前身,我想躲闪,却在同时又滴下好几滴,都打在了前峰和周围,烫得我弹了起来,却因被绑著,又动弹不得。   “你也厉害,本王才离去一下,马上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还是三个,不错,不错得很!”   那粗大的蜡,似乎燃得很尽兴,不断地往下滴著,一寸一寸滚烫我的皮肤;而拿著蜡的人,慢慢地滴得并不那麽专心了,有时同一个地方,滴了厚厚的一层,然後才换了地方,不管我怎麽叫,怎麽动,都无动於衷。   “想来,是本王一直以来都太温柔了,满足不了你。”   我只能不停地摇头,不停地泪眼汪汪地,希望他能看见我的求饶,而他却不看我的脸一眼。   “没有人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不堪,而你却做得淋漓尽致,本王是小看你了。”   不、不是的……   “蜡滴完了,你身上除了脸,也没地方可滴……噢,是了!本王有一包银针,细如蜘丝,六寸长,如果就这麽扎进你的皮肤,然後透过肉体,扎进骨头,那种刺骨的快感,会不会就能满足你的欲望?”   不敢置信地瞪著这个说得云淡风轻的男人,他是认真的!   “呜呜!”我拼了命地挣扎,双腿乱蹬著,身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身後旧伤又被那些无耻龌龊的凳徒子给弄裂,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流血,身上的蜡烫得越厉害,就能感觉血流得更快,似乎在比拼哪个更严重一般,现在又猛然乱凳,只感觉臀部热湿一片……   “呜……呜呜!”池……中寒!   而,俯视我的男人,根本听不见,也看不到,瞪著眼,看著他取也一精制的小盒子,取出了如他所说,细如蜘细,长六寸的银针,就在我眼前晃动著,似乎在得意地展现它有多优秀多完美,刺进的不止骨头,连钢铁它都能刺透一般。   我摇首。   为、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然後,那纤长的二指钳著那细银针,在我的眼前重重地落下,直入七分──   “呜!”   身子猛地一弹,再重重地落下,我双眼泛白,这才隐入了黑暗之中。   我……没有勾引……别人……   黑暗里,回旋著我那虚弱的声音,声声撞著。 第020章:我真没有勾引那些人   在黑暗的漩涡里,我徘徊著,而那皮肤的灼疼,针针刺骨之痛却又明显如斯,不管我怎麽跑都摆脱不了。   然後,是池中寒那狰狞的脸孔,正举著那六寸长针,狠狠地刺入我的皮肤,直入至骨……   “啊!”惊恐的大叫中,我睁了眼,一片银白出现在眼帘。   还是原来那间房,那张床。   动了动手,还是像原来那样,被绑抵过头,扫了一眼,身上还是那红红的蜡,一扯动,那火辣辣的疼痛之外,也没有别的更可怕的疼痛,难道那疯狂的男人并没有趁我晕迷,继续动刑?   房里,没有人。   双眼暗了下来,莫不是,那男人想等我醒过来再继续折磨我?   “……兰悠!兰悠……”我试著叫著,才想起自己的嘴巴竟然没被堵上,於是更是拼命地呼叫。   “嘎吱……”一声,隐隐听到推门声,我以为是兰悠守在外面,听到了我的呼叫进得来,却不知正好对上那双更是寒冷的眼眸。   比我晕撅之前,更叫人恐惧。   这人,果然等我醒来之後,再继续折磨我……   就在我丧失了生气暗然下来之时,看到跟著池中寒身後,出现了个男了,那个总是清清淡淡的,有些严肃的大夫。   他、他是怕我再晕过去,坏了他的兴致,所以才找人来随时弄醒我的吗?灰暗地想著,凭借著最後一口气,我挣扎地弓起了前半身,带著怨恨:“你个恶魔!你……会不得,好死……的。”   最後一丝神智,弥撒而开,再一次跌入了黑暗的漩涡。   人,总有千千劫。   我的劫,就在刚入十七岁的这一年,那是我一生的劫。   还……活著,睁眼望著银白的床,脑海里浮出的第一句,现在的我,多想将往事一杯饮尽。   “公子!您醒了?”兰悠的惊喜叫气。   我挪动脑袋,看向了床头边的她,这一抹灿烂的笑容,在此刻,有些刺眼。   兰悠惊喜,转身向往,“王爷,公子醒了!”   我不禁一颤,看到那如恶魔一般的男人向我走来,这一次,我没有害怕地躲开视线,直直地回视著那双眼。   池中寒摆摆手,兰悠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之後,才不得不恭敬地退了出去,房中,空气瞬间变得凝结了一切。   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好半响,直到我的双眼发酸,打算放弃之时,池中寒终於开尊口了,“好好休养。”说完就转身离去。   看著拉著那衣角,我的手,我有些茫然。   “我、我没有勾引那些人。”趴在床边,抓著那银白色的衣角,我盯著自己有些苍白的手,说道。   至少,我想为自己澄清这一点。   池中寒没有回身,所以我不知他此刻的神情,更不知他心里有几分信我,我暗然地松了手,有些艰难地地爬回去,靠著床头,没有去看离去的男人。   一如前几次那般,把我伤了之後,那个男人会把我救活,然後留著人照看之後便好些天不见踪影。   这样也好,我不想再看到他。   “公子,您今天的气血好了很多哦。”兰悠笑嘻嘻的,看到我一日日好转,似乎就是她最大的高兴。   我微笑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关心。   “小拖!!!”   人未见声先到,那是池哟哟的声音。   难得的,我眼一亮,然後就见那俊俏的人儿用很不雅的姿势冲了进来,直接就往我身上扑。   把身上的人扒开,我有些无奈,“哟哟,男女授受不亲,你怎麽能总扑进男人的怀里?”   女孩子就该注意这些。   池哟哟小眼神瞥我,“有什麽关系,你是我嫂子。”   “……”   “你做什麽这个表情?”池哟哟终於松开了我,然後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我,俏眉一拧,“又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   我只是笑笑,没有说什麽。   命都快折腾没了,能活著就已经是上苍的开恩了。   “小拖啊,是不是……王兄又对你做什麽了?为何下人们都支支唔唔的。”池哟哟猜测。   一愣,我才微笑著,轻摇首:“没有啊,是我自己不争气,生了病而已。”在她心里,她的王兄是完美无瑕的,我何必去打破他的形象。   “你啊,就是没有好好用膳才会瘦成这样,才会容易染病的。”池哟哟用责备的眼神看我。   我也只是笑笑。   有池哟哟相伴,日子过得不算无聊,然後还从她那儿得知了那个男人的事,原来那男人被皇帝派去迎接从异国而来看贵宾。   “贵宾?”小院里,兰悠为我们剥著暖身的热果,我想帮忙,让她跟池哟哟两人给瞪止了手。   池哟哟笑得很青春,拨弄著手中,女儿们的小玩意儿,笑道:“是呀,那是从音国而来的国戚,听说是位美貌的公主,不知为什麽太皇後竟然让王兄去到雪城去迎接,真是重视。”   “……哦,是吗?”貌美的公主。   这不是正好麽?省得那恶魔又变著法来折磨我的小命!   我咬牙,暗想。   池哟哟笑得很诡异地看著我,让我有些不自然,“怎麽了?”   “没事。是了,王兄之前与我说了,有空带你出去游玩,你想什麽时候去?”池哟哟转移话题,那双带著诡计的眼,看著特别像那个男人。   不愧是兄妹! 021章:街上遇辰轩墨与囚车   “……”当,望著人来人往的帝都大街,我有一瞬间的震惊。   如此繁华,如此热闹!   长这麽大,从未见过这麽多形形色色的人,或美或寻常,或高或矮,强壮或娇小……   久久。   “怎麽了?”池哟哟顺著我望出去的视线看去,问我。   收回了神,我回道:“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繁荣的景象。”原来我们的国家,如此繁荣昌盛。   池哟哟一听,满脸的骄傲,“那是当然,皇帝……不是,是皇上可是位明君,而且还有王兄们的神明英勇,我池国当今天下无二!”   瞥眼看著这一脸神气的女孩,我也不扫她兴致。   之前虽然出来过一次,却是在夜里,且主要方向是离城门最近的门,自然是看不出池都城的雄伟;这次出来,即使是驱车而来,也行了半个时晨才到了最热闹的池凤街。   “这条大街呀,是皇上赐名而得来的,寓意颇深。”池哟哟领著我与两丫鬟慢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笑得甜甜地给我解说。   看著繁华的街道,其实我的心思没放在这上面,而是细心地观查著每条路过的,没有路过的路线。   池哟哟很尽责,给我讲得非常认真仔细,打心眼里信任著我……   而我听著却没那麽用心。   “……小拖?你有在听吗?”池哟哟的声音把我走了的神呼了回来。   “嗯?有。”我回以一笑。“池国的确是强大的,不容侵犯的;也是辉煌庄严的……”更是贵贱分得最明的。   暗下眼,我是贱民,她贵为皇族,却未因此而待我如粪土,我对她,除了感激也冲满感慨。   明明是兄弟,却是截然不同的。   “哟,这不是小拖吗?还有……哟哟也在啊?”   忽然出现的人,是相别的辰轩墨!   “轩墨!”见到巧遇的人,我高兴地就迎了上前,抓著对方的手,好生激动,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呀。   “什麽叫还有我?我是附带的吗?听你那口气,跟你妹一个德性!”就在我迎上前的同时,池哟哟不满的声音也跟著上来,对著辰轩墨都带著不喜之意。   辰轩墨对池哟哟的态度也没放心上,而是回视我,笑得特别的文雅气质,“好久不见,最近不知为何,皇上给我下达了命令,离了池都,这不刚回来,想著走走便下了马车,闲逛来者,未曾想这都能遇上你,真是太高兴了。”   “原来是这样……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自上次从相府被带走之後,就未再见过他了,我还以为他讨厌我,而不愿再来见我。   原来……不是这样的。   太好了。   “近来过得好吗?先前有上门拜访的,都让人给拦了回去,还以为你不愿意再见到我了呢。”辰轩墨说到此处,犹是伤心。   我一愣,马上著急地解释:“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不愿意再见到你?”原来真是我自己多心了。   开心地露著笑容,似乎好久都未真正笑过了,连带著都觉得今天天气特别的明媚美好。   “真好。”   辰轩墨让我的模样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要说话,却被一边被冷落了的池哟哟给打了断:“这大街上的,你们想多招惹是非麽?”说著便指不远处的茶楼,“到那儿去吧。”   听著池哟哟带著无奈的妥协,我由心地感激著她,若换成池中寒,一定不会这麽体贴。   到了茶二的楼,这是对台之座,能望著热闹的大街,与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算得上是上上座了。   辰轩墨一如继往的风雅,说起话来,跟文章似的,把他最近的大小事都描绘了一遍,我听得入神,池哟哟却时不时插几句,与他抬杠,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笑得羡慕说二人关系真好,然後换来二人一瞪,说哪里好。   喧闹的大街,突然出现了阵阵骚动,原先没有怎麽在意,等看到长长的官兵在大街中间排出一条道,然後出现三辆囚车之时,我才被吸引了去。   这时说话的二人也都发现了大街上的骚动,停了绊嘴,往下望去,辰轩墨犹为奇怪:“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宫中发生了何些大事?”   池哟哟瞪他一眼:“你身为堂堂的一国之相都不清楚,我不过一女流之辈,又怎麽会知晓。”   虽然池哟哟这麽说,但那一脸‘我清楚得很’的模样,实是叫人哭笑不得。   辰轩墨的确是聪明的,一看她的表情,似乎已猜到七八分,便说道:“与你王兄有关?”   “我不不知。”池哟哟不愿回答。   一颤,与池中寒有关?   望向那缓慢游近的囚车,我原先微眯的双眼慢慢瞪大,最後目瞪口呆望著下面被丢臭菜垃圾的那三辆囚车上的人,不敢置信。   “哟?那不是王大户的公子爷吗?後面的好像是户部尚书之子和国舅夫人的外甥……这几人平时虽然有些为虎作伥,却未有十恶不赦,加之地位权势,以至朝中大臣多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过问;今儿个的罪,倒是哪位英勇之士将之告了?”身为一国之相,说出这些问题,听得我倒是有些不解了。   “轩墨也是怕其等的势力才置之不理的吗?”我以为他是个很正直之人。   辰轩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而是看著下面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囚犯。   心中感触特别深,那三个人我是记得的,即使是化成灰我都记得。如果不是池中寒及时出现,也许我真会被那三人在後山里给强暴了……也因为那三人,池中寒对我厌恶之极,还对我动了刑。   在池中寒的眼里,是我主动勾引那些青年公子哥的吧?所以他才会那般如看蝼蚁一样看我。   暗下眼,即便那些龌龊之徒受了惩戒,心中的郁气也散不去几分。   “小拖认识那几个人?”问话的是池哟哟,她一直在观查我神情的变化。 第022章:在大街上被人算计了   摇摇首,回答得有些艰涩:“我怎会认识这些高官贵族之弟?”   “也是,就他们,哪配与你相识?来,这是有名的芙蓉心,池都仅此一家有的名点心,你也尝尝,别让那些不相关的人给扰了雅兴。”池哟哟笑得阳光明媚,说出来的声音清脆动人。   “是啊,别管那几只鼠辈了,我们继续。”辰轩墨难得的没有与其唱反调,而是附和著。   接过糕点,我回以二人一笑,把阴霾放到了心中深处,想著自己何其有幸遇到二位不计较身份特殊的朋友。   看看天色,已过了午时,辰轩墨其实还想一道同去酒楼用餐,却被赶来的家丁报了事,便急急回了府,少了一个,池哟哟没人绊嘴,又开始短话长说地给我唠叨了起来,我只微笑著听著,偶尔回应就成。   前往池哟哟介绍的那个名楼,还要穿过闹市,池哟哟说平日里午後是不会太多人的,可最近陆续有异国贵宾来朝贺,池都便意外地热闹著,就是现在这种午後,随著暖暖的冬日晒下,大街上的活动是十步一小型,百步一大型,把街道堵得十分拥挤。   看到有耍技表演,还是江湖武功,久埋心中的蠢动便不知觉地溢了出来,一个人挤向了那一团团的人群之中,等回神之後,才发现自己与池哟哟她们给走散了。   心里一著急,我想也没想就往人堆里扎,寻得满额是汗都未见到那三倩姿。挤出了人堆,我站在街角望著喜气洋洋的人们,我一片茫然。   这里是我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是我同样完全陌生的,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要不要趁机逃走?   没有目标地走了也不知多久,累了,看到路边的茶寮,便坐了过去,茶寮的老板马上笑脸迎上来,问我要喝什麽茶,用些什麽点心。   咽咽口水,是有些渴了,只是……   摸摸自己的身上,我以为我没带钱的,却意外地摸出了一些银票!   最小的都有一百两一张!从未见过这麽多钱,我有些手抖。   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首看向仍笑得一脸和气的老板,我满是歉意:“你看,这是别人的,我没带钱……”说著便不好意思再坐,便要起身,老板却摆摆手,示意我继续坐著。   “没事,这一里内,也就咱这一家茶寮,看公子也累得走不动了,就坐坐歇歇吧,就当老汉请公子喝茶便是了。”   我一而再地给老板道过谢之後,他才回了摊前,招呼著别的客人。这麽一看才发现,这附近都是一些矮房小巷,原先那一派繁华热闹早已不知远去多久了。   “我走到了哪?”望著向後的巷,我有些为难地自喃著。   把手中的银票放回兜里,那定是王府的银两,我定是用不得的,上次有快马都未逃得掉,这会儿估计也很难逃走吧?而且以现在池中寒的态度看来,我很快便可以离开了,自己何必再找罪受?   这麽打定主意,便跟老板打听了寒王府的位置,听得那老板有些惊讶:“公子您要前去寒王府呀?那可是城东,咱这里是城西,您徒步前往,得走到入夜了。”   一愣,心语:离了这麽远?   “嗯……没事,您告诉我往哪个方向走便是了。”虽有些为难,但这不还是在池都城内麽?   老板给我详细指了路,最後让我走大路,别走一些小巷,城西没有城东太平,这里的地痞流氓总没安好心,叫我小心些好。   谢过老板之後,我也听话,都按那老板指的路走,可没走一会儿,又再一次迷了方向……   望天,日头已西,这初冬的白日是短暂的,一入了夜我就更难找到路了,到时回不去,池中寒会不会以为我逃跑,又出来追捕?到时受皮肉之苦的还是我自己……   “唉。”望天,“池都你这麽大做什麽?”而且房屋这麽密集,不是存心叫人走失麽?   “砰……”闷声之後,我眼前一片黑暗,倒地。   我就这麽被逮回王府?晕迷之前,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在一阵难受中,幽幽地转醒,睁眼适应了些许时间才明白目前的情况……我被丢在破屋子的地上,然後身上被五花大绑!   “哟!小美人终於醒了?”   一道粗声从我头顶响起,然後蹲下来个满脸胡子渣的男人,笑得十分满意地瞪著我看:“不错,是能卖不少钱。”   “……”卖……不少钱?卖什麽?   “你、你是谁?要做什麽?”我愣愣地问。   见我一脸茫然,那大胡子也没再理我,起身向转向另一边,那里站著两个看起来鼠头鼠头的青年,对著大胡子献媚地点头哈腰。   “胡老大可是中意?”   那大胡子点点头,因为背对著我,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出声音的满意:“是挺中意的。”   “那……”那二青年搓搓掌,等著那大胡子下面的话。   大胡子看著也是个爽快的人,也不转弯,粗声说道:“我受人从不问出处,只是……这麽个极品,你们上哪儿搞来的?如果是小麻烦倒是没什麽,若是惹了大麻烦,咱们在这儿都呆不下去。”   一听到此话,二青年马上拍胸保证:“这小美人我们兄弟二人可跟了大半天了,也未见有人找寻,而且他不像是逃跑的模样,想来只是哪家小户的公子哥平日里不出门,这一出门就找不著方向了……而且听他口气,根本就不是本地人。”   大胡子点点首:“嗯,听口音的确不像本地的。成了,按老规矩,一般你们带来的我都给一百两……这次是个极品,给你们五百两那也是我们这行最高的了。”   二人一听,眼都亮了,忙点首:“是是,那是!胡老大一向关照我们兄弟二人。”二人双手接过那大胡子递过去的现两。   看这里我才明白,他们在买卖人口,而且……在买卖我?!   “等、等等!你们不可以这样!你们怎麽能随意就这样买卖我?”急得我大叫,挣扎著要起身,因为被绑著,也动弹不了,只能在地上喊喊。 第023章:卖了我能值多少钱呢   那几人压根不理我。   二青年拿了钱,就要离开,我急著大叫:“大胡子!你就算买了我,但也不能让他们把我的银票给拿走啊!那钱,那钱……”   听了我的大喊,那二青年背影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回身看向那大胡子,大胡子回头看我,那粗矿豪迈的模样,有几分兴味:“都这种时刻了,你只惦记银票?”   我一愣,才回道:“那、那些银票不是我的,我必须物归原主。”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执著这些做什麽,就是不想用那个男人的钱。   那大胡子看了我两眼,惊奇过後,转向那驻脚的二青年:“钱呢?”   二青年转回身,笑嘻嘻地否认:“胡老大,我们可没拿他什麽钱。”   “交出来。”那大胡子也不念糊,不冷不热再说。   二青年可能知道瞒不了,便很不甘愿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绵袋,绣功精细,用料高档,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地痞流氓可用得起的。   大胡子接过了那绵袋子,掏开把里面的银票取出来看了看,然後又塞了回绵袋里,再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叠银票:“这里是一千五百两,滚吧。”   二青年原本的不甘马上烟消云散,哈著腰双手把钱接过,也不在意那大胡子不客气的话,连忙退了出去,就差没真的用滚的了。   那二人走了之後,大胡子转回向我,边把那小绵袋往我的放里塞,边讲道:“反正把你卖了能有个好价钱,这些就当作是我给你的赏赐了。”   见到那绵袋失而复得,我高兴地冲大胡子笑道:“谢谢你!”   大胡子愣了好一会才起身,顺带把我拽了起来,“走吧,准备一下把你出手了好安心。”   随之後,我被大胡子安排在了一家不大的客栈之内,这样的客栈一看就知道是黑店,对於这帮绑著人他们都不管的,不是黑店又是什麽?   大胡子把我关了房里之後,便不见了人影,直到夜里才回来,把我饿了两顿,更是无力了。   把几个馒头放桌面,大胡子给我的手松了绑,看他的心情似乎很好,那粗旷的脸上带了笑容。   “你很高兴?”我问。    “当然,我给你找了几个较好的买家,你该感激我的。”他边说边给自己倒水喝,似乎跑了一下午,人也饥渴得紧。   我掐著馒头,吃得很慢,“哦,感激你。”懒得与这人争什麽。   “噗……”大胡子把喝进口里的水给喷了出来,好在我拿著手中的馒头闪了,险些遭殃。   瞪大了牛眼狠狠地瞪我:“你是故意的!”   我换坐到床边,继续掐著馒头,慢慢地咽,“为什麽一定要把我卖掉?留著给你自己做牛做马不好麽?我什麽都能做的。”   我说这话,并不是真心的,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大胡子哈哈大笑,“哈哈,做牛做马且不可惜了?这麽好的上品,卖了可是几年不用愁吃穿了。”   听罢,我皱眉,“有什麽人会出那麽高的价买一个佣人?”此刻的我,思想还是太单纯。   “谁说买来做佣人了?看你白白嫩嫩的,当然是给有钱或有势的大人们做侍人了。”大胡子看傻子一样看我。   “……”侍人……一听这话,我想到了池中寒。   就像池中寒那般对我吗?时不时伤我半死不活……   身子一抖,暗然失色。   难怪对这大胡子来说,花掉两千两银子都不觉得赔本。   “看在你模样单纯的份上,我才多此一举给你找买家,而不是直接把你卖到小倌楼去,要知道卖小倌楼,那价钱可是不菲。”   咽下一口,“那你为什麽不直接把我卖到小倌楼?”   一听就知道那不是什麽好地方。   “让有钱的大老爷们买回去,过了新鲜感指不定还能青衣离开,一但入了小倌楼,你这一辈子就完了,年青有人喜欢时就千人骑万人捅,等不再有样貌身段,就会被卖去做苦活……那可不是一个人能受得住的。”   抬眼望去,看不到大胡子的眼,不知此刻他的心情是如何,而我更不知自己百味陈杂的心思,是苦还是痛。   “……可不可以求你件事?”我问。   那大胡子这才抬了头,隔著桌看过来,“要我放了你吗?”   摇摇首,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花了两千两把我从人贩那里买来,以後把我卖了他还有大大的好处,怎麽可能轻易把我放了?   这房子没有窗,所以不知外面的夜景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我在想王府里,大院中的那一夜夜美景。   “你说过,把我卖了你有三年可以不愁吃穿,可否请你把我卖了之後的这三年里,不要再去卖其他的人?”我慢慢悠悠地说,没有难过也不非愤。   怪只怪自己没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竟还妄想著闯荡江湖,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多可笑,也难怪池中寒当初听我的话,那般模样。   大胡子只是看著我,奇怪地看著我,如看到一件奇葩一般地看著我,也不说话也不应承。   知道这对於一个‘受人货’的中介贩来说,不做生意那是件过份的要求,所以我也就没再开口,把最後的馒头咽尽。   一天了,不知池哟哟有没有著急我不见了?池中寒呢?会不会又以为我再次跳跑,而正在暴跳如雷?   握住自己的左手,衣袖里那只与生俱来的胎记,到底与那妖一般美貌的男子有什麽关系?为什麽他明明厌恶却还如此执著?   “你叫什麽名字?”   大胡子的声音,把我的神呼了回来,我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不知他突然问我名字为何,却也如实而答:“小拖,凤小拖。”   “凤……小拖。”大胡子低喃,“你不是本地人吧?你来池都做何?为何又一人在大街上走失?你是哪家的公子?”   我笑了,只是觉得好笑。   “我不是什麽人家的公子,我只是一村里的山娃,出来看看这大千世界,未想到会遭此劫。”无缘无故被一不人不妖的男子绑回了府,三天两头地受伤,险些没了性命,好不容易盼得有可能获得自由的曙光,在大街上都能被人贩盯上绑来卖了…… 第024章:人贩与池中寒的关系   “山里的娃?说谎也不打草稿,我活了这麽大把岁数,还未见过山里的娃长得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大胡子嗤笑不信。   没好气地看著那笑得天花乱坠的大胡子,“我阿爹从小就不让我干农活,要我待家里念书好将来考个官什麽的,所以我比一般山里娃白些,有什麽奇怪?”又加上这段日子在王府吃好喝好,估计又肥了不少……   我这一解说,对方笑得更乱了,就差没拍桌子,“就你?还考官?哈哈……”笑得乱七八糟的人倒是很欢,“就是让你考上了,估计你能不能活到第二年都还是个悬念,没听说过有这麽……好吧,单纯的当官的。”   垂眼,我何尝不知自己不适合做官?   只是那是阿爹一生的心愿,我不愿辜负又不得不辜负,所以才偷偷跑了出来。   谁想命运坎坷。   “你不高兴?我不说就是。”大胡子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为他的没顾虑的调侃而生气,收敛了那狂笑。   摇摇首,“你说的也是事实,我自己的事自己很清楚,又怎麽会生气?”我惯性地想望望窗外的夜景,可这里没有窗,於是打消了念头,爬上房里唯一的床:“不早了,我先睡了,指不定这是最後一晚能安生的夜了。”   我的话,没得到回应,也不想去探究什麽了。   如果,我被卖了,今後就不用再受池中寒的限制了……可,这又有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换不一样的人罢了。   闭上眼。   被卖……那些人也要对我做同样的事吗?断袖之事。   全身打著颤,为了掩饰,我扯过被单盖住自己发抖的身体,不想让一个陌生人看到我软弱的模样。   池……中寒。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会落得如此地步?   如果不是你……我该怎麽办?   缩著身子,把自己藏进了自己的双膝里,似乎只有这样才不那麽难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砰!”   一声响,把屋子都震动了。   一惊,我还在被里,没反应过来,就听房里似乎有人入内,“把人交出来。”淡淡的,冷凛的声音,带著沈沈的,听进我耳里,成了独一无二的声音。   猛然掀去被坐了起来,果然看到那尊贵的身姿,站於二人中间,傲视这间房,和房里对他而言卑微的人,卑微的我。   “池……”咽喉卡住了声音,我只能痴痴地望著那个隔了两丈远,仍感觉俯视而来的池中寒。   “过来。”池中寒在屋里发现了我,朝我冷冷地招手,而他的两个护卫正瞪著不知何时躺在一边地上的大胡子,屋里,门是烂的,桌子是碎的……   有些拎不清地看著屋里的情况,我吓得不知何去何从。   池中寒显然没什麽耐心了,又说了一句:“过来。”那声音又低冷了几分,有些渗人。   本能地跳下床,我小跑到他身边,险些就要跪下求饶命了,却被他一把扯了过去,打横抱起,只听到他不悦的声音:“地上冰冷还不著鞋。”   我听得一愣,人已经在他的怀中。   “放、放我下去……”   “把这里处理了,回府。”池中寒也不理我,直接下令之後,抱著我轻松地离开了黑客栈,上了他那辆专属的高贵却不奢华的马车。   “砰!”   再一次被用丢的甩了下去,七昏八素的,连爬起来都有些困难,这时我才清楚这男人一定是在恼火当中。   “……池、池中寒……你、你等等……啊!”才勉强坐了起来,就被压在马车里,原本就只著了睡衣而且,这麽一扯,一下子就快成了一丝不挂,疼痛中,我只得想办法喊停。   “你刚才躺的是床。”上头的池中寒边咬牙切齿,边扯我的里裤,听得我险些抓狂。   “我要睡觉,不躺床上睡难道要……啊,睡地上吗?你……放手!唔……”弱冠突然被一只带著微冰的拍握著,除了打冷颤,我没其他感觉。   “不知道睡男人面前很危险吗?”池中寒的手慢慢地开始套弄,非常敏锐地发现我的敏感,非要点起我的热情。   “没……啊唔,停,停……唔!”自己的命根子在别人手上,稍一用力就能让我断子绝孙了,我害怕得全身都在战栗。   池中寒也没有停,俯在我上方很近,那双魅惑的眼直直地盯著我,盯得我脸发热,全身发热,不自然地想移开视线,却又移不开视线……   张嘴,“我、我没有要逃……”担忧他是在生气我不按照约定违约而逃,我只能说话解释。   池中寒也只是盯著我,对我的话也不给回应,而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还是不急不慢地动著,套弄著。   “嗯,停,停下来……”那炽热感越来越重,晕晕的身子开始发软,就在这时,那张妖美的脸越靠越近,嘴巴就被封住了,那根湿热柔软的棉花糖,开始在我的嘴里慢慢地逗弄著,然後挑逗著我的舌,麻麻酥酥的,感觉很奇怪……   没有给我探究这是什麽?为什麽池中寒要这麽做,为什麽我会觉得不可思意的感受……只是昏昏沈沈,眼一闭,意识就没了。   而睡过去的我没有发现,堂堂的寒亲王亲人亲得睡死了过去,那一副无奈的模样,多麽的好看迷人,因为很真实。   迷迷糊糊,我睁了开,睡之前的情形慢慢地浮现在脑里,脸又不争气地发了热,估计是脸了。   这时才发现,自己已回到了王府的,池中寒的卧室,也算是最近我的住处,而现在正躺著的是床,然後那一面肉墙真的特别的炽热。   “啊……”心一惊,就惊呼出口,换来了一句沈沈好听的男声:“醒了?”   “……”一听是池中寒的声音,带著魅惑,我吓得都不敢抬头看。 第025章:是池中寒为我报了仇   “起来洗疏吧。”池中寒再出声,把回我被迷惑的神智。   推开男人,我跳下床,“我、我去小解。”说著就光著脚跑到後屏去,池中寒是谁?当然不用跑公用茅厕。   我墨迹了两盏茶的时间才出了小隔间,回到屏风後,伸脑袋从屏风後伸脑袋出去,想瞧那男人出去了没,却传来声音:   “还不过来?”   “……”这男人背後也长眼了麽?明明没见他转身面对过来。   带著点不心甘走了出来,这时那些侍女已经帮池中寒穿戴整齐,又是一副妖孽模样。   那些侍人也不看我,都垂著头退了出去,没人要帮我穿戴,我瞪著池中寒盯著我看得一脸诡异,我拽著自己的衣服,“我、我自己换!”   这男人脑子可能有问题,总喜欢亲手给我换衣服,这过程总叫人脸红面赤,而他却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小拖……!”人未见,声先到,我刚站好,就被扑了个满怀,是池哟哟。   我脸额有些不自然地抽了一下,先是哥哥,再来妹妹,这二人都是怪人。   “哟……哟哟,不是说过了吗,男女授受不亲……啊!”正想掰开扑我怀里香喷喷的女孩,却被一道力量给拽了过去,撞进了一厚实的怀抱。   “怎、怎麽了?”被撞得有些晕呼,我奇怪地问脸色有些不好的池中寒,先前不还好好的吗?这一大早的,说变脸就变脸。   “去用膳。”池中寒没好气地说著三个字,也不管我走不走,直接如此将我往外屋带,身後跟著还在叽叽喳喳的池哟哟。   “王兄!你干嘛啊?昨夜又不准我看看小拖有没有受伤什麽的,现在又来防碍我,小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有些无奈,我不是池中寒的,也不是她的,我是我自己的。   原本我还是有话想问池中寒的,但早膳中,池哟哟一直争著说个不停,我也不好插嘴,而且有第三个人在,我也没好意思问出口,就憋在了心里,没来得急问,池中寒便又匆匆地出了门。   望著院外,他以前不是个闲王爷的吗?最近怎麽都像忙得不可开交一样?   “你王兄最近都忙些什麽呢?”不禁的,我就问出了口,池哟哟一听就乐了,眯著那双近似桃花媚眼看我。   “做何如此看我?”被她盯著有些坐立不安,我挪挪腰,有些不自然地问。   “你怎麽忽然关心起王兄的事了?是不是……”   被她带著狡黠的笑眼看得很不自在,我赶紧打断:“什麽都没有!就、就是觉得奇怪而已。”   池哟哟也只是那般笑看我。被盯著看得心里发毛,我只得低头喝著茶,早膳还在肚里未消化,看著点心也吃不下,只能多喝些美茶。   也许是看我窘得也不打算再开口了,池哟哟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开口:“昨天下午为了找你我入宫找王兄时,被太皇後扣了下来聊天,之後又遇到皇上,你猜我知道了些什麽?”   听罢,我抬首看她,摇首。   这皇宫里的事,我一介平民又怎麽会知道?   池哟哟那笑脸有些得意,故作神秘让我再猜,直到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之後,才说道:“不就是那三个王孙公子了?朝中不是没人敢趟著浑水麽?”   “嗯,连轩墨都不愿意去管这事。”听轩墨那口气,是没打算管的,他这个相国,做得让我很郁闷。   “皇上说了,你猜是谁?竟然是王兄!”池哟哟自己说著都很惊讶,“刚听到时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知道以王兄那脾气,别说那些人怎麽样了,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一副与已无关的模样,可这次竟然给皇上递了足以判那三人死刑的罪证,当时连皇上都吃惊不小,还问我是不是那三人得罪王兄了呢。”   喝口水,“这几个人以前偶尔也会来府上,他们畏惧王兄也不会在王兄面前做出格的事,所以王兄对他们完全不在意的,可这次是什麽事得罪了王兄了呢。”   “……”我也喝茶,“判死刑?”那三个龌龊的富家子弟就要死了麽?   摇摇首,池哟哟回道:“本是死罪的,但皇上扣了些罪证,只判了流放漠北荒芜之地,永世不得回帝都,这样也算给开了恩,那三位重臣与富家对朝庭也会抱著不断血脉之感恩……这些朝政什麽的,我也不懂。”   她不懂,我却是听懂了。   那是位何等了得的皇帝!   既受了亲王的举报,又给了那三重臣开了大恩,两头好做人啊。   只是,池中寒为何会突然惨奏那三个富家子弟呢?看他们自由出入寒王府,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友人关系……   见我没有给任何评论,池哟哟也不冷却,念头一转就换了个话题:“话说小拖啊,昨日我赶入宫告诉王兄你不见了之後,王兄可是直接丢下一帮正商论得热火朝天的大臣,飞奔出宫去找你耶……你有没有很感动?”   看著池哟哟那一脸期待的表情,我笑笑,说道:“我是很感激他的。”毕竟是他救了我。   “只有感激啊?”池哟哟有些失望。   “那你还想我怎麽样?”我好气又好笑地看她一脸认真的小模样,觉得这女孩还真没有身为郡主的架子跟脾气,相处起来与村里的女娃都一样,很容易亲近。   挑眼,“没有感动麽?有没有那种感动到想以身相许的地步?”   “噗……”我很不卫生地喷了一口茶,呛到了自己咳了半天,脸红脖子粗了。   “哎呀!你怎麽喷我一身茶?”池哟哟被我喷了一身,跳了起来。   边咳边不好意思地让她回去把衣服换了,好不容易把人哄走了,我才慢慢地平复了咳喘,想著池哟哟的话给我的打击。   “以……身相许?开、开玩笑……”热著脸,我恨不得甩自己的脑袋里还散不去的这一句话。   “公子。”突然一道声音,把甩得乱得头晕的我唤回了神,一看是有些面熟的男子。   “你是……池中寒的护卫?”见过的,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变得陌生了。   “属下冷无言,正是王爷的侍卫。”冷无言人如其名,清清冷冷的,觉得话也不多。 第026章:为了我得罪三大家族   “那,你找我何事?”冲他现在对我的态度比初次时好了许多,我就不能给人脸色看。   行个简单的弯腰礼,冷无言回道:“相爷与韩大人拜见。”   “……哈?”我一直没反应过来,也没听明白。   冷无言也有耐性,再次垂首说道:“相爷辰轩墨与韩沫雕韩大人拜见,公子可愿见?”   轩墨要见我?   “见,当然见!”我高兴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在哪?你带我去见他们。”跨几步,我心也同时想著,韩大人是谁?   来到前堂的客厅,果然看到翩翩公子一般的轩墨,正与一位面色淡然的男子谈话,一见到我出现,就要扑过来,却让冷无言给一步向前,挡在了我二人中间。   “相爷,请自重。”冷无言恭敬而不卑微地说道。   被拦的辰轩墨有些恼,那双风雅的眼,直瞪著挡他面前的冷无言,想发飙,却又隐忍了下来,估计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份上吧。   冷无言见人似乎不会真抱过来了,才退到我身边两步之外,双眼直直地盯著我面前的人,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不管那些奇怪的现象,我笑面对辰轩墨,“轩墨你怎麽来了?”   辰轩墨还是那风雅的笑脸,“过来看看你啊,听说你被人贩绑了,还好没事。”语气里的关心,让我感动。   我开心地回道:“谢谢你,我没事。”还好池中寒即使救了我,才没被卖掉……如果被卖了,大概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吧,转眼看到他身边的男人,有些奇怪:“这位不是……大夫?”   想起就是这年轻的大夫给自己看伤,脸不禁就发烫。   严肃著脸的年轻大夫冲我点点首:“正是韩沫雕。”   见对方朝我抱手行礼,我赶紧回礼:“我、我叫凤小拖,凤凰的凤,拖家带口的拖……”   辰轩墨见我们如此,哈哈大笑了起来,“小拖啊,你不用这麽拘谨,沫雕虽然脸色严肃不和蔼,却是个不错的家夥,是为数不多让中寒喜欢的人之一。”   “相爷,您这话说得有些怪哉了。”一听,韩沫雕出言了。   “哪里?我这不都是实话吗?”   二人一人一嘴,看似关系非常好,而我的脑里,停在了那句‘中守喜欢的人’上,不知为什麽,总觉得哪里对不上。   二人聊够了,才想起还有我在,这才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喝著茶。   辰轩墨这会儿认真著脸问我:“小拖,你老实告诉我,昨日被游街的犯人先前是不是来过寒王府?”   被辰轩墨这种严肃的表情给吓震住,我有些犯傻,“什、什麽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你。”辰轩墨那严肃的脸稍缓了些,声音也调和了些许。   垂下眼,我点点头,“先前是来过一回。”他问这个做什麽?   “他们……是不是对你做了什麽?”辰轩墨一点也不隐晦,也不避嫌,直截了当问出了口。   我身子一颤,嘴巴也抖著,想起那日的事,想起自己因为误会池中寒是愿意把我送给那些人而忘了反抗,想起那日险些遭……强暴之事,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果然如此。”辰轩墨如是说,“我说一向万事不放心上的中寒这回怎麽参了那几人一本呢,原来真与你有关。”   “不,不……不是这样的……”他们的意思,池中寒是因为那天的事,才参了那几个富家子弟,不惜得罪三大家族?   怎麽可能?池中寒怎麽会为了这样一个我,做到这份上?   那韩沫雕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是他医治的,我的事,他大概一清二楚了吧?   池中寒……信任他。   他们二人逗留得并不久,就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辰轩墨离开的时候,与我擦肩耐过时,拍拍我的肩,以身为友人的关爱说道:“好好照顾自己,有什麽事可以去找我。”   “嗯。”我点点头,只能目送他们,因为我被冷无言拦住,不许我送他们太远。   坐在院中的亭,我望著蓝天,蓝天上镶了几朵如棉花糖一般的云儿,让人忍不住很想咬上一口。   冷无言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平静而冷漠。   “……是池中寒派你监视我的吗?”我看向冷无言,虽然池中寒没有言明,但昨天那麽快找到我,我猜一定是有人一直都跟著我,所以池中寒知道我没有逃,才未有对我再次动刑。   听到我问话,冷无言微垂著头,恭敬并不卑微,回话:“王爷只是命属下保护公子,并未有监视之意。”   真会说话,我冷笑。   “昨日,你一直有跟著我?”包括眼睁睁地看著我迷了路,一个人傻头傻脑到处问人问路,然後被人打晕绑走,卖掉……   “是的。”冷无言非常诚实,半点不隐瞒。   “呵呵。”我笑,拿起手中的茶杯,当酒一般一口饮尽,“那个男人想做什麽?喜欢看我笑话?”   “没有及时出手相救公子,是属下的失职,王爷得知公子不见之事,立马便前去营救。”冷无言继续用他那冷冷淡淡的口气说著。   放下茶杯,我竟然特别平静,“我记得我没有得罪过你。”   “属下不懂公子的意思。”   我抬眼看他,平表地看他,“我被禁在王府,我清楚是池中寒一意孤行,所以从未想到会牵扯到傍人,所以也未想过还会得罪过谁。”慢慢悠悠地说,看著他说,“所以,我并不知道我哪里让你记恨了,昨天那种情况,你大可以及时阻止,何必要劳动池中寒亲自跑出宫呢?还是,你其实不是对我不满,而是对池中寒,你的王爷不满?”   被我这麽一说,一问,冷无言那冷淡的脸上,终於有了少许的变化,“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第027章:我与池中寒谈小条件   给自己倒茶,我仍继续看著他,也不说话,等他说。   冷无言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却硬是不再开口,无奈,我才接著说:“如果,我这样去问池中寒,他会怎麽回答我呢?”   这回,冷无言终於有了动作,微垂的首,再低了几分,声音冷淡:“绯雪只是没来得急阻止公子被织纺轩的人鞭打而已,便受了罚,王爷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而罚我们。”   “你们……指?”   原来是因为上次绯雪受罚?   “这些,公子可不必知道。”   收回视线,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我并不知道绯雪是因为我而受了罚,她……现在还好吗?”   “她被调离都城,已不在王府。”冷无言说。   “是吗?”我端起茶杯,更像自喃。“我想离开这里,你也是想我尽早离开的吧?你尽忠於池中寒,我自然是不会求你放我走的,所以,你再忍一段时日吧,不会太久了。”   “……”冷无言没再说话,只是用复杂的神情看我好半响,我回他一笑,便去找池哟哟闲聊去。   以後的事,以後再定吧。   虽然并不能霍然开朗,心底也不那麽郁结了。   今天,池中寒回来的特别早,日落西山就回了府,直接把我从池哟哟那里用拎的带回了卧室。   面对著面,一桌子的佳肴没让我有食欲,忍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昨天……谢谢你。”   找不到话,我只能先道谢。   听罢,池中寒抬首看我一眼,然後又垂下,继续用餐,声音却随著饭香飘了过来,“吃吧,都凉了。”   “……”敢情没有这麽回话的,我都不知下面要接什麽了。   又慢慢悠悠地吃了半响,我又开口问:“昨天……在大街上看到那三个……人的游行,哟哟说是因为你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们一本,才定了罪?”   池中寒再一次抬首看我,这回并没有又无声地垂头继续吃,而是盯著我看,那双妖美的眼,能勾人的魂魄一般,害我不敢直视。   “那日,本王是气过头了也没问清当时情况,违了我们先前的约定,昨日你大可以离开,毕竟本王违约在先。”   “……”我张了嘴,忘了闭上。   天啊!是这样吗?那,我昨天且不是错过了离开的大好机会?   当下,我马上双眼闪光:“那、那我明天走可以?”   “不可以。”池中寒非常果断,声音倒是不冷不热。   “为什麽?”暗了精光,我问得很不甘心,他刚才自己先说是自己违约在先,我离开也是可以的,现在怎麽又变不可以了?   “机不可失,你已失了机,就没有理由了。”池中寒夹一条精做的鸡腿放我碗里,“那几人所做之事也付出代价,算……给你个交待。”说完,池中寒又垂头用餐,看那脸有了些许可疑的绯红,我著了迷。   也就是说……这男人其实知道错怪了我,然後不惜把那些想强暴我的三人给送上了罪犯之路,然後……   算是给我道歉吗?   这麽想著,我不禁又多看了这个男几人眼。   这麽美的一个男人,一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男人,自然是放不下身段跟我这种小老百姓道歉的,他能为了我除去那几个祸害,也算是他的心意了吧?   虽然有些许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感,但我并不排斥自己这麽认为的,至少这麽想了之後,心里的郁结都烟消云散了去。   傻傻地露出笑容:“谢谢你!”   这回,是真心感激他的。   阿爹说过,恩总比仇的份量重,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以前未恨过,不知恨的痛,现在我觉得我也未恨过,所以也未有相比之处。   虽然,真的受过伤,还不止一次,却恨不起来。   大概是,不值得恨吧,至少心里觉得不值得自己恨。   我是这麽告诉自己的,而自己是不是真这麽想,我自己都无法确定了。   啃著碗里的大鸡腿,想了想,我又开口:“那,我们还是先前的约法三章?等到你查明想知道的事之後,我便可以离开,是吗?”   看我一眼,池中寒微含首,算是回答了我的话,想了想,他就开口了:“别与那些男人走得太近。”听语气,多了些不高兴。   我一愣,“那些男人?什麽男人?”我听得有些郁闷,理不清这是什麽话题了。   瞪我一眼,“所有男人。”   “……”好吧,我还是没听明白,但至少知道眼前这好端端的男人又开始变脸了,我识时务为俊杰。   心想著,那些男人……难道是指辰轩墨他们?   甩一下脑袋,我再开口:“那个,池中寒,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因为有求於人,我只得放缓了语态。   “说。”   “那个……兰悠上哪儿去了?没有她……服侍我不自在。”从被绑了之後,就没再过兰悠出现,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又被池中寒给迁怒了。   果然,池中寒抬首看我一眼:“这样边主子都保护不了的丫鬟,要来何用?”   “……可,都说是丫鬟了,当然不可能当作侍卫来用啊,她又不能像绯雪那般厉害。”我说。   池中寒看我的眼神有了线微的变化,“你知道绯雪不是一般的丫鬟。”他说得笃定,并不是寻问。   点点首,“知道的。”这人聪明得很,我并不觉得自己能有什麽事可瞒得了他。   “调回来也不是不可以。”池中寒看我,“你可以挑一个更忠心的。”他的意思,我大概也懂一些。   我摇摇首,“她们就可以了。”反正不管派谁来,都是只忠於他,怎麽会忠於我呢? 第028章: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   第二日,不但兰悠回来了,连久别的绯雪也出现了,那样貌不凡的女子还是那般冷沈,跟她的主子一般,总不给人好脸色。   我也没放心上,过得自得自在,可兰悠的事却让我在意了几分。她回来时,虽然一如继往的恬笑著,挺可人,却总能看到她走路的不自然。   “兰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喝一声,把原本立在一边被我盯得全身不自在的兰悠,吓得直接给我跪了下去。   “公、公子。”   我也不叫她起来,而是严声问:“你还不愿意说吗?是不是真等我去问池中寒?”我知道这一定跟池中寒有关系。   一急,兰悠一把扯著我的腿裤:“公子不要啊!这、这……是兰悠不好,没能跟住公子,才使公子落了难,受了些腿罚兰悠自是不敢有怨言的。”   “腿罚?”我一顿之後,劲自弯下腰一把扯住兰悠的那腿裤,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各种礼仪,一掀开便看到那一条条的紫黑色鞭痕,十分狰狞。   手一抖,就松了开,兰悠这会儿回了神,赶紧退到一边还跪著,连连垂头:“不,王爷已经很开恩了,是兰悠没有做好本份。”   我闭了眼,再睁开。   是的,不是池中寒的错,有赏有罚,才能管辖下人,错在我,都是因我而起。   摆摆手,示意她起身,我没再说什麽。   不知过了多久。   “王爷!”一道惊呼,是一边兰悠的声音,我这才从思绪中回了神,看到屋里出现的池中寒,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沈思了多久。   望望屋外,这日头当空的,还是大白天吧?   “嗯……今日这麽早回?”我只是惊讶,也没别的意思。不知为什麽,一说完就看到池中寒那原本不冷不热的的表情,竟然缓了好些,那好看的唇微微向上扬著,带著邪魅。   “嗯,宫中无事。”难得的,池中寒竟然好好地回了我的问题,然後很自然地坐在他的上座位上,朝我招手。   我脸一热,偷偷看看还立在一边的兰悠,犹豫著要不要过去,以近日对池中寒的了解,知道过去了定少不了一番亲热,私下无人倒好,我一个人羞恼著就过去了,可眼下有人,犹豫就多了。   池中寒也不恼,仍旧看著我招手,担心他会翻脸恼火,我硬著头皮走了过去,还差两步才走近,就被一股力量吸进了池中寒的怀里,劈头就是一叫人窒息的长吻,吻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欲罢不能。   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就是个雏儿,就是被……吻了多次仍学不来池中寒那般的自若。   “……我、我以为会没命了……”努力地吸著新鲜空气,难道别人这般亲吻也会像我一样,像是要断气一般?   池中寒用麽指柔著我微发麻的唇,脸上是那迷人的笑容,也不说话。是了,他是个不多话的人。   被搂宽实的怀里,我也动弹不得,对方不说话,我也不知要怎麽开口?就这麽僵硬地依偎著。   见我也不开口,池中寒突然开声说道:“过两天本王又开始要忙碌了,所以明日你若想出门,本王是有时间的。”   我一愣,以後自己听错了,仰著头奇怪地看他,“明日?游逛?”明日……他的意思是明日带我出门逛逛?   我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这想法太天方夜潭了。   “是。”   “……”张大嘴,“为、为什麽?”   这男人要陪我游逛?   池中寒看了看我,没有回答,那只修长的手,在拨弄著我不太秀丽的发,似在想事想得入了神,静谧得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被男人搂著,而男人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很认真。於是,我也思索起来,思著这个行为举止怪异的男人,这个一时一样的男人。   明明似乎很不屑,却又不愿放手;明明厌恶得痛下狠手,却又时而温柔……再思自己次次被伤,却总讨厌不起这个男人,更谈不上恨。扶著头,我想得有些脑窒,似乎被堵住了,流通不了。   “小拖!你在不在?”门外传来池哟哟那恬美的声音,我‘嗖’跳了起来,也顾不得池中寒的心情。   “怎、怎麽了?”我问得有些心虚,好像被人捉奸在床,可下一妙又暗骂自己不争气,又不是自己的错,心虚个什麽。   池哟哟冲我笑,“没啊,就是找你玩儿。”   被她的笑脸感染,我也笑了,“嗯,好啊。”我说,想到了什麽,又兴致勃勃接著说道:“哟哟,明日我们去游逛,你也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些。”   “真的?跟谁呀?上哪游玩?”   转头向池中寒:“你王兄啊,他说带我们出去游玩,对吧?”   我正乐著,谁知池中寒却冷著张脸,那双原本妖美的眼瞪得跟牛眼一样鼓,“要去你们自己去。”说完就劲自出了屋子,留我目瞪口要一脸的茫然。   “王兄……怎麽了?”池哟哟也与我一样的表情。   “我……不知道啊。”茫然在看向池哟哟,那男人怎麽变脸跟翻书一样?   原本是满是期待的,现在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了。   有些郁闷,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了那个男人?没理由啊,我什麽都没做,也没有说些奇怪的话啊。   “算了,反正与我无关。”我自己安慰自己,心安理得地不去管。   第二日一清早,我还未完全清配,就被人穿戴整齐,然後带离了王府,等上了马车好一会儿我才完全清醒,瞪著‘挟持’我的男人。   “这是要干嘛?”   “游逛。”池中寒酷酷地抛下两个字。   “哈?”完全不在状况的我,“游、游逛?现在?”我不置信地试问了一口。   “嗯。”池中寒道。   我一脸的汗颜之後,很认真地说:“王爷,现在可是清晨,您这是要上哪儿游逛去啊?” 第029章:爬山的时候讨论女人   池中寒瞅瞅我,似乎像在看异物一般,一脸的兴趣,“会搞笑了?说说你还会什麽。”   瞪他一眼,老子这是在搞笑吗?!   池中寒也不管我的瞪视,笑得和持别高兴,一把搂过我,“本王很高兴。”   他这话刺激到我了,这男人没毛病吧?池中寒见我怒气没消,也不在意,笑眯眯说道:“这清早的,空气正好,到山上走走,对你身体也有益处。”   “……”   马车直接就行出了城,到了城东的一座山前,池中寒走在我前面,一副要登山的模样。   抬首望著那高耸入云的山,我迷茫了,“难道,我们要爬这座山?”   池中寒回头看我,一脸确定,“是啊。”   我马上就像泄了气的‘鼓鱼’,扁了下来,“我能不能不要爬?你自己爬好不好?”   好久没有运动了,这座山我一定征服不了。   一听我这丧气的话,池中寒竟然冲我笑笑,鼓励道:“没事,如果爬到半山腰你实在爬不动了,我们再下来。”   我努努嘴,最终还是妥协,与他一道在清晨里往山上爬。   这山的景色很美,即使到了这初冬,山上的树木仍是青翠苍绿的,奇石异岭,很是好看。   等到了半山腰时,正好看头日出东方,感受不到温度的大红日,周为一片的湛蓝,只有边上少少的染了色,没有朝霞。   站在一块较大的石头上,我望著那遥不可及的红日,那是叫人惊叹的景象,千千万万年来,那每日起日落的太阳,没有间断过。   “美吗?”身边的池中寒出声,那声音很轻,似乎也担心惊扰了这等美景。我抬首看池中寒一眼,点头,“嗯,美。”   望著这样的美景,似乎自己过往的所有烦恼不过万千红尘中,那最不起眼最微渺的那一粒灰尘而已。   不禁的,我咧了嘴角在笑。   其实,只要不沈於过去,其实明天是美好的。   “因何笑?”男人的声音,从我上头传来,带著难得的疑问。   我望著山下的一片,那景象可不谓不壮观。   “我笑自己只不过是这万千红尘里不起眼的一粒灰尘而已,无需为了过去的那一点烦恼而恼,因为那跟这大千世界相较,根本不算什麽了。”   那只手改揉我的脑袋,池中寒嘴角扬了起来,形成了一完美的狐度,他的视线也投得很远,似乎望的是他的未来之路。   没有办法,最後我还是在半山腰之後,打了回路。池中寒也不强迫我,便与我一道往回走。   估计是多时未作苦活,这下山比上山还难,因为双腿直发著颤,而看向一边的男人,一副神清自若,半丝都不喘,我满腔的不甘心。   “走不动了?”池中寒笑眯眯地看向有些狼狈的我,看得我毛都要炸起来了,恼羞成怒的。   “谁、谁走不动了?我不知道多精神!”大声应著,为表自己所言不虚,我大步往下跨去,却一个腿软,就这麽倒头栽……   惨叫声惊了一山的鸟儿。   我疼得直打抖,在然後心里更难受的是,我竟然需要池中寒背著下山。爬在男人的背上,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刚才明明看到那眼中的嘲笑。   “我、我可以自己走。”刚才一摔,虽然全身都挺疼,却没有什麽特别重的伤,再丢脸也不能让个男人背下山吧,说出去我以後怎麽见人?   这时的我没想起来,更丢人的事都发生过了。   “你自己走的话,那得几天後才能回府。”池中寒不咸不淡地开口,那声音伴随著山风,滑过我的耳。   “那,你一堂堂的王爷,背著个平民,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本王不觉得就成了。”池中寒答得无所谓,一听就很有知道他是个非常自我的人,就像以前那般待我,他似乎也未在意过世俗的异样眼光,似乎只要他想做,就绝对会做,怎麽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也是,你就不是个正常的主。”我纳闷地自说,换来他的没好气:   “你说什麽?”然後托我臀部的那双手松了松,似乎就把我丢山下去似的,吓得我双手紧紧地搂著他的脖子,生怕他真的会那般做了。   “没、没没,您是好人,大大的好人!”我识时务,就算不是俊杰。   “呵呵。”就在我慌乱之时,听到男人轻轻的笑声,似乎很是愉快,而我这位置,能很近地看到他那完美的侧脸,然後看到那嘴角动了动,声音再传来:“本王从来都不是什麽好人。”   他的话,淡淡的,不知道是玩笑还是认真。   我望著前面的台阶,还有台阶之间不明的空间,“其实,挺好的。”除了他不明所以地伤了我之事,除了他总是胡乱体罚那些下人,其他都挺好的。   池中寒不再说话,只是轻松地背著我悠然地走下山,似乎在他背的我,一分重量都没有一般。   看著男人的侧脸,想著自己与这个男人的事情。   也许,一开始就不是这个男人的错,错就错在我天生的胎记上,而这胎记对他而言,何其重要?   不管是他还是池哟哟都不肯告诉我缘由,而,似乎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晓……   “池中寒。”我枕著他的肩,忘了身上的疼痛。   “说。”池中寒那不咸不淡的声音。   如果……换是别人身上有这种胎记,你同样会如此对待那人吗?   这话,我想问,多想问,却问不出口,於是转喉一下,换了一句:“那位异国的公主长得美吗?”   问完,马上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冷了好几分,我有些懊恼,也许这男人不喜欢谈这话题。   “你对那女人有兴趣?”池中寒冷冷地问。 第030章:又一次惹恼那个男人   我一愣,莫不是他以为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不高兴我的不自量力?所以态度又冷了几分。   想到这里,我摇摇头,想到男人看不到,我才出声:“没,就是好奇异国的公主长什麽样子。”想了想,“这种事,是谁都会好奇的吧?”   “……”池中寒不再说话,那周围的冷气正在慢慢的散去,我虚惊一场,没敢再乱问话。   “你若想看,下次本王带你一道。”   就在我想著要不要再开口之时,池中寒慢慢地说了一句,险些让我从背上滑光落下来。   “带、带我一道去?见、见公主?”那该是多震惊的事!   天呐,见公主啊!传说中的公主啊!!   这时的我光记得激动了,却忘了自己此刻还趴在堂堂的寒王的背上呢,也忘了若这事被传出去,那该有多少人比现在的我更震惊吧?   “怎麽?紧张?”   我一翻白眼,“能不紧张麽?”   “有何好紧张的?不过就一女人。”池中寒说得满不在乎。   “就是因为是女人才紧张……啊!”话还没完,屁股就被狠狠地捏了一把,疼得我大叫,“你干什麽?!”   “女人有什麽好看的?”   我想伸手去摸自己受虐的屁股,可又红了脸不敢与池中寒的手相触,一听到他的话,我就有得反驳了,“女人当然好看,男人不看女人还叫男人吗?”咱村里才十六岁的胖子枫都做爹了。   我说完之後,就没再听到池中寒的声音,他只是闷声不响地背我下山,只是感觉那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山下的那座小寺院吃斋念佛,听说大寺院在山顶之上,那里同景奇美,寺院壮观雄伟,却无幸看得见。   回府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辰轩墨与那个太医,叫……韩大人?   “哟,真是巧啊。”辰轩墨笑得特别的明媚,朝我过来,伸手就要拉我。   本来是直接坐马车回府的,入了城之後,池中寒见我老往外望,於是便拉了我下马车,一道游逛著走回去,这不,刚走没几步就遇上熟人了。   辰轩墨伸过来的手,没来得急握我,我就被身後的男人给扯了一下,掉进了宽实的怀里,我仰头,有些奇怪地看搂著我的男人,刚想开口,就听接他说话了:   “你们二人怎会在此?”   辰轩墨有些愕然地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听到问话,一脸不满在瞪池中寒,“我们微服出寻。”   池中寒只挑眉,也不说什麽。倒是那位韩大人见到我,朝我点点首,算是招呼,一紧张,赶紧就回了含首礼。   这一回神,才发现周围的空气冷了几分,心中暗想,这男人难道不想被他自己的朋友看到我?   暗下眸,也是,身为平民的人,一定有失他的身份。   “回府。”池中寒也不管二人似乎还有话说,直接拽著我就往回走,我还未来得急道别,就被拉上了马车……咦?马车不是已先行回去了吗?   “……等等,我还……”还没跟人家道别呢。   池中寒瞪我一眼,那妖美的桃花眼原本的风情万种多了层骇人,我赶紧闭嘴,没敢再说话,战战兢兢地防备著他的一举一动,可瞪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一丝动静,坐在那儿跟桩木头似的。   暗暗地松了口气,心想著这男人倒底是有些变了,没以前那般恐怖。也才刚松气没一会儿,马车一停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抗在了肩上,大步地回府。   “喂、喂!你、你干什麽?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被这混蛋男人这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用抗地回府,一路上都是下人与侍卫,见到我被这样抗著,都只是纷纷下规行礼,却无人阻止出声。   心一急,我一把扯过池中寒的头与发,用力咬上那雪色的耳垂,抱著期望他会因为疼痛把我摔下地。   没想到没有被摔下来,那双手的力道反而更重了,而且走路的步伐更大了,三步并两步往寒轩而去。   “放开我……”不管我怎麽又捶又踢,还是没办法让那忽然脑子不正常的男人停止动作。   回到寝室,那精致好看的门‘砰’的一声是被踹开的,看得我有些担心会不会破掉,然後池中寒进屋之後那门便随著一阵风,自动关上了。   “你放……啊!”空中抛石,我这是第二回被同一个人从半空甩到床上,疼得我全身都动不了。   “敢咬本王。”池中寒一步步靠近床,那双手正在解自己的衣物。   我惊傻了,本能地往後退,前几次的伤痛,都不见得有这次如此危险,以前这男人再恼火,都不会先脱自己的衣服……   “我、我……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咬你的,你饶了我……”一步步逼近,我只能道歉求饶。   而,我的求饶一向都不管用。   池中寒光著膀子,趴上床,一把就抓住我的脚,一扯就把我扯到他身下,我瞪大了双眼,满是恐惧。   抖著唇,“对、对不起,放、放了我……求、求你……”声音都不全了,我知道我的脸都煞白了。   压在我上头的池中寒,却在这时露出了笑容,美豔的笑容,看在我眼里,那麽的诡异。   “放心,本王答应过不会伤你。”说完就俯了下来,封住了我带著惊讶而张的嘴,他的吻,如清风一般柔和。 第031章:这个男人独特的温柔   我依旧瞪大了眼,因为他的温柔。   这个男人,怎麽了?怎麽不但不生气,反而如此温柔?   病、病了?   “啊!”唇被用力一咬,疼得我惊呼,才回了神,见上头的男人瞪著眼:“本王的吻莫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还能走神。”   “呃……”   我该怎麽解释?   池中寒用麽指抚著我的唇,那双桃花眼,带著骇人的青光,好像野兽,要把人吃干抹净。   咽了一下口水,我吓得有些颤抖。   “呵,真是诱人。”池中寒轻笑,再次俯了下来。   感觉到有一只明明是冰冷的手,在我身上摸索,却像点火一样,好热。赶紧用手抓住那两只不安份的手,“嗯……别,别乱摸!……啊!”一开口就被握住弱冠,吓得我惊呼出声。   “哦?本王有乱摸吗?”那是调笑声。   被揉捏了几下,我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便听到男人满意的叹息声,於是三两下,我身上的衣物竟不翼而飞了,池中寒一手抓著我双手,一手在我身上游来游去。   “嗯,别……啊。”一出声,前峰就被一用力捏,在我惊呼之後又温柔地揉著,如视珍宝。   看见池中寒抬眼看向我,似乎很中意我的反应,那如蛇一般的舌就在我眼前伸了出来,一舔,我整个上身都弓了起来。   “嗯!”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看著那妖美的脸,露出那诱惑的表情,回视著我,调逗我的身体……   我的灵魂,像被什麽吸了进去,一片的迷雾,没有尽头。   “喜欢……如此?”抚摸著我战栗不已的身体,池中寒依掉不视视线,就在我的胸前,抬视著我,然後那香红的舌,暧昧地舔了舔性感好看的唇,说出来的声音沈沈的,勾人魂。   看到我涨红了脸,池中寒一笑,再次俯下头,又舔又吮了起来,我想推开他,面耐何双手被握著,动弹不了。   就是他不捉著我的手,我想我也会因无力而无法推开这个男人吧?   全身的热情,全身的血液开始澎湃,这个男人啊,大概就是阿爹说过,我的一大劫。   我得我全身都被舔遍了,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想为何这尊贵又高傲的男人会做到这份上,此刻的我,开始渴求著他把我融化。   不知什麽时候空出来的手,抓著那矫健有力的手,迷离了双眼,撞上了那双早已变了色的眸,颤抖著声音,“给……我。”   那卖力了半天的男人,早已迫不急待,吼了一声,托起了我的双腿,一举进攻,一撞入最深处,连惊呼都被卡住了气。   感觉一黑色身影俯下来,封住了我的嘴,没给我多想的机会,那湿热的舌便橇开了我的牙贝,勾著我的柔软,开始一轮的逗弄嬉戏。   大概是怕这样的侵略,我本能地想回拒,想把那撩人之物推抵开,却换来了更猛烈的掠夺吓得我只想逃避。   上面搅乱著我的理智,下面却狂烈地抽动著,似乎半点都不愿柔情似水,也不愿留半丝缝隙。   “嗯……啊啊,慢、慢……啊,慢点……”嘴巴一得空闲,马上就呻吟出声。   “不慢。”池中寒邪邪地应道,犹如发了狂的野兽,发狠地撕裂著我,屋里全是声声猛烈的撞击声,还有汗水与麝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更加暧昧妖娆。   一阵狂吼之後,感觉体内的武器猛涨几分,一阵抽捶,一股股的炽热灼得我的体内又是一阵阵的战栗之後,我也一阵痉挛,一同陷入了那欲仙欲死的快感之中。   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感觉,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升到了天堂,然後又重回地面……这种感觉,心脏似乎都快受不住朵裂开了。   池中寒趴在我身上,粗喘著气;而我,眼里闪著星光,脑袋一片空白,顶著身上的男人,也粗喘著,每一动,二人一起动。   慢慢地,回了神,我觉得自己脸直发滚,伸手推推还趴在我身上,吸著我身上汗味的男人,“起、起来啊。”   推了两下没推动,我有些无奈,刚想走神,就感觉体内的利器竟、竟然在膨胀!   “你、你你!”   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以前被强迫发生关系时,都是以受重伤收尾,心里除了恐惧就是害怕,都是直接晕撅了过去,第一次面对二人的喘息已叫我羞得恨不得找地方专了,这男人竟然再次精神!   池中寒听到我的惊呼,便抬了首笑眯眯地看我,脸上虽有些微薄的汗,却半丝不狼狈,反而多了几分狐媚,十分妖豔。   “你以为本王今夜会让你睡吗?”说著还恶意一顶,惊得我瞪都大了。   “你、你混蛋!色鬼!”一羞,我胡乱地骂一通,可回应我的,是新一轮的进攻。   时下入冬,清晨里已无鸟鸣虫吟,有的只有风声,带著寒冷。   厚厚的暖被微微地动了,睡得有些模糊的我,半睁了眼,看到那披散著发,小心翼翼起身的男人,嘟囔著开口问:“这麽早要出门吗?”   虽然平时这男人也起得起,忙得多。   听见我声音,池中寒转了头看我,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与初见时那般,妖豔中带著和煦。   “吵醒你了?” 第032章:计划第一步开始实行   爱困地摇摇首,半撑著起身,池中寒却坐回了床边,伸手揉揉我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脸,“呵呵,还早,多睡会儿。本王会尽早回来与你一同用晚膳,嗯?”   那般温柔,那般多情……看来我是真的睡迷糊了,於是‘嗯’了一声又躺回床上去。   感觉额上一暖之後,那男人出了内阁,似乎到外屋梳洗去了,还能听到那压低的声音:“轻声些……”   伸手摸了摸被亲过的额,我茫然地睁著眼,池中寒啊池中寒,你这是演哪出呢?一会残忍一会又……   “不管你怎麽想的,我已准备离去……”喃著心中的话,我迷迷糊糊又入了眠。   等我再次清醒,已是日出许久了,心想是那池中寒交待过,所以才没有人来唤我用早膳,让我睡到了自然醒,稍稍感动了一下。   本是打算早起的,奈何昨天夜里,被那男人折磨了一整夜,疲惫过度,还是睡过了头……原先感动变成了怨念。   “公子,您穿戴得这麽风流倜傥,是要出门麽?”侍候我的兰悠,微笑著问道。   我笑著点点头,“约了轩墨和韩大人到慧缘居品茶。”   “可……王爷同意了吗?”兰悠开始担忧。   “池中寒最近不是没管我上哪的麽?而且我是与两位宫中大臣又是他的朋友,他不会反对的。”我不甚在意地说著,便要出门。   门外守著的是冷无言,他依旧冷著张其实挺英俊的脸,杵在那儿跟木桩似的,纹丝不动。   我朝他一笑:“早啊,我要出门了,你也一道?”我知道他是池中寒派来‘保护’我的,也就大方让他跟了。   冷无言马上恭敬地垂首:“公子早!公子到哪,属下便随到哪。”   对於他冷漠没感情的语气,我也没放心上,便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今日的阳光很充足,虽然未有夏日那般灿烂,倒也挺温暖的,走在暖日下,人也精神百陪。   我依约来到慧缘居,却只有辰轩墨一人在,有些奇怪,便问:“咦,韩大人呢?”   辰轩墨见我到来,本就一脸的高兴,听我的问话,便答道:“沫雕今日临时有事来不了,让我转达歉意。”   “这样啊?可惜了,难得这一月一次的好茶会。”我惋惜。   “呵,以後有机会的。”辰轩墨边笑说边领我到了事前订约好的阁间,冷无言跟著也想进,到了门边发现里边一览无疑,阁间也不大,想是觉得他一侍卫跟著进去也不合礼,便守在了门外。   我朝他感激一笑,便与辰轩墨落座。   阁门关上之後,我才偷偷松了一口气,瞥一眼对座的辰轩墨,他倒是半点异样都没有,十分的惬意模样,於是我很不甘地瞪他一眼:“你这老狐狸,一点都不紧张,难道你就不担心事不成?”   辰轩墨还是笑吟吟的,好似一笑面虎,拿起了桌面早就准备好的茗茶,轻啐了两口才道:“有何紧张?如事情败露,自然是你比我责重,有个垫底的,我何惧之有?”   我脸一黑,敢情这家夥从头到尾就没紧张过。   “你少一派从容了,要是这次行动我失败了,你也脱不了关系,到时你别以为你是相爷就会没事。”以我对池中寒的了解,就是他们二人是好朋友又同朝为官为王,那也指不定会真反脸。   辰轩墨听了我的话,那笑容更诡异了,“呵,我倒是希望脱不了关系。”   那算计一样的眼神,叫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不愧是一国之相,平时表面总是微笑得跟个儒雅书生一般,内心却黑暗得跟夜罗刹似的,当初一直以为他是好人的我,真是天真极了。   我在想,我求这人帮忙逃离池府,是不是个正确的做法。   无视我的黑脸,辰轩墨细心倾听门外的动静之後,才给我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无声息地起身,进入了这阁间的秘道。   秘道的入口倒是隐密,在一处不起眼的墙角之下,而开关我没看清辰轩墨是怎麽打开的。秘道是往下而行,我们二人行了半盏茶的时间,才通过了那秘道,来到一暗室之内,里面比我想象的宽敞许多,墙上,架上都摆了许多名器,名画,一我眼就看出了,那些画全全都是真货。   站在一副泼墨人画前,我有些著迷。极少人能用泼墨画出如此之精美的人象,不看落款我都能猜到出自哪一位名家之手。   “好画!”惊喜的我,双眼在画上流连忘返。   “好什麽画?你现在不是逃命重要些吗?”辰轩墨那微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乐趣,回神就看到他身边多了个人。   “呃?”   什麽时候出现的?刚才进来可没看到。   那是个肤色白如纸,人瘦如竹的年轻男子,他的脸上冰冰冷冷,没有半丝的温度,好似……死尸一般。   打个寒颤,我咽了咽口水问:“这位是?”   “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帮我们换容。”辰轩墨不冷不热,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把你的衣服脱了。”   “呃……哦。”虽然这跟当初计划一样,但还是觉得有些诡异。   换上了辰轩墨的衣物,不知是不是错觉,看向著了我衣的辰轩墨,竟然觉得他有几分与我相像。   不容我多想,那如死人一般的男子开始在辰轩墨的脸上一通乱涂乱抹,最诡异的是,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很细微的动作,都让人觉得优美从容,他就像一个舞者,或是精灵,那在里轻舞,不清楚的人一定想不出他是在给人──易容。   是的,那是在易容,传说中的易容之术。   时间过得很快,或者说是我太入神,忘了时间,当另一个我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愣了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太……像了!   连我自己都分不清,那是我还是我是我…… 第033章:狸猫换太子不是新招   而被我盯著的那个‘我’微微一笑,温和又柔胧,突然,我觉得那才是我,而我……不是我。   我的出神,我的胡思乱想之後,我没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在别人的手中,变成了另一张面容。   另一个‘我’笑眯眯地拿著一面铜镜放我面前,说道:“看看,像不像?”   我看到镜子里面的人,那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那气度不凡的模样,活生生就在我的脸上……   这时,一颗药丸出现在我面前,声音响起:“把这药丸服下之时,心里想著你要模仿那个人的声音便成了。”   我看著那如死人一般清冷的脸,没有表情,原先的所有勇气似乎顿失了去,接过那药丸,我的手都在颤抖。   “放心,这药性不强,一日之後你就会恢复原来的自己了。”似乎看出我的犹豫与担忧,那男子又开了口为我解忧。   我点点首,下定了决心就必定要做到,一仰首,便把那颗药丸送进了嘴里,咽了下去,与此同时,辰轩墨也把那药丸吞了下肚。   我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辰轩墨,那张现在与我对调的脸,如果他没有目的而帮我到如此地步,那该是多麽的无私伟大……放在最初,我是会这麽想,可经过了解,我知道这男人远比想的还要复杂狡猾,不可能为了这样一平水相逢的我而无私到如此地步。   “你该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麽了。”我冷下了脸,开口。   他堂堂的相国,什麽都应该有了,那他还想要什麽?而我,有什麽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个问题,从我第一次去他府上,我们定下这约定时,就一直在自问了,可却得不到答案。   辰轩墨只是笑笑,用我的脸对我笑得如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看得我有些恶心。   “我想要的,与你没有关系,你只管放心离开,去过你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便是,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辰轩墨看我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厌。   握紧了紧手,这些,我都知道。   现在,是池中寒对我最松懈的时候,如果这一次逃离不成功,且不说他会以什麽方式再次折磨我这个又一次违背他意思的人,估计他对我会不再有信任,那我逃走就没有指望了。   除非,那个男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厌恶了我,放我离开。   可,以我对那个男人的了解,那种‘除非’太渺茫了,他不会让一而再地忤逆他的人能安然地离开的。   他并不是善累。   收敛了眼里的思绪,我冷了冷声音,“那就行动吧。”   我也不愿再与这些人扯上关系,任何的。    有些不舍地扫了一眼这屋中的名书名画,我才与辰轩墨离开,再次回到那品茶阁间,那两杯茶仍冒著嫋嫋的热气,好似我们谁也没有离开过一样。   期间,有小司进来换茶,换点心,而冷无言与辰轩墨的小司就站在门外,一人站一边候著。   冷无言武功不低,内力应该也挺好,若不是这阁间透了楼下的望台,吵杂得很,估计早就猜到我们离去那些时候了。   过了午时之後,我们换了一家楼,用膳。   我有些惊讶,不解。这个时候不是赶紧逃吗?这样对换身份还这麽悠哉,辰轩墨底在想什麽?他就不担心会出岔子被认出来麽?要知道,冷无言并不笨。   相反的,他很聪明,我甚至觉得他已有些起疑了,因为刚才他盯著辰轩墨看,他从来不会对我用直视的。   饭桌上,辰轩墨学我学得有模有样,斯斯文文,连我自己都看著以为那是我自己了。   而我,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神态儒雅一些,优美一些,开始约定计划之後,我就一直偷偷努力在模仿辰轩墨,即使计划中,我们在人前对调只是非常短暂的时间而已。   可我不允许自己有万一。   天知道我有多担心被冷无言看出个端倪来。   手心,都冒了不少汗。   好不容易吃完一顿,辰轩墨一脸的满足,与我走了一会儿柳阴路,才停下来:“我要回去了,你也小心些。”   “……好的。”我应得有些困难。   看著他转身离去,身後跟著一直不语的冷无言,我偷偷地松了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我走回来,从衣里掏出一精致的符放我手上,微笑著说道:   “你这次去雪城,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小心些,这是我为你求来的符,能保你一生平安。”   握著手中之物,我有些无法回神,愣愣地点了首,“谢谢。”   辰轩墨再次背我而去,而跟著他的冷无言看了我一眼之後,也跟了上去,无声地毕恭毕敬。   “爷,咱们该起程了,过了时辰日落就赶不到住处地了。”身边的小司弓著腰,小轻提醒。   我转头看他青涩的脸,点了点首,“马车何处?”   “就在前头。”   “嗯,走吧。”   离开池都城,有很多路,而我挑了一条,连辰轩墨都不知道的路,我没有按他事先按排好的路线走。   那跟著我的小司,在我出城之後,便要上另一辆马车,他恭恭敬敬,“爷,您这一路小心些,小的会乘另一辆马车去雪城的,这一路就没办法侍候您了。”   这小司被辰轩墨调教得十分的忠用,小小年纪,干这种事却不见波澜,好生自在的模样,看来平时那相国也干了不少更加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点点首:“多谢了。”说完便回到马车里,让车夫起程。   马车行了一段之後,我便让车夫给我改了跳线,偏离了原先订好的方向。对於辰轩墨,不管他最终的目的是什麽,我对他还是抱著感激的。   马车上有个小包袱,不是我原先的那个,那个被池中寒给没收了,辰轩墨给我准备了一些不那麽华丽的衣服。到了第一个镇时,我把马夫给解了,给了银两之後,我只留了马,把马车给卖掉了,换上了比较低调的衣服,再次转了方向。   我不是很会骑马,所以骑在马背上,基本跟散步没什麽区别。我觉得池中寒多少是了解我的,所以我挑的方向都是按心血来朝,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到哪里,只要不是往回走,这样比较稳妥。   “马儿啊马儿,你说那个男人发现我不在之後,会变成什麽样子?”百无聊赖,我开始与马儿‘对话’。   这是一匹棕色的俊马,高大威武。   听了我的问话,马儿也就‘噗’了一声,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根本就不是在应我,我自说自话:“马儿,你有名字没?以後咱们就相衣为命了,如果没有,咱就给你起个好听的?”   “噗……”马儿还是在那里喷著气息,估计也不是在应我,於是我继续自说自话:“咱叫凤小拖,要不,你就叫大拖?嗯……这可不行,阿爹知道了会骂的,不然,叫大棕?你身上就是棕色……”   马儿走得不快也不慢,至少比我自己徒步要快上好些,聊了大半天,最後我还是决定喊它为──冽。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冽很通人性;比如:一直随它挑路走,它每一次挑的方向都不一样,一次都未有朝池都的方向而去过;比如:它总能在我饥渴难耐的时候,找到一些虽然小却是有人经营的茶寮。   就是没找到过客栈,所以总害我露营。   “我说冽啊,加上今晚,我们都野露三晚了,你能找到茶寮,怎麽就不肯去找客栈呢?其实你不必为我省钱的。”难得的升了火,我围著火堆,朝一边正在夜色之中,还能吃草的马儿开口说道,当然,对方完全无视我。   升了火,便起身从冽身上掏出了干粮和水,又回到火堆边,因为天气太冷了,衣服刚刚够,可睡著了就会觉得有些冷了。   啃著干粮,“我说冽啊,如果你是只多毛动物就好了,晚上还可以抱著睡……啊啊,真是冷啊。”明明还未到严冬。   随便吃了一些之後,就抱著身子想睡了,在这时,冽竟然也趴下,叫人惊讶的是它就趴在我身後,刚刚贴著我。   “冽,你……这是在给我取暖吗?谢谢!”我冲它笑。   其实,让我惊讶的是,它怎麽能这麽精准地趴在我身後刚贴著我呢?还不用移位置,难道……它属狗的?   有了冽的体温,我难得的晚上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天破晓,我让马的喷气声给吵醒了,揉著蓬松的眼,周围一片清冷,一阵冷风吹来,马上清醒八分。   “冽?”明明是被它的声音吵醒,这会儿竟然看不到它的身影,我奇怪地四处张望,在几十丈外看到了那棕色的矫健身影。   把地上已熄了的火堆淋上了泥,确定了不会燃起之後,才带上自己的东西往冽的那个方向走去。   “喂,冽,你一大早的跑这麽远来做什麽?”难道马也会像宠物一般,需要到处遛遛,然後大解小解一样?   冽听到我的声音,转身朝我‘噗噗’喷了两下,然後再转回去,垂下头,莫不是在吃草?   走近时才吓了一跳地发现,那里躺著……一具尸体? 第034章:人之将死    “冽、冽!你、你咬死了个人?”一大早的发现怪尸体,我先把自己吓得不轻,指著冽就指责了起来。    “你怎麽能咬死人?你……”   现在的我简直把冽当成了野狼,而不是一匹吃素的马……呃。   “噗噗!”冽朝我喷了两口气,似乎对我非常的不满意。这时我才意识到什麽,赶忙说道:“哦……对哦,你吃素的,又不是吃荤,也没听说过马咬死人的……说著我走近那尸体,想看个究竟。   那是具小孩子尸体,遍体鳞伤,甚至有些血肉模糊,看似刚凝固不久的血,黑暗黑红的。   大概是因为看到的是小孩子的尸体,大也就六七岁左右,我也就没那麽害怕,便蹲了下来,那些伤痕虽然模糊,却隐约能看得出是人所为。   自言自语:“倒底是什麽样的人能对这麽小的小孩子做如此残忍的事……啊啊!!”林中一阵破天石的惨叫,出自我之口。   “活、活、活了?尸、尸体活了?!”   中跌坐到一边,我惊恐地瞪著地上的那……活了的尸体,发著颤音。   “噗噗。”身边的冽见我吓得不轻,出了两声,也不知是安慰还是嘲笑,不过倒是成功地帮我减轻了不少心理压力。   努力整理了一下心理,我带著恐惧慢慢靠近那‘活尸’,颤抖著伸出手,去探气息……有的!   脉搏……有!   “那就是……不是尸体?”   有了这个认知,我才恍然大悟,赶紧过去检查那小孩子的伤势,外行的我,一通下来,额上竟然也出了大滴的汗水。   “怎麽办?这样子下去,这孩子还能不能救活回来?”六神无主的我,也不知道该向谁求救,对著棕马,“冽,怎麽办?”   问了也白问,没办法,我只能随便处理一下那些狰狞的伤口,然後把那孩子弄上冽的背上,我牵著冽,望望天色,天空一片晴朗无云,估计今日不会有突变天气了。   牵著冽上了行道之後,我也就只能继续牵马步行,马背上的孩子想是也受不住奔跑的颠簸。   “唉,怎麽都那麽苦命呢?”心疼怜悯著这小孩子,同时也忆起自己这几月来可怜的遭遇,心中一阵阵苍凉感慨。   牵著冽,赶了一上午也没遇著一两个马队或人影,也见不著茶寮或客栈,探那孩子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心里想著就难受。   话说,这孩子为何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他是怎麽去到那林子里的呢?   诡异。   午时过後,我简单吃了些东西,便继续赶路,这孩子是一刻都不能耽误不得的,再找不到求人之所……   甩去思绪,我加快了步伐。   上苍很眷顾我们,竟然在日落之时找到了一间小客栈。   “哟!哎呀!来客人了……客倌!”   还未进门就听闻那带著喜悦的惊呼,然後听到那急急小跑而来的脚步声,我招手看时,那小二模样的年轻人已经站立在我面前,年轻的脸上挂著满满的笑容。   “这位客倌,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宿?咱们这里小虽小,可却啥都齐全的哟。”青年小二笑得明媚灿烂。   我一喜,“什麽都有?那大夫呢?有大夫吗?我这里有个受了重伤的小孩子!大夫,快来救救命……”   著急忘形的我,越过小二哥,直接就冲里面喊,而看到那可说得上简陋的堂厅一角,坐著一个人时,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用力地张著嘴,久久都发不出声音来,看著那人起了身,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只能眼睁睁著,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了。   池中寒。   为什麽?   为什麽总是这样轻易被找到、 被玩耍?这个男人,要嘲笑我到什麽程底才甘心?   那只修白的手缓缓伸过来,在我的惊恐中,轻轻地摸上我的脸,温柔得像是深爱的情人一般,怜惜著。   而我,抖得连带地上的灰尘都漂浮了起来。   这个男人……竟然微笑著!   如恶魔一般地笑著。   “玩够了?”恶魔一般的笑脸上,那感性好看的唇,轻轻地扯动著,发出了如天籁一般好听的声音,听进我的耳里,却像索命的魔音。   “玩够了就跟本王回去吧。”池中寒见我没再开口,又笑眯眯地说,   张著嘴,像是被摄了魂,久久都未能从惊恐中回神。   透过我,男人微侧了脸,看著门边的那匹棕马……上的孩子,我一惊,才回了魂。   “……至、至少,请你先救活那孩子。”   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在这种状态之下,还能压抑著内心的恐慌,提出这样的要求。   池中寒只看我,依然笑著,那只个修长的手,只是随意地一摆,一阵风闪过,马背上的孩子已无影无踪。   “你、你你……”刚才闪过的影子是谁?   “能救活。”池中寒说。   听罢,我至少安心了些许。我的命也许没办法救活了,但至少能救那条小生命,人之将死,也能救人一命,少许安慰了些。   垂下头,“我是没有遵守原先的约定,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没有听到回答,只是感觉自己被男人搂进了怀里,是那熟悉却又不愿承认的气味。男人搂著我,越来越紧,最後紧得似乎要把我捏碎了一样,我甚至连呼痛的权力都没有了。   “怎会?本王怎舍得杀了你?”说著,我被松了开,我赶紧呼气,却又被强迫地捏著下巴,抬首,看他微笑著说:“死人,没有可玩性。”   死人,没有可玩性…… 第035章:肉体折磨     瞪著一双眼,看著那男人眼里的寒冷,那带著寒冷的笑容,心中一阵绝望,难道这回,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只不过想离开而已。”绝望之中,我淡淡地把内心想说的话,给喃了出来,而那男人响应我的,只是同样淡淡的语气一句:“回府吧。”   那样的云淡风轻,那样的离月飘邈……让人误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无所谓了,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相安无事。   踌躇著,并不是因为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绑著那一指粗的绳锁,而只是因为踌躇著。   池中寒潇洒地跨上了他那匹唤作耀阳的宝马,他甚至不回头看一眼站在马後不远的我,双腿一夹,那可日行千里的宝马长嘶一声,闪电一般急速而去──   “啊!”身体被一股力量往拉一扯,我一声惊叫的同时,身体比大脑动作得更快,已踏步跑了出去,手腕上的粗绳拉拽著我整个身体的都向前倾去。   不管本能有多灵性,肉腿的我又怎麽会跟得上千里马?根本就没跑几步,整个人就扑到了地上,地上沙尘马上扑面而来,因为惊呼,嘴巴原本就张著,满满的灰尘就吸进了口鼻之中,呛得我本能地想喘想咳,却被一颗颗飞来的石子打得头破血流。   “……啊呼……池……呼……”一张口想求救,满嘴都是沙尘和石子,眼也睁不开了,双手肘、下巴、整个前身都擦在地上,疼痛火辣辣地燃烧著;每一次都想撑起自己,叫自己站起来跑,那样就可以免去那些一块块皮被扯下来的痛苦。而,身体已开慢慢开始麻木,只感觉那湿热黏乎让人很难受,大概都去了一层皮,血液与尘泥混成了一体了吧。   池、池中寒,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恶狠狠地想著,视死如归地想著……眼前越来越模糊,体质算不得强壮的我,很清楚这是快要晕厥了。   那一瞬间,我扬了嘴角,等著自己晕过去。这一刻,老天待我不薄,果真让我如愿,免受了那脱皮流血之苦。   以往,不管醒著的时候被如何虐待折磨,晕过之後再一次醒来,那些伤口都会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甚至看最好的大夫,上了最好的药,虽然还会疼,却有慢慢好转的迹象;每每如此,我都会想,其实那个男人最底下其实还是个善良的人的,我都还相信,那个男人其实并不是那麽叫人深恶痛绝的。   然後,再一次睁眼时,身上的疼痛没有减少半分,似乎越发的更难受,依稀的还能闻到一些腥臭味,那是血与泥混沌出来的味道。   挣扎了好几下,才完全睁了眼,垂首看到自己一身的肮脏邋遢,那破烂不槛的衣裳,黏乎乎的发著恶臭。   皱了皱眉,如果是以往,我是不是该尖叫一下,然後不断颤抖全身散发著害怕恐惧的气息?   很遗憾,现在的我,只是淡淡地看著我面前坐著桌边喝著茶的男人,他也在淡淡地看我。   朱墙青白纱,柔美致……这里,是池中寒的卧室外室。   一盏茶毕,池中寒挑了一下那完全的俊眉,嘴角微微地有了狐度,慵懒好听的声音跟著响起:“你比本王原先想的还要聪明有胆识啊。”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赞美还是嘲讽。   我只是看他,无欲无求。   尽管身上的伤疼得我想狠狠地咬住下唇,来缓解。   “能说服轩墨帮你,这倒是叫本王很是吃惊,轩墨从来都不会做叫本王不高兴的事。”说著这话,池中寒那双懒懒的眼里,散发出了微弱的冷意。   终於,还是忍不住了吗?   有些艰难地扯出个笑脸,我道:“一开始去相信他能帮我逃出去,这本就是个非常不聪明的做法。”   如果,找的人不是辰轩墨,也许我现在正逍遥在外,而不是在这里犹如犯人,被吊著。   池中寒只是看我,也没有反驳什麽,这叫我心跌到了低谷。   终究,我输在了‘人性’里面。   “你要……咳咳,杀了我吗?”折磨够了,应该可以下手了吧?不然还把我吊在这里做何?   “杀你?”男人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眼角都笑眯了,“本王为何要杀你?”   我一颤,是被这个男人眼里的寒冷给逼的。   那是嗜血的兽眼。   看著我,池中寒立了起身,这时我才发现桌面上有一盆水,他二指就把那满满的一面盆水捏了起来,笑眯眯地朝我走近,嘴里自顾自地说道:“原本还觉得这段时间胆胆怯怯又唯唯诺诺的你,少了好些滋味,心道这样的人本王迟早会厌倦,又怎能成为本王一生唯一的命定?”   说罢,他朝我咧了嘴,似乎很高兴的模样,“现在好了,至少本王的兴趣还是有的。”说著,那面盆就举过我的头,倾斜而下,‘哗啦’一水声,在耳边响起。   “啊啊啊!”发自我嘴里的惨叫,立马冲刺著整间屋子,过於尖锐,连我自己的耳膜都疼痛万分。、   那、那是盐水!   盐水淋过我身上每一处伤口,让原本黏在一起的破衣裳慢慢脱裂,原本只是暗红的地方,马上染了一层鲜红,如一片妖豔的彼岸花,渗透著丝丝的邪娆。   垂著首,我紧紧地咬著下唇,鼻子用力地呼吸著,想缓解那如闪电入脑的疼痛,全身因疼痛而抽搐著。   “这可不是一般的盐水,这水能止血除伤,本王哪舍得让你就这般死去?能让本王亲自疗伤的,普天之下可真只有你一人而已了,是否心中不胜感激?”池中寒笑脸自得,我怒瞪过去,感激!   我感激得恨不能千刀万刮了你!    “这眼神,真是动人!”池中寒突然眼中一激动,捏著我的脸直直地逼进我的双眼。   我咬牙,这倒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你如今不杀我,就是给我日後杀你的机会。”我的话,从牙缝里出来。   不知,男人的眼中一亮,“本王等著你来杀。”说著就伸手过来扯我那已破烂不堪的衣服,刚刚才稍好些的疼痛,又卷土重来,“求本王啊,只要你求本王,本王可以打算放过你。” 第036章:殃及无辜     咬紧牙关,我决不松口向这种人求饶!   “嗯?看来挺坚持的。”池中寒也无所谓,然後笑著扯完我身上的每一块布,直到一丝不挂。   心中,开始害怕起来,一阵阵恐惧渗进了脑,而我只能死命地忍著,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脆弱。   “你想怎麽样?”声音,好像没有抖。   可见,我是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因为我已看到池中寒转身到门边,那里有满满的两桶水,他毫不费力地提过来一桶,那水清澈透明,却冒著冷雾,说明那是冷水,而非热水。   我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池中寒舀起了一瓢,笑眯眯地看著已露惊恐之色的我,慢悠悠说道:“本王没想做何,只是想把你身上的伤医治好而已。”说完,那满满的一瓢水就往我脸上泼来。   “嗷嘶!”又冷又痛,果然是冷水,果然是冰冷的盐水!   不给我呻吟的机会,又一瓢泼来,刺骨的冰冷,火辣的疼痛,重重袭来,我的身体只能本能地颤抖,不断地颤抖著。   “啊啊……放……啊啊……”一声声的惨叫,惊了自己的心魔,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卑微地求饶,只当黑暗再次来临之时,我茫然地想著:   阿爹说:人命不求念一个愿。   其实,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适合什麽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因为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阿爹总说我爱闹些小聪明,把别人手中的关於武林书集不管用什麽办法都能骗到手;隔壁家的大爷也说我聪明伶俐,将来是个做大事的人;就连村头与我年纪相仿的阿花也都会说我像个才子,什麽都懂……   池中寒也说我比他原先想的要聪明。   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很愚蠢,因为,我不懂人心。   睁眼之後,依旧是那一片白纱,依旧是那一帘冷清,动了动脑袋,没看到以往睁眼都能看到的丫鬟或大夫,房间空空,无人息。   垂头看看自己,身上包缠了厚厚的白布,厚到我连自己起身都异常困难,最後没办法,我放弃了起身,就继续这麽躺著,睁大了双眼对著床顶躺著。   住这儿这麽久,我还真未留意过这豪华床顶。   上头虽然也是白色,却有些许类似的泛黄,不过以池中寒那种身份,不可能是因为旧了才泛黄,而是那自然的色泽。很像……对了,就是像脱了壳的大米,那种浑浊的白,而非雪白。上头绣了好些图案,认真地看,会发现是淡金色的图腾,一条长满鱼鳞的蛇,还长著两根鹿角和四只鹰爪;这个我知道,是本国的图腾──龙。   据说,姓池的都是龙的子孙,只有池姓人才有幸得见那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龙。   “嘎吱……”这时,门声响了起来,我没有偏头去看,而是继续研究床顶,那带风的架势,其实不看我也能猜到是何人。   “精神了?”池中寒就站在我上头,冷冷地看著我问。   如果,我说我精神了,他是不是就要新一轮的折磨?   “还好。”我以同样的语气回答这个男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了,能还有那麽多的精力去跟这样的人较劲?   “很好。”池中寒说道,然後一把将我从床上扯了起来,扯疼了我身上的伤,而我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没有惊叫。   因为,叫了也无用。   这个男人是不会手软的。   “做何?”我问。   池中寒只是笑,笑得祸国殃民,却未回答我。   出了房,到了外堂,守门的竟然是绯雪,而守卫依然是冷无言,绯雪垂著首看不到她的表情,我也无暇去看;而冷无言只是恭敬笔直地立在那儿,没有刻避开也不注意我。   经过冷无言时,我驻步抬首轻问:“那个孩子怎麽样了?”我猜那日一阵风带走那马背上孩子的应该就是池中寒最得力助手冷无言了。   冷无言不惊不讶看了一眼池中寒的脸色,见自己主子未出声,才微垂了眼回道:“伤虽重,已救活。”   “那就好。”我安心地收回了视线,便看到了门外跪著个人。   兰、兰悠?   我惊抬首看向身边的池中寒,那男人只是冷冷的,却未看地上跪著的人不给我说话机会,只是淡淡地开口:“用刑。”   “是!”有人深有力地领命,然後便看到兰悠无声地被拽著双臂丢下台阶的地上,那里有块十分扎眼的钢柱钉板,锋利的模样,似乎正张牙舞爪地向我示威。   我一寒,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你要做什麽?”心一急,我拽著身边的池中寒,问得有些恐惧,难道……   似乎就是等著我的反应,池中寒笑眯了眼低首看我,慢里斯条地开口:“本王知道你不怕皮肉之苦,也无趣了,那丫鬟是你一手提上来的,你的逃离想必她也有份……”   “不!她对此事根本不知道!”我急急地打断了池中寒的话,当看到那男人脸上更为得意的笑脸时,这男人是故意的!我知道心中的著急,出卖了我的弱点。   “那钢针板也就三寸长,只是,像她那样的柔弱女子跪在上面,不知那双腿会不会因此而废掉?”池中寒问我。   废……掉?   摇头,我只能用力地摇头。“不!这跟她无关,你为什麽要扯上她?”   无视我恐惧的模样,池中寒脸色一变,冲下面的人冷道:“还等什麽?动刑。”   兰悠已被推到那钢钉板前,身後就是那两个汉子,准备执行他们王爷的命令。她那咬著的下唇微微地流著血,似乎在做她一生中最为艰巨的决定,却不看我一眼。   我知道,她在决定是向我求救,还是宁可自己牺牲,而最终,她终是不看我,继续垂首,等著酷刑的来临。   “放、放了她。”我颤抖著声音,“你要我怎麽样都行,你要我求你,那我就求你……” 第037章:当众羞辱    ‘噗通’一声,我跪在地,垂著首,然後磕头:“求……求王爷放了不相关的人,一切都是我一人的错,是我下贱不识好歹,王爷能看得起我,给我留在王府的机会,我却不知感恩。所以,就是王爷要我做牛做马,我也无任何怨言,只求王爷放……啊!”   我放下自尊磕头如他所愿,卑微地哀求,似乎还不能减去池中寒的怒力,因为我被他用力地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并狠狠地咬住我的唇。   他是……要当众羞辱我吗?   被咬的嘴吃疼了我,一股血腥味出现在口腔之中时,我才反应过来,可怎麽用力,都没办法把箝住我的男人给推开,口中的血腥一下子被男人抽光,那强有力的舌就这麽侵占而来,掠夺著我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份空气,之後觉得还不够,开始挑逗我偷偷卷起收到喉的舌,我越是躲闪他越是来劲地逗弄著,嬉戏著,好容易被松开之时,我的气息都被夺去,无力地靠著男人粗喘著气。   空空的大脑,根本连生气都忘了。   “做牛做马?哼,本王就让你做个够。”迷糊中,听到池中寒那冷哼,然後人一离地,所有人都被关在了门外……不是,是我被拖进了房中,关在房里。   “你、你你做什麽?”瞪著甩我上床的男人,我口齿不轻,赶紧跳下床,躲到一边去。   我现在可是一身的伤,难道他还要做龌龊之事?   很意外的,池中寒并没有脱自己的衣服,也未对我动手,只是坐在那里,一副‘我是大爷的模样’,抬著下巴说道:“你不是为了个下人什麽都愿意做吗?过来,取悦本王。”   取、取悦?   一恶心,我狠瞪过去:“休想!”   这个龌龊的混蛋。   “嗯?那外面继续行刑也可吗?”池中寒也不打紧,凉凉地说了一句。   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又无能为力。   见我一动不动,池中寒再开口:“又不是第一次,你这是在装纯吗?还是……如果是外面的那卑微的女人,你就乐意?看来本王有必要清理一下府里的一些杂虫。”   握著掌,“……你别侮辱兰悠,她是个好女孩子。”   原本坐著的男人,一瞬间到我根前,然後扯著我一同跌进床里,脖子就在别人的手中。   “哦?竟敢为了个女人顶撞本王?好大的胆子。”   痛苦地挤著眼睛,只能用力地拍打那脖子的手,却毫无用处,空气一点点被抽光,肺里的气就快全无之时,男人甩开了我。   男人转身要离去,留下一句:“本王没兴趣了。”   “不!”我一急,伸手就去拉住那要身开的衣袂,因为太急,根本来不及看眼下的情况,整个人就这麽拽著人的衣,摔床下去了。   顾不得被摔疼,急急地仰首,“别走,我、我做!”   只要……能救兰悠,我什麽都做。   池中寒这才转身,居高临下看我,然後黑著一张脸,一动也不动。   这已很明显了,他就这麽站著让我自己想办法,这比刚才他坐著时更叫人难堪,因为我现在就跪在这男人的面前。   抖著手,全身都跟著抖。   阿爹,小拖真不是自愿的,小拖也是为了救人……   心中挣扎,心中之痛,唯有自己最为清楚。   抖著手,慢慢地伸过去,慢得不能再慢地解开男人的衣裤,而他就这麽站著,居高临下地看著我,黑著一张脸也不出声,就像好我被那双眼透视了一般,与其说难堪,不如说……生不如死。   那利器正张牙舞爪地向我示威,正在准备毁灭我。   我垂了首,两滴清澈的水珠落了地,狠狠地咬处下唇,把所有的不甘、痛苦都咽回了肚子里,敛去了眼里的哀伤,视死如归地再一次仰首。   “扫兴。”谁知,池中寒却冷冷地丢下一句,抛下了茫然的我,瞬间衣冠整齐地离开了屋子,留我一个人还跪在地上,强忍著内心的痛处。   “为什麽……要践踏我?”双手撑在地上,原本被自己的倔强逼回去的眼泪,现在劈里啪啦地落下来,最後变成了如破了堤的大江河,势不可挡,嚎啕大哭。   直到抽气不通,才趴在地上,无力著。   哭累了,也抽累了,我茫然地坐回床,靠著床边,继续茫然。   我试著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坎,没有走不完的路,没有过不去的砍。   我想起记懂事以来,最後一次大哭,那是多久以前了?十年前?还是十一年前?   那时候,我们家来了一个很特殊的客人。那时候小,只记得那人长得跟仙人一样美,每次看到他我都会脸红红的,甚至不敢直视;仙人从不告诉我们他的姓名,所以村里人就真的直接呼他为仙人儿。仙人好像也很喜欢我,总让我带他在村里、山上到处玩儿,那时村里所有人都羡慕我,能和那麽美的仙人儿走得那麽近,小小的虚荣心也在膨胀著;仙人儿什麽都会,他饱读诗书,他精通医学,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村里就是不见了只小鸡,只要找他,他都能把小鸡找回来。村里的姑娘都迷恋他,恨不得日日到我们家门口守著,只为见他一眼。   仙人儿对谁都是笑吟吟的,很客气,却也很疏远,就是村长的小女儿,附近好些村都闻名的美人胚子,他都好似无兴趣,日日都是我带著他到处逛,最好是逛无人的地方,我很好奇却也从来不问。而,我所知道的江湖事,就是他给我的启蒙,他给知我很多关於武林中的豪杰大事,他告诉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很喜欢仙人儿,我甚至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会很勤快,快点长大,然後赚很多钱养他。   可是,一天半夜,我起来小解,在月色之下,看到他那美丽的面庞笼罩著诡异,我喊他,他却不理我,就这麽消失了。   第二日,我在床头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了简单的几行字,以那时的我来说,要认得那麽难的字,是不可能的。可我却知道,那美丽的仙人儿走了,如他来时一般,没有预兆。   我抱著那张念不懂的纸,嚎啕大哭。当时只记得阿爹轻拍我的头说:日後,小拖还是会与那人有缘相见的……只是不知那是缘还是孽缘…… 第038章:韩大御医    “公子,王爷命我来为你换带。”   一道清凛的声音响起,抬首才发现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韩御医,韩沫雕,放下他那看起来很普通的药箱,拿著一把看似很锋利的铁剪朝我走来。   换、换带?   脸上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有些茫然,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因为大幅度的拉扯,已很多伤口裂了开,血渗了出来,白色布带染了妖红的血,很刺眼。   “我、我可以自己来。”脸发热,我赶紧抹几把自己的脸,起身,想自己动手,却让韩沫雕给按回了床边。   “别动。”   “……”被那严肃的眼神一瞪,我也不敢再乱动,眼睁睁地看著这男子在我身前一圈又一圈地解著染了色的布。   到最後那几圈时,因为扯上了伤口,疼得我倒抽几口冷气,本想著眼前这冷酷无情的大夫大概要更瞧不起我了,却在这时响起他的声音:“很疼吗?”   声音是我头一回听到这麽柔的,就像是在问一快要哭的小孩子,让我心一暖,咬了咬牙摇摇首:“不、不疼。”   其实,痛得冷汗都出来了。   “再忍忍,一会上药就不疼了。”韩沫雕轻声说道,手脚也麻利得很,说话间已除完那黏上我伤肉的布,看到我身上狰狞恶心的伤一片片之後,他竟然皱了眉,语气里带著责备:“王爷太不会处理伤口了,这是要毁人吗?”   “……”我没有应答,心想著也许那个男人就是想毁了我也说不定。   “我先帮你清理一下,可能会有些疼。”韩沫雕看我,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担忧。   不禁的,我朝他微微一笑,“嗯,没事,你做吧。”   韩沫雕仅是微微一愣,过後便干净利落地帮我处理著伤口,虽然很明白他已经尽量很小心翼翼了,可最後还是疼得我脸色苍白,险些晕过去。   完全处理之後,韩沫雕以他专业的医术不用我自己说也看出了我的难受,拿了一粒丸子让我咽下。   “这丸能缓解疼痛,还能提高你的体力。”   也不多想,我感激之後,便把那药丸吃了。   看我服了药,韩沫雕才开始收拾著他那模样普通的药箱,本想闭目养神,便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其实……王爷并没有你想的那麽糟,你可以试著去了解他,虽然他现在伤了你是他的不对。”   听到他为池中寒说话,我也不吃惊,更不恼,淡淡地看过他忙碌的身影,开口:“你们是朋友?”   那忙碌的身影顿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实地忙。   “王爷贵为寒王,且是我这等小官能与之并称为友的?只是我们相认甚久,多少比常人了解些罢了。”   今日,外边似乎冬日暖人,我有些想出去,便起了身轻步出去,韩沫雕这会儿也收拾好了,见我不再说话,便随我一道出了房。   绯雪就在外屋候著,见到我们出来,她毕恭毕敬地垂著首,没有说话。越过她,我来到院中,那钢钉板已不在那儿了,兰悠也不在院中,周围又恢复了以往那般,各就其职。   没有人来拦我,也没有人对我阿谀奉承,我乐得自在。   一屁股坐在被冬日晒到的台阶上,我舒服地闭了眼,头顶却在这时传来声音:“公子身上有伤,地上有凉气会透入骨,不宜久坐。”   我睁眼,“你还没离开?”   以往,这人帮我治疗池中寒给我遭成的的伤过後,会马上不见了人踪影,今儿个怎麽变得这麽多话了?   被我一问,韩沫雕有些尴尬。我才惊觉自己这话有些失礼,赶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赶你……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赶你。”暗然地垂眸。   “那……我就先告辞了,你若有事,随时可遣人来找我。”韩沫雕道。   抬眼,心中的阴霾散去,感激溢出,“嗯!谢谢你。”   在这种时候,还有人愿意这麽友善待我,何止感激?   目送赶沫雕离开,转回首,微抬著,让冬日温暖我,可我知道,再温暖也暖不进内心深处。   背後一暖,感觉有人将毛袍为我披上。   “公子,外面冷。”   那是绯雪的声音。   我有些惊讶地抬首看她依旧冰冷无表情的脸,我觉得她应该是讨厌我的,也必定是讨厌我的。   “谢、谢谢。”我谢得有些木纳。   绯雪立於一边,也不再出声,我有些尴尬,就不再主动说什麽,扯了扯身上的大袍,继续对著院子空白著大脑,凭冷风怎麽吹打也无所谓,即便真的又冷又困。   一连几日下来,过得异常的平静,平静到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入了梦境,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而非现实。池中寒没有出现,池哟哟也没有如以往那般总在关键时候跳出来;连兰悠都未出现过,每日都是绯雪陪在我身边……也许是在我身边监视我吧。   都无所谓。   这种情形,跟以前受伤几次都有些相像,以致於我有些习惯了。   不过有一件事有些不一样,那就是那个年轻的太医韩沫雕每日都出现,好像天经地义,也不觉别扭。   就像现在,桌边坐著二人,韩沫雕跟我;我的手就摆在桌面,而我的手上面如轻蜓点水,毫无力度放著另一只白皙的手。   我问:“我还有什麽大问题麽?”   他答:“脉像平稳,恢复得很好。”   我问:“那,你明日还来?”   他答:“虽恢复得很好,却未完全康复,需再好好调理。”   我说:“那也不致於日日诊断吧?”   他曰:“你身骨不好,恐有偏差。”   “……”   “……”   阿爹,池中寒是怪人中的怪人,连带的他周围的人都是怪人!   阿爹,小拖想您了。 第039章:善变男人    “砰!”t   结实又精致的门被撞看,随著冷风进来的是一身雪衣的男人──池中寒。我微顿,不知明明消失了三日的男人为何突然出现了。   莫不是,是来看我伤好得差不多,又开始……动刑?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怒视这种无法无天又没人性的混蛋。   “过来。”池中寒撑开了自己的双臂,酷酷地朝我抬脸,看那架势就是要我为他宽衣。我脸一抽,继续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明明有的是下人,为什麽要我去做那种事?我又不是他的奴隶。   见我不动,池中寒那吹了风霜的脸有些愠火,“是谁要为本王做牛做马的,嗯?”   “……”   是我说的。   这几天也未见到兰悠,不知她目前怎麽样,现在还不是逞强的时候,只好忍一时算一时。这麽想著,我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发现池中寒的大衣上染了薄薄的一层……雪!   “咦?外面下雪了?!”因为太过惊讶,一下忘了我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直接就问出了口。   没办法,生长在南方的我,又未出过远门,白雪这是头一回见著,太过神奇的事物总能让我一时忘却不愉快。   不想,这男人竟然回答了我的问题:“嗯,只是小雪。”然後高我一节的双手随著我脱衣的手势,配合地把大袍退了。   “真的?哇……”抱著那雪化了的大衣,我惊喜地直往外瞧去,恨不得马上飞奔出去,湿了衣都没发现。   “本王允许你出去看看。”池中寒的声音响起,我惊讶地回头看他一脸的平静。   “真的?”   问著这样的话,我人已闪到外屋的门边,院里淅淅地飘著浮轻的白雪,很小,却未带著雨,所以看起来很来飘逸,很美。   “哇!真的是雪。”望著外面的飘雪,我有股冲出去的冲动,回头想看看那男人的脸色,却发现他也跟出了外屋,就坐在了他那专属的暖塌上,那双桃花眼不知看向哪,嘴吧却道:“茶。”   ……哈?在跟我说?   左右看看,屋中也只有我了。   “还不挂起来?”池中寒出声招回了我的魂,发现他盯著我抱在怀里的大衣,这才发现自己的衣也湿了一片,才觉得有些凉意。   “啊?哦……”把大衣挂到屏风之後,我回到外屋,看著男人似乎还在等我干活。   行!   做下人总比做那些奇怪的事好。我自我安慰。   出了屋,“嗯……一般倒茶是要去厨房的吧?厨房在哪儿呢?”我正想著要上哪去倒茶,门口转到我面前的是绯雪,她双手端著一杯茶,递给我。   “……谢谢。”接过茶,我转身回屋里,池中寒就靠坐在那儿,也不干别的事,似乎真的在等我的茶。   努努嘴,我把茶放他靠著的矮桌面上,“茶。”   不是我矫情,实在是我没办法这麽快忘记这混蛋前不久是如何虐待我的事。虽然阿爹说过,人不能有恨,因为有恨的人一生都不会快乐,可我还是需要时间来平复。   池中寒眼里有火,却不知为了什麽隐忍著,让我看得很是惊奇。这个无所不做的男人倒底为了什麽委屈自己,而隐忍著没有发怒?他的怒火,应该是冲我来的吧?还是别的什麽人惹到他了?   反正也觉得自己没办法想明白,於是也就懒得去想了,见那男人无声地端起茶,我犹豫一下才开口:“那……什麽?兰悠呢?还有那个小孩。”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受这种苦。   抿著茶杯盖,男人悠哉自得地啐了两口,又优雅地下入茶杯,才缓缓抬首,这一过程就用了半刻锺……   我觉得我的脸部都在抽搐了。   “让无冷带你去。”终於,那位大爷开了金口。   “哈?”很果断的,我没听明白。   池中寒懒懒地再看我一眼,一脸的‘你爱去不去’的模样,於是,不管听没听明白,我很识趣地直接出了屋门。   出了屋就远远地看到那第一护卫冷无言倚著走廊的柱子,状似在假眠,又似在沈思,我快步奔过去,想唤他带路,却都未走近,他便转身径自地走去。   “无言?”我跟在後面试图地唤了一声。   那背影没有停下来,而是不急不慢配合我的速度似的走著,“公子是要先见兰悠丫鬟还是那小孩?”   “……”原来,他知道我要叫他做什麽。   想了想,我说:“先去看那孩子吧。”一直都为那孩子的性命堪忧,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所以很自私地希望那只是普通的抢劫案。   冷无言带著我绕过了两个院子,才到了一座相对於寒轩来说,较普通一些的院子,这院子并没有池中寒那院子那般大得离谱,相对的,很清雅。   没顾得再观看,我跟著冷无言直接到了一屋子,那屋子其实只是一间房,没有客厅或外屋。拐过屏风处就能一览那张杨木大床;靠著床头坐著一孩子,正无神地垂著双眼,那样黯然伤神、郁郁寡欢、心神忧伤且带著沈痛的模样……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表情。   心一沈,有些难受。   理了理自己的心绪,我轻步走了过去,那小孩子很敏感,我都未走近,他已慌张抬首,瞪向我这边。   见到我之後,那充满戒备的眼神一迟疑,带著疑问先开了口:“你是……救我之人?”还是孩童该有的清脆的声音。   先被那孩子突如其来一瞪眼,我立在几步之外,现在被问,才回神,尽量和颜悦色,“不是,是这府宅的人救了你,他们把你带回来,找的大夫。”   那孩子摇摇首,否认我说的话,“不,应该是你,我记得你的气味。”   “……”气味? 第040章:何去何从   “什麽……气味?”   小孩子咧了咧嘴,那干枯如柴的唇,有些干裂,我微蹙了眉,赶紧到桌边倒了水,送到那孩子面前,他却未饮,只是看我。   我有些不解,“你应该是渴了,为何不喝?”   小孩黯然地垂下眸,才回道:“水里有毒。”   “有、有毒?”我大惊,端著杯的手一抖,险些就摔地上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回头去瞪还在门边的冷无情,对方只是冷淡地没有回视我,那表情毫无波澜。   “这都只是普通的茶水。”   冷无言向来话少,这已经是他的解释了,我能听懂。更是不解了,回头去看床上的小孩,他那恐惧的模样,也不像在说谎,或者……跟他受伤的记忆有关?   不得已,我把手中的水一饮而尽,然後拿过桌面的壶,来到小孩的面前。   “我已喝过,无毒的,你放心喝吧。”   那小孩见我一饮而尽杯中水,已震惊得张大了那干枯的小嘴,听到我带著诱哄的话,他才稍稍的回神,盯著我手中的杯,犹豫著。   “如果有毒,我早已死了,而且如果为了毒死你的话,就不会救你回来了。”我轻声细语,可心中揪著难受。   是经历过怎样的大事,才使原本该天真烂漫的孩子变成如此戒备愤世嫉俗?   忍不住,也不管对方会不会排斥,就伸手去揉揉那小脑袋,“现在,你安全了,不用再害怕了。”   即使这不是自己的府邸,自己也没有说话的权力,可我就是相信,池中寒不会让这麽小的一个小孩子轮落到外边街头去的。   小孩这才接过杯,喝得很急,呛得很厉害,却还是不舍得放下杯,直到我手中的壶空空如野,他才满足地再靠回床栏。   把水壶放回桌面,有婢人再送来一壶,然後把空壶给撤了出去,我看看床上的小孩,想了想,最後决定也一道离开。既然池中寒已救下这孩子,以後自会有人负责了,已不是我的责任了。   我这麽想著。   与我扯上关系,并不是件好事。   “你要走?”小孩出声,急急地阻止我离开。   看他似乎要下床,我赶紧过去阻止他:“你做什麽?有伤在身,不要乱动。”   小孩一把抓著我的衣袖,眼里是哀求:“不要走……”   这、这是什麽情况?   就因为我给他水喝,他就依赖上我?   “我知道是你救的我,我知道的……我现在无家可归,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怕,好怕睡著……”小孩一直假装出来的坚强在这一刻破碎,不知是害怕、还是恐惧、悲伤的泪水‘劈里啪啦’地掉,紧紧拽著的我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心一软,原本无奈的我,把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孩子拥进了怀里,想著就在前不久,自己也如此号啕大哭过,有种同病相怜的错觉。   我不知道这样的小孩子经历过何等的惨事,我也不太想去忆自己在这之前经历过何等的惨痛,至少,我们现在都还活著,至少现在的我们知道,明日还是会来的。   小孩子哭累了,在我怀中睡了过去。他的睡容很可人,嫩嫩的脸上,少了醒时的警惕与戒备,多了份这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   小心翼翼地轻放他回床躺好,为他掖了掖被,我才转出了房,轻手轻脚地关好了房门,转身望著外面越飘越大的白雪,这时我才忆起,我还不知那小孩的名讳。   “也罢。”双手交叠在身後,我仰望著灰蒙中带著星白的天空,不知何去何从。   “公子,外边冷。”绯雪的声音,半著冷雪落下,而身上却多了一件温暖的大衣,我看她,这才笑了脸:“我与你也无区别,不必唤我公子,也不必为我服侍。”我也不过只是一下人。   池中寒的意思我是懂的,他不杀我,我身上有伤他不好再施刑,所以要我为奴为隶,既然如此,我还有什麽资格让她唤我一声‘公子’?还有什麽资格要她为我披上暖大衣?   绯雪依旧垂首,依旧恭敬,“这是王爷之命,奴婢不敢违命。”   心中冷笑,“也罢。”   爱怎样就怎样吧。   明日是会来,只是不知会变成何样,我执著也无用。   “你带我去兰悠那儿吧。”不管不顾自己现在的身份尴尬,心清明了都无所谓淤浊黑暗。   “公子,王爷交待,晚膳您必须在场。”绯雪为我带路,也不忘提醒,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不意外。   兰悠见的我到来,很激动,激动到又大哭了一场,我有些无奈,最近都是痛哭节吗?个个都哭。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拿布帕为这盈盈玉女拭泪,我透著心疼的话语。   兰悠抽咽著,脸扑红扑红的,不知是因为大哭过後的关系,还是因著别的,那双红红的眼,飘了视线,不敢与我对视。   “我、我……竟然在公子面前如此失礼。”兰悠声音都有了些沙哑,带了媚劲,撩人。   我笑笑,“这哪是失礼?今後我们就不用计较这些了,还是……你怪我连累了你受罚?”   “没有!没有!公子哪是连累到我了?明明是我拖累了公子!若不是公子,我、我……”说著,那声音又开始哽咽。   “好好好,你说是什麽就是什麽吧,别再哭了,哭得我都心疼得紧。”一急,我开始胡言乱语,说了些暧昧的话也不自知。   兰悠羞赫地垂眸,却也未再哭了。   我正不知再说什麽好,只见兰悠张望四下,才小声地问我:“公子,您那日出了王府就没回来过对不对?直到王爷把您带回……”偷窥我的脸视,兰悠後面也没再说。 第041章:一半真相   “嗯,那日说去见轩墨其实就是为了逃离王府,之後怎麽回来的,我也记不太清楚。”当时我已不省人事。   “那……在府里待了三日的那个,果然是假冒的!”兰悠恍然大悟,又是惊奇:“公子,是什麽人在冒充公子,他有何目的?”   我被问住了。   原先我们的计划不过是辰轩墨来替换我,拖到池中寒回府之前即可,可他为什麽要冒充我在王府待了三日?   道难……不是他背叛了我?   他是在为我争取时间……   “……公子,公子?”兰悠唤我。   “嗯,嗯?”我从自已的思绪里回神,“那个冒充我的人,一直住在府里吗?”我觉得我需要问清楚是来龙去脉。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兰修回忆得也很认真,“公子……不是,是那假冒公子的人,与公子您一模一样,不管是样貌还是言行举止,几乎无任何异处,府里上上下下都没有发现,连王爷好像也没有发觉一样。”   “可……你是怎麽发现的?”   兰悠微微一愣,随既笑了,笑得有些许的得意,“那是当然,服侍公子这麽久了,公子的一举一动,就是一个细微的表情我也能看得出来啊……虽然当时没有马上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後来就越来越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就是感觉。”   知道兰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笑了笑,也没再追问她的‘感觉’源於何处,我想知道的是辰轩墨拿著我的脸待在王府的目的。   “那,你发现他的异处了没?就是……我从来不做的,或未做的。”如果他是没有目的只是帮我争取时间……那我就真的错怪他了。   还是,我太多疑了?   “嗯……”兰悠在回想,“他与公子并无区别,若真要说不同,就是……他晚上很自愿留在寝室,并不像公子您那麽排斥。”   “呃……我很排斥?”被提到这事,我不由得一愣。   “嗯,看得出来。”兰悠点首。   “很……明显?”虽然我内心是真的很排斥,但我觉向自己隐藏得很好的……连兰悠都看出来了,那个男人……   兰悠有些无奈地点点首。   “那……他在寝室做些什麽?”   “不清楚,王爷和公子入夜不都不需要下人服侍的吗?夜里的事,我们也不清楚。”   我托著下巴,“那池中寒呢?有什麽反应?”他没发现?   “王爷没有异常,对公子您……不是,是那假公子还是一样的体贴,总之有公子在,王爷一般都会和颜悦色,哪像现在,冷得跟冰库似的。”说到最後,兰悠不禁有些大逆不道地抱怨起来。   辰轩墨,是真的在为我拖延时间,甚至不惜委身成我做个……呃,下人。   只是,池中寒最後是怎麽发现的?又是怎麽找到我的?   虽然我赶路,赶得并不急,但要在那麽多条路里找到我,那是要何等精确才行啊,他是怎麽做到的?   我甚至检查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没有王府的东西……马?   马?!   可是,那马是辰轩墨临时买的,他买的时候,我还在场的……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还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我离开了兰悠的住处,回到寒轩。   池中寒自下午回来,就没再出去过,一直待在书房里,我回到寝室没看到他人,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找他。   即使心里还存著对这个男人的恐惧。   “公子,王爷有客人……”   不理会门口的护卫,我直接入了书房。见拦不住我,那护卫也就干脆不管了,任由我自行入内。   书房并不小,却也不是很大,入了屏风就能一目了然,所以当我看到书桌边坐著一银衣的池中寒和一淡紫衣的辰轩墨时,我很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感到惊讶。   “好久不见。”我冲著微愣的辰轩墨出声,他那儒雅的气质发著淡淡的妖媚,很奇特。   辰轩墨仍旧是那般一派从容悠哉,还能对我微笑自然,似乎我们跟以前那般,相安无事。   可身上的伤很清楚地在提醒我,并不是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   “小拖,最近过得好吗?”辰轩墨笑,笑得很温柔,宛如春风那般,让人在严冬里特别的温暖。   “我……”   “过来。”池中寒在这个时候打断我的感概,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没有感情地看著我。   我也不耍别扭,走了过去,屋里有了暖炉,使得气温很高,身上的大衣表面,结了细细的一层霜珠,有些晶莹,所以我站在离池中寒两步之外,停了下来。   “衣上有露水。”池中寒淡淡地说,那双修长的手说著就伸过来,解我的衣,我有些犯傻,等回神,身上的大衣已在男人的手里。   我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把我的外衣交给了下人,拿了出去,而他却还是一脸的淡漠。   “呵呵,中寒还真不是一般的中意小拖呢。”辰轩墨在这个时候,调笑著说,一脸的暧昧。   “轩墨什麽时候这麽闲嘴了?”池中寒说得很不在意。   而我却不语。   中意我?   呵,中意我的话会把我折磨成现在这模样吗?如果这就代表著这位高高在上的寒王的中意,那我宁可被厌恶。   “难道不是吗?走都走了,还非要追回来,还不惜拿我妹妹的性命来威胁,中寒啊,你这可真是重色轻友了。”辰轩墨就像在谈天说地一般地说著叫我五雷轰顶的话。 第042章:来龙去脉   “轩墨。”池中寒有意打断辰轩墨,似乎不愿意让他提起。而我已经在意了,“什麽……意思?”   什麽叫作不惜拿妹妹的性命来威胁?   辰轩墨笑得很文雅,端著桌面的茶杯,看著我啐了一口,池中寒却在这时扯我进怀,威胁似地瞪了一眼欲言的辰轩墨。过於急著知道真相的我,也顾不得现在这姿势暧昧难堪,抢声去问:“轩墨,你刚才说的是什麽意思?”   “好了,时间不早了,轩墨你也该回去了。”池中寒起身,淡淡地跟辰轩墨说道。看他的表情,并不是害怕让我知道真相,他根本就是不屑告知我!   辰轩墨只是冲我笑笑,倒也无所谓被赶,“那,我就先告辞了,小拖有时间可以去我那儿玩玩。”   看著辰轩墨离去的背影,那人还是那般优雅儒气,却其中多了些……媚?   “还看?快侍候本王用膳。”池中寒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我的想法,有些不甘地随著那男人到了膳厅,我以为他说著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要我侍候他用膳!   站在饭桌前,我端著茶水,为正在津津有味用著晚膳的男人随时斟茶。即便如此,我到是挺高兴的,这样子总比暧昧不堪的好。   “很喜欢站著侍候吗?也能笑得一脸幸福。”   我一愣,才回了神,不解地看著正瞪著我的池中寒,“不站著坐著?”这人真是莫名,不是他让我候著的吗?   “……”池中寒脸一抽,似乎语塞了,看得我好生奇怪。   这样的男人也有语塞的时候……   在心里暗笑了一翻,过去的一切不快,似乎都在一瞬间散去。人生啊,未必事事都得记得清。   似乎猜想到我心中所想,池中寒的脸色更黑了。   晚膳过後,池中寒又开始看书,只是这次是回寝室里头看,我也得跟著侍候著,倒也不甚在意。   “王爷,茶。”我把茶放桌面,态度算是恭敬。   池中寒抬眼看我,似乎有些惊奇,但马上就变成了不满,“不是一惯直呼王本的名吗?怎的忽然改口了?”   我心中有些微怒,极力隐忍著,“不是您要我做下人的吗?而且您 说了我也不配直呼您的名讳。”   这人脑子从来不记事的吗?   听罢,池中寒小小地想了一下,才道:“有这样的事?”   “……”我没有接话,纯粹认为这人在没事找事,也就退一边继续候著,反正他是爷,他爱乍样就乍样。   “你……”池中寒很不满我的话,正要开口,却让一道声音给打住了,   “……不要!放开我,快放开我!”   是一道嫩嫩的孩童的声音。   有些奇怪,便看向门外,竟然看到一护卫拦著一个要闯进来的小孩,那不是那受伤的小孩吗?   “怎麽了?”池中寒似乎也与我一般奇怪,率先开口。   护卫进了门槛还不忘拽著那扭来扭去想摆拖他的小孩,回禀:“王爷,这孩童硬要见公子。”   这府里上下都唤我为公子。   说著,那小孩已成功挣脱那护卫,扑进我的怀里,哭嚷著:“我怕,我害怕……呜呜……”   原本还在微愣的我,听到这可怜的哭声,不由自已地便回抱怀中的孩子,出声安慰:“不怕不怕,乖,没事了没事了……”   想来,定是睡著时做了什麽恶梦,吓醒之後又一片陌生没有熟悉的人才到处找我的吧?   心一疼,便搂得更紧了。   池中寒似乎见这情形也没有生气,摆了摆手,让那护卫退了下去,这会儿倒是绯雪入来,也没有要来抢走我怀中的小孩,就只是候在一边。   小孩还在抽咽著哭,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男人正在看书,这样打扰到他,此刻没有生气,不代表一会他不会突然动怒,於是我陪笑著:“那啥,我带他出去……”说著连抱带拖想把有半个我高的小孩带出去,却没成功。   “就待这儿吧。”   人家王爷一句话,我们也出不去。   绯雪在边上送上茶水,想是定惊茶,我感激朝她一笑,接了茶喂小孩子喝下,他才稍定了神。   小孩坐我怀里,我就坐桌边,对面正是端著书却不在看的池中寒,边上站著绯雪候著,小孩似乎有些回了魂,害了羞,声音极小地说道:“爹说过,男人大丈夫是不可以哭的。”   小孩似乎在为自己一天哭两回的事懊恼,那嫩嫩的小脸,微微地皱在了一起,煞是逗趣可爱。   “呵呵,成人之後才算男人大丈夫,你还是孩子,我想你爹也这麽认为的。”我笑著帮他拭了泪,声音带著宠爱,难得地哄人。   孩子微侧了头,似乎在想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最後才收了心神,表现得跟个小大人一般,退出了我的怀,一下子跪在地,使我措手不及。   “怎麽了……”   “我是欧阳留井,是欧阳堡的少主,谢谢大哥哥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留井来日定会相报!”   那小小的身子昂首挺胸,大义凛然,果真是个小大人,只是……“都跟你说了,救你的不是我,是这位寒王爷。”我指身同桌边的池中寒。   那欧阳留井顺势看过去,对池中寒只稍一眼,便露出不屑的目光,与池中寒现在看他一模一样!   这……两人,怎麽看著就有几分相似?   为了不让这小孩激怒手操生杀大权的池中寒,我赶紧出声:“你起来吧,别跪著,还有什麽救命之恩的,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顿了顿,我转了话锋,“话说,你怎麽受的伤?你既是一堡之少主,随身的家丁护卫呢?”   被我拉了起来的小身影听到我话,微微地打了颤,似乎那恶梦还萦绕而在,那小小身板让人怜惜。   “只有……我一人活著,他们、他们都……死了。”欧阳留井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极力在忍著不让自己再一次把脆弱露出来。   倒是我,还是忍不住,把这原本该像同龄孩子一般放肆大哭的孩子,现在却懂事得叫人心疼的人儿搂进怀中,用身体传达我的关怀。 第043章:欧阳留井     江湖上,从前有一剑客,不,那应该是天下第一剑。他的剑,快、狠、准;天下能与之媲美的人,不出三人。只是,这人的剑叫‘无情剑’,剑如名,冷酷无情,剑不出鞘则已,一出便是见血,使得天下人都畏惧他的剑。後来,这侠剑客却一夜之间消声觅迹於江湖,无人得知此人的踪迹,传闻倒是一波又一波。   原本这剑客遇了锺情之人,‘无情剑’成了‘多情剑’,还成立了一大堡,实为堡主,而多年来都相安无事,主要是行事缜密,倒也是极少人察觉。却不知,这一趟回娘家,回的路上出了差错,真是招了杀身之祸,一家三口,带著两丫鬟和两家丁,也就只有欧阳留井一人在其父拼死的保护下才逃了一天一夜,最後不支,倒在了我当日休场百步之外,还冷了一夜,若不是池中寒身边有高手,还是神医,倒是捡回了条命。   “……你,你爹既是第一剑,又怎会不敌区区几十人?”我听得心甚疼,拉著欧阳留井的小手便是紧了几分,心疼这孩子。   一听我的话问了,就急红了眼,那憋了好久的眼泪又要往外挤了,“是、是……是舅舅!”   欧阳留井最後一句,说得满是仇恨,听得我大脑空白了一瞬间,十分震憾。   “是……你舅舅泄露你一家的行踪?”我接了话,像他们一家飘忽不定,如果有背叛的,就是难免於难了。   “嗯!不仅如此,那些人知道爹的武艺高强,还让舅舅给我们下了药,那些药好生了得,当时不见有事,事後几日才不知不觉起了作用……若不是你,我早就、早就……”   又忆起可怕的事,欧阳留井小小的身子开始微微地抖了起来。   原来如此。被出卖了腹背受敌,还得护一家大小,又中了毒,力不从心想来实叫那第一剑难受吧。   我抬首看一边听得不是很专心的男人,问道:“你知道那第一剑吗?”问完就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了,那是江湖事,他一堂堂王爷怎麽会去关心?想来是不屑知道。   不晓,池中寒竟然淡淡说道:“欧阳孤单,天下第一剑;也是欧阳堡堡主,江湖上的下三流定是做不到此步的,想来那些人定也来头不小。”   被池中寒一语中害,我与怀中的欧阳留井不由得一颤,这可怎麽办才好?   “那,怎麽办?”我用哀求的眼神看著那淡淡饮著茶的男人,真心希望他有办法,人命关天,无关私事。   “此事与本王无关。”男人撇得一干二净。   瞪,我用力地瞪过去。   “无情!”瞪著眼酸,也不见对方有反应,我只得喃骂,真是无情的混蛋。   我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让那男人听得一清二楚,妖美的桃花眼愠了火,似乎是在看猎物一般,好生骇人,看得我毛骨悚然的。   有些害怕,我赶紧撇开了眼,每当这男人用这种眼神盯著我,我就知道自己没日子好过了。   “大哥哥,留井身子好了,就会离开的,不会牵连於大哥哥你的。”怀中的孩子退出了我怀,握了我的手,十分懂事。   我笑,揉揉他那还柔和的发,“怎麽会牵连到我呢?就是那些人发现了你的踪迹,追了过来,我倒是担心你了。”   想著这孩子跟自己一般无依无靠,心生了好些怜悯。   “大哥哥……”欧阳留井红著眼眶又扑回了我的怀里,蹭了两下,边上的男人却突然开了口:   “这都何时辰了,该寝了。”   吓得我一惊。“那、那我们去睡了。”拉著欧阳留井,就要走,却让池中寒给拽了过去,我一惊,就不小心松了欧阳留井的手,跌进了宽实的怀里,惊得我大叫:“你、你干什麽?”我拍打著双手想把自己挣脱开来。   “你侍候本王入寝,那小子让无言带出去。”池中寒冷冷地交待,而被松了开的欧阳留井一听就急了,“不要!我不要自己睡!不要!我害怕……”   看著那孩子的著急害怕,我突然壮了胆,在池中寒的怀中站了起来,回视那双会勾魂的眼,“王……池中寒,你就让我陪他吧,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身上还有伤,我不忍。”   这次醒来,我很少表现得这麽柔软,这麽一央求,连池中寒都微微一愣,我趁机溜出了他的怀,然後拉著欧阳留井,“那我们先去睡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别为公事太累了。”话落,我们人已出了屋门,扭到走廊去了。   看著身後没人追上来,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大哥哥好怕刚才那人吗?”欧阳留井睁著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其中带著稍稍的不屑,似乎是不屑那屋中的男人。   我定了神,“能不怕吗?这里可是他最大,他要谁死谁活可就是翻手覆手一般,容易得很。”   “怕什麽,大不了咱们不要待在这里了。”小孩子真是生性天真胆大得很。   我笑了,牵著小孩那嫩嫩的手,慢慢走著,“你现在有伤在身,如果不待在这里能去哪啊?再说你出去了,追杀你的那些贼人也许就在王府之外,你出去了指不定就给敌人迎面撞上了。”   “那……大哥哥明明不喜欢这里,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大哥哥跟屋里的男人是什麽关系?”小孩子满是好奇。   听罢,我愣住了,脸一热,“能、能有什麽关系?我就一个下人,你别乱猜。”没想到这麽小的孩子在意的东西能这麽让人介意,话锋一转,“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欢这里?”   有那麽明显吗?   欧阳留井毕竟是小孩,赶紧得意了起来,“我当然是知道的,留井可是天下第一神童。”   “呵,还神童呢?真自恋。”我嗤笑他,“还是早些休息,好好安养吧。”嘴上这麽说,心里却暗松了口气,这孩子没那麽害怕了,总是好的。   带著欧阳留井回到偏厅的房里,竟然还有丫鬟帮著铺了床位,我感激之後她便离了去,留我们二人。   “留井饿吗?”都这个时辰了,也怕著这小孩子刚才一闹饿了。   可爱地点点首,“饿。”   “那好,我找些吃的来,你在这里等著别乱跑。”说著我就要出屋去厨房找吃的,却见绯雪领著人端了些食物进来。   “王爷知道公子晚膳未用,特命绯雪带些精食过来。”说著便鱼惯而入,把食物都放桌面,乐了那欧阳留井了。   “公子请慢用。”傍人都退了出去。 第044章:不是下人   欧阳留井睡觉总有些不安份,身上明明带著大大小小的伤,可第二日醒来,总能发觉他如某种生物一般死缠著我不放,要掰开他很是吃力。   “……嗯?还早,人家还要睡……”小家夥一脸的爱困,嘟喃著话又闭上眼,十分可爱。   “呵呵,那你睡,我得起来了。”我现在是下人,得早起给那个男人服侍梳洗去,若他一个不高兴,我们全部被扫地出门那总是好的,若因此又连累无辜旁人……   甩去大脑里一大早不吉利的想法,我爬下了床,随意穿戴之後,跑到池中寒的寝室,正巧他也刚起身,那结实的胸膛就这麽敞开著,也不遮掩;原本妖美的脸带著丝丝的朦胧之意,十分性感……   撇开眼,脸莫名的发热,心里暗骂:死妖孽!   “还不过来。”原本还带著刚睁眼朦胧之色的人,现在清明得很,睁著那双会勾魂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过来。   理了理心绪,我装作若无其实,拿起衣架上的衣,走过去,瞪著床上还只坐著不起身的人,“你不起身我怎麽帮你穿?”   一大早的来给我找岔,真不知道这人明明不喜欢还留著我做什麽……不对,就是因为不喜欢才留下来,好可以欺负?!   什麽人啊这是!   “有你这样咬牙切齿服侍主人的吗?”池中寒瞄我一眼,似乎没打算起身。   我继续瞪,“我不记得你什麽时候变成我主人了,你不是要起床吗?还赖著做啥?”   知道前些时日的危机好像已过去,这男人又回到先前那般好说话,我才敢这麽放肆……也不怪我不礼貌。   池中寒抬眸看我,看得我毛骨悚然,正想退几步,就被一把拉扯,倒进了他的怀里,下巴被捏著,有些疼。   “……做、做什麽?”强自镇定。   池中寒捏著我的下巴看了好一会儿才自语:“怎的就发不起火……”   我脸一黑,本能地觉得这男人一大早发毛病了。   推开我,“起身吧。”然後便起了身,扯过我的手中的衣,自己穿戴好,我只得愣愣地去水盆边,湿了条毛巾给他擦脸,忽然想到:“咦,这水怎麽是热的?”   把擦过脸的毛巾还我,池中寒脸上没什麽表情,当然也不会回答我的疑问,然後用边上的茶末漱了口,才说:“传膳。”    “传膳?传……哦。”我愣过之後回神,於是跑到门口,对著守在一边的冷无言说:“传早膳。”   只见冷无言眼角一抽,那双有神的眼往里看了下,才转身对另外的守门的丫鬟吩咐了下去。这时我就好奇了,便问:“我说无言啊,你倒底是什麽职位啊?”   “属下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冷无言回答得铿锵有力。   摸著自己的下巴,我自喃:“做王爷的贴身护卫还得守门,和做仆人下人工作,真是辛苦啊……”   这时的我没发现,冷俊的冷无言脸黑了大半。   早膳很快便上了来,站在一边,看著丫鬟盛著清粥……这不是我的工作麽?我在心中疑问。   “坐下。”突然听到池中寒的声音。   我看看他,又看看完全没有反应的那些下人,莫不是在跟我说?我正疑惑著,池中寒瞟我一眼,那有些不奈烦地目光,让我明白这人是在跟我说话。   “可是……你不是要我做下人吗?”没听说过下人也可以坐主人面前的……啊呸!谁是下人了。   男人也不用多说什麽,只稍一个眼神过来,就吓得我跃坐在凳子上,那吓人的气魄倒是有增无减。   刚拿起碗,就有声音从外面传来──“小拖哥!小拖哥……”伴随著那还带著少许的奶声,一小小身影冲了进来,直扑我怀里。   昨晚告诉他名字,现在连称呼都改了。   “呵呵,早啊留井,快一起用餐吧。”一时高兴,我就忘形,忘了这里本来就不是我做主,不过那男人也没什麽表示,只是酷酷地吃他的早膳。   见池中寒没有什麽不满,下人这才有些畏缩地送上了一份餐具,小孩子倒是好养,只要是吃的就乐了。   欧阳留井其实只有八岁,而且还不是足岁,据他所说,他是腊月的,也就七岁多;这麽小的孩子,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挺是叫人心疼。   看著吃得很急的孩子,心中一处软了几分,好在他开始慢慢恢复神智了,真是个坚强的孩子。   若还是冷无言说的那般,刚醒时不吃不喝,又不肯开口说话,那才是糟糕。   莫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池中寒虽然不赶人,却没有要帮欧阳留井的打算,都几日下来了,也不见他有什麽表态,欧阳留井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便开始嚷著要回去找他的爹娘,他说要把爹娘的尸体收回来,好好埋葬。   拗不过他,我只得又去求那个男人,却不但被非礼了一番,还得不到帮助,气得我拉著欧阳井直接私下出府。   当看到後面跟著冷无言时,我知道池中寒虽然没打算帮我们,却准了我们私自处理。   也是,他都扣压著兰悠,也不怕我真会逃走。   “留井,如果遇到什麽事,你只管往池都里跑,只要跑回寒王的势力范围就成了,知道吗?”出发的路上,我一次又一次地嘱咐著。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些人定不会放过欧阳留井,也许他们早就查到了留井目前的藏身之所,碍於是赫赫有名的王府,迟迟未敢行动而已;如今留井硬要出来,若有个万一,我也不懂武,能做的估计就是让他在危险之时逃跑而已罢了。   “小拖哥就放心吧,我会武功,到时会保护你的。”小家夥总是这样抬著那小小脑袋跟我保证,我只是笑笑揉揉他的头。   只要这孩子脸上的笑容不失,这就是我所愿了。   “留井,你知不知道,那些追杀你们的是什麽人?”既然是名门,想来自小就会知道自家父亲母亲的过去之事吧?   那个第一剑客也不是什麽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别人向他拨刀,他才会拔剑,虽然剑出鞘必定见血,这是江湖规矩,就是因此而亡,也不能为此而成为仇敌,更不会结太多的怨。   是什麽样的深仇大恨才一家老小都不放过呢? 第045章:我想活命   欧阳留井只是困惑著小脸摇首,“爹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有的比武都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怎麽会遇上小人了呢?难道……是爹爹骗了我什麽?”   揉揉他的发,“也许,是一些心怀诡异的人呢?未必是你爹爹惹下的仇敌。”我能安慰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们赶了两天的路,在欧阳留井依稀记得的那一带寻找了一日,仍未找到他所说的‘现场’。   “奇怪,明明是这里……”欧阳留井对著一片空地,悲伤著,渐渐双眼蒙上一层薄雾,“那日,我们就是在这里休息,然後那些歹人就出现了,侍候我们的下人们都死了,爹爹让娘拉著我跑,我们就一直跑,可没多久那些人便追上来,他们说爹爹已经死了,让我们也束手就擒,娘亲不信,跟那些歹人拼命,要我一个人逃……”   抱著那小小身影,让他重新撕开旧伤,回想那些惨痛的回忆,本就很过份,我现在连安慰的话都找不著,只得静静地任他极力忍著不让自己哭声出。   “公子,这里被人清理过。”一路跟著我们的冷无言蹲在一处,朝我报告,我与留井赶紧过去,只见他拿著木枝挑开雪下的草,下面露了些血迹。   “这几日下著小雪,可能会掩盖一些痕迹,但下面有用细泥粗略地掩盖过的。”冷无言说。   我微皱了眉,“是什麽人做的?”   冷无言摇首。   我们又在这一带足足找了两日,别说尸体了,连蛛丝马迹都没有,只得打道回府,因为冷无言说我们再不回去,那个池中寒便要派人来‘捉拿犯人’了。   “别难过了,也许……是好人帮了忙呢。”我不会说好话安慰人,坐我对面的欧阳留井一声不响地垂首,让我有些担心,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有些懊恼。   留井没有理我,也未出声,就一直这麽坐著。   回到王府之後,留井更是沈闷了,前几日稍好起来的气色又暗淡了下去;本该满是童真的脸上,总是忧郁著,叫人担心。   剥著手中的热果壳,我心不在焉。   “手都流血了,还剥。”手中的东西一松,才发现池中寒居高临下瞪著我,垂首看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割伤都未发现,这会儿看到了倒是知道疼了,赶紧往嘴里塞,狠狠地含住,想止血。   池中寒回了内屋,又转出来,寒著张脸拉过我的手,竟然为我上药膏。   心里小小地感动著,甚至把先前的伤痛都淡化了去。这个男人真是厉害啊,打了你两耳光再赏你粒甘枣。   任他折腾,我有些闷声,“你说,留井该怎麽办?”这几天我都努力地想办法去逗他,可他都未有什麽反应,惹急了他就痛哭,哭得我心肠都纠结到一起了,特难受。   “只是不相关的人,你在意如此之多做何?”很难得的,池中寒回了我的问题,却是冷酷又现实的。   皱了眉,“救了他之後就不再是不相关了,我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过去和现在的遭遇,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不相关。”理直气壮又振振有词,却不敌男人一个冷淡的眼神。   “相关,只不过多了一个让本王牵制你的条件罢了,何苦?”   包好我的手,池中寒站起来,似乎准备回内阁歇下,盯著自己被包好的手指,心中最近的疑问与矛盾,溢满而出,“池中寒,其实……”其实,你并不是那麽的厌恶我的吧?伤到我,也只不过是气极了,才会下了重手罢了……是这样的吧?   至少,我内心深处总觉得,就是到了万一,这个男人也不会真的杀了我。   “嗯?”池中寒停了脚步,等我的话。   我抬首,冲他笑,“其实,你的确不是个坏人。”   至少,他没有真的废了兰悠;至少,他总在关键时救我;至少,连不相关的欧阳留井他也救了,还不嫌麻烦地留在了府中……只是,对我比较严格了些……而已。   我这样告诉自己。   池中寒听得有些莫名,懒得理我,他回了内室,我没跟去服侍他入寝,而是回到偏房去,与留井一道。   留井已经躺床上睡了,门口外还守著侍女,我觉得有些可笑,我去服侍池中寒,然後婢女们来服侍我。   留井睡得很不安稳,那嫩嫩的小脸上,皱紧眉头,时不时痛苦地呻吟一两声,许是又在做恶梦了,已经这麽多日,不管日里他有时表现得似乎像已经没事的小大人一样,夜里总免不了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坐床边,我轻拍著睡得不安稳的留井,想著自己每每受过伤之後,也总是这般如此,而那时没有人这样为我轻拍安抚,也没有人知道,其实我也很脆弱。   “呯……别动!”   正出神,只到闷响一声之後,我的脖子上一冷,才发现一亮晃晃的剑就架在我的脖子上,冰冷中带著微微的疼痛。   “你、你们是什麽人?”屋里多了两三人,看这情形,屋外定也有。   可是,这里可是寒王府戒备最为森严的寒轩,池中寒的禁地,这些人是怎麽不动声色到达这里的?能做到这地步,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我甚至相信只要他们稍不如意,杀我如蝼蚁那般简单容易。   心中顿觉恐惧。   “我们要找的人不是你,你最好识相点。”架著我脖子上这把寒气逼人剑的主人冷冷地说道,因为我刚好挡在床前,他们不好对床上的欧阳留井直接动手,於是示意我起身。   我犹豫了,我不清楚我出位置之後,他们是直接带走留井还是……就在这里动手,六神无主,我不敢呼救却又无力反抗。   “快起来。”边上的人一把推开我,那剑一划,只觉得脖子上一火辣,然後流著微暖的液体。   “你们要把留井怎麽样?”再疼,我竟然还能压著恐惧,问得声音不颤抖。   见我没有惊叫也不作傻事,挟持我的人身上的冷气少了些许,不是很耐心地回答了我的话:“我们只带走他,你想活命就安份点。”   “……”我想活命。   可……也想留井活命。 第046章:动魄惊心   “然后呢?带走他之后呢?你们要怎么办?”平生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其实是挺勇敢的,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因过于害怕而腿软倒地,还能镇定地一次次质问。   房里的杀气增了几分,很是骇人。我很怕死,我自己很清楚这点,可我更怕良心被谴责,这比丢了性命更难受。   眼看推我的黑衣人要去拎床上的欧阳留井,我大脑也来不及多想,不管不顾脖子上还架着一柄绝对可以要我命的剑,直接就朝那人扑过去撞开那人,拽起不知何时醒过来的留井,滚到一边。   也幸好架在我脖上的剑,方向与我行动的方向相同,我这么一滚,那人也未反应过来,才叫我走了险,保了自己的命。   一刹那间。   屋里的人一见我的行动,与此同时也都出了手,我刚滚落地,两把剑又架过来,只是这次我怀里紧紧地搂着留井。   “你找死。”被我脱剑的那个人,似乎很恼,见我被二人制服,轻步过来嘴里吐着叫人恐惧的话。   不畏惧地瞪回去,“绝不让你们带留井一个人走。”   我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听命行事的,主谋必定躲在某处,这些人一时半会不杀留井,不代表带走之后他能安然无恙。   “……小、小拖哥。”怀里的欧阳留井这会儿终是完全清醒了,似乎也看明白目前的情况,那小身板抖得很厉害。   “不怕,有小拖哥在。”我紧了紧搂着他的双手,强迫自己镇定。   “一起带走。”那黑衣男人瞪了一眼我们之后冷冷地下令,架着我们的两柄剑移了方向,我担心他们想敲晕我,所以双眼双耳都全神贯注,死活不给他们机会。   出了屋门,外面果然还有几个青一色的夜行黑衣人,他们悄无声息立在那儿,不死命去看真不容易发现。   就是不懂武功的我也知道这些人定个个武功高强,身手不凡。   地上躺着侍婢,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而已;这儿离池中寒的正屋虽都是同一院,却距离颇远,隔了可有好几十丈,就是这里真打斗起来那边也未必能听闻,更别说这帮人有备而来,就是一只猫儿也未惊动到。   这下我可急了,如果就这样被带走,必定凶多吉少,就是池中寒事后发现追去,想来也只能追到我们的尸体而已了……   “小、小拖哥不怕,留井会保护小拖哥的。”怀中的留井细细的出声,反过来安慰我,我一愣才发现自己越想越糟之后,害怕得直发抖。   我垂眼,给他个叫他安心的眼神,心中想着现在大叫救命,会不会在瞬间一命呜呼?   要不要赌?能不能赌?   多年之后,我都还一直兴庆自己没有真赌,因为我总会赌输。   输了自己不打紧,输了别人的命,我十世都不会原谅自己。   “能进来这里,本事可不小。”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呼救之时,一首冷凛的声音出现,真是千钧一发。   池中寒那双眼闪着淡淡的幽光,没有看我,尽管怎么看都是那般恬淡,那压倒人的气场,不怒而威,甚是压迫。   “事出有因,来此非有敌意。”边上的黑衣人前了一步,模样像是在交涉。   池中寒身边只跟着一护卫,甚至连冷无言都不在,看这情形是敌众我寡了,池中寒要怎么做?我现在一双眼只记得盯着他,甚至忘了脖子上还架着柄长剑。   “放了他,孩子你们带走。”   池中寒那不咸不淡的话,如五雷轰顶,叫我不敢置信。他、他的意思只保我,弃留井?   “不!要带就连我一同带走!”我急着大喊,身子才一挣扎,只觉脖子的火辣疼痛又多几分。   “别找死。”挟持我的黑衣人很不耐烦,那剑也不松,血液就顺着剑流向尖端,我没看,我盯着池中寒,看到他微蹙了那俊秀好看的眉,不知是厌恶还是不满。   戾气猛增,只觉一道风拂过,身后一声闷哼,我脖子上的剑,被他二指捏着,缓缓远离我的脖间,然后落于地。   池中寒双眼也在看我,直勾勾的,带着愠火,我知道,他生气了,只是不知为何而气。   被盯得有些胆怯,我双眼开始四处飘,这会儿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护卫已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而当中我竟然也看到了冷无言,一向不带任何武器的冷无言,现在拿着的是一柄形意太极刀,耍起来刀光剑影,看得我眼花缭乱。   “回屋。”耳边一热,我连人带怀中的娃被拐着走,被搂着,手里还紧紧地牵着留井,我用力地瞪前面的男人,发现瞪不出结果之后我又想回头去看战况,除了在夜色之中闪烁着那一星星火花之外,我也看不清其他。   回到了正堂屋,屋里依旧若无其实守着婢人与守卫,池中寒直接进了内屋,也不顾我们。被池中寒那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着的万无神态感染,我也稍稍地回了神,拉着留井坐到一边,关心地检查着他的身体上上下下,“有没有伤着?”   欧阳留井双目发愣,六神无主,听到我的声音,他才回了神,有些茫然地看我,我以为他要哭了,却意外地听到他的声音:“我、我明明说过有危险定会保护小拖哥的……可我却、却只会躲在小拖哥的身后……”   听完,我有些想笑,事实上我真笑了,露着笑脸,揉揉站在我面前的孩子的头,带着感动,“没关系,只要留井无碍,比什么都好。”   这么懂事的孩子,也不枉费我拼死救他。   看看留井身上只是单薄的素睡衣,我拉他进怀,“冷吗?”我倒是被吓得一身的冷汗,现在一放松下来,双腿都是软的。   留井懂事地摇摇首,“不冷……啊!小拖哥,你脖子在流血!”怀中的娃惊呼。   反射性地用手去捂脖子,那火辣的疼痛这会儿冲刺开来,侧首一看才发现白色的里衣红了大半,我说难怪我腿软哩,原来是失血过……多!   “快、快快叫那个什么韩大夫!小拖哥,你不要死啊,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呜呜……”留井又哭又叫,吵得我有些头晕。   “走开。”头顶传来声音的同时,抓着我的留井已被拉出好远,池中寒俯着首认真地查看我的伤口。   “你、你……我可以自己……”话未说完,只觉一热,脖间有块热布,上面还带着浓浓的药味,但并不刺鼻。 一首冷凛的声音 第047章:习武条件   脖子先是温热的,现在凉丝丝;比起伤口,我似乎更在乎因为这男人忽然又变得的……温柔?   留井已被我哄睡下,就睡在池中寒这主屋内塌上;冷无言也来禀报过,只是他们也没多解释,就只是说:全诛,留一活。   “那活着的怎么说?是谁派来的?”捂着脖子,我问得有些急,如果找不到主谋是谁,以后留井就更危险。   “把衣换了。”池中寒不答,却盯着我的衣裳微蹙了眉命令。侍婢先前拿来的衣服中,就有我的里衣,现在冷静下来,才闻到了阵阵血发出的腥味,不禁皱了眉,我接过衣物说道:“那,我回去洗一下。”   看看那一脸平静的男人,我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回偏屋洗吧。”    “那边未处理好。”池中寒啐着茶凉凉地说道。   “哦……那,借用一下你这里的?”有些尴尬,很不好意思。   池中寒只是点首,没有说话,我赶紧往里溜去,总觉得池中寒的怒气还未消,使得我说得都得小心翼翼的。   水池就在偏室屏风之后,椭圆形状,入水处有台阶,通过透明的水还能看到微闪着五彩星光,这种筑石是一种叫‘鸳鸯玉’的石头,这种石夏凉冬暖,如在水中,还能带动水温的变化,实为‘鸳鸯’;此石光泽不够,色泽不艳,乍一看非常普通,放入水中,却瞬间变化,会透过水色,发着五彩缤纷的光彩……   现在的我,也无心去欣赏其间美妙,心中还在为今夜突如其来袭击的事而烦忧。我不再管这闲事,能明哲保身,却自己良心不安;如若真要管到底,其实自己都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如此的无用。   “伤口遇水了。”身后的台面上,传来池中寒的声音,沉沉的,带着难言的激感。   我没回头,生着闷气回道:“胡说,我很小心。”   “也洗得差不多了,还想再泡下去吗?”身后的人继续说着。   “……”动了动身体,刚才想事,所以泡得久了些,但是现在……他在身后要我怎么起身对他‘坦诚相见’?   “你、你先出去。”脸不争气地滚烫着,我暗骂自己没用。   身后一沉默,我不解,回头看去,却见那对着我总是冷冷的脸上,逸着邪魅的笑容,“你身上哪处本王没看过?”   胸口如被万头小鹿在撞,就要被撞出来一般,害我呼吸都急促了,垂下眸,“你、你再胡说!堂堂一王爷跟登徒子似的。”   被我这样说,他也不生气,依然笑着,伸手把我从水里拎了出来,没有动手动脚,只是为我披了大巾,还认真地帮我擦拭之后,再给我穿上保睡的里衣,让我跟他出去。   从头至尾,我都有些茫然,莫不是外头天下红雨了?   坐在那专属的位置上,池中寒拉我走近他,修长的手指在我的颈间来回轻抚,声音轻说道:“这具身体是本王爷的,除了本王,没人能伤了,连你自己也不能,记住了吗?”   声音再轻,也能感觉到那戾气与杀气。   终于明白他为何会生气了,他在气‘他的身体’受了伤。   垂眼,“这身体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   明显感觉那只手微微一顿,没受到预期的怒气,我有些奇怪地抬眼,池中寒还是那般平静无波澜,看不出是生气了还是无碍了。   “想学武功吗?”   就在我茫然之际,池中寒开口了,使得我更加茫然不解,他便继续:“想闯荡江湖吗?”   “……想。”就是因为想,才会出来,才会遇到这种劫数。   “闯荡江湖,没有武功便不能自保,难道你不想习武?”   “想。”   “如此。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就是再逃千次万次也定不会成功,这样只会激怒本王,叫你受更多的苦。”池中寒开始露出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这种时候,我知道他定是在算计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想后退,却被他搂着,明明看不到他有用力的迹象,我就是挣脱不出来。   “本王先前伤过你一回,你也逃过一回,算是扯平。这具身体看来本王倒是很中意,也不想伤着,你只稍记住本王不想伤着这具身体便是了。”   意思就是,我想逃只会受皮肉之苦?   昂首,“你知道我不怕。”我不怕疼也不怕死……应该是不怕的。   男人笑了,微微的一笑,却十分嗜血,声音也不冲不急,慢得很,“本王不在乎对你身边的人斩草除根。”   “!!!”再怒,我也只能瞪他,除了用眼神瞪他,我甚至连他一根手指都伤不了。   “恨吗?”池中寒看着我咬牙切齿的模样,又笑问,只是不知他的笑容易装着的是开心还是杀戮。   “恨!”我斩钉截铁。   “想杀了本王吗?”   “……想。”   我的犹豫,不是因为自己从未杀过人,而是,我清楚知道自己未必恨这男人恨得入骨,恨得非杀之而后快。   皮肉之伤,再痛也会好。   池中寒还是微笑着,他那张妖艳的脸配上这样的笑容,定力再好的人也会幻想联翩,情不自禁。   “本王明日开始让人教你习武,能不能学到东西就靠你自己。”   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我很是不解,“为什么?”前几日还当我是下人使唤,现今又开始给我施恩?这男人在打的什么注意?   池中寒没有回答我,而是上下打量我的身体,自说:“十七岁才开始习武是晚了很多,不过只要肯下苦功,倒是可以赶上来。”   “……”我翻个眼,有些受不了这种拐弯抹角的人。   “知道本王为何要教你习武吗?”这会儿池中寒终于抬眼回视我了,我想开口骂人,就是不知道我才问!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摇首,“不知。”   “本王不喜欢看到这具身体受到任何伤害,记住,除了本王,你若让这具身体有个什么闪失,你可以相信本王能灭了你们平安村为作为陪葬。”   他笑,笑得千娇百态,妖美万千。 第048章:师父黄颜   一切事情都来得很突然,就像欧阳留井;就像夜袭;就像现在,明明冬日,我却汗流浃背地扎着马步,已有数日。   一上午下来,虽出了不少汗,却并未有原先那般疲惫,我回到屋里想先休息一会再继续,却见池中寒也在屋里,我就奇怪了,“你早上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池中寒饮着茶,“去梳洗一下,本王带你去见个人。”   “……哦。”他说什么就什么吧,反正知道对我无害就行了   梳洗一番出来,就让留井扑撞了个正着,他一脸的慌张,在我怀里拼命地挤着,小身体还发着颤。   我半蹲着,搭着他的双肩,尽量让自己笑得温柔些,“小井又做恶梦了吗?不怕不怕,小拖哥在。”   留井最近总做恶梦,总是在梦中惊醒,然后开始害怕入睡,每次都是我好不容易哄下的。   留井就只能靠我怀里抽咽,也不说话,瘦了一圈的小脸,气色很差,看着实在叫人心疼。   这时池中寒走过瞟了一眼,平静着脸似乎看到的只不过是一棵小草被柔风吹了一下一般冷静,完全没有半点同情之心,“走吧。”   声音不冷不热。   有些为难,脑子一转,我干脆抱起了留井,跟在池中寒的身后。若换以前,像留井这般高大的七岁大孩子,我定是抱得动也走不远的,可今儿个不知怎的,抱着虽然觉得有些累,却还不是到了累到抱不动的地步。   池中寒带我们到了小别菀,离偏房倒不是很远,菀中的石头上静坐着一个人,一个看着特别瘦的年轻男子,我们到了他根前,也不见他像别的人急着向池中寒献媚。   “你以后就教他习武,他功成之后,便是你自由之时。”池中寒是笑非笑的脸扬了起来,这个时候的他,总藏着很多东西。   那年轻男子一愣,转头看向我怀抱中的留井,有了些怨气,“这孩子想来也有七八岁,已过了最佳习武时机,你这是在为难我。”   那幽怨的声音,让我听出了些许的猫腻儿。   池中寒那一脸的高深莫测,似笑非笑,“不是小的,本王要你都教他。”那修长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年轻男了一看,勃然大怒,从石头上跳了起来,瞪着池中寒,眼里却是更加的哀怨,“你、你你……这么大个人,怎的还能学成?”   一愣,我想说我虽然年大了些,但我愿意下苦功,什么苦都愿意吃的,却让池中寒的话打断了:   “他是年大了些,而且身子骨也不是百年不遇的奇才,教起来实有些费力……”顿了顿,池中寒的眼神一变,不知怎的,就多了份厌恶,“能不能教成,便看你的本事了,别叫本王失望了。”   后边的话,有些冷。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年轻人也同样打了个突,眼便垂着,一副很沮丧的模样。   “我想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再抬眼,年轻男子眼里多了份倔强。   我也向看池中寒,虽然很不明白现在他们二人的状况,这会儿说的是我,我倒是明白的。   看我一眼,池中寒不去看那年轻男子,不咸不淡:“这你无需清楚,只管本份便是,还有,别让他伤着,有个差池,后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说完,池中寒便要离去,我却扯住了他的衣袂,他有些不解地看我。我有些不自然,看看怀中熟睡的留井,小心翼翼地说:“小井难得的睡了,你帮我送他回去躺好,好吗?”   本是有些厌恶的,但看到我低声下气地求他,池中寒才勉为其难地接过我怀中的留井,动作不甚温柔地离去。   “真是,冷着张脸也不怕成冰人。”我念叨着,这会儿才发现身边的那年轻男子正愣愣地看着我。   “这……我该唤你为师父?”   那年轻人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瘦得有些皮包骨,骨头的菱角都看得见,如不是白日里,还以为撞鬼了,难为了生得一副好面孔。   他看着我出神了好一会儿,突然自嘲地一笑,仰天,“你、你竟然敢叫他做事,他竟然就这么应承了……哈哈,那个只爱自己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哈哈……”   看得我不禁后退了两步,心道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就知道那混蛋不安心好,竟然给我引见个带病的人,是想害死我吗?害不死就吓死?   苍凉地笑完,那人才敛了自己的情绪,一脸的淡然,好似先前的一切都无曾发生,他道:“你不必唤我师父,我也承受不起,如果愿意便唤我黄颜。”   我恭敬地行个礼,“是。”   黄颜摆摆手,脸色更是不好,他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交给我,淡淡而言:“给你七日时间,把这本书背个滚瓜烂熟,这是武功心法,到时再来找我。”   “……那,如果我提前记下了,可以来找你吗?”我小心揣摩着,有些拘谨。   黄颜抬首看了看我,便是点点头,没再说别的,然后回到他的石头上,继续闭眼打坐。   努努嘴,我悄然地退离了这个小菀。   菀门也无人守着,我有些奇怪,便直接回了寒轩,想找池中寒去问个清楚,却未找到人,只看到暖塌上熟睡的留井。   我招来冷无言,问:“你们家王爷呢?”他那个人不知是不是有些恋家,只要无公事基本是不出门的,就是有人上门拜访他都三请四请不去,这个时候想来也不是有公事,怎的就找不到人了呢?   冷无言垂首恭敬回道:“王爷有事出去了。”   “哦……”会有什么事呢?我猜测着,“是了,你知道别菀里那个……很瘦的,唤黄颜的青衣男子吗?”   “知道。”   “他是何人?为何池中寒要他教我武功?我觉得叫你来教我也不错的。”明明可以叫冷无言教我,或者他随便命个护卫都能教的,为什么要叫那个看似也不像王府里的人来教我呢? 第049章:若念公子    “颜公子是王爷的客人,武功自是在属下之上,王爷如此安排定是有周全打算的。”   抿了抿嘴,“那是何方神圣?”他说是池中寒的客人,可看那态度也完全没有所谓的待客之道,说是不相干的人,他又怎么会留在府里呢?   令人费解。   冷无言脸上有了一丝的难色,最终一笔带过:“属下只知颜公子是王爷的好友,一年前住进了府里,只是不曾主动与王爷招面,也就淡去府里还有这位客人的存在。”   “哦……”怎的就越听越蹊跷了呢?   我也不爱打听别人的闲事,只是这事关我习武,怎的我都得尊他为师,不明不白的实在叫人难受。   握了握手中的本子,他让我七日之内背个滚瓜烂熟,先前翻了几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看着就叫人眼晕,还得背。   冷无言退出去,倒换绯雪进来,她对我的态度比原先要客气多了,“公子,若翠轩的若念公子求见。”   若翠轩?我记得先前兰悠提过,那里住着的都是池中寒的侍人或侍妾,这位若念公子莫不是那些侍人之一?   绯雪见我为难,也只是恭敬地垂腰,等我话。   揉了揉拇指,“让他进来,合乎情理吗?”这里是寒轩,是池中寒的私人地方,一般人没有命令是进不来的……好吧,我突然发觉自己不是一般人了。   “公子若见便可唤其入内,若公子不待见,便可命其回。”绯雪解释。   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待见,“那就让他进来吧。”好端端的,为何要见我呢?我也好奇几分。   “是。”绯雪退了出去,不久便领进了一翠衣面白男子,姣好的相貌,妖柔的身段,说是侍人倒是有些委屈了。   那唤若念的公子来到我眼前,很规矩地行个礼,我有些不安,想来我也不是主子,想伸手去扶,他却不首痕迹地躲了开,我有些尴尬地坐回去,也请他入座。   这时绯雪让守门的丫鬟送上茶水。   我抿着茶,双眼偷看那十分悠然的若念,不知他来此的目的,也不好意思先开口,等了许久,他才笑吟吟地,说道:   “若念不请自来,还望公子凉解。”   我赶紧放下茶杯,回笑:“不敢不敢。不知若念公子来找我,所为何事?”   若念也放下茶杯,犹豫三分,一脸为难,配上他那柔美的白脸,倒是特别惹人怜,急得我便开口:“若念公子有话不防直说。”   这厢才抬了头对上我,颇是为难说道:“若念今儿个前来打扰也是迫不得已,只是,承着若翠轩里几位的委托,才不得不前来,若打扰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才好。”   “委托?何事?”我也客气。   那若念脸突然面落绯色,有别扭捏说道:“自公子入府,王爷就未再踏入若翠轩了,里头的几人都思念着王爷又不好前来,今儿个我才鼓了好大的勇气过来……”   听到这里我倒是懂了,敢情是那混蛋惹的事。   便笑道:“王爷的事我也过问不得,毕竟我也不过一外人,你们何不到他面前诉诉思情?”   一听,那若念就唉了声气,“这些何曾未想过?只是王爷为人你是知道的,大伙儿也不敢为着私人的相思就去烦忧王爷。”说完还不忘来个好大的叹息。   “那……我能做些什么?”   听我这么问,他眼有了些亮:“我们也不敢多求,只希望在王爷不忙之时,公子找个机会,把王爷引到若翠轩里去便成了。”   “这个……倒不会很为难。”你这样一来,那池中寒估计早知道了,他要不要去完全与我无关吧?   “也罢,我若有机会就引他过去,只是之后的后果……”今日他前来的事,池中寒不可能不知道的,我那样做了他多半能猜想到原由,也只望他心情好。   “那便谢过公子了。”   若念很是高兴,欢喜地退了出去,倒是为难了我。   这池中寒若是喜欢那里的侍人,不用我去引也必会日日前去,若不喜欢,就是引去了也不是个办法。   只是,那些人也挺可怜的,若我能做点什么,倒也便罢了。   这时,有丫鬟进来收到走了那若念的茶杯,给我换了杯新茶,绯雪立于一边,难得的主动开口相劝:“公子,可不必趟这浑水。”   我笑了笑,“也没那么严重。我在这府里身份暧昧,那些人多半都在猜测许久了,若这事我不答应,他们定要诽谤我是何等无耻下流且不要脸之人了;若我应承了未做到,他们的闲话许是会少些;做到了,麻烦倒是有的,却也能免去很多麻烦。”   “绯雪不懂。”   想来她是想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也只是笑笑,没再解释太多。   “对了,那些人都不能前来寒轩吗?”那池中寒有如此洁癖?   “不尽然,有几位是可以往来的,只是都未见前来而已。”绯雪答了话,引得我甚是好奇:   “哦?哪几位?”   “刚才的若念公子便是可以自由而来的,因着王爷也未罚过他;还有那位翠莲公子也是可前来的;另外的牡玫轩牡丹姑娘,玫瑰姑娘也是可以前来的,公子您受伤之时,就是他们前来侍候王爷。”   “哦……”那,刚才那人说池中寒未去过他们轩,大概也不假吧,都是他们来这里。   “牡玫轩里的姑娘倒是很安份啊。”我不禁开口。   绯雪也没再说些什么。   这时,听到屋内传来嘤嘤哭声,估计是留井又吓醒了,我跳了起来,跑回内屋,果然看到他坐在暖塌上揉着眼抽咽着,赶忙过去搂着他。   “不哭不哭,小拖哥在。”   声声安慰着,心里却对目前的状况十分茫然了,为何事情一桩桩来?   “小拖哥……呜呜……”留井哭得好伤心,紧紧地抓着我的衣,就像在茫茫大海上抓住了一桩救命稻草,那小手都白了。 第050章:春色无边   对于那日,若念上门找我的事,池中寒没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便作罢,我知道他先前就知晓,我再告知他便是要他知道我也无事可瞒,省得他以后疑心。   “那,你可有空去一趟若翠轩?”我看着他的脸色问,见着没什么反应也就安心下来。   “本王若去了若翠轩,明日就有牧玫轩的人上门找你了。”池中寒捧着他的不知是书还是公文在看,淡淡地回道。   “啊,也是。”我恍然大悟。   还是他想得透彻。   想了想,我又问:“那个,黄……师父他,是何许人?”本知是不该问的,可就是好奇黄颜与这男人倒底有什么猫腻,就忍不住了。   原本看书的人这次却抬了眼,看了看我,便又垂下,“你想知道些什么?”声音平稳无波。   不心虚?   甩头,就是有什么猫腻他也用不着心虚罢?怪我自己多想了而已。   “没,就是觉得他与你关系匪浅。”我捞起黄颜给我的武功心谱,看得不是很认真。   这回,池中寒放下了手中的书,朝我招手,“过来。”   今儿个我特意挑个离他远一些的座位,怕的就是若问错了问题,着了恼,那我逃得也快些,可这会儿也不见怒恼现象,他这么平静朝我招手,我也不知该不该过去,于是扭捏在座位上,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那个,我们打个约?”   没招到我过去,池中寒放下手端茶,轻描淡写,“何约?”   “那个,就是……我也不逃,你也不伤我,但是我也要我的人权自由,且我不是你的禁脔,你不得对我做、做非份之事。”说到这里,热气已从耳根散开,脸都发着热。   池中寒看我,用那种难以言词的笑脸看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十分不安,“干、干嘛如此看我?”   放下茶杯,他道:“也罢,若你不中意本王不对你做便是。”   “咦?”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我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也就随意问问,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不过……”在我正不解,他又道:“若你也是愿意的,本王也算不得食言了。”   “……”果然没什么好事。   跳了起来,“我定是不愿意的!我回去睡了。”说完就绯着脸往外跑,却开不得门。   这、这……   “的确时辰也不早了,你过来为本王宽衣解带吧。”池中寒仿佛是没看到我着急开不了门,悠然地起身回内屋去,我站在门边不知该进还是退。   好吧,现在也退不得。   “这门怎么就开不了呢……”我低喃着。   犹豫再三,我到了内屋也不去床边,直接跳上暖塌,来个抵死不从,闭眼合衣睡了得了。   “是你过来为本王宽衣解带呢,还是由本王过去为你解衣?”池中寒的声音轻飘飘地荡了过来,荡得我一个激灵,直接弹了起来。   “那、那么多女婢,你怎的就非得要我做这些事?”明明每次都弄得乱七八糟。   “本王不爱他人触碰了。”   心一突,这话听得我有些局促。   他不爱他人触碰了他,那就爱我碰也不介意?我、我能理解这是……我是特别的?   脸又热了,骂自己不争气,做个下人的事有什么好自喜的!?   不知是不甘不愿,还是别有他意,总之我还是过去为他解衣,他长得很高,足足高出我一个头,我总得仰首,而他垂首总能看得我个全,叫我更加局促了。   “怎的脸就红了?莫不是在想些春色之事?”池中寒果真是垂着首直逼着我,那说话的气息都往我脸上喷,热得我一阵瘙痒。   “乱、乱说,谁想了?”   毕竟年轻,加上这人一脸暧昧的神色总叫人想起上次那种噬骨之风事,身体总能不听大脑使呼地乱了阵脚。   快速解完,我只想快些逃,不敢让这人知晓自己刚才着实了一番春心荡漾,可池中寒手脚总比我快,一把扯住了我的衣,动作不紧不慢的解着,嘴里说话沉沉的声音:“该本王为你解衣了。”   “不、不用,我、我自己来!”   我挣扎着自己跳开,没成功。   池中寒解个衣很磨人,就是解个上衣都能把我的上身摸了个遍,也不知怎的身体就随着他那白皙的手,一处处滚烫了起来。   “你很热么?怎的脸红得跟外头里的火美人一般呢?”池中寒调笑,那妖美的脸凑着他的笑容,可比外头的火美人叫人心热。   火美人耐寒,在冬日里开得最为红火,所以叫火美人。   “你、你的手乱摸什么?”本就脸薄,被人这光明正大地瞅着就已很不安了,可这人得寸进尺,手已伸进了我的衣里。   寒冬里头,本该是冰冷的手,不知怎的一触到我的皮肤,不觉得冰,反倒像装火苗在乱点着火。   “本王没有乱摸。”一边摸得火热,一边睁眼说瞎话。   我退无可退,身体又不争气,我喘着热气,“你、你说过不会的……啊。”胸前被一捏,那微疼的酥麻叫我双腿一软,险些就滑倒了,这个趋势就让人给翻到了床上。   上头的男人笑得一脸的勾魂,“本王说若你不愿意……可你的身体愿意得很呐。”说着就俯首而来,我以为他要亲我,刚要躲却被他咬住了耳垂,耳根一热人也无力了。   “嗯,别、别咬……”   他咬得很轻,微微的疼,却带着重重的麻感,很陌生难受。   像是听不到我的话,身上的男人一心四处啃咬着,我心明明排斥的,可不知怎的,身体就是特别的滚烫,那热麻之感陌生却又难以摆脱,叫人十分的难受。 第051章:H H H H   不知何时,我的衣物竟被退个精光,屋里本就暖和,这麽一来显得暧昧多了几分,我有些迷蒙,只觉得自己堕入了一个无边无际,周围一片春色的地方。   “怎的?这身体明明喜欢得紧,你何必摆著一脸很不愿?”   我想辩解,嘴巴却被封住了,这人吻,总得霸道疯狂的,比起往日那似笑非笑又或笑吟吟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了。   即使如此,我却受不住的,受不住如此疯狂的吻,好似要把我整个人吞了一般,半点缝隙都不给,以至於我忘和乎所以,忘乎一切。   “嗯……”疼。   原本空白的大脑,让一阵微疼给带回了些理智,有些茫然望著身上的男人,不知他要做些什麽。   上头的男人,笑得一脸迷人,再次俯身下来咬我的嘴,噙食著我的理智,吞嚼著我的灵魂。   很热,很热,全身都热,原本微疼的地方也热,羞人的前方也热,脸也热,脑都是热的……   “你、你……啊,你对、对我做了什麽?”我是被下药了吗?   以前只有疼伤的我,为什麽现在这麽难受,这麽的……空虚?   微红了脸的池中寒,十分妖豔,像一朵带毒的花,诱惑著我,“想要吗?想要就说。”话中满满的都是诱惑。   粗重地喘著气,即使只剩一点点理智,我都不允许自己做错事,於是一咬唇,想让自己更清醒些,却不知身下一热,被包了个全。   “嗯……”脱口而出真不是我能自禁的。   只觉羞人的地方被一只温热的手握著,也不知那动作是不是太熟练,一股股热气直冲而下,那种前所未有的陌生冲击感很是骇人,我颤抖著双腿,全身更是无力了。   “嗯哈、哈……放啊……”弓了下身,我开始对自己的身体陌生了,它那个样子,我好陌生。   “怎麽?想要吗?”那挑逗著的男人,笑得颠倒众生。   “我、我……”我不知道,身体自动地要迎合那只温的热的手,我好羞,可又控制不住身体那陌生奇怪的感觉。   “嗯?”那只手,放慢了速度,却每一下加重了力道,又疼又帐。   “我、我……啊,嗯……”不行!绝对不能说……“啊!放开……”一股热气直冲下身,然後脑袋一阵空白,只觉自己看到了满天的星光。   这时唇一热,被封了去,轻舔著,细咬著,没有先前那种疯狂,淡淡的温柔,很怜人。   从唇离开,开始舔著下巴,滑下脖间,那手也不闲,到处摸索,余韵犹在,那空白的感觉又来,还有不知怎的,那种空虚感不减还增,我有些难过想推开身上的人,却没力气。   我知道身上的人不是个这麽好打发的主,他若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定是不会住手的。   可是我,我……心中抗拒,身体却不听使唤。   “说你要,本王就给你。”那声音非常的温柔,柔得出水,叫人情不自禁。   “是、是不是,我说了……你、你就放我好过……啊。”身前又是一麻,被捏拧的。   “嗯?那你可是想要?”   身上的人依然在笑,笑得春风得意。   “……嗯。”羞赫地闭了眼,我点了首,放纵了自己一次,也等於放纵了自己的一生。   身上的人一笑,那一笑我一生都记得。   似乎已等不急,得到允许,身上的人已无所顾及,扯过我的双腿,一举进攻。   我知道会有这麽一遭,因自己身体受不住,因气氛受不住,因……不忍看到身上之人那极力忍著的模样。   这一生,我注定败在自己心软之上。   将我的双手抵至头顶,牢牢握住,身上的人就这麽趴著,盯著我的脸,我的眼;而身下,却有旋律地动著,也急也不慢。   害羞,我脸一撇,正好看到自己的左手,那只似凤的台记现在栩栩如生,色泽豔丽,与平时那暗淡截然不现。   身上的池中寒这时握起了我的左手,就在那胎记上亲吻了一口,细而柔的动作,叫人脸色但绯。   就在我现神,男人一翻身,把我拉了起来直接就坐在他的身上。   “啊啊,你、你做什麽?”原本就被他那不紧不慢的动作折磨得险些崩溃,又让他的动作羞得快要淹没了理智,这会儿身体本能地搂紧了他的脖,担心自己摔下去。   “你动。”让我骑著的男人,似笑非笑,那轻轻的声音就好像我听觉出错一般,很是自然。   “我、我我我……”动?怎麽动?   身下人一挺,“啊!”引出了我的叫声。   那痒痒的,空虚之感更加,似乎正准备摧毁我。   事实上,我已经被摧毁了。   欲火烧灼,两相交欢,水到渠成,   一阵疯狂下来,我奄奄一息。   “乏了?”趴床上,我连得眼都不想睁,池中寒的手在这时轻抚我的发,很柔,很温柔。   “没……”我答得有些无力。   “先洗一下再睡吧。”池中寒说著的同时,我人已悬空,离开床,在他的怀里,看到地面在稳动,闻到的是身上这男人的气味。   把我放在偏屋的池里,池中寒也不急著清洗自己,而是自然地帮我洗著发,然後是身体,再来是那羞人的私处,我很安静,随他拨弄著,虽然当时羞得恨不得找个洞来专方休。   “在想些什麽?”放我到岸边,池中寒已经穿上了干爽的衣物,此刻正在为我擦干头发。   垂眼,“在想,是不是有两个你。”一个残酷无情,一个又如此……温柔难懂。   池中寒轻笑,那动作也是轻揉的,像是在为心爱之人而动一般。   “本王一向如此。”他笑说,“只要别惹恼了本王。”   听到後面一句,我疑惑抬首看他,“怎样才会惹恼你?” 第052章:出门闲逛   打听清楚,以後好自保,别一天到晚活在恐惧之中就不好了。   他笑著我,脸上带著淡淡的微笑,垂眼看我左手上已经沉寂下来的胎记,说得有些飘渺:“只要有这胎记在,本王此生都杀不得你的。”   我想问,为什麽。   却,不敢问。   第二日,我拽著那武功心法找了黄颜,他仍在那石头上打座,除此之外什麽事都没改变。见我出现,他很疑惑,便先开了口:“有看不懂之处吗?”   我摇首,“我已经背下来了,可是不知要怎麽练,所以来求教……阿颜你。”我觉得我还是该呼他一声师父的,可他似乎很不喜。   微微一惊讶,黄颜看我不像在说谍,便叫我当著他的面背一次,我也照做了,他很是奇怪,“只稍一夜,你便全记住了?”   “我、我过目不忘。”从小就如此,所以家里有的书,村里有的书,镇上我所能看到的书集,只稍看过一次,我定能记下。   这事,池中寒是不知的。   “如此。”黄颜定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听罢也不惊奇,表情非常的淡然,然後让我坐在他身边的草地上。   “这心法你已记下,我现在教你怎的运用。”   “是。”我从听安排。   黄颜的教学很安谧,什麽都是淡淡的,中间我不懂之处,他起身舞著他那纤瘦的身子都显得异常的宁静悠然,似乎立在他两丈以内,你的戾气就会随之驱散。大概是因为太过在意,我有一次问他是不是从和尚院里出来的,比一些佛家人还要平静。   他只是浅浅一笑,那是我第一次见黄颜笑。虽然过於瘦黄,但也无法掩盖他的貌美。   他没有池中寒那种张扬的妖美,却是十分的豔丽的,只是被他那平静的气息掩盖了许。   黄颜的教导,我觉得并不甚吃力,所以总有些时间可以陪陪留井。留井总还是伤心的,但毕竟是孩子,服了几副安神药之後,不做恶梦了也就慢慢地开朗了起来,这日我心血来潮,便要带他出去走走,心想著有冷无言跟著,倒也不提心安全问题,也就心安理得了起来。   跟著服侍我们的是绯雪,不管我怎麽磨,池中寒都不肯把兰悠还我,想来他还是决定用兰悠来牵制我;还好,他不限制我去看兰悠,她除了不能跟在我身边,其他的都好,这叫我放心不少。   没有坐马车,我们是步行的,留井长得粉雕玉琢,绯雪豔美动人,冷无言更是俊朗不凡;我们这麽走一遭,直引了不少的围观,我也没甚在意,走得从容自在。   虽然还是闷闷不乐,但毕竟还是孩子,看到热闹的大街,好玩的玩意儿,留井那双又大双圆的眼,慢慢炯炯有神了起来。被我牵著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多了几分朝气。   我冲他笑:“小井喜欢玩什麽?”   小家夥抬首,一脸欢喜地回望我,“我、我想吃绵花糖!娘亲说帝都的棉花糖最好吃了!阿娘……”小家夥那喜悦瞬间消了去,看得我著实心疼。   “走吧,咱们去吃棉花糖。”我挤出个笑脸,想讨好他,他却定著不愿前走,一张小脸十分悲伤。   “娘亲才走,我却欢喜地去吃棉花糖……不要,我不要去!”   眼看小家夥又要瘪著嘴哭了,我赶忙蹲下来,拉著他的手,语重心长:“小井啊,小拖哥问你个问题,可好?”   小家夥正欲哭,见我这麽认真问他话,他就憋著,那双湿润了的大眼,忍著不让泪水流出来,有些艰难地点头:“嗯,好。”   拉了拉他的衣,我问:“平时里,娘亲最高兴的事情是什麽?”   小家夥一听有些愣,然後歪著小脑袋开始认真思索了起来,“是……爹爹陪在身边。”   “还有呢?”   “还有……留井吃到好吃的时候。”他又答。   “是不是娘亲只要见到小井高兴地笑时,都会跟著笑啊?”   小家夥一听便点头,“嗯!娘亲平时很安静的,可是只要小井在她都会看著小井笑,小井大笑时她也会笑出来……爹爹说,这天下能让娘亲笑得开怀的,也只有小井了。”   我也微笑著,“那麽,娘亲在天堂若知道小井每日为了娘亲而哭,并且一直都不快乐,你说娘亲在天堂上会笑吗?会快乐吗?”我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地说,让他慢慢地听,慢慢地嚼。   “……”小家夥又开始歪著小脑袋在想,“若我不快乐了,娘亲定是会跟著难过的……我、我不能不快乐,我不能难过!”   小家夥终於突然明白过来,那小脸散著倔强的坚强,著实是懂事得叫人心疼,揉著那柔顺的发,我的咽喉有些发酸。   “那好,咱们去买棉花糖!”我挤出个笑脸,说道。   “嗯!”留井重重地点著那颗可爱的小脑袋。   起身,我再次牵起他的小手,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本是高兴地想去寻那传说中的棉花糖,却道前方一阵骚动给扰了兴致,我们立足,正面面相觑,不知前方为何骚动之时,只见一纤细的身影往这边跌跌撞撞地冲来,我拉著留井刚想闪过,前方的人‘噗通’一声就跃在我们面前了。   “咦?”我与留井一惊,想闪到一边去,那人在地上连滚带爬向我们,冷无言与绯雪这会儿很是尽职,一人架起那朝我们爬来的人,一人挡在我与留井面前,护得紧。   “啊啊!疼……”被挠臂往後的人呼著疼痛,那秀气的脸有些扭曲,我回了神,才急让冷无言松手。   冷无言虽听了我的话松开了那个在他眼里有攻击性的人,却仍死死盯著,怕有个万一什麽的,我冲他一笑,感谢他对我的保护,却碰了个冷面。   於是我转向前面的……少年,“你……”我刚想说话,这少年身後的人群之中又风风火火奔来好些人,看著是气势汹汹的,倒有些骇人,   那少年一看身後的阵仗急了眼,身子一闪竟然就躲我身後去,动作之快连冷无言与绯雪都未反应过来,拽著我的衣,苦苦哀求:“这、这位爷、救、救啊!救我……”   他的声音带著恐惧,十分可怜。 第053章:救南条寻   看著这情况,如果我能做些什麽,自然是不会推的,只是……   “公子,莫要管闲事才好。”因著未拦得住那少年躲我身後,有些懊恼的绯雪脸色也有些不好。   “怎麽回事?”我微偏了头,问躲我身後的那少年,而就在此时,前面那夥众人已来到根前,看我脸带不屑,还未来得急开口,对方先发制人。   “还是劝这位公子莫要管闲事。”   带头说话的人,看著像打手之类的家丁管事,态度极为嚣张,看得我很不高兴。   “你们是何人?因何要捉这少年?”我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比平时多了份冷意。   被我冷冷地问,那管事的微愣,“奉我家主子的命,来逮这要逃跑的下人。”   “下人?”我隐隐察觉不对头,看躲我身後的少年,他马上出口反驳:   “不!不是的!他们胡说!明明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害了我姐姐,现在又想、想……”後面的话,不知是羞耻还是愤恨,他满脸的恨意却再也说不下去。   “公子,他们是王大户家的家丁。”冷无言在我耳边小声提醒,听得我一愣。   王大户?   那个曾经险些奸害我的三人之一的王大户?   见我的表情,冷无言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便点点首。他不说还好,一说我那久不出现的火气‘噌蹭’地冒了上来,怒瞪那些正准备要过来抓我身後少年的人:“这人我留下了,有本事你们就来抢。”我说著的同时,绯雪与冷无言已前半步,都不是善类。   那些个人似乎也觉得气氛不对,没敢马上和。我冷笑一声,“不滚你们就直接躺这大街之上。”   不知是不是跟那池中寒久了,我这不带温的话还真有那麽几分冷意,那些人缩缩地便撤了,远远地还嚷嚷著什麽:走著瞧,他们家的爷定来收拾之类的话。   见那些人跑得不见踪影,身後一直躲著的少年‘噗通’一声就跪我跟前来了,那脑袋很不怕疼似的死命去磕那地板,马上,那白皙的额上一片鲜花。   “你、你这是要做何?快起来。”   真不习惯被人跪拜,心里突了突。   那少年不肯起来,一边磕一边不是很清楚地说:“我南条寻今日幸得公子救命大恩,实在是不胜感激,现在无以回报,只望恩人莫要怪罪。”   “呃……只是举手之劳,你别太当真。”嘴上虽这麽说,心中总是有些欢喜的,当了一回‘大侠’,虽然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示意冷无言把人扶起来,我心中高兴,便多问了一句:“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先前听他说他姐姐被害,他是要继续讨冤麽?   神色一暗,“我也无路可去,今幸得公子所救,原为牛为马回报!”说著又要下脆,给我急忙拦住了。   “你别这样,我受之不起。”   “……”南条寻可能知道我的疏远之意,黯然地垂了眼,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也好压压惊。”我於心不忍,若就这样丢下他不管,心里总是不安的。   南条寻六神无主,一切谨凭我作主。於是我们到了附近的楼里去,绯雪给我们要了间隔间,虽不是很宽敞,却足够五个人入座。   起先冷无言与绯雪是不肯入座的,一个要站在身後侍候,一个要守在门外把风,然後我一句‘是我说了算吗?’他们才有些不甘愿。   一壶上好的茗茶,两盘精致的点心,五个神色都不相同的人,围著桌边而坐。   冷酷俊朗的冷无言;静美冷豔的绯雪;粉雕玉琢的留井;还有这个面白清秀的南条寻……都是一道道特别的风景,难怪刚才一路走来,引来还堵了路。   我抿著茶,还不忘给身边的留井捏了颗桂花糕,他倒是懂事,也不闹著要去吃棉花糖了,安安静静地跟在我身边。   端著面前的茶,那南条寻给自己定神之後,才缓缓地开了口:“我们南条家住在城外五里处的大允村,家里有位长姐,父母亲也都还算健康,生活虽然清淡了些,却也活得快乐;我阿爹自小就送我到城西的书墅念书,即便将来做不了官也可以给大户人家做做家师什麽的,总比都在家里做农活来得强……”抿了口茶,他咽了咽,又继续说道:“不知怎的,两年前长姐来城里给我送东西,在回去的路上让那王大户的二公子给遇上了,他贪恋家姐的美色,软硬兼施不成之後,便设了套,给了我们家治了罪,家姐为救家人,不得不委身做了那畜生的侍妾……”   说到此处,那少年声音多少已有些哽咽了,我听得万分愤怒却又得忍著,心怜地给他加了茶水,他沈浸在自己的哀伤之中,所以没有反应是我给倒的茶,而边上的人也都听得愣愣的,并未察觉我的动作。   “……家姐命很苦,都是我不好!这些事他们一直瞒著我,半年前还是不小心叫我发觉,我气不过就跑到那王大户要人,那时才知道家姐在那里过得十分凄惨,我一怒之下,揍了那王二公子,拉著姐姐就回了家;不曾想真是惹恼了那畜生,他连夜来逮了人……爹娘反抗他们活活……打死。我与家姐被绑到了王大户家,那畜生不仅侮辱家姐,还想、想对我……”   他脸大红,不知是气的恼的还是羞的,可这神态我太熟悉了,便马上就明白他指什麽。   “为了他不伤害家姐,我不得不忍受著那非人的待遇,以为这样家姐就好过些,且不知……上月我才得知,那畜生竟然把家姐卖给、给了青楼,我得知之後便连夜逃了出去,到那青楼找家姐,却得知那青楼容不得家姐,已转卖了隔壁城的另一家……没从噩耗中回过神,那些人便追了来,逃著逃著,就遇到公子您。”   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再给他加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都是坏人!该叫我爹爹把他们全都杀了!”倒是身边的留井跳起来骂道,一副嫉恶如仇的小大人模样,我回了神,笑了笑拉他坐下,有些无奈教导他:“小小年纪,别出口闭口都是打打杀杀的。”   留井以为我不高兴了,赶紧坐了下来,安静地也不吃桂花糕了,十分同情地看向还在沈痛中的少年。   揉著留井的小脑袋,我朝南条寻问:“报官了吗?”这种事,最好的办法也只有报官了。 第054章:回家领罚   不提还好,一提那少年脸上又满满的愤恨,“报了,可帝都所有可以报的官都报了,没人可管,没人敢管。”脸灰了下来,“原先爹娘就是报了官,不但没救出家姐,反而被关进牢里,还被定罪,家姐没办法,才忍辱委身进了王大宅。”   南条寻说得既咬牙切齿又悲愤,我不知道要怎样表达我的愤慨之情,一通低落,我抬首问:“你定是没去处了,可愿意跟我走?”   南条寻惊讶地抬首看我,而身边的绯雪与冷无言都出声要阻止,让我扬手拦了,“我知道他不会同意,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垂下眼。   打定注意之後,我们便打道回俯,才出酒楼不远的人稀之巷下,便被人围住,为首的是个公子哥,一般的金钱味儿,笑得一脸得意:“美人儿,看你能跑……”後面的话,不知怎的,竟然由惊豔给取代了。   见到来人,南条寻一脸的恐惧,原本的愤然也被那惧怕给掩了去,纤细的身板竟然毫不自觉地往我这边挪来,看得我本应该心忧的,却也觉得好笑。   “小拖哥……”身边的留井似乎也跟著有些害怕起来,我拉拉他的小手,冲他一笑,发现左边是条河,河边栽了柳条,若是在夏日,这里定是很多人的,只是如今寒冬,怕是人们不会愿意出门;我看那有些微泛著黄甚至光秃秃的柳条,竟然觉得很美。   这一出神,还能感觉到那惊豔的视线是冲我而来,心一盹,我笑了,冲冷无言与绯雪笑说:“我真想看看这些人能不能难倒你们。”   绯雪那冷豔的脸出奇的平静,倒是一身冷淡的冷无言不著痕迹地抽一下嘴角,却让我给逮到,更是肆无忌惮地掩面而笑了。   “公子,这并不好笑。”很难得的,冷无言竟然提出了意见。   那头公子哥可不乐意了,怒气冲冲,“你们是什麽个东西?竟然敢无视本少爷!”气急败坏的吼声,倒是有几分委屈。   我朝身後明明憎恨却仍禁不住恐惧的南条寻笑了笑,说道:“你有没有听到有只苍蝇很吵?”   “哈?”南条寻被我这麽一说,一脸的茫然,竟然也忘了恐惧,那模样倒是十分的可爱好看。   想必,这少年长大了,定是个英俊的男人。想著就更忍不住逗他一番,对眼前的少年,“我说小寻啊,你长得这麽细皮嫩肉的,是不是有挺多姑娘总给你送情物啊?”   “你们!”那边响起那公子哥的声音,我也懒得去看,继续逗著根前的少年,而左手稍一抬,只觉有人闪了出去,然後就是一片悲鸣。   我瞟了几眼过去,只见冷无言那总是僵硬笔直的身体,此刻灵活得像一玲珑的舞者,每一个动作优美好看……   回头看条南寻被我这麽直直地调戏问道,脸上竟然绯色了去羞意,“没、没有啊。”   “呵呵,不必不好意思呀,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说著的同时,边上已传来冷无言的声音:   “公子,都处理了。”   我转头一看,一地的人,都在地上打滚呻吟而已,并未真有断气的,而先前张扬跋扈的公子哥双腿跪於地面,一脸的豆大汗珠,看模样倒像是被吓的,他大概是没见过能在短短的几眨眼间,自己得力的手下全躺地上吧!   伸手拉过身边的南条寻走到那公子哥面前,我半弯著腰,笑眯眯地回视那一脸恐惧的公子哥,轻声问道:“你就是王家二公子吧?”   听我的话,那公子哥只能点点首,连话都说不出来,我觉得好笑,“这南条寻我要了,你愿不愿?”   我可是问得非常真诚,得到的当然是对方乐意的猛点首同意了,於是我高兴极了,不禁说道:“王二公子真是好人,嗯,後会有期吧。”说完转头对冷无言赞扬地一笑。   “走吧,再晚了你家主子要发飙了。”   牵起留井,“走吧,回家。”   “嗯。”留井高兴地重重点头。   人的狠劲与定力一般都不会时时刻刻及时出现,比如现在,我犹豫著要不要进屋,因为屋里头有池中寒在。   揉著有些微微发疼的脑门,在外面的威风现在堕落成了懦弱,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些许的不安,不安那男人会提什麽过份的要求。   磨蹭了半响,不得不领著南条寻与一直跟著我的留井入内,池中寒就坐在他那高贵的座位上,桌上只有一杯盖著盖的杯,他手中拿著一本书,不知是在看还是在思索著什麽,很入神,连我们进来了,他也未有什麽举动。   “沙……”站了许久,那听闻那翻书声,然後传来男人低沈好听的声音:“今儿个,玩得可高兴了?”   我猛抬首,池中寒并没有看我,一双眼仍盯著他手中的书,那平静的模样叫我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心头一紧,我小心谨慎:“还好,外面、外面很热闹。”   “可遇到什麽好玩的事儿了?”又是一页翻了过去。   “嗯……嗯,遇到个欺男霸女的混球,就让无言给好生教训了下。”我揣著话交待。   池中寒听到这里,终於放下了他那本似乎很有趣的书,抬眼扫过来,没有看我,而是扫我身边的南条寻,冷淡说道:“给本王捅的漏子不小吧?”   一听,我只得垂首,知错就改,“我……”也不知要怎麽解释了,想来他大概都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吧?我再解释想必也是多此一举。   “带他们下去。”池中寒站了起来,朝我走过来,我抬首,想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绯雪令了命,进来带二人出去,我急问:“你、你要把他们怎麽样?”为什麽连留井也一道?   池中寒高大的身影当了一部分的烛光,因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声音:“只是让他们去梳洗一番,用膳。”   “……啊?”   不怪我这麽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人突然这麽好说话,太叫人惊讶了。   才思此,下巴被抬了起来,被迫与一双妖媚的眼对视,想移都无法移开,池中寒笑得有些魅惑:“想本王帮那少年?”   我本能地点首,他又说:“这倒不是难事。”   一听,我惊喜地抬眼,刚想笑言谢,就听到下一句:“那麽,你要用什麽来报答本王?” 第055章:一同用膳   说著的同时,修长的手指已在我的脸上慢慢地摩擦著,那双桃花眼都是暧昧之色,让我不禁绯红了脸,热气马上从耳边漫开,因为我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知道他想让我做些什麽。    “嗯?”见我不话,他不咸不淡地嗯一声,也不像在催促,倒像让我慢慢想明白一般,那只手开始移到了别的地方,继续摸索著。   “我、我……你想怎麽样?”   好容易,我才镇定了下来,却还不能自定。   “本王想要什麽,难道你还不清楚?”他低头看我的身子,“本王是如此迷恋这身体。”   听得我更是害臊了。   可、可是,就是我不同意,这男人也还不是时不时把我丢上床,现在怎麽倒来问我给不给了?   脑一闪,莫不是,这个男人希望……我是自愿的,而非他强迫?   抬首回视他,我说著有些急,“我、可是我又不知怎麽勾引你。”   话音一落,才发觉自己说了什麽‘轰’的一声,脑袋是炸开的锅,爆热得都冒烟了,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来。   “哈哈哈!”池中寒却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十分的爽朗,是我头一回见到的,看得我有些莫名,他却边笑边搂我入怀,“本王怎麽不知道拖儿如此的可爱呢?”说完还继续笑得十分夸张,把守在门外的人都惊了。   他,唤我拖儿……   推了几下,没推得开搂我的男人,我有些郁闷,虽然那话有些过了,却也没发现有那麽好笑,这男人是不是又不正常了,这都能大笑不止。   “放、放开我啊,我饿了。”实在没理由了,我只得闷闷地提道,正好肚子这时很配合,竟然‘咕噜’地响起。   也不知池中寒是听到我的话还是听到我肚子的抗议声,总之敛了笑声,松开了我,看那美豔的脸上,还挂著笑意,我更是郁闷了,“有那麽好笑麽?”   这人的笑点竟然如此奇特,明明一点都不好笑的地方竟然笑得如此开怀。   池中寒也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冲屋外说:“备膳。”然後牵起我的手,非常不避嫌出了寝室,到了一边的堂屋。   脸红地甩了几下,没甩得开那有些凉的手,只好认命了。   看著比我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我不禁问:“你为什麽那麽高兴?”   “你希望本王高兴吗?”他回首问我。   摇首,“也不是。”你高兴了我自然受罪少些,“只是,很少见你这麽……真的笑。”平时他也是眯眯的,可看著特别的虚伪,从来未见过他笑到眼底的。   池中寒一顿,脸色有些异常,“我的笑,不是真的?”   这回换我一顿,是什麽原因让他惊得连自称都忘了?垂了眼,“嗯,虽然你对我从来都是冷冷的,但对别人却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看著似乎很是平易近人,其实都从未是真心笑的,怎麽说,就是……皮笑肉不笑那种。”   不知是不是被气氛所感染,我竟然毫不忌讳地把心底的感受给托了个清光,话落才意识到自己过於放肆,有些惊慌抬首,没见池中寒脸上有怒意,倒有些微愣,似乎在想我的话中之意。   我与池中寒坐到餐桌边,就见绯雪领著二人来,一是独孤留井一是南条寻,留井虽然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却并不拘谨;而南条寻岂止拘谨,都到了惶恐的地步了。   都怪我,未有事先告知他。   想来他定是认为我是某家的少爷公子,却未想到进的是堂堂的寒王府,又见著了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寒王,估计吓得不清,现在那原来白皙的小脸此刻都吓青了,朱唇吓白了颤抖著。想到这里我有些呆了呆,当初我知道池中寒的身份之後,为何并没有这一般的人惶恐呢?   想不明白,我伸手招呼他,“小寻过来坐。”吓到他并不是我本意。   见我朝他招手,南条寻恐慌地偷偷抬眼看坐我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池中寒,唯喏著走过来,就坐在留井的身边,一直垂首。   我转首看看池中寒,他也没说话,我自作主张他是默许了,便心安理得地招呼著大家用餐,夹了些留井算得爱吃的菜到他碗,我带著歉意:“本来是要带小井去吃棉花糖的,竟然食言了,小井莫要生气才好。”   留井总是很懂事,抬著他那颗小脑袋看我,露著孩童天真的笑脸,“小井不生小拖哥哥的气。”   “真乖。”心暖地柔柔他,然後再把好吃的都往留井的碗里夹,不枉我在天寒地冻之时救了他。   “你要把一桌的菜都夹给这小屁孩吗?”右边声音响起,我伸在半空的手顿了,不解地看向右边的人。   “不是还有很多嘛?”这一桌的,我还能夹得完啊?   “哼。”池中寒用鼻子发音。   不理他,我看向留井左边的南条寻,他只握著筷子,垂著首,似乎没动过,心一软,便撞撞身边的池中寒,“人是你招来一同用膳,怎的就不说句话?”   这南条寻本就不是个胆怯之人,怎麽就这麽害怕池中寒呢?莫不是这家夥以前对他做了什麽过份的事?想到这里我不怕死地瞪身边的男人。   “能与本王同桌,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份,有惶恐也是常事。”池中寒不冷不热地说道,也不见得那麽自傲,似乎那很理所当然。   我额角一抽,“那你想怎麽样?”   越来越无法跟这种人沟通了。   看我一眼,“是本王想问你,你想怎样?”   “……”我有些愣,“什麽意思?”   扫一眼与我们同桌的南条寻,池中寒迟了迟才再开口:“也罢,明日定。”说完拿著他的杯以酒代饭。   模模糊糊是觉得池中寒指的是留南条寻下来的事,低头扒饭,我也有些厚颜,自打我来了之後,这王府的陌生人是越来越多了……池中寒是不是担心日後我再屡次带一些不相关的人回来?   想到有这可能,我不禁咧嘴笑了,心生一计可不是都那麽好用的,可这一计确是安全稳妥又不著痕迹。   “呯!”   我正想得入神,突然被一道力量扯了起来,动作过大,把桌子都撞移了些,凳子倒於身後,我又惊又慌,看清是被谁莫名其妙拉起来时,便怒了,“你突然间做什麽……喂喂?!”   话未说完,人就被拉著离了饭席,往寝室而去。 第056章:前戏之羞   “你到底做什麽?”用力地甩著被紧紧握住的手,还未松就被扯进一宽实的怀里,压头之後唇就被封住了。   “……”太过震惊,我只瞪大眼,忘了反抗。其实,反抗也是无用的,我清楚著。   惊得微张了嘴,感觉一条温湿的软物探进口中,追著我的舌,又吸又吮,还轻咬……“呜呜……嗯……”   等回神,才明白自己又被这登徒子给非礼了,恼羞成怒,却挣不脱这男人的箝制。   “你做什麽!”趁著这人没做别的奇怪的事前,我吼著。   池中寒的脸色有些难看,铁青的,似乎凝聚了阵阵乌云,十分压重,“谁准你笑得那麽淫秽了。”   “哈?”   被这男人无理头的一句,我一片茫然。   我笑了?我笑得很淫秽?回忆起这男人发疯之前,我在餐桌边想事事得入神,不禁乐了之时确是笑了……   自我回忆之後,我甩了甩脑,用奇怪地眼神看仍搂著我的男人,有些怯怯地伸手摸他的额,开口:“池中寒,你是不是生病了?”   虽然这人平时也总是怪异的,可也没有如此莫名其妙的呀。   也没挣开我的手,池中寒俯视我,脸没那麽难看了,带著一些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无奈,“本王的确是有些病了。”   “啊?什、什麽病?要不要紧?看过大夫了没有?要不要把韩御医传来?”我一听这男人如此说道便著了急,像他这种人不可能无病呻吟的。   “你担心本王?”这身为当事人的却一点都不著急,问得幽幽的,盯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一愣,“谁、谁担心你了?我恨不得你早死早超生!”省得来祸害人间。忍不住,我也在心里这麽告诉自己的。   可是,刚才那一瞬间的慌张与不安,是怎麽回事呢?我没敢想下去。   若换是平时,我这麽说估计又要被罚了,不知今日这男人是不是真的病了,竟然有些无动於衷,拿过我从他额前抽回的手,就在我的手背吻了吻。   我当场石化,灵魂在风中摇曳……   天呐!阿爹,小拖中邪了!不、不是!是这个男人撞邪了……   “今夜,你来侍候本王。”   无视我的呆若木鸡的模样,暧昧地抛下一句之後,入了内屋。   脑袋被一阵冷风吹入,打了个突,我觉得我是风魔了,一定是产生幻觉听错了……尽管我不停地这样催眠自己,却不得不明白,这就是代价。   既然我非要救那少年,还要留在王府,池中寒没有义务应承,如今我有求於他,就是他说叫我给他端水洗足我都必得做……   但,即使下定了心,还是阵阵的害怕起来。   起初被伤的恐惧,虽然最近……被迷一模样的池中寒慢慢弥散了些,且次次都叫我不得不去体会那噬骨之欢。   我知道,定是那男人设的计,因为他说他迷恋我这具躯体,他自然也会要这具躯体迷恋他……   “唉。”叹息。   看看门外,守门的人远离了三丈,我在想要不要这样奔出去算了的念头之时,那道门自动地关上,只得抽回视线,又望向里屋。   咬咬牙,就当,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恶梦!   毅然决然地走入里屋,看到那男人不是在那大得离谱的床上,而是在他一向喜爱的暖榻之上,用一双妖孽的眼时不时瞟我一下。   脸马上一片热气,又开始踌躇了起来。   见我久久不过去,池中寒也不著急,一脸悠然地朝我招了招手,“过来。”那声音在这种时候总是低低沈沈的,带著很娆人的魅惑,叫人情不自禁。   移步过去,想到接下来的事,脸越来越燥热,胸口好像有什麽东西撞了一般,跳得非常快速。   站到池中寒面前,我努力不让自己害怕,抬眼回视他,“要、要怎麽做?”听到自己的声间在微微的颤抖,带了丝沙哑。   池中寒看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移开,伸出了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在碰到我之前又收了回去,出声说:“你来。”   咬唇,闭了眼深呼吸之後,我才缓缓睁眼,慢慢地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从懂事之後,第一次当著一个男人的面,脱衣服。脸越来越热,热得我汗都流了下来,一丝不挂站在这个男人面前,当初的耻辱竟成了如今的羞涩,我不知道为何心理变化成如此,只知道此刻被这个会妖术的男人盯得全身发热,无处降温。   “来解我的。”池中寒的声音更加低沈了,觉得宛如深渊漩涡将人吸入去。他说,你来解我的……   昨日堪留……   “……好。”我声音细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伸手去解坐在榻上男人的衣,他的衣比我的要复杂,又加上双手不自禁地颤抖著,解了好些时间才解脱下来。   蜜色的肤皮,不比我的透白,却更叫人移不开眼。   咽下口水,我不敢回视那双变了色的眸,微低首,“然、然後呢?”   “摸我,如我先前那般对你。”他循循善诱。   脸,越来越热,我伸手想去触碰那有节奏起伏的肌体,却一个不稳,直扑男人的怀,他也未反应,二人一同倒在榻上,他的双手扶著我,本能的。   “比我还心急呀。”池中寒那平静的脸终於有了表情,笑得虽然很浅,却看得出是真的愉快,是很动人的美。   这个男人,是妖孽!   想撑起来,“谁、谁心急了?胡说……”一个不稳,又倒了回去,鼻子便与身下人的高鼻相撞,发著疼。   “嗯……”我本应是在呼疼的,却被堵了嘴,变成了半似的呻吟。我知道这是亲吻,是情人之间动情之时的深吻……   只觉口中那东西一直追逐著我的舌,无处可逃,我只得想把那东西抵回去,不知引得更猛裂的进攻,非要含住了,又是吸又是咬。   我以为自己要窒息了,嘴才被松开,还离得很近,能感觉到二人都急促了的呼吸。   池中寒睁著他那双懂得勾魂的桃花眼看我,我想移开眼的,却移不开了,找回了丝丝的理智,找了个话题:“我、我想我也病了。” 第057章:自愿献身   所以才没有觉得羞辱,没有恶心……   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但自开天劈地以来,人们都是鸳鸯而配、龙凤而合、阴阳交融……龙阳是不对的,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不该做不对的事……   池中寒摸我的脸,笑道:“那就病严重些。”趁著我迷茫之际,又扣著我的手脑,紧紧封住了我的嘴,企图把我的理智都泯灭,而我很没出息地被死死地震压了。   被吻得迷迷糊糊,就听到声音:“你来吻我。”然後嘴巴被松开,我正迷茫,人就被拉下去,这才发现身下男人的……那里,竟然已经十分嚣张。   “舔。”   “舔、舔?怎、怎麽舔?”我的大脑还停顿在他说的那句‘你来吻我’;不是叫我回吻他吗?   池中寒炯炯有神地盯著我看,“含住,慢慢舔。”   我的脸越来越热,又羞又怒,“要舔你自己舔!死变态!”扭头坐起来,却被一把拽了回去,就趴在那里,还被戳了戳鼻尖。   “轰”的一声,脑子炸开了锅。   “做不做由你。”上头传来池中寒那又开始不冷不热的声音,这是生气前兆,我一惊,马上就忘了先前的羞怒,换了阵阵的悲哀。   何必如此呢?就是你不提醒我照样会做的……为了小寻和他的仇。   我如此安慰自己,“好,我做,这样便能救小寻的话……”话未落,身下一震动,池中寒竟然起身,周围的空气马上就冷了几分。   心一紧,我一拉住要走的池中寒,他却比我先开了口:“侍侯本王你并不心甘,那就不用侍候了。”   又用回……‘本王’了。   垂著头,我却找不到什麽话来说,我不知道这男人倒底在计较这些做什麽,可是要我心甘去做这种下流的事……   “我、我做,我……我没有不甘,只是、只是不习惯……”我想解释,努力地找措词解释。   被拉住的男人转回身,他一手捧起我的脸,神态又恢复了不冷不热,看了我许久之後,才唉了口气,“也罢。”似乎先前的恼怒并不是因为我,而是他在对自己不满。   二人这麽赤裸坦诚,我早已被朦胧了思绪,觉得自己委屈,却又不能说,无力反抗却又不甘逆来顺受……   见我一副欲泣的模样,池中寒没有甩手而去,搂了我入怀,二人再次倒回暖榻之上,原本的凉意慢慢回温,两具赤裸的身体在摩擦,也在发热。   “有如此委屈?”池中寒摸著我的脸,另一只手摸著我的身体,把体温慢慢带了起来。   咬唇,我哀怨地瞪著身上突然之间又变得温柔的男人,吸吸鼻子,“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你因何总要这般欺负我?”说著声音就开始哽咽了起来。   一直以为在这男人面前强忍的自己,心底再怎麽怯弱都绝不在这人面前表现出来,可如今,何止委屈?   许是头一次见我如此,池中寒不再羞辱我,用他的唇轻啄我的唇,“我倒是也想知道因何会如此。”他话中的无奈,叫我费解。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由我来侍候你吧。”池中寒脸一变,十分妖豔地笑了,桃花眼微微地弯了下来,感性的嘴角扬了起来,完美的脸让他那份邪气渲染得淋漓尽致。   我被迷得有些神魂颠倒,只感觉胸口处一湿,池中寒已经一跳亲吻到了那里,然後一路舔亲下去,我大惊,那种只有小倌或下贱的人才会做这种事,这男人莫不也想如此?   猛地起来,“不、不要!”他是堂堂的王爷,他是寒王,他是、是……怎麽能如此?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推开了下身的池中寒,用手挡著自己的半精神的命根子,惊慌地喘著气,“你、你不能,你怎能如此做?”   说著我已翻身把他推倒,也好在暖榻够大,才不至於摔下去,池中寒任由我推压在他身上,他只是这麽看著我,直勾勾地看著我,看得我想找个洞钻进去,不解释也不责备。   “我、我来。”脸又开始泛热,我撇开了视线不敢回视这男人,身子挪了好几下。   “嘶……”不小心撞了身下的那人的利器,当即就听到头顶传来那微弱的抽气声。   我厚著脸皮在心底不断地说服自己,再看到高高耸立在我眼下的武器时,顿时又产生怯意了。   都这个情形了,退无可退,我一狠心,就俯首张嘴把那武器吞进口中,同时感觉到身下的身体微的颤了一下。   含住之後,接下来该怎麽做?   我又开始迷茫了。   “用舌轻添,把牙收好。”传来沈沈带著沙哑的声音,我只得照著做,不敢想其他。   那武器太大,我动的幅度非常小,却还是能感觉到口中之物还在不断膨胀,还有那低微的喘息气,不由自主的,我抬了眼望上去,只是那妖豔的脸上,染了头次可见的桃花红,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映得前无古人後无来者,而我,就这样堕落了。   “嘴再张大些……嗯,就这样……拖儿真是很有天赋……”他张著嘴,还会溢著更像呻吟的命令,然後是对我的赞美,我明明知道不能因这种事而动摇,心中却莫名的觉得稍有成就感,於是加快了我的动力。   收回眼,嘴巴又酸又胀,却本能地不断吸著,套弄著,含著,舔著;似乎这种事它自己就会做,根本不需要经过我大脑的允许。   听到上面满意一般的沈喘,不知怎的,心中的委屈一扫而光,此刻只想让他更满意,让他更舒服……   也不知动了多久,我的嘴都快感觉不到是自己了,那人突然弓起了上半身双手握著我的头,下身猛地向上顶撞,直直把那武器插入我的咽喉之中,银丝就从合不上的嘴色流了下来,我“唔唔”地发著难受的声音。   男人猛裂地又抽了好一会,忽然把我扯开,拉了我往他身上带,我一阵晕眩,想著自己的嘴巴终於脱离苦海之际,就被狠狠地堵住了。 第058章:深到浓时   原来,我又被吻住了。   “唔唔!”脑子一醒,才想到我刚才含过他的……武器,这回他竟然不嫌弃地亲吻著我……   身下的男人边带著狂风暴雨地亲吻著,手也不断歇地往我身上乱摸一通,不久便去到了我的後庭,我一紧张,往上带了一下,却未躲得开他在那里画著圈圈。   我知道,他是在帮我做著扩张,如若不然受伤的定是我自己,就如以前那般……想到以前的撕裂之痛,我打著寒颤。   “不怕,不会疼的。”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害怕,池中寒稍离了我的嘴,出声。   “嗯、嗯,我、我不怕……”嘴上这麽说,可身体很诚实地在微颤抖著,“嗯!”身後一紧,只觉有异物入内。   我微愣,那微凉的是什麽膏?   不给我呻吟的机会,池中寒又扣住我的脑,狠狠地封住我的嘴。我绝对相信,明日起来嘴巴肯定丢人地肿得难看。   晕头转向时才被松开,我喘著大气,所有的一切理性的事物都忘得一干二静,身体本能地难受著,想要什麽,却不得知要什麽。   “你自己坐上来。”池中寒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眼里不再是神秘的高深不可测,而是满满的火,欲火,很露骨,看得我心跳得更猛烈。   “坐、坐?”臀部被托了起来,清醒时我大脑就不好转,现在这种情况,思都能力等於零,哪里清楚他话中之意。   “嗯,不怕,慢慢坐。”他诱哄著,双手不知何时又握著我的腰,然後慢慢松手。   “嗯!”有些疼,我紧紧地抓著池中寒的手臂,就像在浮生里找到了港湾,逐渐安定。   原来的莫名其妙的空虚,被填满,比起疼痛,另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吞食著我。   “你来动。”那沙哑的声音,听著与我一般都像要忍耐著,可、可是,要怎麽动?   看出我的窘迫,池中寒又出声:“试著动一下腰,上下动……嗯,对就这样,真乖。”   听著男人的赞美,脑里只有欢喜,身体只有本能,本能地取悦於他,本能地索求欢悦。   屋里冲满著淫欲靡意之味,粗重的喘息,撩人的摩擦声,淫荡的尖叫,一声盖过一声;身体随著原始的欲望摇曳著,没有羞耻,没有恐慌,没有愤恨……只有欲望。   “嗯嗯……啊啊哈……池啊……中寒、寒……”那个声声娇喘,竟然出自我的嘴。   突然握间一紧,身下之人一手握著我的腰,一手扣著我後脑,强迫地封住我的嘴,然後下身猛上向撞击了起来,返客为主。   “嗯嗯……”嘴巴被封住,把呻吟声一同吞去。   最後几下,身下的男人疯狂地猛烈撞击著,似乎要活生生把我撕裂,禁不住,我尖叫出声──   “啊!”   “嗯!”    尖叫与低吼不约而同落下,我无力地趴在池中寒的胸前,感受著体内那更物一跳一跳,还有每一跳所带出的热浪……   感觉到背後有只手在轻抚著我背上的发,很轻,很柔,情很浓;感受著身下人那有些凌乱的心跳,妄自风流。   “可是累了?”本不原去看这人此刻的脸,却听到了那柔情的声音,我情不自禁抬首,对上了这双传神的眼眸,灵魂一瞬间就被吸引,只得凝眸。   愣愣地摇摇首,原本消下去的热气又凝聚而来,我努力地撇开眼,“不、没事。”   “呵。”池中寒魅惑一笑,微抬首亲了亲我的唇,便拉我起来,“去清洗一下。”就势轻而易举地抱起我,下了榻。   “啊啊,等、等一下,我自己来……”怕自己掉下去,我现在双手就搂著池中寒那漂亮的脖颈,就像只小熊抱大熊,这个姿势在这里却十分的暧昧。   因为,那硬物还深深地埋在我的体内,这麽一动,生生地撞到了里头十分脆弱敏感的地方,我险些就叫出了声。   “还是我来吧。”池中寒边走边笑,那谈笑风生的模样,却看不出此刻二人这种……腐烂淫靡形态。   “可……”你怎麽还、还不抽出来?这话我没脸说。   下了水,这男人还不肯抽出来,搂著我靠著那一直都热气腾腾的水边,一边轻笑一边帮著我弄脏他的下腹。   “拖儿可真是热情啊。”他垂著眼洗得很不专心,声音轻轻的,懒懒的很撩人的劲儿越发的高深。   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体内的东西竟、竟然在膨胀!池中寒眼突然一变,把我放在池边,让我抚著池边的石,然後握著我的腰,竟然缓缓地抽动了体内的东西……   “不啊!不……不要了,啊嗯!”一开始的抗拒,慢慢变成了娇媚的呻吟,然後水声拍打,很有节奏,似乎这是在变谱一曲优美的乐章……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叫了多久,那男人把我如煎蛋一般翻来覆去多少回,只记得那一次次的撞击都直入灵魂的深处,叫人一生都不敢忘怀一般。   等干爽地趴回床上之时,已听闻屋外那翠鸣,好生动听。   “睡吧。”   上头是男人柔情似水的声音。   大概,是产生幻觉了,不然怎麽会在严冬里听到鸟叫声呢?   等我再次醒来,已过午时,屋外的留井和南条寻傻傻地守著,没敢进里屋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池中寒警告他们,不准吵到我。   不知怎的,虽然因那个没有节操的混蛋的错,害我现今腰醉背痛的,可胸口还是溢著暖流。身後那羞人的部位丝丝凉著,身上还带著一投奇异的淡香,我想大概是被上过药,是药的味道。   “吃过早饭了吗?”我关心地问留井。   留井用力点首,很乖地回答道:“午餐都用过了,小拖哥不用担心。”这话说得我脸热八分,竟然不敢去看南条寻的脸。 第059章:翠莲公子   南条寻的年纪虽小,却经历过坎坷,他虽未说,但我还是猜得出来必定比我要惨得多,也必定是看得出来我这般情况,虽我并不自卑,却总是惭愧的。   南条寻看了我好久,欲言又止。“怎麽了?”我坐下来,示意他有话直说。   “公子……与王爷是、是恋人?”问著这话,少年的脸红得跟鸡冠一般,连得我也不由自主地绯了脸色。   “你别乱说,我跟那人没关系!”太急著否认,倒是叫人觉得欲盖弥彰,南条寻了解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我有些奇怪,看他一眼,“你干嘛一直站著?”留井可是一直悠哉自然地坐在我身边来者。   有人在这时送上食物,我地抬头,是绯雪领著下人送一盅碎肉粥和一些精致的小菜,见我的模样,她玲珑剔透,“王爷出门前吩咐过,公子醒来便摆上一些易入口的膳食。”   “……哦。”   我面无异色,拿起筷子,可胸口狂跳了起来,手微微地颤著,好像马上就要撞出来。   “小寻……”刚才的提问,还没收到声音呢。   南条寻还是退在一边,站得笔直地候著,听到我呼他名字,才回神,“王爷让我留在王府,做为公子的书童。”   “哦,那很好啊,以後就不怕那些个龌龊混蛋对你不利了,也图了个好工作。”我笑说,然後转向身边的留井,问:“小井饿不饿?来一起吃。”   “嗯!吃!”小家夥毕竟还是孩子,饿得很快。   抬首,“可是,这跟你一直站著不肯坐下来有什麽关系?”现在的孩子思维怎麽跟我们不一样呢?   南条寻一脸的严谨,“书童便是下人,怎可与主子一同坐下?”   “……可我不是主子啊。”喝一口粥,我朝他招手:“来来,坐下。”   “可是……”   “没有可是啦,我与你都是一样的。”我如饿死鬼,吃得很急,还呛到了,留井很是体帖地用他的小手帮我拍背。   “是。”南条寻恭敬地应声,这才过来坐下。   我莞尔一笑,继续把桌前的早膳……不,是午膳用完。   经那夜之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特别是与那个男人二人处在一起时,很是诡异。   这天用过晚膳,我照到书房继续练书法,之後便是睡前习练心法。   南条寻在身边帮著研墨,却有些心不在焉,这小子适应能力很好,来这里几日开始不见有太多生份,就是拘谨了些。   我在练《仙醉》一副词的字,这副词讲的是一个很凄美的故事,虽然每每看得我都不禁落泪,却还是忍不住多看几遍。   字落,笔起,我问:“小寻有什麽心事吗?”   我没看南条寻,所以不知他的表情如何。   “没、没有啊。”南条寻否认,我也只是笑笑,说:“不说的话指不定以後就没机会了。”   “……”南条寻开始欲言又止,见到我微笑著看他,那白皙的俏脸微微地泛著红,目光有些闪烁。   我在等,很耐心地等他说。   “其实,我很担心一位友人。”终於,我两幅字差不多写完,南条寻才寻思著开了口,“我几个月前我逃离王大户府时,是那位朋友救了我,容我在他那儿躲了好些天……所以,我想去给他报个平安,顺便看看有无牵连到他。”   说完,偷偷地看我的表情,看我的反应,我笑了笑,“知恩图报是好的,你若想去就去吧,我跟冷总管请个求就是了。”   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下人都归冷总管管理,除了池中寒特定的一些人之外,凡是出入都必得冷总管的批允。说起那老人家,昨儿个还来过一回,当时无声无息地到了我习武的院子,那冷冷严肃的脸,一样的沧桑,对我谈不上热情,却倒也没有刻意为难。   “是!”南条寻高兴地鞠了一下,便退回一边继续给我砚墨,想著也差不多时间了,该去蹲一会儿马步,便想起身,却在这时绯雪恭恭敬敬地入内。   “公子,翠莲公子求见。”   “嗯?翠莲……公子?是要见我?”而不是池中寒吗?我问得有些奇怪,我知道若念公子与翠莲公子是可以自由出入这寒轩的,上回那若念公子来过一回,我虽答应著却也没啥行动,不知那池中寒事後有没有去过若翠轩?他这个时候要来见我,倒是奇了怪了。   “公子若不想见,绯雪出去打发了便是。”绯雪见我脸有为难之色,很是玲珑。   我回了神,“便是让他进来吧。”这里是池中寒的书房,既然那翠莲公子可自由出入,我便没有权力说得。   “是。”绯雪鞠了身,退了下去领了一男子入来。   “翠莲见过公子。”那男子朝我躬了个礼,我却呆愣了未及时回应。   不怪我失礼,著实是这位翠莲公子的模样叫我吃了不小一惊。自认识池中寒之後,也不觉得出现再美的人有何奇怪的了,且王府里更是美人佳人数不胜数;上回那若念公子虽然媚了点,倒是十足的俊俏得紧,想来与他齐名同住一个轩院的这翠莲公子定也是仙姿神色才对;然後眼前这位自称翠莲的公子,不能说长得如何的出众不止,横看竖都只是一普通人的模样,普通到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五官俱全,却都不精致,在这王府之中,有这麽平庸姿色的侍人,著实叫我吃惊。   可回头一想,池中寒本就是个怪人,连我这种姿色他都看得上,眼前这位翠莲公子能站在这儿,著实也不奇怪了。   这麽想著,原本的吃惊很快就消了。   “翠莲公子客气了,请坐。”说著,我朝绯雪使个眼色,她立刻明白地退出去,然後端了茶水进来。   那翠莲公子平凡的脸上,挂著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只是一个轻坐的姿势都优美的出奇,那一尘不染的气质,生在这平凡的脸上,竟然一点都不突兀。   “如此叨扰,还请公子见凉。”   我回以一笑,“不碍事不碍事,只是不知翠莲公子这个时候过来,所为何事?” 第060章:我是主子   那稍显平凡的脸上,有一双灵大的眼,又长又弯的睫毛此刻微微地颤著,原本从容的脸上,多了一道忧伤,看著特别的惹人怜。   “其实……”他犹豫著,欲言又止。   看著他这模样,我看得心软,   不禁开口寻说道:“翠莲公子有话不防直说。”   那翠莲公子这才敛了犹豫之色,又逸著那淡淡的笑脸,“呵,倒也不是有什麽事,只是听说公子目前在跟哥哥习武,我便过来看看。”   “哥哥?你是指……阿颜?”我有些惊奇。   那个虽然黄瘦得有些不似人,却仍美得叫人心惊的黄颜是……眼前这相貌平凡的翠莲的哥哥?   我端著茶的手都顿住了。   “是啊。”他端起茶,“你唤他‘阿颜’,看来哥哥很喜欢你啊。”翠莲脸上的笑容更开了些,犹如放下了一桩心事,很安慰,   “这……”想到那冷冷的人,比池中寒不要惜字如金的黄颜,我怎麽感觉不出他有多喜欢我呢?“你与阿颜是亲兄弟?看著……有点不像啊。”那可是完全的不像。   翠莲嫣然一笑,立生风,“的确是亲兄弟,我与哥哥自小就不太像,不过感情却是叫旁人也羡慕的。”他似乎在回忆,那必定是很美好的回忆,因为他的唇角微微地上扬著,那一笑,如仙临世。   “那……你,你们怎会在王府?”本来想问他为何会委身做个侍人,那武功了得的黄颜又怎会同意让亲爱的弟弟做侍人?可话到嘴边赶紧改口。   这种话,想来谁都不愿意听到的吧?   听我一说,翠莲那双有灵气的眼一暗,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开口。我心一紧,努力挤出个笑,“翠莲公子既是阿颜的弟弟,不如下回一起到别院吧,平时他总是一人坐在石头上,就是雪天他亦如此……你在的话,也许他就不会那般了。”   “他……总是一人坐在石头上,还淋了雪?”说话的人一惊,很是担忧,。   点头,“你……原来都不知道吗?”我又弄巧成拙了吗?他们明明都同住在王府,虽然【若翠轩】与别院离得有些远,但也不至於隔岸见不著面吧?   翠莲收起忧伤,还是那恬淡的笑容,“哥哥这人心高气傲,很多事都不会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懂得照顾自己,既然哥哥现今算你半个师父,公子若有心,便代我多关心一下他,可好?”   我一愣,因为他说得很诚恳,无半点虚意,却又无去之意,却叫我很是费解,“哦……好…好。”   翠莲笑著起身,给我鞠了鞠,“那便谢过公子了,若公子有何需要我的,随时可来寻我,那我便先回了。”   “……嗯,好。”   看著那优雅地离去身影,有些悲凉,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那人心里,藏著许多的苍凉。   “绯雪。”站著望著门外那远去的身影,我唤守门的绯雪。   “在,公子有何吩咐?”   “如果我没记错,无言说过你们自小就待在王府了。”我把手塞进袖里,为自己取暖。   门是开著的,明明未落雪,这几天却格外的冷,想来也快了吧?这种时候若叫我到外头习武,我还真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   “是的。”绯雪垂首,一切听我的话,不过问,不多话,挺好,挺好。   “那,翠莲公子与黄颜的事,你也该知道的吧?”   “……知道。”一向冷静果断的绯雪有了一丝的犹豫与为难,看得我出奇,於是急忙问:“那,他们是怎麽一情况?为何在王府?”   看黄颜对池中寒的态度,虽然不刻意讨好,还总有些自恐,却总是流露出让人难查觉的伤感之情,还带著些无奈之色。   “……”绯寻还在犹豫为难,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怎麽了?”   再鞠首,“回公子,关於翠莲公子与颜公子之事,属下是有十个脑袋亦不敢说的,您若想知道,可以问他们本人,或……问王爷。”   听到这里还不懂其中意思,我就真是傻子,无奈,摆摆手,让绯雪可以自便,不用理我了。   回到桌边的座位坐下,心里开始有些牵挂。我并不是个容易好奇的人,随心所欲惯了,只是这事不知个清楚,心里难免难受些。   “公子,时候不早了,您是回寝室歇下还是再练练?”边上一直安静的南条寻这几日被冷总管一教育,倒是挺成材的。   我微蹙了眉,“小寻,说过几次了,池中寒不在你不必计较什麽规矩,再说,我真与你没多大区别。”现在池中寒也许对我还有几分兴趣,可谁又知明日我会不会被丢在柴房?   最近这麽想著,与其坐等那日的到来,我现在必得让自己强大起来,即使不能耐他何,至少可以自保不是?   “可……”   “算了。”摆摆手,我这个‘主子’就当几天吧,翠莲身边也跟著小侍,那我就当自己与他一般之人便是。   唉……“我去偏房看一看小井,你也不用守了,早些歇著吧。”说著我便离开了书房。   留井已经睡了,熟睡中,那俏皮可爱的眉头也不皱在一起了,香香甜甜的,粉可爱,帮他掖了掖被褥之後,我心事重重地回了寝室。   池中寒这个时辰,犹未回来,似乎最近更忙了,明明是大寒天,不知他这一王爷倒底有多重要,竟然几乎是没时间在家。   换了睡衣,我刚想上床就听到外屋有声音,知道是那个男人回来了,犹豫一下,又跨下床,来到外屋,见披著大蓬进来的池中寒,我赶紧过去帮他解下,“外头,下雪了?”   刚才从走廊走回来时,也未见下雪。   “是啊,下雪了。”池中寒站著任由我扯他的外斗篷,然後是他的大衣,屋里比外面暖太多,那雪成了水,滴落在地。   “你先去沐浴一下吧,我帮你拿衣服。”我声音自然,话语也自然,可天知道我现在心跳得有多狂,抑不住的热气由脸而生。   “好。”池中寒一直垂著眼盯著我的一举一动,这会儿答得也干脆配合。 第061章:小小矛盾   看著池中寒进了屏风之後,我猛地拍了自己一耳光,骂道:“这是不对的!”这是要受天遣的!   我这般警告自己。   自打那夜之後,我就病得更严重。不仅事事最先想到的是那个男人,还总不经意地寻那男人的身影;见著之後,又总是抬不起头地燥热著……   捂著还在狂跳的胸口,心道那只是为了取悦那个男人,自己和身边的人不用受罪罢了,没什麽大不了的。   “怎麽了?”   一道声音传来,打断我的胡思乱想。抬首才发现是从屏风後走出来的池中寒,他现在只披了条大布巾,露著那结实有著完美线条的胸膛,上面还染著晶莹的水珠,我脸一热,撇开了眼,这才发现自己还抱著为他准备的衣物。   “天冷,你先把衣服穿上。”   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我赶紧走回里屋,三两下跳上床蒙头就睡。   不对劲!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我、我为什麽一看到那男人就脸红发烧?脑里想的竟全是那些、那些难启齿的羞耻房事?   莫不是……我骨子里是、是个淫荡之人,有了那些事就噬骨难忘?   越想越这害怕,明明很温暖的被缛之下,我竟然开始发著颤。   被缛一下被拉开,传来低沈微带著关心的话语:“因何发抖?哪儿不舒服?”   推开他的手,我语气哽咽:“你、你再不放我走,我定会病得越发严重的。”我知道这病,定是与这男人有关的。   说完这话,原本温暖的气温骤然下降,我惊恐地看著一脸寒冰的男人,几日下来的温情一朝消。   “我说过,不准提离去之事。”池中寒一脸的寒意,把扯下来的被缛再盖回来,掖了掖,“早些睡。”一声下,通明的屋里一瞬间变得幽黄,只留离床不远处的那一盏烛火,在无风的屋里无辜地摇曳著。   我缩在被里,感觉著那男人自然而然地躺於我身边,他的体温总比我高出许多,在冬日里,只要与他一道就不觉寒冷……   垂下眼,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唇,尽量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了。   “今日,发生何事了?”睡得有些朦胧之际,听闻耳边传来低低的询问,我半张了眼,适应了不够亮澄的光,一张妖魅的脸近在咫尺。   张著眼,我忘了羞涩,轻摇首,“不……没有。”   他的脸色,似乎不再冰冷,至少语气上不那麽僵硬了。有些苦涩溢上喉间,我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在意他的脸色,他的一举一动。   以前在意他脸色变化,是不想叫自己遭了殃,那如今也还单纯如此麽?可我明明清楚,自己并不那麽恐惧这个男人。   一只微凉的手在我脸上摩擦著,“你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他说。   “我……平日是何样的?”在他眼里,我是……什麽样的人?在他心里,我是不是也与翠莲、若念他们一般?还是,连他们都不如?   池中寒一听,脸上有些笑意,趁著烛光,有些红润,更是妖冶美豔,那薄而感性的唇动了动,“平日啊?除了有些痴呆之外,倒也都挺好。”   “……你才痴呆!”我又不是耄耋老翁,更不是低能儿。   “呵呵,这模样才像平日的小痴呆。”池中寒笑出了声,轻揉著我的发,然後把我拥入了怀。   我正痴迷著,却感身上有两只毛手在动来动去,我在惊,想抓住,“你做何?”捉了几下没捉住,其中一只已伸进了我的睡衣里去了,微凉的手分外撩人。   “时、时候不……啊,不早了……嗯!”   我语不成句,因为这男人知道我身体的敏感脆弱在哪里,轻而易举便叫我丢盔卸甲。嘴巴被锁住,连话都说不完整,只有‘唔唔’似反抗似呻吟的声音,更加刺激著搂著我的男人,再迟顿也感受到小腹处那戳著我的硬物。   想到那硬物曾经那般刺穿我的身体,热气马上爬上我的脸,我却只能越来越迎合著这男人的挑逗。   “你也来摸我。”池中寒拉过我不知该放哪里的手,放在那滚烫的硬物之上,一遍又一遍教我如何动著。   如此这般,我更是羞涩,可身体的反应又骗不了人,我既羞又恼,体温飙升,让人情难自拔。   “呵,拖儿可是真热情,怪不得我如此迷恋这具身体。”   池中寒的声音,在我迷蒙朦胧之际,响了起来,我身体一抖,脑袋清明一片──原来,如此。   放弃了那更像半推半就的反抗,任由这个我无法捉摸的男人予取予求,直到二人都大汗淋漓,喘著大气抱在一起。   耳朵听著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我犹在那入了天堂一般的感受之中,不说话也不矫情,就这麽趴著同样不语的男人。   “今日,你特别安静。”待二人的心跳不再那麽狂野,上头响起池中寒的声音,我没有什麽反应,继续闭著眼不语。   脑袋一直子被掰去,下巴被狠狠地捏住,先前还柔情似水的男人,如今变得鬼魅一般叫人心惊。   “因何摆脸色给本王看?”   是啊,他是‘本王’,他是王爷, 就是先前那般温柔,仍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垂了眼,我不语。   下巴更疼了,而我唯有蹙眉。   得不到我的回应,池中寒恼怒得紧,原本温热的周围一下子寒冷得直叫我打颤,下巴被无情一甩,池中寒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闪下了床,屏风上的衣也没看清是怎穿到他身上的,等我反应过来之时,屋里静得针落地可闻。   躺在床上,我望著绣雕了麒麟与美景的床顶,任由身体的污迹和大腿间还流著那滚烫的液体。   许久之後,我伸手捂了自己的眼,喃道:“何苦?”   “呯!”一声响,惊得我转头看过去,只见一道影快速闪了过来,未来得急惊呼,身体悬空,我没有惊叫,因为我能感觉得出那体温是谁。   我只是有些惊讶地看著去而复返的男人,他的脸色跟刚才出去时一样臭,却不见那能杀人的戾气。   “……对不起。”不知为何,我脱口而出。看著男人抱我到偏屋,我想他是不放心我没有清理吧?没有清理的话,我身体估计吃不消。   感觉到抱我之人微微地顿了顿,却得不到回应,我黯然地垂下眼,不再说话。 第062章:去见个人   南条寻欢欢喜喜地整装待发,却见我也同样批著雪篷,看著他时,不禁愣了愣,“公子,莫不是……您也要去?”   “去啊,为什麽不去?”我拉拉绯雪给我披上的雪蓬,昨晚的这场雪下得可真久,现在犹未停,看这天色,估计还要下几日了。   南条寻为难了,“可是,王爷……”   我瞪他一眼,“这不才没几日,你怎麽也变成池中寒的人了?开口、闭口王爷的。”南条寻脸一僵,慌忙解释,“王爷是我的再生父母,如今又是主子,敬他重他也是……”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麽不听我的,却听那男的?一想到这里就恼火。   “是。”南条寻黯然地垂眼,不再争辩,看得我些内疚,转身回头拉拉留井的小手,“小井就留在家里,不可淘气。”   留井从知道自己不能跟著去起就一直嘟著那小嘴,看著虽然粉可爱了些,却也没能改变我的主意,半蹲了下来,“我们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小孩子是不可以去的,等小井长大了想去时再去,好吗?”   说完就转对绯雪道:“你留下来陪小井吧,有无言跟著就行了,池中寒不会生气的。”   “是。”绯雪鞠首,她这一点总能让我很满意。   “小拖哥……”留井做最後的努力,我只揉揉他的头,“乖。”   南条寻以为只有他一人去,所以准备走路,可外头还在下雪,想来路也不好走,我一道之後,绯雪坚持要为我准备马车,不然就回禀她的主人 ─ 池中寒,不让我去。   我黑了脸,觉得自己一点说话的份量也没有,可上车之後,回头一想,我也不是真的主子,说话没份量也是正常的。   南条寻的脸色还是没有好,似乎挺忧伤的,我知道这是要去哪,掀开车帘,看著外头虽下著雪却也人来人往的大街,心一软,“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现在是王府的人,听命於池中寒也是正常的。”   “可……救我的人是公子您,这个我是不会忘的,也不敢忘。如果没有公子,我南条寻怎还能活著坐在这里?”南条寻急著解释,脸急得通红。   我“噗哧”一声笑了,摆摆手,“我真没有生气,不管你怎麽想的,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南条寻,我帮得了你,自是当你是自家人,自家人自然就不必顾忌太多,也没有什麽规矩不规矩的。”   “……是。”南条寻垂首。   马车直往城西深处的一条烟花柳巷。   因著是白日,这一条街显得很宁静,多数的门户都是关著的,还未到营业时间。   这条柳巷何止是巷,明明就是条大街,奢靡入骨髓的金碧辉煌,连日里头都不减那媚景妖红,想必夜里定是处处纵情声色,醉生梦死,奢侈如毒。   我们来到一处并不是特别华丽的楼处後门,冷无言想扶我下车,却叫我自己往下跳了,给他一定安神的笑容,我开始痴痴地望著这里的勾心斗角。   後门是有门房看守著的,一见来人,一脸的看人低:“去去去,这里不是什麽人都能进了,若想寻欢,夜里从正门入。”   南条寻显然有些应付不了这种情况,一脸的著急,伸手就去扒那大汉:“我是筄漓的朋友,你让我进去吧,不然、不然你代我唤他出来?就说南条寻找他。”   南条寻的恳求没得到好的回应,换来的只是那汉子无情的一甩,嗤之以鼻,“哼,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夜里见不得,白日里就来此称兄道友的!你是筄漓公子的朋友?笑话!筄漓公子可是咱们这儿的头牌,可是你这等人能高攀得起的?去去去,别来碍眼。”   说著那汉子就想把门关上,我见机从冷无言身後闪了出来,笑吟吟道:“哎呀,这位大侠先别急啊,有事好商量。”   本要关上的门一顿,又再次打看,那汉子见到我,许是我笑得有些过了,那人竟然顿住,也不见有啥回应。   我从冷无言的衣里掏出些碎银:“这位大侠好汉,我们真是筄漓公子的朋友,你就通个便呗,我保证筄漓公子定会高兴见到我们的。”   我好话说尽,钱也给得不少,那汉子回神之後,粗糙的脸上竟然微微地暗红起来,一把抢手中的银子,让了身,“你们快点,可别惹了事。”   “是是,我们定不会给大侠好汉你惹事的。”我边拉著仍呆愣的南条寻进屋,边陪著笑,身後跟著冷无言,他的脸色很不好。   到了拐角处看不到那汉子之後,我‘嘻嘻’地朝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的冷无言笑说,“无言莫要气,那种人不配。”   听了我的话,冷无言脸色是缓了些,也不见得挺好,声音也冷冷的,跟他的主子有得一拼了,“公子何等身份,不须对那种下贱之人恭维好话,更不必好脸色。”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身份这种东西还不是人给的?你现今站在我身边,我也许就是公子,哪日我怕是连外头的那下贱之人也不如,何必为这种事恼气?”   冷无言垂了那双总是犀利的眼,不再说话。   我笑了笑,转头问南条寻:“走哪边?”   “……啊,这边。”南条寻这才回了神,带著我们左拐右拐地到一个非常静谧的小园子,那里的房间并不多,园中还有个小小的水池,不知里头是不是也养著鱼?   到了一处屋外,南条寻正要举手敲门,却从里面传来一些似痛苦快乐的呻吟,我们三人同时一震。   我与南条寻对这种声音是不会陌生的,这、这分明就是、就是……   冷无言似乎也知道里头发生了什麽事,那冷冷的脸上,虽平静,但那双眼却有了些闪烁,我想他是见多了这种事。   “……啊啊,唔……放、放开我!啊嗯!”里头的声音不减更高了,除了粗重的喘息之声,就是那带著媚色的尖叫呻吟。   我脸色一变,有些惨白,对上冷无言,“把门破开!”   冷无言与南条寻都愣住了,大概是觉得这种烟花之地,有这种事情也是寻常,指不定里头的人正在接客,这样破门而入坏人好事是不道德的行为……   “快啊!”我声音骤变,吓得一身冷静的冷无言都一惊,才抬脚,只一脚便把那精做的门给破了。   我们三人冲了进去,而看到屋里的情况之时,我顿时一阵反胃难受。 第063章:楼倌之灾   抓著冷无言的衣袖,艰难地说一句:“你、你处理。”然後我转身出房,痛苦地乾呕了起来。   那、那血肉模糊的场面,我曾几何时深有体会?我自己虽然刻意去忘,可身体却记得一清二楚,当时那般撕裂疼痛,好比锥心之痛,宁愿死都不愿再活的生不如死,自己承受过,可如今看在眼里,又是另一翻光景。   乾呕得差不多,冷无言出来回禀:“公子,已处理好了。”   我摆摆手,有些虚弱了回了一声“嗯。”定了定神,我才提著气再次走回屋里,屋里那个罪魁祸首现在正赤裸著身在地上抽搐著,看著那还肿得发紫的魔物,我又一阵翻胃;而那受了罪的人,现在在乾净的暖榻上,南条寻正一边落泪一边为他处理著伤口。   我走过去,询问了他的情况,这人虽惨白了脸,却柔笑得妩媚,“不、不碍事,这种伤是常有的,习惯了。”   我皱眉,看著就不是不碍事。   “筄漓,还是传大夫吧。”帮他处理伤口的南条寻也不放心地说道,他手头上的药膏被他狠狠地刮完了。   筄漓这会儿本想坐正,可那柔软无骨的身子,偏偏就坐不直,也只得靠著并不强壮的南条寻,有些歉意向我:“让小寻的朋友看到我如此失态,还真是惭愧。”   我赶紧接话:“哪里哪里,是我们冒昧来打扰了,还望筄漓公子莫要生气才好。”   这筄漓似乎也真受了挺重的伤,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神色看著似乎也撑不久,他艰难地看看地上还在抽搐的男子,有些无奈:“这是我的客人,客人竟在我的房里受了伤,若传出去……”说到这里,他好生为难了。   我转头看一眼冷无言,意思就是:你下手很重麽?   他回我一个没有感情的表情:必须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他死活!”南条寻有些恼意,瞪向地上那寸布不挂的人,恨不得冲上去再捅两刀。   看这种情况,我也不知该怎麽收场了,刚才是救人心切,未想过後果……我倒是不在意的,只是怕会连累了这筄漓。   意外总会来得很突然,就像现在。   我们正犹豫著不知该何去何从之时,门口处多了个气势汹汹的人,不是楼倌里的人,我知道,因为……   “池、池中寒?你怎麽来了?”   随著外面一阵骚动,门口处就出现了那长相极度张扬的男人,我想,所有人头一个涌出的想法都是: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回答,也不看我,池中寒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一向只有被我惹恼了他才会出现这种表情,他就是惩罚罪人都是带著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我不知道哪里惹了他啊。   很显然,池中寒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是极度的不好,看到地上已经不抽搐慢慢光著身体爬起来的公子哥後,他的脸色更黑更难看了,活生生就像被人骗光他的钱一般。   我咽咽口水,看看身边的冷无言,用眼神问:这回不关我的事了吧?   他回一句:也不干属下之事。   “……”果真没啥义气的混蛋。   “过来。”池中寒的声音冷冷的,这回看的却是我。   “……”我乖乖地走过去,不经意瞟到那受惊又受伤的男子清醒了几分,指著我们直瞪。   我三两步想跳池中寒身後的,却刚走近就被他扯入了他怀中,被撞疼了鼻子,刚呻吟,就听到他再开口:“废了。”   “……废?废什麽?”我大惊,抬首有些惊恐地看著搂著我的男人,他不会是想废了我吧?   还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身後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震得我整个人都懵了,本能地回头想看个究竟,只见那半伤身的公子哥如此再一次躺地上捂著自己的私处打著滚,而那处血流如涌泉,地上一大片血迹,血迹上还有一根泛著青紫的肉物。   “呕!”胃一翻滚,我险些就在池中寒的怀中吐了。   “哎呀!作孽咯,这、这怎麽就血流成灾了?啊啊!这不是李公子麽?这是怎麽遭了?”   一个衣不整齐的半百妇人边叫边入内,眼瞧到地上的人,又惊又乍,一同跟来的小厮与姑娘们个个面色死灰,都不比我好过。   “这、这倒底是怎麽一回事啊?”那妇人看似这里的管事,势力的眼一带,扫得榻上的筄漓一颤之後,又定神过来。   我被看得有些害怕,往池中寒的怀里缩了缩,原本狠毒的眼神一扫到搂我的男人之时,竟然只是微愣了一瞬,便回了神,态度与前一瞬间截然不同,献媚得紧:   “哎呦,貌美如此沉鱼落雁,想必就是当今的寒王爷了,不知王爷这个时辰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那妇人冲门外的小厮使眼视,小厮们赶紧跑了,“来来来,这儿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王爷不介意换个清雅的阁间吧?”   对於那妇人的献媚,池中寒脸色犹未好转,他那双眼如看垃圾一般地盯著地上打滚已越来越弱,看来快痛晕的人。   我一急:“池、池中寒,我、我不舒服,我们回去吧。”我摆出一脸的难受,柔弱无比地拽著池中寒的衣,生怕他接下来还做什麽更可怕之事。   他刚才的眼神我太了解了,废了人家的命根还不够,他似乎还想做些别的。虽然我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也不懂他为何会让冷无言动手,但我知道他现在很不高兴。   他不高兴,会有很多人遭殃,首当其冲的,一般都是我。   抽回了视线,池中寒低首看看我,二话不说,用提的把我提走,留了後面的一团遭。   “小寻……”我想出声,却叫那寒气给逼了回去。   出了倌楼,就是我们乘来的马车,池中寒直接将我丢上马上,自己也跟了上来。他不出声,赶马车的马夫也不敢有所行动,我也不敢乱动,就这麽警惕地瞪著他的一举一动。   过了不知多久,车外有了动静,我很想伸脑袋出去看看是不是小寻他们,可又不敢。 第064章:他的怒火   池中寒估计是折磨我够了,才冷冷一道:“回府。”   马车这才缓缓驶动。   “小寻他们……怎麽办?”受不了这难受的气压,我问得小心翼翼,却好死不死就撞枪口上了。   池中寒瞪我一眼,扯动了嘴:“谁允许你来这种地方的?”   “……”我吓得没敢接话。   外面北风呼啸,马蹄声‘哒哒哒’地响著,却跑得并不急;马车里静得叫人压抑。   池中寒人如其名,寒著一张脸,死不说话,气压受他影响,压得我难受。原本就一直反胃得紧,如今更是难受了,强忍著难受,我定了定神,垂下眼,也不是害怕他,只是觉得,总该解释一下:“那个,我们来这里,并不是来找小倌的,你看嘛,谁会大白天的来寻欢作乐不是?”   感觉周围好像不那麽压抑,男人的脸也稍稍缓了些,我接著解释,“小寻有个朋友想见,所以我就跟来看看了,刚进门就遇到那种情况,我只看了一眼便难受得出门乾呕了起来,还是无言把那不要脸的混蛋给教训了的……呃,不行了,一想起那恶心的场面,就想吐。”   我捂著胃部,又准备捂嘴乾呕……   这马车怎麽这麽颠……   “过来。”一直默然的池中寒,这会儿朝我招手,看他脸色并不那麽难看,我才放心从座位上起来想过去,可马车一颠,我一摇晃,险些就倒头载,幸在池中寒手长接住了我,往他身上一带,我才相安无事,可反胃得更厉害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惨白难看。   搂著我,池中寒目光带著杀气,我在惊,却听他转脸向车台:“再颠一下你这一生都不用赶车了。”   “……”我偷偷松一口气,好在不是冲著我来的。吸了口气,我想从他怀里坐起来,“我、我没事了。”   可怎麽爬都爬不起来,才发现原来被他按在怀里   池中寒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面对我的讨好眼神也无动於衷,把我拉了拉,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之上,背靠著他结实有力且带著好闻香气的胸膛。太过难受,我也没力气与他争拗,任他搂著,这样自己也稍舒服了些。   “还难受?”   我闭著眼,想让自己好受些,没想身後的男人却在这时开了口,那关心的语气虽有些僵硬,却是听得出的。   我微笑著,明白他从身後搂我,也看不见,便有些微弱地摇首:“好些了,你不用担心。”想了想,会心地笑了,“你也会关心他人的,原来。”   一直沈默的池中寒这会儿道了声,“何意?”   我转头朝他笑,“你刚才冲进去看那那畜生,知道小寻的朋友被欺负了,不是让无冷狠狠地教训了他吗?虽然有些残忍了。”   我不太提倡这种残暴。   池中寒一脸的冷然,说道:“不知什麽朋友,我只知道那种贱东西没有资格在你面前袒祼。”   “嗡!”脑子里一声轰炸,我的笑脸瞬间被冻住。   这人、这人就因为这样的理由,不分清红皂白地、地断了一男子的後?   “你、你你……”   “别激动,靠一下。”池中寒按我靠回去,语气倒是带著关心,可我心有馀悸,哪能安稳?靠著他我的身体都是僵硬的,直直地都不敢闭眼。   回到王府,池中寒要抱我下马车,让我给委婉地拒绝了,自己跳下车自己往府里走,池中寒的脸色寒得逼人,却没有当场为难我让我难堪,只是无声地给所有人施加压力与恐慌。   原来冷无言带著南条寻先回了府,南条寻一见到我回来,就扑过来,满脸的泪痕,“公子,小漓他、他……”   “滚。”   我还没反应,身後传来池中寒那冷冷的声音,紧接著我人就被一带,脱离了南条寻的触碰,倒进了他的怀里,我抬首看他,他的脸很寒,似乎又怒了,可我也跟著怒,从他怀里跳出来:“你、你做什麽?你把小寻吓著了。”   我原本就不舒服,这麽一暴发也就更头晕了,有些难过地抚著额,我气得唇都在抖;池中寒看我也不怒,就是脸黑,“你身体不舒服,别的事就别管了。”   半张著嘴,我愣住忘了生气。   他、他说什麽?他刚才冲南条寻吼,是因为不想我现在管太多事,是因为我的身体不舒服?   不管我的愕然,池中寒再次伸手过来把我带走,留南条寻在原地愣著落泪。   回了房到,池中寒硬压我躺到床上,我挣扎著要起来,被他一瞪,我僵著不敢动了。   没一会儿,那个年轻的韩沫雕韩御医便出现在屋里,池中寒却出去不在。也罢,看到他我心情就平复不了。   看著眼前这人,我恶劣的心情微微返好,韩沫雕给我把了脉,脸色还是那般淡然,也不严肃,看著挺舒心的。   “无大碍,就是受了些惊吓,加之你底子虚,我给你配些药,一二月你底子虚这毛病就能根治了。”   我回他一笑,道谢:“嗯,谢谢你。”   严肃英俊的韩沫雕头一次冲我回了个浅浅的笑容,“客气了。只是……”他似有些为难疑惑。   “你请说。”我心中突了一突,即便暗自强镇定下来。   “你在练武。”他很肯定,我点头之後,他又继续说:“为了你好,还是别练了。”   心一惊,“因何?”   韩沫雕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摇摇首,“这只是建议,其他我就不多嘴了。”   我也不知他这是知情不报还是真的欲言又止,但看得出他是真有些为难,於是我没有为难他再问,点点首,表示我理解。   韩沫雕出去之後,进来的是南条寻,我很奇怪池中寒竟然会让他进来。南条寻这回很本份地给我端来了姜茶,脸上已没有了泪痕。   “小寻过来,告诉我,那位筄漓公子怎麽样了?”不止他担心他的朋友,我也担心,会不会因为我太过冲动,而害了他?   那是个温和的男子,不应该受到那种待遇的。 第065章:有求於我   一听我问话,原本表现镇定了的南条寻,马上就拉了脸,担心尽在脸上,也不再掩饰了。   “小、小漓他、他被他们那无良的老鸨关了起来,还不给他请大夫,说把那什麽李公子给害了,要他负责,不然那倌楼就没法交待。”   虽然知道清况不太好,但也没到到会这麽糟糕,皱了皱眉,“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是。”南条寻可能未想到我只有这麽点表现,愣了愣才带著受伤的脸色退了出去。   滑下被里,很不舒服,闭了上,脑里想的却是先前见到的画面,又是加上韩沫雕的话,使得恶梦连边。   睡梦里,很不安,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麽,却隐隐记得被什麽束缚著,不得好受。   从梦中惊醒,我大汗淋漓。坐在床上,双目还有些呆滞,犹在那惊魂未定之中。   “公子。”绯雪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一条手巾轻拭著我的额。   回了神,我接过额上的毛布巾,有些微弱地朝她一笑:“我没事。”把汗轻拭之後,绯雪便端了一碗看著黑乎乎的汤药。   “公子,这是韩御医给您配的药,趁热喝了吧,有定神怡气之功。”   我有些厌恶地蹙了蹙眉,但还是捏著鼻子喝下了,绯雪担心我怕苦,还捧著甘皮站在我面前,想让我去去苦味,我摇摇首,表示不需要。   双腿下地,我想起身松松骨,躺得太久难受。绯雪也没有阻止,很尽心地为我穿戴,然後拿了热巾给我清洗脸……   “绯雪啊,什麽时辰了?池中寒呢?”放下湿毛巾,我问得客气。   把湿毛巾放到盆里,简要利落地回道:“回公子,现在酉时了。王爷午时之後出了府还未回。”   “哦。”又出去了?   “回公子,王爷让属下等公子您 醒了之後就告诉您,身体好些了可以到宾上轩走走。”   我好奇,“宾上轩那是什麽 地方?”为何那男人会特地交待?想了想,这王府是很宽敞豪华,倒底有多少个轩,多少个院,我还真未走全过。   “那是宾客落住的轩院,一个有四个厢,每个厢分别有八间客房。”绯雪垂著首回答。    “为什麽叫我去那里走走?”那个男人又在搞什麽名堂?   “禀公子,那儿从今儿个来了一位名筄漓的公子,其他的属下就不得知了。”   一听,我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滑了下来,“什麽?!你刚才说谁?”   “禀公子,属下说的是一位名唤筄漓的公子。”   “……走!”我人一激动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也不顾自己还难不难受,直奔出门。   出了门才发现,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去,回头看了眼跟上来的绯雪,绯雪许是叫我这猴急的模样给逗乐了,竟然轻笑出声,惊得我又是一呆。   这女子原本就冷豔,气质上与池中寒有一两分的相像,这一笑也更美豔动人,叫人看得不禁出神。   一见我看得出神,绯雪马上就不笑了,恢复了那清冷的表情,声音也不带温度:“公子,还是属下领路吧。”说著,就走在了我的身边,身份差距有别,下人是不能走在前头的。   “哦……嗯,好。”   到了那宾上轩,只有一处屋子是灯火通明,屋门守著两丫鬟,天寒地冻的站得笔直,也不打抖,见到我们到来,急急慌慌地下了跪,我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起身,地上凉得紧,跪多了对她们身子骨不好。   也不等她们进去通禀,我就直接入内了。   屋里的灯火随著我们带进去的风儿摇曳了几下,屋里只有二人,床上的是那看著特别柔弱的筄漓,正端著碗似在饮药;而床边坐著的是南条寻那少年,正痴痴地看著床上之人的一举一动。   “……咦?公子,你怎麽来了?”接过床上人喝剩的空碗放回桌面,南条寻这才发现我,一脸的惊讶。   我笑著走过去,“可好些了?”   筄漓见到多,笑得一脸的恬美:“多谢公子,好多了。”   唉,我也有名字的,怎麽都唤我‘公子’呢?   暗自唉了口气之後,我看了一眼还立在床头边的南条寻,说道:“小寻,你先出去一下,我与筄漓公子聊聊天。”   “……可是,可是……”南条寻眼巴巴看著床上的筄漓,有些不愿出去,被筄漓直直地看著,才退了出去。   屋里终剩我二人,我走回桌边倒了杯温茶,又回到床边坐下,“来,刚喝了茶,嘴巴挺苦的吧?小寻是个粗心的娃,想来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筄漓接过杯,也不矫情,谢了之後便微仰首把温茶喝下,我接过杯放床尾边的茶几之上。   “小寻年纪还尚小,且过去生活虽不富裕却也未吃过苦,不记得这些小事也是正常的。”筄漓倒是无所谓地笑笑,还替南条寻开释。   我笑笑,同样的无所谓。   “公子的救命之恩,筄漓此生不忘。”筄漓连谢恩,脸色都是逸著那浅浅的笑容,十分的恬怡。   我也笑了笑,摆摆首,表示没有关系,念头一想,“你的伤……”   “这些都是寻常小伤,平日比这厉害的都多,所以习惯了。”   被这柔柔弱弱的男子,这知轻描淡写地说著在我看来何其痛苦之事,心中惊得都说不出话了,他还是笑得浅浅的,没有难过更不痛苦,这是很治愈的笑脸,似乎只要看著这般笑脸,三生的世苦,都会烟消云散。   “筄漓公子……真是万间稀而珍贵啊。”   筄漓一听,脸色一变,扯开被褥,就想下床,看得我一急,手比脑快,给拦了回去,“筄漓公子,你这是要做什麽?”   筄漓的脸色很白,与先前的从容恬淡有著天壤之别。   “筄漓先是受公子的救命之恩,如今又厚著脸皮要求於公子。”说著就床上意欲瞌头,让我生生给拦了去。   “筄漓公子这是何意啊?”   这些人做事怎麽都神神叨叨,不按谱来的? 第066章:赎身之求   “请、请公子将我从倌楼赎出,以求自由之身!”筄漓坚定地看我,看得我蒙了神智。   “赎、赎你?”我觉得自己听到了天方夜潭   “是的。”   看他重重地点首,我心坎像扎了根刺,想那天方夜潭直接降落在我身上,阵阵的无奈了。   “你……确定要我赎你?”我还是有些不确信,会有人一见面就叫我赎人的麽?   好吧,真的有,就在眼前。   “是的!”他再坚定不过了。   揉揉脑门,这可怎麽办才好?南条寻说这筄漓是那倌楼里的头牌,要赎他那可得要多少银两才够?我现在不但身无分文还朝不知夕事,怎帮得了他?   见我一脸难色,他又道:“银两我已存够了,只是没有名堂的人,老鸨是不肯放人的,所以、所以请公子……”   “我?我假装是你的恩客,拿著银两上倌楼赎你便可?”如果只是这般,那倒是易事。   筄漓听罢摇摇首,“那老鸨是何等市侩之人,寻常人去她定是不会肯放人的,所以我迟迟都未寻得能让我自由之人。”   “那……我是适合之人?”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所著的都是池中寒安排的衣,虽然颜色单一,却都是上等的绫罗绸缎,如果说是适合之人……   “是,公子算是适合之人,只有公子出面,王爷才会愿意出手。”筄漓再开口,把我的思绪如惊了雷一般招了回位。   “……什、什麽?要池中寒出面?”   不为不叫我震惊。   “是的,王爷威名远播,只要是王爷出面,池都城之中,无人会敢有怨言的。”   “可是……”那个男人怎麽可能愿意?“池中寒并不可能听我的话呀,你求错人了。”我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不,上午公子在倌楼的一举一动,筄漓都看在眼里了,素闻王爷冷酷无情,却为了公子而赶去倌楼那种地方,还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嫌地将公子抱回,可见公子在王爷心目中,早有一席之位。敢问就凭如此,筄漓若还是求错人,那天下便不会再有人能了。”   “这……”这一番话,听得我不是飘飘欲仙,反倒是阵阵心惊。   “求公子求公子!筄漓一幅臭皮囊一文不值,只是筄漓心中、心中有了个人,为了寻他而去,必得自由之躯方行。求公子成全!求公子成全……”   筄漓跪在床上,边磕边求,边解释他想要自由之原。   我连忙扶起他,“你……好好,你先别磕了,你身上还带伤,我答应你便是。”   “谢公子,谢公子!”筄漓一激动,又磕了几下方才停止那自虐行为,好好地坐回去。   捂著隐隐发疼的头,我回到了寒轩寝室,见到那如一尊冰山的男人坐在暖榻之上时,我犹豫著迟迟未走过去。   最後,还是扭捏地走了过去,坐在暖塌茶几的另一边,把桌面上不属於我的茶端起就喝,一时也忘了这似乎就是接间的亲吻。   池中寒放下手中的书,瞥著看我,“晚膳前别喝太多茶水。”   “……我渴。”我狡辩,然後一口气把杯的茶都喝完,才满意地放下杯,被池中寒那异样的模样看著,我马上犹如坐於针毡,跳下榻。   “那个,什麽?你用过晚膳了没?”   “还未。”池中寒答得很认真。   “那,我饿了,去……用膳吧。”中午那顿没吃,现在可真饿了。   池中寒也没答,从容地下了榻,一声“摆膳”说得透彻,而後走在我前面,往外屋去。跟在後面,我有些不是滋味,这男人不管做什麽都从容不迫,又风流倜傥……呸!没事我为何为他说好话?   “在那儿嘀咕什麽?不是说饿了吗?”   这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出神得厉害,那男人已走到走廊的前方了。他看我,很自然的目光,没有当初的戏谑,也未有中途害我时的那些冷酷残忍,如今这般坦然而然。   脸一热,我垂下眼,盯自己的脚,“那个,可求你一件事吗?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我问。   “过来。”他说非所问。   抬眼,看到他朝我招手,我也不犹豫,朝他走去,任他搂我的腰,慢慢前行。我没敢抬首看他现在的表情与目光,只闻到他身上那淡淡又独特的香味,还有他总高於我的体温。   “你所求何事?”头顶传来低沈的问话声,我抬首,正好撞上那双连天神见了也能被勾去魂魄的眼,我愣是没办法移开。   “求……嗯,是了,求你帮那筄漓赎身。”   “筄漓?何人?”池中寒的俊眉紧了紧,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一紧,赶紧答上:“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那个倌楼的公子啊,他是小寻的朋友,现在也算是我的朋友了。他有心上人,为了去寻那个人,所以他想要自由。不过你放心,他说了,赎身的银两他都准备好了,你只是出个言,就行了。”   说完还咧嘴露个讨好的笑容,果然,池中寒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那点银两,我会放在心上吗?”   “那是那是,您可是堂堂的寒王,要多少金银财宝没有?是我失言了。”现在有求於人,我就是狗嘴一点也是不吃亏的。   池中寒有些鄙视地瞥我一眼,“若不是清楚你们没一腿,我还真会以为你收了多少好处呢。”   “呃……”咬牙,我现在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   突然一只手在我脑上揉了揉,“走吧,用膳。”   伸手拉拉被揉下来的发,不知为什麽脸热热的,心也跳得特别厉害,头垂得低低的,使劲瞪著自己脚下的路。   原本以为还得费好大一番心力,没想到池中寒那麽简单就应下了,而且次日就派了人拿著银子前去那倌楼换取那筄漓的卖身契约。据说,那老鸨本来就清楚是池中寒把人接走的,这会儿送银子去了,而且数目还不少,也就乐呵呵地把筄漓原先的卖身契给交了出来。   拿著那别人一生自己的薄纸张,我不清楚自己是紧张还是兴奋,手微微地颤抖著。 第067章:留井身世   当筄漓接过那束缚他过著难堪生活好些年的纸张,竟然喜极而泣,“噗通”一声给我们下了跪,磕了又磕,便是把身上的伤势又加重了才肯起来作罢。   就在这个时候,留井竟然哭著跑来找我,一见到我,直接就扑过来抱著我的大腿,小身板哭得一颤一颤的。   弯下腰,“小井怎麽了?”   留井吸著鼻子,“我、我出来找小拖哥,走到一个院子时看到一个漂亮的姐姐被一个胖阿姨打,然、然後我就过去告诉那胖阿姨打人是不对的,可是、可是那胖阿姨连我一起打,我本来要反抗,可是还没动手又一棍下来,打得我好痛……呼呼,那胖阿姨好可怕……”   听著留井吱吱唔唔解释完,我的怒火窜地就上来了,转头怒瞪身边的男人:“你家的人怎麽个个都爱打人啊?”   真是都蛮不讲理的野蛮人!   池中寒有些无辜,却也没话好解释。   帮留井擦乾小脸上的泪痕,毕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就算是第一剑客的儿子,总还是个天真的孩子,被打了总是会疼的。   “小井乖,小拖哥下回帮你打回去,可好?”   “嗯!”小家夥一听我这麽说便重重地点头,也就忍著不哭了。   我刚直起身,却被一股力量给撞了开,身子一摇晃,就往池中寒身上倒去了,惊魂未定,就见才恢复那恬笑暖人心的筄漓,活见鬼一般双手抓著留井的小肩,脸上那表情也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双眼瞪得跟牛眼一般大,双手都跟著发著抖。   “你、你你叫留井?欧阳留井?”   他一问出口,不禁是我,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抬首看池中寒,他那一向爱扮酷的脸上也有些意外。   被问名字,留井虽然被眼前的人吓呆住,还是乖乖地点头。   “你、你爹……是不是叫欧阳莫?”这回他连声音都跟著颤著,听得我更是惊了。   这人怎麽知道留井的名字和他爹的名字?   留井有些怯怯地点首之後,筄漓忽然就松开了留井,身子一瘫,那软绵绵的身体倒於地,脸上的表情真是五颜六色,看得我嗤嗤称奇。   “你因何知晓欧阳莫?”室中一片安静之时,响起了池中寒的声音,他问的正是我想问的,於是我紧紧地盯著地上的筄漓等著他的答案,甚至忘了该先扶他起身的。   这种失态好一会,筄漓才回了魂,从怀里取了块玉出来,那柔柔的声音带著难抑的激动,缓缓道来:   “二月之前的一日天还未亮,那日我的客走得也挺晚,所以还未来得急入眠,阁楼的沙窗一响,我未回神便有个人进了我的房中,那人一身的血与泥迹,我吓得不轻,可那人一句话也未说便晕了过去;怕若事,我也没敢传大夫,便拿了平时用的伤药为他清理一番,把药都上完之後才敢包扎;这人也神奇,只睡了一天便清醒了,一醒来就拿著剑指著我,待再三告诉他,除了我没人知道他在我房中,他这才稍稍松了些许的戒备……”   筄漓在回忆,淡淡的,却又浓厚地回忆著,“……足有十日之久,那人都未与我说过话,等他离去前的一日,他把他遇难之事告诉了我一遍。我生活在楼倌,对江湖之事从来不闻不问,便是不知他是何许人也,他告诉了我姓名,还有他的妻儿,之後留下了这玉坠便离了去。”   说完,那双眼又看回已躲进我怀里的留井,“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妻子,却寻不得儿子的尸首,他说不管是死是活,总要把唯一的儿子找寻回的……呵呵,真好,他的儿子竟然还活著,还活得好好的。”话中的高兴,我听得出是真心高兴的。   他跟我所说的心上之人,不会就是……我猛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筄漓,而他却一脸幸福地看著留井。   垂下眸,没想过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巧合之事,蹲了下来,摸了摸一脸听不懂我们说什麽的留井的小脸儿,我高兴得泪都落下来了,留井一见我落泪,小脸马上紧张了起来,伸著那小小胖胖的手儿,帮我拭著泪:“小拖哥不哭,小拖哥不哭,小拖哥哭,小井也想哭了……”   “小井不哭,小拖哥不哭了,小拖哥这是高兴,所以才会哭的。”我给他解释,小孩子毕竟不懂什麽是‘喜极而泣’,歪著那小脑袋很不解在问:   “为什麽高兴要哭?”   垂眼吸了口气,再抬眼,“小井啊,这位筄漓哥说、说你爹爹还活著,你爹爹现在正在找处找你呢,所以小拖哥高兴啊。”   听到我的话,留井的反应让我一时措手不及。   他只是傻傻地看著我,就这麽盯著我,也不哭更不闹,过了好长一会,长得我都急了,他才愣愣地说:“小、小拖哥为什麽要骗小井?”   “……”好吧,这回换我愣了。   这时筄漓也扑过来了,一手体力不支地撑著地,一手抓著留井,“你小拖哥没有骗你,你爹爹并没有死,他还活著,他现在到处在找你,真的!”   留井一惊,惊大了那双可爱的眼睛,那小手甩啊甩,硬要把筄漓给甩开,“你、你是谁?为什麽要这样说?如果、如果爹爹还活著为什麽这麽久都不来找小井?为什麽?”   被留井甩开,筄漓有些许的受伤,可还是温柔著脸答:“你爹爹之前受了很重的伤,根本没办法出来找你;等他伤好了之後便到处找你了,真的,我不骗你,你爹真的到处在找你的。”   留井的小脸满满的是难过,一副欲哭的模样,抬首看我,两眼泪汪汪。我揉揉他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小井的爹爹确实还活著的,我们也是今日才知道,小井的爹爹那麽爱小井,迟早会找来的,小井只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爹爹定会找得到的。”   “小拖哥……”小家夥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我半弯著腰,搂著这孩子,本是该为他高兴的,见著他哭得如此,心也跟著疼了起来。   留井哭得厉害,等停下来时,已经沈沈睡去了。把他安置回房,我也被池中寒给扯到一边门抵著吻得天昏地暗。   喘著气,我无力地靠在男人的怀里,迷茫了双眼。   “他人之事,你也别总操太多心。”池中寒没有进一步的不规之举,揉拉著我的鬓发,语气不重不轻。 第068章:一起进宫   不知为什麽,我就是心安地把头靠在这男人的怀里,吸著那温透心的体温,“池中寒,谢谢你。”   这个本该叫我憎恨的男人,这个本该令我厌恶的男人……现在如此复杂的心境,我都不想去探究了。   那拉扯我发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   “不恨我了?”他问得清润,根本是无所谓。   他也知道我该恨他啊?   “恨啊。”怎麽能不恨?   可是,比起恨……t   抬眼他看,心里又是一悸动。   又垂下眼,不知这阵悸动是为何,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隐隐地不安起来,就好像有什麽自己不愿的事情要面临。   因垂了眼,未看到此刻男人眼里闪过的复杂神情。   冬日的池都城非常寒冷,夜色在染上银色,星星斑斑,宁静中带点凄美;而屋里一片春色,萦绕著层层暖雾,迷离了三千红尘,泯灭了尘世孽戾。   第二日,天破晓,我就没得安睡,被人硬拉著拽起来,迷糊著半醒半睡,感觉有人给我穿戴完,还有条热布毛巾轻拭我的脸,最後一口漱茶水让我吞进了肚子,才意识渐醒。   “清醒了?”一大清早的,男人一脸的神清气爽,还带著戏谑的笑容,盯著我看。   狠狠瞪他一眼:“你倒底想干嘛?”夜里不让我睡,这一清早的还挖我起来,分明是想从精神上虐待我!   池中寒拉我出了寝室,到外屋用早膳,也不管我乐不乐意,仍笑得一脸诡异,看得我敢怒不敢言。   差不多时,池中寒终开口:“一会你随我一道入宫。”   “噗……”一口粥就这麽没有卫生地喷了出来,喷了一桌,我甚至没有内疚的心情,瞪向一边的罪魁祸首,“你、你说什麽?”   上苍啊,我承认昨夜我是纵欲过度,但那并不是我的错!我绝对是被迫的!所以请告诉我,我耳背了一下,或产生幻觉。   很显然,上苍都是很忙碌的。   “你跟我一道入宫。”池中寒好脾气地再重复一遍,这回我很聪明没有喝粥入口。   转回头,我继续把剩下的粥喝完,然後也不管礼不礼貌,脚下生油一般一溜烟往寝室跑,准备回去继续睡。   “……放开!”後衣领被拎著,我觉得我像只上吊的活死人。   “那你是去不去?”池中寒居高临下,问得一脸的‘温柔’。   身子一抖,“去,当然去,为什麽不去?!”我很没出息。   回到寝室,绯雪很体贴地为我披上大衣,我却拉著一脸闷闷不乐的留井到一边,“小井,咱们进皇宫好不好?皇宫很美的,有很多好看的好玩的东西。”我诱哄著。   小家夥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不,我不去。我要在家里等爹爹来找我,要是爹爹来找我找不到,怎麽办?我不去。”   我一愣,揉揉他的头,宠爱一笑,“那好,小井要在家乖乖地,小拖哥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嗯?”   “好。”留井应得没什麽精神。    有些不放心,我抬首朝绯雪说道:“你留在府里帮我陪著小井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绯雪看一眼池中寒,得到他点首之後才鞠了一鞠:“是。”   出王府是坐马车去的,池中寒今日穿著一套黛底束茶白的衣裳,上面用金银线绣了一些靛纹,清秀不失华贵。而我只是一身简单的月白色衣,腰系水绿宽带,带上还挂著一玉坠,我捏在手里把玩著。   “这是什麽玉?”平日我都不带玉的,今日怎的就给我系上了?   池中寒瞥一眼我腰间的玉,“只是一般的玉。”   “哦……我进宫去做什麽?”   “你不是说过想去见见那音国的公主吗?”他反问我。   一愣,许久以前好像是有过这麽一回事,我说真想看看那传闻中的异国公主长成何样,他说如果我想看下回就带我去看……我以为只是随口说说,这麽久了,他怎还记著?   见我不语,他又慢理斯条,用那低低沈沈好听的声音继续说:“音国又名【冰之国】,因为音国的‘音’与‘冰’发音是一样,最初的译者才说成了音国。虽然七国都用共通的语言,但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系,一般自己的国民总的来都会说冰之国语。你若见到那公主张口就一堆劈里啪啦听不懂的话时,也就应声,随著她一个人说就成了。”   “……哦。”第一次听池中寒一口气说那麽多话,我光顾著享受那娓娓动听的声音,忘了记话中之意。   拍一下我的脑,“听明白了?”   “啊?哦,明白了。”   皇宫。   是雄伟的。   也是庄严的。   更是金碧石辉煌的。   王府的马车入了宫门还可长驱而入,无人敢拦阻,我撩开窗帘,对车外的一切都好奇,却又不敢那麽明目张胆。   我们到了一座宫殿外,马车开始不允许再进入,池中寒牵著我下马车,这叫我热了脸,是恼的。   “……有人在看!”我说得咬牙切齿。   “本王哪日无人看?”说的人还很自得,一进皇城他就改回那尊称了。   “总之,你放开!”他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池中寒要是那种别人说什麽都照做那就大错特错了,你越窘迫越不安,他就越来劲。   牵著我的手,他也不嫌丢脸,就这麽大摇大摆地直入皇殿院外。看著上头威武不失雅气的牌匾,我愣住了,这里面住著的可是当今圣上!就在这时,有一位看似内侍朝我们而来,给池中寒施了礼数。   “王爷,皇上正等著您呢……呃,这位是?”那内侍眼一瞟见我,很是惊讶。 第069章:他是拖儿   池中寒仍是那似笑非笑的嘴脸,也不去理睬那内侍,越过就入殿堂去,我路过那内侍,有些不好意思,便陪了笑:“呃,你好,打扰了。”然後很无脾气地跟著池中寒的後脚跟,头也不敢抬。   看著自己的脚面,周围是光洁可以照出自己倒影的……好似黑石块?这地板可真好看啊,王府怎麽没有呢?我很有兴致地欣赏著。   “皇兄安好。”   以上是池中寒的声音。   “小寒啊,你身後跟著的小厮是怎麽了?因何头垂得贴了胸膛,却也不见下……”   随著我快速地下跪声,那把陌生的声音断在最後一个字上。   “皇兄,您在欺负我的人。”   以上还是池中寒的声音,听得我连手都跟著抖了。   “哟?小寒如此紧张……倒底是何许人?”   我听罢,还是继续垂首跪著,不言不语,这样最安全。   “皇兄……”   “你起来让朕瞧瞧。”那陌生的男子声是朝我说的。   “……是。”我答得有些没有底气,犹豫地想偷偷抬首看身的池中寒,太高,跪著的我根本无法看到头。   就是再傻我也知道上头坐著的是何人,当天下能自称‘朕’的,没有第二人了──这不就是当今的圣上了。   扭扭捏捏地起身,头还是垂贴著自己胸膛。   “你把头抬起来让朕瞧瞧。”皇帝颇有兴致地要求,不严肃,所以不似命令,我正犹豫著要不要照做,又听到另一把声音:   “皇兄既然如此有雅兴,微臣府里也忙,就先回府了。”说著就听到脚步移动的声音。   “哎哎别啊,朕不调戏你这小跟班就是了。”   “皇兄。”   “好好,你还是赶快去母后那儿吧,今儿个为了迎你一道用膳,可早早命人准备你喜欢的菜肴了。”皇帝先缓下语气,认了输。   “那微臣这就告退了。”池中寒语气中还是那不亲不近的,也不拖泥带水,离开大殿,我看著脚也跟著前去。   出了那有著漂亮地板的大殿,走在我前头的人驻了步,我不小心撞上之後捂著疼的鼻子抬首:“为什麽突然停下来?”   池中寒俯首看我,脸上是挂著一些不耐烦,我惊得退两步,不明白哪里又惹到他,却见他蹙了那俊眉,说得有些不确定:“或是,我们回府吧。”   “……”   我当然很高兴现在就能回去,这皇宫不好玩,半点不好玩。可,听刚才那国主的话语,比国主还大的太后正等著池中寒……   “要不,我一人先回去?”   一个君主我都不敢抬首,那即将要面见的可是一国之君的母上大人,连一国之君都不得不敬之人,我要有丝丝的差池,那杀头之罪也不是什麽稀事。   池中寒挑眉看我一眼,似乎我说的就是天下之大笑话似的。   “本王还想一个人先回去呢。”说完就拽起我的手,继续走。   我有些奇怪,“难道你也怕去见太后大人?”   拽我之人改为牵手,走得慢慢悠悠的,也不急,“不是怕,只是不喜麻烦。”   “嗯?”   “会有……你去了就知道。”池中寒说得有些无奈。   我有些惊奇,能让这男人都无奈的,会是什麽事?   我们穿过一院又一殿,我知道那是後宫,皇帝的三宫六院,有三千佳丽,一个比一个美豔。想到这里,原本郁结的心情竟然慢慢开阔了起来,还带著那麽一点期待。   拉我的手一紧,“怎麽脸上就写著高兴了呢?”池中寒话中带意。   “没、没有啊,呵呵。”我傻笑。   今日未下雪,天空一片蔚蓝,看著很清爽;地上的雪积得太厚,很难容化,而且这麽冷的天气,想来夜里还要再袭来一场更大的雪,拉了拉大袍,我更靠近了些身边的男人,求添多温暖。   一路经过的迂回百折的走廊,穿过了好些殿宫,我们到了那宫殿之时,也刚好响午用膳时间,不是正殿,是个偏殿,虽然不那麽宽敞豪华,却别致清雅,在这金碧辉煌的大皇宫里,有这样一雅处,还真让人意外。   里头只摆了两桌,都坐著花红柳绿的女人,一见到我们到时,个个笑得花枝招展,都站了起来,都似要冲过来;我一受惊,也忘了看美人,直接就躲池中寒身後。就在这时,另一边进来一拨人,为首的是位看上去华丽贵气的妇人,她身带跟著另外两个人,我又是一惊。   辰、辰墨轩与那韩沫雕?   他们怎麽会在这里?   “太后。”挡我前面的池中寒鞠了腰,我一急也跟著鞠头,距离太近,直接就撞上前面的池中寒,太用力,撞疼了脑袋还不稳地往後倒,一阵晕眩,我觉得我这次脑袋难保了。   小小的一骚动,池中寒已经搂住了我,让我在他怀里定神,那被唤太后的妇人一眼扫过来,犀利中带了些复杂。   “寒儿,这位是?”   搂我的人紧了紧,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微变,却不带寒意,“太后,他是拖儿。”池中寒说得不紧不慢。   我像被抽了魂,愣愣地抬首看著这个男人,他不说:这只是小厮跟班;也没说:这不过是个下人;更没有说仅是侍人罢了。   他说:他是拖儿。   他只说,我是拖儿。   这个名字,他只有、只有发情的时候,做那档子事才会添加气氛一般喊过几回,却从未在正式场合如此唤过我。   我一直在问他,当我是什麽?他从未答,似乎也答不上来,那麽,他现在说,我只是拖儿……是、是不是表示,在他心里,我不再是个贱民,而是个他承认的人?   “池中寒……”傻愣之中,我只能张嘴,喃著这男人的名字。 第070章:一枝独秀   “好了,大家都杵在那儿做何?都入座吧。”太后威严地发话,有谁敢不从,都静语地归了座位。   池中寒把我带到那主座边,他就坐在太后身边,而我就在他另一侧;接下去是一直笑眯眯的辰轩墨与总严肃著脸的韩沫雕;而对面坐著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另一桌总共也坐了八名女子,一直看向这边。   太后似有苦无地瞥了我一眼,慢悠悠一句“吃吧,别把菜都待凉了”之後,大家才敢拿起筷子用膳。   心一悸,我拿起筷子的手有些不稳,也没有真动手用餐的欲望了,偷偷瞥一眼,那位太后还未动筷子,而是有内侍给她一一尝试著菜色,然後才会过进她的碗,有鱼的话就会先挑了刺,要喝汤就要先在一边轻摇几下,用耳贴碗感受温度……   我是看得一愣又一愣,平时池中寒用餐,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虽然这身份还有些差距,但这差别太大了。   还是,池中寒其实比我相象中还要平易近人?   “吃吧,别只顾著发愣。”身边响起池中寒那不高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然後一块清蒸过的肉已落在我的碗上,我没有去看别人的脸色,而是抬首回视身边的男人。   他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著,带著温柔的笑意,柔情似水地看著我,我身一紧,怦然心跳。   底下狠狠地掐自己大腿一把,明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为了什麽,在这里拿我做挡箭牌,做戏给谁看,自己竟然有一瞬间当真,真是没出息!   收回视线,放在自己的碗上,“嗯。”我配合著应著,他想干嘛就干嘛吧,只要不把我的命反搭出去,懒得管。   碗中的菜,虽看起来美味得很,食起来却不怎麽样,还不如王府的菜色好味,不知是不是心情与场合气氛不对,我有些食不知味。   这顿饭明显是秉承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言,一顿下来,只有池中寒偶尔对我的‘亲热’,甜言细语之外,没有人说话。   好不容易结束饭局,我以为可以回程,谁知被带到侧厅,好像理所当然一般,所有人都自然地落座。主席上是那位太后,然後下面是左右两竖排椅座,我被池中寒牵著坐到了离太后最近的位置坐下,其次下去是辰轩墨与韩沫雕以及一些女子,对面坐著的也是一排年轻貌美的女子。   “寒儿呀,你今儿个可是有耳福了,你箬儿表妹这次带了她的宝琴前来。”上座上的太後笑得和蔼可亲地朝池中寒缓缓说道。   这时大家才发现排座之後,已有人摆好了把看著挺朴实的琴,琴边落座位衣著竹青色衣裳的女子,我记得她,用餐之时,她就坐在太后的另一边,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池中寒。   “寒表哥,你上次说想听箬儿奏琴,今儿个安芝公主也在,箬儿承蒙太后娘娘的不嫌弃,献上一曲,弹得不好,还忘莫怪。”   琴边女子倩笑,吐字柔婉动听。   我被那娇美的模样吸引,这样一分温婉动人的女子,那白如玉的纤指缓缓伸了出来,轻轻摆在那显得特别朴素的琴之上,我随她的视线,也看到我们对面空著的座位边那位牙色风衣的女子,这时才发现她的面色比其他女子要白皙很多,五官也十分的分明,鼻子高而挺,眼的颜色都有些不同,淡碧色的,很清澈好看。   原来,她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公主。   大家一阵掌声落下,琴声缓缓在屋里弥散开来,如伴著阵阵清香,琴音美妙动人,闻得叫人心醉。   一曲终,那位箬儿姑娘施施然起身,走了回来,一步三俏,真是风情万种,走到我们面前时,她驻了步,朝上座的太后施了礼,又转向我们……是池中寒,朝他恬美一笑,才转回座位去。   这会儿,大家才从优美琴音的美妙中回魂,唏嘘一番,太后笑得很欣慰地朝当座的所有人扫了一眼,“箬儿的琴艺,想必当今天下也无人能及了,真叫哀家欣慰。”   那箬儿脸一羞,如朵花儿,美而动人。   太后一话,把大家的窃窃私语拉静,不是羡慕就是仰慕,都好一番赞赏妙论,我就安静地听著。奇怪的是身边的池中寒竟然也不言不语,倒是辰轩墨就像个翩翩公子,在群芳当中妙语连珠,舌灿莲花谈笑风生,不亏是一国的相爷,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得很。   上次我与他合作之事,我犹未知道来龙去脉,池中寒不让我去找辰轩墨,而他也未再来过王府,使我迟迟未有机会问,今儿个见著面却四下都不方便,看他侃侃而谈,我只能欲言又止。   叫我奇怪的还有那位安芝公主,听池中寒之前那样说,我还以她是个言直口快爽朗的女子……却未见她开过口。   一群人聊得很欢,那太后娘娘似乎很喜欢这种有些热闹却不失礼数的事儿,带了岁月的脸挂著笑容,看得我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不过,毕竟是与我不相关的事,慢慢的我发现自己打起了瞌睡,又不能表现出来,咬牙死忍著。   “太后,微臣府里还有事处理,便先回了。扫了太后和各位公主小姐的雅兴,还望恕罪才好。”   身边的男人忽然挑了个空闲的档,起身温和却带著丝丝迫人的气息,说话间客气有礼,那太后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真出言留人,於是点点首,便允了池中寒的请求。   “时候也不早了,就到这儿散了吧,下回有时间记得多来看看哀家,知道吗?”语气里忽带了些许的责备,更多的是宠溺。   “是,一定。”池中寒答应著,其他人也纷纷起来,叩别。   有些不知所措,见池中寒转身,我也急急地起身,朝上座的太后鞠了躬,也未下跪就跟著池中寒离去。   才出了殿,辰轩墨与韩沫雕便追上来,已快到日落之时,西边的那一轮红日显得特别的孤寂,因为周边无斑斓的晚霞,天色的灰暗开始吞食著今日的好天气。   “中寒,小拖,你们怎麽越叫走得越快啊?”辰轩墨追了上来,满口的抱怨。   现下已经不能当作听不见,我只好抬眼看身边的男人,他也已经不是在太后面前那一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模样,又回到似笑非笑的脸色,叫人捉摸不透。 第071章:他变了吗   四人一路同行,我很想开口说些什麽,但看池中寒的脸色叫人捉摸不透,我也没敢先开口,倒是辰轩墨一直跟在边上笑吟吟地说著一些不著边际的话,我听得似懂非懂。   “伤,可好些了?”韩沫雕走向我这一边,问得声音挺小。   我一愣,回一笑:“嗯,都好了。”上次去倌楼看到不该的事,之後又受了大刺激,迷迷糊糊就晕了过去,大概是他帮我诊过。   我一这笑还未完,就被一把扯了过去,摔进了一胸膛里,我不解地抬首看扯我的池中寒,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回府。”丢下二字,也不管辰轩墨在那边呱叫,搂著我的腰大步离去,把後面的二人给甩得老远。   一到守在宫外的马车边,池中寒直接用丢的把我丢上马车,也好在力气不是真的很大,所以没摔疼。   有点受惊地闷哼一声,我瞪向那个又开始莫名其妙乱发疯的男人,“你干什……唔!”   还未反应过来,那道身影闪电一般来到根前,还未把话说完,自己就被捏著下巴,封住了唇。   “唔嗯嗯!”挣扎著想去推开眼前的男人,可怎麽使力都推不开,口中那咬得用力的地方一疼,趁著我呼疼之际,那条温湿的舌便伸了入来,然後狂风暴雨一般掠夺了起来,连同我赖以生存的空气也一抢而光,叫我憋得脸通红,身体也就这麽软下来,更是使不上力。   感觉到有只微凉的手在我发烫的身上游走,每到一处,就更燥热难耐;那只手伸进了我的衣里,与我的皮肤摩擦著。   “嗯唔!”嘴巴被堵著,发出来的声音变成了呻吟,我不安地扭动腰间,想挣脱钳制,却换得一句:   “你再动一下就在这里要了你。”   这不是解释,而是警告。   无力地趴在男人的怀里,我睁著眼大口 地喘著气,刚才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就算现在衣服里的腰间还握著一股不属於自己的体温,我也不敢这个时候与他抗挣了。   “放开我……”我小声提醒他,尴尬地发现那腰间的硬物正抵著我的臀,而我现在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池中寒不但没放,腰间的手还在那里肆无忌惮地继续往下摸去,惊得我除些从他大腿上跳了起来。   握起拳头咬牙用力全力挥了出去,最近练了武,我相信我的拳头定是不再软弱无力,可池中寒只是顺势一拉,我再次跃进他怀里。   “你做什麽?放开!”   双後被他扯到身後,仅用一只手握著我就动弹不得,任由他摆布。   池中寒的脸就近在咫尺,大概是动情,微微有些起伏的气息就喷在我的脸上,脸马上就不争气地燥热了起来,他腾出一只手揉捏著我的脸,可那双眼看的似乎不是我,他在思绪著什麽。   “其实,长得还可以……”那男人在这种暧昧的姿势情况下,自喃著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既然注定了,看来也不是什麽坏事……”   皱眉,“你自些说什麽?”现在觉得这男人越发的莫名了。   这回,他的眼神回来了,对上了我有些不安的眼,“太後似乎也不反对,皇上都是同意的,那麽,你就做本王的妃子吧。”   “轰!”   何止五雷轰顶。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的什麽。   “你说……什麽?”张嘴,木纳地说著。   池中寒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脸色一拉,“以後少去招惹别的男人。”这话不是提醒,是警告。   我的脸也黑了,刚才的震惊还犹未完全回神,他又丢这麽一句,脑子的理解能理本就变得不高了,现在只觉得这人莫名得可以,头一撇,“不懂你在胡说什麽,还有你刚才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别乱开。”   吓得我心肝都险些跟著裂开。   池中寒不出声,也不说明为什麽要开那种吓死人的玩笑,更不解释冤枉我招惹人的话。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样搂著我,似乎在想些什麽事,我想望天,可现在这情况也望不到,心道这男人真不是一般人啊,都这种情况了还有理智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有些唾弃地垂首,发现自己半精神的分身,但是恼得紧了,恼自己没出息,恼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然──   隐隐的不安,来自心里,我有些不安。   二人之间的微妙改变,迟顿的我,慢慢地发现了,所以内心不安,因何不安,我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服自己。   这夜,我靠在暖榻上失眠。   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这种奇怪的关系,和这种状况之後,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不知几更时分,先就寝了的男人突然转醒,伴著黄暗的烛光,一闪影便到了我的根前,生生把我吓了一跳,险些就从榻上滑下去。   好在光眼还不是太暗,能看到不是很清晰的五官,而且这男人身上的味道,就是一丈外我也有不误地分辨出来。   “做、做什麽?你不是睡了吗?大半夜的别随便出来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池中寒也不管我现在什麽感觉,出手利落把我抱起,语带不满:“你翻身跟打架似的,是头猪都能吵醒。”   “有……吗?”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男人的怀里,上了床,他被子一拉。   “快睡。”   “……”我也想睡啊,只是脑子拎不清。   “明日不是要早起习武吗?再不睡就得天光了。”池中寒贴近我的耳边说,那带著温暖的气息就喷在我的颈处,痒痒的。   扣扣放在腰间的手指,我望著白色的床顶,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陈旧,我心不在观,扯了扯嘴,才把话说出口:“你变了。”   虽然他还是那样残忍,只是一个不喜欢就能断了一正常男子的子孙;也会一个不高兴掐著我的脖子似要我的命。可我真的觉得他变了,变得……迁就我? 第072章:夜有刺客    “睡。”池中寒只回一个字,似乎懒得再理我。   若我能手狠手辣一点,在这种毫无防备之下,是不是就能杀死这个男人?我转身,面向他,脑里想著这个问题。   脑海开始漂浮,回忆著这半年来的辛酸,就算在自己频临死亡,也都未真有杀念。是因为,阿爹教我不要恨,所以才无杀念吗?   “阿爹……”想得迷迷糊糊间,喃著阿爹坠入了梦境。   梦,还是那个梦。   一个断肠悲愁,如霜冷人的梦。   夜半依稀弦声响,似近似远;噬人的思念随之而起,一层又是一层,捂著胸口,朝一个看不到方向的方向前行,每一步如万斤重,深深注入泥里,可还是要前行,因为那个方向有具影子,一个看不清的影子;借著月光,想看清那影子,突然发现自己双腿竟然隐入泥里……原来那捂著胸口揪疼著的人,竟然是我……   “啊!”我捂著胸口,我在低喊中坐了起来,大汗淋漓。   还是那一盏昏黄的烛,孤零零地摇曳著,惯性地去拍拍床边,才发现被里没有那个男人,被褥里还是暖烘烘的,想来刚起身而已。我正奇怪著,就有人在屏风前,不轻不重的出现,不太突兀,所以没有吓到我。   “公子,怎麽了?”是绯雪略带关心的语气。   抬手,用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我答得有些力不从心,“我没事,现在几更天了?”   “公子,五更了。”   五更?这麽早池中寒怎麽不在了?   “池中寒呢?”   “偏屋那边出现刺客,王爷刚赶过去。”绯雪回答得很平静。   哦,原来是有刺客了!他刚出去,难怪身边的被窝还是暖的……“什麽?刺客?”脑子转清,我惊叫著跳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   “你说偏屋?小井呢?小井怎麽样了?”边冲出去边急问,绯雪一见我不顾身上的衣著单薄,在後面不知唠叨著什麽,拿衣物去了。   我一路奔跑,越近发现人越多,跑到那个院时,一片通明,一群守卫围著院中雪地里的刺客,刺客手里还抱著……留井!   “小井!小井!”我冲了过去,喊著,这会儿才发现池中寒正与那刺客对战,我根本无法再靠近半分,当中竟不见冷无言,一般这种时候不都是冷无言应对吗?这次怎麽要池中寒亲自出马?   脑里一片乱糟,一时之间难以明晰。   看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我有些眼晕,使劲地瞪著自己的一双眼,一刻不离黑与白对战的白色衣身上,那是池中寒,生怕他有个什麽闪失的,心提到嗓子眼去了。   以我现在的三脚猫功夫,自然是跟不上池中寒的速度,所以我甚至还来不及看他们怎麽出招的,就见那刺客被池中寒逼到了难处,招数开始吃力。   我担心留井会受牵连被伤著,著急地朝池中寒喊:“池中寒,你快救小井,别伤到小井他……”   我的话还未说完,那刺客突然剑锋一转,竟然朝我直直地逼了过来,我只看到一道白光,惊吓过度,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连动都不会动,连近日来习的武,一分都用不上。   “铿锵!”一声,剑飞出去的声撞音,而且我被人一把捞了回来,跌进厚实的暖怀里,我知道是池中寒。   我又害怕又担心,关心则乱,现在的我哪里还有清明的脑分析情况?   池中寒带著怒气的声音从後脑传来:“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他一脸的怒气瞪著我,而这怒气根本就是冲著我来的,然後他眼一瞟,在我光著的开始发著青紫的脚丫上,大怒:“天寒地冻,你竟还不穿鞋就跑来了?找死吗?”他声音一出的同时,一股杀气直逼小跑而来的绯雪,绯雪那窈窕的身子一颤,还是垂著首拿著暖袍和我的鞋走近,赶紧为我著上。   身体一暖,绯雪却突然双膝一跪,在雪地上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我心一突,这会儿终於清明了一回,赶紧抬首,拉扯著池中寒的衣服,不让自己掉下去,语带著急:“池中寒,你别怪绯雪,是、是我听说你遇到刺客,心里著急也不顾她的拦阻跑来的。”   因为扯了谎,我垂下眼,不敢回视那双精明的眼,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该这样说,不能说是因为担心留井才这样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跑了出来。   果然,池中寒的杀气顿消,睇一眼地上跪著的绯雪,冷冷道:“下不为例。”   绯雪这才起身,嘴里说著:“谢王爷,公子。”的话,然後立於一边,没有抱怨,没有迁怒。   我心有愧地看她,却未得到她抬首回视,只得有些难过的收回视线。   这一静,才觉得双脚冷得刺骨得疼,不禁往身後的怀里缩了缩。   “怎麽这麽冷……”我喃著。   为我披好衣,也不过几眨眼之间,池中寒的脸色黑得难看,本来就寒冷的周围,此刻只觉更冷了。   “下回不准再如此了。”池中寒在警告我。   没敢去接他此刻的视线,我只得在他怀里应道:“是。”   虽然霸道了些,但觉得他这是关心我的,心里竟然莫名的舒坦著,也不觉这人蛮横不讲理了。   原本被刺客劫持的留井,经过这麽大的骚动,终於幽幽转醒了,揉著那爱困的眼,模样倒是可爱得紧,却是叫我哭笑不得,他不是习武的吗?怎麽被人劫持这麽久都没知觉?   “欧阳堡主既然有心来我府上,怎的要以这种姿态?”搂著我的池中寒率先开了口,又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声音很清冷,听不出情绪。然後神色一变,有些骇人,“若伤了本王的人,今日便是你们父子二人的祭日。”   瞪大了眼,先是被池中寒的的模样吓了一跳,再来就是被他的话给震了一下,他说……欧阳堡主?   那刺客倒是很淡定,回视著池中寒,“不愧是寒王。”话气里没有承认,听著却也像默认。   怀里的留井这会儿终於清醒过来,一听抱他的人的声音,直接就跳下来,仰著那小脑袋:“爹爹?!是爹爹!你来接我了,你来接我了!呜呜……”   又叫又笑的留井,激动极了便大哭了起来,伸著小手似乎是想要他爹抱,可是又说不出口,那刺客终於扯下自己脸上那块面巾,一张在火光与白雪照应之下,英俊不凡的脸完全落入我的眼中。 第073章:欧阳大侠   浓眉利眼,高鼻骨脸,与池中寒这种妖美那是截然不同。   “好俊的一个人……”我情不自禁赞叹,心道这才是江湖侠士,全身上下都流露出那种霸气与豪气。   腰一紧,我有些吃疼,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你刚说什麽?”池中寒原本就有些黑的脸更黑了,明明那麽美的脸,就这样总被他给糟蹋。   皱了皱眉,“我什麽也没说。”掰著腰间的手,我想过去,可是腰间的手并没有松开之意,“放开我一下。”我说,看池中寒,他就是一脸不放的意思。   他不放我乾脆懒得去争了,就这麽睁睁地欣赏著那父子团圆的温馨画面,胸口一热,想起阿爹那已略带苍桑的脸,原本的高兴一下子被伤感取代,我垂下双眼。   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很不孝,现在更是觉得自己自私,不声不响地跑出来已是大大的不该,这麽一出来都过大半年了,未回去过一次,阿爹现在情况怎麽样了?   “很冷?”头顶传来池中寒的声音。   我摇首。   “小拖哥,小拖哥!爹爹来找我了,爹爹找到我了!”留井满是兴奋带著天真的声音传来,留井拉著他的爹爹,“爹爹,这就是小拖哥,是他救了我。”说著直接无视楼著我的池中寒。   那男人利眼扫了我一下,叫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他脸上没什麽过多的情绪,似乎是压抑下来一般,定在我的脸上,“在下欧阳莫,感谢这位小兄弟救吾儿一命,大恩没齿难忘。”   父子一同无视搂我的池中寒。   光凭这一点,我就认定他们是真的父子了。   “呃……请大夫救小井的不是我,是……这位。”我挤了挤,还是挤不开池中寒的箝制,也就放弃不管了,反正脸都丢光了,再丢也不怕。   欧阳莫听我这麽一说,无表情的脸上也不给池中寒好脸色,把留井又抱上身,还揉揉留井那小身板,是怕他冻坏。   “救命之恩来日有机会定以命相报,今日就便不打扰,吾儿在下带走,不愿给这里惹什麽麻烦。”欧阳莫的说话间虽然有客气,却语气如湖冰冷,毫无感情波动。   “呃?你要带小井走?这个时候吗?”我一听就有些急了,跟小家夥处了这麽长时间,感情早处出来,这麽突然。   “事不宜迟。”欧阳莫点首。   “你以为王府是由你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我正不知找什麽借口留人,却听池中寒冷冷地丢下一句,吓得我差点掉地下去,惊恐地抬首不明他这个时候要做什麽。   “池中寒你要干嘛?”看他并不是真的要动手,才稍心安了些,然後转头向欧阳莫,“这位大侠,据我们所知,你们在都城里并无势力,现下那些凶手还在寻著机会来斩草除根,若不是看在这儿是寒王府,小井哪还能活到现在?”   说著,我偷偷看池中寒的脸色,见他没有打断,我才继续:“而且,看来你的伤势也未痊愈,何不在这王府上待到元气大好再走?这样小井跟著你也就不会有什麽差错,你也不想小井再遇到什麽不测,对不对?”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留井这会儿知道他爹爹想要带他走,小脸马上就急了,拉扯著他爹爹的衣服,一脸的欲泣模样:“爹爹,我们就要这样离开吗?小拖哥、小拖哥他……”那童音带著哭腔,再心硬的人也会软下来。   揉揉怀中孩子的不长的发,欧阳莫看我一眼,才微微点首:“那就多有打扰了。”   我有些尴尬,自己并不是这里的主人,现在竟然逾越主客身份,抬首看池中寒,他脸色已恢复那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模样,见我看他,他倒好,一脸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样,摆明要给我难堪。   嘴一撇,“那我与欧阳大侠、小井住到外面客栈去。”双眼波光粼粼地看著池中寒,扭啊扭,要挣脱下来。   池中寒放在我腰间的手,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捏了我一把,惊得我险些跳起来,生生给压住了,怕大家发现。   “去给他们准备厢房。”池中寒哼著气吩咐。   “是。”绯雪令了命之後,带著人去准备了。   看著那些人走远,原本坚守住的护卫,有一半以上,一闪间不见踪影,剩下的俐落地各就其位,没有一个留下看好戏的。   再说,就是留下也没好戏可看。   “可满意了?天下敢威胁本王的人可就只有你一个。”池中寒说话间,脸上是挂著笑容的,皮笑肉不笑那种。   “哪有威胁你?”我狡辩。   四下无人,就是有人估计我也看不见,池中寒仍不松手,就搂著我,体温传来,染热了我,他盯著我,也不转视,赤裸裸的目光,叫人心痒。   “冷、冷了,回屋吧。”我垂眼,不明白自己害羞什麽。   走廊上,走著两条白影;廊外,白雪开始飘落,映白了红墙绿瓦;洒落院中枯树乾枝。   “我们,会一直这麽相安无事吗?”   比起之前,现在是不是好些?   我在自问。   而且,我希望如此吗?   池中寒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搂著我,慢慢地走著,似乎都在享受这一份宁静。   他大概知道,我还是恨他的。   那种恨,并不足以我真想杀他,也并不是叫我厌恶,更不是叫自己痛苦……那麽,我在恨什麽?   回到寝室,已经过了五更,眼瞅著也快天破晓,我望著暖榻上的男人,便问:“你一会还要入宫吗?”所以他不打算再睡?   池中寒抬起那风情万种的眼看我,就是简单的一瞟也能把人的魂给勾去,他道:“今日早朝上会有要事。”他说著的同时,朝我招招手,我也不扭捏,朝他走过去,他顺势拉我入怀,劈头就吻下来。   因为是半趴在他怀里,脑袋又被抬起,怕自己滑下去,只得紧紧抓著眼前人的衣服,姿势看起来倒像是我主动的一般。   “唔……池啊! 第074章:潮浪戏水   唇被咬,我吃疼地惊呼,然後又感觉那舌在舔刚才被咬的地方,麻麻的,似乎在安抚著受惊的灵魂;凭著所剩无几的理智,想推开搂著我的男人,却被箝制得更紧了。   舌头被追著嬉戏,我只想躲,可怎麽躲都躲不掉,想逃开那条叫人心生悸楚的舌,可谁想那方却穷追不舍,纠缠得更厉害。你追我躲,你逃我追……   只觉得热了身体,红了脸,微颤著被吻得发麻的唇,双手抓著男人胸前的衣,半推半就地想挣扎,却又无力动。   “不、啊不……放开。”   没办法语成句,我说得有些急,说完这之後就更急了。   果然,只见那本就美得不像话的脸,笑得好不得意,动著那诱人的嘴:“你是要我放开,还是不放开呢?”问著话的同时,那带著薄茧的手早以不著痕迹地剥落我的衣服,并且开始煽风点火。   身体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这双手的触碰,每一根汗毛被他一触碰,全都竖起来,紧绷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放松。”好听的男人话间满是诱哄。   刚想说什麽,只觉胸前一凉,才发现自己的小丘点被舔个正著,脸更热了,想撇开眼,可又移不开,就这麽看著那魅惑的脸,露著那诱人的表情,一寸一寸亲吻著我的皮肤,光这麽看著,就发觉自己情不自禁了起来。   微仰著首,伸手抓著那有著一头秀发的脑袋,紧紧地咬著牙,不想让自己发出一些更羞人的声音,却始终敌不过身体的诚实。   “啊……池、池中寒……别舔……啊!”击电般的感觉游遍全身,好难受。   来不及了,当下体羞人的地方,有条热物在亲舔著,我扭著身体想挣扎,却更像在迎合。只一瞬间,便觉自己极力隐藏的部位落入温柔乡,温热的包围,叫我险些舒服得一泄千里。   “啊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进入一个奇怪的世界,湿润的,温柔的,热情的,很迷人,叫人迷失。   迷糊之中,只觉身後私处在一点点被撑开,虽然酸胀,却敌不过前头那里更胀得难受,自己全身都发著软,无力地想攀著什麽,想抓住些什麽,却在这个时候,手被接住,迎上一双勾魂的脸,还有那勾起的迷人笑容。   微张著嘴,我迷离地看进那双眼,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迷失自我,却在这一刻不想清醒。   男人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朝我咧一个大大的笑容,在我惊豔之际,一插到底。   “啊……唔!”我的尖叫,立刻被吞噬进去。   身上的男人,衣物还是整齐的,他站在地上,而我坐在榻上,这个姿势能叫人看到私处的交合,他笑得好生邪魅,引我去看那一进一出的私合处……身体不由得一颤,脸热得就快冒烟,有些责怪地瞪一眼那邪恶的男人,却换得他狠狠一顶。   “啊!”我惊呼。   “别总用这种眼神勾引我,会失去理智弄伤你的。”男人责怪我似的,手用力地拧一下我的前顶,疼得我倒抽一口气,然後那手又马上轻揉了起来,似在安抚著。   “我、我没……啊!”又被一顶,刚说出的话变成呻吟,哀怨地瞪那男人,却换得他又是一笑:   “还说没有。”说著就俯首下来,堵住我的嘴,而身下缓缓地律动著,也不著急,就这麽磨著人。   双手紧紧抓著榻边,想稳住自己的身体,想稳住自己的思绪,却哪里稳得住?不知何时双手已经改抓男人的衣,等嘴被松开,就发现自己光著身子坐在榻前,双手抓著男人的衣,然後双腿正勾著男人的腰……   也不知是羞还是耻,不敢回视那过於炽热的双眼,被一顶,又听到男人的声音:“还有心思东张西望?”   猛地回视,有些委屈,“没……啊!”   “来,你来解我的衣。”池中寒笑得很满意地看著我,拉我的手去拉他的衣扣,说是我解的,其实是他握著我的手,我只动了动几根手指而已。   衣物脱落,那一具结实且带著线条不失美感的身体,就这麽呈现在眼前,优美的线条,好看的体魄……跟自己软软无力的相比,果真是天壤之别,有些愤恨,不经大脑,伸手就去拧那一片白中红,大概是太用力了,听到上头的抽气声,我正得意著仰首想示威,却腰一紧,看到男人那双喷火的眼,下一瞬,疯狂的抽动毫无预警。   “啊啊!慢、慢……啊,慢点、……”受不住的我,大叫著,可是越叫,那人却越兴奋,动作更大更乖张,次次直逼最深处。   抖著双腿,双眼开始找不著方向,只记得紧紧地抓著男人的双臂,嘴里不断地喊著一些语不成句的话:“不要……啊,慢啊唔!”   “喊我名字。”   隐约中,听到这麽命令,脑袋凌乱,嘴巴动著,“池……啊,寒、寒……慢点……”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被顶出来了。   “拖儿……”   迷离之际,听到那低低的,带著沙哑的声音,那是在唤我,不清明的自己,心中一暖,觉得今生只让这个男人这麽唤我……   趴在还在上下起伏的胸膛上,我眯著眼,脑子却该死地在回味刚才丢人的激情,怎麽都控制不住。   被趴的池中寒,有一下没一下地顺著我汗湿了的发,那动作轻柔而细心,叫我连生气都气不起来。   “累了?”头顶传来池中寒的声音,满满的是关切,叫人不由得心动。   我闭了闭眼,摇摇头。   再睁眼时,多了份清明。   “……对别人,你也如此吗?”除了以前被强迫的痛苦,最近的和睦相处,还有……这种羞人之事,他的确是个好对象,细心且体贴。心想著对别人,他应该也是如此吧?再想到其他轩里的侍人,还有好些男女侍人,心里瞬间就不太高兴了。   感觉到轻抚我发际的手微微地顿了顿,没得到回答。   心一疼,用力地一把撑起自己,可腰间无力,又滑下去,这回正脸对著池中寒的脸,四唇一擦而过,本来的愤怒马上变成了羞涩,而池中寒只是捧起了我的脸,眼里的复杂看得我有些罪恶。   可下一句,“拖儿这是在吃味吗?”叫我直接想死。 第075章:无言记仇   恼羞成怒,我一拳揍过去,让他轻而易举给握住了我的拳头,嘴里还不饶人,“哟,用完了就开始谋杀亲夫了?”   赤裸裸的调侃!   瞪他,“你少胡说!什麽亲夫?”真是不要脸。   池中寒挑眉,说得煞有介事,“我都脱了你的衣物,摸过你全身,还把那个放进你的体内,然後你……”   “停!!”脸胀红,没想到这混蛋平日里对外谦谦君子,对我也不过冷酷些,却竟然在这里敢说出口这麽不要脸的话,羞得我身体都发烫,“不要脸!”瞪他。   於是,更不要脸的他也做得出来,我惊恐地发现腿间竟然抵著条硬物,撑起身就想跑,天都光了,这没节操的混蛋。   池中寒哪能让我跑,手轻轻一拉,我便倒回他怀里,一个翻身,我就被压在床上,他抵著我,笑得邪魅,美得无法无天。   仰头,我狠狠地咬住身上人的肩,有些报复的念头。   池中寒撑著双手在我上面,就这麽任我咬,直到口中闻到一股血惺味儿,我才愣愣地松了口,望著那深深的齿痕出了神。   男人也不恼,俯首就吻住我的嘴,很狂野的吻,直到把我口中的每一寸都细细扫完,不再有那血惺味儿,他才松开了我。   “嗯,原来我的血是这种味道。”他痴痴地喃著,更是魅惑了我的双眼。   瞪著这美比芙蓉的脸,我有些出神,“这麽美的一张脸,怎的就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呢?真怀疑是不是男人……”我喃著,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碰,好像在确定眼前的是人还是妖,亦或是仙?   “噗哧。”池中寒笑了,难得的笑出了声,“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说著腰间一顶,惹得我全身发热。他盯著我痴痴的脸,“从来没有人敢当著我的脸说这张脸美的,而说出口还能活著的,天下也只有你了。”他揉捏我的脸。   一愣,我回视他,“你不喜欢别人说你美?”   “一个男人,怎会喜欢?且,美的定义甚多。觉得这张皮美,纯粹觉得欲望而看到的美,这些自认为的美都只是一种贪婪欲望,怀有这种心思的,都该死。”他平淡地说著叫人毛骨悚然的话。   池中寒说著这些叫人恐惧的话,声音依然是平静的,可我觉得,那话里透著叫人同情的因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这张脸,“怎麽办,我也只是觉得这张皮美而已。”说著我就笑了,笑得很不怕死,笑得很放肆,而他只是看著我,没有杀气。   “你喜欢这张皮麽?”他问。   想了想,我点头。  然後,他也笑了,一把抓过我的双腿,腰力一顶,深深地埋进了我的身体,惊得我只‘啊!’地大叫了一声,嘴巴再度被封住,把剩下的声音卡在的嘴里。   娇喘声,不知羞地传到了门外,天空放了大晴,却羞了云朵。        外头有雪声,还有人吵喧。   刚入眠不久,还睡得沈,就被外面的骚动给吵醒,我揉著眼起来,发现屏风後仍是立著个人影,看那姿态,该是绯雪才是,於是我问得有些疲乏:“绯雪,外头怎麽了?”   揉著眼,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抱著被缛,而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一处处青紫的暧昧痕迹,那害我如此的罪魁祸首已没了踪影,又羞又怒,一腿踹出去,只把盖身上的被子给踹落地,身体一凉,赶紧弯身扯回那可怜的被子。   “回公子,是筄漓公子。”绯雪站在那儿回道。   筄漓?“他找我?”   “是的,一早就来了。”   “哦,他找我所为何事?”估计是池中寒下了命令不让人吵到我,所以才未有人来通禀,想到外头的筄漓,再困我也只能爬起床,动作慢吞吞地穿戴起来。   以前都是兰悠帮忙穿戴的,可自从绯雪来了之後,如果池中寒在就他帮我弄,他若不在就没人主动帮我,这些冬衣厚重而繁缛,难弄得很。   “可能是为了见欧阳堡主之事。”绯雪答道,却未进来帮我。   穿了里衣,再穿外衣,想到那纤细清秀的筄漓锺情的人,就是昨夜擅闯王府的欧阳莫,心里突起些怪异。   “他要见就让人带他去啊,怎的要一大早来找我呢?”系著腰带,我不解地问。   “回公子,王爷未有命令可让人去打扰。”   我一愣,“那池中寒下令让人不准去打扰?”   “未有。”   “……绯雪啊,那筄漓得罪你了?”既然池中寒没有说不准谁去,那她怎的就不让那筄漓去看?还变相地说池中寒没有下令可以让人去看?   笑话,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   听我这麽问,绯雪语气也未变,还是冰冰冷冷的,“回公子,筄漓公子并未得罪属下。”然後顿了顿,才再接著道:“想来是得罪了无言。”   听到这里,我穿著衣的手停了停,“无言?”那个总是冷冷酷酷不说话的男人?想像不出来能有什麽人真得罪过他。   “那日,公子从倌楼回来,就晕迷了两日,王爷训了他一顿,属下觉得无言大概在记恨著那事。”绯雪说得很谨慎,都是用揣测的话。   想起那日的事,不禁还有些反胃,可也想不通筄漓哪里得罪过那无表情男,也罢,偶尔如此才像个人。   穿戴整齐,我出了寝室,到了外屋,筄漓正著急地往这里盼著,一见到我,就想冲进来,可还是让冷无言给生生拦下来,我走过去,脸上堆满笑容,问道:“怎麽了?我睡得晚,这会儿才醒。”   见到我走近,筄漓也不为等了多时而有不满,活像见著救星一般,“听说,听说昨夜小井、小井被人劫持,是……何人所谓?”   听罢,我微微一愣便马上回神,想来他也听到传闻,只是还不确定是否真是他心心念念之人,看他眼里的期待,又怕失望的患得患失,我不禁多了几分同情。   “嗯,确有此事,不过幸好那人就是小井的生父,也未发生特别大的误会。”我说著,他听罢,一脸的担忧总算消了下去,似乎有些站不稳地摇晃了几下,我赶紧想伸手去抚,给冷无言给挡了身去。   抬首看冷无言,他倒好,一脸的面无表情。 第076章:一起过年   “没事……没事。”筄漓那份自喃不知是高兴还是什麽,双眼垂著,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我本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看到他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哪里还受得住,兴兴地朝他笑说:“走,咱们去上宾轩看看他们父子去。”   说完便闪过挡道的冷无言,瞥他一眼,意思是:你的事我回来再跟你算。拉起还有些回不过神的筄漓朝另一条走廊而去,绯雪在身後追上来。   “公子,外头寒。”说著的同时已把手上的大袍为我披上,我感激一笑,继续往前行。   今日的天有些昏沈,下著雪的同时还刮著北风,很寒。北风刮过脸庞,带著锋利,有些刺疼,也好在王府的廊墙是向北建的,挡掉大半的风雪,不然这种天气我还真不愿出门。   当我们来到上宾轩时,看的是这一副景象:漫天风雪,迷蒙了视野;一道矫健的身影就在雪中起武,那一柄透著寒光的剑,在雪中闪著逼人的霸气;招式优美又狠毒,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拖哥!”   见到我们走到堂门处,站在堂门口同样看著院中耍著宝剑之的人的留井,一见到我们,直接就朝我怀里扑来。   我半弯了腰,生生接住这小孩子,好在近日练了马步,扎实了腿力,不然这麽一撞非得倒下去。回神,手摸了摸,感觉他身上的衣物有些单薄,就不高兴了:“小井怎的著得这麽少?这天寒地冻的。”一个小孩子怎麽受得住?   说著的同时已脱下自己的大袍给他披上,因为是大人用的,披在他身上,简直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拖在地上,看著不禁把我自己给逗笑了。   “小拖哥,我不冷,屋里有暖炉。”留井也算懂事,拉著我就往屋里去,“我是想看爹爹习武才走出来的,不然哪会冷到我?”   小家夥解释说道,算是为守门的丫鬟开脱。   入了屋,绯雪马上手快地把我披在留井身上,对他而言过於长大的大袍给取下来,然後挂到一边的衣架上,不知上哪给我拿来一暖手的小炉,细心而恭敬:“公子,今日凉。”   我接过那炉,也没来得急打量,就一阵寒风从外头刮进来,投眼过去才见著是那位欧阳大位一身乾净地走进来。他只著一套不太厚的紧身衣,大家是运动过的关系,那英俊的脸上带著热气,更是不凡。   我倒是有些惊奇,他先前在漫天飞雪里耍了不短时间,怎的身上就无一滴雪?   见到我们,那冷冷的脸上难得缓了不少,朝我抱拳,正直道:“凤公子安好。”   出来这大半年,头一回喊我的姓,心中不免激动几分,便笑得更欢地回他:“欧阳大侠客气了,不知我们冒昧前来,有否打扰到?”   有丫鬟给我们送上热茶,然後无语地退出去。   大概是听到我提及‘我们’二字,欧阳莫这才发现我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但也只是微微一愣,便恢复那平静的神情,似乎这个人并不足以叫他大惊小怪。   “原来筄漓公子也在。”他的称呼很生疏。   语气似乎就在对一个认识的人,也仅是认识,而非救命恩人。   一直痴痴看著他的筄漓,这会儿才稍回了些神,对於对方的冷漠,似乎早在预料之中,不见得有受到伤害,而是回了灿烂一笑,语出惊人:“我脱离楼倌了。”   而愣住的也只有我,欧阳莫只是眼里闪过一瞬的诧异,也就只有那麽一瞬间,快得我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是好事,恭喜了。”非常冷漠的回答。   听得我有些不平,然,也纵使多不平,那也是他们的私人感情之事,我一个局外人怎能插话?想至此,我也不便说什麽,挑个座位,把手里捧著的小暖炉抱在怀里,多了份悲伤的惬意。   留井也不去参和大人之事,乐著小脸一蹦三跳地来到我跟前,盯著我怀里的暖炉,似乎很有兴趣,“小拖哥,你的手炉好好看。”   被他脸上痴痴的表情给逗乐了,我笑著递给他:“喜欢就给你用。”反正我也是头一回拿,倒也没有中不中意之说,他若想要就给他罢。   小爱夥高兴地抱过手炉,兴奋地跑回他爹爹身边,好好地炫耀了一下。   欧阳莫搂著儿子也挑个座位坐下,看向我客气道:“这段日子,真是多得凤公子,不然小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边的筄漓悄无声息地坐了下来,似乎尽量把自己透明化。   欧阳莫本就道过谢了,这再三言谢我也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欧阳大侠客气了,我与小井有缘,说起来多得他,我才过得舒心些,若真要言谢,那我也得说声‘谢谢’了。”   欧阳莫脸上这才逸了些许的笑容,“希望小儿不会太调皮,给凤公子平添麻烦才好。”   我笑著摇首:“小井真的很乖,就是特别的思念你们。”说话太快,想收时已收不住了,有些不安地看著欧阳莫的脸色,他似乎没深一层多想,脸上还是那般平静。   咧咧嘴,我想找些什麽说,“欧阳大侠……”   “你喊我莫哥便成了,我也大你好些岁数,你若愿意便这麽唤罢,大侠什麽的不敢当。”欧阳莫打断了我的话,说得有些无所谓。   “那,你也别呼我‘凤公子’了,直接叫我小拖便可。”   “好。”欧阳莫答得也干脆。   一直坐在我身边不说话的筄漓,这劲上仍不见他开口,就这麽愣愣盯著对面的男人出神,我不禁摇首,朝那边再开口:“也快过年了,欧……莫大哥可愿留在王府过年?就是现在赶回江南去,想来也来不及了吧?而且我也真舍不得小井。”   欧阳莫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暗频,随即才抬眼,朝我君子笑了笑:“我已把堡里的人招来,想必也能在年时到都城来,那时一起过了年,把事情处理完之後便回去。”   “呵呵,那就好。”   听到我们的谈话,留井这会儿可算听懂了,小脸高兴地在那里挥舞著肥肥嫩嫩的小手,“爹爹,真的吗?我们可以和小拖哥哥一道过年吃年糕?”   不知哪个词触到了欧阳莫的伤处,那脸生生地抽痛著,眼里的悲伤虽然转瞬即逝,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脑子一转,我赶紧找话题转,“欧……莫大哥这大寒天的,还练武,可辛苦?” 第077章:雪里兰悠   我这是没话找话说而已。   望了一眼摆在台面上的那柄还透著寒的剑,欧阳莫眼里闪过一丝狠劲,仅是一闪而过。   “无事,便练练,打发时间而已。”   “这样啊?我就不行了,最近天越来越寒,我连晨练都坚持不下来,总找借口偷懒,所以三脚猫的功也没见进长。”说起这事,就惭愧。   欧阳莫不亏是武林之人,一听到武功多少来了些兴致,“小拖也习武?”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後脑,“是啊,最近才开始的,不过我这麽大年纪了,想来也学不出个什麽出息来。”   欧阳莫摇摇首,“非也。习武自小抓起固然重要,那也需要天赋跟毅力,以我看你的骨骼,虽称不上天才之体魄,总的来说,只要勤奋了也必能成大气候。”   他说得煞有介事,我也只是听听,有些羞赫一笑,“你就别挑好听的来说了,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想到身边的筄漓,我又道:“之前听说莫大哥与筄漓公子有渊源,筄漓公子相貌长得姣好,没有点武功防身总是不好的,莫大哥若不嫌弃,可愿教教他?”   虽然很明白自己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看著筄漓这模样,我就心里干著急。   听我这麽说,欧阳莫也没多大表情,“筄漓公子身子骨弱,不宜习武,而且我习之武都是硬派的,更不适合他。”   没想到他会这麽直接就拒绝,连委婉一下都不愿,我还真一时找不著话来接,这会儿筄漓总算争气了点,羞红著脸,开口:“欧阳公子说得是,我自己也吃不得那种苦。”说著便垂了眸。   唉,我心中暗叹一声。   也罢,听天由命吧。   我与欧阳莫多聊了一会,便起身要先回去了,留筄漓下来,也不管他要跟著离开,便离开,他大概也不想错过一丝机会,扭捏了一会,还是望著我离开,而他留了下来。   走在反回的走廊上,我有畏寒地扯了扯大袍,绯雪很细心,马上上前来关心:“可是冷了?那手炉公子不该给了那小孩的。”   绯雪这话,有了些责备,我知道这是她专门为我准备的,自己也理亏,便笑得讨好:“是是,是我不该,白费了绯雪的一片心意。”说著不禁又拉了拉大袍,怎麽觉得比上午还冷了几分呢?   “没想到池都城竟会这麽冷,活这麽大头一回见到雪,没想到一见就是十几日,看院里都积了挺厚的雪了。”我望向路过的院子。   “今年是特例,往年雪虽是下的,却头一回连续下这麽多日不停,想来是几十年不遇的一次大寒了。”绯雪是土生土长的都城人,对这里想必也是挺了解,一听我喃话,便接答了下来。   “公子?”见我忽然站著不动,绯雪奇怪地提了一下音,视线随我看的方向望去。   “绯雪,那里是不是站著个人?”庭院的另一边,在雪地里似乎立著个人,可雪太大,而且刮著风,天色又灰蒙蒙的,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便问身边跟著的绯雪。   绯寻是有一身好武艺在的,所以当她看过去时,便马上回了我的话:“回公子,那儿的确是立著个人,是个女子。”   “女子?这大雪天的,怎麽会有女子立在冰天雪地里?”我问得奇怪,心也觉得奇怪。   绯雪一时也答不上来,也等不急她找答案,我便沿著另一边走廊绕了过去,越近越觉得眼熟,当离不到一丈之处时,‘蹭’的,一身火气就提了上来,朝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人大喊:“兰悠!大雪天的,你这是要做什麽?!”   极少发火的我,这头一次发了雷庭之火,说著的同时我已冲出雪地,一把扯住似乎已经冻得神智不清的人,二话不说就扯回了走廊里头去。   也不顾绯雪正著急要为我扫去身上的雪,我直瞪著脸色都冻得青白,双唇发紫的兰悠,一股的火气难消,出言就吼:“你傻了吗?想冻死不成?”嘴上这麽不给情面地吼著,心里终究是不舍,把身上的大袍脱了下来,为她披上。   大概是得到了股暖气,这会儿兰悠才慢慢地回了神,那双迷离的眼看到我之後,‘噗通’一下便跪了个声响,大概是冻久了,声音颤抖:“公、公子!兰悠是不是已经不在了,竟然还能见到公子你!”   嘴角一抽,“你要是不在了,还能见到我,是不是说明我也升天不在了?”很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调侃一下。   听到我的话,兰悠那小身板又是一顿,那双眼转了又转,好一阵子之後,我正乐见她恢复过来,她却‘哇’的一声,哭得个惊天动地,生生把我给震住了。   有些为难地看一边的绯雪,“这里是哪个院哪个轩?”   “回公子,这里是锦绣轩,专门修剪、栽种各轩花圃,花卉的下人们住的地方,本来隔著是有些远,但此路走回寒轩正好有墙挡著北风与雪,属下才挑了这边走。”   “算了,先回寒轩再说吧。”顾不得别的,让绯雪带上兰悠往回赶。   回到了寒轩,兰悠已慢慢恢复了冷静,也不哭了,就吸著鼻子,不是很清楚地说她是因为把什麽弄砸了,被锦绣的主事给罚在那里站一个时辰,按理说这也不是什麽特别严厉的责罚,只因今日的雪下得大了些,天又寒冷了些,才把她冷得跟冰柱似的,也好在我经过看到了。   转脸向守在一边的绯雪,“绯雪,你就找人代我去跟那位主事说一声罢,兰悠我就先留在这里了。”   虽然明知道池中寒那男人不肯让兰悠留在我身边,但我总不能对她不管不顾的,这一次自作主张,表面相安无事,其实心里总还是有些紧张。   “是。”绯雪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兰悠,也不多话,便退了出去,在门外不知交待了守门的丫鬟什麽,不一会便端了热茶入屋。   “公子,这是手炉,您先暖一暖。”绯雪总是细心的。   我带著感激,高兴地拉过了那只精致的手炉,现在我双手都冻得没了知觉,这会儿有茶也端不起来喝,握著暖炉,阵阵暖气从双手渗进身体,整个人就跟著缓缓地暖腾了起来。   打发了情绪还不是很稳定的兰悠到偏屋去,我还未想到什麽万全之策,一向中午不回来的池中寒,竟然出现在了屋里,绯雪正恭敬地为他除去雪衣。   “你怎麽回来了?”惊讶地看著屋里多出个人,一时忘了先前的担忧。 第078章:做我王妃   其他人退了出去,池中寒一身紫衣走到我面前,我蹙了眉,“你身上还有寒气。”本来就怕冷,回来才把身子养暖,这人身上还带著一身的雪气,寒气就朝我逼来。   见我如此,他也不恼,朝我笑了笑:“我先洗个澡。”然後就去了偏室,这个时候绯雪总不会进来给他拿衣,不得已,我跟进了屏风,给他拿了些乾暖的衣裳,进了偏室之後,我不再深入,而是在屏风後的凳子上坐下。   “有事?”里头的人在脱衣服,声音伴著脱衣声传来。   心一突,什麽都瞒不过他。   犹豫一下,想著用什麽词最好,“那个,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回来?”问完之後,我恨不得一头撞死。   狠狠地在心里骂著自己没出息。    “嗯,今日就是早朝上有些事罢了,下朝便直接回来。”没想到池中寒倒是认真回答了我的问题。   扣一下自己的手掌,“那个,今天的雪下得好大啊。”   说完真的就用力敲了一下自己没用的脑,怎麽就扯不到正题上去呢?   “据说是几十年不遇的大寒。”里头传来轻微的水声,伴著池中寒的话,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上午去上宾轩,莫大哥说会在这里过年……”   ‘哗啦!’很响的水声,我正琢磨著进入主题之时,眼前竟然出现个身影……一丝不挂的池中寒!   “……”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脸一热,我往边上一撇,不敢去看那个‘坦荡荡’的男人,可下巴一湿,生生被拧了回去。   我疼得皱了眉,“放……手,疼。”这才发现,眼前男人眼里,闪著怒火,我一愣,话还没说呢,怎麽就先得罪他了?   “你刚说什麽?”明见我疼得有些扭曲的模样,池中寒仍不减手里的力道,冷冷地瞪著我。   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说什麽?”   “你刚才喊谁的名字?”力道又重了几分。   “唔!疼……”疼得眼泪都在眼里打转了,“我、我喊了谁的名?”   一甩手,我的下巴终是得救了,可肢体还是能感受到那份寒气并未有退去,我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说什麽,怀里的衣物就被扯走,等回神,那男人已不在屏隔间,我赶紧跟了回房。   见池中寒在穿衣,我犹豫一下,才走过去,为他把另外的衣给穿上,然後低著头给他束腰带,才刚系好,腰一重,跌进男人的怀里,後脑被扣著,一通深吻夺去我所有的理智。   总觉得过了好久,池中寒才松开我的嘴,盯著我有些迷离的眼,狠狠地警告:“你再敢这麽亲昵地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有你好受的。”   名字?他刚才生气时好像也说什麽名字?   脑子转了千百遍,终於转到了正确的地方上,我推了推他,让二人有些距离,“我叫他欧阳大侠,他也觉得受之不起啊,他总认为是我救了他宝贝儿子,我再以大侠称呼他,他定是不自在的;再说,我总不能连名带姓喊人家吧?”好歹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剑,能认作大哥,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真不知这男人怒什麽……莫不是,他在嫉妒?   心中暗笑, 觉得自己聪明一回,想到正事上去了,也是,天下第一剑呐,谁不羡慕妒忌?   “有何不可?你就连名带姓唤我。”池中寒没有处在我的角度为我著想,更不明白我的解释。   我瞟他一眼,“你怎麽能一样?天下间我就只对你连名带姓喊。”我说得直接,也没想过更深一层,可听进池中寒的耳里好像又是另一番意味,脸上的寒气瞬间就消失了。   “真是如此?”他问。   “你听见过我连名带姓喊谁吗?”我哪有那麽没礼貌?这人真是莫名得很。   “也是。”他扯了个诡异的笑容,“时候不早了,午膳都凉了。”说著的人,牵著我就往外走。   虽然莫名其妙,但总比被虐待的好,於是我很聪明地没有问他刚才发什麽疯,就当刚才什麽事都未发生就是了。   二人的餐桌显得冷清又奢侈,我吃著今日的第一顿,心里还在捉摸该怎麽开口,那头倒先开了口:   “今日我请皇上下旨赐婚了。”   “噗!”喝进口中的萝卜鲫鱼汤直接喷出来,嘴边还挂著汤汁我都忘了去擦,而是转头痴痴地看向那个害我如此的罪魁祸首:“你、你说什麽?”   赐婚?他、他要娶妻了吗?   娶妻……是啊,我怎麽能忘了呢?他可是堂堂的寒王,怎能没有王妃?   想到这里,不知怎的,胸口一阵难受,大概是早上未进食的关系,胃疼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是啊,本想年前就办了,但细想太仓促了,且你家人远在千里之外,连著赶来也不妥,所以就推到年後,皇上命人选好日子就会颁圣旨了。”   池中寒倒是一点也不惊不乍,悠哉自得得不行。   “……”张嘴,我丧失了语言功能。   池中寒瞥我一眼,“冬日也会有飞虫的,你张得这麽大,是要等它们自行飞进去吗?”   最近的池中寒,话变多了。   甩头,重点不在这里!   “你、你刚才说什麽?我、我家人?跟我家人有什麽关系?”   他要娶妻了,还特地要我亲人来接我离开吗?   这混蛋!   “你做我的王妃,怎的跟你家人无关?”池中寒奇怪地瞥我一眼,然後继续喝他的汤。   “你!我!我们?!”我指他,又指自己,再指他,然後再指自己……   看不得我这模样,池中寒有失身份地翻了个白眼,若是平时我倒是新奇得大惊小怪,可现在我完全没这个心思。只见他嘴巴微动,话就从他嘴里滑了出来:“只要你身上还有这个胎记,你这生也只能做我的王妃,没得选。”   “……”很没出息,我眼一黑,从座位上倒了下去。   仁中一痛,我悠悠转醒,这才发现自己在池中寒的怀里,他脸上有著微急,见我睁眼,便开口:“好些了吗? 第079章:又骂又打   我闭眼,深吸一口声,然后再睁眼,两眼泪汪汪,“池中寒,你就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竟然这么戏弄我?”   受不住的心肝还在狂跳,暗骂这个男人混帐,这种玩笑也拿来开。   池中寒脸上马上就不好了,眼睛气鼓鼓的,“谁跟你说是在戏弄你了?莫是要真等圣旨下来,你才信?”   把我扯了扯,让我坐好在他大腿上,背靠着他强有力的胸膛。   脸一垮,“我知道我忤逆你的意思一而再地逃跑不对;也知道随便带一些不相干的人回你府里来,也是不该;更知道你不喜欢兰悠,我还把她带回寒轩叫你生气……可是,我都无害你之心啊,就是要逃也是怕你伤害我,就是带人回来也只是为了救人,就是兰悠,那也是在我最无助时,她的无微不致地照看过我,对她感激而已,我又何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叫你如此讨厌我,不是欺负我就是虐待我!”   第一次,委屈与心伤随着话而出。   平日,再苦再难受也绝不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唯独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的,明明。   池中寒不说话,就只是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搂着我的手紧了紧,仅此而已。   “……”得不到回话,我更是难过,想着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完全未有一丝地位重要性,胸口就抽疼。   “我饱了,要回去练字了。”说着便挣脱他的怀抱,离开了食厅。   餐桌边,只留那个男人一人坐在那儿,不知在深思些什么。   自那日的‘刨腹表白’之后,我与池中寒变得无话可说……其实,是我故意躲着他,就是到了晚上非得睡一起时,我也半句不多言。   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离年关越来越近,我归心开始涨浓,可仍硬着头皮忍了下来。   一来,池中寒不定真会放我回去,到时求他无果,我且不更恨他?二来,我当日留书自己跑了出来,现今一无所获,又怎敢厚着脸皮回去见我的阿爹?   想着到时他气得吹胡子瞪眼骂我半途而废没出息的模样,心里更是难受。这天一下午都窝在书房里,写了一下午的书信,都被折成团丢到一边的竹框里,为我研磨的南条寻也是心不在焉,大概是因为最近筄漓的心思都放在欧阳莫身上吧,他这厢也不太对劲。   临近天黑之际,我才好不容易总算写好一封,相对来讲满意些的书信,小心翼翼地糊好封口,把冷无言叫了进来。   “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平安村去给我阿爹吧。”我自是知道,他定会经池中寒的同意才会让人送,我也不甚在意那男人同意与否。   他同意了自是好的,若不同意,我也好有个理由说服自己,并不是我不孝,而是被人阻拦了而已。   “是。”冷无言也不多话,双手接过信件便退出去,其后我让南条寻给我拿来大衣,交待他不用跟着,便披了大衣出了书房。   绯雪以为我是回寝室,便先一步回去加热各个暖炉,我这头朝另一边走去,也无目的,心里烦,想散散心。   这个时候,雪已经停了两日,可地上的雪也未有散去,想来最冷的时候还未过去,不禁拉了拉大衣,漫无目的地走着。   时运不好,这才走没多远,便撞上了个来势汹汹的人。   挺面熟的一女子。   那女子一见到我,原来的气势汹汹,更是硝焰了起来,瞪我的眼充满着怒火,我还未反应,脸就被狠狠地刮了一巴掌,因为太过用力,整颗脑都偏向一边。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原先念你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的毛孩子没拿你怎么样,现在竟然把中寒迷成如今这般,不顾世俗眼光求圣上下旨赐你们大婚?!说!你倒底施了什么妖术蒙了中寒的眼?!”   说着还不泄恨,那女子又朝我刮了几巴掌,我一个不稳,跌坐到冰冷的地上,脑里还在嚼着她的话。   “你以为圣上会如你所愿吗?你们二人都是男人,那是有违天伦!上天怎能容你这般下贱无耻?!”骂着还不够,那带着防滑的木底鞋朝我踢了几脚,疼得我话也说不出来,她犹未消气,“我才是中寒的原配!我哥是决不让那圣旨有颁下来的那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我想起来了,这就是辰轩墨的亲妹,叫辰什么来者?对了,叫辰羽儿,名字倒是挺美的。   大腿上又遭狠狠的一踢,传来那女人尖锐的声音:“你笑什么?!死贱人还笑!”恼羞成怒的女子,又补了几脚,踢得我挺痛的,想必会青紫几块吧?   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无所谓,似乎更激怒对方,扬手又挥了过来,不过这次还未感觉疼痛,就看见是绯雪抓住那辰羽儿挥过来的手,她的手纤细白皙,挺好看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之手,不像村里的女娃,满是泥。   池中寒大概与这样的女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我本就是个男子之身,还是出自穷乡辟壤之地的一介贱民,怎么可能做得了他的王妃?能做个侍人想必也是天大的恩赐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拍拍身上的尘泥,似乎这样便能把一身的世俗烂尘扫去,还自己一片净土。   “辰小姐,您这是在激怒王爷。”绯雪冷冷地回视着辰羽儿,按理说下人是不能与主子对视的,可绯雪名义上虽是丫鬟,实则是池中寒的护卫之一,一般人她还不会放在眼里。   辰羽儿扭了几次被握的手都未果,想来是绯雪用了些力道,看她的脸有些疼痛扭曲就明白了,差不多之后,绯雪才松手,那头赶紧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我这厢倒是笑了,笑得不见眼底,语气缓慢:“辰小姐,你刮我四掌,踢了我九下,这帐我先记着,日后再一一归还。”   望了望慢慢黑下来的天色,“至于池中寒的事,你可以去问他,来找我晦气也不是个事儿……对了,代我向你哥问声好,上次之事,我还未谢过他呢。”   笑着说完,我便越过她,继续向前慢行而去,身后跟着绯雪。   拐了外弯,身后的绯雪第一次沉不住气,先开了口:“公子因为不还手?您至少可以躲开的。”语气里有些类似责备。   我无声地笑了笑,“我习武之事,除了你们几个,池中寒也不打算让别人知道,那我也懒得表现出来。”脚下的石板,有些水,不小心会滑倒的。 第080章:迫不得已     “而且,我并不想还手。”那些小伤小痛都不是问题,更重的伤我都不怕,哪会在意这些?     “公子……”头一次,绯雪的声音不再那么理直气壮。     “这事,别让池中寒知道。”摸摸脸,还挺疼的,不知会不会肿?若肿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身后的绯雪又恢复原来冷静的她,“这些事,王爷定会知道晓的。”     也是,这王府里哪有那个男人不知道的事?     这么走了一会,竟然到了上宾轩的庭院,院中的石桌边坐着个人,我让绯雪不必跟过来了,一个人朝那边走去。     石桌边上的人,很明显知道来人,抬眼也不惊讶,朝我一笑,那可是玉树临风,潇洒不凡啊。     “小拖,要不要陪我喝一杯?”说着的人,直接把自己的杯举高给我,我瞥了一下桌面还有杯,便拿起一个,他也识得,把杯收回去,然后给我倒酒。     坐了下来,与他碰杯之后,我言无不避,“可是想嫂子了?”     明知道这样直接定会戳到人家不容易收起的伤疤,我还是这么说了。欧阳莫比想像的要强得多,只是咧嘴一笑,伸出手指指我,“还真让你说中了,可不就是在想她么?想她现今尸骨未寒,而我却不能为她报仇雪恨!”     说着的人又灌了自己几口,我抢过被他抱着的酒壶,很斯文地给自己满上,再还他,“报仇雪恨算得了什么?指不定她的愿望根本不在此,而是你跟她的儿子好好地活着。”     至少,阿爹也曾这么跟我说过,说阿娘只想我好好地活着。     欧阳莫抬起那半醉迷离的眼看我,“噗哧”又笑了,“你真有意思。”说着又开始灌自己,“我何尝不懂这些?当知晓井儿还活着,我不知有多高兴,想着兴许就是她在上面保佑我们的儿子……呵呵。”他开始傻笑,流着泪在笑。     再与他砰杯,“真羡慕你啊,有可思念之人,有至亲的儿子,可还有什么不满的?”想想自己,一无所有不紧,还处处受制于人,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对,至少,我还有阿爹可以想……只是一想起他吧,就觉得混身疼,被他抽的。     欧阳莫一愣,继续笑,“你羡慕我?哈哈,你竟然羡慕我……”再次一口饮尽之后,他开始嘟嘟囔囔他的过去,他与她的过去,他与她与他的过去,我就端着杯,边喝边听着,也不插话。     北风再次刮起,却不觉得冷,只觉全身都热得难受,晕重脚轻,颇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很新鲜。     “筄漓见过公子。”有些飘飘然中,听到一把清脆的声音,我望过去,原来是筄漓抱着大袍站到欧阳莫的身边。     “欧阳公子,这夜里冷。”不难听出关切的语气。     欧阳莫却无动于衷,仍喝着酒,这已是第三壶了,当然,是在我来之后。见罢,我笑着出声:“原来是筄漓啊?来,你也喝一杯吧,王府里的酒都挺不错的。”     筄漓见欧阳莫未有理他,那双汪汪的眼,闪过些伤,随即恢复了过来,朝我摇首歉意地笑了笑:“筄漓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改日得闲望公子莫要嫌弃肯与筄漓同饮才好。”说完鞠了鞠便离开。     望着那有些僵硬的背影,我有些不忍,“多好的一个人啊,你怎的就不放在眼里呢?”     欧阳莫有些迷离的双眼抬起看我,痴痴地笑,笑得有眼失神,“就是好人才不能耽搁人家,他总能遇到个好的。”     我微微一惊,“你知道?”     点首,“知道。”     我努努嘴,感慨这男人真是个神物,知道有个断袖的看上自己,也不见他有厌恶的表现,不禁好奇:“你……不觉得,厌恶或不舒服?”     一个深爱着自己妻儿的男人,对于这种逆天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应该是相当排斥的吧?即便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教了他,虽未有看不起,但总不能如此平静地轻而易举地接受吧?     “怎会?个人喜好不同,我何来权力去干涉?再说,你不也一样么?若真受不了,你我二人哪能同坐吃酒……”说话的人,说到这里忽然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迷离的双眼,此刻瞪个圆大,憋了半天想找话补救。     我无奈一笑:拿起杯,一饮而进,重重放下杯,“我也迫不得已。”     想到过去,自己的惨遭,心中阵阵酸楚。     现在更是多了份恼怒,恼自己竟然好了伤疤忘了痛,竟然不恨那个罪魁祸首。     伸手去抢那酒壶想给自己满上,却叫人先了一步,我迁怒地瞪过去,“莫大哥,你干嘛……”     抬首看到的是一双冷凛的眼之后,面后的话戛然而止。     “喝够了?”池中寒冷冷地开口,把本就寒冷的天气一下子制得更是寒气逼人。     好不容易因喝酒暖热的身子,不禁抖了抖,缩缩脖子,“够、够了。”好吧,老子识时务为俊杰!     “啪!”的声响,对面被饮尽的空杯成了一滩粉沫,我惊恐地看着欧阳莫缓缓地站起来,那双因酒醉而通红的双眼,狠狠地瞪向我身边的池中寒。     心里大惊,跳似地站起来,拽过身边的男人,然后冲欧阳莫咧嘴笑:“莫、莫大哥,我、我也有些醉了,就先回去了!你也别喝太多,早些歇着。”     说着就半推半拽地想把池中寒带走,可他却定如坚柱,纹丝不动,双眼也飘向那边向他挑衅的欧阳莫。     眼看骇人的火花‘嗤嗤’作响,我心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时,酒过量的身子一摇晃,就觉得自己要往地上栽去,也幸得回神的池中寒一拉一扯,踉跄跌进他怀里。     对上他那双会勾人的桃花眼,原本就燥热的脸,这会儿急得更热,脱口而出:“我……热。”     感觉搂我的身体微微一顿,那戾气消了一半,不屑地丢下一句:“别试图惹怒本王”便一把抱起我,离开。     被这样抱着,看不到后面的欧阳莫倒底是不是醉了,虽有些担心,但这个时候我还是知道不能再出言留下来。     “……寒,我、我可以自己走。”印象里,他似乎更喜欢我这么唤他,于是酝酿了半天,才逼出了这么一句。 第081章:受伤上药   没得到回应我更是害怕了,总觉得这个男人在生气,而且每回他生气都是冲着我来发的,虽然很冤,可又不得不认命,谁叫我打不过斗不过他呢?   一路回到寝室,门被关上,我就被甩在一边没人管。有些茫然,不知现下这是什么情况,还以为自己又要遭殃,怎么丢在一边就没人管?   “到底……在搞什么呢?”我望着屋里喃着。   奇怪地看那男人入了里屋,我挠挠后脑,嘴里嘀咕着走到桌边,有些郁闷地为自己倒了杯茶,还未来得急喝,就见里屋出来了人,池中寒。   盯着他那带着愠气的脸,我此刻脑里找一百个对策,当想到要不要走为上策之时,下巴一疼,就被捏住了。   皱眉,“疼……”   平时他捏也没有这么疼的,只是脸颊处好像留了伤,被这么一捏疼得我眼泪都要往下掉了,双眼马上就蒙了一层雾,心里也特委屈。   “我以为你不知道疼。”男人不顾我疼痛扭曲的脸,慢慢地揉捏起来,在我还没明白过来,又听他道:“张嘴。”   就像鱼肉被捏在别人手里,他说张那我便张了,只觉口腔里一甜,凉凉的不知有什么东西,刚想含了咽下去,就听到池中寒吩咐:“别咽了,那是药,先敷一会儿。”   “哦……”我应得有些木纳,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暖暖的,紧紧的,柔柔的,很奇特。   “把衣服脱了。”   正感动之时,一句话把我从天堂打回地面,摔得生疼。   抓着自己的衣服,惊恐、戒备又不满:“你、你要干什么?”果然逃不出他的怒火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   白我一眼,池中寒的脸色不变,凉凉地丢下一句:“是你自己脱还是要我动手?”   可不可以选第三条……都不脱?   “……哎,你、你别过来,我、我自己脱。”眼瞧那男人失去耐性伸手过来,我急得边退边大叫。笑话,若让他脱,那就不叫脱了,那叫撕扯!   回想,光这两个月,从我身上被撕扯破的衣服,至少不下十件……   呃,这人一定是个贪官,不然哪来那么多钱败家?   一边心里诽谤着,一边慢吞吞地扯着自己的衣扣,好半晌终于只剩里裤,还被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一直盯着,别说是脸了,全身都红了。   就知道不该乱喝酒的,现在头重脚轻了吧?一个摇晃不稳,就要倒头栽。   “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何?”   身体没着地,回了神才发现自己在男人的怀里,然后耳边响起男人的责怪,我正要反驳,只觉身体一疼一凉,有些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这男人应该不是发情在亲我才对,不是那种感觉。   “上药。”简洁二字。   “……哦。”心安理得地趴在他大腿上,背上传来一疼一凉的感觉,觉得自己恍然若梦。   “你不问是谁造成的?”明知道自己多此一问,如果他不知道是谁做的,又怎么可能知晓我身上带了伤?   想到这里,我不禁嗤笑一声。   “看来真喝多了,都疼笑了。”池中寒边擦边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腿一蹬,起不来,“你才喝多了!我就只喝了那么两口!”自己听着都觉得自己咬字很清,完全不结巴,哪里像醉?   虽然眼前有些晕。   “该处理的人,我自会处理。”池中寒上了背上的伤之后,又来脱我里裤,我挣扎大叫:“别、别脱!那里没有伤……啊!”被按到了一处,疼得我大叫。   “给我安静点……竟敢下手这么重……”   听到声音的同时,全身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杀气,我赶紧闭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撞了枪口,送了自己的小命。   “怎的当时不还手?也不躲。”池中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意,总觉得有人要遭殃了,暗自幸庆,好在不是自己。   正悠着自己的小命,又听到问话声,我赶紧老实回道:“她不是自称是你的未婚妻么?我怎敢还手?”   “嗤,连我你都敢出手揍了,又会怕我未婚妻?说实话。”池中寒明显不相信。   努努嘴,我不服,“我什么时候揍过你了?”   “何止揍过?额上还留着伤疤呢。”   “……那是个意外。”我狡辩。   “别左顾右盼的。”   伤口又一疼,我咬牙,忍了。   “我不想你不高兴。”说的声音很小,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那人是你的未婚妻,如果伤了她,你总会不高兴。”   感觉上药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擦,而且有报复嫌疑,因为特别疼。   他不说话,我自然也无话可说,就这么趴着,那晕重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当觉得自己就快要睡着时,响起一道清凛却不寒的声音:“我没有未婚妻,若说有,不就是你了?”   实在太困,我也没有能力回什么,嘴里喃首“……谁是你未婚妻了……”沉沉地睡去了。   外头有风声,因隔着重重的门、窗,所以闻得不是很清,有些冷地朝更暖的地方挤了挤,不知怎的,一个激灵,猛地就坐梦境中缓了过来,双眼直直地瞪着。不太记得自己梦到什么,只觉得是被吓得不清,都感觉到背上生出了些冷汗。   好不容易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这才发现‘暖炉’的根源,竟然是──啊!   在尖叫出声前,赶紧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把声音卡在了咽喉里。这、这、这不是池中寒么?   不怪我这么大惊小怪,实在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这男人往日都是在我未醒来之前起床或直接就出门的,可打他怀里醒来,腰间还搁着他强有力的臂,而那光滑的胸膛就在我的眼前……又惊又羞,缓缓地抬起头,一脸毫无防备的脸就出现在眼前,睡得很熟的人,还带着丝丝婴儿的稚气,没有平日里的残忍高傲,完全没有威胁,看得我入了痴。   不自住地伸出手,碰了碰那张美得叫人窒息的脸,见对方毫无反应,痴痴地扯着嘴笑了,然后随着轮廓,很轻地滑动手指。 第082章:山雨欲来   “可满意了?”   滑到那妖艳润红的唇边时,那唇竟然动了,飘出几个字,我一愣,抬眼对上那双如同深渊一般的眸里,似乎要将人摔个万劫不复。   等嘴巴被亲了一口,之后,才幽幽回神,脸‘腾’地通热着红了起来,双眼四处飘:“谁、谁满意了?不是,谁看你了?臭美!”   被抓了个正着,也不知自己是脸皮薄还是脸皮厚,来个抵死不认。   “你若不松手,我可不保证还能当君子。”对方的回应。   一愣,茫然地对上那眼眸,然后见他看向腰间,不知何时抓着他腰的,我的手……   “呃……”像触电一般,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脸越来越热,“我、我没有……”‘乱来’二字未说出口,腰一紧,没反应过来,嘴巴就被堵住了。   那温湿的舌总不肯放过我,蓄意狂搅一通之后,又温柔地按抚着我受惊的小舌,细细的声音从缝隙之间,逸了出来──“真甜……”   当所有的空气都被抢光,身子瘫软时,二人都喘着粗气。   更叫人尴尬的是,紧紧贴着的二人,都有了羞人的反应!我的眼睛就更不敢看还搂着我的男人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池中寒干净利落地起了身,顺便还拉了我起来。   “我帮你上药吧。”说着就先下了床自己穿戴,然后取了药过来,随他的视线,我才发现自己腿上昨日的伤变得青紫,在白皙的皮肤上,很突兀;然后再上一点,就是那明显的突起,更显得有些诡异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赶紧趴着,正好挡着前面有了反应的羞人地方,暗暗骂着自己无耻下流!   床边响起池中寒鬼魅的低笑,我干脆把脸埋到被缛里,心想直接憋死自己得了,省得丢人现眼。   池中寒也未笑多久,便坐到床边,轻手地帮我上了药之后,交待一句便入宫早朝去了。留我一人,趴床上赖了一会,没想通困扰自己的事情,于是干脆起身,晨练去了。   留井跟着他爹爹后,很少来缠我,于是一天里,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习武,说来也奇怪,我本觉得练武定是要吃尽苦头的,但除了头一个月要天天扎马步之外,后来都是在练招式,不然就打坐一般在习口决,越练越上手,除了偶尔让黄颜揍得有些内伤之外,倒真不怎么辛苦。   不过,越来越接近过年,心里就越来越堵得慌。   最近,总下雪,停停下下,使得天气特别的寒冷,听说,城外有些地方寒得连家畜都受不住,死了不少,大家都提心会过个荒年。   由冰之国前来的使团已经完成使命,有一部分返回去了,只听说那位传说中的公主却留了下来,在池国过个年。   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总有些躁。   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池哟哟之前到了南方,现今正赶着回来过年;自上次使我受伤,辰家兄妹就未再出现,我试图问过池中寒,但他都没有正面回答。   隐隐的,还记得那晚睡着之前,好像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却不记得说了什么,还有那很明显的杀气,是冲着谁而去的呢?   于是,心情就更烦躁了。   这一日,未再下雪,本着难得的好心情,想去找欧阳莫与留井他们,却未出屋门便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人。   “安芝公主要见我?你没听错吗?”我一脸奇怪地看向进来禀报的绯雪,觉得不是我听错了,就是她说错了。   好端端的,一异国公主来找我做何?   “是的,安芝公主一入府就说要见您,现在正往这边来了。”绯雪没被我的惊奇语气感染,犹是那般冷静地回道。   “哦,好吧,你带她到外屋,我这就过去。”   “是。”   绯雪出去之后,我放下笔,千丝万缕,见了不就知道了,想这么多做何?这么一自说着,便起身要前往大厅而去。只是离了桌,走几步,觉得奇怪这一回身,看到那南条寻还在那里默默地研着墨。   无奈地摇摇首,出声唤道:“小寻。”   “……啊?怎、怎么了,公子?”   被唤的人,有些木纳,似乎还未完全回神。   揉揉有些泛疼的脑门,我语重心长,“小寻,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怎的总是心不在焉?”在我面前倒是无所谓,可是若让池中寒看到,别说他的饭碗不保,指不定被赶出府也不一定,那男人原本就对小寻有些意见。   听我一说,南条寻才猛然回神,三步冲到我根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垂着首认错:“我有错,请公子责罚!”   无奈,“你起来吧,这次就算了,只是你可别在池中寒面前再发呆了。”到时我也保不了啊。   “是,我明白。”南条寻垂着首站了起来,看那模样,似乎消瘦了不少。   “小寻,你告诉我,遇到什么事了?”看他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总隐着忧愁,他是在为家仇的事在烦吗?   “……没,没有事。”他连连否认。   “也罢,如果是你家仇的事,你现在烦也没有用……至多,我再问问池中寒,你也无须多虑,这都快过年了,想必你的家人泉下有知,定会希望你过个快乐年的。”   想着安慰的话,我说得语重心长,真心希望他能听懂,能听进去。   “……嗯。”   这孩子犯愁,是自打筄漓进府之后开始的吧?   我心里嘀咕着,出了书房朝大厅屋去。   一进屋,便看到那窈窕身影立在一幅字画前面,微仰着首,如瀑布般倾泄下来的发,不是青黑色,而是褐金色的。   “公主也喜欢字画?”我边笑问边走过去。   听到我的声音,那微仰着首的公主转头,看见是我之后,那窈窕的身子也转了过来,“还好。”   伸出手,“公主请坐。”   我们隔着大厅廊,一人坐一边,面对面。绯雪这时候带着人端了茶水进来,无声地准备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公主有话不防直说。”二人无声地抿茶许久,见对方迟迟未开口,于是我有身为主人,理应主动的念头,便开门见山。 第083章:安芝公主   放下茶杯,那双带着水的眼瞟向我,好看性感的唇微微扯动,“也罢,我也是个不喜拐弯抹角的人,那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她说,“再过几日,圣旨就会下来,我与王爷的大婚。”   端着茶水的手一抖,还撒了些出来,感觉不到烫,也感觉不到疼,傻傻地看着红一片的手,不知怎么反应。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我放下茶杯,视线落在地上。   为什么要特意跑来告诉我?   安芝起身,走向我这边,就在我边上桌几边的座位坐下,若无其事的脸,直直地说:“我只是来告诉你,然后希望你尽快离开王府。”   扣了扣自己的手掌,“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想我离开,你去跟池中寒说便是。”只要……他同意,我就……自由了。   只是,为什么……胸口这么难受?   “你的事,我全都知道,包括你是被强行留在王府这事、与你逃跑不成功之事。”安芝胸有成竹,“只要婚旨一下来,王爷就不会有空管你,我也会在太后那边下点功夫,你便可以自由了。”   “……既然如此,你何必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些?”我咬了咬牙,问。   不甚在意地看我一眼,“因为,我也不愿与池中寒联婚。”   “哈?”我这下蒙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垂下那双志在必得的眼,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在颤着,“但,某个人很希望你离开,所以我只想完成他想要的。”   为了……某一个人。   原本空白的脑,因她的话,渐渐地清晰起来,我抬首看她,“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重要到,拿自己一生的幸福来换?   “也不是,反正我被送来池国,本就是为了联姻而来,这样对我国,对池国都是件好事。”她不承认。   看看自己的双脚,“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所以有需要我配合的,请尽管开口……当然,在不害人损已的情况下。”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口是心非。   为什么……心,这么乱?   安芝最后是怎么离开,我已记不清了,脑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一般,什么都无法思考。   拿着一条缎带,代替剑,我在雪地里毫无章法地挥着,从上午一直舞到傍晚,也不觉得累,只有心头那阵阵烦躁挥之不去。   “小拖,停下来。”耳边,响起黄颜的声音,同时我的手被人握住,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这么一停,发现双腿发软,我倒坐在雪地上。   “抱歉……”双手撑着雪地,我无意识地道着歉。   黄颜面无表情地睇我,“你这是在找死吗?这么想死的话,不如我来帮你,省事很多。”   第一次,听见黄颜除教学之外,对我说这么多个字的话,而且口气不再是那毫无生气的语调,我愣愣地抬首,见他眼里的愠火。   “我……没有。”有些困难地爬起身,发现身体已经完全失去力量,连站起来都很艰难。   难怪黄颜说我在找死。   “为了何事?”   黄颜问。   “哈?……何事?”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见他凉凉的表情之后,才知道他问的大概。   垂眸,“没有,只是……觉得最近未有努力。”拍拍身上的雪,原先的热气造成的出汗,现在一停下来就觉得特别冷。   “我回去换件衣服,今天辛苦了。”我朝黄颜鞠了鞠,便离开别菀。   走到一半,体力不支地倒靠走廊墙边,喘着重气,抚着额,“看来真的有些过了。”好几个时辰呢。   “公子,让绯雪扶您吧。”一直跟着的绯雪终是忍不住开口,一脸的担心。   我摆摆手,“不了。”   歇一会儿,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回走,入了寝室,绯雪不能入内,所以我也不必顾忌什么,所有的衣服乱脱一通之后,把自己丢进偏室的热水池里。   被灌几口水,不但没有醒脑,反而更迷糊了。   浮出水平面,我慢慢挪回阶梯边,找个适合的位置坐好,靠着鸳鸯玉石,无力地闭上眼。脑里浮出这几个月来的大大小小的事,通通与那个男人有关,有他冷酷的、阴笑的、淡漠的、温柔的……   脖子一紧,“睡着了?”池中寒的声音。   猛地睁眼,才发现蹲在池边的男人,正勾着我的脖子,力道不重不轻,挣脱不了却又不会让我痛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怪自己想得太入神,也不清楚自己泡了多久,多了份懊恼。   “刚回。”身后的人,慢慢把脸靠近,那炽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脖间,痒痒的,也酥酥的。   “这么……早。”我垂眸,没话要说。   “今日,那公主来找过你?所为何事?”身后的人仍未松手,继续朝我喷着气息。   “嗯,嗯……上回见过一面,她想找我多聊聊,说一外国人身在异国有诸多好奇。”答得缓慢,答得漫不经心,其实是根本就不想回答。   “起来吧,看都泡白了。”池中寒边说边把我拖出水池,还未反应过来,他手里拿着干毛巾,虽然不熟练,却擦得很认真,看着我的裸体,脸不红气不喘。   “我……自己来。”抢过那乾布,往身上一包,就闪过他,离开偏室。   回到寝室的里屋,池中寒也跟了出来,语带不满:“天冷,不擦乾小心着凉了。”然后再抢过乾布,帮我擦完身之后,为我披上厚睡衣,再拉到我暖榻边,让我靠着坐在榻脚上,他在背后为我擦拭头发。   那么自然而然,没有尴尬,也不觉不妥。   垂了眸,“池中寒……你倒底想要什么?”因为,快厌倦了,所以突然放低了身份,与我平等了吗?   身后的人继续若无其实地擦着,平静无波澜的声音传来:“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等这一天,不是等了很久了吗?为什么现在眼看就要到了,反而踌躇起来? 第084章:心如刀锉   “绯雪说你今日异常。”池中寒幽着眼眸子看我,不得已,我躲开他那勾魂的眸,不知如何回答。   “手,是怎么弄伤的?”见我不答,他牵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地揉着,‘嘶’疼得我倒抽了口气。  那是上午心神不宁时,让自己给烫伤的。挥缎练武时未觉得疼痛,泡在热水里也未觉得疼,如此一看,都有白泡了。   真是,自虐了。   池中寒去取来药,轻轻地为我涂上,看样子并不像是要追根究地,于是我就没再开口为他解答。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脑海里浮现几个字──他很温柔。   “呵。”不由的,我嗤笑一声,带着自嘲。   池中寒放下药罐子,奇怪地看我,然后细细地端详了起来,不知他打算在我的脸上找出什么东西来,我也就么无畏地回视他,把自己投入那双如深渊一般的眸里,宁愿叫自己万劫不复一般。   猛然醒悟,想到自己刚才那荒谬的想法,我慌张地站了起来,双眼无措地四处游荡。   我想什么?我刚才在想什么?   竟、竟然那般堕落的想法……   “怎么了?”见不得我如此,池中寒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要拉我,让我给躲开了,我如避蛇蝎一般地盯着他,盯着这个叫我如此这般奇怪的根源。   “你、你不要理我,让我,让我想想……”   一边垂首,一边往后退,撞到屏风之后,我干脆扭身出了里室,再出了外屋,外头的北风很大,我只着了一件厚睡衣,根本不抵寒,身体一冷,头脑也跟着清静了些。   无识意地看着追出来的男人,男人脸上是担忧的神色……曾几何时起,这个男人对我也有关心担忧?   曾几何时起,我对这个男人……痛苦地闭上眼。   因为,心中忽然顿悟那一份不该有的感情!   我……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害我如此,明明那般残忍,如此又这般如……亲人一样待我的男人。   池中寒。   难怪,难怪看着这男人那时不时邪魅的脸,我会不由自主地脸红气躁;难怪自己光是被他触碰就有了羞人的反应;难怪本应该恶心的,却在这男人身下娇喘呻吟,那噬骨的欲仙欲死,令人念念不忘;难怪听说他要与她人成婚,心中会如此之痛苦,甚至失了魂一般,在雪地上往死里折磨自己……   难怪……   “哪里……不舒服?”池中寒试着接近我,语气里的小心翼翼,似乎就像宝贝面临了危机,生怕个万一。   看着那伸过来,白皙的手,傻傻地盯着,却未再有反抗。池中寒搂着我,上下检查之后,不得结果,一个眼视扫到一边,“去把沫雕叫来,要快!”   不难听出,男人话中的紧张。   半混沌的我,甚至不知要去拦住快速离去的冷无言,告诉他们,其实我没事,没伤没痛也没病……可是,却张着口,言不出声。   紧紧地抓着男人的手臂,我痛苦得全身开始痉挛抽搐起来。   见状,池中寒一把将我抱回里屋的暖榻上,扯扯我那里,拉拉我这里,最后不得已,从身后给我身体输进一股又一股真气,而我的身体就像个无底洞,任凭他怎么尽力,都没办法叫我恢复正常。   瞪大了双眼没多久,眼一暗,我昏死了过去。   此情未待成追忆,只是如今已惘然。   我从疼痛苦醒来,双眼看到床边专心至致的韩沫雕,见我醒来,他那一向严谨的脸上,逸了些笑容,“醒了便无碍了。”   他话一落,已被池中寒挤到一边,他无奈地瞟一眼挤他的人,就此打住了。池中寒抓起我的手,问得关心:“可好些了?”   闭了眼,再缓缓睁开,把自己的手从那温暖的掌中抽了回来,我甚至想背过身去,不去看那张妖孽一般的脸,更不能去看那双会下蛊的眼。   见我仍无语,一边的韩沫雕也与挤他到一边的池中寒计较,不计前嫌地边收拾他的家当,边以医者身份说道:“急火攻心。”顿了顿,“不过身体很虚弱得出奇,你都让他做了什么?”   他一介御医而已,竟然为了我质问当朝炙手可热的寒王……我有些为韩沫雕担忧,毕竟这男人的残酷我是见识过了的。无力地想起身,却起不来。   听罢,池中寒也未看韩沫雕,而是一直盯着我,幽幽说道:“黄颜说他今日一整日没命地渡着内力练武,若不是他阻止,如今便是你也求不来他了。”   闻言,我有些窘迫地垂下眼,原来他不但听绯雪说了,还去问过黄颜。心里的某处,隐隐的,有些难受。   不知是喜是悲。   韩沫雕的视线透过池中寒,与我对上,他似乎在寻找些什么,最后只得无奈地摇摇首,“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人一生只能活一次,别糟蹋了。”   说完便让绯雪跟他去取药,就离开了。   一愣,知道那是他身为相识之人,给我的劝告。   心中是感激的。   房中,又只剩我们二人。   “我……累了。”收回视线,我拉扯被子盖过自己,背对床边的池中寒,没听到他再询问什么,只闻细细的无奈叹气之声,床一空,他离开了。   茫然的双眼,染了一层迷雾,久久,两横泪水滑了下去。   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敌人。   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男人。   无法原谅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等回过神来,已是三日之后的事了。   而传来的,是皇上的一道圣旨──寒王与冰之国的安芝公主年后大婚。   当时,我拿着绯雪给我泡的茶;当时,连茶带杯,落于地面,摔个粉碎;当时,我垂下眼,看着地上狼藉,幽幽道:“真是,脆弱……”   绯雪惊呼之后,赶忙命人快手快脚地收拾,然后检查我是否受了牵连,见我无碍之后,又安静地退到一边。   我茫然了,茫然地盯着地面,刚才摔过杯的地方。 第085章:生不如死   地上,完好无损,就像刚才那小小插曲根本就未发生过,光亮的地面,还是那般光彩逼人。   “绯雪啊,我是不是该收拾包袱,准备离开?”不知待了多久,我愣愣地问出这么一句。   “这……”绯雪在我身边,一时无言以对。   她眼里,是怜悯。   我笑了,朝她开心地笑了,笑得很开心,好似无比畅快,“这是好事,我终于可以自由了,终于不必再待在这种金丝牢笼一般的地方,更不必做那些有为天伦不道德之事,不必再自责自己做了那些违背道德之事……”也不必,让自己的道德伦理陷于自己的情感之中,沦丧。   “呯!”一声巨响,我抬眼看过去,那朱色檀木雕龙的大门,被击个粉碎,而罪魁祸首就屹立在边上,如鬼魅一般的双眼,透着浓浓的炽火,瞪着我。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冲那如鬼魅之人,咧嘴笑了笑,声音愉快中带着羡煞:“哇,池中寒,你的功力是不是又增进了?那么厚实的门也都叫你一掌击个粉碎!这么厉害的武功,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我脸上的堆着笑容,太过灿烂了,灿烂到那人朝我走近,我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一片迷蒙。   “你在找死吗?”他冷冷地说。   “怎会?”我笑得开心地回答。   “都滚出去!”低吼着的同时,我的下巴被狠狠地捏着,本应很疼的,可我却有心思看着绯雪他们退出去,并且掩上门的身影,有一丝丝的停顿,她在为我担心吧?   思及此,我不由得又笑了,带着疼痛的表情,笑得很诡异,至少诡异到那么强悍的池中寒都微微地愣了愣,怒吼道:“笑什么笑?!”   怒火在燎原。   “菜……酥……梨。”‘在笑你’三字个,被扯开,说得不清不楚。   可他却听懂了,手劲一松,奇怪地看我,“笑我?笑我什么?”   垂下头,揉着自己泛疼的嘴颊,掩去眼角的泪光,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池中寒等了半天,不见我开口,那怒力又窜了上来,一把拎起我推倒在桌面上,瞪大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你在耍我吗?”   不畏惧地回视这个男人,“耍你?哼,不都是你一直在耍我吗?”   池中寒一愣,继续发飙,“我何时耍过你?”   “没有吗?你把我囚禁在这里,不是耍我是什么?让我如小倌一般地受你对待,不是耍我是什么?如此都要大婚了,还不放我走,不是耍我,是什么?!”说到最后,我直接用吼的,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大不了一起死!   压着我的男人微蹙了眉,久久之后才回了一句:“我……没有要耍你。”   我嗤之以鼻,“那你就不该这般待我。”   难得滑下去的怒火,因我一句话又窜了回来,瞪着都能把人燃灭一般:“你还想着离开?”   “你觉得我不应该离开吗?还是,你认为我离不开?”暗下眸,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我不会像个乞丐,祈求他娶了妻,之后还给我施舍一点感情!   就算,我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   “嘶!”又是熟悉的撕裂声,下身一凉,不用看我都知道自己又一次狼狈不堪的模样。   闭上眼,抖着唇,“要做你就尽管做吧。”身子一软,一副死鱼任人宰割的模样,随他怎样就怎样。   很显然,我这模样,彻底把对方给激怒力,脖子一紧,被掐得生疼,还未反应过来,一阵撕裂的疼痛自下身传来。   “啊!”   多久了,那种痛苦再次袭来,才知道原来自己先前好了伤疤,真把痛给忘了,眼迷了雾,太过疼痛,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马上就闻到了血腥味,却不减下身那撕裂又锥入心骨的痛叫人难以忍受。   简直痛不欲生。   “你……你杀了我……”那不顾我挣札,开始狂抽插,叫我生不如死,认命地闭了眼,认命地领死。   可我却忘了,这个男人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又怎会关心我死活?而且我的模样显然更是激怒了他,一边掐着我的脖子,下身还不迟疑地狂抽插着,冷冷的双眼,直直地逼着我回视他,“杀你?想都别想!本王还未玩够,早劝过你不要激怒本王。”   那不冷不热的话,如鬼魅,阴魂不散地在我脑里缠着,叫我知道,这天下若没有他的许可,我甚至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是啊,我怎么能忘了呢?   就因为最近,他对我太好,于是我得寸进尺了,甚至喜欢上这样一个叫我生不如死的恶魔了!   不!   猛然睁眼,狠狠地瞪上这对蛊惑了我的眼,“你阻止不了我……啊!”   本想咬舌死尽,狠狠咬下去的同时,下巴脱臼了,被捏的。   血不断地从嘴角流渗出,我已有些眼花,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下身一扯痛,感觉那凶器退了出去,然后身体在半空浮动着,耳边还听到那怒气中带着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该死!把韩沫雕叫来,马上!”   意识越来越模糊,觉得自己躺在柔软的榻上,心里开始乱想:莫不是,已经开始上天堂了?只是,为什么还这么痛?屁股痛,身体痛,脖子痛,牙臼痛,舌头更痛……   老天爷,如果我死了,可不可以要求换个身体?至少,帮我止止痛吧?   迷迷糊糊地哀求起来。   “……你睁眼!不准你死!本王不准你死!你若敢死,本王杀光与你有关的所有人!让他们给你陪葬!你听到没有?快睁眼……”   那晕重的感觉,越来越难受,可是,闭上的睁,被什么掰开,不准我合上,难受地微眯起来,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让……我……死……我、我不……要痛苦……”   说完,终于如愿地陷入黑暗,等着上苍面临我,等着上苍可怜我,实现我的愿望……等着一个全新的地方,没有欺压,没有强权,没有禁锢……也没有那个一脸魅惑的男人,没有那心痛的感觉。   “你给本王醒过来!”一声雷响,轰得我五脏六腑都稳了位。 第086章:死过一回   猛地睁了眼,咦?天堂怎麽这麽熟悉?这不是王府麽?   “醒了?有没有觉得不……你别激动,血又渗出来了!”   当看到那比芙蓉还有美豔的脸後,我猛然醒悟,上苍还未来得急招见我,於是我又坠回人间受苦,见到眼前的人说话,我只能恨恨地瞪过去。   “里……啊!”一动嘴,发不了音,舌头一阵阵刺痛,铁惺味又充斥开来,一阵头晕,有些艰难地闭了闭眼。   “王爷不想他死的话,就不要再刺激他了,您 还是先出去吧。”一道清凛的声音,带著指责。   睁眼看过去,竟然是韩沫雕,不知为何,眼里蒙了层雾,现在心中五味杂陈,特别想拽个人痛哭一场。   对上我带著恨意的眼,池中寒那铁青的脸,犹豫了下,无奈地不知说了句什麽,也不与韩沫雕争拗,转身离了房。   待那人影不见,韩沫雕走过床边,蹲下来为我检查,“嘴再张大一点,我给你换条带。”   我依他言,一一照做了。   感觉那刺痛得到缓解,还有些奇特的香味,说不了话,只能用水汪汪的眼看著床边的韩沫雕。   他一脸的不平,“王爷这次是过份了。”   也就只有这麽一句。   我无力地闭上了眼,怎能指望些什麽?   大概是见我痛苦的模样,严肃的韩沫雕犹豫著,还是开口:“你也不要想不开,王爷这人……你只要顺著他意就行了,别跟他唱反调,也不要去激怒他。你年纪尚小,生命犹可贵,如今再苦难痛,明日总会好起来的,别轻生。”   他的话,我哪里不懂?都自杀过一次了,那舌头传来的疼痛,我哪里还敢有第二次念头?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韩沫雕提著他的箱子,离了去。我望著梁顶,清楚地感受到身体每一次伤口传来的疼痛。   可,哪里疼得过心口?   疼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悄悄地入内,其实我知道是池中寒,他身上的香味是独一无二的,一两丈外我都能闻得出来。   感觉那人轻手轻脚靠近床边,缕了缕我的额前的发丝,然後盯著我的脸,那两道灼疼我的视线,久久不离去。   皱紧了眉,舌头上的疼痛,十分清晰。   “是不是哪里疼了?”终於,立於床边的人,忍不住开了口,我没有睁眼,不想去看他。   而床边的人,似乎耐性变得极好,脾气也极好,得不到我的回应,犹温柔地开口:“如果疼了,就动动手,我给你看看,沫雕留了好些药下来。”   而我,仍一动不动,除了皱眉之外。 那人契而不舍,“你喜欢兰悠那丫鬟,我就拨给你,可好?还是,你更喜欢跟欧阳莫习武?我便让他来教你,可好?”   里头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我艰难地把脸往里移,最想的是把耳朵都堵起来,不想再听。   “如果,你那麽渴望离开,待你康复,我便允你离开……”   我猛地转回头,瞪大双眼看,发现那男人离我很近,就在咫尺,我在那妖豔的脸上找真实性。   然後,那美得不可方休的脸,露了笑容,更颠了韶华;粉朱的唇再动,“我不骗你,你若真想离开,便快些好起来吧。”   愣愣地看著这个给我这种,犹如天方夜谭的承诺,不知他又在玩什麽把戏,可内心深处,却有一道声音,在劝我相信,劝我快点好起来,劝我赶紧离开。   闭了眼,我困难地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被一动,床微微一摇,就感觉身边多躺了个人,我瞪眼,身体已落入了一个怀抱,然後传来男人的声音:“睡吧,我就抱著。”   “……”说不了话,我也不想说,就这麽瞪著那雪白的床顶,身体僵著,哪里睡得著?   “睡不著?还是哪里疼?”耳边,有一股热气喷过来,痒痒的。   脸一热,我继续瞪著床顶。   “如果哪里疼,伸手,我帮你看看;如果睡不著,我陪你。”耳边的人继续细语地说著,跟先前那狂暴的男人,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不得已,我伸出了手,举得不太高,在空气中写了三个字:你很烦。   不知他看懂了没,可搂著我的力道未有松,枕在我耳边也未离开,然後传来幽幽的声音:“你都快要离开了,多让我抱下,总可以吧?”   那带了委屈的声音,似乎从一开始错的就是我。堂堂的寒王,竟然做得出这种语气,我只得无声地翻个白眼,有口难言。   “未何你都未有一丝留恋?”耳边,是长长的叹息。  身体一僵,这话撞进我的心里。留恋?望著雪色的床顶,我能留恋些什麽?我敢留恋些什麽?我又有什麽资格留恋?   刺激到某处不愿触碰的柔弱,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因为,心头隐隐地疼,比身上的伤还要叫人难受。   池中寒啊池中寒,当第一眼见著你,我便知你是个妖魔,专门来害我的梦魇。   张著嘴,“我喜欢过你……”   这一句,没有发出声音,这辈子也不会让他知晓。   闭上眼,不让眼里的水流出来,顶著舌头的发疼,狠狠地咬住下唇,不想示弱,也不想要什麽怜悯。   头被人一掰,一双微冷的唇贴了上来,轻轻地含住,也不作别的,就这般含住,很轻很柔。   睁大双眼,瞪著过於近,反而看不清的脸,只看到那长长的卷睫,也同样媚得叫人心醉。   不知含了多久才被松开,只见那人邪恶一笑:“是不是没那麽疼了?”   “……”愣住的我,不争气地红了脸。   这人……真不要脸!   “瞪我做何?不过,你瞪著人的模样,倒是挺精神的,总比上午那麽吓人的好。”边说,边伸出手,轻揉著我柔软的唇,那眼里的柔情,看得我心如刀割。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多想问。 第087章:重生後遗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听闻外头有人吵,从清早一直吵到晌午。现在的我,不能吃,只能喝水;动不了,更下不得床;听闻外头的声音,连问个原由也开不了口,只得愣愣地瞪著床顶,细耳倾听。   好似,欧阳莫与筄漓得知我的事,在外头闹著要见我,守门的人一个冷无言,一个绯雪,说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得入内,於是就从早上闹到现在。   池中寒今日回来得很早,似乎连午膳都未食,一回来直接来寝室看我,对於外头闹一上午的人,视而不见。   “醒了?是不是外头太吵,打扰到你?我把人轰走……”说著就转身想去唤人,我手快地抓著他的衣袂。   “额 虾 恩……”‘我想见’三个字我都说不清楚,有些气急败坏地瞪大双眼,却见那居高临下的人笑呵呵地冲我问:“你想见他们?”   “嗯……”我点首,点得很用力。   “也罢,就让你见吧!”池中寒弯下腰,在我的额头亲亲印下一吻,便离去,我惊在那个软吻中,热血了脸,久久回不了神。   “公子!”筄漓惊呼,趴在床边,一脸心疼地看著我,那双总是柔软的眸,此刻水汪汪的,眼看红了眼眶,我赶紧‘呜呜’地发现声音,摇首,表示自己没事。   “怎麽会没事?你不要安慰我了,连话都说不了……呜!”这回真哭了。   我有些头疼地把视线投向直直站於一边的欧阳莫,希望他帮我劝著点,谁知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还是带你离开吧。”   瞳孔瞬间放大,我不敢置信地瞪著居高临下的男人,忽然发觉,这个男人更高大了。   回神,我哭笑著摇摇首,表示不必了。   我怎麽能叫他们为了我而涉险?   “你不必担心,我有这个能力。”欧阳莫那不苟言笑的脸上,认真地道出这麽一句,不是爱现,不是夸大其词,听得是很实在。   我还是摇首。   我知道他也许有这个能力。   但池中寒的残酷我是知道的,他那麽自私的一个人,若我现在被欧阳莫带走,原本决定放我的心,肯定非常不满,总觉得,他那高傲不可侵犯的唯我独尊受到侮辱,一怒之下,也许会平了欧阳堡,到那时,我便真成了千古罪人。   感激地朝他笑了笑,我伸出手,在空中写道:放心吧,莫大哥,过了年,我便自由了。   我身上的伤,定会好得很快的,我想。   欧阳莫看我,看我不是在敷衍他,才点点首,“也罢,你若安好,我便不再担忧了,我们的人,过两日便到池都城,我会带著井儿就此离开,回堡里过年。”   “……”不仅是我,连一边抽咽的筄漓也都惊愣住了。   见我们如此,欧阳莫继续道:“那男人如此待你,我很气愤,但我知你定是不愿看到我二人开战。眼不见为净,所以我决定尽早离开,免得到时你难做。”   “……”原来,是因为我。   见我如此,欧阳莫俯下身,伸手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如离开了,记得到我那里一趟,若不然,我定会带人来平了寒王府,把你救出。”   说著便把首放我耳连,细细地说了一串话後,便抬直身板,“到我堡里,若不是有人带,就得会这口诀,不然是上不去的,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我点首。   筄漓一双瞪直了的眼,还未回过神,微抖著的唇,“你、你要回去了?”那声音,似乎打击很大,我这才想起,筄漓倒底有多在乎欧阳莫。   唉,无声地叹口气,叹造化弄人。   对筄漓那被打击的脸,视而不见,欧阳莫那俊朗的脸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点点首:“是的。”   “……”感觉筄漓无力地坐在床边,垂了眸,也不见他有所回应,我看得著急,比划著手:莫大哥,筄漓如今无家可归,你不如带他一块走吧!   看完我艰难地比划完,欧阳莫脸上露了些为难,“筄漓小兄弟难得换了清白之身,有大好的路要走,跟去我堡里也未有合适的职位给他……”   我翻白眼,这算什麽藉口?   “没、没事的,怎好打扰欧阳公子?我的去处,自会想明白。”筄漓的笑脸有些勉强,看他笑比哭还难看,心里怜悯难言。   “嗯,那就好。”欧阳莫非常不懂风情,竟然还一脸安慰地点首!   若不是说不了话,我真想狠狠地说教他一番,好让他懂得自己的幸福要狠狠地把握……思绪在这里顿了半拍,发觉有些心虚了。   幸福,并不是每个人想抓,就能抓得住啊。   不由得,黯然地垂下眸。   见我如此模样,欧阳莫也不想多留,便朝我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歇息,有事记得来寻我。”   “……”我点首,看著他们二人离开了房间。   瞪著那边的顶梁,我在想著上头有没有住著人?   “可是累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将我的胡思乱想给拉了回神,歪了脑,我看床边的池中寒,他手里拿著一根竹管子,还端了碗不知是什麽东西,冲我笑了笑,便坐到床边,看势要扶我起来。   “你先喝点沫雕给你配的汤药,对你的伤有帮助。”   一心想尽快好起来,难得的,我很配合他,顺著他的扶力,坐起来,背靠著这个男人,把竹管子含入口中,有些困难地一口口吸著,身後男人倒是很有耐心,让我靠著,也不管我吸得有多慢,也不催促,任著我折腾。   等碗见底之後,他接过我手中的碗,放於一边的矮几上,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让我马上躺回去,我有些奇怪,可又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说不了话,我只能伸出手比划:我没事了,想躺回去。   池中寒并没有按我的话做,依旧搂著我,“我来帮你身後上药吧。”   听罢,我身体一震,瞳孔放大,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摆手,尴尬羞涩之馀,想告诉他,我自己可以。   “莫不是,你想自己上药?”他笑问。   我点首。   “你……确定自己能勾得到身後?”池中寒倒是笑得有些无怕谓地看我,脸上那妖冶的表情,带著蛊惑,叫我不敢直视。   “……”脸不争气地乱红著,我本想理直气壮说可以,却说不出口。 第088章:面对离别   “嗯……”   从屋里传出去的声音,暧昧又叫人浮想联翩;可,天知道我现在正受得什麽罪!   裤子被脱个精光,就这麽赤体趴在一男人的大腿上;而这男人就在‘肆虐’著我的、我的……脸越来越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恼的。   “嗯……里、里别搅!”喘著不稳的扡息,我觉得身体很难过,隐隐的有什麽在发酵。   “没事,我只是在帮你上药。”身後的男人自然悠哉,说得就像那麽一回事。   可,那敏感的地方,总觉得被他不经意地来回,那酥麻的感觉,由弱而强地冲击我的身体,叫我越来越难受。   “好了。”身背之人的话如天籁般传来。   我正努力地爬起来,却听一句疑问:“咦,你的小兄弟真精神。”   小……兄弟?什麽小兄弟?   我不明所以地抬首,只觉一张魅惑的脸,此刻笑得暧昧难懂,美得无法无天,然後顺他的视线,我看到自己的……啊!   刚惊吓到自己,弱冠就被握在别人的掌中,不再由我。   “呼……哦、哦,里……放开。”粗喘著气,只觉那掌如一温暖的炉,包围著我;那基本能说登峰造极的熟悉,没几下就把我的理智打乱,只能一味地抓著这男人的衣,喘著呻吟。   “唔!”闷响之後,只觉自己从那漂浮的顶端缓缓落下。   “真热情。”一道低沈的声音,叫我瞬间清楚,便看到他手里的白浊,‘轰’的一下,本原就红著的脸,滚烫了起来。   “哦、哦……”无地自容。    池中寒朝我邪恶一笑之後,竟然伸出了舌头,当著我的面舔手中的白浊,色情的模样,叫我脸更是热了,三两下爬了起来,裤子也来不及穿,直接跳床上一拉被子,装死。   听到那爽朗的大笑几声後,那声音便隐了去。   捂著被子,拍打著自己滚烫的脸,不小心咬到了受伤的舌,疼缩在被里直打颤。   三日之後,欧阳莫果真带著留井来与我道别,留井抱著我的大腰,那粉嫩的小模样,一副泫然欲哭的模样,倒是叫人看得心生疼。   “小拖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我不要跟小拖哥哥分开。”   揉揉紧紧搂著自己大腿的孩子,我的心一揪一揪的,慢慢地弯下腰来,把他拉到面前,“小井乖,小拖哥会去看小井的。”虽然嘴巴能说话了,可还是有些口齿不清。   “嗯。”留井那汪汪大眼全是水,不禁地把他抱怀里揉了同下,才松开,“小井日後回去,一定要乖乖的,不要惹爹爹生气,知道吗?”   “嗯,知道。”小家夥重重地点那可爱的小脑袋。   “莫大哥,一路多保重啊。”起身,嘴未好,所以话说得很慢,欧阳莫也听得耐心,“如果我自由了,定会去看你们的,希望到时候你们莫要嫌弃我才好。”   欧阳莫那酷酷的脸上,也不见笑容,更没什麽不舍之色,他拉起我的手,把一块东西交到我手中,“如果出事,这个能救你。”   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的一块牌,虽然心中疑云,也没有细问,便重重地点点头。   看了看,未见筄漓,我便问身後的南条寻,“筄漓呢?”都这个时候了,他怎麽不来送行?   被问到话,南条寻垂著首回答:“他说不舒服,就不来送行了。”   听罢,我只得无声地叹口气,心道:他这是不敢来送行吧?怕惹了伤心处。   “小拖哥……”被欧阳莫拉走,留井可怜兮兮地犹抱著我的大腿,仰著那小脑袋,水汪汪地看我。   伸手揉揉他的小离袋,语带宠爱:“小井乖,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欧阳莫朝我点点乎首之後,便一把抱起了还是肯松手的留井,上了他们的马,我这才发现,大门口处还有一夥人,个个模样都不凡,看来都是欧阳莫的得力助手了。   “你回吧,外头冷。”欧阳莫说了一声,便策马扬翔而去。   看那英姿,看那豪气……也难怪筄漓付了一颗真心。   “小寻,我们回去吧。”转身,往王府屋去,大概是认定了这种离别不会太久,所以虽然很不舍,也有些难过,却未真到生离死别的地步来得痛苦。   回到寒轩,也才坐下,‘噗通’一人跪在我根前。   “小寻?”   南条寻抬起了那还带著稚气的俊俏脸,一脸坚定:“公子,小寻求您一件事。”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我急忙伸手想扶他起来:“有什麽事起来再说,别跪得这麽郑重其事的,吓到我了。”   南条寻不肯起来,还朝我磕头,“求公子成全,求公子成全!”   无奈,我只好收回手,“也罢,你先说说是什麽事,我能帮得上忙的,定会尽力而为的。”今天说话有点多了,舌头又开始火辣辣的疼痛了起来。   看了看我有些不好看的脸色,南条寻再磕了个头,才道:“筄漓过几日便要离开了,我定是放不下筄漓的,所以,求公子让我跟筄漓一同离开。”   “什麽?筄漓也要离开?”我差点跳了起来。   见我在意的重点不是他央求之事,南条寻有些愣过之後才点首,“是的。”   有些颓废地靠回椅背,我早知道他也会离开的,只是一下子都走了,心里有点接受不了罢了。   摆了摆手,“都依你吧。”   回力了,便起身回寝室里屋去,南条寻本来就没有签卖身契,他若要离开,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简单就同意了。   也罢,当初,这些人都是因我才住进来的,现在该离开的离开了,该走的也走吧,反正……我也待不久了。   “公子,您不舒服吗?”跟著我的绯雪有些担忧地开声,我摆摆手,继续往里头走。   舌头很疼。   “公子,还是请韩大人过来瞧瞧吧。”   回头,朝替我解衣的绯雪勉强了笑了笑,更合著里衣入了屏风处,直接就躺回床上,不知为何,脑袋很重。 第089章:二人出门   欧阳莫带著留井走了;筄漓也带著南条寻离开了,王府变得出奇的冷清;年关越来越近,雪时不时地下一两场;不多久,王府开始热闹了起来,各院各轩都在准备新年的喜庆,外头街上也开始张灯结彩。   只是几天就过年了。   “拖儿,来把衣服著上,我带你出去。”笑得满脸迷人的池中寒一从外头回来,直接朝我拿衣服,不给我反应的机会,直接为我著衣。   “要去哪?”我问,一副懒散不愿意动的模样。    池中寒只朝我笑,笑得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将我迷得晕头转向之後,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就这麽牵我的手出府。   出了王府,我有些奇怪,“不骑马或坐马车?”其实我更想问,为什麽还不松手?   池中寒朝我笑了笑,道:“我们走路。”   “哦。”他说什麽就什麽吧。反正,由著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黯下眼,我盯著路面上的雪地,踩在脚下‘沙沙’地响,听著叫人微回首。池中寒的腿长,跨出的步伐也是挺宽的,我觉得与他同行,我定是被落在後边;而这会儿似乎是配合著我的脚步,走得很些慢,甚至有些类似漫步。   两个男人,手牵手,走在巷街之上,虽然几乎没什麽人,却也够我胡思乱想了。为什麽这个男人就半分不在意呢?想当初,他甚至不屑与我为伍,他觉得我只是个贱民……   路上虽然落了很厚的雪,今日的天气是好的,天空放蓝,柔弱的阳光射在雪面上,映出五彩斑斓。   行人慢慢变多,我的脸也开始跟著越来越热。   甩了甩手,没甩掉,我假装不经意地去看路边的风景,然後开口:“身为王爷,你不觉这样牵著个男人走在外面,很有失你身份吗?”   握我的手紧了紧,传来声音:“怎会?他人羡慕还来不及。”   两滴汗滑了下来,“你自恋过头了。”   “哪里?天下人谁不知本王长得玉树临俊美不凡?”   “……这地上怎麽没有一泡尿呢?”我咬牙切齿。   “嗯?你找地上有没有尿做何?”对方不解。   “好让你照一下自己。”我翻个眼。   “……”   说著这种没什麽‘素养’的话,不知不觉,已到了城中的一行大街上,这放了眼看,才发现处处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大红色,把整条大街渲染得无比喜庆,光看这模样,就让人觉得,年关真的就在眼前了。   人们脸上都是欢喜的,街上是繁华的,人们似乎除了平常的购物之外,更多的似乎都在年购,个个怀里抱的,都是些大红色的物品。   “咦?那是什麽?”忍禁不住,我指著不远处的一摊位问,这一问完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这不是没话找话麽?   孰不知,身边的男人似乎也没想什麽,顺著我的手看到那摊,便答:“那是提诗。”   “提诗?”我不解。   “今日是小年,提诗提的好,可以得到一份‘团圆’。”池中寒边解释,边拉我过去,围观的人还是挺多的,不知是不是池中寒的气场强了些,围观的人竟然让出条道让我们挤到了前头。   所谓‘提诗’,其实不过是给店家起一副对子或诗,然後换取一份‘团圆’;在小年,几乎每家每户都会食用‘团圆’,意味著一年里都能团团圆圆;大家求的,也不过是一份心意。   我抬首看身边的池中寒,“你要提诗吗?”他堂堂一王爷也会在意这些民间玩意儿?   围观的人本来就被池中寒的出现给吸了注意,这会儿,他还不恶劣地笑得倾国倾城,我很明显地听到了阵阵的抽气声,不禁就白了他一眼。   “拖儿想要吗?”   “这……”我们家也有吃‘团圆’的习惯,但都直接自己做或买就成了,对联子作诗来换,还是头一回听说,被这麽一问,我倒不知怎麽回答了。   “二位公子,既然有雅兴,那就提两句尽尽兴呗。”摊档店家笑得喜气,看著也不是什麽势力之人,还带了份书生气息。   我朝那店家歉意一笑,表示我就不参与了,身边的池中寒却不管我,自己在那边握了笔,已开始提字。我极少见他写东西,所以当看到他笔下龙飞凤舞的字时,不禁还是看的入神。   “好了,不知这两句可否换一份?”帅气地收了笔,池中寒笑得谦谦君子,朝那店家问道,又引得围观之人阵阵唏嘘。   很显然,连那看似什麽大场面都见过的店家都愣了好一会,才尴尬地回魂,笑得有些不自然:“……行、行,当然是行的!公子这副好字联……”那店家垂首看那联子时,竟然再次惊呆了。   池中寒也不管,拎起那份‘团圆’交到我手中,便带我离开人群;还能听闻身後那些惊叹与称好声。   抬首,愣愣地看著这个一派从容自在的男人,我是有些想不透了,他这麽做,倒底是为何?   此情未待成追忆,只是如今已惘然──他提的是这两句,那是我晕迷前,脑里出现的句子,我不知为什麽会出现在他笔下。   觉得,手中的‘团圆’又重了几分。   二人就这麽沈默地走了一段路,我还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听闻身边响起声音:“怎麽没精神?我以为你喜欢出来玩。”   听罢,我一愣,平时是很喜欢出来玩,但……不是身边跟著他。   垂了眸,“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不是吗?”他总是一意孤行,想做什麽就什麽,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更不会在意别人愿不愿意,如今又何必在意我喜不喜欢?   只觉被握的手一紧,我抬首,看到是池中寒微怒的脸庞,我不禁咧嘴笑了,看吧,只要有一丝不如他意,他就会变脸。   “笑什麽?”池中寒的脸色很不好看,确切地说很难看。   不惧地回视他,“我在笑自己蠢……啊!”   话音未落就被狠狠一扯,跌进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怀抱,我顶著头晕,用力地挣扎:“你、你要干嘛?!”   “别吵!”池中寒不看我,只是冷冷地吼了我一声。   一愣,有些不解地发现池中寒那精神紧绷,十分严重的模样,‘嗖’一声,从耳边飞过一样东西,紧贴著我的脸颊而过,火辣辣的。 第090章:街上遇袭   感觉到脸颊的疼痛,然後是温热的液体滑落,一阵恐慌油然而生,僵硬地转头,这才发现飞过去的,是一根闪著寒光锐利的箭!   还未从惊愕中回神,腰一紧,池中寒带著我,左闪右闪,只觉无数道银光射来,太快的速度,叫我眼花缭乱,根本就反应不及,无法躲开。   池中寒的身手极好,就是无数的箭射来,并且他还一手带著我,仍能毫发无伤地躲开了攻击,只是一时出不了手,无法还击罢了。   一咬牙,叫自己镇定,“你、你把我丢向那边。”我用眼神扫了一处角落,原本瞪过来的视线,也扫到那角落,竟然没有误认为我在这紧要关头任性妄为,二话不说,真把我当沙包丢过去。   吸了口气,我有些不稳,直接摔落在一那个角落,如我所料,这里是个死角,上头飞来飞去的箭,射不到这里。   我算是暂时脱离了险境,而看那头紫色身影在如雨落下的箭雨中飞舞著,少了我这个累赘,他甚至游刃有馀地反击了起来。   优雅地把飞过去的箭一打,箭头倒转了方向,便听到声声的惨呼声。   尽管如此,我还是看得有些心惊胆战,寻了半天也不见冷无言的身影,莫不是这次,池中寒只身带了我出来,没让护卫跟著?   急得我狠不得也冲出去,可好歹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只能跺著脚在一边光著急了,此刻竟然有些恨起了自己,明明黄颜教得很入心,自己到头来也只能学到一些皮毛,现在想帮忙都无能为力。   我讨厌如此无能的自己。   一道寒光闪来,我双目还死死地盯著前方池中寒的动向,所以当寒光闪来之时,我本是反应不急的,却道身体来了个本能,生生地闪开那劈来的一剑。   踉跄倒退两步,我瞪著握剑在我面前的黑衣人,全身都黑,面巾也是黑的,我有些不屑:“敢来杀人怎麽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很显然,对方并未受到我的激将法的作用,只是轻蔑一笑,也不给我多废话的机会,挥剑又刺了过来。   这回我学乖了,抱著脑袋左闪右闪,对方的动作很犀利,且完全没有犹豫,我根本就没有还手的馀地,当然也没法出手,不知是不是真急了,眼见那亮晃晃的剑朝我刺来,心一急,提气就蹦了起来,还别说,这一蹦,生生把我蹦进了巷子的那一边墙,估计是别人的庭院。   那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也跃上墙头,那发狠的眼死死地盯著我,顾不得摔得屁股疼痛,捂著屁股提气,朝另一边跃去,除去动作非常的不雅观,至少我拼命地在墙头跌来跳去,还是救了自己一命。   等池中寒解决完那头的人,赶来救我时,我还在蹦来蹦去的,那黑衣人本就叫我弄得发了怒,这会见池中寒朝我们而来,他提剑就……跑了?   “真没出息。”朝著那落荒而逃的黑衣背影,我鄙视一句,腰一紧,是那熟悉的淡淡幽香。   “是啊,逃得比兔子快。”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   我脸一红,不畏惧地瞪过去:“不逃难道我还坐著等被杀啊?”   被我瞪,池中寒也不怒,还扯了那邪魅的笑脸,“我说那黑衣人逃得比兔子快。”   闹得我的脸更炽热了起来,甩了好几下没把他的手甩开,恼羞成怒,“还不放开,都连累我一次,还想连累我多少次?”   不知为什麽,池中寒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叫我心一揪……可是,对方眼里的东西消失得太快,以至於我使劲地命令自己,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回吧。”淡淡留下一句,我还是被牵著走。   低头看著握在一起的手,不知为什麽,心底一放纵,回握那只纤长的手,感受著那温度朝我渡来,热热的,甚至有些烫,直接从手掌一路烫到我的胸口、我的心里。   “如果、如果……我开口求你,不要与那个什麽公主结姻,你可愿意?”不敢抬眼,我在心里问著,没办法叫自己真的问出口。   他不懂,他不懂我的心事,不懂我的眼神……不禁嘲笑自己,这样的一位天之骄子,怎会屑去了解一个低贱的我?   回到了王府,原本换来的‘团圆’也不知丢哪儿了,池中寒直接入了书房,而我也没什麽心情,便去找黄颜,虽然他总是冷淡著一张瘦脸闭目养神,不理我,我还是想去找他。   跟他说了半天话,得不到回应,我只得拿起缎子练起来,我发现自己比起剑,更喜欢用缎子代替。   也不知毫无章法地舞了多久,便听到黄颜那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又有心事?”   停下动作,我有些气喘,垂首走回石头边,不答反问:“阿颜,你总坐在这石块之上,不冷吗?”有时看地上都积了厚厚的雪,也未见他有动作。   这时我才想起,为何每回飘雪,这人身上都不黏一粒雪花呢?   黄颜睁了眼,眼里是清澈的,无任何感情杂念,他瞟了我一眼,缓缓说道:“如果想说,就说出来吧。”   虽然口气很平淡,但我能感觉到他是在关心我,眼眶一热,一屁股坐在未化的雪地上,清著声音嚷道:“谁说我有心事了?我好得很。”   吸吸鼻子,我打死不承认。   “要过年了。”无视我的逞强,黄颜望著远方,淡淡地说著,我随他的视线望去,我知道我望不到他‘所见’的,可我却‘望见’了自己的迷茫。   “……阿颜,我……我发现自己舍不得他。”无力地垂下眸,说著叫自己犹豫且痛心的实话,这话赌在心里好些天了,愈演愈烈,似乎要将我啃噬了一般,一点一滴地侵蚀。   “那就不要舍弃。”   猛然抬首,看著依然在投视远方的黄颜,他的脸上,还是那种没有表情的神情,都不知刚才的话,是我的听觉出了问题,还真是他言道,迷茫难解。   “可……”难道不是必须舍了才行吗?   我言无下文,黄颜也未再开口,一人坐石头上,一人坐雪地上,就这麽沈默是金,只有风声,还有……风声。   当自己被人拎起来时,我的裤子已被雪侵透了,冰冷得没感觉。   “你是在找死吗?”   拎我起来的男人恶狠狠地瞪著我,狠不得瞪出几个洞来似的,特别凶。 第091章:放纵自己   “我……没事。”张了张嘴,最後才喃出几个字,换来更凶的瞪视,而身体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寝室方向移去。   “你的脚力真好啊……”我不著边际地冒出一句。   “一会儿再收拾你。”拎著我的男人,带口的怒气,发得我有些郁闷。   明明是我的身体,你兴致来了,就虐个半死不活,我自己只不过冷一下自己的屁股,你至於这样像欠了十世的仇恨一样瞪我麽?   入了房门,池中寒似乎没打算把我放开,直接就脱我裤子,急得我哇哇大叫,最後还是没能阻止他的暴行,直到那毫无知觉的屁股处传来阵阵热气之後,我才明白他在为我疗伤。   趴在某人的大腿上,丢著脸让人折腾自己的屁股,我躁得脸直热,揉了揉鼻子,嘟哝著:“那个,啥?那些黑衣人为何要刺杀你?”   话落,猛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他们在围攻那些黑衣人,还有他把我关马车里,然後被黑衣人当作他的替身,生生害自己中了那一剑,险些丢命……想想,我到现在都不知他们孰对孰错,原由因何?说也奇怪,这人在我面前,那过去那些事,只字未提。   “跟……以前那些黑衣人有什麽关联吗?”   帮我拉好裤子,我就想站起来,却叫他拉跌坐在他怀里,我也懒得挣扎,心底安慰自己:时日不多了,就让自己再堕落些吧。   “怎麽如今才来关心这个?”池中寒说著的同时,绯雪已敲门进来,手里端著冒著热气的汤。   看著绯雪的动作,我答得心不在焉:“碰巧想起而已。”   现在忆起,那伤口还隐隐作痛。   “那只是个意外。”耳边传来池中寒有些认真的回应,我愣了愣。   他这是在为哪件事解释?还是,为了我作为替身,所受的一剑?   “先把姜汤先喝了吧,迟些该用晚膳了。”把桌面冒著热气的汤移到我面前,便不再说话。   知道这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我也不与之争执,端了碗,喝得有些慢。   “舌头还疼不疼?”   “有点。”所以才喝得慢。   “那就小心些,别再弄伤了。”   “……嗯。”   “那些黑衣人都只是冲著我来的,你不必担心。”他幽幽地开始解释了。   “……我不担心。”就是冲著我来,我也不担心,生死有命。再说都这麽多次我都能化险为夷了,虽然没活够,却也知足得很。   “还有几日,就是年关了,你可有想要的东西?”   我一愣,瞪著碗里褐色的汤水,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你……”想要你的心,可是,你给不起,也一定不会给。   或者,你根本无心。   “什麽?”身後的人未听清,略带了疑问。   “你……要满足我的要求麽?”苦涩地改了改口,我继续垂头饮著。   “只要我能做到。”   多大的承诺啊,我心里苦笑了下。   “那,容我想想。”   才陷入思绪,下巴就被拉过去,只觉唇上柔软。先愣了一下,黯下了眼,胆怯地伸出双手,勾住那好看的脖子。   既然,已经决定让自己最後几天堕落,那就堕落个彻底吧。   大概未料到我会如此,男人明显地愣住了,那瞠目结舌的模样,我竟然觉得非常可爱,正得意著,腰一紧,原本只是触碰的唇,变得炽热,燃疼了我,微张嘴之後便叫他趁虚而入,开始不顾我舌头未好,乱搅一通。   闻到血的味道,才被松了开,无力地趴在池中寒的怀里,我顾不得疼痛,努力地喘著气,妈啊!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又弄疼你了。”池中寒明知故说,我正要发飙,却见他眼底的歉意,怒气一下子无影无踪,竟不知要怎麽回他了。   挠挠後脑,“也、也没那麽疼。”比起先前,这真算不得疼。   “……”池中寒看我的眼神,过於炽热,叫我不知怎麽面对,眼神四处飘,却仍能感觉到那两条炽热追著我不放。   “唉。”男人忽然叹息,然後扣著我的後脑,脸贴他的胸膛,我有些莫名,听著他强有力的心跳。   晚膳,也只有我与池中寒二人,最近,冷清了许多。   “你伤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必日日只喝些稀食。”说著,一块青蒸鱼就落在我的碗里。   脸微脸著,不明白这男人忽然间的温柔是为何,但他这模样,总是叫人悸动的。   “食慢一些。”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於是,我的头更低了,差不多就埋到碗里去了。   “那些黑衣人……”对面的人继续说。   一听,我猛然抬首,惊讶他为什麽突然想说了。见我抬首,他倒好,一脸的惬意,似乎满意我不再埋首了。   瞪他,示意他快点说。   喝进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徐徐道来:“其实也没什麽,树大招风罢了。”   “那,他们是什麽人,你知道吗?”被追杀这麽久,他总该知道对方是谁吧?   “知道。”   “谁?”我双眼发亮地盯著池中寒,等著他的回答,而後者只是饶有趣味看著我,也不著急回答。被他看得有些不耐烦,我催促,“快说啊,倒底是什麽人要杀你啊?”   又端起杯,饮了一口,“你觉得会是什麽人要杀我?敢这麽光明正大。”   一愣,“我怎麽……”後面的字,卡在了喉里,“朝政上的人?”   池中寒只笑不语。   “可,也不对啊,你一王爷能威胁到谁?杀了你对谁有好处?谁又会不惜一切代价要置你於死地?”脑力有限,我一时迷糊得很,想不出是什麽人。   “要杀我的人,比你能想的还要多。”说的人一派悠然,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般。   我翻个眼,“也是,连我都想你死。”我嘀咕。   “你说什麽?” 第092章:激情无限   “没……”我继续低头啃肉。   是谁都不愿听到别人说要杀自己吧,我想。   “怎的神神叨叨的,快食吧,要凉了。”池中寒又往我碗里夹了些菜。那模样不献媚,却自然得很。   顿了顿,我戳著碗里的菜,都凉得差不多了,这冬日真够冷的,想了想,心念一动,“池中寒,要不,我们下回食火锅?”   挑了一下眉,“什麽是火锅?”池中寒不耻下问。   我一愣,想著这些身份尊贵的人,似乎不食那些民间简食,更何况是火锅这种大杂烩。拨了拨碗里的菜,我解释,“那是冬日里的一种料理,因为天气太寒冷,一般煮熟的菜都凉得快,食之无味;於是,慢慢就有火锅这种料理。这火锅的种类很多,在地方不同味道材料也不同的,把调好味的锅底放在炭火上慢慢烧,然後把喜欢的蔬菜啊、肉类啊、鱼味啊放入锅里慢慢滚……嗯,说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边解说,自己边陶醉。   “原来如此。”池中寒恍然大悟。   “你从来没吃过火锅的吗?”我问。   摇摇首,“府里的厨子都是由宫里配送而来的御厨,做的菜肴也都按著皇家谱来做,你说的我倒是听闻过,只是那种什麽味都放一锅的,还真没食过。”   见池中寒脸上没有嫌弃之色,我心一动,冲他笑道:“那,下回我来做,你要不要一道食?”   说完,我自己先顿了顿,自己怎麽能心动摇?他堂堂一王爷,又怎会稀罕我一村人做的饭菜?   垂了眸,指不定,他还会提心我会不会下毒呢。   “拭目以待了。”池中寒笑说。   看著那明豔的笑脸,我愣是回不过神来。   这男人不笑都美得如妖孽,迷惑得连灵魂都不自主,这麽一笑,能叫人三魂少了二魂,七魄也难以完整。   浑浑噩噩的回到寝室,我沈在自己的思绪中,发现自己的心一再的动摇,又是懊恼又是悲哀。   无法原谅自己的不舍。   不舍这个本就不属於自己的男人。   “想些什麽?”   闻声的同时感觉从背後被人搂住,那炽热的气息朝我脖间喷来,暖暖的,热热的,要灼伤我一般。   心中一激荡,我愣愣地回了一句:“想你……”  感觉腰间的力道重了几分,没来得急呼疼,嘴巴已经被封住了;那熟悉的肆虐与掠夺,没有弄疼我,倒是澎湃那久沈的心。   伸手抓著那手臂,大脑不经思考地去回应那霸道的吻,对方被这麽一激,更加肆无忌惮,口中的每一丝空气都要抢走,还不断地逗著我开始逃跑的舌头,逼著我不得不回应他,迎合他。   迷离著眼嘴巴被松开,然後再度被封住。   ‘咕噜’,咽骨一滚动,我睁大眼,瞪著松开我的男人,“你、你给我吃了什麽?”   池中寒的脸上没什麽奇怪的神色,仍笑得一脸邪魅,外带著诱惑,眼里是不掩饰的情欲,微噗了声音笑道:“只是一些助情东西罢了。”说著手已隔著衣物摸索起我的身子。   脸一红,不禁多瞪他一眼,谁知这人不但不知羞,还变本加厉地乱摸起来,上面直接就堵住我的嘴。   不知是不是心里觉得有那不知名的药物关系,这一夜,我显得特别的激动,甚至还不知耻地求著骑在我身上的男人,让他给我释放……   连著三天,池中寒都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喂我吃那种药,於是根本就没机会下床,第四天才瞪著那心满意足的离去男人的背影,我咬牙拒绝再这样无度地欢爱。他倒是清爽了,可怜我趴床上连床都下不来。   绯雪一向冷淡的脸,这会儿竟然带著丝丝的绯色,给我端来食物;我想她大概明白我这三四天是怎麽过的……一想到这里,脸不争气地又红了,气的!   “公子,还是先食一些吧!别跟自己过不去。”绯雪苦口婆心,劝著本不愿动手的我。   努了努嘴,也是,再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於是愤愤地拿著勺子,把碗里的食物当作那个可恶的男人,狠狠地往肚里吞。   “噗哧。”身边的候著的绯雪竟然笑了。   抬起首,我不解地看她那张笑起来挺美豔的脸,“怎麽了?”   绯雪好不容易敛了笑,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她似乎很开心,“属下失礼了。”   吞一口,“什麽失礼不失礼,我问的是你怎麽突然笑了。”   有些不自然地垂著首,“只是……觉得公子不掩饰自己怒意的模样,很……可爱。”说到後边,她似乎在努力地寻找著合适的词。   当听到她的‘赞美’,我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很委屈地瞪她一眼,“我堂堂一汉子,怎能叫一个女子说成可爱了?”   是个男人都不喜欢如此。   “属下该死。”绯雪单膝跪下,声音虽然严肃,却未有恐惧。我无奈地摆摆手,“算了,起来吧。你们爱怎麽想就怎麽想,我也不能太在意了。”   反正总好过都鄙视我来得好接受一点。   垂下头,继续喝粥,话说回来,从一开始被莫名抓来这里,被那样对待,都未见他们用鄙视的眼神看我,虽然一开始,我能感觉到绯雪对我的敌意、冷无言对我的不满、冷总管对我的漠视,可後来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对我的……尊重?   是的,这种感觉叫尊重。   心窝暖暖的,像冷冬里添了一份炭火。   “绯雪,伤,都好了吗?”不禁的,我闷闷地问出了口。   绯雪没反应过来,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笑得有些尴尬,“就是,那次我连累你受罚,无言说那是我害的,听说罚得很严重。”使得我现在还有些愧疚。   听罢,那如寒冬里的雪梅一般的女子,竟愣出了神,好一会才回魂,垂了那双好看的眸,“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公子还记挂著。”   “可不是吗,因那事,还让无言狠狠地报复我一回呢,险些就丢了命,当然得记挂著。”想起来就让我磨牙,那冷酷俊逸的冰块可会记仇。   听我提到冷无言的事,绯雪笑了笑,她的笑容永远都是那麽好看,放和了声音:“无言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第093章:病情严重   “那可不一定,他都亲口承认了,说池中寒向来不怎麽罚你们,可就因为我的牵连,害得你受了罚,所以他报复似地对我见死不救。”虽然那次他做得滴水不漏,但我被人算计,总还是有知觉。   “这……”绯雪也不知要怎麽回答了。   我笑了笑,笑得有些贼,“你气不气?下回我给你报那仇?也罚罚你们那个主子?”   被我的坏笑看得一愣,绯雪难得的没有跪下劝我不要生事,看她的表情,似乎当我是在拿她开玩笑。   我也只是再笑笑,没有过多的解释说明。   食过午膳,我正兴高采烈地吆喝著无言跟绯雪,准备出门购物,不知是不是激动兴奋过头,竟然眼一黑,倒头就栽地上去。   “完了,这下额头要起个大包了……”昏迷前,我想到这个。   迷迷糊糊地清醒,发现一张放大的脸正焦虑地近在咫尺,“喝!”吓得我往後挪了几分。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才发现,放大的脸是池中寒。   我顺他的手,坐起来,屋里还有另外一人,那个御医韩沫雕,见他严肃的脸上,有些疲色,我有些愧疚,不禁道:“韩御医,又麻烦你了。”   怪自己不争气的身体,人家明明是堂堂的宫中名御医,专门给圣上啊,娘娘呀,皇亲国戚的治病的御医,这还得三天两头为了我这一介平民劳累,有点良心的人都会愧疚不安,更别说非常有良心的我。   自我赞美著,就闻韩沫雕用他那一成不变的口气说:“客气了。”然後开始舍他的东西。   被无视的池中寒,这回不干,按了一下我掌背的合谷穴,疼得我一激灵,瞪了过去,脱口而出:“你干嘛?”   “可有哪里不舒服?”池中寒无视我眼中的怒意,问得关心,不由得安份下来,“没……有,我本来就没有事,可能就是兴奋过头,然後不小心栽了一下……嘶!”一摸额头,才觉得疼。   “别乱动,才上了药。”池中寒拉开我的手,表情严肃。   “那我是不是没什麽事?”见池中寒小心翼翼地为我掖好被子,我随口问了一声,本来自己也这麽认为的。   “嗯,没什麽事。”池中寒回答,那边的韩沫雕继续若无其事地收拾著他的东西。   垂下了眸,虽然只有一瞬间,可还是让我抓住了,池中寒眼里的狠劲。   他为什麽要露那种眼神?跟我晕倒有关系?为何他们要瞒著我?还是……因为很严重?   “韩御医,我真的没事了吗?那我是为什麽会突然晕倒?”透过池中寒,我视线落在侧对著我们的韩沫雕。   那人是个医者,就算与池中寒有同流合污的嫌疑,却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医德,他今日的举动,著实叫我寒心。   他不敢面对我。   果然,被我一问,他没有马上转过来回答我,倒是池中寒马上接口:“刚沫雕已言明了,你就是身体新伤旧伤一起来,才有些体力不支。”他朝我笑得无法无天,美得叫人窒息。   有些晕呼呼的,池中寒双手握著的我双肩,让我躺回床上,温柔著声音:“多休息就会好了,嗯?”   “……哦,嗯。”我应著,斜眼看了看韩沫雕离去的身影,这时,绯雪在民屏风後传来声音:   “王爷,安芝公主在客厅等您。”   我一愣,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   感觉池中寒在我闭紧的眸皮上亲了亲,小心地掖了掖被褥,不让一丝寒风漏进来,体贴得就如一个完美的情人,没有瑕疵。   那轻无声的身影要离开,我想伸手去拽住,可……不能啊,我怎麽能呢?就是我现在把他留住了,又能怎麽样呢?他总会离开的。   觉得嘴巴都是苦涩的味道,好几下都咽不下去。   “此情未待成追忆,只是如今已惘然……”一个字,一个字地喃著。     距离我上次昏迷,已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变化不是很大,日子依旧在过,可是……那个男人不在。   连续三日,他都不在。   院里,仅活著的小寒树的叶都被我拔光,没东西可继续让我拔,想起身上的缎子,我要不要再来练一段?   可,韩沫雕上午离开时,再三叮嘱不准我练武……   “公子,外头凉。”一边的绯雪看不下去,出声提醒我。   “嗯。”我应著声,往回走,心不在焉。   “公子……”绯雪欲言又止,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了,我懂,我都懂。   回到屋檐下,我突然回首:“绯雪,咱们出去购些东西吧。”做火锅!   “公子……”绯雪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走吧走吧,顺便叫上无言,总得找个拎东西的不是?”我笑得一脸的灿烂。   “……是。”绯雪这回答应得并非那般果决,犹豫了一下才去准备。   慢慢悠悠地往王府的大门行去,经过每个院轩,能看到每个院子都装得红红火火,不知怎的,我看著不像过年,倒像大喜。   “呵。”自嘲地笑出声,嘲笑自己什麽时候变得多愁善感了?   很快,绯雪与冷无言都跟上来,他们没有充满疑问,也不问我,只是听命地跟在我身後,我没说要坐车,他们也未出声告诉我,门边就停了辆马车。   今日下著很细的雪,打在人的身上,并未有什麽过激的感觉,反倒凉凉的,很舒服。   想起前些日,大家都离开了,走得或许不潇洒,可终还是走了;我给了兰悠一些银子,叫她也离开,她却哭道此生只跟我,哪儿都不去。   可惜了一个俏姑娘啊!   “公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绯雪跟紧了上来,在侧边问得很担忧,我拉回了神,冲她笑笑,表示自己没什麽事。   我领著……确切地说,是绯雪领著我跟冷无言到了菜市场,那儿真是大得有些离谱,都快有半个王府那麽大。菜市场分为几个区,禽类区、海鲜区、野珍区、蔬菜区,果类区……各种各样,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第094章:遇到怪人   “你们要挑的不在贵,在鲜就成,明白?”我冲二人说,二人表情不一地点首,然後我们逛扫一番。   反正不是我的钱!   不用白不用。   “绯雪,你说这只……咦?人呢?”转身才发现,一直跟著我的绯雪不见踪影。   刚才嫌挤,就让冷无言到海鲜区去挑食材,可绯雪是跟著我的呀,走丢了?绯雪会走丢?   我满脑的惊奇。   好不容易甩甩头,理清乱七八糟想的事,两手都拎著满满的菜材,不得已,我走出菜场,出了巷子,在巷口等他们二人。   放下重手的东西,我站在靠墙向北处,不让冷风把自己刮飞,把手互塞进袖里,这一闲下来,才发现特别的冷。   “很冷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我惊喜地抬首。   “池……”当看见的是一张同样俊美却陌生的脸时,傻傻地愣住,话未再出口。我以为,天下间再没有人能及得上那个妖美的池中寒半分,可眼前这个人,却一样的美,阴柔的美,若不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雄性霸气,和那明显的喉骨,没人不会觉得他是个女人。   “很冷?”他笑吟吟地问。   我本能地摇摇首。   “这个,你握著,会暖和起来。”男人还是笑吟吟的,配上他那阴柔豔美的脸,显得有些……诡异。   手里多了块东西,握在手里,一下子就感觉到,那阵阵暖气坐心手心传来,总觉得,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是……”看著眼前这个男人,他一身的银灰色,却不觉沈气,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身段长得却很修长,足足比我高出半个头;把他那张阴美的脸显得更苍白几分;他的五官,很难用词来表达,以至於我就这麽一直盯著看,也不觉自己如此很失礼。   “公子!”那头传来急呼声。我望过去,是绯雪与冷无言著急地朝我这方奔来,手里还提著不少的东西。   “你们一路走去了?”我不禁问。   绯雪来到我根前,确定了我无事之後,才松出口声,“发现不见了您,我便在那里边团团转地找,就碰上无冷。”   “哦,对了,这位是……”我正要转头向二人说明眼前的人,头这麽一转,跟前哪里还有人?空旷的巷头,除我们三人外,没有第四个人,我跟前的雪地上,甚至连双多馀的脚印都没有。   “!”,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在雪里半掩了身。   “公子,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了?”绯雪担忧著,然後蹲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公子怎麽拿块石头在玩?真冰。”   有些犹豫地接过绯雪中手的那块看著普通的黑石头,那暖气马上传来,辟了寒意。我奇怪地看著绯雪,她说──真冰。   “这……石头很暖。”我说。   绯雪笑了,笑得有些奇怪,“都冰手了,公子还说暖。”   这时,一向不多言的冷无言插了一句:“如一直抱在怀里,自会变暖。”意思就是,我刚才是一直抱著,才会觉得暖手。   看他们把我那份东西也提起,若无其事,我茫然地看著手中的石头。   真是──自己做梦吗?   走了很远,我还是禁不住回头,觉得在细雪微飘里,那个地方站著个银灰色的身影,面向著我们这边。   “公子,怎了?”绯雪多留个心眼,问得关心。   收回了视线,“刚才,你们看到我跟前站著个人了吗?”我问。   绯雪摇首,“未见。公子没事吧?”   “没事,只是个过路的人。”我随意敷衍一句。   他们二人都是武功不低,我敢肯定他们看到我时,我跟前的人还是在的,为何他们没有看见?为何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看了看手中的黑石块,这东西又有什麽用处?   回到王府,我一头钻进厨房,这里我是头一回进来,乾净整洁,是专为池中寒准备膳食的厨房,已有厨子在准备晚食。   “你们都别做了,今晚王爷的晚食,我来做便成了。”我笑著冲厨子们说道,一夥人并不认识我,不解地看看我,又看看跟著我的绯雪,绯雪这才出声:   “你们都听公子的。”   “是。”一帮人放下手里的活,排排站到一边,开始交头接耳。   看了看今日购回的食物,我朝绯雪说:“你让他们哪儿好玩哪儿去吧,我这里不用人帮忙。”   “可……”绯雪也觉得购回来的东西不少,凭我一人难弄。   “你留下帮我就行了,这东西不难做。”我笑道,然後不再管她,便把身上的大衣脱了,绯雪马上过来接走。   挽起袖,我把台上的食料分好,准备拿去洗,却让绯雪抢了过去,“公子,这些,绯雪来洗。”   看著她有些生气的脸,我也不争拗,挑了一口锅,锅是乾净的,放些乾净的水,便要升火,这活儿让冷无言抢去。比起绯雪,他连声都不出,直接往那里一蹲,没给我位置。   也罢。   我心道,然後将一些乾药材洗净,就往锅里放;接下来,就是把肉类与鲜味慢慢地切好。   绯雪把洗好的材料放在我边上的桌面,看著我慢慢切,似乎很新奇,“公子也会下厨?”   我笑了笑,“哪个村民不会做这种活?只是做出来的味道,可能不及这府里的厨子好吃罢了。”   “怎会?看公子利落的手法,定不输给厨子的。”绯雪还是很好奇地看著我细细地把肉类与鲜味处理,这时,那边烧火的冷无言却幽幽地开了口:   “属下只会烤一些野味。”   “我也是。”绯雪接话。   看了看他们,我笑著继续手中的活,说道:“你们是堂堂王爷的护卫,自小学的是怎样保护他,不会煮东西正常不过,能烧一些野味已经很不错,我敢敢定,你们烧的野味一定很美味。” 第095章:他会害羞   “下回,我们烧给您嚐嚐。”绯雪接话,脸上是那可疑的晕红。   我笑笑,“好。”说完便垂下了双眼眸,觉得自己说这种空头白话,有些不应该。   我若离开了,别说再见面有多难,就是真遇上了,他们会不会把我当陌生人都未知,我又怎会奢望他们会为我动手呢?   想,我也没这个福份。   “扣扣”。这时大门外响起了声音,是个下人候在那里。   “何事?”绯雪问。   “回绯雪姑娘,相爷来拜见公子。”那下人鞠著腰回禀。   听罢,我看著手里才弄到一半的鱼,冷无言出声:“公子,这让属下来弄吧。”然後就接过我的刀。   看了看冷无言那利落却……叫人无语的动作,我到一边洗乾净了手,绯雪给我递来一条毛巾。   “走吧。”放下毛巾,我朝那下人说,绯雪也赶紧跟了上来。   我失笑,她这还担心我会受欺负不成?   来到客厅,就见一缕身影立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了。   “不知相爷找我何事?”入屋,我客气地点个首,算是行礼了。   对方闻声转过来看我的表情有些诧异,悠了悠才道:“你唤我‘相爷’……看来你还在为上回的事气恼。”   我一笑,“相爷多虑了。”   二人坐在客厅的排座上,面对面。绯雪已带著人给我们上茶,茶就放在我的右边,我只拿著杯盖在拨弄,并没有喝茶的欲望。   见我不开口,辰轩墨不得已,叹了口气才娓娓而道:“我妹,已被中寒送往边城,名议上是代圣上去慰问边城的将领士兵百姓,事实上是因为那日她伤了你,中寒容不下他。”   “……”我只听,没有接话,垂著眼继续拨弄著那杯盖,好似那杯盖有多好玩似的。   “中寒要与冰之国的安芝公主联姻。”辰相墨继续说道。   拨弄杯盖的手,微微地顿了顿,又继续玩儿著,我抬了眼瞟过去,“这事,池国上下都知道。”我又怎会不知道?“所以,你今日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辰相墨似乎有些意外没见我脸色有变,好一会儿才露出他那一惯的书生笑容,“难道,你不想知上回,中寒为何能寻到你吗?”   他的模样很有信心,似乎对我已经很了解,甚至很透彻。   放下把玩杯盖的手,我回视他那玩味儿一般的眼神,淡淡回了一句,“不想。”   果断的拒绝并未让辰相墨那笑容有所改变,他抿著茶,笑迷迷地看我,很是高兴,“是吗?原来你并不想知晓。”   手一握紧,我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的。   “如果相爷没其他事了,恕我不奉陪了。”说著我就要站起来,见我如此,辰轩墨赶紧出声:“小拖别急啊,有话好说。”   我蹙了眉,“我跟你没什麽话好说的。”这种人,我应付不来,也不想应付。   “那,小拖不想再离开了?”辰轩墨再次开口。   一顿,我奇怪地看他,他知道我犹豫,继而说道:“上次是因有我妹妹在中寒手里,我不得不供出你,但这一次,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凭什麽?”我反问。   “凭我可以真的让你安然离开。”他倒是自信得很。   我笑了,笑得春风得意,笑得阳光明媚,“相爷的好意,我心领了。绯雪,送客。”   “是。”绯雪似乎也很不待见辰轩墨,一听我的话,人不知就从哪窜了出来,恭敬有礼地送人,可脸上那开心的笑容,是瞒不了我的。   辰轩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几眼,确定了我不是开玩笑之後,摇了摇首,便随绯雪出去了。   看了一眼座位上还冒著雾的茶,我转身回厨房。到了厨房,发现一屋子的烟呛,而冷无言在里头急得满头大汗,这会儿扇那只会冒烟不会起火的灶口,那会儿跑那边剐一只还活蹦乱跳的鸡……看得我很给面子地大笑了出来。   “噗哈哈!你、你真是逗死我了!天啊,我说无言啊,我怎麽没发现原来你这麽可爱啊?”   里头一脸灰狼狈的人,一见到笑得有些人仰的我,竟然瞪我一眼,“公子,您笑得有些过了。”   我发誓,我竟然在平日冷酷的冷无言的眼里看到了哀怨!   “哈哈哈!好好,我……哈哈,我不笑,噗!”一边笑得腰都直不了,我一边走过去帮忙。   “这灶呀,看著虽然简单,可操作起来还是要有一手的,你往里使劲地塞,不烟死你才怪。”我边解说一把一半一上的柴火扯出来,都堵成这样了,哪还起得了火?真不明白这酷男的脑是怎麽样的。   火是升好了,屋里的熏烟也慢慢消散。   消了烟,冷无言这才安心地弄他那只鸡,只是那脑袋死死都不肯抬起来,看得我有点郁闷。  “我说无言啊,我又不是真的在笑你,用不著拿自己的脸去贴菜板上的鸡吧?”我就郁闷了,这人是害羞还是怒火中?   “公子多虑了。”冷无言继续垂著弄他的鸡。   见他这模样,我也不调侃他了,毕竟他是在帮我弄东西,再这样笑人家,也太不厚道了。转头用力一吹,大概是用力过头,把一阵灰给吹了出来,熏了一脸,呛得我猛咳起来。   “哎呀,公子,您没事吧?还是我来吧。”不知什麽时候,绯雪已经回来了,一边关心著呛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我,一边把我拉到一边,她来弄。   “嘿、嘿嘿。”我只能傻笑。   这边没我的活儿了,於是我起身,来到冷无言的身边,看著他把一只活生生的鸡弄成现在一块一块,也不觉得残忍。   侧脸看到他脸上因刚才生火时熏得一脸的黑灰,好心地掏出巾帕,为他擦拭,却才擦到一半,这人竟然拿著菜刀跳到一丈外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脸上还脏著呢。”扬扬手上的巾帕,表示我没有恶意。   冷无言脸色很难看,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黑的,看得我都退避三舍了,生怕自己招惹到什麽,惹祸上身。 好不容易,冷无言才垂了首,“主奴有别,请公子别折煞了属下。”那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我都一时无话可驳。 第096章:终要离开   “好好,你说什麽就什麽吧。”有些无力地收回绢帕,去弄我的食材。   整理材料,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最不好的就是因为这天太冷了,把我的手都冻得僵,发著紫;可是,我一心想把这份菜做出来,心里五味陈杂。   这,大概是唯一的一顿了吧?   我们三人合力把材料都准备齐全,锅底也让我给弄好了,冷无言小心地把汤锅弄回餐堂;绯雪把炭炉也弄好,火继续烧著;我把所有的材料都放在桌上,看著一盘盘精心做的材料,我满心期待著。   我笑得很开心,冲他们二人道:“一会,池中寒回来,我们几个一同吃饭吧,火锅要人多才好吃的。”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回应,我知道,我说了不算,他们要等他们的主子应许。   即便这样,都没能阻止我的兴趣与期待,“那就这麽决定了。”   由酉时等到戌时,再从戌时等到了亥时,也未见要等的那个人回来,那还在烧著的汤水,都已经重新加了十几次水了,眼看又要见锅底了。   “公子,您还是先食用吧,大概,王爷在宫里有事。”绯雪实在是忍不住,来到我跟前劝说著。   我抬眼冲她笑笑,“没事,我不饿。”起了身,“你们也去吃点什麽吧,估计……没人会愿意吃这火锅了。”看了看那还在烧的锅,我说著连自己都觉查得出来的酸楚。   出了餐堂,看到雪又飘了起来,潇潇瑟瑟,无比凄凉。   望了一片漆黑的夜空,只有隐隐殷殷的雪忽然从黑暗中出现,分不清这种悲伤的感觉因何而来,也分不清这种疼痛为何而生。   透过不清晰的飘雪,远处缓缓地走著两个人,大概是从雪天里入廊,男人细心地为女子轻拂去头上身上的落雪,体贴而温柔;女子感激地抬首冲男人甜甜一笑,带著女子的羞涩。   多幸福的画面,多美好的景色。   “公子……”身边的绯雪也看见了,所以她唤我的声音,充满著怜悯与同情,我朝她笑了笑,往寝室而去。   寝室,属於我的东西极少,少到我走两圈都未找著属於我的东西;看著时间差不多了,便离开寝室,来到偏房,之前南条寻他位住的房,因著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摆设装饰自然没有寝室那里宽敞豪华。   看了看桌面上,我那小得可怜的包袱,脑海里本应很多事想的,此刻却空白得紧,什麽东西也没有,什麽也看不见。   一心,只想著,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一颗心,只是在那儿凉著,疼著。   抓著自己的胸口,不明白为什麽那里那麽地疼。   “公子。”门外,响起绯雪的声音,看出去,她微垂了眸轻步进来,站在不远处,静静地,不说话。   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伤心,还有她的心疼不值。   咽了咽,我朝她扯出个笑脸,“怎麽了?”   “公子,王爷、王爷……”她欲言又止了。   “他要说什麽呢?”我接她的话,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该逃避的,即便不能面对,也要面对。   将一包东西放在桌面上,绯雪说得甚至语带气愤,“王爷说您 可以离开了,希望、希望……三天之後,不会再看到您。”   三天?   “我明白了。”我冲她笑笑,“我会照做的,你帮我带句话给他吧。”站了起来,我望著门外的飘雪,淅淅簌簌的,天很黑,可我觉得那是一片海阔天空。   “帮我告诉他,谢谢他。”   我不恨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所以不恨,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恨过;虽然我也给他闯了很多祸,但我一定不会道歉。   谢谢你,让我痛了一回。   很显然,绯雪不懂我的话中之意,很是莫名,领了话久久之後,才辞退出去。   门还开著,雪也还在飘著。   不知冷,我就这麽站著。   “公子,喝茶吧。”不知又是谁进来,声音柔柔的,我无神地看过去,原来是兰悠。   “怎的还没歇下?”我又望回天空,问得心不在焉。   “公子,兰悠这会儿是睡醒了,得知公子在隔壁,就给您泡了茶。”兰悠答得很恭敬,一如继往。   “嗯。”我应了一声,却没有接过她递来的茶,我望著那片雪空,久久不想回神。   “公子……”兰悠的声音,很多的不确定。   外头的雪,依然在飘,心里的雪,不知何时,竟然淅淅潇潇地下,一点一滴打在心底,冰冰冷冷,暖不起来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那一片漆黑,竟然看久了,让我看得见,星星斑斑的,不知是星星还是雪花,美得朦胧,美得宁静至远。   “天要亮了。”不知多久,我嘴里喃出了一句。   转回了身,兰悠不知何时已趴在桌边,睡著了,那杯茶已凉透了,就如我已冷冰的身体。   来到桌边,拎起我的那个小得可怜的包袱,看了一眼桌上,绯雪拿来的那个小包,我轻手轻脚地打开,里面没什麽东西,就只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一些金银翡翠玉宝石,晶莹剔透。   多美好的东西。   心底笑了笑,把东西包上,放回原位,转身离去。   王府的後门,守著个人,是那个总是冰冰冷冷的,少言寡语的冷无言,见到我走来,他朝我点了点首,态度很诚恳。   “公子。”   我朝他感激一笑,“无言,今儿起,你不用再喊我‘公子’了,如果你不嫌弃,就喊我小拖吧。”说著,我一拳打在他胸口前。   冷无言笑了,虽然很浅,但我仍觉得他笑了,把边上的马拉了过来:“我知道你定不会等三天的,所以给你准备了马,放心,这是我的马,不是王府的。”   他不再用‘属下’二字,我知道他已接受了我这个朋友。   朝他感激一笑:“谢了。” 第097章:天灾人祸   冷无言牵著马,不但送我出王府,还陪我走了一段路程,我们二人并肩而行,却都未有人先开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他陪我走出王府这一段其实很短,对我来说却如经‘千山万水’一般难的路,走起来不那麽难了。   天色越来越亮,今日的雪,也停了;人也慢慢多了,离城门也越来越近。   出了城门,我停了脚步,朝还是不打算说话的冷无言开口:“我走了,别送,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必呢。   冷无言把马绳递给我,看了我良久,才道:“保重。”   “嗯,你也是。”我说,“下回,帮我跟阿颜说一声,虽然他不肯让我叫他一声‘师父’,可我还是敬他为师,在王府里我没办法给他行跪拜之礼,如若我们还能相见,希望他能接受我这个徒弟的一拜。”   冷无言点首,表示我的请求,他答应了。   不利索地爬上马,我朝冷无言点点首,便扬马而去,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去寻我最初要寻的路。   马跑得不快,主要是因为,我不太会骑马。   说来也怪,这几日天气真好,一点都不阴郁,似乎跟随著我的心情,非常清爽;大概是过年的关系,行人总是多的,想来都是赶集逛庙会吧。   看天色不早了,也正好让我赶上一镇市,倒是幸运得很。   客栈的小厮为我把马牵到後院去,小二哥满脸笑容地为我引路,我不清楚这些人怎麽对我都客客气气的,低头看了看,大概是我的衣裳的关系吧,这是从王府里带出来的衣物,我自己原来的包袱已经找不著了。   “或者,我去做两件麻布衣?可是,这天还是好冷啊……”边走边喃著,把一边的小二哥的话当了耳边风。   “公子?”   “啊?哦,好好,都好。”面对小二哥的疑问,我应得心不在焉。   “所以说,公子您 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哥很有耐性堆著笑容再问了一次。   看了看客栈的人来人往,“住店。”我说,“什麽都好,先给我弄些吃的来吧,然後再帮我把水壶暖上些水。”   “好!!”小二哥笑容灿烂,接过我递出去的传用水壶袋。   在角落里挑了一个座位坐下,发现客厅全都是带剑带刀带家夥的……看武装,都是江湖人士。才提了兴趣,想多了解了解,便看见一白色衣裳的男子,飘逸一般入了堂中,我正诧异,就听闻周围一片片抽气声。   那该如何形容呢?如果说池中寒是妖孽一般的美,那麽眼前这个人,就温润雅玉如仙一般的存在。白玉精美的五官;妖异的一双凤眼;不点而朱的唇薄而妩媚;长长的青丝只是随意用条红绳在中间系著,好似瀑布被截断一般;一身雪白的衣裳随风飘逸著,让人觉得这人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如女子娇,却比女子娇;如女子媚,却比女子媚;如女子美,亦比女子美。   呃,这个不是……   那人似乎也看到我,对周遭的一切抽气声,惊豔声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踏著轻盈的步子,来到我桌边,温雅一笑,便不经我同意,坐了下来。   “是你……”我不可置信地喃出了口。   这人不正是那个一银灰的神秘人麽?今天怎麽这麽招摇?   “你还记得我?”男子微笑著,淡淡的,把那如仙一般的气质,完美的散播开来,似要把人带进仙境。   “可是……”不对呀,那个银灰的神秘人,明明给人一种阴美的感觉,而眼前这个,怎麽看都看不出阴美啊,甚至还有些明媚的美。   是我的错觉?   “可是什麽?”对方还是微笑著,小二送上来一些小菜,一双眼瞪得老大,想瞅又不敢瞅与我同桌的白衣人,在桌边拖拖沓沓,似乎不太愿走开。   “没什麽。”我拿起筷子,饿了一天,虽然另人费解,但吃饭最大,“你要同桌也成,你结帐便是。”我冲他一笑,说道。   换来对方更深的微笑。   我没什麽心情,所以不主动说话;对方似乎也是个‘食不言寝不语’一族的,也没有开口;我们在周围的各种羡慕妒忌恨里慢慢地食完。   白衣男子只是打尖,食完之後,他果然很自主地付帐,临行前,我正想著要不要说一声谢谢,却让他先开口:“今晚,你早些睡,早些醒来,丑时前,你定要带著随行离开这客栈,这儿会出事。”   “……”我木愣著望著那道白影离开。   明明都是匪夷所思的话,一听就知道是胡言乱语的话,可是……还是惦记上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很难入眠。   好不容易入了眠,谁知一响三更鼓,我就从床上滑床底下去。一边捂著摔疼的屁股,一边嘴里喃著咒骂。   望了望还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再看看计时器,快到丑时了。   心里隐隐著不安,客栈很安静,静得甚至可以说寂静,静得很是诡异,叫人心生恐慌。   拎著包袱,小心地出了客栈,顺带把冷无言给我的马儿一起牵著。不管我是不是信了那神秘男人的话,至少我这麽做了。回身望了望那一座特别安静的客栈,心中疑虑很重。   离开不足半栈茶的时间,只闻‘轰’特别强烈的声音,身子一摇晃,我回头望去,只见原先还宁静的客栈熊熊大火,那火很妖冶,似乎有生命一般,把客栈团团围住。   整个人僵在原地,我一动不会动。   被惊醒的居民纷纷衣衫不整地往火屋那边冲,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一番忙碌,火是救下来了,却一个人都未救出来。   望著那冒著浓烟滚滚,我全身冷得直发抖,‘嘎吱嘎吱’地响著,可想而知那抖得有多厉害。   “小兄弟,你这是怎麽了?唉呦!大家快来呀,这、这……”身边不知有什麽在的问著,然後直接就惊慌地喊起来,震的我慢慢朦胧起来。   原本就不明亮的眼前,已黑作一片。   “哎哎,他醒了,他醒了!”耳边,又响起声音,嘶嘶沙沙的,好像挺多人。   我被这些好心的陌生人按置在屋檐下的墙根的木板上,见我醒来,那些朴实的脸上,逸了安心的笑容。   一大叔笑得尤为和蔼可亲,拉了拉脸上有些皱纹的脸,关心问道:“小兄弟,你可醒了?用不用去请大夫?” 第098章:怀孕了?   又扫了一眼还没有离去的人,我感激地挤出个笑容,“谢谢各位,我没事。”身体是没事的,只是心中那份恐惧挥之不去。   “我说小兄弟啊,你是刚入镇,准备去那客栈住吧?也还好你慢了,要不然,唉……”大叔大叹一口气。   暗下了眼,我说不出口,我是从那客栈走出来的。   “好孩子,别怕,天色还早,就在我家歇歇吧。”大叔慈爱,边上的人们也同样关心地附和著,叫我别客气。   我不客气,只是愣头愣脑地等著破晓黎明的到来。   然後,脑里一下无法平静,一直在盘旋著那张或阴美或芙蕖之质的脸,还有他若无其事地说著那样的话,而那些话都应验了。   天一亮,我便辞别了大叔的好意,骑著马离开这个叫我心生恐惧的镇,想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这个诡异的地方。   马儿狂奔足足一上午,晌午的太阳有些烈,薄一些的雪都在慢慢融化,拉停了似乎能感受到我内心变化的马儿,跨下马,感激地拍拍它的头,“放心,我好多了,你莫要担心。”   虽然明白自己这样有些傻,可这样做总让自己觉得还是有一活物陪著自己,并非自己独自一人。   找了个面向日头的石块坐下,放著马儿自己寻草吃,我双眼还带著茫然。夜里的事,对我打击太大了。   “要不要喝水?这是我自山间打来的自然泉。”闻声,眼前就出现一支竹子涧。   这不看则已,一看直接就将自己吓得从石头上滚了下来,“你、你你……怎麽在这里?!”   又惊又恐又慌,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这不就是那白衣神秘人?   那白衣人还是笑眯眯的,还是那般雅颜温玉,一脸的畜生无害,十分天道人善的模样,他敛了眉,回道:“是我先到这儿的。再说,你身上有我的石块,我随时可找到你啊。”   一愣,想起还揣在怀里那块不起眼的黑石头,我赶紧慌忙从怀里找出来,像丢烫手的芋头一般,丢还回去,“还你,别、别再跟著我了。”   接了我丢还的石头,他还是笑眯眯的,声音也不急不恼,“这石与你有缘,你还是留著吧。”说完,我手一重,发现那石头又回到自己掌中,这下惊傻了。   “你、你你是人是鬼?”问著的同时,我双眼四寻,想著有没有对策。   被这样无礼地问,他还是笑眯眯的,也不恼,把我拉过去,然後让我摸他的胸口:“有心跳,也有温度,自然不是鬼。”   “……好像,也是。”我愣愣地歪著头,还赞同他的话。   他松了我的手,让我与他一同坐在石头上,然後他的视线投向远方,幽幽而道:“他们阳寿已尽,你我都无能为力。”   面露异色,“你是……风水师?”   他收回视线,看我,笑了笑,大概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这才安心些,谁知他下一个动作叫我郁闷。他竟缓缓伸出那白皙纤长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之上,动作细心而温柔,没有猥琐之意。   “这儿,有新生命的迹象。”   我五雷轰顶,不明白这人什麽意思。   大概也知道我打击何止是大,他还是那温柔好看的笑脸,“我的意思是,你怀孕了。”   “……”我没有出声,没有嘶叫反驳他,骂他是疯子,一个男人怎麽能怀孕;也没有瞬间崩溃地相信。   “想来,那个人很爱你,不惜逆天而为,让你怀了他的孩子。”   我仍听著,没有回话,只是,这麽看著眼前这个人,看著他真实却带著太多秘密的双眼,久久不移。我觉得他说错了,至少,那个男人并不爱我。   “别怕,天下奇事样样有,这种事也未必是头一遭,你大可放心。”白衣人笑著安慰,用慈爱的眼神盯著我的肚子在看,“还真是有福气的孩子。”   我垂首,看著自己的肚子,想来是惊傻了,竟然都忘了害怕。   白衣男子收回了手,笑得很温暖,又望身远方。我看了看他,觉得这人也许是个神人,便不那麽害怕,开了口:“你为什麽会在池都,又为何现在又在此地?”我觉得他会算命,会看相,会一些异术。   他的视线,投得更远,远到我寻不到的地方,他回答得很缓慢,也很轻,“我在寻一个人。”   一个人?“什麽人?”   “从天堂到地狱,我路过人间,只因他轮回人间。”   “……”听得我莫名其妙。   “不过,你跟他长得很像。”这时,他收回了视线,看向我,在我惊讶之时,他又补一句:“可,你不是他,你身上没有他那一缕青烟。”   “……”似懂非懂的我。   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他笑著说,“我继续走,你此行若往西南方向走,会更容易到达你的目的地。”他好言相说,“还有,身後追著你肚里孩子的爹,你若不想见他,他自然是不会出现的。”   我一愣,脑里浮现了那张妖美勾魂的脸,有些窘,有些恼,有些气,亦有些不自在。   看著那白衣人在路上慢步而去,我在身後急追问,“我……我们还会再见面吗?这个石头,你真的不要了吗?”我挥著手里的黑石头。   白衣男子没有回头,却远远飘来他有些空灵的声音:“有缘自会相见。”   “那,我怎麽称呼你?我若想找你,上哪儿找?”我继续喊。   很可能,以後我会有寻他的必要。   人,已越走越远了,明明看他走得很慢,却每一步似乎就离我远了好几丈一般,此刻只有那飘忽的白影而已,幽幽传来:“……九天白玉。”   “九天白玉……?”是他的名字?还是他所在的地方的名字?   白玉……我低头看著手中暖手的黑石头,忽然笑了,怎麽不叫黑玉呢?   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那是我从池中寒那里偷来的,他大概还没发现丢了,对著手中的东西,我低低地笑了笑之後,抬首望向了那个方向:你真的在追我而来吗?大婚临近,你还会像以往那样为我而亲自连夜追来吗?   又收回了眼神,发现自己又在想那个男人;想,那日你为何不留我。   灌了几口水,很甘甜,不冰冷。我便爬上马儿,让它慢行,然後我骑在它背上,慢慢啃著一些乾粮,把先前的那份恐惧与茫然一扫而光。   不管,是不是被那白衣男子蒙骗了,还是一切都是命,我都豁然开朗。   活著就是在赌命。有能力,就能赢自己的命握在自己的手上,由自己撑控;没能力,就必输,把命输给现实,输给残酷。   我还没开始赌,又怎能先给自己下输的定论? 第099章:王爷笔录       自出生後懂事以来,就清楚地了解我们池氏一族身负著的诅咒。   然而,对於这些所谓的诅咒,本王向来不屑一顾。天下之事,没有本王不能为之事。   然,自从在那树下看到,明明就怕得像一只抖动的小兔子,却还瞪大那一双好奇的大眼,耍著一些小儿的诡计,就隐约明白,此人本能地吸引著本王。   无法理解自己的心理变化与那些匪夷所思的感觉,把那小兔子丢给护卫,让他们带回。只是,当被送回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时,那言不出的揪心之痛,让自己明白,那是个诅咒!   池氏一族的诅咒。   为了个才见一次的人,不惜把宫里的御医给传来为之看伤治疗,还寸步不离地守著,直至他好转。   身体里带著几百年来的诅咒,看到那小兔子竟然朝一下贱的女人,笑得春色好看,心中徒升一股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怒火,不停地索要著这初次的身体。   一直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诅咒,才会如此迷恋那具生嫩的身体,於是次次伤害,又下不了痛手将他至死。   这就是诅咒!尽管再怒,最後还是那揪疼的感觉,无法真的狠下手。   坐在床边,盯著这张苍白的脸,就在刚才,这张脸就险些要被自己毁了,可,现在还活著。   伸出手,轻抚著惨白的脸,还紧皱的眉,有些不可思议,能引起自己的杀意却还屡次活下来,天下也只有眼前这如小兔子一般的人。   “嗯……”不知是不是被触碰的关系,床上的人微微地呻吟一声,那薄薄的眼皮,缓缓地睁开。   把手收了回来,看著他睁完眼後,那还茫然的模样慢慢恢复清明。   “精神了?”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著床上的小家夥。   那清秀原本透著灵气的脸色很差,汪汪大眼里,不再是炯炯有神,甚至能看到那毫不掩饰的恨意。   “还好。”他答得非常无力,也带著抗拒。   “起来用膳吧。”最终於是不忍,不忍看他那惨白的脸色,毫无光彩,想来,自己还是喜欢看那精神有灵气的一张小脸,总透著一些小计谋,神采奕奕。   明明已经有精力,却假装动不了,本王倒是不介意,直接将人抱起来,带到外屋,不期然,便能看到怀中人那惨白的脸上逸起淡淡的绯色,很是有趣。   “知道本王为何要你习武吗?”把人搂在怀里,把食物都摆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就是不想松开他。   小家夥脸越来越红,一半羞、一半恼,著实好看。   被一问,小家夥微微的出神,摇首表示他不知,本王兴趣一来,揉著那发丝,说得漫不经心,“本王不喜欢看到这具身体受到任何伤害,记住了,除了本王,你若让这具身体有个什麽闪失,你可以相信本王能灭了你的那个平安村作为陪葬。”   说完,便看到小家夥原本透红的脸,再次刷白,唉,真不耐吓。   “你个恶霸!这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爱怎麽样就怎麽……唔!”不给小家夥倔强地叫喧,美美地品嚐一番这可口的小嘴。   不碰还好,一碰身体的情欲便被唤醒,有些懊恼地松开无力的小家夥,若不是看他身体不舒服,非要狠狠地饱嚐一番……   伸手揉著那娇红若滴的朱唇,难掩心底的情欲,“赶紧好起来。”   怀中人微微一愣,一双好看的大眼满是不可思议,“你……关心我?”   听罢,不由得一愣,心底暗笑这小家夥还真是纯得可爱,也罢也罢。   这小家夥的伤倒是好得挺快的,转眼没几天便活蹦乱跳起来,在府里也不得安生,竟然将本王的府邸当成难民收容所,净把一些不相关的人给捡个齐。   “你要将本王的府邸当作收容所吗?”   从宫里回来,本是非常疲惫,看到小家夥在书房中,就连看本书都能全神惯注得不受半丝外界影响,本王就忍不住逗他一下。   小家夥如受一惊的小鹿,猛然抬首,有些惊弓地瞪大那双很有灵性的大眼,看到是本王之後,竟当著本王的面,松了口气?   “你属猫的啊?走路也不出点声音,刚看到白书生被一女妖看上……你真来得是时候。”   小家夥语带责备,瞪著那双又大又圆的眼,好生动。   也不怪他无礼之罪,还心带宠溺,笑著走过去,“什麽书看得如此入神?”   “从你书架上找到的,叫《游妖记》。”小家夥一听,答得非常认真,以至被本王抱在了怀里,也还不自知。   “哦?上面都说了些什麽?”小家夥的腰虽未有女子那般柔弱如水,却比常人的要柔软,握起来很……有手感。   “嗯,上面说呀,有只女妖为了自己的容貌长青不衰,不断地吸取年轻貌美男子的阳气,可後来,让她遇上了一个长得平凡却有著如仙一般气质清雅的男子,只稍一眼,这女妖便爱上了那男子……哎呀,你的手摸哪里啊?”   冲他笑了笑,本王有信心将他的魂神打乱,“继续说。”   “……呃,嗯,就是说……可是,你能不能不要乱摸?痒。”小家夥的腰很弱,怕痒得很。   “好,我不摸,你继续说吧。”纵容地随了他,让他欢腾著滔滔不绝,让他那很有感灵的生命火花,绽放。   小家夥微红了脸,偷偷瞟我一眼之後,确定本王无耻笑他之意之後,才继续滔滔不绝。   没认真听小家夥感兴趣的内容,自己的思绪都在他那多变生动的表情之上,还有那一动一合的朱唇,很是诱人。   轻轻的揉著他那顺手的发丝,不由得,便开了口:“做我的王妃,如何?”   讲到一半的小家夥,好似没听清,仰起了头不用那双大眼不解地看著本王,“嗯?你刚说了什麽?”   拿下他手里当宝的书放於一边,“做我的王妃。”   小家夥这回听清了,似乎吓得不清,张大了那嘴小巧的嘴,傻愣著看本王,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使得忍不住就亲了也一口,也唤回了他的魂。 第100章:下人们的心声   自从池中寒亲口要凤小拖答应做他的王妃之後,态度转变之大,让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大跌下巴。   当然,除了当事人之外。   王府从来都是庄严宁静,高贵雄伟。而堂堂的寒亲王是风华绝代,也是不怒而威,不慎而霸。   可,府里自从来了那个模样俊俏,活泼可爱的少年之後,大家心目中的王爷有了微妙的变化。   先不说王爷每回发怒都未出人命来说,就已让所有人大跌下巴,这天下,敢惹怒王爷还能活下去,估计也只有那位名唤凤小拖的‘公子’了。   王府里的人都尊称他为‘公子’,那是除了王爷之外,地位最高的称呼;下人们由原先的鄙视不屑,慢慢喜欢上这位‘公子’,除了王爷时不时会为了‘公子’在众人面前,毫不忌讳地亲热,叫总是严肃的王府增添了几分‘春色满园’,让大家心情愉快了一遭;更重要的是,那位‘公子’很和气,从来不恃宠而娇,不苛待下人,还屡次为了下人,不惜与王寒对持……虽然後果都很惨烈,叫他们不由得心疼。   今日,不知为何,一向侍候寒轩的小厮今日手脚不够利索,竟然端著热茶就撞上凤小拖,把手烫红一大块,本人倒是笑呵呵地说没事,还直接出院子,抓起地上一把雪就敷在烫红的地方,说著这样会好得很快,叫那小厮不用担心。可话音刚落,池中寒便寒著一张风华绝世的脸出现,一声令下就要杖责那小厮。   那小厮一听,吓得直扑地上,不断地求饶,楚楚可怜。   小厮叫小易,蒙得冷总管的喜欢,被分来寒轩做活已有两年多,行事小心且细心入微,像这种错还是头一回犯,所以被这样一责,便有人也跪地求饶,还惊动刚好往这边来的冷总管。   就是有冷总管的请命,可伤了凤小拖也是事实,冷总管也不敢太过出面,眼见王爷脸色越来越黑,老总管也只好退於一边,无奈地叹息著。   小易也自知自己烫伤的是谁,这会儿便不再求饶,咬咬那红唇,认命地领了罚。   “等、等等。”经这一系列事,那当事人凤小拖这会儿好像才愣愣地回神,一双大眼带著一些茫然,望向一脸黑色的池中寒,不解地问:“你要罚他?为何?”   “他伤了你。”池中寒说著的同时,手过去把人带进怀里,将手上的雪扫掉,然後从身上掏出上等的药膏为他轻轻涂上。   被这麽亲昵地搂著,凤小拖一脸的绯色,实是好看。这里还跪著站著一大帮人呢,这男人怎的就不知收敛?   “能不能,不要罚他?其实不是他的错,是我急著跑出去,撞了他呢……哎呀!”说著,大叫起来,吓了搂著他的身边人。   “你有没有也烫伤?别跪了,起来让我看看。”凤小拖摆脱池中寒的怀抱,冲到还跪著的小厮面前,边著急问,边将人拉起来,也不管身後的男人刚缓过来的神色又黑了几分,上下检查起了小厮的身体。   小厮红了脸,愣愣地任凤小拖‘上下其手’,回不过神来。   “拖儿,够了。”身後的男人又是一扯,生生把人再次拉回了怀里,然後黑著脸冲地上的人说道:“滚下去。”   小厮这才恍然回神,谢恩之後便退了出去。   虽然池中寒凶了点,但看在那小厮没有受罚,凤小拖也不再多言,任由被搂著带回屋里。   “你这麽急匆匆地要上哪儿?”屋里只剩二人之时,池中寒更是肆无忌惮地宠溺的口吻,不知是听惯了,还是本来就神经大条,凤小拖从未觉得有什麽奇怪之处。   笑得甜甜地看向男人,“我画了幅画,刚要拿去给你看……啊,我的画……咦?”这才想起还有画,可眼一转便发现画已安然放在边上的茶几上,想来是绯雪收拾回来放好的。   “画?什麽画?”池中寒眼里有了好奇,在凤小拖面前,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把茶几上的画拿起来,没打开便看到怀中之人那越来越红的脸,好奇之馀,满是期待。   画被慢慢打开,画中只画了一个人,一个风华绝色的男子,慵懒地靠在榻上,捧著一本书;没有多余的点缀,却把人的一神一韵画得独特到画,怎麽看都不像一个新手所绘。   “你……画的?”看到画中之人是自己,池中寒的眼里多了份惊喜,那是旁人一生都难以看得到的。   “嗯。”凤小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首,“第一次画,画得不太好,没你本人长得好看。”说著更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後脑勺。   在那娇唇上轻轻一吻,池中寒眼里全是笑意,他就是喜欢怀中人儿这份单纯的坦白,不做作,不敷衍,不献媚。   “画得很好。”   “真的?呵呵……”得到很简单的一句赞赏,凤小拖却知足的满怀高兴,痴痴地笑著,那双大眼笑眯成两个可爱的弯月,甚是动人。   情不自禁,男直接就把怀中之人一把抱起,往床而去……屋里激情四射,屋外,各怀各事。   事情发生不过十来日,便传来王爷的大婚之事,而叫大家都惊愕的是,与王爷大婚的却是冰之国的公主!   下人们没有说话的权力,却都纷纷地私下注视著那‘公子’的神色,大家发现‘公子’变得少言寡欢;以往如遇见,下人们朝他鞠礼他都会满脸笑容地回大家夥儿,可最近,‘公子’就像一行尸走肉,任凭大家怎麽想办法逗,都无法再看见那灿烂动人的笑脸。   那日的小厮,名唤小易的少年这会儿,被众人推首,端著一盅鸡汤,来到还下著雪的院中,他有些紧张也害怕,不时地回头看守著门处的那帮人,当中还包括平日里严肃的冷总管,正用催促的目光看他。   不得已,小易来到亭中,鞠著腰,唤了声:“公子。”   得不到回应,他把盅放到石桌面上,恭敬地立於一边,再唤几声,才把失魂的人唤回来。   凤小拖对著飘雪出了神,这一回魂便看到一边的少年,有些迷茫,张了张嘴,问:“怎麽了?”   被这麽直直地看著,小易不争气地红了脸,“公子,这儿冷,汤水是绯雪姑娘让下人好生炖的,可暖身,您……尝尝?”   这才发现,桌面上摆了一盅东西,凤小拖笑了笑,“嗯,好。”   得到应允,小易高兴得险些就朝那边的人大喊了,赶紧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舀好一碗汤,放於凤小拖面前。   看著眼下杳杳烟雾,凤小拖又开始出神,低低地喃首:“难得……还有人待我如此……”   声音虽然,一边的小易还是听到了,原本高兴的小脸,一下子满是忧伤,他能感觉到公子的伤心,为他不值,为他难过……   “公子,小易从来未见王爷待谁有如对公子这般柔情体贴……您,不能轻言放弃啊。”一直卡在喉里的话,破口而出,说完小易一丝都不後悔自己多嘴。   可,他只是一个下人,什麽都不是的下人,除了为他难过,他什麽都做不了。   一愣,看著这印象不是很深的少年,凤小拖勉强地笑了笑,带著天真的忧伤,“有些事,不是自己努力了就能得到的。”说然,他又出神了,目光涣散。   几日之後,在大家都为凤小拖难过不值之时,那人已悄然地离开王府。   王府又恢复半年多以前的那种庄严雄伟,却格外的冷清。   就算过著大年,王府都出奇的冷情,而前段日子还处处和颜悦色的王爷,如今换了个人似的,暴躁得很,总寒著一张脸,府里上上下下都过得提心吊胆,苦不堪言。   小易跟著冷总管,侍候著池中寒起居,目送他上朝之後,小易还是忍不住问:“冷总管,您 说王爷最近这是怎麽了?”一个都快要大婚的人,怎麽没有半丝喜悦之色?   冷总管很得的没有批评小厮的多嘴,而是无奈地摇摇首:“唉。”   一张沧桑的老脸望了望那厚重的云,似乎一场更大的雪就要来临,“希望那孩子莫要忘了多穿些衣裳才好……”   小易莫名地看著身边的总管大人,不明白冷冷酷酷似乎什麽事都漠不在意的总管,口口念念的是什麽意思,他心思里,只念著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公子,现今过得如何?日後还会不会回来?   如果,能回来……就好了。   他痴心地想著。 【卷一完】 卷二 怀孕!都是你的错! 第101章:路上遇到个有趣的人   往西南……   伸手在摸摸自己的肚子,对於里面是否已孕育著一个新生命,一半一半的相信与怀疑;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我不敢真去找大夫把把脉,如果无则罢,若真有,那便是骇人听闻的奇事,最先吓死的,估计是帮我脉诊之人了吧?   我又岂能害人损已?   骑著白马已好些天了,无聊烦闷之时,我就会禁不住跟它‘聊聊天’,它现在有名字了,就叫‘冽’。忆起去年与池中寒为赌时,骑的那匹马,我也自以为是地给它起了‘冽’这个名字,可被再次抓回去时才明白,那是有名字的马,是堂堂寒王爷的坐骑,也有一个赫赫的名字──耀阳。   “冽,其实你是不是也有别的名字?当初无言把你给我时,都未提及你是不是他的马?还是,你是王府的马?”又陷入无聊,我叹息著慢慢说著,明知道,也许这马有可疑之处,就跟上回那‘耀阳’一般,可我还是舍不得把它丢弃。   “你说,池中寒现在也该大婚了吧?他定很高兴……”发现自己说著说著,又跑到那男人身上,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收了话音。   胸口的疼痛,想要漠然回避,真的好难。   望了望天色,还尚早,只是──“冽,你现在是朝西南方向走吗?”   “……”冽很安静,所以我得不到回应。   最近有些天暖了,大概是因为没有继续下雪的缘故,路上的马车、行人也多了些,每隔三时五刻的,总能遇上一两车队和人马,让道路显得不那麽凄凉。   这不,又一队人马停在我休息的空地上。   那是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一车夫是个大汉,看著憨厚老实;然後从马车里出来一少年,白白净净的,长得还清秀;少年在马车边,侯著马车里的人出来,模样熟练又十分恭敬。   我正好奇,便见一缕青丝透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了马车边,那是个年轻的公子,长得甚是好看,五官眉宇间,都透著一股清雅;少年赶紧在空地上找了块晒著日头的大石,还在上面好好地铺了一张乾净的布之後,才侯著那青衣人坐下。因为是侧对著我,当发觉有人看时,那青衣公子朝我这方看了过来,清秀完美的模样,著实叫我惊豔一番。   阿爹啊,不出山不知,出来才发现,遍地都是美人啊!   青衣男子只是朝我客气地点了点首,又自然地转了回去,因为自己呆愣了一下,所以没来得急回应,清醒过来,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但也无多大的勇气跑去跟人搭讪套热呼。   咬著自己的乾粮,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那老实的马夫停车之後,便与少年一同收拾柴火,似乎要升火;大概无聊,我也就坐在原地,看著他们的一举一动,慢慢的,才知道他们原来是要开锅煮东西。叫我惊讶的是,这马车里头真是百宝箱啊,什麽都有!   有锅、碗、碟、酱醋油盐……眼看著他们做出了一锅透著香味的食物时,我不禁地咽了咽口水,赶紧把视线从那锅里移开。   瞪著一边在啃草的冽,我有些郁闷。这几日都是吃乾粮,虽然自己对食物从来不挑,可这香味飘来,又吃不得,还是挺叫人郁闷。   正胡思乱想著,眼前日头一暗,我抬首看到那少年,白净的脸上,带著满满的不悦,努了努嘴才不情愿地开口:“我家少爷请你过去一道用餐。”   听罢,我一愣,转头望过去,正好对上那青衣男子,微笑著看过来,脸上是诚意的邀请。   虽说不能随便吃路边‘嗟来之食’,但……应该不是不怀好意的人吧?   犹豫了一下,我有些别扭地尾随少年过去,青衣男子朝边挪一下位置,示意我与他同坐在石头上。   “我们人少,见小兄弟独自一人,所以请小兄弟一同食,人多热闹些。”青衣男子见我犹豫著要不要坐下,便微笑著开口,声音柔柔的,和他的模样一般是个温柔的人。   我朝他笑了笑,才有些羞怯地坐下。   少年把一碗塞我手上,就坐在我们的对面,与那马夫一道坐得矮些。   略有责备地慎了一眼少年,青衣男子弯了腰,从锅里夹了一块肉往我碗里放,还是那微笑的脸,“我姓孟,名青丝;这是我的侍童,叫青落;还有我的家丁,阿宝。大家能有幸在同一条道路上相遇,还同食一锅菜,也算是缘分。”   被点到名字,那阿宝冲我“嘿嘿”地憨厚笑了两声,便埋头继续吃著他碗里之食;而那唤青落的少年只是瞟我一眼,便斯斯文文地食了起来,不理我。这少年看著也不过十五六岁,能在他家少爷面前给我摆脸色,大概是个挺有份量的侍童吧,我想。   想著,我也没得罪过他呀,怎的从头一眼就对我这麽不客气,还带有敌意呢?   还没把食物送嘴里,想了想,才道:“我叫凤小拖,谢谢孟公子的招待。”   孟青丝?好……女气的名字,看他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还透著一股书香气息,大家还是书香门弟,怎会叫‘青丝’这麽随意且柳绿的名字?   “呵呵,吃吧,都凉了。”孟青丝还是微笑著,客气地催了催。   垂头,我心怀心事的咬著碗里的食物,对於这种好意,多少有些戒备。换作以前,大概不会如此,是不是因为被关在王府大半年,遇到的人与事之後,才变得如此了呢?   想著,却不想找答案。   对面的二人食得很专心,身边的青丝男子也吃得很香,话也不多,却会时不时给我夹些肉菜到我碗,似乎我们就是认识很久的老友,半点不生份。   每回,我都得不断地向他点头言谢,然後换来他笑著一句:“凤兄弟真是客气呢。”   食完之後,青落与阿宝把食盘都端去路边挺远处的地方,我不解地问,“他们拿去哪儿?”   见我主动开了口,孟青丝还是那微笑的脸,“那边不远处有条清水河,他们拿去洗净。”   “哦。”我应完,便无话说了。   身边的人朝我看了看,便开口:“凤兄弟怎的一人在这种荒郊野外行路?这条路不是官道,清冷不说,还会有一些危险。”   听罢,我愣了愣,如实回道:“这……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朝西南方向去,路是洌,就是我的马自己挑的。”   一听,孟青丝笑了,这回笑出了声,似乎很新奇,也很高兴,“凤兄弟啊,你真是有趣。”   “……”我不知要怎知回答。 第102章:上山参加武林大会   大概是见我尴尬不语,孟青丝又回复那淡淡的微笑,继续问:“这西南方正好就是前往欧阳山庄,莫非凤兄弟也是前去参加武林大会?”   我愣了愣,惊了惊,瞠目结舌,“武林大会?武林……大会?就是说……那个传说中的,武林大会?”   似乎被我的模样给逗乐了,孟青丝笑道,“就是那传说中的武林大会。”   “可……莫……欧阳莫不是已退隐,不再是江湖人了吗?为何会在欧阳山庄举办?”我不解,自从莫大哥遇到大嫂之後,便已退出武林,几年之後回娘家省亲,却不料发生悲惨之意外,可转眼不过几月,怎会在他家举办武林大会呢?   一听,孟青丝有些意外,“凤兄弟也是江湖中之人?”说著用打量的目光看了看我,大概看我貌不惊人,不像江湖之人吧。   摇摇首,“不算是。”   收回打量的视线,孟青丝为我解疑,“欧阳大侠确实已退出武林,可武林已有二十年无盟主,眼见武林豪杰,四下分散,不成气候,各门派间矛盾不断,各界长老商议著再举办一回武林大会,推选出能威镇江湖的新盟主;而欧阳大位本就是退隐之人,又颇有威名,大家相信其定会公证无私,所以都认为在欧阳堡举办武林大会定是最佳。”   我听得认真,心也想得深,莫大哥那一脸的悲伤,犹历历在目,难以忘怀,更别说他本人,在这种心情之下,还要费心举办什麽武林大会……不由的,心就为那坚毅男儿忧上几分。   “……凤兄弟?”   “啊?哦,原来如此。”我从思绪中回神,笑得有些勉强,“孟公子也是武林中人?也前去参回?”   我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哥。   点首,“领家父之命,前去凑个热闹。”孟青丝微笑,笑得风情万种。   这个人,是个谜。   那二人洗好餐具回来,便准备启程,孟青丝看了看我,微笑著,“凤兄弟不如与我们一道吧,人多有个照应,这条路不太平,你一人走总是有诸多不便的。”   想想也是,至少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而且他们好像也对我无害,最重要的是与他们一道我不用再啃乾粮,心想著便点了点首。孟青丝还是坐他的马车,我骑我的冽。   “冽啊,我们就跟著这马车就行了,别跟丢哦。”我拍拍马的脑袋,便不太利索地爬上马,不期然还能听到一声不屑的嗤笑,我知道那是青落看我不雅的模样,叫他更看不起了。   我也没放心上,心安理得地跟著他们的马车,不紧不慢,好不自在。   因著赶得不急,我们足足走二十馀天才来到欧阳堡山脚下的一个小镇,这个镇有个很美的名字──芙蓉镇。   据说,天底下,最美最妖冶的芙蓉都开在这儿。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大会的关系,镇上很是热闹,人来人往,且多半都是配带武器家夥的江湖人士,各各英气豪放,或带著仙气神韵,看都不像普通之人。   我牵著冽,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时,孟青丝伸出脑袋看向我,“凤兄弟,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别在镇上逗留了,直接上山好安顿吧。”   “……哦,好。”   於是我们离开了镇,镇口就有一座不高的山,山路还挺宽,也同样人来人往,我们沿路上山,一个时辰不到,便到达山中的大石门前。   门前有好些守卫,个个凶神恶煞,有些骇人。   我们的去路被拦,说要检查请帖。   青落一脸的高傲,掏出一张大红色的请帖递给守门之人,“马车里头是孟家公子。”意思就是让这些人别不识抬举。   守门的人看了一下请帖便还回去,恭敬地朝马车抱拳,“不知是孟公子,多有失礼了。”   孟青丝这才撩起车帘,微笑著朝守门人客套著:“好说,好说。”   守门之後又看向牵马的我,粗声就问:“这位也是孟家之人吗?”   孟青丝眼快,刚要接话,却让我先了一步:“不是,我不是孟家人。”   我说完,连孟青丝那微笑的脸上,露了一丝急色。   “那麽,请问这位兄弟是哪门哪派,可有请帖?”守门人说话不知怎的,倒是比刚才客气了些。   我摇摇首,“我无门无派,也没有请帖。”   孟青丝拍额,似乎无奈极了,便出声:“这位凤兄弟是我邀请前来,不知可否能通容一下?”   守门人也不是不肯给面子,只是脸有为难:“孟公子,不是我们不通容,著实是这位兄台先前便言明了不是孟家人,我们……”   看他们的为难,我终於知道,原来如果我没有出声否认,这些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我是孟家人便可放行了。   笑了笑,我从怀里掏出一块牌,“这位大哥,我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我只是来见个人。”   那守门一看我手中之物,脸色大变,直接就“扑通”几声,守门有十来个人都跪了下来,吓得我倒退两步。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望兄台恕罪!”守门的人,连首都不敢抬,扬言著请罪。   我看了看手中之物,无奈地笑著出声:“那个,我不知道这东西这麽贵重,不然就不拿出来了,你们也别跪了,快请起。”   闻言,守门的人才犹豫著起身,那为首之人看我真的是一脸歉意,才松了口气,“只要这位小兄弟不与我等计较,我等已是万分感激,这边请!”他摆手,似要亲自领我上山。   我看了看还是微笑著的孟青丝,笑得有些歉意,“孟公子,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得闲定再去找你。”   孟青丝点首,表示他理解。   马车走的是大路上山,而那守门的人带我从另一条路入山庄,本来还要行半个时辰的路,这才半刻便入了山庄,不得不说这座山很是奇异。   入了山庄,一看这里便知并不是正门,有人帮我把冽牵走,守门那位一路不假手於人,直接领我到一座清雅的轩院里,一进院门我便看院中在挥舞著的身影。   “莫大哥。” 第103章:欧阳莫的款待与变化   领路的那守门头子朝院中的人一拜,“堡主,我已将人带到。”   欧阳莫自刚才我喊的一声之後,便停下刚柔并济的武姿,走了过来,挥了挥手,那守门头子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刚毅俊朗的面容,多了几丝动容。   “你来了。”   “嗯,我来了。”我朝他笑,笑得真诚。   欧阳莫不多言,拉著我便朝一屋里去,我以为他会带我去见留井,进了屋才发现留井根本不在里面。   “莫大哥?”我有些奇怪地抬首看了看他,他此刻已和年前不一样,似乎多了份释怀,不再执著於那份悲伤之中。   “两日後,我这里举办武林大会,小拖可愿意留下来?”他站立著,问得认真,似乎我这个决定非常重要,对他来说。   点首,我不是要闯荡江湖吗?这种武林大会我求之不得。到时说不定能遇有缘之人,肯收我为徒那就太……美好了。   “好,我先让人给你安排住宿,你一路风尘仆仆也该累了。”欧阳莫松了口气,然後很是体贴,我虽莫名,却还是感激地继续点首,没发现气氛微妙的变化。   欧阳莫给我在这个院子的一处安排一间大房,我也未多想这样合不合适,好好沐浴一番,长长的发还透著水走出屏风,竟然发现他就坐在房中的桌边,喝著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莫大哥。”我轻唤一声,想问他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烦的事,却见他抬首看到我之後,双眼直直的,似乎还没有回神。   “莫大哥,你……是不是有心事?”这个男人那般好强,爱妻之仇他都能隐藏得那般深,然而,这会儿竟然都把情绪爬到脸上,可想而知是挺严重的事。   闻言,欧阳莫终於回了魂,朝我勉强一笑之後,“小拖先休息一会,我让井儿晚些再过来,不会打扰到你……天还冷,多著些衣裳,头发也……算了,我帮你吧。”   话没交待完,只见眼前的人改变了主意,到一边的架上取来乾布巾,转到我身後,帮我擦拭著还在滴水的发。   只觉身後暖暖的,还有暖气自发间传入脑,叫人昏昏欲睡。   我想……莫大哥定是用了内力帮我拭发,才会感觉到那温暖,以至於累了好些天的我,不知不觉进入睡眠……   我做个梦,与以往那个悲伤的梦有些不一样,一样是那无尽的思念,那灼热的疼痛。   月下,奏起了一曲涟漪,勾勒起青涩的梦……乌云遮月,池水潋滟一片,一圈又一圈,滴嗒嘀嘀,犹如满地的低喃细语;那个身影,朦胧而彷徨,似乎到山穷水绝之地,那般绝望,悲鸣,凋零……   “……”   猛然坐了起来,心有余悸,双眼朦胧……这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脑里盘旋著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妖美面孔。   “为什麽……”抱著双膝,揪心的疼痛,让我不明白这是为什麽。   梦里的雨声,还在心里滴滴嗒嗒,湿沥沥。   “小拖哥!小拖哥!”   一阵兴高采烈的呼喊声从门外传来,我赶紧抹乾脸上残泪,门就被撞开,一小身影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直接扑向我。   “小井?”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在我怀里使劲蹭著的孩子,那柔软的感觉,把我拉回了现实。   宠爱地揉揉怀中孩子的脑袋,那长到腰间的发今日没有束发髻,就随意地在半截处扎了根红绳,可爱得紧。   “小拖哥,小井好想你!小拖哥有没有想小井?”怀里的孩子蹭不够,那浓浓的娃娃声传来,柔软了我的心底。   “想,当然有想。”我笑著回道。   就在我们这边‘团圆喜庆’之时,一道刚强又带著温柔的声音传来:“井儿,别缠你小拖哥了,晚饭时间都快要过了。”   看到门处的男人,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给睡著了,再看看自己竟然是睡在床上,不知自己是怎上的床,还是,莫大哥抱我上床的?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後脑,朝那男人笑笑便拉著还挤在我怀里的留井一同起床。   一个眼黑,我腿步难稳,摇曳两下便要倒下去,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住了我,“你没事吧?”   稳了稳自己,我有些难过地摇摇首,“没、没事,每回起床都有那麽一瞬的不适应。”   我说谎了,这种情况其实是最近才有的,而且越发频繁。   “这样啊。”欧阳莫抚我站好,面带关心之色,很君子地把留井拉离我身边,“晚饭时间到了,你洗洗脸,我们一道。”   点首,“嗯。”   客随主便。   晚餐,还不如说是晚宴,因为到场的人,起码有十几桌。各界武林豪杰都在场,看他们个个气韵神魄,我内心激动澎湃,一双眼发著亮光地老盯著那些人在看,连吃食都忘了。   与我们同桌的好有几个老前辈,我都不认识,似乎辈份都很高;欧阳莫一带我们落座,便先举酒杯与那各桌的人先乾为敬,这时我看到我们隔壁桌上,孟青丝也在,我高兴地朝他笑笑,以表招呼。   留井对大人的世界没有兴趣,一餐下来,总往我怀里挤,就连食餐都不肯离开,不得已,我们一大一小就坐一个位置,他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了,我可累得不行。   餐中,同桌的一四十来岁的大叔笑呵呵地朝我看了看,说道:“没想到总不近人的少公子会与这位小兄弟如此亲近,不知这位小兄弟与欧阳兄是何等关系?”   明明笑得和亲,问得客气,可我就是觉得这人话中有话,意外有意,虽不太喜欢,但总不能失了礼,便要开口,却让身边的欧阳莫给抢先了一步,他温和地笑了笑,“这位是凤小拖,是我的至交,亦是我儿的救命恩人。”   一句话落,不管是同桌的,旁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由好奇变为有礼有敬。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後脑,傻笑:“呵、呵呵,是莫大哥言重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第104章: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他不值   “哎呀,凤小兄弟就谦虚了,你的举手之劳可是救人一命啊,而且还是欧阳兄的公子,这可不仅是举手之劳而已。”那大叔一说,边上的老头也都跟著一起起哄。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无非是仁义道德,行侠仗义……我正红著脸不知要怎麽面对,一道月白色身影飘来,身姿绰约,宛如天人,就坐落在我对面的空位里,一群人,肃然安静。   睁大双眼,视线离不开眼前的身影。   对方好似也感觉到我的视线,朝我淡淡地点了点首,便不再有别的举动。这会儿欧阳莫才起了声,“难得白羽宫主也赏脸同餐,著实是我等的荣幸。”   对面的月白色男子点了点首,“欧阳堡主客气了。”那般从容自若,尊贵唯我,霸气泄露。   我又是一震,犹如雷轰。这、这声音,分明就是……可,对方带了面具,遮了上半脸与鼻,根本看不清样貌。   “池……”我喃著欲张口,想问,身体却被身边的欧阳莫轻轻一撞,传来他非常坚定的声音:“他不是。”   他不是……   莫大哥说,他不是……不是,池中寒。   黯然地垂下眼,欧阳莫是见过池中寒,也是有些了解他的,以他们武功深厚的高人来说,不可能认错对方。   怀中的留井似乎也感觉到我不一样的气氛,抬起那可爱的小脑袋,忧著声音:“小拖哥……”   这才发现,搂著留井的手,过於用力,有些捏疼他。歉意地朝他笑了笑,我努力想平复自己的心情。   一顿饭,是怎麽食完的,我已记不清,当看著月白色身影离开要回贵宾厢时,我情不自禁地丢下留井,著迷一般愣愣地跟著那身影一同离开。   那是一座很清静的院子,因著很多人都在外堂院,这里更显冷清,仿佛全天下只剩我们二人。终於,前面的月白色身影停了下来,回头向我:“你因何跟著我?”   那声音,跟记忆里的,很相近……只是相近。   我垂了眸,不知要怎麽回答,对方有些无奈了,“你若无事,我便要离开了。”他又要走。   我一急,伸手就去拉那人的衣角,这人很高,我必须要抬首,他俯首……这人,有著与那人一般的身高。   “你、你……我、我可不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好不容易,我才道出声,对方显然一愣,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开口:“吾便是白羽宫宫主,安平真。”   安平真……如此平凡的名字,不是他。   再次垂了眸,松了手,“抱歉,打扰了。”我说道很无力,声音破碎。   “无碍。”对方冷漠的一句,转身便离去。   看著那背景,我知道,不是他。他再冷漠,也不会弃我而去的,至少,很多时候,他眼里会带著不舍……   咬唇,不愿自己再想下去,转身离开贵宾厢,往回走去。   “小拖哥,你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响起留井那童音,手就被拽住,我低头看仰首一脸天真看我的孩童,不知为什麽,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却流不出一滴泪。   “小拖哥……”连小小的留井都觉得我可怜了吗?那一双大大的眼里,尽是难过不舍。   揉揉他的头,我挤出个也许很难看的笑脸,“小拖哥没事,走吧,我们回去。”   回到我们住的那个庭院,院中庭里坐著两个男人,一个青衣不染,淡雅脱俗;一个黑衣不凡,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二人同时发现我们,都看了过来,一人微笑,一人平和。   不得已,我看了看与我大手牵小手的留井,才走过去,“孟公子也在啊?”   我的声音,很自然,没有不妥。   孟青丝还是那张微笑著的脸,看我的一双眼里,透著关心,“是啊,与欧阳堡主一见如故,多聊几句,凤兄弟脸色好像不太好,无碍吧。”   “小拖也坐下,井儿别总粘著小拖哥,知道吗?”欧阳莫声音的里温柔,让我心一暖,我知道他在关心我。   我朝二人点点首,无声地坐下来。   大概连孟青丝都觉察到我的不对劲,与欧阳莫对视两眼,竟然都合力著给我倒酒,“来来,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看著面前满满的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想起上次喝多了点,被那个男人强势地抱了回去,却温柔地给醒酒汤喝……   握起杯,仰首一饮而尽。   几杯下肚,我开始有些头重脚轻了,有些模糊地寻了寻,发现留井不知何时已被人带离了亭子;欧阳莫与孟青丝二人似乎相见恨晚,又喝又聊,好不愉快,我知道他们已尽力把我拉进他们的世界,可我却进不去。   站了起来,“我喝得差不多了,莫大哥、孟公子你们二位继续……把酒言欢,我、我就先回去睡了。”说完就摇摇晃晃地要离开亭子,莫大哥赶紧扶我一把,关心问道:“真的没事吗?”   慎他一眼,“明知道我酒浅你还让我喝!不过,我不会醉的,不然……那个男人又要发脾气了,呵、呵呵。”我傻笑著,推开了欧阳莫,寻著路往屋里走去。   其实我真没醉,至少我独自一个人,回到下午被安排到的房间里,摇摇晃晃地倒在床上,床顶,不是白色的。   不是那熟悉的一片白。  吸吸鼻子,我转个身,像婴儿一般卷在一起,不知这种悲伤为何都来缠著自己,挥之不去。“嘎吱。”门被推开的声音,背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怕吵到屋里人,故意放轻了脚步一般。   “小拖,睡著了吗?”身後响起那很轻的试问声音,我动了动,没有回答。   身後之人估计以为我睡著了,轻轻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拉过一边的被缛,然後响起那细细的喃声:“也只能把你灌醉才叫你睡得沈了……”   一愣,原来他真是故意的。   莫大哥……心里的感激,让我想哭。   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地抚著我的发,一下一下,非常的轻,犹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弄伤弄坏。这种被珍惜著的感著,很暖,却暖不进心底最冷的地方……   “忘了他吧,小拖,留在我这里也是可以的,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他不值……”耳边,响著那声声的低喃。 第105章:一人一个泥人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了个早,可没想到留井比我还早,早早就守在我房里,看著我起床,看著我穿衣洗梳之後,高高兴兴地拉著我一道早膳。   很稀奇,早膳只有我跟留井二人,就在这院的主屋里,留井美美地食过早餐之後,就等著带我想下山……其实是等我带他下山。   我有些奇怪问他:“小井想下山做何?”   那闪著星光的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地看我,“山下很热闹啊,小井想玩儿。”   嘴角一抽,“小井若想下山,就让下人带你去便可,为何一定要我一同?”我不喜出门,更不喜人多。   小嘴一努,“爹爹说,如果小拖哥不肯与我一同,就不让我下山。”   一愣,心想著莫大哥为什麽要这麽说?   难道,他希望我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垂了眼,是了,他知道我的不高兴,知道我的低落,知道我的……不舍。   “好吧,我们下山凑热闹。”我灿烂地冲小留井笑著,便与他大手拉小手,走出屋子。   一路无阻,只是身後多个人,在暗处,我能感觉得出来。想来大概是欧阳莫不放心留井在外,所以让人暗中跟著,於是我也不便说什麽。   下了山,光是镇口就已经很热闹了,人声鼎沸。人与人的样貌,在我眼里都长得差不多,所以我必定不是下来看人;留井显然也不是下来看人,他总被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吸引,这里窜一下,那里蹦一会,好不欢乐。   我微笑著看著拉著我到处窜的小小身影,脑里不禁在想:不长大,真好,无忧无虑,真不想长大啊。    在一捏泥人儿摊前,留井双眼发直地盯著上面的几排泥人儿,一副小儿垂涎的模样,倒是很可爱的,我笑了笑问:“小井喜欢?”   重重地点头,“嗯!喜欢!”   揉揉他的小脑袋,“喜欢哪个?”   “这个,跟这个。”留井欢喜地指著那两个模样调皮的猴子。   我朝小摊老板开口:“老板,你就给他拿这两个吧……”说著,话就断了,因为我奇怪地摸了几下身衣,竟然……没带银子。   有些尴尬,“小井,我们下次再买好吗?小拖哥忘了带银两……”我说得很不好意,又转向那小摊老板,“那个,不好意思,我没钱,所以就算了。”我这样说,却把那老板被逗乐了。   “公子您真会开玩笑,看您这高雅气质,怎会没钱呢?公子定是出门常有人跟著,养成不习惯随身带银两吧?“老人家笑呵呵地说,似乎这种事看得多了,话中也无侮辱之意,可听得我还是一愣。   是啊,短短半年而已,我竟然已养成那种不得了的坏习惯……   “这样吧,看欧阳小少爷也挺喜欢老头子的东西,这次就不收您的钱,若有下回的话,您还愿意光顾就是好事。”老人家还是笑呵呵。   我看了看一脸想要的留井,也注意到那老人的话,他知道留井的身份,最多晚一些我再取钱下来?   这麽想著,一道声音打身後响起,“老伯真是慧眼。”然後一条手臂伸过来,把碎银交给那摊住老伯。   打那声音响起,我整个人都僵直著,当那张带著面具的脸出现在眼里,我觉得自己鼻子发酸。   “我……不用……”不用你来付,我想这麽说,话都卡在了咽里,出不来。   “哇,真好!”留井接过那梦寐以求的小泥人儿,高兴地也不管大人的世界,因他有多尴尬。   “唉,这位公子啊,您这银子太多,老头子这里找不开。”这边,老伯为难了,看看那带面具的安平真,又为难地看看我。   “那就让这位小兄弟多选两个吧,剩下的就不用找了。”安平真声音清冷没什麽波澜,却叫人听得舒服。   “好!!来,这位公子您好选,如果没有喜欢的,老头子马上给您做。”老伯很是高兴,朝我直笑。   脸微微一热,这也不好再推,便垂了首,在摊上扫了几下,最後挑了两人儿,一白衣吹笛的公子;一是坐著抚琴的青年……   谢过了摊主,留井紧紧地拉著我空著的手,不让自己走丢,而我另一只手,握著两泥人。   “刚才,谢谢你。”我朝身边与我并肩而行的男人,开口言谢。   “不谢。”安平真的话极少,就连回答也是很简洁,这让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去,我正犹豫著找不到话题,看到手中的两个泥人。   扬了扬,“你……要不要也拿一个?”我问。   大概是因为人多,他挤得很近,我这麽一扬著,还需要仰首,才能看到他的脸,对上他的眼,我有一瞬间的悸动。   这双眼,那麽熟悉。   安平真看了看我手中的两泥人,犹豫一下,把坐著抚琴的茶白色泥人取走,却没有开声。   努努嘴,心道这人真是够沈闷的,比池中寒闷多了……   一愣,狠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唾弃自己如此没出息。   “小拖哥,我饿了!”身边的留井摇了摇我的手,仰著一张嫩嫩的小脸,一脸可爱地看我,把我拽回了神。   “……嗯,小井想吃什麽……呃,请问公子可愿意借我些银子?”看留井真不知我身上没钱的难处。   身边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那双妖娆的桃花眼,也不知要盯出什麽,在我以为他不愿意之时,他开金口了:“你可以唤我名字。”   我觉得有一阵风吹过,摇曳了我的灵魂。   “……名字?”安平真?平真?真真……一阵恶寒,我不由得抖了抖,真冷。   听我的话,安平真平显愣了愣,才缓缓道,“唤我安。”   “……”   “小拖哥!走吧,我饿了!”留井又开始拽著我的手,往前面挤,我看了看那安平真,犹豫许久,“你……一道?”不然怎麽不肯借我钱?   点点首,他果然跟来了。   我有些搞不懂这什麽宫的宫主,迟些,我得去打探打探那什麽什麽宫,倒底是什麽样的宫,能有这样的宫主,想来一定不是什麽有趣的地方。   “小拖哥,就是这里了,这里的包包很好吃!”留井在一间不大的餐馆停下来,高兴地指著里面,朝我说道。   我往里瞧了瞧,只是很普通的一间餐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用餐时间,人倒不是很多。 第106章:吃个黄金包子也能发生大事   我们三人入了那看著非常普通的餐馆,小二哥堆满笑脸迎接我们,声音洪亮地吆喝:“哟,三位客倌,里面请!”   我被那大嗓门给吓了一跳,顿了顿身,刚好让身边的人撞上,我抬首看了看安平真,才闷闷地跟著那小二往里走去。   这餐馆,有二楼,为了更清静些,我们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下面,是一片荷花池,这个季节,还有伶仃开著一些不太饱满的荷花,多了几份凄美。   小二哥欢喜地等著我们点东西,留井嘴溜得最快,大声嚷著:“我要包子,我要包子!”   我看了看坐对面的安平真,他似乎并不打算不点餐,而我对这里本就不熟,现在也不饿,便道:“来几份你们这里有名的餐点吧,然後……煮一壶热酒。”   “好!!”小二哥一甩肩上的白布,‘!!’地冲下楼,然後传来他那大嗓门的声音:“黄金子热包两份!凤凰爪一份!豆儿香一份!热酒一壶……”   我朝那个方向笑了笑,觉得那小二哥真是有趣得很,被对面两道过於炽热的目光投射,我回了神,迎上了那一双桃花眼,脸一热,只得把头垂下。   无话找话,我犹豫著开了口,“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嘴与下巴虽然不太像,声音与眼睛却都特别像,特别是那一身贵气,那一身唯我独尊的气场 。   对面的安平真慢慢幽幽地开了口:“是吗?如何的一个人?”   听不出话里的好奇,也听不出话里的情绪,我看了看他,只见他与我身边的留井大眼瞪小眼,不免就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个很自我的人。”我说,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有些彷徨,亦有些茫然,更多的是那份更不清的悲。   “是个尊贵的人,在他眼里,其他人都是下贱的,无人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站;还是个任性的人,只要他想,没有他不敢和不能做的事,从来不管别人的心情是否会起浪涛;也是阴险的,会揍人一顿之後,好好地安抚,打一个耳光,再分一蜜枣;他……还很厉害,可以在几招之内,降服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一句话便可让王臣大官流配边疆……”   原来,我如此这般了解他。   “你恨他?”我的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便问出口,见我一脸茫然,他接著说:“你初见我时,恨不得一口咬死我的模样,我想你定是很恨你口中的那个与我相像之人。”   “……”我无言以对,有吗?我有表现得那麽明显?   “黄金子热包来罗!!”一道声音随著那匆匆的脚步声,生生地打断我们的对话,一份冒著热气的金黄黄的包子摆在我们的面前。   “哇!包子包子!”身边的留井不再管先前还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安平真,埋头开始大剁起来,天真的模样,让我安心了。   想起初见他时,那奄奄一息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真是时间如白驹过隙,真是眨眼功夫而已。   “你也吃一个。”正回忆著,根前的小餐盘里竟然多了个金黄的包子,我抬眼,对上安平真那双让人理不透的眼,我如被定了魂,无法思考也不能动,这种眼神太熟悉,熟悉到……叫人心痛。   “怎的不吃?不合胃口?”对面的人再开口,拉回我的神。   热了脸,我收回过於直的视线,“不、不是。”赶紧拿起筷子,反手也帮他夹了一个,“你也试试。”   然後低头咬著表面酥脆内部柔软的黄金包子,没敢看对面男人,他的视线总让我误会,觉得那就是池中寒在看我。   “呯!”身边正吃得香的留井,不知为什麽,竟然一头栽在桌面,撞出一重重的声音,我一惊,赶紧扶他,“小井,怎麽了?”   可不管我怎麽呼唤,留井好像睡死一样,没一点反应,那张嫩嫩的脸上,还透著层好看的红。   “怎麽回事?”摸了摸他的额,也没觉有什麽不妥。   “有敌人。”   似乎还不够乱,对面的男人冷冷的一声,我惊讶地抬头看他,只见他全身戒备,双眼开始全神贯注著周围。   他这麽一提,我也觉查到不对的地方了,太安静了!   心一急,我起身就抱起留井,可一个不稳,才发觉自己双手本无力,连个小孩子都抱不起来……怎麽可能? “我们中了无色无味的‘软神散’。”安平真似乎也觉察到了,看他的模样,正在提气逼毒。   “不愧是白羽宫的宫主。”一道声音响起,二楼里一阵风起便多了十来个人,个个劲装,好生气魄。   “你们是什麽?竟然敢在欧阳堡的地盘上动手!活得不耐烦了?”我悄然挪个位置,把留井护在身後,厉声喝道。   “真是苍蝇,挥都挥不走。”安平真答得冷凛,一投无形的霸气刺得人生疼。   “哼!死到临头还要逞强,上!”一声下,群攻上来。   我护著留井,只能躲在桌後,就凭我那一点点三脚猫功夫,还中了那什麽散,出去只会越帮越忙,所以我心安理得地看著那安平真以一敌十,潇洒地在人中舞动。   可,慢慢地我就发现了不对,这人也许武功不凡,可定是真的中了那什麽散,慢慢便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连动作都缓慢了下来。   我心里著急,可又一时间想不出什麽办法,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胆敢在欧阳莫的地盘动阴,这可怎麽是好?   正想著,便见一把剑从侧面朝安平真刺了过去,我“啊”了一声,不管扶著的留井落地,而我已挡在那柄剑前。   当那闪著寒光的剑刺过来,我连想都没想,身体本能就冲了过去,直直地迎向那一剑,鲜色的血,如泉涌出,唯一的感觉便是:疼。   “为……什麽?”身後接住我的安平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问得如五雷轰顶一般的震惊;不知是谁把前眼的敌人消灭了,我看不清,只听得身後之人著急地问著:为什麽。   我笑,望著远方笑。   “……我、我也不知,为什麽……明知道,你、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一句轻描淡写,已道了一遍我已到了山穷水绝,我的感情,已经山穷水尽。   原来,我已不再是喜欢他。   我,爱那个男人。 第107章:不!我不准你死!   “不!我不准你死,你睁开眼,快给我睁开眼!”身後之人,大声地吼著,声音里的著急,我迷迷糊糊地能感觉到。   我又笑了,微不可见。   “……他、他……每回,我快死……死时,都会这般……著急地、地命令,不、不准我死……”於是,我每一回都活过来了,在鬼门关兜了不知多次回,还是活过来了,因为,不舍。   可,这一次。   “……我、我以为……他、他至少,心、心里是有我,因、因为……他、他会、会为我难过……”所以,我沦陷了,沦陷在他给我编制的假象里。   “可、可是……我、我错了,错、错得……好离谱……”   血,随著说出来的话,从嘴里往外涌著,连咳都没有力气咳,难受,痛苦,却没有脑口那窒息的揪痛来得猛烈。   “不要乱说!忍著,听到没有?你若敢死,我让整个欧阳堡的人陪葬!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後面的话,我已听不清,心想著上回胸肩中的那刀还留著疤痕,如今又要多一条……带著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竟然将心中那份悲凉消淡不少,闭眼也闭得舒坦。   的确是舒服,晕过去总比清醒著要舒服些,至少不会再为些没根没据的事情伤神。   只是,被疼醒也不是什麽好事。   望著那有了些熟悉的床顶,第一个念头就是:真疼;第二念头就是:还活著,命真大。   “你醒了?可有不舒服?”床边,竟然不是莫大哥,也不是留井那小孩,却是这带著面具的男人。   闭了闭眼,再睁开,“还活著。”   “你当然活著。”床边的男人声音冷了几分,那熟悉的寒气,不知为何,竟然叫我有种怀念的错觉。   唉。   无声地又把眼闭上,怎的还想著那个男人呢?还不亏吗?亏了人,现在连心都亏了去,没出息啊没出息。   “你好好养伤,大夫说了,好在你没有伤著要害。不过,还是要好好养,不然会留下病根,那样就不好了。”安平真好声地劝道。   我知道不能把自己的情绪迁怒到眼前这个人,他没错,只是生得与那人有些相似罢了,这才轻轻地点道:“嗯,我知道了。”   “……”门外骚动未止,我抬了眼,“你拦了谁在外头?”   “那小鬼。”安平真也不隐瞒,这人的性格越来越让我觉得熟悉了,连处理事情的手法都是一致的。   无奈地再唉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你需要休息。”安平真强性地拒绝,然後拉过我的被子,意思就是我不睡也得睡。   白个眼,“让他进来。”然後我有些吃力地爬起来,想让自己靠著床头,谁会刚从昏迷醒来又睡得著?   凶狠狠地瞪著我,这人似乎准备发怒,我觉得这人平时也是下命令惯了,从来不懂得别人也有自主的权力。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直到我虚弱得疲惫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输了气势之时,只见那还带著面具的脸上,一声唉息,便转身离开这房门,马上跑进一小小身影。   “小拖哥!你、你还痛不痛?”小家夥一脸紧张兮兮,直瞧著我的上身,似乎真有血准备流出来似的。   勉强笑了笑,缓缓伸出手揉揉那好摸的小脑袋,“小拖哥不疼。”这种伤都习惯了,也疼习惯了。   “嗯……”留井的小脸还挂著担心,两条小小的秀眉都皱在一起,心窝暖了几分。   “等小拖哥好了,再带小井下山玩儿,好不好?”   “嗯,好!”小家夥这才眉开眼笑。   “呯!”掩著的门被撞开,我奇怪地看过去,只见那安平真去而复返,还能感觉他周身的寒气。   我捂了捂额,突然觉得无力感更重了。   “你很累了,该休息了。”那人‘心平气和’地说,理所当然的模样,好像我就是他的所有品,必定要听他的。   没有力气与他争拗,於是就依了他,歉意地朝还不想离去的留井笑了笑,揉揉他的小脑,“小井乖,小拖哥累了,再睡会儿,你去告诉爹爹,就说小拖哥已经没事了,知道吗?”   这个时候不见莫大哥,想必是忙武林大会之事了。   留井点点头,“好。”然後很不放心地几步三回头,还不忘瞪安平真几眼,似乎一切过错都是他引起的一样。   说一切过错是那个男人引起的也不为过,见他还在房中,我也不多话,慢慢挪下身体,拉过被缛打算继续睡,那男人却折回床上边,找了个位置继续坐。   瞟他一眼,我说:“我要睡了。”   他答:“嗯。”没有挪动的迹象。   “……”无力地翻个眼,我决定无视这怪人到底,於是闭上眼,睡觉。   伤口隐隐地痛著。   我睡得很不安稳。   不知是梦还是错觉,感觉到有只大掌轻轻地抚摸著我的额,然後便有一股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慢慢渗入我的身体,那麽的舒服,把我的隐疼消淡,把我的不安消除。   我再次睁眼,已是第二日。伤口依然在发疼,我知道我的脸色更是差得很,而这个时候那姓安的男人竟不在,倒是欧阳莫刚巧给我送东西入来。   “吵到你了吗?”欧阳莫歉意地放下东西,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助我起身靠床头。   也好在现在还是冬冷天,不然按我这麽躺法,早长虱子了。   “不是,疼醒了。”我连笑都挤不出来了,伤口真的疼。   担心地看了看我,欧阳莫忽然蹲下来伸手就来把我唯一披著的衣给轻轻拉开,绑带被染红了,有些刺目。   “不好,伤口又裂开了……混蛋!竟然是个庸医!”欧阳莫一看就不冷静了,一股骇人的怒气油然而生,吓了我一跳。 第108章:我果真是怀孕了   虽然我此刻不知该说什麽好,但总觉得先前帮我治伤的那大夫要有难了。   “……其实,也、也不是那麽疼……嘶!”话未说完,就因为他解绑带,扯到我的伤口,疼得我冷汗直冒,差点就背过气去了。   “你做什麽?”一道冷喝,床边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人,一把推开还拉著绑带的欧阳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都无所谓,关键里能不能别扯上我?   “啊……你、你们出去!”   眼看那红色越来越广,我疼得直抖。   “小拖!”二人终於知道我快不行了,都惊叫著停下了争夺。我的视线有些模糊,看见安平真一同把我身上的绑带取下,然後往我伤口处不知抹了什麽药,很清凉,而且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我瞪大了双眼,这药!   那麽熟悉!   猛然抬首,只见那带著面具的人,正专心致志地为我换绑带,没有注意到我,慢慢地伸手,触碰到了那带著面具的脸,对方显然也愣了愣,转了视线看我。   张了张嘴,我却说不出话来,可却没有收回手,他不阻止,也未有出声,慢慢地,拨下了那面具,一张精致堪堪完美的脸,就这麽映入我的眼帘。   不……不、不是他。   垂下手,垂了眼眸,“不、不是他……”一样的一双眼,一样的声音,却不一样的,完美的脸。   不是他。   失望、心酸、负气、不安……都夹带著,思念。   “小拖?”欧阳莫满是关心的语气响起,将我的原神拉了回来,朦胧了双眼,无助地看他。   “莫大哥……”   眼前的莫大哥把揭了面具的安平真挤向一边,毫不理会那人黑青了脸,轻轻地拥我入怀,“会好起来的。”他的声音轻轻地响起,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这时的我,好想放声嚎啕大哭一番,最後,还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如此堕落。   不知那安平真何时悄然离开,我把欧阳莫也打发出去之後,一个人静静地发起呆来,连伤口疼痛发作都未有一丝感觉,全神都处於萎靡状态,无法清醒。   不能原谅自己如此这般没出息,总念著那个无情的男人。可又总忍不住去想,心里矛盾不说,抑郁难受得紧。   因著自己心情不好,我总不想让欧阳莫与那安平真入房,欧阳莫的关心让我温暖,可我却不愿太劳烦於他,亦不想让自己心里慢慢对他产生依赖;至於那安平真,大概是因为我替他挡了一剑的关系,他变得霸道蛮不讲理,加之……他太像那个人,却又不是那个人,我害怕见到他,怕看他而忆起那个人的种种。   於是,我的房间,除了一些下人,我只让留井入内。   知道自己这般非常的任性且无理,幽幽地唉了声气,就让自己任性一回吧!   “小拖哥,外头的大夫等好久了。”不知何时,床边多个小身影,他一张可爱小脸上,一双大眼眨巴眨巴。   一愣,“大夫?”   回想,大概是复诊吧?於是点了点首,算是同意了,留井高兴地颠啊颠出了房,又拉著一羊胡子老头入屋。   那羊胡子老头很客气地含了含首,便坐下来为我把脉诊治,我不是讳疾忌医的人,也不娇情,倒是大大方方地让他好一通检查。   可,我忘了一件事。   一件非常,相当,十分重要的事!   眼看那老头本就沧桑的脸越来越白,我以为自己伤情越发严重,特别是他死死盯著我,然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艰难地咽下口水,把留井先遣了出去。   “大、大夫,你不妨直说。”被你这麽盯著,我渗得慌。 见我如此这般,那羊胡子大夫无奈地一叹息,便张口委婉地问:“公子你的……恋人何在?”   恋……人?   我茫然了,这个问题问得我绝对茫然。   何为……恋人?   “如果老夫没猜错,公子的恋人定是位男子。”   听罢,我五雷轰顶。脑里马上浮现那妖一般的男人的脸,恋人……他是吗?   大概见我脸红,已确定他的想法,羊胡子大夫更是确定了,捋捋他的羊胡子,点首:“那就没错了。”   “什麽……没错?”我几欲张口,才问出声。   那老大夫盯著我好半响,似乎在确定我是否能承受得住那惊天压力一般,才娓娓而道:“如果老夫没看错,公子你……是怀孕了。”   不知是不是已被吓得脑空神白,这下子竟然吓不出什麽负面情绪了,我定定地瞪著双眼,不知怎一个反应。   原来,真怀孕了。   那个神秘的九天白玉没有诓我。   摸了摸自己最近更加扁平的肚子,这里头,有个新生命……大概过於震惊产生的後遗症,我竟然心喜地觉得肚子里就装著一可爱的娃子,新的生命,是件很美好的事。   “公子,你别太在意,这种事虽有违天地之道,有违阴阳乾坤之气,却并非绝无仅有的。”那羊胡子大夫看我这模样,以为我吓傻了,赶紧出声安慰,“百年前便有记载,就拿近一点来说,二十六年前与十八年前,便有男子产子之说,虽然罕见,却并非真的没有。所以,这种事绝对不是怪异,只是有些稀罕罢了。”   抬了首,久久之後,我朝那满是担忧的大夫笑了笑,道:“大夫不必挂心,我无碍,其实我早有些感觉,只是……太过震惊,一直没敢真去看大夫确认罢了。”怕吓坏他人,也怕吓到自己。   其实,更怕……自己空欢喜一场吧!   我做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心理准备,今日得以确定,面上轻描淡写,心中的澎湃,自己都无词可形容。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欢喜多过恐惧。   羊胡子大夫看我好半响,才捊捊那花白的胡子,眼里都是笑意,“也罢,想来是血缘天性,既然你能接受便好。只是,不知这孩子的生父是……”   一愣,看看扁平的肚子,生父吗? 第109章:四人可凑成一桌牌将了   “他的生父只有我一人,希望大夫能为我瞒了这一惊世骇俗之事,就算莫大哥……就是欧阳堡住也要守密,莫要告知才好。”   羊胡子大夫身有同感地看看我,沧桑的眼里,多了份怜悯,“那,老夫给你配些药,你好生养身子,万事都要小心些别再伤著身子了,你现在是一身两命呢。若还有别的事,随时可来找老夫。”   大夫边交待边起身,最後得到我的点首之後,才退出房间。   把视线自门处收了回来,不禁多看几眼自己的肚子,竟然傻傻地露出笑脸,轻轻地抚著:“你现在,有多大了?可委屈了你,生在我这男身肚里,可有不舒服?”   轻轻地低喃著,也不知自己这模样有多傻气,只觉得,抑郁的感觉,慢慢透出新的气息,不再那般压抑难受。   这天心情好,我也不拒绝留井的好玩,出了房间来到院中小亭,本想著晒晒日光,却下起小梅雨。   淅沥沥的细雨,飘起来多了份哀伤凄美;这儿是南方,已不再那麽冷了,雪都早已融化,我的那厚厚的大袍已收了起来,欧阳莫给我送来了新的衣裳,我没收,还是穿著我带来的两套,不是我念旧,更不是睹物思人,只是……习惯罢了。   “小拖哥,我不喜欢下雨。”趴在有些凉的石桌上,留井闷闷地开口,手里还抓著一块松仁糕。   想他是因为下雨没地方好去玩,所以才不喜欢吧,我笑笑,“可是,小拖哥喜欢雨天,雨天都很美。”   “哪里美了?到处都是水,到处都是泥!走路都不方便!还湿答答的,讨厌死了!”留井狠狠咬一口松仁糕,似乎对这雨天恨得牙痒痒。   看他那可爱逗趣的模样,我不由得“扑哧”笑出声,两指间捏起一块糕点,“留井喜欢玩耍,自然是不喜欢雨天。”咬一口,“不过,我告诉你,在雨天里,到河塘去摸鱼,相当的过瘾好玩哦!”   以前就偷偷背著阿爹,丢下书本,与村里的小孩子们一同放干河塘里的水,光著屁股到泥巴塘里摸鱼;因为下著雨,所以会把鱼与泥巴分了开,出现裂痕,暴露目标,摸起来就不再那麽困难。   听我这麽说,留井一双无神的眼,马上瞪得圆大,“真的吗?真的很好玩吗?小拖哥也摸过鱼吗?”   点首,“是啊,还摸了不少。”   “我也要摸我也要摸!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留井来了兴趣,就跳起来要拉我去,我无奈地笑笑:“小拖哥身上还有伤呢,你让我下水摸鱼?”   一愣,留井那小脑袋瓜子这才想起我是伤员,是下不水的,一张本来欢天喜地的小脸黯淡了下来,嘟著那樱桃小嘴,嘟哝著:“那,等小拖哥好了,我们再去摸鱼好不好?”   “好。”我宠溺地伸手去揉他的发,心想著肚里的孩子,长大了是不是也跟这孩子一般可爱?   不由得,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井儿,是不是又缠著小拖哥了?”   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便见欧阳莫大步坐细雨中跨步而来,衣袂飘逸,仪表堂堂,英俊潇洒。   剑眉星眸只扫了一眼他的儿子,便落在我身上,难得的笑得温和:“小拖身体可好些了?”   点首,“好多了。”   见这男人不客气地坐下,我想起什麽,有些为难地开口:“听说莫大哥把大会推迟十日,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是与自己有关。   “推迟是因为诸多事未处理好。”他只是笼统概括,并未细谈,既然他不说,也与我无关,我也不好再多问。   “这样啊?”我随口应答,想起他刚才从雨中而来,不由得心一忧,“你怎麽都不打伞?”这才发现他那冠上的发,有细细的一层小白珠,从身上扯出一条手帕巾,“擦擦。”   欧阳莫看著我举过去的手帕,微微一愣,才接过去,一阵咳声,亭里竟然一瞬间多了个人。   安平真。   不由得翻了个眼,怎麽觉得这二人总约好似的,不管谁先来都是一前一後出现。   “哎呀,今年怎麽就这麽快下起梅雨了呢?”随著一声响,我还未来得急开口,亭里又多个人,孟青丝。   这回我连翻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孟青丝比起二人相对来说就比较多话了,客气地一一打了招呼,最後才放视线放我身上,一脸的关心:“凤兄弟的伤可好些了?这几日本想过来看看你,却……”他为难地留了後话,我想大概是被拦阻了?看看一脸淡漠的欧阳莫,又朝看不到表情的安平真看去,不知是他们谁从中作梗。   “嗯,好多了,谢谢孟公子的挂心。”我笑以回,正要说话,另外两男人,一人一屁股坐石凳,我身边;一边搂著留井在怀,坐在留井原先的凳子上;而安平真闷声不响地坐在我的右边;对面空著,孟青丝笑了笑,也不请自坐。   好了,现在可热门了,都成一桌子将牌了。   可,坐下来却谁都不先开口,都在大眼瞪小眼,似乎在比谁的耐力好,自然,我除外。我耐力不用比都知道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差,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集中精力都可能成为负面情况。   “不知三位这麽得空,都是来找我的呢,还是你们各自有要事寻著对方?”如果没我的事,我想先离开了。   头有些刺疼,不知为何,而且还有些许反胃的感觉。   互看不对眼,三人有些莫名。最後还是最晚来的孟青丝先开了口,他还是那微笑著的模样,一脸的关心,“我只是想过来看看凤兄弟可好些了,并且带了些独门灵药来,可缓解疼痛,用之刀伤之口不留疤,希望能帮到凤兄弟。”把一精致的瓶子放我面前,一脸不容我拒绝的神态。   我也不好推辞,便感激地言谢,“一路而来都是我在叨扰麻烦孟公子,如此还让公子挂心,实在是过意不去得很。”   虽然都是只门面的话,却是出自我真心肺腑。从一开始的防备到如今,我由衷地感激这素昧平生的孟青丝,打心里认定他这个朋友了。   “凤兄弟就不必与我客气这些了,我们是什麽关系啊。”孟青丝笑得无毕真诚,真是感人肺腑。   “嗯。”我双眼含盈光。 第110章:我也只是为你打伞而已   “咳!”左边的欧阳莫突然不舒服似的咳了一声,特别的响亮,生生把我震愣一下,他那万年严寒的脸上,有些僵硬,“小拖,井儿不喜生人,又特别黏你,会不会耽误你的伤势疗养?”   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在无趣从松仁糕啃到桂花品的留井,看著又觉得多了几份可爱,便不由得笑了,“怎会?有小井陪著,我很高兴。”   突然明白欧阳莫冒雨而来,就是担忧留井过於缠我,而耽误我的伤势,心中感动万分,果然还是莫大哥贴心!   “那就好。”欧阳莫没有表情地点点首。   於下,亭中一下子便又安静下来,只闻留井在啃东西的声音。   不由得抬眼瞥了瞥一直没有开声的安平真,不明白他来又是为何?好半响也不见他开口说话,我有些脖子酸地缩回头,懒得去探究了。   给我们倒热茶的婢女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都三趟了,也不见这三人有何动静,似乎这茶相当美味似的,都安静地品著,连品茶得出来的心得也没人分享,安静中也只有留井打起瞌睡那不轻不重的声音,倒是可爱。   坐久了,我也有些乏了,看了眼三人谁都没动静,我便起身,“你们三位继续,我困乏了,先回房去歇息一会。”   说著也不管他们,便伞也不要,冒著仍细细如蚕丝的雨,离开亭子。才行了几步,头顶便多了把伞,我微仰著,如今的安平真没有带面具,那一张精美的脸,就这麽撞进眼里。   终於,明白他为何要多此一举时时刻刻带著面具了,如此貌美的一张脸,如果不遮起来,那得引起武林多大的一阵轩波?   “你伤未好,若感风寒,定会更麻烦。”见我看他,安平真脸上也没有多过的表情,不冷也不淡漠,只是淡淡的,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没有波动;与欧阳莫那种与生俱来的冷凛俊酷不一样,这男人的‘无情绪’更叫人舒服。   不由得点点首,便是允了。   他的腿很修长,跨出的步子自然也比我大许多,可这一刻,他为了配合我的缓慢,步子很不自然地迈得很小,看著很像在挪步。   不由得,我笑了。   “为何笑?”似乎一直在观察著我的一举一动,我一笑,他便问,问得有丝好奇,也有些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打扰我的兴致一般。   “我挡那一剑,什麽都没有想过,就是换作别的阿猫阿狗我还是会去挡的,所以你没必要记著。”虽然这话,有一半是说了谎,可我还是希望他能明白,我不希望他为这事对我放下姿态,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可以做这种下等事,侍候人的人,何必委屈了他自己?   说白了,那一剑,我也是出了私心,私心地当作了是在为那个男人挡的,那样,心里的揪痛就会减轻一般,於是义无反顾地去挡了。   “我也只是为你打伞而已。”他说。   我一愣,无声地笑了笑,继续慢慢地走著,不知怎的,觉得这路也顺畅多了,走的步伐也轻快多了。   安平真如谦谦君子一般,只送我回到房门口,交待我多歇息,莫要累著,便离去了,没有继续打扰到我。   望著那挺拔离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咬了咬自己的指甲。这个男人,总有哪一方面与那个男人相像,却又毫无关联。   垂下眼眸,却刚好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微微一愣之後,又笑了。轻轻地把手放在上面,转身顺道把房门带上,缓步走回房内。   这肚里,有个新生命,不止是我一个人。   这是,与那个男人唯一的牵绊。         武林大会比想象中的还要盛大。   不说人山人海,因为没有请帖的都上不来,可,各门各派带的人都不少,好几亩的空地都满是人,或坐或站。   所谓比赛擂台,只是一处较高的平地,没人去在意当中豪华不豪华,得体不得体,今日後能一直站在上面的人,就必定是这新一届的武林之霸主。   我有伤在身,欧阳莫很公物私用地让我与几位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前辈位同坐,这叫我真是如坐针毡,苦不堪言。   不过,好在有留井坐我怀里,让我心安不少。   安平真与孟青丝也是上宾,却被按排在离我非常远的侧面,要看还需转头,位置刚好让突出的座位人群给挡了去,看不得清。   我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是莫大哥故意安排,不然哪会如此之巧合?   望了一眼,有几个见过一两回的,其馀的面生的很;看著各门各派的表现人物,跃跃欲试的都是一些较年轻之辈,老成一辈眼里虽然充满好战之色,却懂得隐藏,不似年轻一辈过於急於表现。   脑里突然在想,大家争做这盟主之位,倒底是为何?名?利?权?   甩了甩,我开始自问,当初想闯荡江湖的目的: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伸张正义……   现在想来,好似,变得遥远了。   因为眼下,我更在意的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暖心的微笑。现在,他才是我最要的。   “小拖哥,是不是肚子疼?”靠在我怀里的留井,这时回头,问得好关心,我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不疼。”   “那……是小井太重了吗?”小家夥还是不放心继续问。   摇摇首,“不重。”   “真的?”   “嗯,我没事,小井莫要担心。”我笑著揉揉他的小脑袋,觉得这孩子真懂事体贴。   平台上,欧阳莫黑色长发绾冠而紧;褐蓝色的眼眸冷漠却又多情;高挺的鼻梁,把那刀削一般的脸趁得更为英俊;一身黑色锦袍,腰间一根深紫色带金丝腰带;深不可测的模样,散发著一种迷人的人上人的气息。   总算知道,为何那些人因何挑上他作为这次的主办方,因为那些人想先除去这强劲的对手,主办方一般是不参入赛事;也终於明白,筄漓为何在千千红尘中,独独相中这个男人了,他有著别人看不到的温柔,和成熟稳重下,那不一样的美丽。  欧阳莫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些事宜,然後就下了台,举止潇洒非凡,俊气逼人,生生把一半以上的参赛者都比下去。谁第一个上去,谁从上面摔下来,不知为什麽,竟然对他已成不了吸引。 第111章:都来认亲认友,我有那麽受欢迎吗   无趣地想寻茶水喝,就在这时,身边不知是谁,带著风跃上台,我端著茶水,往上看,现在还站在上面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不是幽灵宫的人麽?   代号是:雨。   又是一个带面具的人。   我翻了一下眼,心道这些什麽宫什麽殿的人,怎的都爱挂著那死气沈沈的面具出现呢?   这位‘雨’,似乎是那幽灵宫的高级人员,据说他便可代表幽灵宫主任何发言,地位不容小视。   只是,这次武林盟主之夺,本不屑与这些江湖粗俗为伍的两大神密宫教都出场,著实叫人好一通揣测。   我不关心什麽武林大事,只对上面那面具男感兴趣。因为,他的面具很特别,整张脸都遮挡住,那是白色面具,上面只用细红色勾勒几条极细的线条而已。   刚才从我身边跃了上去的,是乾坤派大弟子,叫什麽我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他长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倒是英气,却缺少了几分霸气。   上面的你来我往,招式变换,我看不懂,不过我总能看出,谁更胜一筹。台上,还是那面具‘雨’更为得利,我甚至觉得他并未使出七成的力气。果不其然,没多久,那乾坤大弟子国字脸被一掌打下台,离台便输,不管任何理由。   按规矩,在台上连续打败五位上台者的,可下台,等下一位连续打败五位上台者,二人再对弈。   那面具‘雨’,轻松地跃下台,没有回他的位置,而是朝这方走来。我四处看了看,我们这方是前辈区,虽然都德高望重,却都不宜出场上台。   正寻思著,光线一暗,根前就多了个人,我与怀里搂著留井,都不约而同地抬首,一脸白色透著丝丝红的面具出现在我们面前。   “好久不见。”面具下,传来声音。   “咦?”我茫然著,这人是在跟我说话?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注视著我们,似乎这样看就能从我们身上挖出好大一片乐趣来,甚至有些已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真上,江湖八卦。   “才半年不见,都不记得我了?”对方声音里充满了遗憾。   我更是疑惑了,半年?半年多前我才被捉进王府不久,又怎会有机会认识他?想来是认错人了吧?   “你是?”确定不认识此人,但出於教派间的礼,我还是好客气地问一下。   “唉,果真不记得我了,真是没良心啊,亏我还惦记你半年,真是,真是……唉。”对方说得好伤心,期间还不忘掺一些唉声叹气,著实可怜楚楚。   我脸一黑,不知要怎麽说了。   “也罢,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迟些我再去找你,到时你就会想起我是谁了。”对方无奈地叹口气,说得好生大方,不与我计较。   我只得点点头,因为他说得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如果这样,真是我自己记性不好,把人家给忘了,真太失礼了。   只是,这人的‘迟一点’竟然已是三日後的事了。   经这一‘认亲’小风波,引起了不小的反应,却也平熄得快,毕竟好戏还在後头。   抢夺的势头越演越烈,而我不知为何,越来越困乏。   就在这时,有下人端几盘不同样式的小点心与新茶水放在我边上的桌面上,又因此遭到周围的人,侧目相看。   因为,整个武场,有座位坐下的人已经不多了,这还送上小点心的,也独独我这一桌罢了。   怀中的留井一看到点心,也不管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高高兴兴地抓起一块就往嘴里送,咬了几口之後,才想起什麽,转头向我,把小爪子当中剩不到半截的食物往我嘴里送:“小拖哥也吃。”   我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管别人异样眼神了,权当作透明好了,张嘴就咬下一口,逗得小家夥直乐,继续心安理得地啃起来,还时不时朝在台上卖力拼命的那些远近有名的大侠们的比划,兴高采烈地吆喝著,敢情他这是在看猴耍杂呢?   这大会的吸引力也不如原来那般吸引我了,不过叫我好奇的是,白羽宫的安平真没有出场,出场的好像是他的属下,既然他没有出场的必要,因何会亲自亲来欧阳堡?   还有,那幽灵宫的宫主为何又不像白羽宫一般,出现在这里?   两大宫教,本没必要来抢夺,因何双双前来?   其实,我总闻到阴谋的味道。   第一天的比试,五轮连胜的人不多,只有白羽宫的左卫;幽灵宫的‘雨’;孟家的孟青丝;乞丐帮的帮主拾九;浮华派的大弟子郝闵;武丹派的游历弟子武成;佛家寺的俗家弟子游鸿明和了如禅师;风华门风月华;还有一个神密的无情阁的一名管属,人称‘黑无常’。   这几个人都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之辈,且,竟然还有两名女子,那便是风月华,和那神秘的无情阁,‘黑无常’,二人长得各不相同,却都一样美豔出色,绝对的沈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我有些期待明日的对决了。   欧阳莫太繁忙,所以我牵起留井的小手,就打算独自回去,这儿离堡庄步行也要一刻锺,就当散心。   不想,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些不请自来的人。   “这位便是凤公子了吧?”来人并没有直接挡我们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行著,我停下步看向来人,是位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武丹派的游历弟子,武成。   “武少侠有何指教?”我尽量温和著脸,也没有不耐烦,毕竟现在肚里还有个宝宝,也许他会听得到我周围的一举一动呢。   我真不想给他小小的记忆里留下奇怪的情绪和思想。不过,最後我还是嗤笑自己傻,还未形成呢,怎会听得到?   对方一听,白白的脸上一乐,“你知道我?”似乎很惊喜的模样。   点首,“武少侠年轻有为,不但在赫赫武丹大派众多弟子里脱颖而出作为代表前来,还一举连胜五位其他门派,我怎能不知道?”   这武成一听白白的脸上染上绯色,不知是羞还是无意,挠了挠後脑勺,“凤公子过奖了,哪有你说得那麽厉害?” 第112章:自来熟的武成   “小拖哥,小井累,我们回去好不好?”身边还牵著的留井在这个时候拉了拉我的手,虽然他一脸的委屈可爱模样,可我还是能从他的眼里看到那小小的狡黠,这一猜我就猜到这小家夥可能不喜欢眼前这白面书生模样的青年。   笑了笑,也宠著他,“嗯好,咱们先回。”然後转头向那武成歉意一笑,“抱歉,改日有机会再与武少侠赔罪,这厢就先告辞了。”   武成笑得一脸欢喜,“哎,好。只要你有空,随时可来找我,我就住在南苑。”满脸的期待。   我被噎了噎,点点首便拉著留井走开了。   直到看不到那白面青年,我才问留井,“小井不喜欢刚才那位大哥哥吗?”虽然留井喜欢的人极少,可我还是好奇地问了,这小家夥不喜欢谁,都是直接无视的,像这样还是头一回。   点点那小脑袋,“嗯,不喜欢。我不喜欢黏小拖哥的人。”然後那小脑袋一抬,笑得满脸肉肉的可爱,“小井最喜欢小拖哥了!”   我嗤笑,不由得就多揉了几下他的小脑袋。   一路都是刚刚新出的嫩芽绿草,加之梅雨也停了有好些天,路上不那麽泥泞,还能一路闻著春的味道,使我的心情倍儿的好。   回到堡里,我便先沐浴一番,洗得有些慢,因为肩处的伤还碰不了水;之後又叫留井拉了去晚膳,这孩子一天里最饿不得了。   这两天我心情也好,总宠著留井,他要做什麽我都由著他,欧阳莫还有次取笑我说,把他的儿子给宠坏了,现在都不太听他的话了。   我也只是笑笑,然後更加地宠著他了。   来到屋堂我才发现,不止我跟留井二人,欧阳莫也在,另外还有──安平真。我揉了揉额,觉得这二人,你说是感情好吧,又总大眼瞪小眼;你说这二人感情差吧,又总能坐一块儿吃饭饮酒喝茶。   我突然有种仰天长啸的感觉:男人都这麽难理解吗?   这厢这刻,忘了自己也是男人……呃。   “小拖,快入座吧。”欧阳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无视我的无力,朝我们招手。   “嗯,好。”我也不娇情,便与留井一同入了座。   安平真比平时更加沈默少言了,虽然他平时就很寡言。看了他一眼,我还没拿筷子便先张了口:“恭喜你们白羽宫的左卫胜出,得以进入明日的比试。”   这话我是由衷而言,可对方只是挑了一下眉,一脸的淡漠,一块肉就落入我碗里,“吃吧。”然後就没下文了,连客套一下都没有。   这人就是不带面具也叫人难以捉摸的一张脸下,是什麽情绪都没有。   拿起筷子,我说:“谢谢。”便不想开口了,少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没出息。   “大夫说你的伤未完好,别在外头待太久。”耳边响起声音,是安平真那不冷不热,不愠不火的话,也难听出是关心还是命令。   我看了看,欧阳莫与留井都食得很安静,而刚才言话的人这会儿也安静地食著,我有些郁闷,但还是应了一句:“哦。”   声才落,又响起:“小拖,今日那幽灵宫的‘雨’与你是旧识?”   这次开口的是欧阳莫,还是关心寻问的语气,比安平真好太多了,从态度上而言。   摇首,“我……我不记得有认识这样一个人,我想那个‘雨’可能认错人。”其实我也好奇那人是谁,为何会用那麽亲热的口吻跟我‘叙旧’?我们真的是相识?因何我没有任何印象?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於是就懒得再想了,反正他说会再找我,到时就可清楚明白。   “你真不认识那人?”连安平真也开口问了,我只能点首,“我真不认识那人。”   “嗯,以後远离那些不相干的人。”说著,我的碗里又多了一块肉。   看看碗里的肉,又看看依旧一脸平静的安平真,我想,这就是他的关心的表达方式吧?没有好言好脸色,却也体贴。   我无声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人心险恶。”难得的,在这事上,欧阳莫与安平真站到了同一阵线上,一脸的关心,“你如今与我等的关系算得上挺好,未免会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想藉机接近你。”   “是啊是啊,今天就有个白脸哥哥笑得傻傻地来找小拖哥,不过我把小拖哥拉走了哦。”留井一嘴的食物插上一句,笑得讨赏地看他身边的父亲。   “嗯,井儿以後也要如此这般保护小拖哥,知道吗?”欧阳莫宠爱地揉揉他儿子,还不忘回之一句。   我翻一下眼,我如今沦落到需要六七岁的孩子保护吗?   一顿饭吃得有些郁闷,更郁闷的是,我清清楚楚他们是关心我,而我又不得对出於真心关心我的人抱怨有意见,於是自己郁闷著。   悠悠然然地在庭院中散著步,大夫说这样对胎儿好,虽然胎儿如今还太小,可能还未能起作用,可我还是想先预习著。   “凤公子!”   一道兴奋的声音,把我拉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走到什麽院来了,而朝我一脸惊喜奔来的,正是下午那位白面武成。   “好巧。”我挤出个礼貌的笑脸。   “是啊是啊,真的好巧!我只是与师兄弟们出来走走,没想到这都能遇到你,我们真的太有缘了!”武成说得口沫横飞,证明他真心的高兴。   我透过他,便见衣著相同的几名男子都往这边看,出於礼貌,我朝他们点首,算是打了招呼。   一见我这举动,武成更乐了,忙介绍道:“他们都是我的师兄弟。”然後转一头向几人,大喊:“师兄,师弟,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凤公子!”   那几人原本没有过来的打算,被这麽一呼,才不得不脸带无奈地走过来,都很知礼朝我鞠了鞠,我赶紧回个礼。   一边的武成便笑了,“看你们如此多礼,都是熟人,不必这麽讲究啦。”说完还没大没小地直笑,一年长些的男子站前一步,一掌就拍了武成的後脑,“你别总这样没大没小丢人现眼了,还不快跟凤公子道歉!”   缩著脖子捂著被揍的脑袋,武成委屈地看著揍他的人:“大师兄……好好,我道歉,我道歉就是了,你别一直瞪我啊。”   这才专向我,笑得有些天真烂漫:“凤公子……不如,我唤你小凤可好?大师兄要我跟你道歉,你是不是有些生我的气了?” 第113章:你是我的人还是我是你的人   我的脸额一抽,笑得有些勉强,“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唤我小拖。”但绝对别叫我小凤。   “嗯,小拖!”武成相当的高兴,笑得灿烂极了,朝一边甚是无奈的师兄弟们说:“大师兄你看到没有?我就说小拖人很好,我们是朋友了!”   “……”几条黑线滑了下来,我觉得我来错地方了。   “我这师弟平时就如此,总没个礼数,还望凤公子莫要嫌弃他才好。”身为大师兄,这人笑得诚恳为自己的师弟说话,期间还不望瞪两眼那还独自兴奋的白脸青年。   这麽一看他,倒觉得他像个天真烂漫的少年,只是个子比我高了些。   “武少侠很……活泼。”我笑著寻思著可形容的词。   “包涵包涵,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辞告辞。”那大师兄也自知自己的师弟某些方面挺……不如意,一脸的惭愧,其他人也同感,已两三方开始要将人拉走。   被众人拉拽推走的人,还频频回首:“小拖,我先陪师兄弟们温习去了,我有空就去找你……”   对那 ‘大孩子’,我只笑不语。   摸了摸自己还未有什麽感觉的肚子,不由得痴笑,“往後,你也能如此快乐地活著,便是我的幸福了……   成长路上悲欢事,   点点滴滴都是魂,   执迷不悔也不退,   恩与情仇一念间,   道不尽头心总恋……呵,看我,竟然多愁善感了起来,你莫要与我长得像才好啊。”带著许无奈,边走边自言自语著。   第二日的比试果真精彩,不管是白羽宫对丐帮;还是浮华派对武丹派;亦或是佛家寺二位分别对风华楼与无情阁;最後是幽灵宫对孟家。每一场都各自精彩绝伦,与昨日流水战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上午一轮下来,胜家分别是:白羽宫、武丹派、风华门、无情阁和幽灵宫。那武成,一功成就兴冲冲跑来,笑得还是一脸的灿烂,“小拖,我胜出了!”   因著现在是午间,停赛歇息时,我在一处安静著,现下也四下无人,躲不掉,我也只能朝他笑笑,“那恭喜了,一会也加油。”   对方重重地点头:“嗯!有小拖的话,我一定会加位倍加油的!”   这厢说著那几位师兄弟已找来了,看到武成又是同我一道,他们几个的脸色都不太好。   “阿成,你怎的就爱到处乱跑?”   几人朝我含了含首,算是打招呼,对著武成的脸色就不那麽好了。武成可能觉得几人的出现定会打扰到他的兴致,拉著白白的脸,满是委屈:“我说你们怎嘀总跟著我?我又不会跑掉……再说,我想多跟小拖聊聊天!”   一说到我,他两眼就发亮,也不知这力量是打哪来的,看得我那个叫郁闷啊。   又一‘铁沙掌’打过去,我觉得‘铁沙门’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独门招术这麽受欢迎,定是高兴极的。那大师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别总是如此不顾大局,若我还定不了你,就让师父来好了。”   一听,那武成果断没声了,虽然还一脸小媳妇儿委屈的模样,看我的一双眼满是汪汪的,哎呦,怎的就跟留井想吃东西时一模一样呢?   於是,我才忍不住出声:“武少侠一会还有比试,这会儿还是多加歇息,养精蓄锐,我在这边看著,等你胜出了我们再聊?”   听闻我的话,他眼里的委屈瞬间消得无影无踪,挤出个大大笑脸,重重点首:“嗯,好!都听小拖的。”   他这话一出,我明显看到那大师兄的脸黑得比锅底还黑。   不禁就後退一步,却正好撞上了谁,我回身,还得抬首才能看清,是带了面具的安平真,能感觉他周围散发出来的不友善气息,我一惊,觉得自己是不是退到一边比较好时,腰一紧,就被带进了一怀里。   “不知我白羽宫的人,原来与武丹派也有关系好的。”安平真冷冷淡淡地开口,却带了灼人的霸气,叫人杀气腾起。   几人同时剑拔弩张,却未一方先出手。   还不在状态的我,紧张地看了双方一眼,最後把视线放在身边这男人身上,“什麽你白羽宫的人?我何时成为你白羽宫的人了?”   我的质问,叫二方人都同时一愣,戾气也消了不少。被质问的人,倒是自然得很,不慌不忙,垂眸回视我:“你替我挡去一剑,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也就是我白羽宫的人。”   哦……原来如此。   可……“不对啊,是我救你,那该是你是我的人才对啊,怎麽会是我是你的人呢?”这人想坑我啊?   “那就当我是你的人吧。”对方答得淡然,无所谓你我之分一般,使我又是一愣,脸不由得涨红了。   “小拖……”武成一脸著急地看著我,而他的师兄弟们对我们的对话完全不感兴趣,一声“告辞”便抱拳离去。   “小拖……”武成是被架著走的,脑袋还转回来盯著我,好生可怜楚楚,白白糟蹋了那一书生文静的脸。   当那拨人走远之後,我才发觉自己还在一男人的怀里,挣了几下才把自己挣脱出来,狠狠地瞪那面具一眼:“你这人很奇怪!”   说完我便离开这处,往自己的座位而去,省得总遇到一些莫名其妙又稀奇古怪之人。   没多久,新一轮比试已开始,因著‘点到为止’的宗旨,到现在为止,伤亡的事并不严重,只是有几人受了些不重的轻伤罢了。   不过这下又是高手过招,一下忘情也难免。   第一场:白羽宫对无情阁──白羽宫胜。   第二场:风华门对武丹派──武丹派胜。   第三场:武丹派对幽灵宫──武丹派胜。   第四场:武丹派对白羽宫。   若这一场,还是武丹派胜,那麽武成便是新一届武林盟主;如果是白羽宫胜出,那麽白羽宫必得与幽灵宫再对决,若胜了便称霸武林;若败了,便继续对决风华门,再败,便是武丹再对风华门……   这时我才隐约想起这规矩,那麽如果这一场,武丹派胜了,那如孩童一般的武成便是武林盟主? 第114章:白羽宫另有目的才来参加武会   一阵寒风吹过,我打了个颤,觉得特别的冷。   为什麽,我觉得自己希望白羽宫的人胜出呢……   甩甩头,继续看。   白羽宫的左卫是个冷漠的人,这人倒是跟他们的宫主安平真有几分近似,一脸的不苟言笑,且寒气逼人;武成是个很奇特的人,见他几回都是疯疯颠颠的,真如孩童一般,可这一上台,那张白白的脸瞬间冷下来,一双原本汪汪的大眼,此刻像是在傲视著他的对手。   一愣,我都忘了,能战到这一步的人,也定不简单,为何我就为那几面之缘觉得他是个天真烂漫,纯真的人呢?   台上已经宣布开始,二人却迟迟未动,相互盯著对方,却不见哪一方先有动作。   而我却看得手心直冒汗。   好强的两股杀气!   我坐得这麽远,都觉得刺疼,心一惊,紧张地看向一边的留井,他正在他爹的怀里,一股真气若隐若现,我这才安下心来。   一阵无形的风,上面的二人在同一瞬间奔向对方,他们的招式各异,却如闪电,快得我根本就看不清,除了一道道刀光剑影之外,我连人影都看不清。等我发觉自己能看到两条人影时,战斗已告以段落。   白羽宫的左卫站著,武成趴著。   心一紧,我‘嗖’地站了起来,正好看到台上趴著的人身体慢慢地动者,最後爬了起来,他此刻是背对我,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的心越来越紧,两大高手过招,趴下的,定伤了,且不轻。我著急地在台下寻著那武丹派的人,那一门人,起码有三十个人在场,为首的正是那个架著武成走的师兄弟们,他们同样一脸担忧地目前不转睛地盯著上面。   可,没有劝阻之意!   名利真的比性命重要吗?我不懂,非常的不解!我甚至觉得自己生气了,气得不起,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已站起来,意图继续的人拉下来。   战斗又再继续,因为只要有人站起来,并且不认输,就会马上继续。释放的能力越大,我越看不情。   明明已受了伤,为何还有如此强大的内力比拼?   握了握拳,我看不清上面二人的动作,也不知武成使了几成内力,但我知道他定是伤了,因为那非常微小的滞顿,我看得一清二楚。   上面的比试,不比一般街头的打斗,拳打拳的,最多变伤痛几日;可上面二人都极致地拼尽在用内力,飞沙走石,周遭都混沌了。   转身,我在众人看得聚精会神之时,打算离场。我不明白这些人拼死都要抢夺的东西为何对他们来说,如此这般重要,我只知道,我现在胸口很闷,很难受,还带著气。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身後有人跟了上来,有渐渐熟悉的气息。   “你就这麽走了,不担心那白面小子吗?”安平真追了上来,与我并肩而站,说出来的口气不知为什麽听著有些酸,我侧抬头瞟他一眼,同时回他一句:“那你就不担心你的左卫会输麽?”   此刻的他还带著面具,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不担心。”他说。   一愣,不担心?是志在必得还是……“你不在意输赢?”   “什麽盟主之位,本就是虚名,要来何用?”他倒是答得很真诚,可听著就不对劲了,“你不在意,怎会让你手下参回?而且还亲自前来?”   他果然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我是为了别的事而来。”他答。   果然。   垂了眸,我不再言。   大家都在会场,所以堡里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安静,一路上,只有我们二人的脚步声,刚回到我住的院处,不知从哪儿闪出一人影,著实吓了我一跳。   “参见宫主。”来人抱手一鞠。    是个少女,样子倒是小家碧玉,粉妆玉琢。白净的脸上,扑红扑红的,似乎先前在哪儿跑了一圈似乎的。   身边的人明显一愣,口气带著责备:“你怎会在这里?”   少女似乎也不怕安平真,一张好看的脸转向我,笑得特别开心,“我来看看未来的宫主夫人。”然後冲我俏皮地吐吐舌头,叫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个少女,似曾相似。   “胡闹!”安平真的声音高了几点,似乎是生气了,那双眼瞪得老大的,少女没被吓到,反倒吓了我一跳。   “这个,你们……”什麽关系?现在什麽情况?要不,我先离开?   少女一听我开口,直接蹦跳到我另一边,一把勾起我的手臂,似乎我俩早就熟得不得了,也不害羞少了些闺女该有的矜持,抬著那张笑脸:“我知道你,你是凤小拖!”   这情形,似曾相似。   “我……不认识你。”我张口,有些木纳。   少女一听还是那麽乐,“你当然不知道我,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若知道我才奇怪呢。我是白羽宫的右卫,你可以叫安碧雪。”   “安?”我看看一派乐天的少女,又转首看另一边的男人,满目疑问。   “是啊,姓安。我是白羽宫现任宫主的亲妹。”   一愣,又是一对兄妹……   又?兄妹?   脑里飘过一些画面,记忆中,的确也有过那样的一对兄妹,都差不多年纪,情况也差不多。   只是,这个男人不是那个男人;这少女亦不是那个少女。   “你找你们宫主必定是有要事,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你们慢聊,告辞。”我暗下眼,客气地说著已离了几步。   大概是脑里记起了一起不好的记忆,心情越发的差了,想一个人去静静。身後的兄妹没有追上来,不禁松了口气。    我在院中的亭中一坐便是一下午,等回神时,眼前已多了几个人。欧阳父子、孟青丝、武成、还有那安碧雪,却独独不见那安平真。   “要开庆功会吗?”我看著这帮互相客气又相互不熟的人,问出了我的疑问。   众人各有脸色,最後还是那安碧雪与留井同时开了声:   “小拖哥,爹说我们一起用晚餐。”   “小拖,我来找你玩儿的。” 第115章:武林大会告一段落   其他人没有开口,只是看我,我有些回不了神,最後才开口:“你们都约好的?”不然怎麽都一起出现了呢?   “不是!”众人否认。   我想也是,不然怎麽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抬眼看了最外围一张白色没什麽精神的武成,看来他落败了。   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什麽安慰的话,而且看这情况,也不是什麽安慰的好场合,然後转向一边抱著留井却一直不说话的欧阳莫,“莫大哥今晚是要摆宴吧?现在就要开始了吗?”   新盟主被选出,不庆祝一下,怎麽说得过去?   “嗯。”欧阳莫点首,表示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那麽其他人也是来唤我同去的?用得著……这麽隆重吗?   “小拖哥,走吧我们去吃饭!”留井不懂大人的心思,高高兴兴地挤开他爹的怀抱,拉起我的手,就往一个方向去。   “哎呀!我也要拉……小拖……”院廊间,还能听到小孩与少女兴奋的声音,然後是我无奈的叹息。   晚宴上的人,很多,跟上次一样,都是一片黑压压的。这是庆贺宴,自然也是告别宴,明日之後,大家各回各派,各做各事,江湖又会平静上一阵子了。   到处都是人,独独不见那最後全获大胜的赢家,白羽宫宫主。   我有些奇怪,张嘴就问不知为何会同桌的安碧雪,“不知宫主因何不在?”我发誓,我真的只是一瞬间的疑问而已,甚至连好奇都称不上,可对上安碧雪的一脸兴奋,我有种奇怪的错觉。   “小拖!你关心我……宫主?!天啊,若他知晓必定很开心的!哎呀哎呀!”安碧雪双眼闪著光芒,看得我有些刺目。   “我……”我想解释些什麽,却让人给打断了。   只见隔壁桌不知是哪门哪派,突然就双手捧著酒碗,站了起来面冲这边,高声道:“恭喜武少侠荣登武林盟主宝座!”   一声落,他桌之人都纷纷起身,不管是不是真心的,都虚伪客气一套,“恭喜武少侠荣登武林盟主宝座!”   当场,只有我愣住了。   武、武少侠?   我转头看同桌的武成,只见那白脸上,也没有过多的喜悦,却还是站了起来,拿起自己面前的碗,客客气气:“是前辈们承认了,让我捡了个便宜。”这话倒是能气死一帮心心念念想做武林盟主的人。   喝下那一碗酒,也不见武成有多高兴。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感应到我的目光,他投了视线过来,眼里微微的喜悦里带著满满的不舍……我这才从震惊中回了神:原来,是武成得了胜?他做了武林霸主?   那,白羽宫输了?   所以,安平真才没有出现?   脑子一下子转了几百遍,也不过瞬间之事,身边的人,笑的笑,喝的喝,吃的吃,各自的心情,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多大的关系,所以没吃多久,我便先离了席,现在的天色已完全黑透了,春天的夜空是看不到好月色的,所以如果不掌灯是看不清路的。   “小拖。”身後响起声音,我疑惑地停下了步子,转身面向来人,是武成。   “你怎麽跟来了?”   “嗯,我看到你离席就跟了过来。”武成垂了眸,走了过来。   “可是,今晚的主角是你,你怎麽能中途离席?”我只是关心,话里并无责备。   听罢,却见那白白的脸上,有了些难色,似乎更加无精神了,一副挺伤心的模样,叫我实在不忍,张嘴就解释:“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   抬了眸,武成的双眼里还是带著难过,看我多了层依依不舍,憋了好久才说:“我……明日要回武丹了。”   一愣,是哦,多半的人,都会挑明日离开,他身为新盟主更是繁忙的吧?   “小拖跟我一起回去吧,我舍不得你。”   我还在想著,就听到对方又蹦出这一句,让我更是呆愣了,他让我跟他一道回……武丹?   “你、你说笑的吧?”我脸额不自觉地抽了抽,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没有开玩笑,小拖反正也只是来看热闹,武丹山其实也很好玩的!每年都有很多信者游玩而去。”武成语带著急,试图说服我。   愣过之後,我朝他笑了笑,“那好,等有机会了我定会去的。”   “为什麽要等有机会?现在也是机会啊?我们可以同行,好有个照应,而且、而且……”後面的,不知是不是太急,他一时说不上来。   我看他,“你现在是武林盟主了,回去必定会有很多事做,还会见很多人,我随你一同去,只会给你添麻烦,这怎麽好?”   武成愣愣地看著,好半响才道:“你、你只是怕给我添麻烦,不是不肯随我去?”   他的问题很奇怪,他的眼神也很奇怪,怪到我一时不知要怎麽回答,只能愣愣地看著他眼里的著急,忘了回应。   不知是不是我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安,心一急,他脱口而出:“小拖,我喜欢你,所以想你随我一道回武丹。”   “……”这回我直接就定在原地不会动也不会想了。   他说啥?喜欢……我?   眨了眨眼,我惊魂未定,“喜、喜欢我?”什麽样的喜欢?我只觉得那开朗露著灿烂笑容的模样,与留井很像,所以觉得……“我也喜欢你啊,跟莫大哥和留井他们一样,都是我在意的人。”说著我还冲他露出个欢喜的笑容,属不知眼前一黑,嘴唇温热,我目瞠口呆。   他、他他……在亲我?在亲我?!武成在亲我?现在?   不知是不是太过震惊,以至我完全忘了这种时刻该推开他的。以至让他得了逞,一手就扣住了我的腰往他怀里带,很结实宽厚的胸膛,与他外貌看起来一点都不搭……   “你们做什麽!”一声喝,只觉我身体一个旋转,生生被拉开,与此同时,一阵风带过,原本还楼著亲我的武成身体飞出二丈外,立马就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第116章:被两个男人莫名其妙地亲吻了   “啊!武少侠……”我惊呼著,也没多想就想上前去扶,才发现自己被扣在一热体温里,我抬首,是安平真,他现在没带面具,一脸的寒光,在灯下特别的骇人。   “你找死!”那张貌美芙蕖的脸,一张精美的嘴动了动,就飘出三个字,满满的杀意。   我惊得都忘了现在是什麽个情况了,半张著嘴,看看这死死扣著我不让我动的男人,又看看那边飞出去慢慢爬起来的武成,只见他无所谓地用袖拂去嘴边的血,语气同样冰冷:“若不是今日我受了内伤,你这一掌也使不准。”   “即便你没伤,也躲不开本座的这一掌。这是让你看清楚了,不是什麽人你都可以碰的,特别是这个人。”只觉搂我的手紧了几分。   瞪他,我使劲地瞪他,又转向武成,“你、你原本带了伤?还是内伤?”难怪他今天的脸色看起来那麽差,发现身边的人还不放我,我回瞪他,“你放手!”   被我一瞪,安平真才不得不松开了我,一得自由,我便跑到武成身边,扶他站直,嘴上还不忘数他:“你伤了怎麽还到处跑?现在有没有怎样?快点回屋,我让人去请大夫。”   我知道参加大会的,也有一些医者,上次帮我看诊的羊胡子老头就是个江湖郎中。   摆了摆手,“我、我没事。”然後便见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当中也有运气,我知道他在把刚才那一掌遭成的伤压了下去。   “小拖,过来。”对面的安平真平静地朝我开口,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而手一下子被抓住,是武成。   “小拖别去,我、我……在我身边。”他既紧张又害怕的模样,好似我过去了,就死无葬身之地一般,叫我费解。   “小拖过来,他刚才非礼你!”这会儿,安平真没那麽平静了,假装的平静里,带著愤怒。   我知道这愤怒不是冲我而来,可我心里一下子就蹭出了火气,“你、你们这是要做什麽?一个个莫名其妙!”   甩开了武成的手,瞪他一眼,“你明日给我乖乖跟你那些师兄弟们回去,我若想去自已会找路!”   瞪回那天之娇子一般的男人,“你也是!武功高就了不起啊?明知道他有伤你还出手!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无耻吗?真是,气死我了!”   一跺脚,我不再管被我训得目瞪口的呆的二人,往自己院方向快步离开,也不知自己气什麽,就是觉得有一股气在胸口,难解。   没走多远,便被人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迫使我停了下来,我瞪著来人,不说话。   “你不应该让他接近你的。”扣著我的安平真,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继续瞪他,“安宫主管得也太多了。”我挣回自己的手,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让我无时无刻不想起那某人,让我非常不舒服,所以,次次迁怒眼前这男人,也是他自找的。   “你就这麽不自爱吗?”对方似乎也被我的态度惹怒了,张口就一句难听的话。   白了脸,“你、你……我自不自爱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愤恨地甩头就要走,又是一个旋转,一阵头晕目眩之後,嘴巴今晚第二次被封。   不是刚才那生涩的单纯的亲吻,而是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著我口腔的每一处,之後还不满,开始追著我不知摆哪里的舌,一层又一层地纠缠著……   大脑理知被抽空白,唯一的感觉就是──为何,这麽熟悉?   无力地抓著触手可及的衣物,我猛力地吸著空气,以、以为就这样窒息而死了,什麽霸道的吻啊,差点要人命!  心里愤愤地想著,却还是一时找不回力气,想站都站不稳,只能继续靠著眼前的罪魁祸首。   腰紧的手,紧了紧,从头顶传来声音:“下回,别再让任何人有机会碰你了,不然我下次下手不会再留情。”   满是威胁。   猛然抬首,这才发现二人的距离真是太近了,对方的气息都喷到我的脸上,让我的焰火一下子不知踪影。   “说我不自爱!那你耍什麽流氓?!”越想越恨。“你、你放开!”努力挣了半天,没挣得开,只得怒瞪这非礼人还有理的混蛋:“你要发情也看对象!我可是个男人!”   什麽世道?半个时辰里被两个男人亲吻两回!   若来两个美女倒还能让人接受……呸!美女也不行!   搂我的人,微微松了些力道,好让我离了些距离,他看得看清,“我知道你是男的。”他避重就轻。   “知道还不放手!难道要我喊非礼吗?”白他一眼,不明白自己倒了什麽霉会遇上这种事。   谁知,俯视我的男人,轻轻一笑,“你可以喊的。”那笑容,真是……他妈的,怎麽那麽像某个人棍!都一样美得叫人受不了!   “别以为我不敢喊!”我狠狠地瞪他,一副‘我就是敢’的模样,他这才有些留恋地在我腰间摸了一下,才松开了我。   “真是口是心非,明明你自己一点都不排斥。”安平真瞟我一眼,再瞟我一眼,好似刚才的一切错都在我。   脸一热,想起刚才那一吻,自己竟然沈迷了……头疼地知道定是当成了某个人,受不了自己这般堕落。   “你少胡说了,我是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别把我带入歧路。”   “哦?可我看那欧阳与你之间可不简单,你是正常男人身边会围著一堆男人吗?”对方似笑非笑的脸,一双眼里深邃得紧,让我看不到他的情绪。   瞪他,“你才不正常!我与莫大哥光明磊落!而且,莫大哥那麽爱大馊,我不准你侮辱他。”   原本的愤恨又染上了一层怒火,真不愿再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我转身就走。   觉得这人耍起赖,真是神仙不及,我是个识时务的人,都转身走人了,身後的男人穷追不舍,不心死地跟了上来。   “你在逃避我。”他说。   我只看路,不看他,“你少自作多情了。”   “那你为什麽跟谁都笑呵呵的,唯有对我,总不敢正视我?”他不死心,已跟到我的房门口了。 第117章:你是我看中的,无人能碰你      我进了房,想关门,却被他挡了开,一个闪身竟然挤了进来。   这下我关门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还是受什麽刺激?”我问得无奈极了,平时这人霸道点,冷酷点倒还是谦谦君子的,今晚,“你倒底想怎麽样?”   大大方方地坐在这房间唯一的桌边,用那双好看的又似桃花,又似凤眼的眼看我,“是你刺激到我了。”   “……”除了瞪他,我发现我连话都找不到,“你姓无赖的吗?”这都能赖到我身上来,太无耻了。   “你不该让别人那麽接近你,更不该让别的男人碰你。”说到这里,那双眼一沈,气息里多层冰,寒彻骨。   “那、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强自镇定,这气势太过逼人,我一时无法心平接受得了。   ‘谑’一声,那男人不但起了身,还一瞬间到我根前,我甚至都未来得急看清他是怎麽做到的,下巴已被捏住。   “我看中的东西,没人敢碰。”他瞪著我的眼说,那双深邃的眼,似乎要将我的灵魂都吸进去,“你若一开始没有惹到我,就不会有今日之事,说来说去也是你自找的。”   “我、我不是……东西。还、还有。我什麽……时候惹过你?”下巴虽然不疼,却说话有些困难。   “不记得了?一开始不是你来招惹我的吗?用这双勾人的眼,露骨直勾勾地看著我,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他边说,边轻轻地吻一下我的眼皮,“是谁尾随而来,抓著我的衣服不放?嗯?”   记忆随著这男人赤裸祼的话,回到当时的情形,我痛苦的闭上了眼,当时的痛感现在清晰可感。   因为,那个男人已深入我骨髓了。而这个男人,却与他那般相像……像到,我现在混乱了,迷茫了,已经开始分不清了……   睁开,猛然推开眼前的男了,坚定无比,“不,你错了。如果你不是有几分像那个人,我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所以你可以死心了。”   安平真比想像中的要平静,他抱胸笑看我,“哦?说说,我与什麽人有几分想?那个人,是男是女?”   “……这、这与你无关。”我不想回答,更不喜欢现在的这个人。   越发与某人相像了。   我恨透了这种情况,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思念。   不知是我眼里的伤还是我的态度,眼前的男人突然不再逼我,一扫先前那恶毒的态度,换回了平时那张冷酷的脸。   “今日的情况,莫要再让我看到,不然我说得出做得到。”   一惊,“什麽说得出做得到?你要做什麽?”   动了一下那精美的唇,“我会让敢碰你的男人都不得好死,你最好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并且一定会做。”   “……”眼巴巴看著那男人轻轻在我唇上一碰,便离开我的房间,我犹未回过魂来。   他,是认真的。 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就是那个人了,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气势,同样的霸道,和那口吻……   无力地靠著门背,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不明白那阵阵的揪疼为何又开始,更不明白那异样的澎湃是什麽,只觉得,得尽快离开。   那个男人,很危险。   那同样的冷凛与霸道,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为什麽却是一样的?   “扣扣……”门响声就在我的身後,“小拖,你睡了吗?”是欧阳莫的声音,满满的都是关怀。   “……我准备睡了,莫大哥你也早些歇息吧。”顶著门,不想自己这个模样被人看到。   “可……”外面的人,很是疑惑。   “我真的累了,想睡了。”把手插进头发里,心中的烦躁怎麽也消不了。   听闻门的那一边,轻微的叹息声,还有那离去的脚步声渐远,我才踉跄地走回床边,一下子跃坐在床上,手轻触自己的唇,嘴巴还留著那馀温……   无力地躺上床,手不轻易就碰到了自己的肚子,这才忆起什麽,微抬首看,还是一样扁平,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这般失控,为自己叹了口气,“孩子,你爹我真是无能得很呐,只不是个长得有几分相像的人罢了,却可以激起心中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涟漪……”   越说越慢,越说越无力,越说越小声……   迷迷糊糊,也不知自己是睡了还是没睡多少,当被再被吵醒起时,天已亮透了,一股懒劲上来,我缓缓腾腾地洗梳之後才来到堂厅,里面已有几个人。   “小拖!”一张白皙的脸一晃到我面前,笑得无比灿烂:“小拖,你起来了?我跟你说哦,一会兄师就要我起启回去了,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一愣,看他并无再要求我随他去,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以他昨晚的态度,我还以为要有一通好磨呢。   “嗯,那……你多保重。”我想冲他笑,可是不知为什麽,却笑不出来。   笑得没心没肺的人,也不知我内心的难受,往我手里塞了一件东西,“小拖说有机会就会去武丹山的,我等你。”   最後三个字,他没有再笑,说得无比认真严肃,就好似他上台比试时一模一样,叫人一瞬间捉摸不透了。   我只得愣愣地点首,说不出话了。   武成一脸的笑容,可眼里的依依不舍,灼伤了我。我不明白他的‘喜欢’到了什麽程度,更不知我哪个地方让他看上了,只觉得心中负罪极深。   送走了武成,孟青丝也是来跟我辞行的,我有些惊讶:“孟公子也要回去了?”我以为以他那懒懒的个性,应该会多留几日,多玩些好玩的地方才是。   孟青丝一脸的遗憾,“我也不想这麽快回去,只是家中有要事,不得不回去。”他招眼,暧昧冲我一笑,靠近我:“凤公子要不要还跟我一道?顺道来我家玩儿,我们那儿可是美人传天下,我给你介绍一两个?”   一愣,笑著把他推开,“孟公子就别取笑我了,不过好意我心领了,下回有机会,定会上门拜访的。”我客套地说。   “那好,到时务必要来哦。”孟青丝还是笑,不知为什麽,突然伸手就撩起我耳鬓的发,我还未来得急有动作,只觉身後一阵寒气逼来。 第118章:武林大会结束各自散场     顾不得看眼前孟青丝眼里的狡黠,愣愣地回首,就看到安平真带著那万年不变的半边面具,然後那双可见的凤桃眼,闪著骇人的光芒。   不禁打个抖,不知为什麽还有些心虚。   嘴角抽了两下,愣愣地转身朝向另一边,“……啊,莫大哥,今日离开欧阳堡的人一定很多吧?”转头向一边的欧阳莫,转移视线,顺道唾弃自己的没出息。   欧阳莫温和一笑,“是啊,九成的人,都是今日离去,半个时辰前大家都辞行了。”   “哦,都走了……”那我应该什麽时候走?下一站又该去哪里好?   突然间,有点不知何去何从了。   “小拖哥!你、你也要走了吗?”一边的留井不知为什麽,突然变得非常敏感,拽著我的手,把我的思绪打断,看著他那张紧张兮兮的小脸,微凉的心,暖了暖。   回握著那只软呼呼的小手,我朝他笑笑:“小拖哥再住些日子。”至少,等我想好下一站之後。   听了我的话,欧阳莫微微松了口气的模样,叫我有些不好意思,“莫大哥,看来我还得多打扰你一些日子,继续厚著脸皮蹭饭了。”说著还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头了。   被故意无视的安平真忽然甩袖离去,暗暗松口气的同时,看著那背影有些不解,正好这时那安碧雪笑得迷人地晃到我根前,调皮道:“宫主那是自寻闷气,不拖不必担心,只要小拖还等在这堡上,宫主就不会那麽快离开的。”   看著这张貌美俏皮的脸蛋儿,我也不知该说什麽了。她怎麽就知道我巴不得那莫名其妙的男人尽早离开呢?   把一干人都罢脱之後,我找了好几个院,才找到那羊胡子大夫,他一见到我,一脸的笑呵呵:“凤公子来得正好,老夫这正要去找你呢,这倒也省了事了。”   说著的同时他已拉我入屋,现的各院各屋都显得特别的安静,这里就更冷静了,我甚至觉得这院里就只有这羊胡子大夫还未走而已了。   “大夫,你也要离开了吗?”这大夫的和蔼,总能勾起我的思乡之情,想著这人也要离开,往後可能就没机会再见,心里总有些难受不舍。   “呵呵,老夫这把年纪别的不好,就爱到处走走。”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的不舍,大夫还是笑呵呵地出声,手也不闲地给我把著脉。   好一会之後,大夫还是那笑容,“还好,脉象都平稳。”收回了手,他从自己的箱里掏出一袋好像早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我,“这里是一些养胎药品,老夫写了各药的用法和食用的时辰,你照著用便是了。若还有什麽事,或遇到什麽,别忌医。对了,这男儿怀孕不比女子,别说痛苦无比,且危险得很,你最好回到亲人身边,或有熟人照看的好。”   细细地交待到这里,大夫脸色有了丝为难,“老夫认为,你还是把这事告诉欧阳堡主吧,待在这儿养胎总好过到处跑,以堡主的为人能力,必定认识一些名医,居时若生娩,总安好许多。”   这我也明白的,不想他太担心,我便点点首,“嗯,我会的。”   但是,这种事,我又怎能让莫大哥知晓?   不知是不是心里空空的,我一路安静地送羊胡子大夫到了堡大门,望著那老身影远离,心中百感的同时,想起自己甚至还未问对方的姓名。   往回走时,除了隔了好远有一两个守卫之外,真的清静得很了。   明明,昨日这个时候还热闹非凡。   兜了几个圈,也不知自己兜到哪个院了,虽然一开始抱著散心的心情,可走多了脚也有些累,疲乏之馀,我也只能找人问路,不想还未找到问路之人,便瞧见一拐处有两个人,看那模样,像拉拉扯扯。   好奇心上来,也不管适不适宜,蹑手蹑脚地靠近,再靠近,这才发现,竟然是……安平真?   二人都是侧著脸对我这边的,安平真的对面是个……女人?那个女人我记得是……哦,想起来了,风华门的那个风月华,是个美豔且厉害的女子。   隐进一角处,我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伸出个身体,偷偷露了双眼。   那风月华不知为什麽,扯著安平真的衣服,美豔的脸上,尽是痛苦,脸上还挂著两行泪水,再心硬的人看了都不由得软上几分;而安平真此刻脸上还挂著那半张面具,所以看不到表情,只觉得他周身都散发著不悦的气息。   这个距离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表情也看不清,所以不知他回句什麽话,那风月华脸色更差了,只是生生地收住那泪泣,手还是没有松开,带著倔强地看著她对面的男人。   看到这时,我不禁犯嘀咕,“这两个人认识?是什麽关系呢?不会是……姓安的负了那堂堂的风华门副门主吧?真是风流的混蛋!”   愤愤地骂了那混蛋几句,为那貌美的女子不平。   我又伸脑想再看看,却已不见了那女子,而姓安的朝另一个方向摆袂而去,姿态高贵且潇洒……也难怪那女子会为这样一男人倾倒。   “小拖,缩在这时做什麽?”肩一拍疼,身後响起声音,吓得我差点就往地上扑去了。   回身才发现又是一张英俊好看的脸。   “你……谁呀?”为什麽知道我名字?也不对,第一天欧阳莫就当著天下人的面把我的姓名给供出去了,所以他们知道我的名字好像也不奇怪。   只是,他怎麽活像一老友熟人一般看我?   “果真不记得我了?”英俊的脸上,露了些失望,然後不知他从哪儿变出一面张,摆脸上,然後又摆开,“我是雨。”   “啊。”那幽灵宫的‘雨’?传说中,幽灵宫四大护法之一。没想到摘了面具竟是这样一英俊的脸,往的我若再看到戴面具的,是不是就可以认为是帅男?   “想起我是谁了?”一瞬眼,那面具不知他变哪里去了,可我现在不是好奇他那变术的时候。   歪了歪脑袋,“我记得你是‘雨’,可,我们以前不认识吧?”为什麽那日他下台直冲向我,说我们是旧识?   “自然认识,不然我怎会知道你?”他答得乾脆,“我们在王府见过。”   果然是那阵子。 第119章:本能的不喜欢那一个人    “可,我不记得我见过你。”王府里虽有形形色色的人,如此英俊不凡的男子,我不可能没有印象。   他一笑,“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有些弄不明白这人的想法,我也不想多逗留,“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告辞了。”说完就移步离开。   可对方显然不是那麽好打发,笑得二人就真是老友一般跟上来,“你在王府的那半年多,可闹了不少的事,现在怎麽会出现在这里?王爷又怎会舍得放你出来?”   我不喜欢这个人。   本能的不喜欢。   冷冷地瞥他一眼,“那都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哎呀,别这麽冷淡嘛,怎麽说我们都是旧相识一场。”这人继续不识趣地缠上来。   “可我不认识你。”对於不认识的人,我可以很礼貌,但不代表这种一上来就装成熟人,还揭我最不想回忆的旧伤疤的人我不想客气。   “好吧,韩沫雕你总记得吧?”对方似乎也放弃继续逗我,却还是挂著那无所谓的笑脸,看我。   一愣,我驻了步,“你……认识他?”   他一笑,“我何止认识他?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我这位哥哥。”   “哥、哥哥?”什麽情况?   我的惊愕显然让这男子很高兴,笑容更是扩了些,点点首,“是啊,亲生哥哥,他没跟你提过我吧?像他那种闷葫芦型的人,想也知道绝不对主动提有关自己的事。”   的确,那韩沫调是响当当的闷葫芦。   “你是韩家人?”韩家好像也是名门世家,世代忠良,只是我未上门拜访过,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当然。在韩家,我叫韩琅霄,在幽灵宫,我是四护法之一,‘雨’,这事知道的人极少,当然我知道你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韩沫雕,韩琅霄──果然是兄弟的名字。   面对这人大大方方地反自己的天大秘密说出来,我一时吸收不了,有些茫然,“你、你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现在说总省了以後的麻烦。对了,我哥好吗?”   本能地点首,“他看起来很健康。”   “噗,小拖你还是那麽的可爱,怪不得连我那木纳的大哥也会喜欢你,连我都忍不住喜欢上你了。”韩琅霄得一脸的坦然逗趣,说出来的话差点把我呛著。   好吧,我知道他说的‘喜欢’没有更深的意思。   “谢谢你的喜欢。”我嘴角一抽,话峰一转,“你是韩家二公子,怎会是幽灵宫的人?还是那赫赫四大护法之一。”连我这种无名之辈都听过,可想而知,这人定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只是,为什麽他会有双重身份?或是更多?   拉了拉我,“我们边走边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的视线不知瞟到哪里,一脸的无所谓,可眼里多了一丝戒备。   我一愣,难道我们被监视?也不禁四处看了看,却未见有不妥之处。   我们走得并不快,也不慢,像无意却有意。没几下,便到了一庭院,那里也有个荷花池,边上也有个亭子,我们双双坐下之後,韩琅霄才开口:   “我也不过是无所事事,碰巧做了幽灵宫的人。”   知道事情定不是他说得那般简单,我瞥他一眼,把话题移到别处,“那你这次代表幽灵宫来争这盟主之位,有何目的?”   区区虚名,我并不觉得天下两大宫之一,会有这个兴趣。   这张俊俏的脸上,露了几分喜色,“小拖真是让我惊喜得很啊,原本总以为……你不过是个长得迷人的小家夥,没想到心思这麽细。”   瞪他一眼,对他的话我不生气却也不爱听,“少给我高乱七八糟的帽子说些不著边的话。”你若不找上我我也懒得问你,既然你自已送上门,我不搞个清楚也太对不起自己。   “哎呀,半年多不见,脾气倒是见长不少啊……好好,我说还不行吗?”被我一瞪,韩琅霄才打住了那嬉皮笑脸,转回了正题:“我就是说了你也未必会信,且我也不会真说实话,所以大家何苦互扯著谎呢?不过,我希望不会把你卷进来便是。”   我挑眉,对於他难得认真下来的脸,却说著等於没说的话,不以评价,也不在意,“我只问,你不说也罢。只是希望你别做得太过了,你大哥会担心的。”再说,我与他没半毛线的关系,又怎会把我卷进去?   韩沫雕虽然是个冷面寡言之人,却是个心热重情的人。他曾对我的关心,我全都记著,自然也不希望他为了自己弟弟的事伤神。   虽然,我没什麽资格说这话。   “呵呵,小拖还真善良,自己的事不紧张,却去担心别人的心情,真不知说你什麽好了,王爷相中你真是他的好命啊。”不难听出话中带著的讽刺,还有丝丝掩不去的憎念。   我心一悸,“我的事,我自己清楚,不劳你费心,既然我们话不投机,就此别过。”说著我便起身要离去,身後的人没有起身,却传来凉凉的声音:   “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王爷的吧?他可知道?”   双脚一顿,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一刻不敢停下,快步离开那庭院之後,我才身体不稳地靠在一边的柱子,微微地喘几口气方才努力压下来心中的恐惧。   那个人,果断有我讨厌的因子所在,也有叫我恐惧的本事。   此人,以後一定不能靠近。   心里告诫著自己,也想不明白那人是怎麽自己肚子的事,可看他那一脸平静的模样,对这种男子怀孕惊世骇俗之事都无关在意,就说明绝非善类。   捂著因紧张而微微发疼的胸口,我攀扶著走廊,慢慢地走著,好不容易回到自己住的那个庭院,远远便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那亭子里。   微愣过後,我选择了无视,还是慢慢地回自己的房间的方向而去。只是当我抵达房门口时,那原本在几十丈外的亭中的人也出现在我房门口,直直地盯著我。   “我累了。”无奈地叹口气,推门而入,也不管身後跟著那有著俊美样貌、仙姿玉韵的男人,靠了塌座,就想闭目养神。 第120章:武林豪杰死伤无数      安平真就这麽大摇大摆走到榻前,不请自坐,没等我回神,他已把我拉入怀,只是这次是背靠著他那宽实的胸膛。   “做……”什麽都还未说出口,就觉身後被一掌抵著,然後传来阵阵的舒畅之感。   微微一愣,他知道我需要什麽。   垂下眸,“你的真气都用来这样消耗的吗?”明明,想说的不是这句尖酸的话,明明,是想道谢。   可不知为什麽,对著这个男人,总是词不达意,甚至有些口是心非。   “怎会?你是头一个。”身後传来男人低沈的声音,磨得我的耳膜都有些痒痒,不由得打了个颤。   “可是冷了?”身後的人又问,带著的关心语气,似乎早已习惯,不陌生,很自然。   不知为什麽,心里一酸,有些赌气,“你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有和他一样的眼精,和一样的声音?连……霸道的脾气都那麽像。”   明知道自己这是在‘迁绪’,却还忍不住去想,去对比,然後……恬不知耻地幻想著他、他其实就是那个男人。   只觉身後的人,微微一顿,气氛变了,语气也变了。   “不管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希望你看清楚,我就是我,不是别人。”那声音,冷凛且霸道,不给我反驳的时间,一把就掰过我的脸,欺上来。   那是个宣示一般的吻,啃噬著我的理智。   “嗯……”过於强势的吻,合不笼嘴,一根细丝顺著嘴边滑落,我猛地一惊,用力推开搂著我的男人。   跌下了榻。   惊恐地捂擦著自己的嘴,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我、我竟然、竟然沈浸其中,甚至、甚至还回应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我、我不是,不是……”摇著头,我痛苦得语无伦次,来不及爬起来,在地上一直後退,好似前面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万丈深渊,能叫人万劫不复。   听到轻轻的叹息声,前面的男人下了榻,来到我根前,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之後,才蹲了下来,轻轻地把我拥入怀中,声音充满著无奈,“好,我不逼你就是。”   不逼我……原来他只是在逼我,为什麽要逼我……   以为,可以清静了,却不知,风波再起,江湖动荡。   外面一乱杂乱却难停之响,安平真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说著就出门,不过我没那麽听话,而是随後也跟著出了门。   大堂处忽然多了很多人,很多伤者,很多本应已离去的江湖豪杰。   “怎麽了?”我走近愁眉苦展的欧阳莫,问得关心,显少见他会展现这模样,总觉得发生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了。   欧阳莫这才发现我,本原就不怎麽好的脸色,在看到我之後更忧了,“小拖你脸色怎麽这麽差?”关心且乱,我还没来得急说自己没事,已被欧阳莫拉到一边仅剩的空位,让我坐下,然後不知上哪拉个大夫过来。   这不是那羊胡子大夫,我把手收回来,朝他笑笑,“莫大哥,我没事,你太紧张了。对了,这些前辈大侠们怎麽了?为何如此狼狈?”   我赶坚转稳话题,不然若真让那大夫看了,我想天下人都得知道我身为一男人,却惊世骇俗地怀了孕……   到时,鄙夷、厌恶、难堪都随之而来……想想都觉得可怕。   被一问起,欧阳莫还未开口,就冲进来一个人,我还没来得急反应,就被抱个满怀。   什麽……情况?   愣愣地任人抱住,然後听到一兴奋的声音:“小拖!天意都让我回来找你了,我真高兴!”   武……成?   显然,他说完这句话之後,汗颜的人不止我一个,特别是跟著他尾相互搀扶走进大厅,他的那些师兄弟们,更是黑青脸色。   好不容易把人从我身上拉开,语带无奈,“我说武少侠,你高兴也得看场合吧?还有,这是怎麽了?为何你们又折回来了?”我赶紧出声转话题,没看到一些受重伤的人正怨毒的目光扫过来吗?   “呃……”这麽一提醒,他那略显秀气的眉微微一紧,开口解释,“我们下山得比一些前辈晚了些,所以当我到还未到山脚时,便发现有埋伏,都是一些厉害机关,师兄弟们都受了伤。之後才发现其他前辈们也伤员惨重,有些……已命丧在那些机关下,不得已我们只得往回走。”   目瞪口呆地望向一边的欧阳莫,得到他悲悯地点点首之後,我才确信这震惊的事。   可……   “怎会在欧阳堡山路处有埋伏呢?”而且,欧阳莫却完全不知晓?是敌太强太诡异了,还是……   不觉的,我抬眼看了看一脸忧色的欧阳莫,眼里的冷漠,染上几丝忧虑,不由得为自己的胡乱猜疑自我鄙夷了一番。   欧阳莫正在专心为那些伤员安排大夫或高人疗伤医治,我心一动也想帮忙,身边的武成似乎看出我的打算,一把拉住我,“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由我们来处理就行了。”   拉住我的武成原本白皙的脸上,透著认真,让秀气的眉也平添几分英气逼人,那略显的不怒而威之感,虽然没有池中寒那般强烈,却是不可忽视。我心微微一激,是哦,他现今已是武林之主,哪里是我想的那般天真烂漫?   於是,我略显虚弱地点点头,“嗯。”   得到我的合作之态,武成走向大厅里人群之首,与欧阳莫处理著事情,二人的神态完全不一样,一个忧色,一个威严。   不想让自己又处於自抑里,站了起来,望了望受伤的人群,还有陆陆续续或被送进来或自己入来的人,在百忙的人群里,少了几道身影。   我有些疑虑,走出了大堂,来到外头,连守卫的人也都忙著去搀扶那些面色土灰,十分狼狈的,曾经的大侠、豪杰们。   退到一边,远远地便看到全身散发著高贵冷凛气息的男人,戴著半截面具,正与一美豔的女人并肩而行。   垂了眸,不知心中那一瞬揪痛是为什麽。 第121章:几个大男人同桌也如集市吵 入春了,天气里多份湿气,散了许多冷寒;不知为什麽,这两天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总感不适,却又说不出是哪儿不舒服。想了想,多半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加之昨日又看到那麽多那些江湖人的尸体,胃一阵翻滚之後,更是不舒服。   “小拖哥,爹爹要我来喊你一起去用餐。”留井那小小的身体从门缝里挤进来,笑得甜甜地来到床边拉我。   有些虚弱地朝他笑,“嗯,好。”虽然一点食欲都没有,却已有两餐未食,如若换平时,自是不打紧的,可如今不一样了……   慢慢悠悠地走到前堂时,我有些愣了愣,欧阳莫不在,却多了几张说熟不熟的面孔。   “发什麽呆?”只是瞬间,身边便多个男人,一身素衣仍掩盖不了那一份独一无二的尊贵之气,看了看他那双关心的眼,我心想著:这就是一宫之主气势吗?那麽,那个幽灵宫的宫主又会是怎麽样的一个人呢?   “怎麽了?”见我傻傻地盯著他看,安平真关心的语气,更深了。   轻轻地摇摇首,“没事。”   见我走到桌边,座位上的青衣公子朝我温和地笑笑:“凤公子,好久不见,过得可还好?”   无力地白他一眼,什麽叫做‘好久不见’?昨日不还见过吗?这孟青丝本就是如此无聊之人?   “是啊,好久不见了,都快十几个时辰了。”   见我如此答,孟青丝那笑得温和的脸一程不变,“可不是。”   “……”我连理他的欲望都没有了,在空位坐下,身边的安平真也想随著坐下,却让留井给一溜烟,挤上了位置,那小脸蛋还挂著天真无邪的笑容,盯著桌面上的美味佳肴,完全无视一边僵著的大人。   看到安平真那俊美非凡的脸上,微微抽搐两下,我想笑却没好意思真笑出来;而我的左边,已坐了有人,不得已,安平真只能坐到留井的另一边,用那种无奈的眼神又极力忍怒地看了看我,似乎在说若不是为了我,他早发飙,无需忍让。   脸一热,我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身边的是武成,他的双眼还盯著等於他对面的安平真,一双大眼里,是惊豔、是愤恨、也参杂些我不明的东西。   “武少侠……不,应该是武盟主,脸色有些不好,可是这几日的事太多,累著了身体?可得多注意了。”我问得客气,笑得自然,却换来对方幽怨一眼。   “什麽盟主?小拖因何不肯直唤我的名?”   “这……”我眼角瞟见同桌几人看好戏的模样,脸露为难,“那,唤你阿成?”本来想说‘小成’的,但实际年纪上,他应该大我些许吧?   原本幽怨的双眼一亮,连忙点头:“嗯。”   那天真烂漫的模样,真的有一瞬间让我迷失。这个人,倒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面对重大事情,能瞬间幻化为一个可靠成稳的犀利人物,可每每在我面前,又如此天真烂漫,以至於我总把他当作年小於我的弟弟。   唉……无声地叹口气,人都不可貌相的。   同桌的还有那幽灵宫姓韩的,我有些奇怪地看看本该敌对的白羽宫的宫主,安平真,他一脸的淡色,已经拿起筷子,夹了菜之後却是往我碗里放的,也不顾我情不情愿,或别人异上的目光,似乎并未放韩琅霄在眼里。   “这……”话还没落,碗里又多了块肉,是身边的武成夹的,还能看到他一双关心的眼眸一角处敌视著淡漠的安平真。   “……谢谢。”我无奈地再开口,有种麻烦将至的错觉。   果然,一顿饭基本都是在互瞪杀气弥漫的硝烟中度过,我没什麽食欲,对於碗里的几块肉,我提不起精神,正想著要不要回房时,面前多了一碗透著清香的……好像是小米粥。   我奇怪地抬首,对上的是对面一直不怎麽说话的韩琅霄,见我抬首看他,他朝我一笑,“我看你无食欲,这是西汞的汞米,刚才我特意让送饭的人多准备的,你试试,不会腻口,而且挺美味,对你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微微一顿,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碗,想起这人知道我怀孕之事,原本对他的敌意,竟然减去不少,还带了感激。   这时,大家都盯著我看们,我微垂首,舀了一口送进嘴里,甘甜滑而不腻,还带著很奇妙的清香。   我笑了,“嗯,真的美味,谢谢。”我言谢,他只是无所谓一笑,“我只是交待一下罢了,能煮出美味来,那也是这欧阳堡的厨子厉害。”   这麽提,我才想起,看了看身边吃得很香,完全不插入我们大人说话的留井,“小井,你爹呢?”不是他让来唤我用餐的吗?   留井嘴里塞满了食物,鼓鼓的,原本粉雕玉琢的脸更是透了几分可人,使我差点忍不住就想捏上一把了。   好不容易咽一口,“爹、爹爹忙……”   他顾著食,答得不清楚,身边的武成代替留井的回答,“欧阳堡主本也一道,只是你来之前有人来通禀前院那边又有些事,他过去处理了。”   眨了眨眼,“那你呢?都处理好了?”他现在是武林之主,虽然目前大家都在欧阳堡,但话事的,应该是他才对吧?他的责任不比欧阳莫小。   误以为我这话是出於关心,武成那白皙的脸漾著开心的笑意,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小拖放心,我都处理好了。”   有些不信地看了看他,心道:估计都是他那些师兄弟们处理的。   安平真不是个多话的人,虽然能看到他此刻仍是一脸不爽的模样,却也未出声臭人,只是闷声地食之;倒是孟青丝与韩琅霄,话都不给落的,马上就有人先开了口:   “盟主可真是幸福得很,发生如此之大事,还有闲情来这处讨人欢喜。”说这话的人笑眯眯的,可话里的尖酸,连我都听出来了。   只见武成也不变脸色,悠悠回一句:“这是自然。”   “……”我默了,继续垂首吃自己的。   “盟主可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夺得武林霸主之位,可真是了不得。”孟青又也笑吟吟插一句,也不知他的话有几分真心。   “都是各位谦让。”武成对答如流,轻易化解那僵硬的尴尬。   垂首,我一口一口食著碗里的粥,半点都不愿意自己会被卷入话题之中,可事与愿为,不知谁一句话让气氛被推向了无比尴尬的地步:   “只是,身为堂堂的武林盟主,一天到晚追著名秀美的少年跑,还公然言道喜欢,莫不是……盟主本就是个断袖之癖?” 第122章:奇怪的思梦里两个不同的男人      “!!”拿在手里的勺子掉落在碗里,我没有抬头,我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那几道目光,来不及去分辨那几首目光是鄙视、是厌恶、是恶心还是别的,手微微地抖著,想再次拿手那勺子,可手疆在那里,不知拿亦或是不拿。   脑里,一片空白。   “小拖?”肩一重,愣愣地抬首,才发现不知何时,安平真已来到我身後,微弯著腰担忧地看我。   我回视他,又慢慢转首看向那几个正瞧著我,或紧张或平淡或看好戏的眼光,看得我不由得又是一震,‘嘎’的一声,我站了起来,因为太大力,椅子被移开几寸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我、我……你们慢用,我先回房了。”说完不顾後面的几个人出言或阻拦,逃似的离开了堂厅,往房间的方向跑。   我不知道我逃什麽,我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麽。就连肚子里已孕育著一条小生命,我都能接受了,那我还怕什麽?   就怕……这些熟人,异样的目光吗?   因为,我在乎了吗?把他们当作……朋友,当作重要之人,所以……我害怕,怕从他们的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   捂著嘴,胃一阵翻滚,很想吐。   “小拖。”   身体一重,我被拽驻脚。   茫然地转身抬首,看著拽住我的这个男人,那张美得有些妖冶的脸,明明没有熟悉之感,却有著一样的妖美迷人,有著勾魂的却一模一样的双眼,然後全是担忧。   你……为什麽要来?为什麽要出现?为什麽又要来扰乱我?   困难地垂了眸,“有……事吗?”为什麽要这样看我?为什麽要用这种眼神?为什麽好像能刺穿我一般地注视著我?   我、我守不住了……我快守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捂著自己的嘴,不知是胃难受还是胸口。   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你看起来很不好。”他用的是叙述,不是疑问。   虚弱地摇首,“我、我没事。”挣开他的手,我入房间,现在很不想与这个男人独处,反手就把门给关上,却还是晚了些。   无力地瞪著挤进来的男人,“你做……唔!”   被……吻了。   舌头被擒,又吸又吮,太过用力,有些生疼,推著搂紧我的男人,“嗯……放、放开!”刚推开些许,又被重新封上。   那……味道,其实很熟悉;第一次被这个男人‘非礼’时,就是被这份熟悉给迷惑,我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想找个替代品,替代那份又冷又热的感情。   可是,我错了。   真的,错得好离谱了。   一样的触感,慢慢的,叫自己开始迷失。脑袋里的理智,一点点被抽去,越来越空白,双腿无力,只能靠著搂我的男人那宽厚结实的身体,连体温都那麽熟悉。   “为……什麽。”我傻傻地问,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原来,我问在自己的心里,又怎会有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以为那便是永恒,才被松开。发麻的唇被一指轻轻地揉著,近在咫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   “断不断袖,这种事只要两情相悦,没什麽。”安平真用他那沈沈的,淡淡的声音对我说。   垂了仍是茫然的眼,他在安慰我。   这个男人,用那熟悉的气息来迷惑我,如今又这般待我,细心得犹如我就是他的、他的……他倒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麽?有什麽是他执著的?   “放、放开我,我累了。”後知後觉,才发现自己还被抱著,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吻,耳根都热了。   “呵呵……”听闻那清脆好听的轻笑,男人便已松开了我,手却还在我的脸上徘徊一会儿,才道:“那你先歇息,我迟些再来。”说完便离了去,还帮我带上了门。   望著那紧闭的房门,手不自觉地抚上还有麻感温热的唇,脸很热。   甩了甩头,转身回床,坐下之後又站起来,在房中走几圈,再坐下,然後再站起来,走几圈……这麽来回也足折腾有半个时辰。   理不清。   躺床上,滚了两圈,不知是不是太早的关系,毫无睡意。不知为什麽,脑里不断忆起刚才门背後的那一吻。   就是此刻,也能感觉到那温热且霸道的舌在自己的嘴里乱搅一通,搅得我心神不宁。   不知是不是错觉,很热。   虽说现今如初春,却还是该冷的,今早都还穿著棉衣,可现在我只著了睡衣,盖著一张被缛罢了,却全身发烫,难受得很。   把被缛都踢开,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与额,“莫、莫不是发烧了?呼……”声自著,喘息变得困难而重。   可,这种感觉,不太像发烧。   脑里,慢慢地荡起一张妖美的脸,有时寒著张好看的脸,瞪著一双勾人的眼,粗暴地吻著我的嘴,咬破我的唇……   那双修长如竹的手,在我身上游离,所到之处,如一火把,到处点炎炽热……   那是一具有著优美线条的躯体,使人光著著,就会想入非非,那如此完全的体魄就在自己的身上,挥撒著汗水,一次次销魂的撞击……   还有那沉沉的,带著沙哑的声音,总在情动之时,在我耳边呢喃细语,似乎说著一些叫人堕落的怀话,说著:拖儿很棒,真想死在拖儿的身体里,不出来……   虽然下流,可是自己却不知羞耻地一遍遍地回应了。   一阵阵热流传遍全身,骤然间,那张妖美的脸,突然换成了另外一张同样妖美却不一样的脸。   安、安平真!   猛地睁开了双眼,对上一双熟得不能再熟的眼眸,正关心地看著我,“小拖,你怎麽了?” 第123章:疯狂地做著让自己後悔的事   他、他唤我‘小拖’,而不是‘拖儿’……   不是他,不是……   猛然惊醒,我抓著被缛,摇著首往床角处退,“你、你怎会……啊,在、在我房……啊房里?”每说一个字,都不由得加重了喘息,我惊恐地瞪著床前一身素衣的男人。   不知为什麽,觉得那张妖美好看的脸,现在多添了几份妩媚与暧昧,增重了自己体内的热气。   “小拖?你怎麽了?”看我这模样,安平真脸上的担忧更浓了,就要爬上床来,吓得我更往里缩,声音尖锐带著恐惧:   “不!别、啊别过来……啊你别过来!”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那些龌龊的想法,怎麽压都压不下去,还不断地恶长。   我现在连他的脸都不敢看了,越看,呼吸就越重,身体那骚动就越难受,抓著自己的头发,使劲地抓,似乎狠不得把一层头发与皮都扯下来方甘休似的,恐惧又无助:“你啊……你别啊过、过来,求你……”我、我变得很奇怪。   安平真不顾我的意愿,直接把我从床最里拉扯出去,一手握著我的手脉,我已越来越晕呼,脑里已没办法想明白他要干嘛,只觉得他握著我的手本来是凉凉的,很舒服,可却更加炽热难耐。   “你被下药了。”安平真的声音带著难掩的愤怒,也透著关心。   下……药?   所以我才变得这麽奇怪……   “你……啊,放、放开……啊!”实在无法忍受被他触碰,越来越混沌的脑,已经快受不住。   “拖儿,你听我说,你这药不除……唔!”   只觉自己的唇一片清凉之後,脑也清了许多,依稀记得自己受不住,一听到那一声‘拖儿’,便扑过去,咬住那红豔的唇,感觉到对方的惊吓,还来不及去想明白自己的举动,只觉嘴巴多了条温热的东西,与自己的火相撞,擦出火花。   无力地挨著身前的男人,那火热的躯体需要抚慰,需要更多……不安地扭动著自己明明无力的身体,渴求著什麽,却又无助。   微微松开了我,眼前这张妖美的眼,微微带著妃色,眼里全是骇人的欲望,还有那深不见底的深邃,似乎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可现在看在我眼里,显得那麽的诱人好看。   “拖儿,你可会後悔?”问话的人,声音低低沈沈的,带著沙哑,似乎也在极力忍著什麽,好挠人。   我只看到那妖豔的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挠得身心都酥痒难耐,他的话虽然已经听了,可却听不明白是什麽,也不想去明白,此刻身体只想要他,要他的抚慰。   紧紧地抓著他的衣领,我微仰头想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却模糊了双眼,看得不太清,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挤出来:“我、我……寒、寒……不啊不悔……啊!”   现在,就是要自己说一万个违背良心的话,估计都能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一个重身,自己已被压在床上,感觉到上面的人的急色,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无力却也不示弱一般,使劲扯著对方的衣物……   明明双方都清凉得光溜溜,那份燥热不但不减,反而徒增,特别是上面的身体贴著自己的肉身之时,那种带著灼伤的疼痛,难以缓解。   “……给、啊!给我……”抓著那只乱点火的手,我也不知自己在说什麽,只想快点解脱,就是疯狂地干什麽都可以,只要解脱了就行,只要把体内那股难言的痛苦解脱就行。   上面的男人,带著笑:“别急,慢慢来……”   慢不了!   勾起他的脖子,仰首就送上自己,一双腿乱蹭著,蹭到那坚硬无比的刚物时,不知怎的,觉得自己的耳根本能地更燥热起来;听闻对方也变得沈重的呼吸时,我已经没有任何理智了,不知自己怎样一次次回应,当吻变成乱咬时,只想找快感,解决燥热灼疼的快感。   当那疼痛传来时,也不过一瞬间的停顿,而後身体马上如著魔一般,疯狂地律动著,叫喧著,呻吟著,呐喊著……   就好像一叶孤舟在水上漂浮,忽然有个港湾停靠,那种渗入心脏最心处的安定感,伴随著二人疯狂的行为而越加深。   男人抱著我的腰,汗水挥洒在彼此的身上,而他还一次次,不遗馀力地撞击著,似乎想要把灵魂都注入我的身体里一般,疯狂而执著。   双腿在空中漂浮摇曳,双手不安地在上面留下一道道可怕的抓痕,刺目的同时,也刺激著二人的魔性,两具赤体一瞬也不放过地紧密连在一起,似乎就是天荒地老也无法将之分开……   一次次的泄欲,茫然地瞪著那双一直以来都能经而易举迷惑我的眼,想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可从嘴里溢出来的,除了呻吟只有尖叫。   我,只是想说:我爱你……你知道吗……   是春了,下著蒙蒙细雨,淅淅簌簌,很好闻。   屋里弥漫著一股麝香味、淫欲味……  猛地睁了眼,是自己近日来所居住的房间;视线移下,一双有力的臂正搂在自己的腰间……   一张近在咫尺,毫无防备的睡脸,就这麽撞入我的双眼。   “啊!”   惊叫过後,我本能地捂著自己的嘴,人已经滚在地上,顾不得本身地疼痛,瞪著床上被惊醒而起身的男人,那白皙结实的体魄上,那一道道可疑的痕迹,非常刺目。   “怎麽回事?这、这是怎麽回事?”摇晃著自己的脑袋,自欺欺人地不想知道原因。   床上的男人已经坐起来,高高在上地坐在床上,俯视於我。   “不记得了吗?”那冷冷的声音,就像一把小刀,在一寸一寸地解刨著我,很痛,刺痛。   摇著首,“不,不……”我只想否认,否认一些事实。   床上的男人翻下床,一把扯我起来,然後直接跌进他的怀里,捏著我的下巴,非要我回视他。   “你现在才想忘,迟了。”说著就俯首封住我的唇,企图唤起我的回忆。 第124章: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他成功了。   非常成功地换起我不堪的记忆。   “怎、怎麽会这样?”被自己身上一片片青丝色暧昧的痕迹惊得我双目瞪大,不敢置信地抓著自己的发,昨晚的一幕幕都在脑里浮现。   “……拖儿。”他的声音是好听。好听的男声响起,把我拉回神,惊恐地抬头。   安、安平真……   对方眼里没有关心与歉意,只有冰冷和……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生生地刺痛了我。   摇著头,“不!不可以,怎麽可以?”我无助了,我慌乱了,我内疚了,无法接受,疯狂地抓著自己的头拼命地想否决些什麽,“不,我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我怎麽能跟他以为的男人发生关系?我、我爱他呀,我爱他呀!我、啊!我……我还怀著他的孩子!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语无论次了,混乱不堪,就要土崩瓦解了,犹如自己做了什麽十恶不赦的大事,濒临崩溃。   “你冷静些,拖儿!”我的双手被握住,是安平真……却不是他。他脸上是担忧的,双眼却是坚定。   继续摇首,努力想挣脱他,“不、你开始我,你、你离我远一些!为、为什麽会是你?你为什麽要靠近我?我、我们、我们……我们怎麽能?”   握住我的人没有被挣脱开,他只是一把将我拥入怀里,口口声声安慰:“没事了,没事的,你先冷静下来,别这样指责自己,好吗?”   声音,还是记忆里的声音,我埋脸在这个男人的怀里,用力地催眠自己,这个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我、我没有做一些奇怪的事……   “拖儿,你刚才说你爱的是那个男人?”   “嗡”的,又是五雷轰顶。   为什麽……还要提这个?我正努力不想提,不要提醒自己,为什麽这混蛋还要提?   猛力推开这个男人,我掩著嘴挪著後退,一不小心,又掉下了床,“咕咚”一声,摔得我头昏眼花。   “拖儿!”安平真惊呼一声,想过来接住我已来不及,见我落地,二话不说就抱我起来,第二次放回床上,一脸著急地检查著我的身体,“怎麽样?有没有摔到哪里?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眼前这男人絮絮叨叨,可我难以听进去。   无力地抓著那‘上下其手’,一脸的茫然,“安……宫主,你、你就当我们什麽都没发生过,可好?昨夜你是为了救我,我对你是感激的,也无以回报……只是,昨夜的事,你能否真当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我、我们这样,不应该。”   如果我没有发现自己爱的是那个男人,那个无情的男人,如今的我也不会如此这般痛苦。   即使明知道与那人再无瓜葛,可我无法原谅自己背叛自己的心,去跟一个‘替身’发生这种发关。   “你……”安平真那一脸愕然之後,疯狂骇人的愤怒,也如面临崩溃一般,一触即发。   “你为何要这麽说?昨夜之事,难道换是别人,你也同样可以在其身下放荡呻吟吗?也可以一脸媚相地求著对方给你释放吗?啊?”   他的斥问,每一句都叫我脸白上几分,最後我觉得自己毫无血色的脸,一定十分可怕。   摇首,“昨、昨晚是、是……药物,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怎麽会在其他人身下那、那样?怎麽能……   “你!”我的茫然,换来对方的怒目。安平真一脸的怒气无处可发,瞪圆那双会勾魂的桃眼,那神色果真还是与池中寒相像极了。   所以,我昨夜才会那般失控吗?   我失控在这一双眼里……   “拖儿……”他的声音带著丝丝无助。   我失控在这一把低沈的声音里……   “……不,不要叫我!不要、不要用这种声音叫我……”我受不住,我受不住……“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只觉被人一把抓著,双肩连动都动不了,二人明明都赤裸著,坐在床上面对面,明明多麽滑稽可笑的画面。可对方深得如万丈深渊的眼,死死地盯著我,就像一捉妖器,要将我吸走。   “凤小拖!”他连名带姓吼住我的颤抖,吼住了我的崩溃。   微张著嘴,木然地回视著这张认真的脸,这双正视我的眼。   不要说……不要说……心里不断响著这一句。   可是,他还是说了,“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我真的只是替代品吗?”   痛苦地闭上眼,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血惺味早就刺著口鼻腔,却完全不自知。   颤抖著,全身都不由自住地颤抖著,不知过了多久,“……为、为什麽要……要逼我……”   为什麽?   “你何苦要逼我?”猛然抬首,哀怨地瞪著还抓著我不放的男人。   都是他,都是这个男人的出现,把我带进痛苦的深渊沼泽,越陷越深,到如今无法自拔的地步。   面前的男人,一双绝色的眼里也是痛苦的,满满的,不亚於我的痛苦,还有无奈与无助。   “如果,我以死来换你的真心,你可愿意?”微抖著声音,他问得有些绝望。   木然地看著咫尺的男人,看著他的坚定与绝望,我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在沦陷了,可能,早已沦陷了……   “……何苦。”垂下眸,我也痛苦,我也无助,我也绝望。   绝望,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捧起我的脸,他用唇轻轻地在我的唇上碰了碰,似乎那将是世後一次,如此珍惜,如此宝贵著。   离开了我的唇,他很轻,很轻地说:“我只要你心头一滴真心的血。”边说边轻揉著我的脸,轻抚我的唇,“如果你心头那一滴血,真心不是给我,我将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永不超生……告诉我,你可是真心的?”   “……”我茫然了,我听不懂,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第125章:我爱你,你呢,爱我吗?      缓缓地腾起自己无力的手,抚上这张妖美绝世的脸,我张嘴,好半响才道出一句:“是真心的。不管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你;还是冷酷却又时而温柔笑脸对著我时,总带著无奈而又不确定的你──我都是真心的。”   所以,请你告诉我,你呢?你要我心头一滴真心之血,你是否也是真心的?是否,这天下间千千万万的人中,你唯我而已?   这话,我问不出来,只能模糊著双眼,盯著他,生怕一个眨眼他便将永远在我的面前消失,那麽彷徨和无助。   听了我的话,他那双绝望的眼,瞬间亮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著我,似乎要把我瞪出几个洞来方甘休。   “你知道?你都知道?”   他的声音微微地颤抖著,带著厚厚的雪一样冷冰的不置信。   手在妖美的脸上,来回地徘徊著,没有易容的痕迹,也不是易容,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从……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知道你没有易容,你不是他,你……却是他。   所以,我在等,等著你来承认,亲自跟我承认,让我知道我并没有认错人,告诉我,我没有……爱错人。   可你,为何迟迟不愿告诉我?就是刚才我那般痛苦,你仍不肯告诉我?   我……不值得你相信吗?   男人狠狠地把我拥入怀里,使劲地揉著,似乎想要将我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我很痛,被抱得很痛,似快要窒息了……可是,我心甘情愿地任他搂著,任他揉著,即使就这样死在他怀里,我也情甘情愿。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让我……一厢情愿?   “……为、为什麽……不告诉我……”临窒息前,我呢喃细语,一句我一直忍著没有问的话。   带著惊慌地松开了我,他著急地寻问著我有没有事,一脸愧疚地骂著自己,可我,只是笑。   一直在笑,朝他笑。   满脸幸福地笑著,这种笑脸,天下间,我只对他一个人笑。   “傻瓜。”我听到男人带著无奈,带著宠溺,还带著笑意的一句,“天下间怎会有你这样的傻瓜?”   他说得好无奈,却又好开心。   把脸埋进这宽厚结实的怀里,贪婪地吸著他的味道。   他说:“如果得不到你的真心,我将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一直以为我都不确定,你是否对我真心。”   他说:“即便是现在,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为什麽,在取走你心头那一滴真心之血之前,我不会承认什麽,也不会承诺什麽。”   他说:“如果我赌错了,你心头的那一滴血,是给‘他’而不是给‘我’,我便真的会变得不存在,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我。”   他说:“其实我很害怕,怕你爱的是‘他’,不是‘我’;可我又怕你爱的是‘我’,而不是‘他’。”   他说:“我堂堂一七尺男儿,被你这小小人儿折磨成这般懦弱无能,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他说:“可是,谁叫我就是控制不住呢?”   我说:“那麽,你心里可有我?”   於是,他不说了,只是以吻封缄。   我搂著他有力的脖子,毫不羞涩地回应著他,二人都带著狂风暴雨,怎麽咬怎麽含怎麽纠缠都不够……似乎都沈浸在这一吻中,以求天荒地老。   就在我已情迷意乱之时,胸口一阵刺痛,嘴巴被松了开,对方盯著我的双眼,随著我的视线来到我的胸口处,一把小刀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脏处。   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目,看著那闪亮的刀慢慢渗出血,连疼痛都忘了,缓慢地抬首,对上一双同样不平静的双眼。   只是,这双眼,已没有先前的绝望,取而代之,那是一种坚定,一种无任何力量可摧毁的坚定。   我在里面,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眼前一片模糊,“……我、我爱你……”   所以,我也相信你。   而,你呢?   双眼一黑,我什麽都听不到了,只有一片又一片的黑暗,像个漩涡,紧紧地吸著我;我在黑暗里摸索著,呐喊著,却没有人回应我。   不知过了多久,双眼也慢慢习惯了黑暗,慢慢地有了光亮,虽然很模糊,却是有光亮的。   我又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然後,脑里忽然闪过一片又一片那些回忆。回忆里,有张妖美的脸,时而如寒冰冷,时而柔情似水……那嘴,张了张,一句不是很清晰的话传进我耳里:   今生都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我猛地睁开了双眼,已分不清哪些是梦,哪里是真实。   四周望了望,我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床上还是一片的狼藉,甚至夜里的欢爱痕迹还在,深深地刺痛著我。   捂著不清的头,下了床,昨夜太过放纵,连站都站不稳,险些跌倒。扶著床沿,心里暗骂著一些难听的脏话。   这一抬首才发现,榻上躺著个人,一无衣的男人。   瞳孔猛然放大,顾不得身体受不受得住,连滚带爬来到榻边,榻上的人身上只有重要部分随意盖著张白布,其他处都裸著;白皙结实的胸膛,还有一道道记忆里,我造成的痕迹。   脸一热之後,又一白。   那柄小刀,就笔直插在这结实的胸口处,深深的。   捂著自己的胸口,还有些隐隐的疼痛,我蓦然把衣服抓开,的确有一道小小的口,没有血,却能看到那是小小的刀口痕迹。   再抬首看著榻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没有的男人,他的胸口平静得毫无起伏……   “不、不……”不敢置信地摇著头,否认这是现实,“这、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一边摇一边退,就是滚到地上都不自觉疼,一味地摇著首,拼命地叫自己否认。 第126章:如果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嘎吱!”门一声响,无声无息闪进来一个人,抓著我的双肩,语重地吼:“我哥还没死!你别这样!快到外头拦住那些朝这里冲的人,然後叫他们准备多一点热水,快!”   “……哟、哟哟,他、他会不会死?”   少女瞪我一眼,“他不会死!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他就不会死。”说著就过去,不知在榻上的人身上洒些什麽。我不敢耽误,混混恶恶,跌跌撞撞来到门边,开门之後果然看到一群熟人的脸,我没办法去理,匆匆交待之後反手把门上了闩,又折回榻边。   那柄小刀已不见,而榻上的人……全身都是血!   我瞪大了眼,反手就抓起身边的少女,“你、你做了什麽?你倒底做了什麽?!”   少女用她那坚不可催的眼神回视我,“相信我。”   这,是一个只有十六岁少女该有的眼神吗?这,是我认识那个活泼开朗,总缠著我说:小拖,你做我王嫂吧的那个少女吗?   相……信?我望著床上人脸色越来越古怪,原本平静的脸,慢慢变得痛苦,我嘴里只能嚼著‘相信’二字。    “王兄把你心头的‘真心之血’刺进自己的心脏,如果能成功,他以後就不用再变成另一个模样,而家族的诅咒就会在他身上消失,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机会,所以,你要相信他。”   相信他,相信他……脑里不断涌出这三个字。可……看到榻上越来越多的鲜红的血,我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即便血腥充斥自己的口鼻腔,都毫无察觉。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我以为都好了,可是……   随著“嘎吱”奇怪的,犹如猎豹在嚼著野生猎物,发出的“嘎吱嘎吱”叫人惊悚的声音时,我全身都在颤抖著;原本只是有些血色的身体,不知为何大量地涌出鲜红的血液,根本就是眨眼之间,整张榻都染成一片鲜红,好似要装整个人的血液都放光一身……   而榻上的人体,已看不到是‘人’了,‘支离破碎’都比他完整一些;没有呻吟声,只有那一块块皮无故裂开,脱落的声;然後是骨骼‘嘎吱’折断的声音……   如是不是哟哟扶住我,我早吓得跌到在地上。   与其说自己恐惧,倒不如说是害怕,怕他、怕他……   用力地捂著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生生把那尖叫卡在咽喉里。   我知道这世间有许许多多不可思议,人脑无法理解的事,可这种在自己面前,生生‘脱胎换骨’之事,我尤比五雷轰顶,甚至连吓晕过去都忘了。   那……该有多疼?   现在,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他该有多疼?我也该有多疼……   血液越流越多,骨骼发现的声音,从尖锐慢慢变得细小,这不可思的一幕,生生地刺痛著我。眼泪开始模糊我的双眼,无助,害怕。   少女用她并不宽厚的怀抱抱住我,“我认识的小拖,是坚强的,坚不可催的,如果你都倒下了,谁来支撑王兄?”   “……你,真的是哟哟吗?”我现在好无肋,不知该向谁伸手求助,眼泪早已劈里啪啦地掉下来,多久没有这样哭过,就是次次生死徘徊我都没这样哭过。   我想过去抱住榻上的人,想唤他,想唤醒他,想去感受他是否、是否……还活著。   心里的恐惧,随著那些血液,在增减。   抱我的人没有出声,默默地站著,听著屋里唯一的哭声……   许久,她才开声:“王兄现在能听到声音,用你的声音留住他,告诉他,让他留下来的理由。”声音是带著压抑的,压抑著其实她的恐惧,她的害怕……   我痴痴地望著榻上只能说‘一片红’的……人。连头发都是那浓浓的血液一滴两滴……   轻轻的,无力的。一步,两步……来到榻前,双膝已无力支撑自己,生生跪在榻前台阶上,上面还有一片血浆,马上染红我的白衣。   无助地伸出手,却僵在半空,我不知能不能握住那血红里,隐隐透著白的手,於是,我只能把手收回来,紧紧地握著自己。   “……池、池……”试著张了几次,都没办法把话说出来,只觉双眼又模糊起来,豆大的水珠像断线的珍珠,劈里啪啦往下掉。   我无助地跪坐在榻前,呢喃细语了起来,“……你、你不能再、再抛弃我一次……没有你,我、我……我活不下去。你知不知道,我、我怀里……有、已有了你的孩子,你……你不能这麽残忍!我、我们需要你,真的……需要你……寒,求你醒过来,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我们……我、我爱你啊……”   声声的低语,也不知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亦是说给上苍天,只求上苍可怜我,可怜我肚子里的一条小生命,放过我们,放过他……   这种迷茫的无助,从来没有过,我甚至已分不清,自己活著还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那麽空洞。   “……你、你回来啊……你回来……只要你回来,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就算用我的命来换你,都可以啊……你怎麽能,怎麽能……你若真听得见,给我点反应!应我一声也好啊……”   伴随著抽泣声,声音模模糊糊。   “……”紧紧握於胸前的手,一粘呼,带著温热。   惊恐地瞪大双眼,看著握著自己手的另一只‘血手’,霍然抬首,对上的仍是一片红血,只是这一片血红里,此刻却透著一双微紫褐色的眸,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有泪水打在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上,把血液都晕开。   “你……第一次,为……我哭。”满是血液的脸上,一动之後,微微地露一排红里带白的牙。   是、是他……   他的声音,他的声音,他的声音……   用空出的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想让那哭声就这麽飙出来,破坏这一刻,这宛如梦境的一刻。   因为我还是很害怕,怕……这真的只是梦境而已,怕只要自己一睁眼,躺在自己眼前的,仍是一具满是血液的……躯体。   “我很高兴……你为我落泪。”那只血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试图抚去我脸上的泪水。 第127章:你真的活过来了      张嘴,“我只会为你一个人落泪。”所以,请别再这般逼我了。   “……”那‘血人’笑了,虽然非常浅,非常淡的,我却看到是笑了,很美,美得深入我的骨髓,生生世世不能忘,也不会忘。   “呯!”一声响,我转头发现一直无视站於身後的少女,此刻无力地倒於地,脸上的苍白告诉我,她假装出来的坚强已到了极限。   满目泪光的我,转回头,看著榻上的人,他软弱无力,却想要起来,我赶紧过去扶他,一身都是那浓浓的血浆,又黏又滑。   “哟儿……打水。”几乎把所有力气都靠在我身上的人,淡然且无力地朝地上的少女说道,少女一听,才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很无辜地瞪了我们一眼,才转身穿出了屏风,然後听到门闸开的声音。   听到外头一阵吵杂声,还有七嘴八舌的声音,不知被谁一吼,便完全静了下来;之後是陆陆续续搬东西进来的声音。   等一片安静之後,坐屏风处传来少女的声音:“水都准备好了,我先出去了。”然後,是门被带上的声音。   看了看靠在我身上的男人,我一时不知要做什麽,却听他道:“我现在没办法一个人走过去,你扶我一把。”   那声音,沉沉的,带著无力,特别的性感。   “……哦,好。”   二人步伐蹒跚,花了许多时间才来到屏风後的热水桶边,一看我就傻眼了,竟然有五个那麽多的大桶……眨了眨眼,我的房间何时变得这麽宽敞了?   离开了我的肩力,他缓慢入了水桶,我还未来得急反应,他整个人就没入了水里,心一急,就想上前看个究竟,“呼啦”一声,从水里专出一个人。   水都是红的,伴著‘呼啦’的声音,热水四溅。   我见过出水芙蓉是怎样一种脱尘的美;可这一刻所见,我觉得天下间绝对不会再有第二种美比得上了。   红色的水四处溅洒,比秋日的枫叶美丽;从水里出来的,是男人的风姿,红色的水珠从上滑落,把那白皙的皮肤染得鲜豔妩媚;一张无法容词可包容的绝色之容,就近在我咫尺,淡却的红水滴亲吻过每一寸雪肤……   即便是出水芙蓉,在这男人前也会骤然失色。   张了张嘴,我说不出话来。   美!   真的只有一个字,可形容了。   美……   无与伦比的美,闭月羞花的美,沈鱼落雁的美,国色天香的美,风姿绰约的美,娇豔欲滴的美,玲珑剔透的美,倾国倾城的美……任何一个形容女子貌美的词,用在他身上,都不够,都比不上其的美。   “你……真美……”最後,张著嘴,我只能傻傻地说出最为拙劣的一词,一双眼怎麽也没办法再移开半分,连灵魂都已被他的美给吸进去,无法自己。   眼前美得不似人间的男子,微笑著,伸手扣我脖子,轻轻一吻之後,用那双摄魂的眼盯著我:“你也一道洗吧。”   我身上,全是他的血。   换了乾净的水,直到第五桶水都换过之後,那一身如雪的肌皮,澄亮著闪著我的双眼,而最为璀璨的却是那张绝美的脸上,那双连繁星都骤然失色的眸,而这样一双眸里,此刻只看得见我一个人,只容我一个人。   微微地咧嘴著,二人‘坦诚’相对,一丝不挂。   两行炽热的泪水滑过我的脸颊。   眼前的男人,无声地拥我入怀,犹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护著,连大力一点都不敢。   贴著那仍在跳动的胸口,心里的恐惧虽散去,可那余悸仍在,眼泪越掉越多,如破了堤般,怎麽都挡不住。   “……我、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要抛弃我了。   搂著我的人,那活著的气息就喷在我的脖子间,告诉我,他还活著,好好地活著站在我面前。   “我不会丢下你的,今生都不会。”他说,他淡淡地说,他淡然却坚定地说,我只能依偎在他怀里,落著更凶的泪,点首。   就算,你真不要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身边,你赶都赶不走了。   我没有问,也不敢问刚才那是什麽事,不敢问为什麽他从我眼前‘脱胎换骨’变回了现在这模样。   可,从头至尾,他都是我的……池中寒。   “……寒,我信你……”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安全感,才能找到镇压我心余悸。   外头,落雨声,嘀嗒嘀嘀,回荡著心中的轻声细语。好在,回首你仍在这里,好在我发现身边的,仍还是你……   没有任何时候,有这刻这麽感激上苍。   池中寒亲吻著我的额,细细的声音响起:“我知道……”   他很虚弱,虚弱到,我们只站了一小会,他便站不住,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我身上,少女在外头喊著,已经换好了房门,让我准备。   唯一的准备……就是给二人穿上衣服,然後有人进来帮我一起扶他以隔壁的房间,我看到欧阳莫看到靠著我的池中寒时,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我不知道他会怎麽想,也不清楚他会怎麽想那房里的‘杀人现场’,他一个字都没问过,只叫我好好歇息。   房间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我与一双眼,一直未离开过我的男人的眼,脸微微地红著,“你、你要不要先睡一会?”他的脸色很苍白。   拉过我的手,“你陪我一起睡吧。”   一个颤栗,耳根都红了,可对上那妖美却透著清澈的眼眸时,我暗骂自己下流胡思乱想。   听话地点点著,“嗯,嗯。”然後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爬过他,躺在里头,他转了身,仍盯著我看。   眼一垂,“怎麽了?”怎麽一相盯著我看……   “在看你。”他说,“刚才你所说的话,我虽然全都听到了,可却看不到你是用什麽模样,说出那番话的。”   “……”这下我连脚指头都红了,打死不敢看他,扭捏了一下,“你……快睡吧,脸色好差。”   他抓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深深地说:“让你伤心,是我不该。可我真的很高兴,听到你的哭诉,听著你哭著叫我不要抛弃你,哭著说不能没有我……就是你的哭泣,都让我高兴……” 第128章:不详细的原因与改变      “……曾经,也有人为我哭过,那都不是纯洁之泪。”说完,他轻轻地搂住我,“我们池氏一族,注定一生都无法得到真爱,其实我也害怕,怕你并不是真的爱上我,并不是真的爱我……如果取血失败,我的命就没了。”   亲了亲我的额,“不过,我是我们族里,为数不多,比较幸运的一个。”这一句,他说得好高兴,也笑得很灿烂,如此灿烂夺目的笑容,放在这张绝美的脸上,半分都不忽视,而且还十分好看。   我也笑了,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也笑自己的幸。   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我甚至还在云里雾里……   抓过他的手,轻轻地咬一口,没舍得用力咬;然後把自己埋进他怀里,缓缓地闭上眼,昨晚的一夜放纵,今早一上午的惊心动魄,我早已筋疲力尽。   入进昏睡前,听到自己喃了一句:“……我……也高兴……你还在……我身边……”    多久了,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那个总叫人揪心的梦,那个万箭穿心之痛的梦,那比万吨都要厚重的思念,到底是谁?倒底是谁在痛?倒底是在为谁痛……   “……寒!!”   那,真是恶梦。   “你做恶梦了。”一只手,温柔地抚著我的额,帮我拭去额上吓出来的冷汗。   转首,看到的是一张绝美却苍白的脸,心一疼,“你是不是没睡?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他微微地摇首,“我这情况,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我坐了起来,慢慢地爬过他,下了床之後,给他倒杯水,好在还是暖的,他起身都有些艰难,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时难以接受,那个向来强势的男人,如此这般虚弱地在我面前。   喝下了杯,他看著我的双眼有些关心,“怎麽了?”   脸不由得一热,猛摇首,“没、没什麽。”接过杯,又折回去,顺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灌完,一时没想起这杯那男人用过……   望著外头的天色,已昏暗,我给房间点上了烛火,房门通亮了不少。不知是不是看到房间灯亮了,屋外有声音传来:   “小拖,我们送食物过来了。”   是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声音。   与床上的男人对视一眼,我便去开门,是长得与池哟哟完全不一样的少女,她笑得甜甜地领了几个人,把食物端进来之後,那些人便退出去,房间忽然变得安静。   我折回桌边,捣弄著桌面上的食物,都是些清淡的粥类,看著有两三种口味,估计是少女特意安排的,还有那个西汞米小粥。   说实话,我还一时无法接受目前的情况,头还有些晕呼。现在还不知要怎麽对面这样一对兄妹。   少女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尴尬与无措,悠悠地问了一句:“王兄,你是不是还未告诉小拖我们的事?”   我一顿,转头看向床边,只见他们二人都在看我。 垂下眼,“其实,可以不必告诉我的。”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不听的,即使我很想知道。   听到男人很轻的一声叹息之後,“哟儿,你先出去吧,把宫里的人都安排一下,顺便查一下昨夜是谁下的药。”那冰冷的声音,带著骇人的气息,证明这男人被激怒了,总会有人倒大霉。   “嗯,好。还有件事,昨夜中毒的人不少,而且每个人所中之毒都不太一样,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门派人无药可救。”少女的声音,也是淡漠,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麻木了。   “嗯,知道了。”   偷偷看过去,只见他微微点首,深邃的眼里不知是怎样的情绪。   少女出了房之後,我端著碗粥来到床边,递给他,“先吃一些,补一下体力。”我手中这种粥,我看材料都是补血用的,估计是专门为他炖的吧?   抬起那双绝世美眸,也不看我递 过去的粥,就看我,“你喂我。”声音低低的,不是命令也不是请求,淡淡的,似乎二人就是多年的相好,老夫老妻了,自然得有些悠然。   垂了眼,发觉自己耳根都发著热,轻轻地舀起一小勺,也不敢去看他,就伸了过去,用力过头,直拉就撞他下巴而去了。   “嘶……”   “啊!你、你没事吧?”慌张起跳了起来,把粥一放,赶紧扯过盆边的布巾擦著留了粥的地方,“疼不疼?有没有烫到?”又懊恼又是紧张,真怨自己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没事。”被我猛擦著,对方只是淡淡一句,还带著笑意,抬首就对上他那一双勾魂的眼眸。   “……”默默地放下布巾,再端起粥,我犹豫了一下,心中暗暗鼓励自己,抬了双眼,马上就对上那一双带著笑意的眼。   “……张嘴。”把粥送到他嘴边,死死就盯著他的嘴了,死不敢迎上那双妖瞳。   这个过程,不漫长,虽然很不自在,却透著那甜甜又紧张的感觉,使得我脸一直红著没有晕开过,我喜欢这种奇怪的感觉。   一碗结束,池中寒好像没什麽食欲了,叫我自己先食,看看他,我才点首退到桌边,舀自己喜欢的粥入碗,刚送进口,就听到身後专来一句:   “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噗……”第一口粥就这麽不乾净地喷了出来,还撒了一桌…… 哀怨地转头瞪床上那还笑得温柔的男子,“你就不能趁我喝完再问这种、这种……问题吗?”  他还是笑,似乎要把一生的笑容都展现给我看一般,暖暖的,柔如柳丝,“好,你先食。”   脸再次一热,我转回头,低头大口大口地吞著,真是‘食不知味’了,待肚子鼓鼓之後,我甚至还不知那粥是甜是咸。   挠挠头,我在犹豫还要不要走回去。  “过来。”倚著床头而坐的男人,别然一脸的惨白无血色,那尊贵无比,唯我独尊的气势半分不减,只是眼里多了份柔情。   这才是我一时半会消受不了的改变。 第129章:池氏一族几百年来的诅咒   这男人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也冷寒惯了,突然间变得暖和,著实叫人不习惯。绞了绞自己的手,才走过去,可脸不知为何总容易发热。   伸手把走近的我拉坐於他怀中,背靠著他的胸堂,还是一样强壮有力的心跳,和那熟悉的体温。   鼻头一酸,过去种种过去死,我不该总想著过去的。   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他的气息就喷在我的脖间,“孩子,有两个多月吧?”   点首,“嗯……那个,是因为你那次给我食用的药丸吗?”我也看自己的肚子,快三个月了,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现在确信肚子里已有个小生命,正在里头活蹦乱跳……不可思议地想著这一切,真是太神奇,根本就不是我原先知道晓的奇异领域,而且……我并不排斥这样。   “嗯,那是我让人专门做的。”身後的池中寒并没有否认,“那时的我,已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觉得如果自己哪日受不住,去取了你心头的血,若失败,也还可以留下我们的结晶……我承认这样很自私。”放在我肚子上的手,轻轻地滑动几下,“昨晚那麽激烈,有没有不舒服?”   一想起昨夜那种种疯狂,脸‘唰’地暴热了,垂了首,“还、还好。”   “下次我会注意的。”他继续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可我听得全身都发著烫。   “……”   “生气了?”声音再响,我的头被转了过去,对上那双微紫的眸,还有紫眸里的笑意,“我喜欢看你害羞的模样,很可爱。”说著就在我的脸肉上亲一口。   脸更热了,嗔这厚脸皮的男人一眼,“我怎麽不知道原来你这麽、这麽厚脸皮?”   难道看走眼了?   男人咧齿一笑,“你该感到荣幸的,你可是头一个。”手拉拉扯扯我耳鬓的发,不疼,还痒痒。  “噗。”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真是没办法想象这样一完美的男子,竟然还会耍赖自恋一下。   “我的拖儿笑起来真美。”眼前的男人,看得一脸的痴迷。   脸一热,“你才是美!”我实话实说,“而且,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次……嗯,蜕变?变得更加……妖了。”,妖美得总叫人看著窒息,我努力寻著词。  “嗤!”他也笑出了笑,“还蜕变呢,你真当我是妖了?”报复性地狠力揉了揉我的头,把我的发都揉乱了才满意地松手,“也只有你敢说我长得美,他人敢这般说,活不过第二日。”   “……”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被吓得一下无语。   怎麽能有人霸道得连说长得美都要灭口的?   “人家那是赞美你,你却要取人性命,也太霸道了。”不由得瞪他一眼,非常不赞同。   扯扯我的发,“也只有你是真心赞美,没有抱一些龌龊的想法。”他的话还是那般淡漠,好似无所谓,可掩不去眼角处的杀意。   直直地回视他,“你是真的美,比出水芙蓉都美上好几百倍,而且,也如出水芙蓉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哪会有龌龊之说?”   我的坦言耿直换来他一笑,“我以为你要说我残忍了。”   一愣,是哦,如此随意取人性命,的确是残忍的……我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个?脸不由得又红了,坐回身去,不想再看到他的脸,省得自己又被迷得神魂颠倒,‘误入歧途’。   从背後继续搂著我,继续摸著我的肚子,继续用那淡漠中带著温柔的声音说著话:“我们池氏一族,在几百年前就有一个诅咒,一个已延续了几百年的恶梦……”   而这一切开始,都因由一个诅咒。   池氏王朝八百年朝基,却因一个诅咒,巍巍可及。那要追溯到五百年前,当时的池国国主长相貌美无比,倾国倾城,池国那个时代异常的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歌舞升平……这一切都因当时的那位不仅长相倾国倾城,且博古通今、出类拔粹的国主的功劳;他的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是天下女子所倾仰的、爱慕的,而当时池国最有名的女巫师对这位国主爱慕过甚,却遭到委婉的拒绝,由此产生恨意。她用一生来破坏那国主的幸福,最後临终前还恶毒地下了诅咒,凡是姓池一氏,一生只得有一伴,若不是那命定的伴,便不得好死……   只因为当国主也是以只爱他之妻一人拒绝了女巫师,女巫师就要池氏所有的人都遭相同的命运,或都不得好死……   池氏的所有人都离不开帝都,只要一离开,不知为何便会‘面目全非’,真正的‘脱胎换骨’,那每一次的过程都必定地痛苦的,是生不如死的,极少人愿意经历过一次还肯试第二次的;这也是次要的,最为主要,池氏一族除了得到心爱之人的一滴真心之血之外,没有其他办法解除这一诅咒,所以除了‘命定之人’以外,池姓之人,绝对无後,如果取到的并不是最真的那一嘀血,便会灰飞烟灭,死无全尸。   许多人都选择孤独终老,也有人选择终其一生一试,然而,成功的都很渺茫。   也许他们认定对方是爱自己的,取出来的却并不一定就是‘最真之血’,因为参杂了别的东西。   於是──   此後,庞大的池氏开始人数慢慢凋零,到了池中寒这代,姓池的也不过十人。   如此代代相传的诅咒,长相同样美得无可方休,且高傲的池中寒,定是信已不信命的,他要逆天而行,自他懂事之後,便不惜花费所有代价都在找解除那诅咒的方法……所以他第一见看见凤小拖时,便已知道自己输了,因为他不由自主地被这样一个貌美却又处处平凡的少年吸引;当无意中发现凤小拖就是自己命定的那一个人之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他处处为难不说,还恶劣地做著一系列叫人生恨的事。   然後,即便把凤小拖一次次送到鬼门关口,最後总不忍心地将其救了回来;这样,一次次的重复著,一次次地矛盾著……每一次,伤著眼前的人,他比当事人还痛苦……越是这样,越让高傲的他不能接受,愈加地变著法子折磨著这少年……   直到有一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感情之时,发现已追悔莫及了,那个人儿早已心灰意冷,想著地从自己眼前消失……他害怕了,他恐惧了,这种从来未有过的负面情绪几乎让有著一颗高傲之心的他深深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第130章:他说他是池氏中最幸运的      後面的关於自己的,池中寒并没有提。   自知自己那是自作自受,也知自己次次伤了眼前这人儿的自己,是如此的罪大恶极,他也有懦弱的时候,往往这个时候他都不敢去看,怕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的是憎恨与厌恶……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自己发现自己交出了一颗心之後,对方已不再爱自己了……   可他却不知,有些话不说出口,对方一生都无法懂……   我听到这里,早已震惊过头忘了要怎麽回应,只觉在我肚子上的手往我腰间一紧,我才回了神。   “你在害怕吗?”他问。   这才发现自己身抖得厉害,也才发现,自己心中的馀悸,“如果……我……”不够爱你,怎麽办?   想到刚才那血淋淋的画面,胸口一阵阵抽痛。   “没有如果,我不是已经成功了吗?”再次掰过我的头,让我回视他,让我正视他。   咬了咬唇,抖著手抚上这张脸,“你怎麽还能笑得出来?”我害怕得整颗心都揪一起了。   他还是笑,淡淡的,暖和的那种,“我相信你。”说得我脸一红之後,他又补一句,“我也只能相信你。”   “……”   什麽叫只能相信我?   “如果,我爱的是‘池中寒’,而非‘安平真’,怎麽办?你怎麽能赌?”心中的恐惧没有因他的话而得到缓解,我无法想象他若失败了……   男人只是笑,“既然是注定的,如你第一眼就认定‘安平真’就是我一样,我也能感受到你的感情,只是……有些不确定是否是最真罢了。”   他的话,有些伤感,似乎在为他的祖先们悲悯著什麽。   “……那,你不是说未取到‘最真之血’,是绝无後的吗?那你怎麽能让我食药物,还真、真怀上了?”   有些不自然地红了脸问。   男人拉我面对他坐好,担心我冷,把我的手脚都裹进被缛里,“几百年前的那老巫婆定是不会想到,几百年後男儿也可生子,她的诅咒虽恶毒却也说明是有漏洞的,他大概不会想到,男子也可喜欢男子。”   “……”睁大了双眼,原来如此!   忽然间想到什麽,眼一垂,“那,你怎麽不让别的人食药?”   男人笑得愈发灿烂,又一把扣过我的脖子,封了上来,这次一不像刚才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碰就离开;而犹如上了清澈小溪,杳杳细流,柔似柳丝……   麻麻的唇被松开之後,我已脑中一片清白,只觉微肿的唇处被轻轻地揉著,酥酥的,很舒服。   “我根本就没打算给池氏留後,只是……”他捏捏我的脸,“不知为何,见你一次次誓死都要离开我,当时隐隐觉得,若想留你,只能这麽做了。”说起这个,男人的双眼一暗,似乎仍有馀悸。   心中的阴霾早已烟消云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其实他一直不肯放我走,是因为……舍不得?   “因何笑?”原本就有些阴郁的男人,看不得我的笑容,瞪了一眼过来,一脸的媚相。   我笑著摇摇首,“你怎麽就能确定我知道自己怀孕之後,不吓死呢?”有哪个男人得知自己怀孕还能淡定的?这男人是不是根本就未想过我的感受?   听闻我的话,男人更阴郁了,“我未料到你这麽早就知晓了。”看他一脸的懊恼,“男子怀孕会比女子显得慢很多,原本我就打数这段时间把宫里的事处理好,将外头的事也一半处理完之後,再寻回你……可未想到你竟然为了我……不,是为了身为‘安平真’的我挡了一剑,那庸医竟然把这事捅破了。”说著,他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剁了那大夫好泄愤。   我一愣,他不知道,早在那羊胡子大夫告诉我之前,我就已知自己怀了孕之事……   想起那个脱俗宛如天人的诡异男子,心总溢起别样的东西。   轻敲我的头,“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既然我们是‘命中注定’,就要好好地处下去,别总给我惹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   说到後面,他直接用威胁。   听得莫名其妙又糊里糊涂,“什麽惹不三不四的男人?”我很不解,“我有惹不三不四的男人吗?回想了一下,我认识的人当中,不就欧阳莫他们几个吗?他们是不三不四之人?   男人很不顾形象地瞟我一眼,不语。   挠挠後脑,我此刻也不好告诉他,我不知哪些是不三不四的人,不过自己觉得现在认识的那些人中,都挺好的,虽然都是些怪人。   “那,哟哟也跟你一样,要取得那一滴‘最真之血’吗?要不要我再取一次?“我很聪明地转移话题,不料却换来男人一瞪眼。   “你的血只能给我。”   “……”好吧,还有专用的。   放缓了语气,“那诅咒,原本就只是针对池氏一族的男性,所以她们虽然也会‘变异’,也需要‘最真之血’,但只要还是处子,‘变异‘过程倒不会如男性那般痛得生不如死。而且……她们若取不头‘最真之血’,也不会死;只是会,不管她们嫁什麽人,都同样会孤独终老,得不到真爱。”   越听眼瞪得越大,愤愤不平,“那倒底是什麽样的女巫师啊,真是心肠歹毒得很,牵连人家的後代生生世世!她也不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吗?”   男人笑吟吟地看著激动得张牙舞爪的我,拉我坐好,“不管这是天定还是命运,他们巫师一族下得了这样世代衍续的诅咒,他们必定也付出了同等的代价,我从祖训上找到些线索……第一次遇到你时,就是去查这些线索,不料遇到埋伏,还查出内奸。”   “哦……”想回起去年的事,有些无理头……时间过得如白驹过隙。回想起二人一路走来,可谓坎坷不断。   这一刻的幸福,会不会就是下一刻的悲剧? “那……你以後都不会再、再经历今天那……那一幕了吧?”如果再来一次,我会先吓死的。   他的脸色还是很差,伸手把我揉进怀里,“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是幸运的,比许许多多的池氏人都要幸运千万倍……我现在甚至还有种自己得来太过容易的错觉,担心一闭上双眼醒来,才发现这只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所以,他才不敢真的睡下吗? 第131章:找时间我们去拜访岳丈大人吧      被这男人说得我热泪盈眶,为了不让自己真哭出来,我微仰头,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对了,你怎会叫‘安平真’?人家哟哟直接就用她以前的本名了,让我一听便知道她是不是哟哟。”   男人看我好半晌,才笑得柔情似水一般,“你们家乡,在平安镇。”   “……”平安镇……安平镇,安平真……   “嗤……”我笑了,连同泪水一起笑出来,为何这个,我一直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我都想了个七七八八,想到他是池中寒、想到他不是易容却变了相、想到武林大会的一些内幕阴谋……却没想到这麽平凡的一个名字的来缘。   “傻瓜,你这是在哭还是大笑呢?”伸手轻柔地帮我拭著泪,这个男人今天把一生的温柔都展现了。   用力地抹了抹脸,“你、你才哭!”   “等把这里的事处理好了,我们回去拜访岳丈吧。”男人还是笑眯眯地看著我说,换我一瞪。   “什麽岳丈?”   可,耳根都滚烫了。   “你爹。”他答,一派悠然。   这下子连脚都发烫了,红著脸骂他也不是,不骂也不是,都不知要怎麽反应了,这人怎麽能、怎麽能说得这麽直白?而且毫不犹豫?   “……可,那位安芝公主怎麽办?”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不是要大婚了吗?想到这里,双眼不由得暗下来,我怎麽能忘了这件重大事情呢。   男人用研究的目光打量我,我被看得很不是滋味,甩手就要下床,却被一把拉了回去,那带著热气的气息就喷在我的脸上。   “生气了?”   “没有。”我能有什麽资格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早就知道的事情,可如此情况想起来要面对,很……难受。   掰过我的脸,他笑得一脸的得意,“你在吃味。”很确定的口气。   一愣,脸‘唰’的就红了,瞪著一双眼接不上话来,他却还是笑得得意又惬意,“真高兴。”   瞪他,“高兴什麽?”他有什麽好得意的?   “自然是高兴的。”他笑著搂著我,“说明你是真在意我。”   “……”他这是什麽意思?连、连那种肉麻的话都说了,就不能够非常清楚地证明我是、是在意他吗?   “……我困了。”不想再理他,我直接就躺上床,打算睡觉,心里带著赌气,直接就背过身去。   只闻身後男人得意且嚣张的轻笑声。   夜,其实并不长。   当人的要求变得简单之後, 才会发现,幸福很容易就会得到,就像现在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人的幸福是什麽样子的,可我知道自己的幸福是怎样的。   早晨睁眼,看到的或是如婴儿般熟睡的心上人的脸;或是看到心上人一脸笑意地迎接我的睁眼……   我们一起食用早餐,虽然偶尔自己会出丑,可是还是惬意的,开心的。   夜里被人如珍宝一样搂著入眠,然後自己一夜无梦,难得的睡得很好。   “拖儿,为何我们的房间如此多闲杂人?”如大爷一般坐在上座的男人,仰著下巴用‘斜视’来扫几眼屋里的人,而我就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搂著留井在削水果。   被这麽一句,我抬首看了看他,又看看下座两排的人,我也一时答不上来,特别是离得最近的武成用那倍受打击的模样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时,我莫名到了顶点。   “他们……都来看望你的……吧。”我答。   韩琅霄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望过来,“ 哎呀,安宫主真薄情啊,我们在这里自然是来探望你的啦。”   我脸额一抽,看到身边的池中寒神色一寒,就闻他冷冷而道:“来探本尊,怎的就一直盯著本尊的人看?”   “……”一屋子鸦雀无声。   又气又恼又羞,我脸也不争气地红了,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虽说我们这几日‘同床共枕’大家也知道,可……非要这麽直白地说出来吗?   狠狠地瞪过去,带著半边面具的男人直接就无视我‘杀人’般的眼神,继续盯前面在座的几个人。   武成此刻的脸更是阴郁难看,见我回视他,不知为何,他的神情让我有种负了他的错觉,白皙的脸上满满的愁忧,咬咬唇起座转身就离开了,连招呼也不打。   愣愣地望著那离去笔直却有些消瘦的背影,想起武成转身那一瞬间,微红了的眼眶……   扣了扣自己的手心,难道是因为我的关系?   都望著武成一言不发地离去,剩下几个人,要走不走的模样,有些蹉跎。最後,屋里唯一的女性──风月华一张妖豔的脸上,凝著苍白,一双眼真是一刻都不肯离开我身边的男人。   转头看了看身边戴著那半边面具的池中寒,他的视线似乎不在风月华身上,而是在其他在场几个人身上……我又看看仍是嬉皮笑脸的韩琅霄,与笑得温雅的孟青丝,张了张嘴,我选择性开口问:“孟公子是来找我的吗?”   看他的模样,显然不是来找池中寒的。   笑吟吟地点点首,“目前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山,这几日甚是无趣,所以便过来叨扰,未曾想这儿如此这身热闹。”   是啊,我也没想过会这麽热闹,我都不清楚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受欢迎了……还是说,大家其实冲著我身边还戴著半边面具的池中寒而来?   “不知被围困之事,莫大哥处理得怎麽样了?”我到现在都想不是很清楚,是什麽人有这般本事设了埋伏,害了这麽多江湖人士。   欧阳堡地形独特,且设了八卦阵,没有人带的话,根本就上不来,那些人是如何破阵,又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设了埋伏?   想著,就知道是一道异难的难题。   “那就是堡主的事了,我不方便过问。”孟青丝还是笑眯眯的,与其他人一个模样,都毫不紧张,把事推得一乾二净。   “哦……”话说起,最近欧阳莫很少露脸。 第132章:怀孕後是不宜做激烈运动的      “小拖哥,爹爹很忙,都没空理小井。”这时,怀中的留井抬起那小脸,一双大眼无辜地看著我,粉可爱了。   我笑著忍不住捏了捏他,“小井是男子汉了,不可任性,要多多体贴爹爹,知道吗?”   小家夥也不小了,自然是懂的,重重地点著那小脑袋,“嗯,知道!”   把小家夥揉进怀里,觉得有些炽热便抬了首,对上一双炽热带著柔情的眼,我愣了愣,便见他那好看的下巴上,一张嘴微微地咧著,冲我笑了笑。   即使看不到半张脸,仍是个迷人的笑容,我不知在座的人有没有同感,有没有被迷得神魂颠倒,至少此刻的我被迷住得忘乎自己。   不知是不是已没了耐心,池中寒早早就冷著一张脸把人都赶走了,连一副要哭要哭可怜楚楚模样的留井,都被毫不犹豫地赶走了。   我有心留,可不敢啊。   被瞪的。   取下了面具,池中寒一脸哀怨地盯著我,盯得我全身的罪恶感……可,明明我就没做什麽十恶不赦的坏事啊。   瞥开眼,“……挺、挺热闹的啊,刚才……”下面的话,因为被搂进了一温暖的怀抱而止了口。   轻轻地掰回我的脸,他俯视我,“我只是不想你太累。”话中的无奈,很明显,为他的霸道而解释。   埋了埋脸,贪婪地吸著这好闻的味道,我知道这男人慢慢在改变,在为我而改变,以往的他,怎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特意跟谁解释?埋得更深,我闷闷地说道:“……怎麽办?我现在幸福得都不太相信这是真实还是梦境了。”   从来没想过,能从这男人身上,得到一点点温柔的回报……所以现在得到的这些太过美好,我这几天仍活得有些茫然。   搂我的手,紧了紧,“傻瓜。”他说,用他的下巴顶著我的天灵盖,“早知道这样便能让你如此幸福,我早该这样做了……原谅我过去所做的,好吗?”   “不!很好,现在很好……真的。这样就够了,就算,就算……”就算没有听到你说出是否在乎我,是否在你的心中有特别重要的位置,就算当初你次次陷我於生死边缘,“……我还是很高兴。”   我的要求,并不高。   只要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就行了,便很满足了。   捏起我的下巴,男人用一双满是柔情似水的眼一刻不离我,俯首就封住了我的唇……他的脸近在咫尺,睫毛又长又翘,也很密,比女子的都好看;皮肤也很好,是非常的好,比婴儿的都要白嫩,摸起来,一定很柔,光滑如丝绸吧;还有那鼻子,又高双挺,如神斧刀攻精雕细琢一般,精致而完美……   “闭上眼,认真点。”嘴巴被微微地松开,响起沉沉好听的声音,我反射性地闭上了眼,微微地颤著。   听闻到那低低的笑声,我正懊恼要不要睁眼时,嘴巴一热,再次被堵住了,舌头马上就被纠缠在了一起;伸了手,搂住那有力的脖子不让自己滑下去,慢慢地回应著缠绵。这不是对弈,没有输赢;也不是山穷水绝时,无需漠然回避;心中的涟漪,那份绝不放弃的眷恋,有些青涩,却可以唯美回应……   离了唇,二人都喘著息,四目相对,他眼里,满满的柔情之後,浓浓的情欲,我脸更红了,垂了垂眼眸,“那、那什麽……大、大夫说……”前几日有些动了胎气,不宜激动,更不宜做……激烈之事。   听闻对方沈沈一笑,朝我耳边吹著气,“我会很小心。”然後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往屏风里走去。   “啊……”微惊呼,赶紧搂住那安全的‘柱子’,两人的脸就贴在了一起,这回我觉得自己该是全身都红了,因为……好热。   很轻地将我摆在床上,他的双眼一瞬都未曾离开过我,如盯著世间最最宝贵的珍宝一般,眼里的情意与笑意,把那张绝世的容颜趁托得更加完美动容,这世间万物都会在他面前瞬间失了色。   有些颤栗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俯下来的脸,我羞赫地笑了笑,“……真美……”天下间最美的容颜、最绝世的美貌、最完美的人……此刻,却是我的,只是我一人的。   忍不住,我又笑了,笑得有些得意,亦有些苍白。   被抚摸的人,静静地任我摸索著,看著我笑,看著我傻,最後俯下来,一把咬住我的唇,然後是我的耳……   隐隐地听闻“……你在勾引我……”随著碎吻传遍我全身。   我心想反驳,却已无能力去斑驳这份诗情画意的粉意,只有勾勒起几丝叹气,心猿意马……   全身都热,无比的热,比前几日不小心中了春毒还要热;脑袋依然空白,只有娇喘与媚吟……下身的燥热,後菊的骚动,似乎都迫不及待需要安抚,需要爱意……   “真急……”模模糊糊听闻那笑得魅惑一句,只觉身下的空虚一热,满满的充实感让我瞬间迷离了双眼,染上了一层水雾,身上之人,我已看不清。   身上之人没有如以往那般马上疯狂地动起来,而是一下子压下来,紧紧地抱著我,在我耳边用那种无力却又厚重的声音说:“真紧张……”   一愣,脸越来越热,“……胡说,明明、明明次次都……那麽从容。”想起这男人的过往,完全不能把‘紧张’二字放他身上,太奇怪。   他离开了些,眯著一双绝世的眸看我,“拖儿若不信,可亲自确认。”然後拉著我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上,胸口处已没有伤痕,与我胸的那一道细小的伤口不一样,白肌如雪。   “呯呯!”好强烈的心跳,强烈到我错觉地以为自己都听到了那鼓动著的心跳声,如雷。   “啊!”还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却遭一顶,生生吓了我一跳,不满地瞪一眼过去,换来对方咧齿一笑,妖娆而言:“拖儿别总拿这种眼神勾引为夫……”   “谁……啊嗯!”一开口,身上的人又是几次律动,把说出来的话,生生变成了呻吟。   不知是羞是恼,紧紧咬著自己的下唇,不愿那羞人的声音再溢出来,换来身上之人又是一顶,再一顶,手就抚了上来,在我的唇处来回摸索,“别咬,让我听。”   魂早已被那双带紫的眸迷离了神,微微地松了口,“啊嗯……”几次撞击,飘逸出来的,是娇喘,也是羁绊……   “……啊嗯,寒、寒……啊!”温柔而炽热的折磨,不激烈却挠人,不自觉地,腰间扭了几下,便听闻上头的人两声粗重的的喘息声音。 第133章:各大门派同时被围攻      “拖儿,别逼我失……嘶!”下面的话,让疯狂给取代了。   屋里,是尖叫,也是曲谱,是歌声……   “啊啊……寒、寒……慢、慢点……啊唔……”最後,实在是受不住那份激烈,只闻带著妖娆的求饶声……换来的,却是更猛烈的撞击。   大白天的,已惊落好些春鸟,吓沉许多的鲤鱼……   无力地趴在男人身上,我觉得自己又死过一回,全身脱力还带著怒意,使劲瞪著罪魁祸首。   被瞪得不自在了,男人不得已朝我献媚一笑,“这不都是拖儿的错?”   咬牙切齿,“我的错?”   “可不就是你中途勾引为夫,为夫才会失了分寸……来来,帮你揉揉。”说著就在我身上一个劲地抚起来,“我刚为你把了脉,好在无碍。”   听了他的话,我微微地松了口气,也觉得自己除了全身脱力之外,也未觉肚子有什麽不妥之感。   大概,肚子还太平太小,宝宝还未形成吧。想到几个月後,就能诞生一小娃,原本的恐惧与害怕早已不复存在,换上了那淡淡的幸福之感。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还是很扁平的肚子,什麽时候才能看得见呢?   “拖儿。”下巴被一捏,对上一双带著愠火的眼,我一愣,怎麽了?   “你的这种笑容,给我一个人就够了。”对方理所当然地开口,听得我又是一愣,一时没明白过来。   像是要宣誓什麽一般,男人狠狠地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吸回我的理智。   白他一眼,“不明白你忽然发什麽疯,快起来了。”刚才就有人推门说叫去前院大堂,好似有什麽大事。   一脸幽怨地瞪我好一会,男人才叹著息起身,顺便把我带起来,一把打横将我抱起,往屋角处走去。   脸不争气地热了热,随他给我清理了。   当我们二人慢步来到前厅大堂时,发现该来的都来了,一些身上带挂著白布,看来伤还未痊愈。   我们二人的现身,引起小小一阵骚动。我想大概是身边的男人过於耀眼吧,再加上这人的手怎麽也甩不掉,此刻正搂著我的腰……   垂了眼,不敢迎接别人异样的眼光,由著男人带我到一处坐下。   我们坐下之後,身为领头的欧阳莫便开口了:   “今日召集大家,是有几件事想让大家知道,以便合力应付。”   他说……应付。   莫不是事情变得严峻了?我有些担忧地抬首看身边带了半连面具的池中寒,他只给我宠溺一笑,并无其他情绪。   有些悔恨自己没事依凭这男人做何?依这男人的个性,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关心一分的。努了努嘴,我继续看上座的欧阳莫,与大多数人一样,等著他的下面内容。   欧阳莫确是有大将之风,我在想若不是他无兴趣,今次的武林盟主非他莫属。看他一脸虽严肃著,却仍未被煞气所逼,利眉微微一挑,霸气外泄。   “如大家所见所知,目前我们被困於堡中,难下山;而被毁之路,目前已已在抢修,不日将可通行;关於,祸首我们没多少头绪,不过可以得知的是,敌方的目的是将各武林豪杰困於我堡,而方便他们在外兴风作浪。”顿了顿,他取出纸张,“已收到飞鸽传书,各大门派都遭无名之辈攻打围剿,情况实是危急,而各大门派的前辈被困於此,门上都群龙无首……”   下面听得一阵阵抽气声。   “这纸信是由自武丹派传来的,传了第二十八封,才传到我手头上,这说明,信鸽在未达堡之前,被人截去,想完全封锁消息。”   底下一片唏嘘。   我再抬眼看看身边的男人,他仍是一双平静的眼,回视我,然後微微笑了笑,一副完全与他无关的模样。   我忍不住白了一眼,这人倒底知不知这事情的严重性?   很显然,这人根本不知也不想知事情的严重性,咧齿朝我一笑,白晃晃的没闪到我,倒是把下面的人给闪到了,都不由得一阵抽气声传来。   如此,原本紧得跋扈的气氛就让他这一笑给驱散了,我有些无力,这人戴著半边面具也一样倾国倾城,若真让人看全他的样貌,我怀疑就是敌方的人看了,果断就弃甲投降只求他垂爱了。   我对自己的想法,到更觉无力,便听到武成的声音响起,铿锵有力,“各大门派的掌门与前辈著急也无用处,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家好生修养,养精蓄锐之後,方才能更好地应对。所以在未能下山这阵子,望大家莫要冲动行事,务必稍安毋躁。”   他顿了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我这里看了看,再转向他人,“我们已送出许多封信,把留在外头的人都招集回去,几大门派联手,相信还是能抵挡一阵时日。”   听罢,我垂眼咬了咬自己的指甲,同时围攻各大门派,这种事闻所未闻,是什麽样的组织有如此强大的团体与能力?放眼天下,有些能力的,如今都在这儿了,就是没有到场的,还另有三大门派──可先前我听欧阳莫言道,那三大门派,不问世事已几十年。   抬首望了望身边的男人,当下能有实力同时围剿各大门派的,只有朝廷有这人力物力……   摇摇头,也不对啊。   “不知凤公子有何高见?”一道声音下来,我望过去,是武成,他用平和的视线看我。   他说,凤公子;而非小拖。   所有人都盯著我这方看,而我,暗下眼眸。   再抬眸时,已换回平时的我,这时我总不能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吧?那样就是把池中寒推了出去,这事我是怎麽也不会做的,於是念一转,“我并无高见,只是觉得那些人不自量力罢了。”   武成眉一挑,“何以见得?”   “各大门派虽然目前群龙无首,却也都有百年或几百年的根基,处处都是易守难攻,敌方还同时围攻各大门派,这种事闻所未闻,不是不自量力是什麽?先别说他们是否能如愿得手,即使真到万分紧张之关头,另外还有三大门派未动,且他们离得也不远,只要各大门派哪一方向其发出救助,以我之见,三大门派定不会置之不理。所以,我还是觉得,敌方的目的,还是这欧阳堡,亦或是说,在这堡里的各位。” 第134章:无缘无故认了个爷爷      我一番话,没得到赞同,也未有反驳,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而武成的一双眼还是不离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觉那双眼里,多了层欣赏。   我抽回视线,觉得这个人……的眼神,竟然有几分熟悉。那是,很遥远的熟悉感,远到我很难能忆起来。   “正如凤公子所言,而我已以新盟主之名,向三大门派送了信,相信真到危机关头,他们会愿意伸出援手;所以,目前最紧要的是──”他扫了一堂下,“我们当中有内奸之事,一日不查出,便一日不得安宁。”   堡里上下有一百多人,查一个两个可疑之人,委实很难。   大会散了之後,武成来到我身边,原来那一张的严肃一换,又是那个天真烂漫的模样,咧齿笑得很灿烂,“小拖。”   他唤。   我有些傻愣地看著这一脸的天真无邪,“成成……”张了张嘴,声音飘了出来之後,我才从茫然中回神,为什麽会这样唤他?   一双大眼一亮,“小拖!你、你记得?”   记……得?   摇摇首,“记得……什麽?”我刚才为何要这样唤他?垂了眸,开始执著於这种诡异之事上。   “原来……”武成有些沮丧的声音传来,我再抬眼,想问清楚我是不是认识他,却让身边的男人一挡,高大的身影使坐著的我,完全看不到武成。   仰首,对上池中寒一双微寒的眼,他拉我起来,看得出极力在忍著什麽,“走吧,我们回屋。”   “哦,哦……”随他楼著,与我擦肩而过的武成,一直盯著我看,眼里的哀伤,深深地刺痛了我……   怎麽回事?   胸口一揪,有些难受。   这双哀伤的眼神,似曾相识。   “拖儿?”男人的声音,将我的魂招回来,我仰首看他,他担忧著注视著我:“可是不舒服?”   摇摇首,“没……就是,胸口有些闷。”闷闷的,有些难受。   “我们先回去, 让人把大夫请来。”他搂著我的手紧了紧,“还是,我抱你回去?”   脸一红,嗔他一眼,“我哪有那麽弱?大白天,你怎麽就不知收敛?”   他一笑,“有何关系?我想做事无人可管。”   “你脸皮厚不怕别人说,我可不同你,你别拖我下水。”我也笑了笑,觉得可以跟这男人这般说话,真是不可思议。   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我同为一体,为夫可做的你也必须如此,这水你下定了。”   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忍不住再瞪他,“你、你怎麽还这样说?也不怕别人听见!”还为夫呢,真不要脸。   “那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一个人的,连血都联於一体了,莫不是你还想抵赖?”这人扯开脸皮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因为他的脸皮比天高,比地厚,真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要是你的那些手下都在,看到你这模样,看你还怎麽在他们面前立威?”这人怎麽能变得这麽……彻底?   莫不是跟前几日那‘脱胎换骨’有关?   不过,这倒是我多虑了,这男人不管对谁,都不冷不热也就罢了,总是见谁都一副敌意的模样,跟以前倒没什麽变化。   回到屋之後不久,便有人把那羊胡子大夫给请来,也好在那大夫当日离去得迟些,只受了些皮外伤,这才相安无事。   一见到我,那满是皱纹的沧桑脸上,满了笑意,很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倒是直接就无视我身边的男人。   “小拖是不是又哪儿不舒服?”然後一脸责备地瞪了瞪我身边的池中寒。   知道这大夫大概是怪他之前次次交待要小心著我些,可没几天又找他,他就把责任都怪到池中寒身上去了。   “也没什麽,就是胸口有些闷。”我朝他尽量笑得自然可爱些,这大夫可能一生孤独无亲无故惯了,话颜间都对我带著亲人般的宠爱。   我甚至觉得,这老人也许就把我当作了亲人一般吧,挠挠脑,回想当日得知下山的人死伤无数时,我不管不顾地冲出堡,看到他在人群中瘦小的模样,一瘸一拐还在为别人疗伤时,我当真就放声‘哇哇’哭了起来。   那时也没多想,只觉得这老人家待我挺好,一时感伤上来,忍都忍不住。那之後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就更亲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笑,“大夫,你腿上的伤可都好了吗?”   不满地嗔我一眼,“叫爷爷。”   “爷爷。”我很听话地转口。   羊胡子大夫姓江,外人只知道他是个江湖郎中,不过池中寒告诉我,这老头子来头不小,既然他让我认爷爷,我就先认著,总有好处的,所以我当时才喊得那麽顺。   “嗯,这才乖。”羊胡子江老头笑得一脸得意,开始把脉。   我与池中寒对视,他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似乎挺气这大夫的,我好脾气地朝他笑笑,示意莫要气了,怎麽说这也是我的‘爷爷’了。   被我的笑脸对著,他果然平复下来,坐一边不吭声,等著羊胡子江大夫给我好生把著脉。   一阵之後,老人家的脸色还是很润色的,“嗯,没什麽大事,就是胎气有些不稳,你情绪别太过於大波动就无碍。”他满目慈爱,“我再给你弄些好药,放心,不苦也不难喝,这些药啊,外人可是求十辈子都求不到,爷爷就只给你一人服用。”   “嗯,谢谢爷爷!”我嘴甜地应著,笑得很开心。   难得不用再服用那些又黑又苦的药,自然是开心的。   “哎,跟爷爷哪还需要说谢谢,你这孩子就是太多礼了。”羊胡子江大夫笑著拍拍我的头,便收拾著他的箱子,“我迟些让人把药送过来,你记得趁热服便成了。”   “嗯,我会的。”我起身,要送他,让他给拦住了。   看著那离去的老身影,脑里忽然想起了家中的老爹,心便是一酸,有些难过,儿的不孝,不知他老人家何等的苦? 第135章:我会与你一同面对      “那老头子挺喜欢你的。”池中寒也起身,过来搂著我。   “嗯……”我应著。   敏锐的他马上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怎麽了?又不舒服了吗?”说著便紧张地扶我回座位上坐下。   摇摇首,我看他这张摘下面具的绝色面孔,犹豫了一下,才悠悠说道,“我离家一别都快一年了,不知家中的爹爹可好著?”如今的我,要怎样出现在他面前,要怎样告诉他,他辛辛苦苦栽培的儿子,不但一点出息都没有,还、还爱上了个男人,为这个男人怀上了孩子……   这些,又怎麽能叫他接受得了?   看出了我的为难与心痛,池中寒拥我入怀,“我会与你一同面对。”话中满是心疼,听得我所有的委屈与沮丧都烟消云散了,至少──这个男人的温柔让我不後悔。   把脸埋了埋,我“嗯。”了一声,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所以,我现在都不敢去想,不敢去想他要面对的事,和我们以後要面对的事,大大小小的问题;更不敢去想,也许这幸福也只有短短的几天,等他回池都之後,他就要大婚,而与他并肩而站的人,却不是我。   “寒……”我心里充满了恐惧,越幸福,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好害怕。   搂我的男人,并不知道我内心的恐惧,他只能这样默默地搂著我,把他的体温传给我,给我勇气,给我内心的抚慰。   如果,今生并不能拥有你,我该怎麽办?我该何去何从?   我已经离开过一次,又怎舍得再离开?   “如果,我没有你了,我……”大概也活不成了吧?   搂我的男人,松开了我,用他那双桃花眼瞪我,“说什麽傻话,你怎会没有我?莫不是你又打著离开的念头?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被他紧张又霸道的模样给吓得顿住,我虚弱地笑笑,你何苦装得这麽在意呢?你若真在意,为何我问起你与那公主大婚之事,你左右而顾,不愿正面回应我?   为何,与那个美貌的风华门的副门主,风月华又是何种关系,却不告诉我?我不傻,一个女人用那种眼神看他,那代表著什麽,我自然是懂的。   “你累了,先去歇著吧,一会药来了我再叫醒你。”池中寒自顾地说著,然後抱起我走入屏风,放我在床上之後,便离去了。   他,生气了。   望著天花板,我陷入胡思乱想之中。   再次醒来之时,已快黄昏,池中寒脸上不再有那离去前的愤怒,还是笑得温柔地对我,把我扶起床,拉我一起用晚餐之後,把药端给我喂我喝,看著我喝完了,才松了口气。   “还很早,要不要到外头坐坐?”   “嗯,好。”外头在下雨,我喜欢听著雨声,湿呀沥沥。   他打著油纸伞,二人在细雨黄昏中行得很慢,悠哉著。如果是远处看,定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   一个貌美绝世的男子,为我打伞,漫步於雨中,是我之幸,还是我之孤独?   只是,还未走到那凉亭,就让人给打扰了。   “小拖!”   随著兴奋的一声,望过去来人是韩琅霄与武成,而出声的是韩琅霄,武成垂著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心事重重。   池中寒无视来人,把我带到了亭中,才驻步,把伞倚於一边的石柱下,扶我好生坐下,我朝他笑笑,“还没到那种地步。”肚子还是偏平的。   他回我一笑,“多注意些,总是好的。”   说话间,那二人也已来到亭中,相比那韩琅霄的嬉皮笑脸,武成的模样就稳重多了,用他柔柔的眼神看我,也不说话。   池中寒似乎很不待见他们,张口就一句:“二位可真闲。”   韩琅霄一脸的不受打击,笑得似乎人家很欢迎他一般,“可不是闲著嘛,这山下不了,堡里都是些闷骚的人,无趣极了。”   “可去的地方不少。”池中寒没个好脸色。   “是吧,不过哪有小拖这儿好玩,是不是小拖?”韩琅霄朝我咧齿笑,我有些为难,抬首看了看没带面具的池中寒,他脸色不好。   “不知雨护法找我何事?”我疏离著,这人很难缠,我不想得罪他。   韩琅霄脸一扭,“小拖真生份啊,好说咱们也认识大半年了。”   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两下,我真怀疑这人是不是有妄想症,於是不理他,转向一边沈默的武成,“阿成有心事?”   被提到名字,武成有些出神的样子微愣,看著我许久,他才没头没脑一句:“小拖……的心上人,就是这白羽宫的宫主吗?”   一愣,武成不认识池中寒,不知池中寒原本的身份,可是见到他恢复了原样大家似乎也不惊讶,似乎都认定了原来白羽宫主易容……不然就是现在这模样是易容。   可……我垂了眼。   他的问题,太直接。   “对不起,我问得太直接了。”武成大概看不得我为难的模样,马上就道歉,而被他一问,池中寒早已动了身子,挡我前面。   无奈地拉了拉他,我本就坐著,让他这麽一挡,前面二人我都看不见了。把人拉开之後,我正想说著什麽,武成却一副急著要走的模样,“夜深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小拖脸色不好,记得多歇著,改日再来看你。”   然後便急急地拉著一边不愿意走的韩琅霄,大步地离开了,看得我与池中寒都有些莫名,面面相觑。   “走了也好,省得我赶人。”池中寒坐我身边,便有人送上来些热食,和一壶热酒。   “他是沫雕的弟弟,你怎麽对他态度就不如对沫雕呢?”我看他看给我倒热酒,悠悠说了一句,再换一句:“我现在,可吃酒?”   把酒放我面前,“我特意让人弄的,这酒不伤心。”,然後又道:“他的确是韩家二子,不过长期不在池都,原来是在江湖上胡闹。”   听了他的话,我也不置可否,将信将疑端起了杯,很香醇的味道……饮一口,非常甘甜,并不呛喉,不由得笑,“真好喝。”把杯空摆他面前,很理所当然地就想让他再给我倒,一时也忘了对方好歹是堂堂的寒王爷不说,现在还是白羽宫主,我竟然这麽现所当然地要对方给我倒酒。 第136章:破碎的记忆带著悲伤      男人微笑著,给我满了杯,却不忘交待一句:“虽不甚似酒,却也还是酒,别喝太多。”   下山的路通得很快,可内奸却仍未查出来,大家急迫於赶回去,所以都不愿意留下来配合调查。   原本想著还会再住一阵子,可是如今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池中寒用他那双勾魂的眼盯著我,我就不得不投降,同意他的话。   留井一副要哭的模样抱著我的大腿不让我走,“小拖哥……”   我很无奈,一时不知要怎麽办才好。我最不会的就是拒绝人,更不懂要怎麽拒绝这麽粉可爱的小朋友。   看出我的为难,欧阳莫一把拎过留井的後领,拉回怀里去,一副严父的模样,教训:“小拖哥已陪井儿这麽久,井儿怎好再为难小拖哥?”   “可,可是……”小家夥吸著鼻子,就是想任性倒底。   “好了,别任性,让小拖哥伤心了下回可不来了。”欧阳莫直接用威胁的。小家夥果然就急急朝我叫:“小井不任性,小拖哥下次别不来……好不好?”   露著个溺爱的笑脸,伸手揉揉那小脑袋,“嗯好,等小拖哥有时间就来看小井。”   我这麽喜欢他,怎会不来?   一听,小家夥重重地点头,才露出了些笑容,“嗯!我们打勾约定!”然後伸出那白白嫩嫩的小手,我笑了笑,也伸出手,与他拉了拉手指,就这麽约定了。   为了配合我的身体状况,池中寒让人准备辆马车,宽敞豪华得让我不太愿意上去。   马车里头铺张著厚厚的毛毯,里头还有一把看著昂贵得很的贵妃椅,边上还有张固定的小台桌,上面摆著杯具……   脸额一抽,我完全不掩饰地朝身边的男人道:“真是土财主。”   “噗哧。”我话一落就听到边上非常细小的笑声,我好奇地看过去,现场另外还有四人,都是我没见过的。   四人都一张冰冷的脸,也不知刚才是谁笑了。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身为主子的池中寒,一脸平静,也看不出情绪是怎样,我为那几个人捏一把冷汗,拉了拉他,“你骑马吗?”   池中寒扶我上马车,然後自己也跟著上马车,以行动来回答。   也罢,虽然我更希望自己躺马车自在些,不过多个人也没关系吧,至少闷时有个人聊聊天。   “交出来。”马车刚出发还没下到山脚,池中寒就伸出那修长白皙好看的手,摊在我面前。   看看这好看的手,又看看他,一脸的不明白,“做何?交什麽?”我欠他东西了吗?   “那小子交给你的东西。”   那小子……交给我的东西?想了想,他说的是武成?   脸一拉,“那是我的私有物,而且是别人给我的,我为何要给你?”我自己都还未看里面是什麽呢。   池中寒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把车里的温暖空气都渲染得寒冷起来,我努努嘴,“好吧,我当著你的面拆便是了。”   真是,一点隐私都不给我。心里一边抱怨,一边取出那不大的锦袋子,小锦袋子倒是挺精致好看,心里欢欢喜喜,也不知为何,还抱著期待。打开小锦袋,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挺普通的小布绢子,还有些泛旧。   “咦?”我奇怪地拿了起来,撑开,前後打量一番,正奇怪之时,发现绢角处,歪歪扭扭绣了两个字:成成。   “轰!”脑一阵炸开,闪过阵阵片段──成成,等等我,我跑不动了……成成,这是什麽?成成长大了要做什麽?成成别走……   捂著嘴巴,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心里那悲伤的感觉,似曾相识。   “拖儿!”池中寒的声音霍然而起,生生把心中的悲伤打断,抬眼,朦胧中见到那脸上的担忧。   他伸手把我搂了过去,“我不生气就是,你别哭。”   微微一愣,才发觉自己落泪,有些不好意思地抹去脸上的泪痕,“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我总觉得,我认识那个武成,很久很久以前。”可是,却不记得了。   搂我的手,紧了紧,有些气恼,“别再想那小子了。”   “……嗯。”我不怎麽愿意去触碰那份悲伤。   搂我的人,顿了顿,估计是没想到我这麽听话,有些乐了,“这破布你就留著,我不拿走就是。”   “……”我没有吱声,不想说话,只想这麽靠著他,最好永远都能这麽靠著。   可是,这种时刻总是很快结束,幸福的时间也非常短暂。   我们一路行没几天,听到的流言蜚语却不少,我只是假装不在意,只是假装罢了。   这天收到信件,池中寒的脸色马上就黑了下来,我问怎麽了,他说是宫里发生了些事,就没再回答。   我知道,定是与我最近听到的有关,於是我朝他笑说:“宫里有急事,你就先赶回去吧,我坐马车也快不了。”最近都在配合著我的身体,车队行驶得很缓慢。   拉了拉我耳鬓的发,池中寒才有些犹豫,“也好。”   望著他骑著俊马的英姿,我久久未动一下。   “公子,我们也差不多该起程了。”被留下来,作为保护我的人小声地催促著,我回头看他,微微一笑,道:“改道吧,不回池都。”   对方一愣,“可是,王爷之命……”   “你喊他王爷,就不是白羽宫的人,而王府里,他又放心让跟著我,我想只有冷无言。”我看著这个长著一张普通却有著不凡气息的男人,“你的人皮面具可以取下来了。”   虽然不知他们为何要一直易容,我也不想知。   听罢我的话,这男子果然转头撕下他的人皮面具,转回来的,便是那张俊逸冷酷的面庞,一双眼里,比起经前的淡漠,很明显多了层赞赏。   不知为何,最近总能遇到这样的眼神。   我笑了笑,慢慢爬上马车,同时问:“就你吗?我以为绯雪也会在。”   “公子,绯雪也在。”一个子软瘦小的汉子跪在一边,可他刚才的声音,明明就是…… 第137章:近乡情更怯了     只见他也撕下面皮,一张冷豔的脸就映入我的眼帘。   “绯雪!”我觉得我这是惊呼,惊喜地呼唤,“快起来,别跪了,地上湿。”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如此想念他们,也许,我真的早就把他们当作朋友了吧。   绯雪站起来,与冷无言差不多冷的脸上,此刻带著浅浅的笑意,看我。我极少见她的笑容,不过每次看,都觉得真的很美。   爬到座台边,我仍是一脸的惊喜,“天啊,原来你一直都隐在寒的身边,我根本就没发现!你这小身板怎麽能把一汉子模仿的惟妙惟肖?太不可思议了。”说著我就伸手扯扯她身上的男衣,除了被撕下来的人皮面具露了真脸以外,处处都是一普通汉子的模样。   绯雪一笑,很谦虚的模样,“公子说笑了。”   “我哪有说笑?本来就是!我上次与轩墨互换身份时,二人的破绽其实很多,哪像你,完全就是别人了。”   绯雪与边上的冷无言对视,脸上竟然晕开丝绯色,“公子过奖了。”   我笑,笑得有些傻,“呵呵,没过奖,没过奖。”我移移屁股,“你们整理一下,我们出发吧。”   心情大好,我也不去想那个男人离去的忧伤。   “是。”二人瞬间就隐去,不知隐去哪儿,只知道没多久便又再次出现,二人已回复以前的模样,一个俊酷,一个妖豔,真是一道美好的风景。   回来的二人,一身飒爽,绯雪却有些为难,“公子,不直接回池都吗?”   一提到这事,原来被压下的烦恼马上就折回来,我蹙蹙眉,望了望那个方向,再垂眸。   “不回,我想回家。”我说。   二人对视了一下,可能知道劝不动我,便不再多言,冷无言负责赶马车,绯雪上了马车坐里头想服侍我也进去,我却朝她摇摇首:“我就坐外头看看。”   外头空气清新。   细雨过後的路很泥泞,所以马车赶得并不快,慢慢悠悠,倒是悠哉;我望著路边葱郁的林子,还有已长出来的新芽,不由得出神。   “公子,外头凉。”绯雪细心地给我披件单袍,不厚重,却温暖。朝她一笑,“谢谢。”其实,我不太冷,不过还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今时不同往日。   绯雪又是一笑,便坐到一边,也不入到车里,我有些愣地看她,觉得她似乎不一样了。   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绯雪有些不自然朝我不好意思地问:“公子,怎麽了?”   我摇摇首,笑笑,“没什麽,就觉得,你……好像比以前要……开朗许多,笑容也多些。”   她一愣,“这样……不好?”她问得很不确定,似乎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赶紧摇首,“不是不好,而是很好。”   挪了挪自己,坐得太累,直接把赶马的人背当椅背靠,挪个舒服的位置,“绯雪笑起来,很美的。”我朝她笑说。   这些人,跟在那个貌美绝世的男人身边,自然都是个个出色得很,我有些暗然地垂眸,想起那位公主也豔美得不可方物,心里又开始有些泛闷。   自己,终究只是个平凡普通的人。   “才几月不见,公子就会取笑人。”绯雪脸上的绯色又深层,把那豔丽的脸趁得更好看了。   我只笑笑,不再多语。   春风似剪刀,把春景修饰得越来越美。   我们赶得很不急,慢慢悠悠赶了一个月才回到我的家乡,期间只收到一封池中寒飞鸽而来的信,纸字潦草几行字,没有问我的目的地,也没有告诉我他的目的。   把纸小心地收好,我们在镇上安顿下来。我还没想好要怎麽面对我的爹爹,所以有些怯乡之情。   留绯雪跟在我的左右,冷无言不知去打点什麽。一年了,镇上的变化也不小,已经有座像模像样的酒楼,我此刻就在酒楼的客房里,望著镇上只有一条街的繁华。   人们的脸色,没有因谁而有多大变化,该喜的喜,该忧的忧。   转了方向,我望向靠山的那方,那儿……有我的亲人。   “公子,这是让厨子特意炖的,里头放了您该食用的药。”绯雪端来一碗汤水,小心翼翼地端到我面前。   我接过,发现她已乘了温,便一口气喝完,才把碗还於她,望著她收拾的背景,我傻傻地问了句:“绯雪的家乡在哪儿?可有想过回去?”   被问的人,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她有些木然,“家乡?”垂了垂那双眼,“绯雪自小无父无母,是老王爷把绯雪捡回去,自小被培训成为王爷的贴身护卫……所以,绯雪不知家乡在哪,更没想过要回去。”   愣了愣,我有些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她想了想,“绯雪没有乡情之念,所以不懂公子此时的感受,只是……看公子近日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模样,绯雪认为,有‘家乡’并不是好的事情。”   看她认真的安慰,我倒是笑了,“不是家乡不好,只是……”我又望向远方,我只是不知该怎麽去面对罢了。   大概,说了她也不会懂吧。   这天一大早,我们还是起程往村里去,只是这会儿,赶得更慢了,跟走路的路人有得一拼。   行了一上午,回头还能看到镇上那座新开的酒楼屋顶,一直沈默的冷无言终於黑著脸开声:“公子,您是在考验这两匹马儿能否慢行麽?”   一听,我先是愣了愣,不由得“噗哧”地笑了,为这酷男的幽默感,望了望天色,深深地吸口气之後,才言道:“那你赶吧,早些回到村里也好。”   坐回座台前,望著熟悉的道路,心中的怯情有增无减。   村离镇倒是挺远的,不过好在路不难行,天黑前还是赶回了村。村口仍是那户八卦的人家,入村不一会就引来许多的村民,估计都因为没见过这麽豪华的马车驶进村吧。   我还未进村就躲回马车里,直到马车越行越慢之後,我才露出头,看到不远处自家那年年不变的草泥房屋後,心一酸,眼眶就发热了。 第138章:阿爹的思子之情让我落泪了      黄昏了,家家户户都嫋嫋炊烟,只有我们家,还冷冷清清,阿爹就坐在院子里,对著院中的那一小片青菜地发著呆,连院外马车声都未听到。   轻轻地推开院门,我的步伐开始犹豫,一双眼离不开那院里的身影。   声音哽咽许久,才愣愣地挤出两个字:“……阿爹……”   闻声,坐院中的人猛地抬首,暗然失神的双眼,在看到我之後,瞬间亮起来,同时人也跳起来,风一般冲到我面前,盯著我好一会之後,才举手重重地打在我身上。   “……你个不孝子!你个不孝子……”   “呯呯”的声音,却一点都不疼,其实他只打在衣服表面上,根本就没用力,我一把抱住还在挥手的人,埋了脸:“阿爹阿爹……”   这一年来所受的委屈,所受的伤,所有一痛,都敌不过一声爹,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   阿爹已经收回挥起的手,紧紧地回抱我,嘴里却还在念著:“你个不孝子……”   我知道我很不孝。   阿爹狠狠地拍著我的背,声音不知为何,带了哽咽,“你个不孝子跑哪去?倒底都跑哪里去?啊?为何都不回来看你阿爹一眼?你个不孝子……”   我在阿爹怀里抽咽著,任他拍,任他打,等他实在说不出话来了,我久久才哽出一句:“……阿爹,拖儿回来了。”   阿爹忽然松开我,转头就往屋里去,不再理我,我知道阿爹定是生气,垂著首跟了进去,屋里看到阿爹的背影,微弯著,袖子在前面动了动。   阿爹……在拭泪。   “扑通”一声,我跪在屋里,绯雪这时也跟了过来,一见我直直跪下,本能地伸手要来接我,惊呼著:“公子!”   我摆摆手,然後继续跪著。   屋里一下子变得静得针落地可闻,好一会儿,阿爹才转回身,唉著气来到我面前的长椅坐下,“起来吧。”   我闻声才慢慢地起来,绯雪伸手抚我。   抬眼看了看我,又看看我身边的绯雪,再越过我们,似乎在看门外的冷无言,那张没什麽岁月痕迹的脸很严肃,“这二位是?”   一听这话,绯雪反应比我快得多,她直接朝阿爹九十度的鞠躬,恭敬道:“绯雪见过老爷,我们是公子的护卫。”   只见阿爹的眉挑了挑,“护卫?”   我一惊,上前一步,抢在绯雪前面,“那个,呃……他们其实是我朋友,怕路上遇到山贼……”   “拖儿。”阿爹平静地打断我的话。   垂下头,我知道是没办法扯谎,只好老实交往:“他们、他们……是寒王府的人,的确是护送我回来。”   “你怎麽跟王府的人扯上关系?”阿爹还是那淡淡的语气,可问出来的都是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题。   咬咬自己的唇,又绞著自己的手,吱吱唔唔好半响,也答不出来,阿爹见我为难,也不再逼我,一声唉息之後起身,“晚了,我去做晚饭。”   绯雪马上抢在前,“老爷,您告诉我东西摆在哪儿,绯雪来做便是。”   阿爹转头看看一脸认真的绯雪,脸上的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半响才开口:“你唤绯雪?”   “是的,老爷。”   “你做菜拿手吗?若没有拖儿的水平,还是别来碍手碍脚。”说完就走向厨房去了,绯雪的脸色有些青,转头来看看我。   “我爹说话一向都很直,你与无言到那边的房间收拾一下吧,不然晚上你们没地方住。”   “是。”绯雪垂首按我指的方向走去,冷无言看看我之後,便转身把马车上的东西往屋里搬。   无声地来到厨房门处,看到阿爹忙碌的身影,心里又酸又喜。   回家了。   “过来帮忙。”背对著我的阿爹开声,我回神赶紧小跑过去,“哎。”   “洗菜。”阿爹交待一句,我马上照做。   “把肉切了。”阿爹再交待一句,我还是利索地照做。   最後,就蹲坐在小板凳上,烧火。   “这一年,你吃了不少苦吧?”一直沈默不语的阿爹忽然开口,我一愣,那火漫出来烧到手才发现,赶紧往里推。   “……拖儿过得很好。认了师父,学了些功夫,结交些江湖朋友……”我挑个大概来说。   “嗯。”阿爹放菜下锅炒,不再说话。   晚饭做下来了,可绯雪与冷无言自持是下人,不肯同桌,可当阿爹一个冷哼之後,二人不约而同地坐下,那速度快到我都看傻眼。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很安静,连嚼菜声都小得好似故意压著,一顿饭下来,有些沉闷。   我的房间让绯雪整理一下,变得跟大姑娘的房间一般,又明亮又粉嫩,我对外物向来没有要求,看到这房间我也只是蹙了蹙眉,没有什麽意见。在临睡前,阿爹来到我房间,我以为他要追根问底,他却只是让我坐著,而他好好地打量我一番之後,不言不语地出了我的房。   揉了揉微凉的耳朵,我躺回床上,泪水染湿了枕与被缛。   拉下来的几日,很闲,也很忙。   著春,家里忙著农耕;而我且闲著不能去帮忙。自小,阿爹就不让下田干活,如今他也不会让我去,不得已,冷无言跟著去帮忙。   今日下著小雨,我与绯雪打著做好的饭菜往田里去,一路上总遇到村民,都笑呵呵朝我打著招呼,嚷著我身边的漂亮姑娘是不是我的媳女儿;村民的扑实与热情一如断往,村里的几个年轻的姑娘时不时往我这边看,红著脸朝我唤著……   我一直含著笑,不管对谁,都是真心的笑。   “公子的家乡,很美。”提著东西,除了刚开始被误认为是我……媳妇儿这事让她不高兴之外,跟著我的绯雪对其他都还算满意,微笑著言道,我看看她,她的确比以前变了很多,如果说刚初识的她是寒冷的冬日,那麽现在的她,便是春意盎然的春天。   “它让绯雪改变了吗?”我不禁便问出了口。 第139章:阿爹的无意中察觉      绯雪微微一愣,学著回视我,“改变……”她笑了笑,“不,改变我们的,是公子。”   这回,换我一愣。   路,是泥泞的,我们都穿著皮做的水鞋,而下田的人,都是光著脚的,所以当我们到时,看到是一身不凡的冷无言,正光著那比村里人都白的脚在田里,弓著腰,一手拍著一把秧,一手在往水田里插,模样倒是认真,就得那歪歪扭扭、时而粗行,时而密集的秧行,很是明显地告诉我们,这绝对不是个种田的料。    出於抱著感激的心态,我没笑出来,不过身边的绯雪很不给面子就笑出来声,边上正好有几家小夥子也在干活,一看到绯雪那如花一般的笑脸,都看傻愣了,手里的活都给忘了。   冷无言不是个易暴跳如雷的人,所以这会儿被取笑,他仅是一个刀子眼杀过来,然後继续弓腰。   我掩嘴,忍了忍笑意,才松开声叫道:“阿爹,无言,先歇息,我们送饭菜来了。”   田头边有块空地,把小墩凳摆好,算是临时的饭桌。   我与绯雪一人打著一雨伞,为食饭的二位挡著蒙蒙细雨。那是一道很奇特的风景,麽子为爹爹打伞、大嫂为大哥打伞、大哥与爹爹面带微笑食饭……   这一事,事後不知是什麽情况之下,我忽然忆起把当时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换来两张黑脸一和张臭脸。   食著饭菜,阿爹的脸色比刚回来的两天好多了,又开始笑眯眯著一双堪比池中寒桃花眼,望了望我,“拖儿啊,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些儿发胖了?”   阿爹话中是高兴的,父母都巴不得自个儿的孩子个个都白白胖胖。而我却听得一阵恐惧,不著痕迹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是有些微隆。   若换作是他人倒是看不出来,可我身板太瘦小,才显了出来……   “冷了?”阿爹放下碗,捏了捏我发著抖的手,满是关心。   猛地回神,我用力地摇头,“……没、没有,不、不冷!”   瞥我一眼,松了手,“不冷怎会抖成这般?虽然开春了许久了,但也是有些寒的,特别是你身子又单薄。别待在这儿了,你与绯雪回去吧,顺便帮我照料一下院中的草药。”   阿爹很多时候都是说一不二的,比如现在。   点点头,“……好。”看了眼同样担忧看著我的绯雪,无奈地收了伞,“那,我就先回去了,阿爹你们也别太晚了。”   怕自己站不住露更多的马脚,我有些逃似地匆匆离去,还能微微听闻身後阿爹叹息:这孩子……这次回来怎麽变个人似的……   捂著嘴巴,回到了转坳处,把自己的身体隐了起来才有些难过地乾呕起来,身後跟著的绯雪大惊,赶紧过来为我拍背顺气。   “公子,还是请大夫吧。”她的声音好生担忧。   摆摆手,缓了缓气之後,慢慢地直起身,我望向田洞的方向,双眼暗了下来,“这方圆几十里的大夫,几乎都认得,若真看了,这事就真瞒不住了。”瞒不住他人我无所谓,可阿爹……   “那,公子,咱们还是尽早离开,回去吧。”绯雪也心急了些。   我看她,“绯雪,你说错了,这儿才是我的家,我能离家去哪?”抖了抖,我才缓步往家的方向慢行。   “可,王府也是……”   她的话,让我用眼神给截住了。   无奈地叹口气,“绯雪啊,且不说我只是个平民,我还是个男的啊,这些你们怎能忘?就是一般的男子与男子也就罢了,可他是谁?他可是堂堂池国的王爷呀,咱们池国目前唯一的亲王呐……我又怎能给他光辉人生抹上一笔污垢?”   望了望细雨蒙蒙的天,“我的确是在意他,可我却没办法说服自己去面对以後更多的恐惧。”   被世人指指点点的恐惧,被世人唾弃辱骂的恐惧;害他背上骂名的恐惧,害他那一张绝美的脸上染上烦忧的恐慌。   “公子,绯雪的确不懂公子所担忧的事,但绯雪知道,公子现身怀六甲,那是王爷的子嗣,王爷定是不会放任不管。”   一愣,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不,这孩子,是我自己的。”不是他人的,这孩子只有我一个爹爹,虽然很对不住他,但我也只能跟他说抱歉,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他了。   “公子……”绯雪欲言,让我摆手阻止。   她还不懂,池中寒这次回去,是不会再出来了。他现在忙的是大婚之事,现在全国都在同庆,再过不久,两国大婚就要来临了。   一国公主嫁过来,怎的能容得下自己的夫君还有个男宠,而这个男宠还怀了他的孩子?这叫她颜面何存?她又怎能容得下我与我肚里的孩子?   我也不懂,自己心里的酸楚,那揪心的疼能何时才放得下。   一阵反胃,这会儿已开始头重脚轻了。   回到家里,我都觉得自己脸都要发白了,只得回屋躺下,手脚无力,且反胃得很,这情况一续就是好几日,把阿爹惹急了,抓起我的手就想往外拉,却让撞进来的绯雪给打住。   “怎麽了?这样慌慌张张的?”阿爹有些不耐烦。   “王、王……”   “王?什麽王?老王来了?”阿爹有些摸不著,“正好我要带拖儿找他开些药呢。”   可是,我却打住了,一双眼不自觉地往外望,等回过神来,自己的身体早步了出屋。   捂著嘴巴,望著带风一般的男人进了简陋的院子,一步步朝我而来,我的灵魂都已飞出自己的体魄。   泪水,稀里哗啦地往外流著。   “拖儿。”男人用他那低低沈沈的声音,唤著我的名字,紧紧地拥我入怀中,而我只能一个劲地落泪。   “……为什麽……要来?”捂不住的哭声,捂不住的心中的难受,捂不住的揪疼,捂不住的……思念就这麽爆发出来。   “为什麽还要来……”你不来,我最多难受点,我最多都一个人承受,我都已决定找个地方一个人躲起来,躲过这一劫,而你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打乱了我的心? 第140章: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因为,你在这里啊。”他顶著我的头顶,沉沉地回答我的质问。   泪水,越流越勇,势如破竹,根本无法阻挡,紧紧地抓著男人的衣,我根本就没办法思考多想了。   “拖儿,这是做何?”   一声叱喝,生生把我吓得跳离池中寒的怀,惊恐地看著门边,黑著一张脸的阿爹。   完了,刚才太激动,完全就没想起身在何处。   一甩衣罢,原挡我半边身的男人单膝跪了下来,急了我,也急了边上的人。   “王爷!”绯雪与冷无言大惊都要上来扶,却让他一个眼神都斥退下去,只能同时分别跪於两边。   单膝跪於地的男人,抬首,“岳父大人,小婿池中寒,来向您请安。”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所以,我听得耳鸣,一个站不稳,险些跌倒,好在绯雪眼明手快地起来扶住我。   瞪著地上所跪的男人,他、他他……这是在做何?抬眼看,阿爹脸都黑了,也同样瞪著地上的池中寒,看向我,“拖儿,这是怎麽回事?”   抖著唇,我不知这男人要做什麽,我好不容易瞒下来的事,最近瞒得好辛苦,他倒好,一来就来个开门见山,什麽都暴出来了。   抖了好半响,才道出一句:“……爹、阿爹,他、他他就是寒亲王……”瞒不住,我也只能坦白,却也只能坦白到这儿。   “呯!”门柱少了一大块,我震惊地瞪著那个被阿爹一掌劈出来的洞,根本回不了神。   “岳父大人?叫得倒是顺口!凭什麽就这麽让你唤?你何不唤我为公公,是我家拖儿娶了你?”阿爹说得非常气愤。   我又是一个站不稳,整个身体都在摇晃,苦了扶我的绯雪。   跪著的人理所当然地应:“拖儿已怀了我的骨肉,自然得唤您一声‘岳父大人’。”   一跳,“少给我叫得这麽顺口,我决不答应!”   “这米已成粥,您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必定答应。”不亏是堂堂的王爷,就是跪在别人面前也不减半分那霸气,好生了得。   我开始觉得我的世界在旋转。   “哼,你别得意!拖儿是我的儿子,我不同意的事,他必不敢做!”阿爹把那双好看的凤眼瞪得跟牛眼一般大,恨不得将眼前的人都瞪出几个洞来似的。   跪著的人依然跪著,只是那气焰半分不减,“拖儿已是我儿的娘,您不同意也改变不了这事实。”   “你!你少得意!就是怀了孩子还是我凤家的!与你池家何干?”   “岳父大人我看您是人老多忘事了,孩子流的是我池家的血。”   “我会让他出生之後就姓凤!”   “我聘礼都带来了,您就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争论。”   “……咚!”我翻了双眼,直接晕了过去,发出倒地的声音。      梦里一片白。   肚子隐隐地疼痛著。好像孩子在闹别扭,折磨著我,让我受著边连痛苦。   睁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阿爹那张完全没有岁月的俊脸,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拖儿,好些了吗?”   嘴巴有些苦涩,“……阿爹,我做个恶梦。”我说得有些虚弱。   “乖,没事了,没事了。”阿爹细声地安慰著我。   就在这时,阿爹的身边出现一张更妖美的脸,同样焦虑不安地盯著我,“拖儿,可好些了?”   双眼一转,我转向阿爹,眼泪就开始哗啦啦地流了,“阿爹,不是梦……”竟然都不是梦。   “乖,别哭,你动了胎气,不能再这样激动,要稳住,知道吗?”阿爹心也急了,连哄带拐。   张著嘴,我无声地落著泪,阿爹的反应怎的跟我一直以来担忧恐惧的不一样?他不能接受的,却是我从来未想过的方面?   我到底有怎样一个思想怪癖的爹?   把人往边上一挤,被无视於一边的池中寒,小心的搂过我,轻声细语,“好了,别哭了,这不都没事了吗?不用担心了,爹没有反对我们,我们都商量好了,不会让你为难的,乖,别哭了,一会又要难受了。”安慰著,男人还不忘瞪一眼被挤於一边的阿爹,阿爹虽有些气,却还是不得不附和他,朝我笑。   “是啊,别的事你就别挂心了,看都动了胎气,这事可大可小啊。”   “……”我无力得只能朝阿爹点首,话到嘴边都是苦涩。   阿爹看著我估计很苍白的脸,心疼极了,揉揉我的头,“阿爹去做晚饭,就煮拖儿爱吃的,顺便看看绯雪那丫头把药煎得如何了。”   “……嗯。”   望著阿爹出门的身影,我更是无力地靠著搂我的男人,他手长,把边上的桌面上的杯水端了过来送我嘴边,“先润润吧。”   “嗯……”垂著顺著他的手势,慢慢地把杯中水都喝完,他才把杯摆回去,心疼问道:“可好些了?”   无力地点点首,算是回答他了。   “才多久不见, 你怎的变得这麽虚弱?绯雪他们都是干什麽的?”说到後面,池中寒话中都带怒了,一股杀意就这麽腾出来。   无力地笑笑,“你莫要错怪人了,他们在这里儿可吃不少苦。”想起我就有些想笑, “特别是无言,这几日都被逼著下田春种呢。”人家可是堂堂亲王的第一护卫,如今却被一农汉赶著下田,多委屈。   一愣,池中寒脸色有些不自然,“那是他应该做的。”   “呵呵。”我轻笑两声,也不置可否。   男人看到我笑,有些出神,那双美目就这麽盯著我,目不转睛,“可想我?”问得多不确定。   我笑著点点头,“想。”哪能不想?连吃个饭都能想起关於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眸。   男人咧齿一笑,好似很开心,“我也想你。”说完便俯首吻住我。   熟悉又缠绵的吻,就如昨日还在重温,真实而怀念。本就虚弱,如今这麽一缠绵,我更是无力了,热著脸任由男人搂著。   倚靠在男人的怀里,“你怎麽来了?宫中之事不急吗?”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大婚在即,怎会有心思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第141章:阿爹与池中寒互不顺眼   挪了挪我的身子,让我靠得舒服些,他回道:“嗯,都处理得差不多了。”那平淡的语气,听得我心一沉。   他不解释,不解释为何丢下我赶回去;不解释为何会来;不解释来了之後又能怎样……只是简单了句:处理得差不多了。   处理?到底怎样处理?把大婚之人稳住,如今只等著婚期的到来吗?在等著的过程中,千里迢迢赶来……看他未出世孩子一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言。   “是不是又难受了?”身後之人那著急关心的语气,让人沦陷,“我问过沫雕了,这几个月你都会有妊娠反应,会难受,你多忍忍,再过些日子便会好起来了。”他一边轻声交待,一边轻轻地为我捏揉腰间,可我腰也没有不舒服啊。   “……我还好。”我说得有些虚弱。   “呵呵……”身後的男人不知为什麽,突然笑出了声。   “怎麽了?”   “没,就是忽然了解,为何当初派来这里的人查寻的资料为何不实了。”池中寒笑言。   听得我有些疑惑,“嗯?”什麽意思?“你派人查过我?”   他笑得有些像偷惺的猫,“当初为了牵制你,查你那是必然的。”说的人半点愧疚感都没有,“不过,只查到你有个爹爹,却长时间不在,而在家的是你的哥哥。”池中寒笑答。   我一愣,“什麽哥哥?”我什麽时候有哥哥了?我怎麽不知道?   “我今日一见,也才明白,他们把你爹爹当成是了你哥,太年轻了,若不是你唤他阿爹,我几乎不敢相信如此年轻的人养出你这麽大的儿子。”   闻言,我更不解了,“我知道阿爹的模样是比寻常人年轻,可是阿爹也不老啊,他成婚得早,十八岁时就做爹了,现在也不过三十六罢了。”   “……”身後的人忽然没声了,我好奇转抬首看他,只见他一脸的沮丧,那模样还是头一回见,“怎麽了?”   他不答,然後拢了拢我的鬓发,又言,“我终於知道你长得像谁了,与你爹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过,你比你爹更胜一筹。”   我笑了,“你在哄我开心呢?阿爹长得好看我知道,我与阿爹长得像也是真的,只是我哪有阿爹长得好看?”蹬了蹬腿,我接著说,“你可不知,以前我还在家时,时常会有外地的人冲著阿爹的美名而来,提别是那些富家千金,竟然不嫌阿爹有我这麽大个拖油瓶,愿意下嫁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哦,我当时就觉得,这些女子都好生痴情,若做我的娘亲,必定是对我好的……呵呵,不过阿爹都未有看得上眼喜欢的,可惜了。”   “就你那心高於顶的爹,这世间还真难寻他看得上的。”池中寒笑言,似乎跟阿爹认识许多的老友一般,了解得很。   “噗哧。”我笑,“还真让你说中了,阿爹的确眼高於顶。”   “可不是,就他那魅惑众生的模样,还真难寻得能与其匹配的人。”池中寒很喜欢把玩我的鬓发,“好在,我先寻到了你。”   一愣,“这与我何干?”   男人只是看著我笑,笑得不明,笑得诡异。   晚饭因池中寒的关系,冷无言与绯雪不再与我们同台,所以饭桌上变成只有我们三人,我一味地垂著首,不敢去看这两男人大眼瞪小眼。   阿爹很不喜欢池中寒,我觉得不是因为池中寒是男的而非是女,纯粹只因他对这个人有意见罢了。   无力地扶了扶额,我这阿爹,有时不仅说一说二,而且还很任性。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撑著饭桌扶额,原本‘嗤嗤’作响的电击声忽然断了下来,就闻身边的男人柔声问。   侧抬眼看他,都不知怎样表达我的无奈了,“……没事,就是没什麽胃口。”我觉得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苍白难看,几天都未有多少食物入肚子,入了也都吐了出来。   一听我这麽说,坐对面的阿爹碗一摆,把一碗看著很精致的小米粥摆我面前,“拖儿,这是阿爹特意为你熬的,你先试试看看能不能喝下。”   “嗯。”不想阿爹那期待的心情被我扫了兴,我硬著头皮动手喝了一小口,眼一亮,觉得还挺爽口的,一点都不觉得腻。   “很好喝。”我开心一笑,便继续埋头喝了起来。   晚饭过後,阿爹来到我房间,强制地把池中寒赶了出去,他搬一凳子坐床边,竟然开始给我……把脉?   “阿爹,你会把脉?”怀疑的口气。   瞟我一眼,阿爹继续,“你以为阿爹只会种一些乱七八糟的草药而已吗?多早前就跟你讲过,你阿爹我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医神来者,只是你不信罢了。”   “……”我嘴角抽了两下,有哪个医神会总说自己是医神?不怪我不相信。   “嗯,没什麽大问题,你先前饮的药都不错,我再给你加几种让你开胃的药,好让你每天不那麽难受罢。”阿爹说得挺有那麽一回事,“不过你研究过你现在服用的药,好生珍贵,是什麽人给你的?”   听闻我一愣,“是……哦对了,阿爹,我认了个爷爷,她姓江,自称江郎中。是他给我留著服,说帮我补胎和补我底气虚这毛病。”   我没敢说,我身子变得这麽差,都是因为过去一年里,受了许多的苦,挨了许多的大小伤,多次命在旦夕。   阿爹微蹙了那清秀的眉,“江郎中?我看那是医仙吧?”   被雷轰了一下。“哈?”   看我被震傻的模样,阿爹又取了颗爷爷给我留的药丸子研究,“这药想必就是传说中的【碧江丸】,此药千金难求,没想到他这麽舍得,看来他挺疼你。”   “……”我张著嘴,继续做傻子。   轻拍我的脑,阿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以前跟你讲那麽多,你就是不记!这‘神仙’不姓江,姓红,红浩江,不过,自三十年前的一场大灾之後,此人就消声密迹,没想到他竟隐於江湖,做个老郎中。”   听到此,我有些心闷,“什麽大灾?”看爷爷那虽沧桑却不悲悯的模样,虽然看著有些孤寂的背影叫人心酸,却也没想过他有过多大的灾难。 第142章:堂堂的寒亲王半夜爬窗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当时我才七岁,懂的也不是很多,只知是一场惨绝人寰之事,要去问一些江湖老前辈,也许还能知一二。”阿爹同为医者,对其抱的也只是同情。   垂了眼,“他认我为孙,待我很好。”虽然相处也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罢了。   “看得出来。”阿爹捏捏手里的药丸。   “……”那,您若见到他老人家,会唤一声爹麽?其实我想这麽问。   阿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我,“怎麽了?”   於是,我真问出了口,换他很果断一句:“不会。”   “……”虽心里早有答案,我还是有些失落,“为什麽?”我是他儿子,我的爷爷不就是他爹了?   瞥我一眼,“他是你认的爷爷,又不是我认的爹。”   “……”好吧,阿爹赢了。   “不过,他知道你怀了孩子还能接受你,确是对你挺好,为父可以唤他一声‘老伯’。”   “……”嗯,我这阿爹一般都只唤别人‘老头’。   摸了摸肚子,如果孩子出生,阿爹就做爷爷了,还真是年轻的爷爷,“噗哧。”想著就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啥?”阿爹被我这突出其来的笑声给惹紧了脸。   看著他认真的模样,我动了动嘴,“阿爹,您……是不是早知道了?”不然,他怎会接受得如此平静?   “嗯,你回来的头一日我便看出端倪,握你手时留了心,把了一下你的脉,便确信了。”阿爹顿了顿,语重心长,“看你魂不守舍,每日过得混沌的模样,阿爹也只好隐忍不提。”   垂了眸,“……我对不起阿爹。”辛辛苦苦把我抚养成人,我没出息不说,竟然还被一个男人……折腾成现在这副模样,这让他颜面何存?   “傻孩子,你有哪点对不起阿爹了?”阿爹揉揉我的头,满是怜爱,“虽然阿爹不喜欢那姓池的,而且那姓池的也不是什麽好东西,但看他也不是个始乱终弃之人,阿爹还是放心的。咱们的拖儿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男儿,没能娶个媳女儿回家不打紧,若能与心意之人一起白头偕老,也是阿爹所期望的,所以我的拖儿哪有对不起阿爹?”   鼻酸地埋脸於阿爹的怀里,“阿爹……”   揉著我的脑,“都快成孩子的爹爹了,还这麽爱撒娇。”话里充满著溺爱。   “我再大也是阿爹的孩子,而且我只跟阿爹撒娇。”我继续蹭,父子间,没有面子不面子之事。   “呵呵,你这孩子……”阿爹宠爱著揉著我的头,“男子怀孕是件痛苦又艰辛的事情,拖儿你要坚持得住才好啊。”   阿爹话里的担忧,我岂是不知?   “这男儿怀孕会比女子慢许多,快则一年慢则两年,这一两年里,你都得小心了,光这妊娠期就慢好几个月,且还会比女子的长一两倍……你可会受得住?”阿爹是担忧的,却听得我又是一惊。   虽之前有听说会慢,但未想过会差这麽多,“这、这麽久?”   一……一两年?   光想都觉得一阵胃难受。   “可不是!这种事怎的让你来受罪?就应该让那死小子去做!真便宜了他。”一说起,阿爹就一肚子气,咬牙切齿。   “……”一片恍惚,脑里闪过瞬间那个妖美的男人,挺著个大肚子的模样……胃经不住,一阵翻滚,阿爹一阵把边上的盆挪过来。   夜啊,还是长的。   之後,池中寒想与我同住一间房,让阿爹生生给踹出去,看阿爹握著那柄闪著寒光的菜刀,池中寒怕是担忧伤著我,不得已寒著一张脸出去了,冷无言把房让了出来。   池中寒带来的几车所谓的聘礼把其中一间房给堵满,也没有多馀的房间了,其他的护卫除了要轮留守著,其他人都被送去附近的乡民家去了。   我自是不知道阿爹是以什麽藉口说胆乡民这一帮来路不明的人,可我总觉得,以阿爹的性格,最多不过一句:我家多了一堆人,没地方住,放你们家住几日……   阿爹虽然脾气不太好,可这人心软得很,平时总帮得上许多人的忙,又长得美,所以在乡里乡邻里,还是挺受欢迎的,一般再过份的事儿,都能接受,这种小事估计没人会放在心上。   躺下之後,一日间太多的事,越累反而越清醒,一时半会儿也睡不著,窗外已万籁俱寂,只有那蒙蒙细雨发出那非常细微的声音,时不时地滴嗒几声,好似一道自然谱写的妙曲,认真听时,总是美好的。   “嘎吱……”窗户轻响声,我以为是谁帮我关窗就没在意,眼一暗时才发现床边多了个人。   差点被吓得尖叫,却让来人捂住了嘴,“是我。”然後来人一溜烟躜进我的被窝。   “……你、你爬窗?”他……堂堂的亲王,爬窗?   池中寒爬窗?   我惊得跟见著怪物似地瞪著伸手搂著我,还一脸惬意的男人,相信我那不敢置信的模样有多蠢。   媚眼一瞬,“有何不可?”然後说得有些愤然,“你那个阿爹真是固执得很。”   “噗哧。”我掩嘴笑了,“阿爹算对你客气了,他对不喜欢的人,可有上千种折腾人的法子。”我说,顺道帮他拉拉被子,这天还是有些冷的,这里不比在王府,没有暖炉烘著房间,所以离了被缛是特别冷的。   “照拖儿这麽说,我这岳父大人其实还是挺喜欢我的?”池中寒一脸不敢恭维。   听罢,我不禁嗔他一眼,还岳父大人?叫得真是顺口。挪了挪位置,让自己躺得舒服些,“我很爱我阿爹。”所以,希望你也不要讨厌他。   揉著我的发,男人说:“我知道。”   嗯……你又知道。   唉。   “怎麽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吗?”男人把手捂在我的肚子上,轻轻地揉著,似乎在安抚肚子里的孩子,叫他别淘气。   摇摇首,“我没事,恶心的感觉也没那麽重了。 第143章:话话加长,村里的小八卦      其实,我早该想到阿爹是不喜欢池中寒,所以让这二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不得弄得鸡飞狗跳誓不可能。   就比如现在:   二人一大早已从屋里打到屋外,没把屋上那些破瓦掀下来,还真是奇迹,看得我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大早,这二人怎的就不生份呢?   抓起一边的油伞,我唤了一声:“绯雪,我们出去避灾。”说完也不再管,径自先出门,绯雪在身後追上来,还时不时回头望。   “怎麽了?”看绯雪的那一脸很不舍得移眼的模样,我忍不住问。   绯雪一羞,脸上有些绯色,垂了首,声音莺燕,“绯雪从来未见过能有谁可与王爷打了百馀招,还毫发无伤,老爷──好厉害。”   一顿,我笑了,“那是寒让著阿爹,我爹那三脚猫功夫,连一般的劫匪都打不过。”想起以前,“你可不知,以前我与阿爹赶集时,路上被一夥人劫,阿爹打不过就丢下我做诱饵,自己跑掉!这种事他还真做得出来。”   忆起以前,禁不住就笑出声,没有当初的恼怒,倒是觉得挺搞笑。   绯雪听得瞪大那双好看的眼,一脸的惊奇,“那,那後来呢?”   “後来啊?那些贼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本就只想劫个财什麽,看到我被阿爹抛弃,竟然还觉得我挺可怜,把我捡回去说当小贼,把我奴役两日。两日後的夜里,他们全寨子的人都被阿爹下药给放倒……噗,我还记得临走前,阿爹气不过,在每一个人脸上又图又画,才得意地带我离开。”   想起过往,总是阿爹任性乖张的事迹,真是把我逗乐了。   绯雪惊半张了嘴,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我只看不语,因为知道自己一语,她这百年难遇的好看模样肯定马上就要消失,我要先看个够。   合拢嘴,绯雪喃了一句:“老爷,真……可爱。”   “噗哧!”我又笑出声,“阿爹是个老玩童,还有更多好玩的地方,你没见识过呢!”继续往前後,把後面那飞舞的两身影远远抛在身後不闻不问。   绯雪打著伞跟了上来,“公子今儿个心情似乎很好。”   微微一愣,脸上还挂著笑容,“也许吧。”   一直担忧恐惧的事,得以放下,心不再沉重,自然是好。就是望著一片的灰蒙蒙,也不禁觉得这天气真好……   绯雪陪著我到村头阿水家,阿水与我从小长大,也不过年长我些许,如今他已娶了隔壁村的村花做媳妇儿,二人恩爱得很。   一大早就见到我过来,阿水有些惊也有些喜,笑呵呵地朝我开院门:“小拖你怎麽来了?这外头还下著雨呢,有什麽事我过去你们那边便成了,你阿爹说你身体不好,怎的就自己跑过来?”   听著阿水带著关怀的唠叨,我只是笑著附和点头,没有出言反驳。   入了院,便看到阿水的媳妇儿挺著大肚子,端著一大面盆到井边,似要洗衣,阿水看到脸色马上就不好看,赶忙过去把盆抢过,“你怎麽走出来?还想洗衣?也不想想现在是什麽情况,快入屋。”边指责边把人小心翼翼地搂著进屋。   “我哪有那样娇贵?人家阿姐八个月都还能下田干活呢。”阿水的媳妇儿嘴上是这麽说,却是一脸的幸福模样,羡煞旁人。   这才想起跟进屋的我们,阿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扰扰後脑勺,“嘿嘿,小拖啊……这是我媳妇儿,阿香。阿香,这就是小拖,你们小时候见过面的。”   阿香见到我,那清秀的脸上,带著羞赫,“小拖……”她唤得有些腻。   我朝她笑笑,“嫂子如今不同往日,得注意著些。”然後转向一边笑得傻模傻样的阿水,“前日你送过来的粽子挺好食,我过来道谢,嫂子身怀六甲,阿爹让我拿些补品过来,给嫂子补补身。”   说著就把拎在手里的一蓝子递给阿水,阿水笑得好高兴,“哎呀,凤先生送的补品一定非常珍贵!我们家还有很多粑,我迟些暖了,给你们送过去,顺便谢谢凤先生。”   我笑,阿爹的药品的确是挺珍贵。   “那阿爹一定很高兴,阿爹就爱你们做的粽子跟粑,只是他不知收敛,每回都食得过了,然後便闹肚子,说都说不听。”想起我就不禁数落起来。   阿水笑著放下蓝子,阿香便起身来慢慢收拾,这种轻活阿水倒不会阻止她,估计是怕她闷坏。   将我拉坐到一桌子前,阿水还是一脸笑呵呵,“我说你们家呀,真是奇特,人家都是老子照顾儿子,你们家倒好,从小就是你在照顾你阿爹。”阿水是个直性子,想到什麽就说什麽。   这点,我挺喜欢。   笑笑,“哪有?我还不是从小不懂事,给闹不少笑话。”   “哈哈……”阿水大笑,好一会才贼眉鼠眼地撞撞我,小声问道:“那姑娘长得跟仙子似的,而且一天到晚跟著你,是不是你媳妇儿?我听我阿爹说了,你们家收了好多聘礼,你阿爹拿著到处派发,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收到不少好东西,都乐著呢!   “……”我说怎麽才一夜,那一屋子的聘礼都没了,原来是这麽一回事。脸不由得有些抽,“不是,她是绯雪,是朋友。”   一脸失望,“是朋友啊?还以为你准备要娶媳妇儿了,害我白高兴,正与阿香商量著要送什麽给你呢。”   “噗,我八字没一撇呢,你们准备啥?”   “那……果然还是有哪家千金看上你阿爹?所以那些聘礼都是给他的嫁妆?”阿水托著下巴在‘沉思’,我只笑不语。   知道绯雪与我没有那种关系,阿水又开始八挂了,“我说小拖,你这朋友长得这麽美,村里的好几个小夥子都心动得不得了,怎麽样?要不要介绍介绍?”然後又朝我挤眉弄眼。   瞥他一眼,又偷偷守著门边与此格格不入的绯雪,我有些无奈,“她呀,咱们村里的估计都看不上吧?”   我虽不知绯雪有没有心上人,但我知道她绝对不会为了谁,而放弃追随池中寒,她与冷无言都一样,太忠心。   “也是,这麽美的仙人儿模样,要便宜那几个土鳖子,真不该。”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的酸心理,小心我告诉阿香。”我笑他,这把他惹急了,拽著我,“别别别,我这不只是一时色迷心窍嘛!又不是真有什麽念头,可别让阿香知道,别看她这模样,闹起来隔壁镇的都能知道,凶残得很。”   我忍不住拍他一肩,“有好日子不好好过,别净想一些有的没,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别给我捣乱,我就幸福死了。”阿水扯皮。“这还不是你的朋友长得太美了?话说,依我看,她定是看上你,不然怎麽会一直跟著,眼里除了你谁也看不上呢?”   白他一眼,我差点就说她是受命令,不得不跟著我,哪里是看上我?   “你少胡说了,她怎麽会看得上我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完这话我就有些愣了愣,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   “嘿嘿,也不是啊,咱村里,就你长得最美了,她配你也刚好。”阿水不怕死还故意说得大声点,好让人家听到似的。   瞪他,“你是没事找事吧?什麽话都乱说!老子长得这叫男子汉气概!”从小被别人说长得美或好看时,我都这麽回一嘴。   阿水一点都不怕我的‘怒目’,笑得一脸胚子,“本来长得就美嘛,有什麽好不承认的?人家巴著想还得不到呢。咱们小拖那是天生丽质,让别人羡慕妒忌去好了。”说著还搂著我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看他那笑嘻嘻的模样,我也气不起来,跟他一道傻笑,“真是,都当爹了,怎麽还跟个胚子似的,小心教坏孩子!”   “怎麽会?孩子还没出世呢,怎麽会知道他爹我这模样?再说,我这模样有什麽不好的?看我都把隔壁的村花都娶回家了,说明他爹我多了不起!” 第144章:我想的是,与你十指交握   “看你得意的,知不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你这是生生扭曲你未出世孩子的世界观,知道吗?要是他只学你坏的一面,不学好的,看你怎麽办?”好吧!虽然我也不知自己扯哪里去了。   阿水看著我笑,“真不愧是书读得多的人,说出来的话,句句带著真理……行啦!反正我说不过你。”抓抓我的肩,他紧紧眉,“话说,你倒底是有多瘦?我怎麽握著只有骨头?还没咱家阿香的肩壮呢!”   被他说得我有些恼,我的身体子不壮是我一生的痛。   狠狠地瞪他一眼,刚要反驳什麽。   “拖儿,回去了。”一道沉厚的声音响起,整个屋门都被高大的身影挡住,於是只能看到一人影,看不到背光下的脸是何种表情。   “……哦,你怎麽来了?”我想起身,这才发现阿水还扣著我的肩,害得我差点摔回凳子上。   “你还勾?害我差点摔了。”瞪著因来人而傻愣住的阿水,我有些不满,甩开他的手,站立起来,他这才回神。   “啊啊?哦……小拖,这位是谁呀?”   这是谁……听罢,我开始头疼,我要怎麽解释?   “……朋友。”我说,硬著头皮,“都城里来的朋友,和绯雪是一家子。”我很隐晦地解释,却让阿水给理解得水到渠成。   一脸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麽一回事,难怪都看不上咱们村里的。”   我有些脸黑,不明白他的‘明白了’是什麽意思,但我知道并不是什麽好事,“你少乱猜。”   “嘿嘿,我没乱猜,真的。”阿水还是那胚子模样。   懒得理他,来到池中寒面前,这才发现他的脸有多黑,努努嘴,“你不会是输给阿爹了吧?”才把脸黑成这样?准备来找我晦气?   原来……这就叫父债子还。   还是,阿爹输了,然後想著别的法子整他?   “走吧,回去。”池中寒一把搂过我的腰,半点不避嫌地将我带入怀,狠狠地瞪一眼屋里的人,才硬把我带走。   “……喂,你放开!”也不看这是什麽地方,没看到阿水跟阿香下巴都惊落吗?这叫我以後怎麽解释?   我越说,池中寒搂得越紧,一步一摇也不急,大大方方地走出屋,绯雪赶紧递过来伞。   於是,两个男人,一把伞,他打。   细雨比清早要大些,打在伞面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脚步声不急,踩在泥泞上,发出声音,就像细雨的伴奏,自然而动听。   “都让人看去了。”走出了院子,知道自己挣脱不了,我也放弃了,路也不望,瞪著身边的男人,心想著这人怎麽总是一意孤行,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处境?   “那就让他们看去。”池中寒凉凉一句。看他不高兴的模样,我缓了缓语气,“真输给阿爹了?”不能啊,阿爹又不是什麽武林高手。   “没有。”男人答。看吧,我就知道阿爹怎麽能赢得了他?   “那……你被阿爹欺负了?”依阿爹的性子,输了一定觉得很没面子,事後定想著各种法子整人,还不如事先输给他乾脆些, 省得往後有得是罪受。   我有些为这男人感到同情。   “没。”池中寒答。“……”又看看那还是不高兴的脸,“那你怎的一脸的不高兴?”谁惹他了?想来想去,必定不是我,因为我什麽都没做。   正等著男人的回答,谁知他却忽然驻步,连带著我也踏个空,前进不了,好在他搂著我,不然定摔个狗吃屎……   “怎……唔!”   细雨里,泥泞路中,一把油伞,两个男人。   吻得很狂,说明当事人心境波动很大,一时无法平静;吻,也很缠绵,带著不察觉的怜惜。   久久,才松开被吻得无力的我,一根银丝拉得很长,断了!被春风吹走,不留痕。   喘著息,“……干、干嘛……”虽然下著雨,路上几乎看不到人,但这还是光天化日之下,若被谁瞧见,怎麽是好?   这男人,真是任性得很。腾出一只手,在我的唇处轻轻地抚著,脸上的不高兴消了不少,“谁准你让别的男人碰了?”话中还是带著怒意。   “别的……男人碰?”我一片茫然,有些回不过来,歪了歪头,“碰我的,不就是你吗?”   男人的脸色有一丝的挫败,也不说了,再次搂住我,在细雨中慢行。不明所以,我也不知该说什麽了。   “像如此,我是头一次。”伴著细雨声传来那低低,微沙哑的声音,其实真的很好听。   垂了眸,“你不是常莫名地生气麽?”这人还狡辩。   “我是说,像如此雨中,打著伞,二人漫步。”池中寒语气自然而悠然,也不因我的误解而恼,似心情已好转。   抬了眸,我同他一样,望著前方的朦胧,“我……喜欢雨。”不管是大雨磅礴,还春雨蒙蒙,我都喜欢。   “嗯,我知道,在府里,雨天时你比晴天更精神,却也容易望著雨出神。”池中寒说,带著淡淡的笑意。   我抬首看也,贴得太近,所以只看到那尖尖好看的下巴,和那精致的半边侧脸,他这些也留意到吗?那,他知道我因何会对著雨出神吗?   咧嘴微微笑著,他怎麽可能会知道?   “嗯,因为雨很美。”我说。   “我不觉得雨有多美。”我的话似乎有不赞同,“不过,与你一同赏雨,别有地番风味,挺好。”   把手掰开握我腰间的手,可掰不开,他驻步,脸上不满,“你很讨厌本王抱你吗?”   我瞪他一眼,这人一不高兴就搬出‘本王’。不与他计较,“你先别总顾著生气呀!把手松开一下。”   盯著我的脸半响,似乎在寻找我是否真讨厌他的搂抱,最後才有些不太甘愿地松了手,我朝他一笑,与他并肩而行,“走吧。”然後,底下,我碰了两下才主动握住他的手。   十指交握。 第145章:你就要离开我了吗      我们,十指相握。   脸火辣辣的,我知道池中寒正垂首在盯著我看,我不敢把首去迎接他的目光,那是羞赫又胆怯的心理。   我们同时跨出步伐,每一步都一样大小,我知道他在配合我的步调,我望著前方,许久之後才说道:“雨停了,你就回去吧。”   他待在这里,我固然是高兴,可却太多的不可能。   王命不可违,国运不可逆。   他是堂堂一国王爷,要做的都必是大事,岂是我们这种乡村之野可留住的?有时候,我却是自私的希望著,他只是一般的男子,该有多好?   只觉握我的手,紧了紧,传来他的声音:“嗯。”   他答得很乾脆。   我也紧了紧握他的手,不再说话。   这时的我,不敢低眼,怕泪湿衣。   回到家里,阿爹刚好做了午饭,一双好看的凤眼,就是瞧见池中寒也不见有什麽不悦之色,朝我满是宠溺的笑容,“拖儿,过来,阿爹给你做些好吃的。”   “哦……嗯。”我抬首望望男人,抽回自己的手,到来桌边,绯雪把餐具都送上来,然後便退出去,饭桌前,又只剩我们三人。   “阿爹,阿水家送过来的粑,一会送过来,你别食太多。”我事先交待,省得他饭也不吃,就为了食那糯米做的东西。   阿爹很成熟地点首,表示他听进去了,可那双闪得叫人眼晕的眼,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垂首吃饭。   午饭过好,我们家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都是村里的闲人。   望著一屋子的人有说有笑,我脸抽了两下,“我记得如今好像还是春忙。”所以这些人怎麽这麽有空呢?   站在我身边的绯雪也不太喜欢人多,脸上没什麽表情,一听到我自喃,便轻声答一句:“是的,按情况来看,是春忙没错。”   “可,这帮人是在干嘛?”围著那长相绝美的男人,聊得天花乱坠,一派和气融融的模样,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据说大家听闻家里来了贵客,还是堂堂的王爷,都来一睹,不知怎的就与王爷聊上了。”绯雪对此,也很无语。   眼角再抽两下,我敢肯定这种事必定是阿爹传出去的,而且从他嘴里传出去再稀奇的事,大家都非常容易接受,这叫我郁闷得很。   我起身,“绯雪,咱们出去走走吧。”虽然外头还在下雨,可总比在家里要好些,心闷起来,不太舒服。   “拖儿,过来。”池中寒在我刚跨出步时朝我唤,唰唰地所有视线都投过来,於是我来了个最明智之举──无视。   假装听不到。   继续往屋外去,就听身後的男人朝众里乡亲道歉,说什麽: 媳妇儿闹别扭,我去哄哄……   後面的听不清了。   黑著一张脸,绯雪为我打伞,刚出了院子某人就追上来。接过绯雪的伞,池中寒贴上来。   我抬首瞥他一眼,“你不是挺忙的吗?”才多久,就跟大家混得这麽熟?   “还好。”男人笑笑。   我驻步,觉得这男人在欺骗老实朴实的乡亲们,用他那畜生无害的笑脸,把他们哄得一愣一愣的,简直把他当神。   不过,他堂堂寒亲王的头衔已叫人无不震惊,加之这人还长得跟个仙人儿一般美,还总笑吟吟的,对所有的好奇都有问必答,半点不敷衍。   “你……今天很奇怪。”我说,“为什麽要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若村民把这事渲染出去,你的人身安全就会受到威胁,这个你不知道吗?”我还记挂著有许多人在对他不利,他自己倒好,半点不紧张。   池中寒,还是那笑吟吟的模样,“他们都很善良。”   “……”白他一眼,何止善良,还很容易上当受骗,他以为像他啊,阴狠狡诈得跟魔王似的。   男人只笑,也不管我怎麽看他。   站在院门外,我出去也不是,回去也不是,只得继续瞪面前这男人,都是他的错。   雨停得很快,第二日便停了,且散去那近日来的灰蒙蒙,放个大晴,这是开春以来,最为晴朗的日子。望著那一轮许久不见的日头,虽有些刺眼,却不怎麽晒。   绯雪跟冷无言按我的吩咐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而池中寒一大早却寒著一张脸,瞪得那几个护卫下属个个心惊胆战。   阿爹倒是很高兴,一早听说池中寒要回去了,高兴得像只小鸟,还哼著奇怪的曲子,把早餐做得很丰富,他食得自然也是很香的。   池中寒基本都在瞪我,根本没食;而我有些食不知味,直到望著他直接骑上他的[耀阳],头也不回地离开,我还是有些恍惚。   他……走了。   真的走了。   垂了眸,敛去了眼底的悲伤。   “公子,王爷已走远了,还是回屋吧。”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绯雪的声音,我抬眼看她,她满脸的担忧。   勉强地笑笑,越过她,看到阿爹那高兴的身影来来去去,我有些无语,他是有多高兴池中寒的离去?   走了过去,“阿爹,你在做啥?”   “没啥。”阿爹继续忙他的,不太理我。   想回屋,却闻那‘踢踏’的马蹄声有些闷地传来,我抬眼望过去,只见那一身英姿的男人,跳下马,那双眼瞪得比先前离去的还要大,笔直朝我而来。   从看到那男人去而复返,我已傻愣得没有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他朝我走来,就站在我跟前,怒目而视著我。   张嘴,好半响,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忘了什麽东西吗?”   狠狠瞪我一眼,他粗声粗气,“对,本王就是忘了重要的东西才折回来!”他一生气就会搬回‘本王’。   心往下坠著,我暗下了眸,“忘了……什麽?”   “你!”池中寒那模样简直可以说怒不可遮,双手握著我的肩,边摇边吼:“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吗?就是本王要回去了,你也无所谓吗?你怎麽能这麽没良心?” 第146章:我可以反对你娶别人吗     吸了吸气,“都是本王的人,连孩子都怀了,却还半分不在意我去娶别人,天下间怎的有你这般无情之人?”   被摇几下我也清醒许多,被堵塞的大脑霍然清醒,猛地跳离几步,心底的酸楚,心底的揪痛……死死瞪著眼前一脸全错在我的男人,咬咬牙,心底的委屈脱口而出:“不在意?你问得倒是很好啊!我可以在意吗?我无所谓? 我能说我有所谓吗?!”   又退两步,眼眶都在发热,“是谁随意把我抓回去弄得不正常?是谁从来不问过我,偷偷让我食药逆天怀孕?是谁要娶他国公主?我能说什麽?我能说不让你娶吗?我能破坏皇帝的赐婚吗?”   口口声声的反问,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心底有多委屈,暗然地垂眼,“你要娶妻,我很识相地不去打扰到你们;你要做你的王爷,我就在这种地方独自守著我的孩子;你说要我心头的血,我也让你取了,你还要我怎麽样?”   如今,你却反过来指责我无情吗?   “……你,你可以要求。”池中寒愣在原地,看著我,那模样是震惊,有惊讶有意外,也有许许多多我还读不懂的东西,“你若想,你可以阻止我去娶他人;你若想,你可以留我下来;你若想,你可以完全依赖我,所有的事,我来担。”   他的话中,带著温和,带著诱哄,带著总叫我沦陷的柔情……   无力地摇摇首,我怎麽能让他来担?   这不是小事,不是我们抢了隔壁村谁谁家的桔子这种小事;而是大事,天大的事!事关两国,事关他身为堂堂王爷的一世名声,事关……   太多太多,也太重。   池中寒不再看我的挣扎,步过来把我拥入怀,顶著我的头,好生无奈,“告诉我,你愿意我去娶别人吗?告诉我,你真的愿意你我就此分隔千里吗?”   埋在男人的怀里,泪水哗啦啦地流趟著,为什麽要逼我?为什麽总要这般逼迫我?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你娶别人,不愿意在你的眼里还容著别人,不愿意陪在你身边的是别人……“可是……”   “没有可是。”池中寒截断我的话,不让我说著反悔的事,“告诉我,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回去?”   微张著嘴,离开男人的怀抱,对上的是那一双可以泯灭万丈红尘的美眸啊,就是这一双世上独一无二的眼眸,深深地让我沦陷著,再也无法自拔啊。   “……寒,我……可以信你吗?”可以相信,其实你同样在乎我,其实在你心底,我是特别的存在?可以相信,哪天你对我不会厌倦,不会不要我吗?   男人的回答,是深深地拥我入怀,用他的体温告诉我,也许我可以相信他的,也许……不会那麽糟。   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等回神之时,自己已上了马车,而马车前,阿爹脸色不好地把一包东西给我,“就知道你定会被拐走,阿爹给你准备些好东西。”然後恨铁不成钢地瞪我一眼,“别被欺负也傻傻地忍著,若不然就回来,阿爹为你出头,记住没?”   愣愣地点头。   於是阿爹又瞪一边的池中寒,使劲地瞪,似乎他那一双好看的凤眼就是用来专门瞪这姓池的男人一般,瞪酸了,累了,他才重重道出一句:“你若敢负我的拖儿,碧落黄泉,我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我听得一阵发寒,而身边的男人却只是平静地回道:“我不会负拖儿。”那麽坚定,似乎未来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料定自己的意愿。   马车在行驶,村民不知为何会知道我们离开,一路欢送著什麽王爷,到了村口,马车又停了下来,阿水领著他的媳妇儿来到马车前,一脸难以接受,“小拖啊,你、你你……原来你一直都是女的?天啊,我怎麽没有发现?阿爹跟村长他们说了,你这是要嫁给王爷,去做王妃?”   “……”一片云都是黑的,我看看热情地与池中寒挥别的村民,还有大家一副祝福的模样看向我,我觉得好像自己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错过了。   “你胡说什麽?我是男是女你还不知道吗?”忍不住给了他天灵盖一掌,谁知边上的村里几个与我一同长大的小夥子也与阿水一般模样。   “我们当然知道以前的你是男的,可……你现在怎麽变成女的了?哎呀,早知道你是女的,我就追求你了,嫁给我离家近,你阿爹一定很高兴……”小夥子小马的话让池中寒一个杀人的目光过去,傻傻地顿住。   也只有阿香现在还是正常的模样,笑得脸绯红著,把一蓝子东西交给我,“这是一些暖食,放在甕里不会凉掉,你赶路去池都城还远著呢。还有啊,这里这些是村里的人合著给你的,你一人在外可要关心著点自己,你阿爹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都会好好看著他的。还有啊……”   听著冗长的嘱咐,心暖溢起,眼眶也发著热,原本就因哭泣而红肿的眼,现在估计更丑了,一边被几个人挤来挤去的阿水这一看,又笑又心疼,“哎呀,怎麽说几句就要哭了?还不承认你是女的。别难过了,我们很快会见面的,凤先生跟村长说了,到时咱们一村子的人都去参加你的婚礼呢,这不是又快见到了嘛。”   “……”我听得一愣一愣。   池中寒也不给众人再多言的机会,简单言别之後便让人再次起程,而我坐在马车里,心情还很难平复,泪水是止住了,却还是止不住那伤感之情。   把我搂进怀里,池中寒的声音好生无奈,“早知你这麽善感,就直接出村了,那帮村民也真是祸害,看双眼都肿得厉害了。”   推了推他,表示抗议,“什麽祸害?那都是我的亲人!”   “也罢,你的亲人,我不说。”很稀奇的,男人竟然不反驳,还顺著我的意。    第147章:客栈里我们的激情     咬咬唇,我看看他,便不再说话,缓缓打开阿爹给的一大袋东西,很多都是药,想起他在院里边忙来忙去的身影,原来他是在弄这个……原来那个时候他已知道我终会敌不过自己的心,不顾一切地跟著这个男人走。   眼泪又往下掉了,村民都朴实得很,他们没有厌恶,也没有用异样的目光看我,是不是因为,从很早以前他们就习惯阿爹给他们制造出来的种种怪事,以至他们都开始思维麻木了?   是不是,阿爹其实很早就预料到有这麽一天,不想我一个人逞强,而给我未来的道路张了铺垫?   抹了一把泪,笑自己傻,阿爹再厉害也不可能知晓我的未来吧?   “阿爹……都想到了。”我傻傻地开口。   池中寒帮我把东西拉开,听到我的话,便接了,“是啊,你阿爹看得比你透彻,他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看著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咽了咽,吸吸鼻子,“可不是嘛,阿爹性子平时总怪,都不按常理出的。”   “这话倒是中听。”池中寒接话。   我瞥他一眼,不语。   “怎麽突然安静了?”男人转过头面向我这边。气息一瞬间融合在一起,我们离得真的只有一指之遥。   他的吻,像流淌著的泉溪水,甘美而柔和;像一滴一点,渗入我激起涟漪的内心。二人吻得情荡,情到浓处,我迷惘了,困意本就厚重,这一缺氧,很乾脆地睡过去。   因为,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就如寒冬中,那一缕缕阳光。   醒来之时,已经不在马车上了,往外看了看,已经不是熟悉的地方了,不知是哪座小镇的客栈。   “嘎吱。”门声响,只见池中寒端著一些食物入内,见到我坐床上,笑吟吟地明我问:“醒了?”   脸一红,“我……睡了很久?”有些不好意思,再困也不能睡得这麽沉啊,竟然连马车停了,他……应该是他抱我上房间的吧?   把食物放桌来,“还好。还没到晚膳时间,你要不要先食些点心……脸怎麽这麽红?”说著便要过来扶我    “没、没。”心跳加速,我的脑却变得迟钝,本能地往床的里边退。这小镇的客栈,根本不能跟王府里的比,才挪一下,就让床栏给顶住了。   “嗯!”发出闷哼,因为顶得有点疼。   池中寒伸手,拉了我一下,手放在我被撞疼的脊梁骨上,上下轻揉,嘴是慢悠悠地吐出话:“又不会吃了你,逃什麽逃?撞疼了吧?”   “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瞬间的,并非我本意要逃。   “哦?不是要逃?”那只手,移到面头,抚捏在我的下巴,不够通明的烛光里,他那迷人的桃花眼,此刻异常的光彩。   抬一下握著我下巴的手,吻,细水长流般。   “嗯……”被吓的,手不知放哪里,只能抵著他那厚实的胸脯,想起睡著前那一个吻,胸口就不禁地热起来,却换来他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下面。   “我……”紧张又害怕,面对他那双闪著微紫光的眼,我以为我眼花了。   二话不说,他再次吻下来,这一次,如狂风暴雨,激荡地横扫千军万马;又如醉如痴,努力挑逗著我的柔韧,要我回应。   我,想回应。   手,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他有著美感的背上,紧紧地抓著,好似如此,才可以平复内心涌出的满天热流。而他的手,已经开始四处乱动,我的衣,宽宽地躺在开著;移开唇,他盯著我,手在我的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摸。   “嗯,唔……等、等一下。”抓著他的手,害怕他更多的挑逗。   “不等。”他果断地说出二字,便压下头,吻住左边的小突出。   “嗯唔!”那种叫我害怕的酥麻,一股冲进大脑,然後一片空白。那温湿的舌,在游戏著我的身体。   “寒……寒,嗯,不……要。”惊恐地看著他,他的手,竟然已经游到下边,身子的脆弱。   “为什麽不要?”低声的沙哑,勾勒著我的想象,勾引著我的灵魂。热气,喷洒在我的耳边,酥痒。   “嗯!”下身一阵麻,一阵酥,一阵火热,稚嫩的我,怎麽能忍得住这男人熟练的亵渎?   根本没几下,就一泄千里了。懊恼地抓过被子盖著自己的脸,丢死人了!   扯开被子,“换你帮我。”他说。   帮、帮?怎麽帮?我一片茫然。   抓过我的手,伸向私处,烫得我马上想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捉住,握上那硕大,原本因激动而绯红的脸,现在滚烫得吓人。   “嗯……动一下。”他的声音,沙哑得勾魂。   鬼使神差,内心深处小小地自得著,手羞涩地乱动著,身上的人似乎并不在意我毫无技术可言的动作,两只手也没停下来,爱抚著我渗出了细珠的身体,嘴巴早已被他严严地封住,呻吟声被卡在彼此的口腔当中。   “嗯!”他,他的手指伸进哪里??我瞪大的眼,看到的是他那紫色的眸,为什麽会有紫色?难道是因为,紫色很适合他吗?   “嗯……”第二根手指,胀著,不疼也不难受。   口中的舌,努力地挑起我的激情。还是那麽需要我的回应一般,急切著。   “啊!”他、他什麽时候进去了?我的手,什麽时候改成抓著他的臂了?   池中寒离开我的唇,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撑著床的两边,盯著我看,看得好认真,生怕会记不住一般。   “叫我名字。”他说。   “池、中寒,寒……啊嗯!”名字一脱口,他竟然毫不迟疑地动起来,害我不禁叫出了口。   抓著他的臂,他撑著床;我迷茫著眼看他,他盯著我的眼却是清明的。   你看到的,是不是我?   我好想问。   可是,一张口,就成了呻吟,伴随著丝丝的不甘,我叫得大声,他动作得就越大。   “嗯,我、我怕……”所以,别那麽快。   “有我在,怕什麽?”他用‘我’,而不是‘本王’,而已经动情的我,没有心思去懂,也不能懂。 第148章:为了疼痛而激情   抓著他的手,力气也变重了,一阵激荡,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几根血线。   这似乎更能刺激他的本性,那每一次的撞击,都似要将我的灵魂也一同撞出体内。   “慢……啊,慢一点……啊,孩、孩子……”又激动又害怕,但就因著紧张著,烦而更敏感了。   一把抱起迷乱的我,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搂著他的脖颈,四目对望,两唇相依,没有痛,没有恨,也没有羞,没有懊;只有更多的,更猛烈的撞击与融合。   抓著他,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想要什麽,只是本能,最原始地上下动著,摇曳著身体,让他的硕大更深地惯穿我,撕裂我,和我的灵魂。   一夜激情,一夜无眠;一夜占有,一夜迷恋。      在马车上,靠著他的胸脯。   这混蛋!说什麽叫我早睡,却折腾我整整一夜!中间连吃个饭都不得安生,还睡个毛啊?!现在又累又困,屁屁还有点疼!   虽然,他很小心地帮我上了药。   “要是动了胎气我就跟你没完!”转头瞪他。   “困就多睡一会儿。”耳边传来池中寒的声音,我一颤,身体就更无力了。   “这要怪谁!”我的声音,带著激情过後的沙哑,听在他耳里,骂他反而成了矫情。   腾出一只手,按下我的脑袋瓜子,贴著他的结实的胸怀,“睡吧。”很轻的两个字,带著千丝万缕。   这份柔情,对我?孰谁?   抓起他的手,我使尽全力就是一深咬。习武的他,竟然没有一掌将我拍飞,而是不动声色地任我咬,然後平静而柔情地说:“我很注意了,不会伤到孩子。”   直到闻到那铁惺的味道,我才松口。看著那深深带著血的印,我有片刻的茫茫然。我、我在做什麽?我属狗的?那也不能乱咬人啊。呸!谁属狗了!   有些愧疚地掏出怀里的手帕,轻轻擦掉那血色,看到更深的牙印,愧疚的我,竟然有丝丝得意。   这样,他身上,有我的烙印了,是我的烙印,而不是别人。  “明明都怕伤到孩子,干嘛还要那麽用力还无节制?”为了掩饰心里的心虚,我语带责备。   搂我的手紧了紧,“我们都两个多月不见了,难得见到你,你家里的阿爹又盯得死紧,连亲热一下都不行,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出来了没人管。”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听得我耳根子都发烫了。    “疼、疼吗?”罪魁祸首的我,咬人的我有些心疼。   耳後的呼吸没有改变,“不疼。”那声音,也很淡。   是不是,只要我怀著孩子,我做得多过份,他也不会生气?   我担忧的话刚落,他劈头而来就狂吻,吻得我晕头转向,吻得我欲罢不能。  “寒,寒……”一丝不挂的我,竟然心中莫名地,只想被惯穿,想要痛,痛醒心里的压抑。   颠簸著的马车里,慢慢地腾起了激情的热潮,池中寒眼里,全是火,欲火。似乎真要把我吞了似的。   之後的池中寒,毫不犹豫地冲进来,然後就是狂风暴雨。而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觉得那种刺激激荡著我的全身全一处,也许我们都知道,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或许是更多更痛苦的事,所以让疯狂都停在这一刻了。   “啊……唔!”难言压抑的呻吟,让我愧羞不已,赶紧咬紧唇,不想更多的意乱。   “别咬。”身上的男人,手很温柔敦厚地轻抚著我咬得快滴血的唇,声音带著浓浓的情欲,好诱人。   “嗯!”被他恶劣地一撞,忍不住就松了口,好羞人。“轻、轻点儿……外、外头有人……嗯!”话一出又是恶意地一撞。   忍不住就瞪他一眼,哪知这摆明就是对他的勾引,他重喘一声,动作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嗯嗯……唔,寒,嗯寒!”情不自禁的自己,怎麽会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媚眼又媚态。   “呵……再叫一次,叫我名字。”男人喘著气,带著沙哑。   “寒寒寒──”每一次被撞,我就叫得越大声,完全忘了外头还有人,还有那些与我朝夕相处的人……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克服心里那滴滴的疼痛。   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不敢直视他,只能紧紧贴著他的的脖子,手在他的背上,情不自禁地用了力,撞得越深,就越用力。直至划出一条又一条的爪痕,很血肉那种。   “来,你来动一下。”一个翻身,把我拉到了他身上,而正好这得我坐於他身上。   “……”动情的我,还是有羞耻心,原本粉色的身体,现在真的绯红得不得了,愣愣地不知要怎麽办。   池中寒情眯著眼,盯著我看,有些乾裂的唇,动了:“撑著我,试著动一下腰。”那低沉的声音,真的好生迷人。   “嗯。”我应声,羞答答地,伸手撑著他光滑的胸,动了动腰:“嗯……”一动就抵到了敏感的地方,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趴在他身上。   “嗯。”身下的人,吟了一声,声音更哑然销魂:“乖,再动动。”那声音,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就有更多的能源。   试著再动了动腰,好像没有想像中那麽难,便又再动了动,“嗯!”这次划过内壁,很酥,很难受。   情不自禁地又动了起来,那种摩擦,让人欲罢不能。   “嗯……真是孺子可教,唔!”池中寒迷离了双眼。   他的话让我更羞,却又更想做更多,想看他意乱情迷的样子,想看他为了我,只是为了我而失智。   於是,我不知廉耻地扭动著,摇摆著,情不自禁地呻吟著;像个荡妇,妩媚又不知廉耻。   池中寒眯眼一睁,三两下把我推倒,让我趴著,一手托著我的小腹,都还没来得及喘气,身後一举进攻。   “啊!疼!”这混蛋!不知道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吗?   “嗯!拖儿,你那里真紧!”身後的男人边扭动著腰边说著下流的话。   “嗯……唔!你,你别……别说!”一面忍著他时而快时而慢的撞击,一边又脸红他那让人羞赧的话,使得整个人都更敏感了起来。   “为什麽不说?你是我的,而你,只能是本王的。”身後的男人,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第149章:清理的时候是种折磨      “嗯……”为何,心里乐得不行?就因为……   “你、嗯,慢,慢一点!”受不了他的进攻,双手不由得紧紧地抓著他,却又忍不住想要回应他。   “真的要我慢?”那男人竟突然放慢动作,轻轻地抽动,声音带著淫笑。   又好气,又好笑:“你,嗯……你混蛋!”   “嗯?我混蛋?”身後的人,停了下来,长手一伸,就捏住我的左前点,捏捏又拉拉,引得我迷迷糊糊起来。   “你……啊!”身後毫不留情地一撞,差点把我的灵魂都给撞飞出来。   “那你说,你是不是本王的?” 身後的男人,突然又用回‘本王’了,却没有带著以往的傲娇,也没有唯我独尊的口气。   “嗯……”不说,绝对不说!   再一撞:“不说吗?还不说?”那声音这回多了些勾引。   “我……嗯,不,嗯!”这人!   我每说一字,他就动一动!   存心的!   “你……我是你的!嗯!”一说完我就更後悔了,因为他动得更快、更猛,猛得我差点都喘不过气来。   “慢、慢点!孩、孩子……啊!”随著呻吟,我却叫得更加大声,而男人继猛烈却又温柔。   那是一种折磨。   无力地靠在男人的怀里,我在为刚才的放纵而羞恼……天啊,我要怎麽面对外面的绯雪和冷无言?忆起刚才毫无节制的放纵与尖叫……天!   池中寒不懂我忧心,笑得美如天神,一副早已满足的模样看著特别叫人气恼,於是我忍不住,抬脚就踹过去,却让他轻而易举地闪开,还接住我的脚踝,若无其事地揉起来,“你阿爹说过,怀孕时会时不时抽筋,我帮你揉揉。”   瞪他,“你还知道我怀孕啊?你那是不安好心!”   伸手拉拉我,又折回他的怀里,“有孕之人,脾性总会大变,我倒是不介意,你变成何模样都是我的拖儿。”   我瞥他一眼,想起离村时,阿水他们的话,不由得又垂眸,呢喃著问:“……为何他们那样说?什麽我们的婚礼?什麽他们也要到池都?”忍了几天,我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卡在心中的,何止只是个问题?那也是个痛,一个没有伤疤的痛。   揉揉我的发,“就如你所知道的一样。”他不正面回答,避开我的眼,我暗然地不再去问。   搂我的人等不到我的下文,便开了声:“怎麽忽然安静了?”   看他,还是那绝美的容颜,大概是脱胎换骨的关系,真的只觉比以往更美豔了,难怪把村民唬得真把他当神了。   张了张嘴,“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我们浪迹天涯;我们在山的一边看日暮;我们斟酒两壶对月饮;我们笑看红尘……不要去管什麽国家,什麽联婚,什麽王爷,什麽公主……我们,两人一起过……   “自然是不好的,我们必须回去。”   池中寒的一句话,打破我最後的奢求。   还是……不行吗?我……还是不够那份量……吗?   身後的男人,掰过我的脸,在我的唇上亲吻著,却吻不暖我的已凉下来的心,他不懂……也许,他亦不想懂。   在日落之时,我们在荒郊野外遇上一破小的客栈,真是又破又小啊,跟个农舍差不多,怎麽看都不似客栈。大厅上也只有两张客桌,小小的柜台坐著个正在打瞌睡的老伯;店小二就倚著门槛边打著瞌睡,见到我们的马车驶到门前,这才微醒。   “哟!客人来──”他带著兴奋的高呼,不但惊了我,也把柜台前的老伯惊醒,带著热情把我们迎进屋。   这客栈没有二楼,所以我们只得住在一楼的客房,小不说,还很多灰尘,好似许久没人打扫,就是打扫了,也是偷工减料的模样。   等小二退出去准备,池中寒才取下那半边面具,绯雪与其他二人已打来水,快速地把房间打扫清理一遍,连床都换上我们马车上带的被褥。   望了一眼,焕然一新的房间,我有些出神,而送东西而来的小二哥更是惊呆了,只不过是转个身去拿东西回来,便看见完全不一样的房间,他必定以为遇到仙术,不然就是妖术……   看著店小二那呆滞退出去的模样,我不由得“噗哧”笑了,这人真是有趣。   “何事如此好笑?”从屏风转出来的男人看著我问,然後就来除我的衣。   “……做何?”戒备地抓著自己的衣,这男人不会又想些不三不四的事吧?下午……脸一热,忍不住瞪他。   “你需要清理。”男人不顾我,继续来脱我的衣。 知道他没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这才扭扭捏捏地任他解,却闻他一句:“莫不是拖儿在想一些不得了的事,所以才脸红?”   瞪他,“……”脸更热了。   清理的过程是缓慢且磨人,以往是晕著倒也不自知,可如今清醒得很,就这麽厥起屁投让人在自己的私处来来回回地掏著,而这个人还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眸都能吸引著我灵魂的男人。   “嗯……”不知身後男人的手指碰到哪里,全身一阵颤栗,呻吟脱口而出,使得我更热了。   这是种折磨。   等我清爽一身时,发现动情的不只我一人,池中寒脸色也有些潮红,眼里全是欲火,他看我一眼,咽了咽口水,转过身去,“我去沐浴。”然後便走出房。   沐浴不在这房间?   坐在床上,因为想到男人刚才离去时那匆匆的身影,我痴痴地笑著,这时门“扣扣”地响了。   “公子,属下送晚食来。”   “哦……你进来。”我还是赖坐在床上,这屋子也挺小,桌子离床也不远,就看著一身黛色衣裳的绯雪端些菜色入房,来回两三次才送完。   “绯雪。”我唤住了正要出房的那一缕黛色。   转回身,恭敬地鞠著,“公子还有何吩咐?”   “呃……”也不是吩咐,“今天晚上,睡的时候多注意点。”我说。 第150章:山穷水绝处得到你的特许      绯雪惊讶地抬眼看我,却很快又恢复了她那原本冷豔的模样,垂首,“是。”便退了出去。   揉揉自己的湿发,也分不清自己是无奈还是担忧。想著得出神,门没有扣声便被推开,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那个男人,我抬首便迎著他带著责备的话,“怎的不把发拭乾?”    “湿著发容易头疼。”池中寒说著的时候,已拿过一边的乾毛巾为我擦拭,我嘴角微微地向上扬著。   我是故意不自己拭的,我喜欢他帮我拭头发,那种温柔让我心暖。   饭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池中寒一如继往,都很少话,时不时给我夹点菜,却是不主动说话。   盯著碗里只增不减的菜,心想著,也许这就是男人独特的温柔吧!他从来不说好听的话,不说感人的语,只是在那里默默地做著他想做的事……   默默地……   “那个……”我犹豫著,有些不知要怎麽开头。   “什麽?”他停下动作,看著我,似在等著我的话。   “我们……这样回去,那个……你要怎麽跟那位……安芝公主解释?”垂了眼,这已是我最大的勇气,已无再一丝勇气看他的反应。   只见一块清蒸的鸡肉落在我的碗里,他说:“多食点,你如今是二人在一身,需要体力。”   “……”默默地动了动筷子,戳著碗里的菜,他又打算这样敷衍了事。   “那,拖儿想怎麽处理此事?”在我戳得有些无力之时,又闻男人开口,我惊讶地抬首看他,他那麽认真地看著,等著我的答案。   “……”张嘴,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什麽?”   “你问我的事,你想怎麽处理?”男人很耐心地重复一次,问我。   问我怎麽处理?处理……安芝公主的……“你要我去跟安芝公解释?”他让我去?让我去告别他的未婚妻,我跟他未来的丈夫不但发生那不耻的关系,还怀了其的骨肉?   他,他怎麽能如此残忍?怎麽能,怎麽能如此残忍要我去面对这样的事?越想越气,越想越恼,越想越心伤,“你!你混蛋!我绝不会去说的,你若真不想管这事,就别来扰乱我!我不会跟你回去受那耻辱。”   碗一摔,“我到无言那边睡。”不想再看到这混蛋!   才起来手腕就被握住,迎上的是池中寒那带怒的眸,“去与别的男人睡?你是在逼我杀人。”   “……你,你……”我气得也说不出话来了,甩几下,没甩开被握住的手,这混蛋不仅不管我心里难受,还威胁我!   “坐下来。”他说,“你的脑子,真不该说你是聪明还是笨了。”   瞪他,“什麽意思?”嫌弃我不够聪明了吗?   “本王问过你,愿意不愿意我娶那公主,你是怎麽回答的?”他似也有些微恼了,再次搬出‘本王’。   一愣,“你是问过,我也……答过。”我不愿意。   “既然你不愿意,那又为何让我与他人成婚?”   “我、我没有让你与他人成婚,是……是圣旨,是你自己!”我声音有些哽咽,他倒底想说什麽?为何要把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搬出来?   拉我坐回座位,他一双眼就没离开过我。   “我说过,你若不愿意,你可以阻止。”他说,“那麽,你是真不愿意我娶他人吗?你要阻止我吗?你会要求我不去娶他人吗?”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雷在轰我烦乱的脑,问得我哑口无言,我答不上来,我也不知要怎麽答。我是不愿意的,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我能做什麽?我能阻止什麽?   垂下眼,“你是逼著我去跟整个池国作对……”逼著我去抢一国王爷,逼著我去抢一国公主的未来夫婿,逼著我冒欺君之罪!   男人拉我出座位,把我带进他那宽厚结实的怀,那个怀抱一度给我安全感,让我觉得那是避风港湾,可如今……   “我说你傻,还真没说错。”他说,“谁要你跟一个国家作对了?谁要你抢别人的夫婿了?难道我不是你的吗?你怎麽从来都不会把我当作你的所有物呢?明明连孩子都有了,说你无情还真没说错。”   他声声无奈,声声其悲。   挤出他的怀,抬首惊愕地看他,他是说……“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可以是我的吗?我一个人的?   双手抓紧对方的衣,硬逼著泪水不要流出来,“……我也想啊,我做梦都想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可是……”   “没有可是。”男人总在我说‘可是’的时候,打断我,告诉我没有可是,“本王准你有这样的想法,而你只准有这种想法,明白吗?”   愣愣地回视他的坚定与怒气,泪水滑过我的脸庞,抓著衣,垫起双脚,在那唇上深深地印上自己的标志,嘴里细细地泄出,“……不要,不要……娶别人,不要让我难过……”   扣著我的後脑,男人回应的是更加猛烈的吻,吻得天昏地暗,吻得飞沙走石……   被松开,我已无力地只能靠著男人,听他说,“只要你提出来的,我都答应。”   双眼猛然一睁,他……他答应。   抖著唇,“你……你说,你答应……不娶他人?”他答应了?   “嗯,你心头之血都给了我,我又怎能去娶他人?”他俯视我,平静的口气,不平静地撞进我的心窝。   “……”捂著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如此卑微的我,如此不自信的我,如此平凡的我……不但可以与这个男人并肩而行,不但可以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如今他还这般赐予我可以要求他的权力……   “傻瓜,怎麽又哭?”他帮我拭泪,带著怜惜的动作,轻柔。   “……我高兴。”所以我喜极而泣……“不行吗?”   “行是行,但哭多对身体不好,对胎儿也不好。”他还在帮我拭泪,说得有些好笑又无奈。   “……”紧紧地抿著唇,不让自己哭。   池中寒在我紧抿的唇上亲了亲,笑笑说,“快食吧,菜都要凉了。”然後拉我坐下,重新给我夹了菜,那副自然的模样,好似我们刚才什麽事都未发生过一般。   好似,这只是我的一场梦罢了。 第151章:初学下棋却把绯雪气走了      低头,扒著饭。我还是高兴的,不管是不是梦,我都是高兴,非常高兴,阿爹在我走之前跟我说,叫我不要想太多,也许我就是想太多了。   想起刚才自己的发飙,不由得笑了。   晚饭过後,因著还早,池中寒拉著我与他一道下棋,我有些为难地看他,“那啥,我不会……下棋。”没学过。   “嗯?你不会?”他倒好奇了,“我还以为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他边说,边让绯雪去拿棋来。   我瞥他,“谁说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琴棋书画我一样不通……”   “怎会?你的琴我虽只闻过一次,却知这朝上下,已无人能有你那般动人的旋律了;至於书画,不是有一幅吗?我还好生珍藏著。”他暧昧地看著我。   想起那一幅画,我脸不由得就燥热。   羞的。   怪自己当初怎麽一时脑热,冲昏头竟然觉得这男人太美,动手就画这个男人……更可笑的是,还一副邀功的模样拿去给他。事後後悔了,却怎麽也要不回来……   提起往事,就一阵羞恼,“你快把那画还回来!不然就毁了它。”画得那麽丑,他怎的就不肯还我?   男人笑得好生得意,“还你也行,你再为我画幅。”完全没有商量的馀地,我只能瞪他,一时不知答不答应。   绯雪送来棋盘与棋,我有种冲动,想问她是怎麽弄到的,在这种荒郊野外的一破旧客栈里?事实上我真问了,“你上哪儿弄来的?”看著好新。   绯雪边摆好边答,“马车上一直带著,还有琴。”   “……”我彻底地无语了。   摆好棋,绯雪并没有退出去,而是在边上给我们倒茶,侍侯著。   “你真不会?”池中寒最後一次确认地问我,得到我摇首之後,他开始仔细地给我讲解规矩和下法,绯雪在一边,偶尔会插一句:“从未见王爷这麽耐心教过谁……”   可对我来说,对於棋子的麻烦,一开始我就抱著抗拒……   不过──   下了两个时辰之後,绯雪再给我加茶水时,再次开口,却是在问我,慎重地问:“公子,您真是刚学吗?”   我手里握著几粒棋子把玩著,抬首点点,“是啊,真难啊。”   绯雪那脸额不知为何,竟然抽了两下,我回看对面的池中寒,他眼底的笑意很深,所以看得很清楚,我不禁问:“你很高兴?”   “自然。”他说著就放下思了一会的棋子,我马上又跟著下,不太喜欢思考太多,“为什麽?”因为我做他徒弟,学下棋?   池中寒看看棋盘,他笑了,“虽然你一盘都未赢过我,能跟我到这地步的人,除了皇上,朝中不出三人。”   “……”我瞠目结舌,“池国的人……原来这麽笨的。”   一边的绯雪一听就不乐意了,为天下人抱不平,“公子您话不能这麽说呀,王爷的棋艺超群,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天下几乎难寻敌手,更别说仅是朝中,能跟得上王爷的自然是少的。”   头一歪,“可,是他说除了我,没多少人追得到这地步……我够差的了,这天下人还不如我,不是笨是什麽?”   “哈哈!”对座的池中寒却在这时豪爽地大笑了两声,看来他是真的高兴,而绯雪也已无语的模样。   “那是因为公子您太聪明了。”绯雪都懒得解释,给我上了茶。   努嘴,总觉得她不是在夸我。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该歇了。”身为主的池中寒开声,绯雪马上利落地把棋盘收走,连给我说等下的机会都不给。   望著绯雪著急离去的身影,我转头向一边的男人,“我是蛇蝎吗?”她跑得那麽快。   池中寒只是笑著来除我的外衣,然後拉我上床,“她只是无颜再待下去罢了。”   “为何?”   拉我睡下,然後盖好被缛,“绯雪的棋艺在众人面前那也算是一等一的好,连轩墨都不是她对手,她曾一度因为能追到我这地步而自得过,只是……”他看我一眼,笑得很好看,“你一学如此,她能不躲你吗?”   “……”我默,不认为这两事可以联在一起算。   “别多想了,睡吧。”男人搂著我,把气息都往我脸上喷,很酥痒。   扭了扭,“今晚,是不是会有变数?”床间,很安静,所以我的声音变显得很突兀了。   搂我的人没什麽变化,还是把气息往我脸上喷,悠悠问道:“拖儿因何这般问?”那无所谓的态度,好似就是我一个人多虑了一般。   “有人在追我们。”我也口气平淡。   “呵呵。”男人在我耳边轻笑,然後不识时地轻啃一口我的耳,引得我一阵颤栗,“拖儿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对於我的话,池中寒也不惊不奇,问得还是那般平静,我转头,与他面对面,“我又不傻。”我说。   扯扯我的发,“是啊,你一点都不傻,还聪明地很。”男人说。   白他一眼,“你在左顾右盼,转移话题。”这男人也太狡猾了!   “呵,没有。”他否认,“我只是由感而发……好吧,那你是怎麽得知的?以你现在那点儿内力,不可能察觉。”   一惊,“对方都是高手吗?”正如他所说,我没有察觉,可依他所言,这麽确定以我的内力察觉不到,是不是说明对方都是高手,完完全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太多?   “嗯,都是些不好打发的。”他答,“嗯?怎的轮到你左顾右盼了?”男人看我,那一股子淹没不掉的气势就这麽气压著我。   “……呃,嘿嘿,有吗?”我耍赖,“那些人是不是不好对付?”看他这麽悠哉的模样,也没有大祸临头的感觉呀。   气不过,池中寒直接伸手捏我的鼻子,还揉几下,疼得我就往後扭著,挣扎,“你要把我的鼻子拧下来吗?   “谁叫你连我都敢耍?”他气得笑了。   我也笑,“有吗?你一堂堂的王爷,谁敢耍你?” 第152章:我与绯雪偷偷围观夜战      “有,你。”他接得倒是挺顺口的,又拉拉我,让我靠近一点,“一会你听到什麽动静都别出去,知道吗?”   看他不太严肃的脸,我咧嘴就笑,“你都不把对方放眼里,我为何要怕他们?”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对付一般的喽罗我还是行的。   虽然,对方一定不是一般的喽罗。   “你听我的就行了。”男人说一不二。   努努嘴,我贴近他的胸膛,“好吧,你说什麽就什麽。”不跟他争,反正到时怎麽做是我的事……   我的表现,明显让他很高兴,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睡吧,不会有什麽事的。”   我睡得很香,只是不知过了多久,被细微的声音惊醒,睁眼看著那道绝姿故意放轻声,小心翼翼地出了房,把门掩上。   心窝一暖,我缓缓地起身。   这个男人啊,有时总叫人……又爱又恨。   带著笑容,滑下床,三两下给自己把衣穿上,踱到门边,院外不远处有轻微的打斗声,我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想去瞅个究竟。   “公子,王爷有令,让您留在房中。”排门的是绯雪。   吓了一跳,拍拍自己的胸口,瞪一眼突然跳出来的人,责备,“你怎麽突然跳出来?吓死人了。”   “属下有错。”绯雪含首。   瞥她,“既然你有错,就别拦我,让我去看看,反正有那麽多高手在,我不会参战的,我只围观。”边说我边往外去,绯雪一急,就拦於我前方。   “公子,王爷……”   “别王爷了,他现在又不在。走吧走吧,不然就没好戏看了。”我笑得如好玩的猫儿,惦著小步往声音方向而去,绯雪不得已只好跟紧我。   打斗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小客栈有好几十丈远,不知是不是池中寒怕让我睡梦中听到还是别的,我也没去多想,与绯雪躲在一树荆棘处,抱著好玩的心态从旁围观。   来人并不多,只有五人,而我方的人也不多,除了四名护卫,就冷无言与池中寒。池中寒倚在一树前,用看好戏的模样看著前方激烈的打斗,他似乎没有参与的打算。   “奇怪,寒不打算参与,为何会在这里?”我低喃。   “王爷也出现,是想确保无漏网之鱼。”绯雪言道。   “哦……那,绯雪知不知这些黑衣人的来历?”扒了扒荆棘,都刺疼了。   “回公子,绯雪不确定。”绯雪答,她也望著对战的场面,微挑了那秀眉,“不过,依绯雪猜,不是幽灵宫的,就是[暗夜];幽灵宫一向野心勃勃,看想吞并白羽宫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而王爷这次又这麽大张旗鼓地与公子您的事,想必对方定查到了王爷就是白羽宫主此事。”   “咦?如果是幽灵宫的话,那必定知道寒的事,因为韩琅霄完全认识寒和我,他又是幽灵宫的四大护法之一……没想到两大宫还真有‘猫腻’。”   “公子,那怎麽能说咱们跟他们有‘猫腻’呢?其实就他们一味地来搅局。”绯雪对於我的形容有些不满。   “呃……那,[暗夜]是什麽?”我转移话题,省得被瞪白眼。   “那是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虽然兴起并不久,却是个非常棘手的组织,只要出了相等高价,他们天涯海角都会把任务完成。”说起这[暗夜],绯雪就微蹙了秀眉。   “这麽棘手……他们在追杀寒?”我惊大了双眼,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响了许,绯雪一急,赶紧握住我的嘴。   “啊,绯雪失礼了!”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失礼,绯雪慌忙退了一步,这下动作更大张,我俩都惊望不远处的打斗。   打斗中的人有没有发现我们我不知道,但迎上池中寒那双带著寒光的眼时,我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   缩缩脖子,我看身边的绯雪──(都怪你!)我用眼神控诉她。   ──(公子,您这是在冤枉我。)绯雪用口形反驳。   打斗结束时,场面有些惨烈。对方三死,活捉二人,本来是被服,却都趁人不备,全都自杀了。   “怎麽样,怎麽样?”我兴奋地跳出荆棘,来到几具尸体前,看到地上的尸体,不禁皱了眉。   果然看不得这种场面。   “谁准你来了?”池中寒的话中带怒,一双眼瞪得让人难受。   垂下头,我知错也不改。   “走吧,回去了。”池中寒手一伸,带我入怀,而我却望著身後,有些不愿意走,“可,那些人……不是,是尸体怎麽处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池中寒看来气得不轻,说话还是那麽硬,“不是交待过你不让他出来吗?”   这句他是扫向一边的绯雪说的,那不怒而威的模样,叫绯雪马上就‘扑通’一声跪於地,这是野外,到处是荆棘,这麽用力跪下去,不知有没有受伤?   “唉,绯雪你干嘛跪?”我一急就要伸手去拉,却让池中寒给搂得更紧,他挑著那俊眉,俯视我。   “……”努努嘴,“绯雪有阻止我的,是我一意孤行她能有什麽办法?你莫要怪她了。”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男人口气半分都不松软,就盯著我。我一愣,心里有些气,觉得这男人自恃身份地位高就总是这种唯我的态度让我有些受伤。   “你……”   “有求於我,就先给个表示。”池中寒打断我的发怒,指了指自己的唇,语气有些暧昧,他是要我……亲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不是要显示他的权威,才故意摆著架子吗?   “回去吧。”池中寒扫一眼跪於地上的绯雪,朝我说著,但搂著我往小客栈而去。   “谢王爷。”绯雪一鞠之後才起身,默默地跟在我们後面一丈之外。   有些为绯雪不平,可这事又是因自己而起,我也不知是要怪人还是怪自己,於是就自己生著闷气,咬咬自己的唇,不说话。   回到屋里,池中寒瞥一眼仍不语的我,“本王的命令如果到了完全无用的地步,本王还需要这些下属做何?”   “……”听到男人的话,我知道他在解释,“……那,是我硬要出去的,绯雪想拦也没办法阻拦啊。” 第153章:他的知无不言有问必答      “睡吧,挺晚了。”不再听我的解释,池中寒自己先解了外衣,上了床,本来也就只有一盏小油灯,光线非常昏暗,也看得不是太清他的表情。   “……”想来还在为刚才之事生气,这男人真小气!   “还不过来?”见我踌躇著没有过去,床上的男人又出声了,转著头望向我这边,没什麽情绪波动的声音,听不出感情。   努努嘴,我跨过去,缓慢地爬上床,爬过他身上时更缓慢,也不知压到哪里,听闻身下人一抽气之後,我还一片茫然,继续往里爬。   躺下之後,男人虽然还在生气,却还是顺手帮我把被子拉上来,给我盖严实了,才有些无奈,悠悠道,“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可是,我还有许多疑问没有得到解决,怎麽睡得著?   听到耳边微微的叹息声,“想问就问吧。”这男人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一听,我双眼都亮了,赶紧转身面向他,“真的?那……那些是什麽人?”   伸手,握过我的腰,往他怀里带了带,二人的体温便融在一起,让我不著凉,我也没太在意,就睁大一双眼等著他的回答。   “杀手。”池中寒答,双眼没有离开我。   一听,我知道可以继续问,於是,“是那叫[暗夜]的杀手组织?”我好奇。   看了看我,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直接说出这组织的名字,但也马上明白许是绯雪告知我,才点首,“嗯,这天下,目前也只有这组织敢接这活。”   “什麽……意思?”我惊大一双眼,带著些茫然不解。   “一般的组织没那麽大的本事。过去,也有过类似的事,只不过都是些无能、不济之辈,反都叫我给灭了,连根拔起。”   所以说,目前除了这个[暗夜],没人敢接手这交易?   看了看池中寒,难道这人……   “你是不是杀过很多人?”虽然他现在笑得畜生无害,一脸的温和……可,想起以前,他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不寒而栗。   不由得抖了抖。   “怕吗?”池中寒问我,问得很认真,我极少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   垂了眼,“以前怕,现在……不怕。”现在只怕你不要我罢了。   搂我的手,紧了紧,他说:“不要怕我。”那平静的语气里,透著丝丝的不安,这叫我惊讶,睁大一双眼看他,却找不到那些情绪的来源。   “……那,那个幕後黑手是不是非常有财势的人?”我沉了沉,转移了话题,不想他为难,也不想看到他不高兴。   一闻,池中寒果然有些兴趣,“哦?怎麽讲?”   “你看啊,所有人都不敢接这交易, [暗夜]却敢接,必定是有相当的能力,所以抬出来的价面也非比寻常;再者,以你的身份,又是难上加难,这双重加起来,必定是个非常大的价码。”没有大价钱或地位,是没人愿意接的吧?   “嗯。”池中寒应声。   “那……你记不记得你得罪过哪些又有财又有势的人?”这种事还是问清楚一些好,不然往後的日子过起来不得安宁不说,又会有许多的麻烦。   摇摇首:“如果查出来,早就解决。”池中寒答。   所以现在才会受一次次的追杀?以他的能力,查不出来的势力,必定非常棘手吧?   “……其实,这个[暗夜]是不是在你这儿损失许多大将?”就像今晚,他们一下子损失五名,对方会不会私底下已跟这男人结下深仇?   “没有,来的都不是重要角色。”剑眉处多了层利色,韵了杀气。   “那……这事有多久了?”我问,没在意他掩不去的杀气。   “来来去去,也有两年。”   “哦……是不是很多人想对你不利?比如你身为寒亲王的身份,比如身为白羽宫这身份。”想著这个男人,其实每日活得并不那麽轻松,心里就有些难受。   人,也只是表面风光,其实很多难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池中寒那是霸气泄露,自信得我都多了几份信心,心想著,以他的能力,也许真入不了他眼?   “那,那个幽灵宫为什麽要对白羽宫不利?两大宫表面上不都井水不犯河水吗?韩琅霄知道你的身份,你会不会更加危险?”   拉了拉我的发,“你怎的如此多问题?不困吗?”男人话里的温柔,我知道只对我而已。   我笑笑,“还不是很困,而且你不告诉我,我一定睡不著。”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撒娇,把自己的身体往他怀里挤了挤。   他也笑笑,很宠溺的笑容,“白羽宫一直以来都是朝庭的势力,我接手白羽宫时间并不长,只知道这两宫之间,一直都有争斗,起源於哪一代,还真无从查起。”顿了顿,“我也无心於白羽,基本所有的事都交给无情去处理。”   “无情?”我眨眨眼,好奇。   “另一个护卫。”他答。   “哦……那,你有几个暗影?”我好奇一问,可问完之後,才意识到自己多嘴,这种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吧?   “不是很多,只有四个。”池中寒却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模样,还是那平静地模样,回答我。   他,是不是打算对我掏心不隐?   “哦……我,不是要打探你。”垂下眼眸,我们现在的关系,很……暧昧,其实知道得少一点也是好。   在我腰间的手滑了几下,“你可以打探。”他又笑了,“只要你想知道,都可以问我。”话中的诱惑极大。   看他大方的模样,“有问必答?”有些不敢相信。   点首,“嗯,有问必答。”   “绝不敷衍?”我再进一步确认。   他还是点首,“不敷衍。”   於是,我笑了,笑得好生得意,笑得齿都要露出来了,“那,你告诉我,我们这次回去,你要怎麽理处?”   微微一愣,男人还是笑,笑吟吟的脸,很美,美得跟朵花儿似的;那只手又在我腰间来回摸索还不够,已滑上我的背…… 第154章:拖儿你也来摸摸我吧      “你想怎处理,就怎麽处理。”他从容不迫。   嘴角一抽,“我才不要管这事,你自己处理好了。”   处理不好的话,我就带著肚里的孩子离得远远的,过我们二人生活……其实,这麽想著,觉得也不错。   只觉腰间的手忽然一重,气息有些沉,“别给我胡思乱想,你安心跟著我回去便是,其他事我处理。”男人的脸色又开始有些难看。   “……哦,我也没有乱想啊。”这人会读心术吗?   “还有什麽要问,一次问完。”男人明显不相信我的话。   把身後那只‘毛手毛脚’拉开,“我要睡了,不问了。”说著就背过身去,要睡了,虽然还不是很困。   搂我的手又探上来,身後的男人就贴近我的耳根,吹著气,“怎麽办,我还不想睡。”   一颤栗,“睡、睡不著就出去跑两圈。”   身後之人变本加厉,吹气不够,还伸出那湿热的舌,舔起我的耳,吓得我往前就闪,可又被搂得紧,有些动弹不得。   “这麽晚了,我若出去跑两圈,他们必定会认为他们的主子中邪了,还会搞得天翻地覆,你说这样叫他们误会,可好?”   怎麽也闪不开,只是无用地缩著脖子,“那、那你在房里跳几下,啊……别咬。”虽然不疼,可是很酥麻,那种感觉带著火,会很难受。   咬了一口,又舔又吮几下,前面的手也不安份,开始上下其手,“不如,拖儿陪我做做有益的运动?”说著手已伸进我的衣里,正在我的小腹上画著圈圈,有意无意地去碰我的弱处。   “唔……不、不要,你啊……你自己……啊,住、住手……”一说话就发出羞人的呻吟,根本无法抵抗。   “拖儿。”咬我的人,改了方向,已经来到脖子处,这男人清楚我的弱点在哪里,而前面已握住我原本没什麽精神的玉茎,缓慢地套弄著,也似动手的人并不急,却每一下都触碰了我的弱点。   “拖儿喜欢这样做,还是这样做?”一手揉捏,一手来回摸索,还停在我胸前的茱萸,又捏又揉,久久不肯离去……   “都啊……不、不喜……啊唔!”语不成句了,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变热,尤其是前方,已经备感精神,这叫我有些沮丧。   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还说不喜?看……不管上面还是下面,都精神得很,挺得蛮直,呵呵。”男人在我耳边吹著气,时不时咬一口我敏感的耳,勾引著我腾起的热情……   “你……啊住口……哈、哈……唔!”前面越套弄越快,一股股热流就朝那里冲去,咬著唇不想让自己呻吟出声,却又控制不住。   “要、要出……啊来了……”双眼泛著泪光,我叫得有些无力,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空虚感而来,我有些茫然。   只觉前方那只带著火温的手,竟然离开玉茎,移到身後的私处,在菊口来回地徘徊著,也不急著进去,耳边的轻咬,带著暧昧的话语:“谁准你先射了?”然後就直接无视我前方直挺挺的玉茎,等著人去抚慰。   “可、可……”这种时候,我也是个生理正常的人啊,都到最关键的地步却突然被下来,是怎麽回事?   “想要吗?”耳边的声音继续催眠著我,勾引著我,诱惑著我……   “……”死死地咬著唇,再疼痛也敌不过那下身传来的空虚感,身後的手已经按耐不住,试图性地探了进洞。   “唔……”有些难受,不疼,还未适应,第二根指又插进去,很难受,两指在里面很灵活,顺著壁处寻著什麽。   “拖儿,你也来摸我。”耳边响起那低低沉沉,还著微哑的声音,带著摄魂的功能,游离著我的魂魄。   手被抓著移到一处,瞬间被那火热给灼疼,怯怯地收手,可还被按著动不了,只能覆在那火热的上面,太过炽热叫我有些害怕。   “……好、好烫。”热著脸,嘴里不由得喃出声,手覆在上面,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是啊,你快抚慰他,他需要你。”耳边的男人声音不断,慢慢在摧毁我的理智。   被烫的手,不由得动了动,只觉那硕大鼓了几分,还会微微地跳动,羞了我,赫了心。   “我、我怕……”那种好奇又害怕的心情,头一次。   “不怕,慢慢动……嘶,对,上下动……我的拖儿真是有慧根,一学就会。”男人沙哑的声音带著赞美,听得我莫名地心花怒放,手也按他说地套弄了起来,明明生涩得紧,却明显感觉得到男人气息不稳的变化,那种愉悦的成就感,很奇特。   很热,全身都热;很难受,前面後面都难受……   “……寒,唔寒……”手也快无力了,不知自己想要什麽,低低地唤著男人的名字,想要得到安慰。   贴近耳边的声音响著,“拖儿,想要吗?告诉我。”他的手,又覆回到我膨胀难受的玉茎,而身後的硕大正抵著我的菊口,可迟迟不见动静。   脸滚烫著,我不安地扭了扭腰,正与那硕大磨擦,听闻後面一声粗喘,我还未回神,只觉双臀瓣被撑开,那硕大而坚硬的阴茎一撞到底。   “啊啊──”有些疼,却是被吓得尖叫出声,而男人也不像以往那样给我适应的机会,加足力道,猛地撞击起来,狂野而有节奏。   “啊啊……哈嗯,别……啊,天……啊。”我惊得只能尖叫,都来不及捂嘴,身体被往前撞著,听到床发出‘嘎吱嘎吱’有节奏的声音,更是羞人。   “慢,慢……哈哈……孩啊……”还想著肚子里有孩子,可已经慢慢地被抽空理智,不知不觉地要顺著男人的动作。   以为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撞出来的时候,男人突然放慢动作,手放在我的手腹上,带著怜惜地轻揉著,“还是小心点好了。”   男人的声音也沉沉的,带著情欲。 第155章:我现在感觉很幸福      “啊,哈、哈……”我惊魂未定一般,喘著气,觉得身後被塞得满满的,有些磨人,把手撘在小肚子上的那只大手面上,“没……哈,没事,不、不疼……啊”一说话就被用一顶,不是太用力,却让我叫了出声。   “真没事?”身後之人不太放心,手还在我的小腹上轻揉著。   羞赫著脸,有些无力地点头,“嗯……啊。”他顶得很轻很慢,却很深。   搂著我在怀里,二人紧紧相交在一起,池中寒把脸埋里我的脖间,吸著我的气息,“我往後会更小心。”他一边说,一边缓慢磨人地动著,动作温柔得让人窝心。   “……寒,我、我……”羞著脸,不知要怎麽说,抓了抓腹间的手,全身都微微颤栗。   “没事了,睡吧。”耳里传进男人懒懒的声音,故意说得很撩人,身後的私菊更是一进一出,没有停过……   这、这这……这叫人怎麽睡啊?   被磨得好难过,身子不自觉往前挺,可又跟著往後追……自己也没想过自己这模样有多怪,本能地追著那贯彻身体的硬物。   “我的拖儿原来这麽淫荡……”耳朵被咬啃著,响起那故意带著媚勒的声音,好勾魂。   “啊……哈,乱、乱说啊……” 受不了他的慢磨,我一把抓住身後男人的手,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换来身後重重的粗喘我也不管,可没几下,对方就受不了,一把握住我的腰,狂乱地动起来。   每一下都顶地身子都不由得往前挪,眼看就要撞上床栏杆了,池中寒又握著我的腰,将我扶起来,让我坐在他身上,这下我彻底茫然了。   “拖儿来动。”男人靠著床头,一双带著微紫的眼,盯著我不移,看得我全身都燥热著。   我喜欢男人的这个眼神,带著深深的情欲,似乎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也只容得下我一个人……   俯下身,把自己的唇送上,因为不懂怎麽做,只好咬一口,没敢太用力,对方马上就领悟到,反客为主,开始吸吮著我的唇,然後便把那舌滑进来……而我的腰摆,开始缓慢地动著,吻得越深,腰摆得越厉害……   大脑空白,由著身体本能地摇曳著,尖叫著,还有喘息著。   夜,很长──   天亮以後,我迷迷糊糊地被叫醒,半睁著眼傻傻地坐床上,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池中寒看我这模样也有些无奈,直接用被缛把我裹得严实之後,抱我离开客栈上了马车,一靠著那温暖的怀抱,我双眼一闭,继续睡。   太困了,没办法。   一路上,倒不是不是很颠簸,所以我睡得很沉,直到晌午过後,我才被饿醒了。一睁眼就对上那双泛著微紫的绝世美眸,正瞧著我,潋滟著笑容:“可是醒了?”   点首,揉揉眼,“饿醒了……”嘟哝地说著便坐起身,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之後惊叫著跳起来,好在被这男人搂著,没跳过度撞车顶。   “衣裳在这儿,先穿上吧!”池中寒见怪不怪似的搂著我,把边上的衣物拿了过来,见我全身发红,笑得很满意,也就脸不红气不喘地为我把衣穿上。   初醒,大脑还没能转得过来,等身上都穿好衣裳之後,才稍稍反应过来,红著一张脸不敢看池中寒。   这时,车头的绯雪不知端了什麽入内,又退出去,池中寒拿了条温毛巾给我拭脸,才温声道:“饿了就先食点东西吧,趁热。”   放下毛巾,“哦。”我应了一声,看看原来是个盅,里面的饭与菜都还冒著热气,他把筷子递给我,接过的同时,不禁问:“你呢?食过了?”   池中寒朝我笑笑,“倒是食过了。”   “哦……”我应著,垂首端著碗食得有些慢,觉得那两道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我,一颗心像被淘气的小猫儿撞了,“砰砰”地跳著。   犹豫著,抬起头,夹了块肉,递到他面前,“你也吃。”   池中寒一愣,马上就荡开了笑容,很自然地张嘴,把筷子头的肉含进嘴里,笑吟吟地看著我说,“谢谢。”   脸又一热,我赶紧垂下眼,“不、不客气。”然後,心里不知为何,甜滋滋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溢开了笑容。   就这样,一盅里的饭,就让我们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食个乾净,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吃得太多了,有些撑。   “完了,好撑……”绯雪收走碗筷,可我有些难受。   “过来,我帮你揉揉。”池中寒朝我招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挪了几下身子,挪到他身边,他便把我搂回怀里,一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轻揉著。   “每一顿你都能食这麽多就好了。”男人笑笑说,说得我脸更红了。   “吃多不好吗?”他不会把我当猪了吧?偷偷看他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麽不满,反倒是心情很好的模样。   “挺好,你如今不同往日,得食比平常要多一倍才行。”   “哦……”看看自己的肚子,“呵呵,他还很小,如何食得了一个人的份?”想著往後有个活蹦乱跳的小娃来跟我争食吃,不由得又笑了,“你说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男女都一样。”池中寒倒答得有些不太在意。   我看他,“你不会很希望是个男孩子吗?”什麽传宗接代很重要吧。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男人敛了眼底的笑意,说得无所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过要孩子。”他看我,“当初给你食了药,真是冲动了点。”   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後悔了。   心一沉,“虽然,这是池氏一族的诅咒,但……哪个人生下来就一路顺畅无坎坷的?我相信我们的孩子出生长大成人,定不会怨恨我们把他带来这个世界。”摸了摸肚子,我说得很慢,也很真。   搂我的人一顿,许久才说出一句:“你……知道我的顾虑?”   我转头看著近在咫尺的脸,笑了,“知道啊。”这个男人,其实比我知道的还要善良。 第156章:池中寒的体贴温柔   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池中寒还是那笑吟吟的模样,与平时没什麽两样,却能感觉得出,他心情很好。   把身体的重量都倚在池中寒的身上,车窗帘被撩起,我望著窗外闪过的绿林,笑了。   “我现在很幸福。”   有孩子,有他。   搂我的男人,也许也望向窗外,听了我的话,他接道:“我也是。”   把手覆在自己小腹上面的那只手上,我是由心笑了。外头时晴时雨,马车赶著不急不慢,悠哉得紧;我们用七天时间到达[池青城],这个城是池国的十大城池之一,而这个城最有名的便是远近闻名的──竹子。   离城好十几里外已不再是树林,而是各种各样的竹子,有低矮似草,又有高如大树;有如凤尾竹、慈竹、湘妃竹、考顺竹、楠竹等等,种类真是繁多。入了城之後也随处可见,而且都是栽培可供观赏的名竹。   四季常青的竹子,如今逢春,更是千姿百态,挺拔秀丽,色彩缤纷;或是叶子挺秀细长、或是青秀婀娜、或是娇美亭立,无不吸引。   “这座城,真美。”透过车窗,我望得入神。   “我们住的院子,也有许多竹子。”池中寒在我身後笑言,我看看他之後,又望出窗外,马上又被外头的美丽景致给吸引去。   池中寒说的院子……明明就是座豪宅,上面写【寒氏府】,大概是池中寒的产业之一吧?他堂堂一国亲王,不可能只有王府一处宅院。   【寒氏宅】没有王府那般惊人的宽敞豪华,却也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宅子,宅门自然是金碧辉煌、威严庄煌的;只不过,除了前院过於奢华之外,其实後院倒是儒雅别致,倒是与池中寒挺相配;最重要的是,整个院子,都是细细的竹子,一片青绿,还带著青竹的味道,养眼又好闻。   “我喜欢这里。”站在屋前,我望著庭院说。   “赶了几天路,先到屋里休息下吧。”身边的男人没我那麽高的兴致,搂著我往屋里带,也不管我对著院子恋恋不舍。   也罢,是有些疲乏。   我朝他笑笑,“嗯,好。”想了想,我又道:“今晚可以食笋子吗?”看到那麽多的竹子,竹笋虽冒得不多,却是有的,马上就让我联想到一道道美味的笋肴了。   口水……   池中寒宠溺地笑笑,揉揉我的发,“好,你想吃什麽,我都让人交待下去为你准备……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也好。”随他到了偏室,室里也有个水池,却比王府的要小得多,也都是[鸳鸯玉]所砌而成的,不由得便想到了王府的偏室,以及……   “怎麽站著不动了?”身後的男人出声招回了我出神的魂,脸热著没敢去看他,垂首眸,“我……你要不要先出去?”   被人这样盯著,我怎好宽衣解带?   身後无声,我奇怪地回头,只见男人亮著一双绝世美眸在看我,心一悸动,赶忙垂下眼,语有些结巴,“干、干嘛?”我最害怕这个男人的这种眼神,就像漩涡,能把人的思绪都吸进去。   男人轻步朝我走来,站在我的跟前,语带笑意,“为你服务。”   “服……务?”是,什麽意思?是……服侍之意吗?   “就是为你效劳。”池中寒笑著解答的同时,已伸手过来解我的衣,一派悠然自然的模样,使我想阻止都来不及。   “可、可、可我……”这下脸更热了。   “无碍,我不乱来。”男人笑道,似乎非常心有灵犀地明白我担心什麽,可那手却有意无意地触碰我的肌肤,躲都躲不了。   “啊……你!”瞪他,“你是故意的!”竟然捏、捏我的……茱萸,那一阵酥麻马上传遍全身,惊得我险些跳起来。   男人一脸无辜地看了看我,“拖儿想多了。”然後继续手中的活。   咬著唇,直到衣物都被解落,自己一丝不挂,男人才讪讪离去,那毫不留恋的模样,与我的在意成了鲜明的对比,留一身发红的我在原地咬牙切齿。   泡到水里,是舒服的,春天处处梅雨时节,身体总缺乏力气,这一泡热水就开始犯困,我也不知自己是什麽时候睡著的,等迷迷醒来时,已落入池中寒的怀里,而他正坐在床上,抱著我在拭身──   “……我睡著了?”耳根一热,也不知自己要怎麽面对这男人了。   “你睡著了。”池中寒凉凉地答了一句,正以为他又生气之时,他又说出一句:“险些就淹死了。”   “呃……对不起。”垂首,有错就认,“我……太困了。”认了也没办法改。   身体被擦乾之後,他为我著衣,“我知道。”他说,衣服穿好一个不备,人就被打横抱起来,吓得我直呼──“你、你做什麽?吓死我了。”   池中寒没有理我,而是出了内阁,到了外屋,正好绯雪送上最後一道菜肴,见到我们这模样,她也见怪不怪地退出去。   “快放我下来啊。”真是无地自容了。   把我放在身边的座位上,池中寒也一同坐下,“竹笋都是新鲜去毒的,这里的厨子还行,你尝尝。”说著的同时已把我的碗给夹了好大半碗的菜。   “哦……”这男人细心起来,总是叫我不知所措。   这种温柔只对我……想起不久前,这种情况自己连想都不敢想,如今过於幸福,都找不到北了。   “怎麽了?”池中寒的关切响在耳边,我抬肯看他,眼眶发热,张了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池中寒一急,以为我又怎麽了,双眼都蕴上急火气,“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才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正要唤人,让我伸手拉住了。   “我、我没事。”眨了眨眼,把眼眶的湿润敛去,“就是……刚才泡太久了,有些晕罢了,没什麽事的,你莫急。”   “真的?”男人不确信。   点首,“嗯。”为了表示自己真没事,开始大口地吃起来,生生把自己给呛得撑不下去,才不得不放下碗筷。   可怜兮兮地看著身边还在为我夹菜的男人,一副欲泣的模样,“我、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看我不像说谎,男人这才放下碗筷,“也罢,笋吃多对胎儿不好。”   心中一阵感动,都赶上五体投地来感激上苍的怜悯了。原来不擅长拒绝才是件最痛苦之事。 第157章:执子之手,允我陪你浮生半世      用过早膳,我说我想出去散散步,身後的池中寒寸步不离,我有些无奈,“我在院里走走,又不会有危险。”他不必一直跟著吧?   “这竹小林,也会有不安全因素。”池中寒与我并肩站著,答得脸不红气不喘。   我瞪他,“自家院子能有什麽不安全??”我怀疑他又想藉机动手动脚,最近这男人索求无度,真到荒唐的地步,我都有些担心胎儿了。   虽然、虽然……自己有时也过份热情回就了。   呸!我脸红什麽?反正次次都是这男人先勾引我的!   “拖儿是不是不舒服?脸这麽烫。”男人忽然响起的声音把我的出神拉回来,只觉得脸微凉,他在抚我的脸。   眼神躲闪,“没、没事。”   “累了就先歇会儿吧。”   继续瞪这人,“我才走一会,你当我是妇孺老残麽?”这男人也真是莫名了,“你是不是很闲?所以没事做。”然後就一直跟著我。   “倒也不是很忙。”伸手带我入怀,“既然你这麽精神……”   我戒备地瞪他,想挤出他的怀抱,“你又要干嘛?”别让我猜中了。   对於我的反应,池中寒都是不打紧,笑得倾国倾城地看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到城里走走?”瞧见我脸红,他坏笑,“莫不是拖儿又在……”   “没有!我什麽都没想!”我著急地打断他的话来否认,他倒好,笑得更欢了。   “呵呵,我可是什麽都没说。”   看著男人的狡黠笑容,我狠不得一头撞死!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真是糗到家了。   “……不是说要到外头走吗?还笑什麽笑?”恼羞成怒,我佯装生气,扭了扭,自己先行了。   [池青城]真的是只有竹子,连一棵树都见不著。   我们出了宅院,一整条街,每一户人家门前必定都栽有形形色色的竹子,品种不一,其形也不同;若要看哪一户人家的财、势、权,只要看他们家门前的竹子便清楚了。   望了眼一家比一家都要高调的珍稀竹类,我不由得抬首问肩并肩同行的男人,“为何咱们家院门的竹子那般普通?”   池中寒只是笑笑,也没有作答,我努努嘴,不想理睬他了。   路越走越热闹,原本伶仃的几个人,随著街道的不同,人与商是越来越密集,不过倒不是非常繁华。   “这条街是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吗?”忘了先前还打定注意不理这男人,可才没一会我又主动找话了。   池中寒还是那笑吟吟的模样,一听我的问话,答得也随意,“不是。”反倒是身後一路默默跟著的绯雪朝前一步,为我解答:“公子,[池青城]最热闹繁华的街道是永青路,而这儿是恒青路。”   “永青路?那儿有什麽好玩儿的?”我双眼一亮,充满著兴趣,池中寒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声,“只不过是人多一些罢了,没什麽好玩儿的。”   “哦……”有些失望。   只见绯雪一闪而过的欲言又止,然後退回後头,无声地跟著我们。   走没多久,我发现了个事情──我们被围观了。   拉拉腰间的那只一直不松开的手,我小声且小心道:“人家都在看我们了,你放手。”   男人不屑一顾,口气嚣张,“能让他们看,那是他们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罢,我顿时无语,也就不与他争了,要搂就搂罢,要被围观就围观吧,反正我又不是他,不担心名誉受损之事。   围观的路人虽然都惊豔池中寒那仙姿一般的身段,毕竟看不清全貌,且这人天生就有著王者风范,一般人也未必敢靠近,所以我们行得倒也不挤塞。   “啊,那儿有泥人儿!”看到路边一小摊子,我高兴地拉著身边的男人往那儿走去,这泥人儿摊虽不大,却什麽泥人儿都有,我看得双眼都发亮了。   “你倒是很喜欢泥人儿。”身边的男人还是那般云淡风轻,见我小孩子一般兴奋的模样,他也就只是笑得包容,不说些挖苦的话。   这会儿我一愣,弯著腰来不及直身,就抬首看他,脑里闪过一些画面,把手里把玩著的泥人儿放了回去。   “那时……”我知道他是池中寒,可他呢?大概不知道我已知道吧?那他是以什麽心态来面对我的?   从怀里揣出一丝袋子,隐约可见是个泥人儿,“我一直保存著。”池中寒笑著回视我。   我顿住了,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讨厌,总叫我猝不及防,手忙脚乱,一颗心悸动著……就好比此刻。   “你,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你,吻我之眸遮我半生琉璃;执子之手,允我陪你浮生半世……”   我最近,变得特别爱哭,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我忍不住在这男人面前失态,为了这个男人,我已舍弃了不痴不妄,也快要舍弃自我了。   男人的回应,总是搂我入怀,只是这一次,特别的紧。   只是天公不作美,如此美好的时刻,如此美妙的场合,却浩浩荡荡出现了一夥人,生生把我们的‘情调’给扰乱了,看著男人一张寒冰脸,我有些为那夥人担心。   大街扫过的一夥人还真不少,少说也有上百人,浩浩荡荡的不知要上哪儿去,且个个面上都或愤怒或悲伤。   “怎麽了?那些人要做什麽?”我现在养成了种坏习惯,不管有的没的,懂的不懂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问身边的这个男人。   池中寒似乎也不清楚,更没有兴趣,只是我问到了,他一个眼神,便有人一闪而过,看得我有些痴。   暗卫?   想也不可能吧,如果暗卫连我都不忌讳能看得见,那就不叫暗卫了吧?   “那是啊,据说是被强霸田地的农民与在城里的一些亲戚。”泥人儿摊主却在这时,为我们解答了。   一看到这中年男人,我瞬间觉得这是一高人。   问为什麽?我们两大男人在他面前手牵手不止,还相拥在一起……可他却淡定如此,不是高人是什麽? 第158章:遇到小小的暴动之後     “呵、呵呵……”我傻笑,“那,请问这位老板,这来龙去脉是怎样的?”   那老板一看就是个话唠子,我一问他就放了话夹子,劈里啪啦说个没完,最後还是池中寒不耐烦了,连拖带拉地把我带走。   “我们要回去了吗?”我抬首问只顾著走路的男人。   池中寒看我,一脸明知故问的模样,道出的话却是:“你不是想去看热闹吗?不去了?”   一愣之後,我笑了,笑得有些赖皮,“谁说我要去凑热闹了?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去,我这是在陪你。”   “好吧,拖儿是在陪我去。”池中寒满是宠溺地笑著,再次把搂著我的腰,往他身边带,“今日没阳光,有些凉。”   真是,他体温这麽高,我又怎会觉得凉?   “你变了好多。”情不自禁的,我就把心里所想给说出来,抬首看男人时,他也在俯视我,趁著我呆愣之际,俯下来在我的唇上亲了一口之後马上离开。   “你心头之血都给了我,为你而改变,有何不可?”   怎、怎麽办?心……跳得好快。   “走吧,不然好戏就没得看了。”男人不知我心理,搂我继续前行。   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很温暖,一直都是。   “好。”我满是笑意地答著,随著他的脚步前行……不,应该说是这个男人在配合著我的脚步。   从什麽时候起,这个男人就从这种小事情上,在迁就体贴著我。   我们很不良地抱著看戏的心情到那‘霸主’的宅前,这麽一看才发现,是与池中寒的【寒氏府】竟然是同一条街巷的;那宅子豪华无比,光那门面都有镶金的根据;宅前两大石狮子威武凶狠;朱大门上面有一牌匾,镀金写著:【程府】二字,估计是位相当有地位财势的主。   与池中寒那【寒氏府】相比,多几分土铜气,却少了十分贵族尊气。   我们挑个能看清场面的角落在看,看池中寒那悠然的模样,我甚至怀疑他会准备张椅子,悠哉地坐著来观看。   “站著会不会累?累的话就回去吧。”池中寒问,他往家的方向看了看,意思就是反正回去很近,不如回去。   “不累不累。”我赶紧接话,真怕他坚持要回去。   “嗯。”池中寒不是很坚持。   抱著好心情,看向那座宅前的一大群人,悲愤地与拦路的人发生冲突,目前是‘暴动’的群人优势,拦路的一些家丁被挤到一边,大宅门被这群人愤怒地撞著,巍巍可及。   “不知这【程府】能撑多久?”把自己所有的体重都靠在男人身上,我好不惬意,凉凉地问出一句。   池中寒倒是好像忽然没什麽耐性了,“倒是希望它马上倒。”   唉,这男人还真无良。   正这样感慨著,原本一边倒的情况,出现个大逆转,一群训练有素,衣著官家的士兵模样的人架著武器,同样浩浩荡荡地出现,把‘暴动’的人群团团围住,好不威武。   对於‘暴民’官兵自然是毫不留情,又打又踹,似乎完全不在意下手轻重。‘暴民’原本就只是一般的平民,没有组织力,一下子就乱成了一团,没一会儿只有挨打的份。   很惨重。   倒地的人,血也倒处撒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听著那些悲鸣,我一股子的怒火上来,卷著袖就要上前,却被池中寒搂住,不让我一人独行。   “放开!我……”   “你去了也无济於事。”池中寒漠不关心地说著。   “可……”看那些平民都已倒下,可那些官兵竟然都没有停手的打算,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啊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道特别嚣张的笑声传来,我停止挣扎望眼过去,只见官兵头子终於出现,而那大笑之人,却是立於官兵头子身边的一挺著大肚子的中年男子,那人正用一种鄙视的目光扫视地上的‘暴民’,嚣张而跋扈:   “你们这些贱民,以为就凭区区的你们也想掰倒本员外吗 ?啊?想告本员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哼。”   趴地上的‘暴民’中,一个伤得不轻的中年黝黑男子艰难地爬起来,麻布衣著不知是血迹还是泥土,狼狈不堪。他怨恨地瞪著离他不远的所谓员外,愤恨地开口:“你、你会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本员外倒是看见了你们这些贱民不得好活!”   “你!你!你会有报应的!”可怜的老实人,连骂人都不会伸著手,发抖著指著他前面的大肚子胖员外,估计是气的。   “报应?何有?别以为你们可以上池都城状告本员外,你们的那些人,早就在中途被本员外的人给截了,不会有人抵达都城的!想告御状?你们这些贱民还是死这条心吧!”   一听那胖肚中年那样说,黝黑‘暴民’脸色骤变,抖著唇再次艰难地抬手,指著那胖中年,“你、你你……”那悲愤又绝望的模样,看得旁人都为之同情不已了。   抬首,我看高我一个头的男人,“我去揍那混蛋,可以吗?”咬牙切齿。   池中寒笑眯眯地回视我,揉揉我的头,“可以倒是可以,但别揍疼了自己的拳头,不然我会很在意的。”   他特别强调‘在意’二字,我嘴一抽,觉得他的‘在意’满是杀气。挡开他的手,“我不用自己的手揍,我拿棍子。”真是,被人小看了。   “哦?”池中寒那笑眯眯的模样略有些意外,随後笑得更是迷人了,“我很高兴我的拖儿变强了。”   变强?我疑惑,他指……我不再那麽妇人之仁吗?   握了握拳头,我一向都对混蛋不抱心软好吗?   “我没有变强,只是对这些连人都不配做的混於球,我怎能玷辱了自己的手?拿棍子我都嫌弄脏了棍子。”   听那泥人摊儿老板说起这姓程的不但从来苛待那些种田土的老实人,後来还强行把别人的土地给霸抢了过来之後,高价租给村民,原本以为他发了善心,却不知都是在被剥削欺压,等死了好些村民之後,这些人才觉醒,他们不能再沈默,他们需要反抗…… 第159章:愤怒之後变成了人间炼狱      池中寒倒是没有我的‘愤青’行为,只是看我怒不可遮,忍得实在难受才允我闹一闹,搂著我往那边人群走去,绯雪也跟在身後,按理说我们现在是寡不敌众的情况,可是不知为什麽我就是一丝不担忧。   走到那绝望的黝黑中年男子面前,我朝他一笑,“你们要告御状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所以,请不要灰心。”   这些人黝黑的模样,跟平安村里的村民没有区别,那是朴素而老实的证据,这让我马上就联想到村里的村民,看他们那些开朗的笑容,灿烂无邪,都是暖人心窝。   这样的人,不应该对这个世界绝望。   我是这麽想。   “无论如何,还希望请你们不要如此绝望,只要不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我,就像我跟池中寒,不管以前我们有怎样的过去,不管我曾经有多痛苦过,也不管以後会变成什麽样子,至少现在的我,是幸福,也是幸运。   那黝黑的男子看我,用他那绝望而茫然的眼神看我,似在问我,他能相信我吗?   我一把拉过池中寒,笑著对他说:“看到这个人了没有?他不只是有倾城的外貌,而且哟!他有本事帮你们,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地信任他。”   被我拉到这边的池中寒看看我,似乎只对我有兴趣,对那黝黑‘暴民’连一眼都不看。   好吧,也不指望这男人会有什麽甜言蜜语。   “你们是何人?不要来多管闲事!”我这边还逞著英雄,那边的大肚子员外已经看不下去,粗声朝我们这边吼问。   “大胆贱民,也不看看你前面的人是谁?小心要了你的狗命!”绯雪的反应比我快,一步前挡,叱喝著那大肚子员外,那口气比起那大肚子员外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嗤嗤称奇,觉得这世间人的尊卑之别,贵贱之分还真叫人无奈。   “你!”突然被人如此叱喝,那胖肚子员外倒是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瞪著我们不知要怎麽接话,这时他身边的官员老子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了,站前一步,对我们施加压力:   “本官在惩治暴民刁民,你们这些外地人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不然本官连你们一并收压。”   好大的官威。   绯雪嗤之以鼻,“呵,好大的官威啊,口口声声自称‘本官’?敢问你位例几品?”   “你大胆!竟敢对我知府大人如此大不敬,小心诛你九族!”官员头子的师爷模样的人声音叱喝,官威也不小。   绯雪本来就长得美豔,加之如今又一翻傲视之态,倒是挺能引得男子中意,就连眼前胖肚子员外与那知府都生了垂涎之态,一闻自家师爷给自己撑了脸子,那知府头子也不怎麽怒了,笑了一张普通的大脸,朝绯雪说道:“顾念你有口无心,只要你声个歉,依了本官,倒也不会降罪於你。”   “可不是,难得我们知府大人看得上你,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份,还不赶紧过来谢恩?不然先诛你九族,再把你送到妓院去,嚐嚐人尽可夫的滋味!”那师爷那一副奸狠的模样,可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都还来不及说什麽,听到对方如此一扬言,我身边的男人我且不知,可我自己倒是暴怒了,绯雪虽然平时冷漠些,但在我心中却是纯洁无暇,胜似百合完美,哪容得下这些混蛋如此侮辱!   刚想出言骂几句这些个人渣,便见那知府头子摆摆手,我以为他也不赞同那师爷的话,却听闻他道:“哎,看你说的,本官可是个仁官,如这姑娘不肯认错,本官自也不会为难什麽的,看她身边的那两人,一个戴了面具看不清全貌也就算了,但另一个长得可真美啊!刚才一瞧还以为遇见天仙了,却凡看竟是个男子,不知被人骑在身下,会是何等的美景?本官倒是认识许多爱好特殊之人,若把他送人,那……”   绯雪从来只听命於池中寒,地位也颇高,曾几何时受过如此侮辱?可前头她都还忍得住,不动声色,可後头的话一听下来,不知是不是真的激怒了她,一张豔美的脸瞬间就寒了下来,一股杀气连我这外行都深惧了下。   腰间抽出一把薄如蝉翼之剑,也不等池中寒下命令,一甩就冲了过去,“竟敢侮辱我家公子,要你狗命!”随著她的话,前面已多了好些尸体。   我惊恐地不敢去看,这才发现我身边的人不知何时成了……冰人?冷得我都不由得打了颤。   是、是什麽情况?这男人什麽时候变成这罗刹模样?   我伸著双手,挡在一脸杀气的男人面前,“池、池池中寒,你、你你干嘛?你别气啊……”我的话没说话,腰就再次被人搂住,很紧。   池中寒没有行动,这叫我稍稍松了口气,可前面的打斗声,不知什麽时候变成一边倒的犀利惨叫,而前面瞬间变成人间地狱,声声惨戾的声音,我本不敢看却又不自觉地看去。   除了绯雪,冷无言也在,他们不再是我平时看到那平易近人,畜生无害的模样,也不是对我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俊男美女的模样;而是杀人不眨眼地狱索命罗刹!   那些官兵不到一刻间,全都血肉尸横,残不忍睹。   那狗官敢嚣张,恐怕是因为他似乎还有几个高手跟著,毕竟冷无言和绯雪联手後,还撑了好几百招,那的确是不一般的高手。   不过,绯雪可能真是气疯了,招招狠绝,那些人最後还是招架不住,陆续地倒下,只剩那胖员外与那狗官跟师爷让冷无言特意留了命,却都吓得连逃都忘了,软倒在地上,也不知求饶命。   这场面,别说那些老实的乡民,就是我也看得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住地颤抖著。而那些乡民更是吓傻了,都愣在那儿,连尖叫都忘却,傻傻地看著一具具尸体,看著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久久回不了神。   “拖儿莫要怕,没事了。”搂我的男人在我耳边出言,温柔地声音试图安抚我的恐惧。   我招首看他,眼眶润著,也不知自己是怕还是别的,总之心中感受难言。   他生气,是为我而气;绯雪与冷无言愤怒,也是为我而愤怒,那麽……这些尸体,其实都是我……杀的。   望著地上的尸体,我有些站不稳。   “拖儿!”池中寒手快地搂紧了我,“如果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他的体贴让我不知要怎麽表达自己的心情。 第160章:暴动的前因後果      留了那三个头子,绯雪让冷无言拉住准备下杀手的举动,绯雪怒瞪冷无言一眼之後,二人才朝我们走来,冷无言行个礼,“主子,都处理完了。”说完二人都退到一边去。   “嗯。”池中寒没有怪罪之意,楼著我上前,居高临下地瞥视地上的几人,那连蝼蚁都不如的扫视,说明他是有在生气。   “知道为何留著你们的性命吗?”池中寒冷冷地问道。   这时三人才回神,又是跪拜,又是磕头,“饶、饶命啊!求大侠们饶命啊!饶命啊……各位大侠若求财,本……小的府上黄金千万,世间什麽稀奇宝物都有,只要大侠们饶命,叫小的做什麽都行啊……”   看著地上跪拜求饶的之人,我完全丧失了兴趣,连刚才的愤怒都给散去,挣开了池中寒的怀抱。   “你来处理吧,我过去看看他们。”不想看到这些人的嘴脸。   然後来到那些乡民面前,很是同情,“大家都受了不轻的伤,需要医治,都快起来吧,有谁知道这城中哪儿有大夫?快去请大夫为大家治治。”   我的话说完,招回这一帮人吓走的魂,都看我如蛇蝎,恐惧的模样,好似连带我也是恶魔一般,叫我小小地受伤。   无奈地咽咽气,“大家莫要怕,我们不会对无辜之人怎麽样的,看到那位没有?他是专门来惩治奸商恶霸狗官的大人,你们莫要怕。”   我指指侧向我们的池中寒,他一般的傲资,怎麽看也不像个普通人。   这些人,只想活命,只想有个安逸而普通的生活,我的真诚虽然没能打动他们,却还是让他们对我们将信将疑。   那黝黑‘暴民’再次看了看我之後,才艰难地爬起来,又朝我跪下,这叫我一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後才直起身,一脸为难,“你何必跪我?”   黝黑‘暴民’回话,“我是青蓝村的张阿东,是村长的儿子,咱们村的田地被骗之後,村民便过得十分艰苦;後来不得已大家夥都是给这姓程的租田地来种,这黑心的混蛋把租金调得都九成,这叫人怎麽活啊?”   哦,原来他是村长的儿子。   “也怪我爹为了蝇头小利,才会被骗,连著乡民大家一块受苦,我有这个责任为乡民做些什麽。”又是愧疚又是懊恼。   我笑笑,“现在没事了,你快快带著乡民起来吧!那恶棍总会有报应的,瞧,这叫现世报。”我望向那边还跪著的恶人头子,笑得满脸春风。   乡民互相搀扶著起来,我颠啊颠地回到池中寒身边,抬首问他:“你要怎麽处理这些?”   我指指还跪在地上的三只……个货色,然後再指指那群乡民,“还有那些乡民。”   瞧了瞧,再指指从地上陆续爬起来的没有死绝的官兵,“难得绯雪与无言手下留情,这些官兵要怎麽处理?”   池中寒看我的眼神带著赞赏,“拖儿看得出来?”   点首,“我又不是瞎子,若不是他们手下留情怎的还有活口?”我瞥男人一眼,表示有些抗议。   “呵呵,我的拖儿总能叫我惊喜。”池中寒高兴地搂过我,“那,这些人都让拖儿来处理,如何?”   一惊,我睁大了双眼,“我……处理?”   “你若不愿意,我直接……”   “我愿意!”   瞪一眼这男人,觉得他微微散发出来的杀气,半分没有玩笑之意。开玩笑,难得绯雪他们手下留人,怎麽能让他一个不高兴全杀了?   “好。”池中寒带著宠溺的笑,朝我笑得沈鱼落雁。   我脸一热,不敢再看这男人。   有些艰难爬起来的官兵,有些用恐惧的眼神看向我们,有些却意外的惊恐,却带著视死如归,好一副英雄气概。   这些人被冷无言与绯雪都赶到我们面前,面面相觑之後也无人下跪,倒是与边上那三只……三货色不是一丘之貉。   我笑了,笑得像朵花儿,“你们知道为何你们还活著吗?”   听我的话,当中有一个身材健壮,面色中带著英气的官兵不惧地回视著我,很利落地答:“不知。”   我继续笑,微微歪首,一数,“一共十三人。”口气里倒是有欣慰,“你们都不知?”   其馀十二人只是窃窃私语,没人回答我。   扬了扬嘴角,“那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之所以还活著,只是因为刚才在‘暴动’之时,你们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弱民手下留情了。”   看到他们一个个惊讶的反应,我心情实在是好,完全把地上还一堆尸体给忘了,抬下巴指了指著刚才唯一回答我话的那个英气男子。   “特别是你,每次出手明明看上去招招狠绝,毫不留情,却每一棍下去,刚刚只碰衣服,完全没有伤到人……”顿了顿,“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当时我就好生惊奇,这种举动,不是武林高手,一般人怎能做到?   对方用惊奇的目光看我,完全没有恐惧,也不唯诺,似乎确定我不是拿他好玩之後,他才义正严词地回道:   “我小时候学过几年功夫,略懂些皮毛。乡民是无辜的,我帮不了他们,也不愿伤了他们。”   他的回答不漂亮,也很简洁,却听得我很高兴,“那麽,如果你能帮到他们,你可愿意尝试做些什麽?”   对方愣住了,似乎不明白我这话中之意,於是我再重复一次,“如果你能帮到他们,你可愿意尝试做些什麽?”   这下,他犹豫了,眼神似乎有些飘,不知在人群里寻谁,不过他没犹豫多久,又转头向我,“只要不丢性命,我什麽都愿意做。”   “很好。”我笑,“那你们呢?”我抬抬下巴,问他身後的这十几个人。   十来个人在这一事上倒是同心得很,“我们也一样。”   很是欣慰地看看这些热血的汉子,转回那健壮官兵,“你叫什麽?”   这人倒是很懂看人做事,大概觉得他们的生死权都操纵在我们手上,於是也不含糊,一领首:“我叫胡十四,谨听大人吩咐。”   摆摆手,“我不是什麽大人,要说大人,这位才是管事的,他一句话能要了那几狗官的命。”我指池中寒,然後继续说,“自然也可以饶了那些乡民的命。”   这一听,大家眼微微地亮著,特别是胡十四。 第161章:有的时候决定总是沈重的      我继续道:“这些乡民伤得都不轻,你带著这十几位兄弟先找地方给他们疗伤,这什麽知府的,就先由你暂代管理,别推辞,叫你管你就管。”   “……是。”胡十四应得有些惶恐,我视而不见。   “是了,这里死去的人中,有没有你们这十二个人的亲朋好友什麽的?”   我这麽一问,原本有些唏嘘私语的十几个人,骤然肃静下来,我看著,便见当中有个个子比其他人稍小许多的……看著特别年轻的小夥子,眼神闪烁,模样唯唯诺诺,却在此刻一模犹豫不决的模样。   “你,上前来。”我指指他,话刚落,胡十四就当在前面,急声道:“大人,他是个孤儿,没有什麽亲朋好友……”   胡十四的话还未落,那小夥子已上到前面,还是那般不似官兵的懦弱模样,绞著手指,咬著那红唇,好一翻决心之後才道:“不,大人。”   ‘噗通’一声,这小夥子便重重跪於地,“这里死去的官兵当中,有一个人是我的弟哥哥。”   我也不意外,笑得一脸温和,“哪一个是?”   问话的同时我也有留意那胡十四,他倒是一脸著急,比刚才生死关头还要著急,我心里嘀咕,这胡十四这麽紧张这小夥子?   小夥子咬咬唇,一副赶赴刑场的模样,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就是那个,他叫张大杰,我亲生哥哥。”   “小杰!”胡十四出声阻拦,还是迟了。   我瞥他一眼,不理他,继续看著跪地的小夥子,“你起来吧。”   小夥子先抬眼看了看我,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那脑袋还是垂著,没敢抬。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人打起人来,可是狠得不得了,怎会与你是亲兄弟呢?”我问,就刚才那一会功夫,那人不知揍趴多少平民百姓,那狠劲就好似他与这些人有仇似的。   他倒没来得急回答,可胡十四这会儿跪得很迅速,“大人!小杰是个善良之人,从来没有欺压过百姓,就是这一次他也只是站在人群之後,并未有动手,求您莫要迁罪於他!”   瞥他一眼,“我有眼看。”   当时虽乱,我却没有看漏什麽。   叹口气,“你也起来吧,我在问他话。”   知道躲不过,胡十四丧气地起身,而那小夥子倒是很坦白,“我们兄弟二人自小孤苦无依,哥哥说只要能出人头地……伤、伤害再多人也在所不惜。我有劝过他的,可……哥哥说,不愿意我终日抬不起头做人,所以才会变成那样。他都是为了我,我又怎能不认他?”   小夥子说得难过哽咽,那副悲痛的模样,楚楚可怜,叫人不禁跟著难受几分。   动动嘴,我问:“那麽,你恨我们吗?”是我们在他面前,杀害他唯一的亲人。   听到我的话,小夥子只是欲泣地咬著唇,没有回答。   我回头看看一直沉默的池中寒,他眼里只有在看我时才是温柔的,平时都是冷漠且孤傲,还是那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王者风范。   我朝他一笑之後,马上调整自己的心态,转回头向面前的胡十四,“你在担心我会迁罪於他?”   被问中心中所想,胡十四脸上除了担忧,还有别的思绪。   “刚才那所谓的知府说什麽诛九族,九族啊!放眼当今天下,除当今圣上,无人有这个权力说这样的话,凭他小小的一知府,是谁给他这权力?”说到这里,我是愤然,却又是无可奈何。   “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又怎会迁罪於他人?”深吸一口气,“去吧,把伤员都处理好,把这些尸体都让他们的家人领回去吧!有什麽事再到【寒氏府】找我。”   摆摆手,觉得自己心情有些沉重,先前的威武劲儿都不知散到哪儿去。   “是。”十来个人虽然还是有些不确信,却还是不得不去分工做事。   池中寒上前来搂我入怀,轻声问:“是否累了?”   点点头,“嗯,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大概是心情大起大落的关系。   “那回去吧,这里让无言处理便是了。”   “嗯……这,那三个人,你打算怎麽处理?”我抬首问。   池中寒一脸阴寒,“刮刑。”   他的话刚落,不远处的三人,直接晕了两个。   刮刑,是朝中对付穷凶极恶,十恶不赦之人才使的酷刑,行刑之人会生生被割一千刀,一千刀未到之时,绝不能断气,而第一千刀,必断气。   一阵寒气袭来,我不由得打个寒颤,“寒……”这些人的确死有馀估,可……那种刑太残忍了。   垂了眼,我不希望你背上恶毒的骂名。   抬眼,看著这美豔绝伦的男人,“可、可不可以,让我来给他们定罪?”我妄图说服这男人的决定。   男人看了看我,“你累了,先回去歇会儿吧。”   “……”被池中寒带了回家,我心情很沉重,躺摇椅上我也没说话。   我闭上眼小眠一会儿後,池中寒离开屋子,不知上哪儿去了。   睁开眼,望了望天板,又望了望门,轻吐一口气之後,再缓缓地闭上。   梦里,很多血……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有人敲门,我才醒来,迷糊地寻视屋子,没看到那一道如仙姿一般的身影,擦了擦脸,我才出门。   来人是冷无言,“公了,胡十四与张阿东带来了。”   “嗯。”我应声,往内堂去。   看了一眼跟在我侧後边的冷无言,我动了动唇,还是问了,“无言与无情长得像吗?”   听了我的问话,冷无言还是那冷淡的模样,没有惊讶也不好奇,平静地回道:“他人说,很像。”然後想到什麽,又补一句,“性格却南轩北辄。”   “哦……你如此冷漠,那他岂不是个整日笑眯眯的老好人?”我笑了,而冷无言却脸一抽,难得地出言反驳:   “公子,我也不是整个冷冰冰的小坏人。”   “噗!哈哈哈……”终忍不住,我捧腹大笑起来,完全没有形象可言,还笑得有点抽气。   冷无言拉了一张俊脸,“公子,您笑得地些过了。” 第162章:所以,我是喜欢他的      摆摆手,可还是止不住那笑,“抱、抱歉……噗哈哈!我、我不是故意的哈哈……”主要是这人用这张认真的脸说著那话,不笑真的好难。   “……”冷无言翻白眼了!   “哈哈哈……”於是,我笑得更狠,一路笑到内堂。   而内堂站著二人,都拘谨得很,一见到还带著馀笑著入内的我,赶紧行跪拜之礼:“大人。”   止了笑,“都起来吧,我说过不必唤我大人,要麽,唤我‘公子’便是了。”反正大家都不肯直唤我的名字,那就一起唤‘公子’吧!   “是,公子。”二人起来後又是一鞠,倒是很多礼。   我坐下,本来想叫他们一同坐下,不过看样子他们必定是不肯,於是就作罢。那张阿东赶紧来禀:“回公子,关於受伤的村民,除了一小部分伤得过重还处於昏迷,其他的都处理了伤之後送返青蓝村。”   “那剩下的呢?”这时绯雪正好送来茶,我品都没品,直接就喝进几口,我发现最近的茶都变得很淡,只有淡淡的茶香,看著似水,绯雪是故意的?   “剩下的有二十七人,或未醒,或伤过重,大夫交待不方便移动,所以目前安置在衙门里了。”回答的是胡十四。   “衙门?”我微微蹙眉,“让他们住在那儿,不会有心理阴影吗?”一般平民都怕与衙门扯上关系,更别说现在他们的伤都是因官衙而受,夜里定睡不得安宁了。安置在衙门,实属不妥。   胡十四一愣,“这些……小的没有想到,还是公子设想周到。”   “可,从城里回村,步行最快也要半日多,如今都是伤员,要送回去也是很困难。”张阿东满脸的担忧与为难。   我看了看一边的绯雪,“这事,可以安排下去吗?”   绯雪含首回道:“公子,宅子後院空著,只要……爷不反对,是可以。”   看她有些为难,想来要让家里住些不相当的陌生人,还真不是件叫人愉快之事,想到那冷漠的男人要不高兴了,我还是有些不安。   “嗯,你先去安排吧,我迟些再跟寒商量。”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斩後奏,反正这种事已不是一两回了,先做再说。   “是。”绯雪似乎也见怪不怪,毫不犹豫领了话退下去处理。   “阿东你也去帮忙安排那些乡民。”我揉著隐隐作疼的脑门,处理得有些急。   “是。”张阿东表面虽然惶恐,眼底却是高兴的。   胡十四瞪大著一双眼状似等著我的吩咐,这叫我有些哭笑不得,揉了揉额,“那些衙兵尸体都处理好了吗?”这胡十四,是可用之人。   想起那些满街的尸体,头又开始作疼。像这种大事,估计整座城都传遍了吧?池中寒又不肯露身份,不知那些平头百姓会不会胡乱猜测?   “回公子,都处理好了。”胡十四一鞠之後,回答。   “城里……有没有什麽流言蜚语?”   “这……”胡十四有些犹豫,“此事前所未有,大家都在猜测是那些罪人的报应,说宫里派来秘密钦差,把恶商与狗官处理了。”   “就这些?”如果只是这些倒不足为患,只是……   “老百姓都是纯朴的多,想太多也想不到哪里去,目前就等著下面会有什麽样的新官来代任,怎样处决那恶商与狗官才能服众。”   挑眉,“衙门里最大的官爷与师爷都不在了,捕头也死了,在新的官员来之前,你就先暂代处理吧!”   “是。”胡十四做事也不是个拖沓之人,应答得很快。   胡十四退出去之後,我头疼的旧病复发得更厉害,胀著脑很不舒服。   “不舒服?”一道低沉带著温柔的声音响起,我睁眼看过去,随著衣袂表逸,玉树临风;一脸绝美的脸在取下面具之後,总是震人魂魄。   “还好。”我回以笑容。   池中寒走过来,把我搂起来,然後自己坐让,把我放在腿上,抱著我,手在我的额上摸了摸,“想来是太操劳了。”   摇摇头,“也刚睡醒没多久。”怎会累?倒是他,一下午上哪会去呢?想问,又不知该不该问。不过,我最近身体的确总是无力。   把头靠在男人的怀里,自然地蹭两下,“不知是不是最近喝的药,总让人无力。”所以我都在怀疑是不是药有问题了。   揉揉我的脑门,“那些药都是你爹吩咐饮用的,所以还是得喝。”   “哦……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的皮肤都变得光滑了,不黑就算了,还更白净了……真是郁闷。”阿爹总给我喝些奇怪的东西。   看著我自己撩起来的衣袖,露出的白皙手臂,男人眼里瞬间染上情欲,一愣之後,叫我红了脸,不敢看他。   “拖儿这是在勾引我吗?”说著手已经摸上我的背,来回地摸索著,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让我稍稍地松口气。   耳根都热了,瞪他:“谁、谁勾引你了?自作多情!”   “呵呵。”他只是笑,很温柔地笑。   “哦,对了,我让绯雪把那些伤重乡民都安排在我们家後院,你……”不会生气的吧?就是生气我也没辙,反正都做了。   “我们……家。”池中寒似乎在意的是别的字眼,而不是我话中的内容,微愣的模样是很美,马上随之一亮,“是啊,我们家。”   “……”没弄明白他乱高兴个什麽劲,见他没有不高兴,我心安地靠著他,吸引他的体温,这样会有种错觉,觉得有股力量慢慢地渗入我略显虚弱的体内。   我喜欢温柔的东西,喜欢温暖的东西……他是温柔的,他的身体是温暖的。   所以,我是喜欢他的。   “在想什麽?”搂我的男人,轻声问,似乎是担忧打扰我所想的东西。   朝他笑笑,“在想你。”想你的好,你的温柔,想你的体贴……   只是不敢想,你的离去。   听罢,男人一愣,随後脸上又浮现出那柔情似乎的笑容。 第163章:青蓝村的穷苦惨状      我伸手,抚在这张脸上,这样的温柔,在将来不久,就要给别的人吗?不再对我……   男人看著我,任我在他那绝美的脸上轻抚著,我们仿佛就是一对深爱著对方的恋人,他眼里只有我,而我的世界,也只容得下他一人。   因为照顾著我的身体,睡得很早,所以我起得也很早。   极少,我醒来还能看到身边男人那毫无防备的睡脸,当自己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心仪之人,那种感觉……很幸福。   “要起来了?还挺早。”   刚爬下床,便从身後传来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我边穿衣服边答:“嗯,一会去青蓝村看看。”   “去青蓝村?我没听说。”池中寒的声音略带不高兴。   我回头看他,朝他笑,“只是去看看那里的情况,没什麽。”   “……”池中寒用一种郁闷的模样看我,似乎很责怪却又怪不得。   穿好衣服,“你不是让我来处理那些村民的事吗?做事总得有始有终吧!”   听罢男人才稍稍有些恢复,“也罢,总不能什麽也不让你做。”说著男人起身,那丝被滑下那具赤裸的身体……一片春光无限。   赶紧转身,耳根好热。   “我、我出去了。”逃似的出了内阁,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出了房间便见绯雪已守在门边,见到我之後,便含首道:   “公子,是先用早膳吗?”   “嗯……等寒一道吧!” 他定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去的。   吃早膳时,虽说不能什麽也不让我做,可池中寒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至少冷无言与绯雪逃得无影无踪,就因为他们没事先与池中寒报告。   “阿东他们呢?”食过早膳,我也准备出发,虽然身边那男人一直不说话有点渗人,我总得找事来分散自己,不去注意他。   被问,绯雪垂首回答:“回公子,他们已出发了,说在村里等您。”   “哦,也罢。”转首向一直不说话的男人,我尽量笑得迷人,难得的带著献媚,“你也一起是不是?我们也走吧。”   话一落,我就被池中寒一搂腰,一阵风伴随,我们已上了马车,惊魂未定地趴在男人的怀里用力地喘著气。   “吓、吓死我了……”   “呵呵。”见我这模样,男人才终於露出笑脸,轻笑出声,终是把一早的郁闷给散去,用力揉揉我的头,不说话以泄愤。   抬眼瞥他,虽然无法揣测这男人的心里,却早明白这人阴晴不定。   想著现在没事,便安心地靠著男人,闭目养神,在晌午的时候,我们到了青蓝村,下马车之後,那比想像中还要贫穷潦倒的惨状深深地震惊了我。   房屋破旧,无修理;人们枯瘦如柴,毫无生气;连家禽兽类也见不得到。在这种和平时间,看到如此惨竟,真是叫人唏嘘,这哪是和平时期?分明就仿佛是战祸之後的惨状。   “寒……”看著这些,心里一阵难过,我想就是冷漠的他也定不好受吧?毕竟,也是他的国家,而他身为堂堂的一国唯一的亲王。   池中寒的脸色很难看,却是没有说话。   “平时,都是这模样吗?”好一会之後,我才开口问。   来迎接我们的张阿东还未来得及行礼,被我一问先愣了愣,想明白我问的是什麽话时,才沉了脸,“是的,都好几年了,情况越来越糟。”   所以,村里仅剩的一些青年、壮年不得不集结起来,做个破釜沉舟的‘暴动’吗?想著就让人心寒得紧。   许是因为昨天伤的都是村里能活动的青年,如今村里出现的,都是些老幼,不然就是病残……   实在看不下去,草草地让张阿东带路去祠堂。   整个青蓝村,只有祠堂宽敞空旷且完整,所以可以安置那麽多伤员,这样也放便大家照顾,大夫诊断起来也容易得多。   才来到祠堂边,就让一群老弱给拦了路,为首的是个五六十的老人,枯瘦的脸上,布满沧桑与悔恨,直接就摔领群众跪在我们面前。   “大人!您要为我们作主啊!”老人一呼,身後的人也跟著唤求。   被这唤声一震,我不禁倒退一步,撞进池中寒的怀里。   “我……你们拜错人了,他可以为你们作主。”我退出池中寒的怀,把他拉到人们面前,“他可以。”而我,心有馀而力不足,没有那个权力。   池中寒看我,那面具下的一双眼似乎在说:你是想惹我不高兴吗?   唉,暗中叹口气,我都无言以对,能管的,不愿管。   将一群不知老我多数倍的众民唤起来之後,我也不知自己能给什麽承诺,“关於那狗官与程贼都已伏法,乡民的事,自有新官来处理,大家莫要担忧。”我此刻能说的,只有这些不著边的话。   看著那些乡民哀求的眼神,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给不了他们承诺。   这种无力感,来原於自卑。   就在这种时候,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而众人拥护而来的,是个五十左右的瘦脸男子,一身酒红的官服说明他的来历不浅,官品不低;不过,那风尘仆仆的模样,倒是有些狼狈,官威顿时失了几分。   还未反应过来,那大官直直朝我们而来,‘扑通’一声毫不犹豫地跪在我们面前,而他身後的众人,不管何人,一同跪下。   “下官来迟,请王爷降罪!”那大官把首用力一垂,认命领罪;其他人也只能深深地埋首,不敢抬。   池中寒冷冷地瞥一眼地上的人,“你的罪迟早会降。” 然後转回头,平静地看我,“这是知州,你来调遣。”   “咦?”我抬首看池中寒,又看地上跪著的知州大人,而知州大人同样疑惑地看我。   “都起来吧!”池中寒看都不看地上所跪之人,“此事由他负责了。”池中寒看我。   “……”咦?   “……是。”大官边起身边应著,却是满脸疑问,“不知这位大人是?”   “本王的王妃。”池中寒声音轻轻的,却如五雷轰顶,响天透彻。 第164章:原来是我食用的方式不对   “……”看吧,不止我,把所有人都雷傻住了,没一个人懂得回应。   大官再次下跪,毫不犹豫,“青州知州,王维,拜见寒王妃!”   “拜见寒王妃!”他大官身後的人‘唰唰’跪下,异口同声。於是,我呆若木鸡。   木纳地抬首,望著那神态自若的男人,“……我好像在做奇怪的梦。”然後张著嘴巴忘了合上。   池中寒眯著眼笑,长手一伸,把我佣进怀里,“别耍了,那些人还等著你去救呢。”   听到底下一片抽气声,我也只能跟著无视了。   一个激灵回神,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领拉他到一边,咬牙压低声音:“你干嘛!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吧?什麽寒王妃?现在全国谁人不知寒王妃是、是……总之,你别以为这些官员好戏弄!”   松开手,胸口隐隐地难受,伤疤被揭,疼的自然是我。   而男人只是温柔地看著我,没有出言反驳。   瞪了他半天,得不到回应,暗自叹口气,真搞不懂这男人倒底想做什麽,“……你自己为何不救?”我反问。   “拖儿认为本王很有那心情?”某人笑得美若天仙,看得我却一个寒栗。   算了,这人阴晴不定,喜怒难测。竟然他都这样说了,我就照做不就行了,管他什麽後果。   转回身面向还在跪著的众人,“王大人不必多礼,众位请起。”我洋装镇静自若,天知道我手心在冒汗著。   天啊!这麽多大官员在跪我……   “谢王妃!”众人起身。   之後,那王维与我们一道勘察了民情,兢兢业业,之後决定回城之後再作商定;目前首要是先拨粮食,与药物,解决眼前困境。   从祠堂出来,我被两个小孩子抱住了大腿,有些奇怪地看看也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子,“怎麽了?”   刚才在祠堂里头,这两小孩就挺活跃的,小小年纪已经开始帮著大家夥,不是端东西就是搬东西,忙得不亦乐呼。   我记得稍高瘦一点的叫小树,矮小一点的是阿仔。   阿仔拉著的我衣,仰著那颗小脑袋瓜子,一张没什麽水份的小脸带著天真烂漫的笑容,“王妃大人,你是神仙姐姐对不对?为什麽阿爹他们要说你是男的?”   “……”张著嘴,我一时无语。   小树瞪一眼阿仔,“王妃大人当然不是男人,不然怎麽会是神仙姐姐?”   好吧,小孩子的逻辑我完全不懂,继续无语。   “可、可是,为什麽阿爹他们要说神仙姐姐是男的?”阿仔那小脸困惑起来,就能看到两个小小的酒窝,很可爱。   小树歪著那小脑袋,也同样一脸疑惑,“不知道……”   我嘴角抽著,呵、呵呵……我也不知道。   小树抬起头仰望我,“王妃大人是神仙姐姐还是男人?”   这……叫我怎麽回答?   半弯下腰,“我当然是男人。”嘴角抽了两下,我为什麽要在此声明自己是男的?   “可是,阿爹说,如果是男人,是不可以做王妃大人的,王妃大人都不是男人。”阿仔非常认真地给我解释。   全身僵硬地转头,瞪著身後一直跟著悠然的男人,“听到没有?王妃都不是男人!”老子可是名副其实的男人!   他倒底想做什麽?!   “哪国规定的?”池中寒笑问。   “……”好吧,的确还未有明文规定过。   衣被拉动,我转回头看扯我的两小孩,小树露著天真烂漫的笑,“王妃大人,我们以後都有饭吃了,是不是?阿爹说王妃大人会为我们做主的,我们不用再受苦了,对不对?”小孩用期待的一双眼看我。   呃……这,我该怎麽回答?   “嗯,王大人会为大家作主的,小树以後也会有饭吃了,所以……”他们,有饭只就已很满足了吗?   不是美味佳肴,不是山珍海味……   “嗯!王妃大人是大好人!”两小孩子笑得欢天喜地。   全然不知大人之忧,之愁。   挥别了青蓝村的老幼,我与池中寒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他一天下来都只是陪著我兜兜转转,一切事都不放在心上,一双眼都只跟著我走,在旁人看来,他这是、这是……深爱著自己王妃之举?   脸一红,甩头不让自己乱想,把一奏本递给他,“这是今日与王大人简单商讨的目前最便捷且……我们认为最有较的做法,你看看。”   池中寒接过奏本,却心不在其地放於一边没有看,伸手把我拉了过去,“你看著办便是了。”把我搂进怀里,笑了笑。   “对了,刚才村民给了我一包他们珍藏了许久的菜干,晚上我来做膳吧。”我朝他笑,对於那些村民来说,那些菜干估计是他们最後的救命稻草了,也许不是什麽未味佳肴。   “你还没食过我做的饭菜吧?虽然没有阿爹做得那般美味,大概也是能吃的吧?上次本来要做火锅……”   嘴快之後,自己生生地顿住了,想起那次的事,心中一寒,那伤痛还在。   池中寒的手在我的头上抚著,很温柔,听闻他的声音:“原来那道菜叫火锅。”他说,原来如此的口气,带著我觉察不到的歉意。   “只是……为何菜都是生的?食起来味道都挺怪;那烫虽然美味,但……是不是有些太浓了?”   一愣,我抬首看跟我解释的池中寒,他……在我走之後,有食?当时,他不是很讨厌我,赶著我走的吗?当时……他身边明明跟著……   “怎麽了?都傻住了。”池中寒捏捏我的脸,试图拉回我的原神。   张了张嘴,“火锅,不是那样食用的……”我想说的是──你,那种情况下,为何还去尝食?我以为至少,你会不闻不问,或直接命人倒掉才对。   听罢,男人微微一愣,“原来是我食用的方式不对。”   “为什麽……”当时,为什麽会去食用?   我看著这张绝美的脸,心里压抑著,难受著;却也期待著……虽然不知期待些什麽。 第165章:官,这些就是所谓的官      天一亮我便起身,绯雪侍候我穿戴之後,跟著我前往大厅,众官员都已等候多时,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都是连夜赶到的吧?   “绯雪,摆早膳吧。”一大清早的,他们估计也未进食,当然,我也没有,我倒是不饿的,只是若让池中寒知晓我不进食,定又要拿他的手下发飙了。   绯雪知我之意,也只是看了一眼在场拘谨的各官员,应了一声“是”之後,便退了下去吩咐。   见到我入厅,一屋子八九个宫员赶紧下跪,“拜见王妃。”   好吧,一大清早的,这些人的肺活量都大,震得我实在是汗颜。   “都起来吧,一大早的也别总跪,过来坐。”我到了上座,摆手让他们也别拘谨。   众人起身之後,为首的王维犹豫了一下,才坐到一边,等其他官员依次下座之後,王维才鞠了鞠禀报:   “回禀王妃,这几位官员都是从附近赶来的知县,关於青蓝村与池青城的处理,他们亦有责任。”   扫了眼座下的几名知县,年纪都不等,从衣著上来,官品都一样,只是管辖的地区不一样罢了。   “大家都辛苦了。”我说。   众人摆首,扬言:“不辛苦,不辛苦……”   我扯出个笑容,“关於青蓝村的事,在此之前,各位大人都未有所闻吗?”我问得很淡,且带著淡淡的笑容,非常和煦。   而,所闻的在座官员,都青白了脸,眼神闪烁,无人敢答。   用手支了支自己的下巴,撑著坐椅柄,我笑眯眯地看著下座的官员,“怎麽?各位大人都未有收到过风声吗?据我所知,有几位官员管辖之地离青蓝村倒不是很远,怎的一点风声都未收到呢?”   王维的神色也有些微变,“大人……”   我摆手,“王大人,你还是先坐一会吧,我问的是他们。”饶有兴致地看向下座脸色都吓白的众人,等著他们的回答。   没人敢回答。正确来说,没人敢正面迎向我,都在躲著我的视线,除了一个……   “禀王妃。”坐在左边最後的一官员起身,走到中间向我下跪,却是不卑不亢的。   看他,似乎很年轻,二十七八左右,长得很普通,骨子里却透著一倔强的儒雅气质。   “下跪何人?”我仍撑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下跪的人,不轻不重地问。   “下官是池青县的县令,许宪。”   “哦?”我看他,“你起来说话。”   “谢王妃。”许宪得话起身,仍站在原地,继续回禀:“关於知府与奸商勾结残害陌姓之事,下官早有耳闻,也曾屡次登门都无果;不得已私下展开调查,却让那知府暗地里派了人,不仅将下官好不容易搜来的证剧销毁,还以莫须有的罪名,给下官下了禁足令书,下官已有半年不得离县。”   “哦?你到池青县上任有多久?”我问。   “回王妃的话,已近一年。”   也就是说这人刚到任不久就开始调查那狗官?是该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初来乍到不知其中厉害?   “你不是池青县人吧?原先在哪儿做的官?”换了只手撑下巴,这回我的笑容里有些不一样了,满是兴趣。   “是的,下官是[池月城]人,二十及第,一直在池月县为县令,去年调派到池青县上任。”许宪老实地一一回答。   “池月城?还真不近啊。”   我大池国分为四大州,八大城,六十四个县。而池月城位置於池国最东边,是与他国交界的一座城;而这里处池国西南边……这之间可跨了半个池国呀,这一调职还真是……看来他是得罪了什麽人,才被调派过来的吧?   有趣。   做了七年,还是个县令……我不由得多看这人几眼。   “你所查得的证据可还有?”   “有。下官当时就察觉事情的不对劲,所以另外收藏了一份至友处,昨夜连夜赶来,也一同带来了。”许宪言道,然後从袖口里取出一份信函,上前两步,让冷无言一个闪身给挡住了。   冷无言接过信件,转回来交给我,我看了他一眼,见他又退到一边,也就不管他。   “很好,你坐回去吧。”我随意扫了几眼信函里的罪证,便放於一边。待许宪坐回原位置,我才悠悠继续开口道:“我知道除了许大人其他人因何没人回答,你们不是没有收到风声,只是你们不敢管。”   这些人连池中寒来到池青城两三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一出事全都连夜赶来了,更别说那狗官那般嚣张,把事做得这麽大,并且这麽多年,不知道那才奇怪。   我的话,不知让这些官员怎麽想,但至少我知道这几人此刻都恐惧著,恐惧会被降什麽罪。   我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直起脑袋,“在朝庭未安排人下来之前,就由许宪暂代池青城知府一职,大家可有其他高见?”   众人一至认为我安排得最为妥当,无人敢提出‘高见’,於是我再道:“王大人与许大人留下来,其他几位大人就先回驿馆歇息吧,赶了一夜的路,也都辛苦了。”   众人一边说著“不辛苦”一边有些踉跄地退了下去,看著他们的模样,我心中突然冒出一句:官啊,这些都是官啊。   等那些官员都退出去之後,绯雪适时地来禀:“公子,早膳都准备好了。”   “嗯。”我应了一句,起身的同时看向被我留了下来的王维与许宪,“两位大人一同吧。”说完也不管二人惶恐之色,先行往外厅,桌面上的点心与早膳不多,也就四五个人的份。   我在主座边坐下,看一眼还拘谨站立於桌边的二人,不禁笑了,“二位大人无须多礼,一同坐下吧,我还有很多事要与二位商议呢。”   二人这才谨慎地坐了下来,就有人入内,那带风的行袂,霸气外泄,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谁。   刚要出声,那二人已站了起来,赶紧下跪:“拜见王爷!”   “起吧。”池中寒看都未看下跪之人,直接朝我而来,就坐在主座上,我的身边,朝我温柔一笑,“处理完了?”    第166章:马天尘来请求赐婚      “还没有。”我回以一笑,答道。   池中寒这才看站了起来的二人,没有带面具的脸是绝美的,那二人一看之後早已被吸了魂魄,愣在那儿不知如何反应。   “既然王妃邀你们一道同桌,你们还站著做何?”淡漠的话,有些冷酷,对那二人来说,估计比阎罗王来说还要叫他们恐惧吧?二人飞出去的魂马上回体,毫不犹豫就坐回刚才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观察著池中寒的举动。   看到如此,我不作任何评论。   如果我没记错,这王大人可是正五品的大官吧?   於是,餐桌上,除了我边食边把刚才的决定当著二人的面告诉了池中寒,池中寒的回应还是那句:“你处理便是”之外,显得特别的安静。   一顿早膳,那二人食得战战兢兢,导致我们也讨论不出什麽好的办法,不得已,我把池中寒赶走之後,才得以与二人商讨了一上午。   绯雪代我将二人送走之後,池中寒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搂著我一通深吻,待我无力靠在他怀里努力喘息之後,他这才放过我。   “可累了?”   瞪他一眼,“何止累?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我断章取义,把他的问题给曲解。   池中寒也不在意,还是那笑眯眯地模样,手在我背上,帮我顺著气,“总之,你别太累。”   瞥他一眼,知道他也是在关心我,脸微微地发热,“就说说话,哪里会累?”也不看看场合,当著他人的面亲热,那些侍卫眼都直了,估计是吓的。   “呵呵,那就好。”池中寒搂著我,在院中散步,“现在处理得差不多了,也该起程回去,不然赶不上大日子。”   一愣,“大日子?”脑子转了几下,才想到什麽,垂下眸,“也是。那好吧,你说什麽时候起程就什麽时候起程吧。”   我这冒牌假王妃,也就只能当这麽几天罢了……   只觉搂我的手紧了紧,身边的男人不再说话,而我也说不出话来,二人就这麽沈默地慢行的。   散步结束之後,来了个不速之客──“小马?”想著那个站在衙役里,最为矮小清秀的小夥子,我有些诧异。   “是的,公子。他似乎有紧要事求见,所以绯雪先前来向您禀报,可否见他?”绯雪恭敬地回禀著。   “嗯,你把他带到前厅吧,我一会过去。”   “是。”   绯雪退出去之後,我没看池中寒,也没有征求他同意,便离开了房间,心事重重地前往大厅。   有些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时能否放得开,如果做不到,我将要怎样面对才好?心,越来越沈。   见我的到来,小马慌忙地下跪,“拜、拜见王妃大人!”   坐到上座,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好吧,用错词,是好说话,“无须多礼,起来吧。”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两日做得有模有样的,唉。   “是。”小马起身之後,站在原地垂著首,好似一犯了错的小孩,怯怯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坐吧。”我笑言,突然觉得这应该是个单纯的人吧。   抬首看了看我,又快速地垂下,“……是。”然後小心翼翼地寻著最近的位置,坐也只坐三分之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大家闺秀。   “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看他那模样,我说话都得跟著小心翼翼,生怕吓到了他,心道:倒底是谁的年纪大一些啊?   还是,怪我自己太老成?生长在那样的家里,也必须要早些懂事……   小马再次抬首,那模样是犹豫不决又不得不说,看著格外叫人怜惜。总觉得,这小夥子年纪与我差不多。   “王妃大人……”他还是犹豫不决。   “嗯?”我笑眯眯地看著他,耐心地等著他的话。   绞著自己的手,也不知给自己下定多少个决心,小马才紧张且缓慢地开口:“我、我想求王妃大人……一件事。”   好不容易,小马说了个开头,却没一口气说完,我就巴著看他,等著他的继续,“你说,什麽事?”   “求、求……求王妃与王爷给我们赐婚!”小马最後终於用喊地把要说的话喊了出来,听得我一愣。   “赐婚?”   “是、是的。”小马的脖子都通红了起来,怎麽看都像个待嫁的姑娘……一甩头,把自己脑里的乱七八糟甩掉,“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吗?”   听罢,这回轮到小马一愣,也忘了害怕,睁著一双大眼看我,张嘴木纳地回答:“不是哪家姑娘……”   “咦?”不是哪家姑娘……是什麽意思?   “是我和十四哥。”   “……”我听到了什麽……我听到了什麽!?十四……哥?十四……哥?!   哪个十四哥?不会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十四吧?   当前脑子一堵,我石化之中,却闻池中寒的声音:“那就赐你们大婚罢,既然是喜事一桩。”说著的同时,人已到我身边,把傻住的我拉了回神。   “这……怎麽回事?”   小马回神之後,“扑通”就跪倒在地,边磕边高兴地谢恩:“谢王爷!谢王妃!谢王爷!谢王妃……”他磕得很虔诚,想来是发自内心的。   “天尘!”随著声音,撞进来个慌慌张张的人,直接就跪在小马的身边,“拜见王爷王妃!天尘他是不是若了事,让王爷王妃不高兴……”   “十四哥,王爷已经允了我们的婚,我们……可以成亲了……”小马高兴抓著同跪在他身边的人,说到最後连声音哽咽了起来,胡十四顾不得其他,把落泪的小马搂进了怀里。   “天尘……”   看著这二人, 我心里感动,眼眶不觉就发热了起来。   有时候,美好总是不经意之间就能发现,即便不是自己本身的,但看到了也能感同身体。   “你们都起来吧,这是件大喜事。”我说。   只觉身边的男人,用复杂的目光看我,而我,却不敢在这种时候回视他……如果、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不如趁早放掉…… 第167章:不想打破的感觉总有些揪心   池中寒……池中寒……池中寒……   站在城墙上,一遍遍在心里喃著那名字,那总能撼动自己的名字……   “参见王妃。”身後处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是王维。   “起来吧。”收敛起自己的心神,转身看到的是王维,而他身後还跟两名年纪轻轻的青年,“这两位是?”   一见我疑问,那二青年一拜,“末将柏沈然、柏沈溪参见王妃!”   “哦?原来是两位将军,果然是年少有为。”这两个人的名字,我知道,一兄一弟,一中将一少将,十六岁便已出人头地。   “王妃过奖了。”二人直起了身,态度倒是坦荡。   “不知二位将军怎会在池青城中?”据我所知,中将几乎是不在各大城里的,因为有领兵,多半都驻扎在郊外或边界。   这时王维上前一步,抱手一鞠,“二位将军本是回朝复命,正好路过池青城,听闻王爷与王妃都御临此地,特意驻马拜见。”   “哦……原来如此。”这城离池都城最近,如果不是特别紧要的事,倒是可以驻马小住也无碍。   看看二人,想了想,“二位将军若要见王爷,这个时晨倒是可以的,王爷这个时晨都会空闲著……不如便护卫带二位前去,如何?”我看向一边的冷无言,笑著问。   二人互看了一眼,感激地再鞠了鞠,“谢王妃。”   “王妃大人,今晚的【迎月楼】的餐会,您是……”王维是时候在插了一句,表明他来找我之意。   他所说的餐会,就是[池青城]首富与其他几位富商邀请,这种场合一般不去总是好的,因为是非太多。   “去,为何不去?”我笑著回答,有著自己的打算,“两位将军不防也一道吧,据说之後还会有出名的舞娘摆舞可观赏。”   二人含首,“是。”对於我担的舞娘似乎兴趣倒是不大。   让冷无言带二人离开之後,王维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打算,站在我身边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王维也就五十,长得很儒雅,一看就是个文官,位例正三品。   “王大人有话直说。”这王维能做上一州之主,本就不是个简单的主,只是最近他为何总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谦卑?   摆摆首,“不,下官没要事回禀,只是……想站在边上陪陪王妃大人。”   看这中年男人一眼,我不再说话,不去考虑他话中之意,不揣测他人,就会少些烦忧。   继续望著城墙下远方的那一片天空,是蔚蓝的;不管看得多远,都是青翠苍郁的竹子,倒是挺美的。   而下城脚下,护城河边载著较矮小的竹子,取代了通常护城河的岸柳,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这片土地上,温暖的橘色为此刻镀上了一层祥和宁静的氛围。隔著通透剔澈的晶莹,看著下方护城河边街道上嬉戏著的孩子们,微微地出神。   嗯?玩闹著的孩子们似乎是发现了我这边,玩耍中的几个孩子陆续停了下来,最後不知是谁说了什麽,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奋力地朝我挥著手……   笑意攀上了眼中,我举手,向他们回挥著,一帮小家夥兴奋得手舞足蹈,似乎得到了什麽天大的奖励似的,欢天喜地的模样,笑得好灿烂。   “不亏是王妃大人,处处受人爱戴著。”身傍的王维开了口,恭维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竟然让人觉得有几分真心。   “王大人说笑了。”我淡淡地回一句,“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府,迟些会自己去【迎月楼】,王大人请自便。”   王维一鞠,“是。”目送我下了城头。   本来步行倒是不远的,於是我在街道上走著,四处张望观摩著这座城,心中想著青蓝村所需要进一步改善的方方面面,身後伴著已经西落的阳光为背景,且跟著从来不多言的绯雪。   些许的疲惫令自己的步伐稍稍缓慢了些,一路上遇到平民无不以惊豔的模样看著我们,大概是都在看冷豔的绯雪吧。   想到回去之後,那里有个人在等我,突然涌上心头的温暖感觉将疲惫尽数扫去。正意欲加快脚步,脚步却被滚过来的竹球所阻挡。垂首望去,原是小孩子在一旁嬉闹。弯身将皮球拣起,走过去递给那边较为年长的孩子。   嘴角轻扬,“还你们。”   那些小孩子笑得灿烂地接过球,“大姐姐是神仙吗?长得好好看!”   童言无忌。   我一愣,笑了,“我是男的哦。”   “哦,原来是神仙哥哥!”小孩子们高兴地有了这个认知,看得我有些无奈。   挥别了那些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心情也好了许多,加快著步伐,心想著不管还有多少天,至少让自己开开心心。   回到府,那二将还在与池中寒面谈,我不打扰, 先回了寝室泡了澡。时至夏日,我洗得很快,光脚踩在地板上顿时觉得上面一层微凉,竟然没有不自在的黏腻感。还兀自滴著水的头发搭在脸侧,拐过屏风想雪块干爽的毛巾随意擦拭。这才好好的环视起了房间,明亮也不会过分的被光线直射到很热,最难得的是外面的小花园……   “嗯……这样好的条件,要不,以後换来这里住算了?”总好过待在王府里,惹人嫌的好。离晚饭时间还有段距离,索性就……“做饭吧?”   那日拿了乡民送的菜干,说好了要给那男人做,却因太累,终究没有下厨,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心想著,把毛巾往头上用力地搓了起来,看著不再滴水了,才随便拿起一条红色缎带打了个结,直奔厨房。   立在屋廊边,今天是个晴天,所以日落了也还是明亮的,因为有晚霞,很美。日落的景象,辉映著青绿色的一棵棵竹子和墙上。一眼就注意到不远处地面小路上有一抹扎眼微紫那个张扬主人,我才动身慢步过,朝著那个人靠近。 到了对方附近的一棵竹子边时轻轻站稳,却只是张著一双眼睛看著那一抹身影,不知道怎麽开口,对方似乎已经意识到有人接近,不想打破这一份寂静一般,也都未开口。   我站在男人的身後,静静地。   一样温润轻声说,嘴角洋溢起淡淡的微笑:“ 拖儿忙了一日了,可有收获?” 第168章:餐会上被陌生人给亲了      我抬首回视他,微笑著,“嗯,有。一会我去【迎月楼】宴餐,把最後的事情处理完,就可以与你回池都了。”   池中寒轻轻地把我搂进怀里,不说反驳的话,也不说同意的答复。   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做了晚膳,已摆在饭桌上了,让无言陪你一道食用吧,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要香。”我说。   “我的拖儿为何会爱我?以前那样待你,不是该恨吗?我何德何能让你把真心给我?”池中寒忽然语重地开口,语气里的无奈,没有被爱人的高兴。   垂了眸,逼著自己不去想他话中之意。   “我怎麽知道?感情这东西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吗?”我瞥他一眼,离开他的怀抱。   他盯著我不放,“……如果哪日我的拖儿不再爱我了,我会是什麽样子?”   一愣,“能是什麽样子?堂堂的寒亲王呗。”   是啊,没有我,你还是你,你还是堂堂的池国王爷。那我呢?若我没了你,我会是什麽样子?   不敢去想,不敢让自己去想,心在揪痛著。   你怎会知道我的感情如此之重?   当我的轿子到了【迎月楼】前时,我还在那失落的感情之中,恍惚著。王维带著几个挺著大肚子的胖中年在门口迎接我,生生把酒楼的生意给阻挡了大半。   这些人倒也知礼,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骚乱,都知道改口唤我‘公子’,而不是王妃。   “公子,这边请!”一路都由他们引路,来到二楼深处的一豪华大间之後,桌面上早已摆满了美味佳肴。   而吸引我的,不是那一桌佳肴,而是这个时候却安静地从座位上起来,谦谦君子似地给我鞠了鞠的男人。   这人,长得很美。   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般光滑;人面桃花映红,微红的发长长地垂著,中间仅用一根红色的丝缎简单地束著,与旁人不同的竟然没有束髻,看上去多了几份妩媚;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媚豔的眼,一双微红的瞳似有若无地瞥人一眼,就能勾魂;那不点而朱的唇角,挂著浅浅的笑意,却像是在嘲笑世间众生一般……   这个男人,很美。   与池中寒的豔美;与那神密的九天白玉的柔美不同;这个人,是那种阴沈的美,阴森的美。   看著就让人觉得夜的深,雪的渗……   “王……公子,这位便是本城首富,迎月,迎老板。”身边最近的胖子笑呵呵地介绍,那讨好的模样非常明显。   迎月?迎月……楼。   迎月浅浅地笑著,等那人一介绍完,竟然瞬间来到我的根前,这才发现自己的下巴已落入对方之手,对方的脸就近在咫尺。   “小人迎月,恭候王妃大人多时了……”後面的话,止在我的唇上。他不似其他人一样唤我‘公子’,而是故意直呼‘王妃大人’。   被吻了,我被亲吻了。   看著浅笑著离开我唇的男人,我脑里慢慢地漫出这个认知,我伸手抚著自己微温的唇,看对方:“你是在找死吗?”   迎月只是浅浅地笑,“玩笑而已。”带著阴沈的感觉回视我,不畏惧也不悔过;而屋子的其他几人早已吓得震惊过度,都不会反应了。   “菜都凉了,各位怎的都站著?”迎月的话一落,像带著邪术,让众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大家恍如无事一般,笑呵呵地请我坐过去之後,也都纷纷坐了下来;而我的右边却是,迎月。   “能有幸见到公子,真是我等的荣幸!”坐对面的胖中年笑呵呵,如果我没记错,那是刘员外,而另外的一胖一瘦是陈老板与王掌柜。   都是池青城数一数二的人物。   扯出个笑脸,“各位客气了。”   “而且没想到还能结识这两位年轻有为的将军,今日真是太高兴了。”陈老板笑著举杯,“来来来,我等先敬公子与两位将军一杯。”几人举杯,我左边的王维和那两名中将,柏沈然、柏沈溪也举杯。   握著手中的酒杯,我有些担心,自己酒量并不好。   “嗯?王妃因何未饮?莫不是……”右边的迎月看著我手中还未饮的杯,说得轻淡无痕,却引来了同桌所有人的视线。   心中一怒,却不好表现出来,露著笑脸,“美酒,自然是要慢慢品尝,不然且比喝白开水还不如?”   我的话,得到其他人的一致附和,“果然是王妃大人,哪似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脸额一抽,这跟凡夫俗子扯得上关系吗?   “呵呵,对了,我刚才在来的路上,路边的小摊位边有人扬言挺美味的菜肴,我就让人给带了过来,绯雪。”   我笑著唤一声,绯雪已提著菜盒子入内,不去管那几个人贪婪的目光,从容地将一盘菜摆桌面上。   拿起筷子,我笑眯眯:“那,就由我先尝尝这些平民的菜色吧,不能让王爷知晓了,不然……”   话未完,就有人抢著先夹那道非常不起眼的菜,“哎呀,这种试尝之事,还是由草民来做吧。”说著就夹起直接就往嘴里送。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举筷子尝试了起来,我笑问:“怎麽样?”看几人的表情,我还真猜不出来什麽情况。   几人互看几次,一时没人敢先开口答话,估计都是怕答错。他们在揣测我的心思,揣测我是在想听什麽样的答案。   这时,身边的迎月也伸筷子尝了一口,这男人的动作十分优雅,就连嚼动著嘴的模样都带著味道,很迷人。   还是那浅浅的笑,他看我,“的确是难得的一道美味佳肴,想不到这民间的菜色也有特别美味之处。”   “是吗?真是难得。”我也笑,“这是隔年的菜干,用五花肉抄的,就是外头卖也就几文钱一碟,能让池青城第一富公子谬赞,实在是平民百姓之心慰啊。”   “啊?隔年菜干?”陈老板很是吃惊,“可是的确是道美味的菜,虽然看上去真的非常普通。”边说边伸著筷子夹第二次往嘴里送。 第169章:回去之後我要怎麽面对你的大婚      看著这几个人都有好赞,我笑了,“其实,这是我做的菜,而这些菜干是青蓝村的村民送於我的。”我实话实说。   虽然,是给池中寒做餐时,顺手稍稍留下来的一点,倒也不算剩菜,他们该觉得有那个荣幸能食到与王爷同一锅出来的菜。   看著几人拿著筷子都僵在那里,我心里觉是好笑,脸上仍挂著原来的微笑,不动声色;倒是身边的迎月回神得很快,那妖豔的脸上,是那阴沈的浅笑。   “原来是王妃大人亲手所做的菜肴,难怪如此美味,是我有福了。”他支著下巴含笑看著我说,似乎说明他此刻心情很好。   我很想白他一眼,总觉得这人在给我找茬。   笑,努力地微笑,“迎老板过奖了,不过是区区小炒,难登大雅之堂,大家不嫌弃,我很高兴。”虚假一番,“说起青蓝村,不知各位可知那儿的情况?”   一听,回神的几人面面相觑,陈老板开口:“那是程员外的地盘生意,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直到听说他被伏法,我们也才得知。”   原来如此……他说的也没有错,生意之事,都有你我不同地盘。   “青蓝村的菜干……”我扫一眼众人,笑著说道:“的确不错,是吧?”   “是是是。”众人连连点首,从来都只是附和与献媚。   “这麽好的美味,若是失传了,我还真舍不得……”我一脸的惋惜。   “公子放心!这事包在我们身上,怎能让这麽美味的菜肴失传呢,是吧?”刘员外说著还扫向众人,其他人连连点头,但不包括迎月,他只是饶有兴致支下那尖细好看的下巴看我。   看得我脊梁骨一寒,都不敢回视他了。   我朝几人笑,语带犹豫,“这……本是官府之事,让你们插手,可能不便……”我说得好生为难,很为大家著想。   众人讪笑,“不会不放便,我们只是以商人的名义做些善事罢了。”   “哎呀,那真是百姓之福啊。”我努力笑得真诚些。   “哪里哪里?我等这都是向公子学业罢了,与公子比起来,万分之一都不及呀。”刘员外笑呵呵地奉承。   “这样啊?好吧,过两日会有代理知府与各位相谈的,希望下次回来时,我能看到青蓝村恢复到以往的美丽,还有美味,还真是向往啊。”   “那是那是。”几人都附和著说,而王维与那两将军都也只是笑著,时不时插一句,跟著众人附和罢了。   “哎呀,今天真是高兴!”我夹了离自己最近的菜送进嘴里,说实话,味道很一般,“嗯,这楼里的菜色很不错。”我说。   “呵呵,公子喜欢就好,来来,大家干杯!”刘员外举杯,陈老板却阻止了,“哎,公子说过酒是用来品的,你们这些大老粗真是。”   “也对,也对。哈哈哈……”几人开怀。   而我,只是含笑。   用过餐,大家在楼里听戏看舞,我让王维与那两年轻将军慢慢看,自己先行离去,众人讨好目的已达成,也不好留我。   出了酒楼之後,天色早已全暗,处处灯火阑珊。   “公子,我们……”跟著我的绯雪刚出声,就被打断。   “哟,王妃大人怎麽这麽快就要走了?”出声的是那迎月,而他的出现,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这人,长得太招摇!而且还不懂得低调。   任务已完成,我对著这个男人,连假笑都省了,冷冷瞥他一眼,“请问迎老板还有何贵干?”没事我真不想理他。   有些人,本能的就是叫人讨厌。比如眼前这个!   那脸上挂著的笑容也不掉,“哎呀,怎麽这麽冷淡?我可是抱著很大的诚心前来的。”对方说得很是伤心口吻。   有些人,甚至还可以一开口就让人厌恶,特别是眼前这个!   懒得理他,“告辞。”我说,然後带著绯雪大步离开。   “我们还会再见的。”身後之人悠悠地喊道。   有病……心里得出来的结论,於是加快了步伐,远远地抛在後头。   回到【寒氏府】已很晚,池中寒还未就寝,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著手里的文件,认真到就是我入了房,他也未抬首过。   转了身,我拐入了偏室,除去了衣服,缓缓入了水池,水温与季节同步,只是今日,没有泡澡的心情。   离开水池,便看见池中寒站在屏风处,倚著柱子,用那双微紫的眼,在不太明亮的烛光中看我。   我回视他,回视这个俘虏了我一颗心而无法自拔的男人,尽管心中很害羞,很害怕他用这种眼神瞪著……全裸的我。   “我……你,怎麽了?”我说,慢慢步过去,想拿布巾,来掩盖自己,也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男人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看著我拿布掩盖自己,看著我不自在地回避他过於炽热的视线。   “你、你……不说话,我要出去了。”抓著浴巾,我不明白自己在跳避什麽,只觉得这个男人,此刻很奇怪。   没有拦我的去路,我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他仍立在那里,却是微垂著首的,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想了想,我又折了回去,光著脚站在男人的面前,“帮我擦头发。”这是陈述句,不是请求,更不会命令。   男人看我,再看我手中拿著的另一条布巾,接了过去,然後我们一道回到寝室,他坐在榻上,而我坐在榻前台阶上,一如往常,我安静地任他擦拭。   而他,却很失常地,始终没有说话。   看著自己的手指,我说:“明天,我们就要起程了吧?”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後,就必须得面对。   可是,我始终还是了解自己的,了解自己根本无法真的去面对,他与别的女人成婚……我无法做到。   所以,原谅我。   “嗯,回去之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尽早回去能方便许多。”终於,身後的男人淡淡地开口。   很多事……要处理,是指他大婚之事吧?   继续看自己的手,纤细、修长、白皙如玉,而这双手,却抓不住这个男人,抓不住……   “……池中寒,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已的。”就像我,就像你……多久了,我重唤他的全名。 第170章:我向池中寒痛下杀手      我们在起程之前,做了小马与胡十四的证婚人,我衷心地祝福他们未来一切安顺,幸福美满。也希望他们,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相互扶持,彼此不离不弃,从一而终。   马车赶得很急,两天时间就回到了池都城,都城一如既继往的热闹,而我却是无心观赏,回到王府後不难发现,大家都特别忙,忙著大婚前的准备。   连绯雪都忙得不再时时刻刻跟在我的身边,这种感觉很奇特。   只有我一个人最闲。   伤,再厉害带来的,并不是痛苦,而是呻吟。一声高於一声的呻吟,在灼蚀每一颗灵魂,在风中摇曳著。只有心伤,才是痛苦的。   灵魂,在摇曳──   生命,是脆弱的,人是为了什麽意义而存活著,曾经的我茫然过,如今的我依然茫然。而我却隐约知道,人……是为了死亡而活著。   衰老,真是个空虚的东西,死後变成石像,也终将风化、剥落;所以,停止的东西是很无聊的,我喜欢看著会动的东西,那很有趣。   现在的我,不知为何,有些行尸走肉的错觉,看著大家喜庆著,大家脸上的喜悦,而我却沈浸了,更加的沈默。   也不再笑过。   情,是──吞蚀容器的灵魂,摄魂。   人的灵魂,会动。   肉体是会腐烂的,只有转生的灵魂可以永恒……如果带著心死,即便是死,也无法解脱吧?   所以多想要创造出世上独一无二的法术,将腐朽变为永恒……嗤……不由得嘲笑了一下,永恒……那该是个什麽样的东西?   我对自己说过:活著本来没有什麽意义,但是只要活著,就可以找到有趣的事情,就像我发现了花,而花儿发现了露水一样……那麽,永恒……等於寻找乐趣……吗?   “花儿,你告诉我,你有乐趣吗?你有快乐吗?你活著的目的是为了什麽?”我问著荷花池里的荷花,看著它他的脱俗妖美……   “在做什麽?”   就在我对著池中的花儿自言自语之时,从身後传来低沈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之声,带著好奇。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感觉得到除他之外,还带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身上带著清香的女人,而我,却记得那清香的味道。   咽了咽,“没做什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事,一如继往的,没有任何改变。   “拖儿?”身後的声音变得不确定,有些担忧,“我带了人来看你。”他说,毫不知情一般,说得那般悠然自然。   咬了咬唇,好半响我才从草起上站了起来,转身面向他们,一男一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匹配极了。   扯个个笑,有些自嘲,“好久不见,安芝公主。”我甚至连请安礼都忘了做,直直地回视著这个笑得一脸甜美的女子。   “是啊,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回府了,我特意过来看你。”她说得很真诚。   特意来看我?看我笑话还是来示威?如果抱著这样的打算,她还是错了,我不会跟她争什麽,她不会失去她想要的,因为我没有那个权力去争。   也……不会去争了。   垂下眼,“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二位请见谅。”说完我急匆匆便离开了,连身後池中寒的挽留声都隔绝在耳之後。   很奇怪,我还是住在池中寒的寝室,所以当看到满屋子的大红之後,我开始後悔走回来了,望了望长长而迂回的走廊,我在考虑要不要另外去找房间睡一觉,也许醒来之後,心情就会好些。   “拖儿!”刚转身就被一道带著威严的声音给震住,我怯了怯,站在原地不动,握紧了手,发觉自己内心的怒气也在飙升。   不要逼我……   “你倒底怎麽了?”男人责问的口气,气急败坏,“很不礼貌。”   远远传来重叠的脚步声打破令人窒息的难受,我知道那安芝也跟来了,犹如平静下的暴动,内心莫名一丝烦躁,向一边扫去目光,处於逆光中人影走来,停下脚步。   她在看我,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池中寒惯有的傲慢语气和毫无商量的言语响起,“拖儿!”   我瞪著眼前的人,努力地让自己心情平复,却难上加难。也开始侧目观察其身後之人,却与她投来的目光相触。耳边却响起对方带著笑意的声音,“王爷,你就莫要怪他了,人总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   心绪一沈,怒意更深。   “拖儿,过来见过公主。”他用眼神瞪向我,声音冷漠。   愤怒的欲念蠢动。如果自己能在这个男人身边存活已无时日,那麽对方一个冷漠眼神,即使是一瞬间也未免太长!   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眼睛微眯杀气骤放,身体瞬移至人身前,手臂向对方胸膛穿刺而去,毫不留情的架势与其说泄愤,不如称为灭杀更妥当。   让我来泯灭我们之间的关系。   池中寒显然未料到我会突然动手,身体条件反射便向旁边避去,然而他的速度快得远超常人,後撤的脚尖还未落地,便感觉胸口一凉,硬物直戳著我的胸口,不疼。   原来是他的手掌已在我胸前,如果带了内力,也许我就不是还站著了。   心一狠,反手就挥掉那只手,继续攻击。   打斗的诡异声响在这空旷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池中寒招招都在让我,而我,招招下杀手,他急了,大喝了一声:“拖儿!别闹了!”   闹?他以为我在胡闹吗?   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低笑,抬手覆在对方颜色迥异的手臂上,双手手指扣拢,停顿两秒,既而仰头大笑,笑得张狂而肆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闹?谁说我闹了?”捏紧他手臂猛地一撑打出去。   池中寒也许真的没想过我下得了手,生生地接住了我一掌,在飞溅喷洒的鲜血中一个旋身反手打在我的手臂上,卸了我的一手内力。   可是,还没完,我抬起左手,以刁钻的角度发力向前挥砍……居然让我这麽痛,让我的心……一而再地揪痛。    第171章:你要娶的人不是公主而是我?    就算,最後…也该让我留下些回忆,一些属於我自己的回忆,是我制造的,即使心还是很痛。   而,不了解别人痛楚的人就要接受制裁!   不出所料对方的实力和他的表现一样犀利,明明已处处留了情,可一用内力後的手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到我的胸膛……还是会疼痛。   “……”这一掌,他几乎没用内力,不然我早就心脉尽断。   “你不必留情!我不稀罕。”我说著就从身上取出了我惯用的缎带,那是我的武器,带著内力,挥出去就似一把轻盈却锋利的刀剑,是带著杀伤力的。   正待著他的反应之时,却被近在咫尺爆发出刺耳笑声打断,眼底一丝诧异闪过,根据经验,我挥出去的带了七成功力,他不闪就得反激,不然正中要害即便不立刻毙命也该是垂死之人。   可,他却在这个时候中气十足爽朗地大笑了起来,笑得很诡异。   挥出去的缎带,生生地顿在半空,我有些不知该继续还是停下来了。内力就像一阵梨花香,风一吹就自动散了去,构不成威胁。   垂了眼,也无所谓了,心已因对方大笑颤动感受真切,下刻收回缎带,转身,离开。   “拖儿,你一直在误会。”身後的男人一个箭似的到了我身边,拉拽住我,“我知道你不会真要杀我,虽然看到你难得的脾气上来让我很高兴,但还是不想叫你真误会下去。”   是啊,我知道我不会真的杀他,因为我爱他。我也知道他不会杀我,因为我怀了池氏一族的血脉,子嗣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对方的动作尽收眼底,有风吹来,可能是由於明显自己攻击无效颇有不爽,加上对方也没想闪避,眉头深锁。   “什麽误会不误会?”   抓著我的双臂,池中寒微垂首看我,“那你告诉我,你因为不高兴?因何要对我出手?”   不去理他的眼神,“只是看你不爽!别忘了你曾经怎样待我,而且我也受够了,不想再看到你。”说著就用力去甩他的手。   池中寒也有些微怒了,抓我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声音变得大声而严厉,“凤小拖!你始终都不肯说实话吗?永远都不打算对我说真话吗?”   一愣,从来没见过池中寒这一面,也第一次听他喊我的全名。   那一双微紫的眼,与其说是发怒,还不如说是……难过。   难过?他……因何难过?该难过的是我才对吧?   瞥开眼,“……什、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你说什麽。”不要逼我。   “你不知道?那你为何离池都城越近,就越神不守舍,心神不宁?那你因何一听到我大婚就马上一副要哭的模样?那你为何一看到安芝公主就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了,只顾著逃跑?!”   一连串的质问,一连串的‘为什麽’,一声声的控诉,压得我心越来越慌,手心都在发汗。   “你……不要逼我。”给我留最後一点尊严,给我留最後一点……不痛的地方,不要逼我……   摇著首,“不要逼我……” “拖儿!告诉我,用你的真心告诉我,只要你把你心里所想,原原本本告诉我就好,相信我!”池中寒抓著我的双肩,我越退,他逼得越紧。   相……信你?可以吗?   缓缓地抬眼,如果我说了,我就能得到我所想的吗?不会只有自取其辱吗?我不想看到你厌恶的眼神呀,你为何不懂?   我怕我会不顾一切地要留在你身边,要缠著你呀。我怕我、我会为了能在你身边,而不惜一切,包括让你恨我……   张嘴,抖著唇,好半响,“……相、相信……我可以相信什麽?”我能得到的回忆,已经很美好了。   不应把事情闹下去,不应把所有的事捅破,可是……   可是……   “……可是,我爱你呀……我是真的爱你呀!你难道不知道我爱你吗?为什麽还要这样对我?为什麽要给我这样的机会?为什麽要这样残忍?为什麽如今又要这样对我?让我带著回忆离开不好吗?为什麽?为什麽!”   我狂疯地甩开他的手,狂疯地喊著,拼命地喊著,绝望地喊著……似乎只有这样用力地,用尽全力地呐喊,我才不会真的崩溃。   “……拖儿,拖儿,你冷静点,听我说……拖儿……”  池中寒想抓回我的手,试图安抚我,可是我还是在拼命地甩开他,“别碰我!我不听,我不听!我什麽都不要听!”   捂著自己的一双耳,内心的脆弱,内心的恐惧,满满地溢出来,在试图让我崩溃,在试图摧毁我。   “我要娶的人是你!我池中寒要娶的人是你凤小拖!不是什麽安芝也不是什麽公主!是你!你听清楚了没有?”   “……”恍惚中,自己似乎听到了大喊,身体静了下来,我茫然地抬首,望著眼前一脸怒意的男人。   他……刚才说什麽?   抖著唇,我不敢问。   “下个月初要与我池中寒大婚的人,是凤小拖,是怀了我池氏一血脉的凤小拖!你听懂了没有?”   似乎知道我的茫然与无措,池中寒掷地有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来,把周围的侍卫、婢女都震住了,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你、你说……什麽?”   “我说,我要娶你。”池中寒再一次成功地拉住我,俯视著我,“我与你成婚,这已成定局,所以你不必再误会,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他说,他要娶我。   他说,他要与我成婚,这已成定局。   他说,所以我不必再误会了……他不会娶别的女人。   抖著唇,茫然地抬眼,深深地注视入那一双微丝的眸,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丝玩笑之意,可是……没有。   他……是认真的!他,刚才的话,都是真的?!他说他不娶别的人,而要与我成婚……   “你……开什麽玩笑?圣旨都下来了,怎麽……可能说不娶就不娶?”终於,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著颤抖。    第172章:你的求婚,我愿意,我愿意……      “你……开什麽玩笑?圣旨都下来了,怎麽……可能说不娶就不娶?”他在说什麽?   池中寒深深地回视我,“就如你所听到,与我成婚的是你。所以你也别想著离开,这我绝对是不允许。”   “可……”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不能,我们不能……”   “圣旨只说了安芝与我国联婚,以及我的大婚。并没有说是我与她成婚,那是两道圣旨。”   两道……圣旨?有两道圣旨?   身一紧,脑子还很混乱的我,被池中寒拥进了怀里,他说:“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与我成婚?告诉我你的真心话。”   我……愿不愿意?他问我愿不愿意……   十七岁无故被抓,被凌虐……然後我爱上这个折磨我的男人,为他怀孕,为他挡剑,为他献出心头一滴血……   他却问我,愿不愿意。   没有发现,自己抓著男人衣领的手,紧得发白;发热的眼眶,一直流不出一滴泪来,“如、如果我……不答应呢?”   男人紧紧地搂著我,“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别说不答应。”   他知道……他知道我心里是愿意的,也知道我嘴上不肯答应……他什麽都知道……   “寒……”深深地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寒……寒……”一遍遍念著这个男人的名字。   你要我怎麽做?我要怎麽做才是对的?自从发现自己爱上这个男人之後,我就分不清什麽是对什麽是错了;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我就没办法看清事实的真相。   “我该怎麽办?我……可以不顾一切吗?”不管後果是对是错,不管後果有多严重,不管……   我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告诉我……   “你可以,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相信我,可以不顾一切地相信我。”男人低沈而有力的声音,重重地砸进我的耳朵里。   手越握越紧,紧到极至慢慢地松开了手力道,他告诉我,我可以……   我……   “……愿、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只要你不会对我厌恶,只要你不赶我……   “我愿意……”   抱我的人,手劲也越来越大,“对,你只要告诉我,你愿意就好。”他说著,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似乎等著我的答复,已等了很久很久。   “拖儿……”他低唤著我的名字,那声音,深深地嵌入我的骨髓。   我……盼到了吗?我盼到了我所想,所渴求的了吗?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阿爹说过,人活不过图一个愿……   泪水,稀里哗啦地流淌了下来,阿爹,小拖好像寻到那个愿了。   等回过神之後,已是三日後的事了,这期间,有大堆人马专程给我量身说做衣;有各大官来向我们祝贺……   “公子……王妃娘娘,安芝公主求见。”绯雪端著不知是什麽的一堆东西入内,顺便禀报。   对於她擅自改了的称呼,我一直很不满,一直表示抗议,都无效。因为她说她不能用自己的生命来违背王爷之命,如今圣旨下了封了名,大家都改口了。   “安芝公主?”一听,我恍然回神,那个靓丽的女子,那个……有著很大阴谋的异国公主──“让她进来吧。”   放下手里的东西,便看到绯雪将人引了进来,还是那一身招摇的异国服饰,笑眯眯地向我含首:“安芝见过王妃娘娘。”   回以含首,“公主多礼了。”我说,看了一眼一边的绯雪,她聪慧地把屋里的人都领了出去,留我们二人空间。   安芝很优雅地座在离我不远处,笑得一脸的好看,“真是恭喜王妃娘娘了。”   瞥她一眼,我微笑著,回道:“谢谢。”端起了茶杯,轻啐一口,才缓缓说道:“不知公主有可贵干?”   听罢,安芝只是笑,还是笑,笑得人见人爱的模样,除了我。   “王妃娘娘真是,安芝前来自然是来祝贺王妃娘娘而已,能有何贵干?王妃娘娘不必如此……排斥安芝。”   “是吗?”我抬眼看她,“那就好。”   而已?她当初故意在我面前误倒我两道圣旨是一道,她故意把我支走,然後池中寒明明已确定了与我成婚,让我怀了孕,却还让我误会,逼著我离开……这些事,我不相信与这个女人没关系。   而且,能逼得那样疯狂的一个男人‘束手就擒’,绝对不是表面看著这麽简单之人。她们倒底有什麽阴谋?池中寒还有多少事瞒著我?   我不问他,他也不主动告诉我,但不代表很多事我不知道。   “王妃娘娘有心事?”安芝试图揣测我的心思。   摇摇首,我挤出忍著委屈的模样,“哪会有心事?都要做王妃娘娘了,那是天下多少人都渴望而不可求的大事啊,虽然我身为男了,这种事於理不合,便,我哪还会有心事?”端详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我说得缓慢,说得言不由衷。   眼角发现,那女人眼一亮,虽然只有一瞬间,快到叫人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罢了。而我,继续装垂首,弄著手中的茶杯。   “听王妃娘娘这话,好似真的有不开心之事,如果信得过,你可以告诉安芝,也许安芝做不了什麽,却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她说得非常真诚,那模样是个人都能被她深深打动。   当然,不包括我。   感激一笑,“呵呵,原本还以为公主对我是有些芥蒂的,想来是我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了。公主的大方体贴叫我很感动,真的,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由心里面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後面一句,的确是真的。   “还望……如果我真有什麽事需要公主帮忙时,公主到时别嫌弃就好。”   安芝还是甜甜地笑,“那是自然,安芝也希望能结交到像王妃娘娘这样的朋友。”她眼里都充满了笑意,看著特别的动人。   摆摆手,“既然公主不嫌弃,那就别再喊我什麽‘娘娘’了,听著让人难受,叫我小拖吧。”我笑说。 第173章:安芝的阴谋与池中寒的隐瞒   安芝的野心,我猜不透,却能猜个大概。如果她的目的不是对付池中寒,我完全没有兴趣知道,也不想管她。   想得太入神,不小心把手中的茶杯摔碎。   “小拖!”由远而近的高呼声传来,声音清脆如铃,原本看著地上碎茶杯有些出神的我,马上惊喜地站了起来。   只见一道倩影直扑而来,快到我还未站定,就被扑了个满怀,险些就跌回座椅上。随著淡淡的清香,只觉身体一重,“小拖!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听说你就要跟王兄大婚了,我特意千里迢迢赶回来的……”   把挂我身上的叽叽喳喳的‘小鸟’扯了下来,原本的惊喜参杂了无奈,“哟哟,说过多少回了,男女授受不亲。”   被拉离两步之遥,池哟哟用那双大大的杏眼慎我,“有什麽关系?你是我王嫂……对了,我该改口唤你王嫂了,嘿嘿。”说著自顾地开心傻笑了起来。   被池哟哟的高兴感染,原本的低落心情才稍稍地平复,同样慎她一眼,“什麽王嫂,叫小拖。”   “哎呀呀!害羞了害羞了!”这少女笑得很过份地起哄,让正入内收拾我刚才打碎茶杯的绯雪竟然也跟著笑了起来。   瞪了眼她们,“谁害羞了?胡扯!”   池哟哟边笑边退两步,为保安全似的,“还说没有害羞,看脸都红到耳根去了,呵呵……”越说她笑得越得意。   被她一说,我本能地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脖子,看到二人偷笑,才知道自己上当,恨得牙痒痒又无计可施,就在这时,某人却回来了。  “哟儿,别一回来就欺负你王嫂。”池中寒边指责池哟哟,边过来伸手将我搂进怀里,垂首柔声问我:“你晕倒了?可还好?”   上午有些不稳,差点晕倒,不过经韩沫雕看过,说只是近日心情起伏太大的缘故,叫我多注意些便没事了。   想想,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可我却在这个时候觉得羞赫,一听他的话我恼羞成怒,“什麽王嫂?连你也为欺负我!”   一跺脚,转过身去,只因不太敢面对他的柔情。   池哟哟在一边抿著嘴偷笑,“我哪有欺负王嫂?王兄你冤枉人。”那捣乱的语气,没大没小,没上没下。   “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入宫跟太後聚聚,她一直念著你。”池中寒语气不佳地赶人,继续想伸手来搂我,让我给躲开了。   池哟哟一听,一张小脸马上就垮下来了,嘟著小嘴跟个未长成的小孩似的,“王兄,人家刚刚回来,连坐都未坐下,你就赶人家入宫!真是没爱心!”   池中寒瞥她一眼,“你入宫之後大把时间坐,还有,本王何时有过爱心了?”那挑眉的模样,都俊美非凡。   “你!哼!臭王兄!”池哟哟跺脚,不理人。   看著这对兄妹难得的对嘴,我不由得笑了,“好了好了,哟哟千里迢迢地回来,还风尘仆仆的,你就别逼著她入宫了,让她先好好梳洗一番,歇息吧。” 一听我这麽说,池哟哟就乐了,我身边的男人也完全没意见,只是那只手就是不死心地伸过来,非要搂我入怀才安心。   “那就依了拖儿的话,哟儿你也快去梳洗一番,这个时辰该用晚膳了。”对上池哟哟时,那口气完全不一样。   池哟哟也不管他,冲我甜甜一笑,叫我等她之後,就一溜烟不见了人影,我失笑地摇摇首,不禁开口,“若哟哟是个男孩子,大概要上瓦了。”这麽活泼调皮。   池中寒把我按置在座位上坐下,笑道:“这你就错了,哟儿自小就很懂事,她太过早熟还叫人担心呢,她这一面也就只有在你面前才有。能看到她这般,为兄也就放心了些。”   抬首,看见男人眼里的不掩饰的担忧,我才想起哟哟八岁时的遭遇,她压抑了八年……   咧嘴朝男人一笑,“没有关系,她也是我的妹妹,不管她怎麽样,我都会宠她的。”这样。他也能放心许多了吧?   一愣,池中寒笑了,把手放在我的脸上揉了揉,“嗯,不愧是本王的王妃,马上就置身其中了,不错不错。”   听出话中的调侃,我脸一热,瞪他,“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怎会?我这是高兴。”池中寒也坐了下来,就在我的身边的座位上,绯雪这时送来了新的茶水,又退了出去,来无声去无音。   端著茶,我懒得跟他贫。   “安芝来找过你?”我不说话,池中寒也端著茶杯,问得好似漫不经心似的,可我哪有不知他的一双眼正细细地观察著我的反应?   放下杯,笑了笑:“是啊,她来祝贺我们,还给我们带来了贺礼。”说著我把桌边的一精美的盒子推到他面前,“是冰之国的珍宝哦,我头一次见,很漂亮。”我说得很高兴。   池中寒也放下茶杯,那偷偷松口气的模样,细微极了,而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果然,他还是有事瞒著我……   “是吗?你喜欢就好。”池中寒笑说,满满的宠溺,看醉了我。   “嗯,喜欢。”我点首,脸热地垂了眸,马上又想到什麽,抬眼,“对了,今儿个有封信件送来,那人本来说要亲手交给你的,可是见到我後,不知怎的,他就愿意交给我了。”从怀里把那看起来普通极了的信函取出来,交给他。   池中寒微微一愣,接过信之後,有一瞬间的犹豫,但马上就恢复过来了,想来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在我面前拆信。   池中寒连拆信的动作都是优美的,而那微专注的目光,也是勾魂的……这麽完美的一个男人,如今竟然快成为我的夫婿……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打心里又羞又高兴,那种甜甜的感觉,很奇怪,明明很多事挂心得很,只要一想到将要成婚,就不禁像染了蜜,又甜又暖。   把信收起,池中寒的脸色也没有变化,我刚想问,他已开了口:“是白羽宫传来的信件,说我们大婚之时,会送礼来贺。”   “哦?那个无言的兄弟要前来吗?”看这情形,并不是池中寒安排,那就应该是白羽宫里的人擅自决定,而这种事能做主的,也就那个右卫了。   “是啊。”池中寒把信件随便放於一边,似乎也不当一回事。 第174章:月黑风高的夜晚来了不速之客      晚饭食得比以往都热闹,因著有池哟哟这丫头……好吧,其实我也不过大她一岁。   舒服地坐在摇椅上,摸著还只是微隆的肚子,原来我也不过十八,如今却快要为人父了。   “孩子啊孩子,告诉爹,爹要什麽时候才能见著你?”   “来年吧,来年他就该出世了。”从书房回来的池中寒,一入房门就接了我没头没脑的喃喃自语。   我抬首看他朝我走来,笑了笑,“今日事不多吗?”这麽早就回来了,他平日总会窝在书房很久的。   在我身边坐下,他伸手也摸摸我的肚子,答道:“最近你都不去书房,一个人挺寂寞,还不如趁早回来。”   一愣,我有些回不过神,这人……最近怎麽说话带了蜜似的?脸不争气先红了起来,“你最近怎麽变得这麽……油嘴滑舌?”   池中寒笑了,笑得魅惑众生,“有吗?我一向如此,只是你不够了解我罢了。”   不了解……吗?   “是啊,我的确不是很了解你,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身高。”我随便找了个话题,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一下子却不知要怎麽开口。   “七尺一。”池中寒想都未想就答了,“你呢?”   看著这个认真看我的男人,我笑了笑,“前几日还量了一下,才六尺六……难怪你高我那麽多。”我说,想起每次站在他身边,我都必得抬首才能看到他的脸,这人确是很高大。   “这样很好,我喜欢拖儿小鸟依人依偎在我的怀里。”男人不害臊地开口。   瞪他一眼,“什麽小鸟依人?我是男的!”   “我自然是知道我的拖儿是男儿身,拖儿不必特意提醒我。”池中寒笑眯眯地用语言调戏著我,那微纨!的语气,也是一种叫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说不过这男人,我唯有瞪他,而他却在我的脸上落了几个碎吻,不带情欲那种,叫人心‘呯呯’直跳。   “呯……吱!”   我发誓,这声音不是从我心里传出来的,惊坐直了起来,瞪著没有关的屋门处,忽然多了一大一小身影,我生生回不过神来。   “有刺客!”外头一喊,把我惊动了。   “小拖哥!”那小身影欢乐地直接朝我奔来,完全不理他的爹爹此刻被当作刺客大打了起来。   “小井?!”张臂就想接住冲过来的留井,谁知留井刚冲到我面前,就生生止住了,这一看才发觉是被我身边的池中寒给拎著後领了。   “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小拖哥……”留井挥著一双小手边挣扎边大叫,狠狠地瞪向拎他的人。   “小子,你小拖哥肚子里有宝宝,你这麽冲法若有个什麽问题,我连你爹一起宰了。”池中寒脸一冷,也不管对方也只不过只是个七岁多的孩子而已。   “宝……宝?”留井听得傻愣住了,也不挣扎,一脑子似乎就在想‘宝宝’是什麽。   拉了拉池中寒的衣,池中寒这才松了手,我伸手拉还在‘沈思’的留井入怀,“小井特意来看小拖哥的吗?”   小家夥这才回神,双眼一亮,灿烂的笑容就爬上了那张粉嫩的小脸,用力点头,“是啊!爹爹带著我快马赶来的哦!对了,我还给小拖哥带了礼物。”说著,便从那小背往身前拉扯,然後急急地打弄要取里头的东西,那动作模样,可爱极了。   “是什麽?”身边的池中寒不但不去阻止门口处打得水深火热的人,竟然好奇起了留井那小包里的东西。   我瞥他一眼,再看外头一时半会也没完的对战,再看回留井从小包里掏出了个盒子,非常精致,不知怎的,觉得有些面熟。   留井双手捧著,献宝似地递给我,然後冲我身边的池中寒打个鬼脸:“只给小拖哥,没有你的份!”   “噗哧!”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也双手接过那精致的盒子,盒子有我双掌大小,四四方方的,边上除了些很特别的图案之外,有个看著像锁的孔。   “这个,有钥匙才可以打开的吗?”我问留井,因为我掰了几下,没法打开。   小家夥一脸天真,用力地点点头,“嗯,是啊。”   “那,钥匙呢?”我问。   这下,小家夥有些犯难了,一张小脸有些皱著,“没有钥匙。” “……”好吧,我险些把盒子丢地上了,好不容易稳住,身边的池中寒却先开了口:“没钥匙你还送给小拖哥做何?”   小家夥高傲地抬著那小下巴,双手插腰,“这盒子很漂亮啊,当然要送给小拖哥,因为小拖哥很也漂亮!”   “……”这,我还真不懂小孩子的逻辑问题。   “这话倒是中听。”池中寒难得的一次,不对留井凶并且赞同了他的话。   白一眼这二人,我都懒得插嘴了,起身要往外去,来到门处,欧阳莫与冷无言已打到庭院中去了,刚才喊刺客喊来了的一帮护卫就围在周围,不知是侍机呢还是纯粹围观。   而打斗中的二人,神色悠然得很,似乎都在享受这对弈一般,乐在其中了。难怪池中寒不出声阻止,这些武痴。   我转身踱回屋里,却见池中寒捧著那盒子似乎在端详,而留井就趴在椅边,跟著一起研究,画面第一次这麽和谐。   一个绝美的男子,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子。   我看得入神,愣在原地久久。直到池中寒抬首看向我,“你愣在那儿做何?”说著,身後的打斗似乎也结束了。  “小拖,我与井儿来打扰了。”听著声音,人已来到我身边,是欧阳莫,那君子风范,俊逸不凡的脸还是那般多情。  回以笑容,“莫大哥说哪儿的话?我们欢迎都还来不及,怎会打扰?”边说边领人入了屋,绯雪这才领人送来茶点。   看欧阳莫脸不红气不喘,不由得好奇问:“莫大哥与无言对手,可是赢得容易?”冷无言是高手这我知,但是欧阳莫的深不可测倒是叫人好生好奇的。   听罢,欧阳莫那一惯严肃的脸,微微一笑,“那个护卫功夫了得,能不能赢,我都不确定,哪会赢得很容易?”   “呵呵,莫大哥就是谦虚。”   第175章:客人越来越多,王府越来越热闹      继欧阳莫与留井到访之後,我发现王府又开始陆续热闹了起来,隔天,就来了好些人,叫我惊喜的是,孟青丝带著青落也来了。   这回青落见著我,没有当初那不屑了,倒是不知怎麽的,一说话就红了脸,模样逗趣又诡异。   “孟公子,你怎会在都成?”太过高兴,我一时间也忘了生份,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好奇问。   孟青丝摇著他那把带著香气的纸扇,一派儒雅,“只是过来办点事,听闻你要大婚了,所以厚著脸皮上府一叙。”   “哪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哪叫厚著脸皮?我真高兴你能来。”我欢迎得几乎就要站起来握住对方的双手,以表我的真心了。   “看来我是来对了。”孟青丝迷人一笑,“对了,这是贺礼,恭祝你与王爷白头偕老!”孟青丝摇了摇手,一边的青落提著一半大的盒子上来,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礼物那都是虚物,不打紧的。”我真的是开心,笑容都开了许多,“没想到大家不嫌弃我这惊世骇俗之事,还来看我,怎麽办?我高兴得一时都不知道要怎麽办了。”   孟青丝微愣,似乎捉住了我的说话点,摇摇那扇子,一脸的和气,“凤公子这是想多了,这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是天大的好事。这男子与男子成婚,虽然稀奇,却也不能说为惊世骇俗啊,就是在欧阳堡时,我就已很看好你们了,呵呵。”   孟青丝说得头头是道,听著叫人心安,只是……   “你、你知道寒……王爷他?”在欧阳堡,池中寒一开始是用白羽宫主的模样出现,他怎会知道?   孟青丝敛起扇子,饮一口茶,笑道:“凤公子小看我们孟家了吧?再怎麽说,我们孟家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官道上,可还是小有名气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我还真是惊讶,之前下了圣旨颁的是寒王爷年後会大婚,大家都在猜是哪国的公主或哪位皇亲的千金呢;可年一过,又一道通告天下的旨下来,上面有你的名字时我真是被震惊了一下,原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罢了,而後一想在欧阳堡时,那安平真的气势与那唯我独尊的霸气,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可比的,也就想明白了。这天下间,敢如此光明正大办婚事的,除了他,可真没有第二人了。”   可不是,害我都提心吊胆好些天了,总觉得很不踏实。   “想来,王爷真的很在乎你。”孟青丝又加一句,害我脸一下子就发了烫。   “你……在取笑我吗?”   “怎会?我可是由衷地羡慕。”孟青丝笑得很优雅,很好看。   心一暖,我转了个话题,“对了,你们目前住哪儿?要不要在王府里住几日?”再过不久就是大婚之期了,我自然是希望认识的人都能参加的。 “你的大婚我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不过住王府多有不便,关於住处,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安心等著做新……娘吧。”孟青丝笑著调侃。 瞪他一眼,“总会有机会给我报这仇的。”我说,“对了,莫大哥与他的儿子留井也在府里,你要不要去打个照面?” “哦?那感情好啊。”孟青丝双眼明显亮了亮,不知他对欧阳莫有兴趣还是对他的儿子有兴趣,   我亲自带著孟青丝到了上宾轩,欧阳莫见到孟青丝,也不见得有喜悦之样,只是礼貌地打了招呼罢了,倒是留井一见到我就缠了上来。   “小拖哥!”小家夥努力往我身上爬……   “井儿,别不懂事。”欧阳莫扫一眼我怀里的留井,留井小身板一顿,嘟著小嘴往下爬。   “呵呵,你们二人聊,我带小井走走。”看小家夥不情愿的模样,我也於心不忍,牵起那小手儿就站了起来。   看了眼欢天喜地的留井,欧阳莫才松了口,“井儿别给小拖哥惹祸知道吗?”得到小家夥点头,他对上我,温和一笑:“你也别太宠他了,不小了。”   “嗯,好。”牵著小家夥,我们心有灵犀快步离开了上宾轩之後,松了口气地放慢了脚步。   一大一小吐了口气,我笑呵呵地垂首看著同样抬首看我的留井,“你爹爹是不是变凶了?”   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都犀利得很,一股霸气完全不掩饰。   小家夥赶紧点头,“可不是,爹爹有时候看起来很可怕的!”然後又傻笑开来,“可是,爹爹说只要我乖,他就会带我来见小拖哥。”   听著怎麽都不像宠小孩,倒像是威胁。   “好吧,既然小井这麽乖,咱们出去玩?”我也跟著欢喜了起来,近日在王府憋得慌了,出去逛逛街也好。   “嗯!我要吃棉花糖!”小家夥高兴地欢呼,我这才想起,去年带他出去本也想的,只是发生了意外没吃成,真是心动不如行动。   小手牵大手,留井笑呵呵的,很期待的模样,只是刚到王府大门,就让冷无言拦了去了。   “王妃娘娘,绯雪未跟著,而且王爷也未准许。”他恭敬却不卑微地含首。   想了想,平日都是绯雪寸步不离地跟著我,刚才她正好去忙别的事了,一时没跟上来,这冷无言才拦路不放心的吧?   “没事,你陪著就行了。”我一笑,便拉著留井出了王府。   没打算坐马车,我低头问留井,“我们走路,好吗?”在府里坐多了,我发现自己的臀部好似长肉了……   “好!”留井只要能出门,似乎要他做什麽都可以了,更别说只是走走路而已,我刚想赞他一句,他却又抬著那颗可爱的小脑袋望我,很好奇地问:“小拖哥哥要做娘亲了吗?”   一个踉跄,我险些站不稳。   “这……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是爹爹说的,叫我不要总粘著小拖哥。”说到这里,小家夥脸上染上了一层寂寞,“小拖哥有宝宝了,就不再喜欢小井了吗?”那双大眼,汪汪的,眼瞧那泪水就要溢出来了。    第176章:黑著脸的池中寒像夜罗刹      笑了笑,“傻孩子,不管小拖哥有多少个宝宝,小井就是小井,以前喜欢,以後还是喜欢的。”我尽量说些简单的,容易让他听懂的话。   “真的?”小家夥好不确定。   “嗯,真的。”我郑重地点首,“小拖哥什麽时候骗过小井?”   “没骗过。”小家夥这才露了脸,弯著小脑袋,好一会才想清楚似的,又抬眼看我,“为什麽小拖哥不做小井的娘亲,要做别人的娘亲?小井喜欢小拖哥,喜欢小拖哥在我们家!”   再一个踉跄,好在一边的冷无言及时扶住我,马上又垂首退到後面跟著。   好不容易顺了自己被呛到的气,有些无奈,“我说小井啊,你怎会这样想呢?我可是男人,怎麽能做小井的娘亲?”   “可是、可是,小拖哥哥肚子里不是已经有宝宝了吗?爹爹说,明年就会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出生了,到时小拖哥就是他们的娘亲了!”小家夥把他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我觉得自己被电雷了一下,这、这欧阳莫跟池中寒是一路的吗?   “这……”我要怎麽解释才好?可不能误导小孩子啊。“小井,小拖哥告诉你,小拖哥是男的,就算是有宝宝了,以後也是爹爹,知道吗?”   说著便有些汗颜,为何我要跟个小孩子解释我是爹还是娘呢?   “可、可是……如果小拖哥嫁给爹爹之後, 当然就是小井的娘亲了,小井已经有一个爹爹了。”留井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我继续流汗,“话说,我为什麽要嫁给你爹爹?”这小孩子的脑袋都装些什麽?“男人怎麽能嫁给男人?”   “那小拖哥为什麽又可以嫁给那个,长得比女人还要像女人的什麽王爷?为什麽能嫁给别人就不能嫁给我爹爹?还是,小拖哥不想嫁给爹爹?为什麽?爹爹很温柔,虽然平时对别人都冷冷的,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可是只要是对小拖哥,都是笑著的,明明很喜欢小拖哥,为什麽小哥拖不喜欢爹爹?”小家夥十万个为什麽。   被问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哪来这麽多的为什麽?   “小井啊,这个……”该怎麽回答?“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是不会懂的。”我总不能告诉,我跟他爹爹不是两情相悦?到时他又得要问,两情相悦是什麽,为什麽不能两情相悦?   那我就真的直接死了算了。   “哦……这样啊?”好在,小家夥有时还不会太让人抓狂,我刚松口气,小家夥又道:“没关系,等小井长大了,小井娶小拖哥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来了。”   一个不稳,我滑了一跤,冷无言第二次眼明手快地扶住了我。   “王……公子,您得小心些,如今您还怀著小世子呢。”冷无言一脸没表情地说著这话,於是我当著他的面,再滑了一脚。   今天,好似出门不利,忘了看黄历了。   牵著留井,我们从巷头吃到巷尾,虽然冷无言有几次试图过阻拦,都让我给驳回了。留井舔著白花花似云朵的棉花糖,心满意足了,‘为什麽’就不再出现,我也好暗自松口气。   原来,小孩子除了可爱,有时也很可怕的。   瞧了瞧自己的肚子,我又开始流冷汗了,若是……唉。   吃饱喝足,我们才回了王府,一进屋就对上一脸发黑的池中寒,留井太会看人脸色了,一溜烟人就跑个没了踪影,留我站在门边,进不是,不进也不是,犹豫著不知要怎麽办才好。   怎麽了?谁惹他了?还是我做错了什麽?脑子飞转,可就是转不到点上,这时跟著我的冷无言直接就跪在地上。   “请王爷责罚。”冷无言低著头,十分情愿的模样,一点都不委屈。   什麽情况?   “自己下去领罚。”坐在屋里的池中寒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一直瞪著我,都快冒火了。   “等、等等?”见冷无言起身,果真要出去领罚,我急得大喊,“什麽领罚?为什麽要领罚?”他不是好好地跟著我了吗?为什麽一个转身就要受罚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罚不准吃饭啊,去干重活什麽的,都正常,可王府这里不一样,只要这男人一说罚,都是特别残忍的。   冷无言被我喊停住脚,而池中寒却更不高兴了,“还不去?”那话中带著杀意,特别渗人。   手快地一把扯住又准备离去的冷无言,我对上屋里的男人,“为什麽?你得先告诉我,是不是因我而起?”如果是我引起的,我绝不能让冷无言做了冤大头。   以前无辜地连累了绯雪我愧疚到如今,如果冷无言也重蹈覆辙,那我真是天天活在气死自己里了。   冷无言被我扯著,也不好反抗,只好垂著首站在那里,等结果,而屋里的池中寒的脸色还是很黑,看他深深地吸气,似乎忍到了极限反而不怒了。   “你过来。”他朝我抬下巴。   “……”犹豫著,看看垂头的冷无言,又看看池中寒,“你先说为什麽要罚无言。”不然我不过去。   听到磨牙的声音,“不想他死就给我松手。”那杀气都逼到我们面前来了。   本能的手一松,冷无言也趁机退了出去,我一急,三步冲到池中寒面前,“为什麽要罚他?他做错了什麽?”   一个天旋地转,我已落入男人的怀里,还未转过神,嘴巴就被狠狠地封住了,很疯狂的吻,把我所有的空气都抢走了,使得我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久久回不了神。   “你如今身怀六甲,怎还能那般不小心?外头那些街边食岂是能吃的?”只闻耳边传来池中寒带著责备的声音,“最近非常时期,外头的食物哪会安全?你怎的就不好好爱惜自己?”   听到最後,那责备变成无奈,心中的气也消得一乾二净了,垂了眼,努努嘴,“我……一时忘了。”声音细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第177章:池中寒给我的惊喜接二连三      他被追杀之事是事实,幕後主使也还未查到更未捉住,如今天下人皆知道我要与他成婚,难免不会拿我作诱饵……   想到这层,有些害怕,“让你担心了,对不起……”知错就认,是我的优点……虽然未必能改得了。  无奈地叹口气,池中寒这才把怒气才散去,却还不忘数落一番,“外头人心险恶,以後学会多留个心眼,知道吗?”   “……知道了。”好吧,他现在说什麽都是对的。   “有没有不舒服?”放软了语气,池中寒摸摸我的肚子,好似担忧我吃坏了肚子似的,我赶紧摇首:“没有。”   “那就好。”池中寒脸上恢复平静,虽然绝美,便也怕一个翻浪滚水被打破,我也尽可能小心不说话。   “今日怎麽这麽安静?”我不说话吧,这男人倒奇怪了起来,睁著一双勾魂眼看我,问得也不知是好奇还是关心。   “……”我能说我无奈吗?     一个人的低潮过後,有时总会迎来连连的喜运,似乎那便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当时我觉得自己的感情已到了山穷水绝的地步,觉得自己该心死灰了,该离开了,却忽然迎来大婚。   并且惊喜接二连三,比如今日──   “拖儿,醒醒……”午睡时有些不安稳,翻来覆去,想醒不醒之时,被一道沈沈的声音给叫醒了,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妖娆绝美的脸,想也没想,抬首就亲了上去。   亲完之後,甜甜地又躺回榻上,闭著眼却能被两道炽热的光给灼得全身难受,这回缓慢睁眼之後,看到一张喜滋滋的美脸之时,我算完全清醒了……是惊醒的!  想到前一刻自己做的傻事,一个鲤鱼翻身跳了起来,直接从榻前男人的脑袋上空跃下了地,还未站稳就被人接住了。 “你小心些,这种时候还蹦来跳去的,造反吗?”池中寒冷著脸叱喝。  可我的脑还堵著刚才的事,脸滚烫著,推了推搂我的人,“我、我没事。”背过身去,“那个,你叫醒我做什麽?”  身後的男人没有说话,而是靠近我,从背後趁我不防搂住了我,下巴搭在我不宽厚的肩上,往我耳根吹著温热的气。   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做、做什麽?”一颗心都狂跳了,这人再搞些怪动作,我想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拖儿……在害羞?”身後的男人,带著笑意低声问,“很难得我的拖儿也有主动的时候啊。”   “谁、谁害羞了?你、你快松开!”   “还说没有害羞,都红到脖子来了。”说著又往我脖子吹口气,我一个激灵,手力一肘,趁他一疼,我逃离他的搂抱,逃了好几步才回头瞪他。   “大白天的,你别不要脸!”我都看到门外的绯雪在偷笑。   池中寒还是笑眯眯的,“对了,平安村里的村民都到王府了,所以我来告诉你一声。”   “……什、什麽?”他……刚说了什麽?   “要不要去看看?他们都在上宾轩的东西厢,来了不少人,足有五十个呢。”池中寒笑眯眯地走过来,搂著我。   “要!要!”虽然脑里还未完全理解得全,可身体已往上宾轩赶去了,当看宽敞而华贵的上宾轩的东西厢,或坐或站,或蹲或弯,或来来回回著一群衣著朴素带著乡村味道,与此地格格不入的一大群人之後,我的不敢置信变成了更加不敢置信……   这……   分明就是天大的惊喜,砸得我昏天暗地,哪能叫我接受得了?   大脑从刚才的半茫然变成了完全堵塞,转不过来了,只闻身边的男人说:“他们十分喜欢你,当初在平安村一听我要迎娶你,他们只求我能好待你,其他都不管。你爹邀他们参加我们的婚礼之时,他们也未犹豫就答应了。”   抬首,对上了池中寒含情的眼光,用眼神问他:这是真的吗?这都是真实的吗?我没有做梦?   池中寒含笑著点首,“别胡思乱想了,你没做梦。”   好吧,这人都成仙了,能穿透我心里所想。   “啊!小拖!”忙碌中的一群人里,不知是谁发现了我,惊喜地大叫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被众人‘热情’地盯著,我竟然一时间不知该要开口说什麽,他们来了,可是他们知道因何而来吗?知道我……   阿水冲到我面前,一掌就拍在我的肩上,笑得灿烂而朴素,“小拖!你终於要嫁人了!真是太好了!”   原本还一脸惊喜的我,被泼了盆冷水,瞬间就凉了下来,瞪一眼这笑得有些讨厌的阿水,“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谁说你嫁不出去了?你若肯嫁不知有多少人抢著娶你呢……”   “小子,说话小心点。”身边被无视的池中寒冷冷地打断了阿水的得意,把阿水的话给逼了回去。   抬首瞪男人一眼,“你干嘛这麽凶?人家又没得罪你。”受不了这种拿利气去压人。   池中寒不与我挣论,留了一句“你注意点身体,别太累”之後,就离开了,望著那男人离去的背影,我也未多想。   到厢内,各房间都被按排了人住,我真是好奇这麽多人,是怎麽赶来都城的?这儿离平安村可不近啊。 “这事啊?不是你阿爹跟王爷商量好的吗?我们是由一批侍卫领著五辆大马车送来的,不知有多风光呢!一路都不愁吃不愁穿,大家可乐坏了,而且呀,好多人都未坐过马车,新奇得不得了。”阿水把挺著大肚子的阿香扶到桌边坐下,解了我的疑问,“有些太老太小的,就留在了村里,然後村里的农物呀,畜物啊,不也要看管吗?不然来的人更多呢。”   “这样啊……那,阿爹呢?”刚看了一下到来的这五十人,都是较亲近的村民,老少都有,热闹极了,就是不见我阿爹的身影。   难道阿爹没有来?心,一下子便跌到了低谷。 第178章:有你在,我已心满意足      “小拖!来,给。”隔壁的阿婶把一布袋东西往我怀里塞,笑得很欢,“这是阿婶给你晒的笋乾,到时你拿猪蹄跟著炖了,很滋补养身的。”   “呃……好。”抱著怀里的东西,我有些木讷,谁知道,只要有个人起头,其他人便纷纷效仿,直到我被掩埋在杂七杂八的礼山之中,绯雪才赶来为我解围。   “谢谢。”我感激地朝绯雪笑笑,幸好有她。   一群乡亲见到绯雪,对她很有印象,都知道她不是我的媳妇儿,一个个又开始乱打主意,见状,不敢再多待,赶紧找藉口闪人,。   回到【寒轩】之後,意外发现池中寒竟然没有出门,春末了,阳光是温暖的,这男人难得懒洋洋地沐浴在春光之中,不管在哪儿,都总是一道特别的风景。   信步走过去,第一次,居高临下俯视这个男人,这张独一无二的面容,如今却只有我可以触碰……   春末了,我的手还是有些凉,摸在男人的脸上,就像摸到一个柔软的暖炉,很舒服。   池中寒平静地睁开眼,一点都不意外的模样,也不拨开我的手,眼角处带了淡淡的笑意,“不多玩一会?”   我继续俯视他,“他们太热情,我一时招架不住,就让绯雪先顶著,自己先跑回来。”我实话实说,也不担心他为自己的得力属下鸣不平。   池中寒笑得很愉快的模样,看我:“我喜欢拖儿的坦率。”   脸上的笑容一失,垂了眼,“我也喜欢你的坦率,可……你却不会对我坦诚。”不悲伤,只是有些难过。   他瞒我很多事,我知道。   男人脸上的笑,淡淡的,对於我说出来的话,也未有意外,他伸手,回摸我的脸,“我的拖儿,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也不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就行了。”   他的话,淡淡的,真的很平淡,却有著深深的坚定,深深的魔力。   收回手,我看与他对视,吸了吸鼻子,“是不是……我成了你的负担?”所以你迟迟不愿让我知晓?   “傻瓜。”他也收回手,却不肯多解释。   这男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咧嘴一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能保护自己。”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不会拖他後腿……只要他相信我。   我的话,让池中寒微微一愣,他牵起我的手,“我知道,但是我不允许有一丝的可能性,你为我受的伤害已经足够多了。”他的眼,多了丝很难发现的愧疚与恼悔,还有更多复杂,我看得懂或看不懂。   很显然,这个男人淡然说出来的话,句句都能悸动我的心,眼眶很不争气地发热著,这是不是他的誓言?   咬咬唇,“……你、你如果现在……不反悔,以後若想後悔就来不及了,到时你摆脱不了我的。”怎麽都压抑不了自己声音带起哽咽。   拉我跃入他宽厚的怀抱,男人紧紧地拥著我,“我是後悔过,後悔曾经想不通,而屡次伤害你。”   他的话,有丝丝的害怕,“好在,你没有恨我。” “我恨过,我恨过的……”只是恨过,当时是觉得恨,只是没想到在对这个男人动心之时,那‘恨’远远不足为患了。   离开男人的怀抱,第一次如此坦然地迎视这个男人,“……可是,可是……我却喜欢上你。”无法抑制地喜欢上。   男人双手捧著我的脸,在封住我的嘴之前,我听到他的沉沉的低喃:“我知道……”他的吻,如清泉,甘甜而清爽。   望云,看鸟,远眺……   一整个下午,池中寒哪儿都不准我去,强制地要我陪在他身边,就算他只是在望天,静思之时,也得我陪在身边。   这男人,极少如此任性,脸上无奈,心中也释然。   庭院里,我坐摇椅,他坐太师椅;时不时给我倒茶,因为我现在身子的情况,不能再喝以前的香茶,他也配合著我饮一些滋补的茶;他很安静地在看书,并且,空出一半心神听我有的没的唠叨……   其实,我觉得不是他强要我陪著他,而是──他在守著我。   快日落了,望著日暮,我摸著自己的肚子,“你说,如果孩子出世,他问我他是怎麽来的,我该怎麽回答?”   想著将来他就像留井那般,总来十万个为什麽,那我还真犯难了。   从书上把视线移过来,池中寒看看我的肚子,又看看我,“照实说。”   脸额一抽,“那到时他又问‘为什麽别人都是娘生的,而自己却不是’呢?要怎麽回答?”   那妖美的脸笑了,用柔情似乎的目光看我,“他也是娘亲生的。”   心猛然一跳,却瞪他,“你才是娘亲!”   “呵呵,那就告诉他,他有两个爹爹。”   “……”这人忽然变得这麽好说话,害我一时不知要怎麽反驳,心,跳动得很快,好像被什麽狂撞一般。   “饿不饿?饿就让人摆膳。”轻风拂过,池中寒撩起我被吹散的发丝。   摇首,“都食了一下午的点心,哪会饿?”现在都饱到有些想吐。   “那便走走,对身体好。”说著,池中寒便将我从摇椅上拉起来,让我靠近他,习惯性地搂著我的腰,开始跨步。   我抬首看著这个男人,好完美的下巴,面前的是前方。会心一笑,我问:“你无事要忙吗?”前些天,他可忙得早出晚归,这会儿倒是清闲得很了。   他看路,而我看他。   “该忙的也忙得差不多了。”他代作我的眼睛,代我看著前路,“只是……我们的大婚,皇上与太后,可能不来参加,你可怨我?”   他垂首,眼里的歉意,让人心疼。   咧嘴一笑,“我们家来了很多‘主婚人’,几十个那麽多,算不算补偿你的‘家人’?”我眯著眼笑得一脸可爱,希望可以带给他快乐。   驻步,他揉著我耳鬓的发,“他们会认同你的。”大概是指高高在上的他的亲人们吧!   倚进男人的怀里,他要面对的压力,是不是大到我无法想象?而我,却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庇护……   “……只要,有你在,我已经很满足。”你是我的天下,区区的皇上、皇太后不认同又算得了什麽。    第179章:庭院里激情的前奏   捧起我的脸,池中寒看我的眼里,是复杂的。   吻,落了下来,先是轻轻地,如珍宝一般,轻轻地触碰,轻舔;微张了嘴,他趁机而入,开始有意无意地挑逗著我,追著我不放……   慢慢的,我觉著自己在学著回应他,不再只顾著逃跑。得到我的回应,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进攻,寸步不让……   不知何时,我已搂著男人有力的脖子,身体紧紧地贴著前面的发热体,被放开时,我一脸的茫然,连呼吸都忘了。   “拖儿,呼吸。”耳边响起男人有些急的声音,‘呼’的一声之後,我才吐出一口气,然後狂吸著。   池中寒笑著拍拍我的背,为我顺气,“呵呵,怎的连亲吻都不会?”   好不容易顺了气,瞪他一眼,“谁像你?吻技一流,情场高手!”我这话,纯粹只是随口说的,完全不经大脑。   池中寒却笑了,“嗯?拖儿在吃味?”   睁了一双茫然的眼看他,吃味?什麽……吃味?   不给我思索,男人又俯首,亲了下来,舔著我的唇,我的下巴,碎吻我的脖子……背,不知何时靠在要大不大的树干,撞了脊梁骨,有轻微的疼。   “嗯……寒。”受不了对方的‘骚扰’、挑逗,欲拒还迎,明明要推开他,却又想要更多。   矛盾复杂的心理,连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池中寒咬著我脖下之骨,酥麻难耐;而手已滑进我的衣里,我大惊,一把抓住那‘毛手’,迷离的双眼寻回些理智。   “这、这……这是外面。”   虽然【寒轩】不是什麽人都进得来,并且这西面有个不大的小树林成了天然的屏障,并不表示就不会有人,天色尚早,这人真是……   男人抬了首,唇直接移到我脸上,碎吻几下,“拖儿不想要?”说著脸扬起一笑,那是个绝美的笑容,那个完全而勾魂的笑脸……   “我……”我没什麽力度的话还未说出,只觉握住的手一松,又开始另一轮的抚摸挑逗。   这个男人知道我的敏感与弱点,无耻地只攻击我的脆弱,没几下就让我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嗯……停、啊停下……唔!”挣扎越来越没意义,迷乱之际,只觉裤头一松,微凉的同时,那只带火的手掌,已握上还没什麽精神的玉茎,不给我犹豫的机会,缓慢地上下套弄起来。   对方是精巧熟练的,而我……是稚嫩的。   背抵著树干,微弓著身,一手抵著对方的身体,一手抓著那不安份的手,可也只能握著,完全使不上劲,更别说阻止了。   “哈、哈……唔!放……开。”阻止不了,“嗯……呼、呼……啊唔!”声音控制不住,随著男人的手力,时不时情不自禁地溢出来。   又羞又恼,好不容易聚了点理智,抬脚就踹出去,男人手快得很,捉住我的腿的同时,拉著我往他身上一带,只觉自己跃进一大火炉,好赤热。  惊讶地看著一脸泰山不倒从容不迫模样池中寒,而抵著我的却是那坚硬的滚烫,原来──他也不是那麽的从容自在。   不知为什麽,心里竟然有些偷著乐的感觉。   看著我的模样,池中寒溢出笑意,一双美眸染上色情,“来,拖儿也感受它。”说著就把著我的手覆在那坚硬的上头,滚烫得我赶紧缩回来,却让他拉著抽不开。   池中寒看我,一瞬不瞬地看著我,盯著我躲避的双眼,逼著我回视他,回视这双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个人的眸。   “拖儿……”他低喃著我的名字,温柔地,带著浓情的……这天下,只有他这样用这种情意唤我,这天下,只有这声音可以直直发撞进我的内脏里,深深地震撼著。   缓缓地重新封住我的嘴,顺其自然,勾起我的小舌,我不知道要怎麽回应他,只能躲,只想把信推开,不料却成了与之纠缠。   “唔……”在这方面,我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只有被动的份。   我的热情,三两下就被他挑起来,下身的肿胀告诉我,他成功了……   “嗯……”想阻止,也只是徒劳。   “舒服吗?拖儿。”全身的热气都冲向下身,我连站都站不稳,所有的力气都尽量靠在树杆上,可对方却在这个时候下,带著色色的下流著一句,听得我耳根都发烫起来。   “……你……最、啊最讨厌……”言不由衷,只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空白,全身心的重点都在那只手上。   那只手就像带了妖术,让人又痛苦又……舒服,叫人迷失自我。   “告诉我,你舒不舒服?”忽的,对方停下了手,很认真地看著我。   茫然地望著咫尺的脸,那无法言语的空虚,如狂风暴雨袭来,叫自己更加不清醒了,“我、我……寒……”抓著前面的衣,把自己贴上去,不安地磨擦起来。   听到那粗重的一声喘息,自己更加燥热了。   低吼一声,池中寒一把堵住我的嘴,粗暴地狂吻起来,吻得很急,而那只带著妖术的手重新覆了上来,另一只手不再安份,撕扯著我的裤,然後抚上了我的背、我的腰、我的……   微昂著首,承受著那热吻,玉茎更加肿胀难耐,只觉身後只手开始不安份地揉著我那极少探索的臀,然後滑进了那条深沟……   “嗯唔!”而我,只能不由自主地呻吟著,享受著男人的‘服侍’。   担忧著有人会经过,会有人看到……越是担忧紧张,身体就越敏感──“啊啊!”当所有的热气都冲下那欲望中心之时,大脑轰然炸开,一片空白。   仰起了头,脖子形成了优美的狐度,而我,沉沉地叫了一声之後,在池中寒的手里第一次释放了自己。   吻了吻我的唇,听到对方带著笑意的声音:“真稚嫩。”   好不容易睁了眼,半精明地瞪著这人,“呼呼……”急喘著却骂不出一个字,由得他更加得意了。   那笑容,很刺眼。   原本的炽热,一凉,我睁大了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後最隐秘的地方,不知何时已深深地……插进第三根指。 第180章:拖儿,舒服吗?撞这个地方   原本的肿胀带著微疼,更难受的是……   “滋……”水与璧的磨擦声,色情而暧昧。   脸瞬间暴热,我又恨又羞。   “呵呵,拖儿那里正吸著我的手指不放……”男人说下流的话,“拖儿的精华真是有用,省了用玫瑰膏。”   “你……唔!”一张口,变成呻吟,不敢置信刚刚得到解放的下身竟然又开始精神起来。   池中寒笑得很得意,“我的拖儿也是想要的吧?”说著,用那坚硬顶了顶我,吓得我腿一软,险些滑倒。   好在他手快地扣住我,拉著我的腿扣著他结实有力的腰,“扣紧了,不然摔下去我可不管。”他笑得很坯子的模样,却有另一种洒脱之味,吸引著我的眼球。   “……寒,放、放开……会、会有人……”明知道他不做到最後是不会停,可还是担忧会让人看到。   “那样很好啊,让他们看看,我的拖儿这妩媚撩人的模样。”说著,身後的手指抽出来,我还未站稳,被他一抬,一顶,全根没入……“啊!”   疼……   他的硕大像怪兽,狠狠地撕裂著我,疼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见我这模样,池中寒也未敢动,碎吻著我的脸,声声细语安抚,“放松,先吸口气放松身体……该死!怎麽还这麽紧……明明做了扩张……”   他的话,有些气急败坏,我听得一半,疼痛让我冒了冷汗,原本精神的下身萎缩下去,抓著男人的衣,我努力地吸著气,想让自己放松。   手摸著我的身体,吸吮起我凌乱衣裳而透裸出来的红玉,努力地再挑起我的热情……而他自己也忍著难受,不敢乱动。   原本就不清明的大脑,多了份不舍。放松自己,疼痛减轻之後,扣著那腰间的腿动了动,连带拖动了那相接的羞人地方。   “唔……”   “嘶……”   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我的脸更热了,原本的疼痛换成羞恼,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瞪著眼前这男人,“你、你……还要不要动了?”   一听我的话,眼看池中寒就要岔气,脸上忍得极明显的青筋跳动了一下,有些渗人,只见他咬牙切齿说道:“我不想伤害你……”他的话说得极重,好不容易一句完整,似乎也到了极限。   稍稍往後贴移一下臀部,感觉那硕大滑出一截,那种奇怪的感觉很难形容,倒不是疼,酥酥麻麻的,带著肿胀,和那种奇怪的空虚,想要得到解放。   “嗯……”不经意地呻吟一声,脸更热了。   面前的男人双眼一惊喜,就贴上来,笑眯眯地:“拖儿……这是想要了?”那下流的口吻听得我全身都发热了。   瞥开发烫的脸,“胡、胡说……啊!”话未落,这无耻的男人竟然一顶,整根埋进我的体内,虽有先前的液体滋润,却还是吓了一跳,赶紧抓著男人的肩,不让自己站不稳。   抬抬我扣他腰间的腿,他笑著看我,腰缓慢地动著,也不著急,似乎能动了他便已得到解放,青筋也不再突起来,恢复那悠然从容的模样。   只是,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这男人濒临理智边缘……   他在极力忍著,不伤害我……   一动容,人就会变得傻呼呼了,比如我现在,明明已无多少理智,还想著对方让自己感动之事,抓著对方的双肩,自己送上去,迎合对方的缓慢律动,也没多馀的能力去想自己这样,意味著什麽。   我的迎合,不免给对方带去过大的震惊,他竟然忽然停住不动了,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而我,只能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你、你做什麽……停下来?”   池中寒自‘打击’里回神,咧嘴就笑了,笑得很开,都看到那两排白得晶莹剔透的牙,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麽高兴。   “干……什麽?”看著他的笑容,我傻呼呼也不会动了,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之上,一条腿还扣在他的腰间……我背靠著一根不粗的树干,衣裳不整地面对这男人,而我们的身体正连在一起……   那麽猥琐的画面,我却对著这男人的笑脸发呆。   少了顾虑,男人拉拉我的腿,扣起我的後脑就封住我的嘴,而腰间动作加大,背撞在树上,人与树一起摇曳;那相撞的地方,发出‘滋滋’暧昧而淫秽的声音,听得人越烫……   “嗯……”呻吟声从四唇间溢出来,不认真听都是自己的。   松开了我的嘴,池中寒的吻落在我的身上,到处都是,那撞击却未停过,一次比一次撞得厉害,而我抑不住咽处的呻吟,便叫了声来──“啊啊……嗯唔!”停不下来……   我的叫声,是催情剂,使得深深埋在我身体里的男人抽插得更加猛烈,似乎不把我的灵魂都撞出来誓不罢休一般。   抓著男人肩膀的手力也跟著加重,明明背抵著树,我却总害怕自己会被撞倒,於是挂在他腰间的腿也扣得死死的,不松开。   晚风吹过小树间,响起来‘淅淅沙沙’的声音,就好似二人律动的伴奏,美妙而羞涩……   “啊啊……寒、寒,慢点……啊!”动作太大,身体的承受能力不及,却又更急,抓著他,身体随之摇曳,嘴巴言不由衷。   撞击声,还有那‘滋滋’的水声与拍打声,很情色,很暧昧……   “啊!”被撞到不知哪儿,身体一阵电击一般,酥麻而难受,身体瞬间使不上劲,发著软。   听闻男人得意的轻笑声伴著粗重的喘气,“拖儿……是这里?”   ……这里?是……哪里?我不知道他说什麽,只觉每一次他撞到某处,都像在抽走我的力气,可那种击电酥麻之感难以言语。   “啊哈、哈……难、难受……嗯!”抓著男人,迎合著他的动作,腰间的腿一松,像是要滑落。   池中寒一把抓著我滑落的腿,顺著姿势把我的身体掰过去,让我双手扶著不大的树杆……迷乱的脑子,哪里明白他要做什麽?只是本能地听从,任由之摆布罢了。   弯著腰握著树干,才站稳,身後因动作而拔出一半的相接处,忽然一重,整根都没了进去!   “啊!!”为什麽这个姿势,觉得让他埋得更深了?    第181章:有的时候我可以向这个男人撒娇   全身虚脱靠在池中寒的怀里,而他却一脸的清爽,帮我整理著凌乱的衣裳,一脸笑眯眯的,就像偷惺饱食的猫儿,满足极的模样,特别刺眼。   瞪他,我使劲地瞪……可全身都使不上劲。   “拖儿因何为如此欲求不满地眼神瞪著为夫?”这人还有心情耍嘴皮子,恨得我牙痒痒的,却又不能拿他怎麽办。   “哼,若是孩子有个什麽意外,准是让你个禽兽行为给害的!”一生气,我就有口不择言的坏习惯。   也好在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还是笑眯眯地,“放心,我都有小心著孩子。”他说得挺有那麽一回事,“走不动了吧?为夫抱你。”说著也不经我同意便将我打横抱起。   “啊!”突如其来的动作,担忧自己摔下去,我本能地双手搂著男人的脖子,这让他更加高兴,步伐飞快,往主屋那边去。   【寒轩】的丫鬟与奴才是极少,除是远处的侍卫之外,基本只有绯雪侍候,以前还有兰悠,只是回来之後就未再见到她,问过很多次池中寒,他都未正面回答。   经过立在门边的绯雪时,我无颜得把整张脸都往男人的怀里塞,没脸见她了。   入了屋之後,又只剩我们二人,池中寒拐进屏风,把我放在池水边,也不管我现在对他咬牙切齿,一个劲地剥著我已弄脏的衣,待二人都光溜溜之後,拽著我往下跳,吓得我以为自己要被呛到。   “啊!”惊叫一声之後,才发现自己还在男人的怀里,而我们已经在水里了,他缓缓放我下水……   “吓到了?”他还敢笑问。   瞪他,本来想说若孩子被他吓没了一辈子怪他……可想到这些不吉利的话,於是就忍住没有说出口。   “好了好了,别气了,生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池中寒笑著放松气语来哄,拉我跟他一起坐在台阶上,而他坐在我身後,帮我擦背,手法轻车熟路。   好吧,看在……其实挺舒服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二人沉默许久,只听闻水声哗啦啦地响,好一阵子之後,听到身後的男人又开口了,“很累?”   微微一愣,听出话中的担忧与愧疚,我努努嘴,“也……不是。”我知道,这男人已经很温柔了,相比以前……   背洗完了,池中寒手一滑,双手盖过我的双肩,抱住了我,耳边有湿热气吹来,“来,洗前面。”   脸一热,我转头就要瞪他,却因离得太近,两唇一擦而过,我这下热到脖子去了,张嘴就想解释,“我……没有……唔。”还是没躲过被吻的命运。   其实,我不是怕他的吻,而是担心──担心自己习惯了,并且爱上无法自拔……   只是蜻蜓点水般,感觉那温热的柔软缓缓离开,还是那双微紫的眼盯著我有些迷离的眸,“拖儿,真美。”   身体与灵魂都像停顿在这一瞬间,周围一切都不会动了,只有这一句话在旋转,在空间漂浮著……   他说,拖儿真美……   我笑了,扬嘴就笑。   “……寒,更美。”我傻傻地笑著说。   这样的一个男人,即使我放得下天下,我却不敢说放得开他……   真想,往後的每一天都与他分享……从来不习惯一个人;虽然还不能完全卸下伪装,可是我会尝试不要错过这个男人;尝过心酸,也体会过伤痛……曾经的路,满是荆棘,满身是伤……   然而,今日。   这个男人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不用再卑微过活;不必时刻想著自己配不配得上这个男人;不用担心自己怕他的犀利、他的冷酷;不用担心哪一次都是最後一次。   我不会谢绝这种温柔与柔情,这是我的特权……   我,允许自己坠落下去。   这一沐浴,又花掉一个多时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给我擦发发丝,我有些过意不去,“你不必每次都得消耗内力帮我烘乾头发,现在天气热了,过一阵子就会自然乾了。”   而他,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之後带著我去上宾轩用晚膳。   我看著前路,笑著开口:“你不担心他们不放过你?”想到中午我就被他们‘围攻’了,现在还心有馀悸。   池中寒永远都是自信且张扬,垂首朝我肆意一笑,“为夫会担心这些小事吗?”那模样,千绝於仅一人。   被他的笑意感染,我也放松不少,可对他的话很有意见,“什麽‘为夫’?你不觉得这种自称很奇怪吗?我宁愿你自称‘本王’。”   我的话让池中寒有些不解了,“我问过沫雕,他言之,平民的丈夫都自称‘为夫’,你因何不喜欢?”   额筋一抽,“你确定要如此自称吗?”   这男还敢笑得一脸得意,一听我的话不轻不重地点首,“为何不确定?”   挣脱池中寒的怀抱,我大步往前走,不再去理他。莫名被冷落在身後,男人语气带著不解:“你生气?”   他大步追了上来。   我继续无视。   一把拉住我,他俯首认真看我,“为何生气?你总该给我个理由。”   被他这麽认真的盯著,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本就不是什麽大事,跟他计较好像也……太小气了。於是努了努嘴,不去看他,答道:“……我、我是男的,你这样自称,那我不就要、要……自称‘为妻’?”   如若这样,那打死我都不肯。   “噗哧!”不曾想,池中寒听完我好不容易才说完的顾虑,竟然很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气得我一跺脚就要转身走,还是被他给拉住了。   “放开!”我甩著被拉的手。   “不放。”他的力道自然在我之上,他散去了那笑容,认真说道:“谁规定我一说‘为夫’,你就得自语‘为妻’了?我这样说是我一个人的喜好,而你不愿意大可不必勉强自己的。”   他很真诚地解释,最後又补了一句:“若拖儿愿意那样自称,为夫倒是很高兴的。” 第182章:有客上门到访,各怀鬼胎      好事的周围,也总会伴著许多奇奇怪怪之事,这种情况,我深有体会。   大婚的前一天,来了许多人。   比如,回都城後,一直没露脸的辰轩墨;我的‘私人大夫’韩沫雕也来了,他是为了婚前给我做最後一次例检,倒也不奇怪,奇怪的事与他一道而来的人──韩琅霄。   这人完全与他哥哥不一样,长得俊逸不凡却总是带著那坯子的笑脸,一副吊儿郎当,纨絝子弟的模样,带著几分邪儿。   打一开始,我就很不喜欢这人。   “哟,小拖,好久不见!”三人入内,最先开口的是最不熟的韩琅霄,那熟络的模样,好似三人里我就跟他最熟、感情最好一般。   我的脸额都抽了两下。   哟……?倒是洒脱的招呼,瞥他一眼,我打算不予理睬。   “好久不见。”除了韩沫雕的招呼仅是微含首之外,辰轩墨倒是一如继往非常君子地含首开声。   “好久不见。”我说,客气,也不客气。   除了来为我诊治的韩沫雕之外,其他人我并不想见,也可以说──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相见。  这些人,都并不只是单纯来道贺或叙旧,我知道随著他们而来,并无什麽好事。如果只是冲著我而来的,我不介意,顶多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麽大不了。   只是,我绝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要对池中寒不利。   更不想他们利用我,来对付池中寒!我对自己说过,绝不成为那个男人的负担,绝不拖他後腿。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我不希望有什麽纰漏,更不喜欢有什麽意外。  看了一眼二人,“如果二位不介意,请容我先看看诊。”我歉意一笑之後,看了看韩沫雕,他也领会,随我入内堂。   “不介意不介意。”韩琅霄笑得很热络,而辰轩墨只是那一惯的君子笑容,没有多言。   转身入了内堂,随意坐在椅子上,把手伸出来,摆桌面;韩沫雕也不迟疑,鞠了鞠之後摆衣而坐,撩著袖口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之上,那老道的模样衣旧像个老头子。   安静地任他治完之後,我也未有问结果,他倒是开口了:“王妃娘娘的脉象平稳,气色正常。”韩沫雕边言边收拾他的家当──一小箱子。   “嗯,那就好,多谢韩御医。”他与我多礼,我也不想失礼。   我的话,他愣了愣,犹豫一小会才又平淡地开口:“冒昧问一句,不知王妃娘娘是怎麽跟舍弟相识?”   看他忽然的客气生份,我垂了眸,“在欧阳堡时,他认出寒,他是幽灵宫的四大护法之一的‘雨’,代表幽灵宫参选武林选盟主大会。”   听罢,韩沫雕又是一愣,似乎对於我说的事,他并未知晓。   我疑惑了,据说这二兄弟感情很好,这种事韩琅霄怎会瞒著他?   “谢谢王妃娘娘的告知。”韩沫雕一鞠,背起他的小箱就要出门,才跨出两步,他又回身,“恕下官多嘴,还望王妃娘娘莫要与舍弟过多接触,这是为娘娘好。”说完不给我提问的机会,便已离开内堂。   “为我好……吗?”我起身,想著韩沫雕的话,拉拉自己的衣裳,其中各种暧昧缘由,我亦不想追根究底。   跟著出了内堂,那二人早在那里寻了位置坐下,二人聊得正欢,见到我们出来,韩琅霄一双眼都在我身上,未有一丝关注他的哥哥。   “小拖可有什麽问题?”   “王妃娘娘一切安好,无碍。”答话的却是韩沫雕,那生份的口气,好似二人根本就不是兄弟,而是陌生人。   对於韩沫雕答了问题,韩琅霄始终未看他那哥哥一眼。   这二人之间……一定有大故事。   关於这些,我最多好奇,但绝对不会追根究底,於是我露了微笑,“最近王府收到各地送来的稀奇特产,还有上好的龙井茶与十分难得的‘龙逸果’,几位不防一道品嚐品嚐?”   看韩沫雕的模样,似想要诊完就离开,一刻不多留,被我的话一留,他也不好拒绝,恭敬的模样,完全与他兄弟有著天壤之别。   “那敢情好啊。”韩琅霄笑得跟个天真的孩童。   “绯雪,准备一下吧。”我笑著朝守著我的绯雪开口,她领会地退了出去,不久又领著人端站许多东西入内。   我坐在上座上,而他们三人分别坐在下方;辰轩墨与韩沫雕是朝中大官,分别就坐在下一座的左右,而韩琅霄虽不是朝中之人,这些规矩也应该是懂的,看他却是想坐在我旁边,池中寒专属的位置上,我倒是无所谓,倒把下方的韩沫雕急得一瞪,这人才嬉皮笑脸地坐到韩沫雕的下座去。   “真麻烦,大家都这麽熟了,还讲究这麽多礼仪做何?”坐下的人,还不忘小小抱怨一下,听得他身边的韩沫雕脸都发青了。   这二人,一个古板严肃,一个开放无羁;做兄弟,必定有诸多不和吧?   端著茶杯,品著茶,我倒是一直没有开声,打量著这兄弟二人,以不变应万变。   出呼我意料的,相辰墨从头至尾都只是含著笑容,偶尔附和点首,也未有什麽奇怪的举动或话语;韩沫雕本就没打算留下来,自然是一言不发;也只有韩琅霄跟我很熟一般,聊著天南地北。   我没有拂人好意之趣,他说什麽,我就应什麽,看在外人眼里,我们二人的确是聊得愉快。   对於韩琅霄一直东拉西扯,也不见说到点上,只有按奈著陪他,直到一道身影带著一阵风入屋。   “今儿个真是热闹啊。”池中寒大步入屋,边说边朝我而来,在我身边坐下之後,笑眯眯地看看我,“可有想著本王?”   微微一愣,这人在外人面前,从来都自称‘本王’的,我扬起笑容,“王爷,有客人在。”磨著牙提醒这不分场合的男人。   池中寒这才扫向在座的人,生分是有,但不明显。是了,这下面的人,韩沫雕是他朋友;辰轩墨与他亦友亦敌;韩琅霄私下身份是敌人,明著身份只是世交。 第183章:韩琅霄当面捣乱,池中寒怒火中烧      真是复杂的关系呀……我不由得支起下巴,坐著好看戏算了。既然主人回来了,待客这种事就交给池中寒。   不为过。   “明日才是本王的大婚,二位怎的提前来贺了?”池中寒也端起茶的模样与我有几分相似,带著那微笑扫下座的人一眼,也不知其的想法。   撞墙头的,果然还是那吊儿郎当的韩琅霄,他坯子笑容也不收敛,视线投向我这边,“我们是来看看小拖的,才聊一些私事,王爷您就回来了。”然後他不怕死地对上池中寒:“其实,王爷您可以迟一些再回来。”   那挑衅的态度与语话,使得我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我偷偷瞥池中寒的脸色,此人还是含著微笑,看似并无变化,可我就是感觉得到这人极怒之中了。   冷汗一流,我有想藉病离开的打算。   “哦?原来韩二公子与本王的妃子如此熟络。”池中寒略淡的话一出,带著微笑看了看我。   心一惊,暗暗叫苦:你瞪我做什麽?我也是受害者!   韩琅霄明显是故意,对於池中寒的怒意视若无睹,继续笑得开心,那双眼里丝丝的狡黠,没被落下。   “其实我们何止熟?我可是打一开始就很仰慕小拖。”韩琅霄笑得很乐,“而且,仰慕小拖的可不止我一个呐。昨日起,全国所有‘迎氏’米行就以【恭祝当朝寒王大婚,与天同庆,米粮免费发放三日】为由,正办得绘声绘色。这可是大手笔啊!试问这天下间,能做到如此大举动的人,可不多。最叫人惊奇的是,对方可是打著王妃好友的旗子而行的善。”   话说到一半,我马上就联想到那个阴柔绝美的男子,那个初会面就吻了我的男子──   这下,心中叫糟也没用,身边一股寒气真是渗人。   “哦?不知这位‘友人’是何方人氏?”这会,池中寒是盯著我‘笑问’的,那寒气直逼得我打个寒颤。   扯出个笑脸,“这,听韩二公子这麽说,好似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池青城的一商人。”   “一面之缘?真是不一般,凭一面之缘就可以作如此大的举动,了不得呢!”池中寒明明是笑著说的,可那话明明就是磨著牙说出来的,越来越渗人了。   “这……我也不知啊。”逃避似的,我转头面向下座,“韩二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呢。”我也咬牙切齿。   这混蛋是看著不够乱,而故意来掏乱的吗?!   一脸的不好意思,这人倒忽然谦虚起来,“哪是我消息灵通?这种天世人皆知的大事,我也不过照口头搬来罢了,哪像小拖有这要样的朋友,对於此大事早就心知肚明,特意给王爷惊喜,这份感情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叫人感人肺腑,难得的很。”   我发誓,此刻我有掐死眼前这坯子笑容的姓韩的冲动。   “呵、呵呵……”我只能僵著脸傻笑。   就在这种尴尬的时候韩沫雕忽然起身,朝我们一鞠之後,严肃的脸,认真的口吻:“下官还有差事在身,便先告辞,望王爷王妃恕罪。”   一见有人先带头,一直不说话的辰轩墨也起身要告辞,韩琅霄不得已,只好跟著一起,却依依不舍地看著我。   池中寒本来就怒上头,对於这几人眼不见为静,摆手就允了他们,那三人才转身离去,这头他便一把拉起我,往寝室去。   “做什麽……”   一进屋,我就甩开被他抓得有些发疼的手,脾气也跟著上来,瞪著这莫名其妙的男人。   四双互瞪,很难得,这次却是对方先移开眼,一屁股坐下来,一言不发。我瞥瞥那没有发飙的男人,很是意外。   他竟然不发飙?   “那个男人是谁?”   就在我以为这人不会生气之时,忽然听闻声音,我惊得抬首瞪他,发现他也在瞪我,只是他坐著,而我站著。   努努嘴,“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商贩子罢了。”看看他脸色,我继续解释:“临出发前,我不是与王大人他们跟几个池青城的富商用过餐吗?那迎月就是其中之一。”   “迎月?”池中寒的怒气‘噌’地又冒了上来,“你竟然直呼别的男人的名讳!”这人一怒就瞪大那双桃花眼,跟牛眼有得一比。   “不然你让我怎麽说?说‘一姓迎的男人’?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在奇怪的地方发脾气?那晚的事,你是同意的,青蓝村之事你是全权交给我负责,我只是在尽心对待你的百姓罢了。”   我也不喜欢那姓迎的啊!那种阴深深捉摸不透的人,谁会喜欢?我不也是迫不得已吗?   极少见我也发飙,池中寒微微一愣,那怒火降了许多,一把拉过我跃入他怀里,见我挣扎就搂得死紧,口气多了份无奈:“就不应该放你出去,才转眼就招蜂引蝶。”   “……”这人倒底在说什麽?   挣扎不开,我只有咬著牙瞪。听了他的话,我也没完全听懂,於是继续瞪,直到池中寒受不住,狠狠地吻了我,而我被吻个昏天暗地,才忘了自己还该继续生气。   靠在男人的怀里喘著气,忘了先前为了什麽事而闹不愉快,我有些语气不稳地问:“阿爹什麽时候才来?”   先前乡亲们说阿爹迟两天才会到,可几个两天都过去了,怎麽还不见他老人家的身影?还是……他并不赞同我们?   他那麽讨厌池中寒,又怎会赞同?   心情瞬间跃到谷底,苦涩马上爬了上来,如果自己唯一的血亲都不赞成我,那我该怎麽办?   见不得我这模样,池中寒用力地揉揉我的头,疼得我回过神来瞪他,他才扯开了笑容:“放心吧,岳父大人说过必定会来,他唯一宝贝儿子的大婚,怎会不来?”   别人说此这话,我必定当作是安慰我罢了,可是从这男人说出来,不知为何我就是相信了。   “嗯,阿爹是不会不管我的。”我说服自己该相信。    第184章:重逢南条寻与筄漓却已事过境迁      在这种‘你浓我浓’气氛之时,绯雪入屋禀报:“王爷,有位姓迎的户商送来结婚贺礼。”   才沉下去的寒气,再次升起,我大惊,一跃跳离男人那渐渐冰寒的怀抱,朝绯雪挤眉弄眼:“……啊,这样啊?那咱们一起去看看。”於是逃也似的跑出屋,绯雪也聪明伶俐,跟著我跑出来,留冷无言在那儿挡寒冰。   出了【寒轩】,我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膛:“……真是,吓死我了!这人最近越发阴晴不定了!”   我喃喃自语著,绯雪在身後也有些心有馀悸,“王妃娘娘,您就别再总惹王爷了,您倒是没事,可属下们每回都不好过。”   略歉意地看她一眼,“这……我也没有惹他啊!”我也委屈,“他这样,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婚前什麽什麽症?”据说有些人一到这个时候,性情大变,跟换个人似的。   看池中寒那模样,十之八九了。   而绯雪却用鄙视的目光扫我一眼,完全忘了恭敬,“王妃娘娘,我想您多虑了!”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哪有说错?”我为自己据理力争。   绯雪无奈地摇首,“王爷真是可怜……”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啊?喂,你回答完再走吧……”   见到迎月我并没有惊讶,惊讶的是与他一道出现的两个人。而那两个人似乎并不认得我,有些怯意地躲在迎月的身後,用充满戒备的眼神防著我。   “王妃娘娘可认识这二人?”见我惊讶地看著他身後的二人不放,迎月连礼数都省了,直接就开口问,那阴柔的笑脸,一成不变。   收回了视线,看向他,“他们二人怎会与你一道?”为何会不认得我?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有些不自在微躲在迎月身後的二人,一个十五、六岁,长相清秀,透著一股书生傲气;另一个二十出头,盈柔秀美,骨子里散出来一股妩媚,很是勾魂。   这二人,不正是南条寻与筄漓吗?   他们怎会与迎月一道前来?那不认得我的模样,也不似装出来,他们倒底遇到什麽事?这大半年里,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发生什麽事……?   一堆疑问,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未停留有答案。   见我这样模,那迎月笑了,阴柔里多了层不可见的得意之色,“看来我是找对了。”笑看我,“王妃娘娘不请我们坐下吗?”   一经提,我才忆起几人还站在客堂里,而堂中还有一堆的──该是贺礼吧?对於什麽贺礼我完全没兴趣,心急地只想知道来龙去脉。   我径自先走到上座,“几位不必多礼,请坐吧。”朝绯雪一喊:“上茶。”   迎月还是笑眯眯,挑了离我最近的位置坐下,而坐他之下的是南条寻与筄漓。   见我瞪著他等著他的回答,迎月却卖起关子,竟然敢当著我的面悠然地饮起茶来,急得我直想摔杯子。   快到忍无可忍的地步,那迎月才放下茶杯,面向我,“二月前,我北上做生意,途中巧遇这二人衣衫破烂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好似还有一夥人在追赶他们。於是我善心大发,便出手相救,二人随我一道回府。”   这人的废话比重要的话还要多,我咬著牙等他扯完。   “……请了大夫一诊,一查看,才发现这二人曾……”   他有些为难地看看我,“曾被人长期软禁凌辱,全身新伤旧伤数不胜数。最要紧的是,他们还中了无名的毒,导致记忆不但全无,智力变得与孩童无异……这一月多来经我多番打探,才发现去年,有相似的二人与王妃娘娘相识,於是想著二人有没有可能是与王府有关,今日便带他们二人一道前来。”   听著迎月那淡淡无波澜的解释,我的心一跌再跌。   他们……离开的这大半年,遭人软禁?被凌辱?还全身是伤痕?中了无名的毒……最後还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变得跟孩童一般──   怎麽会这样?   站了起来,一个踉跄不稳,还未迈开步伐就除些摔倒,迎月眼明手接扶住我,“王妃娘娘可要仔细著。”   挥开迎月的手,一脸难过地来到二人面前,他们胆怯害怕的模样,完全不似假的。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犹豫一下才缩回来,敛起眼里的难过,尽量扯出个温和的笑容:   “筄漓,小寻,你们不记得我吗?我是小拖啊!”   二人,只是用受惊的眼神看我,那两身子使劲往迎月身边挤去,把椅子都快要挤倒了。   倒退两步,难过无法掩饰。   “王妃娘娘,你无碍吧?”迎月关心问道。   伸手摆了摆,示意我无事,坐回我的位置,还是不敢置信地看著下座的那二人,“不知大夫有未言明,他们二人何时能恢复记忆?”   我问迎月,他这会儿见我这般模样,也不再用那玩笑的模样了,敛了敛神色,“他们二人中毒很深,我为他们寻过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目前也仅是凭推断得知,他们中的有可能是[一母香草]之毒。”   “一母香草……”听到这里,我眼中堆满难以置信。   这种毒草我知道,在阿爹丢给我的医书里看到过,一种非常不起眼的小草,可那小草花一开,异常的香,只稍几株,就能使得整个山头都飘著那香味;香味是没有毒,还有提神的功能,可那小株草全身都是毒,轻者健忘,重者见血封喉……   他们是不小心自己食了这种毒草,还是被人喂食?   疑问越聚越多,使得我一下子没办法能理清。   “王妃娘娘知道这种毒?”迎月倒是好奇了。   看在他也做了件好事的份上,对於他以前所作所为,我也不予追究,这样一想倒也不觉这人有多讨厌了。   点点头,“此草极毒,不过在池国极为罕见难寻,因何就让他们遇上?这太奇怪了……”後面的,自己揣测起来没有根据。   倒是迎月接了话,“想必是人为。这二人,一人长得清秀,一人又长得不是女人胜似女人,难免会有些龌龊之人见其二人,便起了歹念,才有了之後之事。”   迎月的分析不无道理,可我一颗心隐隐不安,觉得事情并非这麽简单。 第185章:大婚之日的著装准备非常繁缛      吐了口气,恢复原来的微笑,“不管怎样,还是得谢谢迎老板当初伸出援手搭救他们二人。不知……”看二人一眼,“不知可否将二人交於我?毕竟他们也还算是我王府的人。”   虽然卖身契还了筄漓,而南条寻当初做书童,也未签下卖身契,但好歹在王府待过一阵子,且也无亲无故,说是王府的人,不为过。   迎月倒是无所谓,他对二人并不执著,“那是自然,只要是王妃娘娘的要求。迎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就是让他把对他而言本是麻烦的二人转让给我吗?说得九死一生似的,我想我知道自己讨厌此人的根源了。   送走迎月,还是有些费劲,且不说失了记忆的南条寻与筄漓缠著他不肯留下,就是迎月这个人,也是个麻烦。   此人的目的,我猜不透。   绯雪让人把被敲晕的南条寻和筄漓送到南厢房,南厢房离【寒轩】最近,只隔著一道墙。   “王妃娘娘,是不是要到韩府把韩御医请来?”绯雪跟著我,细心地提示,我摇摇首:“他们刚才回去不久,想是已入宫,你这个时候去也请不到人,先回去问问寒吧!他拿得定主意。”   到了【寒轩】池中寒却不在,这倒叫我惊讶了。   “王爷上哪去了?”见我惊讶,绯雪代我去问人,守在【寒轩】的两丫鬟赶紧回禀:“奴婢不知。”   也是,池中寒上哪怎会告诉她们?   “无言在不在?”我问绯雪,绯雪静下来一听,才摇摇首,“他不在。”   他们这些贴身护卫之间,估计也有另一套气息追寻,她刚才静了一小会,追寻不到,说明冷无言并不在,至少没在【寒轩】   “难道是出府了?”我自喃,想著这个时候他们能去哪里?   当晚,池中寒回来得很晚,我也忙了一天,所以他回来的时候,我靠著榻处睡得有些迷糊,觉得有人将我抱起来,往房里去。   温暖的怀抱,我迷迷糊糊地半睁著眼,“嗯……你回来了?”声音都竟是充满著困意。   “嗯。”听到男人那低低沉沉的声音,好似催眠曲,听得我更困了。   “……桌上……留了晚膳……”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梦话,还是现实,迷糊中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是在吵闹中醒来,起床之後发现平时习惯的屏风位置不一样了,我迷糊著半睁著,无力地唤了声:“绯雪。”   下一刻绯雪已到我面前,“王妃娘娘,该沐浴更衣了。”   一愣,“沐浴?”一大早的,沐浴做何?   正想著,绯雪已引我到一偏房,睡眼朦胧地睡衣,下了水池才觉得不太对劲──这水池好像不是[鸳鸯玉]石所砌,这里不是王府!   至少,不是【寒轩】。   从满是花瓣的水池起身,我随便擦乾之後,把里衣套上,边唤著:“绯雪?这里不是【寒轩】,怎麽回事?”   一拐出屏风,房里不止有绯雪,还有几个婢女,并不眼生,就是那几个得到特许,能在【寒轩】服侍的几人,都乖巧少言,个个年纪尚小却做成稳重。   “你们快行动,时辰不早了。”绯雪一声令下,几人捧衣的捧衣,端盆的端盆,拿花的拿花,忙而有序。   擦脸漱口,挑牙抹耳……   我被按排站在钢镜前,任她们忙活,却有些莫名,急问:“怎麽回事?”   绯雪一边给我著衣,一边忙著解释,“王妃娘娘您忘了,今日是大婚之日,自然是要做准备的。”   哦……我还真忘了。   睡迷糊了,估计。   即便如此,可是……“这里是哪里?”我明明记得睡著之前,是在【寒轩】的寝室偏房的,一觉醒来,怎会到这陌生房间来了?   “衣服,把那件拿过来……王妃娘娘,一会绯雪再告诉您好吗?”绯雪似乎很忙,一边指使别人做活,一边为我穿著那繁缛的大红衣。   垂首,这衣也太……累赘了。   皱了皱眉头,“那件就不用了,这件也不用了。”我把身上一件陪衬衣除去,下巴指著一丫鬟拿过来的衣,拒绝。   “可是……”绯雪为难了。   不管她,我拿起边上的外衣往身上套,大方而简洁,这才满意些,“你帮我把腰带拿来戴上吧!”我朝绯雪笑了笑,她自知一时也没法改变我的心意,只好无奈地去拿那透金丝的金黄宽腰带,好生为我系上。   照了照铜镜,白底领折、绣凤金丝透图、大红底衫……腰间一条金丝透黄金宽腰带;三千青丝自然垂落……  “王妃娘娘,您先坐著,绯雪为您梳发。”见我发愣,绯雪赶紧出言,把我按坐凳子上,她开始给我梳发、戴玉冠。  当她弄好之时,不知往我脸抹了什麽,我跳起来,瞪她,“你给我抹了什麽?”一边质问一边用手背擦拭自己的脸,好不自在。   绯雪被我整得也无奈了,“王妃娘娘,绯雪给您上些胭粉。”   “胭粉?不用了。”我断然拒绝。   “那,绯雪给您修一下眉。”绯雪让步。   “修眉?不修。”我还是拒绝,我又不是女人,上什麽胭粉,修什麽眉?不是我不配合她,实在是她所提的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一个大男人的,抹什麽胭粉,修什麽眉?   绯雪也不与我争,上下打量著我,不算满意,但也未有皱眉表示不满,“这样也罢。”然後把我按回凳子上,“你们二人过来给王妃娘娘修一下指甲!你和你,把袜和靴子拿来……”   看在她们都这麽忙禄的份上,我尽量配合,不是万不得已都不要提出抗议。一通来下,足足弄了两个时辰,又累又饿。   绯雪望了望屋外,“迎亲的队伍也快到了吧?”她比我还急。   不由得,我朝她笑了笑,“我说绯雪啊!你不必如此著急,你过来喝杯茶吧。”我把一边的杯子,满了茶递给她,她瞥我一眼。   “现在哪是喝茶的时候?”然後又转身向一边排排站的几位姑娘,“你们说,还有什麽未准备好的?” 第186章:迎亲之时,你我双手相牵      一帮姑娘估计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都茫然地摇首。看罢,绯雪微垂著眸,自喃道:“……大概,也就这样?”   我却笑了,“绯雪啊,你忘了一样。”我提醒。   一听,绯雪赶紧转过身来,急问:“是什麽?”   指指自己的肚子,“你忘了给我食物。”平时这个时候,她都给我准备第二顿了。   “啊!”绯雪这才忆起来,朝一边的丫鬟使唤,“你去把王妃娘娘的膳食取来。”那丫鬟赶紧提著裙摆急急忙忙小跑出去。   我接著说,“还有苹果和长命锁。”   苹果是代表平平安安;长命锁是长命百岁……   “啊!”这下子,绯雪与那几位姑娘都惊醒了,满屋子找那些必要东西,我却笑呵呵地慢慢食用丫鬟端来的膳食。   我表面是平静,内心自然也不紧张,但却不似表面那般平静,倒不如说澎湃得都难以自抑了。   今日,要成婚了。我与……那个男人。   午时,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由远而近,绯雪搀著我出了屋,我才发现这里不仅不是【寒轩】,根本就不是王府。   “这儿是哪?”我问身边的绯雪,她倒是急了一上午,额间都渗了些香汗,那豔美的模样平添几分妩媚。   听了我的话,绯雪抬起眼,“回王妃娘娘,这儿是城南尾的【凤府】,昨个儿夜里,王爷亲自送您过来,您当时睡得正香,王爷不忍吵醒你。”   “哦……”凤府?是谁想出来的?   “一会我们坐喜轿去吗?到门外我要怎麽做?”我不禁要问了,觉得这绯雪平时老练惯了,可这种事她不免也是头一回。   “一般天潢贵胄是不会出来迎亲的,可是……”她犹豫一下,“咱们王爷做事向来乖张,一会是坐马车还是坐喜轿绯雪也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   “哎呀,绯雪姑娘,王妃娘娘……还有喜帕!”不知是哪位姑娘风风火火追出来,都快到大门了,看到那火红的布帕,我脸一黑。   “不用。”头也不回就垮出大门。   “哇!新娘子出来了!”   “好美的新娘子!咦?竟然不盖喜帕!?”   “天啊,那不是新娘子!是……新娘子?”   “是男的!”   “怎麽可能?你们眼花了,长得那麽美必定是新娘子!”   “可不是,当今皇上赐婚,哪能是男的?你们真爱胡说!”   “王妃娘娘啊!那是王妃娘娘啊……”   我在一浪高於一浪的喧哗声中,看到骑在俊马上面,那俊美不凡的红衣男子,金冠玉面,好个倾国倾城的男子!   一身火红,不似新婚大红袍那般累赘,与我倒是一至的,都从中抽出几件,省了麻烦;唯一不同的是,大红衣上,我的是金线绣凤,他的是金丝绣麒麟;我玉冠,而他头带金冠。   见到我,那大红衣金冠玉面美男子,动作优美地跃下头挂大红花的俊马,一路向我走来。   似乎,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唏嘘与吵闹声瞬间停止;似乎,那或赞美或惊豔的惊叫声也停止。这个世界,瞬间只有彼此。   来到我跟前,牵起我的手,朝我美豔一笑,那阵阵的抽气声似乎只是我的错觉。   “我牵到你的手了。”他笑著看我。   我也回以笑容,“我没盖喜帕。”   “拖儿很美──”他说,“今日大方一回,让天下人都见识你的花容月貌,叫下天下人都妒忌去。”   “噗……”我被他逗笑了,该是天下人妒忌我才对吧?   “新郎送新娘上花轿──”那拖著尾音的高声叫,把我们都惊醒,我瞥了一眼前方的大花轿子,脸色马上就变了。   扯扯新郎官──池中寒的衣,“我不坐花轿,我们一起骑马。”抬首朝他露出个自认为很甜美的笑容。   池中寒眼角都是笑意,答应得很乾脆,“好啊。”可一边的领花队红娘与红郎赶紧过来阻止,“王爷,王妃娘娘!这、这不符合礼法,使不得呀!”   我同池中寒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那红娘与红郎,他说:“本王何时在意过那些繁文缛节?”   我乐了,朝那惊恐的二人调皮一笑,“是啊,他连男人都敢娶来当王妃,还有什麽合不合礼法?”   池中寒在一阵尖叫声中,抱著我跃上俊马,他那一张绝美的桃花眼带著明显的喜悦,孤傲而尊贵地扫一眼围观看好戏的平民百姓,忽然爽朗一笑之後,豪气宣布:“本王今日娶得王妃,大喜!所有到王府门外祝贺的,不管是达官贵人、平民子弟,还是流浪乞丐,均可得到由王府派送的红包!”   坐在马背上,侧仰首看著这难得一次如此豪爽的男人,我不禁喜上眉梢。   如今,当著天下人的面,我是他的,而他……亦是我的。   俊马快步而行,身後是群众的高呼──   在池中寒的怀里,我笑道:“你这样一闹,王府门外得排好长的队伍。”这男人明明不喜这种麻烦之事,今日为何搞得如此……繁琐?   “与民同庆。”池中寒驾著马,慢跑著,配合身後的车马人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概是因为:王爷娶王妃,并且王爷亲自迎亲;大概是因为:王爷与王妃都同身为男子;大概是因为:这位王妃不坐喜轿,不盖喜帕;大概是因为:两个同样大红喜袍的男子,坐骑在带著喜花的俊马上……   不管哪一个原因,今日的整座都城,都以看著我们。   “我要名扬天下了。”望望路边被军官拦著的百姓挤来挤去,我侧首望著男人带著俏皮说道。   驾著马,还是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池中寒,笑道:“为夫早已名扬天下,身为王妃,你怎能落下?”   “原来你早有预谋,拉我下水。”我洋装微怒,却换来他轻笑两声,“可不是。”这男人,今日很高兴。   看著他眼角处,完全不掩饰的笑意,我知道。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王府门口,而站在门口迎接我们的人,让我生生顿在那儿反应不过来。 第187章: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   池中寒搂著我跳下马,见我愣著不免催促,“走啊。”  来到门处,已把围观的人都隔离在门外,排著的队伍果然非常的长;而站而门处一直瞪著我们的竟然是──“阿爹?还有……爷爷?您怎麽也在?”他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   是了,阿爹说爷爷不叫江郎中,姓红,是想当年红极一时的[神医],红浩江。又叫[一朵红]。   红浩江笑得非常和蔼,“吾之乖孙儿大婚,怎能不来?”   “这样啊?那……阿爹,你为何现在才出现?为什麽刚好与爷爷一道?”   阿爹神色不太自然,双眼左顾右盼,就是不怎麽敢看我,“阿爹……是担心你紧张,所以该出现时才出现。”说得多伟大。   用睁角瞥他,“阿爹,你该不会自己过於紧张,所以才迟迟未出现,顺便寻到爷爷硬要跟著爷爷一道才磨到这个时候吧?”   阿爹的脸大红,大声地嚷著:“谁、谁说的?我那是担忧你爷爷不认得路,才好心带他一程!”   “哦,是吗?”我完全不相信。   “岳父大人,还有……老爷子,这儿好像不是说话叙旧的地方吧?”身为新郎官,池中寒终於开口提醒。   “啊啊!对了对了,得先拜堂!神……老爷子!怎麽办?要拜堂了!”阿爹马上就急起来,手舞足蹈,比我们当事人还要紧张。   我与池中寒对视,都无奈。   红浩江笑呵呵地拉拽著紧张过头,不知要如何是好的阿爹,往宅里去,这时红娘与红郎终於可以高呼──“新娘迎进府!从此恩恩爱爱,百头偕老──”   从宅门走到大堂的路还挺远,而满庭都是人,随处可见都是我认得的,自然也有我不认得的,他们脸上都是笑容,有祝福,有看好戏。   池中寒牵著我的手,俯看我:“是这样走过去,还是让为夫抱你?”他眼里,全是笑意,话中半调侃。   明明是感动,可我还是忍不住瞪他一眼,“你不走我走了。”说著反拉他的手,率先往前走。   听闻身後那轻笑声,是幸福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婚礼似乎跟寻常百姓的好相近,高朋满座、呼声高起。当鞭炮响起之後,奏乐开始。   高堂上坐著阿爹与身为乾爷爷的红浩江,而我与池中寒站在堂下。   正迷茫著,喜礼生高呼诵唱:“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然後我们二人被人推了推,靠近著面前堂外。   礼生又诵唱:“一拜天地──”闻著声的同时,有人搀著我向堂外鞠躬,我偷偷瞄同时鞠躬的池中寒,正巧撞上他也同偷瞄我,我微愣。   二人直起身,转身面向堂内,上座的阿爹与爷爷,而阿爹身边正站著笑得喜滋滋的哟哟,她正朝我挤眼,那模样俏皮可爱。   礼生趁机诵道:“二拜高堂──”   这一声响,不知为何,眼忽然一酸,觉得有水珠就要涌出来……十八年了,阿爹一个人将小小的我抚养成人,他从小想著培养我长大之後能考取功名,然後娶个娇妻,生儿育女,而他老人家便可以享於儿孙满堂──   可我,背著他离了家,还爱上一个男人,如今还厚著脸皮与这男人成婚,他老人家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却从不告我知……   “拖儿?”   听到池中寒带著疑问的声音,我才发现自己还鞠著腰,而他已直起身,正担忧地看我。   满眼湿润,我看著他,而他一见我这模样,那俊美的脸上一急:“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看他那模样就要终止婚礼似的。   一急,拉著他,朝礼生哽咽道:“请再诵一次。”说完拉了拉身边的男人,不管他同意与否,我“扑通”一声跪在地。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可我不管。   池中寒没有犹豫,见我的模样大概也猜出我的心思,跟著也跪了下来,这倒让我震惊不小,我只是打算自己跪,因为上堂是我的阿爹。他身为堂堂的寒王,而阿爹与红浩江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哪有王爷跪平民的道理?   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跪下了。   明明,於礼不合;明明,男儿膝下有黄金。   礼生也都吓住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被池中寒一瞪才语声不稳:“二拜高堂─”   池中寒牵著我的手,撑在地上,我们双双朝上座之人叩拜。   阿爹,小拖感谢您带拖儿来到这个世上!感谢您不辞辛苦将我养育成人!感谢您成全我的任性……   在上座的阿爹,都跨出步,伸著一双手,“起来,快起来!跪什麽跪,这傻孩子……”他的声音也哽咽著,是喜是忧也只有他最为清楚了。   池中寒拉了我站起来,二人这时才面对面,他盯著我,很认真地盯著我,好似他所看到的,全部只有我一人。   “夫、夫夫对拜──”   那礼生终於聪明一回,因为拜完之後,我是含笑的,而池中寒是笑眯眯,那礼生偷偷松了口气,才喊:“送入洞……”   “不可以拜堂!”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伴著内力传来,生生阻止礼生最後的一句,也撩起一阵风,吹得满堂烛火乱飞。   “有刺客──”外头的护卫军而高呼起来,外头已乱成一团,而堂也乱了,大家纷纷看戏的看戏,害怕四处窜的四处逃窜。   “小拖,完了,他追来了!”阿爹不知何时已闪到我身边,那不是担忧的目光,而是一脸的看好戏。   一愣,“什麽追来了?谁追来了?”我疑问。   “你的成成呗,还有谁?”阿爹倒是悠然自在。   成……成?   只觉身边一阵寒气逼起,我刚抬首看身边的池中寒,却见一把闪著寒光的剑直逼而来,目标──池中寒?!   而持剑的是──武成?   怎麽会是他?他为什麽会来?为何要来破坏婚礼?为何要刺杀池中寒?   阿爹拽著我闪躲到一边,语气里满是兴奋:“小拖这事你就别管啦!让他们争斗去吧!” 第188章:原来迎月的目标竟然不是我?      “可……”看著二人出招快狠准,我心惊胆战,“阿爹,真的不用去阻止吗?这样……会不会出人命?”   我的紧张是多馀的,因为阿爹完全不紧张不说,还兴奋地在那儿手舞足蹈,不停地喝彩……   “阿爹……”看著这嫌不够乱的阿爹,我黑了脸。   见我拉下脸,阿爹这才稍稍收敛起兴奋,可那双眼闪著光,半分都收不起来,我无声地叹口气,对於我这阿爹已到了完全无语的地步。   扯扯看好戏的他,“阿爹,你为何会认识武成?”难道我们小时候真的是旧识?为什麽我不记得他?那梦里细小的片段,哪一部分是真哪一部分是假?   被我一问,阿爹这才停止摩拳擦掌的举动,那不带岁月痕迹,还十分俊逸不凡的脸微愣,“原来,小拖还未忆起成成?”   阿爹也唤他……成成。   敛了眉,“阿爹,这是怎麽一回事?”阿爹都记得的人,为何我记不住?还是,那个时候我太小?   既然如此,武成当初是怎麽认出我的?为何又不表明身份?   好看的凤眼闪过一丝为难,阿爹又开始躲闪我的问题,“小拖啊,有些事,总得自己想起来才有意义。”   “是啊,有些事,不是自己想起来,真的没什麽意义。”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们二人。   我寻声望去,见到的是那阴美的迎月,而他一惯总带著那森森笑容的脸上,此刻冰冷带著犀利,看的不是我,而──阿爹?   “阿爹?你怎麽了?”见身边的阿爹脸色惨白,使劲地往後退,我不免担心了起来,从来未见阿爹这模样过。   迎月寒著一张脸逼近阿爹,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庭中打斗的二人身上,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你、你你……怎麽会在这里?”好不容易,惨白著一张脸的阿爹这才挤出一句话来,抖著手指著朝他逼近的人。   迎月的脸色很不好看,就似池中寒盛怒时,极力忍著的模样,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你要躲我到什麽时候?”迎月张口,那极怒的口气,带著不可察觉的受伤,就好似被谁负了的多情人,爱里带恨。   这……怎麽回事?   阿爹一甩手,“胡说!谁躲你了?小子,我、我警告你,别再缠著我了!”阿爹难得一次,口气如此僵硬。   听罢,迎月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警告?如果当初不是你先惹上我,我如今岂会到处寻你?当初我也警告过你,你却一意孤行,不然哪会有如今的我?这是你自找的,也是命中注定。”那是指责的口吻。   这……阿爹当初对这迎月做了什麽?   “我、我我……我当初只是一心救人,没有任何杂念,你这人怎麽就这麽死心眼呢?再说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还不放下。”   “十一年。”迎月忽然说。   “什麽?”很显然,阿爹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那之後,我寻了你十一年!这十一年里,我只见过你两次!每次都让你逃掉……若不是这次碰巧让我遇上你的儿子,他与你长得十分相似,我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也不会顺藤摸瓜来到这里寻你!你还要让我寻你多少个十一年?!”   说到最後,迎月都改用吼得了,吼得阿爹脖子一缩一缩。   这……原来,这迎月那般待我,是因为阿爹的原故?好吧,我被利用了,虽然我不生气。   “你、你你……我又没让你寻。我说过了,我当初只是一心救人,没有任何杂念,对你我也只当是万千病患中的一人,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你该懂的,你何苦再追寻一个对你无任何感想的人?你就是再缠著我,结果也是不会改变的。”阿爹对迎月避如蛇蝎。   我倒是很好奇了,当年是什麽事让这同样绝美的迎月缠了阿爹十一年之久?这又是怎样一个人,能让一向什麽事都无所谓的阿爹紧张得避如蛇蝎?   “你们……是什麽关系?”终於,我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对持。   迎月还是不看我,一双眼一刻都不离开阿爹,阿爹却是好生为难地把视线投向我,一脸求救,“小拖啊,你帮帮阿爹吧,这人、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当年我也不过看他身中剧毒,好心救他一把,这人竟然事後翻脸!”   阿爹说得倒是很委屈了,可我偷看迎月的脸都黑透了,这……   “迎老板,这是怎麽一情况?”问阿爹必定不会说实话的,还是问迎月吧,看他也不像恩将仇报之人,而且他寻阿爹十一年,哪是‘恩将仇报’这麽简单?   迎月这才把视线自阿爹身上移开,对上我,“若王爷也躲你十一年,你会怎样?”他的回答,精辟简要。   而我,深深地震住了。   阿爹跳脚了,“你你误导人!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我与你什麽关系也没有……”   “真的没有吗?当时我宁死也不愿给你救,可你非要多此一举,是你主动惹上我,如今你还想撇得一乾二净?想都别想!”   迎月生气的口气,与池中寒十分相似。   见对方完全没有放弃的打算,阿爹也快抓狂了,指著我:“我儿子都成婚了,你也该放弃这种荒谬的做法,好好找个娇妻生儿育女了吧?怎的就是缠著我这一老头子不放呢?”   一听阿爹要他找人生儿育女,迎月的脸瞬间黑如锅底;听到最後,他却有些木然,接了话:“你一点都不老,我们不过只相差十岁。”   “……”阿爹开始无语了,瞪著眼前的人也不知说什麽好,“总之,你别再缠著我了。”阿爹转身就想走。   一把扯住阿爹,“你又想逃!我不会再让你躲我。”说著就把人往怀里一带,当著我的面……吻、吻住了?   我震惊得赶紧咬住自己的手,怕自己惊叫起来……这、这怎麽回事?不会是,我想的一样吧?   这阴美冷豔的迎月……看上我阿爹了? 第189章:婚礼上的混乱越闹越大  被人锁住,阿爹拼命的挣扎,最後嘴是被松开了,可身体还是被禁锢在迎月的怀中,推不开搂他的人,也动弹不得。   这倒是奇了,这天下间,能禁得住阿爹的人,可不多──这迎月竟然是高手!我真是一丝都未察觉到。   “你、你混蛋!放开!快放开我!”阿爹被吻得气急败坏,举著一双手使劲地捶打著搂著他不放的迎月。   “不放!放了你又准备逃走了,是不是?”迎月毫不畏惧地迎视阿爹。阿爹的那拳头力道可不小,可迎月不躲不闪,生生挨了好几下,嘴角就有血丝渗了出来,这时阿爹才僵著停住了手。   “你找死是不是?”不知怎的,连差不多有一丈外的我,都能感觉得到阿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虽然如他人一般清凌,却是凌厉的。那双眼,透著杀气,由清褐色变成了深墨色……   迎月坚如磐石,“死都不放!”   “阿爹不要……”等我明白过来,阿爹不是开玩笑,想阻止之时,为时已晚,只见那迎月被打出两丈之外,当场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而阿爹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我看得很清楚。   “阿爹……”我轻唤著。   听到我的声音,阿爹那双带了墨色的眼,恢复了过来,扫一眼两丈外那趴地上蠕动要起来的人,阿爹朝我歉意一笑,纵身一跃而起,在高高的横墙上灵活地几跃便不见了踪影。   回首望去,迎月已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纵身跟著阿爹的方向飞跃而去……身影明明有些踉跄不稳。   这时大家才发现跃出去的两道身影,等大家惊奇望过去时,早已不见了踪影,而院中打斗的二人,已也已慢慢分出了胜负。   却没人先停下来。   整个庭院被破坏得一片狼藉,那两道如闪电一般飞速的身影,都毫不留情地朝对方展开猛烈的攻击……   连我都只看到两道影子而已,更别说围观中的多数都是无任何武功底子的平民,他们也只是在好奇转眼间,那美丽大方的庭院随著闪光在毁灭罢了。   阿爹不肯告诉我,武成与我之间的事,而武成如今是因何而来,我自然也不得而知,当务之急,只能是想办法阻止那拼个你死我活的二人……   “无言!”我唤,瞬间,冷无影便闪到我身边,恭敬地等候我的吩咐,我看看他,“有何办法阻止那二人?”我指半空中两道电击。   冷无言是习武之人,也是个高手,他有些为难地望向庭院,“恐怕很难。”他说,“王爷的功力到了何种境界属下未知;而那盟主显然也不是一般人……不过王妃娘娘请放心,照目前来看,此人不是王爷的对手。”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更沈了,就是这样我才担心。   池中寒还是‘安平真’身份时,武成只不过吻了我就被他一掌打出好几丈,吐著血才艰难地爬起来;如今这武成竟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破坏婚礼,他身为堂堂的王爷,面子也不好放,不弄死那武成他定不会罢休的。   拍著手背,我急得汗都冒出来了。   转了两圈,远远发现庭院有口活井,脑子一亮,我冲冷无言问:“无言,你有没有办法让井水喷几丈高?   冷无言微愣,“尽全力,应该可以。”他也不是很有把握。   “那好。”我笑了,“那边有口井,你想办法把整口井的水都对著那二人喷。”   这下,冷无言为难了,“这……王爷他……”   瞟他一眼,“你是想事後我找王爷跟你算帐呢,还是想……”我的话未全说完,冷无言便懂了,默默转身走向那口井。   “绯雪,帮我拿把好一点的伞来。”我笑眯眯地开口。   “是。”只听闻绯雪那清伶好听的声音,等再见她人时,已多了把伞。   眼望冷无言对著一口井发功,我忍不住就笑了,绯雪倒是为他抱不平,“王妃娘娘,无言可是在听您吩咐做事。”而我却在这儿笑他……後面这话她用神眼指责。   我努力掩嘴不笑。   “轰……呯!”一声似雷鸣响,地动屋摇,所有躲在廊里柱後的人都未反应过来,只见‘哗啦啦’下起了暴雨,把被破坏的庭院都冲洗了一遍。   而那两道闪光终於熄火,只见两道人影随著‘大雨’缓缓落下,我打著雨伞来到被冲湿得还是一副优雅模样的池中寒身边。望向对面如落汤鸡的武成,他的脸色不太好,不知是不是吃了池中寒的亏。   “你为何要破坏我们的婚礼?”这话,是我问的,池中寒不肯让我靠太近,估计是怕把我也染湿了。   看到我,武成的脸上先是一惊喜,听到我的问话,他却又沈下了脸,看了我好半响才缓缓开口:“为什麽……要与他人成婚?”   那是悲伤带著指责的口吻。   垂了眼,“因为我怀了他的怀子。”再次抬眼,“而且,我爱他。”   听到我的话,武成的脸不再平静,满是痛苦之色,“你、你……爱他,那我呢?我们曾经的诺言呢?”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你说的什麽诺言。”所以,对不起。   ‘扑通’,武成单膝跪倒在地,好似受到了什麽重大创击,那痛苦的模样,深深地刺疼了我,不知为何,脑口隐隐地疼痛了起来。   为……为什麽会这样?抓著胸口,这种痛,很熟悉,又很陌生……   “成成……成成……你别走,你别走……”脑里,那是小小的悲鸣,好伤心好伤心,哭喊得有些撕裂,让人揪疼。   “拖儿?你怎麽了?”身边的男人马上就发现我的不对劲,伸出手扶著我,一脸的担忧和著急。   我抬眼看他,一脸的苦痛,“我、我不知道……可是,看、看到他痛苦……我、我这里也好痛……”   过於疼痛,我有些站不稳,跃落在池中寒那湿漉漉的怀里。二话不说,池中寒一把抱起我,往【寒轩】飞跃而去。   迷迷糊糊,我想:好吧,现在是送入洞房了……   而,身後一片狼藉中,听闻那年轻的礼生高诵:“送入洞房──” 第190章:我从来未瞒过你何事      若不是没有力气,我还真会给他爆笑开来,这人也太逗趣了。   小心翼翼地放我在榻上,绯雪也已经拽著作为嘉宾的韩沫雕入屋,韩沫雕一成不变的官服还是那般严肃,他倒是没有其他二人那麽紧张,从容不迫地给我诊了起来。   其实,我现在已没那麽难受了,那疼痛也不过瞬间之事。   “王妃娘娘无大碍。”韩沫雕放下袖綩,“只是有些气血攻心,只要把心放平了,喝些定神之药便可。”   听了韩沫雕的话,池中寒一把将人挤开,半蹲在榻前,握著我的手,“真的没事了吗?”他很担心。   挤出个笑脸,摇摇首,“嗯,不疼了。倒是你,快把衣换了吧,染了风寒就不得了了。”我一急,便坐起来催促。   被我催著,池中寒才不得不入内阁换衣,而韩沫雕已退出去,回到前堂与大家一同喝喜酒。   绯雪给我端来平日喝的滋补茶,我坐正之後不禁问:“前堂怎麽样了?”估计已乱成一团糟了吧?   “冷总管在处理,倒是没什麽问题。只是酒席得重新再摆。”绯雪倒是不紧张那些。   “哦。”如果是冷总管的话,一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说起这冷总管,自从我回王府之後,他就未来看过我……虽然以前也从未专程来见我,为何我会觉得他在躲我呢?   摇摇首,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去告诉他们,别伤害武成。”毕竟人家也是武林盟主,自古以来,江湖与官家不同道,好听一点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事实上还是有些敌对的。   “是。”绯雪领了吩咐,退了出去,这时池中寒自内阁出来。   “事到如今,你还关心著那人麽?”那语气明明就带了愠火。   高挑俊雅的身段,紫色上好丝绸绣著张牙舞爪的麒麟,边上花纹的滚边芙蓉;趁托著他那张绝美的容颜。好看的下巴微微抬起,桃花似的一双眼眸,孤傲地藐视尘世的一切;面若中秋之朋,色如春晓之花,鬓似刀削,目带秋波,肤如玉……随意的一举一动,就是仙人也绝比不会比他更美了。   而,这样的一个人,此刻正在为一些无意义的事气恼。   有气无力地靠著榻栏,“你都将人打得内伤,还想怎样?”   被我言中,池中寒脸上的火散去,看看我的脸色之後,才有些无奈,“拖儿是真不记得那人?”   “你倒是希望我记得他?”我瞥他一眼反问。   “自然是一辈子不记得为好。”想都没想,池中寒就这么答了。   “我只记得他参加了武林大会,最後赢了你的右卫,夺得武林至尊这一称号。”我还想能忆起那人呢,这样的话麻烦就会少很多了。   听了我的话,这人不怒了,来到榻边,就坐我旁边,揉揉我的腿,“若你忆起来,并且记得自己还欠他一个天大的诺言,你要怎麽办?”   听出男人话中的不确定,我也沉下来,是啊,倒底是怎样的一个诺言,让他不惜千里追来,破坏我们的婚礼呢?要知道破坏皇家婚宴,可是杀头大罪……“啊,你可不能杀他!”   一想到这里我就急,而我著急的模样像根刺,就扎到眼前这个男人了,马上又炸起脾气,“你舍不得?”   瞪他一眼,“若我欠他一个诺言,那说明是我欠人家的,我怎麽能眼睁睁看著他为我去死?再说,若他有个意外,你觉得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会放过你吗?倒是私事是小,若闹大了,变成皇家与江湖的争斗,内乱一起,得意的必定是外敌。”   可不是,天下七国,表面平静了几百年,可其中各大小战役却是不少的,或许还未到天下大乱的地步,可如果池国一闹,必定有野心勃勃之人趁机而入,到时就真是不堪设想。   瞥一眼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看似天下太平,其实各国都相互虎视眈眈,不然冰之国就不会舍得将他们的公主送来作为联婚的利器。”   听我所言,池中寒也知其中利害,他先是瞥我,然後看我,再接下来就盯我,使劲地盯,盯得我莫名其妙之时,他才言:“我的拖儿还有多少事是瞒著为夫?”   这回换我一愣了,“我……从来未瞒过你何事。”只要你想知道的,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毫无保留地让你知道了。   池中寒笑了,搂我入怀,“我知道。”   乖巧地靠在他怀里,嘴里却说:“身为新郎官,不是会很忙的吗?外头的人估计在到处寻你了。”   “就让他们寻去吧,本王要提前洞房,他们也管不著。”说著就亲吻著我的发,引得我‘咯咯’地笑。   “呵呵……你、你别闹了,宴会上,那麽多的达官贵人,你不去也太不像话。”我这是为他好。   脸一拉,“我的新婚王妃是在赶本王吗?”好不可怜的语调。   笑著瞥他,“我这是为你好。”拉了拉他有些开的衣领,“难得著得如此帅气俊美,不出去惊豔一下那些人,岂不是浪费了?”   我略带调皮的语气,很入他胃口,嘴上说著“王妃就不怕为夫被看了去”这样的话,眼里却全是宠溺。   “如今,整座王府,张灯结彩,处处双喜,火烛成双……我心中已感恩得很,又怎会约束於你?”他堂堂一寒王,能把心留在我这里,我已很知足了。   男人在我的脸上轻轻一吻,牵起我的双手,半弯著身体看著我,一脸真诚:“执子之手,愿与子白头偕老。”   望著男人离去的背影,泪水落了下来。   他从来不说情爱,也从不曾许诺……可他却说:执子之手,愿与子白头偕老──   “你,执我之手,已敛去我半世冰霜;你,吻我之眸,已纵我半生浮沈……”你一笑,已是我一生所求,一生不弃。   沉浸在那份悲感与悸动之中,混沌久久,不能回神……   有人推门而入,“王妃娘娘,王爷让绯雪给您送些膳食来,王爷担心您饿著。”绯雪也慢慢地比起以前来开朗且多言了许多,如今开口也不再是惜字如金。 第191章:八年前,我与武成的过去   回神抬头,我有些疑惑,“新婚的新娘……不是不可以进食的吗?”平民百姓家,在新郎官还未入新房掀盖头以前,新娘子只能坐在床上等,更不可能私自进食吧?   绯雪这会儿倒是笑了,“王妃娘娘,您又不是一般的新娘子,连喜帕都不必盖了,怎会还在乎能不能进食?”   被她一提,倒也是。   一笑,我下了榻,来到桌边,一人拿起筷子,没人陪……   “您多少先食用一些吧,王爷在前堂与各位大官吃酒呢。”绯雪似乎也看出了我,从来不喜独自一人进餐。   “也好。”我说,多多少少也食了些,不让自己肚子闹饿之後,又开始担心起那个男人。   “王爷会不会被人灌酒?”   绯雪边收拾边回答,“灌得可多了。那些官员平日里没什麽机会,今日趁著王爷大喜,集体在灌王爷酒,都饮了好几坛了。”   平时池中寒孤高冷傲,又是堂堂的王爷,那些高官达贵定是没有机会接近,如今大好时机,不‘雪恨’一番,也不会甘休吧?   越想我就越担忧,“绯雪你去帮看著点。”   “是。”绯雪领了吩咐退了出去,房里又剩我一人。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屋里处处喜红,那双大蜡烛明亮地燃著……   “呯!”   紧闭的房门被粗暴地撞开,惊得我一回神,以为是池中寒喝多回来‘行凶’,却不知抬眼看到的是──武成?!   他还穿著下午那一身湿漉漉的衣裳,现在半湿地贴在他身上,皱巴巴的,很狼狈落魄的模样。   “武……少侠?”我带著疑惑出声,他是怎麽来到这里的?外头的守卫……眼一暗,不会都被他杀了吧?   “小拖,跟我走。”武成大步走来,伸手就要抓我,让我一惊,闪开了,退到一边,谨慎而戒备地盯著他。   “武少侠,你别这样,我与你之事,改日再谈好吗?”我试图好声说服他,而武成也没有马上发疯。   认真地盯著我好半响之後,才收回手,失魂落落的模样,叫人心疼。   “小拖,你果真什麽都不记得了麽?”他抬首,用一双受伤的眼盯著我,盯得我满是罪恶感。   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什麽都不记得。”我说得有些不安,“我记得你给我的那条小帕,上面的字是我绣的……”   虽然我从来不记得自己还会刺绣。   “……我还记得,我一边哭一边哀求地跑著叫‘成成不要走,不要丢下小拖’……”越说越难过,“可是,其他的我却怎麽也想不起来,那时,我有多大,我都记不起来。”   所以,“对不起……”   武成悲伤地垂首,许久都未有出声,我想出声劝他,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麽,一时间,房间静得针落地可闻,只有二人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站了许久,武成终於有动静了,他缓步到桌边,又再回头看我,缓缓地扯动嘴角:   “那年,我十三岁,你十岁。那时,我与师父在外游历,在经过一山脚处时,我发现了你,趴在一乱石中,你说你被蛇咬了,你说你很难受,紧紧要抓著我的衣角,叫我救你,师父封住了你的七经八脉,算是一时保住了你的性命……”他在回忆。   “当时我们不知该怎麽处里,便在原地升火。夜里,你阿爹寻来,带著我们上山……那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真的很美!而山上只住著你与你阿爹二人。自醒来之後,你就一直缠著我……那时的你,笑得总是很甜,我明明不喜欢你,甚至在私下对你又打又吧,不让你跟著我……可你却总是笑眯眯地跟在我的身後,在大山小山里跑来跑去;那时的你,总说长大以後一定要嫁给我,要永远在一起;那时,你才十岁,你被你阿爹骗,说要跟谁在一起,就一定把对方的名字绣在手帕上,二人才可以永远在一起……”   说到这里,武成那有些苍白的脸上,溢满宠溺的笑容,很真实。   而我,却一句话也无法插上。   “於是,小小的你,拿著绣针,缝了十多天,终於把我的名字绣上去……那时,我却只看到你的一双小手,全是伤痕,而你却笑得一脸高兴,对我说:成成,我们约定好不好?小拖长大以後就嫁给成成,我们永远在一起……”   越听,那奇怪的疼痛越厉害,我抓著发疼的胸口。怎麽也想不起来那一年的事……   “……为什麽,我想不起来……”   “那时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所以你阿爹才带著你到深山去治疗,却一时贪玩,留下了山,被毒蛇咬。之後,你的身体更加虚弱了,总是会忽然晕倒,我们去玩时,都是两人欢腾著出门,然後是我背著昏迷的你回到木屋。”武成继续慢慢地回忆著当年。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做过什麽让他如今如此痛苦之事,我除了道歉,别无他法。   “虽然,那时我只有十三岁,而你只有十岁,但是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并不只是‘小朋友’的依赖,不然你不会为我做那麽多,也不会为了留下我,偷偷进山,想去找传说中的神仙……”   “我……”是因为我当时身体不好,又雪上加霜中了毒,身体太虚弱,所以对於那一年之事,完全丧失记忆吗?   “你那次入山,大概是遇到很可怕的事,我们找到你时,你非常虚弱地昏迷著。师父趁著你昏迷,将我带下山,最终你还是没能留下我,而我也不知你醒来之後会闹些什麽……”  说到这里,武成脸上的痛苦又染上,“可是,我们重新见面,你不但完全认不出我,连我的名字,你也没有印象。”   “我……真的不记得了。”心中很愧疚,可是,记不起来就是记不起来,除了难过,我什麽都做不了。   “小拖……你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没关系,你现在只要重新认真我,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一脸明明不是很成熟的脸,如今完全放低姿态,在哀求著我……   “成……成。”我该怎麽办? 第192章:我欠著武成一条命,一份痴情   武成给我的打击何其大?  跌坐在榻边,我此刻不敢面对他。我欠他一条命,更欠他一份情,他把那份情看得那般重要,可我……能还他什麽?   武成也未再说话,只是在看我,在等我,一直在等我的答复……   受不得那视线,我抬眼看他,抖著唇好半响,才道出话来:“成、成成,从陌生到稔熟,从相知再到陌生……忘了你,忘了那份情,是我不该。我……”   “别说了!别说了……小拖!”武成打断我的话,脸上还是痛苦,用尽一生的痛处在看我,带著悲凉,“我不要看到小拖……如此痛苦的模样,我不能让小拖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   抓著头,武成似乎也濒临崩溃连缘,“……小拖该是快快乐乐,天真烂漫,而无忧无虑。我、我怎麽能为了自己,让小拖如此痛苦?不能啊,不能……”话没说完,武成转向就往外跑去。   一惊,我追出去,只见那狂奔的模样,似乎身後有山洪猛兽在追。抓著难受的胸口,那背影,因何那麽熟悉?   “……成成,别走……小拖不要成成走……小拖,成成长大之後,一定会回来娶小拖的,我们约定好不好,所以你别做傻事了,你睁眼啊……小拖,成成给你饮‘羽之血’,这样你就会好起来……小拖,我要走了,但是我会回来找你的……”   脑里,轰炸出一句又一句,可是都是零零碎碎,就像一破碎的杯,每一片细块都刺进我的肉里,好疼。   那誓言明明该信笃,可是我们都走开得太仓促,这一生不曾有相触,我该怎麽去改变?   从相逢到殊途……   跌坐在身槛边,倚著槛缘,这种痛……是武成传达给我的痛……此刻的他,是不是比我还要痛苦,还要揪心?   阿爹不肯告诉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饮过武成的血?是不是,只要我们离得不远,我就能感应到他的锥心之痛?   “……为什麽……会这样……”   抓著自己的发,我该何去何从?   我,负了一个男人,负了他的一生托付……负了他一片痴情。   “王妃娘娘!您怎麽了?”   绯雪失了冷静的惊叫,刺进我的耳里,茫然著一张脸抬首,我看她,张嘴就说:“……绯雪,我该怎麽办?我负了他,我负了他,我负了他……”   我……真的负了他。  “什麽负了谁?王妃娘娘,您先起来……”绯雪被我弄得很惊慌,双手搀扶著我起身,“天啊,倒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何外头的侍卫都晕了?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绯雪这就去唤王爷……”   一把抓住慌慌张张要去喊人的绯雪,迷离茫然的一双眼,此刻才找准了焦点,看著她:“别喊他来,我没事……别喊他来,至少……现在不要喊他……”现在的我,要怎麽面对他?要怎麽告诉他,在他之前,我负了一个人?   “王妃娘娘……”绯雪搀扶我回到屋中,让我靠坐在榻上,脸上犹豫著该怎麽办。   不去看她,我抖著睫毛闭上了眼,死死地抿著唇,双手好想找什麽抓著,好消去那份带著悲伤的不安。   “拖儿?”我听到了声音,池中寒的声音。   睁了眼,果然是看到这张妖娆绝美的脸,还泛著酒红,想来是喝了不少的酒,正满是担忧地看著我。   “寒……”湿润一双眼,我坐起来抓著他的双臂,“我、我欠他一条命……我欠他一份情,我负了他……我该怎麽办?”   垂著头,紧紧地抓著男人的双手臂,觉得这样自己才不会溺水而窒息。   “……欠谁?”   身体一抖,咬著唇,我抬首艰难地面对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欠著武成一条命,我欠他一份情……他追来了,我该怎麽还?”   池中寒的脸没有表情,不知是惊还是怒,好半响他也才说出一句:“你……记起来了?”   点首,“嗯,我记起来了。”   所以才那麽痛苦。   男人将我抱进怀里,任我抽咽著,没有说些奇怪的话刺激我,也没有发飙生气。只是,紧紧地抱著我,绝不放手似的。   直到门外响起声音:“王爷,喜宴上有几位大人在找您。”   这会儿,池中寒才松开了我,捧著我的脸,两麽指拭去我眼上的泪痕,“我去去就来,别想太多了。”   望著他,我点首。   以为他又要去很久,至少要应付宴上那些达官贵人,可他果真就是‘去去就来’,只是出了房,到内屋不知交待些什麽,绯雪便出了内屋,而他再次折回来。   端给我一杯水,“解解渴。”   看看他,我接过水杯,“嗯。”捧著水杯,心里不知是什麽滋味。我以为他至少会像以往那样不分青红皂白乱发脾气,可,却如此一副柔情的模样,体贴入微,没有发飙的预兆。   该高兴的,可是……为什麽有一种不被重视的错觉?本应……是该高兴的。   “怎麽了?”看见我只捧著杯,进入的自己的迷雾里,池中寒不由得更加担忧了,那声音轻得就像重一点都能把我吓到一样。   我茫然地抬眼看他,张嘴就问:“寒,你娶我,只……因为我肚里有你的孩子吗?”自从他知道我肚里有他的孩子,那态度完全就变了。  从来孤傲的他,竟然对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而且不管什麽事,都能做到那般温柔体贴……   我不知该相信他是在为我而转变,还是在为……肚子里的宝宝。   我的话,就像一颗大石头,从万丈高空损落,重重地砸在平静的湖面上……平静的湖面,荡起的不止涟漪。   “……”池中寒什麽都没有说,一直平静的脸,暴怒边缘。   心中忽然激起一股恐惧──我在问什麽?不是早已决定好,只要能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只要他想起就能回头来看我……就足够吗?我怎会忽然奢求起来?   “呯!”手中的杯连水跌落在地上,撞在榻脚处发出闷响,没有破碎。    第193章:要我,如果你爱我就狠狠地要我      “……对不起。”痛苦地垂下眼,“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为什麽如此不安,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绝望。   捧起我的脸,池中寒二话不说,狠狠地封住我的嘴,一改近日的温柔,肆虐起来,抢著我的呼吸、扫荡著我嘴里的每一片寸土……   惊了微张著嘴,合不上。银丝顺著嘴角滑落……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松开我的嘴,他却咬著我的唇、我的下巴、敏感的耳……一路下滑,大红衣裳随著他的动作轻易地滑落下去…… “嗯……”不知发出的声响是痛苦还是愉快的呻吟,总之,那一份难言的过往开始变得沧桑。   忽然,男人抓著我的手,覆在那一滚烫的硬柱上,他一双带著情欲的眼盯著我,红唇一张,言道:“感觉到它的炽热吗?感觉到它只要对著你就会变得滚烫吗?”   是啊,好烫……我迷离著一双眼,不知他要表达什麽,也不知自己的理智都飘浮到哪。   “我,对著凤小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如此炽热滚烫,也不会有如此渴求过一个人!你还有什麽原因说服自己,我要的只是孩子而不是你?”   他说……我摇首,没有啊。我怎麽会敢找那麽尖痛说服自己的理由?   可是……   “拖儿,看著我!”池中寒又扯了我的一把,硬逼著我面对他,“告诉我,你心里装著的是谁?告诉我,你心里爱著的是谁?”   心里……装著的是谁?心里……爱著的是谁?   张嘴,“……池中寒。”只是一个名字罢了,每一次呼出口,都能深深地撞击著自己的灵魂……“池中寒!池中寒!”我控制不住地呐喊起来。   “……我爱你啊!”一直爱著的就是你,为什麽总要逼我?   捧著我不能自己的脸,池中寒直直地逼视我,“那我也认真地告诉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说……什麽?   “我,池中寒爱上凤小拖!不因为该死的诅咒,不是因为什麽破孩子!就只是因为──我爱你!”   茫然地看著这紧紧锁住我一切视线的男人,他说什麽?   “……你,爱我……”他说他……爱我?   他爱我……   “哈哈……呜呜哈哈……”我又哭又笑,大哭,大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无可救药。   “拖儿……唔!”用嘴封住池中寒将要说的话,我不听,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想听!   使劲地啃咬著,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被自己咬疼,直到一股铁惺味充斥刺著口鼻,我才茫然地松著嘴,望他。   男人却笑著看我,一把推倒我在榻上,把剩下的衣三两下就剥得一乾二净;他骑在我身上,也在脱自己的衣裳。那线条完全的身材开始裸坦在我眼里,真美……   “是你先勾引我。”他说著,便俯下来,开始啃咬著我的身体……不疼,酥酥麻麻的……   我,就是勾引你,就是要这样叫你除了我,谁也看不到……   伸出两条白皙的腿,主动勾上那健美的腰,双手搂著他的脖颈,咬著他的耳垂,漫迷著声音:“给我……”   把你的,都给我,只给我……   终於受不住,池中寒低吼一声,抠了一大坨玫瑰膏往我私处塞,甚至来不及做著事前扩张,便深深地将他自己埋进我的体内。   “啊!”再痛,也不敌内心的恐惧……   疼得一额的冷汗,可我却在说:“……寒,给我,全都给我……”   他不是别人,他是池中寒。他不会因为我的失常也跟著一起失常,忍著不动,他企图用吻来挑起我的欲望,用他那一双带著火的手来燃烧我。   这些事,对於他来说,太容易了。原来撕裂的疼痛,变得酥痒难耐,我不安地扭动著腰部,想要得到抚慰。   男人明明已忍无可忍,却还荡著那一抹销魂妩媚的笑盯著我,“拖儿来亲我。”   不管他要什麽,我都照做,将自己往上送,这次我不再乱啃乱咬,而是轻轻地舔著那被我咬破的唇,好像在为自己先前的事赎罪而赔不是。   我的轻吻,是摧毁男人理智的利器,他不再忍耐,像脱缰的俊马,开始肆无忌惮地驰骋了起来,狂野而铭心刻骨。   猛烈的撞击发现拍打和‘滋滋’暧昧而隐晦的声音,“啊哈、哈……嗯唔……”还有我情不自禁的呻吟变成尖叫。   池中寒一拉我的腿,搭在他的肩头上,双手撑在我的耳鬓两旁,下腰抽插著,双眼却一直盯著我的脸,盯著我的双眼。   我没办法回视他,双眼都是迷离,嘴里溢出来的似痛苦又愉快的尖叫,也都是情不自禁。   整根拔出,再整根没入,顶得我的肚子都要穿了一样……   “拖儿,来。”男人带著情欲的的声音响起,才发现自己被他拉到榻边,而他就站在榻下,让我趴在床边,而他此时正握著我的腰,似要轻易就能将它拧碎,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趴在榻上,只觉自己的腰被握著,後边进进出出发出来的声音随著我的尖叫,只能加重二人的喘息;池中寒俯下腰,伸出舌头舔著我的耳根,而下身却疯狂地抽动著,就像狂风暴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啊唔……”过於难受,不断地甩著自己的脑袋,那种想要又不想要的感觉,很可怕。   泪水迷离的一双眼,张巴张著合不上,银丝随著嘴角滑落……   “寒,寒……啊啊,慢……”明明叫著他慢些,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合著他动作。   “拖儿,我的拖儿。”男人唤著我的名字,只喊我的名字,加快了腰间的动作,“啪啪”的撞击声,很欢脱。   不知道自己几回声响尖叫,不记得自己怎样求著他不要放开,求著他猛烈地要我……只记得晕了醒,醒了晕……直到再也释放不出来,男人才深深地埋在我的体内,一声大吼,与我再一次奔向了死亡与往生的边缘。 第194章:你是我的一片绚烂与永恒      半眯著一双眼,我趴在榻上,而男人趴在我的身上,从身後舔著我的耳……   “拖儿……”伴著碎吻,是男人的声音,我惊恐地瞪大一双眼,不敢置信,他竟然、竟然……又肿胀起来!   抱起我转了身,让我扣著他的腰,而我们面对面,下身还连在一起,他朝我一笑便站了起来,吓得我惊呼:“啊……”   无视我的惊呼,池中寒一步步走向内阁,那是水池……可是每走一步,那坚硬的武器就是一次深深撞进我的内壁,粗大在里面摩擦著,有意无意地撞著我的敏感……   “唔……”咬著唇,不想叫自己呻吟出声。   可是,已来不及了,一下到水池,男人就再也无顾忌地操动起来,随著水的拍响起,我除了尖叫,只能吞噬著那粗大的利器。   “拖儿,告诉我你要不要?”男人抽插到猛烈处,总会忽然顿下来,盯著我的脸问著迷离的我。   甩著头,“……要,要!我要……”我要你,只要你……“给我,寒……啊啊……寒……”我喊著他的名字,每喊一次那撞击就变得更加猛烈,深深地撞击著我支离破碎的灵魂。   夜,太长……   我的暮色早已被这个男人掩藏,而在我的世界里,他只给我光明,不留一丝黑暗……   深深地咬著男人的肩,一阵抽搐之後,我再次晕了过去……不管外头,嬉笑荒唐。今晚,我是这个男人的,而这个男人,也是我一个人的……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醒来时,已是另一个日暮时分,夏日的暮色非常的美,一片绚烂。   而,池中寒就在我睁眼可见的地方,笑吟吟地看著我。这个男人,只要不生气,都是笑吟吟对我的,眼中的深情,我怎麽能盲目看不见呢?   我睡了一天吗?忆起昨晚被这男人狠狠地摧残一夜,到天明才肯放过我,脸就不由得滚烫起来。   今日,好像是要进宫的吧?这样错过了时辰,不知皇上与太后会不会怪罪下来?都怪这男人!想著就忍不住瞪他。   “醒了?饿了吧?”池中寒先开声,轻声寻问。   轻轻地摇摇首,我没有答话,只是这样侧躺著看著坐在床边的他,这样看著,其实,就满足了。   一笑,“起来吧。”他伸手来扶我起来。   “嘶……”这一动,扯动了身後私处,一阵撕裂之疼马上爬遍全身,疼得我咬牙切齿。抬眼却发现池中寒眼里的愧疚,“上药了,还很疼?”   摇摇首,我还是没有说话。   池中寒不理,到一边取来湿毛巾为我拭脸,再折回去,给我端来漱口茶……之类的来回几圈,他才抱起我出房,来到屋里,桌面上摆了还冒著热气的汤粥类。   “还是先食些稀食吧!”他说,抱著我,把碗粥摆我面前,我看看他,不说话便垂首慢慢地食了起来。   我食得很慢,主要是没什麽胃口,再加上现在正坐在男人的双腿上,而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这叫我怎能不难以下咽?   “怎麽不吃了?胃口不合我再让他们换别的。”池中寒非常迁就我。   扯著他的衣,我摇首,没有胃口,换什麽都一样。   “还在生我的气?”他有些挫败,“是我没克制住,让你受伤了。”他很愧疚。   摇首,这事我也有错,怎能怪他?脸一热,这种事他怎的就喜欢挂在嘴边说?也不见他脸红害臊   “那你怎麽不说话?”他不死心地追问。   脸更热了,张了张嘴,我还是没说出话来,羞恼著自己的放纵。   池中寒微叹了口气,以为我还在生气,在伤神。他转个话题,“那个迎月在府上,他似乎很想见你。”   惊奇地看著这男人,他什麽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池中寒看出我眼中的疑问,笑得有些无奈,“那人伤得可不轻,却坚持要见你。”   伤……?   “啊,那是……”才说出几个字,那沙哑得跟老太婆的声音,惊得我赶紧闭上,一脸的懊恼。   池中寒一愣过後,竟然大笑起来,见我瞪他,他才稍稍收敛些,“因为声音沙哑了,才不肯说话的吗?”   脸红地点头。   在我脸上亲一口,“傻瓜,很好听,别有一番风味,不必不好意思。”   我瞪他,他以为全世界都有他那般厚脸皮吗?我、我这声音说出去……别人肯定会想歪的,这叫我怎麽能说?   说自己……纵欲过度,叫喊得厉害,导致声音沙哑得如老太婆一般难听?   那我就不用活了。   又将一碗乌漆麻黑的汤药推到我面前,“这是润喉的,喝了会好很多”他说得简单,而我却仰著首,看著他发起了呆来。   他是怎麽想得到的?还提前准备这些……他,总是如此体贴入微。   “又胡思乱想什麽?喝了吧,不是要见那迎月吗?”池中寒催促。   我惊奇地看他,“你……不生气?”一说话,那难听的声音就刺激我的耳,端起碗,二话不说,大口地灌起来。   见我喝完了汤药,便把碗推到一边,看我苦的,便放了一片甘甜的醋糖在我嘴里。张著嘴含住了糖,连带的把他的手指也一并含住,我脸红,而他却瞬间染上情欲,眼神开始有些躲闪我。   无奈地呼出一口声,“拖儿,不准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勾引我,我不能保证任何时候都能清醒不伤你。”他说得煞有介事,却听得我脸更热了。   脸红地看他,“伤,疼吗?”那一张妖美的脸上,红唇处竟有个暧昧的伤口,不知他面对外人时,会不会羞恼?   一笑,“不疼。”一把抱起我,离开寝室,到来隔壁的客厅,而迎月早已守在那里多时一般,一见到我们,他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步伐有些不稳,才行了一步,让池中寒阻止了。   脸早已丢尽,我也不顾了,任著池中寒抱著我放在大腿上,而我一双眼不曾离开迎月,那阴美的脸上,变得苍白异常。    第195章:往事追忆,迎月的过往      “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想了一会,我才挤出一句,心中是愧疚而心虚,毕竟他身上之伤,是我亲爹一手造成,我也脱不了干系。   经我一问,迎月只是摇摇首,开口直问:“你……可知道你阿爹在哪?”   这回换我一愣,昨日阿爹飞跃离开之时,是他随後追出去,现在怎会来问我要人?   看出我的疑问,迎月的一双眼暗了下来,“我追著他到城外不远,便不支昏迷倒下,醒来之时已在自己的住处,听我的人说,是有人送我回去的……我确定必是他不忍,回头救了我。”   抱著最後的希望,迎月抬首看我,“我相信他对我是有情的,不然大可对我不管不顾,所以……请你告诉我,该上哪里找他。”   原来如此,那的确是阿爹的做风,可……   “不是我不帮你,你……有没有觉得是你误会阿爹了?他平时虽然什麽都不放心上,尽管是伤风败俗之事都会无所谓地一意孤行去做,但是从来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他救你,其实……”   我不挑明,他也该明白了吧?也许阿爹待他跟其他人无任何区别,这个迎月把感情投在阿爹身上,是错的?   我的话,迎月何曾不知?当下就暗了一双眼,却仍死心不改,不肯放下最後的希望,“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我们的事……我会处理。”   挑眉,“处理?怎麽处理?像昨日一样,死缠烂打拿自己的命去豪赌?”这人怎麽也是个死心眼的货?   “我跟你说,阿爹平时是好脾气,可若真生气了,动起手来绝对不会手软,也绝对不会在意有没有杀了人。”我甚至记得他眼也不眨地清除几十个人。   只因对方扒光我的衣服,险些强暴我……   我说的,迎月深有体会,昨日不就险些没命,可是他却犹未死心,抬著一双坚定的眼,“不管如何,叫我放弃他,死都不可能。”   这一双眼,挽起我心底最深的信笃。   “你……爱上我阿爹了?” 真不可思义,这十多年来,看上阿爹的人数不胜数,可头一次见到如此执著,毕竟阿爹不是什麽人都能束缚驾驭得了。   冲著他的这一份情,当初利用我的事,我就当作没发生过。   迎月没有移开视线,也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事我只会跟他一人说。”   有个性。 “可是……阿爹爱著的,却是我娘亲。”我说,“他从未放下过我娘亲,你要驻进他的心里,也许这一生都是徒劳。”   不是我残忍,我只是在解放他,早放手早解脱。   对於我的话,迎月无动於衷,“他曾经爱著谁,那是他的自由,往後的日子,我只要努力让他爱上我,便是了。”   多洒脱的一个人。   不禁的,我对这个人,抱著好感。“你与阿爹是……怎麽认识的?”只是单纯地救过他就追寻十一年?   我的问题,让迎月坠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   而我们,也听得入神……   那年,我阿爹二十五岁,正直年华风流一君子,风度翩翩且桃花无限。   当年有著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称的他,姓凤,名祈倾;人称祈美人,而他总以清闲居士自称。   那年凤小拖已七岁,他说他要去救一个很特殊的人,於是就把年仅七岁的凤小拖丢在村里,让村民管著他之後,大大方方地离了村。   救的那人,虽然不是很顺利,最後还是起死回生,心无杂念的凤祈倾往回赶,巧时在城外遇到被追杀的一少年,那少年十六七,芙蕖一般的美貌,凤祈倾善心起,便出手相救。   这人倒是救下来了,却发现少年还身中……春毒。   春毒不是毒,亦是毒。   此毒无药可解,却只要找人欢配,直到完全把药释放便是,如不然会全身通紫,爆裂而死。   凤祈倾抱起少年往城里去,找了家不错的妓院,还付了相当大的一笔银子给他寻个花魁。   可少年却在他离去之时,紧紧地拽著他的衣不放:“带我离开!”那是命令的口气。   凤祈倾向来不喜欢有谁给他下命令,一下子眉就挑起来。   “想活命就乖乖地等一会来这里的美女给你解毒。”   谁知,少年却忍著痛苦,喘著重气,“……我、我宁死、死,都不会……要那些肮脏的人!”   这下,凤祈倾的脾气就被挑起来了,“你别看不起人!虽说那些姑娘确实做著大家夥不耻之事,可她们靠的是自己的身体努力地活著,她们哪里有过错?叫你这等人侮辱以肮脏为辱?”   凤祈倾的话,让少年一愣,他的确从来未想过这些,也头一次听到这种理论……可是,他说的却不是这个意思。   “天下女子,都一样龌龊。”瞪著一双好看的莲花眼,少年带著憎恨。   听罢,凤祈倾似乎明白什麽,松了语气,“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女子,那我送你去找小倌吧,这对面正好有一家……真是,怎麽不早说?浪费我这麽多银子。”   这人连连抱怨著,还不忘把人抱起,留了银票就直接跳窗,一落地,少年却死死地抓著他,一双眼都快滴出血来,“别去……”那是抗拒又带著哀求的眼神。   这样的一个眼神,深深地烙印在凤祈倾的心里。   是什麽样的原因,让这样一孤傲的少年,即使在不屑的人面前露出哀求,也不肯去找倌解毒?   叹了口气,“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上哪给你找良家少年给你?”这人脑子一下子没转过了,若真是良家少年,哪会做这种事?   想了又想,於是凤祈倾抱著人转身就往最近的酒楼而去,留了一大堆银子要了间上房,吩咐人赶紧送热水进房之後才把人放床上,将门上了槛。 一边脱自己的衣,一边好无奈地说:“既然如此,我就牺牲一下吧,虽然这种事我第一次做……大概,不会太难吧?”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第196章:迎月与凤祈倾的孽缘      少年瞪大一双眼,不敢置信天下间还有这种人!如果说是一般的普通人就算了,可这人长得如此妖孽,要什麽样的对像没有?怎会牺牲自己来做这种事?   可,救自己也救了,如今还要为了自己而、而……   一想到这样一张绝美的脸下,那诱人的铜体,少年突然觉得自己的理智越来越稀薄,抖著声音隐忍得极为痛苦。   “你、你……别过来!”   而凤祈倾从来就不是个爱听别人话之人,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看他半分不胆怯,完全不像他所说的‘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人。   “我不过去,难道你要过来?你还是待在床上吧!这种事我可不愿在地上做。”这人说著完全脸不红,气不喘,简直要把床上的少年给气昏了。   “我、我不会碰你……啊的!你、你别过来!”少年还是抗拒著,因为他发觉自己的一双眼根本无法远离眼前这具曼妙的身体。   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我、我不想伤……你!”   凤祈倾哪管对方的挣扎,他此刻一心只想救人。   “我救人从来未有过半途而废,要嘛,我帮你去找小倌,要多少我可以给你找多少,这种钱能打发之事,最方便不过了。要嘛,就让我亲自来,不然你还希望我这个时候上哪给你弄个乾净之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少年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我、我快克制不住了,你、你快离开……”他真的不想伤害这个人,明明脑子早已经堆满欲望,可他就是打从心底不想伤害眼前这个男子,这样一个清雅脱俗之人,自己怎能毁掉?   凤祈倾爬上床,爬上少年的身上,心道就是让你克制不住,再拖延下去,这好看的少年就得全身暴裂而死。   那样,也太可惜了。   凤祈倾的想法是很单纯的,甚至过於简单无人能懂。   少年双眼早已红透,一声低吼,直接就把身上的美体扑倒在床,拼命地又吸又吮,然後撕扯开自己身上多於的衣物,动作粗暴也不见得他会有疼感,此刻的少年,只有一个目标:要他!   对於少年的粗暴,凤倾祈早有预料,他也没指望一中毒失去理智之人能有什麽温柔可言,可当少年直接惯穿他的身体时,他还是後悔了。   真他娘的疼啊!   被少年狠狠地抽插著,半死不活的凤祈倾想著:原来做小倌们也不容易啊!真是,大家都是苦人……   少年的毒非常深,足足狠狠地要了凤倾祈一夜,当一双眼恢复清明之时,发现身边的美男子早已奄奄一息。   急得他险些发疯。   也不知是不是少年发狂快要失去理智影响了凤祈倾,他半迷糊地清醒一会,“给、给我净身……上药……药在……”他看著自己的行囊,“白瓶……”断断续续的话,未说完就晕死过去。   急坏了少年,手足无措的他,好不容易照著凤祈倾的话做完,上药之时发现他身全都是伤,而这些伤竟然是自己造成的。   那小小的一颗心,不知是感动还是感激,亦或是愧疚,总之,情根就此落下,一生难除。   凤祈倾久之後开始发著高烧,少年只能著急地不断给他换湿毛巾,足足折腾两日,那烧才退下去。   当凤祈倾第一次睁眼醒来时,少年那俊美的模样,早已消瘦两圈,看著十分的憔悴苍白,好似被人凌辱的是他而不是自己一般。   忍不住就笑,“你……怎麽搞成这样?”因为喉太乾,说出来的话沙哑难听,少年一惊,从半梦中醒来,转身就给他倒了杯水,还贴心地亲手喂他喝下。   凤祈倾也未有多想,很依顺地靠在少年并不宽厚的怀抱里,饮了水之後,也是全无力的。   他并不知,少年的内心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自己的此举只会给少年更多的情感依赖。   二人就这样靠著,那样和谐不唐突。   “是什麽人给你下的药?”追杀就追杀,怎会有人这麽缺德下这种毒?凤祈倾好奇问,而少年却当作他对自己的关心,很诚实相告自己的秘密。   “我姓迎,名月,你以後要记住了。”   凤祈倾一愣,心想为何要记住之时,少年又接著开口:“我是被我堂哥他们下药追杀的。”   口气顿了顿,“活捉不了我,他们只能靠下药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他们想谋夺我爹留给我的财产,还想……染指我,想都别想!”   原来是豪门恩怨,听到这里凤祈倾已无什麽好奇再打听了,闭上眼就靠著少年睡了。   他发觉靠著这少年,睡得会更舒服些。   见到凤祈倾一脸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怀里睡著,迎月的胸口一热,猛跳几下,那种澎湃的感觉,很新奇,很特别。   俯下首,红著脸在怀中人的脸上亲吻一口,觉得甜美得可比天下最美味的佳肴。   当下,迎月就下了一个决定,这一生,他要定这个男人了!   只是,他不知,这个男人早已有爱人,更还有个七岁大孩子。   年少的他不知,仅是这一次偶遇小事,赔进自己的一生痴情,而这一片痴情却得不到回应。   凤祈倾再次醒来,又是两日之後的事了,少年给他弄了许多食物,而他只能食一些稀食,少年一脸的失望。   凤祈倾却不管少年的一脸失望,把整整一大碗粥都喝完,开始给自己吃许多自身带的药。   迎月好奇一问,他便毫不隐瞒地回答:“我得快些好起来啊!我离家都许久,我家宝贝估计要哭死了。”   迎月一顿,从来未见过这个男人能笑得如此温柔甜美,他所说的宝贝是……“谁?”一股醋意飘了上来,少年紧紧地握紧又手,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什麽?”弄著药,凤祈倾不明白地抬首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继续捣弄。   “你说的宝贝……是你的爱人?”这回,迎月换个方式,问得小心翼翼。    第197章:锲而不舍是迎月唯一的利器      一愣,凤祈倾再次抬首,“不是啊!宝贝是我儿子,他七岁大了,长得非常非常可爱哦!你见过他必定喜欢得不得了!”笑得一脸幸福的人,再次垂首,一边捣弄,“而且,我的爱人早已过世。”   听了凤祈倾的话,迎月有些难过,却更多的是不道德的庆幸,庆幸自己机会增加了。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形影不离……事实上,都是迎月在缠著凤祈倾,不管对方上哪都跟著,就连上个茅厕也守在其外。   凤祈倾也没当一回事,还是自顾地做著自己的事,这一天,他正欢喜地收拾著行囊,迎月推门而入,带著刚出锅的整只烤鸭,一脸高兴:“你看我带什麽回来了?”   一见桌面上的行囊,迎月愣了愣,“你……这是做什麽?” 凤祈倾自然是没有觉察对方的神情变化,自顾高兴地接过那香扑扑的烤鸭,自顾道:“正好,我上路不用找食物了。”   “我问你,这是做什麽?!”少年一把扯过凤祈倾的衣,声音都变了。   捧著烤鸭,凤祈倾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这不是废话吗?除了行囊你看著它像什麽?”   “行……囊?你要走?”迎月的声音都有些微抖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悲的。   拨开迎月的手,“是啊,我出来这麽久了,得回去了,後会有期。”凤祈倾一边挂起行囊,一边托拿油纸把烤鸭包好之後,捧在手上,那一副满足的模样,深深地刺伤了迎月。   一把将凤祈倾手中的烤鸭拍掉,迎月一脸的怒力和悲伤,“你就这样走了?”   莫名其妙的凤祈倾还有些可惜地盯著地上的烤鸭,嘴里不禁怨道:“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不爱惜食物的吗?你家有钱我知道,但这世间还有许多吃不上饭之人,你……唉,懒得说你了。”   提起行囊,他越过迎月就要防开,却被一把拉住,迎向他的是少年的怒火:“你还装傻!每一次跟你谈及感情之事,你就会装傻,这一次也要如此了吗?不!我不准,不准你离开!”   说完就要把人的包囊抢走,对方却比他更快一步地闪开,一眨眼间来到窗边,凤祈倾回首看首一脸怒不可遮的少年,无奈地摇摇首:“迎月,我当初救你,并无任何杂念,也不图你回报什麽,若你对我抱有别的感情,那我们还是後会无期吧。”   凤祈倾是个简单之人,所以他不喜欢太过麻烦而复杂之事。   对他而言,少年的感情就是件异常麻烦之事。   说完,人影一闪,已不在窗边,少年追到窗口处,连个影子也没有,尽管如此,少年连想都未想,直接跳下楼,狂追下去。   凤祈倾的轻功,当今天下,无人能敌,区区一个迎月又怎麽能追得上?而凤祈倾还是於心不忍,足足让他跟著追了大半天,才留下一句: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往後生死由不得你,请好好给我珍惜著。   就因他的一句话,少年还抱著期望;就因他一句话,少年几次险生都在努力地保住自己的一条命,最後迎家所有的敌人都让他一一铲除……直到他一身浩然之时,已是五年後的事了。  美少年已出落得更加俊美,那一双好看的芙蓉眼里,多了同龄人没有的沧桑,他一直在锲而不舍地寻找著那个男子。   最後他才忆起,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最终以手段欺骗,引凤祈倾现身,原因无他,而是他得了世上最为奇怪的病,怪医总不会放过怪病。   他成功地引来凤祈倾,也成功地得知他的姓名,甚至成功地软禁他,并且与他过了好些二人世界的日子。   那些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他们形影不离,他们同桌共床,甚至天天欢爱,那般默契,就像天生一对,羡煞旁人。迎月甚至都觉得,这个男人终於爱上自己了,自己在他的心里终於有了一席之地,却不知,直到有一天,那人只留下:你的病已痊愈,不见。   这一不见,又是六年。   他寻了他十一年,追了也十一年,终於在一次无聊的宴会上,看到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却稚嫩不少的男子,仅凭一眼他便确定了,这便是那人口中所提的“宝贝”。   於是,他情不自禁地亲了他,却没有那种悸动的感觉,这一刻他完完全全地明白,这世间,只有那个男人能让自己心动而已了。   他顺了份人情,找上他的儿子,最终要喜宴上再一次见到那个男子,他与十一年前完全没有变化,还是那般俊美迷人。   而自己,已不是当年的少年了。   迎月知道对方会受不住而朝自己出手,可未想到对方出手那麽重,他还不能在他面前用内力护体,对於这样的一个不吃软硬之人,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死缠烂打并上苦肉计。   这一次,他绝对要追上那个男人,不会再让他逃离自己的世界。   十一年,很,漫长。  月色很美,我靠在池中寒的怀里,望著明亮的月色,不禁开口:“若迎月找到阿爹,阿爹是不是还会拼命地逃离?”   身後的池中寒答:“会。”   我一愣,“为什麽?”我觉得阿爹对那迎月多少有些不一样。   “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都三天两头想逃离自己中意之人的身边,身为阿爹,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罢,我愣住了,一时没明白过来,好生捉摸一番,才瞪大了双眼,用手肋撞他一下,“你什麽意思?拐著弯骂我吗?”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害我那般惨不忍睹,我才死了心地要离开。   “怎麽敢?为夫只是在追忆受伤的过去……”   听著男人不要脸的调侃,我只能望著明月,闻著花香。   “拖儿,我们明日要进宫见面皇上与太后,你可……介意?”也不知站了多久,池中寒突然开了口。   一愣,“我可以不去吗?”   “不行,那是礼数。”池中寒断然拒绝。   “好吧,你怎麽做,我就怎麽做……对了,那个凤府你什麽时候弄的?”想起迎亲时,那忽然冒出来的【凤府】我有些不得其解。   男人一笑,“那个呀……”    第198章:冷无情其实也多情   任务过後的疲惫几乎渗透进骨髓,在林间跳跃的动作却完全没有迟滞。汗水浸透了发根和衣服,迅速移动时带动著流动起来的空气让自己感觉到丝丝惬意的凉爽。   凭这个速度,天完全黑下来前应该能回到池都。任务中有些使用过度的眼还在眼眶中突突地跳著,涨得酸疼。   真希望能更早一些回去啊……   我是右卫,我有姓有名,我叫冷无情;我还有个弟弟。与他不同,我对於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那麽执著。   除了那个男人。   他是我们的主子,他是池国当今唯一的一亲王,唯一的王爷。   他总是孤傲,他也是绝美,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一个完美的男人,而这个完全的男人,却有著与我名字一样的地方──无情。   这个男人,没有情,从小就跟著他,二十多年来,从来未见他对谁付出过感情,也未见他对谁动过心。   可是最近,难得他变了模样回到宫里,他会笑了,不是那种惯性没感情的笑容,而是──真正的微笑。   他会对著手中的画微微地笑,那麽温柔,那麽多情。   我知道,他爱上一个人,一个听说也非常柔美的一个……男子。对方是个平民,表面上是个非常普通之人。   但我知道,他绝对不简单,因为连我那一丝不苟的弟弟──冷无言都收得服服帖帖,我开始从妒忌好奇那是怎样的一个男子。   终於,主子命我代表白羽宫参加武林大会,我在主子身边,发现那个男子。   他长得的确非常的柔美,一双大大的眼,总会炯炯有神地看著他所能见的一切事物;粉雕玉琢一般貌美的脸上,总是挂著甜甜的笑容。这人不笑已经美得叫人窒息,一笑能把人的魂魄勾走,与主子那种妖美是完全不一样。   他喜欢穿著白色的衣裳,立在那儿,远远地看过去就如万丈红尘中,唯一一朵不染的白莲,美得不食人间人火的仙子一般。   而且,他身边总会围著各大人物,那些平时自恃甚高的人,都喜欢围在他身边,再冷酷之人,只要待在他身边,都会不凡得露出笑容。这人,有著一股神奇的魔力……   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对著一块东西在发呆,那块东西我知道,是象徵主子身份的玉牌,世间仅此一枚。每当这时,我都会不禁在想:啊!他又在思念主子了。   他也是奇怪,对於才见两次的人,他会舍身为对方挡那一剑……明明,那个时候他已有身孕,却还是奋不顾身地去挡,当时我就在想:莫不是,他也爱上对方?不然怎会舍命去挡?後来,从无言那里得知,原来他早就知道那人是主子,是他心心念念的之人,於是他义无反顾地去为他霍出性命。   不知从何时起,我对这人的妒忌变成奇怪的思绪。   我仍爱慕著我的主子,仍会为他不曾正眼看我一下而痛苦……可,心里的某处,似乎有什麽东西在滋生。   那种感觉,很奇特。   把回忆甩去,我加快脚步,想著尽快回去,任务报告交了以後没准可以请两天假,……心里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嘀咕著自己应该趁现在构思一下即将下笔的任务报告,但是这个小声音却可悲的被完全无视了。   然而正当自己这样处於适度范围内的胡思乱想中的时候,有些异常的响动却掺在耳边因为高速而带起的风声中传入耳中。   偏偏是这时候……动作放缓,轻落在一条粗壮的树枝上,手也同时伸出减小缓冲和声音。   真是的……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剩下太多精力了,可是那发出响动的人应该不是什麽好对付的角色,就凭他把气息隐藏得这麽好这一点……蹲下来弓起身体,做出随时能爆发肌肉全部力量的警备动作,一只手伸入腰後的小具包,抽出一小刀手握住。   距离太近,已经无法躲过了,更没有时间去布置陷阱。不管怎麽说,能先发制人总是没错的,只是自己也无法猜想,这人是敌是友。露出一只眼睛紧紧地盯著刚刚发出响动的方向,可那里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过於安静的氛围会让人紧张,纵使自己已行走十馀年,也无法避免。压抑著自己的呼吸,握住小刀手又加了一分力,被白布包裹的手柄隔著小刀手套磨著手掌,刺激著神经的末梢,以免让自己因为紧张反而使得感官变得麻木……   出师不利,对方竟然有四个人!   而且每一个都与我旗鼓相当,如今却要一次对付四个。   做好备战状态,看来,这一次,无缘再见那美得如仙一般的人儿了,也没办法再去研究自己心底,那该是怎样的感情。   “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可以留你个全尸。”对方其中一人先开了口,那不冷不热的口气,不是自大,而──他们有那个实力。   露出个无所谓的笑容,“有本事你们自己来拿。”说著便先发制人,一连射出几把飞刀……   我的飞刀是极快,可对方更快,二人挡掉飞刀,二人朝我飞过……每一个出招都快、狠、准,毫不犹豫。   几百个回合下来,我遍体鳞伤,却还留著一口气。   四人站於我面前,其中一人又开口了:“能同时对抗我们四人还能撑到现在,目前也只有你一人,放下东西,给你个痛快。”   还是那不冷不热的声音。   我死不足惜,可是东西绝不能落在他们手上,不然主子……他们,就必有难,最多我来个玉石具焚。   抱著这个心态,我开始不再保留,竭尽全力去衣应会每一个对手,当其中一把剑穿过我的身体时,疼痛似乎开始得到解脱。   风,忽然刮了起来。   只觉自己一身血惺,却忽然闻到一股从来未有闻过的清香,身体一轻,疲惫的双眼,唯一能看到的是树枝在身边划过,风在耳边次……   放我在一乾燥处,隐隐听到对方问我有没有事……我从怀里取出一人皮包著的东西,“……交、交给……寒亲……王……” 第199章:从陌生到相爱,我有你陪著     第二日,绯雪又是全副武装给我套一大堆繁重的服饰,我一脸苦相望向一边悠哉池中寒,“可不可以不要穿这麽多?很热。”   池中寒抬眼看我一下,“不行。”   努嘴,我使劲瞪他,发现一点用都没有,於我心念一动,放软了声,“寒,真的很热……我不要穿,好不好?”   自己听著都掉了一地疙瘩,而池中寒却再次抬眼看我,眼里多了份犹豫,“好吧,挑简单一点的来穿,但别太朴素了。”   “好!”我马上答应,而绯雪优雅地白了一眼那边的男人,折身去重新拿衣,我高兴地朝池中寒一笑,换来他有些出神。   我还是一身洁白,而池中寒一身高贵的紫色,他与我一道坐马车。一般大官的马车只能到宫门,但我们这辆马车不仅可以直入第一宫门,还可以长驱而入,直达乾清宫宫门外。   池中寒先下马车,然後还很体贴地搀扶我,我瞪他一眼,小声说:“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没看到有许多的宫娥和宫卫吗?   不管我怎麽瞪,池中寒就是要搀扶,不得已,我把手交给他,让他扶。下马车之後,有两位看著相当有辈份的宫侍给我们引路。   让我有些惊奇的是,我们不但要上朝堂,让文武百官给我们二人行礼,之後还去後宫,各位嫔妃公主也来向我们行礼,然後是我与池中寒给太后行跪拜大礼之後,才算礼毕。   太后对池中寒,还是充满著宠爱,可对上我,就是冷脸,比上一回还要冷。好吧,我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连那些公主小姐们时不时给我难堪,我倒是不气,毕竟我抢了她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无可厚非。只是气了身边的池中寒,晚膳未用他便带著我离去。   坐马车上,我呻吟著:“肚子好饿──”   池中寒抱我入怀,对著外头吩咐:“就近找个地方用膳。”   外头传来一声:“是”。   我靠在男人的怀里,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极少见到这男人对著我以外的人生气,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搂我的手紧了紧,“那些人不配对你那种态度。”   他的回答总是在量重要是,最简洁。   他,是在为我不平,为我心疼吧。   笑了笑,“我无所谓的。”   感觉男人亲了亲我的发,耳边响起他那有些闷的声音:“把你绑在身边,只是希望你过得好,竟然给你带为了委屈……”   这……这个男人,有时会很感性。   垂著眸,扣了扣他那修长好看的手,“只要能在你身边,再多的委屈都不是委屈。”   只要,你眼里有我,再多的苦我都不怕。我不希望只是在梦里,我们才挽著手,而梦醒之後,我们背道而行……   之後,没多久马车就停在一酒楼外头,还是池中寒先下马车,然後站在外头等我下马车。   人来人往的大街,都注目过来,原本是惊豔,然後是惊喜,再来就是惊呼……我有些不自在地缩近池中寒的身近,他却是旁若无人,搂著我进了酒楼。   “外头的人,都怎麽了?”平时出门虽然也遇过一些人投来惊豔的目光,像今日这般大骚动,还是头一回。   有人为我们引到阁楼间的雅座,池中寒十分不在意而道:“如今池都城,无人不认识我俩,有那样表现也是正常。”   听罢,我脸马上一拉,觉得都是这男人惹的祸,选择性忘记明明当时就是自己不戴喜帕,还不坐喜轿,要与喜郎官一起同骑一马之事……   上来菜色并不是十分丰富,不是池中寒虐待我,而是我本来就不喜欢铺张,他估计也是习惯我的坚持,所以二人用膳,三菜一汤,很足已。   池中寒慢慢养成个坏习惯──喜欢往我碗里夹菜。於是,我几乎每一顿都被逼食多……然後吐得也多。   “怎麽不食了?”见我支著下巴在看他,池中寒又往我碗里夹块鱼,想下又夹回自己的碗里,细心地挑完刺之後,再次放到我碗里……   “你变了好多。”至少,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男人会为我挑鱼刺。   池中寒一笑,道:“你也变了许多。”   是啊,以前的我,梦做也不会想到如今会与这个男人,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桌,看著他为我挑鱼刺。   继续支著下巴,我笑望楼下的一片人来人往,“孩子出世,该叫他什麽?”估计横竖都得姓池了。   “凤璇羽。”   一愣,“嗯?”回头看男人,他说,“就叫凤璇羽。”   “姓……凤?”他是认真的吗?   “是啊,姓凤。”池中寒一脸认真,不像在说笑。   可,“怎会……愿意?”我以为,孩子会很理所当然地跟他姓。  伸手,我一愣,才发现这人在抹我嘴边的残米,“你怀他一两年,跟你姓不为过。不管跟谁姓,都是我们的孩子。” 他是……认真的。垂了眼眸,一颗心跳动得很厉害,眼眶跟著就发热了,说出的却是:“你怎麽知道他就是个男孩?”   一挑眉,“谁说他必定是男孩了?凤璇羽男女可用,总比池璇羽好听。”池中寒辩解。   我笑了,“不行,如果是男孩子,叫:池泽羽;如果是女孩子,便唤:池珞嫣。”有的时候,我也有自己的坚持。   池中寒不与我争,“多吃些。”   “已经吃不下了,好饱。”一饱就开始反胃。   “那,喝汤,你还是有些瘦。”池中寒把汤推到我面前,我瞪他,“你这是在养猪吗?”   他倒是很认真的瞥我一眼,“世间有如此貌美的猪吗?”   “……”这人,真是……   日子过得悠然而自在,从来没过得如此潇洒得意,我有些乐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可是,谁又想到,几个月後,将会天翻地覆,而我命中注定遭劫躲也躲不掉……   “怎麽了?”半靠在榻前,我揉著犯困的一双眼,奇怪地看著男人一脸严肃的脸,极少看到他如此。    第200章:世事太无常      敛起那有些骇人的模样,他朝我露个美得叫人一生难忘的笑容,“一些琐碎的公事。”他答得随意。   “是吗?”我瞥了一眼那……根本就是密函,心里明白其中必定不似他说得简单,但他的事,我也不好过问。   “倒是你,怎麽起来了?”池中寒拉我靠在他怀里,揉揉我的脸问。   指指已经明显的肚子,“他很不乖,总闹。”所以把我闹醒了。   男人一听,把耳帖在我的肚子上,笑道:“孩子啊孩子,别再闹了,快让你母妃好好休息,知道吗?”   “噗哧!”看到这一向孤傲的男人这般模样,我忍不住笑了,“你说了他也听不懂啊。”这人有时真叫人咂舌,“还有,我是爹爹,什麽母妃?”关於这个,我绝对不会让步的。   池中寒也不怕我笑,也不介意我说的话,抬首笑问,“可好些了?”   被他一问,我倒是觉得真好多了,“嗯。”难道这样说还真有效?想了想,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都突出来这麽大了,可是还得多几个月才可以看得到他也世……   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是,幸福这种东西,就像花朵,美里而难长久。   当上千皇家军重重包围王府之时,我就知道,生死很多时候,皆身不由已,结局难测。   池中寒护我在身後,一身尽是犀利,“你们以为这里是什麽地方?”那不怒而威的霸气,生生震住领头军。   这个领头军我见过,在婚礼上,他曾代替皇上前来祝婚,明明是礼部尚书,如今却带著皇家军。   不用想,我也知道给他下命令的是何许人。   一抱礼,“王爷,得罪了,下官也是领旨做事。”   礼部尚书,许陵;正三品。明明是个文官,却掩藏不住那份刚毅与犀利。   “荒谬!拖儿是堂堂的王妃,怎麽就是杀人犯?!”池中寒的怒气也上来了,护著我不准我上前。   那坚毅的背影,其实我知道,他也在紧张。   许陵不卑不亢,“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王爷,您别让下官为难。”说著他身後就有军官想有行动。   而王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唰唰”一下子亮了家夥,虽然是敌众我寡,但我知道以池中寒的能力,他这些人如果使全力,未必不能逃出去。   只是……   拉拉挡我前面的男人,我朝他甜甜一笑,“寒,这其中必有误会,当务之急便是你快查找我是无辜的证据,而不是与皇家对持。”   我说过,绝不拖他後腿,更不会给他带去灾难。   “我是寒王妃,没人敢对我怎麽样,在罪还未定下来之前,我们有时间解除误会,如果你为了我与皇上反目成仇,就是让我一生痛苦。寒,别让我做个罪人活下去,我要清清白白地与你在一起。”   我坚定地看著一脸著急的男人,他懂我的,他该明白我就是那样的人,於是,我赌了他的不忍。   不忍看到我日後活在愧疚之中。   伸手抚摸我的脸,“拖儿……”那是心疼与措手不及。   我伸手,覆在他的手上,朝他笑,“为了孩子,我不会让自己有事,而且,我相信你能为我平反。”   在池中寒一脸难受中,我被带离了王府,大军也跟著撤退,而我被送进宫廷大牢。   此事,天一亮就在池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在传当今王妃凤小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犯,是个妖孽,明明是个男儿身,却怀了孕……   这样一个妖孽,一夜之间,杀死几十条人命,人证物证都有……   我在大牢里来回地走动,方便肚子里孩子的灵气,他似乎也觉察到他爹爹的异样吧!一天下来,显得十分安静,也不总闹著我了。   抬首四望,这大牢还挺……清雅的,一张石床,一张石桌;桌面上还给我摆了一壶茶一个杯。   这待遇还算不错。   许陵奉旨来到牢里,审问。   以身份而论,在我面前他没有资格坐著,於是他站在牢里,而我坐在石床上,含笑看他。   这人长的很书香味,与辰轩墨有几分酷似,只是少了些狡黠与算计。   一含首,算是行礼,“王妃,得罪了。”他先行开口。   我还是含著笑,“你也是奉旨行事,这一句该是皇上给我说才是合礼。”我的话,大逆不道。   许陵只是挑了一下眉,并未有一些官员那般迂腐愚忠而跳脚,口气平稳而冷静,“如今有十多个人证,和相关的重要物证,王妃怎的还能相信皇上这行是有误?”   我不怒,依然笑著,因为韩沫雕言过,我常笑的话,会直接形响到孩子未来,所以我要让他们以後也能如此。   双眼垂了下来,抚著自己的肚子,“……因为,我相信自己是无辜的。”不管别人信不信,我相信自己就好。   只要我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必会相信他的爹爹不是个杀人犯;只要我相信,池中寒就必定会尽全力还我清白。   “事到如今,下官想,王妃最好的打算便是认了罪,以王妃的身份,皇上必定不会真的置您於死地,到时会找个替死的,然後让您隐性埋名,好给池氏留个後代。”   许陵大言不惭。   抬眼,“这是皇上要你这麽做的吗?”我问。   “不,这是下官揣测圣上之意,毕竟王爷是圣上唯一的亲侄,而王妃,您肚子里怀著的,是皇家的血脉,即便您背负著杀人犯的罪名,也是有值得原谅的地方。”   我挑眉,这个许陵完全认定我就是杀人犯。 於是,便没有再谈下去的理由了,我作一副困样,“我累了,许大人请回吧!”说著便直接当著他的面,躺回石床上。   许陵无奈,一鞠之後便出了牢。   当牢门再次关上,我睁眼望著牢顶,“唉,这床……真硬。”   想著王府那大床,还总铺著厚厚的软毯……然後,我想起一个故事:   有一女子宁愿白头也守候。当年离家前,他为她梳著头,伴她左右;当年他一曲琴瑟来去春秋;时间覆水难收,他骑马征战;她拿著那一把木梳,挽著自己的发,在镜前轻轻地梳……一年又一年,青丝染白发。 【卷二完】 卷三 宠你!到天荒地老! 第201章:全城百姓请命饶王妃娘娘不死      大池国,分为四大州,八大城,六十四个县。四大州:天凤池州、地凰池州、乾来池州、坤往池州。八大城:池青城、池月城、池蓝城、池天城、池水城、池花城、池寒城、池目城。   池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几百年, 百姓们过得有些过於安逸而变得懒散。也许是天罚, 池国国运开始日益变差,天灾连连,多处寸草不生,荒芜凋敝,百姓穷困潦倒,环堵萧然……   而且,皇家人口越发凋零,人们开始担忧,池国迟早有一日会灭亡。   尽管如此,江湖群雄起,皇家也竭尽全力改善人民的环境,特别是到了现今这一代君王,是位明君。治国有志,爱民如子。再加上有当今唯一一位王爷出谋划略,池国已慢慢在恢复过往的辉煌……   就在这个时候,天恩浩荡,王爷大婚,举国同庆。   尽管这位王妃有别於常──是位男子,却模样美若天仙且十分和善,据说还为百姓做过许多好事,专门惩治贪官污吏、奸商恶霸……是王爷的贤内助,好帮手。   大婚不久,传来喜讯:王妃娘娘有喜!   尽管非常稀奇古怪,但天下百姓是高兴的,都纷纷相信,这是上天赐於池国未来的皇室血脉,而且还有可能是未来的池国新国君……   喜迅慢慢转成了流言蜚语。   好事不长久,一年不到,大旨一下,当今王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犯,一月後午门当众处死!   全国喧哗动荡!   留言四起:这王妃明明是个男儿身却能逆天怀孕,必定不是什麽凡人,便是妖孽!所以才长得那般妖美惑人!   然後,江湖开始沸腾,百姓开始不安。   不到十日,池都城便聚集了由全国各地而来的江湖豪杰,都聚在宫外,扬言不放人,便闯宫!而与此同时,全国一姓迎氏商行开始同一时间停业,造成了全国商行瘫痪,有传言皇家草菅人命,连池氏最後一子嗣亦不放过,池国将亡!商行们纷纷效仿。   一时间,全国动荡不安不止,池都城混乱难平,还有各地而来的百姓,在池都城各大街游行,要求放人!   那是位好王妃!不管他是人是妖,他帮过许多人,他救过许多条命!而这些人,不愿相信这位一位心目中如天仙一般存在的好人就要夭折!   宫外混乱不堪,宫内争论不断。   而当事人,却还在宫中大牢,悠哉地过著好日子,其夫为了不让他过於寂寞,每日往牢里送来了许多书籍画册。   当事人凤小拖是悠哉,却苦了他的夫君,池国堂堂的寒王爷,为了尽早查出证据,整日奔波於各处。   凤小拖不是没看到池中寒那明显消瘦下来的模样,只是假装没看见罢了。他不想给对方负担,所以他尽量表现出无事的模样。   可是,他还是瞒了池中寒一件事,而那件事,非常关键。   他预想过自己很多种结果与下场,但是最後,还是没办法说出口,他不想连累一些人。   今日,池中寒并没有在平时那个时候来探牢,心中隐隐的不安直到许陵带著圣旨而来,然後被压走……   “我自己走,不必押我。”连囚架他都不肯带,便率先出了牢房,许陵敬他为人倒也坦荡,於是把牢头挥下,这样随性带著即将行刑的重犯出了天牢。   给其带上手脚钢锁,上了囚车,许陵终於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麽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许陵深知这前往的目地的──正午门。   没有一个人,面对死亡还能笑得这麽恬静而美丽──除了眼前这位传奇的王妃。   脸上挂著那迷人的微笑,这囚车倒是新的,似乎专门为了他而订做,握著囚车,双手双脚上了钢锁,所以不是盖天囚车。   望了望天色,“今日的天气这般好,为何不笑?”凤小拖用很奇怪的语气反问。“而且,也还未到最後一刻,我未必会死啊。”   即使,最後他不得不做个了断,那也坦荡,没什麽好怕的。   许陵打第一次见到凤小拖,就认定此人是个怪人,如今他完全坚信自己的这个信念,今日倒也不说些难听的话,跃上马,车队开始出发。   这一路,并不是那麽顺利。   才刚出宫门,便被堵个水泄不通,原来之前的传言并不虚假。军队在人群中挤出一条宽敞而漫长的道路,望著两边挤满的百姓,许陵想从中寻找些什麽东西。   可是,他寻不到想明白的事,“起程!”他一喊,车除行驶出宫。   监斩王妃,自己的职位其实还不够,但是既然这是皇命,许陵也未想探究其中的深意,他只要做好每一件圣上交待下来之事,便是对的。   车队一路行来,倒也顺利,就在许陵以为不会有什麽差池之时,道路被堵,连皇家军上千也未能开出一道可通车队的路来。   前方拦路之人,成百上千,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一见车除被迫停下,百姓们开始高呼:“饶王妃娘娘不死!饶王妃娘娘不死!留池氏血脉,池氏不能断後──”   望著那一片人海,这一此凤小拖才知晓,原来城里的百姓,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他们在求,饶自己不死。   他被这些善良的人们而感动了。   黑麻麻的一片人海之中,有一块矮了下去,原来他们在下跪,“……我们是青蓝村曾受害的百姓,全托王妃娘娘惩奸扬善,将我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全村五百七十二人来请命,饶王妃娘娘不死!饶王妃娘娘不死──”   人们的高呼,排山倒海而来,震耳欲聋。   原本还含著微笑的凤小拖再也忍不住,死死地抿著唇还是控制不住,泪水湿润他的双眼,望著那些简单的人们在为自己请命,在为自己下跪,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   许陵做人几十年,这种事前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甚至有了一丝动容,但皇命难为,便扬手,“清道!”   一声落下,上千军官开始粗暴地用棍棒清开围堵的平民百姓,那些请命的百姓,个个都傻愣住了,单纯的他们以为,这样做,总会有些改变,没想到完全没有用处。   刚刚被挤出来的道再次被堵上,这次出现的,个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一般,往那儿一站,光那气势就压倒一片军官。   一群人倒也不多,就几百人,为首的是当今武林盟主,武成。那年轻俊逸的模样并未减弱他的霸气,一挥手,“回去告诉那昏君,若今日非要斩人,就先从我们这些江湖老粗的尸体上踩过去!”   那凌厉的霸气十足,军官们不禁又怯意地退後好几步。   望著已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街,许陵终於开始犹豫,招来其中一武官交待些什麽,那武官扬马折回──   事情,追溯回……一年前。    第202章:你变得好似一个居家好男人      “啊啊……不、不要了……嗯!”随著尖叫,坚固的床都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响声,更加增添了暧昧,然後传来男人低沈而带著情欲的说话声:   “不要?真的不要吗?”男人慵懒的声音,而腰下的撞击却完全没有慢下来的迹象。   我受不了甩著头,不知自己要答什麽,明明已到了即将虚脱的地步,可那种想要又羞耻的冲击完全控制不住地在全身蔓延。   “啊啊……不、不要……停!嗯!”抓著男人结实的背,不自沈狠狠地抓著,一条条血痕越来越明显,却越来越暧昧。不知是停,还是不要停……   “我不会停的,我的拖儿……嗯,你里面好热。”男人一边用温柔的声音说著下流的话,一边抓著我的双腿,不断地撞击抽插……   身子越撞越往上,没一会就头抵著床栏,正难受之时,男人一把将我拉了起来,坐在他怀里,而我们……面对著面。   他不亲我,就这麽逼近著看著我,然後握我腰间手,使著力气,上下坐著。那利器更深地埋进了我的体里,在里头粗鲁地摩擦著,没有痛苦,只有难受与火花……   “寒啊……啊呜……”抓著男人的双臂,我受不了地尖叫著,声音断断续续。   “拖儿,说你喜欢我。”男人一撞之後,竟然不动了!   茫然著一双眼,後庭忽然间的空虚叫人不安,身体不由自主地试图扭动摩擦……可是让男人死死地握著腰,不让我自己动。   “说你爱著的是谁。”池中寒威逼利诱。   腰动不了,我只能用一双满是水雾地眼望著咫尺的妖美脸庞,咽了咽,“……寒,我、……啊,我爱的是你……寒……”   那种噬骨的酥痒,那难耐,“……啊,给、给我……动……寒……”   实在受不了,下巴一把,用自己的双唇贴上男人那柔软的唇,四唇相接,我只会本能地咬著,吸吮著,不顾後果……   “嘶……唔!”男人的闷哼之後,下身疯狂地往上顶,而腰间的双手握著我的腰,配合著他的举动,不断地往下压。   那每一次的深入,就好似这个男人整个人都撞进了我的内心深入……烛噬著我。   宽敞豪华的房间,还挂著双喜贴,新婚气氛都还在;大红烛发著非常暧昧的光,在轻微摇曳著……   而大床上,两具祼体在尽情地挥撒著汗水……   “挥撒你大爷的汗水!”趴在床上,我瞪著床前一脸清爽的人嚎,可一嚎完就不禁捂著腰:“唔!疼……”疼倒是不是很疼,就是又酸又难受!   这都要怪这混蛋!   大婚那日後,自皇宫回来,就没日夜地做做做!好似几百年没发泄过似的,怎麽都不放过我,这几天下来,我连床都没下过,就连入厕也都是被这男人抱著前去的……   一想到这里,脸就不由得由红变黑了。   这回,这脸完全丢尽了!   池中寒听见我嚎,一脸妖美完全不受影响,“不准暴粗话。”   瞪他,“这要怪谁?!”   也不理我发脾气,放下手中的书,池中寒挪了挪,伸手帮我捏著腰背,“好了,怪我一时控制不住,忘了节制。”那是哄小孩子的口吻,听得我正要炸火,却上头一暗,男人俯首亲了亲我的脸。   脸一下子就变得滚烫,到了嘴边要骂的话全都变成了空气。   努努嘴,算了,不与这男人计较。   难得下了床,我开心地在庭院跑来崩去的,好不容易把护理庭院花草的人赶了出去,我拿著大剪刚修得不亦乐呼,池中寒黑著一张脸压下来,“你就是不肯消停吗?”   呃……这男人生气了。   傻笑,我一直傻笑,“就、就是有闷着无聊……你看看,你什麽也不让我做,我只能来抢园丁的工作了。”   拎著我的衣领往屋里带,“这种大热天的,你也不嫌累。”男人生气的话中,还著无奈,“你如今是妊娠期,不宜多动。”   一听我火气就蹭上来了,“你也知道我是非常时期啊?是谁一天到晚不放过我的?”这人真是说一套做一套!   被提到这个,池中寒有些无言以对,除了继续拎我回屋,其他的话也不说了。回到屋里,绯雪赶紧打来水,却是池中寒拧了毛巾给我擦拭。   “我……自己来。”伸手就要抢过毛巾,发现自己的手全是泥,便任他折腾完了我的脸之後,再给我擦手……   “你忽然变成很像个居家好男人。”我忽然开口道。   对方只是抬眼看我一下,把毛巾毛还绯雪端的水盘里,把一本书交到我手上,“你若无聊,便看书。”   嘴一撇,“都看过了。”王府的书,我都看过。   池中寒一愣,“书房里的书,你全看过?”   点首,我忘了告诉他,我有一目十行的习惯……   想了想,池中寒招来了冷无言,吩咐:“你去收集一些野史通书。”   “是。”冷无言对池中寒的吩咐,从来都不问原由,就像这一次。我可是听得一个呆若木鸡……这是,要找书给我看?   “迟些我让人从宫里书阁取些回来。”池中寒看向我说。   其实,我的爱好不只是爱书……我想这麽告诉他,可是,除了看书,还有什麽他认为不会‘动胎气’的呢?   盯著男人,我想得有些出神。   “在想什麽?”池中寒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然後把我拉起坐他怀里,他很喜欢这样搂著我,然後用那双柔情似水的目光咫尺地盯著我。   稍回神,我回视他,“寒,你借我钱好不好?”   “做何?”男人用奇怪的目光看我,似乎我在说什麽痴话似的,“你如今是堂堂的寒王妃,整个王府的财产都是你的,还需要借钱?”   “这个……”那,我这是随便到银库拿钱也没关系?好像……也是这麽一回事了。可……“我还是想跟你借钱,到时赚了再还你。”我也有自己坚持的原则。   池中寒瞥我一眼,悠然道:“你因何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与我计较?不过,你先说要去做何?” 第203章:他用自己生命安全来对我纵容      “做你不会反对之事。”我笑道。开玩笑,就是他反对我也要做。   男人挑眉,似乎更好奇了,“既然想做,那你就去做吧。”   我有些惊讶,他不都先坚持知道我要做些什麽吗?这次怎的没知道我要做何就先答应了?是不是,这表示他是很相信我的?   挪下男人的怀抱,我在房里踱了起来,心里却是暖暖的,很开心。   “寒,沫雕怎麽还未来?”守在门处,我不知第几次问屋里非常悠哉在看著书本的男人,他头也没抬,“该来是总会来的。”   “……”   今早他有提过,让韩沫雕过来为南条寻和筄漓诊治,可我都忙一上午了,人也还未见到,而这男人半分不急,这是怎麽回事?   我赶到他们二人居住的庭院时,韩沫雕已在为他们一一诊治了,我不敢打扰,就坐在屋里安静地看著。池中寒没有来,他对这二人完全没当一回事,自然是不关心其等死活的。   韩沫雕在收拾他的医箱时,我还是忍不住上前询问:“他们,怎麽样了?”   他有些为难地摇摇首,“毒下官也只能清个七八成,至於他们的记忆,下官也无能为力。”   瞪他一眼,“你都无能为力了,这个世间还有谁能治得了?他们还这麽年轻,怎麽能、怎麽能……”越说我越难过,看他们虽然有些依赖我了,却仍是怯生生的模样,我就揪心难受。   “你爹也许会有办法。”听闻池中寒的声音,我已落入那熟悉的结实怀抱。   脸一热,推了推他,韩沫雕还在呢,可惜推不开,於是便作摆了,抬首看他:“可是阿爹现在跑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啊。”   大婚日那日被迎月一搅,连阿爹也跑掉了,这些日子,他一次都未出现过。   对了,迎月……想到那个人与阿爹的过去,我就有些头疼。   “沫雕,你顺便给我些治内伤的药吧。”我趁著他还未收完,开口。   “是。”韩沫雕总是非常本份,我都唤他名字好几回了,可他总拿自己当外人,看来要结交这个朋友,还真不容易。   池中寒看我,“你受伤了吗?”眼里多了层著急和怒气。   瞥他一眼,“我天天都在你的眼皮底下,怎麽可能受伤?”就是受伤也是他害的。   “那你……”   “我要去【迎月馆】探望一下那迎月。”我笑说,换来池中寒一脸的不高兴,“你去看他作何?”   斜视地瞥他一眼,“你先别急著生气,我去自然是有事,你干嘛一脸的不满?”   “我不喜欢你与不相干的人走得太近。”池中寒搂我的手紧了紧,直言不讳。   不知为什麽,心漏了一拍,我涨热著脸,不敢去迎视他那双真实的眸,努了努嘴,“我、我除了你,别的人我又不会接近……再说,我只是为了阿爹去看他。”   不知道是我前面的话打动了他,还是後面的解释让他高兴,反正池中寒的脸色一下子就好了,往韩沫雕身上一扫,“你准备些好药让拖儿拿去。”   韩沫雕见怪不怪,再一次鞠首:“是。”然後把趁著我们‘吵架’这空档准备好的药瓶子交给了我。   “谢谢。”接过药,我笑得非常开心。   韩沫雕微微一愣,看著我的一双眼没有马上移开,有些愣头地回道:“……不谢。”   让池中寒一瞪,韩沫雕才回了神,匆匆地提著他的宝贝药箱离开。   目前韩沫雕离开之後,池中寒似乎有些不高兴地搂著我就想带我回【寒轩】,我赶紧止住步,“等等!我还没跟小寻他们说话……”   “你是我的王妃,只要把你的心思放在我身上就行了。”池中寒打断我的话,一边说,一边搂著我带离了东西厢。   抬首望了望搂著我不语却一脸平静的男人,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寒,你说……筄漓跟小寻他们二人中毒,真是意外吗?”   仅是意外让人看上,然後施毒软禁?   池中寒放慢著脚步来配合著我的速度,听闻我的话,他垂首回视我,不答反问道:“拖儿的认为呢?”   努努嘴,“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嘛。”如果我能确定,就不会想这麽久了。   迎月这麽事事不关心的性格,却一查便知他们二人与王府有过接触,如果是有心人,必定早知晓……如果那些人是针对王府,针对池中寒而来……我该怎麽办?二人当初是我招来的,如今又是我一意孤行留了下来。   担忧地望著这个男人,现在才发现,这个一路事事小心谨慎的男人,却一次次为了我破格,用他的生命安全来次次纵容著我……   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难受。   揉揉我的脑袋,男人一双美得不似人间之物的眸,充满宠溺地看著我,“又在胡思乱想了。”然後,搂我的手改为牵起我有些不安的手再次慢步了起来。   “该来的,即便没有你,也会躲不过。所以,你想太多也只是徒劳。”   手一紧,我知道这男人在安慰我。   回握著他的手,我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嗯!我不乱想。”   可是……我会做,我会为了不给你带来麻烦,而不顾一切地摧毁那些可能性。   你的纵容,我一直心安理德。所以往後,我也会为了你,尽我所能。   这天,我只带著绯雪前往【迎月馆】,不知是不是守门的人认得我还是别的,我们一到就有人堆著笑脸来引我们入内,还有人小跑先去通禀去了。   我对这样的下人,非常满意。   【迎月馆】虽没有王府那般大得离谱,却别有一番风味,贵气而儒雅。处处精雕细琢,无不是出自名匠之手。   还没来得急细细观赏,我们便到了客堂,正好看到脸色不好的迎月姗姗而来,见了我之後,也就是鞠了鞠,出言:“不知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那职业性的话语,半点没有平民见了皇亲那种拘谨与谦卑……我现在算是皇亲吧?    第204章:借个屋掩避雨遇上的年青男子      请我入座之後,迎月还不太舒服地掩嘴咳了几下。看来,被阿爹打出的内伤还未有见好。於是我笑著掏出两个精致的瓶子,摆在身边的茶桌上,:“这是我从太医那儿要来的药,治疗内伤很有用,迎老板可一用。”   迎月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张嘴道:“我以为,你该讨厌我。”   我用同样的惊讶回视他,“我为什麽要讨厌你?”   对方一愣之後,露出个笑容,虽然有些苍白,却难掩那美绝好看的脸,这人真是与池中寒有得一比了,都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我现在完全相信,你与他流著同样的血了。”迎月说著这话,细听之下能闻出其中的无奈。   这一听罢,我便知道他指的是谁了,笑著换了话题,“虽然明知迎老板身体抱恙,我今日前来,还是想跟你谈谈合作之事。”   直来直往,也是我的性格。   迎月看了看我,也不惊奇,“何合作?”   我一笑,把自己的计划与设想细细地道来,对方明明听得非常认真仔细,可就在我满是信心等著他的答案之时,他却回了我一个苍白而绝美的笑容:“合作条件不是问题,问题是……”   “是什麽?”见他等著我接话,於是我便接了,盯著他,不明白自己还有哪些做得不够让他觉得满意?   揉了揉自己的手,他说得慢条斯理,“我唯一的条件,便是──告诉我,凤祁倾在哪。”   脑一轰,心道这人还真不死心。   “你怎麽还如此执著?”虽然他俩的事,我一个‘外人’也插不得口,当时的对错,也说不清,可是如今很明显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的执著,只会让他自己更痛苦罢了。   垂了眸,“合作与否,你决定。”那是没得商量的口吻。   我轻叹一口气,“我也不瞒你,自大婚之後,我就没有见过我阿爹了,你如今让我怎麽告诉你他在哪?”   “但你是他最爱的儿子。”抬眼看我,眼里甚至还有些仇恨一般,虽然非常的淡,但我还是瞧见了。   “呃,阿爹做事向来乖张,他若有心躲一个人,就能有办法让对方上天入地都找不著他,如今我也没有办法。”说著,我顿了顿,看到那迎月脸上的痛苦,於心也不忍,“不过,小寻与筄漓所中之毒非常奇特,我想……他会出现的吧。”   其实,我真的不想帮他,更不想给他希望。   可,那种痛苦的表情,对我来说,真的太熟悉了。   当我知道池中寒要与别人大婚,不再需要我之时,我就是揣著这样的模样,黯然地离开王府的。   所以,我不忍……   听了我的话,迎月那没什麽血气的脸上,瞬间染上了希望,瞪著一双好看的眼,“你……说的是真的,他有可能出现?”   点点首,我望了望屋外原来的一片晴天,如今开始乌云密布,悠悠地说道:“他毕竟是我阿爹,我有事要求他,他自然会出现。”看来,是快要下大雨了。   “但是。”我抬眼看他,“如果阿爹真的无法接受你,我希望你能放手,我不希望看到阿爹难过。”   迎月看看我,却没有答应我的条件。   起身,“那我便不再打扰迎老板的养息,告辞。”不想再看到那痛苦的神情,我匆匆地离开。   身後的绯雪赶著跟上我的脚步,还不忘提醒,“王妃娘娘,您行慢点,若动了胎气……”   “要下雨了,还是快些吧。”我边道边出了【迎月馆】,往王府的方向走。也好在这两处只离了一条街,步行一刻锺便到了。   还未到王府,那大雨倾盘而下,我与绯雪不得已,一溜烟到了最近的屋檐下避雨。   这是一大宅的後门,我还未来得急仔细观看,便听闻“嘎吱”声响,那木门被打开,从里头出来个人,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子,瘦瘦小小的,身子很单薄;不过,那张脸非常的清秀好看。   一看到我们二人,那男子微微一愣,然後扯开了浅浅的笑容,把清秀的脸烘托得更加好看了,“你们……在避雨吗?”   男子出言相问,他说得已挺大声了,可外头的雨太大,遮挡了一半。   歉意地点点首,我回道:“赶不急回去,便来借避一下,叨扰了。”   对方又是一笑,出言相邀,“不叨扰,如果不嫌弃,公子可到里头稍坐片刻,等雨停了再走。”   摇摇首,“怎敢好意思打扰?能借避一下雨,便已十分感激了。”我说,望了望乌黑的天色,看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停,可我又不想入屋。   “这样啊?”对方稍有遗憾,但马上又笑了,抬了抬那拿著雨伞的手,“那,我本打算给人送伞去的,不嫌弃的话,公子便拿去用吧,我再回屋里取便是了。”   说著,已握起我的手,把伞往我手里一塞,他转进入了屋,连屋门都没有关上。我愣愣地握著伞,不由得往里头望了望。   果然是大宅的後院,而我瞧见那男子就入了院不远处的房门,那里,好似就是他住的地方,看著很安静,没有其他的什麽人。   回头看了看绯雪,她点点首,似乎不太希望我多逗留。   “也罢,我们走吧。”我打开伞,走出了雨中,等著绯雪。她似乎打算淋雨而不与我同伞,可看在我非常执著上,也不好忤逆,便有些羞地走来,与我同伞。   雨,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二人一把伞显得不太够,举步艰难,眼看二人两边都有些湿了,绯雪一咬牙,就要冲出伞,却让我更快一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看她。“这个时候,没有尊卑之分。”我一直,都当她是朋友。   朋友同伞,十分正常不过。   绯雪好为难,正不知所措之时,我们的面前,多出了一双腿,抬首看──“寒?”我惊讶地唤出了口,而他的一双眼却盯著我抓著绯雪的手。   赶紧松手,“呃,这个……是有原因的。”我马上反射性地想要解释。   我不喜欢被他误会,也不喜欢看到他不高兴的模样。    第205章:你的细心体贴会让我无法自拔      谁知,池中寒只是朝我一笑,那笑容易,满满的关心:“没有淋到吧?”说著,已把我拉进他的伞下,带进他的怀里。   傻傻地摇摇首,愣过後,我把伞给了绯雪,她识趣地退在後头,默默地跟著我们。   看了看池中寒,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有生气。毕竟这个男人一向在这方面都心胸狭窄得很,动不动就生气发飙……   “你……真的没有生气吗?”我不确定地问。   池中寒搂得我很紧,似乎是担心雨水会打在我的身上,“我是不高兴你与别人太过接近。”他在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相信我的属下,和你。”他在解释。   垂了眸,看到地上雨水落在地上,溅起水花,而我们二人的鞋裤已湿了大半。   回到王府,我们半身已湿,池中寒也不顾我愿不愿意,拉著我到内室,三两下除去我的衣,“先洗一下再著乾衣服。”   池里的水,总是适当的温度。   我下了水池,抬首望他,“你也湿了,怎麽不下来?”   池中寒犹豫地看看水池,又看看我,最後还是不打算下来:“还是算了,我怕我下去就没那麽容易上来。”那口气,有著无奈。   “嗯?为什麽?”为什麽不容易上去?   池边的男人轻叹一声,满是无奈,“拖儿,不准总这麽无意地勾引我。”   滑进水里,我更加茫然了,可还是热了脸,瞪他:“我什麽时候勾引过你?胡说!”不管他,我潜进清澈的水里,由这边游到那边,自己先玩得不亦乐乎起来。   “扑通!”一声重水响,我一惊刚钻出水面就让人给抱住,还未定惊魂,嘴巴一紧,被堵得满满的。   “嗯嗯……”我挣扎著还泛起水花,腰一滑,便觉水中有条湿滑的东西在我身上游来索去。   著水,什麽都湿滑,挣不开,我只好停下来任嘴吧被橇开牙贝,滑进条湿物,相濡以沫,开始在口腔里乱搅一通之後,连一丝丝空隙都不给我留下。   无力地靠著男人的胸怀,我使劲地吸著气。   唉妈呀!还以为自己要断气了。   揉著我有些发麻的唇,“拖儿真美。”那道低沉的声音,带著不轻不重的情欲,在挑逗著我的心神。   “放……嗯,放开!”嘴巴是这麽说著,可身体就是使上不劲,明明在水里,却瘫软著,就因为这男人的手不知何时已在我身上乱点火! “嗯?放开?我并没有抓著你啊。”男人又是那一派从容悠然,看得我好是火大却又道不得。   一咬牙,一把推开了这厚脸皮的男人,我涨红著脸往台阶边走去,还没走出几步,一个天旋地转,“扑通”又一声,我整个人跌落水中,马上难受地呛了一口之後,嘴巴再次被堵住。   从慌乱中回神,才发现清澈的水中,一张绝美而妖娆的脸就在咫尺,四目对视,心中漏了好几拍,忘了还在水中,从鼻子处大大地吸进了几涤池水……   “咳咳咳……”浮出水面,我呛得那个痛苦,那个鼻涕泪水一起流。   “怎麽样?有没有好些?”男人小心翼翼拍著我的背,满是自责,帮我顺著气,几步把我带回到台阶边。   怒推搂我的人,瞪他一眼,“咳咳……这、这都怪谁?咳……”越咳越难受,真是被这人气的。   “生气了?”眼也不眨地看著我上岸,池中寒也跟了上来,黏在我身上很可怜兮兮地问,却还死性不改地往我脖间吹著气。   又气又羞又恼,我停下脚,狠狠地瞪他,“离我远点!”   “拖儿……”池中寒一把将我搂住,现在二人都赤裸祼的,这麽一抱,才发现对方身体滚烫得很。   我脸红耳赤。   “放、放开啦!”语气开始有些不稳,连带著站也站不太稳,身体大部分种重量都是靠在男人的怀里。   池中寒搂了搂我,温和的目光,虽还是带著情欲,却不再那麽炽热了,“还是先把乾衣穿上吧。”   说著已将我的身子擦乾,拿起乾净的衣裳给我著上,我有些惊讶地看著男人那假装神态安定的男人。   心里一热,这人明明都忍得一额的汗水了……   放我坐到榻上,池中寒起身:“好了,你先歇会儿,我出去下。”说著也不管一头湿水,随便抓起一衣服就要出屋。   疑惑地回头,“怎麽了?”   我垂首首,看著自己情不自禁拉住对方衣角的手,想松手又不想松开,努著嘴好半响才支吾道:“……那、那个,我……帮我擦头发。”   说完不禁暗骂自己没用,借口还敢乱找。   听闻男人无奈地叹口气,认命般地扯过乾布巾,一如既往地坐在榻上,而我就坐在榻阶上,背对著他,任他为我擦拭。   绞著自己的手,心里一直在说服自己要勇敢……   其实,刚才也不能怪他,明明是自己看到水里男人的妖媚之後,犯了痴才吸进几口气……而我去把怒气撒在这男人身上。   他也真是,明明就是受了气,可还是没有对我发飙,还这麽细心体贴,眼里尽是柔情,都能柔出水来了……   估计是使了内力,长长的三千青丝,没一会就乾爽了,池中寒一起身,“好了……”   “我、我也帮你。”我赶紧起来,接过布巾,拉著他按坐在我原先的座位上,拿著布巾,不知从哪著手。   这时才发现,自己早已习惯这个男人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的细心体贴,而我自己,却一次都没有为其做过。   有些哀伤地垂了眼,“……你,会把我宠上天的。”听了我的话,池中寒回身,这人的个子高大,即使坐得比我矮,却还差不多能跟我平起。   捧著我的脸,亲了亲,“你是我的王妃,不宠你宠谁?”那麽指在我的脸颊轻轻地揉摸了几下,好珍惜的动作。   抓著他的双手,双眼的神都被这一双紫瞳给吸了进去,“寒……”   池中寒“霍”地身起,躲避著我的双眼,“我还是出去好了。”说著就像避蛇蝎似的要逃。 第206章:好不容易我主动了一回      抓著那衣不放,我垂著头。   听到男人无奈的语:“拖儿,你对我依赖我自然是非常高兴,只是……再不放手,我真没办法控制自己了,我不想伤……”   “那、那就做!”猛地抬首,我大声地喊出来,打断他的话。可一喊完,头顶马上就冒了烟。   “我、我不是……”想狡辩,可是找不到话源了。   完了,这回热到脚指头去了,丢脸也丢到家了。   再次捧起我的脸,是池中寒带著笑意的妖美脸庞,“我的拖儿,这是在邀请为夫吗?”那暧昧的话,说出来却带著叫人心痒的媚。   怒瞪他,“谁、谁在邀请你了?不要脸!”嘴上这麽喊著,可一颗心猛撞著,都快跳出嘴巴了。   “拖儿,我的拖儿……”男人细细地亲吻著我的脸,声声低喃撞进我的灵魂里。他的声音带著重重的魅惑,深深地,深深地融化著我的心。   他,好热。   明明都忍得这麽难受了,明明都是痛苦的表情了,却还是为了我不愿意而忍著……这个男人,其实一点都不残忍,而是非常的……温柔。   抓著男人衣服的手,紧了又紧,红著脸,“……你、你做吧!我、我没事……”说著我已紧张得紧紧地闭上眼,咬著唇忍著那羞赧一张脸,绷得死紧。   舔舔我紧咬住的唇,池中寒笑道:“拖儿,松开。”然後又舔了舔,“拖儿,很美。”再舔了舔,直到我不再咬唇,慢慢松开。   我睁著眼,有些不自在地看他,就因为迟迟不见他有所行动,难道是因为我……太过不要脸邀请他,他反而不高兴了?   瞧见池中寒都已涨红了的脸,完全不掩饰那灼人的情欲,我的脸再次热得烧烟了,“你、你干嘛?”   “再说一次。”池中寒舔舔我的脸,低声沉语。   “说……说什麽?”被这男人舔得有些痒,我躲闪著,也被这人迷得神魂颠倒,问得有些茫然。   “刚才的,再说一次。”池中寒不放过我,舔了脸就舔脖子,等著我的回答,“你不说,为夫会以为你真不愿意。”   是不是,只要我说不愿意,他就这样憋著难受真不动我?然後一个人难受著……   微颤著唇,我说:“……你、你做。”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男人也不再逼我,一笑之後,搂著我上了榻温柔地压下来。   边亲著我边喃:“放心,我会很温柔。”   脸更热了,伴著他那有力而魅惑的话,身体的热度在他熟稔的挑逗下,越来越高,都快要把自己烧伤了。   不安地扭动著身体,不明白这男人为何每次做之前,都要这麽磨著人。抬了抬腿,却不小心撞一下那硬物,听到对方“嘶”的一声後,我才後知後觉发现,那硬物是……   脸更烫了。   咽了咽口,池中寒也同样迷离著一双好看的紫色眼盯著我,“拖儿……”说著的同时,手又伸到我的臀勾,画著圈圈。   “……”身体早就软下来了,这回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後菊一紧,那手指带著药膏往里探索了起来。   “唔……”情不自禁地,嘴巴不小心就呻吟出声。   “不舒服?”池中寒连亲带咬地轻声问,可後头的动作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趁著不注意,竟又加了一根手指。   “嗯……不,没有……”胀胀的,很不自然。那种感情很奇怪,腿不自觉地又动了动,“啊!”不知是里头抠到哪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差点就弹起来。   “嗯?是这儿?”池中寒那满是欲望的眼里带著得意的笑意,手中竟然真去抠撞那个地方。   “……啊啊,别、别碰那……”他越碰,我的身体就会变得越奇怪,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前茎都慢慢精神了起来。   太羞耻了,这种情况。   “很舒服吧?为何不碰?”听到男人低低的笑声,然後又加了根,越来越胀难受著。   那是种又胀又空虚的体验,很奇怪。   不安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得到的是理加空虚难受的回应,直到男人拉起我的手,覆在那滚烫炽热上,烫得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一笑,池中寒抱起我的双腿,拿著那滚烫的武器抵著空虚的菊处,画著圈圈却没有马上进去。   他俯下身与我对视,“要吗?”他竟然还一派从容地问出口。   脸更加滚了,一咬唇,堵气一般,腰一顶,整根没入了我的体内,“啊唔!”自己惨叫一声之後,同时也听到男人的低唔声。   张著口,大力地吸著气,绷紧的全身好不容易才稍稍地放松下来,却闻上头的男人道:“只有一下?”   好不容易聚集焦点,瞪著这混蛋。有一下都是我的好不容易不清醒而行,他还不满意啊?我、我已经很尽力去改变自己了……   “好吧,那为夫来动便是。”说著,池中寒腰开始慢慢地摆动起来,那动作非常的缓慢磨人。   缓缓地抽出大半,然後再慢慢地埋入……被磨得难受,脑袋已经不太听使唤了,伸起双手,抓著池中寒的双臂,腰也跟著摇摆起来。   “我的王妃真是热情……”池中寒还是那磨人的动作,一见我跟著动,还能自在地说著那些下流的话。“真想看看王妃抓狂的模样……唔!”   气过头了,我也不管修不修,原本轻轻动著的腰间,开始拉开距离,然後狠狠地迎上去,动作大胆而狂热;双手勾著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唇,又吸又吮……   本来以为,这男人还能再从容,可只闻他低吼一声,抓著我的双腿搭在他的肩上,握著我的腰,狂操了起来……   “啊啊……别!慢,慢点……啊啊,我、我错了……”由原来的暧昧呻吟,慢慢变成尖叫,连自己都忘了羞耻为何物了。   有的时候,其实不去想别的,就已经很幸福。只要……这个男人还在我的身边,守著我,抱著我,用他所有的热情贯穿著我…… 第207章:筄漓就是还没恢复仍那般妩媚妖娆   “小拖哥!”门外响起留井那一百零几次,带著浓浓嘟囔的呼叫声,我才好不容易被眼前搂著我的男人释放,全身瘫软,还在高潮的馀韵中无法回神,池中寒已经给我洗了身,著上衣服。   “你再不出去,那小鬼要叫破喉咙了。”搂著我的男人悠哉地开口,把我的神魂招了回来。   狠狠地瞪著这厚脸皮的男人,“这要怪谁!”   “呵呵。”池中寒也不在意我的怒火,笑呵呵地亲了一口我的唇,才放我出去。   回头使劲地瞪那拿起书本,一身清爽的男人,累了才发觉对方完全无视,於是嘀咕著郁闷了几句,才转头开门出去。   “小拖哥!”终於见到我,留井那粉嫩的小脸马上溢满惊喜,高兴地往我身上跳。   “呵呵,别跳,别跳……”我把往我身上爬的小家夥拉下来,“都七岁过了,还不安份点。”我笑呵呵地说,留井一点都不害怕我。   “小井喜欢小拖哥嘛!”小家夥仰著那小脑袋说。   “小子,不想死就给本王闭嘴!”一道声音从身後传来,我还未来得急转首,身子已经落入一怀抱里。   朝天翻了个眼,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打算。   “你不是在看书吗?出来吓唬小孩子做什麽?”想瞪身後之人,又转不了首,话中带著各种无奈。   看前面还仰著首,一脸委屈的留井,我更是无奈了。   “好了,人你也见到了,该滚回你爹那了。”池中寒无视我的怒气,朝前面的小孩子嚷嚷。   手一扬肋撞了一下身後之人,毫不留情之下,他猝不及防疼得松开了我,看著他一脸委屈我更火了,“没事少给多做这麽丢脸的事!出息了你,堂堂一亲王,竟然跟一小孩子计较!”   “小孩子?”池中寒对於我的话,不接受,满是不屑,“别以为本王不知这死小子打的什麽主意。”   我连翻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小孩子还能有什麽主意可打?   我还没来得及表态,只见池中寒微弯了腰瞪著同样毫不畏惧在回瞪他的留井,“小子,想找娘你找错对像了,这人这一生,下一世都只能是本王的,听懂了就给本王滚回去。”池中寒指著我说。   这回,我彻头彻尾地进入石化状态了。   我现在後悔嫁错人,还来不来得急?石化中,我这样问自己……   好不容易,摆脱了莫名其妙的池中寒之後,我牵著留井往东西厢而去,绯雪提著我事先让她准备的东西跟在身後,一如继往的尽职。   留井却垂著首,也不知是不是在为刚才被大欺负而难过,於是我关心道:“小井别理那个人,他逗你玩儿呢。”   留井抬首看我,两眼泪汪汪,“小拖哥……真的不能做小井的娘亲吗?”   一顿,有些头疼了。   怎麽说不通了?上次不是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吗?他理解不了吗?   揉揉他那柔软的发,“小井是不是我的儿子,我都一样疼爱小井啊,所以做不做娘亲,其实都没关系的。”   “真的?”那小脸好多期待。   “当然,小拖哥什麽时候骗过你?”   小家夥这才恢复了摇摇头,然後高兴地回牵我的手,又开始又蹦又跳。   南条寻与筄漓恢复的状况虽然不太一样,却都有好现象发展,性格与先前没有多大转变,也不再那麽胆怯了。不过,对於过去,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小……拖,你来了?”筄漓笑得有些媚,那股媚劲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连做过小倌之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却还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带著那撩人的妩媚。   娆美而姚逸。   露著温和的笑容,“是啊,给你跟小寻带来了一些点心,都是你们以前喜欢的。”我想,现在的他们,应该还是会喜欢的吧?   双眼一亮,“你的?”他接过绯雪递来的盒子,一边放在桌面打开,一边道:“小寻还在睡,他用药之後,一天内就会长时间在睡觉,清醒的时候比较少。”   想了想,筄漓直起身看我:“要不要叫醒他?”   大概是都信任韩沫雕的医术与为人,筄漓也半点不担心的模样,叫我安心不少。   “嗯?不必了,有好转就好。”我说道,拉著留井坐在一边。   留井对筄漓还是没有什麽好感,平时有礼貌的表现也没有做到,对於前面的人,视而不见地在玩自己的手指。一看到有美食,那双大眼马上变得炯炯有神,死盯著那盒子不放,眼瞧那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我暗笑,便见筄漓笑盈盈的,看著留井那囧样,取了块,递到留井面前,“要吗?”筄漓的声音也是柔柔的,听得让人骨头都跟著酥了。   留井一愣,我以为他不会要,谁知他却伸手一把抢过那点心块,之後马上“哼”了一声,不去看筄漓那笑盈盈的恬美模样。   “你别怪他,小孩子不懂事。”我朝筄漓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看到小井就会不自觉地露出这种宠溺的表情。”   以前,我知道他喜欢著留井的爹爹,也就是欧阳莫,连带著爱屋及乌,才对留井那般宠溺宽容,可如今他连记忆都没了,却还是如此这般。   也许,他是打心里喜欢留井这小鬼头的吧。   “他很可爱,我想没有人不会不喜欢他的吧?“筄漓笑著说,然後取出一块递给我之後,自己也坐下来咬得很知足。   “井儿,小拖,原来你们在这儿。”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屋前入来一高大身影。   “莫大哥?”我有些惊讶,他不是要出门办事一头半月的吗?这才去不到十日吧?   欧阳莫行路带风,来到我们根前都能把我的发吹飘逸了起来,他直接把留井从我怀里抱走,“井儿,说过几次了,别总缠著小拖哥,怎麽没记住?”   责备完儿子,欧阳莫转头向我,不知上哪取出了一小袋子递给我,“这是我给你带的,并不名贵,倒也特别。” 第208章:滚下廊阶我受伤动了胎气     受宠若惊,我高兴地接过那小袋子,“真的?是什麽?”边说边要打开小袋子,眼一转却意外地发现坐於对面的筄漓,原本的妩媚妖娆的脸,竟然呆傻住了,连手中捏著送到嘴边的点心块都掉地上了,还未察觉,一双同样妖娆的眼直直地瞪著我侧面的欧阳莫。   顺著我的视线,欧阳莫这才发现了屋里还有另外之人,看了一眼之後, 那表情……我一生都记得。   好似在看一头一次会面的陌生人一般,不带一点感情,甚至过於平静,让人觉得那是暴风雨的前兆。   “莫大哥……”我刚出声,却让另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莫……”出声的竟然是筄漓,他还是那傻傻直直的模样盯著根前的欧阳模,嘴里喃著那名字。从震惊中回神,他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麽……会这样唤?”然後抬首再次对上欧阳莫,“我们……认识?”   欧阳莫只瞥了一眼还处於震惊中的筄漓,淡淡回了一句:“我们并不认识。”   “……”这回换我顿住了,他竟然说不认识?   可……抓抓头发,就算欧阳莫再不愿接受筄漓的感情,可毕竟人家还救过他,为他遮掩了一个月时间呢,这麽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怎麽也得有少许感情吧?他如今却一口交定不认识?   “……原来,不认识……”不知为何,我还是看到筄漓眼中的失落。   他,潜意识里,记得欧阳莫。   垂了眼,这是怎样的感情,让他就是失去全部记忆仍能记得那份情?   抓抓自己的手,如果有一日……甩甩头,骂自己胡思乱想什麽。   一个人慢慢往【寒轩】走时,心里还是在不由自主地想著筄漓那受伤的眼神,他倒底对欧阳莫的感情有多深?   “啊!王妃娘娘小心!”当听闻不知是谁在尖叫时,我已经摔下廊阶,整个人就往下滚。   “唔!”疼痛得连惊叫都来不及,只得抱著被摔疼的全身在地上滚不动了。   “天啊!王妃娘娘!”晕痛间,听到绯雪的惊叫,可更快出现的却是我那夫婿。   “拖儿!你怎麽样?”听闻声音,我人已被抱了起来,还没来得急说自己没事,他又朝一边吼:“还不快去叫御医!”   只听到周边一阵骚动,我头痛欲裂,已经没有办法说话,卷在池中寒的怀里,尽量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唔!”再自欺欺人,还是抵挡不了那疼痛席卷而来。   “拖儿,哪里痛?告诉我。”池中寒一阵风似地回到了屋,把我放在软榻上,小心翼翼的都不太敢碰我。   “……头,头疼,还有……肚子、肚子……”一手捂著头,一手捂著肚子,又疼又无助。   “忍忍,御医马上就到了。”池中寒眼里急得都能把我烧毁了,他的手却温柔地抚摸上我的肚子,有一股温和的暖流,丝丝地往里渗。  可是,头阵阵地疼,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抓著池中寒的手臂,“寒,寒……我、我疼……”   明明,以前再重的伤都受过,可也没觉得会疼到这种程度,肚子阵阵地胀痛;脑袋又撕裂地痛……是不是因为身边有这个男人,可给我撒娇?   “乖,太医很快就来了,再忍忍。”池中寒也许是太急了,都有些手足无措了,一手轻轻地抚摸著我的额,我的脸。   大概是看到我苍白了的脸,还有额上渗了细汗,说著说著,也找不到办法给我缓解,池中寒忽然俯首下来,封住了我。   大脑一惊之後,马上就变得一片空白,傻傻地凭这男人在我的口中实行掠夺行为……   “来了来了,御医来了……”声声急呼,我才回神。   “……”天,我、我们吻了倒底有多久?还能感觉嘴巴麻麻的。   来的还是韩沫雕,他连礼都省了,直接来到榻边非常有序地给我检查了起来,好一阵子之後才抽了神看看我与池中寒。   “他怎麽样了?”池中寒比我还著急,瞪著一双眼能吞噬人。   “禀王爷,王妃娘娘动了胎气以及撞伤脑。”   “快治,快治啊!”池中寒一听就更急了,连伤情的重轻也都不问了,吼著人赶快治,“他现在很痛,你快给他止痛!”   不著痕迹地叹了口气,韩沫雕相比池中寒来说,悠哉太多了。   “禀王爷,这胎气虽是动了,但还不至於小产那麽严重,补几贴药便能安神定胎了……倒是娘娘的头伤。”他有些犹豫。   狠狠瞪一眼说话还慢慢悠悠的韩沫雕,咬牙切齿,“说。”   “娘娘的後脑不是伤了外皮,而是里面受了伤。这脑受伤,极为难治的,所以容下官再观察二日再使药。”无视池中寒那杀人的目光,韩沫雕看我,似乎在告诉我伤情。   艰难地点点头,“我、我没事……我能忍……两天。”唔!好痛!连带著耳鸣了起来,整个脑好似被什麽碾过了一样,锥心之痛也难比了此刻。   “那行,下官现下先给您出几贴药,很快就能熬好,娘娘你喝下就会好些了。”韩沫雕边解说边开出药方。   王府里就有药,也有马上就有人去煎药,倒是池中寒那一脸黑色一点都没有缓下来。   “……寒,我、我不疼了。”我努力挤出个笑脸,估计比哭还难看,因为我看到池中寒那更差的脸色。   “滚下去领罚。”池中寒咬牙切齿对屋里的另外的人发飙,那好久未见到过的杀气,再一次程序,叫人畏惧。   我这才发现去而复返的绯雪正垂著首,一听到池中寒的声音,便认命地转身,我大急,坐了起来:“啊呜!”   疼得我双眼发黑,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拖儿你别乱动。”池中寒也更急了,好生扶好著我,敛了杀气,满是疼惜的语气叫人动容。我抓著他的手臂,努力吸几口气才缓过气来。   “等等!这、这不是绯雪的错……”   绯雪却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属下未能保护好王妃娘娘,甘愿领罚。”大义凛然地一句之後,她豪迈地起身转了出屋。 第209章:那姓韩的竟然敢给我下迷魂药!      心里又难过又愧疚,“寒……”扯著男人的衣,我痛得脸都快要扭曲了。   “拖儿,趁我还能忍住不动杀念,你还是乖乖听话。”池中寒第一次这麽心硬不听我的求情。   看来这次,他真的吓到了。   “王妃娘娘,您先把这药丸食了,能缓解疼痛。”一颗丸伸到我面前,池中寒二话不说便抢过来,直接放我嘴里,我一急便咽了下去。   “再喝口水。”池中寒手里不知什麽时候,手里还多了碗水,送到我嘴边,我顺势就喝进两小口。   很快,便有人送药汤来,我有些犹豫,因为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一时忆不起来,所以喝得有些缓慢起来。   “怎麽不喝完?”池中寒看著我只喝一半,关心细心。   皱了皱眉,“这药……有点奇怪。”味道有些不对,可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起来。   韩沫雕还是那硬板面容,“王妃娘娘请放心饮用,药对娘娘的身体是有好处。”他说得一派正经,没有半点敷衍。   好吧,想来是我自己疼晕了,所以才思维不对劲。   喝完药没多久,我果然觉得不那麽疼,也不那麽难熬,昏昏的,意识慢慢变得不太清醒,然後听到不知谁说──“睡吧,醒来便好了……”   睡?哦,原来是我困了……醒来就不会再痛吗?醒来就好了……在跌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我终於想起那不寻常的药味──迷药!   再次醒来时,还是有些迷糊,有些找不著北。   “醒了吗?要不要喝水?”属於我一个人的夫婿,响起他那独一无二低沉好听的声音,满满的关怀。   顺著池中寒的手,我靠著他的怀抱,舒服地叹口气,把送到嘴边的水慢慢吞进几口,才满足地吐出一口气。   “好些了吗?”把碗收走放於一边,池中寒在我耳边问。   “……嗯,好很多了,只是……刺痛变得好像刀伤疼。”那种刀伤疼太熟悉了,晃脑一醒,“啊!寒,我要跟你说,韩沫雕竟然对我使迷魂药!”   一想起昏迷前自己觉察出来的事实,心里一阵难过,亏我那麽相信他,还当他是朋友,他竟然能平静著一脸张对我下药!   听到我咬牙叫出来的话,池中寒表现得出乎我意料的冷静……还不如说他冷静过头了。   “嗯,这事我知。”他轻轻地揉著我的额,让我舒服一点,点首答道。   “……你知道?”   抓抓我张牙舞爪的手,防止我扯动伤口,他答得并不是很在意:“沫雕给你做脑术前言明了,这事如果事先让你知晓,担心你过於紧张而不利於恢复,所以让你先喝了迷药……现在不是没事吗?”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我知道韩沫雕做到这份上,必定是非常危险的治疗。瞥了瞥还是一脸平静的男人,敢在大脑上动刀,韩沫雕确定胆大。   这男人当时大概也会吓到吧?   “……你,当时是不是很担心?”担心伤势严重到恶化,担心我从此醒不过来……   池中寒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可我仍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细微地一颤。这男人,比我想的还要挂心於我,而他所承受的,有多少是我不知?   “沫雕说只是小伤,现在虽然伤口会疼,不会有事了,别多想。”他在安抚我,可我却觉得,他同时也在安抚自己。   会心一笑,“嗯,我想也是,头也不疼了。”我顺著他的意笑说,就算明知道当时严重到大概危及到性命。   这会儿,池中寒终於笑了,他的笑容已经多份温暖,与当实那种虚假的笑容差别很大。   “你睡了两日了,饿了吧,要不要食点什麽?”   嗯?我睡了两日了?摸摸肚子,难怪这麽饿了。   “嗯,我要吃炸鸡!还有烤鸭!东坡肉……嗯,再来一份辣椒鱼就可以了。”我边数边咽口水,差点都流出来了。   池中寒也没什麽,只是挑挑眉,我还想著这人怎麽好说话,当看到桌面上,只有一大碗肉粥和一碟煮得非常绿的青菜时,我就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抬首一脸茫然地看搂著我的池中寒,他回我一笑,道:“你现在只能食些稀食,乖,坐下吧。”   说著就扶我坐下,把碗推到我面前。   “……”不能吃炸鸡烤鸭东坡肉辣椒鱼你还问个毛我要吃什麽?这罢明就是虐待!活生生的精神虐待!!   “别磨牙,会影响胎儿。”池中寒完全无视我的咬牙切齿怒瞪他。温柔地揉揉我的头,满是关爱。   挥了挥手,有些无力地垂下,“……”就是因为这样,才生不起气来……   垂头,我默默地食起来,可能真饿坏了,一大碗肉粥让我食得乾乾净净,差点就舔上碗边,活像人间美味似的。   “很好吃。”心满意足,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朝一直守著我的男人笑道。   “那就好。”他笑完之後,扶我起来,“走走吧,不然夜里你会睡不著。”池中寒非常有先见之明。   毕竟我已睡了两日,看这天色,马上又要黑了,这叫我睡我还真睡不著。於是没有了异意,我就任池中寒扶著我不管走到哪我都不抗议。   “……你说,村里的乡亲们,都回到家了没?”二人慢步,实在无聊,还是我先开了口,我当时连送他们都没机会,就被池中寒一直绑在床上……   一想起,就脸发烫。   “按日子来算,该是到了。”池中寒有问必答。   “哦……那,武成呢?”自从大婚之後,这男人也没让我见过外人,武成更是一眼都不许我见,也不给我知他的情况。   其实,我很担心那个白皙带著一股子天真烂漫笑容的小子,觉得那样的人,很真实,而且……   想到他,便忆起自己欠他一份情,心情瞬间跌到了低谷。真是俗呢,明明欠人一命,欠人一份情,如今竟然假装没有,假装不去在意,假装与已无关……   在心底,狠狠地咒骂自己一番,仍抵消不掉那沈重的罪恶感。 第210章:生活中总有许多小矛盾   听到我带著不确定的提问,池中寒并没有回应,我有些奇怪地抬首,迎上的是他那一双冒火的眼──咦,怎麽了?   “不准再记挂那个男人!”池中寒恶声地叫道,吓得我险些就跳离他的怀抱。   心中苦笑,我也不想去记挂呀。   可是,能吗?   摸了摸後脑“嘶!”伤口还很疼,大概是被动过刀吧,我想。然後不摸了,收回手,望著地面,灯影半阙。   “我负了他八年真情,也许还会灭他半生天真……我又怎能不记挂他?”如果我真是那样之人,你如今大概就不会娶我为妃吧?我心道。   “如果,我当初没有忘记他;也许,当初我没有对他死缠烂打;也许他没给我饮他的血……也许,我没有对你动情,大概……”   “没有也许,也没有大概!”池中寒打断我的话,马上就俯首封住我的嘴,也只是堵住罢了,没有乱吻一通。   微微松开我,他的一双眼,是紫色的,“你只要记得你现在对我的情便是了,你只要记得,你如今往後是我的王妃,就是了。”   被勒得有些生疼,疼到我一双眼发酸,疼到我鼻子难呼吸……再多的藉口,都无法自欺欺人,自己不过是在为男人这一句话而感动与动容罢了。   重重地点头,“嗯!”然後主动地依偎进这只属於我的胸怀。   只要有你,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要我再自私,我都不惜去做。   伤才稳定,就有人来通报,说迎月邀请过门一叙,池中寒当下脸就黑了,马上就出声反对,把来人给轰了出去。   有些无奈,“那人叫我过去,也不过是想办法见到我阿爹,你怎麽就不高兴了?”   池中寒冷冷地瞥我一眼,全身不由得就寒汗一震,还想说的话都收回了口中,觉得自己有时也惹不起这阴阳不定的男人。   转我自己行出屋,唤道:“绯雪,你陪我……”一时才忆起,绯雪因我的连累,再一次受罚。   我不太清楚王府的刑法,也不知池中寒那男人有时会到哪种程度的残忍。唯记得上一次,冷无言说绯雪受罚半月动不了,还被送出池都城……   现在想想,那时该是送到白羽宫去吧?这一次也是吗?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回身瞪向屋里的男人,“你什麽时候把绯雪还给我?还有,你倒底把兰悠怎麽样了?”   这人是有多少事瞒著我?   池中寒也同样瞪向我,似乎我不顾他的意思,一意孤行叫他非常恼火,却又极力忍著不发飙,一听我带著质问的口气,马上就翻脸了,一阵风似乎闪到我面前,还未来得急反抗。   “啊啊,你……要干嘛……”   我的尖叫声,在门被猛力关上之後,吞沿在了房中。   “唔呜!你、放开我……”被扔在床上,後脑的伤被扯疼,我一阵晕眩,好半响都没回缓过来。   原本盛怒的男人脸上有些扭曲,忍了好半响才俯下身,搂著我起来,“撞到哪?很疼?”那问话,竟然还带著小心翼翼。   被摔疼,心里本来就难受,我挣扎著要离开这可恶的男人怀抱,却挣扎半天也没办法,而且刚才一扯,可能真的重裂伤口,疼得我冷汗直流。   见我好半响不再动,池中寒才松开我,一看我的脸色,马上就紧张起来:“哪里痛?哪里不舒服?”说著便在我身上上下检查起来。   “……头疼。”   一惊,池中寒往我後脑看,“渗血了。”他说。   这一听,一股子火气‘噌’的就上来了,伸脚就是一踹,竟然让我给踹中了,池中寒一个不稳,跌下了床,那模样倒是挺狼狈的。   “噗!哈哈哈……”实在忍不住,我指著地上有些茫然的男人大笑起来,连後脑的疼痛都一时忘却。   实在是大快人心啊,哪时能见到这总是孤傲冷豔的男人,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不笑就太暴殄天物了。   从地上起来,那动作却是不狼狈难看的,还很优雅,拍拍身上的灰尘,池中寒的表情很……诡异。   太过平静了。   “呃……”我赶紧收了笑,又马上感知头上传来的疼痛,这回轮到我的表情变得扭曲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模样够‘残不忍睹’了,池中寒竟然没有发飙,在一边取来了药,强制性地给我换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轻、轻点……啊!”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报复性似的,最後还往里按了两下,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心骂这男人真够冷血无情的!   “这帐下次再跟你算,给我躺好了歇著。”池中寒脸上不复温柔,说出的话冷得冻死人。   半盖著脑袋,我背过身去,不敢再看那双似野兽一般的眼,太渗人。我都觉得,如果不是我刚好有伤在身,我一定死得很惨。       第211章:千万别想威胁我      绯雪不在,我出门时犹豫半会,还是决定带冷无言一道,不然府里那霸道的男人必定要闹翻天。   天气甚好,阳光明媚,和风成缕。   回头偷偷瞥眼跟在侧边的冷无言,犹豫下,又转回首,继续往前走。没走一会儿,我又偷偷回头瞥瞥他,还是决定不开口,再次转回……不知在第几次之後,一向酷酷的冷无言终於开口了。   青著一张俊脸,我发现他有翻白眼,“王妃娘娘,您有何吩咐?”   “呃,我没吩咐。”我说,犹豫地看著一小会儿,觉得这人快要发飙时,我才扭扭捏捏问道:“你……是不是又在气我了?”   记得去年,绯雪被我连累,这冷酷的男人,私仇公办,竟然见死不救……如今又一次,他会不会想办法把我整到没人的地方丢掉?   有些恐慌,戒备地瞪著他,心道如果他敢那样做,我就……逃跑!   冷无言微微一愣,看我的目光有些诡异。   “您是王妃娘娘,属下无资格生气。”他轻轻一鞠,恭敬而不卑微。   瞪他半会儿,我继续往前走,还说没生气,都这麽讲了,当我是傻子不成?心里这麽想,嘴上却道:“走路不看路摔倒的确是我自己的错,连累了绯雪我也很过意不去……虽然我有跟王爷求情,可是那男人一点都不通情。”   以当时的情况,我若执意挑战他的耐性,绯雪可能小命就不保了。   唉,我果然是害人精。   “绯雪之事,并不是王妃娘娘之错,未能保护好娘娘,是属下们的失职,罚是应当。”冷无言一个字一个字清说,虽有些死板,倒是那种真诚,也只有在一张冷面下,才有。   心中动容,“……我欠你们很多。”打把我掳回王府开始,表面上我是受伤者,我却一样一样地在欠他们。   未听到身後之人有出声,也不知他有何反应,心中坦荡之後,心情也爽朗不少,於是到了迎月馆之後,面对的是一张阴森柔美的黑脸,我都没多少感觉。   “敢情迎老板邀请我前来,是给我脸色看?”连茶都不给我上。   这人气色好多了,想必是内伤已好得八九分,却青黑著一张似乎禁欲许久的脸,倒是有些骇人。   随意挑个座位坐下,这天下间,谁把脸黑下来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也只有池中寒那个阴阳不定的男人变了脸色,才会让我本能地生害怕。   迎月的确是心情非常糟的模样,瞪著我,“如果我把你扣下来,那男人必定会来。”他说得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这回,轮到我脸黑下来,“我劝你最好别这麽做。”我的话,带著警告。在外人面前,我头一次黑下脸来,还如此严肃。   并不是提心他扣留我或对我如何,纯粹是为了他自身好罢了。   对方被我的神色弄得微愣,如蛇一般的双眼里,多了几分犹豫,看来他先前是真打算那麽做。   这男人已经走投无路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天下间,无人敢当著我阿爹的面动我,就是你,也不能。”   想了想,“就是你,才更加不能。”我这是好心相说。   阿爹的脾气,平时虽然说什麽都无所谓没当一回事,你甚至可以骑他头上可大可小,他极少会生气。但是,如果真有人妄想对我不利,不见得有人真能活得快活──这麽一想,当初池中寒到我家去……提亲,就被阿爹打得内伤。   虽然他们假装无这样的事、虽然池中寒完全掩饰起来,以为我不知道。   而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虽不是武林高手,但还是习过武的,别人有没有受伤我自然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那个男人。   如果让阿爹知道,我与池中寒过去的那一段悲惨黑暗的日子,池中寒的性命恐怕都难保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个寒颤,这事万万不能叫他知晓。   迎月那阴狠的脸马上沮丧了起来,“……他不出现!”气急败坏,“我动用所有的势力,都没办法找到他!也没办法逼他出现!”   所以,他才把算盘打到我头上来?   瞥他一眼,如果真那麽容易让他找著,还会找了十一年麽?   “你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靠我了。”我倒是悠哉起来,却是实话实说。   “我上次提的方案,你打算清楚了吗?其实那有什麽多想,对你而言,轻而易举不止,收益也不小。”   我这绝对不是落井下石,也不是趁人之危。   只是吧,如果让阿爹知道帮著一个外人……他必定很生气。我是冒著天大之险来帮他,不收点成本,就太亏了。   我心安理德地在心里嚼著。   狠狠地瞪我一眼,迎月少了当初见面时的那一派悠然从容,那气急败坏,恨不得生吞我似的的模样,足以说明,这人似乎已快到极限。   也是,追寻一个人,足足十一年,正常人哪能做得到?   望望屋外,我也不过冲他这点,才决定帮他一回的,希望他别辜负了我的苦心才好。   “……我答应你,什麽条件都可以,只要能让我再见到他。”最後,迎月放下了身段,放下了奸商本性,口气都带著绝望的挣扎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要吞并他所商行,谋了他全部财产,将他往死里逼的无良皇亲呢,天地可见日月可表,我是真心在帮他!   摇摇首,我起身,“阿爹的性子漂浮不定,除非你真感动了他的心,不然你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我希望你有这个心理准备。”   不要到时,弄得天下大乱就真不好了。   如今这天下,有一半是我家夫君的,我可不希望他到时为了半边江山,忙得焦头烂额而无时间陪我。   呸!什麽夫君!   嫌弃自己打心底这麽想,甩著头就离开了迎月馆,也不管那迎月的表情有多痛苦,心中郁悴了起来。 在返回时,为了平息家里头那男人有可能飙起的怒火,我在大街著寻思著要怎样做才便捷有效。    第212章:许多事是我不清楚的      托著下巴,我皱著眉头苦思,想不到时,不禁问身边的冷无言:“无言,你说,我要送什麽东西,你家王爷才会息怒呢?”   今天出来,是没经那男人的同意就溜出来,现在事後总得找个补救的法子,不太想面对那男人的怒火…… 看到冷无言那酷酷的脸上,一阵无奈,“只要是王妃娘娘所赠,王爷必定都会喜欢。还有,那也是您家的王爷。”   “呃……”什麽‘我家的王爷’?这人怎的在这种时候计较这个?这人是喜剧戏子吧?说话怎麽这麽逗?   逛了许久,我才挑定东西,头一回自己掏钱买东西,心想著那男人大概会喜欢吧?   喜滋滋地回到王府,却接到的是下人的回报说,那男人已出了池都城,说是临时有急事,领旨办事去了。   望著一片湛蓝的天空,明明好天气,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阴沈。   “算了,等他回来再给他吧。”自言自语,走回屋里,把东西放在床头边,看了看,转出了屋,打算到别苑去找黄颜。   “……人呢?”望著空空如果的别苑了,别说人了,连只苍蝇也没见著。   “算了,我们上【若翠轩】吧,可能那翠莲公子会知道些什麽。”他们是双生兄弟,想必会知道。   冷无言微含首,“王妃娘娘,您与王爷大婚前,王爷已把那些侍人遣走了,如今【若翠轩】换成【拓云阁】。”意思就是,我就算去了也找不著人?   “啊?都……遣走了?为什麽?”太过惊讶,我反口就问。而冷无言竟然用一种非常鄙夷的目光看我。   “王妃娘娘,难道您都不介意王爷有别的侍人吗?”这是冷无言极少的问题之一,问得我愣住了。   这麽说,池中寒是怕我介意,所以才在大婚以前就把那些各有千秋的侍人们都送走?   “……其实,不送走也没关系……”我不否认自己确实介意,非常介意。但是,他收那些侍人在前,认识我在後。   凡事都有先来後到,要怪,只怪时间不对,天意弄人。   “阿颜与翠莲公子也一同送走吗?”所以才不在?   摇摇首,冷无言答道:“据属下所知,那位翠莲公子已送往白羽宫,至於颜公子,昨日前还在府里。”   这就奇怪了,人会上哪儿去?难道,是跟池中寒一道出城?甩甩头,把自己脑里诡异的想法给甩去。   “你帮我放出风去,我有事要求我阿爹,然後……”掏出几份纸张,“你帮我去准备这些。”   “是。”冷无言含首一鞠,便不知闪去哪里,但回来得很快,我猜他必定是交给他下头的人去做了,因为他的任务就是跟著我。   当夜,池中寒并没有回来,我甚至找不到人来问起因与将来的後果。我不能像普通的王妃一样,风风火火入宫,寻问自己的夫婿被派往哪处,做何重要去了……我甚至,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   我,只能坐的,一无所知地守在王府里。   王府真的很大,大到我基本都只在【寒轩】来回,我甚至不知有多少座院,多少个轩,多少个楼阁。   晚膳,是极少在我面前露脸的冷管家领著人送来,他还是那严肃的模样,一脸的沧桑倒是缓和不少。   “王妃娘娘,这是老奴按王爷的吩咐,叫厨子特意做的。”冷总管边摆手让人把东西摆桌面,边向我鞠躬汇报。   下人们退出去,我看了看立於一边的冷总管,“冷总管可知王爷所谓何事而离城?”   这次回来之後,就没有试过分离得这麽久的──虽然连一日都未到。   冷总管一含首:“老奴不知。”   也是,那人那麽急著出发,甚至连通知我一声都来不及,又怎麽会细细告诉这管家?   笑了笑,“冷总管不如一起用餐吧。”桌面上的食物挺多,估计十个我都未必能食得完。   冷总管惶恐,“老奴身份低微,怎敢与主子同桌共餐。”   一愣,他是在王府工作一生的老总管了,不是绯雪也不是冷无言,能受我几句带哄带骗,或威逼利诱便妥协。   他有他的忠心,他有他为人处事的原则。   一笑,“那我就不多劳烦冷总管了,王爷不在府上,府里的事就要冷总管多担待著点。”话中带著诚恳,我对於这总管,还是有尊敬。   再一鞠,“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如果王妃娘娘没有其他吩咐,老奴便先退下了。”说完,微一顿才退了出去。   支著下巴,看著离去的背影;虽然冷总管的身体还很硬朗,却也能看到岁月的痕迹。这一样一位无儿无女,无伴相随的老人,一生都贡献给了王府……   收回神,我转头向一边的冷无言,笑道:“那你来陪我一道用餐吧。”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会食不知味。   很了解我的性格,我决定的事,没有更好的理由,是无法忤逆。冷无言硬著头皮坐下来,这倒是换他食不知味了。   我边食边有些得意,觉得偶尔一两次能让这总是酷著一张脸的男人吃憋,也是件好事。   “你知不知道哟哟什麽时候回府?”等我发现哟哟不在王府,已是我们大婚後的第七天的事了,当时池中寒只说她出府办事去了,却没有明言上何处,办何事。   吃得一脸艰难的冷无言,一听我问话,竟然直接站起来垂首回道:“郡主是奉圣旨到冰之国送礼。”   摆摆手,“你坐下说。”他本来就长得高大,这麽一站著我还得仰首。  “是为安芝公主的大婚前去的吗?”我能想到的,第一个就是这条,照理那安芝与我池国联婚之大事,与我跟池中寒大婚是同一天下的旨,怎的我们都礼成了,也未见宫中有何动静呢?   而且,我到现在都还未知,与那公主成婚的是我朝中哪一位呢,如果不是唯一的亲王池中寒,那还有谁?   冷无言欠欠坐下,拿著筷子并没有动,而是回答我的问题:“回王妃娘娘,郡主的确是为了安芝公主之大婚而前往冰之国。”    第213章:出王府办事去了      “这就奇怪了,我泱泱大国,这种长途跋涉,不远千里前往邻国这种劳累且严肃之事,怎的就让哟哟一刚芳龄不过十七的郡主而行呢?”想不通,实在想不通,非常的想不通。   被我这麽一疑问,冷无言的一双眼里有些茫然,似乎他从未想到过这一层,看得我觉得这人吧!是不是太单纯点?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冷无言倒是一脸忠诚:“郡主自小聪明过人,能力超群,女中豪杰,且深得圣上的器重,这种重大任务,也非她莫属。”  瞥他一眼,“再厉害她也不过刚满十七岁的少女,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她的性别?难道我大池国就没有男人吗?”   “这……”冷无言也一时语塞,还真让我说中了。看他平时,简直都把绯雪当男人同等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上下属,尊贵之分,性别是最为重要之别。”我现在似乎有些明白,这些人为什麽都能接受我不是女的。   估计,在他们眼里,王妃就是王妃,不分男女,不分尊卑,不分贵贱……只要他们的王爷或圣上给予了身份。   这些人,某些方面怎麽跟阿爹这麽相似呢?   唉……忍不住不由得就暗自叹息一翻。   第二日,池中寒还是没有回来。   在屋里来回地踱著,心中不安,像这样一夜不在,还是头一回,而且竟然都未有事先告诉我他的去向。   “……怎麽还不回来呢?”托著下巴,不知第几次喃道。   “……”一边的冷无言,依旧一脸的平静,与我的焦虑成了鲜明对比,不禁瞪他一眼,“我们也出城!”   说著随便做了些准备,得到的是冷无言的阻拦,“王妃娘娘,没有王爷的命令,是不可以出城。”   “现在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池中寒不在,我倒是谁也不怕。拿起东西,我就拐过他往外走,他现在不怎麽敢对我太过强硬。   “王妃娘娘……”冷无言赶紧追上来,非常的为难。   朝他一笑,“放心吧,哪能那麽多危险?我平日又不会得罪什麽人。”我的确是很放心,别说我有没有得罪什麽人,这不是还有他这一等高手贴身护卫吗?连冷无言都能撂倒之人,必是高手,一般武林高手没事对我不利做何?   本来想骑马,生生让冷无言与冷总管给拉下来。生著闷气,我只得爬上冈准备好,不太豪华却很实用的马车,驾马车的是冷无言的手下,我见过,只是不太记得。   不过,我们还是没有出城,因为我临时改变决定。   在出城之前,有人来报,冷无言为我办的事,都差不多了,於是我只犹豫一下,便调转方向,往城北了。   城北是四门中,最为人稀的地方,闹市都远离那儿,与城郊倒是有七分相似。我们在一片旧墟前停下来,下马之後我走了好几十尺在观看。   “无言,我怎麽觉得这一片地方,有点面熟呢?”望著一片废屋,我真心觉得面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还是直接我就来过了?   “回王妃娘娘,去年,您的确来过此地,还小住了半日。”冷无言语气极为平淡地回禀。   瞥他一眼,经他这麽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就是你故意不救我,让我落入人贩子手里还被卖掉的那次?”   难怪他这个表情。   “……”冷无言眉跳了两下,但没敢顶嘴。   暗笑著,“放心好啦,我这人不记仇,去年你害我险些成为万人骑的小倌之事,我没放心上。”言毕,还给他露个大大的笑容,满意地看到他不由得打个寒颤。   小样儿!叫你私仇公办?   “哎呀,这位貌若天仙的必定就是当今的王妃娘娘了!”随著由远而近的声音,“拜见王妃娘娘!贱民张大地三生有幸得以见上仙容,真是死而无憾了!”齐唰唰地下跪。   看著,由远小跑而来的几个人,为首的是一挺著大肚子,自称张大地的中年男子,看那油头滑面的模样,我心道:那你就快点死吧!   嘴上却道:“……嗯,本妃听说这儿有块不错的地儿,所以特意来看看。”我甚至都没让他们平身。   不是我耍身份,而是──纯粹看这些人不顺眼,单纯的看不顺眼!   “这……”那油滑面之人,为难地看看我身边,冷无言的身边的那下属,他好像叫无心,属於死士之一,所以都没有姓。   无心一脸冷静地看了看冷无言,而冷无言明他之意,却未有看向我,似我所做之事,他完全没意见,而且还非常赞同。   看来,这油头滑面的大肚子做过不少叫人生恨之事。   摆了摆手,“哦,起来回话吧。”   “谢王妃娘娘!”大肚子千恩万谢地起身,他身後跟著的二人也随之起身,垂著首在一边候著。   指了指前方的一大片旧址,“这一片看著还算大,里头已没了居民了吗?”去年来时,还有好些居民,虽然很穷苦潦倒。   张大地笑著的脸上,有闪过一丝的慌乱,“呃,这……王妃娘娘放心,草民必定会让那几户还不愿搬走的贱民乱民赶紧离开的!”   皱眉,“还有人没有搬离?”我以为这是全废墟,我抬看身边的冷无言,他垂首,似乎在为自己办事不利而懊恼。   “这……王妃娘娘大可以放心,那些个乱民成不了气候!”张大地信口开河,拍著胸膛保证。   冷眼扫他一眼,见他不油得缩了一下之後,懒得与这种人计较,朝冷无言身後的无心吩咐。“也罢,你吧。”意思就是让他给我查清楚了。   “是。”一鞠之後,无心带人离开现场。   那张大地的脸上有几分惧意,看来是真做了不少坏事。   “是了,这片地多大?”我问他。   “回王妃娘娘,这一片地有将近五百亩地,您看还满意吗?”张大地擦著手背,一脸的贪婪。  瞥他一眼,“这麽大一块地,都是你一个人的?”这混蛋!王府都没有这块地大!这人倒底黑了多人平民百姓? 第214章:一片土地是用什麽换来的     “王妃娘娘,瞧您开玩笑吧,这麽大一片地,自然不是草民一个人的,这片地原先有一部份是草民家祖传下来的,後来慢慢就把一些被废弃的地买过来……当中,也有几位员外跟老板的份。”张大地解说。   “其他人怎麽没来?”怕见到我不成?   “回王妃娘娘的话,那几人啊,一听说是王府冷护卫要找地儿,都觉身份卑贱,没敢前来,於是都推到草民身上来了。”   张大地抹一把准汗,“刚才一听说王妃娘娘亲自前来了,可把草民惶恐得……”看他似乎心有馀悸。   “哦?本妃有长得那般可怕吗?”我故意拉下脸,双眼本就带著对这些人的不好感,这麽一下拉脸,倒是吓得这些徒子颤了几下。   “怎、怎可能?王妃娘娘长得美若天仙……不,是玉树临风,俊逸不凡,大家可不是巴著前来。”   说到一半被我瞪回去的话,还是换了些中听的。   “这块地不是王府想要……确切地说,这事王爷可是不知情的,这风声要传出去,你们就悠著点你们的脑袋,可是明白了?”   扫一眼被我吓出恐惧的三人,我倒是没有愧疚之心。   “是是,小的们明白,明白。”直接从‘草民’变成‘小的们’了,张大地留满额的汗,不停地带身其身後的二人鞠躬。   “关於这地的价格,本妃还是要再观察观察才能决定。”我又望望那一片断壁残垣,破砖烂瓦。   “这……”张大地似乎有话要说。   “还有,本妃最讨厌别人来与本妃争东西,你,明白本妃的意思了吗?”意思就是,可不能在我看地的这段时间还有人来看地。   “明白,明白!”张大地不敢说不明白。   不再理他,我往里慢慢地走著,小巷都是些破砖瓦,那张大地与另二人可急坏了,赶紧都走前面,把大的都给搬了开,非常卑微地等著我前行。   越发对这些人没有好感了,给冷无言投了一眼神,他倒是聪明一回,马上冷著一张脸,光用眼神就能让那些人识趣地离开了。   “那些混蛋要再走晚一点,保不准我真会忍不住抽他们一顿。”深吸一口气,叫自己先平静一下心中无端升起的怒意。   冷无言倒是能体会我的心情,“王妃娘娘不必为那些人动怒,很不值。”   “倒是不值的,就是很不忿罢了。你找人给我清查那几混蛋,等我顺利把地买到手之手再将他们绳之以法。”   一看就知道是些黑心的奸商。   冷无方一愣,“因何要等购地之後?”他似乎很不理解。   白他一眼,“如果在购地之前就逮了他们,那这些土地都得归朝廷,到时我跟谁要地去?”这事本来还没让池中寒知道,如果真让朝廷收走了,我不但要去求池中寒,还得让他去求皇帝……   而且,这麽一大片地归朝廷,手续繁杂,还得经各部注册什麽,指不定到时剩下的就没有原先的一半大。   为何不在事情变得麻烦之前,好生解决再说。   冷无言似乎懂了,不再有疑问,继续为我领路。本来是打算往回走,隐隐约约听到左边的小巷一边,传来哭嚎声,我睁了眼望冷无言。   “属下这就去查探。”冷无言马上含首。   “算了,我也一同前去吧!”跟上冷无言,我们往声音来源前去。   那是一老旧的四合院,虽然老旧,却比起周边的地方来看,显得‘豪华’多了,至少没有哪儿破烂。   院门开著,七八个人挤在门前门里,有人在门处在争吵著什麽,有人在地上哭喊……   好不凄凉混乱。   “你们怎麽了?”无视冷无言的阻止,我上前弯腰寻问在最外围,坐地上捶胸的一老人,伸手想去扶他。   对上的,是一双哀伤又茫然的眼,一双眼眸都是沧桑与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心一颤抖,是什麽样的事,叫这样的耄耋老翁都如此看不开?   “……你是谁?”老人家让我扶了起来,问得很茫然。   露著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听说这一带都在拆,所以来看看。”我试图用我的笑容来感染他的悲伤,想让他不要那麽绝望……   里头吵得正起劲的人,一听到我的话,都挤了出来,脸上都愤怒加哀伤,一妇人冲著我喊:“有什麽好看的?都要拆了!”   嗯,这人很明显地在迁怒。   “是啊,这位公子看著娇贵,待在这种地方可不好,要游玩就到别处玩儿吧!这里流氓跟恶霸出没得勤快,唉,吓走不少原居民了。”   当中一中年男人好心相劝。   “不少原居民都是被吓走的?”我装作好奇问……其实也有一份好奇心在。   “可不是嘛,都被恐吓的恐吓,威胁的威胁……唉,你们也别待这儿,迟些那些人又要来了。”   “喂!你别说了,小心传出去之後,咱们真是要不得好死了。”旁边的人有些恐惧地阻止相劝之人。   “官府不管这种事吗?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流氓盗贼恐吓威胁平民!”我忽然变成忿忿不平的青年。   “官府?还是算了吧。而且……那哪是一般的流氓盗贼?可不是那些个仗势奸商恶人干的好事!官府早就被他们买通了,又怎麽会管我们死活?不帮著那些坏蛋赶我们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可不是!狗日的都是渣子!”   有人骂著难听的话,而我却努力地跟这些人打探著消息,最好能收集证据。  在零碎的抱怨与咒骂里,我慢慢理清了,原来这一四合院已经是这一片中最後完整的院子。   虽然这一片已是破区,有钱的都搬出去了,没钱的也想著高价卖出去,自然,也有人是要得建家院的,却不知为何,总是工程不顺,不是伤人,就是伤物,没一座完成得了。   然後一些急著把地出手的,一家几代传下来屋子,竟然集体上当受骗,让商人贩子给把房契骗走了。    第215章:消失一月有余的阿爹出现      挥别这帮人,我有些不解了,“看他们也不是一般的无知乡民,大字也识得几个,为何就轻易让那些奸商,把那些比命还重要的房契给骗走呢?”   “这些,属下会查清楚。”冷无言跟著身後回道。   “嗯!给我查个一清二楚,不把那些奸商份子重新整顿,我想睡都难眠。”   咬牙切齿,“把之前受伤的人都安置起来,还有闹出的人命,给找出有力的人证、物证!我就不信他们能逍遥多久。”   “是。”   回到王府,我才想起原本是要出城,被这事一搅和,都给忘得一乾二净了!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人也没回来。   “真是,怎麽有这麽多事发生在同一时间……”真是麻烦。   “王妃娘娘,这是韩御医吩咐给您炖的养胎汤药,您要趁热喝吗?”冷总管出现,打断我的幽思冥想。   “嗯,放下就行了。”   我只是半回神,脑里在盘旋著池中寒为何还未回来之事以及那块地与那些可怜平民百姓之事……   “王妃娘娘,这汤药要趁热喝效果才更加。”   冷总管不死心,又提醒一番。回神看了看他,发现那一双沧桑的眼眸中带著关心,我笑著点点首,端起来就慢慢地喝完。   冷总管这才露出淡淡的微笑,端著空盅退出去,望著那背影,心里不知怎的就响起一道声音:这老人,是打心里关心我呢……   “王妃娘娘,无心有事禀报。”冷无言入来回禀,我放下手中的书,“让他进来。”   冷无言把人带进来後,并没有退出去,而是守在一边,瞥他一眼,我就知道这人是在替池中寒监视我。   从地上起来,无心开始回禀所查到之事,听得我火冒三丈,“这些混蛋比控制肆虐青蓝村那些人渣还要可恶!都找到充分的证据了吗?”   无心一脸的惭愧垂首,“属下无能,以目前所掌握的证剧,还不足以将其等伏法。”   支著下巴,我笑了,笑得非常温柔,“没事,只是目前证据还不足罢了!我相信你们必定能找到有力的人证物证。”   看著站在前面一脸茫然的无心,“那些混蛋为了相互牵制对方,必定各自留一手。我准许你们在不伤到无辜旁人的情况下,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就是威逼利诱也无所谓。”   一听,无心竟然扬起嘴角,似乎听得非常动心,声音也响了不少:“是!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看著无心退出去,我笑著向一边,“无心可比你有前途,人家可不会像你一样总酷著一张脸。”   那好战好事的张扬,可不是这样压著就能不爆发。   “属下有罪。”冷无言还是冷著一张俊脸,然後眉处抽了两下。   忍著笑,我不动声色地摆摆手,刚要说话,屋外就慌慌张张地冲进一人,“扑通”直接跪我面前,“禀、禀王妃娘娘,有人闯入东西厢!”   都没回神,又一人冲进来,直接跪在边上,“禀王妃娘娘,私闯王府的那人,是、是您父亲。”   “阿爹?”霍地站起来,想都未想就出屋,留下一句:“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以後别什麽事都大惊小怪的。”   冷无言跟在我身後,一听我留下的话,不由得自责,“是属下管教无方。”   瞥他一眼,我继续快步往东西厢而去,“的确是不像话,若这些人是在池中寒面前那般,估计早没命了。”   进得了【寒轩】的人,不应该那般。   “是,属下明白。”   当我们赶到东西厢时,阿爹已经给其二人诊完了,我还好奇那二人怎麽会随便给陌生人诊治,当看到二人都被架在床上与床边,我完全理解了。   “阿爹,你怎麽把人绑起来了?”难怪那些个护卫那般慌张,门外都倒了几个,这屋里还绑著两个,“您以後做事能不能不要这麽夸张?”   阿爹笑呵呵地向我,“不绑他们,怎麽给他们诊断?外面那个护卫真是没什麽用,连我也拦不住。”   说的人还恨铁不成钢似地失望摇首。   握著双拳努力不让自己爆发,“阿爹!明明有大门,您怎麽不从正门入来?非要夜闯!很好玩吗?!还有,这天下有几个人能拦得了你?别鸡蛋里挑骨头!”   见我有些怒了,阿爹板起那完全没有岁月痕迹的脸,“我的儿啊,才成亲一月,怎的说话都帮著外人?连外人的手下都帮!”   用怨念的眼神瞪我。   一额的青筋都跳出来,我都快忍无可忍了,“阿爹,那不是外人,是我夫君,你孙儿的父王!还有,我并没有帮著手下,明明是您自身的问题。”   不想话题越扯越远,我赶紧转了回来:“他们的情况怎麽样了?”   说到伤情,阿爹倒是有几分认真了,“他们中的是[一母香草]之毒,用毒之人倒是老手了,少一份不用,多一分也不用。”   “那,他们还有得治吗?”我边问边去给二人松绑,南条寻早就吓坏了,一松开他,便躲进筄漓的怀中。   筄漓倒是不畏惧,他抬眼看我,“他在……医治我们?”   点点头,“这是我父亲,他是位大夫,专治疑难杂症,所以我求他来给你们试试能不能找回你们的记忆……有没有吓到你?”   我说得有些歉意。   他们虽然失忆,但不表示他们就傻了,可以任人摆布。   摇摇头,筄漓嫣然一笑,“没事,他很温柔。”   我脸有些黑,“那、那就好。”   然後瞪向一边假装看不见我的阿爹,“您倒是说他们有没有办法恢复记忆?”   说到自己的医术,阿爹那自满的表情又露出来,“这天下,没有你阿爹我治不好的病!等我给他们扎几针,保准他们连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想起来。”   不以为然地瞥他一眼,“您要那麽能耐,为何十岁那年我的记忆你不帮我恢复?”如果不是武成找上门,我估计这一生都记不起来。    第216章:试探阿爹对迎月的态度      有些吃憋,阿爹不吹了,却小声嘀咕:“……就是故意不给你治……”   “阿爹!你有多少事瞒著我?!”我低吼一声,把一边的南条寻跟筄漓都吓了一跳,都缩到角落去了。   “没、没!什麽事都没瞒过你!”阿爹话气带著心虚,然後有模有样地整理他的那包细如丝五六寸长针,“今天我也给他们施针了,过两日我再给他们治治,不出一月便好了。”   这下,心中的火才消去,“真的?”   “阿爹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阿爹叫得很大声,似乎不被相信,非常生气,然後我凉凉地回他一句:“你骗我的可多去了。”   “……”阿爹敢怒却骂不出来了。   看他吹胡子瞪眼,我心情也舒畅,“好了,我带您到住处,一会给您弄些下酒小菜。”   原本还气鼓鼓的阿爹马上双眼绽放著光芒,“好!小拖给阿爹拿绢烧酒!”   看他豪气的模样,我出言驳回,“那酒太烈了,您喝完之後又得闹事了,就喝竹叶青吧,香醇可口,对身体还有好处。”   阿爹嘴一努,十分不依,吼道:“不要!那算什麽酒?绢烧酒才是酒!”   我不以为然,“那就别喝了,我让人给您端些米粥算了,再说这大夜晚的喝酒也不好。”边说边往屋外走。   阿爹赶紧追上来,那一脸不依的表情早已堆上讨好的笑容:“那就喝竹叶青,那可是好酒,对身体极好。”   瞥他一眼,我太了解这人的脾气了,越是宠他随著他,他就越会乖张,“您不是说那不算酒麽?”   “什麽算?那本来就是酒嘛!而且是好酒!强身健体,有益身心!”   心中一喜,表上却不动声音,“那好吧。”然後朝冷无言道:“你把王爷前阵子得到的那坛上等的竹叶青送到【寒轩】去,我陪阿爹举樽邀月。”   “那敢情好啊!”阿爹在一边插嘴。   回到【寒轩】,我在偏院的厨房里弄些下酒菜,回到满是月光的亭中时,阿爹已经抱著酒壶饮了大半。   “话说阿爹您吃晚饭没有?这酒别饮得太快。”   下人们把我做好的菜点送石桌上摆,阿爹一见就急色了,赶紧抓起筷子吃得两嘴鼓鼓,还能一边回答我的问题:“……还、还没呢,这不是一听到你有事,我便连夜赶来麽?这几天我睡都没睡过……嗯,小拖儿的手艺天下最好……”   看他吃得急,我也动容易,摆衣坐下,“您吃慢点,没人跟您抢。”   “……我这几天……都啃乾粮……”阿爹一点都不缓下来,似乎我真会跟他抢似的。   “您倒底在哪赶来?”赶得这麽急,几天都在赶路?   “池目城。”阿爹好不容易咽下一口,然後抓起手边的酒就往嘴里灌,看那模样真似流落街头的难民,几年没吃上好饭菜。   听他的回答,我脸一抽,“我没记错的话,池目城是最边境的一座城,您没事跑那麽旮旯的地方做何?”   不会是为了躲迎月,而故意跑那麽远吧?   阿爹不以为然,“嗯,接到那边发生奇怪的病,我就去看看,正想著要不要顺路去一躺月国的时候,就收到风声你在找我,我就赶回来了。”   “……才三天时间,您就打冰国与月国边境赶回池都城?阿爹,您会飞吧?”我这话纯粹是讽刺,可阿爹却乐了。   “可不是嘛,以前说了你阿爹我可是高手,你还一直不相信。”很无奈地瞥我一眼,笑我小儿无知。   牙一磨,我现在也不相信。   端著一杯竹叶青,我饮得很慢,毕竟我现在有孕在身,不宜多吃酒。看著阿爹那已经吃得不那麽急的模样,明明粗鲁的动作,可搁他身上,怎麽看怎麽优雅娆美……一张无任何岁月痕迹的脸,美得如芙蓉,出淤泥而不染。   难怪是当年第一美男子,也难怪那同样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的迎月会那般执著。   “……阿爹,我知道你与迎月的事了。”我张口,许久才道出来。   阿爹完全没放心上,听到我的话也只是“嗯”一声,再饮一口酒,一脸的满足,“我跟那小子本来就没什麽事,就那死小子脑子转不过来,想不通。”   拉了拉自己胸前的青丝,那哪是想不通?那人用情至深都到一种境界了,阿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他受重伤,被您打的。”我说著这话时,仔细地盯著阿爹的反应,可叫人失望的是,他完全就没有特别反应,连极其细微的停顿都没有。   抬眼看了看我,那好看的凤眼还是一如既往对我的溺爱,笑了笑,“小拖是在为阿爹愧疚吗?别为那种死小子难过,那是他自找。”说完又夹一口往嘴里送。   看阿爹这态度,我都为那迎月同情了。   谁不好,怎的就摊上我这没有心的阿爹?   “唉……”我为他叹息。   “怎麽了?怎麽叹气?是不是不舒服?来来,阿爹给你把把脉。”说著就拉过我的手在石桌面,认真地把起来。   “嗯,脉象平稳,气色红润,不错,胎儿也健气。”阿爹那忧色马上就消失了,笑得很慈爱。   “嗯,御医常来给我诊查,倒是都很好。”我微笑著收回了手,对自己还只是微微隆起的肚子,还是满意的。   “嗯。”阿爹端起酒,想到了什麽,“池中寒那小子人呢?他爹我都来了,怎麽还摆架子不来面见?”说到这里就满脸不满。   “他出城了,不在府里。”我倒是希望他快点出现。   “哦?那个霸道得跟个妒夫似的男人,舍得丢下你自己出城?出城上哪?干嘛去啊?晚一点会回来?”   妒、妒夫?   听得我脸额抽了几下,“他都去两三天了,今晚会不会回来我也不知,只知道是领了圣旨去的。”   “哦?真是难得。”阿爹不以为然。   瞥他一眼,“阿爹您还想说什麽?”怎麽觉得他欲言又止。   “没、没有。”阿爹那个心虚的模样,说没有谁信?   不过,还是算了,他既然不想说,我也没有逼他的打算,以他的性格,想说时必定就拦都拦不住。 第217章:欧阳莫为何要叫筄漓离开王府    “莫大哥?”散步散著,也不知自己走到什麽院轩,远远地就看到那高大的身影,而被他扯著衣领的是──筄漓?   他们在那里做什麽? 身体闪进一避小树栏,本想走近些,可又自觉很容易被欧阳莫发现,所以离得远,只能看到人,而无法听清声音。   筄漓一脸茫然地看著扯起自己衣领的欧阳莫,动巴动几下,可听不到他说什麽。   而欧阳莫却是咬牙切齿,狠狠地说几句之後,一把将筄漓甩开,转身就离开;被甩在地上的筄漓,脸上一片痛苦之色……   “怎麽回事呢?”我从小树栏起身,望著痴痴在那儿望著欧阳莫背影的筄漓,他脸上痛苦之色,就跟当初听到欧阳莫要离开王府,那种带著绝望的悲伤。   他,是不是想起什麽?   至少,他是不是想起欧阳莫?为什麽欧阳莫对他那般冷漠?  嚼著一脑子的疑问,我前往欧阳莫所住的轩院,他住的地方离筄漓他们的院很近,就隔一道墙,只是厢院不同。   留井在院中扎著马步,那粉俊的小脸上,额是汗,不过一双眼里全是倔强,似乎不到最後绝不休息;而欧阳莫就坐在院中的凉亭里,饮著茶,看著自己的儿子在烈日之下大汗淋漓。   我带著笑容走过去,“莫大哥。”  收回视线看向我,欧阳莫露一个浅浅的微笑,“小拖你来了?”这时的模样,与刚才对筄漓那个样子,判若两人。   这二人之间,倒底有什麽?   “嗯,在给小井训练?”我倩然坐下,转首望向太阳下的那小小身影,他也往这边瞧望,一见到我,原本咬牙的模样逸著可爱笑容,朝我笑得很甜。 “是啊,最近他变懒了,都不好好学,今儿个有空就逮逮他。”欧阳莫说,眼里看的是他的儿子,眼里全是宠爱。   “他还小。”我说。   “习武就是要自小抓起,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太多,才让他有机会荒废,如今我也没什麽事做,也好多教教他。”欧阳莫说,“迟些,我想送井儿上山求学,他需要一位好师父。”   “啊?可是……你的武功不是很好吗?为何还要特意送他上山?”我有些吃惊不解。   “这红尘俗世过重,山上方能静下心去学。”他又看看留井,话中有所保留,“他都这个岁数了,再迟些就错过最佳习武时候。”   我垂下眼,心中知道管不了沧海变数,也管不了世俗红尘,只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迷失在世俗之中了,他的尘世还在蒙著他一双眼。   “你……对筄漓是什麽感情?”明明知道自己这般问,太过於直白,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仔细观察著他,听到我的话他也不过微微一顿罢了。   “他曾经有恩於我。”他的口气,就似对一个陌生人,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莫大哥,他……筄漓他……”他心里有你呀,你是真不知道吗?   “小拖,最近王府是不是太过於安静了?静得有些诡异。”欧阳莫不知是不是不想再听到我谈筄漓,出言打断我的话,口气很严肃。   一愣,点点首,“池中寒不在,安静些是很正常。”我说。   欧阳莫看著我,非常认真,看得我都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才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小拖,你……不要太相信身边的人。”   “什麽……意思?”我张嘴跟就问,而他却没有回答我。   看著欧阳莫,而他却看向远方,似乎有许多事压著,而他却不打算要说出来,或去处理。   收回视线,“你还在伤悲?” 还在思念那个让他爱入骨的妻子,所以他不愿接受筄漓。   “活著就是一种恩赐,何来伤悲?”欧阳莫收回视线,对上我的眼。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眸,看不到清澈,看不到底,一片漩涡。   不自觉地抓抓自己的手,“你……要把小井送到哪里?哪位高人收他为徒?”如果真送上山,以留井那身娇肉贵的,能受得了那苦吗?他愿意离开他敬爱的爹爹吗?莫大哥是不是准备做一些非常危险到不能把儿子留在身边的事?   “一位隐世高人。”欧阳莫说,“到时定下来再告诉你。”   “嗯好。”望向院中还在打著颤扎著马步的留井,心中非常不舍。   摸摸自己的肚子,如果孩子出世长大,他也会被池中寒送去学这个,习那个吗?他的未来,会不会过得很苦?   还有,他要面对自己有两个爹,没有娘这种举世少有的惊世骇俗之事,他会不会因此而自卑?会不会因此被人孤立?会不会怨恨我们?   怀上他,是对,是错?   没坐太久,我便离开了,路过筄漓他们住的东西厢时,我还是驻了步,看著站在廊前,对著院池中开得正美的花发著呆的筄漓,而南条寻就趴在廊凳上,打著瞌睡。   我慢慢地踱过去,筄漓都未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望著廊桥下的池中之莲,里头还有许多鱼儿,斑斓好看,它们永远都那麽知足无忧,自由自在地游动著身体……   “……我就要离开了。”   “啊?”没料到身边发愣之人突然开口,我有些回应不过来,转头看他,他还是面向池莲。   “莫……欧阳公子说,我若还留在王府,迟早会给你带来灾难,他让我离开王府。所以,我就要离开了。”他话中,带著茫然不知所措。   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为什麽……要这样说?”刚才欧阳莫只字未提过。   摇摇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是真心担忧会发生那种事……小拖,我的过去是什麽样子?为何会给你带来灾难?”那一双勾魂的眼,尽是无措与彷徨,完全找不著头绪。   我拉他坐下来,一边的南条寻睡得倒还是挺沉的,这样有人说话也吵不醒。   “莫大哥也许只是多心了,你别放在心上,你就是你,怎麽会给我带来什麽灾难呢?”笑了笑,“我堂堂的凤王妃,哪能轻易就有灾难,那是迷信。” 第218章:芙蓉楼的掌柜有东西交给我   我笑得一脸喜庆,也许有些傻,却稍稍地感染筄漓,那双好看的眼,终於恢复些润气,他看著我:“小拖,我们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我如今失忆,对过去完全不记得,可你犹记得我们,不理会尊卑接我们入王府,为我们请医就诊,还处处为我们著想。”   一愣,我笑了,“是啊,我们是朋友。不计较这些,你也无需太过放在心上。王府不管何时,都会欢迎你。”我说。   筄漓脸上,这会儿才有些喜色,“……就算,就算以後我……真的给你带来灾难,你也还欢迎我,当我是朋友吗?”   握住那比纤线柔软白皙的手,“朋友,自然是一辈子的,怎会因为一些事就能断呢?”   大家这个时候都不知,友谊的宿名,也是注定的,不管是烟火一瞬间永恒,还是永恒的瞬间。   後来的几日里,一边让人查证,我一边处理著那块地的事,最後还是在价钱上有些谈不笼。那些个混蛋咬著那地儿好,不想放过大捞一笔的机会。   那片地,我给他们跟购入价一样低,这些贪心的奸商,好不容易弄到一块可发大财的地,又怎麽会就这样放过?   一边怕著我的身份,一边又死咬著不放,到是让我一时伤了脑筋。   “王……主子,不如让属下带人去恐吓恐吓那些不识好歹的家夥吧,让他们自动松口。”无心在一边给我献计,我看看他。   听多了‘王妃娘娘’,我有些‘耳疲劳’感,前两天命令他们改口,只要出门在外,就给我改口。因著池中寒不在,他们也不能不听我的。   “你打算怎麽做?”这恐吓也得有手段才能。   无心嘴角扬起微微的得意,“属下会做得滴水不漏。”深深的一鞠。   我含笑看看这年纪比冷无言要轻一些的男子,再转头看看守在我身边的冷无言,最後才出言:“准了。”   “谢主子。”说完,无心便退下去。   等无心退出去之後,冷无言开口,“主子因何不用王府之名来打压对方,依那些奸商,估计都很心虚,要让他们放手还是可以的。”   依冷无言之说,倒是方便快捷得很,毕竟没有人不想巴著当今唯一的“王妃娘娘”。   “那样做,日後就定会落人口舌了,我倒是无防,只是要是连累王爷就不好了。”   我端起茶,如果不是对方求著我去收购那块地,等真的伏法之时,免不是那些人为了保命而拉我下水。   “……”冷无言也觉得自己想的不够妥善,於是含首不再多言。   我倒是抬首看他,“王爷上哪儿,你应该是时候知道了吧?还有绯雪之事,你也应该知道情况吧?”  就算当时池中寒出去得极紧迫,但都这麽多日了,必定有风声传回来,身为第一护卫的冷无言,必定先知道了。   冷无言也不隐瞒,“的确有传书回来,但只提到王爷在池水城停留过一夜。”他顿了顿,继续道:“绯雪受了刑罚之後,被送白羽宫,目前伤还是恢复当中,没有王爷之命,不能离宫。”   “这样啊……可,怎麽会在池水城呢?”池水城在池国的南边,如果是走四分之一官道,还会路过我们村的那个镇口呢。   “属下不知。”冷无言含首,我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思虑。   “不对,南边……边境有战祸,池中寒去那里做何?”大脑一清,我急声道,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不简单,可又拿不著头绪。   “这,王爷此行并未带有军队,甚至只带了四个护卫。”冷无言道。   “那,他不是为了战祸而去,那是为了什麽?”我又坠落思绪中,脑子一时半刻也静不下来。   支著下巴,我望著酒楼下头人来人往的大街,深夏了,这日头能逼著让人上火。不知池中寒这大热天的,紧急赶去南边,所谓何事,会不会很辛苦……   “还真热。”我喃著。   不一会,面前就多碗冰镇的糖水,我有些奇怪地看冷无言,他开口:“这家酒楼有自北国运来的冰块。   “哦……”那得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   “想来,这一碗倒是不便宜吧?”   一般凉的话倒是不怎麽贵,平民百姓也饮喝得起,但加了冰镇就不同了,那不是达官贵人绝对吃不起啊。   “不,这是掌柜送的,他说王……主子大驾光临,那是他们的福气。”   轻轻舀口送进嘴里,甘甜冰爽,让人全身一震,全身通透的凉爽起来,“嗯,味儿倒是不错。”   “主子,那掌柜的想上来见您一面。”冷无言在听到我的赞美之後,便开口了,只是还是用冷淡的语气。   我好奇地看他一眼,又垂首喝我的糖水,“什麽时候,你变得如此热心了?”当然,我也不相信有人能拿金钱财物收买得了这个冷酷的男子。   “那掌柜拿些东西,说要亲手交给主子您。”冷无言倒是不卑不亢。   垂首慢慢饮著冰凉的的糖水,心情倒是舒畅的,一碗下肚之後,我才摆了摆手,“让他上来吧!”   “是。”冷无言得令,转身人影就不见了,我心咧嘴笑了笑,心道这冷无言终於不冷一回了。   跟著冷无言上来的,是个中年,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有些拘谨。   大概是被冷无言提醒过了,他没有下跪,在我面前深深地鞠了鞠,恭敬地唤了声:   “【芙蓉楼】掌柜,陈阿思见过公子!”   摆摆手,“出门在外,不必多礼,坐吧!”我用下巴指指我的对桌,这陈掌柜一脸惶恐地看看一边站著的冷无言,只见他抹了一把冷汗之後,就又鞠了鞠:“公子这是折煞小的。”   然後也不闲著,四处张望一下之後,打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布包著的东西,双手递给我:“小的只想把这本子与一些证物交给公子,望公子能为民主持公道。”   我没有接,只是看了看他,“何物?”    第219章:购地成功我得意地笑   陈阿思一懵,有些犹豫才道:“小的知道公子之前有去过城西那片山旧址,见过那些受压迫的平民……”   “哦,你怎麽知道的?”我轻声打断他的话。   “……这,这,当时小的正好过去要给他们通风报信,张员外正派人要去对付他们。看到公子您在,小的有罪,竟然躲起来,请公子责罚!”说著就跪了下来。   “起来吧。”得到我的示意,冷无言才接过那布,查了一下本子没问题才放我面前。   “这些是那些奸商的罪行证据?”我问。   陈阿思还是有些惶恐,起来得不是起利索,一听我问话赶紧就点头,“是、是的。小的趁他们在这楼里聚首时收集下来。”   悠然地打开本子,上面记录一桩桩令人发指的事,连人证都有,物证也在布里。   我没有看,又摆回桌面,抬首轻描淡写地瞄了陈阿思一眼,“你一个掌柜,没事收集这些证据做何?你又是怎样做到?”   “这……”陈阿思也许早知道我会这麽问,也就只犹豫一下,“不瞒公子,在旧址那儿,有……小的妻子的一表亲家,他们现在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小的没办法,也就只能多留个心,所以这些证据都还残缺不全。”   “嗯……说得还算通,怎麽不直接交官府?这正物给我这小小一妃子,能有什麽用?”   陈阿思这倒一脸愤怒郁闷了,“官?能管什麽?能管就没那麽多事儿了。”忽觉自己的语气不对,陈阿思又愧疚地垂下首。   “也罢,这东西我就收著,以後有什麽事,你直接找这位。”抬下巴指他身边的冷无言。   “是是,那小的就下去了,公子要有吩咐,随传随到。”陈阿思的脸上马上就染上高兴与感激,连连点头鞠躬,步步退下去。   看著桌面一堆证物,心中也不知是什麽滋味。看似和平的池中,处处都是这种失於民心之事,那岌岌可危的错觉越来越强烈。   “……希望,真是我多虑了……”望著楼下的一片闹街,心中起了悲凉。   俗话说得好啊:恶有恶报!当那总挺著大肚子如今憋扁不少的张大地,异常惊慌惧恐,还著那麽些魂落破邀我到酒楼时,我心中笑了。   无心这小子,还真有招儿。   “多日不见,张员外这是如何啊?怎的如此模样?”我表现得非常关怀。   抹了一把汗,张大地说话都有些不稳:“王……公、公子,草民能再次见到您,真的是、真的是……天大的感动啊……呜呜!”  这货说到最後竟然哭起来,吓得我差点从位置上起来,好生安慰,“这、这是怎麽了?张员外你先冷静冷静。”   张大地情绪很不稳,哆嗦好半响才缓慢地,半真半假道了一些原因,我倒是能听出个端倪来,却还是装作非常吃惊,听得好生难过。   “……照这麽说,那块地,我也要不得了。”我听完,脸带著丝丝的害怕、为难。   一听我的话,那张员外就急了,“王……公子,这可不行啊,您当时不是很想要吗?为了您,草民一直没让别人去看啊!”   我瞥他一眼,微冷。   “那是以前,你如今请了有名的法师都没办法,我区区一凡人又怎敢要那地儿?你这不是在害我吗?”这人真是。   “不会不会!大法师说了,如果是一位尊贵无比的奇人,方能治得住那妖气。您可是堂堂的寒妃娘娘,又是天下第一美人,真真就是尊贵的奇人啊!放眼天下,能震得住那块地,又能救、救草民一家老小的,也只有您了!您、您……”为了说服我不後悔,张大地口若悬河,把我夸得那可真是只有天上有,地下无了,最後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想著,无心那小子定是用了不少损招才整得这地往不利的老奸商怕成这样,我还以为这样的人,为了钱财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端著茶杯,我又望了望楼下外头的大街,‘心中矛盾’。   “张员外,不是我不肯要啊!我也有我的难处,王爷他可真不知我想要那片土地,这几日我思虑不少,迟迟未再找你,也是拿捏不到主意啊!”   “你想想,我与王爷大婚也没多久,如果我现在就花这麽大笔购买那块地儿,王爷要怎麽想我?远一点,皇太后与圣上又会怎的想我?我现在都还没想好到时要怎麽解释……”   我的一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盼他能明白我的苦处,好生为难地看著一脸著急的张大地。   “公子,这价是可以谈的,真的!”张大地拍胸,一脸慷慨。   “这……其实,你可以跟别的人合作,想必价格会高出许多的,何必在我这处……”   “公子,那怎麽成?那地是您先看上的,草民是个言而有信之人,自然不会做这种脚踏两条船的恶行!”原本还哀求著的人,马上就变成慷慨激昂,正义万丈。   “……”鄙视地瞅那暴发商一眼,‘脚踏两船’是这麽用的吗?   不知道的,不知。   最後,我们磨了四个时辰,实在受不了,才不得已购下那块土地,明明还有那一棘手的四合院。   任那张大地堆著感激笑脸目送我走了好远之後,我才露个笑容,据冷无言後来形容,那是个诡异又叫人不寒而颤的笑容。   “其实,我还是嫌贵了,我得跟池中寒借好几万两呢。”我说。   冷无言只是瞥了我一眼,带著重重的鄙视。   我心情甚好,不与他计较,高高兴兴地回到王府,可一入屋就见到在屋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男人,而外头集了几个我鲜少见到的护卫时,我有些愣住了。   “……寒?”他回来了?为何一脸著急痛苦的模样?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一顿,他转头向我,原本恐慌的双眼一亮,二话不说就扑过来,那力度大到我险些就往後摔了。过於震惊,我一时回不过神来,只闻耳边传来声音:   “……你、你还在……”   他说。 第220章:命悬一线的是那个我心挂的男人      声音微弱无力,这时我才发现,这人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身上,搂著压我身上的人,我皱起了眉,“寒,你怎麽了?别……耍性子。”   不知是不是因著夏日,著的衣服太薄,竟然觉得胸前有些湿感。   “王妃娘娘!”一道严肃而著急的声响,屋里冲进一个刚毅的男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般冷无言跟著我的时候,跟在池中寒身边的,就是这个男子。   “王爷他重伤在身,必须马上治疗!”刚毅男子甚至来不及给我行礼,一声“属下失礼了”便把压我身上特别安静的人架走。   这一刻我才发现,池中寒已经……晕过去了?!   “怎、怎麽……可能?”我立在原地,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   一向霸道唯我独尊的男人,一向冷傲无敌的男人……怎麽可能如此脆弱毫无反抗能力地任人架著?   这时,我才看到,我的手上,湿黏湿黏的,一片暗红……   眼睁睁地看著别人把似乎没知觉的池中寒架到榻边,轻摆在上面,然後身後闪过一道风,韩沫雕已到了榻边。   阵阵的风吹进脑海里,清醒不了思绪,已不知过了多久。   韩沫雕仍在雷厉风行地在那里‘挥霍’著他的医术,还能用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指挥著榻边的人为他所用。   身边进进出出,端著清水进来,红著血水出去的下人们,地上堆著凌乱的血布块……还听到有细微的呻吟声,轻到让我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   是啊,必定是错觉!   那个霸道厉害的男人,怎麽可能晕倒在我怀里?怎麽可能全身都是血?怎麽可能躺榻上任人碰他的身体?怎麽可能……呻吟。 不断地催眠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奇怪地恶梦……快醒来,快点清醒!   明明,有心中呐喊著。   可,似乎一切都停在这个空间当中,停在自己的瞬间,一瞬难行。   过了多久?一瞬间?半天?一月?   不记得了,只记得──韩沫雕来到我跟前,那严肃的脸,缓和不少,满是担忧地看我,那是出於真心的关怀。   “他没事了。”那声音,一改往日的严谨死板,带著叫人动容的温柔与呵护。   他用‘他’,而不是王爷。   这个大夫在告诉我,我的他,没事了……   我知道,我懂他。 这一刻,我的世界才算活过来,艰难地跨出脚步,一步一步走近榻边,榻上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依旧绝美冷豔,天上地上,独一无二。   “……寒……”   我不知道自己唤出声没有,而床上之人,一动不动,连胸口的起伏都微不可见,叫人心惊胆战。   “……寒。”我唤出声,可声音还是那样小得几不可闻。   “王爷的伤,需要休养,小拖别这样。”耳後是韩沫雕带著关怀的安慰声音,甚至第一次唤起我的名字。   没有去理他,不是不想理,而是已没有多余的心思。我坐在榻边,握起榻上男人的手,十分冰凉,似乎这炎热的夏日都难以暖化似的,好生叫人心疼。   “寒,我最近每日都有去散步哦!你说多散步对胎儿与我都好……寒,我每日都在喝冷总管亲自给我送来的安胎养身的汤药哦,因为这是你交待过的,你的话我一定会听的……寒,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可是,我的哀求,他听不到,他躺了很久,睡了很久……韩沫雕进进出出,连阿爹不知什麽时候也加入医治阵容我都记不清了,只知道日落而烛起,日出而烛灭,一天又一天……   期间,那个尊贵无比的皇帝出现过一次,大家纷纷下跪,而我仍坐在塌边,对其视而不见。   他说必定会救起他唯一的皇侄,他说他带来宫里最好的太医,他说叫我不必太挂心,他说让我好好顾著自己的身体……可他,一次都没说,我的寒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我带著恨意的目光,使得这个天之娇子微微一愣,最後拉下脸,摆驾回宫,留下惶恐惴惴不安的一堆太医。   不眠不休的我,也不知熬几个日夜,直到阿爹与韩沫雕联手,给我服了一碗带著迷药的药汤之後,我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非常不踏实。   醒来之时,已是次日了吧?   望著榻前还未醒过来的池中寒,又看到守在一边的韩沫雕,他愧疚著等著我降罪。   “他……好些了吗?”许多日来,我第一次开口。   韩沫雕一顿,守在屋里的其他人也跟著一愣。   回了神,韩沫雕平板的脸,微微松了口气,“王爷今日的气血好了许多,脉象也平稳许多。”   只是,还未有清醒的迹象,对吗?   “那就好。”我说,走过去,握著榻上男人还是非常惨白的手,轻轻地揉著,然後检查著绑带是全都没错之後,我才缓缓地开口。   “告诉我来龙去脉。”   我看著榻上的男人说,而屋里响起别人的回禀──池中寒忽然被传入宫,皇帝给了他密旨,让他马上带人赶至南方边境,将趁军乱而四下烧抢打杀的一个匪窝发起剿灭。   可是,皇帝根本未有派发一兵一卒!   池中寒出发之後,把自己的一百精兵死士招集到南方集合,待他赶至之後,才开始商量著如何剿匪。   “一百精兵?呵。”听到这里,我冷冷地笑了一声,把回话的那个刚毅男子都吓得微哆嗦一下。   那个匪帮,足足有八千馀人啊!他没有得到一兵一卒的增援,就靠著自己那一百精兵!以一敌百!   那时候的他,是不是焦急又无奈?是不是无措极了?   一百精兵,是池中寒的死卫,平时都散在各处等著授命,那是他最後的势力。他堂堂的一亲王,半分军力都没有,王府的五百护卫军他一人都没带,原因只是为著,我在王府里,他把所有的势力都用在护著我身上。   第221章:以一敌百,是太厉害还是太无奈      一百精兵,再厉害,哪里能完全毫发无伤地敌得过八千於穷凶极恶的匪徒?他的一百精兵,最後只剩一半不到,那是他毕生训下来的死士护卫啊!那是他最後的命脉啊!   没有那一百精兵,他的安危,该由谁来保护?   本来就是双拳难敌众手,虽然这一次剿匪任务算是完成,那八千匪徒就靠他一百精兵一举歼灭,可──代价也是沉重的。   就连池中寒自身,也受了重伤。   他被那些不要脸的混蛋偷袭,一次两次不成功,那些人多啊!足足八千人,总有那麽几次能成功。   尽管还带著伤在身,他仍一刻不耽误,甚至随意包扎一下那些可见骨的伤口,便日夜兼程地往回赶。   不为别的,只为尽早赶回来,回到我身边──   离池都城不足一日的路程,那是一片无人山涧地段,只带了几名护卫的他,中了埋伏。那都是些有备而来的敌人,都是些非要至他於死地的高手啊──   几名护卫,最後只剩下一个,就是那刚毅的男子。   池中寒就算身中刀箭之伤,甚至伤口上有毒,还是一人歼灭那几十个武功高强的黑衣敌人,他甚至一改往日留活口好好折磨的习惯,直接歼灭。   据传闻而起,那是罗刹所为,仅仅一个人,半日杀死几十名高手,江湖从未有过……   只因,他急著赶回王府──   於是,当他带著重伤又赶了一夜一日回到王府之时,摇摇欲坠的他,在屋里寻著我的身影──   “王爷……那时已经没有知觉了,可看不到王妃娘娘您,他不愿意倒下。”   最後,那刚毅的男子说出一句。   握著池中寒的手,又紧了几分,手心都是汗水。  已知没有意识的他,一心还系著我吗?不见到我一面,他死不肯晕倒下去……因为,他不放心我,放不下我啊!   艰难地咽口气,我转向那刚毅的护卫,“你的伤也不轻,就下去好生休养吧!”看他跟榻上的池中寒一样惨白的脸,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还支持著清醒著,而池中寒还昏迷著。   “……是。”看他已支持不了多久,韩沫雕虽然为他治疗过,不听吩咐好好休息,也难好起来。   看著御医把那男子扶出去之後,我又收回视线,放在池中寒那张还是惨白无色血的脸,尽管还是那般绝美妖娆。   “寒,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真的很厉害……你给我撑起一片自由的天空容,你用你所能,撑起一片,别人无法做到的宁静……”   屋里,总会响起我的喃喃细语。   池中寒,到了第九日才缓缓清醒过来。   那长长的翘眉毛,微微地颤了一下,我以为自己错觉;那薄美的眸皮里滑动了下,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当他缓缓睁一双绝美的眼看著我时,我的泪水落下来了。   九日来忍著的泪水,终於如破了堤,泪流不止。 苍白而冰凉的手,缓缓地举起来,轻轻地拂去我脸上的泪水,那声音很温柔:“我的拖儿……是在为我落泪吗?”   他的声音,轻微无力得比轻风还要飘渺。  我重重地点头,回应著他的问题。声音卡著咽喉里出不来,也无法阻止破堤的泪水不断地滚落,模糊著一双眼,死命地想睁到最大,好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捕捉那双总是炽热注视我的视线。   “再哭,就真要泪流成河了。”池中寒笑著说,声音比刚才要有力气些。   抓著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吸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我、我没哭。”  池中寒的手,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抚摸著,他的眼,一瞬都不曾离开过我,带著感伤的眸里,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梦见,我们一直挽著手。”他说,他轻轻地说,他随著思绪而温柔又忧伤地说。   “我们,还挽著手。”他如释重负。   我看著他,泪忘了流,脑里一直在盘旋著他那张忧郁的脸,还有那忧伤的话语──我们,还挽著……手。   我抓著他的手,“会的,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绝对不会放!”不知为何,我害怕起来,我害怕得用吼地把这话说出来。   而,池中寒那张惨白而妖冶的脸上,溢著浅浅的笑容。   池中寒,又陷入晕迷之中,韩沫雕赶来重诊时,说他只是身体虚弱,并无大碍,明儿个就能清醒了。   大半夜里,我把韩沫雕送走之後,折回屋里,望著塌上睡得不是很安稳的男人,心中莫名其妙的悲凉。   “寒,你到底遇到什麽事……我们,是不是要面对什麽事……”   日子如骏马过隙,飞快流逝。   池中寒的精神也在慢慢地恢复当中,而他的伤好得飞快,原本几个月的伤,他一两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对於中途清醒过一次的事,他完全不记得。 我心有不安,总有些忐忑,找机会问他是不是会有什麽事,他总是笑眯眯地搂著我,吻得我把想问的问题都忘怀,他才留恋不舍地松开我。   他,果然还是有事情瞒著我,有事不愿让我知。   人,怎能才做到──笑看世俗痴怒?   我,不能啊。我还深深地沉在红尘之中,无法自拔,执迷不悟著。   “寒,那个长得很刚毅的护卫叫什麽?”无聊中,我随口问了句,他是陪著池中寒一起面对八千馀匪徒而幸活下来的三十七人之一;他是池中寒八个护卫中,唯一幸活下来的。   我对他,多少还是抱著感激。   “问这个做何?”池中寒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一阵风似地朝闪来,语气不善。翻个眼球,“你的护卫,我连名字都不知道,不会太奇怪了吗?”   可能觉得我的话有理,池中寒才答:“他叫无痕,四护卫之一……你平时见到他也没见你打听,怎麽这个时候才起了兴趣?”池中寒似乎犹未放心。   “四护卫是指绯雪、无言、无情和这个无痕吗?”身为四护卫,都可以允许姓冷。 第222章:有你无微不致地呵护,我怎会累   城西那片地,已经开始动工,前阵子我一直守著池中寒,所以未有去看过,最近几日我总会找时间过去瞧瞧,原本的破房烂瓦清得八九了,地基也开始建了。   我让冷无言派人到迎月馆通知,我阿爹在王府,迎月比过去通知的人回来得还快,东西厢成了灾难之地,我就是在【寒轩】也能看到那儿‘轰隆’的响起,还有烟尘滚滚。   “那个迎月,最後也不得不对阿爹的进攻回手吗?”垂了眸,其实我心系的,却是池中寒隐瞒之事。   “……”有人在身後搂我入怀,那是个宽厚结实的胸膛,很温柔。   明明是在这炎热季节,我还是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   寒,你到底……瞒了我什麽?   “拖儿在想什麽?”身後搂著我的男人,把脸埋在我的脖间,轻轻地问出口,声音慵懒低沉,很好听的。   被那含著暖气喷散在敏感的耳脖,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栗,我回神,轻声回一句:“在想你。”   想你,瞒著我的事。   感觉耳垂被轻咬,脖子被亲吻……氤氲起了的气氛,被一道声音打断──“王妃娘娘,城西工地那儿,出了点事。”   来禀的是冷无言。   看到池中寒黑了脸松开我,我也没去安抚他,对他一笑,便带著冷无言出了王府。他最近对我很纵容,也不怎麽拦著我了。   管理工程进度的是两位名将,他们是两兄弟,池国有名的建筑都是出自他们二人之手,冷无言不知用什麽方子让二人答应给我来接这个活儿。   二人见到我,很客气地行个礼,便开始指出当中的难度。   我们商量几个时辰,意见才稍统一些,以前这二人所造的建筑,都是由他们请风水师之後,把拟好的案子给当主过目,一般都不会有意见。而我这一桩,是我直接画了分布图给他,让他们去做,於是意见就难统一了。   看看天色,已经暮色了。   “主子,不坐马车吗?”冷无言见我没有上马车,便开口问。   看著暮色,轻声道:“不了,我想走走。”   “是。”冷无言应著声,挥手让跟在後面的马车先行回府,而他就默默地跟著我身後,我不出声他必不开口。   街道上,张灯结彩,人们蹉跎著韶华。   “……塞外,会是什麽样子的?”我呢喃著忽然开口。冷无言听闻声音,靠近一步:“主子是想要到塞外游玩吗?”   游玩?   倒是想啊!   转头看这俊朗的男人一眼,我问:“无言啊,如果……因我而拖累你们的王爷,你们是不是都会非常厌恶我呢?”   冷无言微愣,“主子,因何忽然有这种想法?”   “忽然吗?”摇摇首,“不是忽然。”我一直,都有这种想法,一直担心著这样的事在将来的哪一日就发生了。   继续迈著步子,我没有给他答案,他亦解不了我之愁,过去已复水难收,未来却未必满花春秀。   垂了眸,我陷入自己给自己挖的坑,爬不起来。   “主子,时候不早了,估计爷在等著您回去一道用晚膳呢!”跟著我走好长一段,冷无言才再次出声,轻声劝著。   摇摇首,我一时还不想回去。   “主子,您这几日,有心事?”   我再次转头诧异地看著冷无言,他今日倒是很主动,很多话。   “是……他叫你来这麽问的吗?”我能想的到,就是池中寒明明看出我有心思,却没有亲自来问,而是让他的属下找机会来试探。   冷无言也轻摇首,“是属下多言了。”   心中失望,我摆摆手继续往前行走,慢慢悠悠地开口:“心事,谁没有呢?如果只是为自己而心烦心恼,倒不是什麽‘心事。”   “那麽,主子是在为他人而心烦吗?”   “是啊,为他人。”我叹一口气,“如果说,这一路我要有什麽托付,那便就是那个男人了。可是,我们从陌生到如今……我要怎样,才能消掉那飘忽的期盼?”我要怎麽做,才能抵消心底的惴惴不安。   “……”冷无言没有接话,也接不了该怎麽回话。想来他是想不明白我的心思,我所言的,他不懂。   是啊,他一个外人,一个不懂情爱之人,又怎会懂?   “前方的可是寒王妃凤小拖?”   一道清凌的声音响起,抬首便见前方的高墙头上,立著一倩影,在夜暮下,显得神密妖娆。   走近几步,“我便是,请问姑娘有何贵干?”我摆了袖,态度倒是挺好的。   那女子自墙头轻盈落地,一张脸带著白色纱巾,也只能看到那双灵动的眼,与那弯弯的柳眉;身段妖娆风韵,婀娜多姿。   “小女子并未有什麽重要之事,只是……来取你首级而已。”说完,一阵风飘来,随著那一阵清香,剑光闪影。   我无动於衷站在原地,身边的冷无言早已闪过我的身,迎了上去,不管敌方是男是女,冷无言都未有半丝留情之意,我自然是放心。   看著二人打得水深火热,我继续往边前走,留了一句:“记得问个原因。”   也不是不好奇,只是那女子问的是“寒王妃凤小拖”,必定就是冲著‘寒王妃’而来,并不是冲著我‘凤小拖’,那就是王府之事,让冷无言去处理便是,倒也算妥当,我也懒得管。   听到身後女子气急败坏地大叫著别走,我理她才怪,直接假装未听见,晚霞在我背後,我抬首望见的是一片蓝空,还带著几朵也染了清霞的云朵。   我们,都只是凡夫俗子。   回到王府,池中寒正等著我一道用晚膳。看著他坐在那儿捧著本子,时不时抬首望出来,我的心颤烧几下,那是狂潮还是澎湃,已分不清。   “回来了?怎的傻站在门外?”发现我的身影,池中寒放下本子,起身来朝我走来,“可是累了?”   我朝里走去,走进他的怀里,我摇首,“不累。”   有你的关怀,有你的担忧,有你无微不致,有你做我的後盾……我又怎会累? 第223章:我、我来主动一回……吧     伸手,搂著男人的腰,这是第一次。把脸埋在他怀里,深深地想把自己就这麽埋了。   这个男人,不管他怎麽做,他怎麽想,怎麽一直瞒著我许多事……我都相信,他是在为我好,为我著想……   “对不起……”此刻,我只想表达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事,“对不起……我不该这般,叫你担忧,你才刚刚重伤初愈。”   男人微僵的身体这才缓过来,用他高大的身体包容著我,紧紧的。   “傻瓜,你是我的王妃。”   所以,你不惜一切在守护我,是吗?即使被我怀疑,你仍不肯告诉我许多被瞒的事,对吗?   寒,怎麽办?我好怕,好怕失去你,好怕失去这份幸福……我怕,我真好怕,怕得日夜难安,怕得越来越迷茫了。   青缕软帐,游丝飘榭。眉来眼去,你侬我侬,耳鬓厮磨……   放我在床上,池中寒一双眼勾引著我,慢慢地解著自己的衣,每一个动作都优美绝伦……他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先行脱自己的衣服。   咽一下口水,抓了一下被单,不知为何,一颗心跳得很厉害,最糟糕的是,还带著难以压抑的期待。   当眼前的男人,一丝不挂地展露他身体每一根完美的线条时,我再次咽了咽口水,被盯著的一双眼不知摆哪里好。   “怎样,对为夫还算满意吗?”池中寒笑得异常狐媚。   “胡、胡说什麽……”话没说完,池中寒已俯下身,双手撑在我两边,用那双眼逼得我不能不回视他。   “拖儿也自己脱,我想看。”他沉沉微哑的声音,带著我无法抗拒的魅惑;他的双眼,如夜里明珠。   移不开眼,脸涨热著,我知道一定红得很明显,可就是无法控制。   “胡、胡说什麽,我、我……”我怎麽做得了这麽、这麽淫糜之事?   “啵。”池中寒在我的脸上亲一口,发出细微的声响,“拖儿……”他深情款款地唤著我的名字。   视线移开,我不敢迎视他那双炽热得能把人灼疼的眼,却不小心瞥见他胸口处的伤痕,虽然淡化许多,可这麽近看还是一清二楚。   当日那血淋淋的狰狞撞进脑里,胸口一阵抽疼。   伸手,轻轻地触碰那玉墙,手指顺著口初慢慢滑下,到口尾,好心疼:“疼吗?”当时,一定很疼的,我知道,因为我受过这样的伤。   池中寒任由我轻抚,听到我带著心疼的声音,他笑著回一句:“疼啊,拖儿要怎麽安抚?”   微懵过後,耳根都红了,本来想逃,可是想到这个男人,就在两月前,一个人面对著生死……   心一软,收回手,“……那、那我试试。”然後仰起首,轻轻地吻上去,亲了几下,觉得好像可以这样,於是伸出舌头,轻舔著。   这样,也许他就不会再疼了吧?   感觉到身上男人轻微的颤栗,我有些担忧,仰首问:“是不是……很疼?”好吧,这时的我脑子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   “拖儿多亲几下,就不会疼了。”男人扬著那狭长的双眼,笑得勾魂,言得动魄,於是我沉沦了,迷失了。   一寸一寸轻舔著这道还有些狰狞的伤疤,我知道这精致完美的身体背後,也同样有几道,看著前面的已叫我心疼不已,我都没多大勇气再去看他的背後。   感觉到男人慢慢变急的呼吸,感觉到他那双有力的手,正在轻解我的衣……脸越来越热,连带著身体也跟著热起来。   “……拖儿的身体,总是粉红粉红的。”衣裳挂在腰间,上身一片清凉,男人用他的滚烫燃烧著我。   “……嗯!胡、胡说……啊!”胸前,被不轻不重地一捏,身体跟著也颤抖著,这厢舔著的功夫也被耽搁一下。   心一横,我反身就把上头的男人给压在床上,抓著他的双臂,我脸都烫得冒烟了,可还是强自镇定,逼著自己回视著带著笑意的池中寒。   “今、今天……我、我来。”   这个男人,为了我什麽都做了,我只是……主动一下,也、也是应该的……吧?心里这样想著。   “哦?真的?我……”   努力地说服自己,不想叫自己太过於紧张害羞而怯场,赶紧俯下首,对著那感性诱人的红唇就咬了下去,把他准备要说出羞人的话给堵了回去。   兼著上回把人咬疼,这次,我没敢太用力,轻轻地啃咬著,然後咬几下又舔舔……就是忘了,还可以勾起那软润的香舌好好蹂躏一番。   啃咬轻舔,一路顺著男人的尖尖的下巴,泽润好看的耳垂,性感脖间,销魂的蝴蝶骨……   这麽一看,这骨与白皙之间,果真漂亮。   手,轻轻地抚摸著刚舔过的锁骨,不禁喃道:“真美啊……”   任我‘胡作非为’的男人,这会儿也应了一句:“拖儿更美!”他的声音,低沉微沙哑,特别撩人。   对上他那已动情的眼,我莞尔一笑,再次俯下身,咬在那两红点之一上,一边轻啃,一边用手捏著,耳朵还能听到男人动情时的抽气声,心中得意几分,更加卖力。   再下来,还是那道有些狰狞的伤疤,我一路轻舔,一路触摸,来到那黑林子处,中间长著那傲人的武器。   我身体一颤,眼里闪过一丝的不知所措,咬咬牙,抱著豁出去的心理,张嘴就把那过於硕大给含进口中,把嘴巴撑得好难受。   可,含住之後,太大,不知该怎麽动了……   求助地抬眼看向男人,他正靠著床栏,一双绝美的眼,此刻迷离动人……不由得,舌头动了动,就看到男人身体的微颤……   一阵成就感马上就溢出来,心中喜悦极了,连带著都觉得舌头变得灵巧起来……慢慢的,嘴巴适应那硕大,上下缓慢地滑动起来……   池中寒向来是强势的,即使在这种看似被动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坐以待毙’,那修长的手,滑到我的身体上,四处点起了火,燃烧著我。 第224章:激情里由主动变为被动      他的手,真的如带著妖术,每到一处就燃烧殆尽,最後停在我那羞人的玉根上,三两下便叫人重喘了起来。   你不退步,我不让……二人这样你来我往,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弥漫著麝香的味道,更加暧昧气息。   感觉那只手滑到我臀峰,然後在峰沟处来回探索……   抓著那只手,口中的硕大脱离,带著一根银丝连著我的嘴,好淫糜……   “我、我自己来。”好不容易,我挤出一句话,这下连看都不敢再看这头顶的男人,硬著头皮,当著他的面,颤抖著手慢慢移向自己的身後。   一手掰开自己的臀蝶,一手在那羞人的地方徘徊不前,一精致的瓶子出现在我眼帘,我抬首,撞上池中寒含笑的眼,“用这个不会伤著。”   跪坐在他腰间,我接过那瓶子,赶紧把视线移开。找开瓶子,里面是透著清香的药膏,轻轻抠了一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险些都把手中的瓶子打翻了。   好在池中寒接得快,他笑盈盈地看我。   脸一烫,赶紧撇开脸,看到自己手指上还一坨药膏,心中懊恼极了,没事主动个什麽劲!这下好了,进退两难。   心一横,手往後一塞──“嘶!”太用力,吓得的是自己。   很胀,带著清凉,倒是不痛。   “轻点儿,别把自己弄伤了。”头顶传来池中寒带著心疼的声音,我不禁抬首,他伸出手,在我胸前摸索著,挑逗著。   “慢慢转动手指,然後一根一根加进去。”他轻声教诱著,而我的手却堕著他的话,一步步地进行著……   “嗯……”明明咬著唇,可还是挡不住那叫人羞红了脸的呻吟,溢了出来。也只怪这男人手法太高超了,逗弄的我的身体都轻轻地颤栗了起来。   前方动情,後方也跟著放松,手指已顺利加到两个,随著手动,发出“滋滋”极为暧昧而淫秽的声响。   “真是一幅美景……”偶尔响起男人那低沉有力,带著沙哑的声音,深深地诱惑著我的灵魂。   “嗯!别,别弄……”前方玉茎,被又捏又揉,上下套弄,跪在男人身上的双腿都软得没力了,也除些就滑坐下来……   “为何不弄?你挺舒服的。”池中寒得寸进尺……   再也受不住,手指一收,身後那空虚的感觉忽然加重,我润红著一双眼,迷离地抬首看著男人,得到他用鼓励地眼神看我。   也仅犹豫一瞬间,便移了移身体,握著那硕大叫嚣的坚硬,对准著自己的空虚,一点一点地往下坐……   原本就双腿无力打颤,靠著一只手撑在池中寒的腰上,这麽一滑,整个人就这麽坐了下去──“啊!”   有些尖锐的惊喊。   “嘶!”   “嗯啊!”   两人同时出声,只是要表达的却是不一样。   无力地坐在池中寒的小腰上,双手抵著他的胸膛,我努力地吸著气,把先前的大惊平复一下,谁知身下之人,腰一顶,原本就很深入,这麽一顶感觉就撞到自己小腹上了。   “啊!”又是一声惊叫。   迷雾著一双眼瞪著使坏的男人,“你、你……嗯,别乱动!”   身後的肿胀加上那硕大的磨擦,已吞噬著人的理智,叫人难以清明了,这男人竟还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   “好,我不动。”池中寒笑得一脸从容,可看那双眼里的欲望,能生生把我给吞噬了。双手也不见闲著,逗弄著我本就敏感的身体……   慎他一眼,自知自己理智难存,身体上的需要,慢慢地已不由我控制。双手抵著身下人那结实的胸膛,缓缓地抬起腰力,感觉到那内壁里的硕大物在滑动,磨擦著我的敏感……   “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逸了出来。   起来,插入……由缓慢渐渐进入律动,全是由我一个人在进行著,而男人全神贯注地盯著我,似乎盯进了我的灵魂深处,知我解我。   “滋滋”的水响,我忍不住垂首看去,只见那暗紫硕大在自己的嫣红处,进进出出,暧昧而淫秽……   “是不是一幅叫人喷血的美景?”男人沙哑的声音,还是那知从容。   心猛撞了好几下,连瞪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的余力都没有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动作,那种精神的需求比肉体更甚,我没有办法去想这是为了什麽,只知道想给他,想给这个男人,把自己所有都给这个男人!   然後,想要他,想要这个男人的一切。   “啊啊……”我呻吟著,慢慢地变成尖叫……   男人也不闲著,一边伸手逗著我的前小红点,一手套弄著我那早已挺立的平茎,身後的肿胀,前方的炽热,都在燃烧殆尽著我所剩无几的理智。   我动得不够快,身下男人就跟著挺腰,配著合我的律动,加快了敏感处的磨擦,“滋滋”声响更加嘹亮……   忽然,男人有力的双手握住了我的腰,助著我的力,他往下顶著,加快了抽插……“啊啊!”这回是毫无节奏感地乱叫,双腿早已无力,双手撑著自己,不让自己滑倒,由主动变成被动,顺著他的手力,摇摆著自己的腰,自己的下体。   “噗滋……拍嗒!”地响著,我叫著……   “啊啊……慢、慢点……唔!”过於快速的抽插,我一口气喘不过来,差点咽著自己。   “……那可不是我在动,明明是拖儿自己在动……”男人笑得已有些勉强,因为他也情动深处,都随著肉体的需求在摆动。   “嗯啊!可、可……啊嗯!孩子……”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肚子,想起里头已经孕育著了条小生命,有所顾及。   几十几狂抽之後,我尖叫著双眼一片白,下体的肿胀炽热到了极点之後,撒出自己的灵魂……“嗯!”男人一声低沉的声音,感觉到肉壁被喷撒著一股股滚烫的热汁,撞得内壁一阵痉挛收缩……   “呼……”全身无力,我直直地倒趴在男人的胸膛,感觉著自己身体里,那滚烫在里面脉动著,快感的馀韵,让我慢慢地从天堂飘回人间。   耳里,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   第225章: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无力地趴在男人的胸膛上,我侧耳倾听著他的心跑声。   男人轻揉著我的发,撩著我的发丝在把玩。房问还弥漫著欢爱过後的淫麝之味,暧昧著纱帐。   “可是累了?”池中寒轻揉著我的背,任我趴在他的胸膛上。   “……嗯。”想起刚才自己的放纵,脸热得不敢去正视他。   “那就歇会儿。”他说,手还在我背上轻揉著,“听说,你把城西那块地给购下来了?”眼球动了几下,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问这个,“嗯,所以不是跟你借十万两吗?”   “你打算在那儿建什麽?”他问得很有兴趣,似乎也好奇我在搞什麽名堂。   我咧嘴一笑,“不告诉你。”   只听闻男人轻笑一声,也不作别的反应,不责备也不摆驾子。我转头,对上的是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心猛地失了两拍。   “做、做什麽这般看我?”脸竟然不争气地发著热。   池中寒撩撩我额前的发,他只是笑,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答非所问:“前两日,你阿爹与那迎月险些把我的王府给拆了。”   “呃……”这个,我知道有一半是我的错,可……“那,让迎月赔!”我赶紧撇清关系,打死不想承担责任,自然也不想阿爹被责怪,於是全推到迎月身上,反正他有的是钱。   “也对。”池中寒附和著我的话,“明儿个,就把绯雪传回来吧!多个人看著你我也放心些。”   “……那,兰悠呢?”我看一有机会,便开口寻问。   不想,池中寒眼一闪而过狠劲,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你还惦记著那女人?”那不善的口气摆明著我再问就真触怒他了。   “可是……啊!”我刚想解释,只觉身下人一顶,还埋在我体内的那利器不知什麽时候竟然苏醒了,又变得粗大起来,顶得我一个不备。   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这、这混蛋勃起得这麽快……   “嗯啊!”被我瞪,池中寒竟然一脸惬意地看著我的脸,可下身却猛抽几下,顶得我全身一软,只得趴在他胸膛上,双手紧紧抓著他,尖叫声就这麽从嘴里滑出来。   “你心里只能记得我的事,旁的人,一丝都不准!”男人硬邦邦地说著,顶得我哭著求饶都不肯停下来……   “告诉我,你是谁的?你心里记挂的是谁?你的心不能给别人!”男人狠狠地顶撞著,一点都不肯慢下来。  “……呜呜……给你!都给你,啊啊……心也给你什麽都给你……”实在是跟不上那非人的节奏,我哭喊起来。   这样喊著,这男人才稍稍肯放过我……   昏睡前,我狠狠地咒骂著这个用下半身害人的混蛋……   第二天,第三天……我都趴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瞪著那边悠哉一脸清爽的男人,我更是恨得牙痒痒!   都是男人,体质怎麽就这麽不一样呢?   “怎麽了?又饿了吗?”见我瞪他,池中寒把视线投过来,关心问道。我瞪他,你才饿,你全家都饿!   可,想了想,他全家不就是我跟孩肚里的孩子麽?於是就作罢了。   “总是动气,对胎儿不好。”男人笑了笑,放下书本,朝我走过来,坐在床边,为我捏捏这里,揉揉那儿。这混蛋!就是个随意的笑容都那麽迷人──   “你对胎儿好过吗?”瞪他,明明气不起来,就是忍不住瞪他。如真为胎儿著想,干嘛老是、是……没个消停?   还有──“你……”刻意用这种方法困我在府里,是不是不想我知道什麽事?我想问的,可是──   垂了眼,还是问不出口。   “什麽?”对方没听清,不禁蹙了俊眉问。   “没……什麽。”   从床上爬起来,“我要出府一趟,今日是倒地梁喜贺。”边说边下床,心算著这重要的日子。   倒地梁就是驻地基,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建筑庆,百丈高楼平地起,这地基一建,这建筑的模样算是完成形成了。   一般都会有倒地梁喜庆,跟入新屋一样的重要的喜事。   “不要去!”男人从背後一把抱住我,口气有些急,有些失意。   怎、怎麽?”愣住的我,诧异地转头,却看不到男人的脸,不知他脸上此刻是什麽表情。   “没什麽,你挺累的,还是注意点身体好,别到处跑了。”他说得道貌岸然,也不知其实真假几分。   “可是,今日是倒地梁大喜,我不能不去啊。”我试图解释说服他,这男人一决定就很难有回转的馀地了。   “那种小事,打发个人去便是,何必劳烦自己亲自走一趟?”池中寒没放心上,说得无所谓,“再说,你这一去,就让人都知道那屋子是你在建的了,你不是还不太愿意公开吗?”   也是,太过公开,对我并非就是件好事。   “也罢。”被他说得打消了出门的打算,“……请问,你还要抱到什麽时候啊?我饿了。”这几日没得下床,在床上食得也不是味道,现在一冷静下来,果真是饿了。   “传膳。”池中寒稍松开了我,朝屋外吩咐,然後直接打横将我抱起。   “啊!你要干嘛?”一时没反应,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池中寒没理我,直接搬我到架子边,放我下来,挽起了紫衣袖,湿了毛巾给我。   “……”默默接过那湿毛巾,默默地擦拭自己的脸。   这个男人……堂堂的王爷,曾几何时为人如此这般过?   擦得鼻子一酸,眼眶发热。   “怎麽了?哪儿不舒服?”接过我手中的湿巾,池中寒才发现我的不对劲,脸上一急,就想把我抱到榻上。   “不!别、别过去。”我一慌,急得大叫,同时也吓到了他。   放我到桌边边坐下,“怎麽了?”   看了看那榻,那里曾流了一片他鲜红的血,他险些就在那榻上活不过来……每当看到那个榻,就会不由得忆起那难熬的半月,心中余悸。   “我、我害怕那里……你、你在榻上,奄奄一息……我好怕!好怕你活不过来……”所以,这屋子,我很怕看到那曾经最喜欢的软榻。 第226章:筄漓在王府里不翼而飞了      於是,我们的寝室开始风风火火地动工,而且还是由池中寒亲自指挥,把那软榻给拆了,说要在那块地弄个小小的池,栽一种很稀奇的芙蓉,那芙蓉据说开出来的花都是纯紫色,非常美丽。   不想听到噪音,我躲到院中的亭子。离得远远的,冷无言跟著我,一步不离。   支著下巴,我食著良果,问得很随意:“那日半路杀出来的女子,你告诉池中寒了吧?”并且没有禀报与我。   冷无言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十分平静,含首道:“是。”   “那个女子呢?”   “属下无能。”冷无言再次含首。   “你竟然没抓住?”这就奇了,能在冷无言手中安然逃脱的人,还真不多,而且对方摆明是冲著‘王妃娘娘’这个头衔而来的,王府的人,不可能不管。   我正还想说什麽,便见有人来报说筄漓不见了──   “不见了?什麽意思?”我拍著石桌站了起来,什麽叫作不见了?   来禀的是负责照看东西厢的护卫组头子,他一脸惶恐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回禀王妃娘娘,今早负责饮食与打扫的丫鬟来也只是说没看到筄漓公子,到下午找遍院子才确定……筄漓公子不见了,小人查问过,负责看守的侍卫并未看见筄漓公子离开过东西厢。”   “不翼而飞?”我皱了眉,怎麽可参?“都查遍了吗?”   “回禀王妃娘娘,全都查过了。”那护卫组领非常笃定。   我这还没处理,那头又有人来报,说南条寻在轩外死活要求见,我让人放行,便见南条寻著急地朝我奔来,‘扑通’跪倒在我面前。   “小……王妃娘娘,小漓不见了,他不见了!我哪里都找过,他不见了,不见了!”南条寻那模样,非常的恐慌,他要面临的是末日似的。   我拉他起来,好声安慰:“你先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找。”说完就转向一旁的冷无言:“你去查查。”   “是。”冷无言毫不含糊,马上就去著手办。   回头看著还是一脸著急的南条寻,我有些不忍心,“你先坐下来,冷静一下,我想筄漓不会有事。”   他是那麽聪明的一个人,必定不会有事的。 “不!他会有事!”我一提到那名字,南条寻更加激动了,眼眶都急红了色,也不顾有没有失礼,抓著我的衣袖。  “他……他会有事的!那、那些人,他们……他们是畜生!他们那样对筄漓!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南条寻挥著拳头转身就要冲,让我一把给拽住,他生生给我拽跌坐在地,而他却坐在地上,不断地踹著前方,好似前方就是他所恨的那些他杀之人似的。   “啊啊啊!”他喊著,狂乱得无法平静。   “小寻……”我早已松了手,垂眼看著他在地上发著狂,心中难受极了,“告诉我,来龙去脉,告诉我都是些什麽人做的。”   我说得很平静,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诡异。   慢慢地,南条寻平静了下来,他从地上爬起来,随我坐到石桌边,他的双眼,比起去年,多了份难掩的沧桑。   欧阳堡在西南边,所以筄漓离开王府之後,便与南条寻往西北边走,他们行得很慢,一开始几日都有游山玩水的心境。慢慢的,南条寻是发现了,筄漓根本就是漫无目的地走著,没有个方向……   年也过了,南条寻能与筄漓一起,自然是到哪儿都高兴,只是他发现,对方却并非如此想法。筄漓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夜不能眠……最後,不得已,南条寻心一横,就说要前往南方。   筄漓对於上哪里,都完全没有心思,二人便开始往南方前行。   祸不单行,手无缚鸡之力的二人在路过一山林时遇到山贼,不但把钱财都抢光,还被抓回去做苦力。筄漓聪明,偷些迷药放倒部分山贼之後,带著南条寻逃跑。这倒是成功了,二人好不容易到有人的地方,求个地方住,可是一觉醒来,就发现被卖了。   那是一段昏暗无日的日子,南条寻边回忆身体还一边不断地发著颤,太过激烈,身体还发出了“咯咯”支响。   於心不忍,我一把抱住他,“够了!不用再说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心里揪痛著,连我都不敢去想他们二人那些日子是什麽熬过来的,更别说他们亲身经历了。   南条寻才十六岁,就已面对丧父丧母,失姐的痛,还被富商恶霸占有……本来可以过上正常的好生活,又撞上那种惨不忍睹不堪回首的遭遇……   老天爷!你就不长眼的吗?他们、他们才多大?所面对的痛,的苦何其多?何其难?   南条寻在我的怀里,久久都无法恢复过平静来,池中寒风风火火的赶来,一把将人从我怀里拎开,直接就甩出去。   “啊!”我伸手尖叫著,好在看到冷无言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给接了住。我怒瞪搂我的男人,“你做什麽?伤到人怎麽办?”   池中寒脸色非常难看,可却没有开口,我却火了,挣扎著脱离他的怀抱,去查看南条寻有没有伤著。   被这麽一甩,他倒是回过神来,原本茫然的双眼,也清明许多,见到我担忧的神情,脸微红起来,很不自在。   “小……王妃娘娘,我、我没事了……”敛不掉的眼里伤痛著急,他口是心非地不想让我为他担心。   责备似的瞥他一眼,“什麽王妃娘娘,叫我凤小拖,别再让我提醒了。”然後见到他双眼红肿,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麽,“你先去休息,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可好?”   南条寻看看我身後,脸色一慌,不得已才点点头,“嗯,我等你。”说完才不太情愿地转身离开【寒轩】。   我招来冷无言询问,“派出去的人,查到什麽?”   “这人派出去不到一盏茶时间。”意思就是没那麽快?   好吧,我垂了眼,心想著筄漓是自行离开还是……被人掳走了?如果是被人掳走那就糟了。王府守卫这麽森严,还能无声无息把一个大活人掳走,那必定是十分棘手的敌手……   “可是要怎麽办才好……”我自喃道。 第227章:迎月昏迷,筄漓不见 今儿一大早,我带著人风风火火赶到迎月馆,可那迎月竟然避而不见,气得我险些就直接轰了他的小馆!   “你要敢拦,本妃就要你们好看。”瞪一眼拦我的人,吓得他们哆嗦著退到一边之後,我冲闯到前堂,往那里一摆,整个池中进的架势就出来了。   “告诉迎月,我来找我阿爹的。”衣一摆,我就近坐下。   “……是。”跟随著进来的人,好生为难地应退出去。   看著那些人退了下去,跟著我的冷无言俯首在我耳畔,“主子,要不要属下去……”   我摆摆手,“不必了,他必定会见我。”   不管那人有没扣住了阿爹就必定会来见我,他欠我个解释。   没多一会,那下人去而复返,好为难地来到我眼前鞠礼,“回王妃娘娘的话,其实……主人他一直处於昏迷状态,现在是凤先生在照看著,凤先生请您过去。”   “带路。”我赶紧起身,我就知道阿爹在此。   只是,没想到那迎月竟然昏迷了那麽多日!阿爹下手真的那麽重?   来到主卧屋,果然看到迎月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动不动躺床上,那平日的鲜活劲不复存在,不认真去确认,还误以为那是具尸体。   一见到我,阿爹披头散发十分哀怨的,一双好看的凤眼看著我,抓著我的双臂,也不知是愧疚还是气愤:“小拖,我救不活他,我竟救不活他!”   心中无奈地唉口气,在外人听人阿爹不知有多担心床上的迎月,在为救不了他而自责。而只有我知道,阿爹纯粹是在为自己的医术在不忿。   “阿爹,筄漓在王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说得有些无奈。   阿爹愣了愣,“筄漓是谁?”   翻个白眼,“就是前些天你在王府救的那中了[一母香草]而失忆的二人之人,其中一个不翼而飞了。”   “哦,那关我什麽事?”阿爹折身坐回床边,嘴里阵阵有喃:“……怎麽还不醒呢?明明用了药,是该醒了啊!……”   看阿爹完全不顾我所急,我倒也忽然不著急了,拉拽一边先前拦我路的那个下人出屋,“你是迎月的贴身下人?”   对方一鞠:“回王妃娘娘的话,小的是阿忆,自小跟著主人。”   “那,阿忆你告诉我,你家主人睡了多久了,一直是怎麽样的情况?说仔细点。”   “是。”阿忆开始将那日在王府打得昏天暗地的二人之事说得详细。   迎月回馆之後,一口红血吐出便不省人事,他们这些下人寻了城中名医都没有办法,第二夜阿爹便出现在馆里,然後一手操管著迎月的伤势,只是迎月迟迟不见醒来。   托著下巴,“怎麽会连阿爹都治不好呢?”   阿爹这时跳了出来,气急败坏,“谁说我治不好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就必定能医治好他!”   说完人又闪回屋里,继续捣弄他那些知七八糟的药。   望著阿爹忙碌的身影,再望望床上的那迎月,我的脑开始飞快闪过许多的事,转身就跟那阿忆交待了些事之後,折回屋中。   “阿爹,你别弄了,迎老板很快就醒了。”我说得笃定。   看到阿爹的身影一顿,他奇怪地抬首看我,“他快醒了?小拖你在跟阿爹说笑吧?”阿爹完全不相信。   也是,这当今天下,他都治不好的伤,也没几人能治得好了。   把阿爹自床上拉起来,“阿爹,我没跟你说笑,我说他快醒了就是有办法让他醒来,我怎麽会拿这种事与你说笑呢?”   阿爹这才认真地看著我,看我是否是在跟他说笑,见我认真的模样不似骗他,他才有些不甘心,“我帮找到那个什麽离的人,你告诉我怎样让他醒来。”   阿爹指著床上的迎月,非常的不甘心。   点点头,“好。”完全没有异义。   阿爹跟那叫阿忆的人交待些事宜之後,便与我一道离开迎月馆,回到王府之後,他二话不说,也不理给他拜礼的池中寒,开始在东西厢捣弄他的东西,然後在南条寻身上一通折腾之後,才转向我。   “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出发。离得有些运,骑马快点。” “哦,好。”我应道,便转头向池中寒,他没有反对,就冲一边的冷无言眼神示意,便有人下去准备了。   一盏茶之後,我们一行几人各骑一匹马──除我是坐在池中寒的怀里之外。   虽然对此非常不满意,但也自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宜自行骑马,也就没有挣扎抗议,默默靠在男人结实厚暖的怀里,做著避风港里的一个小鸟人。   我们赶得并不快,事实上是因为阿爹每跑几个时辰就会停下来不知在寻著什麽,所以一路下来,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   这日夜里,我们赶不上客栈,也只能夜宿於野外,阿爹这几日都没怎麽说话,看著心情非常的不好。   “把这烤野鸡吃了。”刚烤好的鸡,谁都没来得及食用,池中寒便自火堆上取过来递我面前。   我对他笑笑,“我还不是很饿,你先食吧。”想著阿爹的事,牵连著我也心情有些糟,没什麽食欲。   “是肚子又在闹了吗?”池中寒一脸的关怀,别人怎麽样他完全不放心上,就连我阿爹黑著脸好几天他也假装看不见,不闻不问,一心只放我身上。   ──应该是,放在我肚子上?   摇摇首,“宝宝没有闹。”我笑笑,“他很乖。”可能知道我们这几日也辛苦,肚子里的宝宝竟然连著几日来都没有闹我。   “那就好。”池中寒放下心,轻手撕扯著烤野鸡,扯下小块又递给我,“多少食一点,不然夜里胃要闹了。” 无言地接过那小块的肉,我放鼻边闻了闻,有些腻的味道,但很香。放嘴边轻咬一口──嗯,挺好吃的。   “可还好食?”池中寒一双眼里是期待。  点点头,“嗯,很好吃!”说完又咬一口,表示我没有说假话,池中寒这才安心,“好吃就多吃点。” 第228章:只要有你,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取来竹叶摆我面前,把扯好的肉放在上面,好让我取得容易。心里倒是感动的,拿起一块递给他:“你也吃。”这边又咬一口。   池中寒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我,微微一笑很倾城,顺著我递过去的手就咬一口,这种恩爱的画面叫我热红了脸。   不敢看池中寒眼里露骨的柔情,我拿著鸡块起身,逃到阿爹身边。阿爹坐得有些远,他望著月色在发著愣。   “阿爹?”连我走近了,他都未有发现,是什麽事叫他想得如此入神?   阿爹回了神抬头看我,然後招手让我坐在他身边,我把鸡肉递给他,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接过去。   “阿爹……有心事?”我问得小心翼翼,莫不是还在记挂著迎月的伤情?   阿爹又开如微抬首望著那一轮缺了半的月牙,似乎正在思索著一些熟虑的东西,阿爹这种时候,都是在想某些难解之事。   “小拖,阿爹是不是不懂情?”   从来不会有相思忧的阿爹,忽然就问了我这麽一个问题,惊得我除些就把手上的肉摔地上去了。   “……什、什麽意思?阿爹怎会不懂情?您一直都爱著娘亲。”我心一急,就把不该提的都提了。   阿爹没有生气,只是垂了眼,又限入了沉寂,千言万语似乎都不顶一纸相知来得叫他清明。   我悄然回到池中寒身边,望著明月朦朦胧胧不知在感慨何事的阿爹的背影,那斑驳了岁月的韶华从来不会驻在阿爹身上,可今夜,他是怎麽了?   “寒,阿爹……是不是与平常不一样?”忍不住,我问身边的男人,可他不但不回答我的问题,还给我倒了些清酒。   “夜里凉,喝了暖身。”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喝,他直接就送到我嘴边来了,我只得张嘴,饮下几口之後,他也不嫌弃,把剩下的饮完。   看得我脸红耳赤,假装什麽都没看见。   真热……这清酒不是不烈吗?怎麽马上就见效了呢?   夜了,天地间,只有林中山里的虫鸣兽叫,诡异里带著不可思义的神奇现象。冷无言给我们铺了临时的床,我与池中寒在离火堆不远的临时床上准备就寝,而冷无言与另外一护卫轮流守夜。   阿爹刚才说出去走走便没了踪影。   池中寒不会在野外躺下的,他坐在野草做成的临时床上,让我告著他怀里睡,便闭上眼,不知是要睡了还只是闭目养神。   在男人的怀里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睁大著一双眼瞪著已快到头顶的那轮明月,一时间难以入眠。   “怎的不睡?”头顶响起池中寒的声音。   “我担心阿爹。”我看他,他也在看我,四目交融,不知是谁炽热了对方,池中寒俯首封住了我的嘴,嘴里还有那淡淡的肉香味。   一吻结束,男人并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拉了拉盖我身上的行囊被单,掖好之後,他把我搂得更紧。   他揉著我的发,“岳父只是在思考些人生问题,你毋须太过挂心。”他倒是说得很像那麽一回事,平板而认真。   人生问题?阿爹他在思考人生问题?会吗?   “可,我极少看到阿爹那模样,他一向都是什麽都不放在心上,除了我之外,他什麽都不会执著的……是不是,因为迎月的伤是他造成的,所以他在自责?”阿爹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之人,有这种心态也是正常的。   可,阿爹那模样倒也不像是自责呀。  池中寒笑了笑,“总有些事,他会放在心上的。拖儿也莫要再挂心,他自是会很快想通的。”   “哦……”既然他都这麽说了,那我也不能再自己为难自己。   夏末的清轻风,带著丛林的原始味道,拂面而来,撩起一丝丝秀发;挑逗著调戏著或美或妖的面庞。  池中寒的发是微紫的,在月光下,添了一份神秘色彩,使得这张原本妖孽的脸更是妖豔绝美。   懒懒地睁著一双眼,伸摆动著手,玩拔著随风吹秀在我脸边──他的长发。他的发,比我的还要柔顺。   “怎麽不睡?”见我把玩著他的发,池中寒满是溺爱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轻轻地撞入我的耳朵里,痒痒的,酥酥的。   咧嘴,对他露著傻傻的笑,“我觉得,我们就像一首最美丽的曲子、最有特色的风景,变成最美的段子故事……你给我带来的酸甜苦辣,每一样都很有味儿,每一件都刻骨铭心……快乐或委屈好像都不那麽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的身边。”   觉得搂著我的手力,重了重,池中寒也回以甜美动人的笑容,他没有说动人好听的话语,只是俯下头,用最珍贵的吻,吻著我的双眸,我的额,我的鼻尖,我的唇……   这个男人,其实是嘴拙的,他从来都不会说好听的话,就是当初说、说那三个字时,也是粗声粗气地吼出来的。   这时想起来,不由得“噗哧”地笑了,亲吻得正过瘾的池中寒懵了懵,疑惑地抬起了首,不解地看我,“因何笑?”   伸手,勾起那有力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重重地吻出了“啵”的羞人声音,我绯红著脸,笑道:“……只要,抬首都能看到你,我就觉得很幸福了。”我没头没脑的一句。   即使没有爱语,即使我对你还捉摸不透……我还是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而池中寒的回应,便是更加用力地亲吻著我。   这个吻,很温柔。   就像高山上流淌下来的清溪,清透而甘甜,缠绵而温柔。那舌滑进了我的口中,慢慢地吸吮著我的舌,又一寸寸扫著我的口中每一处,最後又开始追逐著我害羞而逃跑的舌头,与之缠绵──   伸出双手勾住那脖子,我闭著眼,慢慢地学著回应他,回应他的挑逗,回应他的情感──   慢慢的,双手插进那柔顺的发里,抱著他的头,而他揉著我的身体,慢慢融化著我。   两根湿热的舌,纠缠在一起,相濡以沫,一时难以分开──   第229章:一盆对著人会开的神奇的花     我们花了许多时间,才在一个不太起眼的镇上落脚,那是池花城最西边的小镇,叫赏花镇。   满镇上镇外都是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数不出名字的花,芬芳浓郁。   在一间客栈落脚之後,阿爹便没了踪影,池中寒完全不著急,悠哉泰然的模样,好似他此次出来,不过是游玩的──事实上,他果真这麽想。   牵著我的手,他也不怕人言可畏,在大道小巷上慢慢地游逛著。   他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出,向来嫌麻烦的他拉我出来,不过是让我多散散心,换换心情。   “抑郁对胎儿不好。”每当我有什麽抗议,他就拿出胎儿来压我。   瞥了一眼二人牵连在一起的十指,都白皙,他的却更修长好看。   “出来可以,可……也不用这麽招摇啊!”我指二人相连的手,这里不比都城,那是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婚事,也都见怪不怪才可以那般肆无忌惮。   可这儿是个有些封闭的小镇,人们朴实安居,思想固然也是有些……陈旧,怎能接受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手牵手,暧昧地不顾旁人议论?   “会吗?不觉得。”池中寒完全唯我中心,他人的看法与议论对他而言,完全连个屁都不算。   有些无力,我都懒得与他争拗了,他爱咋嘀就咋嘀吧!   “咦?那是什麽植物?这是花吗?”路边一瞧,便见的万花里有一处特别吸引我,我拉拽著池中寒就往那个店去。   一见到我指著那一特别植物抱著好奇,店家笑呵呵地出来迎接,“两位定是外地人了,没见过此花也是正常。”   那店家挤进花圃里,将那盘显得十分显眼的盆栽搬出来,边声道:   “这种花呀,叫[千里传情],这放在百花从中都还好,如果单独放一处,可真的非常危险,因为这花是有毒的……”   店家唠叨著,把一盆只开著五豔六色的花蕾却未开出花朵的花,摆在我们面前,可刚这麽一摆,我脑袋一伸想看个仔细之时,谁知这几个花蕾竟然当著我们的面,缓缓地张开了花瓣,好似就是活物一般,先前还是含苞待放的花蕾,这一瞬间便成了亭亭玉立的娇花豔瓣……   “真是神了!”我不由得发出惊叹。   可,竟连那店家也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是啊,神了!它竟开花了……”   店家竟然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花在我们店可是待了几十年有馀了,一直都只是花苞,今儿个怎的竟然开了?”   店家惊奇地抬道看我。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怎麽觉得这店家一双眼过於炽热呢?抬首看一直不语的池中寒,他脸色倒是平静的,也不见对於这种奇观有何表现。   真是冷情的人!   这盆花不高,才到我大腿处;看著也不壮,叶儿瘦瘦小小的,可那些花就肥硕了,朵朵都滋润豔美;最为神奇的便是,每个颜色的花朵长得都不一样。   黄色的是两朵肉呼呼的、跟生鸡蛋黄拟的,特别嫩,里头是橙色的小粒花蕊,把花朵儿衬托得更加鲜嫩了。   紫蓝色的特别显眼,但那两朵花儿长得倒是一般,只有三片花瓣,薄如蝉翼,似乎轻轻朝其吹一口气都会弄破似的,娇弱得很。   橙红色的花儿倒是常见的,但如这两朵橙红得如此之豔的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花蕊有六根,细长细长的,仔细一看,围成朵的花瓣也是有六片,边上还会有未开苞的花蕾,特别得很。   然後,最中间长出的是一朵纯白如雪的花朵,在五颜六色中,更显其清纯脱俗。   “咦?这不是月下美人昙吗?”看到那一朵纯白的花,我惊奇一声。 那店家这就笑了,“这位公子真是慧眼,不瞒您说,我也觉得这一朵特别像那传闻中的月下美人昙啊。”   “只是……这天下见,真正见过月下美人昙儿的人可不多,所以这一朵会不会是,我也不得而知了。但看这外形倒是跟书中所描十分吻合,我倒是一直觉得这就是那昙花了。”   我弯下腰认真打量,“嗯,长得倒是十足的像……不过,月下美人昙花,顾名思议,只会在月夜下才会盛开,并且盛开不过一盏茶时间便会凋零……”   “可这一朵在这烈烈日下还能生长得如此豔丽,想必二者也最多不过是‘远房亲戚’罢了,并不是一种类。”   听我如此一说,那店家一懵过後,哈哈大笑起来。   “‘远房亲戚’……?有意思!有意思!”然後转到屋里一会又折出来,手里多了一小本子。   “这种[千里传情]可也是世间难得的,全国上下也不过百盆,每一位拥有者都会有姓名登记,我这里的一盆是个人私藏的,也算是祖传下来。”   “只是,这花一直都没开过,今日能有幸得见到,也算我祖上功德圆满,真是托二位公子之福啊!看公子是有缘之人,这盆花就送於您了。”   “这……”我看看热情激动的店家,又转头看看身边的池中寒,他眼里是纵容,随便我想怎样都行。   “这麽珍贵的宝花,我怎能收?这样吧,如果店家愿意,就卖给我,可好?”说著我就在身上找钱袋,这麽一摸才发现自个没带,於是我转身去摸池中寒的腰间,把钱袋给摸出来。   打开一看,全是万两的银票,不禁瞥他一眼,“你就不能带些碎银吗?”拿这麽多银两,是显摆啊?   “哎,不必了,说是送您就是送您!这花摆这里也不是为了卖。”店家很执著,很坚持。   “那……”我也为难,这可是人家祖传下来的花啊。   看了看店前各式各样的花,“要不这样吧,这花我们就收下了,我们也买一些其他的花,可好?”   “那敢情好啊,您随便挑。”那店家不知是因为我愿意收下那一盆珍贵的[千里传情],还是因为我们要买别的花,高兴得很,笑呵呵地叫我们慢慢挑。 第230章:人是贪婪的还是性本不善?     我又望了望池中寒,他无奈,从衣袖里取碎银出来,随意挑几盆比较上等珍贵的花,付费之後,让跟护卫把花匠弄上小车的马车送回客栈……   完了,这时我才想起来──我们出门在外,那些花要怎麽处理?   临走前,店家让我在那登记小本上,写上姓名与身份证物,我看了看池中寒,觉得他一定不会多此一举,於是不得已,我便写下自己的姓名,在那店家看著本子再次目瞪口呆中,我们离开花店……   回到客栈我才想起来,忘了问那店家,这花有什麽毒……   放下花在屋里的桌面上,我还没来得急好好观赏一番,阿爹便从外头回来,风风火火的模样,似乎很急。   “怎麽了,阿爹?”看他神色严肃,我站了起来也跟著紧张著。   阿爹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我身边的池中寒,咽了咽才道:“人……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筄漓?   可是,阿爹为什麽这个表情?找到了不是该高兴吗?为何如此……严肃?   “阿爹,是不是……筄漓出事了?他怎麽了?”我一急,伸手就去抓阿爹的衣袖,口气也跟著焦急了起来。   阿爹看了看我身边的池中寒,池中寒不知领会什麽,拉过我,“拖儿在客栈里待著,我们去去就回来。”   看他们二人说著便转身出去,我赶紧追过去抓著池中寒的衣,“我也要一起去!”为什麽独独要丢下我?有什麽事不能让我知道?   池中寒与阿爹互相对视,虽然只有那麽一瞬间,可我就是觉得他们有事联合著瞒了我。   “你们……瞒了我什麽?为什麽要瞒我?”我不懂!一个是我亲爹,一个是我……最亲密的爱人,为何他们要瞒著我?   我这般模样,池中寒也有些急了,双眼全是关怀,“拖儿,我们没有事瞒你,只是……还未确定以前,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乖,在这里乖等待我们回来。”   说完就拂开我的手,毫不犹豫地与阿爹出了客栈,留我一人在风中微微地摇曳著……   “无言!我们走!”回了神,我吸了口气,大声朝守门的冷无言唤一声,便跟著後面出去,冷无言一脸为难看著我,想要出言阻拦,我扫他一眼:   “你知道,你拦不住我。”   他的确拦不住我。   先不说碍於身份他不能动我,我的性格他也清楚,只要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更改,即使是池中寒都不能,别说是他。   冷无言无奈,只得跟著我,我们朝西方向而去,因为我看到阿爹他们也是朝那边而去。我的脚步不快,根本上说,是很慢……肚里怀了孩子我又不敢使全力,在墙与屋顶上,有几次我都险些踏空摔下去。   有时候,我总会想──人心的贪婪还是人性本就不善?能这世间多了那麽多的恩恩怨怨……   当筄漓一身贵气的黑衣华服,玉冠玉面,一双冷凛的眼看著我,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一刻地顿悟──原来,一向妖娆妩媚的筄漓,也有如此英气锐利的一面。   “……原来,你在这里啊!”我站在离对方三丈之遥的地方,笑得有些勉强地跟他打招呼。   筄漓手中拿著一柄十分好看的剑,薄如蝉翼,却闪著逼人的寒光……上头还滴著几滴细红的血……   这地方很偏僻,没人来人往。   筄漓看了我好一阵子,见我看那柄剑之後,才冷冷地问道:“知道这剑所饮的是谁的血吗?”   我睁大了双眼盯著他看,却答不上来。   他悠然自得,“这是……天下第一剑的血。”   “轰!”脑里一阵炸开。   “不可能!”怎麽可能?“那不可能是莫大哥的血,你不会那样做的──”   “我为何不会?”打断我的话,筄漓微偏了首看我,似乎很不能理解我为何这般笃定。   “你觉得凭我杀不了那天下第一剑的呆子吗?”   他的声音,朦胧间有著千丝万缕的情绪,可现在的我,无心去解。   “莫大哥剑法天下第一,没人能在他的剑下使剑,更不可能用剑杀他!”我完全不相信!欧阳莫的武功深不可测,剑法又是巅峰高极,这天下间,怎会有人能在他面前举剑……   双眼猛地瞪大,不敢置信──“你、你对他做了什麽?”   看我这模样,筄漓似乎突然变得很高兴,冷冷的脸上溢满了笑容,“哦?你能猜出我对他做什麽……那你有没有猜得出,我以不再骚扰你为条件,让他抱我一次?哈哈哈……”   他笑了,笑声很清脆,还带著妩媚。   可是,听著却让人觉得难受。   笑够了,筄漓又变回了那冷冷的模样,用不屑的目光看著我──   “我知道你很聪明,很多事都猜透了。”然後又看看他手中的剑,“可惜,你猜不透人性二字!”   “那个男人一心只系於你,他知道我的底细,怕我伤了你对你不利,三番两次逼我离开你远远的,不准伤害你……哈哈,他怎麽能,怎麽能如此残忍地做这种要求?”   “於是,我答应了,唯一的条件是──让他抱我一次。他竟然也同意了!你知道,我做了几年小倌,对於男人的劣性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他们最为脆弱的时候。於是,我趁他动情的时候,一剑刺向他──呵!”   “那男人倒是理性得很,在那种情况之下,竟然还能避得开致命的死穴一击……不过,他还是受了不轻的伤,看著那些血,一滴一滴打在我们欢爱过的被单之上,我就一阵兴奋!”   “你可不知道,想看那谦谦君子下那狰狞面孔,我可是想了好久!他该死!”说到这里,筄漓忽然大声地叫了出来,狠狠地瞪向我:   “他该死!他真的该死啊……死到临头,竟然还求著我不要伤害你,哈哈哈!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他该死啊,真是该死!”筄漓又喜又怒,又悲又乐…… 第231章:一片血泊中的欧阳莫的尸体     而我,大脑却是一片空片,哪里还记得愤怒或悲伤?望著几乎崩溃的筄漓,心里拼尽一切都无法平静。   这个人,这个时而柔弱妩媚的筄漓,这个时而暴戾残忍的筄漓……爱著欧阳莫。   手握得太紧,使得指甲都插进肉里也不知自。我目不转睛地盯著又笑又骂的筄漓在看,慢慢地,平静地说出一句:“你既然爱他,为何还要杀了他?”   看著他濒临崩溃痛苦的模样,我又怎能恨得下去?我又怎能不悲哀,我又怎能无动於衷?   筄漓听到我平静而沉重的话,他不笑了,也不骂了,那张柔美带著妖娆的脸,一片茫然地看向我,好看的唇动了动,“爱……他?我爱他……”双眼闪著垂下了眼,他似乎自己也不清楚一般。   “我爱他吗?我爱他……我杀了他……我为什麽要杀他?对了,我为什麽要杀了他?我爱他?我杀了他……”   筄漓不断地重复著那些他想不明白的事,不断地重复著,似乎就能弄个明白,只要这样,他就不会茫然……   松了松握得太紧的手,我同情地看著前方的筄漓,缓缓地开了口:“你可能不知,莫大哥虽然不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却是个非常原则之人。早早就识破了你的底细却未有对你做出任何伤害你之事,最後还同意你荒唐的要求,与你、与你有鱼水之欢……那是因为,他心中有你啊!”   “自从莫大嫂遇害之後,莫大哥的脸上永远都是冰霜一般的神情,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发怒,才会不安,才会著急……这种种说明,难道还不能证明莫大哥心里,是有你的吗?”   所以,你怎麽能下得去手?   你明明就爱著他,怎麽能对著爱之人下得去手?   我的话,似乎是把筄漓推向崩溃的利器。只见他呆呆地望著我,似乎在嚼著我的话中之意。   一步两步,我朝他走过去,身後的冷无言紧紧地跟著,他全副武装,剑拔弩张,如有什麽风吹草动,他必定出剑出风,决不留情。   就在我走近不足一丈的地方,筄漓忽然仰天悲啸,朝我挥舞著那薄如蝉翼的剑,冷无言一步上前,生生地挡住筄漓的进攻。   可筄漓似乎很混乱,挥舞的剑毫无章法,眼看冷无言能抽出身要反击之时,他却身形一闪,边冲边悲鸣著远去──   “快跟著他!”我一急,就朝冷无言喊,自己也跑起来追著筄漓消失的方向。   原本这里就非常郊边,这麽一路狂蹦,入了林子又出了林子,便看到一片农舍,农舍最边处有座看起来挺雅气的宅子。   “主子,那人进了宅子。”冷无言追得比我快,这会儿又折回来,朝我回禀。   点点头,我随冷无言跃进了宅子,不知是不是错觉,血惺味从宅子飘来,特别的浓。   我们在寝室找到筄漓,他正抱著欧阳莫的尸体,在那喃喃细话,不知说著什麽……   “莫大哥!”我惊响一声,冲了过去,筄漓现在已经没有锐利,可是我一伸手过去他就抬首瞪我。   “不准你碰他!我不准你碰他!”说著抱著人背过身去,好似这样我就碰不到他似的。   我心也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撑朝他打了过去,筄漓一个不稳,抱著人体倒在一边,我趁机抢过一身是血的欧阳莫,冷无言这会儿插得上手了,扯著要扑过来的筄漓,二人便扭成了一团。   试著欧阳莫的气息,已全无!握起了他的手脉,也……无!心中悲伤,又心急如焚,这麽一捂才发现他的胸口不有微弱的心跳。   “还、还活著!”   说著把人放平在地上,边寻著布给他止血,边朝还扭成一团的二人喊:“无冷你快快去把阿爹寻来!筄漓你给我清醒一点,去打热水来!没有热水清水也好!只要能撑到阿爹赶来,莫大哥就还有活路!”   我的这麽一吼,二人方停了下来,筄漓还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可冷无言已一声应:“是”之後,毫不迟疑便跃了出去。   筄漓後知後觉,也跟著扑出去,我正拍著大腿咒骂这人紧要关头还给我捣乱之时,却听闻他喊:“他们被困,你拿著我的令牌去──”   心一悸,我收回视线,继续手中之活,筄漓打来了水,好在都是热水,我也不顾得还烫手,湿了毛巾之後给他拭身,筄漓在一边急得润一双眼。   不由得瞪他一眼,“你要敢这个时候哭我就踹你出去,还不快来帮我把人扶到榻上去!”   床上到处都是血,只有榻上还是乾净。   筄漓可能真是急傻了,只能愣愣地由我踹一脚动一下,一板一眼的,也不见得平日里的灵活。   地上堆了一地的血布,而热水也一盆换过一盆,也不见阿爹他们的踪影;榻上的欧阳莫呼吸没有,脉搏也没有,只有那微不可见的心跳让我能安慰自己,这人还是活著的──   “砰!”门边一声巨响,我惊得望过去,只见筄漓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双眼无神地看著我,“他、他死了……是我杀死的……”   我真想跳过去狠狠地煽几下他那乌鸦嘴。   “给我倒杯温来。”不管他,我直接吩咐,从怀里取出一个特别小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两粒丸子,捏著欧阳莫的下巴,塞了进去,然後抬起他的下巴,试图让他咽下去。   回头一看,那人还傻杵在那儿不动,我一急就吼:“还不快点!”   “哦哦……”这人才愣愣地转过去倒了杯水过来,我一把抢过来,直接大口饮进水,然後捏著欧阳莫的鼻子,也顾不得君子之礼,男男授受不亲,对准了他的嘴就俯了下去。   把一杯水都这般灌进欧阳莫嘴里之後,他的脉还是没有。   心急如焚,脑里的理智都快被我烧完了。这药他是咽下去了,但还未有起到作用,阿爹他们又还未来,抬首看到同样著急的筄漓,心中一个激灵。 第232章:能把人救活却累倒了几个人      “你是不是会武功?内力应该很强吧?”不然,即便能瞒得过我这种半桶水的货,但也瞒不了冷无言与池中寒那种高手啊!   既然他这般瞒得滴水不漏,就必定也是深不可测的──有希望!   只见筄漓不太自然地点点头,我也懒得管他什麽心思了,把榻上的人拉起来,“你快坐到後面去,通过内力,将莫大哥的七经八脉全部打通,把他的脉搏激活为止──可记住了?”   见他照话坐好,我继续说道:“一会你运功的时候,莫大哥必定会再大量出血,你别急,也别分心,知道吗?其他事我来处理。”   筄漓看了看我,那原本著急死灰的模样一扫,似乎也已经冷静下来了,那双眼里多了层我没有经历过的沧桑。   不再多言,二人眼神交汇,他开始运功;我开始翻箱倒柜,然後又去厨房取了许多东西过来,将几样东西都堆在一起,弄成膏状,一见原本包好的伤又在飙血,我赶紧给他剪下,然後把这些东西往伤口上涂去,一层又一层都被血给冲掉,可我还是没有停下来,直到血完全让我给止住,看看欧阳莫坐下都是血,而我身上也都染了一大片的血。   心中还带著害怕,如果我没办法拖到阿爹赶来,怎麽办?留井以後怎麽办?这个筄漓将来又会能怎麽办?   心中馀悸还深。   筄漓额上已经布满豆大的汗珠,我也没闲下来,不断地提著欧阳莫的颈脉和手脉以及心脉。   也不知熬了多久,筄漓直接朝里侧倒下去之後,我接过没了内力吸纳而前往倒的欧阳莫,这才发现那心脉已经变得回强了许多,再摸了手脉,也有了!   心中高兴,看著倒在榻上一脸苍白的筄漓,我轻声笑说:“他……会没事的。”说完,便觉得那张妖娆的脸上,不再那麽悲恐,安祥许多,沉沉地昏睡过去。   当阿爹与池中寒赶到时,我正在用我为数不多的内力,给欧阳莫护住心脉。毫不怜惜地把榻上的筄漓踹下地,阿爹快手地把欧阳莫压在榻上躺好,断了我们二人连接的内力,只是一瞬间,几十根针,“唰唰”地扫遍欧阳莫的全身,我这才安心,倒向一边。   感觉到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接住了我,带我入怀坐到一边。   “好些了没?”一手托著我,一手在我的背上来回地摸著,却能感觉到那渗入来的暖流,在驱赶我体内的不适。   虚弱地点点头,“……好、好多了……”   这麽一动,觉得胎儿都弱了几分,心中著急,伸手摸了摸肚子,不知是不是出於人胎连心的血源上,我觉得胎儿正在安睡著。   太好了,他没事。   这麽一放下心来,我开始体力不支,“……别、别杀……筄漓……”我便晕倒在池中寒的怀里……耳边听著他著急的叫唤声……   耳边,总有淅淅的声响,还有谁的氏声呢喃……   睁眼,还是那张绝美妖孽的脸庞,满怀关心地看著我,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好似会怕我一个眨眼便会消失不见似的,那样珍宝著。   “醒了?要不要喝点水?”池中寒问得极轻声,似乎还未确定我是真醒了还是未有醒。   “……要。”我好不容易挤出一句,便见池口中长手一伸,在床边倒了杯水抚我起来之後送我嘴边。   我伸手想捧起,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手,包了厚厚的布──哦,是了,为了救欧阳莫,我用的是热火给他活络止的血。   原来是烫伤了,难怪这麽痛。   “小心点,点碰了手上的伤。”池中寒很是心疼。   点点头,我收回手,任他喂我。   饮了几口之後,我才忆起什麽,心一急,“莫大哥呢?他怎麽样了?”   对於外人,池中寒半点不紧张,一见我问得著急,脸色就不好看了,却也不好发飙,只是硬邦邦应了一句:“死不了。”   “……那就好。”安下心来,我这才发觉自己虚弱得很,这麽一下子都有些气喘。   男人见我如此,也不好说什麽,拉我坐靠进他怀里,又开始给我的背抚摸输些内力。   “救人可以,别把自己赔进去了。”池中寒话中带怒,脸色也不好,看来真的是生气了。   “……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救人心切。”他当时必定急坏了吧?   “下不为例。”身後好半响後才传来声音,语气不太好,不过倒是软了不少。   “嗯!”我赶著应著。   没触怒这个男人,就是好事一桩,若他生气了,遭殃的人可不会少。   “对了,筄漓呢?筄漓他──”想到筄漓,我是又恨又气,又无奈又心疼,但这和刻,我还是会担心他。   他的故事,必定很长……   “关起来了。”池中寒输完了气,让我贴著他靠,语气里似乎对著筄漓还恨之牙痒痒。   “先不要……对他下罪好不好?也许……他也是逼不得已的。”我知道,筄漓做的,远不止我知道的那麽简单。   可是,我还是……於心不忍。   “那些事,你别管,好好养身,这次动了胎气可不是小事。”男人的语气还是带著恼怒,轻轻地碰起我的双手。   “都伤成这样了。”他又恼又恨,可又心疼。我不敢再多言,便闭了嘴,安份地靠著他闭目养神。   一觉睡醒,精神好些之後,我来到欧阳莫的房间──他换了家偏房,不在那寝室。脸色惨白无血色,可还是能看到那胸口跳动,伸手还能明显感觉到呼息细而均匀。   在屋里守著的是冷无言,我不禁问:“阿爹呢?”   冷无言一鞠首:“亲老爷自从昨日把人救活过来之後,便离开了,未有交待。”   “哦……那,筄漓呢?”我又问,然後坐在床边,看著床上还未有清醒过来的欧阳莫。   “昨夜里,让人给救走了。我们带的人不多,主力都在守著主子您的屋子,所以那边疏於防范。”冷无言一口一板地回答。   “嗯。”这样也好,至少筄漓还是能活下去。    第233章:对大家来说那是可怕的来龙去脉      阿爹不在,欧阳莫的伤无人能顾及,我们商量著先把人带回镇上,请大夫看著也安心许多。   回到镇上医治两日,等伤势稳定些之後,我们便雇辆马车,回都城。   对於连日来的事,还有筄漓之行,池中寒未有多说,那日他们到底遇到什麽埋伏,被怎样困住,他也未提及一字半句。   好似,什麽都未发过生过似的,直叫人猜不透,很是郁闷。   一回到王府,韩沫雕便被传来给欧阳莫治伤,当他见到伤员之时,不由得惊叹:“伤成这般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我在一边暗笑,还奇迹呢!那是花多少人努力才保下来的。   经韩沫雕确认我身体无误,双手的伤也上了等的好药之後,池中寒才未有限制我的行动,看欧阳莫有人照料,我马不停蹄就赶往迎月馆,可是那里的人告诉我,迎月让我阿爹给接走了,连他们都不清楚人在哪?   叹口气:“阿爹近日来所烦之事,果然与那迎月有关……”念一想,“不对呀,如果阿爹真的跟那迎月好上了,那……迎月不就成了我……二爹?”   一阵天旋地转,我站不稳了。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欧阳莫在第四天才第一次醒过来,他只是笔直地坐起来,睁开一双锐利的眼,瞪著前方,喃了一句话之後,又直直地倒回去,到第七天才算是真的清醒过来。   而这期间,筄漓并未有出现过。   欧阳莫醒来之後,一直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便没有强迫他,由著他去了,直到第十一天的夜里,他带著重伤出了府我才隐隐觉得,缘分这东西,真是爱玩弄人;情,这玩意儿,也真是折磨人啊。   我们在一条小巷里找到倒力不支的欧阳莫,被他这麽一折腾,好不容易有点好转的伤都裂开了,白布渗得一片片鲜红。   他醒来之後,我给他的第一回应就是挥了两个耳光。   刚刚好的手,脱了旧皮,全是嫩肉,这使力的两耳光,疼的可是我的手。   “我们拼尽全力救你这条命,不是让你用来糟蹋的!”抽完耳光,我就这麽吼出口,把一边的池中寒与冷无言都吓了一跳。   池中寒赶紧过来抓过我的手检查,“你冷静点,刚好的伤,别又弄疼自己。”   任由池中寒怎麽查看我的手,我却是直直瞪著床上垂首的男人:   “筄漓!是,他也许对你做了非常绝情之事,可是……他为了救你,用尽了所有的内力倒地不起!那种情况,如果不是我在,他早就被就地证罚了!可他管过这些吗?他一心只想把你救活!”   “而你!做了什麽?寻死吗?就这麽一点打击就要寻死吗?!你有没有想过筄漓会不会一生愧疚?你有没有想过在家里的小井已没了娘亲,连亲爹都没了以後的生活该怎麽办?!”   “呯!”一拍桌子,桌子震摇了几下,并没有碎,我怒瞪床上那脸色不好的欧阳莫:“我不知道筄漓有怎麽样的过去,更不知道他做过什麽伤天害理之事!但我知道,他本性并不是坏的,许多事,也许他都是出於被迫无奈的!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他的过去,所以,我想我只能让他未来的路,尽量不要再错。”   “这是我对於一个朋友的执著!而你,也许并未当他是朋友,可是……我知道你对他有情,你不必急著否认,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样,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王府的大门就在那里,你们随时可进可出,要何去何从,你自己看著办!”   说完,才发现自己的手疼得直发麻。   床上的欧阳莫,抱著自己的头,那模样异常的痛苦,我心中顿时挫败到了极点,敢情我讲这麽多都是放屁了!   还弄疼了自己的手!   可是,从床上飘来了幽幽的声响:“……他,害死我妻子的,便是他。”   欧阳莫说得特别的缓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可每一个字都重比万斤,重重地敲打著我的灵魂。   “什、什麽?你……这怎麽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苍天会如此残忍!   抓著自己的头,用力地扯著自己的发,那是痛苦却又悔恨的表现。欧阳莫似也濒临崩溃。   “是他亲口承认的,在他在刺穿我身体之後,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我的妻枉死……竟然是他一手造成的!我……竟然跟不共戴天的仇人纠缠不清!我不是人!我根本不配做人!”  欧阳莫终於崩溃,扯完自己的发,开始疯狂地撞著床柱,而我懵在原地,没有过去阻止他自虐的行为。   天,怎麽会……是这样?   茫然地看站冷无言他们制住发狂的欧阳莫,茫然地看著韩沫雕一针便让他静止一切自虐行为……   一个站不稳,我踉跄後倒,身後有一双手接住我。我抬首,看到的是那双一微紫的眼眸,关心怜惜地看著我。   埋首在他怀里,我一言不发。   池中寒搂著我出了屋,一路慢慢地回到【寒轩】之後,还是回不过神来,直到他一脚踹翻了一廊块,骂了一声:“混蛋!”   我才稍稍地回了神,见他十分恼怒的模样,才明白这男人关心著我已到了迁怒他人的份上。   伸手抓住他的衣,我垂著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我现在才知道,苍天是最眷顾我的,我以前一直以为,苍天对我特别残忍,苍天只对我一个人残忍……”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  见受影响不轻,池中寒让人给我端来了一些好茶,让我定定神,拉我到一边坐下,细心查看著我的手。   “先前的烫伤刚好,如今你又想骨折麽?都红肿了。”池中寒忽略我的伤心,语气不忍,却又有些苛刻,没有动怒。   经他这麽一提醒,才感觉到刚才拍桌的手隐隐地抽疼著,“嘶!真疼。”   手疼,能稍稍掩盖内心的难受,我皱紧了眉,任由池中寒给我上药,小心地按著摩。   “以後若生气,也别拿自己的手出气。”池中寒边上药边交待,“上次你为救那小子输尽了内力,烫伤了双手这帐我还未跟他算呢。” 第234章:做一朵永不凋落的情花      池中寒一个字一个字,说得那叫一个平静啊──可吓得我腿一软,不敢吭声了。   这男人越是这样,就越危险。   这下,这男人跟欧阳莫的仇算是结深了,往後这二人往那里一摆,定不会有好事了。   心中懊恼,可又没的法子。   “其实……我很高兴这次出府。”好半响,不知是看开还是,只是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难受。   我偷偷看池中寒的脸色,看著没有发飙的痕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让我知道许多事,而且都是非常重要之事。”我说,“出来两年了,我认识许许多多的,各种各样的人,可真正是交心的朋友,倒是没几个。”   “莫大哥一直对我很好,我也当他作为大哥,对他非常感激,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他留我在府里,待我真诚,完全不图回报。”   “至於筄漓,我们相交时间虽然更长,却是都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了解对方……可是,我还是能感受得到他的真诚。即便他这次做很多坏事,背後也许更多,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我想信他也许都不是自愿意,都是被逼无奈。”   “我知道,自己这般有些妇仁之仁,可是……我真的很在意那份友情。”   望著这个贴心为我的受伤而心疼的男人,我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都告知,不祈求他能完全明白或理解我,但至少,我想让他明白我所想。   “我如今,过得这麽快活,哪里不是他们曾经的相助与成全?”   池中寒没有说什麽,伸手把我搂进怀里,我枕著他的肩,不知他这是要做何,却听他无奈言道:“我何尝不是被你的‘妇仁之仁所吸引?”   “……”   懵在他怀里,我一时理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回搂著这个男人,我糊涂得心安理得。   欧阳莫的伤,一天天好转,而我却明白,治得了他的伤病,却专治不了他的心病,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我的肚子也一天天在长成,越来越明显了,要小心的举动就更多了,池中寒对我也越来越严厉。   城西那片地,工程进度得很顺利,只是迎月与阿爹迟迟未出现,也半点消息都没有,这算急了我。   ──没有迎月的投资,就是建成也是个大问题啊。   这天我倒是无所事是,一手撑著腰,一手摇摆著在庭院里来来回回地晃著──心中倒是怨念的,这庭院怎的就长得这般庞大,都走了两时辰,也走不完两圈。   池中寒命令我一日必得走上三圈……这好像是那姓韩的交待,说这般对胎儿成长大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   想起来就一脸沮丧,这还要走啊……   抬首望了望,偌大的庭院,处处秋色,真是嫋嫋兮秋风,萧瑟兮草木……心中一把感慨,才把怨念稍稍消去。   也好在,王府的庭院别出心裁,倒是栽了不少的不寒植,给秋色平添几分春意几许,这不,那儿倒是开不少的花儿,豔丽得一如盛夏。   慢慢的,便觉空气中弥漫著乾燥的气息,不禁抬首,便见那一片的乌云──不好,是要下雨了吗?   三步并两步回到正屋掩下,那雨便“沙沙”地下起来,滴滴嗒嗒,湿呀沥沥的,雨水打在枯萎的落叶上,错落有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天很灰蒙,却不阴霾,倒也不压抑。   忽然一声雷响,惊醒了我。   “无言,你过来。”我唤了一声,冷无言便闪到我的眼前,含著首。   “这个时辰,王爷该是出了宫门,你送把伞去罢。”我望著一片雨空,交待一声。如果不是有身孕,我定是亲自送去的……   “是。”冷无言从来不忤逆。   走回屋中,外面的雨哗啦啦地越下越狂,反得屋顶“啪啦啦”地响著,闪电一道接著一道,倒是有夏日的气势。   池中寒回来时,还是淋湿一身,那妖美的脸上满是雨珠,给他添了几分妩媚,往那儿一杵,风情万种……心一悸才回神,我让催他赶紧到偏室去泡一下热水,好换上乾净的衣。   “我给你拿乾衣裳。”我转身出屏风,取来乾衣裳之时,池中寒已经从水池里一身是水地上来。   那完美的身段豪不掩饰地展现在我面前,脸不由得热了热,抓走乾布巾给他,语气责怪,“这麽大的雨,怎的不等到停了再回来?”   非得要冒著雨回来麽?   池中寒耍起赖,不肯自己擦拭,不得已,我红著脸垂了双眼给他一寸寸地擦拭著,看著心中不禁道:这人的肤色怎的就这麽好呢?一点瑕疵都没有……   声音自头顶上传来:“清辰出门时答应过你,晚上回来一道用晚膳。”他在回答我的唠叨。   一愣,所以,他就冒著磅礴大雨冲回来?   抬起了眼,我都不知该拿什麽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表情,好不容易挤出一一句话,却是带著责备的,“若染上伤寒,可怎麽是好?”   可心里,却是澎湃而温暖,这个男人总会在一些细小的事上,叫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池中寒不语,微笑地看著我,看著我帮他拭乾之後,微颤著双手为他穿上衣裳,然後二人回到寝室里,我给他拭还在滴水的发──就像一对相爱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他沉默,我娴熟……   去年的这个时候,都不敢想象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会有如此温柔待我的一面,心头血红一珠,真的那般有效吗?   红了眼眶,却不想让他看到,於是找著话题:“对了,平安村里的乡民把今年秋收的一些农物给送来了,我让人放仓库里头,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想到那帮可爱的人们,心里是高兴。   “嗤。”垂首让我擦拭头发的男人轻笑出声,“王府的仓库摆放的都是些奇珍异宝或金银玉璧,哪像你把村里送来的都往里头摆的。”   “呃……”好像……是这麽一回事?“那啥……其实那些也是宝物啊,那是人们爱戴王爷的威武英明所送来的宝物!”   我睁著眼在那里瞎掰。    第235章:一屋子的麝淫之味      好不容易熬来了喜事。 ──池哟哟回来了。 一身英气的池哟哟风尘仆仆地回到都城,连该先入宫覆旨都先放著不管,直接就奔回王府,回到【寒轩】。   “王嫂!”远远的就听闻那清脆如画眉的鸟儿声,待人回过神来,已被搂个满怀。跟在她身後的,竟然是多月不见的绯雪。   在我惊喜之际,只见她朝我恭敬地默默行个跪拜之礼,没有说话便了退出去。   “王嫂、王嫂!我回来了!”池哟哟高兴地在我怀里又磨又蹭,拉回我的心神,我笑著还来不及说话,便看见她被人从我怀里拎开。   “别蹭到拖儿的肚子。”池中寒一脸色不好地拎著池哟哟的衣背领,就跟拎小鸡儿似的,半点也不费劲……   被拎的人反抗无能,只得哀怨地瞪著拎她之人,“王兄!人家刚千里迢迢赶回来,你怎麽能如此待人家?!”   “收起你那套娇弱,骗骗别人还行,在我面前无法生效。”把人往边上一丢,池中寒转了脸色,朝我满是柔情。   “有没有被撞疼?”说著就伸手揉揉我的肚子,我红一热,摇头。   “不疼。”   “那就好。”池中寒拉我到一边坐下,看著池哟哟在一边连瞪带慎的也不管,还非常不厚道地出声:“你回都城,按旨不是该先入宫复旨面圣吗?这样光明证大跑回来,小心你皇叔罚你之过,又派去什麽鸟不生蛋的地儿去了。”   他倒是说得风凉了,只见池哟哟那越发冷豔好看的脸越来越青,到最後人已经闪没了影儿。   看得我一个犯痴,“原来,哟哟也是高手啊?”虽然早知道身为左卫的她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可这股劲儿看到了,感慨还是有的。   “拖儿若还想习武,等产下世子之後,再继续练习也不迟。”池中寒应著话,说得那个叫顺口。   瞥他一眼:“你怎的就知道这是世子,而不是小郡主?”难道,他更喜欢男孩子?   也是,池氏血统,很重要。   池中寒抚抚我的肚子,笑了笑,“不管是世子还是小郡主,都是咱俩的孩子,是拖儿为我而得来的宝贝。”   听罢,心一甜,不禁道:“你嘴巴抹了蜜了吧?越来越甜了。”   池中寒的回答,就是用嘴堵住我的嘴……   被吻之事常有,我也慢慢地习惯这男人无时无刻都有可能的深情……只是,一通搅下来,我们二人都气喘嘘嘘了。   他紫红一双眼看我,我也直直地回视他带著情欲的眸,“寒……”我的声音懒懒的带著微哑,连自己听著都觉得特别妖娆暧昧。   不管三七二十一,池中寒一把将我抱起,直接回了寝室屋里,放我坐在桌面上,劈头继续刚才的吻。   我扭著头,回应著他的吻,他吸我,我就回吮他,好不激烈……一吻结束,发觉二人羞人的地方都有了反应,抵在了一起,互相传染著炽热。   “拖儿。”池中寒以额抵著我的额,轻唤著我的名字。   “……寒。”我回应著唤他的名字,於是,他迫不及待地一边狂吻著我,一边脱著我的衣,没几下便一丝不挂。   我也不闲著,伸手去拉他的衣,解不了我就扯,扯了好半响,才得逞,刚有些得意,胸前就被人一咬。   “啊唔!”   刚呼疼,可马上就被那酥麻的感觉征服,呻吟便从嘴里逸出来,出卖我的内心。   “拖儿。”池中寒红了一双眼看我,拉过我的手抚在他那矫健线条完美的身体上,“你也来摸摸。”   赤红著眼,一点都不害臊地抚摸起来,满意地听到他带著情色的抽气声音,我更加卖力了。   他也不闲,又啃、又吮,微疼的时候,又酥麻了,逗得我越发的难受,生生的折磨……明儿个起来,估计得一身的紫痕了……   “寒、寒……别,别咬了,啊……想要……”   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为什麽变得如此空虚想要,总之就是觉得浑身难受又难耐,急需要他的安抚。   池中寒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往的一派从容,已不复存在,双眼红得好像要把我拆骨入腹,啃个精光。   他这般模样不但没有吓到我,反而激起我身体内那奇怪的澎湃,扭著身体有些不安:“寒,我、啊……我变得好奇怪。”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握著我前方的玉茎,池中寒沉沉地说:“不奇怪,会让你舒服的。”然後加快手中的动作,上下套弄著。   对於身体的需求,我还是稚嫩的,哪里敌得过他老练到家,三两下便让我闪著金星投了第一次解放。   喘著重气,我还在高潮後的馀韵中,便觉得後庭一软,他把带著我精华的手抹在那儿,然後往里插了二指,开始捣弄起来。   “嗯!”不知被按到哪处,身体一个激灵,才软下去的玉茎,竟然又挺了起来,格外的精神。   “可是舒服?”男人那低沉沙哑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舔著我的耳,问得暧昧极了。悬空在桌上的双腿一伸,我勾住他矫健的腰,“不、不要弄了……啊!”扭了一下腰,便觉那几根手指滑了出来,池中寒在上面俯视我。   那一双紫得发红的眼,就像魔物一般吸引著我,然後他吻了下来,吮著我的唇,手也摸索著我的身体,可就是不进来。   没有了理智,自己做什麽都随著本能,等我稍稍回一丝神时,发现自己已经伸手握住那硕大,对准自己的後穴,摇摆著臀部。   男人再也受不住,腰力一顶,深深地埋进我的体内。“啊啊!”前戏做得明明很足,还是有些微疼,“太、太深了……嗯!”一说话,身上的男人便动了起来,越埋越深……   “……啊啊,慢,慢点……不要……啊慢……”尖叫声在屋里来回地盘旋著,麝淫了整个空间。   而脑里忽然飘过一个疑问:最近,动情得太容易了吧!…… 第236章:池哟哟过来与池中寒抢人      无力地任著池中寒在水池里折腾著我的身体,半眯著眼,感觉到他把手指伸进後穴,然後便有暖暖的东西流出来……   俯首便看见身体的紫青痕,暧昧极了。 红著脸闭上眼,任他弄完之後,抱我回到床上,著好衣服,有些不安地问:“有没有好些?肚子疼吗?”   睁开眼,“不、不疼。”都热到脖间去了,二人动情也不能怪他太过猛烈,想到自己先前一直尖叫著他不要停……   “轰!”这下全身都涨红了。   这、这这……都怎麽回事?   见到我这模样,池中寒倒是很高兴的,原本就是一脸满足,如今又挂上那愉快的笑容,那绝美的脸就更是销魂了,看得我痴痴的,“寒……真美啊!”   我情不自禁的话,换来他在我的唇上轻轻一琢,“哪敌得过我的王妃美?”说著手还在我的肚子上来回地抚摸著。   我脸又是一热,垂首看到自己隆起不小的肚子,“……哪、哪里美了?都成水桶腰了。”自己看著都觉得诡异,他竟然还说美。 “呵呵,的确是美啊!”说著便把我抱起来。“走吧,该是用晚膳时候了,哟儿大概已从宫里回来了。”   被他这麽一提醒,又想起我们……一个下午都在屋里……厮磨!   一害羞,我便把脸深埋在池中寒的怀里,闷闷地出声:“……我、我这都是被你害的!你、你混蛋!你的错!没事发什麽情!”   明明两个人的事,可我就是一味地怪他。   哟哟铁定是知道了,而且……一个下午,我还叫得……那麽大声,那麽响,估计屋外守门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哈哈,是是,王妃说得是,都是为夫的错。”池中寒似乎很高兴,笑声都别特的爽朗,不用看我都知道吸引来了不少下人与护卫的侧目卫观了,於是我埋得更深了,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池中寒的身体里算了。   我们到了主厅,果然看到哟哟已坐在那儿,悠哉地食著,一见到我们进门,便高兴地喊著:“王嫂!来来,先食晚膳,被王兄折腾一下午,你一定饿坏了……”   她光明证大说出来的话,险些让我扒在池中寒怀里不出来。   这、这……   红著脸,我尴尬地不敢去回视池哟哟特别炽热的视线,拿著筷子迟迟不动。   “怎麽了?”池中寒往我碗里夹了块肉,假装完全没他什麽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轻声寻问。   真想瞪他一眼,可是碍在还有别人在场──   “没、没什麽。”抬首便看见坐对面的池哟哟朝我暧昧地挤眉弄眼,似乎就是在嘲笑我……   干咳两声,给自己除尴尬,“我吃。”然後夹著菜吃得那个叫豪爽。   可是,池中寒满是溺爱地看著我,连给我夹块鱼都先把鱼刺给挑了──我脸不由得又发著热。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怎麽就没人给我挑鱼刺呢?”池哟哟坐我对面,筷子拨弄著她碗里的鱼,说得好生哀怨。   本就脸皮不厚,被池哟哟这样暧昧地看著,我更是不自在了,粗声粗气地瞪著她说:“你、你也可以找一个愿意给你挑鱼刺的啊!寒是我的夫君,不给我挑给谁挑?”   吼完之後,觉得哪里不对,看到这二人,一人笑得溺爱,一人笑得得意,我还是不清楚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用完了晚膳,池哟哟来‘抢人’。   插著腰,一脸鼓鼓的,“为什麽?人家已经几个月未见到王嫂了,现在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只是想跟王嫂聊天!”池中寒哟哟瞪著他的王兄,非常的不满。   我坐在一边,走不是,留也不是。   而池中寒正拿著本子在看,头也不抬,“有什麽要聊的,在这里聊便是了。”他倒是很大方。   “人家要与王嫂聊悄悄话!”池哟哟喊著。   “……”我怎麽觉得这两兄妹都挺逗的呢?   “就是担心你在那里悄悄地嚼舌根才不允你。”池中寒这方抬了首,可说出来的话真不是一兄长该说的。   不由的,连带著我也瞪他,“有什麽关系?难道你还怕她说了你不该让我知的事?”有些不高兴,我拉起池哟哟的手就出了寝室,也不管池哟哟高兴地朝後头的人扮鬼脸。   我们坐在院中的凉亭里,饮著甘醇并且不烈的清酒,池哟哟兴高采烈地讲述著她这一躺出远门的所见所闻。  她说得高兴,我也听得愉快。只是,不知那淡淡的忧伤是由她散发出来,还是我自己错觉了。 “王嫂,孩子什麽时候出世?”说到尾了,她笑眯眯地换个话题,太过突然,我懵了懵才回神。   “明年过春之後吧。”我说,“因为是男子孕,大夫也无法给个说定。”说著,想到自己不知哪日就要临盆,不由得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池哟哟看在眼里,很是喜欢,咬咬那娇若荷莲的唇,有些怯,有些惊奇,“我……可以也摸摸吗?”   我笑了,点点首,“当然可以。”然後抓过她蠢蠢欲动的手,覆在我的肚子上。   “啊,他、他他动了!”池哟哟一惊,又笑又惊的,收回手又再次覆上,“真的,他在动!”   “嗤,他是活的,自然是在动。”我笑这少女大惊小怪。   她微侧了首,“真是神奇!里头住著个娃儿……”   我笑了笑,垂著首看著鼓起的肚子,是啊,真的很神奇,在我的肚子里竟然孕育著一条小生命。   朝肚子轻轻地开口说道:“宝宝,这位是皇姑姑。”   “啊!”池哟哟随著我的话落,惊叫一声,一脸惊喜地看著,“他、他又动了!他是不是……知道我在摸他?”   我点点头,“可不是。”   池哟哟轻轻地歪下腰,贴著我的肚子,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问一句:“你好啊,我是你皇姑姑,你听得见吗?”   随著她的话,感觉肚子又动了两下,我笑了,池哟哟更是傻著一张好看的脸,“他……真的能听到,还能听懂!他给我回应了!” 第237章:池中寒不是动情,而是中毒?   看她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模样,甚是喜感,於是我就陪著她一起傻笑了。   “普通的孩子,这个时候已经是出生了罢,可他才这麽点儿大,估计把他憋坏了。”我笑说,满是溺爱地安抚著肚里的宝宝。   “呵呵,可不是嘛,他活泼得好像都想快点出来跟我玩儿呢!”池哟哟笑呵呵地又伸手摸摸我的肚子,爱不释手。   “等你成婚之後,也会有的。”我笑说。   被我这麽一说,这天不怕地不怕小姑娘,竟然闹个大脸红,鼓著一双好看的眼瞪我,“王嫂必定是跟王兄学坏了!”   “这……”怎麽就跟她王兄扯上关系了呢?   而且,“我也没有学坏啊,我哪里学坏了?”我那个无辜得很。   池哟哟继续瞪我,我赶紧转移话题:“那、那啥?你这次不是给送聘礼去了吗?这大婚之日是什麽时候啊?这旨都颁下快一年,怎的就没点动静了呢?”   被我一问,她倒恢复了,“这个还是两国的问题,之前对方一直以为公主下嫁的是王兄,而我朝又一直未有允。所以这一次前去才算是正式下聘,得了双方的圣旨。”   一说到正事,池哟哟那十七岁少女的模样就会荡然无存,变得一身英气逼人的女子,处事乾净利落,毫不优柔寡断。   “这麽说,真正大婚之日是快到了?”我倒是很感兴趣的,那安芝公主会嫁给我朝的哪一位?以那安芝的性格,还有她不纯的目的,她愿意嫁许谁?   “是啊,想必,明日便会有大旨下来。”说到这里,池哟哟眼里闪过一丝狠意,还有无奈。   “拖儿,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本还有话要说,可一道声音传来,我已落入那熟悉的怀抱里。   望望天色,好像尚早啊,有些不满地回头,却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他的脸微偏著搂著我二话不说就往屋的方向走去,留池哟哟在凉亭里大骂他跟个妒夫似的,一刻不离。   回到屋里,门被重重地撞上,池中寒劈头就吻了下来,而且那是狂吻,吻得很急,甚至能感觉到他已经微喘了,没几下就咬破我的嘴皮,血惺味马上就充斥著我的口腔。   “唔唔唔!”放开我……   好不容易没有被夺去理智,我赶紧挣扎著要推开压著我的男人,可是体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任我怎麽挣扎都没有动一丝一毫。   “嗯!”一声低沉的抽气声,不是我,而是池中寒。   我涨红了脸,因为刚才挣扎中,我大腿不小心……抵到他腿根的……呃,好坚硬!   可是……“寒,别、别舔了!”下午做得那麽疯,他虽然在这方面很强,可随著我的肚子一日日变大,他都有节制,今天这是怎麽了?   池中寒红著一双眼看我,那赤裸祼的情欲完全无发掩饰,看得我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拖儿……我想要你。”他说,那沉沉沙哑的声音,总是夺掉我理智的利器。   但是,不能啊!   “寒、寒……别、别这样……”脖子左闪右闪,抱著他的脑袋推著他,“孩子、孩子……”经不起这麽折腾啊。   一愣,池中寒这才停止对我的挑逗,看我的眼神有些痴呆……   呼……千钧一发。他若再挑逗下去,我也快撑不住了。   “砰!”我才松口气,可那头桌子都粉碎了!   望著池中寒一掌击碎那百年檀木桌,我看傻了!这、这男人不会欲求不满,开始要动粗吧?   这麽想著,我抓著衣领,缩到门边,以防有什麽万一,我就跑。   可,瞪了半天,也不见那男人接下来有什麽动作,我才吐出一口气,便见他就地坐下,盘坐而势,似乎在……调息?   “寒?”我试著轻唤一声,没得到他的回应,我有些急了。   怎麽回事?难道他……走火入魔了?   不能啊,看他那模样,与平时也没有多大区别啊……唯一的区别就是,眼里摆满情欲……   “啊!”我轻呼一声,转身打开屋门,来到外屋,“无言,快!快把韩沫雕传来!”   冷无言估计由刚才那门闷响起,已经觉查得有些不对,见我慌慌张张地冲出来吩咐他,二话不说就闪不见人影。   这时绯雪已经赶过来,见到我慌张著一张脸站在门边,她那冷冰冰的脸上,也有些急色,“王妃娘娘,怎麽了?您哪里不舒服?”   看著她眼里的著急,我摇首,“不是我,是寒。寒……他好像中毒了。”我说,然後转回屋里,池中寒还在原地调息,而身边就是那一堆成了半粉末的烂桌。   绯雪一秒思考便有了行动──急手急脚地把那桌子给收拾好,然後便有人送来府里特制的茶药,平时是用来防毒健体所用。   我取过杯,站在一边,也不敢打扰正在调息的池中寒,就这麽等著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可眼里虽然清明许多,那掩不去的情欲还是残存在。   “寒?”一动,才想起自己手中还端著茶药,便蹲了下来,“把这茶喝了,会好受一点。”   可是,我一靠近,他那双紫血红的眼就会瞪我,“别靠近我!”   我的动作僵在那里,多久了,他都没有这麽大声跟我说过话,更没有这般直接叱喝著我。   绯雪也懵了懵,可她毕竟自小跟著池中寒,所以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懂,这下她已接过我手中的碗,跪蹲下来,送到池中寒的面前。   一口气饮完,池中寒一眼都没有再看我,伸著手让绯雪扶他起来,到床边靠著,就是不让我帮忙。   说实话,我……小小地受伤一下。   一直以为,我们经历过大风大浪,风风雨雨,这种小事不会计较,可是……心中还是觉得伤了一下。   韩沫雕被扯著赶来,他没有冷无言的武功底子,被扯下地之後就一直在喘著,我也有些急了,“你先平平息再给他看看。”   我只能离得远远地交待,一步不敢走近。 第238章:没有别条路能走,我决定松手      “是。”韩沫雕还是未有平复就过去给池中寒检查诊治起来,看他那惯性的动作,眉都皱紧了,我的心也跟著紧了。   通常这个时候,都是病情或伤情严重,韩沫雕才会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我的一颗心被他就这麽吊到咽喉上。   “怎麽样了?”我站得最远,不禁还是忍不住问道。   韩沫雕松了把脉诊治的手,“是春毒。”他简单地说出三个字,却击中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是春药,而是──春毒。   一般的春药不是毒,可叫毒的,那便不再是春药了。一般春毒不解会死人,可却又无药可解。   “可……我们不管饮食用膳都是一起,他也没有上哪去,怎麽会?”看著床上一直不肯看我的男人,我说著话的同时,胸口微微地发疼。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把今日的食物与饮用的茶与酒都拿来,让我先检查检查。”韩沫雕也不含糊,开始著手查找源头。   不管是春药还是春毒,这种药毒一般都发作的很快,几乎不会有超过三个时辰。所以可以查查这几个时辰内的食物便行了。   韩沫雕在细细检查时,我就一直跟著他,他看这样我也看这样,他看那样我也看那样……   可最後,他那眉还是皱著。   我知道,那是完全无头绪无办法的徵兆。   正失望的时候,便看见韩沫雕盯著一处在看,我也投视线过去,那是原先摆著暖榻的地方,因为我对那里有阴影,池中寒命人拆了,弄成一个小室池,里头种的是紫色莲,可……   “怎麽死了?”那紫色莲原先还活得好好的,怎麽就死了?”   “不是这个。”韩沫雕开口,“我看的不是这个。”他没头没脑的一句,然後大步走过去,瞪著那死了的紫莲……边上的[千里传情]。   “这是什麽花?怎会在这里?”   看到这五颜六色的花,他似乎很不高兴,口气变得刻板而僵硬。   我懵了懵,“这是[千里传情],是我从池花城带回来的,怎麽了?”他因何这个表情?   这时,韩沫雕才稍恢复过来,抬首看我,指著那花,“此花有毒的,王妃娘娘您不知?”   “……知是知,可是……那店家一样摆在百花之中,并没有什麽关系啊,人家一摆就是几十年哩。”   “此花之所以叫[千里传情],便是因著它有催情的作用。”他顿了顿,“原先的店家没事,那是因为此种摆在了百花之中,它被其他花类所掩,发挥不出那作用,如今它身边只有一株紫莲,怎压得住它?看紫莲都已枯萎,它的药力更是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我傻眼了,根本不知此植物还有这麽毒的一面。   “可……我们。”我指指寝室里的池中寒,又指指我,如果中毒,那该是我们两人或更多人,怎的就是池中寒一人?   看出我的疑惑,韩沫雕解释,“此毒长时间吸取它味道才会中毒,而且此毒只会对有情爱之人奏效,情爱越深,中毒的时间便会越快,症状就越严重。”   听了此话,我有些愣住,难道这两三日来,我们二人如此容易动情……就是因为有这株东西在作怪?   晚膳过後,池中寒一直待在屋里……   心里闪过愧疚,“都是我把这花要回来……”   “王妃娘娘也不必自责,这种事谁人都料想不到。若不是日前碰巧见过一人拥有此花,下官也是不知的。”   “那,我让人把此花毁了!”都是这花!罪魁祸首!还说什麽是神圣之花,明明就是淫乱恶毒!   “王妃娘娘且慢!”韩沫雕一急,赶紧出声相阻,“此花虽然是毒,但也极为稀有罕见,毁了岂不成了罪人?此花先下官取回去,过几日再送回来,可好?”   摆摆手,“都随你。”目前我不想看到此花,他想怎办就怎麽办吧,“那,王爷他怎麽样了?你开药了没有?”   我记挂心里面的男人,别的一切与我无关。   一鞠,“回王妃娘娘,春毒无解,唯一的方法……”他用眼神看我,不说尽,我却懂了。   毕竟,我也中过春毒,知道那滋味。   “下官会开些药,看看能不能淡化。”韩沫雕也算是尽职,他马上去开药,让下人去熬药去了。   冷无言与帮搬著那盆花送韩沫雕出府,绯雪陪在我身边,很担忧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朝她笑笑,“我无碍的,你不必挂心。”   不敢进内屋,我只得坐在外屋,心想了想,起身出了屋,顺便交待:“一会药来了,你记得让……王爷服下,哦,还有这药……”把药瓶递给她,“这是我阿爹专门为我配的药,总会有些用。”   垂首掩饰自己的伤痛,“……你,去安排人……罢。”   交待完,我便急急地离开了【寒轩】,我全然是在王府里瞎逛,只要不回【寒轩】,不让我看见或听见那……些事。   没办法,池中寒好像……不太愿意让我靠近他。   想到那避如蛇蝎的眼神,心里就隐隐地难受。   逛著逛著,我已来到一厢院,看了看──【如梦轩】。是了,这是新的让贵客住的轩厢,原先的东西厢里的上宾轩让迎月与阿爹给毁得一块墙都不剩了。   如梦轩的东边只有廊前稀零挂著几盏烛笼,屋里的灯火已经熄灭,门口守著侍婢,那是欧阳莫的房屋;而西厢还有一盏灯从屋里透出来。   那不是南条寻的房间吗?   心里疑问,便朝那儿走过去。屋门半掩著,刚走近就听闻里头传来细细的抽咽声,很悲凉。   一懵,这小子……唉。   没有敲门进去,我转身轻步离开。为了个情字,大家由陌生到稔熟,从相知到殊途……留下的,不过都是悲伤。   离开如梦轩,我也不知自己该去哪,走到了哪儿?这个时辰也不早了,处处都歇下,没歇下的,只有那些护卫或守夜的侍婢下人。 第239章:他说他永远都只渴望我一人罢了      望著一轮明月,前几日刚下过雨,所以这几日来的明月都异常的明亮耀豔;月下的花儿,总是害羞的,半遮半掩……   摸了摸肚子,不由得伤感:“孩子啊孩子,爹今晚可没地方去了。”嘴上这麽说,可心里还是记挂著【寒轩】里的男人,他不让我近身,那麽……他要找谁为他解毒?   想著别的女人爬上我们的床,占有原本只属於我一个人的他……   心中便是一种揪痛。   为什麽……我不明白,为什麽他要这麽做。   难道,他已经对我厌倦了?就是这种时候才表现出来?   本不是自愿的,可就是有两行泪滑下来……迷雾了双眼,湿润了脸庞,心中无比凄凉,都忘了是自己让人去安排。   “因何落泪?”随著男声,我被抓进一胸膛里,下巴被挑起,模糊见到的是自己乱了思绪的男人。   这一下,泪掉得更是猛了,抓著男人的衣,头抵著他的胸膛,无助地叫著:“你要我吧!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我受不了你找别的人,我受不了你抱我以外的人,不管男女。   “我不会推开你了,你要我吧!你想怎麽做都可以!只要……只要……你别去找别人,不要去抱别人……”   我终於知道,当初冷无言听说我不在意他身边有无侍人之时,那奇怪的表情了。   原来,我真的做不到。   我无法忍受他不再理我,而去抱其他人──   “你抱……唔!”   话未说完,嘴巴就被恨恨地封住了,吻得我忘了呼吸,忘了落泪,忘了心揪疼……他才松开我的嘴,轻轻地舔乾我脸上的泪痕。   “傻瓜,又在糊思乱想什麽?你是我的王妃,我怎会去抱他人?”轻轻搂我入怀,“那毒性很强,使我险些就失了理智,我怎能伤害你?”   “我怎麽能在那种情况下要了你?那样必定会伤了你,伤了孩子。那种事,我一生都不会再犯了。”他在,解释?   我抬首,一脸迷茫地看著他。   这人忽然倾城一笑,“傻瓜,我怎会抱别人而不要你?此生除了你,我不会再抱他人。”似乎是要验证他的话的真实性一般,扣住我的腰往他带上压了压,感受到他滚烫的炽热,能把人灼伤。   “你、你一直忍著?”微张了嘴,我问得不敢置信,我都在外头瞎狂近一个时辰了。   他……怎麽能忍得住?   没好气地瞥我一眼,“不然你以为呢?真叫我去抱别的人?”   一把抓著他的衣,“不可以!”不可以去抱别的人……不可以!   男人又笑了,亲了亲我的鼻尖,“我喜欢拖儿这模样,为我而霸道。”一把抱起我,“而不是一味将我拱手相让。”   脸一热,不太敢看他略带指责的眼,“那、那是因为……因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根不想碰我。   “以为什麽?”见我说不出後边的话,池中寒边厮磨边问,那轻松的模样,根本不似抱著百多斤的一个大人,而是拎块棉花袋。   被他狡黠地看著,我也逃不掉,只是红著脸,吱唔著说:“以为……你不想我了。”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我不知道池中寒听见了没有,只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让我明白,这男人用飞跃地往【寒轩】而回,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一入屋,我都未站稳就被抱得紧紧,吻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被松开,拉开一根细银丝……   “还觉得我不想要你吗?”他让我覆在他的炽热硕大上,“即便没有药物,它还是时时渴望著你,你还觉得我不想要你吗?”   “这一生,我只会对你一个人,抱著这麽强烈的渴望。”   他轻声细语的话,震得我耳膜都有生疼。   似像要验证他的话一般,整整一夜他都没放过我,也不知自己被如翻煎蛋一般,几次晕了醒,醒了晕过去……   使我三天都下不了床……   这种情况,这麽久只有过一次,就是去年,我以为自己将要永远离开他了,对他要娶别人而伤心欲绝之时,他狠狠地要我整夜整日,使我三天下不了床,而下床之後,便是我离开之日。   想起往事,不由得伤感从中来,“唉……”如我这般患得患失,是正常还是无常?   “怎麽了?”从宫里回来的池中寒一进屋看见唉声叹息的我,担忧地朝我走过来关问。   推开他轻抚我额的手,我又未有发烧,抚我的额有何用?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心闷。”听说,孕妇一般时不时都会如此,而且还会胡思乱想一些乱七八糟之事。我虽不是孕妇,但也是孕夫,有这种时候也正常吧?   我想。   “对了,今日入宫,都谈些什麽事啊?为何别的官员只要上早朝便可以退朝,而你堂堂的亲王却总是要留下来忙到天黑才回来?”   我虽然不懂宫庭朝中之国家大事,但这种情况并不能算是正常,他堂堂的一亲王,怎会常被留在宫里一忙就是一整日?   搂我入怀,认真看,还能发现这人一双绝美的眼下,那浅浅的疲态。   “为人臣子,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已。”这是他的回答,有些无奈,有些疲倦,有些……厌倦。   心里一难受,我从他怀里滑了起来,转到他身後,“我帮你消消疲劳吧。”我能做的,能为他而做的,几乎没有,也许只能到这些手皮之功了。   说完就在他身上的一些穴位处,按按揉揉,他原本还是有些不同意,估计是怕我累著,可按著按著,他便舒服地闭目养神了起来。   看著他一脸惬意享受,我心情也舒畅许多,觉得自己还未到一无是处的地步,心里实在宽慰。   “你这是上哪儿学的?”池中寒忽然开口问道。   我正按得专心,听到问题就答:“以前阿爹累了我就常帮他按,按著按著就摸出些门道,有些按法可比施针,能打通人的经脉呢!” 第240章:我不要你因为娶了我而委屈      我说得很得意。   “我管这叫[穴位按摩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嗤。”池中寒被我这般逗笑了,“怎的不叫[凤氏穴位推拿法]?”   “[凤氏穴位推拿法]?这名字倒是不错……”我在那儿嘀咕,没看到前面的男人殷殷地偷著笑。   “是了,今儿个负责办治大婚之时,面见了皇太后,她老人家想见见你,叫你有空多往宫里走动走动。”池中寒想到这个,便稍转头对我说,“你若不想去也没关系,并不是什麽重要之事。”   这……还不叫什麽重要之事?都皇太后懿旨了……想起上次去回朝日,面对後宫一堆女人的冷嘲热讽,我还真是心有馀悸不太想去。   “那……下次你有空的时候,我随你一道去罢。”至少有他在场,那些人不敢太放肆,我也不会那般无助。   “嗯,也罢。”池中寒也没多放心上。   “……大婚,对了,你刚才说的大婚,是那位安芝公主吧?与谁?”下旨的那几天我都趴床上,所以也忘了还有那麽大的一件事。   “嗯?你不知道?安芝与轩墨的大婚,定在下月的十五。”池中寒有些意外,我对这麽大的事情居然不清楚。   “和、和轩墨?!怎麽会是他?”一听,使得我震惊过度,险些跳起来,“怎、怎麽会是轩墨?”   他们,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边啊!   池中寒倒是冷淡得多,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我朝活著在的世亲王,也只有我一人,而轩墨身为一国之相,他便是最佳人选,有什麽好奇怪的?”   “这……”这麽一想,好像也是,亲王没有,又不能下嫁皇帝,国师又是位不食人间烟火之人;统军已婚娶……那最佳人选还是未婚且年纪适合的丞相了。   “可是,轩墨他……”他心里牵挂的不是你吗?怎会轻易接受婚旨?   “怎麽会这样呢?他、他不是……”他,辰轩墨他不是一直对池中寒很执著的吗?他怎麽可能同意与那安芝大婚? “他……明明有喜欢的人啊,怎麽会与她人成婚?他都没有抗议吗?还是,他被逼无奈的?”   这当中,不会有什麽见不得人的──政治所在吧?   如果是的话,那辰轩墨就太可怜了,身为一国之相,连自己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 池中寒似乎对於这些事从不上心,“轩墨自己未有反对,他总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旁的人也不便过问。”  揉著我的肚子,“而且,我看他与那公主倒是挺投缘,许是早已两情相悦了。”他倒是说得心安理得。  瞥他一眼,什麽两情相悦?当初他代替我在王府待上三日,也许当初我还会天真地以为他是出於仁道,友情帮我做到那份上,可後来倒是想明白了,他帮我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能让一个男人情愿当著小倌的身份就为了待在另一个男人身边,除了动情,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对於轩墨,你倒是挺了解的。”我话中带讽刺。   谁知他竟一笑,“轩墨的为人,我还有信得过。”   信!就是你太过相信了,才搞出这麽多没必要的麻烦事来!   而完之後,这个罪魁祸首却完全不在状态,也不知他是难得糊涂还是自身对感情这种事过於粗略。   不过话说回头,如果这样对我还是有好处,至少我不必担心自己多个城府很深的敌人,还是……情敌。   “他们大婚,是在相府吗?”我问。   “这倒不是,毕竟对方是冰国当今皇帝最为中意的皇女,重视得很,因此我朝庭决定在宫中大摆宴席,以示重视。”   “哦……”这种怪事都有?   不是我这人计较,只是他堂堂的寒王,当今唯一的王爷不说,也是圣上的唯一亲侄,他的大婚都只是在府上举办,皇帝与皇太后都未有到场。如今只不过是一丞相成婚,便要在皇宫中大摆宴席……   这传出去以後,不知得惹来多少的非议,到时候,他堂堂的王爷脸面该往哪儿摆?   偷偷看了眼身为当事人的池中寒,他倒是完全不介意的模样,不知他是对这种事习惯了,还是他压根不放这种小事在心上。   可是,我还是会为他不值!   难道就只是因为他娶的人不是什麽一国公主,而是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一个小老百姓?还是因为是个男子,所以才如此厚此薄彼吗?   “你都不在意吗?你身为王爷,可你的婚事却未能在宫里举办!”   我是真的有些气了,所以才说话不经大脑,说完便有些懊悔了。我怎麽能提及这种事?他该会觉得没面子吧?   可,对方的反应倒是另类别致了──一脸忧心地看著我,问得很不确定:“拖儿,是在未能在宫中办我们的婚事而不高兴吗?我……并不知道原来你想在宫中举办。”   他说得也有些懊悔,可我垂了眼,心中百般滋味。   “不是的……”并不是因为我想那样,才会如此发脾气不高兴,“不是那样的。”   并不是因为我自己。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如此厚此薄彼,如此……对你不公!”对我如何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的委曲,全不能因为而害你受委曲。   “你是堂堂的寒王,你是当今唯一的亲王!怎能受如此委屈?我不要你因为娶的是我而不是一国公主而受如此大的委屈!”   我……真的不想。一想到他是因为我而受如此之大的委屈,我心里就难受。   池中寒微微一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与目光在看我,脸上不知为何慢慢地晕开了那迷人的笑容,“你是……在为了我而感到不值吗?你在为我心疼?”   瞪他,“不然呢?谁会为了那种事不高兴?我还巴不得一辈子不进那迂腐繁缛的宫门呢,哪会稀罕咱们的大事在那种地方操办?”   这会儿,池中寒倒是笑了,捏了捏我的鼻尖,笑得很溺爱,“这不就得了,为夫也不喜欢那宫门之後。”   瞥眼看了看他,所以他才不在乎那些场面,那些所谓的官场门面吗? 第241章:王府里来了一位贵客     如果太阳与月亮只是属於两条永远也无法直触的行线,才造成如今的夜与日,造成它们生生世世,都只能对望著却无法相触……   那麽,我宁可不要日与夜。   “拖儿,今日喝汤药了吗?”   我正在屋里规划著城西那片地的建设样本图,听闻声音的时候,人已落入男人的怀抱。   瞪他一眼,我手里还握著狼毛之笔,“信不信我直接画你脸上?”我说著威胁的话,可脑里一转著如果真画了,那绝美的脸上,会是个什麽样的情形……   不行……好想试试。   可下一秒,手就被夹住了,夹我的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眼里多份厉色,“拖儿是想玩吗?”   “不、不想。”这人不生气什麽都好说,就是骑他头上也行,可只要他一个不高兴……那是世上最可怕之事!   见我这模样,池中寒才满意地松开我,“是了,今儿个带位贵客回府,你要不要到前厅瞧瞧?”   “贵客?”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稀有的词,“什麽人?”   “与哟儿一道自冰国而来的,目前是冰国第一皇子,安佑之。”   “安佑之?安芝……他们的名字真是特别。”我不由得开口表示我的惊奇。   池中寒把我手中的笔取下,放回了案上,“‘佑’是他们这一辈的尊字,‘紫’是皇上最爱妃子的妃号,所以冰国国主最爱的皇子与公主名字都会带有‘紫’的同音字。”   “哦……这皇帝也真痴情。”下了地,我与池中寒一道出了寝室,池中寒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我们来到前厅的之时,那贵为异国最得宠的皇子正在对著厅墙上的一幅画看著极入神,连我们入来都未察觉。   “咳。”池中寒轻咳一声,唤回那安佑之的神,他望了过来,可一双眼里有些茫然,似乎还在画中未有回神。   “之皇子,这便是本王的王妃,寒凤妃。”池中寒带著我来到安佑之的前面,礼貌不失风范地介绍起来。   “哦……寒凤妃安好!本皇子……小王来自冰国,安佑之。”安佑之回了神,那轮廓略分明的五官,倒是能看出与安芝有几分相似。   含首,“之皇子有礼了。”我回一礼,微笑著。   我们就坐之後,池中寒先开了声,那绝美的脸上,挂著迷人的微笑,“皇子似乎对这幅画很感兴趣?”   他抬首看了看墙上非常明显的那一幅画。   那是一幅山水画,描绘所致,与一般的泼墨山水画有些不同,笔画非常清晰,一笔一画勾勒出的景至甚至看得出菱角特别分明。   “嗯,此画画法非常奇特,小王还是头一回看到,池国真是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安佑之末了还不忘赞美一下池国,听得人心舒畅。   至少,池中寒现在是那迷人的笑容有增无减,动了动那性感妖娆的唇,“皇子过奖了,这是拖儿的练笔之作,让你见笑了。”   说著还不忘深情款款地看我。   我嘴角一抽,这画的确是我作的,也是当时练笔之作……可,我没打算放在这公开大家可见的地方,倒是他一看到之後就坚持要挂起来,怎麽也不让取下来。   他倒是在这里得意个什麽劲?   安佑之一愣过後,颇为震惊,“此画……是王妃所作?!”   被他过於震惊的模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微热了脸点点首,“只是当初练练,没想到王爷挺中意,便挂著未取下来,让之皇子见笑了。”我这倒是真心话,跟某人那故意的虚伪完全是不同。   “寒凤妃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才貌双全的佳人,小王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安佑之非常郑重地鞠了鞠,使得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之皇子太过奖了,我受不得。”我也回以一鞠。   我们的谈话,倒是很融洽,气氛也很好,很少能让池中寒中间不打扰,直到安佑之忽然很好奇地来一句:“最叫我震惊的,还是……王妃身为男儿身,却有孕此事,这种逆天的本事,不是什麽人都能有的。”   他的话一落,池中寒的脸马上就黑下来,周围原本暖和的空气一下子冷得叫人打颤。   “呃,这个……这世界,还是有许多大家未涉及之事。”我扯著笑容,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时候也不早了,之皇子估计也要回宫中去就餐吧?这迟了可就不太好,毕竟也是国宴。”   赶在池中寒有什麽奇怪的举动前,我起身赶人,也不管这样做是否合适。这安佑之一愣,“是哦,都这个时辰了。”   说完便笑著起身,非常的感激地含道,完全不知道气氛的变化似的,还笑得那般爽清。   我代池中寒送人,刚出了【寒轩】,便遇到南条寻,我这才想起先前让人去把他传来,目的是想开导开导他,别太过於沉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见到我,还是那般无神,“见过王妃娘娘。”他无力地欠身,连我身边站著个高大的安佑之也看不到似的。   “小寻,快来见过冰国的安佑之皇子。”我接著说,便见他转个身又欠地鞠了下,“见过安佑之皇子。”   看他如行尸走肉的模样,便想起欧阳莫,都叫人心疼。   “……”看到眼前的人如此这般,身边的安佑之双眼都瞪大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嘴抖了半天也不见他说出什麽话来。   暗中叫声:糟糕。   “之皇子,小寻他年少不懂事,你别……”   “哎呀!天、天天……”安佑之却忽然大叫一声,惊得我心都跳出喉咙,他倒是一句话说不完整,双眼滚大地瞪著前方就是被他这麽一惊叫也不见有反应的南条寻。   翻个白眼,这人一惊一乍的做何?   便见安佑之大力扑过去,直接把人……抱起来?   抱著木讷的南条寻,安佑之笑得那个叫灿烂无限啊,嘴里高兴嚷著:“啊啊,天使!天使!小王我竟然看到了天使了!天啊……” 第242章:深夜有人造访也许是好事   被眼前这景像弄得我完全不知怎麽回事了,瞪著这兴高采烈的异国皇子,做著这诡异举动,我只能──汗颜。   似乎被抱著之後,南条寻才悠悠地回神,一双迷茫无神的眼,这一下才算清醒大半,用力推著搂抱他之人,“你是何人?要做什麽?!”那又惊又恐又恼的模样,生生把安佑之给推离好几步。   三两步躲到我身後,还能感觉到身後之人瑟瑟发抖。   心中一暗,过去的痛苦,必定留给他下不少的黑暗惨痛的回忆,心不由得就软了几分,轻声安抚:“小寻别害怕,这位是冰之国的大皇子,安佑之,他来咱们家做客来了。”   我的哄声,按抚他的恐惧,他抬眼看我,似乎在寻问:那他有没有危险?是不是坏人?   这孩子,其实很单纯。   笑著拉他出来,“小寻别终日闷在屋里,多出来走动走动,多认识认识些人,这位之皇子是贵客,你可不得无礼。”   被推开之後,这才回神的安佑之马上韩赶过来接话,“是啊,我不是坏人,你别紧张……刚才抱了你,是不是吓到你?很是抱歉!”   这人说话倒是真诚,也不见什麽心机。   虽然不知是装出来,还是掩藏得太深。   大概是对方的态度过於真城,南条寻竟然也放松戒备,那警惕的目光也柔和不少,年少俊俏的模样,才稍稍恢复神色。   “没、没事。”说著便稍退到我身边。   “你长得真可爱!就像我们冰国的天使!”见人一放松没了警惕,这安佑之又露著那大大的笑容,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在那里抛著媚眼,说著肉麻赞美的话也不见他不自然。   “谢、谢谢……”南条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一异国皇子第一次见面就赞美自己,“天使……是什麽?”   “天使就是我们冰国哈拉神之子,长得非常俊美可爱!有一对非常纯洁的羽翼,专门为一对对有情人牵情线!”安佑之笑得十分得意灿烂。   这个‘哈拉之神’我倒是听说过,也在书中看到过,那是冰之国的信仰,与我们池国的佛法不同,‘哈拉之神’是他们的护国之神,受著全国人们的爱戴,祈求著哈拉之神能保佑他们──   只是,这个──南条寻长得像……天使?我看过去,他是长得越发俊俏了,一双眼里当初的倔强多份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有这麽失魂落魄的天使麽?   “我怎麽会长得跟神之子像?皇子您说笑了。”南条寻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最近都没有说话也茶不思饭不想有关,说话软绵绵的带著微哑。   听得那安佑之心花怒放,笑得一大傻子似的,我自是不明白冰国人对於哈拉神与小天使的崇尚,以至於我不了解他们做事的态度。   自从那日第一眼见过南条寻之後,那安佑之几乎每天都找各种不同的理由上府来玩,可一来直奔南条寻住的那如梦轩去,看得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这安佑之是不是看上咱们小寻了?看那每日风风火火赶来的模样,真像巴著蜜蜂窝的大熊。”我笑著看著安佑之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叹。   “他人之事,与我何干。”池中寒无半点兴趣,似乎还怪人家每日都跟著他自宫中回来。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人生,总是充满著意外。   比如现在。   秋去冬来,昭昭的一年已进入最後的季节,拂了失落之意,卷来犀迷。   本是个晴朗的日子,带著同样晴朗的心情,迎来初夜里的意外与……那份不安。   “我以为,王府的守卫会是很森严。”望著光明正大踏入我的个人天地──【寒轩】的亭子的那个妖娆柔美的男子,我说。   筄漓──也许,他是叫筄漓的。   筄漓轻步走入亭中,将一袋不知是什麽的东西丢在一旁,不请自坐。   “我以为,这话该是我说的,好些日子不见,小拖变得更是叫人惊喜。”筄漓一惯挂著恬美笑容的脸上,此刻很是平静,无任何波澜。   我咧嘴笑了笑,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道:“筄漓……是该这麽唤你吧?即便这不是你的名字。”我说。   “是在说我本末倒置了吗?不过……这‘叫人惊喜’一处,我倒是未发觉,你要不要略略地提点我一下?”这人太过坦然自若,连带著让我也心平气和。   不客气地端起我给他倒的茶,却未有喝。   他看著我自己慢慢地饮著,好半响才道,“至少,我的到来,你并未有大惊小怪……不,确切地说,你未有丁点意外。”   他很笃定。   我笑著摇摇首,“不,我内心是很意外的。”放下杯,“至少我觉得,我们该会是特别长的一阵子不会见面,没想到你这麽快便出现了。”   我一说,筄漓的双眼里,闪过几许的哀伤,不过恢复得很快,不留痕迹。   “我……是来请你帮个忙的。”他瞥了一眼一旁地上的袋子,“帮我把这个交给他,算我欠他的。”   饮了一口茶,我看到他握著茶杯的手,紧得有些苍白。   “因何,不自己送去给他?出了寒轩往前走两个轩院转向便是。”我说得极缓慢,每一个字都在盯著他的表情在看。   可怜,除了先前的那几许伤痕之外,他未给我捕捉到任何东西。   “我想,他不会想再见到我。”他说。   “你怎确定他就必定不想再见到你呢?他的伤,非常的重,你不想去看看他吗?”我的话,不带责备,不带个人感情。   垂了眼,“没人会想再见间接杀了自己爱妻的人,就是想,也是为了报仇罢了。”   伸手,抚抚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挑了挑眉,“间接?”也就是说……不是他杀了欧阳莫的妻子?   不看我,筄漓看向初冬的夜景,“即便不是我杀的,却也脱不了关系。我……不求他原谅,我能做的,只是这一点点小事。” 第243章:筄漓来访,有些事总出乎意料      他的声音,慢慢地染上悲伤与无奈,似乎在我面前已经装不下去了。   “莫大哥……他很痛苦。”看著筄漓,我说,明显看到他为了这一句,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我继续说,“他是个重情义之人,当初因小井娘亲的离去而痛苦万分……可,那些日子,陪在他身边的,不是他唯一的儿子,而是你。”   “如今,明白人都能看出,他比上次还要痛苦……我从来没见过哪一个人的一双眼里,可以悲伤成那样。”   “他不闹不哭,不堕落自己。可是,那双眼里的伤痛,能灼伤每一个看过去的人,即便是我,到现在都未敢去直视那一双叫人不由得跟著一起痛苦的双眼。”   “我唤他一声大哥,必是真心当他为自家兄弟。我唤你一声朋友,便是从头至尾一如继往,我不会因为莫大哥而去讨厌你,或让你去对他做些什麽,我没有这个权力。”   “但是,做为朋友,我可不可以……请你,至少一次,一次也好,为你们二人再迈出一步。”说到这里,边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语气里带著哀求。   天下,有什麽仇是可以用来光明正大地虐待自己与他人的借口?   对於我的请求,或对於我的话,筄漓未有回应,也得不到回应。他只是痴痴地朝著一个方向望著,直到王府的侍卫发现有闯入者,而提著刀枪朝这个方向奔来之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看我。   “……谢谢你。”他说,“还有,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说了谢谢之後,为何要道歉。   “能认识你,是我筄漓一生,最幸运之事。”自坐位上起来,临去前,他回头看著我──“我姓兆,名!离。可是,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筄漓,即便,是一个无姓氏的一个小倌。”   筄漓的身影,淹没在夜色之中,侍卫都追出去,而冷无言却闪到我的身边,默默无言。   “兆……”那可是极罕见的姓氏啊,除了池氏一族,就是兆氏颇为有影响力了。   那是个神秘而庞大的家族,据说那个家族财为非常广,历史悠久的家族,行事太过低调,以至无人得知他们的根据地。   也有说,他们有世上最大的金矿。   看著我对面的空茶杯,“筄漓进来,你未有发现?”我只是轻问,并无责备之意。   “属下无能。”冷无言领罪。摆了摆手,连他都察觉不到,估计也只有池中寒可以对付了。这麽强的人,要杀区区一剑客,竟然还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   低眉轻轻吟了一声叹息。吸吸鼻子,清凛的空气中,有极为细微的血惺与药混合之味,那是筄漓遗留下来的。   “他的伤,大概是又伤上加伤了。”如此拼命,估计是跟地上那一袋东西有关吧?终究还是一个──情字。   让冷无言拎著那乌漆的一袋跟我到了如梦轩,欧阳莫的伤好得已差不多,只是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我没让人去把留井接来,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一直崇拜的爹爹这失魂落迫的模样。   冷无言放下那袋可疑的东西,有些不放心地再看了几眼才退出去。   欧阳莫靠著床头,不言不语,却也未有做著堕落自己的事,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吸了口气,我抱著自己的大肚子,开了口:“刚才,筄漓来过,是夜闯的王府,现在正被王府里的侍卫追出去。”   盯著床上之人,以为或许还能寻得丝不同,却还是失望了。   摇摇首,继续说道:“他让我把这一袋东西交给你,什麽也没有说明,也没有交待,更没有让我传达给你的话──”   说到这里,我还是顿了下来,这二人,在彼此折磨著自己。   叹了口气,我不再说什麽,转身离开了屋子。   追出去的侍卫自然未有捕到任何可疑之人──   无独有偶,次日寻上门的,还有另外一稀客。   ──韩琅霄。   此人,自上回婚前他与辰轩墨来过一回,捣了一小乱之後,便没再出现过,就连池中寒受了重伤回来,他也未有出现过。   今日,就在昨夜里筄漓单枪匹马过来王府之後,今早他便出现……是巧合偶然?还是,别有目的?   看著那还是那笑吟吟带著坯子模样,无奈地唉口气。   “王妃娘娘近日来过得可好啊?”韩琅霄还是那不拘小节的模样,一上来就笑得跟个老友似的,就差未直接抱上来。   坐在我的位置上,对著眼前连坐都不安份姿势变换不停的人,我只是笑了笑,说道:“可不是都挺好的。”   只要你不来给我添乱,我一般能过得更好,心中感慨。   “也是,看我这话问得,真不是个好问题。王爷如此宠爱王妃娘娘,自然是过得挺好的。”这人油嘴滑舌。   我只看著他,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换个话头,“你不妨直接说你来找我的目的,我心情来了,也许会听听。”   这麽一大早,池中寒前脚刚出门,他後脚就入府,傻子都不会觉得他只是来久违的串门子来了。   听了我开门见山的话,眼前之人,一笑之後,果然换了个脸色,虽然还是带著那不羁之态,却敛了不少那痞子之气。   “王妃娘娘果然是位冰雪聪明之人,韩某似乎没来找错人。”他笑了笑之後,从容地取杯饮茶。   “冰雪聪明不敢当,倒是希望韩二公子别把我当傻子对待便行了。”我也同饮茶,同样笑笑。   “王妃娘娘此话可严重了,韩某对王妃娘娘一如继往地抱著崇高的爱慕之意,又怎对当傻子对待?”放下杯,“今日找上王妃娘娘,也未有别之事,只是想来给王妃娘娘讲个故意,不知王妃娘娘可有兴趣听?”   同放下杯,我看看他眼里的认真,便问:“关於……谁的故事?”如果是无聊之人的无趣之事,我是不便听的。   “自然是王妃娘娘有兴趣听之人的事故。”韩琅霄敛了笑,“是关於──离儿之事。” 第244章:筄漓的过去与过去和过去   “离儿?”我挑眉。   “你们叫他筄漓,那不是他真名,他原来叫兆!离。”韩琅霄看著我的双眼,似乎想从中寻找些什麽。   倒是叫他失望了。   “他是,兆氏的什麽人?如果是他的故事,我愿意洗耳恭听。”并不是对这家族有什麽可好奇的,只是因为他是筄漓。   “离儿……”韩琅霄不再看我,而是把线视线不知投往何方,感觉很远,很遥远。   “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即便被家族的人欺负,可那一双眼,是我见过最清澈纯纯真。当时我就在想,这麽美的一双眼,如果能一辈子都能看到,就好了。”   “於是,我去认识他,去了解他的过去,他的遭遇,他的……一切。”   “那是一个奇怪而神密的家族,族里女多男少,一屋子都是女人,老的少的,美的或奇异的……离儿生来就命苦,从小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连姓名都不知道,他娘未婚生子,被家族看不起,所有的表哥表姐、表弟妹、姨娘舅舅,舅娘都欺负他,甚至连区区的下人都欺负他,侮辱过他。”   “小时候还好,有外公保著,有娘守著,虽然多欺负,却也没人敢光明正大地动他。後来,他外公走了,娘亲终是郁郁而终,也死得早,剩他一无人爱怜的孤儿,孤苦伶仃。”   “那时的他,已长成一芙蕖少年,出落得标致貌美,这样的美貌在那种地方,是份煎熬,是份灾难。那些人,那些是灭绝人性之人,不,应该说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们、他们……日夜屈辱占有他,对於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少年,他们能鞭打、用针扎、用绳勒、用蜡滴、用各种型具……”   “他的私处,甚至从来没有一天是好过。我初见到他时,他全身上下,除了那张俏脸,没一处是完好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怯怯地望著我,用他那双清澈透明的双眼望著我。那时起,我就觉得,该带他脱离那种地方……我靠人缘,把他托付给当时的幽灵宫。”   “我一直觉得我那样做是对的,直到三年之後,我从那双眼里看不到原来的清澈,我才知道,自己也许这一次是错了。”   “那三年,他活得与在兆家没有任何区别,虽然虐待他的从一堆人变成一个人──幽灵宫主。我後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喜好男风,并且不是个什麽好主,离儿在他之下,次次都徘徊在生死边缘。”   “唯一不同的,是他除了虐他之人,他可以对整个幽灵宫呼风唤雨。”   “我再次见到他,也许是出於内疚,於是便与他开始著复仇计划。他讨好幽灵宫主,逆天而学,把禁术学会,其间多次险些走火入魔……最後,离儿在床上弄死那个对他而言,算是有知遇之恩也有毁他之恨的宫主。我们联手,把幽灵宫夺过来,他当上了宫主,而我挂著护法之名,守著他。”   “接收幽灵宫之後,离儿用最残忍地方法,活活折磨著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每一个人。他甚至把那整个家族都包於自己之下,日日折磨著那些人,还不让他们有机会寻死。   每当看到那些人哀求著让他们死得痛快些,离儿的心都不由得传来一阵阵快感……他说,那时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活著。”   “你可能不知,幽灵宫自离儿接手以来,就有许多人不服他。他本来就长得柔美盈弱,然後还是靠那种事情爬上高位……虽然他现在变得强大起来,但宫里分为两派。”   “反对离儿的一派,表面上是对离儿对的处事不满,其实就是主张狠辣,所以他们什麽都会做,近年来甚至做上杀手行;而支持离儿的人,并不多。离儿在宫里已经岌岌可危,地位非常不稳,想杀他来坐上宫主之位的人,也数不胜数。”   “关於欧阳莫妻子一事,离儿其实一开始是并不知情,那是反对一派的处事作风。当离儿闻讯赶往欧阳莫的娘家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在林子里找到欧阳莫,当时那个男人已经没了意识,却搂著他妻子的尸体不放──”   “那一幕,离儿每一回忆起,都觉得震撼。他说,他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双眸里,看到如此真的感情。离开生在那地方,活在那样的环境下,从未看到过真情,於是他被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给震撼,给掠夺一颗一直麻木的心。”   “只是,他是不懂的,不懂那种感觉叫什麽,不懂那种感情为何物。但是,他还是巧妙地让欧阳莫‘不小心’遇到在姻花之地的他,然後光明正大地照顾看,与他朝夕相处。”   “当我看到他脸上溢著几年来,第一次由内散发出来的笑意之时,我才意识到,他爱上那个天下第一剑,爱上还抱著那个丧妻之痛的欧阳莫。我想阻止他,可谁又能对感情负得起那份责任?”   “我去欧阳堡,就是为了去确认那会是个什麽样的男人……可是,我终是发现,他给不了离儿幸福。”   “只是,这时的我不知,离儿因为第一份感情得不到回应,变得、变得……不再是我认识的他了,他趁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做了许多事──”   “即便如此,在得知那男人生死边缘时,离儿还是牵挂著他。自己的伤都未好,便急急地要求我与他联手,灭掉反对一派,也为了给欧阳莫妻子那仇负上一份责。你知道,以我们的能力,那太冒险,不管我如何阻止,也是无果。”   “他一人力战半个幽灵宫的人,当中还有包括两个护法整个分殿,全是血迹。我赶到时,他躺在血泊之中……   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人,太傻了。”   “好不容易才将他救活,他一能行动,便来了。我以为他会是来找欧阳莫的,却未知他只是来找你,而未有去见他朝思暮想的欧阳莫──” 第245章:参一生都参不透的许多难题      韩琅霄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印入我的脑中,深深地撞击著我的胸口──   一个人,没有那样的过去,又怎会有如今的癫狂?   垂了眼,我许久都说不出来话。   韩琅霄的故事讲完,那心疼、怜惜的目光不复,又换回来他一惯带著痞子的笑容,“谢谢王妃娘娘愿意听完我的故事……不,是离儿的故事。今日我前来,把这个故事讲到这里,目的也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些我一时无法理解的东西。   “不管离儿做过什麽,请你不要恨他,也不要责怪他。他都是被逼无奈,这麽多年来,我唯一一次听到,他在提起一个人的时候,用到‘朋友’二个字。”   他看我,“你是这个世上,他唯一认为的朋友。”   恨?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这个笑得有些痞子样的男子,觉得他的要求很奇怪。欧阳莫算是我半个大哥没错,筄漓伤了他甚至险些让他致命也没错!   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但何况是他们二人?一个是朋友,一位是大哥,我又怎会恨?   他在担心什麽?   送走韩琅霄,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消磨一个少年、一个年轻男子的过去。   直的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麽。   这时,碰巧池中寒自宫里回来,如同以往别的不做,都是惯性地轻拥我入怀,柔情的问:“今日可都还好?”然後抚抚顺顺我的肚子,那动作可真柔出水来。   我望著他,愣了许久,才答非所问:“……寒,我为何如此之幸?”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太幸福,身边的人,才都那麽的悲惨?因为我把他们的福气都占有了……   男人一愣,有些奇怪地看著我,然後摸摸我的额,微蹙了眉,“是有些热。”然後搂我回屋里,“这天气开始变凉了,估计是染上风寒。”   握著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蹭了两下,觉得好温暖。   我要怎样告诉你,我此刻的心情?我要怎样告诉你,我此刻的心境?   伸手搂著那有力的脖颈,把自己送上去,轻轻地覆在那柔软的唇辫上,闭了眼,感觉著那柔软的温度。  稍推开我,池中寒眼里尽是关心,“我的王妃投怀送抱,我自是高兴。”伸手将我额前的发丝捻去。   “可告诉为夫,在为何事而烦?”   摇摇首,我不是烦心,亦不是闹脾气。伸手搂著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间,贪婪地吸著他独一无二的气息。   只闻男人微叹的声音响起,“拖儿,莫要再勾引我,你身子不好,容不得折腾。”虽这麽说,他却未有推开我,而是任由我任性地继续埋著。   埋著自己,吸著那气味,我闷闷地开口:“我现在,幸福得紧,所以我夜里总会害怕著,怕著这种抓不牢的幸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很快就会消失,很快就会弃我而去……”   “以前,我与阿爹相依为命,也多次在生命边缘,我都未曾怕过。自打认识你,我就一直处於恐慌当中……如今,即便得到你,我仍夜夜恐慌著……”   “我命中有三劫,前头的一劫就已叫我生不如死,我很害怕接下来面会的劫数,是──失去你。”   所以,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搂我的男人,紧了紧,“傻的,你怎会失去我?”他说得有些无奈,有些责怪。   “这天底下,能叫我如此执著,便就只有你一人,我不放手,你这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他的话,没安抚得了我的恐惧,倒是添了几份伤感。  如果、如果……我不是你命定的那个,我手上未有那如凤胎记,如果……你还会如此待我胜至爱吗?   这一夜的哀愁,也就放一放,大家都不再提过,好似未有发生过似的。我是故意不提,亦是不敢提。而我就不得知池中寒是怎麽想,或许,他根本就未放心上过。   这日,我闲著无事,便带著冷无言与绯雪驾轻就熟地来到城中最大的菜市场,开始挑购些菜。   虽说,男儿怀孕必是惊世骇俗之事,但因著这天气已寒冷,著得衣也多,加之我长相也柔和,看著也都当我是挺著大肚子的妇道人家,大家兴当这是装扮太过男儿的妇人罢了。   看著冷无言与绯雪堂堂的王府一等护卫竟然提著大绑小绑的菜,我不禁便笑出来,想起一年多前,亦有过此类事,当时他们对我还是抱著不屑心态,不知此事可有变化?   “主子,您笑得太过了,得招来不少围观了。”绯雪自知我是在笑他们此刻的模样,很是不怕地横我一媚眼,催著我快离开这人挤人的九流地杂。   我但笑不语,与他们一前一後地出了菜市场,在往回走时,我特意让他们绕了一下,到城西最边的那块地儿。   那儿已经不再只是一块地,建起来的楼房,都已到了尾处,想过不久,这里便可使用了。   我没入内去瞧,那二兄弟的技术我还是信得过。   回到王府,我便开始著手弄著手中的菜色,冷无言堂堂一大男人,要他在野外打几只野味儿来烤倒是美味,若让他在厨房里帮手,那铁定就是越帮越忙。   绯雪将他赶出去,不得已,便见他跃上屋头,观著发起愣来。   清理著肉类,我抬著望了望那英俊的身姿,不由得便开口:“我记得无言的年纪与王爷差不多,不知他可有中意之人?”   他跟著我都快两年了,从来未见他与谁走得特别近,唯一让他有些关心,便是我连累绯雪受罚那次,他有些出格地不管我死活──   看了看绯雪,这二人都姓冷──   一听我的话,绯雪头也没抬,在细心清洗那些菜,不是很上心地答道:“我们四人,是王爷的近卫,必是终生不娶不嫁。”   意思,很明确了。   但愿意吧! 第246章:一家人一起食用火锅      我却挑挑眉,“话可不能这麽说,若有喜欢之人,便是成双、成对又何妨?一个人过一生, 那未免也太孤单了。”   这会儿,绯雪才抬起头,那冷泠的眸里,有丝的茫然,似乎我的话,对他而言,犹如天方夜谭。   我有些无奈,便不再提。   聚精会神且熟能生巧地将要准备的食材都处理好之後,便在外屋的大桌上,摆上大低锅,那是去年我特意让人铸的,只不过,仅用过一次罢了!   我是以为那些东西早已被池中寒清理乾净,没想到再次回到王府时,那日不小心到寒轩的厨房,发现一样不少,还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只是里头都生霉发污了,未有人清理。   我心生奇怪,觉得王府里的一角竟也有这些事。   原本我是责怪,心道王府的人可真不是一般的懒惰。   後来绯雪才告诉我,自打我那次半夜离开王府之後,池中寒便对著那锅,一个人慢慢食起来,事後还不让任何人动厨房里的一切,连人都不让入内!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因何那麽做。   望著一桌的劳动成果,我甚是高兴,朝冷无言开口吩咐:“无言你去把冷总管请过来,就说今个儿大家一道用晚膳。”   听了我的话之後,冷无言与绯雪对视一下,才酷著一张脸开口:“王妃娘娘,冷总管是不会与主子同桌共餐。”   他们的顾虑我也不是不清楚,依冷总管那死心眼的性格,必定不会跟主子同桌做这种失礼之事。   我一笑,“你去请就是了!”   然後我还让绯雪让人把南条寻与欧阳莫也请过来,连最近因著公主大婚之事,繁事缠身,比她的王兄还要忙,几乎不在府里的哟哟,今日也让我给留句话,提早回来。我们几人围著一大桌子坐下,冷总管自是不愿意。   “冷总管,尽管你总认为自己是王府里的总管罢了,可在我与王爷眼里,你亦是我们的一员,我们的亲人。既是亲人,因何不能一道同桌?原本就不相识,而後才慢慢了解的朋友都可同桌共餐,你为何就不能?”   “可不是,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与王兄的亲人了。”在这里,最有资格这麽开口的,也只有哟哟了。   毕竟,哟哟算得上他半个女儿了。   原本已经坐下的冷无言与绯雪这会儿也站起来,看向冷总管,那意思就是他不坐,他们也不坐……   冷总管本就是个不多话且严肃的人,这种以下反上之举他自是不会做,可也敌不过我的好说歹说,也正巧这时池中寒打外头回来了,一句“就一起坐下吧”   冷总管,红著眼眶坐了下来。   衣一摆,也未更衣,池中寒坐我身边,望著大大一桌的菜色,眼里尽是宠意,“拖儿做的?”   我点首,“嗯,今儿个闲著也是闲著,想著这天气寒了,便做了民间的火锅,大家不嫌弃便食吧!”   欧阳莫也是二、三十的人了,虽然二次遇到那般惨痛之事,倒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做著堕落之事,这会儿又恢复那平静看不到心思的脸色,安静地任由著我安排。   一顿饭,我倒是吃得很香,因为这是我做的第一次能与池中寒同桌的火锅餐,在民间,这意味著,我们是亲的一家人。   而且,池中寒亦说,很好食。   於是,我心里如抹了蜜一般的甜,也顾不得其他人不是吃得战战兢兢,或是食不知味……   可,这头食得太过撑,餐散之後,我就开始不舒服了,撑著肚子难受得紧,坐不是,躺不得……   “寒,我难受……”对著池中寒,我苦著一张脸,很是可怜。   池中寒才洗了澡,一身清爽在我面前,看了看我的脸色,便道:“那就出去走走散散吧!好消化。”说著给我加了件外套,也给自己外穿了件。   脸一拉,“可不可以不要去?”我现在饱得动不了,一想到这男人只要带我去散步,不走上几圈必定不会让我停下来的……   池中寒仿若未闻,搂著我的腰就往外带。   外头的夜空,星星点点的闪著光,一轮弯月若隐若现。   才走了一盏茶时间,我就开始走不动了,在原地耍赖不走:“我真的好累,走不动了!”   池中寒无奈,找了块大石,自己先坐下,然後让我坐在他的双腿之个,肉呼呼的,很温暖,我说:“因何?”   他答:“石上凉,你身子孱弱,不适合。”   我看他,在他的脸上,“啵”很响地亲了一口,又转回头去,心里甜滋滋的,知道这个男人总会在一些极细微的地方,为我著想。   池中寒在身後,轻轻地亲了亲我後脑,没说话。   “怎的了?”即便不说,我也能感应到他今日的不同,没由得关心问道,他都总能为了我事事关心,我也能为了他而关心的。   揉著我的发丝,半响之後,池中寒才徐徐而道:“今天我查了一下,有些後悔让你怀上了孩子。”话中的悔意,很明显。   我一愣,“因何?”   搂我的手紧了紧,“男儿怀孕,本就是逆天而为。女子生育都是充满著危险,更何况是男儿?当初一念之差,叫你受了这份罪。”   我心,一紧。   “如果生产,就必得开膛破肚──”他说,“你怕吗?可恨我?”   我转头看他,摇摇首,“这些,我一年前就知道晓了。”所以,该怕的早已怕过了,该恨的,也恨不起来。   “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即便,到时真的会丢了性命。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我窝进他怀里,用绵软的语气。   他抱紧我,沈著声音:“你说。”   “如果,到时真的逼不得已,弃我,保孩子。”我抬首看他,“一定要保住孩子。”孩子,是池家的血脉,池家血统,不能断。   池中寒扣著我的脑,埋进他的怀里,却未有答话。   他了解我的,我也了解他── 第247章:出个门都能一二再地遇到刺杀      入冬了,离池国大婚已过去一月有馀。   这日,安佑之失魂落魄地找上我,说自己即将要离开池国返回冰国,往後要见面机会就极微了,也未能与我好好共饮一杯...诸如此类的藉口。   实则上,是我在陪他喝闷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估计是与他口中的天使──南条寻有关。   看安佑之已有四五分的酒意,那微熏的模样,倒是英俊得紧,小寻看不上他,那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筄漓...不,应该是兆离。   “小寻的过去,你知道多少?”我平淡地开口,问了就如不是寻问的问题 。   听闻我直接就提那人的名字,低头闷喝的人,终於抬首看我,有一丝的迷茫,我又问:“小寻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也许我问话不似问话的语气,对方久久才回过神来,眼里倒是满是忧郁,挪了挪便答:“不了解,他什麽都没有告诉我,就是姓名,我亦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说著,十分沮丧地再次垂首,将杯中之液,一饮而尽。   对此人,我倒是抱著同情的,即便我不确定他对小寻的感情是何种。   放下了杯,我看了他一眼,才投视线投向远方,悠慢而言道:“小寻……他的命很苦。”这是我的开场白。   “他从一个贵富宅子里逃出来,那时他才十五岁,一个茫然的少年,家人都被害死了,而亲姐又被卖,下落不明。”   “我遇到他时,他全身是伤,还被人追赶,他当街跪倒在地,向我求救。如果当时我不是一个不忍,他现在受的苦,就不止这些,完全不是你我能想像。”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坚强地振作起来,还在府上谋个职位。只是...後来,他喜欢上一个人,一个男子,为他而离开王府,之後遇到不幸,受了诸多的苦,还失忆。”   “如今,他的记忆恢复了,那份罪深刻地记著,还有犹记得那份情...天意弄人,他朝思暮想之人,心中已容不下任何人。”   缓缓地收回视线,看向他,“他的痴情,得不到回应,你如今对他,唯有想尽办法另他开窍,叫他动情。”   给他斟满一杯,“小寻虽与我相识不到两年,但我也当他是弟弟看待,你若真心的待他,我并不会反对,若你玩玩儿,甚至最後会负了他,我是劝你就此打住停手,因为──”   看了看他,我顿了顿,“我的人,绝不容许旁人的欺负,我生气,便会让对方生不如死──”我说得云淡风轻,犹能看到对座之人,微微颤了颤。   “你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亦有这个心。”   不是威胁,只是相劝。   安佑之垂头丧脸地离开【寒轩】,却是往如梦轩而去,我摇摇首,转身回屋,便看到池中寒倚著门,朝我浅浅地笑著。   “回来了?今儿个真早。”我站在原地,对他恬恬地笑著。   他朝我招手,“过来。”   我听话地走了过去,任他惯性地搂入怀,亲吻我的脸,最後封住我的嘴唇,直到我险些窒息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我。   “今日,肚里的孩儿可乖?”   点点头,“嗯,很乖,都未有闹我。”只是越来越重,叫我站著的时特别的吃力,多数时间都得用手捧著。   如今王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有身孕之事,只是这风声还未有传出去,日子倒还是过得平静。   这天天气倒是挺好的,冷无言传话说城西那工程差不多,那建筑二人兄弟请我过去做最後的观摩。池中寒不在,我也闲得无聊,便任绯雪给我披件大衣後,出发往城西。   刚到那宅院门外时,我就被那气派的正门给震得一心的惊喜,越往里,越是满意。   虽然这里的构筑是我定的,可真建起来,还是叫我震惊不小。这对兄弟可真是巧手得紧,将建筑所有精髓与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庄院庞大却不奢靡,儒雅却不作态──   走到最後,我都感激涕泪了,抓著二兄弟的手,好是感动,一把鼻涕一把泪,“本妃,实在是感动!二位,辛苦了!”   二人惶恐,赶紧都跪下,一通好说之後,双方才平复不少。   最後,我问:“这里,什麽时候可以完工?”走出了门,我又往里瞅了瞅,很是不舍的模样。   “禀王...公子,下月便彻底完工了。”   “那好,那好。”我高兴地笑,也不在意对方擅自给我改了姓,在二人目送下,我们往回走。   绯雪很是关心,“主子,您没事吧?”见我拭了拭眼,很是担忧。   摇摇首,“无碍,就是一时太过激动了。”不知是不是身怀有孕的关系,这人就变得更感性,动不动就情绪波动极大。   “妖孽!拿命来!”   正感慨著抹泪,谁知一声高呼,便随著一阵风吹来,伴著那闪光,刺目。   今日出门只带了绯雪,绯雪反射性很快,只稍一瞬便掏出她的武器,生生接下了刺来的一剑,将我挡在身後。   十几招下来,二人平分秋色,不分上下,高低一时难定,护我在身旁,绯雪冷眼望向对方,“来者何人?”   我倒是看出来了,这不是上回生生要取我项上人头的那女子吗?今日还是蒙著脸,一双眼倒是同样妩媚的,用不屑的目光瞧我。   笑了笑,“你倒是锲而不舍,上回无言没抓住你,这回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我说得极为自在,倒不是因为认为绯雪就能抓得住那女子,只因我无所谓罢了。   对方冷哼一声,“哼!你的命不取不为快!”说著完全不再给说话的机会,再次冲了过来。   绯雪可能听出了此人就是上回要取我性命之人,出招忽然狠了许多,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全全不留情。   我倒是看得心惊胆战,心道这世间女子可不能得罪。   仔细观摩,这二人果真平分秋色,不相上下。武功招式都有些接近,同样是招招取人性命的,狠。 第248章:遇到了两个奇妙之人      “!啷!”前方打斗得正激烈,这头一声响,把我的视线吸引过去。在右边墙根处,有一堆瓦块,估计是等著迟些用的,叠得很随意。边上就趴著一人,那人脚边破了几块。   想来,声音便是此人造出来的了。   我甚是好奇,便向其直走过去,却闻那方绯雪急喊:“主子,别过去!”   转头,我看看边打斗还边分神管我的绯雪,笑笑道:“无碍的,我就看看。”说著便来到趴瓦堆上那人身边。   此人吃疼地挣扎著起来,有些不稳地坐在上面,似乎还没发现我正居高临下瞧著他,一味地揉著磕疼了的腿。   此人看不出年纪,面色太过饥黄枯瘦,一看就是饿的。只是此人身著虽然破旧,倒也乾净,并无乞丐那种肮脏污痕。   “你还好吧?”我出声一问,生生把人吓了一跳。   此人猛地抬首,注入我双眼之後,竟然傻愣住了,微张著嘴,半响也回不过神,可却自嘴里溢出:“好...美...”   “...”对著此人,我倒是有丝无语之感,重问:“你还好吧?”   猛然回神,“好、好好,很好──”说著,又不自在地瞥我几眼,那模样说傻不傻,说逗倒是挺逗的。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见他看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笑了笑,好声问道。便见此人又傻愣住了。   “...小生、小生只是想问...你是人是妖?”   “噗哧!”我忍不住,嗤笑出声,望了望他,“你以为我是人是妖?”此人也太逗趣了。   被我一反问,他这才直了双眼,憋红一张枯瘦的脸,好生打量我一番,“看著倒是人的,只是……人哪能生得如此这般貌美?”然後视线又落在我的肚子上,“看模样明明是个男子,怎的又怀著孕?”   说著便歪著头,似乎开始深思起来。   我看著他,也不打扰,任他慢慢地想。   半响,他似乎也想不明白,便抬眼看我,“许是……仙?”   听罢,我又笑了,真心觉得此人逗趣得很,摇摇首,“我不是妖,更不是仙。”转头看一边打得还那般火热的二人,再次转回:“这大冷天的,你因何著得如此单薄?”   一闻,那饥黄的脸上,有了些不自然之然,垂了眼,“小生、小生...”   “哦,你是贫困潦倒吧?”无视此人备受打击的模样,我继续问:“可读过书?”此人虽饥瘦,倒是带著一骨子的书生倔气在里头,所以我才这般问道。   没想过我如唐突此问,此人只是有些迷茫地看我,点点首,“自小学得些诗书,懂得几个字。”   听他谈吐,倒是很谦和的,“可是没地方去?”我继续问。   即便非常窘迫,此人还是点点首,“非都城人士,在此漂流无定所,亦无亲无故。”因此才会如此贫困潦倒吗?   打心里一笑,“若请你作先生,帮我在书孰里教书,培养国之栋梁,你可愿意?”   听罢,此人一愣,直直地望著我,似乎非常不明白我的意思,而那方正打斗的二人,不知因何,竟然停了下来。   “嗖!”我的衣一动,觉得有人来到附近,而後,绯雪也跟著贴在我身边,戒备地瞪向那个离我不足二丈的蒙面女子,似乎不明白对方因何突然停了手不打了。   我也不明白,有些奇怪地看过去,倒也不怪她打扰我的事。   “你有事要同我说吗?”我直起身,先放著那潦倒书生不管,对丈外蒙面女子好声问道。   对方俏眉一挑,“刚听你说,你要请这乞丐当先生?”那口气,满满的好奇也不掩饰。   听罢,坐那堆破瓦上的书生终是站起来,非常激动地瞪向前方对他失礼的女子,“小生不是乞丐!”   念得书多的人,都有一种倔傲的执著,他自是容不得别人当他堂堂一书生为街头乞丐──尽管如今他的模样与乞丐无异。   我一挑眉,觉得是有异的,至少乞丐是不会饿死,但这书生再过两日不进食,必定会饿死。   那蒙面女子对这书生倒没有兴趣,却是直直地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於是我点点头,“是啊,我新开了个地方,需要招先生,看他虽然目前有些潦倒,却是位特有骨气之人,能请到他,我自是高兴的。”   “你认得他?”女子又问。   摇摇首,“初识。”如果不是她突然拦路,我估计还没机会见这潦倒书生呢,这麽想来,她也算是中间媒人?   “你要请一个路边看见的乞丐做教书先生?这样来路不明之人,你也敢请?你这人倒是奇怪得很。”女子话中带嘲笑。   我是不放心上的,只是这书生那激动变成怒气的模样,我倒是为他同情,便道:“他说他不是乞丐,还望姑娘莫要再如此唤他了。该唤他...”然後转头问书生:“是了,该怎麽称呼?”   书生原本还是气的,可听了我的话又变回那傻愣的模样,我一转头问他,他也只是愣头愣脑地答:“小生姓顾,名不求。”   “顾不求?倒是好名字。”我小声嚼著,然後再次转回头向那蒙面女子,“他说他姓顾,你若再提他,可唤他顾先生。”   听了我的话,绯雪倒是习以为常的模样,没有表态,十分淡定地继续守著我,而书生与那女子都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我。   半响之後,那女子忽然清脆一笑之後,微仰首,“有趣,真有趣!好,此次便放过你,你的项上人头下回再取。”说完转身就要跃走,我急忙出声阻拦。   “姑娘等等!”我喊得有些急,对方转头望我,我扯了扯大衣,有些不好意思,“敢问姑娘姓名?因何非要取我人头不可?”   我问得极为真城,半点无恐惧或厌恶的模样,叫那女子微愣了愣,才道:“等下回取你性命之前,我必会告知。”说完人一跃,便没了踪影。   望著那方向,我不由得佩服,“好功夫...” 第249章:半路截到的消息,不知该不该信   这相转回身,看到那书生顾不求一脸的痴呆,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惊的,我在他面前摇摇手,“顾先生?”   猛然回神,“呃,啊?”   “顾先生可是同意了到我那儿教书?”我好脾气地再问。   其还是一脸的不解望我,“因何要请小生?”   早知道他必定会问,於是我笑道:“我缺教书的先生,而你又如此潦倒,应该是缺一份工作好过活,这种你需我求的条件下,因何不互利互惠?”   本来,听到前面,这顾不求还是一脸的感激,可听到最後,面上就有些不高兴。我倒是懂的,读书人最憎他人拿他们与一般有铜臭味的商人相提并论,更别提明明是好事,而我却说得如交易一般,他听了肯定是不高兴。   惯著心思,这人已当我是一身铜臭味的商人。   觉得此人把喜怒都摆脸上,便觉得好笑,逗他也能让人高兴,於是继续说道:“你若愿意,不仅可以有吃住,还有工钱做些自己想做之事,何乐而不为?”   其实我的本意是:你若愿意,必能教导新生,培养书人,还可以自身陶冶心性,发挥自己一已之长,也不枉费念那麽多书。   顾不求一甩袖,以表示他的不高兴,却还是犹豫著没有立马拒绝。想来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念了念,顾不求才抬首看我,非常有骨气地说道:“去也可以,但我有要求。”   摆摆手,我笑了:“只要你愿意,要求不是问题。”抬首望了望天色,“这样吧,离正式开授也还有一段时日,你先到城头的【凤府】住下,到时再谈条件与事项。”   这人倒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既然同意了,无所谓地点点首,脸上亦没有得到工作与住食而有喜色,还是那要死不活的模样。   凤府是池中寒为了我们的大婚,而特意给我购置的一座宅子,我平日都住王府,婚後也就只到那儿游过一圈,未曾住下。   那里只有一个管家的一家四口,和几个家丁和丫鬟,房子空置著也颇浪费,若给钱让这顾书生住客栈,他未必会去,所以到【凤府】倒是最为适合的法子。   绯雪不知朝哪儿招个声,便有侍卫模样的人来到跟前,倒是训练有素,恭敬地给我鞠躬,唤一声:“主子!”   并未有下跪喊‘王妃娘娘’。   看了看这二人,知道这二人是绯雪的下属,我也未有说话,绯雪很会看脸色,马上朝二人吩咐:“你们带这位……顾先生到【凤府】,给那老总管交待一下。”   “是。”二人应话,便领著还有些犹豫的书生前往。   顾书生走了好几步才回首,一脸的不自在看我,“我们……还可以见面吗?”   一愣,“自然是会见的。”不然怎麽洽谈,怎麽安排?   这才,顾书生笑了,那一笑该怎麽开容……该说,很清澈淳美的一个笑容,很纯粹。   “那……下次见。”说著便有些缩脑地跟著那二侍卫走了。   摇摇首,“真是个怪人。”我感叹。   一边的绯雪难得的插话了,“主子,那人怪也不及您万分之一。”我分明就看到她那眼翻了一下,这是在怪我乱聘请人麽?   “怎会?我正常的很。”哪有人如我正常?   绯雪不语,就跟著我。   我在心里碎碎念了一番之後,心里也平衡许多。   今日倒是个很奇特的日子,出个门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比如现在──使过的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跟车的有几人呢,坐车窗里望进去,竟然还是熟人。   “吁──”一声响,马车停使,坐前方下两丫鬟,站在那儿搀扶另一人下车。   嫋嫋纱衣,妖娆妩媚。   “哟,这不是安芝公主吗?”本想假装看不见,可人直往我这里瞪,不得已,我只得硬著头皮上前,脸上堆著笑容,倒也君子模样。   安芝笑盈盈,打量著我的肚子,好半响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嘴角一抽,我压著心中调头就走的冲动,咧著嘴,很客气道:“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便不打扰,我也该回府了。”   安芝出言相拦,“不急。”她用友善的目光看我,“我们许久不聊了,再叨扰几句吧!”   “这……公主怎会出现在这儿?”找不著话题,我随便挑一个,这才想起,这是相府入宫的必经之路,自己也算问个痴傻问题。   而眼前这女子,已不再是少女模样,而是把那长发都盘了起来,成个华贵素美的少妇人。   安芝笑笑,“这不刚从宫里出来?今儿个皇兄的践行宴,所以都入宫,算是送送行。”顿了顿,“今日怎麽没看到你在宴上?”   我笑笑,“有些不舒服,所以未有入宫。”   而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苦涩──池中寒压根未有告诉我,今日有宴会,更是未有邀我。   是不是──带这样我的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让他难堪了,所以才瞒了我?   敛了眸,掩饰自己的伤痕。   安芝望望天色,“是不早了,你也还是早些回去歇儿吧!看王爷那模样,想是今晚也回不去了。”她说得像似自喃,又像安抚。   一愣,我反射性地问:“为什麽回不来?”问完才觉得,自己过於紧张了。池中寒从来未在外头留宿过,我怎的就听信旁言了?   她看我,眼里有了些难色,“还是……叫王爷自己与你说吧,旁的人道,不是很好。”   盯著她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我心更急了,“公主但说无防。”   “这……”她一下决定,“是这样的,皇上今日很是高兴,赏了不少人东西,後来就赏给王爷两……貌美的女子,说是给他纳侧妃……”  後面的,我听不清了,只觉得大脑‘轰’地震响之後,变得一片空白,天与地都混沌了,难分难舍。   不、不会的,不会的!   安芝看我这模样,已於心不忍,便早早地挥别我。木讷茫然的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回到王府的。 第250章:伤心欲绝,离开了王府      绯雪很是担忧,给我换了几回茶也未见我饮用,站在一边终是忍不住开口:“王妃娘娘,您……要相信王爷啊!”   相信?我抬著看她都不确定的双眼,叫我怎麽能相信?   其实,最近我隐隐觉得不对的,随著我的肚子一天天长大,他慢慢不再碰我……我一直是相信,他是为了我,为了肚里的孩子,而一个人忍著。   可是,他回来得越来越晚,早出晚归不说,还会避开我……就是打个照面,也都会避开我的眼神。   这些,并不足以叫我多想,让我多想的,是他每次回来,身上带著的,每日不同的香味。   那是胭脂莹香,只有女人身上才会有的独特香味──   对著镜子,自己终究是个男儿。   晚上,我有些食不知味,早早便躺下了,可却辗转难眠,睁著眼望著那乳白的帐顶,心中阵阵的难受。   一夜未眠,而那人,终是彻夜未归。清晨,绯雪来给我梳洗,让我摆手给回绝了,躺回床上,抱著心中的伤痛,浅眠著。   估莫是响午时,便听到开门声,我知道是他回来了,睁了眼望望床帐,这个时晨,估计是下早朝了吧。   池中寒转入了房中,我睁著眼看他,他有些惊疑,“绯雪说你还在睡,今日怎的睡得这麽晚?”   我坐了起身,随著他的靠近,那浓郁的胭脂香扑鼻而来,不由得皱眉捂鼻,见我这举动,池中寒脸也拉了下来,站在几步之外,不曾靠近。   “我……先去沐浴更衣。”说著便转进偏室。   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还是不小心叫我看见了,他脖间的那一道紫痕。   心一阵抽痛,那种痕迹,我再清楚不过了,这男人向来动情之时,都会在我身上留著大大小小这般的紫青痕。   垂了眸,而我,从来都未有在他身上留过任何痕迹。   寒,你终是要负我了,是吗?   有些茫然,更多的是彷徨与不安,走出寝室,绯雪守在外头,见到我出来,很是关心。   跟了几步之後,她又折回去给我取来大衣。   不去看她,也不去看谁,只是一味地瞎走著,就这麽走著……直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人们的欢笑咒骂,将我的失魂落魄给招回神。   原来,我已经出了王府。   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大街,忽然觉得,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容身之所了。曾几何时,我已将王府视为我唯一的归属所。   但是,我若连这唯一的归宿都末了,我又能是什麽?我将会变成什麽?这池都之大,我竟然找不著一个熟悉可容我之人。  “主子,天色不早了,您还未用午膳呢。”跟著我瞎走了半日的绯雪,终是忍不住开口,好言相劝。 我转头看她,冷豔貌美。  “……绯雪啊,你说……我该怎麽办?”假装什麽都不知道,继续自欺欺人?还是摊开来大闹一场?   垂了眸,这些,我都做不到啊。我不是市井泼妇,亦不是圣人。   “主子,事情都还未明了,也许,是您多想了呢?”绯雪好言试图说服我,我只看了看她,便继续漫无目的地走。   想多?亲眼所见,能是多想吗?   以池中寒那种狂傲,那种身份,那种能力,若不是自愿,有谁近得了他的身?有谁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我知道,男人都有情不自禁的时候,我也明白,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不宜做那档子之事,他又是个精力旺盛之人,有那方面需要……也是,正常吧?   可,即便我能理解当中的情理,可──   我说服不了自己不去记著,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   一想到那个男人,去抱别的人,还是个女人,心里就揪痛得紧,像是活活要把心头肉给撕扯下来一般的难受。   终究,我还是陷得这麽深。   深到,连自己都不清楚了。   我没地方可去,走著走著,竟然来到城西,那座大院已快建成,门口有人守著,但都认得我,见到我到来,都朝我鞠了鞠,然後继续安份地守著。   我入了大院,慢慢地踱著步,这大院都装得不错,连花圃都弄得七七八八了,我望得也出神。   见我到来,那二兄弟很是好奇,我向来少出现,他们估计未曾想到,我昨日来了,今日还会再来,都上前来打招呼,寻问著还有什麽吩咐。   我摇摇首,让他们继续忙,我只想一个人随意看看。   二人似乎觉察出我的不对劲,便怏怏离去继续忙活。   这座院,非常的宽广辽阔,一共有四个庭,八个轩,十二座堂。每座堂又有十间室,每一间大小一致;每座堂前都有一片或草地,或花圃,或假山,或水池……   四个庭中,有一个庭没有座堂;有两个轩,每个轩倒是有厢房,两厢,每厢里分为东南西北,各向有二十间房,总共便是一百六十房。   另一座庭也是有房的,相对来说小一些,却是精致儒雅许多。当中也有两个大食堂,与澡堂。   这里,我本著建成之後,为一座书孰大院的……如今,看来似乎有些难了。   “唉。”深深吸一口气,想缓解中心的苦闷。   我一度幻想过,这里开业以後的场景,看著大大小小的书生学员,我觉得自己必定是很是欣慰。   要不,还是在这里挑间房先住下罢?也总好过回去叫自己难受。   天色已不早了,“绯雪,你陪我到集市上购些用品吧,晚上咱们就住这儿了……”想了想,“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先回王府,我自个儿住著,也没有关系的。”   我自己难受,却也没必要拉她下水跟著一起难受。   “主子,您何必呢?”绯雪心疼。   我一双眼发酸,看了看她,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脆弱,“我是贪心的,以前觉得能跟在他身边,便已知足的。”   垂了眸,“可是如今,要我眼看著他身旁也跟著旁的人,看著他与旁的人亲热……我还是出来吧。”不然会心揪痛而死。 第251章:二人终於闹开,我脾气爆发      “主子……”   绯雪不再说什麽,跟随著我,陪同我去集市购东西。   只是,刚出门,便看到那风华绝代的男子,屹立在那儿,挡了风沙,遮了红尘,掩了世俗。   不去看他,刻意不敢让自己再去看那一双绝美的眼,怕自己再掉进去出不来,也怕自己越陷越深,终是玉石俱焚。   当作没看见一般,我打那人的身边走过,像放慢动作似的,与这男人的点点滴滴,都在这擦肩而过里,撞进脑海,然後又闪过消失。   手,被一把扣住,我没有回身,身後之人只是扣住我的手,没有做进一步动作。   时间过得好慢,就这麽站著,便叫我觉得似乎过了一生一世,每一瞬都异常难过煎熬。   “不早了,听说你连午膳都未有食,如今已日暮了。”   他的声音,四平八稳,平静到什麽事都未有发生过。   挣了挣,没有收回得了自己的手,我便是不动。垂著首望著地面的尘土,我也不过是这万千尘土中,极为细微的一粒,便是随风飘去,又何妨。   “放手吧。”我清清冷冷地开口。   只觉,那手抓得更紧。   “拖儿,在为我彻夜未归之事,而气恼吗?”他问得有些不确定。   轻轻地摇摇首,继续盯著那些微动的尘,好半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过了一会,“我只是累了,想到外头住些日子,你别多想。”   努力地忍著,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也不容自己颤抖。   一把拽我回身,池中寒瞪著我,“什麽累了?住王府里便是叫你觉得累吗?”那声音恶狠狠,那唯我独尊的霸气便是泄露出来。   是了,这男人的高傲霸道本是那麽的强势,只是在这段时日,尽量掩去罢了。这男人,不适合平凡。   见我没有答话,池中寒的语气缓和些,“你在为昨夜之事,在恼。”这回,他说得很确定。   我抬眼,看了看他,竟然觉得这男人眼中带著欢喜与兴奋!   心中更是恼了!   他竟然还有脸在那里高兴!   用力地挣脱著自己的手,不但挣不掉,还被死死地扣著腰,动都动不了,便恼羞成怒,“混蛋!放开我!”   “哟,知道恼我了?”顶头上的男人竟然不怒反笑,一手扣著我的腰,一手捏著我的下巴,笑眯眯的模样,真是叫人愤恨。   “能看到拖儿为我吃味,倒是被灌宿醉,也是值得了,也不枉费我难受了一夜。”说著便要亲下来。   心头一急,本就又怒又恨,抬腿就是一踢,对方根本没料到我会出招,一下不觉,让我踢得疼痛松了手,脸上有些扭曲。   本来是伤心,可看到这男人竟然还能嬉皮笑脸,一股子的怒火就‘蹭蹭’上来,指著这不要脸的混蛋,怒骂:“滚你丫的!要抱就抱你那些侧妃去!别以为就你会,老子也不是没人要!”一甩手,转身就走。   我是真的气极了,别以为我是好欺负,我就是去找别的男人,给他戴绿帽!   脚一顿,心头一紧。我为什麽要去找别的男人?为什麽不是去找香香软软的女人?   就这麽一顿,已被回过神的池中寒给死死地搂著。   “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自後脑传来。   我用来地挣扎著,他这麽说铁定就是有那麽一回事了!又怒又伤心,什麽破王爷,什麽破宫廷!   “知道又怎麽样?你爱娶几个与我无关!”老子才不屑!   可,心里却揪痛得都快要呼吸不了。   他怎麽能、怎麽能这样?   “我没答应。”池中寒紧紧地抱著我,不让我挣扎,“我没答应要那些女人,也不会要什麽侧妃!”   见我不再动,他把我掰了回去,迫使我面对他,“我池中寒的妃,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只有一个,便是凤小拖!”   这话,犹如千斤石,重重地落在我的脑里,砸得我一片茫然空白──他说,他不要那些女人;他说,他只有我一个……   伸出手,颤抖著,轻轻地抚上那脖间的痕迹,“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好不容易极力忍著的声音,还是带了颤抖,带著哭腔。   一手覆在我的手上,压在他的脖间,池中寒一双眼里全是真诚,“昨日下午便开始,一直被灌酒,到了夜里,已醉得不醒人事……等迷迷糊糊间,发觉有人蹭上我的床,是那两个皇上指给我的女人,趴我身上。”   听到这里,心一痛,身体也跟著抖动下,他顿了顿,强迫我回视他,才继续:“当时虽然那般情形,却也还未有什麽,我身上都还著著衣,当时本就很迷糊,一看竟然不是我的拖儿,一掌就挥出去,那二女,一死一伤……等早上我醒来之时,皇上已经把那二女处理了,见我如此,他便也就作罢。”   听著,我知道这个男人不会骗我,他向来不屑编假话。   虽然也为那二女子感到同情,可心里却很不仁地竟然松了口气,觉得好在她们……没了。   “还不相信?那你随我一同入宫,与皇上当面对质。”说著就拉著我走向一边的宝驹。   “别、别去──”我慌忙地拉拽住他,“我、我信你就是了。”真怕他说到做到,非要拉我入宫与堂堂的圣上对质,这叫我脸面何存?   “真是信了?”池中寒瞧我,似乎很不相信我的说辞。   我赶紧用力点头,“信了信了,真的!”其实,当出门看到他屹立在那儿时,我的气我的伤,都消了大半了。   只是不知,自己竟然一想到那些……把心底有的脾气都给勾了出来,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倒是信了,可我平白被冤枉,这该找谁去说?”池中寒得理不饶人,且我也知,他说得也没错。   便有些愧疚不安地垂下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不知你当时的情况。男人忽然轻笑,“也罢,看在拖儿是为我吃醋的份上,我便是原谅你的不信任又何妨?” 第252章:我们二人就这样和好了吗?      说著便改搂抱我,也好在这地方人迹少,不然两男人在这里为情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你可不知,我昨日被灌多少酒,现在头还很疼。”男人说得可怜兮兮的,那模样倒是带著痛苦难受。   我本就心软,一看他这模样,便是心疼,伸出手,“哪儿还难受?我帮揉揉。”说著便揉揉他的脑门处。   他却抓著我的手,半带著那耍赖的成份,“哪儿都难受,拖儿来安抚安抚。”说著还用下半身,顶顶我。   脸一热,不敢去看他。   急急忙忙回了王府,池中寒吩咐一声,让绯雪去准备晚膳,便抱著我回房,被吻得一通难受之後,我正压在他身上,脸红到脖子上去。   伸手,在他脖间的那痕迹上,轻轻地揉著,也就只有那一个罢了,估计是刚种下第一个,池中寒便醒过来,将人给一掌打死。   “真惨,就为一个吻,连命都没了。”现在想想,那女的也可怜。   池中寒嗤之以鼻,“她们若未抱有非份之想,也不至於丧命。”取人性命之人,还振振有词,我倒是听得无奈。   “那是皇上赐的旨,她们能有什麽办法?再说你也不必伤人性命,让她们离开便是。”我是不同意他随便取人性命。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条人命?   池中寒没把我的话放心上,伸手捏捏我的脸,“我若没有那样做,你能原谅我?不知又要逃到什麽地方去了。”话中还带著责怪。   脸一热,“我哪有那麽残忍?”就是你没有杀她们,“只要没……那样,我迟早会原谅你。”   想到这里,更是羞恼了,觉得身体一阵一阵的麻。   看我这模样,池中寒气也开始慢慢变了,伸手就来扯开我的衣,沉沉著声音,一手指著自己的脖间,说道:“这里被别人碰了,还留了印,怎麽办?”   看他那无所谓的模样,根本是口不对心。   可我心一紧,慢慢地俯身,“那、那就再弄几个,把它覆盖掉……”小声说到这里,我整个人都红了。   也不管男人听完之後,径自在那儿震动著身体在笑,笑得很欢,我一口便咬下去。   被压的身体还是带著那笑声的颤动,一点也不觉得我咬他有多疼似的。心一疼,便松口,改作缓慢地吸吮。   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著了邪,一吸吮起来就没完没了,几乎把他的脖子一寸寸吸完不止,还在他身上留了许多的口水印……   等回过神来,二人都情动,他毫不掩饰的欲望,深深地灼伤著我。   垂了眼,看到二人都光溜溜,一丝不挂。他还是那完美的身段,布著美丽的线条……而我,一颗肚子,又圆又大,极是难看。   心一沉,翻身就下床,却被一把拉住。   “点火就想走?”说著身一滚,便把我反压在身下,而他直直地逼进我的双眼里。   不敢看他,便闭上眼,颤抖著声音:“……我、我现在……这麽……丑。”   只觉身上之人一顿,然後便觉得那只冰凉的手却带著火把似的抚在我的肚子上,轻声问道:“是因为,他吗?”   睁眼,看到的是男人虔诚的模样,虔诚地俯首轻轻地吻了几下那隆起的肚子,然後抬首看我,迷人一笑:“拖儿很美,现在的拖儿,更是美中带韵。”   说完便上来,封住我微张的嘴,边吻边细声安抚:“放心,我会很小心……”   当那硕大的硬物缓缓地插了进自己的体内时,我伸了双手,搂著他的脖子,两滴泪珠滑落。   “我信你……”   我是信你的,相信你会对我好好的,信你绝不会伤害我……   池中寒顺势就亲了我的脸几口,又封住我的嘴,伸出热舌橇开我的贝齿,滑了进来,勾起我的舌,缠缠绵绵。   而下身,缓慢地抽出,再缓慢地插入。缓慢地擦过那敏感的内壁,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的内壁一吸,紧紧地咬著那粗物不放──   “呵呵,拖儿咬得我好紧。”松了我的嘴,拉出一根细银线,池中寒暧昧著声音轻笑,身下的举动不变,还是那麽缓慢缭绕。   “胡、胡说!”羞红著脸,我慎他,可换来男人狠狠地一顶。   “啊!”惊叫一声,他又变回了缓慢,手也在我身上来回地流连著,俯下头就吮住了我的左乳头,轻轻地啃咬著,刚发现疼痛,他又改作轻舔,那酥麻便是马上传遍全身,传到自己的弱冠处。   “拖儿真香……”男人一边吸吮著,一边说著叫人脸红耳赤的话,“真想狠狠地咬上几口,吞进肚子里……”   “嗯唔!别、别咬我……”话是这麽说,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前身都挺了起来,似乎在邀请他多咬几口。   又羞又难受……   “寒,前、前面……”提了小腹,摩擦著他的小肚子,“那、那里……”那里也想要安慰。   男人淫荡一笑,便在玉茎周围画著圈圈,却是不碰那里,“拖儿,是想要为夫碰吗?”   “……想。”难受得已不剩理智了,只收著本能去捉摸。   “想什麽?”他诱惑著问,继续画著圈圈。   “想、想……你摸。”咬著唇,觉得自己说著这种大胆淫秽的话,可又有另一种滋味,羞耻得想放纵的滋味。   “摸?摸哪里?”男人似乎不逼到底,绝不放过我似乎,一边挑逗一边诱惑,可就是不能如我所愿。   “啊!嗯……摸、摸我……啊唔,前面……”   “哦前面?这里?”他把手轻轻地放在玉茎上面,还恶意地问著,我羞得狠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啊!”才这麽想著,下身又是一顶,深深地埋进我的体内,却又觉得他小心翼翼地不撞到我的肚子。   “拖儿真美……这里粉粉的,也很可爱。”男人盯著我的玉茎在看,出於好奇,我也顺著他的视线在看,看到他那纤长的手指覆在那粉红的玉茎上头,轻轻地揉著。 第253章:好淫荡的他,好大胆的自己      透过去,便看到那暗红的粗物,正缓慢地进出自己的私处,带出来时,还还有一片晶莹的水泽,把两处染得更加淫秽。   “可好看?我的肉具,正深深地埋在拖儿的的身体里,拖儿的那处,正紧紧地咬著我……唔!”   他说得暧昧又淫靡,我心一紧,那私处便一夹,身上的男人不由得呻吟一声,从容的身体不复,有些潦动,“拖儿别咬那麽紧。”   “胡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慎他,可又好奇那相接的那处,舍不得移开眼。   “可好看?”男人为了让我看得更清,抓起被缛垫在我臀下,抬高我的臀,让我更清楚地看到那暗红的粗物,正在自己粉色的私处,进进出来,带著水滋声,特别撩人。   心一动,内壁一紧,自己竟然就这麽出精了。   想扯过东西挡著自己,可抓了几下没抓到,只得用自己的手臂挡著自己羞得快不是自己的脸。   自己……竟然、竟然用看的就出精了!   真下流!   男人也受不住了,拉开我的手,让我与他对视,而他的下身狂抽起来,一遍又一遍,直到我萎下去的弱冠又精神起来,在他的捣弄下,二人吼著,叫著一同到达了天堂──   还深在高潮的余韵当中,我迷茫地睁著一双眼,觉得身上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吻著我的全身,那珍惜的模样,叫人心动。   “起来清理一下,用点膳吧,听说你一日未有进食了。”吻够了,池中寒起身,顺便抱我起来,往偏室的水池去了。   想起亲热前,自己是为什麽事而跟他闹,脸不由得就发著热,连自己都未想到,自己会对著这个男人真闹了一场。   “那个……对不起。”我垂首,“我在反省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大忙人,我不体贴不打紧,还乱吃飞醋,闹得他不得安宁,还让他伤心了──   池中寒伸手揉揉我的头,“没事,能看到我的王妃吃飞醋的模样,倒也值了。”他倒是乐在其中了。   任他给我擦身,我愣愣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脸都热到耳根去了。   我们这小小的风波也算过去了,不过我还是记了安芝的一些话。   明日就是冰国使队返国之日了,我也没想过去送行什麽的。在院里散著步时,远远地便看见南条寻骂骂咧咧的走著,似乎在诅咒著哪一个人,那一拐一拐的模样,叫我有些好奇。   让绯雪打听一下,才知道,原来那冰国小太子竟然到如梦轩与南条寻拼酒,是早上才离开的──   “呵呵,这二人终是搞到一块儿了吗?”在轩门,我折身返回,没打算往里走。   夜里,与男人厮磨一番之後,因为肚子的关系,男人倒还节制,我也还难得的没有昏睡过去,倒还清醒,便跟他提了此事。池中寒还是那慵懒而满足的神情,对於我提到旁的人,也是一脸的平静,不甚在意。   “明日,那安佑之便是要返国了,小寻怎可是好?”心中记挂,毕竟南条寻还很小,自己的感情定是不太懂得处理的。   如今他心中记挂著另一人,却又同这皇子发生些猫腻,他心中想来也不太好受吧?   “旁人之事,你莫要管,好好养身便是。”池中寒不太喜欢我为他人操心,每每如此都会拉下脸来管管我。   “啵!”不害臊地在他脸上亲一口,还发出特别的响声,便见男人脸色马上好转,眼里尽是柔情。   心中得意,咧嘴就笑,“我也有好生养身啊,但毕竟小寻住我们家里,也算是客人了,能关心,总得挂心的。”   大概是听到我话中之意,池中寒嘴里嚼著‘我们家’,倒也不见生气了。   趴男人的胸膛上,自己幸福了,也总得想想别人的遭遇,能帮得上的,自然得帮。   只是第二日,我午睡过後才起身,便有人来报,说南条寻不见了,只是在屋里发现一封留书──   接过留书,我一边打开一边问:“今早小寻都未有不寻常的地方吗?”以南条寻的性格,自是不会这样无缘无故离开王府,他好赖活赖必定是想留在王府,好等筄漓回来,除非他是知道筄漓身处何处。   那也不可能,筄漓身为堂堂的幽灵宫主,且是这麽容易寻得的?   “回王妃娘娘,今朝佑之皇子有来过,之後寻公子便不见了踪影。”守如梦轩的护卫头子赶紧如实回报。   打开信,上头果然不是南条寻的安迹,看落款竟然是那安佑之!   凤启:   天使小王带走回国,此生必定尽全力护全之,勿念。   安佑之 字   收好信,摆摆手,让护卫退下去,也没有别的交待,心中感慨得紧。他堂堂一太子爷,要面临的诸多难题与危险,如今他把人带在身边,也不知是对其好还是害了其。   而池中寒回来之後,知道此事,也料想我的记挂,便平静著一张绝美的脸,悠悠而道:“人各有命,他的路,自会全力去走,你挂心也是无用。”   努了努嘴,“我自是知道无用,可出於朋友之情,相识之义,能说不记挂便不记挂吗?”说完便有些沮丧的垂头,也怪自己开解不了那少年。   池中寒不管三七二十一,扣著我的後脑勺,劈头就吻下来,直到我不再为旁人之事而心烦。  这日,第一场雪刚下,便有人来通禀说迎月馆有人来报说请我上馆一叙,我心道这迎月终於现身了?   “绯雪,快帮我拿大衣来,我要出府一趟。”转身才发现,池中寒今日难得不用入宫,正陪著我,而我──挤出个笑脸,“那什麽……我出门一趟。”   便见男人一脸不变的平静,起身朝我走来,伸手拉了拉我的衣,“早去早回,别著凉了”   没想到这男人如此好说话,原本心中打了百千个借口理由都卡在了咽里,只能痴痴地抬首望著这高贵完美的男人。伸出手,勾住那有力的脖子,踮起脚便在那性感的唇上轻轻地覆上自己有些凉的双唇。 第254章:阿爹与迎月回归之後      收回了手,我对他笑得很甜,“我会很快回来的。”说完便转身出门,绯雪拿著大衣守在门边,见我出来便给我披上。   因为正在下著雪,虽然只是些毛绒小雪,但不得不坐马车前往,路湿滑,马车前行得并不快。不过,即使慢驱车也是步行快许多,半时辰便到了。   到了迎月馆,我直渠而入,来到那记忆中的前厅,看到的竟然不止迎月,还有爹爹!   阿爹一见到我的面,马上扑过来,紧紧地搂著我,“儿呀,我的儿呀──”那感情便是多年未见的父子似的。   我黑了脸,“阿爹,你再勒,你的孙子就要没了。”   “啊!”这下,阿爹才惊叫著弹开,盯著我的肚子,摸了几下:“疼不疼?哎呀,小孙子啊,爷爷是不是弄疼你了?不怕不怕……”   不管阿爹对著我的肚子自说自话,我抬首看一边的迎月,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气血倒是不错的,正用溺爱的目光看著我身前的阿爹。   我问:“一切安好?”   他点点首,笑了笑,“都好。”   短短的二字,我已能猜个七八分,没想到生气不羁古怪的阿爹会……接受这迎月。   只是看迎月眼里那极力掩饰的忧伤,我多少也知道,阿爹是没再躲了,但也没有正面接受这比他小近十年的迎月吧?   拉起一直毛手毛脚的阿爹,“阿爹,你别再摸了,先坐下吧。”我拉著他一起坐到一边,迎月双眼基本未离开过阿爹。   那痴痴的目光,看著叫人心疼。   心中暗叹一声,便开口:“对了阿爹,你们消失的这阵子,上哪儿去了?”打破这份叫人压抑的忧伤,我先开了口。   原本还盯著我肚子,隔著座位摸个不断的阿爹顿了顿,才坐了回去,又恢复以往那为老不尊的阿爹。   “之前不是把这小子打得内伤昏迷不醒吗?於是我便带他上山,给他找方子治疗,这不,刚好得七八分我们便回来了。”   阿爹说得云淡风轻。   看向迎月,他倒没有反驳,可他与我都知,他被带走前,已经醒了。   唉,这人果真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只能不断地使苦肉计。不过,这苦肉计还真是苦了他。   我二人明知地相视点点头,粗心的阿爹倒是没发觉。   阿爹笑呵呵说:“小拖,快年关了,我想过年再离开,也好多陪陪你。”阿爹说得自在,却不知在他说此话的时候,迎月眼里闪过的痛苦。   摇摇首,觉得这二人真是……   “阿爹,过了年半,你孙子估计也快出世了,你还得多住一阵子。”我出言,还是孩子对亲父的相劝。   听罢,阿爹也觉得有理,便呵呵地点首:“也是啊,我还得看著孙儿出世呢。”说话的人完全不去管他侧面那男子的脸色。   我瞥瞥这二人,便问:“那,阿爹,你这次是要住哪儿?还是住回王府吗?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万一孩子有个什麽,也能有对策。”我说著此话,看的却是迎月。   他认命地不去反驳我的话,大概在他心里,只要阿爹不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便是知足了罢。   谁知,阿爹却道:“我暂时住这儿,这小子的伤还未好,我不能丢下他不管。”阿爹真是个没心没肺之人呢,也不知自己说此话,给了他人多大的希望。   果然是看到迎月那死而复燃的神色,我都不知该说什麽才好了。   也罢,套池中寒一句:人各有命,自己的路,自己全力去行走,我记挂也无用。   “嗯,这样也好,有阿爹帮忙照顾著迎老板,我也是安心的,阿爹的医术我自然是清楚。”我笑得一脸乖巧,得了阿爹的好心情。   “可不是!自小就跟你说,你阿爹可是个神医,也就只有你一直不相信!”然後拍拍胸膛,“放心吧,阿爹定会尽全力把这小子照顾好的。”   看阿爹这胸志满成的模样,又看看迎月,不由得低喃:“看来,这伤一时半会儿也难痊愈了……”   “什麽?你刚说了什麽?”我的自喃阿爹没听清,蹙著那凤眉重问。   摇摇首,“没什麽。”   然後转上迎月,“还希望你不要太过为难自己,身子要紧。”   希望他见好就收,别一直拿自己的小命来做赌注。   我的话,迎月自然是懂的,溺爱地看了看没心没肺的阿爹一眼,缓缓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心中感叹,倒是你真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他们的事,我也不太方便多插手,与二人用过午膳之後,又各自多聊了些,这方才离开。   阿爹不舍地摸摸我的肚子,满是疼爱道:“我会找时间过去瞧瞧儿孙。”   心中一暖,我轻轻地靠进阿爹的怀里,然後离开时又恢复了原来的我,很不放心交待:“阿爹,你若有心,莫要辜负了人家,旁的孩儿就不多说了,孩儿想说的,想必阿爹早是懂的,既然有心,就别再折磨著人家了,他患得患失看不明白,我却是看得明白的,相信阿爹也早就明白了。”   对於我的话,阿爹眼里闪过一些复杂,却未有说什麽。   回到王府,池中寒正坐在屋里见我回来,便拉我入怀,关爱问道:“可是冷了?”然後取过他从来不用却一直准备好的暖手炉放我怀里。   我接过暖手炉,摇摇首,“还好。”   之後,我徐徐道来,将阿爹与迎月之事,跟他说了一遍,这回他倒没有说旁人的事,叫我别管。   而是淡然而言道:“岳父虽然表面没怎麽表态,但他亦是个明白人,该何去何从,想必也都决定好了。”   点点头,这点我倒是同意的,只是……“我就怕他会钻牛角尖,阿爹也有阿爹的心病,迎月如果一直看不出来,就没法给阿爹将那心病治好,若不治,他们……”   说到这里,心中有些难过,“其实,我倒是不介意多个小爹的。”有个人与阿爹相伴总好过他真的孤独终老。 第255章:池国第一座私办学院开业   怕就怕,迎月太过执迷於自己的情感,忽略许多事情,导致最终还是要失去阿爹。   握著我的手,轻轻的揉著,似乎是想把我冰凉的手烘暖,那动作温柔而细腻,声音缓缓响起,“我想,迎月会很高兴听到你这麽说。”   听罢,我不禁一笑,“他倒是求之不得。”   而,池中寒却在这里摸摸我的肚子,柔声说道:“我也希望快点听到。”   脸不由得一热,慎他一眼,“你哪会稀罕别人唤你作爹?皇家的不是父王就是父皇,从来没听过有唤爹爹的。”   男人还是笑得那般温柔,“孩子虽会唤我做父王,却也改变不了我是他亲爹的事实啊!”然後狡黠看看我,“可孩儿必会唤你一声母妃的。”   手肋一出,我不疼不痒地打在男人身上,横他一眼,“什麽母妃?我是男的!顶多也就唤我一声父妃……”   说著,自己也觉得这称唤过於奇怪,便打止不说了。   “哈哈……”我的模样,逗乐这男人,难得的爽朗地笑起来,我被取笑得脸红脖子粗,再肋他几下,他才见得收敛些。   “对了,城西那片大院,这个月便完工了,你帮我取个名头?”坐在男人的怀里,我也习以为常,虽然还是会脸红,却不但不排斥,而且还非常依赖。   “城西?你用来做书院的那一片?”   “嗯,就是那儿。”之前跟他借十万两时,没有与他说明白,上个月要入注,我便求他给办了。   这是本国唯一一家私办学院,因此当中必是困难重重。   当然,也好在,我有这王爷夫君,办起来就省事多了,什麽手续只要他一个点头,一句话便成了。   池中寒想了想,放我下来,到书桌边。我一看他在想,便马上殷勤地给他研墨,看著他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凤麟。   拿起白纸,“凤麟?九苞应灵瑞於凤,万然成章来翔麟──好名字。”我笑了,很满意。   池中寒一听,笑得比我更满意,搂我入怀,念道:“九苞应灵瑞於凤,万然成章来翔麟……倒是好诗!我的王妃果然是才貌双全,绝才俊逸。”   我脸一热,没再说什麽。   学院的名字起成,我便让人给送去打了牌匾,给装上去。   “拖儿怎的会想办个书院?”池中寒搂著我散步时,也会好奇问道。   一般来说,是没有人会想做这种事的吧?所以他好奇也是情理之中。   我笑著望天,“以前,阿爹常常在不,我便一个人在家里,念书什麽的,多半自学成材,那时就一直想,能上学院就好了。可我那是什麽身份?没有人荐举,书院是不收的,且一般书院离家也远,去了就回不来了。阿爹不是那种俗人,他不喜欢居住在城里俗气之地,後来我虽然习惯在村里或山里学习,不过总是很多人不能如我一般。”   “村里就有许多人,因为家里穷,也上不了书院。”   我收回视线他看,“不过呢,其实一般几个村里就会有一个私孰,学费自是没有学院那般昂贵,只是教学条件极差罢了,於是我就想,等我有能力,便办个就是穷人亦能上得起的学院。”   听罢,池中寒揉揉我的头,一声吧息,“看来,我那十万两是收不回来了。”因为都招些没钱财的学徒,指不定日後还有许多的付出。   我咧嘴神秘一笑,“哪会?你那十万两很快便可归还了。”   男人只看我,也不问我其原因,似乎我说了,他就会相信我定能到似的,眼里尽是信任与溺爱。   把脸埋进他怀里,“我现在有疼爱我的夫君,有即将出世的孩子,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何我会如此之幸?”   那手在我背上,轻轻地拍著,听著那低沉的声音:“傻的,这都是寻常之事,比你拥有更多的人何止千万?何必如此感慨不安?”   埋了埋脸,“别人拥有多少我不知,但是我就是觉得自己太过幸福了,总还是不安。”   “你这叫患得患失。”池中寒失笑,也不怪我。   全国第一家私有学院开业,那是全国之大事,起初大家都不知,开办此书院的人是我,都在那儿揣测,当大喜之日,开业酒席之上,除了达官贵人叫人吃惊之外,我与池中寒最後到场,引起一番不小的波动。   先不说池中寒的身份地位,就是他这个人往那里一摆,引起的骚动就已经不小了,而我这‘寒凤妃’更是惊人,原是男子就已叫人惊得家家话长,稀奇古怪,如今看著我顶著个大肚子,惊世骇俗得很,流言便开始四起。   我倒是不在意的,池中寒却不愿我受委屈,也不知他做了什麽,之後由‘妖孽惑王,穷害天下’慢慢变成了‘天降天人,赐池神子’诸如此类的话头。   外头的风风雨雨我自是不怕,因为有这个男人那庞大的羽翼,为我遮风挡雨,我倒是心安理得。   书院开业宴上,来了许多叫我惊喜之人。   除了阿爹与迎月之外,孟青丝也来了,还跟著青落;还有一些上次在武林大会上见到的英雄豪杰,只是──欧阳莫与筄漓未有出现,武成也未见麽人影,便还是遣人送来贺礼,话都未有留给我。   我心里难过,对於武成,我满满的亏欠。如今,他又对我避而不见,叫我更是难受了。   叫我惊讶的,是那风华门的风月华竟然也来了,她还是那般娇美动人,笑盈盈地朝我含首,“恭喜。”   很简单的二字,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别有用意,因为她那双水润的眼,一直盯著我身边的池中寒不放。   心中很不是滋味,敢情这情债都找上门来了!   一把甩开池中寒的手,我径自走到别处,与一些贵客招呼著。   池中寒马上就追过来,拉我到无人的地方,好一通深吻之後,又一番哄劝,心中的气方散去。   横他一眼:“风流!” 第256章:我也算是真正的成家立业了     书院场地很大,容纳一两百桌酒席,自不是问题的,当中多半都是一些平民百姓。   这种免费又可以与达官贵人、江湖豪杰见上一面的好机会,城里的自是争先恐後而来。   为免中间出篓子,池中寒把人数给减到只留愿意将子儿送到我书院念书的百姓,无儿无女的,便给拒绝了宴会,但却可以在过後两天里随意参观书院。   宴席十日之後,便是正式开学,报道的学徒,开始新生入册,不求身家多清白,却求是否肯念书。   两日後便是入学之礼。   大礼上,有两位副院长,他们安排讲训,最後才把我这挂名院长请了出去,为新生训话。   下方坐了不过两三百的学徒,比我原定的还要少上许多,不过也宽慰,毕竟是才开学,并且,还是私学院,能有这两三百学员倒也知足了。   望了一眼,小到才五岁,大至十七八的学员,我不像副院长他们严肃著一张脸,一来就摆出威严,而是露出个恬恬的笑容,和声说道:“各位学生[学员书生]们好啊!”   下方一片喧声,一边的副院长拍拍桌子,让他们肃静。   然後我继续:“我姓凤,名小拖,是你们的院长。”看著下方孩们五颜六色的神彩,我心里倒是乐的。   “凤麟书院,虽然新开,还是私孰,但该有的条件,应有具有。我们有各具能力的老师们,有先进的教学提材,变有新颖的教学方案……在座的学员们,有自愿前来的,亦有奉了父母之命而来的,都无妨。凤麟书院信奉 的是‘自由’、‘民主’。”   “听了这两词,大家似乎都不明白词里的寓意吧?既不明白,就叫我好生说明罢。”   “我们追求新颖,不忘儒子之训;我们说事自由,不做无道无德之举──”   我的训话,在一片寂静中结束,这头完事之後,我也累了,正准备回府,却让人给拦路。   微挑眉,“有事?”看著拦著我的这年轻的……书生?先生老师?   对方微微一愣,“王……院长大人,您先前与我说的商谈,不知现在可是有空谈谈?”   这回换我愣了愣,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你是……哪位?”   明见对方脸筋抽了两下,又是抱手一拜,言道:“小生顾不求,如今是这书院里的老师。”   “哦……原来是你啊?”打量他一翻,英俊雅气,气润色泽,怎麽都无法与之前的枯瘦如柴,潦倒模样联想到一起。   “那你说,有何条件。”我记得上次他说过他要提条件,之後我一直未有与他打过招面,也就把此事给忘了。   “小生要求不多,只求当自厌之後,书院能无条件放我离开。”他说得坚定。   我点点首,“这是自然,人各有志嘛。若哪日你觉得厌倦了,或有更好的去处,到时支呼一声便是了,我不强留。”   顾不求又是一拜:“谢过院长大人。”   “哎,等等。”我唤住欲离开的顾不求,“如今学院里老师先生紧缺,还是劳烦你能多上点心。”我倒是客气。   对方微顿,“不敢,这是小生的职责所在。”   犹豫了一下,我有些为难。   “院长大人有话不妨直言,小生任凭吩咐。”他倒是会看脸色的。   “你也知道,学院新开,老师紧缺,我心道你也诗书寒窗十馀载,可有同窗好友,或认识此类人,可介绍前来?”   此人心高气傲,有一骨子倔气在里头,所交的朋友定也不是什麽昏庸之辈,若他愿意介绍而来,自是不差。   听了我的请求,顾不求再是一顿,用很奇怪的目光看我,忽然又似忆起什麽,便也不奇怪了,低叨了一句:“果然是奇人……”   见我咦声,他才回过神来,“小生自当尽力而为。”   我感激一笑,“那就有劳了。”我含首,算是感激之情,对方愣红了脸,呆呆地目送我离开。   我自然是知道他疑心在哪,这种结党之事,通常都会特别敏感,而我却还让他介绍些朋友前来。若他们有心,几人或十几人结了党,到时学院基本就等於被他们撑控也产无可能,通常人都会避免这类事情发生,而极少招相熟的二人以上。   不过我倒是嗤之以鼻,如果别人要结党,莫说进来前认不认识,这些人大可以进来之後再与原来的人结识,以便结党。   有些事,若真要来临了,也是挡无可挡,防无可防的。   一连忙了一个月,我也累得瘦了一圈,看在池中寒的眼里,自是心疼,总让我好吃好睡,也多次阻拦不让我出门,最後还是拗不过我,给我放了行。   眼看年关将近,我的肚子也大到如八九月的妇人模样,虽有些怪辟好笑,倒也没有听到什麽难听的流言。   “回来了?看冷得鼻头都红了。”一回到寝室,池中寒把便我搂入怀,揉著我冻得通红的鼻子。   我笑,“不是很冷。”虽然如今越来越寒,但只要心暖,就不觉得冷了。   池中寒以为我只是嘴上硬,便封住我的唇,一通下来,二人都气喘吁吁,他看著我,我也回视他……   可,大家都知道,虽然有一月馀没有亲热了,身子都受不住情欲也没办法,肚子这麽大,也不可能做……那档子的事。   二人都红著脸,我看著他不知道怎麽办才好,於是不得不推开他,撇开眼,“我、我还是洗沐浴吧。”说著便逃似地钻进偏室去。   才下了冒著冷雾的水池,便听身後传来脚步声,然後是衣服的‘簌簌’响声,水动了动,身边便是多了个人。   现在的我,不知是因为羞的还是水温的关系,脸很热,身体也热。   斜眼用於光看身边安份的男人,可一不小心,就发现透明的水里,那坚硬的暗红物正耸立在那儿,特别的有精神。   脸更热了,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怕自己一个忍不住…… 第257章:我……帮你用嘴做……吧   ‘沙……’水声响,我已被男人搂进怀里,他用满是欲望的眼看著我,勾引著我……   撇开眼,我害怕这样的他,也害怕自己只是被这样盯著就已经苏醒的情欲,“寒,我们……唔!”   嘴巴被封住,感觉到舌头被挑逗著,二人的口水发出‘滋滋’的响声,把气氛染得更加暧昧情色。   松了迷离双眼的我,听到男人哑著声音轻声诱惑:“拖儿……用手吧!”说著就握著我的手,覆在那坚硬的器官上,手动著带动著我的手跟著上下套弄。   我努力地睁大眼,撞进男人满是欲望的瞳里,这张绝美的脸,在我面前,完全没有掩饰那动情欲的神情,一双眼也染上了些水雾,更是魅惑缭绕。   傻傻的,我就是想讨好这个如妖如仙一样的男人,俯首就封住他那薄而性感噬人的唇,又啃又咬又舔,然後是那完美的脖子……听到男人动情地喘著气,我才稍稍地松口,与他对视。   “我、我帮你……”我涨红著脸说不完全,可他却了然,好似我们二人早已心灵相通一般,他起身坐到岸上,修长的双腿还泡在清澈的池水中,而那暗红甚至能看到脉动的硬物,便在我鼻前。   我抬首望了望不掩饰情动的男人,了然一笑,缓缓地俯下首,试探似的伸出舌头,轻舔一下那冠头,觉得那硬物竟也跟著动了动。   能闻到那幽重的男人麝香味,熏得我有些头晕,有些迷茫……细闻男人轻轻的抽气声,心中更欢,便张了嘴,把那冠头含入口中。   太大,也只能含住一部分,愣了许久也不知该怎麽办,便听著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张大嘴,伸出舌舔……”   我照做,伸出舌头,舔著,然後慢慢地放下脑,越含越深,都抵到咽处了,虽然很难受,可是耳里听到男人发出舒服的闷响声,心中便激荡著一股难明的快感,於是忍著难受,更加卖力地讨好著。   可,那利器还是太大了,嘴巴被扩得又酸又疼,闭不上嘴,银丝便自嘴角处滑了下来,磨擦舔吸间,发出水渍暧昧声响……不知是他情动还是我激动,总之二人都不由自主了。   因为太难受,又加上羞耻心理,双眼迷了水雾,抬眼望向情动的男人,他正一眼不眨在盯著我,见我这模样,似乎勾起他的暴性,猛地一把抓著我的头,十指就夹进我的发里,紧紧地握著……   “唔唔……”本还有些清醒,可不知是不是被对方感染,自己也情动起来,卖力之馀总有些燥热……   男人似乎也到了最後,忽然握著我头的手一用力,压著我更深地往下,然後腰间也使力在摆动……只觉得嘴巴被磨擦得麻了,而喉咙也穿了,男人加快了力道。   低吼一声,咽处被灌入一道道的滚烫,灼热了不仅是我的咽嘴,还有我的身体──   “……咳咳咳!”一阵咳嗽,便是让这男人刚才过猛的动作,还有那滚烫的精液哽呛得我难受。   “一时忍不住……还好吗?”池中寒一边轻力地拍著我的背,一边带著歉意地解释。   “没事……”难过地摇摇首,手背捂著嘴巴,脸却是滚烫的──天啊,我、我竟然把他的、他的……给吞了进去。   “还说没事,脸都呛红了。”说著滑下了水,坐在台阶上,然後把我拉坐到他的怀里,还是那小心翼翼地给我顺著背,“要不,我给你渡些真气?”   他很不放心。   而我的脸,更热了,估计都红得可以煎蛋了。   为我顺著背的男人见我不答,垂了头想看我的脸,大概是挪动了身体,磨擦到了我身体──“嗯!”   我怔住了,然後便看见男人的视线就落在我的下身……一看,这回我直接头顶冒烟,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天啊!竟然、竟然──精神抖擞地勃得老高!   “我、我我不是……”羞得全身都通红了,张嘴想解释都难了。   而男人只是暧昧一笑,一手毫不犹豫地就覆在上面,故意靠近我的耳边,往里吹著气言道:“没关系,看在王妃为本王如此卖力的份上,本王该是还回去的……”   说著还伸出了舌,舔了几下我的耳垂玉,引得我身颤栗之後,他才得意地滑动起来……   性事方向,这男人是何等精熟深通,十分熟练的,没几下就搞得我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起来,一共出精了几次都不记得了,等迷迷糊糊地回些神,已是深夜夜深人静时候。   坐在床上,我捧著池中寒命人准备的宵食吃得津津有味,这男人明明是个极度有洁癖之人,却也能容忍我就坐在床上食东西,还一脸满足地看著我,关爱地问:“可是好吃?”   连忙点头,“嗯,好吃!”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主要是饿坏了。   拿了块白笋,送他嘴边,“‘你也吃。”虽然他拿著碗筷陪我一道,可他几乎都只是在看著我食,自己却未见有吃什麽。   “我不饿,在宫里吃过了。”他笑著说道,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摸一下我的嘴边──呃,竟然有残渣物!   羞得‘嗡’地通红了脸,却见他收回手,竟然把手头上之物给舔食了!   猛地垂首,我热著脸没敢再看这男人!   他、他他他竟然、竟然舔、舔舔舔了?!竟然,舔食了?!通常,会舔的吗?会舔食掉吗?!   “你快把脸都埋进碗里去了,真有那麽美味吗?”耳边响起男人带著调侃笑意的声音,而我却不敢再抬首看他一眼了。   耳也热著。   “吃慢点,不会跟你抢的。”男人这才又开口劝道。   “……我、我没担心你跟我抢……”埋著脸,我很没出息地没敢看他,只是嘴里还记得解释逞强。   然後便闻其又道:“这是我自皇太后那儿所得的,酸酸甜甜的梅子,还是新鲜的,要知道……” 第258章:情事过後,夫夫二人的闲谈      他的话未凉著说完,我便猛然抬起了首,瞪著他手中的红得出汁一般的梅子,不由得咽下口水,两眼放著光芒。   “想吃?”他笑吟吟地看著我,得到我猛力点头之後,他继续笑吟吟地开口:“本来嘛,我便是专程向皇太后请要了一小盘回来就是想给王妃品嚐品嚐,王妃若想食,亲为夫一下便……”   “啵!”未等他言尽,我身体已经完全不经脑地作出动作,撑起上半身往前压过去,毫不犹豫地就在那倾国倾城的脸上,响响地亲了一口,还如狼似地瞪著他手中小盘子里的梅子,完全忘了羞耻感。   被亲的人也高兴,就任著我抢过那小盘子的梅子往嘴里送,不过还不忘关心几句:“夜太深,别食太多。”   吃饱喝足了,我心满意足地趴在男人结实有力且完美的胸膛上,心中还窃喜好在现在太晚了,这男人没逼著非要我去散步好助身体消化。   “你刚食饱,还是先坐或站一会好,马上趴著一会你就会不舒服。”   我也不管,“刚才不是在屋里走了几十圈了麽?”然後咧嘴就笑了,刚才确是走了几十圈的,便都被我偷偷地改了圈的大小,十圈也未有他规定的一圈大……   男人不再出声,而是轻微地叹了口气,便揉顺著我的发,很纵容地便不多说。   闭著眼,我享受著这份清静,心也舒畅得很,觉得整个人都松散下来,悠哉得就是明日便是末日也都满足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池中寒小轻地试探:“可是睡了?”   “……没。”我仍闭著眼应著。   “如果困了便睡罢。”男人声音低低沈沈的,非常好听,而且他的胸膛起伏得极轻微,似乎故意敛了心息,让我趴得更舒服些。   可,听著那一跳一跳强有力的心跳,我便觉得,这男人连心跳都能注入我的灵魂深处里去了。   “嗯,睡著了?”见我没反应,他更轻地又问了一小句。   “……没有,我在听你的心跳。”我清醒十分地回答,“一脉一脉的,很强,很有力,跟你人一样。”   只觉男人的身体轻微一顿,忽然胸膛便剧烈在抖动了起来:“哈哈哈……王妃是在称赞为夫功夫了得吗?”   初一听,我懵了懵,我说的话跟他的功夫有什麽关系?他为何要这麽问?可脑一转,竟然让我联想到别的方面去……   一羞恼,一掌拍在池中寒的肚子上,“你、你胡说什麽!”弄得我面红耳赤,便是感觉这男人笑得更加轻狂了,我只好继续趴著不再给自己火上浇油了。   “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麽?”趴在男人的胸前,闭眼许久仍是睡不著,便忍不住再次开口。   感觉为我顺发轻揉的手微微顿了顿,才听闻其声:“这就是拖儿这几日不对劲的原因吗?”那话中,有些无奈,有些心疼,有些不忍……   这回换我一顿,转头抬眼看他,很是诧异,“你……怎麽知道?”我觉得自己这几日的确是有心事,却也掩藏得极好。  揉我发的手继续著,“我可是你的夫君,连自己王妃的不对劲都看不出来,如何有资格称为夫君?”   敛了眸,心里是感动的,这个男人连我掩藏得极好的心思都能看出点端倪来,我该是相信他心中有我一席之位的。   “怎麽不回答我的问题?”池中寒催了催,似乎并不打算让我蒙骗过关。   用手指,在他的肉上抠了几下,想著开头的语言,而他似乎也挺有耐心,大半夜的仍精神抖擞地看著我。   心中一叹,自知自己躲不过,便开了声:“嗯,我这几日都在烦这个,在想你……瞒我的事。”   这下,池中寒并未有异样,仍是一派从容,“我怎会瞒你事情?”那手未有停顿,“如果你觉得我瞒著未有言明的,那必定是无关紧要的琐事,连提的必要都没有罢了。”   他在作解释。   “包括外头在传你意图谋反,这也是琐事吗?”   “你觉得为夫有谋反的意图吗?”他也不恼,轻声反问。   垂了眸,摇摇首,“我怎麽会那样认为?”这男人虽然生性冷淡,却是个爱国之王,不然怎会为了国事,早出晚归地忙碌?   “既然拖儿从未那样认为过,在为夫看来,那便就只是外头无中生有的琐事罢了,没有提,便就是觉得没必要提。”   他的解释向来都是无懈可击的,我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便禁了声。   揉著我的发,池中寒过了半响才又开了声:“外头流言之事,我也有派人去查过,却未查到来源,猜想多半是以前追杀我的那些贼子放出的风声,好混淆视听,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罢。”   抬首回视他,心中著急,“那,宫里朝臣都知道吗?还有圣上的态度如何?”谋朝之罪,可是株连九族之大罪,那皇帝的态度便是一切。   池中寒笑了笑,不是很在意,“我与皇上是亲叔侄,亦亲亦友,我的为人他自然是了解的。”   敛了眸,“这可难说,伴君如伴虎,君心本就难测……”不是我危言耸听,那皇帝我见过的次数虽少,却是个城府极深之人。   我很不放心此人。   即便他们是叔侄,却也不是普通的叔侄关系,人家可是九五至尊的天子,心中所想哪是旁人可以揣测的?   “寒,功高震主啊。”我想劝他,并不多,只是让他有个戒备之心也好。   “你先前为池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可最後,现在连兵权都被收得一乾二净不说,连自己的几千护卫也被减到几百……堂堂的王爷,没有半分军权已是笑话,如今连自己的护卫都……”   不是我这人在嚼舌根,而是……为他不平啊!   只觉揉我发丝的手微微顿了顿,又继续揉,动作轻柔细腻。   “拖儿多想了。”他一脸的无所谓,对於我的话也不放心上。   真是被他给气死了! 第259章:自古功高震主,贤臣难处      横他一眼,“我多想?那上次你去剿匪,明明是领了圣旨前去,为何没给你拨一兵一卒?”我口气也强硬起来。   “那次本就低调行事,不宜大张起鼓。”池中寒到现在还在为那皇帝说话。   “什麽大张起鼓?那里离南边境并不远,那里明明有驻守著十几万的池兵,派一、两万给你能有什麽关系?”   “你明明只是个王爷,本可不闻世事,不理朝政,可为何每日朝会之後,皇帝都必要留你下来,明则叫你帮著处理国事,却将你凉在一边,又不准你出宫?开国几百年来,可有过这等可笑之事?”   眼一暗,“拖儿,我在宫中有在做事。”   “做事?堂堂一王爷,去整理古籍,这叫做事?那是六品小吏做的事!”别以为我不懂朝政就不知知朝事!   男人改为轻拍我的背部,却未有说话。   咂咂嘴,知道自己言重了,便敛了自己的愤愤不平之气,埋头先睡。   池中寒按抚似地拍拍我的背,轻声出言说道:“我知道你是在为我不平,其实这样我倒是很欢喜。”   顿了顿,“关於朝政国事,我向来没有兴趣,只是皇上虽有文武大臣,真能掏心治国的也没有几人,若我都不帮了,谁还能帮?”   “皇帝不上我握兵权,也是为了我好,就拿此次流言来讲,如果我手握重兵,这流言一出,必成真了;如今天下都知道我手头上并无一兵一卒,即便是不懂理的人都知道,那些流言都必是虚假。”   “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   闭著眼,我就听著,当中每一个我都有理反驳的,可又不忍心驳他,便继续装睡,当作没听到。   如果那皇帝无戒备之心,无防人之意,怎会如此待他唯一的亲侄?   我不眼瞎,心也不瞎……   只是,这些话不该是我说的,既然这男人心中不觉委屈,我也就忍了。   关於前几日夜里的那一次‘不欢谈’,池中寒似乎并未放在心上,日日早出晚归,对我也是体贴入微,并无不寻常之处。   留心观察他几日,觉察不出奇怪之处,便就作罢,这头埋头忙於自己之事,我如今可是一书院之长,要忙的事何其多。   书院虽正式开业,真正正式上课的,得等到开了春。如今年关将近,大家都忙著新年之事,所以便是书院也该可以放年假。   王府过年的事务,原先都是由冷总管打理,可今年大小事宜都会先来向我汇报,才作处理。这日,说由池青城送来的竹子车队刚到城外几里处,不知怎的,三辆车便坏了二辆,大概是因为,这前一夜才下了大雪,这种不好行罢。   这头冷总管跟我汇报时问是否可以从王府派几辆车前去,因著那车队都是池青城,若这头不派车前去,他们便得派人折回去再派车,那必定耽误许多天。   我想都没想便准了,可车是拨出来,却没有领头之人,冷总管自是不能分身乏术,而府里能说上话的都忙著处理各自的事去了。那些竹子是我订的,他们也觉得马虎不得,冷无言便说要前去。   我摆了摆手,“还是我去吧!也当是给自己散散心。”   我现在这情况,虽然不宜做重活,却必要多动作,好运胎儿。这样悠哉地出一下城,倒也不是什麽大事,绯雪便随我领了两赶车的人,一同前往!   出了城之後,还有一段子的路,城外不比城里,都是铺平的石路好走,城外泥泞得很,加之刚下过雪,路更是难行,好不容易到那林子处,便见赶车的六人,都哆嗦在一起,又蹦又跳,似乎在驱冷。   见状,绯雪倒是懂得人情世故,把带来的酒袋递给那冷得脸暗红的几人,“这是暖酒,喝了暖暖身罢。”   绯雪本就长得貌美,又做了此举,那几条汉了感激又仰慕地接过,就差没以身相许。   我看绯雪一脸冰冷如常,心思开始捉摸什麽时候给她找个婆家?   “谢谢王妃娘娘,谢谢姑娘!”那些人饮了暖酒,精神也上来,笑得也诚恳,马上开始动工把坏掉的车上,把傲雪下仍是常青的竹子手搬到我们赶来的车上。   “主子,您先到这边歇会儿吧!”绯雪回过头来,见我立在旁边有出手相助的打算,赶紧出声阻止。   看了看她著急的神色,又看看这道路湿滑,自己挺著大肚子,便就作罢了,任他搀扶著退到一大树下的干杆边,倚靠著望著那些人不怕手冻地忙活著。   “大家,都不容易啊!”我不由得感叹。   绯雪接话:“这几年好多了,天下也算太平了下来,大家有活干,有饭吃有房子住,不似几年前,都是处外流难……”   听了她的话,我暗下神来。是啊,三四年前,我池国还是内忧外患,战祸四起,民不聊生。若不是我们住的那个村子够隐蔽而地势死角,想来也不能得到这麽多年的平安。   那时的池中寒,何等威风?   由一开始的领兵十万,剿内乱,平外敌,几年光景把池国衰弱的兵力扩展到八十万大军,且有十万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精兵!  凯旋班师回朝也不过是四年前之事,衰弱的池国变成如今的泱泱大国,全是他的汗马功劳!   连我这不问世事的山野村民都知道,这天下人何止不知?   所以尽管如今他手上无一兵一卒,天下人都还是敬他爱他……   可,又有谁知,堂堂的王爷,哪是表面如此倍受皇恩?   如果不是功高震主,何须拨他的权,夺他的兵?也就只有他还会相信那什麽狗屁皇帝了!   心中起想越不愤。   “主子?”绯雪的声音扰回了我的神,她一脸关心,“您怎的在磨牙?”   脸一热,总不能告诉她,我正在心里咒骂当今皇帝吧?於是便随便道个借口搪塞。   “没什麽,就是牙痒……”我再磨两下,以示自己没说慌。 第260章:途中遇到一俊美奇少年   “何人?”我话都还未讲完,便见绯雪忽然一惊,身体周围马上变得冷凛起来,瞪著林子的一处,将我护在身後。   她喝得声音虽不大,却很有力道,把那头正在搬运的工人都惊得好奇地往这边瞧。   我顺著绯雪的视线投了过去,发见堆雪的枯枝後,似乎哆嗦著躲著个人……个子似乎并不高大。   “好像……不是什麽危险之人。”我退出绯雪的背护,想上前去,还是让她给拦住了。   “主子,还是让属下去吧。”   点点头,也不与她争了。   绯雪小心翼翼地轻步过去,确认一翻之後,才转首向我:“主子,未有危险。”   得到她的话,我也踩著雪发出‘沙沙’响声,跟著走过去,透过枯树堆,看到一衣衫破烂的小男孩子,正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们,然後瑟瑟地开口:   “你、你们是来抓我的?”   大概是冷极了,说话都直哆嗦,口齿不清,好半天我才捉摸明白他一句,露出温和的笑容,我问:“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们是过路人……怎麽,有你要抓你吗?”   一听不是抓他的,这孩子才松了一口气,还是非常警惕地盯向我们,身体可能真的僵硬了,一动便不由自主地倒下去。   我一怔,便伸手过去要扶他,却叫他给狠狠地拍掉了,“别碰我!”   没想过会被如此强烈的排斥,手被打得生疼,把一旁的绯雪给惹急了,“主子,您没事吧?”然後转向雪堆上的孩子怒瞪:“你个不识好歹的死小子,小心我宰了你!”   摆摆手,“绯雪,怎的与一小孩子计较这麽多?好了,既然他无事,咱们走吧。”我看那头竹子也搬得差不多了。   “也好,咱们走吧,主子您小心点脚下滑。”绯雪小心翼翼在搀扶著我,倒真没打算跟那小孩子计较。   想了想,我又转头,把身上的真毛大衣给解下来,盖那孩子身上,“这天气冷,你这身破衣也太单薄了,放心,不会让你还的。”   说完也不管过度惊讶而一时回不过神的小孩子,我让绯雪扶著我走出小林子,回到道路上。   “主子,那可是爷特意叫人自北方为您专门找的真毛大衣,您看这天气如此寒冷,怎麽能随意脱下送给一来路不明的破孩子呢?”绯雪是真心心疼那件大意,也真心为我此举感到不值,我也只是笑笑,没说什麽。   这时,有人过来报,“都搬好了,可是起程?”   我点点头,“嗯,回程吧。”看这天色,再晚一点估计又要下雪了。   “是。”那些人领了话,便各自回车上,准备出发。   而我,也回到自己那简单的单马车,才上了车,还未来得急入内,便让人给喊停,竟然是那衣衫破烂的小孩子,他就站在两丈外,那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显得特别亮。   “这衣服,还你!”那孩子未走近,只是举了举手中的大白衣,非常有骨气。   我笑了笑,“既然已经赠於你,便是你之物,岂有收回之理?”   绯雪心疼我,已从马车里取出别的大衫为我披上,然後我笑著拉了拉大衣,冲那小孩子说:“你看,我还有别的衣,不在意多一件或少一件。”   那小孩子看我没有收回之衣,狠狠地咬了唇,好半响才又开口,语气却没先前的强硬,吱唔得有些不自然:“你……你买我回去吧!我可服侍你,让你舒服。”   他话一出,震惊的不只是我,把听到的人都惊傻眼了,这麽大胆的话,也敢如此光明正大言明,就是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几分。   “……你、你说什麽?”我怀疑自己耳背,听出幻觉来了。   小孩子脾气一拧,毫不犹豫又道:“你买我回去,我学过玉房之术,能好好地服侍你,而且……我并不贵,我身上还有卖身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傻傻地愣在那里,是什麽样的环境下,能让这麽小的一个孩子将这些折辱之事说得如此无廉耻?   见我蹙了眉,那孩子以为我在犹豫,有了些著急,加重语气,自地上捧起两掌雪,也不怕冻,直接就在自己那脏兮兮的小脸上磨擦,没一会那张被冷得通红的小脸映入众人眼帘,众人抽气声传来。   连我自己都听闻到自己的抽气声。   这孩子,长得极为精致,倒不说美得叫人窒息,而是那种不染俗世的纯洁气质在那精美的脸上,叫人不由得误以为是观音童子下凡。   活脱脱就一俊美少年。   “我长得还可以,是不是?你不买我,你会後悔。”那少年一双大眼就盯著我,说得笃定,却能感觉到他的不安。   深吸一口气,我傻怔住不止他的容貌,而又是他的容貌。   这一张脸,太过面熟了!   明明就跟池中寒那张绝美的脸有八分相似!   “你、你姓什麽?叫什麽?”我觉得自己蹲在马车板上,都有些不稳了,觉得很多东西,一下子就冲进脑里,难以理清。   不过,我倒也没有怀疑这就是池中寒的私生子……再怎麽说,池中寒也生不出这麽大的孩子吧?   少年一顿,只回答了:“我叫麒麟,没有姓。”   “麒麟……”驽马焉敢并麒麟……“好名字啊!”我不由得感叹,可这天下,有几个人敢唤这个名字?有谁唤得起这个名字?   无力地摆了摆手,我便入了马车,绯雪懂我的意思,便在车头唤:“还愣著做什麽?我家主子让你快上来。”   结果,那少年比想的还要强,死活不肯上我的马车,而是坐到後面的拉货车上,随著一道回王府。   瞪著王府那尊贵霸气的牌匾,那少年竟然脸露为难犹豫之色,我转头身看他,“怎麽了?”   被我一问,他有些痴地望向我,手抬得不高地指了指那牌匾,“上面写著【王府】二字。”  “我知道,虽然我这人肚子里没什麽墨水,但这二字还是认得。”我只是在讲实话,并无调侃他的意思。 第261章:与众不同的少年,名叫麒麟      少年脸一变,“你是王府里什麽人?”   这回,我用奇怪的眼光看他,“怎麽,你跟王府的什麽人有仇?”   便见少年一跺脚,狠狠地瞪我一眼,“谁跟这里头的人有仇了?你别胡说!”然後也不管谁是主谁是客,大步往里头就走。   门卫看著那少年,有些犹豫要不要拦,得到我使眼色後也装作未看见,任其直渠而入。   回到【寒轩】,我让冷无言带那少年去梳洗一番,再送些食物过去,让他累了就先在轩的另一头偏屋里睡便是了。   我这也才梳洗一番出来,还未来得急进膳,便看见那少年笔直地立在外屋了,一双大眼十分有神地盯著我。   奇怪地看著他,“怎麽这麽快过来了?我并不急著要寻问你什麽,你可先食饱,休息够了,再来与我商量你去留之事。”   我边言边坐在了我那大软椅上,绯雪给我送来热香茶,还摆了几道新出炉的点心供我食用。   少年瞪著我好半响才开口:“你不打算留我吗?”那是质问的口气。   挑眉,“我无兴趣养侍童。”我这倒是真心话,连女子我都不会有兴趣,更何况是个少年?   再说,若让池中寒那个狂男人知道我养娈童,不灭了我才怪。   少年听罢,狠狠地瞪我一眼:“那你带我回来做何?”   我也瞥也,倒是不介意他的无礼,“不是你要跟我回来的吗?既然你目的已经达到,何不乖乖地住下,非要当个娈童才舒服?”   这小孩子的想思我完全不理解。   被我如此直白地言明,少年这才垂眸,“我不想欠你什麽,谁也不想欠。”   我看他,这少年看著也不过十三四岁,便如此倔强有自己的原则,我都怀疑他在什麽环境下长成。   “你生来这个世间,注定是要欠某些人什麽,并非是你不想便不欠。”比如父母,比如爱人,比如朋友,比如孩儿女……   不知是不是觉得我的话有理,少年微蹙了眉咬起指甲,我看著也不出声,捏起一块点心往嘴里送,食得倒是很香。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忽然,这少年不太确定地开了声,跳跃性地问了别的问题。   顺著他的视线,我也看了看自己没穿大袍而包不住的大肚子,觉得他如此问倒也是情理之中。   “我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怎麽了?”   “那……你是王爷?”少年继续不确定地问。   摇摇首,“不,我不是王爷,我是王妃,寒凤妃,听过了吗?”虽然觉得这小孩子不知道也太正常,还是忍不住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王妃……”看来这少年受的刺激不小,整个人都傻怔在那儿,嚼著‘王妃’二字一直回不过神来。   等我把一小盘点心用完了,这才算回神,张嘴著好半响才说出一句:“……那,你是嫁给身为男人的王爷?”   我又笑了,“既然是王爷,自然是男人。”不忍心看他崩溃,我换了话题:“对了,你的名字是怎麽来的?怎会没姓?今年多大了?”   少年的思维似乎转得也有些不清了,听我问话便答:“我过年便十五了,没有姓,那群老秃驴说,捡我时,我脖子上就挂著‘麒麟’二字,於是便是我的名字了。”   “老秃驴?养父母吗?”怎麽会有如此奇怪的称呼?   “算是吧,我在有一群老不死的和尚庙里长大。”   “哦……”我了然地点点首,算是大至知道了些,至於细节也就算了,打破沙锅问到底并不是我的作风。   “拖儿,听说你又带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就在二人沉默之时,从外远处便传来那低沈熟悉入骨的声音,当我抬眼时,人已闪到我的眼前,一下子便调了位置,搂我入怀坐。   “今天怎麽回来得这麽早?”我任他搂著坐他那舒服的双腿上,也不觉得有个外人少年而不自在。   “没什麽事做便提早回来。”池中寒亲我一口,才看向前方站著不动的少年,当看到少年那模样时,那脸色也未见有什麽变化。   倒是少年瞪大一双眼,好半响才一跺脚,怒瞪著我们……应该是瞪著池中寒?   “你、你干什麽抱他?快放开他!”我以为少年会震惊这世上怎会有人与他长得如此相像,谁知他竟然冒出的却是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倒是叫我懵住了。   听了少年指著手过来质问,我瞠目结舌之时,看到池中寒只不过挑一下眉,悠然地回道:“本王的王妃,为何抱不得?”   被这样反问,少年又怔了怔,可马上又跳脚:“不准你抱他!他已经买了我,怎麽可以让你随便抱?!”   被少年这麽跳脚叫道,池中寒没反应,我倒是一脸的惊奇看著少年,“……你没记错,的确是我买了你,而非你买我。”所以,这里理应是我说‘不’这个字的吧?   怎麽觉得这少年的理解并非如此呢?   少年不管,非常霸道蛮横:“我不管!你既然买了我,就不可以让别人随便碰你抱你!”   我好笑了,“这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王妃,我不让他抱,让谁抱?”   被问得哑口无言,少年狠狠地瞪著一双眼,白齿咬著那朱唇,模样倒是委屈得叫人心悯的。   “带下去,少来这里碍眼。”   搂我的男人倒是回过神来了,厌恶地摆了摆手,似乎在赶苍蝇。   少年本就心高气傲,被这麽一赶噌就怒了,瞪著搂我的池中寒:“你别在那里得意,等我有能力就把他买回去,到时只有我可以抱他!”   池中寒一听便怒了,手一挥便把人扫到一丈以外,那少年当场吐了一口鲜血,“别来找死。”他冷冷地丢下一句。  惊得我这回可没傻住,挣扎著想下地,“寒,你出手太重,放我下来看看他有没有事……”   “别动。”池中寒的声音还是冰冷无感情,生生把我给吓怔住了。 第262章:麒麟的身世与池中寒家族的过去   看著他有些不寻常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疼难受,才转身门外,“绯雪,你把麒麟扶回偏屋,再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如果重了便去找大夫来。”   屋里瞬间便多个人,毕恭毕敬地一垂首,“是。”   看著人被带走了,我才回神看著搂我的男人,我张口想说些什麽,却让他一下子便堵住。   一通深吻,二人气喘吁吁之後,他才松开我,我迷离著一双眼,轻唤著:“寒……”   池中寒把脸埋在我的脖间,也不说话。   垂了眸,我搂过男人的腰,像是安慰似的,轻轻地拍著他强有力的背,语气缓和地开声:“你出手,并非因为麒麟所说的话,而是他那张与你长得相像的脸吗?”   便觉搂著我的身体微微一顿,又松软回来,那骇人的戾气全无,显得有些无力,“拖儿是怎麽看出来的?”   “你是我夫君,我看不出来才奇怪。”我说。   然後,池中寒松开我,徐徐道来──“一直没告诉你,祖帝上,也就是我父王的爷爷还有个兄弟,他膝下也只有一子,庸庸碌碌一生,却得了一子,十分聪明了得,文韬武略,才貌双全……可是搞了叛变,留了遗孤被封贤王。他自小聪慧过人,且又比当今皇上年长,而我父王是个爱闲云野鹤之人,朝政之事他向来不管,所以,许多人都很看重贤王。只是未曾想,他父王竟然企图谋朝篡位,被……”   “先帝仁君,未有殃及贤王,却也使当今皇上与贤王私下有了敌对的矛盾。不过,贤王十六岁那年,便离开池都城,销声匿迹起来。”   “可,当朝有许多是支持贤王,一直以为是当今皇上用了诡计阴谋迫害当年的贤王,於是朝上朝下,便慢慢崛起‘护贤军’。”   “当年,杀害我父王母妃的,便是……护贤军。”   说到这里,那无波澜的紫眸,多了层悲伤与仇恨──   那是我永远也无法泯灭的东西。   伸出双手圈过著男人的腰,我什麽话也未有说,也不知道该在这此刻说些什麽,唯有紧紧地抱著他,让他知道我的心疼。   拍拍我的背,池中寒原比我想的要坚强,他马上便敛起那些负面情绪,“所以,第一眼见到那小鬼时,我便知道,那是贤王的种。”   “……也许,当年杀害老王爷与王妃之事,贤王是不知道呢?”我试图说些什麽,既然称得上贤,应该就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辈吧?   池中寒只是紧紧地抱著我,不再说话。   麒麟见过池中寒,还被打伤之後,似乎不只是在发呆或害怕,他在思索许多事与可能性,比如现在见到我,第一句便是:“我与王府有什麽关系?”   我挑个座位坐下来,看著床上气色不太好的少年,这人倒是心思缜密,一夜间便让他想到什麽。   笑了笑:“那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世,还有你所知道的。”他不说,我也不能完全能笃定。   麒麟垂了眸,“我没什麽好说的,上次也讲过,我是被一群老和尚捡到收养,我身上除了刻有我名字的玉牌之外,什麽也没有;一年前我才离开那破庙,下山不到半年被卖进窑子,进行了服侍训练,学习侍候男人的玉房之术。”   说著便转头看我,脸上竟然笑得妩媚和暧昧,“所以你买我回来一定不亏,我会玉房之术,便还是处子之身,那里的死老鸨子说了,处子之身留著卖第一次,能赚非常多钱,却不知我偷回自己的卖身契跑了,哼!”   我的额筋抽了几下,白他一眼,语气有些无奈:“我希望你不要把你会玉房术之事随便挂在口中。”那不是什麽值得得意之事。   “我知道,这样很下贱,对不对?”少年轻蔑似的看我一眼,“我本就下贱,有什麽好遮掩!”   被这少年说得我开始头疼,不执著这话题,“你不是想知道你与王府的关系吗?我们猜想,你可能是贤王的遗孤。”   “贤王?”少年一挑眉,似乎是知道这贤王,“那个忠贞爱民爱国的贤廉王?”   换个坐姿,“你倒是知道得挺多的,依你这个年纪通常不会知道这些旧事。”那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少年也不觉自得,“在破庙里,那些老和尚整天逼著我学王家之事,说什麽我不是个普通人,要学识渊博,知道区区一贤王之事又有什麽奇怪。”   不禁横他一眼,“那不是区区一贤王,那是你父王。”   这少年怎的就如此叛逆?真是苦了教他养他的那些和尚。   “我父王?如果真是我父王因何会生下我却不管我?即便是死,也得告诉我是谁,我来自哪里,可他说过吗?”   有些吓一跳,不知道这少年如此……憎恨丢弃他的亲人,我敛了眸,“至少,他是有苦衷,你不能理解你的亲人,我也无话可说。”   缓缓地起身,“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麽了,你好好养伤。”想了想,“王爷打伤你,我代他向你赔不是,你莫要记恨於他。”   少年的脸变了又变,最後也不知是平静还是深沉,“你……很爱那个冰山男人?”   冰山男人?我一下子回不过神来,想到他厌恶的表情,我方知道他指的是平时冷漠的池中寒。   笑了笑。“爱吧,至少没有他不行。”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与一小孩子谈自己爱与不爱有何用,只是这麽诚实地答上来了。   少年握紧了拳头,好半响才有些无力地放松,“你……我以後一定比那冰山男人要长得出色,到时你也会爱我的!”   望著那床上脸色难看少年的信誓旦旦,我只是觉得好笑,不置可否。   不过,从此我们的餐桌上便多个少年,一个总是一脸不服气的俊美少年。看著他,我总会想,池中寒年少时,是不是也如此模样?   有一次听了我的疑问,池中寒嗤之以鼻,“为夫才不会如此那般幼稚。” 第263章:新年新气象,好年第一天便开始   我瞥一眼这满是不屑的男人,心里觉得好笑,这模样跟麒麟藐视人时一模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年关最後一天,雪意外地停了,虽然处处都堆满积雪,却也是个放晴的好天气,家家户户都贴满了大红联,街上小巷都热闹得紧。   王府也不例外,家里来了许多的客人,都是提前送礼来的。   入夜之後,满城都在放绚烂的烟花,处处美得不似人间。麒麟还是个孩子,在庭里放起烟花就笑个不停,   池中寒搂著我站在院廊上,看著一帮下人陪著麒麟在那儿玩,我的笑容一直都没有下去,“等咱们的孩子出世长大,也能这样看著他玩儿。”   池中寒听了我的话,也是笑著,“我更希望能这样搂著你度过每一年的年关,一生一世。”   把头埋在他的怀中,脸热热的,我笑著看著麒麟,不再说话。   忽然想到什麽,抬首看搂我的男人,“寒,我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见我不寻常的脸色,他问。   “我带麒麟入城时,并没有见他容貌有变化,也没有‘脱胎换骨’那惨痛的经历。”   池中寒一懵,若有所思的把视线投向麒麟,自喃:“没可能的。”   如此相像,也必是有血缘关系,除了是贤王之後,我也觉得不可能只是巧合,只是这几百年的族诅咒怎麽一回事?时灵时不灵?   “会不会是……还未到年纪,所以还未出现症状?”我设想。   “当年哟儿出城,那时才八岁,已经出现改容状,所以当年那些暗杀之人才一时分不清变了容貌的哟儿是真的郡主,我想这与年龄无关。”池中寒打消我的设想。   “那,也许是因为他自小生长在离都城千里之外,所以没有染上这诅咒?”我继续弃而不舍。   池中寒低头看了看我,又抬首望庭院中玩得不亦乐乎的麒麟,“……或许吧。”他似乎也搞不懂。   第二日便是新年了。   这天一大早,池中寒便带著我入宫,一一给皇上、皇后、皇太后行了通礼。皇太后第一次见到怀孕的我,看著我鼓鼓的肚子,即便事先就知道,还是一阵的惊奇。一雍容华贵的老婆子还一惊一乍地要摸摸我的肚子,逗得一起的一群妃子与亲戚小姐和公主们都挺欢乐的。   池中寒後来趁著闲,在我耳边告诉我,皇太后一直都是母仪天下,十分端庄正色,大家夥还是头一回见到笑成孩子似的皇太后,所以都惊奇得很。   不知是不是这也是原因之一,总觉得这些女子们对我没以前那麽尖锐,就是不喜也不会出言嘲讽,倒叫我心安不少。   “来来,给皇儿发个利市,再给未出息的小皇儿一个,求个大吉大利、事事畅顺。”皇太后高兴,拿著火红的封包,一个塞给我,一个塞在我肚衣的兜上,算是给我肚里的孩子。   我笑得很开心,“谢谢皇太后!”这可是特重的福气呢!   大概是因为我高兴,一直笑眯眯的,池中寒的脸色也一直都好,所以平时怕他的後宫娘娘或戚小姐们这会儿不怕他了,便围著他聊事,倒是把堂堂的国君给凉在一边去。   我对这皇帝有意见,所以非常不待见,也就装全没看到,任皇太后笑呵呵地拉著我问一些关於孩子之事。   “虽说,在书上倒是见过记载男儿生孕之事,可这真正见到了,还真叫人呼奇啊!这天下事,果真是无奇不好啊!”皇太后也是个有卓见之人,不像一些无知妇孺那般迂腐。   “不过,听说生产得……可害怕?”大概是觉得大年一的,不能说些不吉利的话,皇太后的话说得有些保留。   我笑著摇摇首,“不害怕,倒是很紧张。”   “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食过皇家午宴才离宫,回到王府。王府的人都准备好了,我拿著让绯雪准备好的利市,坐在堂上,一个人一个人地发派,大家估计是第一年亲自拿到由主子发派的红包,都笑呵呵的傻乐著。   事後绯雪跟我说,那些下人与各轩的掌事拿了红包回去拆,都乐傻了,都说还是王妃娘娘宅心仁厚,温和大方。   我瞥一眼对於我做法没有反对,还一直纵容的池中寒,笑了笑,“他们该谢的是他们的王爷才对,钱财又不是我的。”明明是王府的。   绯雪收著红包,似乎没什麽兴趣,听了我的话倒是笑了,“您是王妃,便是府里的半个主人,谢您跟谢王爷还不是一回事?”   听出她话里有些暧昧的调侃,我脸红起来,横她一眼,倒是池中寒听得很高兴,说著“绯雪跟著拖儿两年,变得更灵通了。”   “何止灵通啊?都觉得跟老油条似的。”我横一眼这一主一仆,觉得被调侃太失面子了。   二人一愣,不约而同地开口:“什麽是老油条?”   一懵,才想起这是民间百姓的话,这二人不知也是正常,便笑盈盈地不给答上,这二人一人瞪我,一人慎我,我却笑得好生得意,心情更是舒畅了。   第一年的第一天,大家最高兴的不过是上大街,人挤人,看烟花。   我肚子太大,出去人挤人也不太好,池中寒见我遗憾,很是心疼:“明年,我再陪你去,可好?”   知道他心疼我,心里再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一把拉起池中寒的手,勾住他的小指,非常孩子气地抬首看他:“嗯,好!我们约定明年。”   只是,这个时候的我,又怎会料到未来之事?   对於我这小孩子般的举动,池中寒也只眼里充满著溺爱,随我去了。   本是喜喜庆庆的好日子,没安静了下,便有人风风火火地冲来,一把抱著我嚷嚷:“我的儿啊!你阿爹我被个死小孩子欺负了!”   “……”我一头雾水,池中寒脸一黑,将人从我怀里拉开丢到一边,“岳父大人,你这样会压坏拖儿肚里的孩儿。” 第264章:阿爹与迎月在大年一里闹了矛盾      一愣,满脸难过的阿爹这才反应过来,歉意地瞧瞧我的肚子,然後上前来摸摸:“孙儿啊,不痛不痛,爷爷不是有意,你别生气啊!”   有些无奈地看著阿爹在那里哄得挺像一回事的,便问:“阿爹,你刚才说谁欺负你了?”   在我记忆里,只有阿爹欺负人,这天下也没几个人欺负得了他。   听到我问话,阿爹这又才想起冲来找我的委屈伤心事,马上就苦下脸来哀嚎:“小拖啊,你阿爹我真是可怜啊……”   被他嚎了半天,糊糊涂涂才听个明白。原来昨儿夜,阿爹与迎月跟我们一同吃了团圆饭之後回去,估计是与池中寒喝得有些高了,一回去就压著阿爹乱亲了一通,末了还动手动脚不说,开始‘善解人衣’了起来,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於是阿爹气得把迷糊中的迎月踹到一边,拎起包袱就要离开。   这下好了,迎月知道事情闹大了,一脸恐惧地追出去,生怕人就这样走掉。阿爹於心不忍,见这人还穿著单衣,一脸苍白地求著自己,说自己错了,让他原谅一次……   阿爹最後狠不下心,便没走成。   本来这事就算这样过了,谁知今天大年一的,阿爹说要出去挤人,说外头热闹好玩。拗不过他,迎月便陪著阿爹出门了,不曾想没走一盏茶时间,迎月便撞见几个熟人,当中还有个美得跟迎月不相上下的女人!   阿爹本就是个心实之人,看到喜欢的就笑脸对著,看到不喜欢的就摆脸上写著:我讨厌你。   那迎月的友人,阿爹摆明不喜欢,迎月又不能拂了对方的意,便几人到一处酒楼雅间算是叙一叙,席间阿爹几次与那美女发生不愉快的口角,本来想著迎月该是站在自己一方,谁知迎月不但不为自己说话,还帮著外人说自己怎麽跟个孩子似的。   於是,阿爹气得不但掀了人家的桌子,还把雅间都给毁了,一跺脚便跑了,想想大过年的没地方可去,只好跑来我这里诉苦来了。   “……呜!小拖啊,你阿爹被人欺负了!“   阿爹还不忘再过来蹭我,说得好生委屈。我转头看了一眼池中寒,挑了下眉,完全不置可否,根本不感兴趣,若此人不是我阿爹,我真怀疑他会直接把人丢出府。   无声地叹口气,把阿爹拉坐好,语重心长:“阿爹啊,虽然平时你欺负人我也能不管就不管,都睁只眼,闭只眼。但那好歹是迎月的友人,迎月生意做得那麽大,总该给他留点面子吧?你这样生生拂了他的脸面,这叫他往後在他人面前挂得住脸?”   我的话是有理的,阿爹听了自然也是懂得,於是垂了眸,知道自己错了,但不知道有没有在反省。   “可……那死小子也不能当著外人的面那样对我呀!”想来想去,阿爹还是恼著。   我额筋抽了两下,“那你想他当时怎麽做?由著你讥讽人家美女了?”   “什麽讥讽?那女人本来就是妖得跟青楼女子似的,还不让人说!”阿爹不服气,瞪大一双凤眼。   我嗤笑一声,“那女子本就是青楼女子,您何必要再三提醒人家?再说,我阿爹可是向来不管他人是青楼女子还是倌楼小倌,都一视仁,怎麽这次就专门针对人家出身不好来讥讽了?”   我带著责备的话,说得阿爹脸红脖粗,却又无力反驳,坐那儿垂著眸自己生著闷气。   “而且,这大过年的,您也不好好消停、消停,虽然我知道你最近待在迎月馆憋得无聊,但也不是这麽个闹法啊!”   见阿爹还是不说话,我看了看池中寒,又转回头继续道:“如果,你在那儿待不下去,就来王府住吧,王府住不惯,就到江湖上再兜几圈,跟您以往那样,我还是安心的,不会强留著让你在都城闷得慌。”   阿爹那生性不羁,无忧无虑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能在迎月馆憋那麽久,已经很出奇了,这会儿想走又不走的,倒是叫我奇怪了。   看他一眼,莫不是他真舍不得那长得很妖孽的迎月?   “……阿爹,您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舍不得离开迎月馆?或者说,是舍不下那迎月,才如此为难,专门给他找茬好让他赶你走?”   一听我的话,阿爹暴跳如雷,“谁、谁说我舍不得那死小子了?!胡扯!”吼完转身就要跃走,让我一把给拽住。   “哎,阿爹您别急著走啊!你若就这麽走了,一会迎月来向我要人,我怎麽办?”看迎月那态度,怎麽可能因阿爹闹一下就轻易放人?那他也不用白寻了十多年了。   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了,一旁的池中寒黑著脸冷冷地来一句:“我王府成了市集了?由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生气不是没道理,这【寒轩】平日里,就是下人都是千挑万选才可以入来侍候,最近可真是什麽人都可以进入──而且,原因都只是因为我。   冲进来的迎月完全没听到似的,一脸著急地看向一边不理他的阿爹,眼里尽是哀求。   “祁倾……”   “这,迎老板,阿爹已经不生气了,你领回去吧。”我出声,怕一会池中寒真恼起来事情就越闹越大了。   一听,阿爹又跳脚了:“谁说我不生气了?!”狠狠地瞪向我:“还有,什麽叫‘领回去’?!小拖就这麽急著把阿爹赶走?”   我这不是好心麽?   迎月不管阿爹怎麽跳脚,把人搂在怀里也不管阿爹出手有多重,皱著眉忍著,然後转向我们时,又是那阴柔的模样,带著一惯的冰冷,眼里却比以往多了几份真诚,点点首,“有劳了。”   我回以含首,目送他们离开,也不出手相救在那里喊救命的阿爹。   池中寒这才过来搂著我,“不知岳父大人这是为何。”他似乎看得很无力。 第265章:麒麟新生入学办理      我笑了笑,“阿爹进步不少了,以他的能力区区一个迎月自然是拦不住他。他这是不舍得放下,可拿起来又棘手,所以正是叛逆期呢!”   “呵。”池中寒轻笑,“怎麽觉得拖儿变坏了。”   我抬首横他一眼,“我哪里是变坏了?若阿爹对迎月完全没有兴趣,我自是不会帮著迎月。现在,说直了,我也不过是在为阿爹打算罢了。”   只觉搂我的手,紧了紧,“虽然那是岳父大人,亦是你亲爹,但你如此为他著想,我不免还是有些吃味。”   脸一红,不明这男人怎的能认真著一脸说著这些叫人脸红心跳的话,好半响才应一句:“……也不是……除了阿爹,我不也为你著想打算麽?”   男人,只回了一句:“我知道。”   我为他做的,为他打算的,他自然是知道。   麒麟这段日子在王府玩得很高兴,除了不太理池中寒之後,倒是很安份,跟一般的孩子差不多,偶尔犯一下错误,让我瞪几眼就过去了。   眼看过了年,春天要来了。   书院那边也差不多放完假,快是新生入院的时候了,我捉摸著把他送到书院里去教教,有些同年纪的人,这孩子也才会过得正常些。   於是,这天晚膳,饭桌上也只有我们三人,我吃了几口便问他:“麒麟,想不想到书院念书?”   被我问话,麒麟抬眼看我,眼里闪过很多东西,最後有些难过,“小拖要赶我走麽?”   “啪!”一边的池中寒一筷子敲在还满脸难过的麒麟的头上,“小拖可是你唤的,要麽唤王妃娘娘,要麽唤王嫂。”池中寒冷冷地瞥他。   估计这一下是打疼了,麒麟咬牙切齿,不服地瞪著打他之人,可又有些畏惧,似乎是敢怒不敢言,模样可爱得紧。   “好了,你别动不动就打他了,而且打在头上,若变傻,怎麽办?”我出言相劝,然後笑了笑,“麒麟别多想,你如今是寒的堂弟,也算是个小王爷了,我还能赶你走不成?”   见他脸色缓和了些,我又言道:“只是,你先前学的东西不齐全亦不全面,我只是想著新开座书院,你去那儿就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小子双眼一亮,“你说是你开的书院?”   点点首,“是啊!我可是凤麟书院的院长呢,虽然只是挂名。”我笑了。   听到这里,小子又有些走神了,“……凤麟书院……这不就是我们二人的名字麽?!”小子突然又是一兴,高兴地叫起来,“我们果然是天生的一……啊呀!”话还没说完,又被打了一下,疼得他眼眶都红了,眼看都要落泪了。   打他之人也不心软,脸色极差地来一句:“明日就把书院改名。”   听得我一愣之时,池中寒又改口:“不对,是你这小子改名。”   麒麟捂著脑袋,很不服气地瞪回去,又怕又恼,“不改!怎麽都不改!”   “改不改由不得你。”   “哼!就是不改!“   “……”看著这一大一小,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在吵架,颇有趣,於是我也不拦了,笑眯眯地支著桌著,饭也不食了,就看著二人继续逗趣。   最後,麒麟自然是没改成名,我也没让池中寒把书院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字给改了,这事最後就不了了之。   不过,正式上课那日,我还是亲自带著麒麟到书院报到,麒麟的出现,让那些老师与管事的们都不禁称赞:“院长家人不愧都是人中龙凤啊!”   我让麒麟跟我姓凤,所以这些人都以为麒麟是我的弟弟。   一听别人这麽夸,麒麟怒著一张小脸:“谁说是龙凤了?我是麒麟!”   听罢,说话称赞的人有些尴尬,我也不好当面指责麒麟,便赶著笑笑之後,拉著人就走开了。   走了好些距离,我才不满地瞪了麒麟一眼,也不说话,他虽然不知错,却知道我在为他刚才的话在生气,於是也没敢那麽傲慢了,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垂了首。   来到新生注册的地方,便见排许多的学生与家长,这些都是今年才来的新生,因为年关前的三百来学生都早已入册登记过了,已直接上学堂。   望著长龙人队,我拉过一边的管理问:“这麽多人,今日入夜前登记得完吗?”   那管理也忙,一下子被拉过来还没发现是我,刚要发火,一见到是我之後,马上恭恭敬敬,“回院长,看这情况,很难完成了。今日来的许多都是城外的学生,有的还是千里迢迢而来,要登记起来就得查资料是否属实,所以会耽搁些时间。又加上,老师与管理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忙不过来。”   是啊,目前也就二十来位老师与管理,看这学生,得有好几百人吧?   动了动脑,我又问:“年关前的学员,今日都有来吗?”   “有的,都各自入学堂了,只是未有老师得空去授课。”管理员回答。   我点点头,让他领我到学堂去,然後让他将两副院院长唤来。   先前三百多的学生,都是本城的,一会放学课,他们倒是可以回家中食饭了,可今日新入学的那些外地学就不行了,如果今晚处理不完,他们估计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先前的三百多学生是认得我的,我挑了一十五到十八岁的学生学堂入去,一见我入学堂,原本懒懒散散的学生,个个都坐得笔直,双目有神地瞪著我,也瞪著我身边的麒麟。   我朝大家笑笑,“大家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下方的人齐道:“院长好──”   “是这样的,今日新开学,外头有许多你们的学弟,他们都来自全国各地,千里迢迢而来都不容易,所以我想请大家帮个忙。”   我说著,下方的学生也在听,“这一班里头,有五十位学生,是吧?”我目测是有五十名左右。   “大家都是念过书的,懂得礼义廉耻,也懂得助人以助已的道理──” 第266章:千万百姓里总有千万的故事      我也不多说什麽,就是想大家一会帮著各位老师,安排登记好那些新学员,大家可愿意?”   话一落,下方都似炸开了锅似的,都交头接耳,似乎我提的是什麽天方夜谭。要知道,这种事学生怎麽能做?那可就等於‘越权干涉’了。   不过,我这里不兴这一套。   “这并不是什麽特大事情,大家不必如此惶恐,也就是想让大家对新来的学弟们有实步了解,以及我也想看看你们在这件事上,处事的能力。”   於是,下方的人不再言论,而是直直地盯著我,等著我把话说完。   当我开始说到第二班时,那两逼院长才有些气喘吁吁地赶来,我朝他知含首笑笑,并没有责怪之意,没办法,这书院太大了。   二人了解我的安排之後,也只是皱了皱眉想一会,便同意了,然後分头去让这两班年长些的学员,一百来人把出桌椅到外头的空场,把外头一些的人都引一大部分过来这边作登记。   多了一百个登记处,那二十来个老师这才清空下来,含笑著看著有序的学生队伍,似乎很是满意。   这头得空了,我拉著麒麟也登记过了,便往回走,还没到院门,就见一妇人前拖後带著几个孩子,排在随後。   我只是朝那里多看了几眼,本想收到视线,却见那妇人竟然往地倒下去,我心一急,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礼数,在她落地前生生地接住了。   那妇人面黄饥瘦,一看就是饿晕的,别的老师也看到了,马上就跑过来,帮著搀扶把妇人送到最近的一厢房里躺下。   也好在这里离住的厢房只有一门之隔。   望著床上那妇人,我不禁问她的几个孩子,“你们娘亲平日不吃饭的吗?”怎麽能有人饿晕过去?还是在我的书院里头。   这,太不像话了。   四个孩子也都懂事,虽然急,却不闹。被我一问,最大那个有些平淡地开口:“我们家很穷,所以娘亲才决定带我们来都城,至少我若能入书院,就能不饿死,她也可以少一份负担。”   那孩子看看床上妇人,眼里有许多不该是他这个处纪该有的东西,“我们大年二就来了,一路走来,没多少盘缠,沿路能捡的就捡,没捡的就对,总之在三天前赶到这里,在院外的檐下守了三天这里才开门。”   “……”听得我与老师们心中纠结。   这是我们能见的一种情况,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有更多更惨、更可怜的?   “你们……阿爹呢?”我喃著问。   “死了,三四年前饿死了。”   “……”我不再问,怕越问心里会越难受,便让老师去弄些稀食了,看了一眼跟著女人的四个孩子同样面黄肌瘦的,我又多加一句:“多找些吃的来罢。”   被我吩咐出去的老师也看了眼那几个孩子,会意地点点头便去了。   我给妇人度些真气,从身上掏出一瓶子,取出一白丸,麒麟一见便急了,连忙上来阻止,“这是你保命用的,怎可以随便给他人服用?”   我对他笑笑,“这只是备用之药,这会儿谁急便谁用。”说著也不顾他,便捏著女人的下巴让她咽下了。   不久,那妇人便幽幽转醒,一瞧见我,那沧桑的双眼里带著茫然,“……难道我这是上了天堂?所以才看到仙人……”   也不顾妇人那没头没脑的自喃,旁边小最的孩子扑了过去,唤著:“阿娘!”   这下,妇人才清醒过来,“妞儿?”然後转头看到床边还站著她另外几个孩子,这才安心。   又想起什麽,著急地朝个头最大的一个大声说道:“阿大,怎麽在这里?快去排队,不然一会入不了学怎麽办?”   “阿娘……”我看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正为难地看向我,不知该怎麽接他娘的话。   “……”这会儿,那妇人才发现我,这一眼不打紧,一看竟一拍自己的大腿,“哎呀!我说我不是在做梦吧?果然是看到仙人了!”   “……”我一脸黑线,好不容易出声:“这位夫人,我目前还只是个人,你刚才在外堂晕撅过去了,我让人将你扶过来。”   “……哦,原来是人啊?还是好人……”那妇人有些迷糊了,垂了眼不知在那里嘀咕什麽。   於是,我又问:“你来学院排队,是要让你的孩子入学麽?”   一提起入学之事,那妇人又急了,“可不是,我们前两天就到了,可是一直没开院,就在外头等了两日,今日好不容易进来了,这队还真长……”   “这,你们打哪儿来?是这唤阿大的要入学吗?”我问得温和,也关心。   那妇人看了我半响,以为我是老师,便好声诚恳:“这位老师啊!我确是带孩子来入学。年前不是有发榜吗?村里人都知道了,说都城里有大学院收学生,就算没学费也可以入学,都说是骗人的。我这不是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就跑来了麽?好在我年二就带著孩子赶来了,不然真错过了……我这大儿有十二岁了,老师您说他是可以入学的吧?”   我被那妇人抓著手臂,也不在意,笑了笑。“自然是可以的,满了十岁,有证明的孩子都可以来我们学院,关於学费一事,我们学院有许多补助与证策,不会让孩子念不成书的。”   “有的有的!我年前就让村里的村长给我阿大出了证明,他们虽然都反对,可还是给我们出了,喏喏,在这儿呢!”妇人从包里翻了一下,便找出来了,“我可好生揣著,就怕弄丢了。”   我接过看了一看,这阿大姓锺,名锺进,也就刚十一岁过。   “嗯,有了这证明,这孩子可以先入学,学费这些都是有对策的,没有可以先不交。”   得到我的话,那妇人才安心,“有您这话我就安心了,刚来时我们在外头看,觉得这麽气派的学院呢,肯定是进不来的……没想到守了两日,竟然可以进来了,真好,真好啊!” 第267章:书院老师不够,我作为代课夫子      不知为什麽,看著这麽朴实的村里妇人,心里阵阵的难受。   “阿大,来来,快拜见老师!”妇人从床上起来,拉著她的大儿子硬要给我拜,我示意边上的老师给阻止。   “咱们在这大城里也没亲没故,就指望老师以後能多多关照一下我们阿大。”那妇人不肯,硬要他儿比给我跪拜三下,才安心些。   找食物的老师送来,我交告待著他们,好生安排妇人那要入学的孩子,那妇人感激著这个,又感激著那个,说这麽香的粥她头一次吃到,落著泪不肯吃,都让给她的孩子们吃。   看著这一幕,我一阵心酸。   “吃吧,这是食堂的饭菜,学生都是可以食用,学生的家长亦可免费食用,不收费。”我忍不住,好声劝她。   得到我的话,那妇人一脸感慨,“这、这真的呀?这书院可真是好啊!果然没来错呢!村里人都说那是骗人!”   见她狼吞虎咽起来,我也会意,便想离开,却听她边食边喃:“……唉,本来以为要在这城里饿死了,却没想到还真能遇上这麽好的书院──”然後不忘转向她大儿子,“阿大啊,你要争气啊,不然惹恼老师先生把你赶出去到时阿娘就不要你这儿子了啊,知道吗?”   “知道。”那阿大似乎很内向,一板一眼,不怎麽活泼灵光。   带著麒麟离开之後,心有所思起来。   麒麟虽然今年算起来是十五个,不知是不是先前食得不好的缘故,看起来显小了,这会儿跟我走在路上,还要我牵著才肯走。   春了,可才下场瑞雪,地上原先没化的雪又堆了几分,踩在上面,‘沙沙吱吱’地响。   “小拖在想那个妇人的事?”麒麟念的书还是不少的,过去一年里的遭遇也让他学会了看人脸色。   我看看他,“麒麟过去的十几年来,许是受了不少的苦,可从今往後就必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可这天下,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那有多少的孩子在受著非人的苦啊?”   “你又不是皇帝,烦这些做何?天下人的事,都由皇帝管,管好他就是好皇帝,管不好那就是昏君。”麒麟大言不惭,著说大逆不道的话。   急得我赶紧拉到一把,“别胡说八道,也不看看这是外头,这话苦传到皇上那儿上,你吃不完兜著走。”   麒麟努努嘴,似乎还是很不服,可见我瞪他,便不再说了,就自己忍著。   这孩子虽然,也狂。但说出来的话,虽刺却也实在。   心中叹口气,“麒麟,是不是在怪我们没让你认祖归宗?”人家明明姓池,池──可是当今最为尊贵的姓氏。   “你若怪,就怪吧!我不让你这个时候归姓,也是在为你著想,现在看似平静天下,可这里头总有千丝万缕,而且你的身份来历又特殊,一个弄不好,何止是死这麽简单──”   我也无奈呀,皇帝对那贤王的态度,可不是那麽好。   回到王府时,我拟了份册文,想著跟书院里的老师管理好好商讨一下,却不小心让池中寒看到,由他没表情的表情,看得我心里紧张极了。   放下手,池中寒抬眼看我,“这是你写的?”   有些不安地点点头,“嗯,怎麽了?”   池中寒这才笑了,笑得很温和,“很标新立异。”   “……”瞪大双眼看他,只有这几个字?   “而且很……叫人惊喜,如果放在朝堂上,指不定就是一治国良案。”池中寒看我的眼里,多了份惊喜。   脸一热,“是吗?我……只是随便写的,还未定下来,明儿个还得与书院里的人商量商量。”   池中寒把我搂了过去,亲了一口之後撩拨著我的发,问:“听说你那儿缺教头?”   一怔,我点首,“嗯。”   这教头一职,也是我当初定的。我一直认为,学生可能文,如也能武,不做绿林高手没关系,至少可以强身健体,别做那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腐象。   “怎麽不跟我要人?”池中寒还是那缭绕的语气,边说边往我耳里吹气,引得我一阵颤栗。   缩著脖子,“我……我想自己处理,不能什麽都依靠著你……”我知道他影卫不少,精英也不少,可,我还是想靠自己。   “我喜欢你什麽都依靠我,只依靠著我。”说著便咬上了我的脖子,一通啃咬之後,才适可而止了。   脸一阵通红,脑子的想法慢慢被抽掉了。   被逗得脑子空白,早早便睡下了。   之後,我与学院的人开始讨论著我写的方案,也不知是真的是方案是良案呢,还只是碍於我的身份,所有人都点首称好,并没有有举著反对的牌子。   一日的课规定成了上四节,下三节;两日一节体能课;一月一节户外课;剩下的为分琴、棋、书、画……   紧缺的老师有:体能课的教导师、琴师、棋师、画师。   二十几个基本都是一些传统的夫子,都是教四书五经、经史子集、野史、八股文等……   後来没办法,又发了全国招贤榜。一般发私榜是难以发全国的,不过我还是借用了池中寒的权力,和迎月的产业下,发了公榜与私榜,收获倒是不小的。   在未招到能人之前,我常去代课。因著不想去误人子弟,我一般只代十五岁以下学生的课。   今日,要授课的是几十个初班的孩童们,他们都是十到十二岁,有些是念过书了的,有些却未有识一字半句。   我在墨板上写了三个问题,,然後转身面向一群盯著我炯炯有神的孩童,笑了笑,“今日,夫子给你们讲个故事,大家看著这墨板上的几个问题,听完故事之後,都把答案写在纸上,交上来,可好?”   “好──”一群孩子虽然对於‘写’都带有排斥,不过听说是讲故事,也都乐呵呵了,答得那个叫爽快。   看著一群兴致勃勃的孩子,心情也跟著极好了,拿著一根未长叶的柳枝在手上,微笑著慢慢在教堂里回来地跨著,嘴里说出的话,句句如此,四方平稳,没有因故事的情节而有所改变── 第268章:事事多变,天有不测风云      下了课,便看见不远处屹立著一高大俊逸的身影,一身高贵的紫袍在春风里飘逸著,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我与学生说‘再见’之後,便朝那方向小跑而去,便见紫色袍之上一张倾国倾城妖美的脸带著微样。   “慢慢行,跑什麽?”   他语气有些重,可认真听还是轻易能听闻其中的关怀与宠溺。於是,我来到他跟前,甜甜一笑,我说:“没事的。”   自然地伸手搂我入怀,也不管不远处那帮学生正好奇地往这边瞧,眼里只容得下我,“以防万一。”   “那,下次不跑。”我微红著脸垂下眸,乖顺地任他搂著,往院外一步一步离去,“你今天怎麽来了?”我转了个话题。   “今日朝中无事,便来了。”他答得自然。   池中寒本就是个寡言之人,也许对我的态度语气都变得柔和了,也多话了些。听绯雪讲过,他们之所以变得这麽冷酷寡言,多半都是受了身为主人的池中寒影响,他们以前,甚至一连几十天不说话……   真是神人!   二人安静地在雪地上走著,他搂著我,为我挡去许多的风雪,为我遮了一片暖空。我依偎在他港湾里,带著笑,心安理得。   “今日那些小鬼没惹你?”头顶传来男人低沈关怀的话语,也许是我的笑容,惹了他,他看我看得出神。   我抬首见他盯著我看。“没有,他们都很乖。”我笑得更甜了,那是幸福的笑容。   只觉搂我的手紧了紧,“你如今肚子亦不大方便,还是别出来忙了,代课的事交给别人去做。”他的话,带著关心,与心疼。   想了想,我乖巧地点点首,没再执著,不似以往力挣到底,应了声:“嗯。”   最近,他是担忧我,才日日前来接我的吧?   见我不再一意孤行,池中寒有些意外,以为还要与我争论一番才行……那模样倒是好看。   我笑笑,“你长得这麽好看,日日前来,都让别人看去了。”我热著红说著不害臊的话。   便见男人微怔之後,笑了,笑得极为妖冶魅惑,“要不,为夫下次出门,还带著面具?”   被这人调侃且暧昧一问,心中懊恼,怪自己说得太直白了,慎他一眼,“你戴了面具人家看得更多去了?”   “没关系,只要看不到我的脸,就不会被看去。”他继续笑得魅惑众生,企图来迷惑我……   回到王府,池中寒拉我到屋里一番厮磨之後,才搂著我坐在他的双腿上,跟我说些正经事,“……下个月,皇家要到万寿寺办一场迎春礼,到时皇家人都一同前往。”   一愣,“我也要去麽?”   “你自是要去。”池中寒缕搅著我的发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心两用,“你如今是我的王妃,自然也是皇家人。”  “那……麒麟呢?”麒麟之事,我先前便与他商量过,短期内不会让他人知道麒麟的身份。   “那小子就放在府里。”意思就是不带去?   拉了拉在撩拨我发丝的那不安份的手,“别扯了,你说说,麒麟的身份,什麽时候公诸於众?这样总藏著掖著也不是个办法。”   被我拉开了手,池中寒直接把脸埋在我的脖间,吸著鼻子,声音有些闷:“等孩子出世以後再定吧……”说著又蹭了几下。  我脸不争气地热起来,觉得那气息过於炽热,才想起,这男人有好长时间……没那什麽了。   垂下眸,“你……要不要纳个侧妃什麽的?”听说,我这肚子可能还要半年时间,这男人都忍了有半年了,要他一年不那什么,想著就心疼。   毕竟,这男人一向都精力旺盛得很,每次都折腾的我没办法下床……想到上次自己竟然为了皇上赐妃之事而恼成那样,就不由得脸热了起来。   见我只是红著脸,并没有意气用事口是心非,池中寒轻笑一声,“拖儿不生气?也不知是谁,就凭一些道听途说,而恼得离家出走……”   一把捂著这不要脸的嘴,我恼羞成怒,慎他,“那、那还不是因为你……”觉得是自己理亏,不禁又垂下眸,“……只要你好过些,我、我想我也不会反对。”想著,总会是难过的,但……   搂我的双臂紧了紧,他继续埋脸蹭著,“放心吧,再难过为夫为了王妃还是会忍著。”他声音懒懒的,却带著叫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何苦?”自古,哪个王权达官贵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他堂堂的寒王?   其实……只要,他心里有我,他愿意找一两个……应该能接受吧?我心里想著。“除了拖儿,我谁也不想抱。”池中寒答得很果断,似乎真没有纳侧妃的打算。   我心更软了,“要不……你找个侍倌?不需要纳回来的那种。如果真不行,去、去【如意街】也成,听说那儿有几家倌楼挺出名的,里头的倌儿,都美得如花似玉──”那样,他就不必有心理压力了。   “其实我……唔!”一番好言相劝还未说出来,嘴巴便被堵死了,那舌头是霸道的,一寸领土都不放过……   气喘吁吁地埋在男人的怀里,听著他的心跳,我还在那深吻中难以回神,便听那低沈的声音响起:“拖儿若心疼,就为为夫排解吧!”   说著,便抓起我的手,放在那滚烫的炽热上,险些就灼伤我的手。   “这里,从来都只想要拖儿,旁的人它完全没感觉。”边说边往我的耳吹著热气,引得我一阵颤栗。   “好烫……”红著脸,我不由得喃著。可心中,是高兴的,也是幸福的。是被需要的那种溢满的幸福。   可是,幸福这东西,就像花朵,美丽而难长久──   当上千皇家军重重包围王府之时,我就知道,生死很多时候,皆身不由已,幸福也难以自持的。   池中寒护我在身後,一身尽是犀利与寒气逼人,“你们以为这里是什麽地方?”那不怒而威的霸气,生生震住领头军。    第269章:我人生中的第二个劫──牢狱之灾   眼前这领头军,我是见过的,还很有印象。在婚礼上,他曾代替皇家前来祝婚,礼部尚书,许陵。   明明是礼部的人,如今却带著皇家军,将我王府重重包围了。想都不用想,我便已知是谁给他下的命令,心中寒得很。   许陵一抱礼,倒还算恭敬,“王爷,得罪了,下官也是领旨办事,别无他法。”   礼部尚书,许陵;正三品,明明是个文官,却掩藏不住那份刚毅与犀利。   “旨?什麽旨?办何事要重兵包围我寒王府?”池中寒冷凛一句,生生把人逼退了两步。   那是唯我独尊的霸气。   自作镇定,许陵清了清声音,“下官奉命前来将杀人犯,凤小拖带回去天审。”那不卑不亢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差了……   “杀人犯?我?”一脸茫然在指著自己的鼻子,与其说无辜,还不如说我被震惊到了。   还天审!   所谓‘天审’,天之之审,那是无上之荣,也是无比之重罪,深如海底的罪孽!   我何时犯了这滔天大罪?   “荒谬!拖儿是堂堂的王妃,怎麽就是杀人犯了?”池中寒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护著我不准我上前,那坚毅的背影,其实我知道,他也在紧张。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皇帝怎麽会派人光明正大来拿人?   许陵不卑不亢,“王妃娘娘可还记得池寒城,刘家镇,【云来客栈】?”   身体不由得深深一顿,双目有了些恐慌。见我如此不答不应声,许陵又道:“那可是二十八条无辜的人命啊。”   “……”我瞪大一双眼,他、他怎麽会知道?   见我还是不语,许陵又道:“下官说错了,当晚云来客栈里可是有二十九个人,却只有二十八条尸体而已,而镇上救火的百姓里,有好些可是看见王妃娘娘进了那客栈,半夜里悄悄出了客栈,不到半刻锺,客栈在王妃娘娘面前,化成灰烬。”   “……”那些话,将我带回当时的情形,将那片熊熊烈火呈现在我眼前,还有那一具具焦黑的尸首……   “不,不,不是我──”摇著首,我只能不停地摇首,“不是我、不是我……”   忽然,脑里又响起一句:“今晚,你早些睡,早些醒来,丑时前,你定要带著随行离开这客栈,这儿会出事……那些人,阳寿已尽,你我都无能为力……”   那个人,那个长得妖冶而不似人的白衣人,那个亦神亦鬼亦人的──九天白玉!   他说,他为了寻一个人,一个与我长得很像的人;他说我不是他找的人,身上却有那个人的一缕青烟……他说,他从天堂到地狱,路过人间,因为他寻的人,就轮回在人间……   那麽的诡异,那麽的……我当时竟然没有怀疑过那个人。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王爷,王妃娘娘您们就别让下官为难。”许陵也看出我苍白的脸色,笃定了事实,摆了摆手其身後就有军官司准备行动。   而,王府的护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唰唰”一下子亮出家夥,虽然是敌众我寡,但我知道以池中寒的能力,他这些人如果使劲全力,未必不能脱身。   只是……抬首望了望护在身後的男人,我拉了拉他,朝他甜甜一笑,“寒,你信我吗?”   被我的笑容迷得有些不稳,池中寒只是定定地回视著我,嘴里毫不犹豫吐出一字:“信。”   我又笑了,我知道他必定是信我的,即便我真杀人,真的是罪不可赦,他仍会信我。   “只要你信我,就足够了。”我笑得大无畏,笑得坦荡,“这其中必有误会,当务之急便是你快查找我是无辜的证据,揭露真相,而不是与皇家对持,这样不但不是救我,是害了我,害了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要说服这个固执的男人,不容易,於是,我拿自己,拿自己肚里的孩子在压他。   果然看到他脸色变得很难看,眼里却多了份犹豫。   抓起他的手,揉著他那修长好看的手,好似撒娇,“我是寒凤妃,没人敢对我怎麽样,在罪还未定下来之前,我们有时间解除误会。如果你为了我而与皇家反目成仇,就是陷我於不义;如果你为了我而冒犯皇命,便是陷我於不仁……不管哪样都让我一生痛苦。”   抬首,撞进那紫瞳里,“寒,别让我做不仁不义之人,别让我做个罪人活下去,我要清清白白地与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我的坚定,是打消男人眼里著急的武器,是让他心安的定神丸。   他懂我的,他也该明白我就是那样的人,於是,我赌了他的不忍。   不忍看到我日後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   伸手,抚摸著我的脸,“拖儿……”那是心疼与猝不及防,那是懊恼与无能为力。   我伸手,覆在他的手上,朝他笑,用我最甜美的笑融化他,“为了孩子,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而且,我相信你。”   在池中寒一脸难受中,我被带离王府,大军跟著撤了,王府变回一片祥和……   而我,被送进宫廷天牢。   那皇帝对我还是不薄,天牢也有独立间,看著,还算……清雅,一张石床,一张石桌;桌面上还给我摆了一壶茶,一个杯。   我在牢间里来回地走动,方便肚子里的孩子灵气,他似乎也觉察到他爹爹的异样吧!一天下来显得十分安静,也不总闹著我。   估摸是午时了吧,许陵奉旨来到牢里,审问。   以身份而论,在我面前,他没有资格坐著,亦没有资格要我向他下跪,於是他站在前方,而我坐在石床上,含笑著看他。   “许大人倒是来得挺早的。”   一含 首,算是行礼,“王妃娘娘,得罪了,下官也是奉旨办事。”没有池中寒在场,这人显得不再那麽谨慎。   这人长得很书香味,与辰轩墨有几分酷似,都有些狡黠与算讲。    第270章:牢狱中前来探望的人      我还是含首笑,“这,本妃自是明白,如说得罪,这一句该是皇上给本妃说才是,毕竟下领抓拿本妃的,不是许大人。”   我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悠哉地说。   许陵只是挑了一下眉,并未和一些官员那般迂腐愚忠的跳脚,口气平稳而冷静,“如今有十多个人证,还有相关的重要物证,王妃娘娘怎的还能口口声声言皇上这行是有误?”   我不怒,依然笑首,因为韩沫雕言过,我常笑的话,会直接影响到孩子的未来性格与心态,所以我要让他以後也能如此,不急不燥,不怒不慎。   双眸垂下来,抚著自己的肚子,缓缓地开口:“……因为,我想信自己是无辜的。”没有什麽,比自己相信自己更重要。   只要我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必会相信,他的爹爹不是个杀人犯;只要我相信,那个男人,那个占据我整个心,整个灵魂的男人,就必定会尽全力还我清白──   “事到如今,下官认为,王妃娘娘最好的打算便是认罪,以王妃娘娘的身份,皇上必定不会真的置您於死地,到时,会找个替死的,让你隐姓埋名,好给池氏留个後。”   许陵大言不惭。   我抬眼,看著这还带著书香味的男人,笑了笑,“许大人,在朝为官许久了吧?”   我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嘴,让许陵愣了愣,回道:“下官在为官已有十年。”   我又问:“那麽,许大人,这是皇上要你这麽做的吗?”   “不,这是下官揣摩对圣上之意。毕间王爷是圣上唯一亲侄,而王妃娘娘娘如今又身怀六甲,这可是皇室血脉,即便您真背负著杀人犯的罪名,也是有值得原谅的地方。”   我挑眉,照这口气,这个许陵是完全认定我就是杀人犯了?不由得叹口气。   “看来,许大人为官十年也未是了解当今圣上。你的揣摩已离圣意八万里有馀。”   顿了顿,“我累了,许大人请回吧。”作一副困样,当著他的面,躺回石床上,不再理人。   许陵无奈,一鞠之後便出了牢,还能隐约听到他吩咐外头的人小心侍候著。   当牢门再次关上,我睁眼望著牢顶,不由喃道:“唉,这床……真硬。”   这两年,叫池中寒给惯得跟个纨!子弟似的,好吃好穿好睡,哪受得了这份罪?   没躺多久,便有人来探牢──   被困天牢的人都能有人来探望,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主子,绯雪给您带些东西过来。”门锁响了一阵之後,便专来声音,我猛地睁了眼,高兴地望过去,果然看到绯雪含笑著望向我。   我坐了起来,便看见几个人鱼贯而入,又是厚厚的丝被缛,又是好茶具好茶;最得我心意的是,绯雪放下的许多书本,看得我双眼都发亮了。   “哎呀,我还说著闲得慌来者。”看到有书还有笔墨,心里可美了。   随从们都退下去後,绯雪微笑著看我,“爷知道您定是怕闲著,便命我带些东西过来给您解闷,爷说了,他定会尽快让您回府。”   心中一疼,我知道那个男人定是从昨夜开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在寻著解救我的办法,又挂心我在牢里难受,想著我。   “……你回去告诉他,我可是堂堂的王妃,这点事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他不要再自责,再为我心痛了。   “是。绯雪会一字不露地传给爷听。”   看著她的忠贞模样,我敛了眸,“代我……好好守著他。”别让他太过操劳,别让他太过著急而做了傻事。   绯雪自然也是懂我,了然地点首,“绯雪会看好爷的。”   “嗯。”我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本,想了想,“外头是不是开始传了什麽流言蜚语?”   听了我的问话,绯雪眼里闪过一丝为难,最後才点点首,“是有些。”   我想,必定是非常难听的流言蜚语了。   绯雪离开天牢不久,又迎来稀客。   “自大婚後,相爷可是没有露过一次面,这次怎麽特意来到这充满晦气的大牢来?”我说的大婚,自然是指我的大婚,而非他的大婚。   便见那老狐狸似的脸色也未有变,还是那谦谦君子的笑容:“王妃娘娘新婚燕尔,我自是不愿打扰了,听说娘娘不幸受屈入狱,我也著急万分,便前来了。”他说得半真半假,亦真亦假。   我也笑,微笑著,“那可是有劳相爷挂心了,我一切都还好。哪比相爷做了冰国驸马,如今两国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说完,便看见辰轩墨那一双狡猾的眼里,闪过些东西。   “王妃娘娘说笑了。”辰轩墨又恢复那君子之模样。   看著他,与两年前一样,儒雅俊逸;再垂首看自己,挺著个大肚子,十分诡异……真是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   “时光,过得可真快啊。”我由感而发。   辰轩墨似乎也有同感,眼神里多了份苍茫,“当初,你还是个懵懂的少年,如今竟然嫁作人妃,身怀六甲。”   他的目光,放在我隆起的肚子上,看得痴迷。   我愣了愣,“我……当初真心当你是朋友。”说得有些心酸,“尽管你之後算计过我。”我一直以为,他是我出来之後,交到的第一位友人。   对方也微怔,收回了视线看我,张了嘴好半响也说不出什麽话,最後苦笑著说了一句:“天意……弄人。”他说。   我不知道他说指的是什麽,只是那份无奈与犹豫,总有些刺目。   辰轩墨来看我似乎并没有什麽要说的,便与我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後无奈地摇摇首,便要离开了。   情急之下,我急得拉住他的衣袖,他回头不解地俯视我,似乎有些害怕我说出口,似乎又期盼著我说些什麽。   就这麽拉著他的衣,我愣了好久,也才挤出一句:“不要……伤害他。”   辰轩墨那双总是带著狡黠的眼眸里,多了层痴离,望著我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似乎已过千言万语,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牢。    第271章:面见圣上,各怀鬼胎   幽幽鸟儿翠鸣,柔悠风儿在听。   风华一指流沙,苍老一段年华。   寥寥几笔孤寂,艾艾游子归心。   寻不到花的蝶,琉璃一场空梦。   涟涟溪水渗尹,杳杳飘花飞香。   恨对百花时节,碧纱窗外莺啼。   籁籁笑乐凤吟,片片相思厚涕。   谁见夕阳孤梦,满院闲落花调。   萦萦愁恋浮凛,妍妍红日已落。   寂寞芳菲缭绕,岁华如箭堪惊。   凄凄琴声依稀,明明皓月游园。   梦断一曲韶华,蹉跎一生岁月。   涓涓心事难掩,清清湖波荷莲。   忧一忧难补怨,愁一愁惑世间。   戚戚泣声幽怨,嫋嫋炊烟乡间。   难别离青丝灭,抚手又是一曲。   陌陌红尘花酸,萋萋王孙绿草。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无妻──   写到此处,我顿了又顿,停了又停,便是写不下去了。   心已乱,意已散,很狐疑,句句不成行,词不达意。   已经第几天了?我被关在天牢里好些天,虽然,我住得并不为难,却也知道为难许多人,首当其冲,估计就是那个男人是要急坏了。   每日,都有人送生活用品,和一些解闷的物资进来,可池中寒一次都未来过。我不怪他,其实我知道,最想来看我的,莫过於那个男人了。只是,他必定是担忧见到我的处境而恼起来,到时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唉……”绕屋徘徊,困不知,难勉行。我现在就非常不清楚该怎麽做了,外头的事,我也只能道听涂说。我最清楚的,便是我成了一代妖孽此事。   本来,男儿怀孕本就逆天,古怪极了。天下百姓本也就懵懵懂懂,只有流言一起,也就跟著信了。   如今还传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妖魔,更加证实我不是人,至少不是好人这一流言上。而,四处奔波的池中寒,也受了波及。他娶个妖孽,堂堂的寒王,当年手握重权,领著八十万大军凯旋归来的第一将!却被妖孽迷惑,一世英明尽丧。“唉……”绕了几圈,不禁又叹了一声。   “主子,您半刻间已叹了三十五回。”今儿个给我送书来的,还是绯雪,她站在牢房的一角,看著我在房里绕,终於在我叹了第三十五次时,忍不住开口。   我停下脚步,看她,心中还是郁结,“绯雪啊,你说你家王爷一切如常,没什麽不妥……可我为什麽觉得那只是表面现象呢?”   我可是担心他私下做什麽傻事啊!我绝对不希望他一世英明就为我而丧失了,背上本不该有的骂名。   “回主子的话,爷的确是一切如常,早出晚归,神色也并无异常。”绯雪也被我缠得烦了,说话都变得一板一眼了。瞥她一眼,就是这样才叫异常呢吧?   “有人来了。”就在这时,绯雪忽然严肃起来,瞪著牢房门,就见那许陵仍一脸书生气息地站在门前,牢头为他开锁,他却未有入内。   “王妃娘娘,请跟下官来吧。”他的话说有礼却也无礼,说敬却又不尊。   绯雪对此很是气恼,看她就要发飙的模样,我赶紧出言相拦,“你回去吧!”   “可,主子……”绯雪很不放心。   朝她笑了笑,“我的罪还未定下来,没人会对我怎麽样。”再说,池中寒早就在宫中给我安排许多的眼线与人线,绝不允许我出事,我还能怕什麽?   再来,即便没有,我也未有过一丝害怕。   随著许陵,出了守卫深深的天牢,被带往深宫里去。走的路都是偏巷,除了卫兵,几乎不见一个宫人。   直至到太和殿堂外,我才知道被带到哪。那是书房,是一国之君的御书房。将我带到之後,许陵甚至没有入内的资格便退下去。而当今圣上就坐在他的御桌前,似乎在审批著奏折。   我步行入内,含首行个礼,并未下跪。“参见皇上。”我说得轻淡,倒也并不是闹情绪。   放下奏折,那个男人抬首看向我,我没有回避那撞过来的视线,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清晰地看著这个天之娇子的容貌。   池懿,懿文帝。四十来岁的容貌,继承池氏一族的英俊美貌,甚至比池中寒多了一份男人的魅力在里头,只是更阴冷些,更狡黠些,更残狠些。   “嘎吱──”听到身後门被拉上,整个御书房中,也就只有二人的呼吸。   对於我毫不畏惧的回视,池懿由原先的挑眉,到最後的不明确的挑衅,久久才应了一句:“你倒也不怕死。”   我倒也平静,看了看御书房里,边上有座位,於是我含笑,“谁不怕死?”顿了顿,又道:“在未定罪能怀前,我还是寒王妃,也是身怀六甲之人,皇上不赐个座位吗?”站著说话会腰疼。   池懿这回倒不挑眉,似笑非笑望著我好一会,才摆手,意思让我坐。我心里一阵咒骂,然後挺著肚子往一边慢慢踱去,走到一边拖拉著重重的大椅,好不容易搬到殿前,微侧看著那见我搬得吃力却未有唤人帮忙的皇帝,心中再一阵咒骂,觉得这人真没人性,连孕夫都欺负!   等我坐稳了,池懿这才幽幽地开口,直捣话题中心,“寒儿真是有福气,即便取个男儿也能怀上孩儿。”说著就斜眼瞄了瞄我的肚子。   我心道:可不是嘛,哪像你後宫三千却无一子一女。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声音也悠然了,“不知,我们这次,是祸起萧墙吗?”怀璧其罪了吗?   声音一落,便见那唯我独尊的帝皇也不恼,却是眯起了眼,盯著我多了份犀利,“何意?”   我不动声色,倒是知道此人多疑在端测著我,想了想,事到如今,也不躲得,便是回了声:“原先皇上倒是同意王爷不顾逆不逆天,硬与我完了大婚之事,本是觉得皇上是大度且不迂腐,如今这般出事,难道不是因为我肚里怀了皇室血脉,外头都在盛传,这有可能是未来皇位继承人……这,不是祸起之源吗?”   没想到我如此直白,池懿倒是又眯了眯眼,那模样还是很骇人。 第272章:事件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      “哦?皇媳也如此认为吗?”池懿也不动声音,反问得很是隐晦。   心中骤然就明白这人心底的算计可不小,心道你还想坑我不成?   恼是恼却又一时无能为力,但有些赌气,“皇上圣意,我们这些臣子怎敢胡乱揣测?”   无畏地回视他,“关於刘家镇上的二十多条命案,确与我无关,还请皇上能明辨是非,还我清白。”   这麽著说我已经站了起来,挺著个大肚子朝他行了个重礼,能以表自己真心。   池懿似乎并不是这麽想,半支著脑似乎没有听得进去,在那儿思考著什麽,见他不放人,我不得已又坐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池懿才又重新开口了:“对於寒儿,对於皇室,你了解多少?”他的问题仍是有些试探。   “比皇上想的还要多。”我说。   却见那池懿微微讽笑一下,似乎觉得我说了大话,却也未说明,换了一句:“关你的这些日,寒儿倒是够冷静的,除了私下招集兵马,别的什麽事都没做,也不急著为你脱罪……原还听说你们有多恩爱,这倒是奇了。”   听著这话,我愣了愣,寒在招集兵马?招集兵马做甚?谋朝叛变?眼珠溜了又溜,一时还真想不通其中。   见我这模样,那池懿又笑了笑,“看来你倒是不知,似乎连自己是否被真重视估计也是不清楚吧?”   心中一冷哼,冷冷地回这平静的帝皇,“皇上这是在挑拨离间吗?”什麽不好,竟然来离间我们的感情,“我与寒的感情,我自是清楚,旁的人怎麽道说也无用。”   “是吗?如真像你所说,他因何不急著为你开脱,而是私下招集兵马。”   瞪他,“他不急著,说明他是信我的,相信我关未有杀过人。至於招集兵马之事,我想皇上是多虑了,那绝无可能的事。”   他当初去围剿山贼恶徒都用了自己那一百精兵,他哪还有兵马可招集?   “照你这麽说,那是朕的眼线在谎报了?”池懿不以为意,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一下站了起来,我瞪著那个仍悠哉却透著一股子狠劲的帝王,“你还是在怀疑池中寒怀有叛变之心!”   他如今搞这般敲山震虎之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当年池中寒手握重权都未有一丝谋朝之心,如今他未有一兵一卒,你却仍怀疑他,如今还搞这种敲山震虎的举动,实为叫人心寒!”   我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举动,却没有惹恼这高高在上的帝王,看著我激动的模样,池懿除了冷凛一点,倒没有动怒的模样。   “你说你了解你与寒儿,其实你不了解,一丁点都不了解,你看到的,不过只是表面罢了。”他的口气,竟然还带著一份同情,叫人听了不自觉地难起来。   “表面?我倒是觉得皇上看得‘太深’。不然哪来的那麽多怀疑?整个皇朝,也就只有寒一个亲侄,你还怀疑他有叛变之心,当初就夺他兵权,如今还来陷害於我,为的便是逼他有叛变之理由!”   铿锵有力的话,激得对方黑了脸,快见暴风雨的来临。   “凤小拖,放肆!”池懿一双眼瞪得极大,就是没有传人将我拖出去,於是我倒是来胆了,用力地回瞪他。   “我还放五呢!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这天下若池中寒真想争,也不是没有可能!别太过份了!做个好皇帝人人都会称赞,别非要做个昏君,就是到时池中寒不反你,也有许多人要反你!”   平生第一次拍案而起,指著别人的鼻子骂,而且还是当今的圣上!我心中无惧倒是阵阵的爽。   而最後,我得到的结果便是被人拖了出去,重新关回天牢里,倒是没受什麽刑法。大概还沉浸在辱骂当今皇上的豪爽中,就是被这麽无礼对待心里还是乐著。   真是解气!   可是,从头冷静下来,就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事得其反,弄巧成拙。   “唉……我怎麽就这麽沉不住气呢?”平时也不是这麽急躁之人,今日一看到那皇帝便想到池中寒的委屈,心中就沉不住气了。   “唉……还是太嫩了些。”自我一番反省,於是坐到石床上,面对墙壁开始面壁思过。   果然我给惹了事,第二日池中寒进朝竟然被罚站在殿外!这对於一个亲王来说何等耻辱!下朝之後,池中寒到御书房面圣,还是被拒之门外……这都是後话了。   面壁的结果,是我将事情前前後後都在脑里梳理一番,越想眉就皱得越紧,越想就越不安。   於是赶紧执笔,写了长长的一封密信,第二日等来的不是绯雪,竟然是──冷无痕。   “你怎麽来了?你来了!谁跟著王爷?”我知道一般无事,这个冷无痕是绝对不露面的。   冷无痕跟冷无言不太一样,这人虽然也少言,却不那麽冷酷,偶尔还会露个笑脸什麽的。   今日的冷无痕也没什麽不同,微笑著朝我行礼之後,答得很轻松:“绯雪在俯里处理些事,於是爷命我前来给主子送些物件。”   此话说得天衣无缝,可我还是听出不对的地方。   绯雪在府里处理事情,那池中寒呢?他不在王府里?   心里虽然带著疑问,却也不动声色地笑笑:“是吗?没什麽事就好。”然後我看了看外头,冷无痕也聪明,赶紧闭气,才道:   “主子放心,没人。”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准备好,放在桌面上的纸张弄得非常随意地折了,然後递给他,“把这个给爷。”   冷无痕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过於严肃的脸色,却这麽随意地折,甚至连封都未封,有些矛盾。   知道他所疑惑,我看他还是小心地收好之後才补加一句:“在这里总免不了有眼线,越是过於小心,越容易惹眼。”   主要是在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若那皇帝要动起手来,真查搜这里我也无力阻止。   第273章:全国动荡混乱不堪   一含首,“属下明白了。”   剩下的,我与冷无痕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著,直到那许陵又前来,冷无痕才离开牢房。   我倒是很好奇了,昨天闹得那麽僵,今儿个这皇帝还要见我做何?批斗我?还是想直接给我定罪?   大概是看出我的迟疑,许陵挑个时机开了口:“王妃娘娘,你还是顺著一下圣意吧!王爷也不容易,今早就在殿外站著,现在可还站著呢。”   “……”听罢,我愣了愣,马上又恢复平静的神情,将心中之急给掩藏起来。   见我不动声色,许陵斜了我一眼,有些不解了,“王妃娘娘都不担心王爷吗?”那可是试探呢!   淡淡一句:“许大人倒是操心了。”别的话我多一个字都不想提,多说无益。   一想到池中寒真在殿外站到现在,我心里就急得火了。   这次果然还是到御书房,而御书房外,我并未有见到池中寒的身影,蹙了眉四处扫眼仍未看到。   许陵见到我停了下来,便催促:“王妃娘娘?”     瞥他一眼,我没有应声便走了进去,说真的我并不讨厌这个礼部尚书,只是对於这种助纣为虐之人,却也不想假能怀辞色。   跟昨日一样,那皇帝池懿在他的御桌前垂著首批奏。屋里没有其他声音,屋门被掩上之後,我正捉摸著要不要搬昨日那椅子过来坐?   便听到奏子被放下,有声音传来:“……以往,这些奏子,都是寒儿帮著批奏的,也不知何时起,寒儿几乎不到重要关头,都不会来朕的御书房了。”   那话中,带著叫人不敢置信的遗憾与感叹,感慨中似乎还有些示弱。   “……”我抿著嘴没有出声。   池懿示意我坐下,叫我好生惊讶一番,带著多疑的心情坐下来之後,池懿又开口:“今日,寒儿这麽多年来,头一回在朝堂上公然与朕顶撞,甚至扬言朕若不放你,就是不仁不义之君。”   他抬首看我,似乎目中带怨,怨的是我把他心目中的寒儿给带坏了,是我才让他们关系变差,是我才导致如今这种局面。   我心中冷笑,你就继续装吧!   见我没有应话,池懿敛起神色,“你今日倒是挺安静,昨日的嚣张强势都到哪儿去了?”   微眯起了眼,我盯著这个帝王,久久才缓缓地开口:“尽管真有人看见我进了那客栈,尽管也有人看见我半夜离开那客栈,尽管那宫栈在我的面前变成一片熊熊大火……”我顿了顿:“却未有谁亲眼所见那便是我纵的火,没有人见我杀的人。此事过去一年多,如果那些人真心认为是我杀的,应该是当时便抓住魂不守舍的我,那时容易得很,我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   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右手,“所以,事到如今此事才闹得这麽大,外头还到处盛传著我的不是,我相信这些全是有心人所为之。已经不是我有没有杀人的问题了,而是这能使我的负面有多大,池中寒受到的波及就有多大。”   我的话说完,终於看到池懿微蹙了眉,“你在怀疑这是朕策划的?”   我仍挑眉,“当今,会一直防著池中寒的,难道不是只有皇上吗?又或是皇上也知道了,是有敌头为了削弱皇上的势力,而一二再地陷害池中寒?”   我的两个猜测,果然深深地激了一下那皇帝,因为他的脸色很难看,瞪著我半响也不说话。   放下心中之气,之傲气,之戾气,我语重心长,“皇上,池中寒果真无辜,我亦无辜。”   你,何其不也是无辜?   我回到大牢,虽然心中在想著这池懿能否想通,却也无可奈何,人的感悟都是不同。   本想著事情已接近尾声,大家也会有个好结果,孰不知外头又掀起了另一风波──江湖沸腾。   不知是谁扬言,若皇家非要陷我於难,江湖众豪杰必会联合起来反朝。   这流言可不小啊,把原来就不是很确定的皇帝给激怒了,圣旨一下:一月後杀人犯凤小拖午门斩首示众!   这事,还是过了好些天,实在是瞒不下去,绯雪才遮遮掩掩地给我大致说了些,我倒是全然了解外头的形式。   於是,我又执笔给池中寒能以及几个外头的人写了长长的信,让绯雪一一送到。   後来,冷无言代替绯雪前来,带来池中寒的回信,我看完之後,虽然皱了眉,却还是当著冷无言的面,给烧了灰烬。   这回我没再写纸条,只让冷无言给传了一句话:一切相安无事。   斩首示众的圣旨一下,不到十日,池都城便聚集起由全国各地赶来的江湖豪杰,三不到五时地进入王府,或天下第一首福迎氏的产业下。   在宫外游行外放人不遂之後,便传来全国迎氏商行同一时间停业,造成全国商行瘫痪,造成直接国家经济与秩序严重混乱。   随後,全国纷纷又起流言:当今帝王草菅人命,连池氏最後一血子嗣犹未见得日光便被诛杀,池国将亡,天下恐慌。   商行们纷纷效仿摆业。   一时间,全国动荡不安不止,池都城混乱难平,还有全国各地纷纷赶来的百姓,在池都城各大街游行,唯求释放怀了未来天子的当今的寒凤妃,也就是我。   嚼著这些消息,我并未有一丝的喜悦,觉得此事闹得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大,全国混乱必定会有战事!   宫外混乱,宫内急争不断!   宫中开始形成三个派党,一是立於中,对此事不管不顾;一是对於当今皇帝的支持,觉得该是杀人偿命,执意实行死刑;另一是与民同意,反对斩杀之刑。   而对於第三派堂光明正大站於池中寒一边,形成的不可小窥的势力,皇帝非常震怒,一心认定池中寒有谋叛之意。   尽管如此,我仍是感到奇怪。   事情闹成目前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背後,我总觉得隐藏得更大的阴谋。因为太安静了,暗处的人太安静了。    第274章:全城请命,饶凤小拖不死      今日,绯雪并没有在平时那个时候来探牢,心中隐隐的不安直到许陵带著圣旨而来,然後被压走……   “我自己走,不必压我。”连囚架我都不肯带,便率先出了牢房,我实在不敢相信那池懿竟然不管众怒执意要斩我。   是不是,比起国覆,他还有更重要斩我的理由?   “都退下吧!王妃娘娘并不是你们这些下等人可拷著。”许陵也许碍於我的身份,便挥了挥牢头退下,果真未有给我架囚拷,也未让人压著我,随性带著我出了重犯天牢。   上了囚车,许陵亲手给我双腿上了钢锁,他终於忍不住问出口:“为何到了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许陵深知这是前往目的地──正午门。   没有一个人,面对死亡还能笑得这麽恬静而美丽。   低头看了看这囚车,似乎是专门为我而订做的,握著车上栏,我对一脸迷惑的许陵难得的笑了笑,再望望天色,“今日的天气,这麽好,为何不笑?”我用奇怪的语气反问,“而且,还未到最後一刻,又怎知我必定会死?”   即便最後我还是得背负著‘杀人犯’的罪名,我也不至於真会死在午门,我深信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放著我不管。   如果真到最後关头,那池懿都还不收回皇命,池中寒必定会出手,怕只怕……到时他堂堂的寒王也轮落成为逃犯,与我成为亡命鸳鸯了。   这一路,并不是那麽顺利。   才出了宫门,大大的宫路便被百姓堵个水泄不通,有来看热闹的,有担忧而来的,形形色色的人。   还未到午门,道上聚集的百姓便越来越多,由最先的打算看看热闹而慢慢满是愤怒且忧虑的面孔。   我不知道目前自己在天下里被传成什麽样的人物,至少看到这些素不相识之人,为我忿忿不平,为了我难过,心里总是暖暖的。   军队一度被迫停下,官兵在挥著手中之武器将堵上的大道给重开出道路来。前方拦路之人,成百上千,都是手无寸路的百姓啊。   看得我是心惊肉跳,忍不住,急忙用自己不是很有力气的声音,在吵嚷的人群喊道:“大家,不要拦道了,快快让出道来啊,刀剑无眼,可别被伤著了──”我朝路边挤来挤去的百姓用力地挥著手,希望那些无辜百姓别再挤了。   谁知,才一喊完,那片人竟然开始高呼──饶王妃娘娘不死!饶王妃娘娘不死!留池氏血脉,池氏血脉不能断──   望著那一片人海,我深深被震撼到了,眼眶湿热著,原来百姓们还是选择相信我的,他们在求,饶我不死,求留住我肚里,皇家血脉……   黑麻麻的一片人海中,有一块矮了下去,原来他们都跪下了,杂乱地高呼著:“……我们是青蓝村的受害百姓!得到王妃娘娘惩奸扬善,救我们於水火!全村百五七十二人前来请命,饶王妃娘娘不死!饶王妃娘娘不死──”   “……我们是城西被驱逐的受害者,还有受害的家属!前来为王妃娘娘请命!请饶王妃娘娘不死──”   “……我们是平安村的村民!小拖不能死!谁敢伤害小拖,我们全村人都拼命!”   “……不管王妃娘娘是人是妖!都是好人!是上天赐给我们池国的,不杀,不能杀──”   原本还含首微笑的我,再也忍不住,死死地抿著唇,还是控制不住,泪水湿润我的双眼,望著那些认识,不认得的面孔,他们都那麽简单,很单纯地认定我是好人,认定我不能杀。   我当初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有许多根本就没见过我的,也未有受过我恩惠帮助的,他们便不怕受牵连,为我请命,为我下跪,求我不死……他们,甚至相信我不是杀人犯。   “……我们是凤麟书院的学生!我们要为院长夫子请命!他是好人,他让我们有地方可住,有书可念!”那是上千的学生。   越来越模糊的双眼,却让那一方都还未长成的孩子清脆的声音给震到了,我瞪大了双眼,那群孩子,都穿上我们书院的院服,茶白色的一片,如此澄澈!   捂著嘴巴,便看到带领他们的,竟然是顾不求,他如今雅韵许多,站在那里也不容小视,直直地回视我,那般屹立不畏。   这些人……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怎麽能这样、怎麽能这麽善良?   “顾不求!你快把学生都带回去!不要在这里闹了,快回去呀!还有大家!都回去,不要挤了,不要挤受伤了──”看著官兵挥著武器,我看著就心惊胆战,那些学生都还只是孩子!那些百姓都手无寸铁了呀!   可是,人们的高呼,排山倒海而来,震耳欲聋,根本就没有人按我喊的去做,眼看兵民就要打起来了,便瞧见一些穿著打扮江湖人士拦在无辜百百姓前头,与官兵对持。   压路官兵无奈,跑回来向监斩官许陵回报:“报告大人,前方百姓与许多江湖人士将道路拦去,队无法前行。”   许陵也看著混乱的场面,皱紧眉头,那一片望不进的人海,估计真要前行是很难了。   他似乎也有些心软了,於是他招来护兵,在那里交待几声之後,那护兵便骑快马往回跑。   这头百姓仍一动不动地挡著前行的路,一方一方地喊著话……   无法前行,许陵便让官兵重重将我包围,以防万一。   他驾著马来到我囚车前,一边戒备地四处瞟瞪,一边开口感慨:“我做官十年,这种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即便大家都知道铁证如山却还是选择相信你不是凶手,这……真是太奇怪了。”他甚至有一丝的动容。   我看了看他,非常坚定地说:“我并未有杀人,我是无辜的。”   这头说著,那道吵杂中隐隐传来熟悉的声音:“……狗官!快把小拖放了!小拖绝对不会杀人的!你们别乱冤枉好人!”   我寻声望过去,双眼又瞪直了。   ──武成?!    第275章:一声:劫囚者,杀无赦     我以为他不会再想见到我了,我以为我伤得他体无完肤,自己根本就不配让他相见……可是,他每次都在这种时候出现,不管我待他如何,都不离不弃……   “我告诉你们,再不放人,小心我推翻你们的王朝!叛乱到底!听到没有?回去告诉那皇帝老儿!别乱冤枉好人!”   武成是武林盟主,他带著的江湖人,也有上千人……   我眼都绿了,如果皇帝不打算就此作罢,这些百姓与江湖人以及学生……与官兵真打起来,那怎还得了?   “武成!不要,不要!”我开始狂了一样,朝那边喊著,“不要动手!不可以动手啊!绝对不可能怀──”   我喊的话,武成也许听到了,只见他怔了怔在那儿看我,看我激动得疯了一样朝他呐喊著,一脸著急。   我没有像他一样有著深厚的内力,我喊的话早就被淹没在沸鼎声里,夹带著我的绝望。   黄挂护卫军快马奔来,也带来圣旨──“皇上有旨!凤小拖罪不可赦,立刻前往午门行刑!”   随著高喊声,原本沸腾人声一片肃静,然後在那旨念完又是一阵唏嘘闹喧。而我也瞪大双眼,不是因为自己就要死了,而是因为,一会要死的人……会很多。   於是,我在囚车上,著急地冲著人海大喊:“大家不要做傻事!不要啊!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这是阴谋!武成,你听我说,快带著众人离开……迎月,阿爹!你们快让人都离开!这是阴谋──”   任凭我怎麽喊叫,声音都被人群的沸鼎声给掩盖过去,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被困在小小的囚车里,完全不济事。   急得我眼泪都要再次落下了,“池中寒!你千万不要来啊!──”只要你不来,只有你不能来啊……   可是,我越急什麽,就越来什麽,护卫军队浩浩荡荡往这里赶来,而这头的杂群开始骚动起来,最快行动的便是武成率领著他们武丹派与一些江湖豪杰纷纷跃过来,护卫军一见来劫囚车,不用下令已经冲上去,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   这不是游戏,不是演练,是真正的厮杀!   来势汹汹的一些武林不怕死的人,这方又是军令如山,不得不豁命相抵……混乱的场面,是用鲜血染出来的。   我急得眼都红了,知道那些人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我一跺脚,这才看到许陵离我不远。   於是对著离我最近的许陵就喊:“许大人!你快叫人都停下来!这是阴谋啊!你不能让这麽多人平白牺牲啊!这根本就没有意义!”   许陵怔了怔,神色本就不轻,经我这麽一说,他只记得望著我发怔,似乎不明白我说什麽。   急得我冷都出来了,“这是阴谋,这是皇帝的阴谋,这根本就没有意义的!这样下去,只有两败俱伤!到时民众大乱,宫门可破啊!”   “你说是皇上的阴谋?荒谬!”许陵终回过神来,一脸不信,“皇上何故要害自己局势混乱?”   “因为他想彻底产除池中寒!”   我用吼的吼出来,一向温和的我,第一次对著一个外人吼,还吼得如此歇斯底里。   可是,我还是撼动不了许陵的忠君爱国之心,他眼里明明有著犹豫,却还是不为所动,朝身後浩浩荡荡的黄马军下令:“劫囚者,杀──无赦!”   这回,我再次震得一动也不会动了,瞪著一双眼,直直地望著也不会转,当空气中的血惺味越来越重之後,我才心揪痛著,无能为力著,绝望著。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大家不要再打了……根本不用打,不用这麽平白牺牲!大家都住手啊!快住手……武成!你快住手啊,快要大家都住手!阿爹!迎月!我知道你们也在,快让大家都住手……”   我喊得歇斯底里,双眼水雾著,只听很近的几声‘!’的声响,我的双腿得到了自由,而我也被人从囚车里提了出来。   “……寒。”   我抖著唇,看不清眼前的人,可我还是知道是他,我唤著他,带著绝望:“寒,不该这样的,他们不该死的!”   池中寒只是紧紧地搂著我,很紧很紧。   周围响起激烈的打斗声,池中寒搂著我,一高一低,不知多过多久,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然後,我们在一处落地,池中寒放我下地,而我却紧紧地抓著他的衣,很紧,很紧。   我紧紧地抓著男人的衣服,紧得指甲都陷进肉里去了,断断续续地喃著:“……为什麽是我……为什麽要选我……我不想啊!我不想大家因我而伤啊……为什麽要拿我做开战的藉口……为什麽都不停下来……”   好久,搂著我的男人才开口:“即便不是你,总会有这事,他们不是因你而死,只是局势如此,他们的命运如此。”   我猛地抬首,“寒,快让他们都停下来!”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   面对池中寒过於冷静的模样,我心底是有气的,也有哀伤,“我们进宫,劫持池懿,让他下旨停止!”   “如今皇宫重重皇家军,要杀进宫很困难。城外还驻著三十万大军,不是池懿亲自下旨,我们调动不了。”池中寒仍那般平静。   手又紧了几分,“你让迎月与我阿爹过来,他们可以进得了宫,如今只能把池懿劫持才能阻止。”   我认真的模样,池中寒只有一瞬间的犹豫,便不知朝哪处使个眼色,感觉周围有人移动。   这才搂著我坐到一桌处,查看我手上的伤。   环视四周,才知道这是一家洒楼的客房,从这里望过去,还能看到隔了两条街那边的厮杀……   池中寒在我手伤上擦了些药,又检查著我没有别的伤才算安心些,看著我的脸,“瘦了。”一愣,想著我们有一个多月未见了,心一酸,眼泪就要往下掉,好不容易吸了好几口才止住。   “我、我……难受。” 第276章:军队浩浩荡荡进城      没多久,阿爹与迎月果然往这边来了,二人才站稳脚,我立马上前开口:“阿爹你轻功好,代我入皇宫,将那皇帝池懿带出来,不管用什麽手段,一个时辰之内。”   我的要求,阿爹还未出声,迎月先蹙紧了眉,我也顾不上他的心情如何,继续说:“有必要,连玉玺一同拿来。”   阿爹平时倒是疯惯,可看到我如此严肃认真也知道我有想法,没问原因点点头就要去,迎月看我一眼见我没什麽话说就转身要跟著阿爹的影子去。   然後我落入池中寒的怀里,“你倒很会利用。”   那有小小的调侃语气在里头,将我心中难受消了许,倚在那结实的怀里,“迎月自是舍不得阿爹,即便我不开口,他定也会义无反顾追随而去,阿爹那儿我倒是放心!”   然後转头向池中寒,“我们先前商量的事,还顺利吗?”   他点点头,“一切妥当,没有问题。”   “嗯,那就好。”我心中稍稍有些宽慰,至少不是所有事都失控,至少还可以再做些什麽。   我在这头也在为那些营救我的,相识的与不相识的人而担忧著。那一句‘杀无赦’太可怕了,这表示如果不是被杀,就必得杀人。   不管是哪一方,大家明明都无怨无仇,都是无辜,就因一个人,一个命令而厮杀到底。   “别担心,不会伤及无辜。”池中寒是了解我的,我的忧心忡忡也瞒不了他,他的安慰多少让我安心了些。   那头还打打杀杀得厉害,这头便有许多的城中官兵在城中西处缉拿我,而又因一路有阻碍,搜捕行动算得上艰难。   尽管如此,那些官兵竟然挨家挨户,就快搜到这边来了。   我抬首望了望池中寒,而他眼里,一片宁静,似乎外头多少厮杀,多紧迫都与他无关一般,只要能这样安静地搂著我入怀,他已满足极了。   忽然,他开口,“……此事处理完,我们到乡间山野隐居起来吧!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拖儿会不会觉得委屈?”   回视他的真诚,他带著小心翼翼的眼神,我终於露出笑容,“你堂堂的王爷要变成一介平民,怎的却问我?”   你都不觉得委屈,我又怎会觉得?   只闻男人轻笑声,不闻其答言。   这男人,笑起来,真的很美。   时间不多,池中寒带著我巧妙地躲避著正到处搜捕的官兵,悄然地离开都城,直往城郊快马奔去。   那是军营的方向。   未跑多久,便看到前方一隐处闪出几个同样骑著俊马的人,当中就有一个叫人看十分不悦的大金黄!   那不是池懿还有谁?   两队人马二合为一,直奔向军营。   此军营里三重外三重,到是深严得很。一见到我们这队人马,纷纷下单膝迎接。   真正的军人,是有倔气的,即便是面对当今圣上,也都只是单膝而礼,不算真正的下跪。   军营里头,没有入帐,直接到了练操场,底下上万士兵正在训练,声势浩大,气势磅礴。   军领头子跑来给池懿与池中寒行礼之後,池中寒对其交待几声,便闻四处鸣鼓而响,也就眨眼功夫,训练的士兵快速地往前排挤成队;而从帐营处也都窜出许多衣衫整齐的士兵,由原先的不解到炯炯有神地望著这台上之人。   我顺他们的视线也看了看,池懿温著一脸有魅力的脸,而池中寒始终都是那平静的模样。   池懿没有说话,而是池中寒跨前一步,威风凛凛,“你们是战士,是我大池国的勇将!”   仅是开头一口,便叫下方十万余将士肃然起敬,且英气焕发。   “如今,我大池国闹了奸臣,要挟天子能怀令诸侯,如此大逆不道之贼子,该不该杀?”   “杀!杀!杀!”下方十万将士齐声高喊,声势浩大,排山倒海。   我却眯起眼,兴奋不起来。   池中寒只是这麽说几句不明不白的话,便开始让池懿下令全军出发,解救皇城。   这三四年来,池国都算太平,这些士兵都是池中寒当年打了几年丈带下来的,那一股子热血都还未下去,如今又见池中寒亲自前来带领,各各都兴奋不已,似乎前往所杀的便是什麽恶贯满盈的敌人。   我跟著池中寒,一直未有出声,等大军到了城门的时候,城门因事前有按排人,大开城门,进军了五万人,另五万绕到了另外三城门守著。   城中百姓都知道今日斩妃大事,城中几乎无人营业,街道也几乎无人行走。   大概,都因先前劫囚一事,都已纷纷躲回屋里去了,一见到如此声势浩大的军队入城,都好奇地探出头,也不知是恐慌还是兴奋。   未到宫门便被大批城官兵给挡了去路,看到如此浩大的军队,那些城兵也有些茫然。   全城兵也就那一万来人,还四处分散捉拿劫囚的罪人,和维护秩序,所以也就剩那麽几千,而且当他们看到领头的竟然是当今圣上与寒王时,更是茫然了。   这局势怎麽变得这麽快?原先不是要斩寒凤妃,然後寒王带人劫囚,接下来捉拿寒王与寒凤妃麽?怎的就变成当今圣上带著其二人回头攻打自己的宫门?   看著那些士兵与将领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我忽然有笑的冲动,心中抑郁也减少几分。守宫门领头的不是许陵,想必他此刻正满城地搜刮著我们的踪影吧?那是兵部尚书,蒋文。   见到领头之人,蒋文由茫然转为不解,反应得比其他人都快,他没有下跪,显然是有些自已的打算:“守口未有报皇上今日有出宫,不知皇上怎麽就到宫外,如今还领兵是为何?”   此人,也不简单啊!我想。   面对此人,池中寒只是冷哼一声,那霸气都外泄了;而池懿那成熟俊逸的模样特别的深沉,也不说话,就这麽瞥著前方的蒋文,那无形的压力,压得我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直接受压的蒋文? 第277章: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吗      只见蒋文额头都渗了汗珠,大得我们离得这麽远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半响,眼看那蒋文要顶不住了,池懿才幽幽地开口,“朕,此行只是清除一些叛国谋朝之佞臣。”缓顿了顿,“蒋爱卿,当中不会有你吧?”   那话,轻轻淡淡,落得也不会掷地有声,可眼见那蒋文脸都发白了,险些就这麽跪下去。   也不知是什麽力量让他给镇定站直,我这麽想著,上苍就给了我答案。   一身不太华贵的衣袍,一张儒雅清凛的脸,一身傲人的气质。   ──辰轩墨。   面对我们,他只是冷冷一眼,挥手下令:“圣上一直在宫里,寒王爷你不会是打算找个冒牌货,就想这麽闯宫吧?为了救你的王妃,竟然做起谋朝叛国的勾当!我真是看错你了。”   那掷地有声的话,引得一片肃静,我听得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瞪著前方,好半天找不回自己的神。   他怎麽知道眼前的池懿是冒牌的?难道他发现了?但是他为何要说谎?此刻皇帝必定已经不在宫内,我相信阿爹的能力,还有迎月相助呢。   那,他为什麽要说皇帝还在宫中?   我转头看了眼身边的池中寒,他还是那般平静,完全不受影响的情绪,让我觉得,这个男人,真的除了我之事,他对世上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有兴趣。   就是我感慨之际,已有人上前一厉声喝道:“大胆!竟敢顶撞圣上!相爷您何时如此不分轻重?”   我往边上一看,觉得这半老不死的人,有些面熟。这不是那皇帝老儿的贴身总管麽?   皇帝却在此时摆了摆手,老那总管这才弓著腰又退回去,池懿这才冷冷地扫一眼前方不畏惧的辰轩墨。   “辰爱卿,你是真以为,朕不知你的打算麽?不过倒是叫你失望了,没能如你所愿,朕最後还是与寒儿站到同一阵线。”   那淡淡的声音,带著节拍的韵味,却听得叫人不寒而栗。   因为,当中带了杀意。   那是一个帝王要对付一臣子的杀气。   细心的我,还是能看到辰轩黑的脸色白了白,却很快掩饰过去,十分镇定,“混帐!皇上明明还在宫里,根本未有出宫,这些都是假冒圣上的恶贼,必定有什麽大阴谋!来啊,把这些贼人擒了,拿了首功,皇上必有重赏!”   辰轩墨不可谓不果断,马上就说著妖言惑众的话,把命令丢下去,几千兵便声势浩大地果真朝我们冲来。   而身後的将兵却有些犹豫了,便见池懿慢慢悠悠地取出一金令牌,举起来,身後的大将地见,眼都亮了。   “保护皇上!捉拿乱臣!”那大将的喊声,何其响亮,震得後方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前头的将士似箭冲上去,厮杀再一次展开。   护卫几乎是用来保护主人,那头杀得眼花,这头我被凶包卫护著密不透风,甚至护我的人比那边的‘皇上’还多。   池中离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在他眼中,似乎胜与败都比不得守著我重要,我靠了靠过去,整个人都快骑上他的马,“那个池懿是谁啊?扮得哪是相像?简直一模一样了,我都要崇拜他了。”   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了,此人与池懿简直一模一样,连神态,神色气场都一样,那至尊的霸气一点都不亚於真的帝王。   看了看我好奇的模样,池中寒答非所问:“不准对别人如此有兴趣。”   我一怔,不能对别人有兴趣?   “可……”不能这麽霸道啊,我就是好奇一下,脸一红,“不是那种意思,就是、就是……好奇一下。”   知道这男人有时翻脸比翻书快,我也习惯了。   池中寒不再说话,而是径自下马之後,也将我从马上抱下来,拉我到一边高墙下,似乎这儿相较安全些。   不知哪里,挤出几个人。   “……阿爹?你们是打哪儿挤出来的?”前方打杀得眼都红了,後方是长长的将士队伍,两边都是高墙,他们打哪儿冒出来的?   阿爹不答我话,而是将视线放在同样穿著护卫衣服的一人中,我看过去,看了半天才骤然醒悟。   “池懿?”我小小声地确问。   这易容术太强大了,面目全非不止,就是连身形都完全不一样,这哪能看得出是那个高雅贵气的皇帝啊?分别就一憨厚的壮汉!   壮汉就跟一般的护卫没多大区别,就守在我们周卫,十分警惕地注视著周围──   我有些紧张,握著池中寒的手马上就出了不少汗。如果池中寒也被人这样改了容,那我还能不能认出来?   阿爹神气地看著我,似乎在邀功,我忍不住横他一眼,都什麽时候了还邀功!迎月倒是很仔细,双眼四处瞄过之後,确定安全才站在阿爹身边,那护著的样子倒是有模有样。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这天下没几个人能伤得了阿爹,除非是阿爹心甘愿,不然只有他伤人的份。   “要不要我去帮忙?”阿爹看著前头打得水深火热,也站不住,干著急了,忍不住也要去能掺和一腿。   “那是杀人,你愿意?”我先白了他一眼,他是医者,几乎不杀人。   “不杀人我也能帮忙。”阿爹对我从来的不信任都相当的不满。   这时,池中寒倒开口了:“好像不用帮忙了。”   随著他的视线望过去,竟然看到……欧阳莫挟持著辰轩墨!   “莫大哥是什麽时候来的?”我惊喜在叫起来,拉著池中寒就要往那方跑,让男人给拉住,放慢著脚步。   这招是擒贼先擒王,头子被挟持,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打斗,看著双方僵持都还有些剑拔弩张。   我走过去,看到还是一脸儒雅的辰轩墨,不知怎的,心里就有些难受,“我说过,叫你不要做伤害寒的事。”   辰轩墨似乎有些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态度,“我乃一国之相,岂是你们说抓就抓?”还象征性地挣扎几下。 第278章:谈判间受到诡异的袭击      池懿冷冷地瞥他一眼,“你以为朕真会与你合作吗?寒儿毕竟是朕唯一的亲侄。”   对於摆在眼前的事实,辰轩墨不得不面对现实,冷冷一笑,“我从来都知道姓池的没一个好东西,竟然还信你!”他说得有些自嘲。   我皱著眉心就更痛了,原来他真与池懿有交易!我本只是打算赌一赌,未想到还真赌中了。   “寒……他,与你自小长大,你们亦友亦兄弟,你怎麽狠得下心陷他入这种杀头的大罪?”我真的想不明白!   “亦友亦兄弟?”辰轩墨说得有些讽刺,“没有池氏,我们一族就不会活得如此痛苦!”   听罢,所有人都一怔,我睁大一双眼,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辰轩墨看我,看了好半响,“其实,你早就料到了?”   我点点头,明白他指的什麽。   他笑了,笑得有些认命,笑得有些诡异,“我算那麽多,终是算不准你,你果然大智若愚。”   “你错了,拖儿一向聪明绝顶,你与他第一次合作,就该明白这个。”池中寒忽然插话,让我想起,我第一次与辰轩墨合作之事。   那次,如果不是辰轩墨在那匹马上撒无色无味的【午夜梦回】,我必定是逃得掉。   听罢,辰轩墨愣了愣,又笑了,“是啊,我早该清楚的。”然後目不转睛地瞪向我,“你是什麽时候开始怀疑我?”   “一开始。”我也老实回答,“虽然我也有怀疑过追杀寒的那些黑衣人幕後主使可能是池懿,可是我後来渐渐发觉当中有更大的阴谋。”   看了眼池中寒,我又道:“其实,当年追杀老王爷王妃的那些护贤军,也是你策划的吧?”   听了我的话,我明显感觉到握住的手,颤了颤,便见池中寒无波澜的眼底,透了许多情绪。   “你好聪明。”他说,默认我说的事,池中寒杀意一起,就要动手,让我给拉住了,对他恳求地摇摇头,他才勉强压下那杀意。   “你与池懿联手,其实不只是想除掉寒,而是想让他们互相厮杀,最後你坐收渔翁之利,你想当皇帝?”   听了我话,他还是有些赞赏,最後却嗤之以鼻,“皇帝?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俗世之人吗?”   看他不想说假话的神情,我敛了神色,“你……也有故事。这个故事,定也与池氏有关吧?”是什麽故事,让他以至他甚至不怕天下大乱,只是想让池氏灭绝?   “你好聪明。”辰轩墨毫不吝啬於赞美,“那你可猜得出,是什麽人与池氏一族如此深仇大恨?”   我愣了愣,被他眼里的恨意给震得有些站不稳,好在池中寒有力的怀抱包容我。   “你……便是那个,女巫师的後人?”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听罢,只有池中寒有些被震到,其他人都一片茫然。   辰轩墨眯起了眼看我,那是打量研究的眼神,“你竟然猜得到。”   似乎觉得这些话不该被流传下去,我也有些急了,给池中寒使个眼色,他马上会意,挥手让人把人带走。   可是,这双方人马该怎麽处理?   池中寒跨前一步,“还抵抗的一律当场处死。”   他的话就像魔咒,蒋文带著人,纷纷丢下武器,身後的大将们赶紧将人作俘虏一般处理,而我们也急著把事情处理,最後的去处,便是回宫。   可还未来得急有所行动,不知从哪里投来许多冒著浓烟的东西,只一瞬间便如黑夜,一片乌黑起来,还特别熏眼!   我来不及闭眼,眼泪拼命似地往外涌,身边的池中寒紧紧地圈著我,怕混乱中我受到什麽伤害。   “不要自乱阵脚!”不知是谁大声地喊著,可已经来不及了,听到许多声的惨叫,凄厉入耳,特别恐怖。   池中寒行动也快,紧跟著就搂著我跃起来,蹬了好几下才远离那条大道。这才拿出东西抹在我的双眼上,清凉一会之後,便能缓缓地睁开了,也不再落泪。虽然还有些模糊不适应,但还是看见了池中寒略担忧的眼,问道:“可好些了?”   我点点头,“嗯,不那麽难受了。”然後想起状况,又急问:“现在都怎麽样了?”四下望去,才知我们站在一高墙上,隔了两三道墙道之後,是那一片诡异的乌黑,一路衍生到整条道的道待,把整整的几万将士都包卫住了。   “怎麽办?还有好几万的将士,皇上也在那儿呢!”我是不是算漏了什麽?脑里急转著,把有可能的弊害都想。   “先别急,岳父也在那儿,他是神药名医,定会有什麽解决的办法。”池中寒搂紧我,不让我乱动,谨防我从高处掉下去。   “……也是哦。”担忧地望著那一片乌黑外,隐隐可见的诡异的红。   “咦,那是什麽?”我指著那边,冷无言与阿爹他们已经纷纷跃离那一片乌黑,却似乎少几个人。   “……”池中寒也随著我的视线望过去,的确是有可疑的红在那里,我抓抓他的衣,“我们过去看看。”   池中寒犹豫一下,才搂著我在高墙上平稳地跳跃起来,三五下便来到那处,乌黑一片的外边,有一条条妖豔的红色在乌黑的团烟中闪著,越发的诡异妖冶了。   “那是什麽?”我抬首问池中寒,打心里觉得这男人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也就问得特别的顺口。   池中寒蹙了那俊眉,却未有怪上回答我的问题,这时周边落下几人,是阿爹、迎月,还有护卫装的冷无言、绯雪。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两人脸上有些愧疚,大概是把重要人给弄丢了。池中寒也只是转回首,不理他们二人,“岳父大人您认为那是什麽?”   他的神色非常严肃,毕刚才迫在眉睫还要阴冷的脸,叫我看了心中暗急。这说明事情非常严重。   阿爹也看到那些黑乌中萦绕著的妖红,大惊失色,抖著手指著那方,“那、那不是……” 第279章:分开战斗,越来越乱      我瞪大眼看著并没有一次见到大惊失色的阿爹,他抖了半天都抖出一句:“……那、那是……见血封喉。”   全身不收得一颤,我不知道此毒,连听都未听过,但听到这名字就叫人不寒而栗,心生恐惧。   阿爹好不容易在迎月的帮助下镇定下来,可这麽仔细看,才发现阿爹那双好看的凤眼里,并不是恐惧,竟然是──兴奋!   果然,便见他控制不住兴奋得手舞足蹈,“竟然能在我有生之年见到此蛊毒!”阿爹太高兴了,身子一跌就要往里钻,动作快到都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迎月想都不想就往里跟著钻,我急得大叫:“迎月你别去!那毒你应付不了!”阿爹与我百毒不侵,(除春药、迷药,因为这不算毒)可这迎月却完全一正常之躯,那可是【见血封喉】啊!   更何况,阿爹刚说才的是蛊毒!   蛊──没有一样不是害人之物;毒,称得上毒的也必定能害人。所以蛊毒──是一种非常厉害且可怕的蛊加毒,不是什麽毒都能练到蛊,也不是什麽蛊都能混到毒。   眼具体瞧著那两条身影都消失在黑团雾里,我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来,“天啊,阿爹怎麽能这麽不顾後果?还有迎月,怎麽如此冲动?”这下可好了,我该不该也跟著下去?   大概看出我的打算,池中寒眼明手快地搂著我,脸上多层寒意,“你去了也於是无补。”然後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我才忆起自己还顶著个特大的肚子,这下自救都困难,别说去救人。   “爷。”这时,冷无痕也来到周围,身边还拎著个大汉。   一看到这人我就恼冲上来,瞪著他那双唯一灵静的眼,“你看这下可好了,如此多人遭受无妄之灾!你知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无辜百姓?还有多少无辜大臣平白受灾?!好好的皇帝不做,你搞什麽阴谋论!现在好了,让人给算计了吧?”   骂得觉得还不够解气,我挣了几下,没挣脱出来继续破口大骂:“没害死池中寒你心里很不高兴是吧?老子跟你说,如果不是池中寒还活著,你早就被那些人给算计死了,哪还有命在这里等到真相大白?!”   “他们个个都惧你是个皇帝,我可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怕你!要不是为了池中寒,我、我真想不管你什麽皇帝老子的死活!气死我了!”   骂得太激烈,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撅过去。   “好了,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怎麽办?”池中寒一边帮我顺气,一帮出口相劝,却一句也未有指责他这个亲叔叔!   狠狠地瞪他一眼,“他要害你啊!你怎麽一点都不生气?”我是被气坏了,又开始口不择言。   然後转头向那口不能言的皇帝又吼一句:“我告诉你,若我爹有个什麽事,我跟你没完!”   估计,当今天下敢这麽大声吼骂帝王的,也只有我一个了。   周围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被我一扫,赶紧垂下头,深怕遭鱼池之秧一般,我没好气地翻个眼,深呼吸继续盯著那一团越来越大的黑雾,看这风吹的方向,是要吹向前方的居民区去了。   心著急得很,“得想办法阻止啊!要真吹到居民区去,那就完了。”   身边的男人拦著我,“别急,岳父大人必定能找到方法。”他的语气平静中带著紧定,像注了魔力,叫人不由得陷入其中,慢慢地平复过来。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还是太嫩了些,最近竟然都动不动就跳脚。”对最近的自己,有些无力,也有些难过。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揉揉我被自己抓疼的头,语气里尽是宠溺,“拖儿本就还很小,这些事不该由你来担著。”   我知道,他指的是这次的事,我参与其中,不但出了计,还出力。   倚著他,“我哪有担什麽?其实都是你做的,很多事你也事先知道了,只是让我一个人在那儿表现罢了,我哪有你厉害?”   我知道这个男人,总在我身後,支持著我,即便我摔了他会及时伸出手扶我,甚至就直接铲除一切能让我摔倒的障碍,好让我走得顺。   私底下他为了我做了多少事,虽然我不是全知晓,却也不是全都不知晓,我心安理得地受著他的宠,如今看著他掩藏著自己的难受,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人,太苦了。可从来都不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又禁不住转头狠狠地瞪向那个被易了容的昏君!都是这昏君,害得寒受了如此之多的委屈,如此之多的苦!   “别瞪了,眼珠儿都要掉出来了,那些黑雾颜色变了。”池中寒劝著我,指著那头,转稳我的注意力。   顺著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那一片诡异黑笼中的妖冶的红慢慢变成蓝色,最後是青色,连那黑笼都在渐渐地变淡。   “难道是阿爹找到源头和解除的方法?”我自喃。   “小心!”一声变了色地提示,我整个人一个不稳,随风不知起起落落了多少下,这才定了神,池中寒已经搂著我飞跃出好几丈,仍是在墙头上。   目前这情况都得站得高望得远上,越是在下方越是吃亏。   “怎麽回事?”望著护卫们对付著一群黑衣人,我猛然抬首就问护著我的男人,我们,果真算漏些什麽。   池中寒的双眼又恢复了平静,因为现在危险离我还太远,他不会闻声变色,听到我的问题,他回视我,满满的柔情一丝都不掩盖,透得我脸都跟著发热起来。   “大概是你想的那样。”池中寒说得不是很重,轻轻的,好似说的不是严重的话题,而是在闲聊,而且手揉著我的发,动作很轻很柔。   继续热著脸,有些窘迫,“我、我什麽也没想啊。”他怎麽都能看透我的想法?   我的确是有想到可能是谁,但他……也想到了吗?还想到我也想著同一事? 第280章:原来他两年前就对我在意了      池中寒咧嘴笑了笑,虽然很浅,却很迷人,“走吧,到那边去。”说完就搂著我又几个跳跃,到了离阿爹他们很近的高墙上,竟然看到几个人扭成了一团!   三个人对战著阿爹与迎月。   我知道迎月的武功是非常高的,但仍却不是阿爹的对手,如今此二人联手,那三人都未见有败下来,可见此三人的功力相当深厚了。   看得眼花缭乱,心中也有些急,“这几个是什麽人?竟然能抵挡阿爹他们这麽久。”   池中寒继续搂著我,似乎未有出手的打算,“那是永宁三怪,武功诡异,而且还精於使毒。”   他简单扼要地略说了一下,“不过遇上你阿爹倒是占不了多少便宜,你阿爹善於解毒。”   我抬首看了看他,“怎麽说得好像你比我还要了解我阿爹似的?”然後又转回去盯著下方打斗中的几人,没有刀光剑影,却招招带风,式式锋利。   池中寒拉了拉我不让我靠得太近,我刚抬首想横他一眼,却见他脸视变了变,搂著我又在墙头上跳跃了几下,竟然落在某些人的面前。   “想跑吗?”池中寒冰冰冷冷地开口,语气没有什麽温度,听不出是怒还是气。   我睁大眼瞪著眼前不到两丈远的三人,一个身著大袍,蒙头又蒙脸,看不清是谁;一个冷冷的,非常阴狠的模样,却是没什麽印象的,而这个人正挟持著──辰轩墨。   心里有些了解了,原来跑这里来了。   辰轩墨似乎也中毒了,那难看的脸色看得出,苦不是及时吃了解药,早就化作一滩了。他的模样很懊恼,似乎被挟持不在他算计范围之内。   那包头包尾的人,冷冷地开了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声音十分的低阴,听著叫人很难受。   我正蹙著眼觉得耳膜难受之时,便有一阵黑风袭来,吓得我整个人都怔住了,也好在池中寒身手敏捷,在搂著我跳开的同时,还拂袖将黑风扫开,少许的还打了回去。   那包头包尾的人同样甩著大袍,将反击回去的黑风给扫开了,冷哼一句:“你倒是有备而来了。”   那口气,听起来就好像他原本就没放池中寒在眼里,这下子他倒是有些意外了。   池中寒潇洒地一甩袖。动作自然而优美,“你以为我池国是你随意来就来,想做何便做何的吗?”那霸气瞬间泄漏,连我这种时候都被他给迷住了。   这男人唯我独尊的霸气,果然是与生俱来的。   明明知道这种时候不是敬佩乱犯痴的时候,可就是忍不住心中一阵赞美爱慕,等池中寒搂著我躲过了几阵黑风我才醒悟,暗骂自己没出息,在这种生死关头竟然还犯痴!   睁眼一瞪,那黑风直朝我而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瞪著那直冲我而来的黑风,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要躲,离我就也两三步的池中寒也被几道黑风缠著,一时根本就分不了心过来护我。   “啸唰”两声,心中等著的攻击没有承受,马上睁开眼便看见两个人站在我面前,我有些木然。   那前方二人动作极为灵敏,一边躲著攻击,一边还有能力还击,似乎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一般,丝毫不滞塞。   因为有了帮手,池中寒不必顾及我,不再是一味地挨打,反击起来十分的狠激,招招不留情,直招命门。   包头包脚之人一人对付不了三人,那个挟持辰轩墨的冷汉也丢开了他,上前帮忙,变成了二对三。   这方三人似乎没有合作的势头,各打各的。那忽然冒出的两人身手特别诡异,快如风,形如蛇,完全抓不住点。而池中寒是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那种,破坏力极大,没有一会功夫,方圆都被破坏殆尽。   没有了顾及的池中寒,发挥尽管不是十足,就是七分也使对手很快难能怀招架,不多一会那包头包尾的人被重重地扫出了两丈之外,头上的布蓬抖落,一口鲜血就朝外喷出。   望著落地难以爬起来的人,我愣了愣,“安芝──”   我从来不知道她亦会武,而且还如此厉害。   暴了原形,安芝亦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甩掉了头布,倔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另一方,那阴狠汉已被另两个毙了命,躺地上一动不动。   那二人折了回来,在受惊的我面前单膝而跪之後,便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跟来时一样,果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看得我好生惊奇。   这才想起,这二人是谁呀?   看出我的疑虑,池中寒过来搂我时轻声说道:“那是两年前我拨给你的暗卫,暗卫只会在你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出现,你的命,是他们一生的使命。”   我瞪大了一双眼,他们……跟了我两年?   “我……完全不知道。”影卫与暗卫是不一样的,影卫虽也是在暗处保护主子,可必要时总会到前方来受命。   但是,暗卫就不一样,永远都只在黑暗里,主人不到最後一刻,他们是不会暴光出现的。   池中寒只是对我浅浅一笑,没有多说什麽,而是盯著前方受了重伤的安芝,“看来,你是不希望你们冰国有什麽好下场了。”他!。   我看著那绝美的侧脸,心中百感,这个男人,两年前还那般讨厌我,对我做了那种事不止,总是排斥我,侮辱我,许多次使我在生死边缘徘徊……   那时我一直以为他是讨厌我的。   可是,即便如此,那时的他已经给我安排了暗卫了吗?   他说,他很早前就对我动了情,只是自己不愿相信,便找著各种理由折磨我……原来,他没有骗我。   “你威胁不到我,以池国如今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对冰国出兵。”   安芝自以为是的回答,只换了池中寒淡漠的一瞥。   “如果你愿意,那便试试。本王也有几年没打丈了,适时活动活动筋骨也不失为良策。”   安芝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这个男人竟然把两国交战以‘活动活动筋骨’为乐!    第281章:我离真相倒底有多远?      “你别扯上冰国,这次之事,全是我一人所为,父皇他们完全不知情。”安芝终於软话,想与冰国撇清关系。   可池中寒似乎交不买她的帐,“你堂堂的公主千里迢迢来我池国,策划一年多,你以为一句‘不知情’就能证明什麽吗?连本王都知晓了,冰国主哪会不知自己爱女的打算?”   便见安芝脸色白了白。   “既然冰国主有心让你来送死,本王亦不会手软。”池中寒继续慢慢悠悠说道。   安芝自作镇定,非常豪气地大挥袍,“成王败寇,如今本公主落你手中,要杀要刮,废话少说!”   好有气魄!不愧是堂堂的一国公主。   我正不禁心中赞扬著,这头池中寒却冷笑一声,“杀你、刮你迟早的事,把解药交出来能留你个全尸。”   “……”这、这哪是求人的态度?我瞪向身边的男人,他这哪里是要解药?这不是摆明让人同归於尽,连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吗?   反正都是死。   “你可以不交,但……本王的手段,你可以试试。”最後一句,池中寒说得能极轻,轻到就像鸿毛,漂浮著挠人痒。   可我却明显看到安芝那五官分明的脸上,又白了几分,大袍下的身子都抖了几下。   这个池中寒,有那麽可怕吗?叫她闻风丧胆。   “寒,等等……至少,先问清楚她因何要这麽做吧?她……”我看了看她,又看看被丢在一边的辰轩墨,总觉得这对……夫妻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大概也是听到我的话,那安芝忽然望著我笑起来,那笑容就如深夜里带著阴风的鬼泣,特别戾耳。   就在这时,那头的冷无痕他们已经解决黑衣人,夹著池懿落在身後,随时候命。   “凤小拖,你如此聪明,怎的就不问问你们的皇帝为何即便有可能国破,都要与我们合作,来对付你的好王爷?”她的声音不轻也不重,却让所有人都白了白脸,特别是我。   怔著转头向一边被易了容的池懿,他现在只有一双眼能看到是这个人。他眼里,有许多复杂的东西。   是啊,为什麽?我一直就没想明白这一点。这个池懿如果只是怕池中寒功高震主,谋朝篡位,为何要与这些外敌来合作?他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叫人有机可趁吗?   “废话少说,把她拿下。”池中寒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气急败坏起来,直接就下令把安芝拿下。   安芝也不躲,估计是伤太重,躲也躲不掉,却大声地笑喝:“池中寒,怎麽,你害怕让你的宝贝王妃知道你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可笑,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   随著安芝尖锐的话,我看向身边的男人,他的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却在此刻不敢正视我。   “寒?”他……有什麽事情,是瞒著我的?   这麽自问,我便怔住,因为许早以前我就知道这个男人瞒了我许多事,可我都能想到个七八,也就慢慢觉得这个男人,至多只是不想叫我担心……   那麽,是什麽事,让他不敢面对我?   “凤小拖,你问他没用,他是不会敢说,还是让皇帝告诉你吧,问这个男人也成啊!这些人都知道的。”被提起来,安芝似乎完全不介意,指指池懿又指指辰轩墨。还是饶有兴趣地盯著我看,似乎只要能在我脸上看到什麽表情,都能叫她高兴一般。   我微颤著身,转向安芝,又转向一边的池懿,“解开他的穴道。”我平静地开口,也不知是在对池中寒说,还是提著池懿的冷无痕在说,亦是一边的冷无言。   这些护卫,最後还是都看向池中寒,在等他的命令。   池中寒不说话,最後有些痛苦地摆了摆手,便有人解了池懿的哑穴,而辰轩墨亦被带到丈外,他的穴道也被解了,但毒性太强,他连站都站不太稳。   我看著他,“你……是寒的朋友,也是池国的大臣……然後,你又是传说中,那害池氏一族的巫师的後代,种种算来,你都欠著池氏一族,你何忍去伤寒他们?”   我真的搞不懂了,事情越发的混乱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辰轩墨才声音不稳地开了口:“……小拖,你太……善良了,是不会懂的。”   什麽叫我太善良了不会懂?难道这些人都不善良,所以都懂吗?   “你听到的,不过是池氏的片面之词,你又怎知我们的祖先遭受怎样的痛苦,最後死不瞑目才施了咒?你又怎知池氏人是靠什麽活下来的?”   听罢,我怔住了,是啊,我的确是听了池中寒的片面之词,知道了池氏诅咒的来源,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真实性。   不由得,抬首看了看池中寒,他仍是不敢正视我,他这模样,深深地刺伤了我。   “不,我不相信,寒……你不会骗我的。”我忽然甩开牵我手的池中寒,他也受惊似地瞪大双眼看我,眼里有懊悔,有难过,有不忍,有……更多更多。   独独没有坚定。   “拖儿……”那性感好看的唇,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没有解释也没有其他,他这回敢正视我,却是一堆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你……真的有骗我?为什麽?”为什麽要骗我?   “不!”这回,他终於回过神来,上前就抓著我,“拖儿,我没有骗你。”他说得很沈重,“祖先之事,那已经过去好几百年了,我们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他的话,甚至带著哄诱。   我不解地看著他,他在害怕什麽?他在害怕,我知道,可是他在害怕什麽?既然他说那都是祖先之事,便与他无关,也与辰轩墨无关……那他还在害怕什麽?   我还来不及问,辰轩黑在那头倒是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小拖,你别问了,他是不会说的,他亦不敢说。那麽龌龊的过去,他怎会敢说?”   然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池中寒与池懿,“姓池的人,早在五百年前就该灭绝了,他们不该活到现在,他们……” 第282章:对不起,我爱你     “不要说了!”池中寒惊慌地大喝一声,在扬的人都愣住了,与此同时,他已经出手直逼已经站不稳的辰轩墨。   他的掌,就是健全的辰轩墨也未必接得住,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大脑如此想著,可我的身体已经闪出去,甚至比池中寒更快地到了辰轩墨的身前,撞开他之後,我转身还来不及闪开,正面迎身了池中寒的那一掌。   是啊,我的轻功,其实已经凌驾在阿爹之上了,只是池中寒不知……这时的我,想到了,我也有些事池中寒是不知。   他不知我在认识也以前就会轻功、他不知我有一目十行的能力、他不知我有过目不望的本事……所以,他的一颦一笑,一个极细微的表情动作,都深深地在我脑里,他不知,他什麽时候说实话,什麽时候说假话,其实许多我都看得出来……   他也不知,一年多前他给我下了药,企图让我怀孕之事,我也是知道,只是不知那是什麽药或毒药罢了。我从小就被阿爹以药熏陶,以药炮制,又怎会不知有人下药?   “拖儿!”即便他发现我,可是打出的掌就如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得回来?   他这一掌,我硬生生地接了下来。竟然是出了十足的功力,原来他真的打算要辰轩墨的命,只为了不让他说出我要听的真相……   像被震碎的半边身体,只觉得里面已经成了一片血浆,只是有一身肉皮,没有留出来罢了,所能的便打嘴里喷出一大口鲜,染红正面的他。   池中寒不敢置信地接住被震飞出去的我,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拖、拖儿?拖儿!”他由小声到大喊。   震得头特别的晕,身体的疼痛已经麻痹全身,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但我知道他必定是恐惧,是很痛苦,比我还痛。   “……寒、寒……你、你就是……不杀、杀他……我、我听、听了……也、也改变不、不了……爱你。”   所以,你不必杀人灭口,不必企图掩盖那些所谓的真相。   即便你是杀人魔头,我还是一样爱你,爱到你是什麽样的一个人我都不会顾呀!……   “拖、拖儿,你别说话,我给你疗伤,我给你输真气……”男人颤颤巍巍地把说话完,已经往我身体里注入真气,却迫使我又喷了两口鲜血,他怕了,便犹豫著停下来。   “主子!”我听到绯雪的声音,带著淡淡哭腔。   我想睁大了眼想看她,可是睁不开,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不远处跪著的倩影,她喊著:“主子,您要撑住啊,无言已经过去找主老爷了。”   主老爷……是指我阿爹,他们说,我是主子,主子的爹就是主老爷。想起她当时略带俏皮狡黠的笑容,我也想笑了,可是……没有力气了。   两年了,第一次听到绯雪冰冷以外,还会带著哭腔的声音,第一次听到她的彷徨无措。   最後一次觉得……真是对不住她。   “拖儿!拖儿!你、你别吓我,不要吓我……”池中寒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脆弱过,带著深深的恐惧,似乎连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没了一样。   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孩、孩子……保、保住……”我刚才迎掌时,只来得急由丹田发力,全身的内力都在一瞬间混在肚胎周围,这一掌过来,好在我个儿小,只打在我的左肩上,虽然可能已经被震碎了,希望不会波及到肚里的胎儿。   “拖儿,拖儿你撑住,你阿爹马上就过来了,他是神医,你不会有事,他不会让你有事!”池中寒紧紧地握著我的手,紧得都快捏碎我的手了还不自知。   努力地睁大眼,想看他,想多看看这个男人,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自己身体本能去挡了他一掌,如果我就这麽走了,这个男人,该要痛苦一生……   “……寒,我、我爱你……”所以,请你,“……你、你好好、地……活著。”一定要好好地活著,不要再痛了。   “胡说什麽!你会没事的!不要胡说!我不准你胡说!听到了没有?”池中寒大声地喝喊著,用来掩盖他的恐惧。   轻轻地回握他的手,我真的好爱这个男人,好舍不得他……一阵内翻,又一口血溢出来,我痛苦得连呼吸都没办法了。   在坠入永久的黑暗之前,我还有许多的话,想告诉他……   “……寒、寒,答、答……应我,要……好、好地……活著。”要为我而活著,“答、答应……我。”   “……”握著我的人,不知为什麽,没有出声,只觉搂著我的身体不断地颤抖著。   “还、还有……书、书院……留、留住……”那里可是有一千多的学生呢!他们与我非亲非故,都原意到法场为我请命,那麽善良的孩子们,那是国家的未来呀!   “……我、我知……麒、麒麟……为、为何……他、他没入……入池氏……族、族谱……所、所……”所以,他没有受到池氏的诅咒。不是因为他生在都城外,亦不是因为他没到年龄,只是因为,池氏所有子嗣,一生下来,就会取血入载族谱,而独独他却没有。   “……”张嘴,张好几次,可还是说不出话来,双眼越来越重了,呼吸,也越来越上不来。   使尽了全力地握著男人的手,“……刨、刨开……肚,取、取……孩子……”   现在,我还能感受到孩子还活著,他还在跳动著,即便我真的活不成了,我也想让我的孩子,陪著这个男人,陪他好好地活下去。   “……答、答……应……”   “不要说话!”忽然,池中寒大喝一声,不顾一切地给我体内输入内力,一股又一股,就是不让我安息。   “……”我张著嘴,我想说话,我想告诉他,不要浪费时间了,不要浪费内力了,没用的,没用的。可是,池中寒不管不顾,一味地将他的内力往我身体里灌,根本就没想过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他的过强的内力。   对不起,等不到他的答复,我已经抛弃了他,抛弃了我们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抛弃了我们的感情。   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承诺,没有一生一世地陪著你,注定让你孤独一生……寒,我们这一生,才跨出了几步而已……而我,却自私地收住步伐,只能停在这里,看你远去。我仍在原处,没有过多的期盼,即便很漂浮,却也只能如此仓促。   寒,对不起──   我爱你。 第283章:五百年前的恩恩怨怨   那,是五百年前的事了。   那时的池国,强大而富饶;那时的池氏一族,个个美丽而强大。   对於美貌,池氏有著非人的执著,生得不美貌,便直接弄死,即便是亲生,也连同母体一起弄死,死法各种各样,只要死法很美就行;只要是美貌,不管是什麽样的人,都有可能被掳进皇宫,或王府。   不管对方是有夫之妇,还是有儿之母,亦还只是十来岁的少女,只要被看上,就必须接受命运。   如果重罪,当时的池国却没有颠覆,只因他们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前闻後的──国师。   也就是巫师。   被选中的巫师,都是十分了得之人,都是天定的国师之命。他们为池氏一族知灾解难,於是池氏一族有恃无恐。   然後,也因此,国师巫师一族,也受到天谴,他们开始生病,开始生各种奇怪无法医治的怪病,然後,他们开始短命……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泄了天机;那是抵了池氏的罪孽。   巫师,都是忠贞不二,他们即便受了天谴,还是义无反顾地为池氏一族造孽,然後受孽。   到了不知多少代,这个巫师长得极为美丽,甚至比天下最美的池氏一族的所有人都要美上千万倍。   她还是位女性。   她还有个非常美丽的名字──羽。   巫师是没有姓氏的,因为大家都称呼他们为──灵觋。所以,都说她叫灵觋羽,这就是她的名字。   她很美,她的心更美!她不忍看天下苍生受水深火热之苦、不忍黎民百姓於难。於是,她总是劝谏当时的池帝勤政爱民,不要再实施暴政、暴行了。   灵觋羽的确是长得很美,所以她的美貌遭来别人的妒忌,与垂涎。自古都有皇池不可夺巫之规矩,而当时就有池氏的王爷不信天命,不信恶谴,夺了那美丽女巫的贞洁。   面对女巫眼里的纯净,那个王爷心中的残忍便上来,他觉得自己也许犯错,犯了可能会触怒天帝的大错,於是,他让许多池氏的男子,或不是池氏的男子都去玷污这神圣而纯洁的女巫。   那是非人的折磨,就因为她太美好了。   灵觋羽那颗纯美的心,渐渐受了污染,她开始变得污浊,她开始懂得憎恨,她恨使她不再纯洁的所有男子,特别是池氏一族。   於是,她开始诅咒池氏,各种各样,残忍的诅咒。   池氏终於自识恶果,他们也开始遭到天谴,他们开始得怪病,他们开始没落,他们开始绝望──   即便如此,仍解不了灵觋羽心中的恨,她临死前仍诅咒著池氏,和池氏的後代──他们若要活命,生下来就必须饮父母之血!五岁起便不得离池都,不然会全身碎骨,却死不去!十五岁之後不与同姓交合,便会不过十八,全身就会萎缩而死;一生中未寻得真爱之人,必无後,无疾而终。   这样的诅咒是恶毒,是霸道,必也会受到天谴。   於是,灵觋羽的後人,代代无女,有男也必与池氏交合方能活过二十,永生得不到真爱……大概,这就是她不愿再看到巫觋一族再与她一样遭受同样的残苦命运吧!   几百年下来,大家都不知道池氏是怎麽存活下来,亦不知巫觋一族是怎麽存活至今。   而这几百年的孽,终难以修补。   到了这一代,池国,国破衰弱,更加的民不聊生;国边境又有外敌来犯,残害许多无辜百姓。   尽管池中寒与池懿二人合力治道有道,爱民如子……可,在池氏心中,都明白他们祖先所犯下之罪,重其又重,他们的後代也必要遭受著天谴。   池中寒从懂事开始,便知道一切,於是,他一直隐隐约约觉得,池氏早就不该存在这个天地之间,早该灭亡,不然怎对得起天下黎民?   十五岁就被自己的父亲占有,以为了他的命为由──   他是不恨,不恨父亲所做的,亦不恨母亲眼睁睁地看著却未有帮他。他恨只恨自己也姓池。   於是,他设计,让护贤军杀死自己的父母,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子却意外的活下来,那是他唯一失算。   他抱著才八岁大的妹妹,下不了手。   本是打算接下来,该下手的便是当今的皇帝,还有姓池的其他人。他想亲手把这罪孽给绝了,於是,他明知道辰轩墨有谋反之心,便一直在栽培他,希望他有朝一日成王……   可後来,他慢慢发觉,辰轩墨虽然谋之意,却未有做帝之心。於是,他把计划推迟了,还四处派人追杀另外的池氏──当年的贤王。   他可以轻易杀死池帝,却不想池国大乱,天下苍生受灾,民不聊生,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能做好皇帝之人。   於是,他平定天下,富强池国……   然後,他遇到了他的命定,他爱上这个看起来美得叫人窒息,却总活泼可爱又十分善良的人,他明明聪明绝顶,明明厉害非凡,却未真正地逃离自己……   等他发现自己宁愿意放弃自己十多年来的计划,放弃池氏继续受苦受罪的灭绝,就只为好好地去爱那个人的时候,自己却一掌将自己最爱之人打死。   苍天,该是有眼的吧?   所以,池氏一族如今人丁凋零,互相猜疑。所以,灵觋一族亦越来越没落,甚至到辰轩墨这一代,已经找不到活著的意义了。   他们要承受著非人的折磨,明知道那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却与自己无血缘,明知自己的母亲,或是族里的女性伤风败德,却有口难言。   苍天,亦是无眼。   折磨著这两族已经整整五百年,只因当时两族当年所犯下的过孽,这样的惩罚,太重太重了。   看著那个柔美得叫人一生难望的人,推开自己,迎向自己的爱人,生生葬送性命,辰轩墨无悲无痴,只是傻傻地倒坐在那儿看著,一眼眼也不眨地看著,看著他们活著抢救,看著他们怒痴慎恨……   大概,这个时候他明白什麽,却又不明白什麽。 第284章:求你救救我的拖儿   凤祁倾冷著脸在给被震碎半边身子的儿子急救,目前首要的便是先救自己的儿子,帐以後再算,来日方长,该算的都跑不掉。   “必须马上剖腹取子,不然胎儿会在里头闷死。可是,以拖儿现在的情况,绝对经不起剖腹,而且还施的药会直接杀死胎儿。”   凤祁倾简单扼要,是对身边胎儿父亲的池中寒说,要他马上下决定,而池中寒想都未想,毫不犹豫就开了口:“不管胎儿,救拖儿。”   别说一个胎儿,就是十个、百个,他都会毫不犹豫救他的拖儿。   这时候,已经赶过来的,还有欧阳莫、那假扮池懿与总管的韩沫雕兄弟、还有为了‘劫囚’而来的孟青丝、武成等人,一听到池中寒的答复,都怔了怔。他们都知道这男人对小拖的感情,却不想他会毫不犹豫就放弃自己的子嗣而要救小拖。   “这不行,小拖醒来必会恨你。”韩沫雕马上出言相阻,他太了解小拖的性格,就是一陌生人因自己而死他都必定伤心难过,许还会记一辈子,更何况是他的孩子如因救他而不出世,他必定活不下去。   这时,凤祁倾也开口,“是的。而且,小拖……也救不了了。”如此平静说出这些话,还是当爹的,叫所有人都震了。   “不!不可能!拖儿不会有事的,他绝对不会死!你快救他!”一直抱著凤小拖的男人马上就跳脚 了,粗声地吼著,他脸红脖子粗地模样,似乎谁还敢说一个‘死’字,他必会跟谁拼命。   “中寒……”韩沫雕忍不住出言,却不知要说什麽好,他是从一开始就看著池中寒对小拖的感情,从厌恶排斥到如今刻骨铭心,许多事都知道,也自知就是说什麽,也劝不了眼前这个男人。   “不会!不会的!拖儿怎麽可能丢下我?你们骗我!你们为什麽要骗我!”池中寒怒吼,然後将近身的人都推开赶走,紧紧搂著怀中之人,生怕别人跟他抢人似的,谨防地瞪著所有人。   在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天而降了一道白色身影,就这麽直直地落在池中寒抱著凤小拖的身边,在众人一片震惊与不解中,他朝愣愣仍却防著他的池中寒微微一笑。那种笑容,是绝美的,比池中寒,比凤小拖的倾国倾城还要美上几分,看痴一旁所有的人。   他伸出手,摸在了池中寒怀中,凤小拖的身上,便见一块非常不起眼的黑石缓缓升落在他的掌上,落掌即全碎。   那白衣人挑了挑眉,“连命玉也都碎了……”那口气,好生惋惜。   然後,白衣人敛了眼中的惋惜,朝直直盯著他的池中寒笑了笑,“我救他,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他有这一劫。”   他的话,让人捉摸不透,听不明白。   然後,他又道:“为了他,你可愿意放手?”   池中寒这才回过神来,他没听清这人说了什麽,却听明白了此人有办法救他的拖儿,於是他瞪大双眼,“求你救他!”   只要能救拖儿,他说什麽就是什麽,就是要取走自己的命亦可以!   大家还来不及阻止,便见那美得只有天上有地下无的白衣男子,手中瞬时多了把似刀似玉的东西,然後轻轻在凤小拖的身上一滑过,血还未来得急喷溅,他已快手地自腹中取出胎儿,然後扯断两根发丝,不穿针却缝起肉皮──   整个过程快得好比眨眼,在大家都还未明白所见之事是否真实之时,两声划天际的破啼哭声,震得半边天都变色。   “哇──”   那是刚出生的婴儿哭声。   所有人都盯著那白衣男子手中托著的两条极小的小生命,每人只哭一声之後,便安静下来。   “接去。”白衣男子也不管自己的手血淋淋,将手中的婴儿往前一伸,刚好是绯雪与凤祁倾面前。   二人虽仍愣著,却自然地接过初生的婴儿,好半响才醒悟过来,赶紧从身上扯上丝衣布块,包起婴儿。   那白衣男子转首向仍抱著凤小拖的池中寒,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冤孽呀!冤孽……”   然後便起身,急得池中寒险些就跳起来大叫了,只得著急喊:“这位仙人,求你救拖儿!”   看他刚才那一瞬的手法,池中寒知道眼前此人,不是仙也快成仙了,正常人怎麽可能做得到?只要他能救拖儿,要他何等低声下气求人,他都愿意的。   那白衣人,回首,还是一脸的无奈,“我已救过他了,奈何他伤得太重,怕是难活过来。”   顿了顿,“不过,你们可以想办法护著他,留他最後一口气,等我回来。”说完,那白衣男子竟然顺著一团轻烟而消失在了边天……   只要守住……最後一口气,就还有机会。   所有人都有这个意识,特别是池中寒,他脑里只有这个意识。   於是,凤祁倾拼了命,使了毕生所学,努力地保住凤小拖的最後一口气,尽管这儿子上半边身其实已经碎了。   池中寒日夜守在凤小拖的床边,连眼都努力地不眨,守著他,不断地给他灌输著真气,只求能保住他最後一口气,等那个白衣男子。   尽管大家都不清楚,那是什麽人,亦不知是否那人就能救小拖,更不知那人会不会因此消失无影无踪。所能做的,就是照他的话,守住小拖最後一口气。   池中寒已经绝望地发觉,小拖早就断了气,可他还不断地输送著真气,不断地给其内力……   第七天,那个白衣男子出现了,他手中多了一棵草,极其普通的草。   几天几夜没睡,或没睡好的人,都守在屋里,看著那白衣男子朝床边走去,捧著那一棵普通的小草。 “这是最天边的一株【断情草】,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凡人倒是可用,我们就尚且试一试吧!”边说边坐到床边,想了想,可却又停了下来。   第285章:我只是渡他一程,并不是救他      他看著一脸著急的池中寒,继续缓缓悠悠地说道:“此草虽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却如它的名字一般,是断情之草,服食之後,服食之人会永生忘却动情之人,爱得越深,忘得越彻底,永生不会想起那份情爱。”   “你,可愿意?”白衣男子似乎认定眼前妖美的池中寒,便是小拖极爱之人,问得直接。   听罢,池中寒也只是怔了一下,眼里全是坚定:“救。”   “你不能这麽做!如果你这麽做了,你会死的!”倒是旁边的韩沫雕大叫起来,冲过来就要阻止。   他太了解池中寒,如果没有小拖,他必定活不成;如果凤小拖不再爱他,永生不再爱他,他亦活不成。   “不,我是在救我的拖儿。”池中寒非常坚定,可谁都看得出这男人眼里的绝望与伤痛。   “可是,这药服下去,他必定会把你忘得彻底,你怎能受得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韩沫雕还是想阻止,他不能眼睁睁看著池中寒慢慢走向死亡。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他死。”池中寒不动摇。   “你要想清楚,【断情草】服下後虽可以救他之命,可,他爱得越深就忘得越彻底,他会完完全全地把你忘记,忘记你的感情,忘记对你的感情,忘记你们有过的种种,忘记你的一切。”这时,白衣男子也淡淡地说出这一番话,他中手的草药,动了动,似乎就是活著一样。   “我知道。”池中寒没有别的表情。   韩沫雕很难受,“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不会再有什麽别的办法,他的医术已很高,却自知救不活小拖,谁能救活半边身体已经粉碎的人?除非大罗神仙下凡。   “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只有【断情草】可以救活拖儿。”池中寒是个明白人,他知道眼前这个,与大罗神仙无异的白衣男子,就是救拖儿的最後方法。   “中寒……”韩沫雕有些痛苦地闭上眼,似乎这样就能看不见这些人的痛苦了。   池中寒不再说什麽,直是异常坚定地看著白衣男子,“请你救他。”   那是他的决绝,不後悔,也没得後悔,他只要拖儿活著,只要他的拖儿能活著,即便自己一生都不再得到拖儿的爱,即便自己一生痛苦,又何妨。   白衣男子也不多说什麽劝慰的话,那草也不经磨炼,就这麽放到凤小拖的嘴边,那根草似乎是有生命,自己这麽往嘴里爬进去,看得众夥人都瞠目结舌起来。   这天下,竟还有这等草物!   等那草药进入凤小拖的身体,那白衣男子伸出一只手,那动作极其优雅,手中似乎带著光,从凤小拖的头部开始,一路缓缓地滑下,至过脚跟。   屋里静若寒蝉,个个都摒住呼吸,震惊到无与伦比。   白衣男子起身,似要离开了,也不交待什麽,池中寒一急,跟著起身追问,“不知如何称呼恩人?不知可否留下,以留察拖儿的伤情?”   第一次,他用如此和善且低声下气的口气对著一个外人说话,他的骄傲,他的至尊,在这里都如粪土。   白衣男子回首望了望池中寒,那淡淡的表情里,看不到笑容与情绪,“我与他有缘,所以我渡他一程,不是救他。”把视线投往床的那边,手中多块白玉,“九天之上我会偶尔看看,这白玉,你且为他收下,黑玉已替他挡了灾,白玉方可保他一世劫。”   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空手,“你,往後也好自为之吧!”   说完,轻步出了屋子,影子在院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目前那白衣男子离开,池中寒垂头看了看心中清透的白玉,若有所思。   懿文一十八年,五月,懿文帝怒斩寒凤妃,全城百姓请命饶寒凤妃不死;七月,乱臣谋反,将士死伤万余,百姓六十七人;同月,寒凤妃为池氏诞下双世子,关且昏迷不醒,皇帝下旨还予其清白;同年八月,懿文帝自知因听信谗言,使天下动荡,池都将士死伤无数,引咎退位,让予贤王之子,麒麟为帝;十月,池麒麟登基为王,改国号为──凤麟,寒王为摄政王;次年二月,寒凤妃无故失踪……   凤小拖没有死,的确是活下来了。   他足足晕了半年之久,半年间,池中寒每日为其轻擦身,每一寸,从不假手於人;还要一日一小按,三日一大摩,这按摩,是助他渐渐长回的筋骨利於生长;这力度少一分无用,多一分会过重长不出来,所以池中寒的力道把握百精其极精才行。   这种事,不是至爱,又怎会做得来?又怎会坚持得下?   每一次按摩之後,凤小拖才会像个活人一样,渗出细细的一层薄汗,其馀时候,除了那细微的呼吸,与死人无异。   凤祁倾是恨池中寒的,毕竟是这个男人亲手造成他的爱子如此生不如死,所以前几个月他都不在王府。後来时不时偷回来看看小孙子时,见到那男人一日复一日地那样细心照料著完全不似活人的小拖,这恨才渐渐地消下去。   当半年时间过去,凤小拖第一次睁开双眼,看到池中寒过於惊喜而傻住的脸时,问了一句:“你是谁?阿爹,你在哪?”之後,池中寒站起来都不稳,险些跌落在地,那摇摇欲坠,痛苦的模样,才让凤祁倾对这个孙子们的爹没了恨意,并且也为他心疼。   大概是半年多不清醒,凤小拖一开始说话有些结巴,好半响才说完一句。他对池中寒,莫名的就打心底排斥,特别是从这男人的眼里捕捉到一些痛苦神色之後,他就更不喜欢了。   为了养身,凤祁倾带著凤小拖离开王府,去了【天灵山】,山上有天然的药泉,每日让他泡上两时辰,对於他的恢复有相当大的好处。   池中寒没有说‘不’的权力,他只得眼睁睁地看著那个人儿欢快地离开自己,去到一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第286章:平白被个小毛孩认作爹爹   三年後──   “阿成!你在干嘛?”大街上,我不顾形象地咆哮起来,那个武成也忒……那什麽了,难得下山一次,他竟然不是调戏这个,就是逗逗那个,不分男女,不管老少。   武成边嘻笑边往我这边靠过来,还神秘兮兮地拉著我的衣,“小拖,你有没有发现,那边有个小孩子好像一直跟著你?都跟了有一个时辰了。”   听罢,我怔了怔,朝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小小身影立在那儿,身旁也无大人,在人群中显得特别突兀。最奇怪的便是那双大大的眼黑溜溜的就在那儿盯著我,见我望过去了,竟然咧嘴就笑,可爱得无法无天的模样,立刻引得周围的大人都喜滋滋地看著,忍不住赞著这孩子是谁家的,长得可真玲珑。   我暗叫一声,转身拉著武成就想跑,谁知那小孩子竟然大叫一声:“爹爹!”然後蹬著小腿就跟著跑过来了。   听不见,听不见……我一直催眠自己听不见。   可是,前方的路人都拦了我们的去路,还有人责备,“你这当爹的怎麽这样,放著孩子在那儿追也不管?”   “咦?难不成是父子在玩儿?看这小孩子玩得多开心──”路人甲乙丙丁自顾地在那儿论著。   这头,那娃儿已经追上来,笑呵呵地搂著我的腿,怎麽蹬都蹬不掉,我脸上挂著黑线,觉得自己今日出门又忘了看黄历。   忍著开口就骂的冲动,我尽量扯出来个和善的笑容:“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爹爹,你家人呢?”   我觉得我这麽说,围观的人该是明白吧?该是明白都误会我了?我才多少岁数啊?哪能有这麽大的孩儿?   可,这小家夥竟然朝我一笑,口水就快要流出来的,指著我的鼻子,“你就是璇儿的爹爹呀,爹爹!璇儿可是找到爹爹了!爹爹!”小家夥边清脆著声音嚷著,边往我怀里挤,那幸福满满的模样,看得旁边的人都动容了。   当然,不包括我。   我一脸青色,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没事乱认什麽亲戚?   一把将孩子扯离我的怀,往前推开两步,瞪他一眼,“谁是你爹爹了?别胡乱认。快说,你爹娘呢?我送你回去。”   这年头,难道连小毛孩子都来欺负我了麽?   这边,路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说我竟然没良心,这麽可爱的孩子都不肯认……我正黑著脸要发飙,一边沈默许久的武成开口:“小拖,这事咱们到安静的地方再说吧,这儿人多倒不方便,看样子也不好处理。”   我看了看,觉得也是,若这孩子的亲有在这一堆人中,也不会由著这娃对我乱认亲认故,於是拎起小家夥的衣领就要跟武成走。   一边的老大娘可急了,拍著我就大叫:“哎呀作孽了!你个作孽的,哪能这样拎孩子的?你个作孽的!”   我被打得心烦,可看著那小家夥正用可怜兮兮的黑彤彤的双眼盯著我看,被拎著的小身影跟个小动物似的缩弓著,心一软,就改成抱了。   这小家夥倒是聪明得眼,赶紧就死搂著我的脖子,生怕我真会丢弃他似的,完了还呵呵地笑著,这回真把口水给口流出来了,心中更是一阵厌烦。   本来我就不喜欢小孩子,对小孩子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可越是这样就越招惹那些不相识的小孩子喜欢,不管大到十多岁,小到几个月,一见到我都笑呵呵地往我身上挤……   边走我边抱怨,“老子又不是娘们儿,怎麽就这麽招惹小毛孩?”   武成对我笑了,“你长得和善,自然招小孩子喜欢。再说你也心善,就是刀子嘴。”他倒是了解我。   横他一眼,被他说中我也不再争,回看搂著我脖子不放的小孩子,心中也没刚才那麽烦了,便开口:“你搂这麽紧做甚?我又不会摔你下去。”   话中还是带著些恐吓。   小家夥却不畏惧,朝我继续笑得天花乱坠,“爹爹抱抱,爹爹好!”   “……”我额抽两下,跟个屁大的孩子我讲个啥理?   回到了我们临时投宿的客栈,我让武成下去给我们弄些吃食上房间来,小家夥虽然好不容易让我哄下去了,可还是粘著我,我坐床上他也爬上去,我坐椅子,他就爬上桌……   “你好好的不坐,爬来爬去做甚?”我看著就累,便瞪著他语气也冲了些。   小家夥倒是不在意的,还是朝我呵呵直笑,“爹爹,爹爹!”叫得特别的顺口,然後两只小手一伸。“爹爹抱璇儿。”   我瞪他,没有伸手,“你叫璇儿?姓什麽?你的家人呢?比如爹爹,娘亲,哥哥姐姐之类。”   小家夥见我不接,就坐在桌子上,与我大眼瞪小眼,“你就是爹爹!”然後又想了想,“娘亲是什麽?”   我一愣,难道这孩子是没娘的,然後爹爹又不见了,才看到我就乱认?   一想到这孩子跟我一样,都是没有娘亲的,便心软了,“那,你家里有什麽人?你怎麽一个人在大街上?”   小家夥歪著小脑袋想啊想,那认真的模样,配上他粉雕玉琢的小脸,真是可爱得紧。倒是谁呀,这麽可爱的小孩子到处丢!   心中开始咒骂起那些个没责任心的大人。   “啊,有!有父王,有王兄!还有王姑和爹爹!”小家夥似乎想通了‘家人’的意思,大著一双眼望著我,笑得非常开心。   父王?   莫不是皇室子弟?   不由得打量起这孩子,一身量身订做一般的锦衣,头上小小束发的还是看著非常名贵的玉冠;小腰间还挂著块同样透亮贵气的玉块。   怎麽看都是富家子弟,我莫不是捡个小世子回来?想了想,当今皇室也没多少人,他不会就是那摄政王的世子吧?   “你全名叫什麽?”我这回问得谨慎了。   小家夥一仰首,非常神气,“我叫凤璇羽,这麽写的。”然後在桌上,一笔一画地写著自己的名字。 第287章:带著小家夥前往池都城     “然後,王兄叫池泽羽,这麽写。”   小家夥一边说,一边写得辛勤。   姓凤的?那就不是世子了。可是,他说王兄叫池泽羽,莫不是表哥?所以也唤哥哥?   我转头就朝外喊:“阿成!你死哪里去了?弄个吃的你能去半天!”喊完之後,我转头向小家夥。   “我说……小羽啊,你的家在哪呀?”   小家夥不乐意了,“不是叫小羽!王兄名字也有羽字,所以父王都是喊我璇儿,喊王兄泽儿。”   “好吧,璇儿呀,你家在哪呀?”我觉得我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   “家在王府!”小家夥答得倒是乾脆,然後卖乖似的还敢朝我呵呵地笑,笑得我的脸又黑了几分。   “那,你父王呢?你怎麽会一个人在大街上?”是什麽样粗心的大人,把小孩子都弄丢了,也不见来找。   “父王带著璇儿和王兄出来,可是,璇儿看到爹爹,就追过来了,然後,父王跟王兄就不见了。”说著,有些难过地嘟了粉嫩的小嘴。   看著这模样,我也气不起来。叹口气,“好吧,我带璇儿去找父王和王兄可好?”我还是头一回这麽热情地哄小孩子。   “嗯,好!”小家夥忽然就高兴起来了,拍著那嫩嫩的小掌,也拍不出声音。   所以说我对天真的动物完全没有好感,都一样幼稚。   等了半日,才见武成终於把食物给弄上来,他说见这小家夥也不是一般人,於是就到外头也弄些点心回来,才耽搁这麽久。我见他说得合理,也就没有疑他,便与小家夥一人一口,吃得倒是挺香。   咬了满满一嘴,我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阿成你说,这孩子要怎麽办啊?他会不会真的是个小世子?”   我已经将刚才问来的话给他说了,他蹙著眉,“小孩子这麽小也说不了谎,他大概真是个小世子,至於为什麽不姓池,这就不得而知了。”   也是,这麽小的孩子不可能说谎。   “那,怎麽办?”世子耶,若是误会了,人家以为是我拐走堂堂的小世子,那我不得满门抄家?   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打个颤,这个大麻烦,还是尽早脱手了好。   “要不,咱们把他送到衙门,让衙门处理吧?”也不至於真的会误以为我们拐人吧?   武成那严重的模样,摇摇首,“你这样带著世子去,先不说那些官司员信不信,先打你个三十大板就很不值了,若他们不信,又打你个欺官之罪,那可有得你受了。若信了,你还得受到怀疑……”   “得了,你还是别分析了,越听越可怕。”我开始犯愁了,这小家夥也是因为看到我追著来了,才跟家人走丢,来来去去,我还是要负些责任。   “你说,王府找不著人,会怎麽样?”我试著问。   “会全国发通告,或是大肆搜查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武成很不负责地说道。   我横他一眼,“那现在到底该怎麽办?”   武想开始冥头去想,我就这麽盯著他,等他想出个对策,等的我跟小家夥都抱在一起打盹了,他才有些不情愿的开口。   “不如,带他到池都王府,把事情交待清楚,若真是世子,他们该是该感激,若不是,那也丢给他们处理,毕竟这小家夥自己说自己有父王有王兄,肯定与皇家有著关系。”   “……也对哦。”好吧,反正没去过池都城,“那我们就带著他去一趟吧!就当作去游玩。”我过来找武成就是游玩为前提。   武成却苦著脸,“我说小祖宗啊,你别忘了,下个月就是武丹派一年一度的选会,我不回去师父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我也知道其中厉害,更知道他那师父动不动就拿著棍子追著他满山跑的凶样,看他为难,“那好吧!我带他去便是了,等送完了我再上山找你去。”   武成是同意的,却在次日送我们之时,眼里多了许多我头一次看到的东西,是不舍,是为难,是……愧疚。   一捶他的左肩,嗤笑他,“怎麽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干嘛这种表情?”   刚说完,谁知武成忽然当街搂我入怀,非常地紧。   “小拖,我这麽做,大概对你很不公,你往後莫要怪我。”他搂著我,说得声音都不太对。   “……阿成?”   武成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我,咧嘴一笑,就像刚才那一幕只是我的幻觉罢了,根本不存在。   “小拖平时要多留个心眼,别总傻呼呼地让人骗了,若受委屈,阿成定给你出头。”他说得信誓旦旦。   我朝他努嘴一笑,“谁敢来欺负我?只有我欺负人的份。”我倒是自得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上路吧,小心看著这小子,别一大一小都是惹事的。”武成揉揉我的发,这才松手催著我们。   於是,我抱著小家夥上马,最後跟武成挥了手之後,头也不回地出了镇集,没有看到身後的武成,眼里伤痛过後的释然。   小家夥似乎总是笑呵呵的,被我这陌生人带骑马也不怕,就是爱往我怀里挤,走也没多久便在我的怀里睡了起来。   我怕他会滑下去,找来了先前准备好的布带绑好了,放慢了速度慢行著,想急也急不来。   这孩子很小,看著也就三四岁,说话虽然清楚还是一派天真,也好在他追著我跑,若追的是有心之人,把他卖了怎麽是好?   想著心里就有些难受,怪他的家人太大意了,这麽可爱的孩子也不好好守著!   当夜,我们找了农家借住了下来,那农家一家五口人,一见到小家夥,都喜欢得不得了,对他又是捏又想抱的,可小家夥一直赖在我身上,打死不肯让别人抱,我只得尴尬地跟那些老实的乡民解释:“这孩子怕生。”   小家夥怕不怕生我最清楚了,他苦怕生就不会追著我这个陌生人跑了一个多小时了。   “呵呵,孩子都这样,不过呀,长得这麽粉嫩可爱的孩子,老头子还是头一回见啊,真是爹爹长得俊,孩子也长得可人。”这老汉便是这一家之主了,有个孝顺老实的儿子与媳妇,还有一孙儿,一孙女,倒是和和睦睦。   第288章:王府真是金碧辉煌      晚饭的时候,小家夥似乎吃得很不习惯,皱著那可爱的眉也不说话,食得很痛苦的模样,看得人又好气又好笑,不得已,我跟老汉家人行了歉,借了他们的厨房,蒸些米,然後抄个非常新鲜的青菜,和一卤肉,等饭好了菜也热著,那头老汉家的人也都食饱了。   小家夥乖乖地坐在桌边,见我给他端了新饭菜,仍皱著小眉头,等真的咽下去几口之後,就不皱了,一脸欢喜地吃起来。   心觉得这孩子果然是出自贵族家庭,对食物倒是挑极了,这老汉家的人都是随意抄些菜,根本不讲究美不美味,这小家夥倒是吃得一脸痛苦,却还硬著嘴没有拒绝不吃。   可见是个懂事的孩子。   “可是吃饱了?”见都见底了,我边收拾边问,小家夥这时已经满足地摊在小木椅子上,看那鼓溜溜的肚子,不知怎的,一股子的满足感萦绕心头,总觉得看著这孩子如此,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好饱!爹爹做饭饭好吃!”小家夥笑得甜甜的,叫起来越发顺口了。   我看他一眼,收起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揉揉他的小脑袋,笑嗔,“滑头。”然後捧著盘碗就去清洗了。小家夥就滑下椅子,跟在我身後,不管我走到哪他都跟著,见我洗碗筷,他就站在一边仰著小脑袋瓜子看得认真。   虽然这天刚过春,还是很冷,小家夥也没有换洗的衣服,不得已,我问小家夥:“今儿个不洗澡,好不好?”   小家夥摇首,“洗!”   嘴角抽了抽,心道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这麽爱乾净!必定是给惯出来的。   “好吧。”没办法,昨日在客栈没想到这层,当时只给他洗了脚丫子,今天不给他洗,估计是不肯睡了。   老汉家的洗房倒是很闭风的,外头再冷,这里头大概还接著厨房的灶边的缘故,特别的暖和。小家夥别看他挺精明的模样,不过也就三四岁点大,那繁缛的衣服他折腾半天也不会解,我弄好热水过来,见他小额上满是汗水,忍不住便笑了。   “好了,我来帮你脱衣服。”这时,小家夥才抬首,原本的急燥不见,马上笑得顶开心,张著小手臂配合著我的动作。  小家夥身体也是白白嫩嫩的,而且柔软极了,心头忍不住就冒出一句:若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看来,我得赶紧娶个娘子,好生个娃了。”不自觉的,我便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小家夥本来是很配合著蹲大木盆里洗,这会儿瞪大那双黑幽幽的大眼看我,好生委屈,“爹爹是不是不要璇儿了?”   我一愣,脸有些红,也不知该要怎麽答他,只得不说话,几下帮他洗好之後,擦乾了,抱他到暖坑上,让他先睡著,我去帮他把里衣给洗了,再慢慢地烘乾,回头看到他还没睡,睁著那双黑眼,就这麽盯著我不放。   “不早了,睡吧。”我哄著。   小家夥这次竟然不依了,“爹爹是不是不要璇儿了?”小家夥变得不依不饶,“是不是要另外生娃儿?”   我有些无奈,这孩子才多大呀?这些话都听得懂?心又道:这次送你回去之後,我总得离开,也谈不上要不要吧?   “怎麽会呢?我们现在不是一起吗?”我笑了笑,拐著弯儿哄著,这会小家夥才安心,从被里伸出那白白胖胖的小手,拉我的衣。   “和爹爹睡。”   解了外衣我才上床,小家夥赶紧往我怀里缩,那光溜溜的小身体倒是暖烘烘的,赶了一天的路,一大一小都累,睡得倒是很香。   第二日醒来时,老汉家有劳作力的都出门了,现时遇春耕时种,大家一大早就出门干活,留了老汉跟那最小的孙女在家。   我们食了早点,我再三感谢之後,给老汉些碎银子,算是我们的住宿费,老汉死活不肯收,说都是客人,就住一晚哪能收钱。   不收钱不说,还弄些我们路上备的东西,挂我们的马上,我很是不安,便把钱放在桌上,这才抱著小家夥上马,挥别老汉。   就这样,我们赶了有十多天的路,才在入夜前赶到了池都城,那都城墙的雄伟深深的就震撼到我了。   那气势磅礴,宏伟不凡的高墙,似乎证明著我大池国的繁荣富强,看得人心里激情澎湃。   入了城,在没探到什麽实情之前,我只得带著小家夥入住客栈。我没多少银两,所以这一路来住食都非常简陋,难得的是小家夥明明身娇肉贵,却从来不抱怨,懂事得叫人心疼。   想著这麽好的孩子,竟然自小没有娘亲,我更是疼爱著他了,只要不过份,我几乎都是由著他。   当晚我就好一番打探,得知这都城里就只有一座──【寒王府】,是当今寒王,池中寒。至上月才交出摄政之权,年满十八的池帝开始撑权之政;这寒王确是有两世子,是一对双生儿,只是过於低调,几乎没什麽人有幸得见过;而那寒王府确是没有王妃,据说王妃三年前便失踪了,留了还未断奶的两小世子。   一边心疼著小家夥,一边算著,明日带小家夥回去之後,就不能再见他了,心中多多的不舍,都是最近给养出来的感情。   当夜一直不睡,就盯著怀里的小家夥看得痴呆,第二日拖得很晚我才一堆唠唠叨叨地跟小家夥交待了许多,才牵著小家夥牵著马往王府方向走去。   有马不骑也就只是想再跟小家夥多待些时候,觉得自己傻,再多待些时候还不是要分开,这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是个小世子,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舍不得也得舍。   到了那金碧辉煌的王府,我还是不由得一阵感叹,这天下豪宅不少,豪成如此雅致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接待我们的是长得非常冷豔的女子,看年纪也二十出头了,却还是少女装扮,说明其是女子,而非妇人。 第289章:与堂堂的寒王初会面      见到我竟然有些呆愣住,似乎惊吓得不醒,好不容易回神,见小家夥,便下跪行礼,说著:“拜见璇世子。”   那冷豔女子说她家王爷马上就到,让我稍等,然後就看了我好半响,那目光该怎麽形容,是难过,也是惊喜的。   我就纳闷了,我们曾经认识?   小家夥一直躲我怀里,笑呵呵的很高兴的模样也不理旁的人,似乎从来没想过,他回家了,我们就得分开了。   坐了不久,便见屋前有倒影,我抬首望去,是一个子挺高的男子,牵著一个跟小家夥差不多大小的孩童入来。   男人长得特别……诡异,该怎麽形容呢!明明是个男人,却长得很妖冶,五官都透著一股子的妖气,却看著又不媚,大概是此人全身散发著冷凛的气息,特别有男子汉气概那种霸气;表情倒是慵懒,目光淡淡,似乎透视俗世,看破红尘那种。   这就是传说中一代枭雄,寒王,池中寒?   倒是比传说中要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那小孩童一看就知道是小家夥的兄弟,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没有小家夥脸上那总呵呵的开心笑容,倒是与这个男人一般都冷漠著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怪浪费。   “父王!”还在我怀里磨蹭的小家夥,一见来人就扑过去,笑得更是甜美了,伸著小手臂看那模样是要那冷凛的男人抱。   便见那男人表情虽然没多大改变,却透著一股子的温和,弯腰便接住冲过去的小家夥,往身上一带,便抱在怀里,继续往这边走来。   我“蹭”地站了起来,不太自在,“你、你好啊!”   说完我就得骂自己了,见到王爷,通常是要跪拜的吧?我不怪自己忘了规矩,不下跪,不拜礼,只怪自己竟然在这样的人面前犯了痴。   平时好看的人也不是没见过,怎的看这个就犯起傻来了呢?   那男人竟然朝我浅浅一笑之後,也不怪罪於我,自己抱著小家夥先坐下了,示意我也下坐,礼貌而客气地开口,“听说是你在路遇上璇儿,还一路带著他送回来?”   我被这男人那一笑迷得有些晕眩,听得不是很清,傻呼呼地回答:“是、是啊,小……世子说他家是王府,我猜大概就是这儿了。”   听到我说话,小家夥在男人的怀里挤出来笑呵呵的,“是啊,父王,璇儿找到爹爹了!和爹爹一起回来的!璇儿是不是很厉害?”   面对小家夥的撒娇邀功,那淡漠的男人竟然温柔一笑,柔著小家夥的头,说道:“嗯,璇儿的确厉害。”   听到这里我脸不由得就红了,这小家夥平时喊我也习惯了,可是,在人家亲父面前,被这样叫著,愣得尴尬的。   而站在男身座边的那个孩童这时横小家夥一眼,“笨蛋璇儿,别乱认人。”   被骂笨蛋,小家夥竟然不气这个,气的是:“璇儿没有乱认!爹爹明明就是爹爹!怎麽会是乱认!”   小家夥叫得很大声,也很认真,一张小脸都扑红扑红,瞪大一双黑眼,一副叫劲的模样。   那孩童被小家夥这模样给吓愣,睁著一双同样大的眼,不知要说什麽。   只见那男人揉揉怀中还忿忿的小家夥,似乎在安抚著他,然後继续转向我,说道:“本王带著璇儿与泽儿出游,不曾想璇儿竟无故失踪,私下已派许多人去查找,也不好太声张,没想到是让你给遇上了。”   男人顿了顿,又问:“是了,还未请教贵姓名。”   我受宠苦惊,堂堂的寒王在请教我的姓名耶。   差点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好不容易按奈住了自己的心情,露著灿烂的笑容,“在下凤小拖,能有见到当今寒王,实在是荣幸得很!”   我自觉自己是没有礼仪,也未有说过份的话,可就是捕捉到这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吓得我本能地颤了颤,就闻他幽幽地说道:“璇儿的母妃也姓凤。”   我一愣,原来是听到了我与他的王妃同姓,才有那变化麽?   “惭愧。”我略带歉意,心里却是不高兴的,我姓凤怎麽了?只准你的王妃姓凤,别人就不能姓了?   “哪会,本王的王妃之姓氏虽算不上大众,也不可能不让别人同姓,不是?”池中寒支了支头,一副慵懒的模样,“倒是璇儿,认个爹爹都能认个同姓的,也倒是你们的缘了。”   那是不屑的口气,我倒是听出来了。   一横眉,“在下倒是好奇了,璇儿可是小世子?”我问。   对方连眉都不挑一下,答得乾脆:“自是本王的孩儿,不知凤兄弟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想问因何听小世子自称自己凤姓,而非姓池?在下倒也只是好奇,王爷若为难可不必答。”我也不知自己口气怎麽变得这麽冲,倒是对方仍是慵懒的口气没有怒意叫我有些惊讶。   惯说,他堂堂寒王,该是尊贵不容冒犯的吧?   听了我有些不好的语气问话,池中寒似乎也不恼,答得好泰然,“本王深爱著王妃,如今他下落不明,本王让小儿跟著王妃姓,凤兄弟觉得奇怪?”   听罢,我愣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不知怎的,忽然对这人有一瞬的好感,也不觉得那高高在上的自傲让人讨厌了。   “原来王爷是位至情至深之人,请恕在下冒犯了。”我抱拳,一身江湖豪气。   没想到,对方却接了一句:“可不是,耐何本王的王妃抛夫弃子,偏要闯荡江湖,做个没什麽出息的江湖人士,实在是叫本王亦气又恨。”   听著这皇室子弟对江湖人士的轻蔑与鄙视,心里越想就莫名地越气,便站起来,一抱拳,江湖气概,“在下也是没什麽出息的江湖人士,既然小世子已送还,那在下便告辞了。”   小家夥一见我要离开,便急了,马上从池中寒的身上挤下来,蹬著小腿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紧紧地抱著我的腿,仰著那小脑袋,可怜巴巴地望著我,“爹爹莫要走!爹爹不要离开璇儿!” 第290章:王妃被称作爹爹?      小家夥可能真是急了,声音都带著哭腔,就跟我们第一次相见,见我不认他便露这模样。   愣愣地垂首看著这跟了我半月有馀的小家夥,心中自是不舍,可……人家可是堂堂的小世子,我算个什麽?不过是个没出息的江湖人士!怎麽有资格做人家的爹爹?   心里又是难受又是赌气。   可,小家夥抱得很紧,蹬都蹬不开,那池中寒这会儿也就眯著眼看,不出声,似乎在看我怎麽办。   心里就觉得吧,这人可真不是一般的讨厌,亏我刚才还觉得他长得好看!   “璇儿放开,我不是你爹爹。”大概是气极了,说话也直起来,小家夥一听我这样说,就急了,一双大眼马上就氤氲水雾。   “爹爹……你就是爹爹,为什麽不是爹爹?”说著,那泪珠子劈里啪啦就往下掉。   若是平常那一般的小毛孩,哭起来我就觉得难看心烦,可看著这小家夥,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总有著深深的自责感,觉得对不住他。   一个不忍,我蹲了下来,握著小家夥的小双肩,口气也放软了,“璇儿乖,璇儿不哭……我、我真的不是你的爹爹,你爹爹不就是你的父王了?对不对?这爹爹是不能乱认。”   可小家夥哪里理解,一双满是雾的大眼盯可怜巴巴地看著我,“父王是父王,爹爹是爹爹!你是就璇儿的爹爹!”说著就往我怀里挤,紧紧地抱住,生怕我真会就这麽走掉似的。   无声地叹口气,不由得在收里骂著:是谁教他的?爹爹不是父王?爹爹就是父王,怎麽会不是呢?   “傻孩子,爹爹就是父王,父王就是爹爹,怎麽能开分呢?”我也觉得自己在绕口令了,都快把自己绕晕了。   “那,爹爹跟父王不能分开?”小家夥似懂非懂地看著我。   我以为他真有些懂了,便点首,“是啊,爹爹就是父王,父王就是爹爹,是不能分开。”   不知为什麽,总觉得越说越不对劲了。   便见小家夥破涕为笑了,转首就朝上座的池中寒高兴地喊,“父王,爹爹说父王跟爹爹是不能分开的!爹爹没有不要璇儿!”   看见小家夥那高兴劲,又看看那男人意的所指地朝我笑了,我整个人都傻在了当场,心里骂自己傻子!   就这样,我莫名地在王府里住了下来,还是以小世子的爹爹的身份?!   忍不住仰天长啸:这都什麽跟什麽?!   虽然还是莫名不解,也还是有些迷茫,可想到一时间不用跟小家夥分开,还能多处些日子,心里也莫名地高兴了起来,将不愉快之事也都给抛之脑後了。   用了晚膳,小家夥抱著小被缛揉著眼来到我的房间,我这是偏房,那个冷豔的女子说,这是上等客房。   倒是豪华的,他不疑其他,便住了下来。   见到小家夥过来,我便笑了,“璇儿怎麽来了?还不睡?”   小家夥揉著双眼,似乎很困的模样,一句话不说就往我身上爬,挤个好位置舒服地吐出一口气才迷迷糊糊地开口:“……璇儿要跟爹爹睡……”   我被这小家夥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也就由著他了。刚想抱起小家夥放床上,抬首便看见那妖娆的身影立在门处,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   我有些尴尬,毕竟是他的孩子,却在唤我这个陌生人作爹爹,他身为亲爹的,应该会生气吧?   “这……不是我教他这麽唤我的。”我张口就解释,不想让他误会,“他……一见到我就喊著我是他爹爹,我知道他认错人了。”   小家夥也的确是认错人了。   “不知是谁教他,爹爹跟父王在他心目中好像不是同一个人。”我越说越有些尴尬,因为被这男人盯得很不自在。   好半响,那男人才缓缓地开了口,“璇儿从会说话,就唤他的母妃是爹爹,他这麽唤你,不是当成作了本王,而是以为你是他母妃。”声音低低沉沉的,有些惑人。   懵了懵,“……可,他母妃怎麽会被唤作爹爹呢?爹爹明明是……”男的,我想不通这小家夥怎麽把个男人当作娘亲?   池中寒没有解答我的疑问,而是走过来,从我怀里接过已经熟睡的小家夥,交接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的手被握了下,那种感觉很强烈,似乎被雷劈到了,我整个人都震傻在那儿,看著那男人恢复了淡漠,抱著小家夥离开。   垂首,盯著自己的一双手,发呆许久──   熬到了快天亮,我这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心里总有些隐隐不安起来,没有原因。   刚破晓,鸡啼声隐隐约约唤响了没几回,便觉身体一重,然後不知是什麽东西在我身上捣腾著,又是掀我被缛又是拉我发丝,不然就挤我眼皮,直到把我闹醒了,看到一张放大极可爱的小脸笑得极其灿烂地看著我,我才由茫然中回神。   “璇儿?”睡眠不足,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一时也没忆起自己已经住进王府,还觉得是在赶路期间,“璇儿别闹,让爹爹再睡睡。”然後拉回被缛,一个翻身继续睡。   小家夥原是趴在我身上的,我一个翻身连带著他也被扯滚到里床,然後发著声音开心地笑起来,闹我闹得更猛了。   不得已,我再次睁眼,好生无奈,“璇儿,这才天亮,你起这麽早做甚?”这时我才发现,小家夥穿戴整齐,哪里像刚睡醒的模样?   “不睡不睡!”小家夥还是笑得很开心地扯著我的发,弄著我的鼻子跟眼皮。   这脑子转了几下,才忆起自己跟小家夥已经不是在外头赶路住的客栈了,小家夥回到自己的家,家里有下人侍侯著。   这麽想起,便坐了起来,把小家夥从我身上拉下来,抱在怀里,“璇儿怎麽起这麽早?”难得回到家,不必赶路了。   这会儿,小家夥才稍稍安份些,挤在我怀里使劲地蹭著,“璇儿要时时刻刻见著爹爹,要跟爹爹玩儿!” 第291章:住进王府之後      “噗哧。”我被这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捏捏他的小鼻子,“滑头,‘时时刻刻’这麽难的词你都懂了?”   小家夥骄傲地仰著小脑袋瓜子,一脸的自信,“懂!”   我又笑了,觉得这皇室里的孩子果真跟一般平民的孩子不一样,那傲信尊贵的模样,都是与生俱来的。   “爹爹,起来跟璇儿玩!璇儿有好多好吃的东西,给爹爹吃!”小家夥一见我分神,赶紧扯著我的头发,抢回了我的神。   把小家夥抱放在床上,“好了,那爹爹起床穿戴好了就陪璇儿玩,可好?”   “好!”小家夥高兴地手舞足蹈,三两下就爬下了床,‘蹬蹬蹬’地跑出了房,那小模样,要说多可爱有多可爱。   “唉,我真有如此可爱的孩子就好了。”一边自喃著,一边穿戴好衣服,洗漱了一翻之後,发现小家夥又蹬了回来,这回还跟著另一个。   这麽一看,两张小脸并非一模一样,虽然都是一样粉嬾粉嫩,可爱极了,穿著打扮还一模一样。可,小家夥却长得极为柔和,而那孩童长得有些冷凛,跟他们的父王倒是是很像的。我猜,小家夥估计是跟他的娘长得相像吧?   把小家夥生得如此可爱,想来那女子应该长得也倾国倾城了。这麽想著,就不由得好奇起小家夥娘亲的模样了。   而两小孩子被我盯得,连反应都不一样,小家夥是笑得灿烂可爱的;而那孩童却冷著一脸小脸,只是认真看能看出那可疑的绯红,大概也是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我笑了,“你叫池泽羽?”我问那孩童。   那孩童愣了愣,红著一张冷凛的小脸,要看我不敢看的模样,竟然跟小家夥一样可爱极了,叫人忍不住就想狠狠揉进怀里。   “嗯,我叫池泽羽。”孩童点头,那小脸更红了,偷偷瞥我一眼,犹豫了一下又说:“你……可以叫我泽儿。”   看著太可爱了,我伸手就想抱他,可又怕惊吓到,於是就生生地收了手,冲这两小家夥笑笑。   “你们来找我,什麽事啊?”   这时,小家夥已经开始往我身上爬了,我只得伸手接住他,任他搂著我的脖子挂我身上,他倒是高兴了,嘟囔著小嘴说道:“早膳!和爹爹用早膳!”   “好吧,我们去吃早膳。”抱起凤璇羽,低头看著池泽羽,他也仰著那小脑袋看我,有些淡漠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泛著紫光。   我犹豫了一下,腾出一只手,觉得这麽高傲的小家夥,大概不屑於我,谁知他虽然冷凛著一张小脸思索了一下,还是伸出小手,搭在我的大手上。   我就这麽一手抱一个,一手牵一个往外走。   可是,“往哪儿走?”这王府可真大。我不由得感叹,可是我哪里知道,我指的‘王府’,也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轩庭──【寒轩】罢了。   凤璇羽把小脑袋埋在我脖子里,一听见我疑问,他还是笑呵呵的,用那胖胖肉肉软软的小手戳戳我的脸,“爹爹笨笨。”   我倒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我这不是初来乍到嘛,找不著路是正常的吧?哪里笨了?   跟一个丁点小的小屁孩计较笨不笨的问题,我果然是没长成,还是黄毛小孩一个。   我的手被摇了摇,垂头往下看,便见池泽羽仰著小脑袋看我,一手指著一条廊,“那边。”   我对他感激一笑,牵著人继续走。来到中堂,那宽敞且富丽的大堂中,圆桌上摆好了膳食,而桌边已经坐了个人,本宅主人──池中寒。   见我们到来,池中寒没有去看他的两个小世子,却看的是我,那目光与昨日有些不同,凛冷中带著柔情,带夹著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苦涩。   心一动,敛了眉走了过去,心中大概明白,许是我也姓凤,叫这个男人忆起了他的王妃了,他说他深爱著王妃,估计是真的吧。   “见过王爷。”我只是行个礼,同样没有下跪。   “父王!”两小家夥出声,一个是平静的,一个是乐呵呵的。   得到示意之後,池泽羽已经挤到他父王身边,而挂在我身上的凤璇羽这才肯自我身上下来,坐在他王兄身边,我犹豫了一下,也同样坐了下来,与堂堂的寒王隔著两个小孩子。   没有给我太多时间别扭,身边的小家夥凤璇羽特别开心似的,拨弄著自己面前的小碗,还没开始就往我碗里堆东西,然後邀功似的朝我仰著小脑袋,一脸天真的灿笑:“爹爹,吃!”   忍不住伸手就揉揉小家夥的脑袋,觉得这孩子特别懂事,我们在路上,他也总是如此这般,他吃过好吃的,也必定要给我留些。   “璇儿乖,璇儿也吃。”我自然地拿起筷子,也给他夹了些。   这会儿夹完才愣了愣,抬首望向算是对座的男人,人家身为主人,又是寒王都未动筷子,我却先动了,与理与情都说不过去,有些讪讪。   “你……你也吃。”说完赶紧垂下头,觉得自己好像自昨日起就开始变笨了,平时明明能说会道,伶牙俐齿,巧言善辫,如今倒是跟个初涉人世的小毛孩一般,笨口拙舌得紧。   我一直垂著首,所以未有看到那池中寒眼里复杂的神情,亦没办法捕捉那痛苦难掩的神色。   我不大愿意见到池中寒,大概是跟此人的身份有关,大概是跟此人孤傲的性格有关,大概……总之,很不愿见到此人,会让人全身十分的不舒服。於是,用完早善,我急急地带著两小家夥离开了中堂,在院里闲逛了起来。   这王府真是华丽又雅致。   就这前院,许多迂回的亭廊前,有一片的小竹林,清雅极了,如到了夏日,搬起小板桌当其中,对月饮酒,那定是另一番美意。   各处的景致也是美好的,这春天有些潮,却阻止不了花花草草开始繁荣,初展其美姿。   小家夥陪我在院中小亭玩闹呢,池泽羽像个小大人,安静地坐在旁边,心无旁鹜,看著下人给他送来的书,只是会时不时抬首,看我一眼之後,又重眼垂眸继续看。 第292章:与池中寒屋中……谈话   拉了拉挂我身上的凤璇羽,朝池泽羽伸过去脑袋,“泽儿在看什麽书?”他才三岁半,能看什麽呢?识字了?   池泽羽这才抬首看我,答曰:“字经。”   字经,是孩童识字认理最基础的书,很厚生的,因为分了好几个部分。   “那,泽儿识到哪一章了?”我倒是挺好奇的。   他翻了翻书,“第四部最後一卷了。”   “……”我愣了,第四部最後一卷?不是第一部第一卷的第几章?“……前面的,都懂了?”   池泽羽平静地点点头,“懂了,不难。”   “……”我尤被雷轰,这、这也太……   挂我身上的小家夥凤璇羽笑呵呵地开口,“王兄厉害,璇儿才学到第三部。”   “……”好吧,我拿当这两小家夥当怪物看才对的。“你们真是神童。”我不由得开口。   身上的小家夥蹬了两下,好像十分高兴,“真的吗真的吗?爹爹夸我们很聪明!爹爹认为我们很聪明对不对?”   我笑著点点头,“是啊,很聪明。”聪明到叫人不敢置信了。   “笨蛋,有什麽好值得心开的?”池泽羽骂完又垂头看书。   看著二人一玩得乐呼,一看得入迷,我有些好奇问:“璇儿从来未见过你们的母妃?”问完我就有些愣住了,这种事,我也许不该问的。   小家夥似乎也不太在意,顺著我的手坐回我的怀里,仰著小脸蛋笑得极甜,“爹爹就是母妃!”   “……”我一片黑线,清了清喉,“是谁告诉你,爹爹就是母妃的?”这教人的人太不厚道了,这麽小的孩子都欺骗,这不是误人子弟麽?   “是父王说的,我们的母妃叫爹爹,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不是不要我们。”这会儿,答的却是一边看书的池泽羽,他望了我一眼,那小老成的模样,哪里像三岁半的小孩子?   估计十岁大的孩子也没有他得多。   我愣了愣,有这样的父亲如此教导自己的孩儿的吗?   “唉……”忍不住就叹了口气。我看了看他过於平静的双眼,“泽儿……也相信你们的母妃是爹爹?而不是娘亲?”   很不能理解那个叫池中寒的男人,怎麽这样教小孩子的?还是,他因爱生恨,干脆就这样误倒他们的孩子?   谁知,这小子用很是鄙视的眼瞥我,“谁规定了母妃就必得是娘亲而不是爹爹?我们的爹爹是个男子”   “……”又一阵雷轰,这回轰得更厉害了,这池中寒太不道德了,竟然教自己的孩子误会自己的娘亲是个男的!   想了想,的确是没有人规定母妃就是娘亲……可,自古,哪个孩子的娘不是娘?怎的就是爹呢?爹也能生娃?   匪夷所思。   小家夥在我怀里不甘受了冷落,扯著我的发,“爹爹,有画!画里就是爹爹,父王说那就是我们的母妃!”   我怔,有画作凭?   很是好奇,可是……这样去看,会不会很不道德?   “呃,还是算了,去看别人的私画,是不对的。”想必,那是王府极为珍贵之画,又怎是我一个旁人可见的?   小家夥也不恼,很开心地往我怀里又蹭了蹭,笑著嚷道:“嗯嗯,爹爹比画里的爹爹好看,璇儿喜欢爹爹,比画里的爹爹要喜欢!”   “呵呵,你这小鬼。”我被他逗乐了,觉得这孩子就该有孩子的天真。   玩闹过後,食了午膳。两小家夥都有午睡的习惯,凤璇羽扒在我身上不肯下来,於是,下人只带走了池泽羽回房,我带著小家夥回到自己的房,小家夥知道我不赶他了,便安心地睡了起来。   好不容易放下一上午都粘在我身上的小家夥,双肩有些酸疼,撑著手揉了几下,就发现门口处有人。   “谁?”我也有些被吓到了,低声地喝问,也好在没吵醒床上的小家夥。   看到的是那个衣冠楚楚的池中寒屹立在那儿,看我看得有些入痴。那带著妖里妖气的容貌,叫人看著心里难平,魅得叫人有些呼吸不稳。   不知怎的,脸不争气地就发著热,回头望了望床上睡得憨甜的凤璇羽,才踱到门边,“他……睡了。”   “你……找我?有事吗?”不知怎的,我就是觉得这男人不是来找儿子,而是来找我的,可是,他来找我做事?   池中寒的视线很炽热,一直没在我身上移开过,我被盯得很不自然,便板起脸来,“没事的话恕我不奉陪……”   “我自宫里带来了些他国送来的珍果,你要不要去尝尝?”   池中寒问得轻淡,不急不慢,声音低沈却不重,好听的声音不知为何,总觉得很撩人。   我本该拒绝的,可,当坐在别人屋里时,我对自己一阵唾弃。   池中寒将一盘子推到我面前,上面放了几种我几乎没见过的果类,都果汁滴滴的,特别惹人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看看他,池中寒似乎很不在意,只顾著喝他的……该是酒吧?大白天的,他喝什麽酒?   “你……喝的是酒?”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是酒,很清淡的竹叶青,我的……王妃为我酿的。”他说著此话,有结苦涩,有些痛。   我愣了愣,没再说话。   “……要不要喝?”他举的是壶,而不是酒杯,推到我面前,那一双紫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好像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傻傻地摇摇头,“我……从来不喝酒。”不像他的王妃,还会酿酒。   “……”他也不再说话,继续喝著,喝得很慢,似乎不是那种借酒消愁之人,倒是像在品味著一种人间美味,慢慢的,那好看的喉隔轻轻地滑动著……   脸忽然一热,赶紧垂下头,暗骂自己犯什麽痴!就算这男人长得好看了些,也使不著如此吧?没出息!   大概是见我拘谨,池中寒这又开口:“你算我儿的半个救命恩人,也是贵客,不必拘泥身份。”   “……好。”我垂眸,不怎麽敢放肆,也不敢再对著人家的容貌犯痴了。 第293章:被、被男人亲吻了?!      伸手捏起一麽指大小的水果,那水肉汁儿多,肉也清澈,咽了下口水我才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嗯,很甘甜!  “璇儿好像很粘你。”我才吃下一棵,池中寒又开声了,还是那般淡漠的声音,没别的语气。   “是啊,他说……嗯,估计是少接触外人,又跟我处了十多日,有了些依赖吧。”其实,我想说,可能在我身上,让小家夥找到他记忆里娘亲的感觉吧,所以才总粘著我。   “他……他们的母亲,真的丢下他们不管了吗?他们这麽可爱,她怎会舍得?”我不太相信,一个母亲会丢下自己的孩儿,就为了去闯荡江湖。   我知道江湖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可,也不可能真丢得下自己的亲骨肉吧?再看这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男人,似乎真的很爱她,她怎会舍得?   池中寒的眼里,多了层酸涩,只是一闪而过,快得我没法去捕捉。   “他不得已,因为……他不记得我们了。”   我们……是指他与两小家夥吧?不记得了是指……   “对不起……”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去揭人伤疤是不道德的行为,我继续垂首,食得有些不知味。   屋里,安静得只有我嚼东西的声音,和他倒酒的声音。   双手撑著桌面,谑地站了起来,“那个什麽,谢谢你的招待,我……回房了。”受不了这种沈重压抑的气氛,我有逃的冲动。   才走到门边,手就被捉住了,我一时没来得急去多想这人是怎麽闪到我身边的,只愣愣地抬首望他。   二人距离很近,这才发觉,这男人很高大,足足高出我一个头,难怪我得仰著才可以与他对视。   “做什……唔!”猛 然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被、被亲了?!   大概太过震惊,冲击过大,我整个人都傻住了,连反抗都给忘了,愣愣地住由其亲吻得彻底。   明明,是第一次亲吻,可是……那如风暴一样的吻,不知怎的,竟然有种熟悉之感,冲击著自己已经一片迷茫的大脑。   软无力地连站都站不稳,还是被池中寒托著,我才没有滑到地上去的。太过於震惊,连呼吸都忙了,愣愣的。   池中寒捧著我的脸,揉著我的脸颊,那动作很温柔,目光柔情似乎──   像被雷击,我猛地推开了此人,跳离几步,瞪大了双眼捂著有些发麻的嘴,指著眼前的男人:“你、你你……”怎麽可以随便亲人?!   我可是堂堂的男人!   不是,就算不是男人也不能随便亲吻吧?   此时的池中寒,温柔不复,又恢复了原来那淡漠的模样,看我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这叫我心里莫名的一阵难受。   逃似的转身就跑,一路跑回了自己临时的房中,“呯”地关上门,无力地倚著门後,喘著气。   伸手,轻覆在自己的唇上,那淡淡的温热感还在,还有那清酒香味,是真的很香醇的味道……那叫人心悸的感觉,记忆犹新,怎麽挥都挥不掉。   “爹爹……”   一道柔柔带著奶味的声音响起,我抬眼望过去,便见床上的小家夥揉著眼,一副爱困的模样。大概是被我过大的动静给吵醒了,我有些歉意地走过去。   “没事,再睡一会。”我轻拍拍他的背,在哄他。   看著小家夥又重新睡了回去,那张极精致的小脸,随著呼吸微微地动著。那个男人,为何要亲吻我?难道是醉了,想起了他的王妃,把我当成了他的王妃?难道就只因为我也姓凤?   支著下巴,我越想越混乱,越想越得不到答案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日,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始捉摸著该离开了,怕小家夥难过,於是我趁他睡著的时候,提著我那小包袱走的,就让人给池中寒留了句话,也没有当面辞行。   反正,我不待见他。   做了那种无礼的事,竟然也不道歉,还日日若无其事,算什麽君子!   出了王府,心头马上就不舍难受了起来,与那两小家夥处了这麽久,感情也不知什麽时候结得这麽深了,这麽分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牵著我那马儿,到了城边,不怎麽繁华的地段,找了间普通的客栈住了下来,白天在都城好好地逛著,晚上累了就跑烟花柳巷凑凑热闹,倒也很快活。   我喜欢到巷尾的那家【红楼】去,那儿的姑娘并不是最美最撩人的,但是,就是让我莫名的喜欢。   红楼里,有个女子很传奇,她总喜欢著白衣,而且她喜欢蒙著脸,不过大家都在传她长得极奇貌美才遮脸的,被她招待过的客人,无一不为她好,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道她好坏。   我与她相认还是第一次到烟花柳巷的时候,被楼门的姑娘与老鸨软拉硬磨地进了红楼,好不容易定了魂,便看到那白衣蒙著面的女子在台上为众客官弹曲,轻唱著。   那琴声很一般,但那轻轻的吟唱却宛如天籁一般的优美动人,我就是被那声音给吸引的,站在台下痴痴地看著那一缕白衣。   他,敛我半世之癫狂,   他,遮我半世之琉璃,   他,融我半世之冰霜,   他,驱我一世之沈寂,   他,除我前世轻浮,   他,陪我万世轮回──   等琴落了,歌断了,掌声响起,那白衣早已不在台上,我听得正入迷,神色总有些飘忽,让那老鸨忽悠著就上了房,这才清醒过来,想说只是来看看,没打算招姑娘之时,又听到那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   “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红楼吧?”还是那好听的声音,淡淡的,带著撩人。   我看过去,只见那白衣女子还坐在琴前,抬首目光看向我,我往後看看,老鸨笑呵呵说一句:“祝公子玩得如心。”完了之後就退了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回视那白衣女子,总觉得她没有青楼女子一般的粉尘,想了想,我倒是终於开口了:“能请教姑娘的尊姓倩名吗?” 第294章:小家夥追我到了青楼去      谁知,对方轻笑出声,因戴著面丝,不必再刻意用手掩面了,那双很有灵气的眼,饶有兴味地看向我,“公子是想听真名字,还是在红楼里的名字?”   又懵了懵,“……如果不方便,告诉我在红楼里的名字即可了。”知道真名又何用?不知道又何妨?   名字,不过是一种称种罢了。   对方这才抬手,示意我坐到前面的矮桌边,我也随意,没有太拘谨。便闻她说,“其实,我们见过面的,只是你不记得了,我说过会有一天,亲自告诉你我的名字,既然今日有缘再见,告诉你也无妨。”   她的话,叫我有些惊讶,可都让我掩藏了起来,毕竟,她说得很笃定,而我又确实不记得有这一号人是认得的。   她优雅地摆了摆那白纱袖,似要开始弹琴了,弹的前一刻,她说:“我叫……风月兰,有个妹妹,唤作兰悠。”   “哦……真好,我是独子,并无兄弟姊妹,也没有堂兄弟,自小都有些孤单,很是羡慕有姊妹兄弟的。”我随其自然地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哦,对了,我叫凤小拖,你如果认识我的话,应该知道。”   风月兰点首,“是啊,我知道。”   我有些尴尬,“其实,我不记得风姑娘。”我实话实说,“我有一阵子伤得很重,许多事不太记得了,期间的许多人也都不记得。”   那风月兰也只是笑笑,然後手便动了起来,弹的还是刚才那一曲,只是这一回的词不在一样了。我坐著听得很认真,直到一曲终,我也没有出声打扰,然後我就这麽被送走了,还交了一百两呢,心痛地离开了,可後来的几日我倒还是忍不住去了。   和风月兰谈聊,是一件非常愉快之事,她似乎对江湖事知道许多,对宫庭朝政之事,也了如指掌,每回都让我听得入迷。她还取笑过我,说我花钱来买故事听。   後来我才知道,要客人要见上她一面,难极难;一回千金不说,她从来都只是一日只招待一位客人。   我只交一百两,还只是白银,算得天大的恩赐了。   可今儿个,才入了红楼,都未来得急上楼,便听到背後一阵吵杂,本是没在意继续往楼上走的,可耳朵又特别灵敏,听到了那刚刚算熟悉的声音。   “……爹爹!爹爹!爹爹──”   惊得我猛然转身,果然看到老鸨让护楼将一闯进来的小孩童架著要往外轰,这里是哪?那可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天堂,一小毛孩自是不能入来的。   我一脸黑线,真心想当作看不见,溜走算了。可那小家夥拼了命似地挣扎著,这会儿看到我了,那双大眼马上就氤氲了水雾,好不楚楚可怜。   无声地叹口气,认命地走了过去,那些护楼和老鸨都是认识我的,正看著我歉意,小家夥这见到我走近,高兴地大声嚷著:“爹爹!”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有惊讶的,有鄙夷的,有嘲讽的,各种各样。   “把他给我吧,我带他回去。”我说得无力,如今估计所有人都认为我下流,明明有孩子还跑来逛青楼,完了还带著孩子一起来。   小家夥一得松,赶紧爬我身上来,紧紧地搂著我不放,使劲地蹭我,失而复得般。   “爹爹不要走!爹爹不要不要璇儿!璇儿会乖,璇儿不会惹事的!爹爹……”   我的脸直来越黑,抱著人逃似地跑出了红楼,一路狂奔,直到出了那条烟花之巷。   放下凤璇羽,我现在是又气又恨,瞪著地上仰著小脑袋的小家夥,破口就骂:“你没事跑来这种地方做何?这里是你这种小屁孩该来的地方吗?我又不是你爹,你追来做什麽?”   我是气傻了,我应该问的是:他怎麽找来这里的。   大概从来没被我凶过,也没见过我如此气恼的模样,小家夥吓得缩紧了脖子,怯怯地看著我,一双眼里全是水雾。   这下我清醒了,心一软,觉得自己有些过份,好不容易才蹲下来,抚去那小脸上劈里啪啦落下来的泪珠,“好了,别哭,爹爹不凶你了,你别哭。”哭得我特别难受。   这小家夥,咬著唇就只是落泪,也没见哭出声,怯怯地看著我,就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儿,十分可怜。   若是换别的孩子,我定是厌烦的,可不知怎的,对著这小家夥,我就是厌烦不起来,又心疼又心软了。   小家夥这才挤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可还是紧紧地抓著我的衣服,似乎真的怕我丢下他不管了一般。   一大一小,抱在路边,小家夥还哭得惊天动地,这脸也丢尽了,我也不怕再丢了,就任由他哭著,我哄著,无奈地望著漆黑的天。   小家夥哭累了,趴我怀里,昏昏欲睡。   “告诉爹爹,你是怎麽来到这里的?怎麽追到那楼里去了?”那条巷怎会容许有个小孩子在那里跑?   莫不是……我猛然地瞪大了双眼,难道是那个池中寒来这种地方快活,还带著这小家夥来?   换想想,也不对啊,他堂堂的寒王,要什麽美人没有?用不著来这种下九流之地呀,就是他看上谁了,直接传入府不就行了?巴著想进他府的人天下满满都是。   “璇儿求……言叔叔带璇儿出来找爹爹,父王不同意……璇儿闹,父王带著璇儿出来找爹爹……璇儿看到爹爹高高兴兴地走进那条街,就跟了进去……然後,好多人,好多好丑的姐姐……”   小家夥说得有些断断续续,说得最後都词不达意了,还直接给我睡了过去,我翻个白眼,被他气乐了,那里的姑娘是出了名的漂亮好看,他竟然说人家都好丑?若让她们听见了,不掐死他才怪。   可,垂首看看这娃,长得水灵水灵的,虽然还小,可的确是比那里的姑娘都要精至的,若长大了,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男子,倒时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波了。   唉,这都怪他爹长得太妖豔了,明明是个男人,没事长那麽撩人做何? 第295章:难分难舍的‘儿子’      望了望天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送回王府?   这地离王府还挺远的,如今大街上已没多少人,大晚上的也找不到车送这小家夥回去呀。   不得已,我抱著小家夥回了客栈再说,那男人若找不到人,自己急去吧,谁叫他连自己儿子都没看好!   那男人是不是很没责任心呀?同个孩子都丢两回了……不对,遇到我都丢两回了,是不是以前常常弄丢?!   “那个混蛋!”越想越不忿,干脆决定不送回去了,叫他著急去吧!   不过,人家第二天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了,晚上睡得晚,所以打开房门,看到那高大绝美的男人时,我也还没有回神。   “……你来找璇儿呀?他在床上……”然後傻傻地又折回房里,迷迷糊糊掀被继续躺回去睡,还手一伸,把小家夥搂回怀里,睡得特别香,留那男人看得目瞪口呆,最後无奈地摇首之後,进房把门掩上。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睁眼便见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盯著我痴笑,我伸手就捏上那粉嫩嫩的小脸,“笑屁呀?下次再这样,我真揍你的。”   想起昨晚,气不打一出来,可又无可奈何。  毕竟,小家夥是为了出来找我的,他还这麽小,自小没有娘亲,所以就当我作他娘来依赖了。   我猜,刚开始不见了我,他定是哭得很难过吧。   小家夥被我威胁也不怕,笑呵呵地挤进我的怀里,不像在王府,天一亮就要拉我起来陪他玩儿。   我正想著,小家夥才自我的怀里抬首,笑得很开心,“爹爹,父王等你好久了,你还要赖床吗?”   听罢,我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身看到桌边果然坐著个高大的身影,脑里迷迷糊糊想起,清晨好像真有这麽一回事……这麽一吓,我直接就从床上摔了下去。   池中寒倒是眼明手快,在我落地前一瞬接住了我,抱我在怀里。我吓傻得只能瞪著一双眼,“你……怎麽在这里?”我大概该问他在这里多久了。   男人还是那淡淡的表情,声音低沈好听:“影卫来报,璇儿在你这里。”他简单扼要地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有影卫……影卫!我一双眼马上放射著光芒,影卫?真的有影卫啊!真神气呀!   “父王抱爹爹!父王抱爹爹!”一边的小家夥忽然兴奋地在那儿喊著,“璇儿也要抱,璇儿也要抱!”说著人就蹬下了床,拽著他父王的裤子作势要爬上来。   我这时才猛然回神,脸一阵红一阵白,“放开我!”这时才挣扎著要下来,谁知这男人果然很‘听话’地放开了我,重重地掉地上了,险些就砸到了小家夥。   “哎呦!”疼得我那个撕心裂肺,嘴牙咧嘴的,好不容易爬起来,瞪著那混蛋就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什麽意思啊!疼死我了。”   对方也不恼,张嘴平淡地开口:“是你要放开的。”   所以我这是自作自受?语一顿,我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这混蛋肯定是怪我拐他儿子,才这麽恩将仇报的!   “我可告诉你,可不是我拐你儿子,是他自己找上来的!”虽然不情愿,我还是边拍拍身上的灰尘,边解释,“我好好地逛个青楼,正快活著,被个小毛孩打断,我心里也不痛快……”   我自己在那儿不高兴地喃著,却没看到那男人眼里尽是杀意,连周围的空气都瞬得寒了下来。   “好冷。”忍不住打个哆嗦,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赶紧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边套边嚷著:“你快把他带走吧,我又不是他的奶娘,带著个孩子走哪都不方便。”   得不到回应,我这才抬著望过去,就撞见已爬到男人怀中的小家夥,正一双湿润的眼看我,心一阵疼,烦躁便爬了上来。   粗声粗气地吼著:“你赶紧把他带走,别再来烦我了!”   吼完转身不再去看,怕自己越看越难受,这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再处下去到时真舍不得分开,难受的还不是我自己?   听到开门声,听到脚步离开声,然後门外,传来小家夥的声声哭喊,特别的凄怜──“不要不要!放开我!我要爹爹!我要爹爹!放开……呜呜……爹爹──”   眼眶不知不觉竟然一阵泛红,拿著衣服的手被握得一阵泛白,强忍著心里的难受,不想去听那小家夥的哭喊声。   三两下就收拾了起的东西,逃似的给掌柜地结了帐,还没来得急去牵马,便被一小身影冲过来,大概因为身後有人追,大概是大急了,小家夥重重地跌倒在底,然後又挣扎地爬起来,边哭喊边冲过来抱著我的腿。   “爹爹!爹爹不要不要璇儿!爹爹不要走──呜呜!”小家夥哭得特别的撕心裂肺,哭得我心都疼了。   看到那高傲的男人就在站前方不远的地方,见追不到小家夥,也就不过来了,就看著,眼里复杂得叫人不自在。   无声地唉口气,我蹲了下来,看著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家夥,心里疼得都快窒息了。   “好了,别哭了,爹爹不走。”也不知是在安慰小家夥,还是在劝诫自己,总之声音里充满著无奈。   就这样吧,就这样至到找回他的娘亲,或者至他厌烦我之後,我再离开吧,做个爹爹就爹爹,大不了事先预习当爹,以後真取娶亲生娃了,也好有个经验!   妈的!自暴自弃地暗骂一口。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爹爹没有要走,乖了。”一下定决心,我口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小家夥在我怀里哭得太厉害,这会儿都狠狠地抽咽起来,双眼红红肿肿的,抽咽就特别痛苦,看得我也心疼极了。   抹著小家夥脸上的泪,一阵自责,“是爹爹不好,璇儿莫哭了。”   小家夥一边抽咽著,一边紧紧地抓著我的衣,生怕一个松手我又不见了,叫人看得心疼。   最後,还是坐上了王府的马车,小家夥仍在我的怀里,抽咽没那麽厉害了,只是一双眼通红的,分外惹人怜。 第296章:总有许多的无可奈何   “疼……”   我正出著神,听到小家夥终於说话了,可是一时没听清。   “什麽?璇儿说了什麽?”   有些尴尬自己的出神,抬首看到对座坐著那一直冷著脸的男人,一声不吭,就这麽冷冷地看著我。   “疼。”小家夥这次说清楚了,皱著那小眉头,喊著疼。我一愣之後,想起他刚才跑得太快,是摔了一跤。   “糟了,是不是刚才摔疼了?”我边著急边掀开小家夥的外衣,看到那白色的小裤裤染了一片血迹。   “天!”惊叫一声,一阵慌乱之後,不知如何是好。我有些无助地抬首看那冷脸的男人,他此刻也有些变化,一见我的求救神色,才俯过来,伸手轻脱了小家夥的里裤。   马车上里头有许多备用东西,他一下子就翻来了白布,轻擦之後,在上面抹了药膏,然後细心地包好。   “没事,只是擦掉了层皮,过几日就好了。”他说,不知是在跟我说还是在安慰小家夥,小家夥已经疼得冒了冷汗,我心疼地为他擦拭,紧紧地搂他在怀,满是愧疚。   “这种小伤,他们常受,你不必难受。”池中寒淡淡地说道,也不知是想安慰我,还只是本能地说出来。   听罢,我愣了。   那王妃是三年前失踪的吧?那麽,这三年来,这两小家夥都是这个男人带大的了?这麽想著,不禁为他心酸了起来。   到底是什麽样的女人,能舍得下这麽可爱的双儿,这麽……优秀的夫君?   心里为他们一家三口愤愤不平,却又忽觉自己多事。   回到了王府,池中寒似乎不太愿意理我,转身就走开了,小家夥真是怕我又悄悄走掉,一双大眼无时无刻不盯著我,一开始几日,我基本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使得我又是愧疚又是不忍。   原本是想找个时间跟风月兰说一声的,可哪知那红楼早在几前天就没了,我也是後来才得知的,就在遇到小家夥的第二日,那红楼便人去楼空,就这麽莫名地倒闭了。   据说,是得罪了什麽人,才遭了此罪过。   我一门心思都在小家夥的身上,池泽羽会时不时过来骂小家夥几句‘笨蛋’但还是会心疼地摸摸他这小王弟,看得我直觉得可爱。   除了池中寒自那日之後,一次都没过见我之外,其他的还算正常。   池泽羽留在我房里的时间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小家夥凤璇羽赖在这里的原因,後来我才慢慢发觉,这小家夥除了跟凤璇羽亲近一点,好像也比软喜欢我,尽管在看书,也会时不时抬眼,寻找我的踪影,找到之後,才又垂回去,继续看书。   明明是平静的小脸,可我仍看出了他眼里,总有些不安。   难道,连他也在害怕我会悄悄地走掉吗?他们二人,是不是打心里就把我当作遗弃他们几年的娘亲?   忙了好几日,凤璇羽平息了些之後,我才忆起跑到那青花柳巷,想找风月兰把事情说一下。可楼空空地看得我一片茫然,旁边的老鸨先前想抢过我为他们的客,知道我常往里跑,这会儿便跑过来,因为时间尚早,还没有几个客人,她特别有空。   “哎呀,客官别看了,这红楼几日前就倒闭了,您若要找姑娘,来我们【如花楼】也行啊,咱们楼里的姑娘,可 都比红楼里的姑娘要漂亮……”   “你、你说倒闭了?怎麽会这麽突然?”我从茫然回过神来,急急地打断那风骚老鸨的话。   “花娘我可没有骗您,他们真的是倒闭了,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然後神神秘秘地凑近我耳边,小声说:“我是听到消息,这红楼得罪了权贵,才遭此下场的。”   “……”我惊得一时接不上话。   那老鸨见我如此这模样,又笑了笑,“您是喜欢里头的姑娘吧?您放心,花娘都听说了,这些姑娘们都没事,还个个得到了大量钱财散了,还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都各奔东西,从良了。做咱们这行,不就图个哪日可以从良麽?照我看呀,不是得罪什麽人,是老天恩赐,让什麽人看中了这红楼,解救了那些姑娘了──”   不想听那老鸨继续废话,我掏出张银票塞堵了她的嘴,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还能听到那老鸨高兴在身後喊著:“哎,客官,咱们楼里的姑娘可真的都漂亮动人得很,您下次记得还来呀……”   回到王府,我仍想不明白是什麽样的人,要这麽做?   还有风月兰她人去了哪?我自是知道她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在那里落脚,定也是在掩饰自己什麽身份。可这些都不是我要管的,朋友就不该在意对方的身份地位。   就算她是杀人魔头,我还是愿意与她做朋友的。   “爹爹!父王让爹爹一起去用膳。”想得入神,衣袖就被扯著,听到声音我才看到凤璇羽一双大眼正看著我,满满都是依赖。   我笑著揉揉他的头,想也没想就说:“好。”   当牵著小家夥的手往中堂那边走时,我猛然清醒,垂首就问:“你刚才说什麽?是你父王让你来唤我一起去用膳的?”   那个男人不是讨厌我吗?都躲了十几天了,十分不待见我,这会儿怎麽会叫一起用膳?   “嗯,父王今日没有出门,一直在书房里,对著爹爹的画像发呆。”小家夥贼贼地笑著,“父王傻,爹爹明明在这里,还去看爹爹的画像。”   小家夥笑得很开心,“璇儿就不傻,有爹爹在,都不会再去看爹爹的画像了,璇儿喜欢爹爹,真实的爹爹!”然後又往我身上爬了。   我有些愣,弯腰接过小家夥,抱了起来,想著他的话。   那个男人,对著他王妃的画象发了一日的痴呆? 心中不知怎的,开始泛著难受,那个王妃真的长得与我很相像吗?那个冷漠的男人在睹物思人?   有那麽爱干嘛不去追回来?在这里睹特思人有个屁用啊!   心中一阵酸意,直骂著。 第297章:当朝天子说我们认识      一桌子就围坐著四人,两大人两小孩子;四个都是男的,按理说没什麽不对,可总觉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对劲。   要说哪不对劲……好像,气氛不对了?   本来,该是沉默的饭餐,可是为何如此和睦?   凤璇羽喜欢往我碗里夹菜这无可厚非,因为已经习惯了。可,那池泽羽竟然也会时不时给我夹一块,然後有些脸红地看著我,等著我对他笑著说完谢谢之後,他才会高兴得双眼闪著继续垂首食自己的。   好吧,就算连池泽羽也有那些点喜欢我,这不奇怪,毕竟这小子与凤璇羽的双生兄弟,喜好一样也不出奇。   只是,这池中寒就诡异了。一餐下来,原本冷酷的脸上,竟然时不时也给我夹一块。还一直挂著微笑,换是旁的时候,我定是觉得美得叫人窒息脸红,可放这儿一看,好麽,诡异里透著一股子的阴森,叫人恐怖。   用过膳,那两小家夥在院里,接受武功训练,正在那儿双双扎著马步呢!而池中寒就与我坐在屋前,原本倒是表面和平地坐著。   “做何如此防备看我?”池中寒瞥我一眼,似乎觉察我的谨慎,便问。   “没有啊。”我故作平静。   然後,他奇怪地看了我两眼,便继续那诡异微笑,看得我毛骨悚然。   他忽然这麽直白一问,我倒不知要怎麽答了。   “我又不会对你怎麽样,你如今是他们的爹爹,地位可保。”明明是调侃的话,可这男人却可以如此平静地说出来。   横他一眼,“你是在意我抢了贵王妃的地位麽?放心,等王妃回来,我自是会走的。还是,你觉得这食宿钱我不交,你心里不踏实?”   他堂堂的寒王,多养一个食客,完全微不足道,我这麽提实在是不知要找什麽理由了。   池中寒看我一眼,笑了笑,“何须抢?本来就是你的位置。”   我一愣,没有接话,觉得这男人说话特别有深意。他是说我原来就对那两小家夥很有影响力,还是别的?   “你愿意为他们留下来,我很高兴。”池中寒又开口了,仍是那平淡的声音,不知其情绪如何。   他都不用‘本王了’,真是奇怪。   怪异地瞥他一眼,“我也只是为两小家夥留下来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霸占他王妃的地位的意思。   “我知道。”他接话,声音里,带著叫人难以察觉的失落。   愣愣地看向这男人,一身掩盖不去的霸气,与生俱来的尊贵,还有那俊美的容貌,想必天下间,已没几人能及了。如此这般,仍是有人舍得抛下……怎会有人舍得抛下呢?   如果换是我,我就不舍得……啊啊!我在想什麽?   抓著自己的头,竟然想这种事!我又不是女人,有什麽舍不舍!再说,就算不舍,也不是我的,我在这里在意个什麽劲!   “你没事吧?”一边的池中寒见我这模样,估计以为我发羊颠了,那防备的模样这回换到他脸上去了,看得我一个郁卒。   “皇上驾……”   “闭嘴!”   那头正听闻高音喊著,又闻一声清脆的阻止声,从刚才乱七八糟的思绪挣扎回神,正望过去,便有一阵风拂来,我还没来得急反应,就被扑个满怀,被人紧紧地抱住。   “……”这、这又是什麽情况?   “小拖!你终於回来了!回来怎麽不通知朕一声?让朕好想你啊!”抱著我的人,一股劲儿地高兴,说著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最关键是,这个人好像认识我,至少他没喊错名字。   “松开!”一道清凛的声响,我就被人掰开,便见池中寒一手拎著那抱我之人的後衣领,一手搂著我在怀。   完全不在状态,仍是回应不过来。   咋回事?   被拎的那是个少年?看著只有十七、八岁,比我还高大,但脸上还是有著那一股子的稚嫩在里头;一身黄袍加身,袍上金蝉丝绣著龙与麒麟,还有祥云。正鼓著一脸的怒气瞪拎他之人。   “池中寒!你放开朕!”   朕……!!他是皇帝?   溜大了一双眼,看他的打扮,的确是皇帝的黄袍……   “那……什麽,可以松开我了。”我总觉得再待下去,我的小心脏要吓出来了,不带这麽吓人的!   池中寒倒是松开了那少年,而且直接往边上一丢,就算了。也没松开我,继续楼著,理直气壮冲那少年道:“知道自己是皇帝就该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别人的王妃可是你能随便抱的?”   这回我又愣了,也是被吓的。这个男人是王爷吧?他是堂堂的王爷吧?可是,再大的王爷也不能这麽对皇帝这种口气,这种语言,这种态度吧?   而且,他说什麽王妃?他的王妃被人抱了?不对呀,现在不是在说我吗?我──王妃?   阵阵晕眩,难以明白这两人打的什麽哑谜。   只见那小皇帝暴跳如雷,指著池中寒的鼻子就骂:“什麽破皇帝!朕从来都没说要做皇帝!明明是你们推卸责任硬推给朕的!”   我忽然有种想板凳子坐下来好好看戏的想法,这一个当朝皇帝与堂堂的王爷吵架,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奇奇事来者,看得我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我要不要拿笔墨把它记录下来,做成野史,让黎民百姓和後人都分享分享,评论评论呢?   “小拖!”我正发著呆,那小皇帝不知怎的,就忽然朝我大叫了起来,我这才回神。   “啥?什麽事?”我这是本能,并不代表我不尊敬咱们的皇帝,并不代表我目无君法,自然也没有人提醒我要先跪拜行礼,就这麽忽悠著站著。   见我回神,那小皇帝一改刚才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冲我咧嘴一笑,“小拖,我们有快四年不见了,可有想我?”   “嗯?”这回不用朕了?“我们……认识?”我倒是疑问了,我怎麽会认识当朝天子呢?怎麽认识的?完全没印象啊。 第298章:夜里忧伤的独酌     小皇帝见我这模样,那原本开心的小脸,忽然就垮下来,好生委屈的模样,“你果然还是连我也忘记了。”   “这……对不起。”看他可怜又失落的模样,我於心不忍,“我阿爹说我几年前受了次重伤,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如果我们以前认识,你能不能莫要怪我?”   听了我的话,那小皇帝才恢复些,这才露出笑脸:“不怪、不怪,小拖又不是故意忘记我。”然後伸手就势要拉我,让还搂著我的池中寒给甩开了。   皱眉,“我说你怎麽还搂著我不放?没听过男男授受不亲吗?”看这情势,这池中寒好像不太喜欢让小皇帝太接近我。   为何?   池中寒黑著脸,好一会才不得不松开了我,可还是就势挡著那小皇帝,不准其有机会对我上下其手?   我有些不确定,“你……是当今皇上吧?”这人穿著一身龙袍,可是又如此没有架子在我面前朝我笑,我有些晕眩,十分不确定。   小皇帝一笑,“是啊,朕是当今天子。”然後脸一拉,又可怜巴巴,“可是,我也是小拖的麒麟啊!小拖真的记不住吗?那个在雪地里,被你捡回来的麒麟。”   “呃……我真不记得,对不起,你别难过……”看著他这模样,我心里有些愧疚,似乎欠这小皇帝什麽似的。   池中寒的脸更黑了,鼓著一双凶眼瞪著前面的小皇帝,“少在这里演戏,拖儿是我的王妃,你少打主意。”   小皇帝不服,又瞪回去,“那是以前!现在小拖完全不记得你们的事,你没有权力干涉他的人生!更不可以干涉他喜欢上谁!”   小皇帝的话一说完,现场都肃静了,连他自己都愣住了,带著稚气的脸上,有些愧疚。而池中寒,眼里的痛,怎麽也掩藏不起来,整个人似乎都沐浴在那忧郁哀伤之中,看得我心隐隐发疼起来。   “对……”小皇帝想要说什麽,可池中寒转身就回了屋,留个背影给我们。   我与小皇帝对视,他还是带著歉意,“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口快。”   我安慰似的看他一眼,也不好插话。   当夜,那小皇帝留了下来,一道用晚膳,他很健谈,说著许多的过去,说著我怎麽把他从雪地里救回来,他怎麽忤逆我,说他怎麽莫名就当上皇帝……却没有说,原来我与池中寒以前就认识,也没有说,我们怎麽认识。   “我与……王爷,以前就认识?”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那为何当初见面,他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模样?是怕我攀亲带故吗?   饭桌上,忽然一片安静,两个小家夥垂著首在啃,连小皇帝也垂著首在扒;只有池中寒一脸平静地慢慢食著,那嚼食的动作都优美异常。听闻我问的话,他也没看我,就淡淡地答一句:“认识,六年前。”   “……”六年前……六年前我十七岁,为何我不记得呢?我漏了近三年的记忆,那几年,发生什麽事?   阿爹说,我出去闯江湖,认识许多人,後来在一次意外中,我挡了一武林高手的一掌,震碎半边身子。然後,阿爹得了神药,救了我的命,之後我就在山上泡药泉了,至於为什麽忘了些事,大概是当时伤得太重,也有些伤到脑吧!   垂下头,我有些食不知味。   晚膳过後,小皇帝不想走,软磨硬磨就是想留下,池中寒一个眼神瞪过去,他缩脖子,改口:“要朕回宫也成,小拖跟朕一同回去!”   池中寒直接把人用丢的丢出去,小皇帝在廊处又破口骂了一堆,最後才哀怨地看向我,“小拖,你别走掉,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朝他微笑之後,他才稍心了些,扭身走了。   哄小家夥睡下之後,我有些心事一时没有睡意。倚著房门,夜空很暗,没有一点星光,那种阴冷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寂寞。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受,可最近,不知为何,总时不时地溢出来,吞噬著人的理智,胸口会隐隐作疼,特别是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   我想不明白,也找不到原因,只能一个人承受著。   远远地便看到那夜亭之中,坐了个人,那身影特别的孤寂,远远地就透著忧伤,似乎有著重重的心事,在喝著闷酒。为什麽我会那麽认为呢,没有原因,真的只是那麽觉得,於是,鬼使神差,我往那边迈了步子。   “一个人喝闷酒,很伤身。”我进了亭子,挂灯衬托著这个男人毫不掩饰的伤痛,有些刺人,有些……压抑。   是──什麽人,将他伤得这麽深?是那个王妃吗?这麽爱她,为何还要放她离开?   我的声音,打断池中寒的独酌忧伤,他缓缓地抬眼看我,那双好看的紫眸里,已满是醉意,染了一层雾,妖冶里带著冷豔,神秘中透著湖泊面上清澜的潋滟,遥远而咫尺。   “我的身体好得很,伤不彻底。”池中寒懒懒地应了一句,满不在乎的口气,却让我马上拉下了脸。   “难道你还打算彻底伤了才甘心?”这人也太不会爱惜自己了!如果他有什麽个什麽,那两个小家夥该如何是好?没有娘亲,如今连父亲都如此。   他,倒是为他们想过了没有?   又饮了一口,池中寒这回不看我了,那忧伤的气息溢出来,淡淡地开口,“伤不伤又如何?谁会在意?”那已经到了一定程度的自暴自弃了,听著叫人生气。   “谁说没有人在意?”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狠狠地瞪著此人。   话音落,二人都同时愣住了。他看向我,而我,张口许久,脸都热了,“那……什麽,我是指……璇儿泽儿他们必定会在意担心的……还有,皇上也是关心在意你的。”我找了一堆借口,踌躇著说完,掩盖自己的慌张。   “那你呢?”他直直地看向我,非常认真,就当刚才我的例举都是白说了,那忧伤的眼神,看得人心悸,心中乱跳著,还有些莫名的恐慌。 第299章:我没有醉,你别亲我!      “……我、我……”我红著脸,不知要怎麽开口,可眼看他准备收回带著自嘲的视线,我急得脱口而出:“我当然也是在意的!”   一说完,这才觉得自己头顶都冒烟了,“所以、所以……你、你别难过了。”看著他难过,我心里就会莫名地跟著难受,我不喜欢这样。   这麽完美的一个人,不应该活得那麽痛苦。   男人在这会儿,笑了。梨涡浅笑,能让人神魂颠倒,分不清东南西北、迷失自我。   “谢谢你。”他说得极为淡然,“你很善良。”那黯然的神色,还是叫我给捕捉到了。   “不是!”我急了,他竟然以为我只是在同情安慰他,“你真的很好!”我用力地点头,“你看你堂堂的王父,不纳三妻四妾,不功高谋逆,又富国强民;对王妃又从一而终,尽管她……现在这般,你都还在等 她,这样很好!而且,你还一个人把璇儿泽儿他们养得这麽可爱,教得他们这般乖巧懂事!真的……很好。”   心一急,什麽话都藏不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些词不达意,全都说了出来。   男人看我的目光变了,不再那麽冷淡,多了份安慰,也多份不明的安心,表情也不再那麽冷凛冻人了。   我被看得很不自在,为刚才说的话。   “坐吧,两个人喝,就不是闷酒了。”池中寒温了声音,润得有些迷离。   我有些痴呆地坐下,他给我满上了一杯,拿著杯就要与我干杯,见我迟迟未动,他又笑了笑,“放心,不是乾全杯。”   我也笑了,拿起酒杯与他相碰,可我们还是一口饮尽了,然後相视一笑,觉得从来没这麽痛快过。   几杯进肚,人就开始飘忽起来,我兴著一张脸,烦恼也都散得七八,笑眯眯地盯著对座的男人,“你啊,人倒是不错,就是孤傲点!”大概是想到初次会面,那孤傲里还带著狡黠。   然後觉得表达得不够,继续说:“你已经有高高在上的地位了,再如此孤傲,就没人跟你做朋友了,知道吗?”当初我就不想跟他有什麽交集,要不是因为小家夥们,我早就浪迹天涯去了,也不可能得知这个男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不过吧,你这人倒是专情,这点特别可取,要我是女人,我也嫁你……哈哈,那我也聚个这麽专情的吧。”   “你喝多了。”池中寒被我指著鼻子说,很干脆地转移话题,直接逃避题,我瞪他,“你才醉了!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若不听便罢,反正我好心到此就够了。”   头是有些晕呼呼的,但我知道我很清醒。   “算了……我回去睡了。”晕呼呼的,应该会很好睡。   “嗯,我送你。”池中寒起身比我快,一下子就闪到我身边,作势要扶我,让我横一眼一把推开了。   “我说了我没醉!”这人怎麽说不通呢?   为了证明我真没有醉,谑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不知是不是重心不稳,身子有些摇晃,不过不形响我。   我朝他笑呵呵说:“看吧,真没醉,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走回去。”说完有模有样地走了起来。   不知怎的,就觉得这路吧它不对劲,竟然会动!   “奇怪了,这路怎麽好好的就飘来飘去呢?”揉著头,我又走出几步,还是飘,“难道……路也成精……了?“   身後响起轻笑声,我猛然回头瞪过去,“你……笑啥!”   池中寒脸上带笑,朝我走来,还是很君子地伸手扶我,“是啊,这路成精了,走吧。”然後就迈了步。   可这路它不对劲啊,我怎麽走都有些不稳,好几次都差点摔了!妈的,连路也来欺负我!   一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浮在空中了,睁大眼,就看到那张过於美貌的脸离我特别的近,我瞪他,“你……抱我做何?”   池中寒又笑了,笑得特别好看,他走路也有些不稳的,飘飘然然,怕自己摔下去,我赶紧搂紧他的脖子,碰到那暖暖的肉,手感特别好。   摸了几下,“挺……结实的。”   “好摸吗?”池中寒轻声问我,那声音低低沈沈的,撞进耳里,让脑袋更晕了。   用力地点点头,“好摸!”又用头蹭了几下,“……你倒底是不是男人呀?怎麽会有男人长得这麽……妖孽?看,这唇红得似滴血了。”我腾一只手摸那唇,软软的,很好摸。   然後再上上,“……鼻子怎麽也这麽好看?还有……眼。”我往上看,“紫色的……阿爹说过,紫色的瞳,是尊贵无比的,我的不是……”   有些失落,眼皮也重了,“……我困。”   “困就睡吧。”又是那好听的声音,於是我更是安心地闭上了眼,可是又只是困。   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离开了那舒服的怀抱,有些不满,却闻声音响起:“怎麽不睡?”   我努力地睁大眼睛,“……抱著,舒服些。”嗯,也好睡些,凉凉的,让身体很舒服。   听到细微的叹息声,还有一句不太明白的自喃:“……你若清醒时也如此依赖我……”   皱著眉头,听不清。   “睡吧。”只觉嘴巴被什麽柔柔的东西触碰,还带著淡淡的酒香味,很好闻。   张了张口,便觉得柔柔的东西,有什麽湿热的滑进我的口中,逗著我的舌头……好讨厌,竟然追著我不放──   春风,吹得很轻柔,还带著凉意,却不那麽冷了。   头特别的沈重,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脑袋都抬不起来。看到小家夥凤璇羽爬我身上,也不知在把玩著什麽,我就知道自己又睡过头了。   只是,头怎麽这麽疼?   捂著头,“璇儿,起床了。”连声音都有些沙哑,我愣了愣,才忆起昨晚……与那个男人亭中饮酒,然後……   醉了!   垂首看到自己身上只著里衣,我明明记得昨晚还没来得换衣就到亭中的……难、难道是那个男人帮换的?!    第300章:三年不见,大家都好吗      “不不!不可能的吧……”   “爹爹,不可能什麽?”小家夥这时已经穿戴整齐了,只是趴在床边玩著,听到我自喃,好奇著一张小脸伸了过来。   “璇儿,不是让你过来唤你爹爹起床的吗?怎麽在这儿玩了起来?”一道沉沉的男声响起,我猛然看过去,便见池中寒倚著门边,一脸的清风。   “璇儿没有玩!璇儿有叫爹爹起床,可是爹爹怎麽都叫不醒,所以就趴床边等爹爹醒。”小家夥极力为自己辩解。   捂著有些疼的头,昨晚的事情,慢慢地浮现,想到了那个……吻!   脸一阵火热。   忽然一只手覆在我的额头上,我讷讷地抬首,看到的是池中寒关心的目光,他说:“好在未有发热,应该不是感染了风寒。”   呆滞地垂下眼,感觉还是有些神智不清,“你,为何要吻我?”两次了,虽然两次他都喝了酒,可我知道他没有醉。   站在床边的男人居高临下看我,等不到他的答案,我正要抬首,下巴却让人给握住抬起,对上的是一双柔情似水的紫。紫眸里,是自己有些茫然的模样,男人便缓缓地俯首而下。   在这时,我是可以拒绝的,亦可以推开缓缓俯下之人,可是……我没有动手,只是愣愣地望著俯下来的面孔,那紫眼里还有些微扬,那是笑意,是迷人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特别的美。   所以,诱惑住我,使我有些神魂颠倒。   四唇两触,那种柔软的触感,就如清波弥漫,清香而淳。微张的唇,便迎接那男人的进攻,这回不带侵略性,是缓缓滑进来,柔柔的,试探性地逗了一圈,没有抗拒之後,才加强了力度。逗勾著我不太安稳的舌,引其出唇,含之、吮之。   一吻结束,池中寒微微松开些,还是揉著我的脸颊,又揉揉我微发麻的唇,低沈轻声问:“可讨厌我的吻?”   我茫茫然,心底在回旋著男人的话,答案竟然那样的明确,“……不讨厌。”不止不讨厌,竟然还沉迷其中了。   茫然的我,找不到答案,也不愿去找。   担心一找,答案会叫自己难以接受,於是我很乌龟地直接开始逃避了。   池中寒看我这模样,似乎十分高兴,又在我的额上亲了一口,语带满足地说道:“起来吧,都是午膳时间了,饿坏了身子不好。”   边说边拉我起来,我还沉浸在那吻的挣扎之中,被男人自然地为我穿上衣服,取来湿布给我拭脸……那些动作,自然而深刻一般,没有犹豫滞疑,似乎曾经做过千万遍似的。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我问得好不确定,我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池中寒的好心情没有受到影响,微微地笑著,特别的好看,听到我轻细的问题,也没有看我,而是继续为我穿戴,“是啊,认识。”   “……那,我们以前,是什麽关系?”为何,他会对我如此亲密?   而且,我为何觉得自己并不讨厌他的亲密动作,似乎早已似惯似的,已成自然了。   看到那修长的手指微微在顿了一下,听闻的是男人的声音:“是……很重要的关系,至於是什麽,不是你自己想起来,就没有意义了。”   然後他直了直身,朝我迷人一笑,“好了。”   他的笑容,不似之前那般冰冷,也不疏离。暖暖的,柔柔的,带著一些让我不懂的深情。   为什麽?   他牵起我的手,动作自然大方,“曾经,我们也如此。”他说,“那时的你,很温顺,虽然总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想法,却总是顺从地依偎在我身旁。”   “……”我不记得,完全没有印象。   “你脸皮也很薄,我们牵手,总是绯红著脸,很可人。”他说得很缓,也很轻,听进我的耳里,不似真实,好似做著梦,一个奇异又柔和的梦。   我们有过这样的过去……   “爹爹,抱抱!”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不知打哪窜出小毛孩,直接就扯著我的衣服往上爬。   我抬头看了看,见池中寒刚才的温情不再,一脸的黑色,模样有些恐怖。赶紧垂下眼,将往上爬得满小脸通红的小家夥抱上来。   “璇儿在这里,王兄呢?”小家夥喜欢往我这儿蹭,那池泽羽虽然也似乎有些喜欢,却不会这麽张扬。   “王兄在前堂,王姑回来了,搂著我们不放,所以璇儿就跑了,嘻嘻!”小家夥露著那两排小小的牙齿。   “王姑?”是了,池中寒好像还有个妹妹?在这里这阵时间,倒是一次没见过,也就没怎麽好奇那人的存在了。   想著,也许并不太重要。   这里的一切,莫名的在一种熟悉感……是因为以前有来过?   “王嫂!”随著一阵清风带著幽香扑鼻而来,身上重了重,多了阵温暖的柔软,那是女子的身体。   我有些慌忙,“喂!男女授受不亲!别乱抱啊!”赶紧扯,耐何身上还挂著小家夥,一只手没多大力气。   那女子稍离开了些,那张脸与池中寒倒是有些相像,都一样的冷豔貌美,十分的勾人。   恬美一笑,“王嫂,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我懵了懵,没注意她的称呼,只是愣愣地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谁。”   最近,好像这种事,特别多,都是认识我的熟人,似乎关系还不错。可,只有我一个人完全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是被全世界遗弃了,而是我把全世界给遗弃了,所以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愧疚感。   那女子的笑脸没有变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似的,“没事,我记得王嫂就好了,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脸,不由得红了。   被这个陌生的女子,如此表白,内心一处,柔柔软软著,很温暖。好像被人如此记挂著,那种感觉……很好。   心,不断地跳动著,不知道要说什麽。   “不止是我,王兄必是最牵挂王嫂之人,王嫂不在的这几年,王兄……不过,现在王嫂回来了,一切都好了。”那女子继续说著,可却说些我听不太懂的话。   “王姑……疼疼!”怀中的小家夥被夹得不舒服,皱著那小眉叫著,这会儿那女子才完全地松开我们,退到了一边,朝一边黑脸已经缓和不少的池中寒一笑。   “王兄,三年不见了。”   “……”池中寒只是点点头,算是二人的默契还是什麽。   我却愣住了,为何也是……三年不见? 【卷三完】 卷四 厮守!白首不相离! 第301章:我忘记的还有什麽     那是一幅画,就这麽被挂在宽敞书房,书桌的边架上。坐在书桌前,抬道便可一览无遗。   画上,是一位著了白袍的男子,玉面温润、三千青丝极为柔顺,未有束发结冠,就这麽自然而然地顺垂而下,如悬上而落的瀑布。   画上,只有这麽一位白袍垂发的男子,没有过多的点缀,连一字也未提笔。就这麽一个人,一身飘逸的白衣,是罗绮,是骄傲;那白衣,斑驳岁月,很宁静。   画上,似乎缠著深深的羁绊,叫人看不清却又深陷其中,有莹流情暖,也有惊豔。   我从来不知,自己印在画上,如此惊艳。   这画,挂在这儿,是那个男人画的,还是他叫人描绘?如此自然生动的神态,如果不是看了千百遍,又怎会描得如此徐徐如生?   微颤著手,轻轻地抚著画上的自己……不,那不是我。   ──也是我。   因为,画上之人,左小手上,有一只似凤似物的胎记,色彩豔丽照人,徐徐如生,特别耀眼。   可我记忆中,自己的左手的确也有类似的胎记,可却色彩暗淡,哪有如此豔丽?再说,我重伤过後,身上便不再有这样的胎记了。   阿爹说,也许那东西来得自然,消得无声。   後来我总想,那胎记似乎有著什麽重大的意义,理不清,又忘不去。慢慢的,这事也就忘却,如今再次看到,心中的感觉,很难形容。   画的旁边,也有另一幅画像,是个冷凛且威严的男子,是绝美妖孽的男子。一身紫袍显得其更为尊贵,一双微紫的眸,特别的有神,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漠,似乎对於俗世的一切,都叫他给傲视,无所畏惧。   我知道,那是池中寒,堂堂的寒王。   上边也未有提字,就单单的一幅画像。   两幅画,两个人,画风截然不同,却同样惟妙惟肖,呼之欲出,妙手丹青。   “嘎吱──”门响之後,那独一无二的清香飘来,我知道来者何人,心里百感,一时间不知该怎麽面对那人,於是乾脆装作不知来人。   “这两幅画,一幅是我描,另一幅是你画。”池中寒来到我身体,谦谦君子,并未有无故动手动脚。   我敛了眸,不著痕迹地移开些距离,“……我不记得了,看笔墨……是有点像。”的确是像我的手笔,只是……画得如此引人入胜,如此细致极微……如果不是太了解,又怎会画得如此惟妙惟肖?   可是,我当真对这个男人,那般熟悉麽?   我应著,总觉得这个男人还是靠得有些近,近到那清香扑鼻而来,让我有些晕眩。   “你在怕我?”池中寒这会儿不看画了,转头看我,眼里不是以往的淡漠,却是狡黠里带点调侃。   心中被激起一阵不服,瞪他一眼,“谁、谁怕你了?”   “不怕我,因何一直往後退?”池中寒不依不饶,还步步逼近,使我不得不继续往後退。   被说中,我脸‘腾’地红了,双眼不怎麽敢看他那勾人的眼,“胡说!我、我只是……”只是不被牵著鼻子走罢了。   “啪”很轻的一声,我已经被限制在桌边。池中寒两手撑著桌了,困著我。   “你、你要干嘛?”一说完,发现声音都有些抖,又不是害怕,可就是不明白自己如此紧张是为何,只觉心跳得特别厉害。   池中寒还是那迷人的笑,眯著眼盯我,“你觉得呢?”声音充满著挑衅。   “我、我警告你,快让开,不然、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我挥著拳头威胁,可一点都不见效,只见这男人更加挑衅的神色。   “哦?你要警告我?”男人笑得更迷人了,“你要如何警告我?用这拳头?”他伸出只手握在我举起的手上,意味中带著得意。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我挣了几下还是没抽得回自己的手,有些恼羞成怒。   而对方也不知进退,竟然还笑得一派轻松自然,一边扬言:“我知道你没有内功,虽然轻功了得,但若真的想揍我,果然还是欠缺。”   此人说得很欠抽!   怒瞪他,“你少得意了!”   谁知这混蛋竟然就这麽俯下来,蜻蜓点水般触碰我的唇後又离开,还是笑眯眯,“就是得意了,你能耐我何?”   “……”我气得牙痒痒,手出不了力,就用脚,可踹了几下还是没踹到其分毫,我更是恼怒了,可又无可耐何!只得用力瞪著眼前之人,“你倒底想干嘛?!”   我之前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认为这个男人完美?简直就是完美的无赖!坯子……下流!   这会儿,男人倒是笑得自然了,没了那狡黠之後,又显得特别的美……呸!甩脑不让自己糊思乱想。   “晚上,城西那边有烟花会,你与我一同去。”池中寒话中带笑的,似乎心情很好,没有命令的语气亦没有讨好。   “……放开我。”我又象征性地挣扎一下,被对方的注意引得有些不安,热著脸,“……我答应你就是了。”   反正,到时拉上那两小家夥,料这男人也不敢做什麽暗地勾当。   得到我的答复,池中寒这才收了手,却还是再一次吻了下来,逗得我面红耳赤。我虽然被吻得有些无力,还尚存著一丝理智,抬脚就踢过去,这会他没闪得开,正正地迎了我一脚,疼得他那妖美的脸有了些扭曲。   我得意地朝他挑眼,“活该!”心里乐得很,却忘了自己可是被吃了好几次豆腐,这一脚哪里值得了得意?   池中寒原本有些扭曲的脸,看到我这得意的神色之後,竟然痴呆起来,愣愣地注视著,那双紫眸带著许多复杂的东西,最多的,是那遥远的思念……   推开男人,我跑出书房,在院廊上有些踉跄。   就是那种眼神,时不时地那样注视著我,感觉就像两道直射入我灵魂深处的炽热,灼得我有些疼,有些难受,亦有些……暖。 第302章:你就是我们的爹爹!      “王……公子,您在这里,璇世子在哭闹,教书先生都不知如何是好了。”我这头闷头乱想著,身边就多了个人,给我禀报著。   我看这唤绯雪的女子,好像是她负责照顾那两个小家夥的家……臣?她的身份很特殊,不像丫鬟奴婢,可又不像池中寒的侍妾……   “公子?”见我半天没反应,绯雪又唤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便往小家夥的屋子而去。   两小家夥的屋子离我的房间并不远,是有间中屋,两间对房,一人睡一间。只是最近璇儿那小家夥很黏我,几乎都霸著我的床没回过自己的房。   这个时辰,他们二人应该是屋中,有夫子给他们讲理学识。   还没走进那屋子,便听到那哭闹声,似乎很严重,甚至还有摔东西的声音,急得我赶紧冲了进去。   屋厅中一片狼藉,池泽羽坐在最角落里,埋头捧书,在这种混乱里他竟然还能如此安静地捧著书,我都惊得有些感慨了;而凤璇羽就池泽羽的身边站在一边哭著,似乎已经哭了不小一阵子了;满地都是狼藉,而那夫子僵在那儿,一脸的不知所措。   “怎麽了?”我边躲著满地的狼藉,边走过去。   一见到我,小家夥飞扑进我的怀里,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好不凄凉。   “爹爹!呜呜──”   拍拍小家夥的背,“乖乖,不哭不哭。”我抬首望了望,“怎麽了?”   那夫子一见到有人来了,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找到靠山,找到可以倾诉了,赶紧提前了两步,颤颤巍巍地开口:“回大人啊,老夫也不得而知呀,老夫让两位小世子练文,不知怎的,璇小世子竟然就忽然大发脾气起来,怎麽劝都劝不听,唉……”   我收回视线,看怀中的小家夥,“璇儿乖,告诉爹爹,怎麽了?”   这小家夥可一向脾气极好的呀,今儿个是怎麽了?竟然发起飙来,可真谓稀奇得很呐。   回答我的,还是小家夥的哭声,倒是一边的池泽羽抬了首,看看我,然後又看看地上的书与字。   “刚才夫子上了一课,讲到[儿女育於母体],夫子说女子存活之道,便是为其夫留下後代,孕育子女。璇儿说爹爹也是可以生育,为什麽要说只有女人可生可育诸如此类,最後,璇儿就闹了起来了。”   说的人慢慢悠悠,可却字路清晰,表达得极明了。   我看了看池泽羽那平静的小脸,又看回怀中慢慢停止哭泣的小家夥,有些心疼,“璇儿就为了这事跟夫子闹呀?”   “……璇儿没有闹!夫子撒谎!璇儿明明就是爹爹孩子,为什麽夫子一定要说璇儿是女人的孩子?”   小家夥极为理直气壮,又很是难过。   看看一旁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且有些微怒的夫子,我无奈地叹口气,揉著怀中小家夥的头,然後对夫子说:“夫子莫要怪这孩子,今日就辛苦夫子了,明日望夫子还能悉心教导这两孩子。”   我此话有安抚之举,也有留人之意,那夫子也懂情理,点点头之後,便收拾著离开了。屋中的狼藉,也在绯雪的一阵忙碌中慢慢地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我抱著小家夥座到一边,语重心长:“璇儿还小,爹爹本是不想说什麽的,可是璇儿如此年小就发脾气摔东西闹事,是不对的。”   他才不到四岁,就知道一不高兴就摔东西,往後指不定有多少人遭殃了。   小家夥动动嘴,似乎想辩解什麽,却还是垂了首,不说话,那细细的抽咽弄得他看起来更加可怜兮兮了,看得我都不忍再责备他什麽了。   倒是池泽羽滑下了椅子来到我根前,像位大哥哥似的拍拍凤璇羽的小脑袋,抬首看我,“璇儿从来不发脾气的。”   那麽坚定。   “可是,我们明明就是爹爹所生,为何别人却说我们不是爹爹的孩子?”池泽羽话中带著不可察觉的质问。   我愣了愣,“呃……”我一时语塞,不知为何他们非要认定他们是我……不是,是爹爹所生,而非娘亲。   “能见到爹爹,璇儿真的很高兴,总拉著我说他找到了爹爹……璇儿不高兴别人说他不是爹爹的孩子。”池泽羽看著,“我也不喜欢。”   伸手,揉了揉站我面前池泽羽的小脑袋,对上他那一双认真清澈的眸,“泽儿呀,我是男子,怎麽可能生得出你们?再说,我真不是你们的母妃,亦不是你们的爹爹。我知道你们想念自己的……母妃,但……”   我要怎麽解释,他们才懂呢?   池泽羽听罢,仍是那麽坚定,“你就是我们的爹爹!父王说了,你就是我们的爹爹!”   懵了懵,这小家夥平时都特别安静又沈默的,说什麽他都只会点点头,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可,头一次见他如此坚定地回视我,反驳我的话,那波澜的双眼,带著受伤。   心中的感觉,很难形容。   怀中的小家夥大概也是听到我说不是他们的爹爹,马上又要抽泣起来,我这头是无奈又无措了。   抱著两个小家夥,我无声地叹口气,“也罢,你们要认定了,就认了吧,倒是做你们的爹爹,我也是高兴的。”   忽然意识到,在这两小孩子心中,我已经根深蒂固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必定就是那个男人!  那男人是不是有问题啊?挂著一幅我的画,非要说我就是这两小娃的爹爹、母妃!啥意思啊?   他那麽不想让这两小家夥知道自己的亲娘是个啥模样的人吗?   那个混蛋!   没一会,池中寒似乎也闻讯而来了,看到狼藉之後的屋子被收拾干净整齐,看到两个小家夥在我怀里,一个抽咽著,一个静静地不说话。他也只是看著,并未有说话。   我抬首望他,这个男人的双眼就像无底漩涡,让人看了就会被卷进去,永远都出不来。我无奈地摇摇首,都懒得责怪他那自私的行为了。   “……你如今何故要骗他们?往後他们长大了,总还是会知道真相的。”到时,他们得自己也是自娘胎出来的,懂得我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懂得他们的父王在欺瞒著他们……到那时,他们可是要怪的,怪所有的人,怪所有骗他们的人。 第303章:去逛烟花节的小插曲   当夜,食过晚膳之後,我怎麽也找不著那两小家夥了。平时吧,总黏著不放人的,今儿个怎麽就是找不到了呢?   最後不得已,随便拉住了个下人来问,他们都垂著首说不知道。   “奇怪了……”我站在廊上,不禁觉得奇怪了。   就在这时,听到了脚步声行来,我抬首望去,见的仍是那身的紫袍,和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容。   “……”心一紧,知道逃不掉了。   “我四处寻你,你在此处做何?”池中寒脸上带著浅浅的笑容,问我的时候,已经靠到我身边来了。   那扑鼻的清香又袭来,一瞬间的晕眩。   “……我找璇儿他们,不知他们上哪儿去了。”   “他们让哟儿带入宫了,今夜宫中有喜庆。”池中寒答了我的问疑,就这麽站在我的面前,盯著我看。   脸不争气地热了热,望向一边,“……那、那你为何不一同去?”我是下午才想起,今日算来是[齐心节],都喜欢一家人齐聚一堂。   “我不喜欢入宫。”池中寒简单地回答,然後手一摆,“走吧烟花也快开始了。”转身,他先跨出了步。   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总觉得刚才他所言那句,带著重重的心事。   这个男人,也有许多过去吧?   垂了眼,我快步跟上了他,见他不语,我也不言,二人就这麽走出了王府,马车送我们来到城西的一处放下之後,便赶走了。   前方是大街,人来人来,熙熙攘攘。   仔细看,都是年经的男男女女,比元霄的花灯节还要热闹。为著,灯节之夜的张丁结彩,观花灯,猜丁谜……这些,在烟花会上都有的,而重头戏便是到了亥时前五刻,烟花中会出现许多的惊喜。   我虽然听闻过池都城的烟花节最为盛大热闹,却还是头一回来参加,心中抛却了原来的防备,玩儿心顿起。   “好多人!”我看著人群,大家脸上都是喜色的,情人之间,只有彼此,把夜色渲染得更为撩人了。   “可会不喜欢?”池中寒似乎有些担心我讨厌人多,那高大的身影总护著我,不叫我被挤了去。   不由得,便朝他笑笑,“不会,很喜欢的。”人多,热热闹闹的,怎会不喜欢?   想到这里,不由得愣了愣,我记得以前,好像有过一段日子,过得很太平,很安逸,渐渐的就开始不喜欢太过吵杂热闹的地方了……那是什麽时候的事呢?又是从什麽时候起,又开始喜欢上了?   “当心!”正当出神,腰间一紧,便重重地落入了一结实的怀中,我惊魂未定,原来旁路上有个大货架子,险些就撞上去了。   脸一热,有些不好意思,“我……啊,我们到前面看看。”说完便推开男人,作势就拉著身边的男人往那边挤,好逃避先前的尴尬。   “这是什麽东西?”来到摊边,我指著摊边那一堆不太起眼的土堆,问起了那摊主。   抬首一看,便觉得这摊主好生奇怪,说奇在哪儿,又言不出来。他一张平凡的脸上,却有著一双极美的眼,还是凤眼,透著不寻常的光芒;那简束的打扮,把体身都罩得大小不分,看不出奇身段模样。   对方带著很和煦的微笑,答曰:“这些是黏土,可来做瓷具。”那声音犹如天籁,特别动听,这麽一说话,便引得周边路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看到他是一张平凡的脸後,又有些失望地继续前行。   然後,还是会有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到我身边池中寒的身上。我早知道他是个祸害,也就早有心理准备了,这头被围观,我就当作自己是透明的好了。   心里很好奇,“瓷具?在这儿做?你做吗?很快能做好?”一般做瓷具的哪会摆在这种地方?   对方摇摇首,笑道:“是客官做。”他答的很奇自然,“做客官喜欢的瓷物,然後由我来烧制,明日便可取货了。”   听罢,我愣了愣,“要明天才可取货呀?”逛这种节会,大多数都想当时买,当最取到想要的货吧?   对方只是微笑地看著我,又看了一眼我身边的池中寒,那目光与旁的人那种惊豔不一样,似乎有些极微的玩味。   见我瞧他,他才又道:“这瓷具,乐在制作过程,客官可以一试,不费事的。”   心里总觉得这摊主是不简单的,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怎会在这种地方摊著泥摊呢?目的何在?   想不通,想不透。   “如果想的话,便玩玩吧。”这时身边的池中寒竟然开口了,声音低沈有力,我抬首看他,他大概以为我刚才的出神是在犹豫要不要玩这堆泥土吧。   “你想弄吗?”他可是堂堂的寒王,跟个百头百姓在这种路边玩著一堆泥……那光景,光想就觉得特别逗。   原本是没什麽兴趣的,可想到这里,两眼不禁就放著光芒,跃跃欲试。池中寒见我这模样,挑了挑眉,但没说什麽其他的。   “玩吧。”他说。   我偷偷乐乐地吐吐舌头,斜眼才发现那著有一双极美双眼的摊主带著笑意看我,看得我脸一红,敛了神色。   我们二人便坐了下来,那小板凳实在是太小了,我倒是没有什麽关系,可是池中寒个儿太高,坐那儿腿过长,竟然看到他伸得十分不自在,却极力忍著。   我一笑,便看到座位前,从了个很奇怪的盘子,上对堆了一堆看起来极为细腻的泥,色很纯。   我抬首,那摊主也明白,便问:“客官想做什麽瓷物?”   我想了想,又看了看身边坐得不自然的池中寒,“可以做水杯之类的吗?”茶杯似乎有些困难了,水杯比较好,一般平民家都有的。   对主明显愣了愣,最後竟然又笑了,“可以的。”然後看向一边的池中寒,池中寒是听到我的话,但我想他应该是连见都没见过吧?   “一样吧。”池中寒瞥了我一眼,没过多的表情。   那摊主一点犹豫也没有,顺手就拿起一盘放在池中寒面前,然後自己也坐下来,笑著对我们二人,“你们跟著我做,很好学的,一下子就会了。”他边说,边慢慢地转动那特殊的盘子,撩动起那堆泥。    第304章:池中寒竟然带个女人回来      烟花会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当然也有放花灯。可是,放花灯如此暧昧且神圣之事,若只是看有情人如此做法,我倒是的心里觉得欣慰,但……如果是自己被个人,还是个男人拉著手去加入其中,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翻眼珠子,无语问苍天。   “喂!别这样,有……有许多人看我们。”我尽量压低声音,本来这男人就很招若人眼了,如今还做如此动作,不是更招人?   “有什麽关系?就随他们看。”池中寒的脸皮不可谓不厚,完全丝毫不为所动,非常自然地递给我一个看著有些简单却独特的花灯。   脸有些变色,我还是犹豫许久,最後不得不接过,往水里一丢,就像丢掉的是个十分棘手的可怕物种似的。   池中寒看我一眼,也不变色,还是含著笑,轻轻地放下他手中的花灯,缓慢且优雅地站起来,那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水面上,那两盏在水面显得十分单调的花灯,嘴里喃了一句:“……我们,又可以再一次一起放花灯了。”   我愣愣地抬首看著这个男人忽然之间的深情。每当这个时候,心都不由得揪紧著,好像有什麽堵著了似的。   垂了眸,我没有再说什麽。   之後还一起看了烟花,烟花很美,骤然绽放,璀璨整个天际。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直落,在夜色中重现天宫的花园,烟花妖娆,与漆黑的夜色连成一片,互相趁映,十分美丽……,可是我的心思竟然都不在这上面。   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闷闷不乐,特别是看到身边的男人,明明笑得极为妖美,可一颦一眸间,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那种寂寞又凄凉的相思之情,叫人同情之余,又叫人心里难受。   “不开心?”忽然,身边响起声音,使我受惊猛然招首,却与俯下首的男人擦鼻而过,就这麽生生地触在一起。   “……喝!”再次受惊,轻喝一声便本能地往後退,腰一滞,没退成。   我抬首,而池中寒俯首,我们的距离……咫尺。   那双紫眸,闪著不一样的神色,勾著叫人迷惑得有些难受,双眼一躲,“放……开。”稍推开那男人,   池中寒没有移开脸,还是一派认真地看著我,“告诉我,是不是不太开心?”然後他移开脸,“如若不开心,那就回去吧!”   我看他,也不见他脸上有失望之色,只是离了身,保持著君子的距离。   “……还好。”我眼神闪烁。   於是,二人开始变得沉默,连烟花也没看完,便事先回去。   回到王府,很安静,那两个小家夥未在,显得硕大的王府清静得很。池中寒看了看我,没再说什麽,让我先回房便转身进了他的屋子。   那背影,很落寞。   心里堵得慌,我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有些忿忿地啐著:“……不走都走了几年了,还念念不忘!那麽喜欢,干嘛不去找回来?”   越想越不忿,觉得那个女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有这麽爱她的人,她跑什麽?真是没一点三从四德,根本不算好女人!   “……嘶,不对啊,两个小家夥说他们不是女人生的,然後那男人又一直教他们,他们是男人生的……不会真像阿爹以前提过,那些男人逆天生子的事也能的吧?   不行,我还是得去查查……   就如此,心里突突了一夜,害我夜不能眠,天一亮我就跑出王府,查到下午才回王府,这一回来就遇到不得了的大事了。   什麽大事?就是平时只有我与两小家夥的屋里,竟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美得不似男人更不似女人的池中寒,另一个就是……不认识,但长相绝对是个沉鱼落雁的美人。   池中寒旁边坐著一向安静的池泽羽,而另一边,便是那个长相貌美的女子,而那女子正逗著笑呵呵的凤璇羽在玩……非常温馨的画面。   就好似……一家四口。   捂著胸口,我赶紧转身要离开。   刚才为何会有一瞬的揪痛?   “爹爹!”身後一声惊喜欢响声,我正犹豫著要不要赶紧离开,便叫人抱住大腿。   无奈地唉口气,垂首看著抱著我大腿仰首笑得很开心的凤璇羽,他似乎总能那麽高兴,笑得那麽灿烂,就好比现在。   “璇儿乖,爹爹有些累了,要回房先睡一会儿。”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就充满著宠爱,宠爱到宠溺的地步。   小家夥仰著小脑袋,想了一会,才十分不舍地点点头,还一脸的可怜,“好,璇儿会乖的,不打扰爹爹休息的。”   揉揉他的小脑袋,“璇儿真乖。”说完便觉头顶一暗,抬首发现那高大的男人已经来到我们身边,高大的身体,有种压迫感。   “今日,上哪去了?”那口气,似乎一高高在上的尊位者,用俯视而瞧我,带著难掩的怒意,还有压抑著的情绪。   我的脾气‘噌’地就上来,瞪大一双眼:“我去哪里用得著你管吗?”凭什麽他可以在那里勾三搭四,还来管我的事?   “你!”池中寒也瞪大双眼,似乎我这模样更是加快他怒火的上升,眼看就要忍不住而暴怒起来,吓得我心底有些虚,可脸上也不能输,用力地回瞪著他。   眼看就要暴发的人,却还是极力地忍著,就这麽直直地瞪著我,没有再进一步强硬的态度。   “王爷,这位是?”就在这时,那个女子脸带笑容,气质美如兰,绰约多姿。   池中寒回了神,那脸色也不再那麽难看了,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变脸,好脾气好语调地转头向那女子,声音不缓不重,“时候不早了,一起用晚膳吧。”   那女子看了看我,笑了笑,朝池中寒点首,“嗯,好。”然後便随池中寒入屋。   我气得直想跺脚,真是有气不知上哪发,看一眼仍抱关餐大腿还不知大人之间问题的小家夥,气来了也不能对著小孩子发,我只能说我累了,然後好不容易撇下小家夥,回了房。 第305章:你个死妖人看我不给你好看      坐在床上,越想越愤恨不平,那混蛋不是喜欢男人吗?现在怎麽跟个女人勾搭在一起?混蛋!下流!色坯子!   混蛋!这麽想勾搭女人是吧?老子就让你勾搭个够!   心计一成,晚上有人来传我,说王爷请一同用膳,我没有拒绝,心里带著算计,来到中厅,果然看到那一家……四口,心情就越来越不好。   “怎麽不食?”席中,池中寒似乎还会时不时地关心一下我这边,我抬头看他一眼,不理。   拿著筷子有一口,没有口地食著,中间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还是没做。直到看到那个女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之时,心中一口火就是只上不下。   “你个死妖人!别臭美了!死下流……凶我是吧?哼,就让你嚐嚐小爷我的厉害!’”一边捣弄著药物,一咪恨得直磨牙。   看那男人一个人坐那儿,神色还是有些不好,但是冷凛的神色,所以也不知他是怒气还是难过。   摇摇手中的酒,“要不要……喝酒?”这可是我头一回主动请他喝酒。   屋里的男人猛然抬首,原本冷凛的脸愣了愣,竟然笑了,还笑得非常迷人那种,“你主动来邀我一同饮酒?”他看看我手中的酒壶。   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一个人喝……著实有些无聊。”   被他高兴的目光盯得我有些难受,“你倒是要不要喝?不要我自己……”   “过来吧,一个人喝那是伤身。”他笑著套用我上次对他说的话,我愣了愣,拿著酒壶过去,心里不知是什麽滋味。   我说过的话,他都一一记得,还是偶然记得那一句罢了?   当看到那妖美的男人遍身通红的模样,被我绑在床上,不知怎的,心里由原先的高兴,慢慢地变了。   变得越来越奇怪,看著他极力忍著那有些痛苦的脸,心里也跟著难受起来。   “你别忍了,酒里我可是下了药。”忘得意地笑道:“怎麽样?小爷的药不错吧?是不是很舒服?”   见他药就要发作了,我笑嘻嘻。   池中寒狠狠地瞪向我,咬牙切齿,“你快给我……解药!”就连这种时候,他说话的语气都是命令式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完全没有一丝改变。   愉快地瞥他,“这是春药,又不是毒,哪来的毒药?”我笑了。   果然便见池中寒的脸都黑了,原本通红的脸黑起来,果然是吓人的,“拖儿,别闹了!”   他的口气,好似我就是个孩子,在跟他闹著玩。   一甩手中的酒壶,“谁跟你闹著玩了?你不是很喜欢勾三搭四吗?今天的女人可真美呀!她是谁来者?哦……我想起来了,是皇太后妹妹的孙女是吧?我可听下人们说,她可常来王府,都算得上半个王妃了。”   连自己都不知,自己说这些话时,口气有多酸。   “……反正,你这麽喜欢,我这是成全你,你该好好感激我。”   可是,原本黑著脸的男人,愣了愣之後,竟然笑了,浅笑一倾城。竟然直勾勾地看著我,却又不说话。   “看、看什麽看?莫不是,你喜欢男的?也成,一会让那冷著脸的护卫给你找小倌!”   “……你为何要生气?”池中寒平静地开口,可是因为药力的作用,带著沙哑与微颤,显得更加撩人了。   拿起了早准备的狗尾草,那完全的身体上来回逗著,“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你好好享受一下。”说著就手上就更来劲了,扒了他的上衣,那完美的线条就出现了,一条一条,每一次都完美得无话可说。   我从看过不少男人的身体,越看脸越热的,还是头一回。   越来越痒了,心里也跟著发热难受起来。奇怪,难道我也中了毒药?   心里想著,还偷偷把绑他的手脚的结松了些,然後溜出房门。   躲在外头暗处好半天了,也不见那男人出来,更没见那家夥有传姑娘!   算算时间,他该已经药力发作了呀!他……这是要做何?   心中不知怎的,特别著急,不明白自己急什麽,好不容易压下去又等了半个时辰,看看天色,估计已到午夜了,还是没有看到那家夥传人。   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转身就想离开,才塌出两步,心里又越来越不安。我那个药,可不是要解就能解的……   一番心理作用之後,我才又偷偷转了回去,屋里跟我出来时一样,什麽动静都没有。   等我时了卧房,床上竟然没人?!到处凌乱不堪,说明先前挣扎有多厉害,我正纳闷著要出去找找看时,却发现屏风下,竟然有个人影!   ──池中寒!   现在的男人依然是绝美的,只是发早已凌乱得像疯子,而那手上竟然还握著把短刀,刀正深深地插在他自己的大腿上,鲜血就染了他大半的衣裳!   “啊!你干什麽?” 惊得整个人都傻了,可身体还是比大脑要行得快些,冲过去一把夺过那刀扔到一边去,然後急得团团转找布块给他止血。   好不容易止住血,这男人便从茫然中回过神来,那双眼里灼人的欲望就近在咫尺,我愣是没反应过来,就被紧紧抱住,吻个天昏地暗。   好不容易挣扎半天,把这混蛋蹬离开,捂著嘴瞪他,“我去给你找姑娘!”   不明白这男人因何宁愿自残也不传人,想了又想,大概是面子问题吧,他堂堂一寒王,竟然让人给下药了,心中定是不忿,又是要颜面才不肯传人。   我刚起身,却闻那低沉哑沙得厉害的声音响起,“……找、找了我也不会要。”   愣在原地,我回头瞪他,“这药是我配的,你不找人只能死。”他定撑不到天亮,这药有多厉害我自己当然知道。   早知道会搞成这样,我就不玩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男人,所作所为都是匪夷所思。   “我……就是宁死也不会抱其他人。”池中寒那双满是欲望的眼,竟然透著坚定。 第306章:他就是死也不会抱别人     不知为什麽,看到这人如此,心里狠狠地被揪疼了,怒气一股子就上来,“叫你抱人,你就宁死不抱吗?那麽爱你的王妃干嘛还放著他不管?你今天就是不想抱也得抱!”说完我就冲出去,就撞上那个总冷著脸的护卫,记得他叫冷无言。   “你快去找一倌儿过来……姑娘也行,你家王爷中了药,没有人他活不过早上。”我说得有些懊恼,怎麽就拿这种实心眼的人来捉弄呢?   那冷无言看了看我,便一跃不见人影,估计是找人去了,我犹豫一下,还是回到屋中。   池中寒仍要死不死地在那地上,身上的衣裳早就被他扯碎一地,一片大好春光,身上那一根根线条,完美地结合成那优美的身体……   呸!都什麽时候了,还想著这个!   弯腰把人费了九牛二虎之人才弄到床上,而男人却直直地盯著我,盯得我十分不自在。   “……我不会道歉的,谁叫你惹到小爷我了?”我嘴硬,其实心里懊恼得肠子都悔直了,拿什麽人捉弄不好,理这个臭男人做什麽?   就在我想著要不要马上离开房间的时候,传来的幽幽的声音,“……我答应过你,绝对不抱别人,所以,就是死我也不会对你食言。”   整个身体都顿住了,我瞪大双眼回视这个带著情欲却格外认真的男人,明知道这不可能的事,可脑里竟然觉得这话十分熟悉!   “你、你疯子!我什麽时候要求过你?你怎麽可能答应我这种事?!”莫不是,他产生幻觉,把我当作他的王妃?   今天查了一天,震惊地发现,他的王妃果然是男的!   而且还真的怀过孕!   只是,看他的眼,虽然有些迷雾,可那认真的劲儿也不假呀!   男人粗喘著气,极力压抑著那在消耗他内力的药力,望著我,“在你还没有失去记忆,没有忘记我以前,我答应过你,此生此世,只抱你一个人,绝不会再抱第二个。”   “……”一阵雷轰,他知道我失忆过?!   不、不会真像他所说那样,我们以前认识?我、我跟他、他……相爱过?不可能吧?   那,他的王妃呢?他对他是什麽感情?   但他堂堂的寒王,没必要骗我这一小小的平头百姓,这说不过去呀!   “我的王妃,叫凤小拖,他产生双世子一直处於昏迷状态,醒来之後,忘了有关於我的一切,连他的孩儿他都不记得。他以前说过,如果生个男娃就叫池泽羽,我说,跟他姓凤,叫凤璇羽才好听。”   所以,那两小家夥,一个叫池泽羽,一个叫凤璇羽?   可是,“你有病啊!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你!我怎麽、怎麽可能是……!”这样吼完,我又有些不确定了,我爹是大夫,我也学了不少的医,以前有过男子生娃的先例,倒是真实……   可是,我怎麽可能跟他有过去?   猛然睁大双眼,“你骗人!不可能!这怎麽可能!”转身我就跑了,逃著跑出屋子,正好看到冷无言带来了妖娆的两人,一个是婀娜多姿的女子,那青纱裹著玲珑剔透的身子,热火得紧;那男儿长得妖娆动人,身姿也俏美。   我转头不去管,冷无言又看了看我,示意那二人入房。   看著那二人真走进去,我心里莫名的更难受了,比听到刚才那些疯言疯语都还要难受。   脑里不断地飘过一具完美的身体,在贯穿别那一男一女,那绝美的脸上,露著欲後满足的表情……越想越难受,越不想去想,就越挥不掉那些画面!   一咬牙,心里的懊恼真是越来越重,转身就走,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呯啪!”   两声重响,我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冷无言跃了身,去接住飞出来的两条身影,仔细一看,不就是那一男一女吗?   “这、这怎麽回事?”那二人似乎伤得很重,都已昏过去了,看样子是直接被打出来的。   原本冷酷寡言的冷无言,却好像早就预知到一般,不慌不忙,挥著手便来了护卫,把人送走了。   他看我一眼,那冷淡的神色里多层无奈。   “王妃,请您别再伤害王爷了,王爷已经为您痛苦四年,也愧疚四年,您即便不记得与王爷之间的情,也请不要再继续伤他了。”   淡淡地把话说完,冷无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留我一个人犯著傻。   他唤我‘王妃’,他求我不要再伤害他的王爷了,他说那个男人为我痛苦四年,也愧疚四年……   等我自这一系列突然事件中回过神人,已站在房里,面对著那个极力忍著药力发作的男人,身体已经到了极至,经鸾踌躇著。他那双已到了深紫色的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恨不得就这麽把我吞了似的。   “滚!”他挥著手喊著,声音不再有平时的冷漠,多是败坏。   见我仍一动不动地盯著他看,没有离开的迹象,原本狠残的模样,多份哀求,“你……出去吧!我……不想再伤你一分……一毫,你、你再不出去……我就控制不住。”   那脸上,尽是情欲得不到解放的痛苦,当中也掺杂著别的东西,深深地刺疼了我。   张嘴,“……你……我们,真的是、是……”‘夫妻’二字,我热著脸说不出来,“璇儿他们,真的是我们的孩子?”我换个说法。   池中寒有意外,意外我没有跑掉,意外我竟然没有被吓傻,还当面问他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璇儿长得像你,我想你早就注意到了。”他也说得婉转。   的确,那孩子的确长得像我,七分像我,三分像他;就是连泽儿,也三分像我,七分像他……   我以前好奇过,可从来不敢想,这里头的原因。   “四年前……我伤过你……险些要了你的命……我死不足惜,只是想在临死前……希望,能……把你最後对我说的话,亲口告诉你。” 第307章:那,你就抱我吧     他痛苦地顿了顿,才又开口:“我爱你──”   这三个字,他一口气说完,不停顿,说完似如何如遇大赦,缓缓地闭上了那眸,神色变得诡异。   “你走吧。”他淡淡地开口。宁死不抱别人,宁死,也要守著他的承诺。   不知过了多久,我也张口了,“……你,非我不抱吗?”现在的我,怎麽想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就是不相识的人,被我害成这样,我必是有责任救他。更何况这个男人,不但不陌生,还那麽熟悉。尽管我不记得他,尽管他所说的值不值得我相信,可……   “那,你就抱我吧。”我说。   话说完,便见那男人猛然地睁大了双眼,眼里尽是不敢置信,瞪得傻傻的却没有行动。   犹豫了下,觉得自己脸热得可以冒烟了,一边骂著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一边有些艰难地解著自己的衣服。   直到最後一件也落地,我还是不敢抬眼看那个男人,那两道赤热的光芒,一直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扫得我全身颤栗。   心中暗骂这男人定力怎麽还这麽好?他不主动我要怎麽动?   扭扭捏捏来到床边,只觉那男人就是盯著我,火辣辣的视线盯得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抬首破口就骂:“你倒是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想著自己投怀送抱别人都不要,心里一阵难堪和难受。   “……”吼完整个身子都被裹进了那赤热的怀中,池中寒紧紧地抱著我,耳边响起那不稳的声音:“拖儿……”   那一声拖儿,唤得我全身都不由得颤栗了起来。他的身体都在颤著,两具身体就这样抱在一起颤抖著。不知为何,眼眶就因他那喃唤,湿润了。   觉得那带著深情的轻唤,早就注入我的大脑深处,如今一声便并生了共鸣,深深地刺激著我的全身每一个地方。   “寒……”不自觉的,便从嘴里滑出了一个字,一字足以摧毁池中寒所有理智。   紧抱我的男人不再忍耐,一下就把我压了下来,尽管他的眼里全是深情,全是温柔,可还是深深地惯穿了我,那撕裂的疼痛,逼得我一直落泪。   也不知是身体上的痛,还是心里的痛,反正哭喊了一夜,不断地被逼晕,不断地被撞醒……一次又一次,似乎是要永无止境的。   慢慢的,那撕裂的痛处,变得麻木,不再痛。又麻又痒的感觉,我完全没有印象,可是身体似乎记得十分的牢固,紧紧地吸著身上不断驰骋的男人,紧紧地抱著,不断地回应著,嘶喊著……   “……啊哈……慢啊……嗯!”语不成句,只有声声撩人的呻吟,我努力想睁大双眼,想看清此刻的男人会是什麽模样的。   ──那双微紫的眸,此刻变得深紫。正专注地看著我,不管动作再怎麽猛烈,身体碰撞发出‘啪嗒噗滋’极暧昧淫秽的声响……那双紫眸都只是专注地盯著我,一瞬都未曾离开过。   “拖儿……你这模样,妖娆得叫人欲罢不能……”男人终於开了口,说出的竟然是这般下流的话。   可听在我耳里,不仅不觉羞耻,竟然觉得身体晚加兴奋了起来,觉得这个男人是在赞赏,是……   微颤著手伸了起来,“你……啊,现在……看的是……是谁嗯!”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尽力把自己想表达的话说清楚。   可问出口了,不禁又闭上眼,头一歪,想把自己埋了。   把我的脸掰回来,男人俯首就封住了我的嘴,好一通逗留之後,才不舍地松开,妖美的脸上溢著不知是情欲的,还是开心的笑容:“从来,都只看你一个而已。”   呯呯──只听闻,强烈的心跳声,盖过了自己尖喊呻吟淫糜声。   最後一次晕迷前一瞬,脑里忽然产生了一句:原来,我的身体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男人。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无妻──   浑浑噩噩中,脑里一直闪过这首诗词,不知道为何,只是不断地闪过,不断的响著。   睁了眼,这应该是夜里了吧?周围十分宁静,外头还有夜虫细鸣声……   “醒了?有没有哪儿难受?”耳边,响起了一道低沈的声音,似乎故意放轻了些,像是怕吓著我似的。   我转首望去,便见池中寒半支著身,一双深情的眸看著我,那十分自然的亲昵,似乎在告诉我,我们曾经多麽亲密过。   缓缓地闭上眼。   我都好奇自己为何此刻没有暴跳起来,没有震惊,没有……心里,更多的是,为何我的身体如此熟悉著这个男人的侵犯?为何自己如此这般……贱作,都没有耻辱之感?   这种事,明明非常羞耻。   “是不是难受?来,先喝点水。”池中寒见我闭上眼,大概也是看到我脸色不对,翻身下床给我倒来了茶水,那动作自然如惯,那神色担忧里全是宠溺,好像没有不妥。   “……我们,以前也如此吗?”   听罢,端著茶水的男人微微一愣,原本十分鲜活的神色,有些黯殇,默默地扶起我,喂我把水喝完。   看著那般孤傲的男人,如此这般,心里一阵难受。   “我,不记得了……”什麽都不记得,明知道这样,还是深深地伤到了这个男人,我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不知道以前是什麽样子的,但是我此刻什麽都不记得,我们都是男子,不应该如此,而且我也不想如此。”   看著男人放杯的身影顿了一下,我觉得自己此刻残忍极了,胸口淹没在发一股股疼痛中。池中寒转过来,脸上勉强地笑了笑,“你不想,我便不会勉强你。”他说,似乎一点也不後悔。   垂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眼里带著宠溺的痛苦。这个男人,不是爱到极至,又怎会如此?可,我不是他爱的那个人,我是我,我是凤小拖,我是个正常的人……眼里,多了层迷茫──我,真的还是个正常的人吗?以前,我与这个男人有过怎样的过去?我……是那两个小家夥的亲生……爹爹。 第308章:就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如今天下不能说太平,倒也生活安逸,於是无聊的人们开始在人与人之间,人与兽之间寻著欢。这寻的欢自然也有包括一味地去掘人的不为人知的一面,做到了他们便会很有成就感,即便这成就感分明带给别人困扰,更甚的会是痛苦。   人有七情六欲,无法控制,浅者是情理之中,不可避免,深者则是害人害已;亦有礼义廉耻,连此四字都难明的人,自然不懂他人之扰他人之痛,一味的只有自私自利罢了。   看著那架上,自己的画像,心里真的是百感啊。放下手中得来的资料,那是记载著几年前的野史,记著那时唯一的王妃──寒凤妃的事记。   记得,那被传为‘妖物’的男子。   “璇儿到处在找你,原来你在这儿。”门处,响起了一把声音。   我没有抬首,只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我这就过去。”然後就这麽走过去,与他擦肩而过。   “拖儿──”池中寒抓住我的手,转身看向我。   “放开。”抽了抽,没能抽回来。   “你在躲著我。”他说得笃定,不是疑问,也不是询问。   “……”我看著自己的脚头鞋面,不知要怎麽答他,不知要怎麽接话。因为,他没有说错。   握著我的那只手,紧了紧,便松开了,从後方传来他有些淡漠的声音:“如果,你在意,就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   我懵了懵,不再说话,离开了书房。   之後的几日,我与池中寒都未有说过话,连见面都极少,就是不小心撞见了,他也会绕著地方行,不与我正面对。   一开始我倒是轻松些,不用面对尴尬,可是久而久之,心里就慢慢不爽了起来,凭什麽是他躲我不理我!   “……爹爹?”拿著笔的小家夥凤璇羽转头向看我,不知叫了几声,才把我换回了神。   “嗯?怎麽了?”我有些心不在焉。   “璇儿写好了。”小家夥此刻好像并没有平时那种等著奖励的兴奋,而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推著那些字本,然後又偷偷看看我的脸色。   这孩子不会是误以为我在生他气吧?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微皱著小小的眉头,可爱极了,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虽然胖肉呼了些,却是能看出其长大之後的脱尘超凡之姿……   是有些像我。   忍不住,伸手捏捏小家夥肉呼呼白嫩嫩的小脸,不禁喃道“璇儿若不是爹爹的孩子,该怎麽办?”   小家夥一听脸色大变,一双大眼马上就氤氲了水雾,小唇嘟颤著,“爹、爹爹是爹爹,怎麽会不是?”   心一疼,将小家夥搂进怀里,很是歉意,“对不起,是爹爹说错话了,璇儿自然是爹爹的孩子。”   如若,我真是他们的……爹爹,那这几年,我该欠了他们多少爱?我需要弥补多少才算够?   “爹爹,父王找……”门处,池泽羽抱著本书走了进来,话说到一半就没停住了。   我看他,一张酷似池中寒的小脸,平静中带著小波澜,缓缓走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抬首小脑袋看我,静静地看著我。   心里难受了起来,这两个小家夥性格虽差了天壤之别,却都一样的早熟懂事,许多事都是懂的,只是小小的他们,不知要怎麽做罢了。   伸手,抚著那总是平静的小脸,我笑了笑,“泽儿总是如此安静……”心里的难过,越发的重了,“平时若被人欺负,该如何是好?高不高兴,也不知该与谁说……”   想著这几年,他们就这麽长大,就是有委屈也不知该与谁说,心里就更内疚了起来。   池泽羽顺著我的手,依畏进我另一边的怀抱,这种乖顺而撒娇的行为,他从来不在他父王面前做过。   把小脸埋进我的怀中,声音有些闷闷的,“只要爹爹不走,我就很高兴。”这会儿的他,终於有些像璇儿了,有些该是孩童才有的撒娇任性。   揉著二人的小脑袋,总觉得他们如此,一切错都在我……   “是了,泽儿你刚才说你父王怎麽了?”分神之後,我还是想起了别的,。   一愣,池泽羽这才想起来了,“啊……有客人上府,父王说让爹爹过去一下。”   “嗯?”有客人为何要我去?换个想法,那个男人终於不躲我了?   两个小家夥一见我犹豫,也不知打什麽主意,都拉我起来,小家夥凤璇羽仰著那小脑袋,笑得一脸的灿烂,“爹爹走吧,父王找肯定是有事的。”然後边说边二人合力拉著我往走,生怕我再後悔不肯去似的。   让我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慢慢吞吞地来到中堂,里头除了池中寒,果然还有别人的,一个清雅的男子,身後跟著个与我差不多的大小的随从,那随从一见到我,神色变得惊喜,眼看就要冲上来了,可看了眼他的主人之後,还是顿了下来。   “小拖,好久不见。”那清雅的男子含笑地站了起来。   微微一愣,我马上便恢复了,露著浅笑,非常礼貌,“你好,只是……我们认识?”   对方似乎早就知道我这模样,神色非常淡定,也不为我所说而有所失望,还是含著笑,“我知道你失去了几年的记忆,没关系。”   我只是微笑著点点头,便挑了张离池中寒很远,且不会有目光接触的椅子坐下,那两小家夥很乖地跟他们的父王行了礼後,就安心地赖在我身边不走,我也宠他们,没有赶他们去识字念书。   池中寒一直没有出声,似乎也不打算出声给我们介绍,给那男子的过去给我说清楚一下。   那清雅男子也不介意,一直含笑,对我笑著,“我姓孟,孟青丝;我们五年多前认识的,只是後来,你重伤失忆後,凤叔带你到山上去,我们就没见过面了,算算,也有三年多了。”   “……抱歉,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对他微笑,一直都很有礼。   孟青丝点点头,“不在意的,我们可以重新认识过。”他笑笑,“毕竟,你的大婚我们都参加过,友情可不是一般。” 第309章:一家三口来‘威逼’      孟青丝?这名字……是有印象的,那是江湖四大家族──孟家的当家主人。年纪轻轻便不上了四大家族之一的当家,才华横溢,风度翩翩。   虽没有其他家族的狠、奸、毒,却能成为四大家族之首。那是因为,当家孟青丝深不见底的城府。   只是,我怎会与这类人交好?我总的以来,都喜欢结交一些豪爽、不拘小节、比较纯粹的朋友。   思到此,我微笑著抱拳:“原来是四大家阻之首的孟家当家,真是失礼了。”我很客气,而往往客气的背後,从来都是疏远与距离。   礼貌过後,看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却是恢复得极快的,含首笑,口却道:“小拖……真是变了许多呢。”说完,转首看了眼上座一直沈默不语的池中寒,而对方看的却是我。   没有与男人对视,我赶紧把视线移开,假意逗玩著坐我身边的小家夥,回了句:“人总是会变的。”   顿了顿,“也许,也未变……只是,你们认识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只觉有哀怨的视线飘过来,我硬著心给忽略掉了。   “怎会不是真正的你呢?”孟青丝笑笑,“什麽时候的小拖都是真实的。”他的话,说得平淡,也是笃定;是认真,也是暧昧。   我的胸口,猛然地跳了两下,不一会儿便回归了平静。   “谢谢。”我笑得淡然,似乎无波无澜。   我们的谈话很枯燥,尽管孟青丝绘声绘色谈起了我们的过去,我们如何认识,如何相交,如何相知……我仍是提不起兴趣,大概是我对这个人本就没什麽好感吧?也大概,此人是池中寒找来的。   孟青丝走了,留给我一个极其深奥暧昧的眼神。   “完全……没有印象吗?”身边,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我抬首,撞进了那紫瞳里,险些拔不出来,赶紧移开眼睛,“……什麽?”手下牵著小家夥,边上站著的是池泽羽。   这两小家夥抬著首,好奇地看看我,又望望他们的父王,竟然露著可爱小狡猾,挤挤眼就找借口用溜地溜走了。   “喂……”我朝那两小家夥的背影喊,可是只见那两只跑得更快了,跟兔子似的。   哪有那麽奇怪的理由吗?写字太多,所以肚子痛?看书太多,腿也痛?   嘴角抽了两下,池中寒也同样看他的两个莫名其妙的儿子,挑了一下他那俊眉,似乎对那两个小家夥的蹩足的借口也有颇异。   “我……回房了。”不太想单独与这个男人在一处,我也想马上离开。   手被抓住,与以往一样,力道不重,却是能轻易锁住我的,然後传来男人近乎绝望的声音:“别躲……至少,不要躲我。”   “……”我颤了颤,垂了眸,不知为什麽,胸口跳动得很厉害,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很陌生,很奇怪。   “你可以当我们什麽也没有发生过,可以否认我们的关系……至少,不要躲著我。”那声音,有微微的颤抖。   握了握手,不想自己因这个男人的话而揪心,可就是管不住,那隐隐的痛,似乎早就根深蒂固了。   也许,我跟这个男人,真的有过曾经。   “我……我没有躲你。”我的声音,变得不自然,不确定,“我不会……躲你。”如果我真躲了,就不会待在王府了。   身体一个旋转,就被紧紧地拥进了那温柔的怀里,紧紧的。那种孤独的自由又飘了出来,明明有时候,宁愿自由孤独,也不想被这种事有所牵绊。   可是,我对这个男人,竟然有了留恋不放手。   所以,我没有推开男人,只是安静地躺在那结实的怀里,任他紧紧地拥著。   “拖儿……”耳畔,响起了那带著深深思念的唤声,直直地撞进了我的心窝,深深地陷入,印下了难以抹灭的印记。   这样一个男人,我怎麽能忍心躲开?   可……这事不能也不是个办法吧?   之後的几日,大概因前面的事,池中寒不再总见到我就绕路走了,似乎在小心翼翼在确定我不是真的那麽讨厌他之後,也开始总找理由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说,你们三个人是不是约好的?”瞪著挤在我房中的这三父子,我真心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什麽。   “璇儿是真的想让爹爹看看璇儿的画是不是有进步的!”小家夥笑嘻嘻扬扬手中的画,以表示他没有讲假话。   “我来念书给爹爹听。”池泽羽的理由倒是简要扼了,完全不拖泥带水,一如他那小小酷酷的个性。   然後我看到身边拿著个本子似乎看得极认真,确时不时偷瞄过来,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的池中寒,他倒好,更酷,一句:“这是我的王府,我在哪有什麽不对?”   “……”我抬首,望了望,没有青天,然後垂首,“要不,我走?”   “不要!”三人不愧是父子,一下子全抛下手中的东西,神情都格外的慌张。   小家夥凤璇羽离我最近,东西掉落地後他抓著我的手臂,一小脸的慌张:“爹、爹爹又要走?!不可以,不可以的!”   “爹爹不能走!”池泽羽双眼里全是慌张,但表现出来就没那麽激烈了。   倒是池中寒,瞪大了一双眼站了起来,连手中的本子落地也没注意到,一双眼要吞了我似的,还扎带著一丝恐慌,一丝不舍,一丝痛苦……   我愣了愣看他们,一个男人,两个孩子……   不知为什麽,觉得眼眶好热,脸上也热。   小家夥更慌张了,睁著一双大眼,也跟著红了起来,“爹爹不要哭,璇儿、璇儿会乖,璇儿……不逼爹爹,爹爹不要哭……”说著伸出那小小嫩嫩的手过来,想把我脸上的泪抹去。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慌忙地伸手抹去脸上的残泪,“我、我没有哭……”可是,我为什麽要哭?为何感触这麽深?   池中寒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的两个儿子,然後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也没考虑就蹲了下来,脸上那原本的冷漠变得冷凛,“你又想离开。”   那是指责的口气。   可我,只能这样眼巴巴地看著他,不敢去揣测他的心思,更不敢去渡他的……感情。   我怕,怕许多不明的东西被挑明。也怕,怕自己想不通的东西,被激起。   第310章:爹爹的脸好红      张了张嘴,好半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没想过要离开。”我只是、只是说离开这房间,让给他们霸占罢了。   不是那个意思。   却没想到把他们吓得这样,心里很是愧疚,也不知要找什麽话来补救回来。   认真盯我半天,池中寒这才稍稍松口气,被推开的那两小家夥这会儿终於回过神来,也挤过来,直接就将他们的父王挤到一边去,小家夥凤璇羽又搂著我的手臂。   “爹爹真的不离开?”   摇摇首,“我只是说让这房间给你们,我出去而已,我没想过要离开王府。”我故意答得轻松,装作什麽心思都没有,“还是,你们准备赶我走?哎呀,可怜了,做爹爹的竟然被儿子赶出家。”   我说得好可怜。   小家夥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一脸的可怜楚楚又紧张,“没有啊!没有啊!璇儿怎麽会赶爹爹?不会、不会的!”小家夥边嚷边往我怀里挤。   我笑著搂著他,“这才是爹爹的好孩子。”然後伸手捏捏一边同样著急的池泽羽的小尖鼻。   视线,投向两小家夥身後的池中寒,他眼里夹带著湖泊央那一帘幽怨的涟漪,在小家夥们的身後起身,沉默地出去了。   那背影,不知为什麽,心浮气燥起来,想著又惹恼那个男人。   只是非常的,几日下来,那男人表现得极像个正常人,风度翩翩、谦谦君子,极为和善。总带著浅浅迷人的笑容,王府上下一片安祥。  “璇儿你说,这几日你们的父王最近,算是正常吗?”终於,我忍不住 了,喃著就问出口。   小家夥凤璇羽一双灵动的大眼眨巴两下,有些难色地转首看旁边安静看书他的王兄,池泽羽似乎注意到我们的视线,小脑袋也不抬,应了一句,“不正常。”   然後,小家夥凤璇羽又转回首看我,点点头,“嗯,很不正常。以前父王从来都不笑的。”   我一愣,“从来不笑?”想起初见那男人时,的确是淡漠又冷酷些,但也不是未笑过。   “嗯,父王从来不笑,所以璇儿从来不知父王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凤璇羽回答,又想起过去,“不过,父王也从来不生气,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害怕,所以不需要生气。”   “那,你们怕他吗?”那男人是貌美的,只是冷著一张脸也是叫人不寒而栗,真是难为这两个小家夥了。   池泽羽抬首看我,二人摇摇首,凤璇羽答道:“璇儿最爱父王了!现在最爱的是爹爹!”然後露著可爱的笑容,又扑我怀里,搂著我的脖子,蹭了好几下在撒娇。   “呵呵,璇儿这嘴可真甜。”我也笑了,揉著怀里撒娇的小家夥。   小家夥一脸的可爱笑容,埋进我的肚间。   这天,两小家夥在习武练著马步,那小小的身影扎著马步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我几乎每日都陪在一边看著,光是这麽看著心里就觉得喜甜。   只是今天池中寒似乎没有 ‘监督’的打算,看下人给他著了装扮,似乎要出门,我小跑过去,有些好奇问道:“这个时候,你去哪里呀?”   通常这个时候,他必定是陪著那两个小家夥,今日怎麽要出门?  池中寒见到我来寻问,似乎有些意外,那总是淡漠的脸露个笑容,“出去有些事,怎麽了?”   我摇摇头,“没……”看他一身俊气的打扮,也不知心里是什麽感觉,於是不禁就问出口:“有什麽事非要这个时候出去?”   “有些人要见罢了,你陪陪他们二人,我很快回来。”男人说完,动作非常自然地俯过来,在我唇上亲了一口,马上就离开了。   摸著唇,那软软的感觉还在,看著那高大修长的身影离远去,脸微微发著热。不明白那个男人怎麽能如此自然地做出这种叫人脸红心跳之事,却也发现自己并不是特别排斥。   “……爹爹,你在做什麽?为什麽脸红红的?好好看!”   不知何时,身边竟然多了两个小家夥,总是挂著甜甜笑容的凤璇羽仰著那小脑袋,好奇地望著我。   不自然地慎了他们一眼,“怎麽不练了?”   池泽羽答道:“已经练完了,练头说明日开始就可以习些别的。”   “哦……这麽快?”他们也才四岁不到。   “爹爹,你还没有说刚才在做什麽呢?为什麽脸红红的?”小家夥又所话题给兜回去,不依不饶起来。   “啊?没有啊!哪里有红了?别乱说。”这会儿更加不自然地瞥开眼了,看到人小鬼大的池泽羽那双平静的眼里,透著诡异的光芒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两个小家夥太早熟了。   “嘻嘻,爹爹的脸更红了!”小家夥似乎发现什麽稀奇好玩的事一样,笑得更肆无忌惮了,让我真是恨不得掐他一把。   怎麽觉得自己让这些个小家夥给调戏了?   正想著,池泽羽竟然开口了:“爹爹,你不追去看父王做什麽去吗?我昨晚听说父王今日要见的人,很……危险。”   我一愣,“有危险?”   得到池泽羽点首之後,我毫不犹豫,一阵风似的追出去,完全没想就是那个男人遇到危险,我去了也帮不上什麽忙。   池中寒坐的是马车,不过还是让我追上了,阿爹说我的轻功了得,若不是因为我受过重伤,便是到举世无双的地步了。   虽然我没这麽想过,不过追上池中寒的马车之後,我倒是不费什麽劲。看马车的方向,似乎并不是要出城,而是到城北郊里。   那条街并不大,两边的建筑却是富丽的,每个店门都不似一般的店,特别是那三层高楼,琉璃金瓦,富丽堂皇。   池中寒的马车就在那三层高楼的门前停下,远远便看见那一身招摇的身色身影入了那楼,而迎他入楼的,竟然是个美里的女子,梨涡浅笑,风情万种!   “什麽危险?明明就是出来风流的!混蛋色胚子!”   心一怒,转身就飞跃离开。 第311章:池中寒与一个女人的暧昧      “那下流的东西去搞三拈四,我干嘛要生气?”刚跨出的步又停下来,再次转回来,“我就是要去看看他能搞到什麽地步,回去跟那两小家夥说他们的父王就是个下流的混蛋!”   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那楼里,这只是普通的酒楼,但是让我好奇的是,後楼院竟然有人把守著,都是些武功不低的女子。   也好在我没内力,还能完全掩去气息,让那些人发现不了。   看准池中寒进入的那间屋子,我飞身到那檐顶之上,小心翼翼地取下几枚瓦片,往里透视而去。   屋里还有另一个女子,轻纱缦弧,妖娆妩媚。见到屋门来人,便自那软榻上如蛇一般地滑起来,一步一摇摆。   “王爷亲自前来,真是月华的荣幸。”说著,整个人就这麽自然地贴上去,那美如水的脸上,溢著涧水一般撩人的笑容,那若隐若现的酥胸贴在前面男人的身体上,还故意蹭了几下,那动作就是叫旁的人看也忍不住热血澎湃起来。   而入屋的自然是池中寒,面对如此尤物,仍是一脸的淡漠,不推开贴在他身上的女子,亦不伸手去做出更加暧昧的动作,只是走到我正下方左处的位置坐下来,那动作优雅从容。   那女子碰个钉,也不介意,脸上的笑容还是那麽恬美迷人,如玉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绯色,眼里的情意,太明显了。   心一紧,发现这种不是秘密的秘密,心里莫名的难受。这个男人如此……厉害,有女子倾心那是再自然不过的,我早就心理有数,可……为什麽会如此难受?   如果真如池中寒所言,我与他有过过去,那我离开,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混蛋太过不要脸,勾三搭四我才心灰意冷,然後遇事,乾脆直接就忘了有关於他的一切?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说说吧!你将本王引来,有何目的。”池中寒连带著语气都是淡漠的,没有一点的情绪波动,好似眼前的一具美体在他眼里,不过一根树木似的。   “真是不识情趣的家夥……”我不禁心里嘀咕著,连我这麽清心寡欲的人,看了都不免心里澎湃,激起涟漪,他竟然完全没有一丝动摇?   那女子一步一飘然地来到池中寒的身边,顺势就倚坐在池中寒的大腿上,还伸出那两根玉一般的手搂住池中寒的脖子,脸上挂著仍是那动人的笑容。   “王爷这话就说重了,月华将王爷引来,自然是因为月华太过思念王爷罢了。”那女子的声音软弱无力,听得人酥麻难忍。   在这种情况之下,是个男人都会有所动作了,可……眼下那池中寒真不是男人,不为所动不止还来一句:“月华,别逼本王取你性命。”   那淡漠的声音,带著肃杀的霸气,连我隔得这麽远都受到波及,险些从上面摔下去。   “真是……木头!”我心里谩骂著,可又觉松了口气,莫名其妙得叫自己都无语。   那叫月华的女子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讪讪地站起来,慢慢悠悠地回自己的座位,边行边有了些幽怨说道:“你心里还记著那个男人?他都不记得你了,你还记著他做何?”   我一懵,她指的是谁?   池中寒轻轻地转动著左手上的扳指,那缓慢的动作似乎带著深深的思念,一下一下的,转动的不是扳指,而是轮回。   “这与你无关。”那声音,又冷了几分。   大概是池中寒的态度激怒对方,那女子脸色大变,虽没有勃然大怒,却还有些狰狞,“我恋了你十年,为你做这麽多事,你就这麽对我,你的心就没有我一丝的位置吗!”   这、这两个人果然有奸情!   池中寒这时才微微地抬了首看向那一脸幽怨又伤心的女子,口气连一分怜惜都没有,仍是那麽的淡漠,“那是你自己之事。”   然後,抬首视线不知投向哪处,“本王曾经没有心,而给了我一颗心的,便是他,如今他住满整颗心,试问本王还能将谁放进去?”   听罢,那女子的怒气微稍了许,多了份悲哀在里头,那双如水的眸里真的染上雾气,“可是……他如今完全不记得你,不记得你们的过去!未来他亦不会再想起了,他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想起你,只会当你是陌生人!” 她的话,就好似一把尖锐的刀刺进池中寒的心里,因为我看他那挺拔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两下。   这个一向冷漠的男子,就被那女子几句话逼得忆起他的痛……   “……他只是忘了,并不代表就没有过。”池中寒的话,虽然还是淡然的,可我还是听出当中那极微弱的颤栗。   他在极力压抑著什麽。   伸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口,那里面在狠狠地揪疼著,没有原由地疼著,很难受。难受到我都想赶紧撤离,离开这里,不要再听下去了。   “他有什麽好?你记了他这麽多年还是放不下吗?你明明说过,要放开他,让他重新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如今又利用你们的孩子将他骗回王府,每日看著他对你陌生的眼神,你就不痛吗?”   那女子说完忽然又笑了,那是自嘲地笑。   “月华,本王容你,并不代表就可以任你调查王府与他,你放在王府的人给本王撤了,不然别怪本王到时一个都不留。”池中寒这会儿终於不再只是淡然,而是多了丝怒意。   可听在对方耳里,似乎很动听,“杀啊,都杀了才好,反正那些人曾经也为你卖过命,为你杀许多人,为你差点覆了池国!”那女子一边得意地笑一边说著天大的秘密。   我僵在那里,甚至连偷窥的谨慎都松了也不自知。   只见一阵轻风在屋里一闪,池中寒已经掐住那女子的脖子,声音阴冷,“不要逼本王杀你。”   那女子美丽的脸上被憋得通红,却未有一丝反抗之意,但没有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第312章:一丝不挂时有人撞了进来      那女子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话来:“……杀啊,能死……在你手上,比什麽都……可贵。”   这似乎才是那女子口不择言的目的,她想逼池中寒出手杀她。   就在这时,池中寒手一甩,就像甩垃圾一般将女子丢到一边,衣抉一摆,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你,还不值得本王亲自动手。”   那话极为残酷,因为下一刻便见那趴在地上的女子,一脸的悲伤,悲到极至之後,连哭都没有。   “……你,连杀我都不肯……”过於悲伤,连声音都带著重重的难过,听到我耳里,也都不禁跟著难受起来。   池中寒不为所动,“把解药出来,这次本王不与你计较此事。”这才是他来此的目的?   只见那女子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仍还是那般妖媚动人,“没有解药。”她答,“只有凤小拖死了,你才会回到以前,才不会如此痛苦!他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自从他来到你面前,你就一直在痛苦中度过!这麽完美的你,他区区一介凡人配不上你!”   “你从来都是无情无爱,无所欲求的,可是自从那个人出现之後,你就变了,他变得会伤,会痛!你怕他讨厌你,所以你痛!你怕他不爱你,所以你痛!你怕他知道你的过去,所以你痛……每一天都活在痛苦里!凭什麽他要这般害你?!”   说到最後,那女子不再有原先的从容,而变得歇斯底里,声音变得尖锐。   她说……凤小拖……她说,我害他痛?   “呯!”池中寒只是一挥手,那原本刚站起来的女子,就被拍飞一丈多,撞在墙上落於地,一口鲜血便自嘴角渗出来,白色的面上,那一串红色,显得极为妖娆诡异。   “你还没有资格置喙,更没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池中寒的声音变得非常寒冷,“再说一次,把解药交出来。”   那女子连擦拭的动作都没有,也没办法站起来,就倚坐在墙根处,听到池中寒的话她只是头一瞥,似乎死都不会从。   池中寒收回手,负手而站著,背过身去,淡淡一句:“不交也罢,本王就拿你月华门上下所有人陪葬。”说完,毫不留恋就跨步而出。   “不要!”最後,还是那女子服软,大声叫著阻止池中寒的离去,“解药给你。”然後悲哀地掏出一玉瓶子,那是悲,那是绝望,却未有愤怒。   池中寒回身,接过那玉瓶子,还冷淡丢下一句:“下次别对拖儿出手。”那带著杀意的一句,表明下次不会像这次这麽好运。   池中寒如风一般大步离开,而那女子靠在屋里,终於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好不悲伤,看得我都同情几分。   池中寒离开那高楼之後,并没有直接回王府,马车在城里兜兜转转,也不知到哪里,就在我真心觉得那个混蛋没事瞎逛之时,马车已经在前方停下来。   这边非常幽静,大大的街道上没什麽人,两边的房屋似乎都是些安静的大宅子,没有暄闹,一片祥和。   而池中寒就在处停下,他抬首望著那大气的门牌,上面写著──[凤麟书院]四个大字,那几个字龙飞凤舞,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潇洒豪放,劲中带柔,柔里透钢,极为罕见的笔法。   池中寒没有入内,只是站在那儿抬首望了好一阵子之,嘴里喃著“……拖儿,你何时会回来……”距离太远,我听得不是很清。   也不知站了多久,池中寒徒步走开,那马车已经往驾到一无人之处去,没有等他。   我小心翼翼地跟著那个一脸高深的男人,他似乎没有什麽目的地,只是慢慢悠悠地走著,背影挺拔而孤单,看得叫人心酸。   就这麽瞎逛,还是到了入夜,池中寒才回了王府,我也跟了一日,累得不行,还得先潜回王府,假装什麽事也不知。   太累,连晚膳也没有去食,泡著澡就睡著了。   後来,是被一阵冷风吹醒,这才发现自己睡著了,而泡的水都变冷了,虽然已经开春,可还是极寒的。   打著抖,颤颤地出了水桶,包著布就往床上跳去,让我好奇的是,今晚那两个小家夥竟然没有来缠著我。   “也好,没什麽精力应付他们。”一边发抖著一边自喃,却在这时,听到扣门声。   我皱了皱眉,难道是他们又过来了?   拉拉被缛,“进来吧,门没锁。”我说,然後继续拉著透风的被子,好不容易才捂著暖和些。   拉好了一抬首,看到的竟然是高大的身影,一脸平静的──池中寒。   “你、你……怎麽来了?”想著自己现在被缛下的一丝不挂,脸不由自主地就热起来。   怎麽会是他?   池中寒放下手中的盘子,微微一笑:“听下人说你未有尽膳,便给你送来了些暖汤。”然後一脸不放心地走过来,“因何裹著被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眼见男人走过来,我急得大声喊,“你别过来!”   声音过於著急,吓到池中寒,他立在那儿,可还是一直盯著我,我更不好意思了,“我没事……你、你出去吧!”   我这样说,对方更加不放心了,“没事会紧紧裹著被缛吗?而且你的发还在滴水,不擦乾一会要更不舒服了。”说著也不由分说地走到屏风处拿起乾布,又转过来。“你、你要做什麽?”瞪著床前男人的靠近,我急得都快跳起来,可想到自己现在一丝不挂又更著急了。   池中寒被我吓得也越发著急了,也不管我怎麽大叫,伸手就过来,“咦?”我一愣,只觉自己的头额一微凉,是池中寒的手掌。   他摸了一小会儿,微挑眉,“好在未有发烫,这个时节若染上风寒,可是很麻烦。”说著就把那乾布盖我头上,“这样湿著发,你也不知自爱。”   话中,还带著宠溺的责备。   这个男人,有时候很奇怪,我心想。 第313章:了解我还是了解我的身体     我敛了眸,发觉这男人很君子并没有做进一步不规的动作,这才安心些,只觉那动作轻揉且熟练,一下一下地擦试著我的发,还知道怎麽做才不会扯疼我。   想起在那大楼里,那妖娆女子跟他的对话,心里微微地发著疼来。他现在很和善,并没有对著外人的冷漠。   是不是,对著我的时候,他都会如此?   明明那时候那麽痛苦的模样,现在却表现得满不在乎,毫不在意,完全没有那回事似的。   为何要在我面前掩饰?为何……他会那麽痛苦?   就为……我真的不记得他,而他……为何不肯告诉我,我与他的过去?   “那个,是什麽?”心里难受,可是又不能直接就问他,没办法,就乱指著桌面上的那盘东西,我胡乱找著话题。   那擦拭我头发的手也没有停下来,听到我问话倒也答得自然:“对你身体有好处的汤,一会喝了好暖身。”   “哦,我……”   其实,我想问的是,我中毒了吗?可是我自己怎麽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般的毒根本逃不过我的鼻子,怎麽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下药?还是,并不是我中了毒?可听他们的话,好像真的是在谈论我的呀!   “嗯?”身旁的男人擦拭著发,等著我的话。   敛下眸,我还是没有问出口。问了,又有什麽用?我想要什麽样的答案?连我自己都不知,问来又有何用?   正出著神,忽然听到男人带著热声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你……里面没有著衣?”   呆滞,我愣愣地抬首,看到咫尺的男人笑容里带著暧昧,一双勾人的紫眸里倒映著我发著红的脸。   心一惊,猛地伸手推开男人,动作过大,被缛滑落至腰间,而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被推开少许的男人一双眼直直地盯著我……的身体。   垂首才发现自己半具身体都露在外头,又羞又恼,一下子拉起被缛,一边瞪著那色眯眯的男人,“看什麽看!”   真是奇怪了,不就是个半身而已嘛!有什麽好看的?看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白天在那楼里,那个如此妖娆貌美的女子自动送上门他没半点兴趣,这会怎麽倒有了?   “自然是看你。”池中寒脸上含笑,那双眼微扬起,表明他此刻是真的高兴,“白皙玲珑,看著就觉得是人间美味。”   脸越发的热了,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登徒子,“什麽人间美味,你当我是食物啊?你个流氓!”   “哈哈……在我眼里,比食物要叫人有食欲,男人向来如此。”池中寒大笑两声,似乎真的很高兴,也很坦然,害得我连瞪他都觉得浪费神情,头一扭不再理他。   “拖儿难道不也觉得我长得还算可口吗?不然怎会总望著我出神?”池中寒不依不饶,在那儿眨巴著眼,明送秋波。   脸热著瞪他,“不要脸!”被说中心事,更是羞恼了。   “也是,哪像拖儿脸皮薄如蝉翼。”池中寒捡起掉落在地的乾布,准备又靠过来继续擦拭。   我一把抢过那乾布,“你出去,我自己就可以了。”这人如此不要脸,我哪里斗得过他,一想到自己还一丝不挂,哪里敢跟他再争下去。   池中寒恍若未闻,又坐回床边,抢过我的手中的乾布,边擦边出声:“你从来都是不擦湿发等著它自然乾的,我若不帮你擦必定要染出病来。”   “……”我没有反驳,因为反驳不了,他说的是事实,我从来不愿擦发。本来嘛!自然就会乾了,干嘛多此一举还要慢慢擦拭?多麻烦。   然後,又听闻男人的声音:“不过,你的发又长长不少,都要到小腿处了,也不修一下。”   “……反正都盘起来,没什麽关系。”我说。   “你以前,从来不喜欢盘发的,头发几乎都是这样披散著,不过也神奇,即便如此,从来都不会弄乱。”池中寒回忆往事,“我想,泽儿估计是遗传到你这点了,头发有些长之後,就一次未有束过发,坚持得很。”   我一愣,想起凤璇羽总束著玉冠可爱小紫发,而这个男人的发也是微紫;而那过於平静的池泽羽则不然,那墨丝都是披在後肩上的,不是很长,还未到腰呢!   “我以为,泽儿很像你。”我喃道,不管神情脾性貌样都像,只是头发不像。   “泽儿模貌与脾性多半像我,不过也有许多地方像……你。”他说。   “……”一想到那两个小家夥是我生的……一阵恶寒,我怎麽生得了这麽大的两个小家夥?垂首,身上也没有伤痕,他们是打哪儿出来的?   似乎看出了我所想,身旁的男人轻笑,却未开口。   我瞪他,“笑什麽笑?”语气倒是有些气极败坏。   “没什麽。”男人脸带微笑,擦得很认真,可模样却看不出有多认真。就是这麽侧脸看,这人也美得特别张扬。   真是,这天下怎麽能有人长得这般妖孽?   “怎样,对我这张脸还满意吗?”擦拭完正收著布巾的男人,笑眯眯地回视我,说著挑逗的话。   我脸又是一热,想瞪他又觉得自己失理在先,磨了磨牙,头一扭,“臭美。”可手心都出汗了。   “好吧,拖儿不喜欢这张脸,我看有谁喜欢就让谁看去罢。”   明知道对方只是逗我,可我还是忍不住回瞪他,“不准勾三搭四!”可一说完,又尴尬了,我以什麽身份不准他?   低下头,等著被取笑,而对方却未有所言,也未有所动,我不禁好奇怪地抬首,脸一凉,就被捧住了。   唇上覆著那两片柔软的唇。   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麽四唇相触。那种感觉,很特别,柔软中带著酥麻,使得心跳加快,血液也跟著澎湃著。   离开了些,池中寒脸上还是带著笑意,暖暖的,直接就暖入人的心窝去了,然後拉拉我身上的被缛,“还是把汤喝了吧!都要凉了。”说著便走了过去,打开盅盖,舀至碗里。 第314章:混蛋!竟然弄哭了我      不知怎的,对於那男人没有进一步举动,心中竟然荡起了一丝的失望。   “我……自己来。”接过池中寒手中的碗,可是一动,身上的被缛就这麽滑了下去,我看著自己露出的一半身体,又看看眼前眼都有些发直的男人,他一闭眼,转身似要出去。   “你、你不陪我吗?”我只是本能地想出声挽留,可是,又不知因何要挽留,挽留下来,做何?   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干嘛非要极力忍著,一点动作都没有?   难道他对我其实也跟对白天那女子一样,没什麽兴趣的?   只觉那背对著我的男人深吸一口气,传来微哑的声音:“你喝完我再来。”然後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连房门都忘了给我带上。   “什麽人啊!”瞪著那逃似的背影,心中十分不满,又不会吃了你,逃什麽逃?真是的。   外头已经黑得一片,开春之後便有了虫鸣声,不是特别吵,倒也似乐音,听得人心静。   “算了。”心一收,开始津津有味地饮起了手中碗里的烫, “嗯,这味道还真特别,不过就是淡了点。”我哪知,这其实是那堂堂的王爷亲手做的。   饮完了一碗,还念著桌面上那盅里的,於是抱著被子,挪了半天才挪到桌面,直接就坐在桌边剁了起来。   满满一盅食完,这才心满意足了。抬首就看到,那池中寒又折回来了,看起来恢复了那谦谦君子的模样,脸上带著笑容。   “都食完了?”他进来看到那一整盅的汤连汤渣我都食完了,脸上竟然浮著愉快,“味道怎样?”   我微微一顿,不明他眼里的期待是什麽,便老实说:“很好喝呀。”  “那就好。”池中寒脸上的笑容,明显又溢开了不少,我不解地看他,“什麽事这麽高兴?”   白天他还险些灭了人家一个门派呢──那个叫风华门的。这会儿倒笑得云淡风轻了。   “没什麽。”池中寒只是笑,没有给我答案。   我瞪他一眼,站起来就想到屏风後著衣,可那被缛又重又厚,一时不稳就这麽往前扑倒,好在池中寒眼明手快,给接住了,不然我真要把刚喝的都给扑吐出来了。   “谢谢……”心有余悸,一时没发现自己此刻还在男人的怀里。   镇定过後,才发现男人搂著我还没有松开,一双紫眸就这麽盯著我出神,我愣是红热了脸,双眼飘忽,就是忘要了推开搂我之人。   盯得我都快没入被缛里了,池中寒似乎才回了神,而他回神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堵住我的嘴。   这回,不似先前那样,四唇相碰而已,而是在征战似的,寸土不让,开始扫荡著我的口腔,在齿贝间细细地摸索著,最後还追著我不知该放哪处的舌头,挑逗著,逼著我回应。   有些害怕,这吻太深,我的脑都被抽得空白了,舌头本能地想抵著那根侵犯过来的物体,却得到更猛烈的追逐,最後又吸又吮,阵阵发麻。   “嗯唔──”说不了话,那细细的呻吟声便自鼻腔逸了出来,明显就感觉到两具体在一起的身体同时颤抖了一下。   嘴被松开,拉出一根细银丝,那紫眸锁住我,让我移不开眼,我粗喘著,而一向冷静淡漠的池中寒也微喘著,那气息就喷在我的脸上,很灼热。   我在想,这个总是冷著脸,总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男人,有没有淡漠以外的情绪?会不会也有把持不住,情不自禁失控的时候?   脑里乱七八糟地想著,可身体哪里受自己控制,扭动了几下,那夹在二人中间的被缛不知何时落地,自己一丝不挂,而对方纵然著得衣冠得体,却仍能感觉到那炽热传来,那有那羞人的地方竟然──   脸都热到脖子去了,身体微微地颤抖著,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热的。池中寒的一只手还扣著我的腰,此刻轻轻地动了几下,在腰间。似乎像是试探性地动了几下,见我没有反抗也没有露抗拒地神色,便又再动了好几下。   那只掌似带火,轻易的试探都挑起了我身体的敏感,微颤越来越频繁,我双腿有些发软,整个人的重力都倚在男人的身上。   看我这模样,池中寒再次俯下首,封住我的嘴,一边巧取豪夺,一边也不闲著,那两手在寻著我身上的敏感,不断地挑逗著。   只觉大腿根处,那玉指一般的手画了几下,趁我不备,竟然握住了我的脆弱。那触碰带著不止火,也带著冰,让我冰火两重天,好难受。   只觉那手带著魔力,慢慢地动了起来;嘴巴麻麻的被松开,而男人开始又啃又咬我的下巴、脖间、还有脖子下方的骨头……   一切都不受控制了,那热气一股一股地往下冲著,双腿都跟著发软,有站不稳的迹象。   池中寒扣著我的腰,一手更加熟稔地套弄著我的稚嫩。在记忆里,哪有这般情事?身体比我还稚嫩,竟然没多久就这麽去了。   “哈、哈……”粗喘著重气,垂著看到那玉手上,粘稠白色的液体,脑袋‘轰’的一声,除些就暴开了,原本出精後的余韵变成了羞耻,完全不敢去抬那只手的主人。   耳朵一湿,只觉被舔著,然後闻其声:“……拖儿,真嫩。”後面加了两声轻笑,然後当著我的面,竟然伸出红舌就舔那白浊──   我瞪大了双眼,这下不用说,全身都通红了起来,想推开这混蛋可却又没力,半倚在衣冠整齐的男人怀里,而自己一丝不挂著。   羞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大概见我过於安静,那舔著我耳的男人这才停了下来,捧起我的脸才发现我落泪了,那原本带著情欲很是暧昧的神色大变,“怎麽了?怎麽哭了?”   说著这男人一把将我抱起,大步到床边,把我放在床上,然後把地上的被捡了回来欲盖我身上,那模样又急又恼。   也不是难过,就是不知怎的,就想哭了,见这男人如此慌张,娇横地瞪他,“你混蛋!” 第315章:二人厮磨了起来      “好好,我混蛋。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男人著急了就肆无忌惮地检查起我的身体,也不管我有多羞人。   拉过被子盖著自己,慎他一眼,“……就是太舒服了……”声音很小,小到连自己也听不见。   可是,那慌张的男人却是听到了一般,忽然就停下那慌乱的动作,抬首直直看著我,被看得更是羞恼了。   伸腿就踹出去,“你快出去!”只要这个男人在,我就变得不正常,总是不受控制地被他影响。   池中寒手快,一手握住我踹出去的脚踝,直接就俯过来,压住了我,嬉皮笑脸,“拖儿真的觉得舒服?”说著还不忘往我的耳脖处吹著热气。   头一扭,不理他。   神经病!这种、这种下流的问题,谁会回答他?   得不到我的回答,池中寒似乎也不恼,一只手已经开始不安份地在我身上游走,一边低沉地说道:“拖儿的身体最美……柔滑如丝、如绸,白皙晶莹。”   我转回头瞪他,哪有这麽不要脸的人?做著这样的事,竟然还说得出这麽淫秽的话!   “你、你滚开!”脸热得有些晕眩,真恨不得能瞪穿这男人几个洞。可男人不但不为所动,竟然三两下就除去自身的衣裳,不再是先前那衣冠整齐的模样,没有了那骇人的威严,与我一样,都赤裸著身体,心底竟然稍稍觉得平等些。   羞著脸又推了几下,没推得开身上之人。   身上之人不止不为所动,竟然还握住我的手,往下一拉,就握住一根硬物,滚烫、滚烫的。我一愣之後,发觉自己握住的是什麽之後,整个人大窘,手一抽就吓得想收回来。   被男人抓著,怎麽可能抽得回,他一边舔我的耳,一边沉沉地开口:“我都帮了拖儿,是不是应该要礼尚往来,拖儿也帮帮我?”   我窘得全身都红剔透,吱唔著开口:“又、又不是我要你帮的……”   尽管这麽说,可手掌处还是感受那阵阵滚烫传来,甚至还感觉得到那里有脉动,一动、一动,非常强烈……   心底有了好奇,想看个究竟,但又羞耻於心,硬著头不敢投视去看。就这样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见我不再反抗,池中寒的舌头更加放肆地舔著,下边抓著我的手慢慢地动起来,每动一下,就觉得身上之人身体更紧一分。那种感受很奇特,就像一个从来没有情绪波动的人,被自己撩拨得情不自禁,欲罢不能那种成就得意之感。   恶作剧心一起,手一收,紧紧握住那粗大硬物,果然就见身上之人脸都憋红了,鼓著一双紫眸瞪我。   我得意地朝其做个鬼脸,谁知男人却马上俯下来,对准我的嘴又啃又咬,疼得我就想推开他,可一手被握一手被压,根本动弹不得;而下方握著硬物的手,被他握著加快速度,上下套弄著,那脉动越发的强硬频繁了,似乎就要把我的手都给灼融了一般,有些惊然。   “嗯嗯──”嘴巴微疼之後又发麻,男人咬得巧处也舔得及时,身体挪了几下,二人的小腹就对贴著,那他的粗硬利器就对著我软下去没多久的弱点,开始在那儿磨擦著。   我红著脸,觉得这种事真是羞死人了,可是不知怎的,身体似乎比我还好奇,也无力推开男人。他抓著我的手握,两手握著两物来回磨擦著,似乎感受对了对方的炽热,自身的玉茎竟然慢慢地跟著变得精神起来,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自己的身体如此──淫荡。   身上的男人朝我魅惑一笑,又俯下来又舔又吻,然後改咬我的脖子,吸吮起来。   “嗯唔……别、别咬……”上头被啃咬得全身酥软,而正身那种羞人又诡异的刺激,叫人难以接受,整个人都绷紧著,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体越来越热,不管哪一次,都被挑逗起了热情,只越下方两处磨擦得更厉害了,男人那炽热的呼吸一直往我身上喷,引得我阵阵颤栗。   “拖儿……我的拖儿……”男人一边啃咬一边喃著我的名字,深深地撞进我的心里,击碎我的理智。   “嗯嗯……唔啊!快、快放……开!”觉得过於炽热,自己快要被烧毁了,热气又直达下身处,那快速的套动逗得二人都全身绷紧著。   动作越来越急,二人的硬处厮磨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炽热与需要,很强烈。   “拖儿……”   “啊!”   一人低吼著,一个尖叫著,同时喷发出来……   两眼翻白,我直直地望著床顶,脑袋一片的空白,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觉男人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吼过之後,放任著自己的体重压在我的身上,轻舔著我已经渗出来的细汗,一寸一寸。   “拖儿,真香。”身上的男人,低喃著。   微微地回神,收回视线看上方的男人,他含著笑意看我,脸上不知是满足还是心安,见我看他,他俯手在我唇上咀了一口。   随意拿起床边的布将弄脏的二处擦拭乾净,池中寒一个翻身就把我往里头挤了去,还拥我入怀里,拉过被缛,盖住二人的裸体。   慢慢地从那高潮的馀韵中回神,脸热热的,想推开搂著我的男人,可一想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现在才推开人家,似乎显得有些娇情,这才没有真推开那得寸进尺的男人。   可是,二人都光著身子,就这麽紧紧地贴在一起,我很不自在,翻了个身背对过去,动了又动,就是找不到自在地位置。   身後的男子搂著我,声音低沉沙哑,“拖儿再动,我可不保证还能君子地不动你。”说著,还故意地挺挺腰杆,那根本就没有软下去的粗物就抵著我的臀间,吓得我直著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池中寒把脸敢在我的脖子间,舔了一下我的耳,轻声哄道:“睡吧!我不动你。”   可……後面那粗硬之物就这麽抵著我,我哪里敢睡?就这麽一直僵著,直到听闻身边之人,传来那均匀而轻细的呼吸声,我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人一松下来,睡意便袭来了,想起今天乱忙一天,早就累极了,这麽一折腾哪里还有精神,呼呼地便睡过去了。   睡著的我,没有发现搂著我的男人睁开了那精明的双紫眸,盯著我露出能颠倒众生的笑容,宠溺地亲了亲我之後,才重新闭上眼。   第316章:小拖你有没有被了占便宜?     “为什麽你在这里?”看著自己的床上,躺著那个修长的躯体,我脸都拉下来了。自从那日一起入眠之後,这男人就开始变得死皮赖脸了,早早就轰那两个小家夥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房,自己却来霸占我的小床!   池中寒躺床上,支著下巴侧身一脸笑意地看我,“睡习惯了。”他答得脸不红气不喘。   我真被这人给气乐了。   “你自己的寝室宽敞又富丽,你怎麽就习惯我这简陋小窝?”我使劲地瞪著床上之人,真恨不得冲过去咬他两口。   那都是什麽破理由?   “这里就很舒服。”池中寒还是笑,用力地想挤出迷惑人的笑脸来。   可目前我已经免疫不少,至少不会一下子就吸魂。翻个眼,不想去理他,“我去璇儿那里睡。”   反正璇儿的床跟我的一样大小,他必定不会介意我过去一同睡。可还没出门呢!就被一阵风挡住去路,抬首就看到穿著白色里衣的池中寒,一脸哀怨地瞪著我。   “我都把房间让给你了,你还想怎麽样?”别太过得寸进尺不识好歹,兔子都会有脾气的时候,别说我还不是兔子!   叹口气,池中寒把我拉回屋里,“算了,我还是回寝室吧!”然後去拿他的衣裳,穿也不穿就这麽出房间。   “喂!你……就这样回去?”从这里走到他的寝室,得绕大半个【寒轩】的吧,他这一路得遇到多少下人?   池中寒赶紧回首,一脸的期待望著我。   我当作没看见,指了指他现在这般模样,“你这样走回去,别人怎麽看待你这个王爷?”这人都完全不要颜面的吗?   知道我不是留他,池中寒一脸的失望,口气里甚至有些自暴自弃,“能怎麽看待?顶多就都认为我被自己的王妃赶出房间罢了。”   “……”我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你赶紧把衣服穿上!”他不要脸我还要面子,我与他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现在倒好,才短短几天光景,王府上下都跑来喊我什麽‘王妃娘娘’,一阵鸡皮疙瘩涌出来!   有男人叫‘王妃娘娘’的吗?!   “不穿。”这堂堂几十岁的男人,竟然在我面前任性耍赖!   我被气得,瞪大双眼,“爱穿不穿!”转身就回房里,脱了外衣就上床,来个眼不见为净。   听到身後那轻微的叹息声,然後便是轻步出去的声音,门被带上……转回身,看著那掩上的门,心里莫名的就难受。   总觉得,自己欠了那个男人许多东西。   翻个身,欠了,也难还得清吧!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好像真的就是他念念不忘的王妃。问题是,尽管以前我与他有过什麽,但现在……我们完全就是陌生人,叫我怎麽能去接受一个陌生人,还是个男人是自己的另一半?   “完了,现在连两个小家夥都成了铁证,我不是没得抵赖?”一阵心烦,又翻个身。   不过,倒是有人给我施以援手。   黄袍加身,玉指一指,“小拖早就不记得过去了,所以也不是什麽王妃不王妃的,池中寒你别想占小拖的便宜!”   今日跟著池中寒一起回府,还有另一个,便是那真命天子。   看他脸上还有著少年的稚气,说出来的话一点都没有威信,我也没怎麽当真,就当閒话在听罢了。   池中寒就坐在他的位置上,即便是当今天子来了他也没打算让位,端著茶閒閒地瞥堂中黄袍少年麒麟一眼,答了一句:“我与拖儿有婚事之证,有夫夫之实,何来占便宜?”   我脸一热,赶紧低头假装在喝茶。这混蛋怎麽可以这麽光明正大地说这种事?还夫夫之事……混蛋!   越思脸就越发的烫了。   麒麟脸都绿了,瞪大一双还算犀利的眼,指著那悠哉的池中寒,“你、你竟然敢真占小拖便宜!你、你!”   我想少年是想骂什麽话的,却没想到可骂的词,怒了半天就是你不出什麽来。   池中寒看向少年,我明显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我与拖儿两情相悦,你多想了。”说完抬眼扫向我,我赶紧假装什麽也没有看见,头一撇,移向别处。   说不过池中寒,少年皇帝转身向我,由原先的恼怒换了一张可怜的脸,“小拖,你、你告诉我,你是被逼的,没关系,我为你作主!”   一呆,这、这也能找人做主?可是……“做……什麽主?”我留在王府,也算半个自愿的吧?   “就是……”麒麟看我一眼,有些犹豫,“是不是池中寒强迫你的?如果是你直接告诉我,我定会为你作主的!”   脸一下子又红了,非常尴尬,“没、没有的事。”这要怎麽解释?说我没有被强迫?还是说我们什麽事也没有发生?   一见我这模样,那少年如泄了气的体,往我身边一跌坐,非常沮丧,“完了、完了,小拖又要被牵首鼻子走了。”   “……这,你多想了,我又不是痴儿。”我连笑脸都有些抽搐,觉得自己瞬间落在周围都是个不正常的环境里。   少年一阵懊恼与无奈之後,很快便恢复那帝王一般的神采,换脸比翻书还快,笑眯眯地朝著我笑:“小拖,过两日,城外的[韶华山]有庙会,我们一起去吧。”   “韶华山?”听到是听过,那座山极其神秘,高耸入云,前半路虽易行,到了後半山之後,山路极其崎岖,一般百姓根本就上不去。   所以,那山上的[韶华寺]就在半山腰间。   “是啊,那时城里的百姓呀,还有周边赶来的百姓都会去登山,非常热闹呢!”少年越说越兴奋,似乎是他自己极想去罢了。   犹豫地看了一眼上座的池中寒,“你可是当今天子,去与百民挤山,不太好吧?”如果有叛贼或谋杀者,怎麽办?   国不能一日无君。   少年得意一笑,“放心好了,我会打扮打扮,不让人认出来。”   我不太相信地看他一眼,就他这招摇的长相,再打扮别人也能认得出来吧? 第317章:开始登山总有些小意外      “还是不要了吧?若发生个什麽意外,我怎麽对得起全朝的文武百官,天下的黎民百姓?”这种大罪,我可不想承受,到时声名狼籍人所不齿事小,遗臭万年,千古骂名事大。   一边一直沉默的池中寒,这会儿终於开声了,淡淡一句:“去也无妨。”然後在我们二人的视线下,放下手中的杯,“带著影卫便可以了,如今认识皇上的人还不多。”   一听,麒麟可高兴了,一张笑脸满是春风,“是吧,小拖你别为我担心了,我能保护好自己。”   见少年如此模样,我心里嘀咕一句:连我都看得出,就凭你那三脚猫还能何护自己?不过嘴上还是不再反对了,“既然……皇上想去,那就去吧!”   “我就知道小拖是最疼我!”少年一兴奋就情不自禁地起身抱住我,让池中寒扯著後衣领给甩出屋子,看得我瞠目结舌。   我大池国的堂堂天子与亲王……如此模样,是民之幸还是国之不幸?找不到答案。   通常,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我一般都忽略。只是,看到山脚下屹立在那儿两个都同样风华绝代的男子,人群都远远地注视著他们在围观後,我打退堂鼓,有种不想与其等打招呼的极强心理。   转身就想走,可事与愿违,身後那少年挥著手朝我这边呼喊著,“……小拖!这边这边!”   硬著头皮,我磨蹭半天才转身走了过去,虽然是一大清早,可山脚已挤满形形色色准备登上的百姓,都好奇或惊豔地往我们这边瞧来。   我恨不得直接把面弄进土里,将自己埋起来。   不由得瞪那兴奋得好像过年的小孩子似的的少年,“喊什麽喊?想全世界人都瞧过来麽?”我咬著牙,压低声音责备,一时间竟然望了对方可是堂堂的天子。   少年咕哝,“有什麽关系?让他们看去好了。”然後一脸无所谓地伸手就来拉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让池中寒给挡在身前。   “注意自己的言行。”池中寒只是淡淡地丢下几个字,完了之後自己却拉起我开始登山。   “……”身後的少年在那儿不知咕哝著什麽,我抬首望著见到我後一直没有跟我说话的池中寒,不知道那淡然的脸下,会是怎样的心情?   “你……不喜欢让皇……麒麟出来?”出门在外,唤名字吧。   也不对啊!明明是他最後同意让麒麟出来,我知道他原先是摄政王,在几个月前才放手,让麒麟重握大权。他对麒麟,其实有著前辈的关爱……吧!   池中寒只往前走,没有看身後那少年多少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拉著我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可是,我看他的模样,微微扬起的好看的嘴角,说明其实他心情应该是好的。   “……怪人。”我咕哝,没有太过明目地挣脱自己的手,只能任他拉著了。   上山的人很多,多到有人认得出池中寒的身份,时不时会有结伴而来的年轻人过来,试著跟池中寒打招呼。   池中寒不否认也不承认,全都只是点点首,连一个字的回应都不给。还是一边的麒麟,时不时瞪个眼神过去,硬是把人瞪走才安心。   “这些人真不识趣!”麒麟把人瞪走之後,才又笑眯眯地看向我,“不过,谁叫我的小拖长得我见尤怜呢!才引得那麽多的苍蝇赶都赶不走。”   “……”我额角抽了两下。   韶华山风影绮丽迷人,这个季节,绿草纵生,百花争豔。我们走了一个小时,山路都不崎岖,而且都铺上了平稳的石阶,走起来并不困难,所以偶有见到老人与小孩,也不觉得太惊奇。   中途,我们挑了个靠山路的地方找了个大石坐下,面向山下。这个时候往山下眺望而去,发现,那重重金碧辉煌的宫墙,勾心斗角,处处整齐百落,竟一览於眼底,极为壮观。   指著那皇宫,我脸露兴奋,“看,皇宫!看得好清楚。”虽然看不到宫中座落的那些宫院,庭轩,却又大概看到轮廓,让一生都没有机会入宫的平头老百姓们看得兴奋。   身边的麒麟神色与先前截然相反,”有什麽好看,宫门重重深似海。”那口气还带著些幽怨。   我懵了懵,虽然听说这个少年皇帝是心不甘情不愿当上皇帝,如今亲眼所见,还是有些惊讶。   皇帝宝座,那是无上至尊之位,谁不想做?谁不稀罕?   “麒麟……很辛苦吧?”没回过神,我愣愣地说了一句,换得少年惊讶地转头看我。   好半响那同样绝代的脸上,稚气再现,甜甜一笑,“有小拖这句话,再辛苦也是值得。”   心一暖,我眼闪著东西,却说不出话来。   如果,真的只是我无意中救这个少年,冥冥之中让他当上皇帝……他该恨我才对吧?   “先饮口水吧!”身边并排坐的男人,说了今天对我的第一句话,我转头愣愣地看著他递过来的水袋,又看看他那平淡的脸。   接过水袋,“谢谢。”   他不喜欢出门,却是因为我才一道前来的吗?我想问,又不敢问出口。   池中寒的视线,落在山下的某一处,又变得极为安静。身边的少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我一句都没听进去,一直看著这个男人出神。   他是绝美的,也是尊贵,强悍……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何会与我相识?为何会与我有过那种回忆?   想起那个楼里的女子,同样美得沉鱼落雁却打动不了他分毫……那,他还是爱著他的王妃,曾经的……我?   曾经的……我。   垂下眼,自己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过去的我,有什麽地方是非常好的,能吸引这样一个男人?   比那个恋了他十年的女子还要让他动心吗?   “……小拖!”忽然,耳边大声地响起了不满的声音。   “啊?什麽?”我愣回了神,有些茫然地看向对著我瞪大双眼的少年,他鼓著一张与池中寒有几分相似的脸,头一撇。   “小拖就只会对著池中寒发愣!” 第318章:四年前,我为何会忘了你      脸瞬间通红起来,有些慌张地瞪向那口不择言的少年,“胡说!”瞥见身边原先在出神的池中寒,这会儿正看著我,脸上意味不明,看得我更是窘迫。   “我哪有胡说?那你告诉我,我刚才都说些什麽?”麒麟不依不饶,鼓著一张还带著稚气的脸,似乎真有些生气。   “……好吧,是我不好,不该发起呆来,你再说一遍?”我有错就认,知错就改。   见我服软了,麒麟这才脸色好些,瞥一眼我身边的池中寒,似乎有些得意地挑一下眉头。   我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二人做什麽眉来眼去的?   “走吧!小拖,我们赶在午前到庙里,不然会挤死人,听说。”麒麟没有再重说一遍我先前没有听到的话,而是拉拽起我的手臂,继续爬山路。   山上的空气极好,呼吸起来特别的清新舒畅,所以爬了半日也不觉得难受,那种通体的感觉,有些神韵。   麒麟也许平日板著模样做皇帝久了,如今一得释放,什麽都好奇,这里瞅瞅,那里看看,一路上不亦乐乎。   相较於他,身边的池中寒就诡异的安静了,平日里这男人就是个沈默寡言之人,今日更是,来来回回就说了两句话。   太诡异了。   “你……不高兴?”我试著开口问出了半日来的疑问。   池中寒转头看我,脸上带著温和,不戾不愠。   轻轻地摇了摇首,“不会。”声音比往时更加低沉了。   我微蹙了眉,“那,你今天怎麽如此安静?”虽然平时也很安静,但对著我时,总会时不时地耍赖才对啊,也没有如此诡异的时候呀!   池中寒微微一笑,似乎对於我主动关怀,很是愉快,低著声音解释:“可能染了风寒,喉很不舒服。”所以,才尽量不说话的吗?   一听罢,我很紧张跨近一步,伸手就捂上他的额,那肌肤柔滑却不烫手,我才安心许多,“好在未有发热。”   这时的我,离得太近,必须仰著首,而男人也默契地俯首……形成亲密却不暧昧的姿势。   “呀!是王爷与王妃娘娘!”   “果然比传闻里还要亲蜜相爱……”   “男子与男子……虽然诡异,可是看著真是很唯美,这二人长得都太……”   忽然,那头不知是谁惊呼起来,然後论声马上四起,引得都驻步往向我们,我有些尴尬,赶紧收回了手,想退离一步,却让池中寒给拉住。   惊呼的是个青年人,他身边还跟著一大帮的同伴,都纷纷地望过来,却未有人朝我们走近。   那青年人与大家夥在原地朝我们有礼书生一拜,“吾等前来爬山朝庙,不曾想有幸得见王爷与王妃娘娘,真是十世之幸也。”   我抬首看身边的池中寒,他只是点点头,一副威严却不失温和的模样,“都自便吧!不必多礼了。”   他的声音带了许内力,让上下十几丈之人都能闻得清,大家虽然都好奇且欢喜,却非常神奇的未有人挤过来凑热闹,若路过了,便朝礼点首,算是招面。   大概,百姓都想目睹一下堂堂王爷的尊容,後面的人竟然爬得比我们还快,路过我们,无一不朝我们行过礼之後,才继续往上爬。   看著前方行过礼都在那儿各自欢喜的平民百姓,似乎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位仙,那种荣幸与自祈满满都是知足。   “他们都很崇拜你?”看著这些匪夷所思的人的行为,我轻声问身边的男人,这男人似乎早已习惯一般,神色还是那般平淡,完全不受一丝的影响。   “崇拜算不上。”池中寒答,声音还是低低的,有些沙哑。   倒是一边兜了几圈的麒麟兜了回来正好接了这句,”那是因为四年前,池中寒为了美人,不惜再次逆天而为,领兵攻皇城,勇力救下至爱王妃娘娘。後来被世人吟颂,‘池中寒’三个字已成为当今最为‘锺情’的代名词,大家对这位情圣自然是又爱又崇拜的,难得见上一眼,可谓死而无憾。”   说著,麒麟还一脸搞怪的表情,逗得我忍不住就敲他知额头,笑慎一句:“鬼灵精。”   敲完之後,才忆起,对方可是帝王,我怎麽能当众敲他脑袋……   而被敲之人,捂著被敲的头,却是一笑甜笑,似乎得到了大人赞爱的小孩子,笑得极为天真烂漫。   我一顿,想起他自小就没了父母,是在一个破寺里跟著一群老和尚长大,难得下山还遭遇极为不幸之事……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母怜。   忍不住,便伸手去摸摸已经长得比我高大许多的麒麟,那被我敲过的地方,“麒麟,长大了。”   我的话,让两个都同时愣住了,麒麟惊呼,“小拖是不是想起来了?是不是想起我们了?”   那著急的声音,充满希望。   我有些亏欠,歉意地摇摇首,“……对不起。”别说想起了,就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忆起。   就好像,真的完全被抹离我的大脑,那里对他们是一片空白,没有底,没有根。   而池中寒却在这个时候,伸出那修长的手,轻轻地揉揉我的头,安慰似的目光,“记不起来不要紧,只要我们记得你便是。”   “是啊,不记得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一生都不会忘记小拖,就行了!”麒麟一改那失望,还是露著那甜甜的笑容,特别的绚烂。   我笑了笑,默默地跟著他们继续登山。  搁浅的记忆,是什麽样的伤,才让我把这些人彻底地抹出自己的记忆?春去春又归,六年了。四年前,发生过什麽?   拉住稍快我一点的池中寒的手,他不解地回头看我,本就高大,如今又高我一个台阶,更是居高临下了,对上他,却完全没有那种压迫感。   “怎麽了?”他关心地问,那声音越来越听得出沙哑不对了。   我回视他,即便是仰著首,也要回视他的视线,“是不是……四年前的事,我才忘了你……们?” 第319章:爬山遭遇了袭击     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伤痛,骗不过我的眼。   那次的事情,是他这几年来的痛苦来源吗?   抓著他的手,我没有松,垂了眼即便得不到答案,我也不恼,看著自己抓著的那只修长的手,与我的抓在一起,不突兀,却自然得很。就好像,这两只手,是天生一对似的,交融交合,配合得完美。   “……我想知道,我们的过去。”你来告诉我吧!   池中寒用他那双绝美到可以泯灭万间世尘的眸回视著我,他反手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交握,微凉的感沈直冲心田;另伸出手,轻轻地抚著我的脸,似乎抚著的是世间最最珍贵的珍宝似的,那样小心翼翼,那样珍惜。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过去,拖儿不记得了,我们重头再来。”他缓缓地说,声音带著一忧伤的魅惑。   “可是……”我一辈子想不起来,怎麽办?   池中寒没有让我把忧愁说出来,而是拉我过去,紧紧地拥住了我,“那,我们就重新再爱一次。”他说,“不管你记不记得,不管你往後还会不会再爱我,我都愿意尝试。”   这个男人……好傻。   心里酸疼酸疼的。如果,我真的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该怎麽办?他该怎麽办?如果,我没办法重新对他……产生情爱,该怎麽办?   “笨蛋──”哽咽著,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可是,有时候笨蛋也是有笨蛋的好,傻也有傻的好,实心眼。   一阵阴风拂来,闪出一把寒气逼人的剑──   “池中寒!拿命来──”声音随著那寒气的剑光闪了过来,我虽然轻功还可以,但并不懂武,这会儿想闪都来不及了,整个人就这麽傻愣住了。   池中寒绝对是个绝顶高手,那明明是夺命的攻击,可是他一手搂著我,一手甩袖,生生把那刺过来的剑给甩开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太厉害了!   周围的人一见这阵仗,都逃的逃躲的躲,绝不让自己遭无妄之灾。倒是麒麟,原本已经快我们许多到了前头,一听到这方有异动,又奔了下来,见到有人持剑对著我们,二话不说就跳到我面前。   “小拖不怕,我来保护你!”说著已经做个备战的姿势,让池中寒一拍脑袋,给煽到一边去了。   “别添乱。”池中寒语气里带著警告,麒麟虽然现在握了主权,可毕竟还是畏惧他这个摄政几年的皇兄的,这会儿只得退到我身边,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我却是明白池中寒这是不想让他堂堂的皇帝涉险。   池中寒让我与麒麟往後站些,而後边是山壁,不必担忧有人能从後面袭击,他扫一眼跃跃欲试的麒麟,“你的任务是好好守著拖儿,知道了没?”   麒麟一个激灵,只得本能地点首,不敢有抗议。   池中寒跨前一步,周身都染了一层寒意,那无形的霸气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强悍得很。   “报上名来,本王不杀无名之辈。”池中寒对著侧下方的三个……女子,语气里完全没有怜香惜玉,冰冷寒澈。   刚才使剑刺过来的那个女子年纪稍大些,正狠狠地瞪著池中寒,一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模样,真让人误以为池中寒便是她们的灭族之仇人──不对,也许真是灭族仇人,这几年池中寒手握重权,要诛谁的九族,完全就是捏死蝼蚁一般的容易。   不由得,我又瞧了瞧池中寒,他一身的凛然,而那几个女子倒是恨的,却又不像死了父母兄弟的大仇。   为首的女子一听池中寒的话,更是恼了,“我们是风华门的,你害得我们门主好惨!我等便是为门主出头,前来取你狗命!”   说完三人一同冲过来,招招狠毒,式式夺命,完全没有商量的馀地,可见她们是抱著必死的决心前来的。   风华……门?我记得那天楼里女子就提过,她是风华门的门主风月华?那这些女子是前来为她出头的?   这也不对呀,池中寒又没有杀了她,明明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如今竟然怪到池中寒的头来上了,真是──不要脸!   “这些女人可真毒,招招下狠手!”身边的双眼闪著麒麟也看得有些心惊胆战,摩拳擦掌却又很畏惧,没敢真的冲出去。   池中寒人长得美,连打斗的动作也极其优美,一招一式,带著雅韵,似乎并非在博命,而是山间起舞,引得周围的蝴蝶都在上方飞舞著,趁得那意境更是绝美萦绕了。   正看得入神,忽觉一阵轻冷风而过,第四个人竟然从池中寒的身侧冲出,她原来就躲在暗处等著池中寒顾著对付前面三人,有了松懈,便见机冲出致命一剑。   想都没想,我冲了出去,一下子就撞到池中寒,眼见那把剑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膛之时,身体一个旋转,身侧是抱著我的池中寒。   我睁大了双眼,他背对著那刺过来的人,而他正温著一双眼看我,那绝美的脸就在我上方,一瞬不瞬地注视著我。   “寒──”我以为我会尖叫,可是,声音冲出口时,只有低低的一个音,甚至自己都听不清。   池中寒朝我深情一笑,便觉他身後一阵紫光,听到自他身後传来女子的尖叫,还有剑落地发出的“锵锵”的清脆的声音。   这时,在暗处的影卫都冲出来,训练有素地去对付剩下的几人,而池中寒却静静地搂著我,一动不动。好像,周围什麽也没有了,没有躲在石树後边的路人,没有来杀的敌人,也没有影卫,没有打斗,天下间就只剩我们二人,相拥,著,真到天荒地老──   “寒?”我试著出声,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刚才那一剑明明已经在咫尺,池中寒根本没有来得及躲闪。   “嘘……让我抱抱你。”搂著我的男人,在耳边吹著气,低沉著声音说,静静地,没有动,没有松开。   “……你、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很怕,怕得有些激动了,猛力地想挣开,可池中寒却紧紧地搂著,一点力气都没有松。 第320章:就留你们个全尸   “我没事。”他说,“我只是……太高兴了。”他说,声音都微微地颤抖著,哪里像没事了?   我心里急得不得了,可又敌不过他的力气,“你别骗我了,快让我看看!”我急得声音都带哭腔了,这个男人都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要死撑著!   “快给我看──”我好怕,他越是这样忍著,我越是害怕。   池中寒让自己平静才缓缓地开口:“我真的只是太高兴了。”他解释,“即便,我的拖儿忘了我,可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冲出来为我挡剑,就跟以前一样。”   “……”我,听得有些摸不著头脑,刚才冲出去也只是……“我、我只是……不想那两个小家夥伤心……而已。”事实上,刚才完全就没有想过这些,只是本能地冲出去,连死亡都忘了害怕。   以前,我也……如此过?   搂我的男人,这才稍松开我,脸上挂著的是深情的笑意,“我知道,不管我遇到什麽样的危险,拖儿定会本能地为我去挡。” “……”我脸马上就红了,想反驳又反驳不了。这个混蛋,都什麽时候了,还在这儿搞暧昧!   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神色里带著忧伤与悔恨,“曾经你用你的身体为我挡过几次,次次都命在生死边缘……我当时就想,这天下怎会有如此之傻的人,後来我痴痴地盼著,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我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在你身上。”   “今後,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挡剑了,让我守著你,就好了。”   所以,他才拿自已的身体,来挡在我的前面吗?   “……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我的声音都带著哀求了,这人怎麽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   池中寒朝我笑了,那笑容绝美得叫边上的蝴蝶都陶醉地落地、边上躲命的百姓也都倒抽气。   “我真没事,只是皮外伤。”池中寒这才松开我,安心地背对著我,让我看他的伤。   紫色的袍被划出一道口子,能见到里头雪白的肌肉,血染得妖冶起来,我心一紧,赶紧扯下衣摆,捂住那血口。   好在,伤得不深。   我悬著的心这才放下来,“你身上有带药没有?”尽管知道那并不是致命的伤,可看到还是叫自己心疼得紧,恨不得伤的是自己。   池中寒拉我到一边,坦然地解下外衣和上衣,裸了那有著完美线条的上衣,不知打哪儿跑出个年轻百姓,递给我一水袋,“王妃娘娘,这是热水袋,您用来清一下再上药。”说完人兔子似的,又跑得老远继续躲在大石後去。   “……”我看得一片无语。   “拖儿,挺痛的。”背对著我的男人这会儿出声,提醒我,好让我回神。   “啊,对不起……我马上就弄。”手忙脚乱地清理之後,上了药,伤口的确如池中寒所说,非常浅的一道口,只是流得血多,看得有些狰狞摆了。   重新穿回衣服,那头几个女子已经让影卫给制服了,几个都留著活口,麒麟不知什麽时候冲过去,对著人家女孩子又踢又踹的。   我赶紧出声:“麒麟,你别这样。”然後与池中寒走过去,“你堂堂一个男人,怎能对著女子又踢又踹的?”太失风度了。   麒麟最後还补一脚才退回我身边,一脸的不知悔改,“谁叫她们不知死活竟然差点害死你?而且还伤了池中寒!”说著似乎觉得还不解恨,又想上前,让我给拽住。   “你堂堂的……男子汉,不该与一般女子和小人计较这些,大人物就得有大人物的气量。”我真心为他,他是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系著他的一生,如今还做著孩子与无赖一般的事,怎可?   被教训了,麒麟这才垂眸不再冲动了。   那被压著的三个女子,除了被池中寒那神秘紫光震得躺地不起的那个,其她三人都未有致命的重伤,只是一双双眼里都含著恨与不甘。   池中寒冷冷地开口了:“留你们个全尸,好让你们看清风华门被你们连累得灭门。”   “……”我与那三个女子都震住了,我愣愣地招首看身边的男人,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们……”我想开口说些什麽,可是,她们来要池中寒的命是事实,我还能为她们求情什麽?   那女子终於明白过来自己惹的是什麽人,睁大眼,不知是恐还是惧,“不!不关风华门的事!这不关风华门之事,是我们擅自行动,你不要拿风华门作事──”   那女子似乎明白池中寒不只是单单口头威胁她们,这会儿开如恐慌了,“我们、我们一意孤行,犯下大罪……可是,真的与风华门无关,求、求王爷高抬贵手,饶了风华门!”   说著三人便开始在石阶上用力地磕头,重重地撞在石阶上,才几下就头破血流却未有谁停下来,接续磕著,看得人胆战心惊。   不知是不是我身体不由得微颤了两下,触动身边的男人,他一把搂著我,往他怀里带,不想让我看这些残忍的场面。   “你们自行了断吧!”池中寒淡淡地抛出一句,淡得一点感情波动都未有,好似不是叫人去死。   而那几个人还在继续磕,“救王爷放过风华门!风华门有一百多的姐妹,她们都是无辜的!是我们鲁莽,与她们没有一点关系!求王爷放过她们!”   “看在门主对您十多年的跟随,看在风华门对您……求王爷饶了风华门吧!”最後,那声音明明激动,却越来越虚弱了。   我挣开池中寒的怀抱,没敢去看地上,而是抬首看仍是一脸平静的池中寒,“你、你就放过她们吧!她们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池中寒脸一寒,用瞪的看我,“她们险些杀了你。”   我愣住了,这才是他下毒手的原因吗?   一想到这层,我更急了,“我、我不是还活著吗?我完全没有事!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第321章:我没有表白,你别误会      我害怕他这个模样,害怕的不是他杀人不眨眼,而是,为我而盲目地杀人,这会让我处在崩溃的边缘。   不知是不是我的话,池中寒顿了顿,受伤地闭了眼,再次睁开之後,又恢复他的平静,摆了摆手,“就饶你们一次。”   说完便搂著我往山下去,不再继续登上。   可是被搂在怀里,我却感到一股的寒冷。池中寒几乎脚带风,快速地往山下去,我几乎是被拽著的,脚都没有沾到地面;快到身後的麒麟用跑的都追不下来。   两个时辰上的山,这会儿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山脚,才上了王府的马车,池中寒就扑过来,直接压我在身下,又啃又咬,像发了疯似的,气绪紊乱。   我又害怕又急,又是挣扎又是踢又是踹,不管出多大的力气,池中寒完全不在意一般,连眉都不皱一下,开始扯我的衣服。这下我吓傻了,瞪著一双眼抱著自己一动也不敢动。   见我不再挣扎,池中寒才缓缓地停止他那粗鲁的动作,抬首见我惊恐地瞪著他时,一下子便泄了气,重重地压下来,紧紧地抱住我。   “别怕我……求你……”他的声音,也是不稳,甚至还带著恐惧,微颤的身体不是因为过於激动,只是因为……害怕?   我僵著身子愣住,望著车顶,大脑一时转不过来。   他……是在害怕我会……害怕他,所以才这般失常?   他在恐惧──   有了这层认知,原先的恐慌竟然一扫而光,生涩地伸出手,轻轻地回抱著压著我的男人,轻轻地开口:“我……不怕你。”   我从来就没有害怕恐惧过这个男人……为什麽我不怕他呢?说不上来,只是本能地觉得他不会对我怎麽样,所以打第一次见到,就没有害怕过。   只觉压著我的身体微微地一颤,池中寒才缓缓抬起看我的脸,想从我的脸上,我的眼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扯了扯嘴角,“我……真的不害怕你,你、你对我这麽好……”说著,自己先羞红了脸,怎麽觉得自己这像是在表白?   表……白?!   “我、我不是表白,你别误会!我、我只是、只是……唔!”後面的话,不用我费尽脑筋去想了,因为被堵住嘴,再多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舌头被又吮又吸,嘴巴连闭都闭不上,被强行的橇开,一寸一寸被占领著。   “呼呼……”张著嘴喘著气,瞪著身上的男人,他倒好,除了有些微喘之外,脸不红神色悠然!   “混蛋!”我手一挥就打过去,他倒是动作灵敏,一下子就握住我的手,压在车床上,笑吟吟地看我。   “这才是我的拖儿。”身上的池中寒笑言,腾出一只手有些正流暧昧地抚著我的脸,“充满著朝气,连我的心底都渲染著。”   我瞪他,“我就当你这是在夸奖!”我咬牙切齿,因为两只手都被压著,脚又踢不到,恼羞万怒了。   男人竟然还妖魅一笑,露著那如玉的白牙,“我自然是在赞美你。”然後首一俯,竟然在我额上亲了一口,急得我张嘴就往他的脖子咬去。   “嘶……”池中寒冷不防,被我咬了个正著,两排深深的齿印就这麽印上去,他也不恼,疼过之後又眯著眼笑了,“我就当作这是拖儿给我爱的印记。”   “不要脸!”我热著脸偏过头去,不理他。   池中寒也玩得高兴了,这才放过我,起身时顺便拉我起来,很君子地给我把衣裳穿戴好,一人坐一边,然後他敲了敲车木,马车就开始驶动起来,我正想著这人怎麽忽然安份了,就听闻後头传来某人的大叫:   “等等我呀!小拖──”   那是麒麟的声音。   我猛然转头,只见池中寒平静著一张脸,不知什麽时候,马车头的硬板桌上多壶热茶,他正悠然地饮著,见我瞪过去,便朝我笑得很君子。   伪君子!   我瞪他,“你就这麽对待堂堂的国君的吗?”   “他总要成长。”池中寒事不关已。   不理他,回头去看,麒麟在後面追著马车,不知是他腿力好还是马车跑得并不快,不一会就让他给追上,只见他一头汗水地往车上爬,而马车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真可怜……”看著累趴下的麒麟,忽然觉得这个皇帝估计是有史以为最为可怜的国君。   麒麟趴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气之後,狠狠地瞪向那边悠然饮著茶的男人,敢怒不敢言,然後一副可怜楚楚地看我,“小拖……”   我赶紧拿过一杯茶,“先喝喝,顺顺气。”就算他跟我告状,我也不敢对那个男人干什麽,骂著他也不在意,打又打不过,自然出不了头。   一口喝完杯中的茶,麒麟开始耍赖了,奈何不了池中寒,他就乾脆嚷著有多累,然後就枕著的大腿说要好好休息一下,补充体力。   我分明看到那头,池中寒的脸都黑了,觉得杀气逼来,直射枕著我大腿在睡的麒麟。   这人倒是,似乎真睡著似的,完全无视投过来那一道道犀利的光芒。我有些无奈,但不知怎的,就是有些宠他,即便很想考导他,做一个帝王是不可以如此放任天真,可……   何忍心?   回到王府,还未来得急歇下,就有人来报,说两小世子在闹,把教武的练头给赶走了。   捂著有些发疼的头,瞪向一边一派云淡风轻的池中寒,“你的儿子你自己去处理。”凭什麽作任何事都来跟我禀告?我什麽时候变得如此有权力地位了?   池中寒对我一笑,“那也是你的儿子。”见我正要发飙,他马上改口,“也罢,你累了就先去歇歇,我去看看就是。”那体贴的口气,越听越让人寒颤。   “算了,我也……去看看吧!”   二人来到【寒轩】的一边,就是两个小家夥屋子的外院,院子前一片狼藉,那片盆栽植物都被弄得东倒西歪,容易破的都破碎了。 第322章:欧阳留井的出现      那两小家夥,一人坐在台阶上安静捧著书,一个站在面前。每次这二人闹什麽事,事後都是这个姿势。   一见到我们,凤璇羽这回没有哭,一张嫩嫩的小脸似乎有些心虚,赶紧向我撒娇,然後往我身上爬。   我没有去接他,反倒把他往下拉,小家夥大概知道我生气了,垂著那小脑袋,一副真的做错事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池泽羽却先开口了,“不关璇儿的事,是我惹教头不高兴。”然後一身正气似地站在那儿,大义凛然。   我愣了愣,泽儿虽然只有四岁,却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去若教头不高兴,於是我蹲下来,拉他靠近。   “泽儿知道骗不了爹爹的,说实话。”我声音有些平静,不责备也不宠著。   池泽羽睁著一双凤眼看了看他的父王,又看了看一边还是垂著头的凤池羽,最後才看回我,犹豫一下才又开口:“那是个坏人!他摸小花的屁股,把小花吓哭了!所以、所以我跟他拼命,可是我打不过他。”   “对!那是个坏人!小花都吓坏了,躲在假山里哭!璇儿亲眼看到!王兄没有说谎!”小家夥也帮腔。   “小花?”我不解,抬首望池中寒,他似乎也不知道是谁,倒是一边的绯雪上前来解释。   “小花是【织纺轩】管事的女儿,今年十二岁,长得很水灵。” 一听,我的火‘噌’地就上来了,“龌龊!”竟然猥琐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真是猪狗不如!   “泽儿打得好!”天生的正义感一飙而出,我马上就站在池泽羽的一边,“……不过,你跟他打架了?你有没有受伤?”   摇遥首,“他不敢伤我,就是揪著我的耳朵好痛。”说著还揉了揉那发红的耳朵,看得我很是心疼。   “璇儿也有拿棍子打他!不过……打不过。”凤璇羽也在一边插话,说到後面又赶紧知错地垂下头。   我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表示安慰。   抬首就去怪身为父亲的池中寒,“看你请的什麽教头!”   听到这里,池中寒的脸色倒没多大变化,他只是朝绯雪使个眼神,绯雪一鞠首,“是,属下马上去办。”然後便离去了。   知道真相之後,心里很是宽慰,揽过这两个小家夥,“以後这种事,记得先跟爹爹或父王说,别自己出头,明白吗?若受了伤怎麽办?”   想到他们才四岁,若被伤了该怎麽是好?   “等你们都有自己处理的能力了,爹爹才会不担心,明白吗?”   “明白。”二人乖巧地点头。   “就是,一屁丁点大就学人家打架。”麒麟一边站著说话不腰疼,而两个小家夥都抬首瞪他,似乎对这小皇叔很不喜欢一般。   麒麟被两小家夥讨厌了,脸色有些尴尬,头一撇,不理他们。小家夥这会儿知道我不生气了,赶紧往我怀里挤,小脸往我脖蹭著。   “呵呵,璇儿别闹了。”大半天来的有惊无险和不高兴都一扫而光,看著这两小家夥,就是天大的事也觉得不是个事。   拉著二人回屋,池中寒已经把染了血的衣服给换掉,一身清爽地出现。两个小家夥平日可能有些惧他,都站在我这边,没人去缠他。   “往後,请人还是注意点才好,若是不小心招来有心人,那就不好了。”这两个小家夥这麽可爱,而且身份又尊贵,要对他们出手的有心人太多了。   “好在这次的只是个登徒子。”   虽然这麽想有些不厚道,但我还是有些兴庆没有伤到这两个小家夥。不然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揪出来,让他生不如死!   “下回,还是请熟的人来教他们吧!”池中寒似乎也有些谨慎,附和著我的话,“王府来外人,我还真不太放心。”   “我来教他们,怎样?”   一道清泠的声音在门处响起,我抬首望过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仙气,好似脚不沾地轻步过来。   “……小井。”话就自然地从我口嘴滑出来,少年一愣,池中寒也愣住了,连一边屁颠从偏房准备行走出来的麒麟都愣住了。   “你还认得我?”少年来到我面前,那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些希冀。   虽然不想叫如纸一般清纯的一个少年失望,可我还不得不摇首,“我……不记得。”可是,“为什麽会这麽唤呢?”   我自己也纳闷了。   “你叫小井?”我问他。   少年点首,“我是欧阳留井,你以往都唤我小井。”   “……对不起,我……真不记得了。”他才十五六岁的模样,如果是我不记得,那应该是四五年前的事,那时他还很小吧?我不记得他,他大概会难过了。   “没关系,我都听爹提四年前你发生之事,我不怪你。”少年表现得非常成熟,“只要我记得你就好。”   又是这句。   他们……都不介意我忘了他们,却都说:只要他们记得我就好。   我与这些人,关系应该非常要好的吧!倒底是怎样的重伤,能让我完全将他们从我的记忆里抹杀而去?   “你是打哪里来的小屁孩?”麒麟跳出来,对著少年似乎很不喜欢,硬是挤开我们的距离。  少年淡淡地看一眼麒麟,便不再理他,继续看向我,“我这次下山,是带东西来给小拖哥。”   被无视,麒麟脸色变得难看,狠狠地瞪著前面的少年,“小拖哥也是你叫的吗?少来这里攀关系!”   我有些无奈,拉开了麒麟,“你该回宫了。”   麒麟双眼一瞪,又瘪了下来,努著嘴,“我不说就是了。”然後识趣地退到一边,与池中寒并座而坐。   对於这欧阳留井的过去,他事後有细细地跟我详谈,从我是如何遇到他,救了他,到他与他爹的许多事,不清楚的地方,池中寒非常大方的帮补上,却只字不提关於我与他的过去。   夜里,把那两个小家夥哄睡之後,看到门处站著看我的少年,我对其笑了笑,二人来到院中小亭,马上便有人送上一些点心小菜,还烫壶热茶与热酒。 第323章:留井提到筄漓的这几年      这时春末临夏,说热不热,说冷不冷,倒也算是个好时节。   欧阳留井才十五岁不到,却言行举止上就似个大人,十分懂礼数得体。他坐我对面,饮的是茶,似乎对那热酒并不感兴趣。   我笑了笑,终还是年纪小。   “听你说起,觉得以前的你与现在有好大的不同。”池中寒说起欧阳留井的过去,有些不高兴,一句:爱黏人的小鬼,便打发了。   “嗯,上山训练这几年,性子也变了不少。”少年说话话,就如二、三十岁,且经历过沧桑之人说的话一样,听著叫人不知从何接起。   他看看我,“大家都变了,只有你一如继往,一点都没有变。”那话中,有些淡,有些感慨,亦有些……我也许不懂的东西。   笑了笑,“人都会变的。”看著他带著仙起一般的动作,拿起那玉杯,动作堪比池中寒还要优美。   “你的笑容没有变过,与当年那般真诚。”那张脸一直有些木然,明明俊秀的脸,却没有任何表情。   “你也才十五岁不到的少年,应该多笑。”我接话,也实话实说,把他说的话当作赞美,没有置以更多的客气。   欧阳留井微微一愣,抬眼看我,有些出神,过了一会才道:“……筄叔叔这几年都没有笑过,我又怎能笑得灿烂?”   他提到……筄漓。   那个如谜一样的男子,先前他有提到筄漓这几年常上山特训他,教他许多东西……   “他与爹,永远不相见。”   那两个人,似乎总刻意地避开著对方,没有谁愿意,或者说没有谁敢打破那层微极可微的关系──欧阳留井。   “他们,大概需要更多的时间。”那二人的故事,我也有参与其中,可是我不记得了,如今听闻,心头总是有著丝丝忧伤,“也许,他们还需要一个大的契机,也许,只是时机未到。”   只在如此,他们才能不顾一切地冲破这一层其实极细微的关系。   欧阳留井仍是看著我,愣了许久却忽然笑起来。是一个极微的笑容,微不可见,却美得如河塘里冒出的一朵白莲,洁美得天下无双。   “小拖哥总能给我惊喜。”他说,抓著我的手,平静的模样有些激动,“也许让筄漓或爹来与你见上一面,定能想通许多事!”   我不知道为何少年会突然变得激动,但那双只有十五岁的眼,有了生气,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我们二人聊了不多,他把东西交给我之後,便想回临时安排的房去睡,按他的话说,他日行千里而来的,已快到筋疲力尽的地步。   我不好留他,便送想送他到【如梦轩】,他给我来一句:我比你还熟这里。   看了看那还是少年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东西,只是两封信,我甚至不必打开便猜得到是那两位昔日友人。   坐回了亭子,酒已经不热了,有些温,却刚好最好饮的时候,刚给自己满上,亭中便多个人。   池中寒不请自坐,直接就拿起那壶酒,然後扫了眼我摆桌面没有拆封的信函,有些奇怪,“怎的不看?”   然後举起酒壶,要与我干杯。我也不矫情,与他碰过杯这後答,“大概只是普通的家信。”一些问候语之类的。   “对那二人,也没有印象吗?”池中寒的话,有些试探。   我抬眼看他,摇摇首,“完全没有。”饮了口酒,“不过,听了他们的故事,并不觉得陌生,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跟第一次见到你一样。”   顿了顿,其实,也不太一样。   初见池中寒,还夹带著一种莫名的忧伤,虽然极微却难以忽视。   这个时候,池中寒是不会逼我,而且还很宽容体贴,“没有关系,朋友都是趣味相投,即使忘了也能重新再做朋友。”   “那……”你呢,我们也会重新……有过故事吗?   这句,我没敢问,因为我自己也害怕得到答案。   一口饮进杯中酒,直接就放池中寒面前,意思就是让他满上。他看了看我,出言相劝:“还是少饮些吧!你酒量不好。”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听进耳朵里就是另一翻滋味,横他一眼,“谁说我酒量不好!”然後直接抢过他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满上,酒壶还不还给他。   池中寒一双眼溜看我,无奈中带著宠溺,“也罢,一会喝醉了……”   後面的话,他没机会说完。因为我已起身,上半身压过石桌,一手撑在他面前的桌面上,一手扣住他的後脑,直接就嘴了上去。   对於风花雪月之事,我虽懂得不多,却也不是完全无知。虽然生涩,却也吻得自在。   一吻结束,果然看到向来不受情绪波动的男人,像被抽魂似的,傻愣在原地看我,那模样堪称世界第一奇观。   当著傻愣住的人,我得意地伸出舌头舔舔唇,“王爷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调戏吧?不过放心,我绝不是醉酒而为,哈哈!”带著得意的笑声,我飞跃离开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赶紧把门给重重反锁上,愉快极了,在房里哼起小曲儿。   心情大好,连睡觉都特别香,一夜无梦睡到日上三竿。本来是如此,可当舒舒服服睁开眼之後,看到一张放大,如妖如魅一样的脸之後,我觉得自己竟然在最後关头还做个……恶梦!   闭上眼,重新睡回去,恶梦驱散,恶梦驱散……在心里默念五百遍。   “都睁开眼了,还要赖床吗?”那浑厚的男人撞进耳朵里,把我的恶梦驱散给粉碎了。   弹起了床,“嗷咆!”撞在床栏上疼得我嚎叫,一边捂著撞关的头,一边避如蛇蝎的瞪著坐床边的男人。   池中寒笑得极其迷人,看著我这模样他更是高兴了,来了一句:“一大早的,这麽精神。”   瞪他,“你、你是怎麽进来的?”我明明睡之前反锁好几道门的……投眼过去,门开著,却没有坏的迹象。 第324章:我如果不是我,该怎麽办      “只要我想,这天下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男人自负得很,边笑著边伸手过来要拉我,“起来吧!都可以用午膳了。”   我一急就往床的一边躲,因距离太小,动作又太大,再一次被撞,疼得我直呻吟,不禁就怪罪眼前这罪魁祸首,“你、你出去!有你在没点好事。”   我小声咕哝。   可池中寒哪里是那种好说话的人,笑眯眯地看我,“昨晚我可是记得让人酒後调戏了,身为堂堂的寒王,不讨回来,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他眯著眼笑得浅浅,却别有深意地看我。   心猛一跳,连滚带爬地跳下床,指著坐床边的池中寒:“你、你说什麽我听不懂。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换吧!”他笑说,打算也给我来个装傻充愣。   我真恨不得跳过去踹他两脚!可是,不敢。   磨著牙转到屏风後,三两下就把衣服给换好了,生怕那男人会忽然跳出来做什麽奇怪事情。   一番梳洗,仍看到那男人坐在桌边,一直看著我在房里来来回回,完全没有出去的打算。   “你到底想干什麽?”瞪著这一大早就来坏我好心情的男人,我有恨咬其骨的冲动。   “等你一道去用膳。”池中寒答得非常简明,理所当然,“那小鬼都教泽儿与璇儿练了一上午,都等著你一道用膳。”   “……”听罢我用冲的冲出房,直奔中堂,果然看到一风雅的少年带著两个粉嫩可爱的小娃,似乎在讲故事。故事可能真的很精彩,两个小家夥听得极为入迷,两双溜溜的大眼,尽是光采。   “在说什麽,让这两个小家夥听得这麽入迷?”我脸上挂著笑容,走了进去,身後池中寒速度也极快,都来到堂中,我尽量无视他。   一见到我们入来,小家夥们一脸的高兴,“爹爹!”   唤著的同时,凤璇羽已经开始往我身上爬,池泽羽倒是很懂事,礼礼貌貌地鞠完之後,就站到我旁边,不疏远也不黏人。   “爹爹,我们在听留井哥哥给我们讲爹爹过去的事情,爹爹好厉害!”怀中的小家夥仰著小服袋,一脸的崇拜。   我一愣,转首看向少年欧阳留井,他对我浅笑,“只是说了四年前的一小段罢了。”他顿了顿,“其实,那些事,全城百姓都知晓。”   “全城百姓都……知晓?”都知道我不知道,有关於我的事?   如果说是四年前,寒凤妃挺著大肚子,被送往刑场的事,我有打听过。可当时……根本没想过,那个寒凤妃就是我自己。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是很确定。   因为,一点记忆都没有。   而且,如果这两个小鬼头真的是自我的肚子里出来,为佑我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也不对,池中寒说我为他挡过几次剑伤,可是我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啊!   难道……他们认错人了?   这几年,阿爹从来没有与我提过有关於我伤重之事,也未提过池中寒这个人,更没有提过我还有两个孩子……   如果是我之事,阿爹不可能不清楚,那他为何没有说?真是这几人认错我?   可是,我的确叫小拖呀!那个寒凤妃也叫凤小拖……有如此之多巧事吗?   “拖儿?”   “小拖……”二人声带担忧,都看向我。‘谑’地站起来,把挂我身上的小家夥都吓得紧紧地搂著我的脖子,险些摔下去。   “爹爹!”小家夥惊呼,其他人都看我。   我看著这些明明陌生得没有一丝记忆的面孔,却莫名地有熟悉感,明明陌生,却处起来又如此默契自然!将挂我身上的小家夥扯下来,我心中有些恐慌,说不出的恐慌……   “……你们,我离开几日。”没说完我人已经飙出去,听听到後边那两个小家夥大喊著,凤璇羽甚至带了哭腔……   池中寒与欧阳留井都是习武之人,跟出来一点都不含糊。   我边飞跃边回头喊,“……你们不要追来了,我……就离开几日。”我要冷静,我也去把事情弄个明白。   奔了半个时辰不到,我已经离开池都城好几十离了,可仍有感觉到身後穷追不舍的两条气息。   我在一树枝上停下来,踩著极细的枝叉,等著那二人追来。不多一会,果然看到池中寒先到,他在一树叉处也停下来,一双眼紧盯著我,有气极败坏,也有些……恐慌。   虽然武功我不及他们,可是论轻功,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真拼尽全力他们必定是追不上。   可是,我还是不忍。“你莫要追了,我……我只是回去询问阿爹一些事,迟些便会回来。”我说,希望他明白。   池中寒眼里的焦急没有变,“我一同前。”他果断地下了决定。   “……你。”我都不知要怎麽解释了,他要去做什麽?如果他去了,发现了我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   垂下眸,“你别跟来,你追不上我的。”我摆出事实。   “我轻功虽然不及你,但我定会拼尽内力也要跟著你。”池中寒也答得极坚决,半分不退让。   我头有些泛疼,可极不愿意他跟著,我还没有想通,最不想见的就是他。转身就继续在树与树之间飞跃起来,听闻身後的池中寒用内力传音──“小鬼,那两个小家夥暂时交由你管著。”   心一横,我加快了速度。越是没有半点武功,耗力就越小,飞跃起来就更轻松,再加上我拼尽全力而奔跃,一日後完全摆脱池中寒。   找个避风的地方,坐在树叉上,我稍作休息,喝著水补给的时候,同时一个人安静地想著许多事。   如果……我真不是那个人,我该怎麽办?   永远也不要见这些人……吗?   想起那两个粉嫩可爱的小家夥,还有那小家夥总往我身上爬……想起,那个男人总妖冶著笑脸有些狡黠地看我……   甩头,“想那麽多干嘛!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到时我们重新做朋友……    第325章:我来做你的那个他吧     朋友……想到从此变陌生疏远,心里特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妈的!搞什麽!”一怒骂,直接从树叉上站起来,我什麽时候变得如此龟毛!为这种事烦来烦去!   一转身,就发觉一鬼魅的身影有些不稳地立在那儿──池中寒!   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他竟然追上来,虽然迟了许久,可,能追到这种程度,当今天下不超过三人了。   “你……”我开口,却不知该说什麽了。   “砰!”来不及出手,池中寒便重重地坐树杆上倒头就栽下去了,急得我一惊,“啊!”   飞跃而下,搂起地上似乎晕死过去的池中寒,著急地检查一下,发现他只是虚脱了。   输了口气,“好在只是虚脱了。”左右看了看,不得已,把人弄到一靠大石地地方,给他找来了些乾草,铺个简陋的垫。要知道这个季节要找乾草,太难了。握起他的手,我细细给他把著脉,虽然气绪紊乱,却在慢慢地恢复,倒是没有什麽大碍。   把他的手放好在衣里,不想他著凉,坐在一边愣愣地看著这张脸出神。如此妖冶,如此貌美……   想到什麽,赶紧掏出水,轻轻地灌些进他的口,虽然流出来的比他咽下去的还多。   这人,追了我两日一夜,亏他还真的追得上。   那浑厚的内力都让他给消耗完了,怪不得能从树上摔下来。他就如此执著?如果,当他发现,我不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之後,会不会打击很大?   把外套脱下,盖在池中寒身上,我继续烦著自己本不该烦的事情。当暮色暗下,我才醒起去寻来柴火,简单地生了一堆火。   不知过了多久,池中寒才幽幽地转醒,我没有去理他,继续整著自己的东西。见我半天不说话,他才有些试探地开口:“你……没有丢下我。”   我隐处翻个眼,你都那样了,我能丢得下吗?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杀他虽然我不知,但必定不少。就丢昏迷不醒弱得跟小绵羊似的他在林子里,十条命也不够他消耗。   “其实,你可以丢下我不管。”他自说自话,有些自暴自弃。   一气,我转过身来瞪他,“你这人怎麽就说不通呢?我只是回家几日,你拼了命地追来做何?”   见我不再无视他,池中寒一双眼紧紧盯著我,“我怕你一去不回。”那口气认真得就似要豁出命去似的。   一愣,当年风靡天下的寒王,如今一句说就能震动举国的他……竟然只是,害怕我去一回。   敛了眼眸,心里什麽感受都有。   “何必呢?”我转回身,弄著火堆,不敢去看他。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说,然後身体动了动,发样簌簌的声音,我就被人从後边抱住,“唯一留住你的方法,只有无时无刻地黏著你了。只有看到你,我的心才不会一直悬著。”   “……”我垂首,没有挣扎,也不知该怎麽回答。   身後的男人身体还是有些虚弱,重重地把下巴搭在我的脖间,脸碰著我的脸,两人的温度,融合成一体。   “你可以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但求你,别离开。”他说得心力交瘁,似乎已经撑到了极点,无法再撑下去了。   是什麽样的情,重重地困住这个男人几年?是什麽样的情,让他念念不忘著?   “如果,我不是……你念著那个人呢?”你还会如此待我吗?还会……这样珍惜我吗?   “我不是……你的那个王妃。”种种迹象表明,我根本就是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我脾性我自己清楚,不可能那般文静且毫无心机;身上也没有一点他们的痕迹……   如果真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人,为何我连一丝丝的记忆都没有?就是武成与我有一段过去,我会忘但也总还是有些记忆的,哪像这次如此彻底?   唯一的可能,便是──我不是他们寻找之人。   我不是他念念不忘之人,他只是借以我来……疏散那份厚重压得他心力交瘁的感情。   只觉身後之人,整个身体都僵住,随後他如被毒蛇咬了一般,痛苦地往後挪退去,一双眼餐得很大,死死地盯著我,那目光,灼得我的胸口好疼。   他颤著声音,“你、你为了摆脱我……连带地要否认你在我心里吗?”那是沉重的指责,又是自责。   他痛苦地垂下眼,整个人失去生机,如一尊失了生命力,完美的雕塑,“……当年伤了你,害你如此……是我的报应,你该恨我,该忘却我的。”他说得好似天都塌下来,整个人,那般脆弱,好似一碰就会碎了一般。   心越揪越痛,痛到有种窒息的感觉,好似有万箭穿心似的,怎麽也无法好受。   张嘴,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本坐在地上,一步步跪著挪了过去,颤抖著手,轻轻地抚上那张绝望的脸,我的声音哽咽,“……就、就算,我不是他……你依然可以把我当作是他,我、我不介意。”   艰难地咽下一口气,“如果,我不够好,不够像,你莫要介意。”说著就抱住这个本该一身骄傲的男人,如此叫人心疼的男人。   “我留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好过些?会不会……开心些?”他们的爱恨,我知道不可能一笔勾销。   既然他的心都托付在了我的身上,即便我不是他要寻的那个人,我也应该好生捧著,不让他受伤。   因为,我不想看到他如此绝望没有生气的模样。   我希望他是快乐的,是笑眯眯的,是时不时露著狡黠的。   “……情再冷,也不想逃了;花再美好也不想要了,只要……你能开心,能将快乐寻找到……”我还是,慢慢沦陷,在心疼这个男人的同时,慢慢地沦陷其中了。   我不知道我的低喃他能不能听懂,也不知他以什麽心态来听懂,池中寒重重地回抱住我,用他的体温来感受我的存在,来确认我话里的真实性。 第326章:拖儿我此刻就想抱你     两具身体,彼此感染,互相吸引,传达著彼此的体温。   池中寒微退些,重重地吻过来,吻得有些蛮横,有些焦急,有些逛热。我有些退怯,有些不安,有些温热……   一吻结束,拉出根暧昧之极的银丝,池中寒用额抵著我的额,双手捧著我的脸,那炽热的气息就喷洒在我的脸上。   “拖儿,我想要你。”他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我的身体不知怎的,早就发热了,可是“这里……”是野外呀!这、这种事……   池中寒不给我拒绝的机会,重新又吻起来,这一次更加猛烈张狂,几乎吻得我天旋地转,不能自己了。   活了二十多年,哪里受过此等对待,脑里被抽得一片空白,一切就随著他为所欲为了。   迷糊间觉得那微凉的手伸进衣里,抚摸著我的肌体,每到一处都引得一阵颤栗,我甚至觉这个男人熟知一切我的敏感点,处处放火都特别大,烧得我神智不清,难以自持。   衣服被剥落,一阵清凉袭来,让我微清醒些,便看见那妖媚的脸上,一双微紫的眸此刻变得深紫,里面满是明显的欲望。   著了魔似的,我伸首过去就狠狠地咬住那迷人的唇,然後双手也不閒著,粗鲁地拉扯著他身上的紫衣,扯了好半响也扯不动,有些气急败坏,离开男人的唇,低头认真的解起来。   身上那双手在滑动,耳边是男人浑厚低沈的声音:“拖儿莫急,我们有得是时间……”那声,特别的感性暧昧,激得我越发的不能自己,手上的力道更是重了几分。   好不容易将其的衣服都剥落,露著那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晶莹的完美具体,我想都没想,俯首咬下去。可能力道重了些,听吻男人微微地抽气声,他在我身上的力首也跟著重了几分,最後滑进衣堆里,握住我的勃起。   “嗯!”本能地呻吟出声,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可是还是死逞强地继续口中之活,又啃又咬,不一会儿,那晶莹雪白的身体,硬是让我咬出了许多的痕迹,更加暧昧气氛。   我红著眼,有些发光;池中寒的双眼更是深了,望著我,一只手著急地在我身後庭开拓著,我抓著他那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咬著唇,忍著那不适。   “我、我衣里有药膏。”太乾了,实在有些不舒服,两人又忍得很辛苦,我便想起自己身上一般都有带著药,当中就有一瓶是阿爹亲手配的伤膏,此药非常珍贵,有活肉生骨之效,没想到现在用在这种事上。   池中寒也忍得很辛苦,却又不愿伤我,一听我这麽说,双眼一亮,赶赶抓起堆在一起凌乱的衣服,找出那瓶药膏,想都没想就抠出一大坨直接就往我後庭塞去。   “嗯!”有了药膏的润滑,池中寒能顺利地进出,这人肯定是个精鬼,马上就找到叫我丢盔弃甲的弱点,碰得我一个激灵,险些就滑倒落地了。   二人就这麽坦诚地面对面,池中寒的手绕过我的後身在努力地挖掘著我热情,前方也不閒著,二人吻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别、别弄了……”好不容易,最後的理智都被消没了,一双眼全是水雾,我抓著池中寒的手。   他看我,似乎也忍到极至,抽回自己的手,看著我。我羞热著脸,犹豫一下,才抓著他的肩慢慢地靠近他的身体,跪起身体跨在他身上,一手握著那未曾触碰的粗大,咬著唇,对准後庭口,缓缓地坐下去。   “嘶!”池中寒抽气。   “啊嗯!”原本只是进去一点,可是双腿一软,就这麽坐了下去,整根都没进去,整个前身都软软地靠在池中寒的怀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   池中寒一动也不敢动,亲吻著我的发、我的头、我的耳……低声问:“是不是很痛?有没有伤著?”   我的脸更热了,不敢去看他,明知道他这只是在关心,可就是觉得当中有著撩人的勾引。   “不、不痛……”就是进去那一瞬有些疼,现在只觉得很肿胀,难受起来。   抓著他的肩,我试著缓缓地提起腰,感受到那粗大的硬物缓缓地磨擦著自自己柔软的内壁,那种感受,新鲜又刺激。   “嗯!”受不住,又摔回去,只觉那硬物直顶著到自己的小腹了,难受得紧,“我、我不行……”   终於,我还是认输,这种事,我还是不能主导。虽然有些男子汉的颜面,可也没办法逞强下去。   池中寒迷人一笑,抓住我的唇就吻,漏出一句:“拖儿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著双手就握住了我的腰,往上提著力,然後松手让我自己重重地再摔坐下去,拔出许多,又深深地插入,粗大的武器在我的内壁来回地磨擦著,撩拨著里面的热里。   不知是药膏起到的做用,还是池中寒的吻,亦或是那深深埋入的硬物,只觉那通道慢慢变得柔软了起来,还有‘滋滋‘的水声,加著那肉与肉的拍打声,撩拨著不是很明亮的夜色,羞掉了月儿。   “啊嗯……池……啊寒,慢、慢点……”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伤不完的劲,不断地提著不断地深深插入,越来越狂,越来越猛……   “拖儿……”被我凌乱地抓著他的肩有啃又咬,耳边听到拍嗒声外,他的轻唤,像带了魔力,我不再咬他,而是与他对视。   四眼在夜下交融,身体不断地狂抽插著;身旁不远处的火堆发出‘劈啪’的声响;远处,有夏夜鸟虫在鸣……   眼前的男人,深深地刻划著我的容颜,我在其的眸里看到披散著散一片凌乱的自己,还有自己一脸动情的脸。   “哈、哈……呼嗯……”二人粗喘著气,四目依旧纠缠在一起,我水雾著一双眼,有些看不清,伸首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咬,便离开了。   而後,他追过来,也同样轻轻地咬一口之後,也离开了…… 第327章:引火自焚後悔莫及      四目纠缠,两身也在纠缠,不离不弃……   我想,不是我的身体习惯这个男人的侵犯,而是我这个……渴望著这个男人,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我们在一起,算来连三个月都不到……也许,我们以前真的是认识,人与身体都相互了解。   身体到了极至,我发著疯地抓著男人的背,刮著肉;他也不断地抽插撞击著,似乎非要把我的灵魂都顶离我的身体才甘心,大家都发著疯,不顾後果,不顾一切。   “啊──”我大声尖叫著,声音在夜空里,敲著天上看不见的云朵。   “嗯!”他低吼著,带著霸气震著地下三方神鬼。   不管,长夜漫漫;不管风再大,夜再冷,都撼动不了我们的热情。世界再大也与我们无关,这一刻,我们的身体、眼中只有彼此。   趴在池中寒的怀里,肉触碰著肉有著汗黏,可是却有一种心安在里头,喘著气,那快感的馀韵还没有消,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这样静静地靠著这个港湾。   “可是累了?”搂著的男人,轻轻地在我的耳边问,身体动了动,似乎想拔出来,让我好受些。   抓著他,“别动。”我说,让他静止了下来,还能感受到那原本的硬物在我的体内,跳动著。这种感觉很神奇,就好像我把这个男人孕育在自己的身体里,在滋养著他,让他灵气著,跳动著。   池中寒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无奈:“拖儿,你再这样夹著,我真的不保证还能做君子。”那声音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愣,原本软软的身体这一下子绷紧起来,睁著眼瞪他,他也有些尴尬,可体身却是说不了谎的,只觉得体内的东西果真越来越大,越来越硬!   忽然,我咧嘴一笑,笑得眼前的男人都闪到了眼,看得有些痴愣,我趁他一个不备,用力一夹。   “嘶!”果然看到男人一脸的狼狈,险些就让我给夹软下去了,对上我带著狡黠的眼,他那一双原本慢慢平复下去的眼,又换上了深紫,盯著我有些发狠。   “拖儿在玩火。”说完一把抓住我,轻松地把我翻过来,压我在草堆上,扣著我的小腹,因为动作过大,滑出来的东西,这会惊魂未定,猛地又插进去。   “啊!”我大叫,一半是吓的,想转头去挣扎,谁知一手被抓著折在背上,只留著一手撑著草堆,不让自己完全地趴下去,这样完全出不了力也反抗不了。   身後的男人低吼一声,疯狂又一轮地抽插起来,撞击声比上一回还要大,刺进我的耳朵,又是羞又是恼,更是刺激。   “啊啊……唔咽!慢、慢……啊慢点……”太快了,被顶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身体不断地往前撞去,後方又紧紧地跟随著上来,一丝都不放松。   “还不够快?那……我再快点。”身後的男人,如恶魔一般,竟然笑著说道,然後果然更快地抽插著,顶得我魂不付体了。   “……啊啊嗯!不、不……啊!我、我错……了,慢、慢下……来啊!”心脏都要被顶出来了,没想到这男人发起狠来这麽恐怖,以後再也不敢这麽乱玩了,惹不起啊!   只觉身後果然慢了下来,池中寒俯身压在我的身上,朝著我的耳畔吹著气,语带笑意却又有些凌乱,“知错了?下回还敢吗?”   “不……嗯,不敢了……嗯吾!”话说完就发觉这男人更恶毒了,虽然放慢了动作,却是次次都专顶我那敏感之地,一次次引得我全身颤栗未停又撞下一回,早泄下去的分身也不知什麽时候精神了起来,渴望著需要得到满足。   而这次,池中寒没有出手帮我,只是一味地撞击著我最为敏感脆弱的地方。他说:“拖儿就这样出精。”   心猛跳了几下,他是想只靠後边,也要做得我出精为止!   最後不知是他累了还是觉得我快承受不住,加快了冲击,狂抽好几十下,竟然二人大叫著再一次同时出精了。   这一次我直接就双眼一黑,晕趴在草地上,也不管有多刺人,迷迷糊糊不知人事。   没多久又醒了过来,池中寒深情地吻著我的眸,轻声带著魔音,“睡吧!”但是得到恩准,得到安抚,我果然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脑海里总飘著一段回肠寸断的曲儿,唯美动人……   那被微风凋零的的眷恋,每一篇都青涩如叹息在泛起;   细雨声嘀嗒嘀嗒回荡清晰,犹如某个人的唯美尤涟漪;   醒时对人笑梦里一曲折柳,天越高心越小独自酌醉倒;   最好有生一日都能下去,再浓的思恋很快变长流细水;   只要不怕前途沿路不会黯淡,得到定局又难以不彷徨;   一生为谁守候难辜负温柔,千丝万缕夜又是把明月照;   谁愿与君诀别於断崖清边,恋恋不忘脉脉已巍巍心寒;   青丝缠月吟一段风花雪月,对镜心意难抑一身散乱矣;   是谁已习惯了夜太冷断了厢,那誓言看倦让誓言倾覆;   这一路总有著对你的托付,生死相许似早已习惯孤独──   “醒了?”耳畔,响起了如梦里期盼的声音,我睁眼,看到一张带著深深情意的脸,竟然如此的和谐。   我露著笑脸,神色变得平静,没有原前认为的那种尴尬与羞恼,“早。”我对他笑,换来他在我的唇上轻啄之後,拿来湿布给我擦脸,动作自然得都融入这天地间。   “你……以前这样待我的?”我任他能我擦拭,假装不经意地问,偷瞄到他的神情自然。   “是啊!你以前有赖床的习惯。”他笑了笑,“当然,现在比以前更严重了。”   我瞪他,还不是他这个夜里太过生猛了!也不想想人家这两天拼进全力,飞奔千里不止。   擦完之後,他递给我水袋,“暂时漱一下吧!一会上路打到客栈再清洗一下。”他说得道貌昂然,可是我却听得面红耳赤,因为知道他话中之意。我们昨晚那般……激烈,又没处清理,如今身後只觉倒处都黏黏的,很是尴尬。 第328章:不得不让他来帮我清理     直到池中寒抱我上马,我才想起要问:“怎麽会有马?”难道他是骑马来追我的?也不可能啊!我没在在大路上飞奔,他若骑马肯定会被树叉、乱石给绊著前进不了。   他驾著马,跑得并不快,却也不慢,并且很稳,至少没有颠得我臀下生疼。   “这是我的座骑,很有灵性,可日行千里,它能闻著我的气息寻来。”他答得简约,“是了,你当初还给它起过名字。”   “名字?起的什麽?”   “你叫它冽。”池中寒说话时,那热气都往我的脖间喷散,弄得我时不时缩缩脖子。   “不过後来你知道它原来就有名字之後,就把名字让给另一匹马了。”   “哦,那……它现在叫什麽?”我并不是好奇,仅是想找话题而已,我怕不说话,气氛会变得很尴尬。   “耀阳,它的名字。”   “哦!……好名字。”然後我拍拍马脖子,“马儿马儿,你的名字很神气哟!”也不知是不是马真的很灵性,竟然边跑边‘噗噗’了两声,我就当它是在回应我了。   “嘿,这马儿真有灵性,竟然懂得回应我。”我笑了,觉得神奇。   只闻身後男人的轻笑,还有风声……   我们骑了半日,运气很好,竟然找到一家座落在路边的客栈,池中寒马下後直接就吩咐小二去弄热水,开间最好的上房。   不过,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再好的上房也是有限的,只是比其他的要宽一些罢了。   我自是不介意,在山上住的还只是竹子屋呢!并且什麽都没有。只是不知这个尊贵的男人会不会介意?   我抬首观查著池中寒的神情,一如继往的平静,也不见有什麽情绪浮动。见我看他,很是关心:“是不是累了?”   “哪有那麽娇弱?”我带著笑意横他一眼,“你当我成瓷人了吧?”   听罢,池中寒微微一愣,又露出笑容,“是我太紧张了。”   这时,门声响之後,有人搬大桶进来,还一桶桶地往里倒热水,我想这些人这麽勤快,估计盼著好处吧!果然,池中寒出手极大方,递给小二一定银子,“再弄些好的菜食上来。”   “哎,好!”小二一双眼都放著光了,赶紧退出去。   池中寒看了我一眼,“你先清洗一下吧!”然後背对著坐过去,模样倒是非常君子的。   红著脸犹豫一下,躲到屏风後脱下衣之後,我小心翼翼地爬进热水桶,水热刚刚好,侵得我很是舒服。   “可以自己清理吗?”前方传来背对著我的池中寒的声音,没有别的意味,是关心的口吻。   我愣了愣,想起骑马时时不时流出来的液体……心一阵发热,估计里头还有残留著,上次因为晕过去,估计是这个男人帮清理过後才能那般清爽,现在……   红著脸望过去,那挺拔笔直的男人背对著,一丝偷望的打算也没有,风度翩翩。   热著脸,我偷偷把手往身後伸去,一碰到那私处,心一动,本能地缩回了手。便是这样试了几次,还是克服不了,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涨红著脸,我试了几次,才开得了口:“……你、你……”说不出口。   “怎麽了?”池中寒背对著我,声音传来。   “……”实在说不出口,“没、没什麽了。”垂下头,昨晚那麽疯狂都做得出来了,现在害个屁羞啊!   自我唾弃一番,有些无力。   “是不是勾不到,清理不了?”那男人脸不红气不喘地接口,语气平淡到就好似在说:你今日吃饭了吗?   涨红著脸,好半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嗯,嗯。”   应完,便见那男人起身转过来,直接走近水桶,一副道貌昂然的模样居高临看我,我有些羞,水是透明的,自然什麽都看得见。想抓些什麽挡住,可手伸到一半就缩回来。   该看不该看的,不都全被看光了麽?现在才来假矜持,什麽玩意儿!   “你、你帮我吧!”我低著声音,挤了半天才挤出来。   池中寒这才脱了衣裳,直接就跨进大桶里来了,桶并不大,容两个人有些勉强,不过还是有空间转动。   我被他一本正经地看得有些无地自容,好不容易挪动身体,背对过去,至少我还没修练到可以正面对著他,让他给我掏自己的後菊。   只觉一只手如丝绸般握在我的腰间,另一手滑下後庭,先是试探性地往里面探了探,引得我全身一颤栗,死死地咬著牙关。   可是……“嗯!”总觉得身後之人是故意,怎麽觉得他时不时就去触碰里头敏感之处,引得我全身都通红起来。   这身体特别的不争气,我尴尬地发现──自己前方的玉器,竟然勃起了。   欲哭无泪,这该怎麽是好?   “好了。”身後的男人如此说著,却整个人都背在我的背上,下巴搭著我的肩,而握著我腰的手不知何时滑了过来,在我森林周边来回地调戏著,引得我更是颤栗连连,倒抽几口冷气了。   “真精神──”耳边,响起暧昧的声音,带著得意的笑意,还趁机咬我的耳垂。   “嗯……你、你别……啊!”话没落,玉器就被握住了,他用麽指轻轻地揉著玉器的头端,撩拨著。   “都如此神采奕奕了,我帮你吧!”身後的男人往我耳里吹著气,时而啃咬我的脖子,可前方却不怎麽动,逼得我越发的难耐了。   “我、我……不要……”抓著桶缘,嘴里说著不腰,可身体似乎还在怪对方不厚道,做得不彻底,这矛盾逼得我直想摔出桶去。   “真的不要啊?那算了……”身後的池中寒语带惋惜,要就抽回手,在滑过我的腰间时,我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去拉住了他。   我涨红著脸,死死地垂著,牙都快把唇给咬出血来了,理智是想让自己松手的,可是身体却与我抗衡著。   “拖儿想要什麽?你不说,我怎会知?”身後被拉住手的男人,循循善诱。 第329章:你不准对我始乱终弃   狠狠地一咬牙,半响挤从嘴里挤出一句:“……帮、帮我……”   说完整个人都没地水里去,有著活活将自己淹死的打算。池中寒得到想听的话,甚是高兴,一把将我捞出水面,将我掰过去面对著他。   直接就咬上来,啃咬著我的唇,手下也尽职地套弄起来,手法熟悉得叫人咂舌,一吻结束,我已经在他的手中解放自己。   这下,我不是欲哭无泪了,果真就这麽哭出来。   太丢脸了!   “呵呵,不是拖儿不济,只是拖儿还很嫩,别难过。”池中寒边笑边出言相劝安慰,然後抱我出水,回到床边拿来乾布给我擦拭。   我也没有觉得难过,就是有些难堪。偏偏就在这男人面前如此丑态百出,难堪里又让人容易示弱。   等穿戴好衣服,我已经不哭了。池中寒收拾一下,才让人把菜食送进来,顺便把大桶的水放走,然後搬了出去。   二人一小桌子,面对面。   我食得很慢,嚼著的时候想著很多事情。   池中寒也不出声寻问我去向,陪著我安静地食著,时不时给我夹一些菜。我抬首看他,看他自然的动作,自然得理所当然的神色。   想起昨晚,自己一时心软,竟然说了那些话,给了那样的承诺,就一阵头疼。说现今还好,可以自己骗自己,任他当自己是代替品。可,有朝一日,他真的寻回自己爱的那个人,我到时该怎麽办?真如自己说的,到时无声地放手?   靠!想都不想!老子连身都失了,怎麽能这麽大方就把人让出去?   有些沮丧地垂下眼,如果真有那个时候,这个男人爱的仍还是那个人,而不是我,那我能怎麽办?我总不能拿刀威胁他,让他爱我吧?   一捶脑,妈的!烦个屁啊!又不是娘们,还想什麽情啊爱的,真是──龟毛!   “你没事打自己做甚?”池中寒握住我的手,阻止我自残,一脸的担心。   这才清醒过来,有些红了脸,不是羞的,是气的。   抓起抓我手的那只手,就是一口。咬得非常狠,一下子就有血渗了出来,抬眼看到池中寒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却未有抽回头的冲动,心一软,我这才松口。   想了想,伸出舌头把咬出来的血给舔了乾净,这麽漂亮的手就被我这麽给糟蹋,那咬印显得特别狰狞。   可是心中难平,瞪著满无辜的男人,狠狠地开口:“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寒王,就算你那个什麽破王妃还活著哪日也许还会回来,可是……老子已经是你的人了……不对,是你已经是老子的人!往後你若敢弃乱终弃,老子就用药让你一辈子做不了男人!”   豪情万丈地威胁完之後,自己其实羞得狠不得找个地缝钻,才装模作样地松开了池中寒的手,然後垂下来,耳根都滚烫了。   而垂下首的我,没有看见池中寒眼里的震喜与……感动,他痴痴地看著我,没有出声,如果出声,我必定能发现他极难平静,声音必是颤抖的。   只是,我们都总在错过一些东西……   事後,我们在小客栈休了半日一夜,第二日一大清早收拾著准备好,才开始同骑一马,继续上路。   看池中寒骑马的走向,我有些好奇,“你怎麽知道方向?”回平安村的路是非常奇特的,越是有心人越是走不到那个方向。可看他这麽驾轻就熟的模样,我倒是奇了。   “我自是去过的。”池中寒在我身後答道,距离太近,他说话的气息几乎就就喷在我的脖间与侧脸上,引得我红脸耳赤的。   “我还记得,头一次去,还让你爹给打得内伤了。”耳边继续响起池中寒的声音,我有些吃惊,转头想看他,不知离得太近,这麽一转就磨擦到他那柔软的唇了。   有些羞,有些窘迫,“你、你打不过阿爹?”我只知道阿爹用药乱七八糟能整得人要死不彧活,可没想过他武功也了得啊。   “不相上下。”池中寒含著笑,用著比较隐晦的词。   我看他眼里的自信,自然是知道他出全力必定能胜得了阿爹,若他被打得内伤,肯得是处处手下留情……   竟然宁愿自己受内伤也要手下留情……这个男人,真不该说他什麽好了。   我们之後又花了五日的时间,才回到了平安镇。不知怎麽,我觉得好像久别了的感觉。   一入村口,便看到以往的左邻右舍,一开始是一两个,後来围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哎呀!这不是小拖吗?回来了,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有人在那边喊叫著。   “真的呀,还有王爷也来了!真是好啊!”一老婆婆高兴得张都笑嘴了,没有牙的嘴凹了进去,笑得让人看得觉得逗趣。   “小拖!”才入村就被围住了,都还没从乡邻们的热情中缓神,一道身影冲了过来,张臂就想抱我,我愣得没来得急闪开。   倒是,池中寒一把搂住我,往边上一带,那青年冲得太快,没抱到人闪了过去,直接就狗吃屎的姿势趴了下去,引得周遭的人哈哈大笑。   “阿水啊!你真是不知死活!”村长这会儿也拐著杖出现了,脸上挂著祥和的笑容,很是和蔼。   “村长!”我一高兴,就挣脱了池中寒,到来老村长面前,觉得见到了前辈,分外的心热。   “哎!“村长双眼也有些水雾,伸手就拍拍我的头,“你这孩子,四五年都不回来,真是,真是!”   一愣,原来我这麽久没有回来过了。   “村长,我这不是回来了麽。”我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以前阿爹常不在村里时,都是这里的人常给我送饭、送吃,我才没有饿死,他们待我如亲人,在外漂泊,回头还能看到这麽多亲人牵挂著自己,心里又酸又暖。   “你啊。”村长宠爱地横了我一眼,这才看到我身旁的池中寒,又惊又喜,赶紧行礼:“哎呀,原来王爷也来了!” 第330章:回到村里第一时间亲热   池中寒虽然脸色不太好,可还是阻止村长行礼,清淡一声:“村长不必多礼了,都是自己人。”   村长感动,老泪都要流出来了,“哎,自己人!”   在一帮人的拥挤下,我们先到村长的舍里,因为他们说我们家现在没人,许久不打扫了,现在去太脏。虽然池中寒说了是‘自己人’,但他毕竟身份尊贵,自是不能亏待的,便让人先去打扫了。   “哎,自从四年前你遇到大劫,村民可都急得不行,能动的都跑到池都去为你请旨来着。不过呀,还是王爷有能力,哪像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什麽也做不了……”村长一边带我们去他家,一边唠叨。   看他这身形,觉得比记忆中要老了许多。   “这几年,你阿爹就回来过一次,就交待一些你的情况,说你恢复得挺好,现在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我也心安了。”村长继续唠叨,我与池中寒只听不语。   “对了,听说你那两个娃长得非常可爱哩,这次回来怎麽没有带著一起回来呀?”村长这才招首来看我们,我有些尴尬,看身边的池中寒,他温和著脸。   “我们临时出门,所以没将他们带来。”   “这样啊?”村长有些失望,“那,下次回来记得带他们一起回来呀,我老了,也跑不了那麽远去看他们。看阿水这几年里生了三个娃,整天都闹……”   我安静地听著,从村长唠唠叨叨的话中,慢慢觉得,那个‘凤小拖’小是我,我……也许就是那个人。   再抬首看身边的男人,注意到我,他投了视线来,眼里全都是深情。很泰然,很安心。   不由得,我朝他笑了笑,继续听村长唠叨。   等村长唠叨完,那头阿水他们已经把我们家整理好了,正兴趣趣地来拽我们离开村长的院。   “也亏你们受得了,村长这几年,老了。罗嗦得不得了,天天念叨,真是!”阿水也在念叨,我只是含笑,没有附和什麽。   小院,还是记忆里的小院,里面的一摆一设都如脑海里深深印著的一样,没有一丝改变。   阿水见我看著屋子出神,他咧嘴笑得灿烂,“村里人有空就过来整理一下,你知道你们家的门永远是不上锁的。”   “……嗯,谢谢。”我说。   心里确实很感动,这里的人,都那麽朴实善良,对於我这个异姓人,从来都是无条件包容关爱的。   阿水一掌拍在我的肩上,一脸笑意,“谢啥呢?几年不见就变得这麽生疏了?想当年咱们还穿过同一条裤子,一起光著身子在井池里玩过水呢!”   阿水,绝对是有话直说的大嘴巴。   我马上就看到身边一直沉默的池中寒,脸拉了下来,十分恐怖。不知怎的,我就是有些心虚,赶紧催阿水离开。   “好了,我们自己就可以了,你快回去吧,我都听到你们家的几个娃的哭闹声了。”其实也听不到,我们家小居,离村心还是有点距离的。   阿水一拍大腿,咒骂道:“这几个死兔崽子!”然後风风火火就赶著冲出屋子,还一边嚷著:“阿娘说了晚上让你跟你家相公一起到我们家用晚饭,你别忘了。”   我又羞又怒,“我们不去,自己在家里煮!”   “……那我让阿香迟些送做饭的东西过来……”声音已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听得一半听不到一半。   转身,就看到池中寒的脸不但不黑了,还挂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才想起阿水那大嘴巴刚才喊的话,估计全村人都听到了。   “为夫一直等著拖儿喊一声‘相公’的。”池中寒笑著就伸手过来要搂我,让我一手打掉,闪个身重入屋。   “懒得跟你胡闹──”转入屋,其实我的脸早已红通透了。   屋里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连床也都铺好,上头是新的被子,整整齐齐;山村里相对来说较寒,所以如今春末初夏了,也还是挺寒冷的,看著床上厚厚的被缛,觉得乡邻们真的很细心。   “这是我最喜欢的村子。”身後,池中寒搂住我,轻声地说,语气里已经是很安心的,之前在王府,总有些情绪不稳。   想著屋里就我们二人,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推开抱著我的男人,这男人倒好,见我不推开他便开始得寸进尺了。勾住我的下巴往後转去,便亲了过来。   这样的姿势,很撩人。   一边被吻得头脑发热,一便感觉到那只微凉的水已经伸进我的衣里,来回地摸索著。   好几天没有亲热了,天天叫这男人给撩拨,又得不到释放,所以现在被一碰便有了感觉,甚是羞恼。张嘴就咬住了那吻来吻去的舌头,疼得身後的男人倒抽一口冷气,却仍没有松开我,而是更加肆无忌惮地进了步调戏著。   “嗯唔!”分身被握住,那微凉的感觉稍稍消去那肿涨的炽热,舒服得我除些就出精了,引得身全一个颤栗,双软就发了软。   只觉脖子被人又啃又咬又舔的,时疼时麻时痒,更是难受了,不扭得扭了扭腰,不小心就擦到了身後之物,这回轮到我倒吸口冷气。   这混蛋那儿……硬得跟铁似的,戳得我身後被抵住的地方都发著阵阵的灼疼……   尽管如此,身体还是骗不了人的,不知何时起,它变得渴望起这个男人,明明羞恼到骨子里去了,可身体越来越热说明它很想要。   “拖儿来。”耳边向起池中寒浑厚低沈的声音,不掩饰的欲望带著微哑,更是撩拨著我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啊!”低叫了一声,池中寒搂著我在桌边,让我双手撑著那竹桌子,而他一手一把剥落我的里裤,之後一手扣著我的腰,便有阵阵的药香气传来。   我回头,一看,就见他拿著曾经是我的药瓶子正抠著那膏药出来……我说这几天怎麽找不到了,原来是他拿了!   “嘶!”药忽然抹在後菊里,有些凉。 第331章:又是一次叫人遐想的画面      正有些腿软,池中寒竟然拉过我的一只手,往我的手指抹些带凉意的药膏,然後带著淫荡的笑意说道:“拖儿自行拓开。”然後拿著我的手,让我的手指一下子插进去。   “唔!”一声呻吟,带著难受,带著羞赫。   这种事,换平时打死我都做不出来,可是现在却让这混蛋男人循循善诱,我的理智早就所剩无几了,除了羞恼,更多的就是那种未有过的刺激……   原来,果真是食色……性也。   “真美!”身後的男人发出愉悦的赞美。   我一个激灵,觉得全身更烫了,前半身都趴在竹桌上,而自己一只手正在自己的後庭里,这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有些难过的转头,看到身後的男人正用那白色的药膏,涂抹在那其粗无比的武器上,心底一阵抽动,眼有些晕眩。   天啊!这麽粗的东西……竟然、竟然……   越想越害怕,却越害怕身体就越敏感,後壁一收,竟然夹著自己的手指,然後又松开……   池中寒知道我脸皮薄,能做到这步已经是底线了,他也不逼我,握著我的手慢慢抽出来,然後换了他那更修长的手指,一下子就进去两根。   “嗯!”不疼,只是有些难受……很快便加到三根,慢慢地抽动著,努力地触碰我里面的弱点,好点热我更多的热情。  双眼越来越迷糊,腿也越来越软,觉得前分身似乎已经胀到一定程度了,却一直得不到解放。   “寒……”我极难地发唤著。   便觉那些手指抽出去,刚吐出一口气,便让更粗的硬物给生生撞开进来,“啊啊!”我只能大叫起来。   果然还是很疼的,虽然只是一瞬间。   身後的男人也不停歇,一进来就开始律动起来,很有节奏,不紧不快,撞得我欲仙欲死。   “啊嗯……唔!”除了呻吟,我也难说出别的话来。   大概觉得不够过瘾,池中寒一把将我掰过去,然後抱著我坐在竹桌上,高度却好死不死的刚刚合适。   “噗滋!”那根粗大就这麽塞进那本该是不应该如此的细小柔软的地方,坐著这个位置,完完全全把那交融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震撼之後,只觉得不可思义。   那麽小的地方,竟然可以容纳那根巨形!   “看,拖儿在吞噬著我。”男人眯著眼,也掩藏不住那狠劲,看得我整个人都越发的炽热起来。   “嗯啊!”看著那根硕大,缓慢地插进去,然後再慢慢地拔出来,进去再拔出,撩人地巡回著,刺激著我的身心到了巅峰。   伸手,想抓住握住我双腿的男人,可是又抓不到,只得双手撑回桌边,稳住自己。   “嗯……怎、怎麽会……进、进得去……”不是我不懂得气氛,实在是一时接受不了人可以如此逆天。   男人笑了,带著淫欲的笑,然後狠狠地撞,“因为,我们天生绝配。”他说,即便在这种时候很淫秽却深深地撞进我的心里,激发著血液里的疯狂。   一瞬不瞬地盯著那进进出出的交接处,全身都在沸腾。池中寒也被我盯得有些懵了,更加地发狠,加快抽插。   而我的呻吟也越来越控制不住,由妖娆娇媚到放纵地尖叫……一切只为这个男人心动。   一口咬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肩上,觉得那武器要贯穿我了,可是还不够,还不够。   男人是即使在这个时候也是精明的,知道我需要什麽,每一次撞击都专门去触著我的敏感点,逼得我最後不得仰首尖叫起来,整个人都凌乱了。身体随著他的撞击而摇曳著,如柳如丝,妖娆妩媚。   “啊!”到最後,尖叫更为高亢之时,我整个都在一瞬间软下去,什麽也不知道了,只有一片空白。   只觉那处私被疯狂地抽插之後一股股的热液射得体内一阵阵收缩,身体都颤栗著。   “拖儿!”男人紧紧地拥著我,喊著我的名字。   原本淫秽的屋子,只剩下二人的粗喘声,还有那淫糜的麝香味在空气中漂浮著。   池中寒停了下来也还是一手抚著我的背,轻揉著,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舔著我。   “唔……”趴他怀里,我虽然有些疲累,但全身都黏黏的有些不好受,而更叫人面红耳赤的是二人的腹间还有我遗留下来的液体……   “清、清理一下吧。”恢复些力气,我轻轻地推开池中寒,他还站在地上,而我仍坐在桌上……   池中寒亲了亲我的鼻尖才松开我,然後二人都看著那粗大自我的体内滑出来,带著一股股白液……   “嗯!”即使退出来,也是磨擦到内壁,我不由自方地呻吟一声,看著那动作,不禁更是耳热了。   好……淫秽兼猥琐的画面。   就在这时,池中寒倒是笑了,出声道:“看,我们的子孙都融到一起了。”   “啪!”我一掌大在池中寒的胸肩上,羞红著脸横他一眼,“少胡说!”然後挣扎著要下地给自己找衣服先穿著。   池中寒不多说,拾起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给二人随意披上之後,他准备到厨房弄热水想清理,可是他发现没有人侍候有热水。   我一笑,“还是我来烧吧!”我可不相信这尊贵的男人会使用灶炉,事实上他还真不会,有些面青地瞪著我衣衫凌乱地要过去准备热水。   “别弄了,我来吧!”他一把拉过我,不让我过去,然後拉著我到厨房边上的浴间,倒是有一大锅的水,看来是新鲜放上去的,只是冰凉冰凉。   池中寒二话不说,手往水里一伸,但见那只雪肌一般的手瞬间变得通红,甚至还冒著热气的烟雾,我正看得惊讶,他已收回手,朝我咧嘴一笑,“可以了。”然後就来扯我的衣。   我是震惊傻了,原来烧水是可以用内力去灌热的?这男人的内力倒底有多深厚啊?竟然拿著这麽珍贵的内功来烧水,真是暴殄天物! 第332章:一群不请自来的蹭食客      等回过神来,已经被放进水池里了,水热度刚刚好,舒服得我眯著眼把刚才的震惊与可惜都给忘了。   “噗通”一声,小池里多了一个人,我抬首便见池中寒脸上的意味未明地盯著我,那欲望根本还没有下去!   心一怯,出於人体遇险的本能,我转身就想出水池跳跑,却让男人给扑过来,笑得极其魅惑,先来个色诱迷住我,再来便是新一轮的进攻!   小浴间里一阵阵的水声、肉撞肉体的拍打声、以及我的尖叫求饶声……   最後,累得虚脱了,连抬眼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去做,任著池中寒左翻右翻,最後才放过我,让我躺回舒服的床上。   “你先休息一会,迟些我再喊你起床。”池中寒一身清爽地坐床边笑了笑,我不疑有他,眼一闭,立马就睡著觉,迷糊中被亲了亲额头,还有关门声。   等再次醒来之时,已是日落时分了,我在屋里看不到池中寒的身影,便往外走,出了房间才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对著一大蓝的新鲜菜似乎在发愁。   “怎麽了?这应该是阿水他们送来的吧?”走上前,蹲下来看到,除了一些新鲜的蔬菜之外,还有些肉类,食料什麽的。   “咦?这是什麽?”我这才看到,蓝子旁边还有两个死了的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时间看不出是野兔还是野狸。   “这是我刚才到後山上打的野狸,给你补身子的。”   听罢,我先是一愣,想明白後脸就红了,站起来就横笑眯眯的池中寒一眼,真恨不得踢他一脚。   池中寒不似影响,俯首就在我的嘴上亲了一口,在我发飙之前,他快速地离开了,然後转移话题一般:“这野狸我只会烘烤,别的我还真不会做。”   “……我去做饭吧!”我也没指望这个男人能给我做一顿饭,他要真做了我指不定还不敢吃呢!   池中寒脸上含著笑,看著我洗米做饭;看著我洗菜切肉……还会时不时地惊叹一句,“连宫中的御厨也未必有拖儿的手功,为夫真是有福气。”   脸一热,我扬扬手中的菜刀,“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   当然,我也只是嘴上威胁,就是我把菜刀甩过去也奈何不了他。   饭菜都做好之後,本来是二人算得上温馨的晚餐,可是好死不死,便在这个时候来了一群人!   个个都提著食物过来,甚至还提了一大锅白米饭!   看他们笑嘻嘻的模样,不用想都知道是来蹭饭吃的!   “阿水,你还真不客气!”看著阿水与另外的三个自小玩到大的,如今都变成黑汉子的几人,我有些无语。   阿水笑呵呵,“呵呵,小拖啊,你都不知道我们惦记你的手艺好几年了,难得你回来一趟,不过来对得起自己咩?”   我横他一眼,“想吃就早些说啊。”我多做几份又如何?   这下阿水有些心虚地看我身边拉著脸的池中寒,“……那、那啥,你家夫君怕你累著,我们哪敢让你做这麽多人的份?”   看这模样,敢情这些人下午是被威胁了,可还是忍不住带著菜跑来蹭上一顿,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好笑了,“算了,我再去弄两道小菜,你送来的菜还有很多没做。”   原本只想著两个人吃得必定很少,我才做了两道小菜,一道小汤。看他们这群人饥饿的模样,估计连牙缝都不够塞。   见我真站起来,阿水跟几个人都把视线投向池中寒,似乎挺怕他的。我伸手就拉起他,“寒你也来帮忙。”   不知是我主动拉他的缘故,还是那一声‘寒’,让身边的男人脸色不再那麽差,没有发飙地随我一同到厨房。   见我往灶里塞火,池中寒这叹了口气才说道:“我来帮你烧火吧!”然後就过来,坐我旁边的小凳子上,因为他的腿过长,坐得挺不舒服。   我朝他笑了笑,“我这是升气灶,只要时不时拉动气风就行了。”然後站起来,开始把原行先准备好的生菜料端过来,熟练地弄出一道道家常小菜。   不过,煮再多还是不够这帮人狼吞虎咽,一阵风似地刮完了。   把几人送走之後,已经是挺夜的了,这顿饭吃得有些久。   收拾好碗筷,我回到屋中,看到池中寒倚著屋门望著月时,这个时候已是满天的星光,虽然没有夏日那般清明,却是另一番的璀璨。   我走了过去,池中寒顺势就搂住我,“五年前,我就是在这里把你娶回王府。”他说。   我愣了愣,抬首看他,他却在望天,所以我只看到那好看的下巴。   刚才在饭桌子上,阿水他们绘声绘色地讲起五年前轰动天下的那一场婚礼。不单止因为是池国寒王的婚礼,更主要的是,两位新人,都是男子!   这是池国几百年来,头一次公开的同男子通婚,举国哗然。   到这时我才确信,我果真就是那叫天下哗然的二人之人,想到陪在这个男人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时,心里莫名的就开心起来。   可当想起自己却把这个男人给忘记,还累他念念不忘四年,痛苦四年,心里除了心疼愧疚,还揪著疼……   我想,我定是患上了心悸之病,不然最近为何总是会频繁地出现心悸痛呢?不行,下回找阿爹给我诊诊。   阿爹……是了,我回来不就是找阿爹确认此事的吗?如今好像已经不用了。   “阿爹……上哪了呢?”他们说阿爹都大半年没有回来过了。   那他上哪里去了?   听到我呢喃,池中寒俯了首,“也许有一个人会知道你爹在哪。”   “……谁?”我有些惊讶,连我都捉摸不到,这世上还会有谁可以得知阿爹的行踪?   池中寒朝我魅惑一笑,卖了个乖。   当夜,我们睡得很早……只是,一张床,两个人睡,总有些不自在。之前多数在野外,倒是没觉得什麽,可如今──   “你、你可不可以到别房去睡啊?”我被搂得死紧,背贴著池中寒的胸膛,那强有力的心跳还一下、一下地传过来,染得我有些发热。   池中寒说话的热气都喷我头顶来了,“别的房间没有收拾。” 第333章:这个‘故人’叫迎月      我正想找别的借口,他又道:“再说,我们是合法的夫夫,为什麽要分开睡?”   “……”我听得有些无力,再合法也是过去了好不好?我现在什麽都想不起来,想起来的只有这几日里无度的欢爱,一张张淫秽的画面总随著他的体温传过来,让我全身都僵硬。   “……那、那也不用抱这麽紧吧!……”我小声咕哝,也放弃了再争取。   搂我的手力松了松,不再那麽紧,可那身体还是贴得紧紧的,我往里挪一点,他也往前挪一点,我再往里挪一点,他又往前挪一点……直到我没得地方可挪了,翻身去瞪他,却换来他带著笑意在我嘴上亲了一口。   “早些睡吧!别动来动去了,明日还要早起赶路。”说完自己一脸畜生无害地先闭上了眼,那两帘又长又浓又翘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便不动了。   这麽近看,这个男人的五官果然是得天独厚,每一寸每一处都完美得叫人窒息。是怎样的鬼斧神工的手法才能刻画出来?   换了个让自己舒服一点的位置,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睡觉,可心里却想著:以後来慢慢习惯的……   第二天虽然是一大早出发,却怎麽看也算不得是‘赶路’。二人一匹马,悠哉得很,马跑起来也特别的悠然。   “到了镇处,我再购一匹马吧!”总是让男人圈在怀里骑马,是一种煎熬。   “好啊!”池中寒答得超极爽快,让我有一瞬间有,这几日是自己赖在他马上的错觉。  可真正到了一个小镇之後,池中寒可不是这麽做的。让入住客栈,然後带著我狂得头晕之後,便回客栈休息,第二日天才亮便又开始出发……   几次到镇上都是如此,根本没给我机会去有马或有马车的地方!   我翻个白眼,这男人简直就是个无赖!  “怎麽了?”行了一个上午,我一言不发,身後的男人似乎有些担心,问得都有些小心翼翼。   我翻个白眼,却想到他现在在身後根本看不到,於是我收起来,直瞪前方,不说话。   “在生气?”终於,池中寒可能想到了什麽,贴著我的侧脸就问,还带著丝丝的笑意,似乎对此完全没有愧疚。   “谁生气了?我没那么无聊。”我微蹙了眉,不管他。   後边的人轻笑出声,似乎真的是很高兴,听得我有些郁闷,他却牛头不对马嘴来了一句:“不过拖儿为我吃酸,为夫很是高兴。”   “……谁吃醋了?”我问得莫名其妙。   “刚才在那城里,是那个女人自己黏上来,我没有理她。”池中寒说得特别的真诚,真诚到我有些摸不著头脑。   “什麽……女人?”   “刚才我们出来时,你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女人,她不但没有生气,还黏上来吗?那是她自己黏上来的,我不太想在你面前杀人。”池中寒还是那认真的口气解释。   我一愣,这才想起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那个女人长得挺普通的,至少在池中寒的面前是如此,不过想来那女子平时挺自信,所以一见到池中寒这种完美的男人,马上双眼就发亮了。   当时虽然有一瞬间的不高兴,但想这麽一个男人,如果没人追捧喜欢,那才有问题,於是就想开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却主动地提出。   可是,“你不是没有理她吗?”我问。   “嗯,没理。”池中寒的口气有了些变化。   “这就是了,你都没有理她,我干嘛要吃醋?再说了,你长成这样,有些狂风浪蝶有什麽奇怪的?”我实话实说。   “……”池中寒忽然不说话了。   “怎麽了?”我有些不安,觉得身後寒气有些逼人。   身後之人,依旧不说话,有些空灵了。我心里没底,觉得这个人好像生气了,是因为我没有吃醋?这是什麽破理由?   可感觉又不像。   我们到了池月城时,我就被里的景色给迷住了,城内城外全都是各种各样竹子,竟然还有黄色的竹子!   “竟然有黄色的竹子!”我惊呼。   池中寒下马,也一同拉我下马,听到我的惊咱,你那一脸淡然的神色没多大的改变,反口就问,“王府不是有红色的吗?”   “呃,有吗?”我没留言到。   “那是你亲手挑种的。”池中寒瞥我一眼,先进了那个──【迎凤宅】?   “我亲手挑种的?没……印象啊!”我嘀咕著,跟著他的脚进,“还有,这是谁的宅院啊?看著怎麽特像暴发户?全都金光闪闪的。”我并不是鄙视那种夸富之人,纯粹看不起罢了。   “一个故人的家。”池中寒说,前头已经有人毕恭毕竟在引路了,一路引到中堂。   有人赶紧送上好茶,说马上去把迎主给找回来,便都退下去了,留我们二人一人坐一边,安静得很。   我喝一口茶,的确是好茶……可是我的心思都在身边一直不对劲的男人身上。   偷偷瞥一下,又收回来,然後再偷偷看一眼,再收回来……看了半天,也没捉摸出来原因,特别的郁闷。   没等多久,那个‘故人’便出现了,是一个极为阴柔美得像狐狸的男子,原本阴冷的脸,一进屋看到我们之後,竟然有些变色,变得柔和多了。   却是没有笑容的。   “这人真……酷。”我独自嘀咕起来。   “王爷有礼了。”那‘故人’先朝池中寒含首,并未有深鞠,然後转向我,阴冷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特别的美。   “小拖你也来了?听你阿爹说你下山游历了,没想到会与王爷一道来了。”那‘故人’温和著脸跟我说话,语气里有著类似阿爹那种前辈对後辈的宠爱在里头,让我有种温暖的感觉。   “你……你好。”我回应,“可是……”   “我知道,你不记得那两年多的事。”‘故人’插了我的话,“我叫迎月,你以前有时唤我迎老板,有时也会直呼我的名字。”   “哦,迎老板。”我礼貌地打招呼。 第334章:自己胡思乱想胡乱生气   迎月含笑了点点首之後,才说:“你是来找你阿爹的吧?他前几日刚接到例子,已经赶去月国了。”   “月国?”我听得有些惊讶,“那麽远啊!而且月国那边政治动荡不定,现在去是不是很不安全?”   迎月听了我的话,神色也有些重,“嗯,的确不怎麽太平,所以过两日我也会过去。”   我有些奇怪看这个阴美的男人,轻易地在他脸上找到担忧。懵了懵,这个人与阿爹是什麽关系?   我们当夜便住下来,第二日迎月似乎要提早出发,所以在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等於在给他送行。   他来到我面前,把一小袋的东西给我,“这是你阿爹料想到你会来寻他,事先留下来,说你若找上门了,便让我给你。”   我接过那属於阿爹风格的彩布袋,迎月向一边的池中寒微含首之後,便骑马徜徉而去了,带的人并不多,也就几个人。   抓捏手中的袋子,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看,身边的池中寒出了声:“要不要先在这池月城小住几日?”   我抬首看他,犹豫一下才开口,“你……为什麽生气?”都这麽多天了,还是拉著张脸。   换别人我都懒得理了,可看到这个男人有些不高兴,我心情就会莫名的跟著不好。   池中寒看我一眼,眼里有著无奈,微微叹了息,他大庭广众之下,伸手过来搂我的腰,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忍著没有甩开他。   “拖儿很多时候都是精明,却也总会在一些事上,有些犯痴。”他很有先见之明地说,似乎比先前更明了了,神色不再那麽阴郁。   “哦……”我虽然听得一头雾水,却没有再追问。他一边牵著马,一边拉著我,好似我们二人就是传说中仙侠情侣一般,神色自然。   明明就是个光往那儿一摆就非常招摇的一个人,现在又牵著另一个男子,更是引来所有人的驻脚注视了,却未听有人会敢辱骂难听的话,这叫我很惊讶。   我们离开热闹的大街之後,这才骑上马,不过马速还是有些悠哉,一路慢行直到出城,才开始奔跑。   这次,方向是池都城,如果是快马的话,两天便可以到达了。这耀阳非常厉害,驼著二个人竟然还能箭步如飞,也只用了两日便回到池都城。   我们到达城门时,已是亥时,城在门早就关上了。我正愁著,便见有守城之人高高往下眺望之後,大喊著开城门,我们甚至连马都不必下,直接就入城。   守城之人显然是认识池中寒,都纷纷跪下行礼,恭敬地目送著我们往城中而去。   回到王府,一片宁静。   那两个小家夥已经睡下,赶了两天路我也累得不行,直接就往偏屋去,让池中寒给拉住,他一双眼有些迷离地看我,“你要上哪?”   “……回房啊。”我被他问傻了,不回房能上哪?   “……”池中寒不说话,而是直接拉我回到他那华贵富丽的寝室,然後推我到屏风之後的水池前,“你洗泡一下,这热池的水加了一些去疲劳的药,我给你拿衣服。”   说完不容我提出疑问,人已经转出屏风。   “怎麽回事嘛这是……”我嘀咕著,却还是禁不住诱惑,三两下除了身上的衣服,包了包头发便直接下水了。   “嘶……真舒服!”这水的温度极为适中,凉一分不凉,热一分不热,舒服得我当时就恨不得在里头泡一辈子得了。   洗到一半的时候,听到身後有人走进来,我猛然回首,是池中寒。惊得我险些从水里跳出来,可,出乎意料的,他放下衣物再扫一眼我的身体,便转了出去。   我奇怪,垂首看看自己,除了白了点,瘦了点,也没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呀,他刚才那是什麽眼神?   带著郁闷,我三两下洗完之後,随意擦乾身,套上衣物就往外冲,有些恶狠狠瞪著坐榻上碰著书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池中寒,“你什麽意思?!”   池中寒一愣,把视线离开书,投向了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模样。   我磨著牙,总不能就这麽直接说:你是不是吃过就开始厌倦我的身体……吧?   这种话打死都说不出口。   瞪他一眼,“我回房了,晚饭我一会自己去弄。”转身就要走,心中带著小小的不忿。   “你生气?”身後的男人出声,有些奇怪,没有追过来。   我回身横他,男人果然是新喜厌旧的东西!等等……我自己也是男人,没事把自己骂进去做甚?   “我没生气!我为什麽要生气!”我瞪他。 池中寒却是笑了,笑得极为妖美,放下书朝我走来,我有些防备地往後退,“你、你要干嘛?”打我?不像。   一手撑著门,把我禁固在其中,一双眼是俯视我的……谁叫他没事得长得如此高大?   “因何生气?”那笑脸越来越生动,越来越叫人迷离了,看得我一阵阵晕眩,当中有些好奇,有些愉快。   “没、没有生气,谁说我生气了!”我矢口否认。   “不生气因何嘴嘟得可以挂块猪肉了?不生气因何怒气腾腾?”池中寒边笑著调侃,边卷著我的发,在把玩著。   赶紧含住自己的双唇,表示没有嘟嘴,再继续瞪他,“你乱说。”然後一矮,我趁机溜出他的禁固,可这头他一拉,我又被再次禁固住了。   一边捏著我的下巴把玩著,一边低沉著声音:“告诉我,为何生气。”把玩够了,他也不顾及,俯首就在上在亲一口,然後离开,等著我的回答。   红著脸,我撇过头去,“你多想了,我有什麽好生气的。”现在想来也没有什麽好生气的,一时间情绪莫名就受到波动罢了。   他这才松开了我,“没有就好,摆膳。”他朝外头一声,便有人打开门送热腾腾的菜色上来,看来都是刚刚做好的。   “过来呀!”池中寒见我还背靠著另一扇门没过去,但朝我出声。   看著那些下人退下去,我这才有些扭捏地走过去,也不明自己在扭捏些什麽,总之就是有些不自在。 第335章:我为什麽要生气   用晚过膳之後……确切来说,已宵夜。我便回房睡了,池中寒竟然没有拦著我!   之前在外面,他根本都不肯一人一间房,现在竟然一点挽留都没有!难道他怕人说三道四,所以避著点嫌?   也不对呀!没离开王府之前,他也常跑到我房间去耍赖,从没见他会顾及自己的面子。   脚一顿,“难道……经这些日子的相处和……那什麽,他已经过了新鲜期,开始厌倦了?”不是吧,这麽快……   有些垂头丧气地走回房,门关一半就被拦住了,只见那高大的身影抵住门,一脸冷酷的模样进来,比我还要自然地走向床,然後解了自己的衣,先躺床上去,看得我是下巴险些掉地。   什麽……情况?   “还不睡?”见我站在门边,一动不动也没有要过去的打算,池中寒支著下巴望向我。   “……”努了努嘴,我走到屏风前把衣服脱下挂在上面,只著里衣,来到床边看著挡住床外一半空间的男人,瞪他一眼之後这才爬上床   这男人的身体不禁高大,而且伟岸,我爬过去,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他的身体上了,我尴尬得红了脸,挤进了床的里边,心里不禁嘀咕:明明是我的床,为什麽我连睡觉都这麽不自由?   盖著被子,我往里翻身,背对过去,不去理睡在外头的男人,可谁知还不到半刻钟呢!外头的男人就受不住了,一个翻身就把我拥进怀里,那气息又往我身上喷。   我不满地挣了挣,“你要干嘛?”   “睡吧。”他的口气慵懒中带著疲惫,听得我果真不动了,任由他搂著睡。   也不知静了多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著了,却忽然从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为何不高兴?”   那问话,很认真。   敛了敛眸,“我没有不高兴。”我继续矢口否认。   池中寒把脸往我的脖间埋了埋,又蹭了蹭,把气都往我侧脸上喷了,才道:“没有不高兴为何这麽久不睡?”   这人,似乎真的很了解我。   “……你,是不是……”我要怎麽说?咬了咬唇,好半响我才继续,“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   如果他敢说是,我马上杀了他!   只觉身後之人顿了顿,传来奇怪的口气:“为什麽突然这麽问?”   “你别管我突不突然,快点说!”我一急就把身体转过来,二人挨得太近,这会儿鼻子都撞到鼻子了,池中寒的气息就喷在我的鼻与嘴之间。   睁眼看著我的怒气,池中寒却在这个时候吻住我,因为角度问题,他并不能深吻,所以轻舔几下便稍退,好看清我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怎麽又找死角自己往里钻,但是你要一辈子记著,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对你厌倦。”他说的话,明明有些严肃,可我却听得好像一堆甜蜜的情话一般,心里瞬间就被蜜水给淹没了。   嘟了嘟嘴,咕哝,“……那你刚才为何看到我的祼体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嘀咕得很小声,模糊得很,可这男人的耳朵必定是‘自动清理器’,竟然听得一清二楚。   愣过之後竟然笑了,伸手就的捏我的鼻子,“你今晚闹别扭就为这事?”那口气似乎还带著嘲笑。   我瞪他。“什麽就为这事?说得好像小问题得不得了似的!”对我来说可是头等大事!   不想我再胡思乱想,池中寒一脸的笑意,“我们赶了两天的快马,我也知道你累了,自然是心疼你的,哪舍得因自己的肉欲而叫你疲惫不堪?”   他的话听得我脸红耳赤,这麽说话,是我想错了?   “如果拖儿认为我是对你厌倦了,我也不想多解释。”他的话说得忽然就淡了下来,听得我有些紧张,却不知他就拿起我的手一拉放,就覆在一滚烫且坚硬无比的粗物上。  “它永远都在渴望著你,你不觉得?”说完还很猥琐地舔了舔自己的唇,引得我一阵抽气。   这人本就够妖孽的,这麽一媚,生生把人的魂都给勾去,我傻傻地作了回答:“……那,那你可以不要忍啊!”   说完我就更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得了。   这麽不害臊的话亏我还能说得出口,真不要脸!   可是池中寒已经不再给我反悔的时间了,马上就伸过来吻住我,然後手也开始来解我的衣,半点不迟疑,好像早就料到我会出声解放他似的。   “嗯!”呻吟声已经控制不住溢了出来,池中寒掀开盖著二人的被子,然後那手已往我身後伸去,开始直接开拓了起来,省去许多的前戏。   “……为什麽我床头会有这种药膏?”看著他悠然地自我床头取出一瓶蓝色的瓶子,明显不是我的东西,我有些脸黑地问。   他朝我一笑,抠出一大坨,“第一次进来时我就放准这儿了,只是一直不敢用罢了。”他也不害臊,表情非常自然地说了。   我一阵发热,“你、你早有预谋!”我瞪他。   换他在我眸上一亲,有药膏的手已伸到我身後,在那臀间缝里开始找地方,引得我整个人都绷紧了。   “自然是有预谋的,我的王妃在外面自由了几年,我念了几年,难得见到自动回来,我可是第一面就想扑倒你。”他一边说著带著淫荡口吻的话,一边伸进第一指。   “知道你不记得我们的过去,担心把你吓跑了,不得已我才忍了又忍的。”他笑了笑,“那夜你主动可真是让我觉得,就是忍了几年也值得。”   他提到‘那夜主动’之事,我的脑里就浮出一片片两具肉体翻云覆雨的画面,整个人都热起来了,不敢去看这个男人。   本该好好揍他一顿的,可现在脑子根本分不了神了,理智慢慢地被摧毁。   “每当拖儿有些主动,我就特别的兴奋,却又要极力地忍耐,就怕伤了你。”他说完这句,已经加到了第三根指,专门去抠我敏感的内壁。   “啊唔!你、你……慢点儿……啊,别,别戳那……”每次都能引得人整个人都松软下来,好可怕的感受。 第336章:一大清早的就奋战   听到我的呻吟,池中寒神色也不在那麽悠然,一手捏著我的下巴就狂吻起来,而伸出的手也在尽可能地做著开拓工作,直到二人都晕呼呼地,难以忍受之後,他看了看我,轻轻地把我翻过去,背对著他。   只觉身後的男人身体还穿著衣,只有里裤不见了,而那滚烫的粗物正抵著我的臀沟,来回磨擦好多回之後,才慢慢地插进去。   “唔!”我还是忍不住呻吟,又有些害臊,便紧紧地咬著自己的下唇,妄图掩饰些什麽。   整根都没进我的身体之後,池中寒紧紧地抱著我,舔舔我的耳,轻声道:“你也困了,就睡吧!”   那诱哄的声音,听得我的确是有些晕,可……前方都精神起来了,纵然再困,也一下子难睡吧?   “没事,我慢慢动。”池中寒继续带著笑意逗著我,我很想瞪他,可是他在我身後又不看不见,瞪了也是白瞪。   就这样,池中寒一手扣著我的小腹,一手在我的身上来回地摸索著,动作不紧不慢,拔出来,又插进去,再拔出来,再插进去……就这一个动作也能重复半个时辰,最後把我折磨得难受了,我的身体也跟著旋律动起来,并且我加快速度,身後之人也加快,最後二人较劲之下,快得床都‘嘎吱嘎吱’地响,更衬得暧昧淫秽了。   我死死地抓著不知什麽时候抓住的被缛,在二人快到极致的时候尖叫一声,给喷出来,而身後的男人也一股一股地往里喷撒起来,每一股都灼热我的里壁,引得我一阵阵的颤栗。   我已经昏昏沉沉睁不开眼,只闻身後的男人低低的一句:“睡吧。”但彻底进入梦中。   想来是太累了,一夜无梦睡得极沉,第二日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屋子特别的亮。   “嗯……什麽时辰了?”我咕哝著,一时反应不过来我们已回到王府,而不是在外头赶路。   身後传来池中寒微哑的声音:“倒还早。”   “哦……”我闭眼,又想重新睡回去,可……   身体有些异样,觉得特别……燥热?我有些奇怪,扭动一下身体,“唔!”呻吟声不禁溢出来,这时我才睁大双眼,睡意给一下子吓没了。   我转头去瞪身後的男人,他朝我笑得极为媚人,然後身体一动,引得我又是一声呻吟,不敢置信,这混蛋……竟然一夜埋在我的体内!   “你、你……嗯!”他又是一动,惹得我有些迷离起来,这一大早的,是个男人都容易被挑起。   “拖儿可真精神。”池中寒的话更是暧昧得很,手已经套上我精神磅礴的分身,我连反驳的借口都没了。   这男人完全地掌握住我的身体每一处的敏感,三两下便逗弄我已经全身发软,根本就狠不起来,只能迷雾著一双眼,任他为所欲为,一大早的就被逼得泄了三次,我累得只想埋头继续睡。 大概是晌午了,那两个小家夥终是忍不住来到我房里来缠我,我穿著睡衣坐起来,全身无力。  “你们怎麽来了?这个时候不是练书法吗?”我迷糊得有些说不清,揉了揉还很发困的眼。   凤璇羽笑呵呵地爬上床,往我怀里爬,“爹爹!听说爹爹跟父王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可是父王一直不让我们进来,说不能吵到爹爹!”小家夥本来是高兴的,说到後面有些委屈,“可是父王自己却一直赖在爹爹的房里,太过份了!”   然後床边的池泽羽一书拍在我怀里小家夥的脑上,横他一眼:“你傻啊!父王跟爹爹在亲热,怎麽会让你进来?”   听罢,我由一阵脸热到无语,都不知这两个小家夥懂多少了。   “不管!璇儿也要跟爹爹亲热!父王好过份!”怀里的小家夥似乎非常不满。   “是吗?父王很过份?”随著一声,屋里便多个高大的人影,池中寒已站到池泽羽的身後,瞟一眼我怀中的小家夥。   小家夥这下可知道怕了,赶紧不敢嚣张,乖乖地从我怀里爬下去,与池泽羽并排站在那儿,特别乖的模样。   “让你们来唤你们爹爹起床用膳,你们倒好,来告上状了。”池中寒淡淡的一句,扫一眼那两个小家夥。   两个小家夥小小的身体一抖,赶紧出声:“璇儿(泽儿)不敢。”然後小身子一转,一溜烟跑不见了。   我抬首看了看居高临下的男人,有些脸热,想起昨晚与今早二人肆无忌惮的疯狂,脖子都红了,也觉得那两小家夥,一溜烟想溜下床,躲屏风後去穿衣,却不知双腿发软,一下床就站不稳,这麽倒下去了。   “小心些。”池中寒千钧一发间接住我,将我搂入怀,声音满是宠溺。   我不敢看他的眼,怕自己沉沦,并且自己也羞得很,“我、我没事。”然後挣脱他的怀抱,到屏风後梳洗一番。   出来後看到他负手站在一画前,那画是我之前教小家夥时,自己一时兴起画的,那画里的东西,我自己也不知是什麽,只是画的时候,下笔如神,转眼就画好了。   现在看,那是一片非常美的溪水,水里有两个模糊的身影……   “这画,我也不知为什麽画成这样。”我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胡乱地说著,“走吧,不是要用膳吗?”   看这个时辰,早就不是早膳了。   这会儿,池中寒才自那画上抽回了神,他转首看我,那目光很诡异,兴奋中带著伤感,伤感里带著了然。   “怎麽了?”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摇摇首,池中寒没有答我,而是过来伸手搂我往屋外走。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安逸。   夏天的味道,很好闻。   “今日,是那两个小家夥的生辰。”池中寒走著走著,忽然就开口了,让正在感受著初夏的我,给愣了愣,不解地抬首望他。   “四年前,他们自你的身上生下,那日也是你重伤生死边缘之日。” 第337章:麒麟忽然给留井发难     他淡淡地开口,“过去三年你不在,每年这个时候,王府上下都极为谨慎,所以都未有给他们过生辰庆。”   “今日,你回来了,他们亦四岁了,该让他们过生辰庆了。”   “……好。”我听得不是很明了,却知道这几年来,这一家似过得并没有表面那般美好。   这个男人,总压抑著什麽。   这日,王府比平时要喜庆许多,临时决定的宴会,所以从宫中来的大官中,都必是池中寒关系极好的,当然,麒麟必定也来。   热闹中,我看到这个男人,还是那样静,静到似乎万事都置身事外,与他没有一丝关系一般。   他快马赶回来,就是为了今日吧?过去几年他没能好好地照顾那两个小家夥,现在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所以做回一个慈父?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牵著我的手,把自己置身其外,而其外,就是我们二人,下方大家在欢庆畅聊,君臣无分,十分融洽。   月儿已经升起来了,正是月圆之夜。   “……当年,我的伤,是你造成的?”我们二人站在郎上往庭院里看,可是我知道池中寒双目远眺,似乎流转著什麽,一直洒下回忆。   我的话,让他顿了顿,收回神色,转看我。   这时我才懂,为何他的双目里,总有著痛苦,还有看著我时的那份愧疚。   “过去的事,我并不记得。”所以,你即使愧疚我也不会记得,“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过得挺好。”他不必再沉在过去里了。   握我的手,似乎紧了紧,还有微微发热,有丝丝地汗湿。   池中寒什麽也没有说,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我说王爷还有王妃娘娘,你们要不要一直在那边恩爱个不停啊?这叫我们这帮单身汉情何以堪?”   那方,有个看起来非常豪放直性的武官,朝这边挥著酒壶大声地嚷嚷著,马上就引得下方三桌的贵客都往这边看来,也跟著调侃地笑著。   我有些脸红,而池中寒却一挑眉,声音不冷不热:“你羡慕不来,若不甘心就自己赶快去找一个。”   这一番话引得在坐的官员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而那个被调侃回去的武官也不恼,只是脸特别的红,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真的羞的,眼一横,倒是有几分媚意,“笑什麽什麽?你们不也都还是光棍一条吗?好意思笑我!”   他瞪向的是他同桌笑得非常不客气的几个年轻人。   然後边上的两桌年长一些的人却又笑了,倒是一边的麒麟总瞪著离他不远的欧阳留井,他对於这个比他小,却身手比他好太多的少年极为不满。   欧阳留井很平静地坐那边,他的两边便是那两个小寿星,他们不知道为什麽大家都给他们送礼为他们高兴,但他们知道往後的每年这个时候,都应该是热热闹闹,高高兴兴。   “璇儿,坐朕这边来。”麒麟瞪人不遂,气得只能拉著脸对小家夥开口,谁知小家夥一脸的可爱笑容,“不要!璇儿要跟井哥哥坐一块儿!”   麒麟是堂堂的君王,被这样当众拒绝他不生气,毕竟他耐何不了小家夥,可他却是生气了,气的是让他如此失颜面的那个少年!   於是他一拍桌面,大声嚷著:“欧阳留井!朕要与你比酒!”   他这样一嚷,把几桌人都吓得安静了,纷纷望过去。他再稚嫩都是一国之君,众大臣自是都忌讳的。   我的脸有些黑了,不太明白麒麟为什麽独独就这麽针对欧阳留井。据我仔细观察,除了在我们几个面前,他在外人面前都是位颇具威严的圣主,虽然年纪小小,却已经到城府得叫百官畏惧的地步,不然池中寒也不会放手,让他独立起来。   可现在在这十几个高官面前,他如此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实在不是什麽好兆头。   我抬首看池中寒,他的脸色也有些微变,却没有生气的预兆。   “不管吗?”我问,毕竟是他扶持起来的帝王,算得上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麒麟的一言一行必定都让他在意才是。   摇摇首,池中寒有些无所谓,“他已成人,该何去何从,他有那个能力去承担。”   这边话才落,那头,欧阳留井并没有理麒麟忽然的‘撒泼’,非常淡定地给身边的两个小家夥夹菜,然後自己也食得有味,偶尔还饮一口美酒,那品嚐的势头,似乎就是在品一番美酒一般,看得周围的人都不禁想饮上几口。   被无视,帝王的颜面就算了,麒麟自身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这几年哪会有人敢忽视他(池中寒除外,两个小家夥除外。现在,我除外──也就是我们这一家四口除外),他一下子就怒了。   指著人家的鼻子就喊:“你是不是没种比试?!”   一群老臣马上就一脸的抽搐,堂堂的君王竟然说出这麽粗俗的话来。   这时,欧阳留井才抬了首,那一张还带著少许稚气的脸上,没有什麽感情,平平淡淡,甚至有些冷漠,与不说话的池中寒倒是有几分相似的,让人看著有种不自在的威严在。   “皇上,今日是他们二人的诞庆,怎的就要与草民比试呢?”欧阳留井的声音还未完全变声,有些少年的清脆,虽然清清淡淡,却非常的动听。   被问得有些语顿,麒麟一下子就找不到话来接,有些懊恼,一甩袖,“朕让你比就比,这麽罗嗦做甚?”   “也罢,既然皇上如此有雅兴,那草民恭敬不如从命了。”欧阳留井完全就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处理从容淡然,半些不畏惧。   这让一干大臣不由得脸色都润了,觉得此人再过三、五载,定能成为国之栋梁,一群人都思才若渴地盯著少年欧阳留井。   身边的池中寒忽然就笑了,“看来,你当年求了个好人才。”   “……”我接不上话,虽然说是我救的,可我完全没有那个记忆,完全个局外人。 第338章:留井被麒麟要求入宫     麒麟以前被池中寒训练得几乎是千杯不醉,可是今晚,在一群重臣声声叫好面前,二人拼酒拼到半夜,足足消去二十三坛酒!   看得这帮重臣又是惊、又是叹,觉得自己的主上虽然年纪小小就如此厉害,而这个少年却也深不可测,都佩服得不得了。   最後在第三十七坛之後,麒麟终於趴在桌上,期间他去三趟茅厕,而欧阳留井只去了一回;这时的欧阳留井虽然也不太清醒了,却没有倒下去。   “欧阳留井胜!”这时,还有体力、精神的那个武官高呼一声,宣布比试结束,大家都可回去了。   当中一些老臣哪里熬过这麽晚?个个都筋疲力尽,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如今如得大赦,连皇帝也不管了,纷纷往王府外冲。   我是从晚饭吃到宵夜,现在连宵夜都消化完了,一路过来是看起来最为精神的一个;而那两个小家夥早就挺不住跑去睡了,现在看欧阳留井胜出,我同样是高兴,给他比了个麽指,谁知他朝我笑完之後,整个人就倒趴下去了。   下人把醉得不醒人世的那两少年给送到客房,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不少了,看看都快寅时了,池中寒这才与我回到寝室清洗一翻,准备回房睡。   “就留在这儿睡吧!”他说,一双眼盯著我。   我有色脸热,不敢看他,点点头,先上床,池中寒从来都睡外头的,我有过一次问他为什麽,他说有危险,他可以为我挡。   大床上,二人睡得距离有些远,池中寒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叫我早些睡,然後自己就闭上眼了。   我歪头看了看那完美的侧脸,掰回头闭上眼,可是没一会儿又睁开再歪过头,轻轻地说一句:“我没有怪过你,我想以前的我也必定不会怪你。”说完,这才安心地闭上眼,很快地入了眠。   第二日醒来,王府已恢复一片祥和。   那两个醉酒之人,足足睡了三日,醒得最後是欧阳留井,比麒麟早三个时辰,这让麒麟不服到极点,却又不得不认输。不过在食用午膳的时候,麒麟忽然提个有些荒唐的要求──让欧阳留井做少皇太傅。   “因何?”池中寒只是平淡地吐出二字,对於站著的少年皇帝一点畏惧都没有,倒像是一个严师。   在这几日,就是池中寒暂代麒麟处理要事。   少皇太傅一职很特殊,与摄政王有些一样的本质,所以即使没有文明,大家都默认池中寒不但是摄政王,亦是少太傅。不同的是,太傅一职是文职,专门辅助未满二十岁的少皇帝,也就是少皇帝的老师,没有官品,却有实位。   而能做此职的人,不是三朝员老,就必定是文武全才的大能,放眼天下,能称得上大能,没有多少个。   文武百官至少要有七成的人同意,方可。   而眼下,欧阳留井,武是不在话下,可过关;可他有没有辅佐君王的能力,谁人都不知,而且──十五岁,这怎能做为一国太傅?   未免太过荒谬了,连我都这般认为,更何况文武百官。   知道会被问,麒麟似乎早就想好理由,马上就接口:“皇兄你已经没有可教朕任何东西,而他却有。”   我第一次见如此的麒麟,好似一下子就成熟十岁,认真里带著帝王的威严与自信,那王族的霸气与生俱来。   只见池中寒微微地挑眉,不过脸色依旧,“你能说服七成以上的官员便罢。”   听这口气,便是同意了?麒麟很是高兴,一下子就喜上眉梢,刚才那成熟威严的模样一去不复返。   看得我有些无言了。   不过,事後,欧阳留井的反应让我多少有些吃惊,以我现在对他的了解,他是个闲云野鹤,怎会能接受宫廷的束缚?   可是,他听完只是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   “你……真同意?”屋里,就只有我跟他二人,他可以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知道我是关心他,欧阳留井眼里带著感激,“我习武有成,学文虽不精,却也得到不少的启发。既然可以一展所长,为何不同意?再说,我的师父说我的文还不够精,让我到宫中,那里有天下最全的书籍,此行可算明正言顺。”   原来如此。   “嗯,既然你同意,我就没什麽好说的。”看了他一眼,“可是,麒麟跟你有过节,他如此打算,必定进宫後会对你有所为难。”   麒麟那算计的眼神,即便骗得过池中寒,却逃不过我一双眼。   我觉得他必定是输酒,中心记恨所以才想办法把人弄进宫,好为难欧阳留井。   只希望,他不要做得太过份。   “无碍。”欧阳留井自然也是知道其中之事,也不想叫我担心,模样很看得开。   不禁的,我慰心一笑,“小井真是长大了。”忍不住,伸手就去揉他的脑袋,虽然他自觉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对於我如此也有些不满,却还是任我揉了个够。   “如果,能想起你们就好了。”想知道当初怎麽认识他们,想知道当初的他们,是什麽样子,想知道我们当初,是怎麽相处……   他还是那一句,带著甜甜的笑容,“我们记得你就好。”   心一紧,我已经不知能说什麽了,眼有些发热,若不是池中寒进来,我觉得我真会受不住,真会在这小孩子面前落泪。   虽然不知麒麟是用了什麽手段让那七成的官员都同意让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作为皇帝的太傅,而入宫,总之,欧阳留井现在已经搬进了宫里,他一如来的时候,孑然一般,连个包袱都没有。   两个小家夥很喜欢他,难得武功根基有望扎实,现在又得重新给他们寻新的师父了。   “爹爹,璇儿喜欢井哥哥!”都过去几天的,小家夥还是不释然,对把人带走的麒麟可是越来越不喜欢了,“皇叔不是好人!”   “噗,别这麽说,那可是堂堂的国君。”我抱著他,哄著。   小家夥嘟著嘴,就是不高兴。   看了一眼,坐一我身旁看书的池泽羽,我好奇问他:“泽儿也不舍得井哥哥入宫?”   小家夥点点头,“我不喜欢外面请来的教头,他们不是拍马屁就是耍坏。”看来他还是留著阴影。 第339章:池中寒对我的管制      听罢,我有些心疼,听说这几年池中寒对这两个小家夥并不是很上心,他们又没有娘疼,小小年纪应该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没事,以後爹爹来教你们。”我安抚这两个小家夥,心疼极了。   “真的、真的吗?爹爹没有骗我们?”小家夥很是兴奋,摇著我的手,急切地想要得到确定。   我笑笑,“爹爹怎麽会骗你们。”反正也一时走不开了,我虽然没有武功,却知道许多门派的武精,教他们还是可以。   事後,池中寒得知我要教两小家夥习武,他有些惊讶,却未有反对,这让我又觉得这人是不是根本不关心他的儿子?   “你其实是可以教他们的吧?”我对著在一边悠哉捧著书看得不知是入神还是心不在焉的池中寒,横个眼过去,刚教完两个小家夥习第一招式,不再继续扎马步。   放下书,池中寒朝我微微一笑,“我的武功都是出手即夺命,不适合他们学。”   我一个打颤,这话听著怎麽这麽地诡异?   池中寒拉我坐他旁边,夏天到了,穿著的衣物也少了许多,更显这个男人的儒雅俊美。   “你的武功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很是纯正,你来教他们,最合适不过了。”池中寒只是看了一个上午就分析得透彻,著实叫我有些惊讶。   “听说你的武功很高,天下排名几第?”我的轻功目前可排名第一,嘿嘿,连阿爹也稍逊一些。   池中寒笑著拈拈我的发,答得很不在意:“我不是江湖中人,不入排名。”   “谁说的?如今入排名的并不一定非得江湖中人。”我反驳。   “哦?是吗?我不是很清楚。”池中寒打著马虎眼。   知道他也给不出个实名来,我也就懒得再纠结,换个话题,“你说阿爹与那个迎月关系匪浅,那他们是什麽关系?”我怎麽看那迎月一提到阿爹时那个眼神有些熟?   ……好像,就是池中寒看我的眼神。   一个激灵,“不会是……”吧?我脸有些扭曲,虽然阿爹独身养我不容易,该是找个伴,但这伴……   池中寒没有把别的事放在心上,听到我的问题也答得不是很上心,“就是你想的那样。”然後继续把玩著我的发丝。   “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   “他们如此,当中还有你当初撮合的原因。”池中寒笑了笑说,震得我目瞪口呆了,原来是我始作俑者?   “完了,我接受不了!”我沮丧得想大叫。   “以後你会接受得了。”池中寒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安慰,听著倒是有敷衍的感觉。   我瞪他,“说真的,难道你有断袖之癖?”   “倒也不是,只不过是遇上你才变得如此罢了。”池中寒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一副自由处在的面孔。   很想掐他一把,这人有时真是精明得过份,狡猾得很。   “不信?”见我咬牙切齿的模样,池中寒一脸的好笑,“你该相信,除了你以外,我谁也没有抱过。”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著这些叫人羞得无地自容的话,谁知那边传来一句:“父王骗人!父王就抱过我们!”   小家夥他们练到时间,这会正好往这边走来,一听池中寒那样说,凤璇羽很是不满地接话,听得我一脸的黑线。   谁知,池中寒却一脸平静地答一句:“父王抱爹爹的抱,跟抱你们是不一样的,可懂?”   “……”我从椅子上滑下去,池泽羽很有爱心地扶我一把,一脸的同情。   “有什麽不同啊?我也要爹爹抱!”凤璇羽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一脸发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得了,没脸见人了。池中寒好笑地瞥我一眼,然後说,“父王抱爹爹,能生出你们来,懂吗?”   “……哦,这样啊。”小家夥其实没懂。   我终於受不了,脸发著热,‘噌’地起来,果断地踹一角这误人子弟的混蛋,“你别教坏小孩子了!”   这人还要不要做人家的父王了?哪有做父王的如此教育自己的孩儿的?   “若担心我把他们教坏,你负责把他们教好不就行了。”池中寒说著这话有些赖皮,换来我一瞪,也就懒得跟他当著孩子的们吵了。   而这两个小家夥显然是误会了,以为我们二人非很‘相亲相爱’,一人看得好奇,一人笑得呵呵,都高兴的。   两个小家夥午睡之後,我也跟著想回房去午一觉,又让池中寒给拉住了,他脸上有些淡,“你怎麽总忘记自己住这儿?”  我有些目瞪口呆,“……我也没同意就住这儿呀!”住这儿不就等於默认了自己就是王妃?   这头衔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重。   “你是我的王妃,不住这儿,住哪?”池中寒非常坚持。   “可……”好嘛,我自己也没得反驳了,“那我就睡这儿吧!”见他瞪眼了,我也不再争拗。   池中寒没有午睡的习惯,我一躺下之後,他便去了书房,我知道他虽然已经放手了,可朝中有事,他也必定会尽心去辅助。   我翻了个身,一时竟然睡不著。   就在这时,从窗外飞进一只雪鸽,身上的毛色非常的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凡物。   我自床上跃了起来,雪鸽就落在我的手上,握著雪鸽把它小腿上的小纸筒子取下,竟然是武成给我送的信,寥寥几个字。   我三两下就收拾了自己的包袱,不过这次并没有就这麽飞跃出去,而是来到池中寒的书房,他有些奇怪地看我,当看到我的包袱之後,一张脸马上就黑了下来,冷得周围都能冻死人了。   “你这是做什麽?”连带的,他的声音寒彻骨。   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陪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啦,是……因为有点私事。”我好脾气地解释,不想他误会。 一眨眼功夫,我已落入了池中寒的禁锢里,感受到这个男人由内发出来的寒气,“我不准。”   他只是冷冷地丢下三个字。 第340章:池中寒总是细心体贴的   我好不容易把他拉开些,即便心里著急,脸下也尽量堆著笑容,“我真的是有些事,武成……你认识武成吗?我的一个好兄弟,他出事了,非我去不可。”我越说越掩藏不住心里的著急。   心道:要是说服不了这个男人,我必会像上次那样一意孤行,料他也追不上几天。   搂著我的男人这才稍松开了些,脸色虽然还很难看,却是有了说话的余地,好半响他才出声,“我一道前去。”   我翻个眼,这男人是打定主意我到哪就跟到哪了吧?还没有间量的余地,强悍霸道得很。   一甩头,“随便你啦!”反正让我去就行了,他爱跟就跟,只是……“璇儿他们还这麽小,你也不在这样不好吧?”   这一去,快则两月,慢则说不定要半年呢!   “那带他们一道前去。”池中寒说,果断中带著任性。   我瞟他一眼,他以为这是去游玩啊?还一家大小地去?   明白反正也说服不了他,就任由他去了,“那你安排吧!我到王府外面等你们。”我还要到城里一趟。   池中寒看我一小会,确定我不会真的一个人跑掉之後,才让人去准备,可他仍跟著我,寸步不离。   我也由他跟著,反正多个人,多份力,到时要是殃及性命,他还可以护著我哩,我心里盘算著。   绕了半个池都城之後,我们最终在西南门看到久候在那里的王府的马车,是四马豪华马车,虽然外观显然做足了功夫尽量弄得朴素,却掩盖不了那份贵气,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车。   见到我们那两个被半路弄醒的小家夥正高兴地朝我们挥著小手,引得出城入城的人都不禁往这边看来,小小的骚动就在马车远去之後慢慢平复下去。   马车上──   “爹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小家夥凤璇羽这会儿也完全清醒了,兴奋地摇著小嫩手,仰著小脑袋问我。   我看了眼不池中寒黑著脸的池中寒,他有马不骑,非要一同坐马车,这马车里的空气都被他染得寒冷无比了。   “去很远的南方,去见爹爹的一个朋友。”我答小家夥的问题。   “朋友?”小家似乎对这个词有些莫生,“璇儿没有朋友,只有王兄跟父王和爹爹。”小家夥有些失落,我摸摸他的头,“以後璇儿再大一点,就会交到许多朋友了。”   小家夥也不是个悲观的人,马上就露著小脸用力地点头,好像很期待快点长大。   这次池中寒带的人虽然不多,却也有好几个高手跟著,大概是因为带上这两个小家夥的原因,必须慎重行事处理。   不过我有些急,两个小家夥虽然一直忍却还是露出难过的神情,赶了两日池中寒就发现两个小家夥那粉嫩的小脸都苍白了,於是不得不做出决定,让绯雪与冷无言带著这些护卫在後面守著两小家夥,慢慢前行。   池中寒与我,身後还跟著两名护卫,我没记错的话,一个叫无痕一个叫无迹,那个无痕记得我,在空档时还会偷偷背著他家主子跟我聊上几句,我也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我的过去。   而那个无迹好像是从一个叫……白羽宫调派过来的。   我们赶得非常急,险些就把马儿累坏了,当然,我也累坏了。我并不是那麽擅长骑马。说实话,如果以我的轻功来飞跃的话,不比我骑怪慢的,而且我还不必好麽吃力,可是池中寒不同意,因为我飞跃的路线必定是直线,当中就必定不会走大路,而池中寒若骑马必定是追不上的。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池中寒在一个不大的镇子上,早早的就让我们留住一夜再赶路。  还没到傍晚,如果继续赶路的话,起码在天黑之前还能再赶两三个时辰,也有几百里路了。   池中寒黑著脸,“再赶我就让人往回赶。”他这是摆明了威胁。   我不再争,任他安排住下来。   因著一路在赶,也没怎麽处理生理问题,一身的味道,池中寒那两个护卫非常精灵,第一时间就让人准备了热水,我泡水里舒服地吐出一口气,对刚才还有些抱怨的心理一下子就抛九霄云外去了。   “累吗?”身後出现池中寒,传来他的声音,感觉双肩被轻柔地捏著,很是舒服。   “……还好。”尽管很累,可是嘴角还是微微地向扬起来,不知怎的,最好觉得跟这个男人相处,出乎意料的让人心情愉快。 洗好了之後,我正擦著身坐床边,便见池中寒往我这里走,一过来就把我的大布巾给扯开了。 “你、你干嘛?”虽然也没少亲热,可倒没见过他这样一声不吭地就乱来,吓得我脸都瑟了瑟。   “给你上药。”他说,这才看到他手中的玉瓶,他眼里马上就染了一层狡色,“你想哪里去了?”   脸一红,“我、我哪有想?胡说。”然後这才反应过来,“上什麽药?”  他垂下头,视线落在我的大腿间,才看到自己那白皙里多了两片的暗红色,有些狰狞难看。   “趴著还是……躺著?”看这伤势,躺著会比趴著要好上药,可是我又觉得自己脸皮薄。   “你就这样坐著就行。”池中寒脸色倒是很认真,并没有一丝的异色。   我也不好再说什麽,就抓著布巾盖著重要部位,闭著眼任他擦抹。   “嘶!”一开始很疼,又很凉,忍不住就呻吟出声。   “忍著点,一开始会有些疼。”池中寒听到我的抽气声,放软声音,有著哄诱,却沉沉的,很好听。   “这药有烈性,不过药效非常好,明天就能结痂。”池中寒继续说,“比你爹配的那个【百药灵】还要好。”   我愣了愣,睁眼垂首看低著头细给心我上药的男人,那长长而翘的睫毛微微地颤著,风情万种,我久久才开口,“……你对阿爹很了解?”  “他是我的岳父大人,说不得有多了解。”池中寒答得也认真,“好了,别碰到就行了。”   “好。”我答应著。 第341章:武成身受重伤   我们赶到武丹派的时候,那里不再是以前那般鼎盛非凡,而是一片死寂,人与人的脸上都是那说不尽的沧桑与悲愤。   我们一到山脚,便有人给我们引路,想来他们是认得我们。   大殿中,有不少人都在接迎我们……或者说我,当中武成苍白著一张脸,一双眼都凹进去了,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时,我真有些难受。   武成有些站不稳,还需要旁边两人搀扶著。   “小拖……”武成的声音有些软,变得沉沉的,当中带著一丝丝只有我可察觉的恐惧。   我上前去,“我来了,不会有事的。”我说。   “不是我。”武成无奈地摇首,然後边上似乎很有份量的人接口了,“是我们的掌门与几位老祖。”   我挑眉,武成都这样了,他们竟要我去先救别人。   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武成没多解释,而是带著我们前往後堂的一座观院,没入院就闻到弥漫开来的一股股浓烈的药味,非常的浓郁。   我们来到一屋子,屋子堂中临时摆了几张榻床,上面趟著几个人,看模样都是些位高权重的老祖,我不禁怔了怔,问道:“怎麽回事?详细说来。”   走近只观,不碰。在没有得到确切的保证之前,乱碰这些人,说不定还会染上毒。   是了,这些人必是中了什麽毒,全身发蓝,模样极为恐怖。   旁边先前那位看似地位不低的人一听我这话,马上就替武成回答了,原来在半年前,武丹派就接而连三受到人的挑衅,起初还未放在眼里。武丹派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帮派,且还出了位武林盟主,一般人哪敢挑衅。   时不过多日,来挑衅的人,在离去之後,都在途中中了一种非常诡异的毒,最後都全身变蓝,有些人活活被折磨三个月才死。   江湖开始掀起一阵风雨,也好在武丹向来名节厚重,虽然有一些无知小辈怀疑其中,却大多数人都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各大帮派已约定下个月搞个什麽大会,商计此事。不曾想大会还未来临,武丹一夜间被敌入侵,全派上下大战一日一夜,本是以胜为局,可惜过後不到五日,才发现老祖们相继出现中毒症状,寻遍名医都摇首叹息。   最後不得已,因重伤一直处於昏迷的武成得知,便马上用我给他的雪鸽给我传书。   支著下巴,我不禁咕哝,“如果阿爹在的话,自然马上就找到毒源对症下药,可是阿爹此时身在月国,别说能否找得到,就是找到,也赶不急回来。”看这些人中毒时间过长,蓝色已经遍布全身。   “小拖……有没有办法?”武成的眼中,除了担忧,更多的是不安,我有些奇怪的看武成,除了我重伤之外,极少见他会有如此神色。   “还有……另外的人也中了毒?”我问。   被问到了,原先答话的那个人这会又答了,“是的,是一位少年。”   我挑眉,“领我去。”   这些人果真了得啊!先急自己的老袓,少年就不管不顾了吗?   那少年就在隔壁的房间,房里充满了幽香,那是一种药香,是我做的,我猜定是武成让这少年服下了。   少年全身也蓝,但蓝得并不彻底,非常的浅,还能看到那肤色姣好,模样极为俊俏。   “他是?”我有些好奇。   “他是四大家族凤家的小少爷。”又是那人答,我不禁抬首了,“请问你是?”   “在下是武丹派武字辈大弟子。”那人有些谦卑。   “哦,原来是大师兄。”我原来如引的面容,然後不再理他,转身到床边,坐下之後为少年把脉。   听到那边有人嘀咕:“……怎麽先给这个毛小子诊?老祖们……”   我一眼扫过去,所有人都禁声。   “脉象平稳,心律非常规律……不像一个中毒人的脉像。”我轻声说道,一旁的武成有些惊喜,赶紧插话:   “他没事了吗?”   我看他,摇摇首,“越是如此,证明此毒越厉害。没有解药怎可能没事?”这毒太霸道了,连我都诊不出来。   听了我的话,武成犹如被雷轰,僵在那儿了,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我不由得回头看看一直陪著我没有出声的池中寒,这时大家才敢光明证大地把视线往他身上堆,不是惊豔就是仰慕……   “他们的毒我一时也不好下结论,我先帮你诊诊吧!你不好起来,谁来主持武丹?”据我所知,武成已成为掌门唯一的候选人,现在老掌门昏迷不醒,他这个新掌门如果还有恙,大敌来犯的时候,可真会急死这帮假道人。   我的提义,其他人也懂,非常没有意见,就是那大师兄也不敢有意见。毕竟大敌来犯时,就是武成一力抗敌才身负重伤,如果靠他们这些小喽罗,武丹早就被铲平了。   武成的伤的确是重的,如果不是有我阿爹以前给他防身的药,估计他比那些蓝色的人还不如了。   “阿爹给你的药,你都服用了吗?”我诊完之後问。 “我只食了两粒,其他八粒都让老祖和掌门服下。”武万如实回答,难怪这些老东西还活著。   “嗯,没事。我给你开些药,然後施针运气,包你十日内完全康复。”我信誓旦旦,我觉得那些人就快出现了,如果他不快些康复,後果会非常严重。   听了我的话,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除了武成。   “没事,我会想办法给他们解毒的。”我拍拍武成的肩,“怎麽说我也是我阿爹唯一的传人。”   阿爹不收徒弟,自然是总逼著把东西传给我,即便我没怎麽认真学,但还是传承到不少的好东西。   得到我的话,武成这才稍稍地放下心来。   那些道人给我们安排好住宿之後,也不敢耽误我,把房药的特权给我之後,便都退走了,以免影响到我。   一番梳洗清理之後,我没有歇息,而是一头扎进药房,开始研究起来。不亏是武林第一大派,这药房里的药真让我瞠目结舌。 第342章:这些人不是中毒而是中蛊术   “真是……比阿爹的药还要全。”我不由得感叹。   “要不要先歇息一宿再查?”一直没有说话的池中寒,现在站我身旁,口中气里满是心疼。   我拉起他的手,朝他笑笑,“我没事。”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早就发飙了。   武丹派的人自然也是认得他的身份,一点都不敢怠慢,可这些都换不来他的好心情。   “不如这样吧!你帮我揉揉头,我继续看。”我指指自己隐隐作疼的脑门,然後转过身去,继续查药。   只觉身後的男人伸出双手,轻轻地覆在我的脑上,两指玉指就在我的脑门穴上非常有技巧地揉起来。   一舒服,我险些就这麽坐下去了,好在自己定力好,叹出一口气,我继续投身药与药书中。   等再次抬首的时候,已是深夜,外头守著的人都强打著精神,有没有去歇息,看来他们非常重视。   这些人也不逼得急,一见我疲惫地出来,只是传人赶紧去我们的住处做好准备,然後便叫我别太勉强自己,适行而行,之後都告辞离开。   泡在水里我直接睡过去了,连晚膳都未食。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著睡衣,睡在床上,又是一天的早辰。   “先食些早食吧!不然要闹病了。”池中寒的声音传来,一块湿布就敷在我的脸上,擦几下之後便离开了。   我傻傻地笑了,“怎麽觉得你好像在养儿子?”   池中寒在屏风前,背对著我,传来声音,“我的儿子并不是这般养的。”然後拿了衣服过来,还体贴地给我穿上。   “是啊!至少你从来没有为他们拭过脸,穿过衣。”并不是这个男人对儿子太过冷情,而是他……对我过於热情。   “吧叽!”想的不如做的,我直接就在男人那完美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三两下跳下床,来到桌边假装无事地开始拨弄著早餐,其实脸都红到脖子上去了。   听闻身後的男人轻轻笑了一声,也过来一同坐下,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比外面投进来的阳光还要耀眼。   这麽一个男人,为何就对我锺情呢?   “……你,是不是喜欢我?”咬著勺子,我含糊不清地问,非常的害羞,就像个初动情的少女。   池中寒也不惊讶,一脸的平淡十分的自然,他抬首看我,微微一笑反问:“你呢?”   我垂下头,耳根子发烫,如蚊子声,“……喜欢。”   话落,我马上就被托著下巴吻个天昏地暗,好不晕眩。   即便再不情愿池中寒也只会黑著脸跟在我身边,让我给武成治疗。扎针要极度集中精力,所以一番下来,我已经满头寺汗。我的这种扎法与一般的扎针不同,精准到分毫不差的地步。   武丹派还有些得道高人没有中毒,我一用完针,他们马上照我的话,给武成打通被我扎过的筋脉。   给武成开了药之後,我继续查看那几个蓝得越来越诡异的老袓,唯一那少年还是那淡淡的蓝,没有深入,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两天下来,我是稳住他们的毒继续蔓延,可一时也没找到毒源,直到第四天,我才终於找到了。   “找到了!是这种毒!”翻遍武丹派的所有藏书阁,终於让我找到一页,那些有些辈份的人一听,喜上眉梢,接过我手中的书去看,马上就暗下脸。   “只有一页。”   上面只寥寥地标了几句──伊蓝之术,阴狠夺命,源自异国,二百年前已失传。   众人都开始忧心忡忡,这可如何是好?   而我只托著下巴,武成在这个时间走过来,“小拖想到什麽?”声音响起不敢太大声,怕惊忧了我似的。  我抬首看了看他,微蹙眉道,“这是伊蓝之术,说明不是一般的药毒,我猜这是一种蛊毒。”   “蛊毒?”众人皆惊。   “嗯,唯有蛊毒才会出现这种全身发蓝却不会立刻死去的症状。”我微眯双眼,非常郑重,“我以前研究过蛊,当时就发现了一种能让人全身发紫的蛊,可是那蛊非常霸道,让人中蛊之後七天内全身腐烂而死,如果不杀死制蛊之人,无方可解。”   “所以,如果此是蛊而非毒的话,便能寻得办法。”然後我神色一变,用哀求的目光转向身边的池中寒,“你帮帮我好不好?”   当今天下,唯有池中寒比我还要博览群书,我想他必定会有留意到这方面,如果有他帮著,自然不用我找得那麽辛苦。   众人见我如此‘变脸’都有些呛住,可竟然都一副了然似的假装看不见我们这方的‘浓情蜜意’。   池中寒难得我主动求他,他自是不会拒绝,含著微笑点点头,反应虽然有些冷漠,但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这绝对是池中寒最为热情有温度的一面。   於是池中寒淡淡地开口:“如果是蛊,必有蛊母,通常蛊母都是养在下蛊人的身体里。而中蛊之人,子蛊必留在体内,能把子蛊引出来,说不定还能知道蛊母的所在地。”   池中寒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对啊!这种子母蛊虽然霸道,但下蛊之人必定不会离开十里之外,因为太远的话子蛊会躁动或是枯死。”   “我这就派人去寻十里内的可疑人!”武成一脸严肃的人转向众人,开始下手。   这方圆百里都是武丹派的所有地,除了武丹派,也只不过有一两个极小的小村落,那里的人常年没有外人进出的,要查起来并不难。   我拉起池中寒,“我们去找引蛊的方法。”在我心中,他就是块活本子,有大用。   池中寒除了对著别人时会冷著脸之外,倒是一直没有发飙,什麽都随我去做,这让武丹派上下一下提著的人都安了不少的心。   这毕竟是一个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站在他可视范围内,都连大气也不敢喘,现在都退得老远的,只剩我们二人。 第343章:一味极其稀罕的草药      “累不累?”又忙了几天,池中寒有些心疼我,脸上已经有了阻止之色。   趁他没有发飙之前,我在他的脸上产‘吧唧’亲了一口,努力挤个甜美一点的笑容,这是那个无痕悄悄告诉我的方法,能把池中寒的怒气抹杀在摇篮里,一开始我虽然挺不好意思,用著用著觉得管用也就习惯了。   “我没事,只是看书捣药而已,哪会累?以前在山上,阿爹经常丢我到深山老林里去自己找寻药物呢,你可不知那时我又小,轻功又还非常的差,被野猴子追倒也罢了,常被山里的人熊追杀,那可是……”我一边捣弄著自己手中的活,一边讲述著自己的过去。   “……我记得还有一次啊!我要找那个绝世罕药,被阿爹丢到深山老林之後,觉得找不到又不甘,继续往深里找。你可不知道,我那时可见到真龙哟!,不过我後来跟阿爹讲,他说我定是在里头饿晕并生幻觉了。” 摇摇首,自己回忆起过去,都不禁觉得好笑,“那怎麽可能是我的幻觉?而且我又没饿肚子。不过,那真龙有些不真实,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因为我没摸到它……对了,不过我见到它吐出白雾,然後那白雾落地之後会成一粒粒东西,我记当时我就拾起一些,然後舔了几口,跟糖一样甜,当时不大,也就没考虑那麽多,都给吃乐了,还在深山里睡了好几天……是不是很神奇?”   唠絮半天,回首看身旁的男人时,才发觉听得很认真,脸上带著浅浅染著宠溺的笑容,一下子便让我撞进那深眸之中。   动了动嘴,我想说些什麽,男人缓缓俯了过来,我也没有拒绝,甚至很配合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四唇相融,完美结合。   有可搞笑的是,我双手一边抓著一束金丝草,一手握著金杜仲……不过好在池中寒手中无他物,他伸过我的双肩,拥著我。   我总试著回应他的热情,可是总是极为生涩,每每惹得自己忘却呼吸,涨红著脸。   以为自己就快窒息而亡的时候,池中寒终於松开我,脸上带著笑意,“两个孩儿都长这麽大了,连接吻都还不会。”他一边懒懒地说著,一边用母指抚著我发麻微肿的唇,满是爱怜。   “我想瞪他,可是现在这模样,倒是有些娇情了,看在他的眼里估计成了另一番风味。   一舔那性感的唇,一句带著微哑的声音缓缓自那唇中间溢出来,“拖儿,我想抱你。”   那话,就像带著深深的魔力,迷惑得我无力反抗,红著脸我不敢看他,“……好、好。”然後怕他误会,我赶紧加一句:“晚、晚上。”   现在我们还在忙著寻药,还是大白天的。   自从上山之後我们就没有亲热过,连我都有些情动,更别说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我知道他没有露骨表现出来,大概是知道我脸皮薄,不想我整天红著脸不敢示人。   “好,我等晚上。”池中寒也好说话,没有马上就发动兽性,轻咬一口我的耳垂之的就非常君子地松开了我。   接下来捣弄药物,我仍通红著脸,想著刚才自己那样说不禁就更脸热了,可是想想,什麽都做过了,怎麽还会觉得害羞呢?又不是女孩子。   不过,还没入夜就有人来报,说那两个小家夥已到了,正在房中洗尘更浴,我让池中寒过去看看他们,自己要留下来继续查找方子。   池中寒也只不过到门口处吩咐一声,继续回来与我继续忙著。直到又过好几个时辰之後,我蹙著眉看自己准备的药材,众人这才抱著希望又难受著,因为看到我迟迟未动,估计都知道当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还缺一味药。”当著全堂几十个有份量的武丹派的人,我实话实说。   那个武成的师伯这时站了出来,态度非常诚恳,“敢问凤少侠所说的是何药?”他估计觉得天下药,他们这儿都会有。   我摇摇首,“那是一味奇物无比的药,平时倒是没什麽用处,可却是所有蛊子蛊们都爱的一种美味,只有有它的香味,再狠的蛊虫都必定会禁不住诱惑爬出来。”   这样的药的确对一般人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可是却是一株极为独特的药材,而且又很罕见。   众人听得咂舌,那师伯这才回神,脸上有忧色,“是不是……非常难寻?”   我点点首,“当今天下,不可能有谁有种,因为此药极有灵性,是世人养不活,并且做成药乾之後,便会完全失效,所以不会有人去寻一株废草。”   “这是怎麽是好?”众人忧虑。   我咬咬牙,虽然为难,却还是决定开口,可却让身边的池中寒给拦住了,他一脸寒霜,“本王不允许你去寻。”他非常坚定。   然後傲视那帮著急的道士,用他的霸气威逼,不让他们再给我从精神上施计,我拉了拉他,努力笑的无事。   “武丹山地灵通仙,气侯适中,我相信再深入几十里,即可有机会寻得此药。”我对池中寒说,便也等於跟那帮道士说。   武成很为难地看我,“小拖,後山深入不得。”   我看他,知道他极担心那少年,却也知道他同样担忧我,那矛盾脸写在那双眼里。   我拍拍他的肩,“这麽多年来你第一次向我开口有求,我岂能坐视不管?放心好了,我会把人救活的。”   “不是……”他想解释什麽,让我摆摆手给阻断了。   我转头向一脸反对的池中寒,“你别这样,我不会有事的,我不是说过了吗?小时候我就被阿爹丢深山老林过许多次,都没事了更不说我现在还有能力自保。”   如果没有此味药,那几个人必定救不活。   不然的话,我这一生可能会活在愧疚之中。   池中寒是了解我的,瞪了好久之後才鼓著胡腮帮子来一句:“去也行,我一同前去。” 第344章:这个男人会不会太过君子了?   我知道他定是不会放我一个人去,他若想去,我也拦不住他,於是便点点头,说一句有点讨好的话:“嗯,我也希望你同我一道前去,这样我就安心许多了,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果然,我的话让池中寒觉得很中听,脸色马上就没那麽难看了,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把一众人吓得缩了缩。   忙了一天终於可以放松下来,就让两个小家夥给扑个满怀,我的发还在滴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爹爹!我们来了!”凤璇羽老毛病又犯了,只要见到我就喜欢往我身上爬,以他现在成长的速度,也爬不了几年了,到时也估计比我高了。   “璇儿不乖,爹爹很辛苦了你还要爹爹抱!”池泽羽平时很少话,一般都只会坐在我身边看书,对他弟弟的所作所为也不予回应,这回倒是极懂事地责怪小家夥。   小家夥被责备,仰著小脸可怜兮兮地看我,大概是真看出我的疲意,然後又往下爬去,非常乖地低头认错:“璇儿听话,不让爹爹累。”   心一暖,“呵呵,爹爹没事。”我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爹爹睡一觉明天就不累了。”这些日子几乎没睡,一直在研究那蛊毒跟药物,若不是让池中寒期间发狠趁我不备点我的睡穴,我觉得我现在的模样必定会更难看。   “那,璇儿不烦爹爹了,爹爹早些歇息。”小家夥非常懂事,与池泽羽在我脸上亲一口之後便退出去。   我有点呆滞,虽然这两个小家夥一直都黏我,但是……还是第一次亲我!   这种感觉很奇特,麻麻的,就好像直入心脏,让人兴奋,甜得不得了。甚至在那一瞬间,我坚信那便是自己的骨肉,不然怎会有那种骨肉相连的感觉?   “吧唧”一声响,两脸颊又被亲了,这回换的是个大人。   我翻著眼球,瞪著眼前这个一脸醋意的男人,不明白他这举要干嘛?只见他酷酷地拉我回床,用内力给我烘乾头发,一声:“睡吧”屋子便一片漆黑。   我眨巴眨巴著一双眼,黑暗里自然是什麽都看不见,可慢慢的却能看个大概轮廓出来。   这个时辰是不早了,都子时了。   并且,我真的也是累极了,我敢肯定我只要闭上眼,必定能马上进入梦中。   可是──   有些时候,说了的事,不做总是心里难受。   犹豫了一下,我一个翻身,压在身旁男人的身上,这才发现一双紫眸特别的明亮,正一瞬不瞬地回视著我,竟也不觉得可怕。   “你很累了。”他徐徐而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我蹭了蹭,“是很累了。”连声音都极为无力,可是……“我白天答应过你,我不想……对你食言。”   对他人我都尚且努力说到做到,更何况是面对这个男人,我一丁点都不想对他有所食言,只要答应他的,我就要竭尽所能做到。   感觉池中寒的双手缓缓地插进我的发间,他微起了首,在我的唇上亲一口,又躺回去,搂著我,然後二人侧身而睡。   “睡吧!留著下回做。”他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懒懒的、痒痒的。   我知道,他是在心疼我。   心猛地跳了几下;眼眶有些发热。不知为什麽,就是觉得……竟然有这麽一个男人对我如此上心。   伸手就去脱自己的里裤,因为二人贴得太近,脱得有些困难,身後搂我的人有了察觉,“你做什麽?”他奇怪地问。   我不理他,好不容易自己的裤子脱了,然後从後面伸手去摸他的裤子,摸了好半天,竟碰到那滚烫的硬物。我脸一热,这人真是,都硬成这样了,还口头做君子。   心里有些抱怨,有些甜。   手被抓住,耳边继续传来他的声音:“别乱来,不然你一会就睡不了。”   不理他,我继续去脱他的裤子,脱完之後,涨红著脸伸手去握住,抵著自己的後庭来回地摩几下,全身都微微地颤抖起来。   “还、还是上点药膏吧!”我有些害怕,爬过他,在床头平时他总在那个方向,果真取出一瓶子,也不管是多是少,就抠一坨往自己的身後塞去。   “嘶!”太过粗鲁,弄疼自己。   “呵呵,我真想点灯好好观赏拖儿此刻的神情。”耳边一湿,是池中寒在舔,他一边暧昧地说著撩拨人心的话,一边伸手过来探进我的衣里,捏著那两小红豆,企图勾起我的欲望。   我狠狠地瞪他,可是在这黑暗里,哪里看得见?也就收起来不管他了,继续著羞人的动作,到最後,呻吟都不自觉地溢出来了,实在受不住,抽回了手,握著身後那抵得我腰疼的硬物就往自己身体里塞。   “啊!”才进去一点,就疼得我手软了,“嗯唔!”继续往里塞,其实羞多於疼痛。   池中寒又不动,最後不得已,我提臀往後一顶──“啊!”   “嘶!”池中寒出倒抽一口气,“拖儿这是想谋杀亲夫麽?”说著就一口咬住我的耳垂,有些地报复性地啃了两下。   “嗯……没有。”我想挣扎,被紧紧禁锢自然是动不了。   任他咬够了,他还是腰不动,我有些急了,“你、你怎麽还不动?”我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睡意一阵阵地袭来。   “我没说要做。”身後之人狡黠地说了一句,带著笑意,往我脖间吹气,气得我乾脆不理他,闭上睡觉。   可是……   後面抵著个粗物,自己的前身也精神,不先解决就这麽睡,肯定有害身体……   心动不如行动,翻个身,我直接就骑坐到池中寒的身上去,他顺势也躺正身,被滑出来的硬物正抵在我的两腿间,那是最真的证物,证明这男人并不是无动於衷。   再次塞进去之後,反正这麽黑他又看不到我,於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自己双手撑著池中寒强有力的胸膛,我咬著唇摆动起腰。 第345章:你爱的是哪一个我     “啊嗯!”呻吟起来,黑暗中只见那一双紫眸炯炯有神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而我的双眼就被这麽吸进去,有些疯狂地摇摆著自己的身体。   毕竟是自己动,哪里需要安慰身体最为清楚,不一会便找到出点,摇摆几十下,全身一阵痉挛,我以为自己就要这麽出精了。   谁知,身下一直一动不动的男人忽然抓著我的腰,疯狂地抽插起来,深深地撞进去,然後再彻底地拔出来……那速度快到我连呼吸喘气都来不及,一口气提著,就在黑暗中摇曳著身体。   “啊哈……嗯!”我放纵似的不再掩饰,随著动作而叫著,配合著池中寒那粗犷的动作,特别的发狠,却又特别的撩人。   这男人,很容易叫人心动,很容易叫人深陷其中。   “啊啊啊!”没有话语,只有单一的叫著,直到最後受不了,我整个人都趴在池中寒的身上,他一连抽了几十下才狠狠地夺著我的吻,深深地一埋到底,便不再抽出来了。  那肿胀的粗物在里面可有力地跳动著,一股股热液就喷著我体内的软膜,烫得我一阵阵痉挛。  “啊啊!!”我紧紧地抓著池中寒的双臂,头顶著他的胸膛,我尖叫几声之後,也喷出了精。   弓著身体,二人都静静地感受著彼此的身体,而这一次我没有晕死过去,大概是因为对方没有狠了劲地弄我。   “哈、哈……”粗喘著气,我没了力气,拿起边上的布擦著对方的小腹与肚子,我知道自己弄脏了他。   布一丢,我没力气,直接就整个人都趴他身上,有些无力:“你、你自己清理……我没力气了。”趴在他胸膛,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池中寒伸出手,抚在我的背上,却没有马上起来清理二人,而是拉过被子盖住好人,维持著这个姿势。   “累就先趴一会儿。”他揉著我的发,显然并没有我那麽疲累。   身体无力,还能感受到体内那硬物像有生命一般,在一跳一跳地动著,带动著体内的敏感,虽然有些不要脸,但的确是……很舒服。   “那……就这样睡吧!不要……拔出来了。”我吐著气,说著叫自己更加羞愧的话。   觉得那胸膛微微地颤了两下,似乎在笑,我一恼,出手就拍他,“笑什麽笑?”讨厌!   他抚摸著我的背,话中还著笑意,“我没笑。”明明就是在笑,竟然还说没笑!   “只是……”他说,“你这样不会是想把为夫榨乾吧?”   我一愣,一下没明白过来,有些傻傻地仰首,只看到那双在夜色中极为明亮的紫眸,带著调侃。   操!竟然在取笑我!   一恼,下身不由自主地一夹,自己先愣住,就闻身下的男人吸口气,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我只是说说,拖儿不会真想榨乾为夫吧?”   我张口就咬住他胸前的红豆,很用力,肯定咬疼他,因为当下就感觉他的身体一颤,不敢再说些叫我恼气的话。   “活该!”虽然有一丝丝的心疼,可我还是狠狠地说了一句,他自找。   池中寒二话不说,手双握著我的腰一用力就抽了起来,然後深深地插进去──“啊!”  顶得太深,并且那硬物一个都没有软下去,深深地撞著体内最柔软的地方,吓得我大叫起来。   扬手又拍了他两下,“要死啊?吓死我了!”   “呵呵……”男人轻笑,似乎有些得意。   我不敢乱动了,生怕这人兽性再起,那我就真的不用睡了。嘴里咕哝,“你倒底还是不是人啊?这样都不软下去……”   感觉胸膛又跳动两下,他变回了温柔,轻抚著我的发,“这身体自然是天天要你不够的。”他说。   “不过也不能让你累著。”那是心疼。   我抬首,下巴抵著他的锁骨,睁眼看他,双眼已经在黑暗里适应过来,还是能看到他的表情。   “如果我不是疲累,你是不是打算做个没完?”   只觉背上的手滑到腰间,慢慢的,像在摸著珍稀一样。   “那是自然,我只想把你做得几天下不来床,不然解不了我的馋。“他说,那口气认真到叫人脸红。   “流氓!畜生!不要脸!”我一口气连骂几个重词,可心里不知为何,越来越甜蜜,这男人一直忍著欲望,其实就只是不想我太累。   “再骂几句我也受用。”池中寒笑著说,“这几年你不在,我都只能在回忆里寻找你的声音。”他说著这些话时,并没有以往那样带著失落与悲伤。   下身一吸,我带著坏心眼,果然听闻男人倒吸抽,那双目有些发狠。   “拖儿别玩火,不早了。”他用警告的语气。   我喜欢他这模样,真想点灯看他更多失控的神色,很有成就感,於是我还摇摆几下腰,然後一边用极累的气音说:“嗯,是不早了……好累。”   闻得男人又气又无奈的叹息,我心里就高兴。   “巴唧”,我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只怪他长得太高了,其实我想吻他的唇,可怜两身体连著我就不够高,吻不到那唇,只得亲那下巴。   然後趁著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又趴回他的胸膛,闷闷说一句:“我就喜欢你为我心疼著。”   “拖儿。”我刚闭上眼,准备睡,听闻他轻唤著我的名字。   我一怔,想问怎麽了,便又听到他的声音传来──“我爱你。”   他说。   我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要怎麽回应,就这麽僵著,直到他以为我睡著了,我才幽幽地问出一句:“你爱的是以前那个总为你受伤,还为你生过两个世子的王妃,还是……我?”   即便,他们说我是就是那个‘凤小拖’,可我是我,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只觉身下的男人,紧紧地搂著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等了许久,还是等不到答案。   睡意真的袭来,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话:……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我都爱…… 第346章:我与池中寒二人一同进山   进山,只有我跟池中寒两人,本来他的两护卫要跟著一起,让我一口否决。那种神草,是有灵性的,人越多越难寻得,我不想功亏一篑。   我背著必需的物品,池中寒的背上也难得的背上一个包袱,不再像以往那样一身潇洒倜傥。   我们两个在三天时间进入更深的山里,山上没有路,极为荒,处处都是高草荆棘,刺得人处处是伤。   “我明明就感觉到那草,怎麽就是找不到呢?”我在一天前就闻到那草药味,可是怎麽也找不到踪影。   池中寒不以为然,“这满山的异草,你还能感觉得出哪是哪药?”   我回头瞪他一眼,“你这是外行。”然後我继续往草里钻,“像我们这些常年与草药打交道的人,有时候寻药,就是靠感觉来寻它们的方位。”   不然我早八百年前就让阿爹丢进深山给弄死。   “不过,我怀疑那药是不是长脚,会自己跑掉。”不然为什麽我明明就觉得它们就在附近,可都寻了一天一夜,把方圆几座山都搜过还不见一丝踪影。   池中寒看看天色,“不早了,扎个营先歇息吧!明日再找。”池中寒提议。   通常,他的提议从来没有可反驳的馀地,於是我就由著他寻地安扎夜里的营地。说是营地不过是一张毯子,然後底下铺满乾草。   不过他每次选的地方都极好,背风、清爽、高阔,安全一定不成问题。   “别找了,我烤了只野鸡。”池中寒在上方喊著。   我从比我还高的草丛中抬首,看不到他的人影,听闻其声。收了收东西,我纵身一跃上一光秃秃的枯树头,这才发现池中寒在上方挺高的地方,而我往下看,下方还有条小溪嫋嫋。   “我下去洗个澡先,你先吃吧!”我朝上喊了一声,不等他回应,我就往下飞跃而去。   这溪水清澈极了,在这深山老林里,必定极为甘甜好喝,不过这个时间,一定很寒冷。   爱乾净的我也顾不了那麽多,三两下就除了衣,找个深一点的小石坑就往里跳,本来是吸著气忍著寒冷的,却惊讶地发现,这溪水并不是很冷,还有些微暖。   心一乐,“真是好地方!”   我这人畏寒,即便不是很冷也想快点清洗乾净好上岸,可这一抬首就发现池中寒衣袂飘飘地立在树枝上,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   我脸一红,看得出他眼里的深邃,假装不知道。   “……你、要不要下来洗?”我们进山好几天,一次都没洗过,估计二人都到了极限。   池中寒也不扭捏,三下两除二就赤裸裸地下了水,水太浅,最深处也不过才没到他的膝盖处,所以他的全身一览无疑。   他的肤色有些偏白,虽然还不到那雪肌的地步,却非常的白皙,加之那一张妖美的脸,显得格外的动人,却又不显一丝女气,很是矛盾。   “对为夫的身体可还满意?”我正看得入迷,就听到池中寒这麽一问,我顿时就涨红了脸。   “谁、谁看了?臭美!”然後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去。   池中寒来到我身前背对我坐下,笑著说:“帮我擦身吧!”   虽然脸热,可我还是没有拒绝他的要求,手里黏了手,往他身上泼,然後极认真地一寸一寸地清洗著。   到了正面的时候我就变得犹豫,因为他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让我手脚发软,很是紧张。   “我帮你吧!”不知是看出我紧张还是什麽,他出声了,然後让我背过去,轮到他认真地为我清洗。   直到两人上了岸,我一颗提著的心这才生出疑问:他……竟然没有出手?   看他极为自然的神色,好像也没有动情的模样。他……不想要我?我们二人都那样坦诚相对,我以为他总该毛手毛脚做点什麽……   “怎麽了?”他回头看我,问得有些疑问。   “帮、帮我穿衣服。”找不到话,我只能红著脸,这麽说。   池中寒微微一愣,不疑有他,非常利索地给把地上包袱里的乾净衣服取出来,给我穿好。   “好了,再不上去晚食都要凉了。”他出声催促。   “你先上去弄吧!我把衣服洗了再上去。”二人只有一套可换的衣服,不洗就没得穿了。   “也好。”池中寒应著,一个飞身便往上去了。   我咕哝著嘴,“……什麽意思嘛……”然後有些忿忿地把二人的衣服给随意清洗一遍,寻个地方挂起来。   烤肉的飘香弥漫著好几座山,我飞回山上时,池中寒已经弄好食物,见我回来,就递我一只大鸡腿。   “吃吧,不腻的。”   “哦,谢谢。”我接过那香气飘绕的鸡腿,“这种老林里你也能捉到野鸡?”越深的老林,越是少这种弱的动物,因为太弱,极容易被猛兽吞掉,所以一般真深的山林的动物就越强悍。   “这山林倒也奇怪,并没有什麽毒蛇猛兽。”池中寒道。   听罢,我也有所察觉,“是啊!我们都进来这麽多天,竟然一条蛇都没有碰上,这就太奇怪了。”只要有草有林的地方,必定会有蛇,可我们进来这麽多天了,我总往深草丛里钻,可一条都没碰上过。   “我们的运气能有那麽好?”我托著下巴,开始找些方面来分析。   池中寒倒有些不在意,“赶紧吃吧!都凉了。”他催促。   “吧唧”一口,较得满口都是肉香味,“嗯,真香!”边满口是肉边赞美起来,没多久一只鸡多半都进了我的肚子。   池中寒把水递给我,我也没客气,喝完之後还给他。   深夏了,满天的星光,特别的璀璨。   “真美……”仰著首,我对著夜空赞美著。   池中寒收拾完之後,便过来,直接搂我入怀,让我靠著他,前几晚都是这样靠著睡的。   望著美景,我不禁回首看亲昵搂著我的男人,说道:“这麽美的月夜色,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第347章:在深山老林里也能热情     我觉得我的提议是很美好,我认为池中寒也是这麽认为,可当池中寒深邃著一双紫眸,三两下扒我的衣服时,我才醒悟过来。   “你想什麽呢?”抓著自己的衣服,我瞪他。   池中寒一顿,好像有些不明所以了,“不是你说的吗?”   我翻个眼,“我说找些有意义的事做!”我提高了音,提醒他。   把我重新拉回怀里,这回他没有急著剥我的衣,“这种深山老林的的夜里,除了做爱,还能做什麽有意义的事?”   被他的直白给逼得我满脸通红,一手就拍他一个,“你个淫贼!我说的是一些正经的事!”   “那你说,能做什麽正经的事?”他似乎真想不出来更好的更正经的事,就这麽看我。   “比如……吟诗作对?”我笑著说,企图引起他的兴趣,谁知他一副兴趣阑珊的模样,继续扒我的衣。   “喂,等等!”我大叫著阻止他,这人怎麽说来就来?先前不是很君子吗?   池中寒在瞟我,似乎在等我叫停的原因。   “你怎麽突然就想了?”我瞪他,“先前、先前在下面的时候,你明明……没那个意思。”说到这里我脸都发热了。   池中寒一愣,这才笑了,笑得有些鬼魅,“谁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天天看著你,天天都有。”他倒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也不害臊。   “你……”我都红得发热了。   谁知这些有些得意地瞥我几眼,还很不自然地挤了挤眼,“拖儿刚才不高兴,就是误以为我对你没感觉?”   狠狠地瞪他,“你少臭美!不是那麽一回事!”本来只是觉得……那什麽……罢了。   “既然拖儿都希望我这麽做,那我怎好拒绝?”池中寒自说自话,快速地除去我的衣服,连给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山林里的夜,是清爽的,被男人搂在怀里,两具身体贴在一起,是炽热的。池中寒的挑逗也是熟练且精湛的,三两下就打消了我的顾虑,并且轻而易举地挑起了我的热情。   可是……“别、别在这里……”我有些无力地抓著池中寒的上下其手,这森山老林的,总让人心里提著。   “放心,不会有人的。”池中寒又亲了过来,直接覆盖我的嘴,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我被啃咬得晕呼呼的,除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以外,其他的都开始迷乱了,这男人的手段太高干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继续沉沦,永远的双眼闪著沉沦下去。   眯著眼,看到池中寒手中的瓶子,我竟然有翻白眼的冲动,“你、你竟然随身带著这种东西!”   池中寒朝我咧嘴一笑,一副他早有准备的模样,把我气乐了,抬腿就踹他一脚,却让他给抓住我光著的脚丫,他在小腿上亲一口,引得我一阵抽气之後,一个不备已欺身上来,让玉指进入了我的身体。   “嗯!”凉凉的。   全身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後来慢慢的放松,其过程并不长,因为我眯著眼看著眼前这个皎洁过明白,妖豔过雪狐,绝美过芙蓉的男人,一阵痴迷。   密密的细汗渗出来,在月光下有些晶莹。池中寒时不时地舔一下,继续引颤我的身体。   “来,坐下来。”他坐於毯上,而把我拉骑坐上他身,我红著脸慢慢地照做了,身後的空虚急需那粗物来抚慰,这种时候我已经没有多馀的理智害臊了。   “啊嗯!”一插进去,过於粗大撑得我极难受,双腿一软整个人都坐了下去,这回没有听到男人那疼痛的抽气声,倒是听到了舒服的叹息声。   “好在这回没直接压坏。”池中寒扣著我的後脑,笑眯眯地直视我,也不急著动,似乎在待我习惯。   “拖儿的里面永远都那麽舒服,叫人一生都不愿出来。”他说一句就舔我一下,弄得我不仅脸红,脖子也红,全身都红。   可大部分的思想都集中在後庭,脑袋有些空白,一时也不知要回他什麽。只能抓著他的肩,想动又不愿动,折磨得人难受。   “你、你少废……啊话!快、快动……”好像中了春药一般,无法自控。   池中寒没有理我的急促,而是暧昧地撩拨著我的发,轻笑出声:“好啊,只要你唤我一声夫君。”那手有意无意滑过我的身体。   “嗯!”引得一阵颤栗,酥酥麻麻。   脑有些迷糊,可也有些倔强,我想横他一眼,可却没有力气的投视,也不过是勾引的眼神,张嘴呻吟就泄了出来,“……谁、谁要……啊!”这男人恶意一撞,那摩擦好激烈。   他停下,可是身体却不容他停下,腰摇了起来想动,可是这混蛋却紧紧地握我的腰,不让我自己动,一双眼满是欲望地看著我,笑了。   “拖儿,我们有一夜的时间耗。”他说著威胁的话。   身体发热,那肿胀需要缓解,可又得不到缓解,相当的痛苦。   “不、不要。”咬著唇,自觉内壁咬了咬,便听闻自恃定力好的男人抽吸口气,那两道紫光更是锋芒了,直射著我身体。   他也受不住了,一发狠就上来犯抽一顿,我坐在他身上就像一根没有了精力的草摇摆著,甩来甩去。   “啊啊……嗯!”明明咬著唇,可呻吟就这麽滑出了口,羞得我更加的燥热了起来。   抓著池中寒的手臂,我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跟著摆腰,迎合著他的动作,两个人在露天林野处欢爱著,拍打著,抽插著……   “啊啊……寒……快……太快了……嗯!”凌乱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手抓著男人,指甲用过力度,甚至已经掐进了对方的肉里也不自知。   “拖儿……”池中寒也在呼我,那沙哑的声音带著魅惑勾引著我的灵魂。   池中寒把我翻了过来,让我双手撑著毯子,他在身後重新插了进来,我看不到他的脸,只听闻身体再一次响起更大声的拍嗒声,还有水滋声,让人疯狂。   这一次,池中寒甚至不必用手套弄我的玉茎,已经肿胀得不行,我想伸手去抓,身後庭那强烈火热的磨擦似乎能燃烧我整个人,也把那一股股特奇的快感传到前身玉茎上去,加重了难受。 第348章:神药出现在非常时期      双手撑著毯地,视线虽然模糊著水雾,却能看得到下方一片漆黑中,月光照出来的一棵棵树头,在夜风里欢脱著;还有山里的野兽、鸟虫不断地传来夜鸣,那淫秽的水滋声、拍打声趁得诡异而欢脱。   “拖儿的里面,正在一张一合地吸著我。”身後的男人,今天似乎吃了兴奋药,说出来的话都特别是淫秽大胆。   天大地大,一点遮掩也没有。我的心跟著狂跳著,那种紧张又兴奋的感觉,不知为什麽,让人很放纵。   一前一後,动作重复却又不单调,我咬著唇,可还是听到自己的娇吟声。   张了张嘴,“……我、我不是……啊!你、你慢……快点!嗯唔!不、不要……撞那里!”   每一次颤栗都引得我无力,险些就跪下去,却又让池中寒扣著小腹不让趴下去。   “是快还是慢?”身後继续著那淫秽的声音,却暧昧中带著独特的味道,勾引著人。   “……嗯!快……”我羞著脸,说出了口里话,不再口晨心非。   “啪!”一声响,觉得自己的光臀被轻打一下,不疼,但那声音却特别的响。让我更是羞更是狂了。   “为夫自当尽力。”身後的男人带著笑意说著便加快了速度,一阵疯狂地抽插。   深深地插入,又完全地拔出来,再重重地插入……重复得极快,让我连吸呼都跟不声,一口气就卡在那里,只能发出单一的声音:“啊啊……哈啊……”   “还要不要?”插得我双手都撑不住了,得用双手肋用力,可身後的男人还不放过我,在後面一轮又一轮地进攻,也不知是哪个地方刺激到他了。   “……哈、哈……不、不要了……啊啊!”我连呼吸都跟不上,嘴巴也合不笼,银丝滑落了一根,暧昧了自己。   “喊一声夫君。”池中寒到这个时候都不死心,又趁机捣弄了几下我,引诱道。 我摆了摆腰,“……不、不喊!”就是要跟他唱反调,“我、我不是……啊啊!你……混蛋!”   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身後的男人死命地撞我里面最敏感的地方,阵阵痉挛袭来,害我整个人不稳都趴下去了。   “看来为夫还是不够尽力,拖儿还有力气顶嘴。”身後的男人那幽幽的声音传来,有些骇人。   猛地睁眼,不敢相信身後的男人已经抓起我的腿,就向横折去,害我只剩一条腿可跪於地。   身体柔韧性很好,所以即使被他这般折跨也不会伤著,只是……这动作也太……大胆了吧?   “啊!”被掰开,身後插得更深了,一下子就吓了我一跳,我想回头去瞪那个男人,可回头一看自己被掰得大开的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晶莹。还有那张妖美的脸正鬼魅地看著我,似乎想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更为骇人。   有些怯胆收回视线,就在一瞬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精蓝色东西──“啊!”我惊呼一声,比先前带著娇吟不同,这回是纯吓的。   “怎麽了?”身後的池中寒也被吓了一跳,“弄疼你了?”   “停、停下来!”我一边急喊,一边往前爬,身後抓著我的男人也往前,形成了搞笑诡异的画面。   “前、前面前面!”我也顾不得这麽多,一边急叫,一边往前爬去,连身後之人什麽时候松开我,那根粗物什麽时候滑了出去都没在意。   就这麽光溜溜一头扎进草纵里去,极为滑稽。   “拖儿别追!”等身後传来男人著急的声音时,我这才回神,整个人就在草崖边缘,而我盯著的那一蓝精光就在缘外。   好在池中寒在身後抓住我,才没往下掉。   我回头,有些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同样吓得不轻的池中寒,他一用力就要拉我入怀,二人都光著身子,可是此刻二人身体都冰冷著。   被吓的。   “寒?”我稍推开了些他,“找到了,我找到了!”我有些激动,身体的温度回暖些。   池中寒这才松开了我,眼里的著埋怨,“你怎麽如此不小心?”   “我找到了,那棵神药!”我兴奋,指著崖边,果然看到那棵似有生命的药就在缘外的一枝细枝叶上。   池中寒这才看了过去,那是一枝动物似的药,小小的,大人的拳头大,像只不长手的小人儿,没有手脚,圆圆的一坨有两只特大的眼睛,嫩嫩的,下长根;它的头顶长著一枝植物,发著蓝光。   那小东西眨著一双极为不对称的大眼正眨巴眨巴地看著我们,小小的眉跳了跳,似乎在研究我们。   我离开池中寒的怀抱,面向那小东西,也不管自己现在一丝不挂的模样有多失礼。  “你好啊!我知道你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神药,你乖乖过来,我只需两片叶子,保证不伤你。”   我轻柔著声音,企图好好诱哄它,因为它没有腿却能跑,他若一跑掉,我们再找它就难如登天了。   小东西又眨了眨眼,看看我,又看看池中寒,然後身子如没有重力似的,在那极细枝叶上跳了两跳,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   “求你了,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对他非常重要的人中一种奇蛊毒,只有你两片叶子才能引那些东西出来。”我求著一株根本不通人性的药。   那小东西继续眨著眼,然後往前了几步,我正咧嘴想笑,却见它忽然纵身就往下跳去,我连想都没想也跟著往下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没有此株药,那个少年就救不回来,而我必再欠武成一份天大的情。   可是,我自己却不明白,为什麽是‘再欠一份’?   身後的池中寒根本也没有犹豫跟著我身後也跳下来,他内力深厚,一手扣著我,一手借力在腾与树崖间来回地借著力,最好有惊无险地落在一处凸崖上,我还没魂定神,只闻‘啪’的一声,自己的脸发著烫。   我懵了,睁大著双眼缓缓地转头,不敢置信地去看这个扬手打了我一巴掌的男人,而他的脸色极差,连唇都在颤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别的。 第349章:寻得一株神奇的草药     二人就这麽对持著,一阵风吹来我打个颤,才听到男人的声音传来:“你跳下去时,有没有想过我?”   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质问的语气。我看他,一手捂著自己被扇疼的脸,不知要生气还是难过,只有这麽愣愣地看著这个男人。   “你往下跳……有没有想过我?”他又问了一次,这一次不再只是质问,还带著重重的害怕与受伤。   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他是怪我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生死就一头往下撞去,没有为自己若出事了,他会变成什麽样而想过,也没有想他能否接受得了。   松了手,我移过去,伸手抱住他,这才发现这个无比强悍的男人全身都在颤抖著。   “……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这三个字,只会让他更生气,可是我除了道歉,不知该在此时说些什麽。   刚才往下跳的一瞬间的确没有考虑更多,但是──“我没打算让自己有事,我是救人心切,但是……我还舍不得就这样死去。”   我缓缓地解释著。   “……我、我不可能舍得下你就这样死去。你可能不知,我……很在意你,比自己想的还要在意。所以,我不会死。”   直到这一刻,这个男人才肯回抱我,紧紧的。   二人光溜溜地在半崖处紧紧相拥,著实有些诡异,我不由得推推没有反应的池中寒,“我们……上去吧。”   这里太黑了,有点恐怖。   池中寒这才松了些,瞪了我的一眼之後,才拉著我站了起来,这时却有一道蓝光闪来,我有些咂舌。因为那株小东西竟然就落在我的肩上,正对著我眨巴著大眼。   “啊!神药!”我惊喜地大叫,可池中寒手一挥,直接就把我肩上的小东西一掌拍下崖去,然後抱著吓傻住的我往上飞跃而去。   回到岸上安全的地方,我这才猛然回神,“啊──你干什麽?!”我大叫,惊得远去的鸟兽都受惊。   池中寒脸上的怒气未消,坐回毯上,拉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瞥我一眼就不敢再说什麽。   我光著身体,一边心疼著那神药陨落,一边又尴尬著,偷偷蹲下身去拉扯著自己的衣服,可是刚好让池中寒坐著,又扯不动。   “……喂?”我试著出声。   池中寒一动不动,不理我。还在生气啊?   我半蹲著,伸了一只手指,戳了戳他,没反应。然後又戳了戳,还是没有反应。   “还在生气?”我试著小声问,仍没得到回应,我有些无力了,抱著双手,磨擦起来,虽然是夏日了,可夜里的深山还是很冷。   往地上一蹲,我有些可怜兮兮地开口:“我好冷。”   这会儿,身边的男人才有些反应,转头来看我一身光溜溜,然後自己抱著自己,可怜兮兮,才有了些心软。   手一张,“过来。”他说。   我没得选择,挪啊挪,挪到他的怀里,便是马上就暖起来。   这一得暖了,我不禁要开始说教抱怨了,“你就是生气也不该把神药给拍掉,要救那群人,没有此人根本就难如登天。”本来就很难,再失此药就更难。   听我这话,池中寒冷冷瞥我一眼,却没说话。可我却不由得一颤,他这眼光分明就是说:把本王惹烦了,直接把那些人给灭了。   咂咂嘴,我不再说话了。   这一放松才想起刚才在做的事,低头一看,精神之处已经软下去,半精神著,有些难受却不是很痛苦。   “……真是,都是个什麽事嘛。”我嘀咕著。   池中寒这才扯出衣服给我穿上,长手一伸,“睡吧。”然後便不再说话了。   被结实温暖的怀抱著,我睁大著一双眼望著夜空,星光璀璨,一片银河。“那些星星离我们倒底有多远呢?”我懒洋洋地开口。   “远到连我也摘不到。”池中寒竟然答了我的话。   好吧,连他也都摘不到的话,那是非常非常的远了。 也不想了,闭眼睡著。明天估计是不能再寻了,这次只得空手而回,不知武成会不会失望透了。   第二天一亮,二人随意准备下,便往回走了。我走几步就回头看几眼,就是望穿也见不到那株奇特的药物。   “唉,难得寻到,真是可惜了。”我唉声叹息,“长得挺可爱的,哄回去养著也是好的。”   池中寒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了,这种时候都不理我,安静地往前行走,就连我不小心摔一跤他也没有回头扶我。   “……看来是真生气了。”我在後边嘀咕著。   “嗖!”一声,我眼一闪,好像有什麽飞过,我惊喜地投视过去,可寻了一遍没看到有异常,而且前方的池中寒也完全感沉不到有什麽事情,一路往前。   “难道是眼花了?”我嘀咕。   头一转回来,一白色的圆球就在我的肩上,头还顶著一根长了几张叶的草!   “神、神药!”我惊呼,这回没把它给惊咱走。   它正用一双大眼瞧我,“你、你是昨晚那一株神药?有没有受伤?”身上也无伤痕,应该没有受伤。   神药很神气,不理我,就在我的肩上看著停下步转回神瞪过来的池中寒,对他呲牙咧嘴,似乎很还记恨著昨晚被拍之仇。   我看池中寒脸上的寒气,心一急,扯著小东西往怀里塞,急著对池中寒讨好说道:“你别跟它生气,它不会惹你。”   池中寒这才一瞪那小东西,继续往前走。   他是不计较了,可怀里的小东西却计较起来,继续对著前方呲牙咧嘴,头顶上的小草狂摇起来,似乎发著怒中。   我有些头疼,按著它不让它跳出去,生怕池中寒再拍它一下,又不知飞到哪里去,到时我真会哭爹喊娘。  “太好了,只要有你在,那些人就有救了。”我一个人高兴地喃著。如珍宝似,轻轻地揉著怀里的小东西,“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人伤了你,只要你一两片叶子就足够了。”我自顾地说著,也不知摘人家两片叶子会不会疼死人家。 第350章:救活了人我自己累晕了      我们不仅寻回神药,还连整棵神药都寻回来,这让所有人都极是惊喜,围著小神药打转好些天,个个惊叹不已。   回来之後我就一头扎进那患者的房里,先用药,後施针,再用药……一直循环著,连我整个人都沐浴在那重重的药味里。   第十天,那八个人,再加一个少年身上的蓝色越来越浅,最後终於恢复人色,而我在引出最後一子蛊之後,便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後了。  身边坐著个极为灵动的少年,很天真地看著我,见到我醒来之後,高兴得张著嘴却唤不出来。   我全身软散地坐起来,那少年赶紧帮我一把,为我垫些软垫,我看他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你是……凤少琪?”我问。   少年退後一步,在床榻下跪一拜,“少琪见过小拖叔!”   我一怔,动了动手示意他起来,有些无奈说道:“我不是你叔。我阿爹脱离凤家这麽多年了,我们虽然姓凤,却不再是凤家之人了。”   对於家族与阿爹的事我虽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阿爹非常不喜欢那个凤族。   少年起身,脸上有些难过,“祖爷爷一直都很想念叔爷爷,也一直都想见小拖叔。”那话中带著委屈。   我敛了心神,恢复平淡,“去把池中寒唤来吧!”说这一句之後,我不再理凤少琪,他想出声说些什麽,最终还是忍住了,退了出去,不多久池中寒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我被压在床上,有些郁闷地说道:“我是刚醒来的病人,你忍心再让我睡上几天?”   谁知池中寒还是重重地吻得我分不清天南地北之後,才有些幽怨地瞥我,“我就该做得你床也下不来,看你怎麽逞能。”   我一个激灵,知道这个男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便不敢顶嘴了,马上换个嘴脸,陪笑:“我这不是救人心切嘛?要是阿爹在,我就把这活丢给阿爹去做了,才不会让自己累。”   听了我这话,池中寒的脸色才没那麽难看。我有些讨好地去拉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脸色,“那个少年,他叫凤少琪,是……我们族里的人。算是我的侄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池中寒似乎早就知晓一般,也不惊讶,瞥我一眼,不说话。 我只好继续说,“我保证,以後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以後就是有人死我也不管,成不成?”   我都这般小心讨好,还搬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池中寒盯我半响才无奈地叹口气,却口气不好地说了一句:“如果下回还有这种情况,你能做到见死不救我才觉得是天方夜谭。”   见他没好气地说道,我有些脸红,因为被说中了。   可还是忍不住慎他一眼:“哪天方夜谭那麽严重?只是……只时看情况来而已。如果不相关,也许我真不会管。”我死鸭子嘴硬。  我服软了,池中寒多少不生气了,狠狠捏我鼻子一把,这才撒气了,“摊上你我也认了。”   有些不服气地横他,“什麽意思?说得我好像有多差似的!”   “嗤。”池中寒轻笑出声,“就是不差才叫人丢不下。” 我继续横他,故意扮出恶狠狠地模样就去掐他:“你要是敢丢下我试试看!我跟你拼老命!”   池中寒被我按倒在床上,却笑得一脸的春风,一点都不配合著我的演戏,於是我这回真掐了,他却来一句:“你想谋杀亲夫?”   我双眼一瞪,脸通红著却不撒手,“对!我就是要谋杀亲夫!”   可说完之後就觉得哪里不对,正回想著,让池中寒给反压在身上,一边亲咬著我,一边去拉扯我的衣,还能听到声音:“好哇,为夫就让你来杀。”说著二人都光溜溜的了。   我大急,“啊啊,你、你别这样!这大白天的,一会……会有人来。”一边护著自己,一边推开上方的男人,真怕一会门被谁打开撞进来。   池中寒不为所动,咬著我的脖子引得我一阵抽气,“不会有人敢进来的。”说著已经扯开了挡著我的被子,抓起我的手,“给夫为也脱了。”他的话带著诱哄。   我红著脸,刚睡醒身体自己也跟著醒过来,被他用这眼的眼神盯著,全身都跟著发热。   微颤著手,听话地去解他的衣,他很配合地任我慢吞吞地解著,最後见我解得汗都冒 出来了,池中寒这才拉我坐起来,而他就骑著在我的身上,继续让我解。   最後,那结实又白皙的身体呈现在我的面前同根根线条还是那麽完美精致。我抽吸口气,全身不由得更燥热了。   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可又忍不住偷看两下,非常矛盾。   “呵呵。”池中寒轻笑,笑声中带著满意,在我的唇上咬一口之後,直接就咬住我胸前的小红豆。咬一口,舔两下,而且两头都不偏心,连吻带咬,引得我脑轰轰直响。   “嗯!”轻吟之後,我伸手抵著池中寒的俯在我胸前的脑袋,可刚松一口气,男人竟然直接就滑了下去,一口含住我精神起来的分身,我一声惊呼。   “呼……别!”我弓起起抱著他的脑袋,“嗯……别、别含……脏。”嘴上心里都这麽说,可身体却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整个人都笼罩在那温热里,觉得自己快融化掉了。   眯著眼看到了男人那好看的唇正含著自己的精神,那种感觉冲击著大脑,完全思考不了,基本就是那一瞬间,一股热气向下,直接就喷散在了男人的口中。   “啊!”又羞又燥,我涨红著脸,不知要怎麽面对这个男人了。   男人含笑对上我,舌一舔,十分暧昧地看我,幽幽说道:“拖儿……真嫩。”   嗡!我脑一阵响,又羞又恼,池中寒却吻过来,还能闻到了那属於自己那诡异的味道,我微蹙了眉,有些不高兴了。   池中寒笑笑,“味道是不是很美好?”然後又舔舔我的下巴,暧昧极了的模样,让我一下子就气不起来了。 第351章:我开始迎合他      我有些奇怪地看给我穿衣的男人,他停止了?不继续了?   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垂首看他那里,衣服挡住看不出是否精神,但是我明明看到这男人里眼的欲望,不曾想他给我释放之後,自己却忍著?   “做何?”见我瞪著他看,池中寒有些释然。   “你……没什麽。”我脸一红,跳下床洗脸。   洗梳好之後,就有食物送上来,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饿得前胸贴後背了。我看一眼一边同坐下来的池中寒,不由得就问:“你……也没吃饭啊?”其实我想问,你是怕我饿著,所以才这麽做的吗?   他看我一眼,拿起筷子就给我夹一口菜,“你睡几日了,该饿了。”   不是该饿了,是快饿晕了。再多的想法现在只能抛一边,垂头就大剁特剁起来。一顿饭就像龙卷风,一阵刮过,只剩下一个个盘子,乾净得让人觉得我恨不得把盘子都咬了似的。   “……好饱!”太饱了,我连坐著都困难,“完了,呼吸困难了。”我撑著身子找个懒人椅直接靠了,好让自己能顺气一点。   池中寒很是体贴,给我揉了揉门中穴,骤然觉得全身舒畅宽心,非常安逸舒且。   我不由得闭上眼,有些困意地喃了句:“……你是想让我继续睡啊!都睡这麽多天了……”   池中寒没有接话,而是轻轻地继续揉著。   不过,我还是没有睡成,武成带著凤少琪出现了。看著武成的表情,一脸的认真,是感激,是宽慰。   “你们就要离开了,我也不知要说什麽。”他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递来一盒子,“这你收下,当作谢礼。”   我不收,拍他肩一下,很豪爽,“谢什麽礼,我们谁跟谁啊?”瞥他一眼,“再说,少琪是我们凤家的人,救他也是我的义务。”   我这麽说,武成讪讪地收回那个盒子,看了看乖巧站於他身边的凤少琪,犹豫一下才道:“那,不打扰你歇息了,晚上的晚宴再见。”   我点首,他们二人出去之後,我才抬首,“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听刚才武成那口气,今晚就是送行宴了,我没有当面戳破,是给他面子,这时不问就不是我的脾气了。   池中寒也不否认,很大方地点首,“早些回去总好。”他说。 横他一眼,这人也太独断了,都没有跟我商量过!我才醒他就要走,有什麽这麽急事非这麽赶?   很显然,池中寒没有打算跟我讲个清楚,而我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打算,二人的沉默就在那两个小家夥欢欢喜喜跑来而打破。   两小家夥都懂事,知道我醒了,才来吵我,这段时间再想念我都没有前来缠扰。   送行宴上,所有人都把我们当作大恩人,都极为敬重,特别是一些上年纪的老祖给我行拜时,我都吓得险些都跪下了。   宴会之後我与武成私下到院子里聊一会,我带著一些忧虑回到房间的时候,房中有些黑暗,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池中寒睡了?   回到房中,果然看到床上躺个人,很安详的模样,似乎真的已经睡著了。我放慢脚步,到屏风前把衣脱下,穿了著里衣小心翼翼地回到床边,尽量不惊扰到床上的人,就往里爬。   可我还没来得急躺下,一个天旋地转,我就被压在下方,而上方的便是先前一瞬还在熟睡似的男人,正盯著我看。   “我、我……吵醒你了?”我眨了眨眼,问得纯情。   可心里却狂跳著,因为被一双带著浓浓的欲望眼神盯著,我再纯再傻也该明白了,我想移开眼,可又移不开。   池中寒没有答我,而是俯下来在我的唇上亲一口,然後直接就死死地堵住我的嘴,狂风似的席卷著我的口腔,把我所有的空气都一抢而容之後,他才松开我,眯著眼笑了。   “继续下午之事。”他说。   我脸“嗡”地红了,却也没有拒绝,微微地点点头之後,池中寒的手已经伸进我的衣里,开始挑起我的热情。   伸出手,我主动地搂住他的脖子,学著回应他的热情,去回应他。   池中寒变得好温柔,一寸一寸地吸吮著我的身体,好像极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我双手,插进那一缕缕紫发里,微弓著身体,微微地颤栗著,小小的娇吟出自我的口。   “嗯……寒。”神情迷茫,我糊乱地换著,心里完全没有抗拒,甚至有著期待。   抓著他的手,他有些奇怪地看我,我回视他,即便有些羞,我还是没在躲避他的视线。   “直接做。”我把这三个字说完,整个人‘嗡’地都红了,颤得更加凌乱了。   身上的男人微微一愣之後,轻笑出声,“拖儿这是怎麽了?”他的手也插进我的青丝里,全是关怀。   我没有躲他满是爱意的视线,半响之後才道:“……进来。”   没有告诉他原因,没有告诉他,我在武成那里听到的事情。他的,我的,我和他的……   还有,武成最後跟我说的话,深深地埋在我的脑海里,撞击著我。   尽管很急,可是池中寒还是小心著不让我受伤,可当他进来的那一瞬间,我还是疼得呼出声,“啊!嗯!”   池中寒吻著我,深深地吻了一层又一层,手也在我身上乱摸著,企图转移我的心神,而下身迟迟未有动。   我喘过气之後,迎视的是一双深情的眸,鬼使神差的,我再次伸手抱住他,腰一顶,让那粗物深深地埋进我的身体。   “嗯!”二人同时出声,我微张了嘴看他,他也在俯视我,然後咫尺二人一瞬不瞬地盯著对方,深深地埋入对方的眸里,在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动情的模样。   而下身,两条具体极度默契地摇摆著,极为激烈,跟上半上的一片宁静完全不相趁。  就这麽无声地撞击著,抽插著……而我们在对视著,互相吸引著,无时无刻都在对方的眸里。 第352章:两世为人都锺情於你      “我觉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我强忍著呻吟出声的冲动,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们……嗯,有点像奸夫淫夫。”说完我自己忍不住“噗哧”地笑了,而我的笑带动了上方的男人,原本摇曳著的两具身体又微微地颤著。   身上之人也笑了,那笑声低低沈沈的,极是鬼魅,却惊为天人。   “什麽奸夫淫夫?我们是合法夫夫,这是两情相悦,相爱自由。”男人咬一口我的鼻尖,身下的动作不变,不急也不慢。   然後我也学他,咬了他鼻子一口,可是力度没控制好,留了个牙印在上面,我忍不住又笑了,“真丑。”我说。   换来池中寒更多的啃咬,逼得我全身颤栗著,而他就在此时抱著我翻了个身,换我趴在他胸膛前了,我有些头晕目眩,这不会是想让我主动吧?   下方的男人一双紫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双手托著我的腰,上下地压著,稍稍扯动了那好看的唇,“好风景。”他一双眼此时瞟在我的小腹之下。   “啊嗯……”我涨红了脸,扬手就拍在他的胸膛前,换得他不但不消停,反而加快了速度,我一个不稳,双手只能死死地抓著他的双肩,提著臀配合著他。   “嗯……慢、慢点……”插得好深,“太、太深……啊了!”一上一下地抛坐,感觉都顶到心脏去了。   池中寒紫红著一双眼,却极力表现得镇定,扣住我的後脑就吻了上来,“我喜欢看拖儿动情的模样……”他边吻边溢出声音,听得我脑‘嗡嗡’直响。   他咬我舌我也回咬他,他亲我下巴我也回亲他,他摸我胸膛,我也回摸他……腰间也跟著他的旋律地摇摆著。   情到深处,我还有心思来一句:“……啊啊合……我们……太淫荡了……啊嗯!”   不知为什麽,跟著这个男人久了,脸皮都能跟著变厚,也变得在这方面大胆、肆无忌惮了。   “嗤~”池中寒又笑出了声,带著淫味的轻笑,果然能迷死个人,我就被迷得半死。   在他嘴上重重咬一口之後,我迷离著一双眼,“嗯……怎麽办,我好像……啊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完弓起腰就咬他的胸,。   池中寒捧起我的脸就咬我的嘴,然後才说:“继续喜欢,更加喜欢,越来越喜欢,最後直接爱上我。”   被吻得很晕眩,下身一次次抽插极为激烈,我有些快找不到自己了,听到这话也只是本能地慎他,“……谁喜……啊!那、那……你先爱上我……嗯啊!”   只觉身下的人狠狠地抽插了几下,声音咬牙:“本来就爱你!”然後一个翻身我从上位变回了下位。   “嗯唔!”那撩人的磨擦很是刺激。   池中寒拉起我的腿就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握著,另一手抓我的腰,更加猛烈地抽插了起来,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逼著我越发的凌乱。   “……啊啊,唔……你、你慢……啊快……”我都不清楚自己要说什麽了,明明觉得快得吓人,可是那种磨擦又极为难受,逼得人想发疯。   “可是喜欢?”池中寒的声音沈沈地传来。   我觉得,这个男人总在这个时候变得多话,变得不再深沈,变得猥琐。可我也喜欢这一面的他。   伸出一手想抓著他的手臂,整个身体都被撞得激烈摇晃,好像随时可能会散架似的,可又好像还不够……   “寒……啊啊……”抓住他之後,单字的声音就从嘴里更加地溢出来,除了呻吟,还有他的名字。   “我们两个人连在一起。”他的视线引著我去看两人相连的地方,我瞥一眼就全身更加无力了,随著他的动作继续摇晃著,一下下地迎合著他。   每一次的深入,都好像要将我整个人都贯穿一般;每一次抽出,都狠狠地磨擦著那柔软敏感的内壁,激得我整个人更是酥软。   第一波激情过後,池中寒趴在我的身上,舔著我的脖子,朝我吐著热气息,他问了一句:“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还在激情的余韵中,乍一听,我怔了怔,而後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这样问?”他不是多此一问吗?这种情况之下,我还有机会不去的吗?   我要是不去,那两小家夥不缠死我。   趴在我身上的男人撑仰了首,盯著我看,模样十分认真,问得也认真:“王府里只有我,没有其他人,你还愿意跟我回去吗?”   我愣了又愣,慢慢才明白过来,他想表达什麽。   不知怎的,有些晕,有些发热,我认真地回视他,“那你呢?你希望我跟你回去吗?是我,不是你过去的王妃?”   我知道自己小心眼,总还惦记著一些不该惦记的东西。   听罢,池中寒微微一愣,似乎没想过我会这麽问,拉了拉我的发,有些哭笑不得,“拖儿这是在跟自己吃醋吗?”   我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是。”   “噗哧!”池中寒忽然在这麽认真的气氛下笑出了声,那模样美极了。   “大方的拖儿真美!”他在我的唇上亲了一口,才回答:“以前的你是你,现在的你也是你,在我心里,没有变过。”   虽然答案有些差强人意,但我的心还是莫名地甜了几分,这才仰首咬他唇一口,有些羞涩,“你……你如果希望我跟你回去,那我就去。”不为别人,只为他而跟随。   得到我的答案,池中寒腰一顶,那没有软下去的粗物再次撞进了我的身体,与我融合。   “唔!”我咬著唇,一下子就呻吟出声,横他一眼,“你吓死我了!”小心肝都险些让他给顶出来了。   池中寒朝我笑,“今晚的夜很长。”说著就轮起了自己的武器,开始对我进行长达一夜的蹂躏!   後来越来越迷离,越来越不清醒的时候我想:我跟这个男人估计是上辈子开始就纠缠不清了吧,不然怎麽会两世为人都对他动了情?   “啊啊……你、你慢点!啊……混蛋!”屋里明明是欢爱声声,却又传来我带著娇喘的谩骂,把气氛烘托得更是暧昧而淫秽了──却也是甜蜜的。 第353章:一家四口逛大街     在回程的马车上,我睡得昏昏沈沈,半清醒的时候我终於想明白,那男人为何在出发前一天做得那麽发狠,那麽彻底了。   因为在马车上,有那两个小家夥一直缠著,他连亲热的机会都没有,於是做得我一连几天都昏昏沈沈地睡著,那两小家夥缠我一会我又困了,只得枕著男人的大腿睡著了。   当到了【坤往池州】的池蓝城时,我才算真正的恢复过来,嬉闹著与那两个小家夥欢腾地跳下马车也不进酒楼客栈了,直接就朝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凑热闹逛著,池中寒不得已,让人先安顿下来,而他就陪著我们两小一大闲逛了起来。   池蓝城我是头一回来,虽然之前有去过武丹山,可是方向不对,只在隔壁镇路过,没来得急往这边方向。满成都筑著一种蓝色的房瓦,由远望去,犹如一片夏日晴空,极为浩瀚惊人。   这里最出名的,同样是这种蓝色的瓦,据说要做这种瓦,耗费极大,因为材料是昂贵难寻的。   除了瓦之外,还有许许多多陶瓷制成的物件,大到如鱼池,小到如母指的挂坠,样式形形色色,各相有异。   一圈下来,我跟两小家夥满脖子都挂著不同的小陶瓷,我笑呵呵地把三只小东西当街挂在池中寒的脖子上,他本是微蹙眉不想要的,可是敌不过我的坚持,一身华贵的紫袍上,挂著三只极可爱的小猪陶瓷物。   “哈哈!”我跟两小家夥毫无顾及、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原本就非常招摇的我们,这一下子都让所有路过的人驻了步,好奇地往这里看。   我明显看到池中寒的额角抽了两下,一脸的暴风雨。   我跟两个小家夥暗吐舌,怕殃及,於时赶紧抓拉著两小家夥就跑,身後的男人明明就是轻松迈著步子,可就是能跟在我们的身後一丈左右的距离,吓得我们好似有山洪猛兽在身後追似的,越跑越不得劲。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我粗喘著气,认输投降了,这人根本就不是人,明明就是鬼魅!   池中寒居高临下看著蹲下来喘息的我,一张臭脸就是给我看的,我觉得他难得服软让我给他挂东西不算什麽,可他估计没想到我给他挂三只小猪……   一看那模样我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半响後我才我伸出手,“我、我换几个……还不成吗?”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才觉得有时候真不能捉弄这个阴阳不定的男人。   他没什麽话说,就任我取下那三只小猪,我给他换上了一个小公仔,是个翩翩君子,我觉得跟他很像。   “真是,不好玩!”我挂完之後,吐舌。   刚吐完,嘴就被亲了一口,我惊得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这男人竟然当街亲人,我们两个明明是大男人呀!然後,底下的两个小家夥赶紧双手捂著双眼,小嘴里念首:“看不到,没看到……”   我有些抽搐地垂下头看他们,明明就是用手捂著,可那指间大大的缝隙,露著四只大眼睛正看得兴奋。   拿不定大的,我开始对小的进行‘教育’,伸手就在他们的小额头上各弹了一下,疼得他们不敢再调皮,心道我还让小屁孩给取笑了。   “算了,我饿了。”被大的欺负,还被小的取笑,我怎麽觉得自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池中寒一听,眼神闪了下,才道:“回去吧。”然後直接抱起离他最近的池泽羽,於是我顺势背起凤璇羽,与他并肩往城中最豪华的酒楼走去。   著实是累了,回到按排好的房中,我第一时间就是洗澡,一身的臭汗,自己闻著就难受,亏那两小家夥老往我身上挤。   池中寒似乎是想让那两个小家夥长见识,所以都到酒楼的大堂里用食,我知道如果只有我们二人,他多数都会让人把饭食送到房间去的。   两个小家夥才四岁,可筷子握得很正,小小年纪就有那富家公子的势头在那儿,比旁坐那些乱爬乱抓的小孩子要好太多了。   不禁的,我就往他们的碗里夹了些笑,笑得满脸的幸福,“泽儿和璇儿真是懂事。”   池中寒没有说话,只是含笑地给我夹了菜,然後用眼神叮嘱两个小家夥别再四处张望,赶紧吃。   我是没见过池中寒对两小家夥打骂,可是这两个小家夥明显就是怕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别对他们这麽严肃,他们已经很乖了。”是非常的乖,我这麽大还没见过如此懂事的小孩子呢。   两个小家夥一听到我为他们说话,原本有些垮下的小脸马上就溢满的喜悦,朝我眨巴了几眼之後,吃起饭来好像都特别的香。   晚饭过後,我第一次给两个小家夥洗澡,他们在小水池里,红著脸,用双手挡著自己前面的小豆丁,羞著朝我笑。   我好笑地看他们,“才这麽点大就知道害羞了?”我取笑,然後朝他们泼了泼水,“谁先过来?”   “我!”这次竟然是池泽羽反应快,一下子就从那头窜了过来,还是羞羞地捂著自己还没长成的小豆丁,朝我一脸的期待。   不知为什麽,心里莫名就是一酸。   他们还这麽小,虽然锦衣玉食,却未有得到过亲爹亲娘为他们梳洗,或给他们喂过食……   这本是普通人家最为普通之事,而却是这两个小家夥一直期待著的事。   吸吸鼻子,我有些难过,对自己的失职很是愧疚。   小家夥池泽羽伸出那湿漉漉的小手,摸摸我的脸,很是懂事:“爹爹不要难过,我们自己洗……”   “傻孩子。”我嗔一句,然後拉他过来,小心地给他擦洗著小身体。   “璇儿也要爹爹洗!”因害羞迟了一步的凤璇羽这会儿也挤了过来,撞著他王兄的身体,朝我卖 乖著,我笑著捏捏他的鼻子。   “以後爹爹都帮你们洗澡、给你们穿衣戴鞋,可好?”   “好!”两个小家夥应得又响又亮,比普通人家的小孩子过年还要高兴。 第354章:他说让我试著舔舔      给这两个小家夥洗完,我自己也湿了半边身体,绯雪带他们回去休息之後,我不得不换了套衣服,赶了几天路,今天又疯玩了一天,甚是累了,看看在那边一直沈默看书的男人,我有些好奇。   “你很喜欢看书?”我一边好奇一边走过去,我也喜欢看书,可是已经没有什麽是可引得起我的兴趣了,多半都看过的。   “不是,是一些奏折。”池中寒说著已经伸手搂我入怀,把奏折放在一边的桌面上。   “麒麟处理不了的事?”我有些好奇,怎麽会把奏折送来? 池中寒很自然地在我的唇上亲了一口,才说道:“是月国有使臣下个月来朝,他支会我一声。”   “哦……”我对朝事不是很感兴趣,倚在他的怀里,我心安理得。   “我迟些可能要去月国一躺。”池中寒亲我的耳根一口,才说道。我被痒得笑出了声,揉揉自己的耳朵。   “什麽时候去呀?”   “下个月。”池中寒改咬我的脖子,引得我笑个不停。   好不容易才按住了他的头,“好,没关系,你去吧,我帮你带孩子。”我笑说,然後怕痒地推了推他,“别咬了,明日又要起许多羞人的印记了。”   “那是我对你爱的印记,有什麽不好?”一到私下二人,这男人就开始耍流氓了,也不见他如平常那般沈默寡言,优雅高贵。   “不要!”我继续推他,“到时我又得穿高领的衣服了,这天气这麽热,会很难受的。”   我这麽说,池中寒才算放过我,在我的脸肉上咬了一口才松,继续说道:“你也一同去。”   一愣,“一同去?去哪?”我有些回应不过来。   “月国。”   我微蹙了眉,“为什麽?”如果连我也去了,那两个小家夥谁管?从王府去月国的都城,那可是要翻山越岭,最快一来一回也要好几个月,如果有什麽事逗留,一年半载是免不了的。   再说,他身为池国寒王,去邻国必是件大事,两国上下必定是风靡的,我跟著他,以什麽身份面对两国国民与大臣甚至国君?   “你是寒凤妃,一同前去很合理。”池中寒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   我继续蹙眉,“可是……我不想去。”我不喜欢如此招摇。   “为何?”池中寒平静著脸问我理由。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为难,见他正一本正经地盯著我等我的答复,我有些不自在了,移开了眼,有些吱唔:“……那个什麽,我以前得罪过月国的一个……挺重要的人物,如果我去了……”先别说那人会对我怎麽样,我觉得这个男人必定会先跟我过不去。  “嗯?”池中寒这下也蹙眉了,一双犀利的眼逼著我,似乎我再有所隐瞒就不得好过似的。   有些困难地抓抓头,好不容易才敢回视他,“总之,我不想去。”   池中寒没再继续逼问我,只是又开始沈默了,搂著我的手紧了紧,就开始探进我的裤里。   夏日穿得本来就单薄,他一伸手进来就引得我一声抽气,我赶紧出声:“别、别闹了。”如果让他发情,我明天又爬不起来了,还会被那些属下取笑,还有那两个小家夥。   池中寒不理我,一手就握住了我的臀,抓了几下我的臀肉,有些狡黠地看我,我羞得满脸通红,狠狠地横他一眼,心里这才觉得这男人本质上其实坏透了。   见我有些挣扎,池中寒直接就封住了我的嘴,然後手划过我的大腿,来到前面,弹了弹宽松里裤下的弱冠,“呼!”引得我一声抽气。   这男人太了解我的身体了,三两下就挑起了我的欲望,可却总是不进不退的,把我逼得细汗都冒了出来。   “嗯……唔,寒……”前身被挑得满是精神,可又得不到解放,我好难受,抓著他的手想阻止,又想让他继续进行。   “要我继续?”池中寒带著狡黠地看我,声音低沈好听,企图迷惑我,我本是清楚的,可是身体不听使唤,越发的渴望得到缓解。   “……要。”明知道这麽说的後果,便是今晚都不得好睡了,可还是忍不住了。   果然,得到我的答案,池中寒直接就拉我坐到他的位置上,而他翻身站了起来,一下子就拔掉了我的裤子。   他的身体很修长,此时站著基本是俯视我的,而他的脸上却仍是带著那种鬼魅的媚态,没有居高临下的霸气,多了份妖冶。   “拖儿也来帮我。”他这麽说著的时候,裤子已落地,那骇人的粗物就呈现在我的眼帘,惊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男人眼里没有猥琐之意,只有深情,所以尽管场面有些……下流色情,还是逗得我脸瞬间就涨红了。   偷偷瞥两眼那粗物,不由得咽一口水,觉得太不可思义了,如此之巨物,怎会进得了自己那狭窄的後庭通道?   “拖儿。”上方的男人还是一往情深地看著我,眼里还多了层期待。   对於这个男人的期待,我从来都拒绝不了。   “我、我可能……”有些畏惧,有些紧张,有些……难掩的好奇,“……可能,做不好。”   有些胆怯地伸出手,一只手都有些握不过来,轻轻地罢了两下,竟然听闻一向镇定的男人倒抽了口气,我惊讶地抬首望他,只见那一双淡漠的眼里满满有欲望与……期待。   一狠心,我闭著眼张嘴就把那粗物含在嘴里,可是没见过那麽大,一时间就卡在了嘴里,极难受。   “唔!”卡著,好不容易才动了动,尽管我不好受,还是能吸得上方的男人发出了不好受的声响,我抬首看他,因为太高,只看到下巴,不知他此刻的表情。   “还是舔舔吧。”池中寒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直撞进我的大脑,我只能听话地吐了出来,改作舔。   那浓密的森林里,一根巨树,有一种从来都没有闻过的奇怪的味道,我知道那是雄性特有的麝味之味,我不知别人有没有,但我知道我并不讨厌这个男人的。 第355章:大胆的姿势与大胆的我们      这个男人的一切,我都觉得如此美好,就是这种味道也是……香的。   想到自己如此……猥琐,不禁烧了脸。   “唔……拖儿真是天生聪慧。”听到男人吸著气的赞美,觉得就是全世界给我,也没有如此开心,於是我更加卖力地去讨好他。   也不知为什麽,手也伸了去,轻揉著那两托鼓鼓的大圆蛋,时重时轻地抚著……   我也不知自己为什麽敢如此大胆,更不知为什麽做起来如此上手,好像早就做过了,早就会了一般。   也许,失忆前,自己的身体早就记住了这些?   也许,对於这个绝美却独独对我专情的男人,我早就本能地与其默契了?   感觉那粗物脉搏的跳动,就好像这个男人那顶好的活力一般。那气势洪涛又豪迈。   感觉身男人的身体微微地颤了几下,还没来得急得意,就被一把拉了起来,池中寒俯首就堵住了我的嘴。   男人的唇是柔软的,嘴里也是有一股子的清香,特别的好闻,很容易让人沈醉其中。   吻著的同时,男人的手已经伸向我的体後,开始摸索著那洞穴,因著二人都是站著,我也配合地轻踮了脚,方便他的拓展。   自己的身体热度已经让我受不了了,在这种时候再羞也由著身体的本能需求了。   “嗯!”池中寒清楚地知道我的敏感在哪里,一下子就扣中了,全身一下子就发软,险些就站不稳了。   池中寒一手扣著我的腰,让我紧紧地贴著他,以防我就这麽滑了下去,一手继续地拓展开发著我的後庭,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双手抓著男人的衣服,咬著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一阵阵的颤栗传遍全身,我双眼全是水雾,“别、别弄了……直、直接进来。”这个男人的前奏总是那麽撩人,让人欲罢不能,不得已我总想逃避。   抽出了手,池中寒吻了吻我的鼻子,一手抓起了我的腿,挂他的腰上,他轻笑著说:“夹住”   怕自己滑下去,腿本能地紧紧地平扣著他的腰,一脚踮著地,感觉池中寒的粗物正好抵著後菊门,刚想呼口气好让他能顺利进来,谁知这男人毫无预警就冲撞到底。   “啊啊!”我惊呼,有些受惊,有些难受,有点微疼,我一急就直接歪头咬住了离我最近,他的手臂。咬得很用力,他的衣服都被我咬显了,估计里头那牙印很深。   池中寒等我稍稍地放松了些,才慢慢地抽动了起来,任我咬他也不呼痛,好像永远都那麽无所谓,那麽泰然自得,不慌不乱。   咬得有些心疼,我才松了口,抬首看他,本来双眼里就已经迷了一层水雾,还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这叫池中寒双眼深了又深,紧紧地锁住我,深深地吻住了我。   二人相拥,我一条腿扣著他的腰,双手抓著他的手臂;他一手托著我的腿,一手扣著我的腰。而,二人的身体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好像天生就是合二为一的,天地间就是神明来了也无法分得开一般,彼此需要,又相互默契。   “嗯唔!”我咬著唇,羞著脸不敢让自己那娇喘再溢出来,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全身随著他的撞击而颤抖著,也迎合著。   二人都还穿著上衣,而下体都是光著的;两人站著的模样十分诡异、好笑又叫人不禁羞怜。   “拖儿的里面好热。”耳边响起男人含笑的低喃,继续烧著我的脸我的身体,我忍不住去慎他,他带著笑意地看著我。   “别……别那麽啊……下嗯……流!”尽管我嘴里这麽嗔他,可是身体却越发的紧绷滚烫,内体好像有一团烧不完的火。   “而且好紧……真的紧紧地吸著我。”池中寒含笑继续地逗著我,就是不怕我因过烧而燃起来。   我连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了让自己不滑下去,我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起来,紧紧地抓著他的衣与手臂。   玩够了,池中寒还是含笑的模样,抓起我扣著他的腿,直接拉成了笔直,就架在他的身肩上,身体不稳,他倒是知道另一手搂著我。   不知道他为何要搞麽高难度的动作,反正这男人是铁定知道我的身体柔韧极好也不怕伤著我。可身体越发激烈之後,迷糊间我才明白,有些风月之事,总是有些变态成份的。   见我没有不适,池中寒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眸,笑道:“拖儿的身体真棒。”不知其实赞美成份有多少,但至少我发现内心好像食了蜜一般的甜,下身一紧含著他的粗物不放。   “嘶!”池中寒吸了口气,双眼马上就紧了,深深地锁著我,而动作越发的猛烈刺激。   这个姿势能让他的粗物埋得更深,我都觉得那武器都顶进了我的肚子里去了,磨擦与碰撞极为的激烈,全身都打著颤。   “啊啊!慢……慢点……啊嗯!”以前就够激烈的了,可现在这个姿势越发的猛烈叫人又爱又恨。   “慢不下来。”池中寒死死地锁住我,我一迷离想抽开眼他就会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来。   而二人的下体咬接处,发出“噗滋噗滋”淫秽的声响,把屋里的气氛渲染得极为撩人。   “我喜欢看拖儿为我疯狂的模样。”他说,在後加快著撞击,逼得我连连尖叫,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了淫欲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嗓子也喊哑了,腿也无力了,整个人就挂在他的身上,那酥麻的磨擦仍旧激著火花,灼烧著两个人。   见我连气都喘不上了,池中寒这才放过我,一边摸逗著我的身体,一边加快了速度,猛烈地狂抽了几十下才喷散在了里面。   而那一股股热流直接就撞在我体内的软壁上,我阵阵痉挛之後,也尖叫著喷出了精。   “哈、哈……呼!”吐著气,我整个都软了下来,若不是他搂著我,我都不知自己滑下去多少回了。   池中寒亲著我汗湿的额,轻轻地笑了,“拖儿本是练武之人,怎麽每做这种欢爱之事都软得跟滩泥似的。”他取笑我。 第356章:这个男人到底爱我什麽      有些无力地横他一眼,身体还是微颤著,“……谁、谁叫你这麽猛烈了?”这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都在怀疑是不是找女人容易让你折磨死,所以你才找男人了。”   我说这话有些不经大脑,说完才发觉有些不该,看池中寒怕他不高兴。很显然,他是无所谓,见我瞅他,他倒是笑得好似挺高兴,“可不是,天都注定我今生只能有你这个男人作为伴。”   脸一红,觉得这明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可为何总能说些叫人面红心跳的话。   不可否认,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对我是温柔体贴,也是深情。我的一举一动几乎都逃不过他的一双眼,我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我就是这个男人的全世界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麽会如此在乎我,在乎到我一笑都能触动他。   有时候我也会在想,也许,以前的我非常非常的美好,所以才会让他爱得那麽的深,连带著也爱著现在的我。   很多时候,我总会拿著自己与他眼中的‘自己’去比,因为我不记得那个‘自己’是什麽样子的,所以我比不了,可总觉得应该是有许多的不一样吧?   一开始总在介意的,後来我找了许多原因,问自己为什麽介意。慢慢的我就发现了,我希望这个男人眼里除了我,不要容下别人,就算是以前的‘自己’也不行,这是一种独占欲,我懂。   可为什麽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一开始我不懂,而如今我是懂了,因为这个男人太过美好,於是不知不觉中,他在我的心里不再只是一席之地,而是占据我整颗身心。   我想,我比自己想的还要喜欢这个男人。   揉揉自己的一头青丝,我想也许以前的‘自己’也是深爱著这个男人的吧!所以把那份情遗留在我的体内,在不知不觉中溢了出来。   “怎麽了?”坐在马车上,那两个小家夥玩累了正靠著在那里打著盹,而池中寒见我望他出神,这才放下手中不知是书还是奏折,揉著我的头,轻声问。   我含笑,轻轻地摇摇头,像是被捉赃一样,脸很是发热。   池中寒俯下首,在我的额亲了一下,离开时却微蹙了眉,我以为他不高兴,便有一只手覆在我的额上。   “……”我睁大一双眼看男人脸上微变的神色。   “好似有些烫。”又试了几下,池中寒才自喃几句。   我笑了,抓过他覆来试去的手,“你多心了,我是大夫还不比你清楚?”我只不过是有些害臊,脸一下子发热罢了,这人……真是不懂风情。   池中寒听我这麽说,也稍稍放心一些,搂了搂我,让我枕他大腿枕得舒服些,“若累了就睡吧!”   我朝他笑,“不累。”这男人虽然做起来总没个节制,却会给我时间慢慢恢复,而且马车行得很平稳,我都睡两天了。   这一路赶得不急,游游玩玩,池中寒平时总是平静淡漠著一张脸,在一旁看我与两个小家夥没大没小地满街、或满山跑,除非做一些过激的事,不然再丢脸的他也不会出言管的。   “不累也睡会。”池中寒一手覆在我的眼上,我只得闭眼,等他把手拿开,我又睁大双眼,溜溜地看他。   “怎麽了?”平时我极少敢把视线投他身上,就是投了也是偷偷地看的那种,总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   我想,他大概也早就注意到了,所以才好奇我今天的转变。   拉住他的手,放在眼帘里看著,一根根特别的修长,如玉一般,很好看。心一动,我坐了起来,“我帮你修一下。”   “……”池中寒用怪异的眼神看我。   不理他,我爬到车尾,翻箱捣柜终是让我找出来一套似乎没人用的道具,然後又尽量避开那东倒西歪的两个小家夥,回到池中寒的身边。   “我是第一次给你修吗?”垂下首时,我问。   “嗯。”池中寒回答,也不抽回手,任我弄。   池中寒的指甲其实很平,我猜平时他都有护理,十指上非常整洁。最近我们常在一起,所以他没有留意又长出来了。   “你的手很好看,一点都不像习武之人的手,细长细长的,还很白皙柔嫩……果然是纤纤玉指。”我的话说到最後有了些调侃的意味。   习武之人的手,通常都会有一些日久而磨出来的茧,可他的手很温润,就似书生之手,没有武人的痕迹。   “我习武不需要用武器。”池中寒说,没有对我的调侃有意见。   “我知道。”我应声,修得很认真,“可是,总会有粗糙吧?”毕竟练到他这种境界,肯定是一个非常艰苦难熬的过程,怎会一点痕迹也没有?  “你喜欢粗糙的?”池中寒有些好笑我的执著,我抬首看他的笑脸,有些被迷到,赶紧垂下。   “乱说!我又没那种奇怪的癖好。”说著这话自己有些怔,似乎是想到奇怪的方面去了,耳根都红了。   “呵呵。”听到男人的轻声,沉沉的,非常的好听。   我抬首看他,有些痴迷,张嘴不经大脑就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的。”我有留意到,这个男人平日几乎不笑,只要不是在我面前,他那张绝美的脸上,永远都只是淡漠。   听罢,池中寒微愣,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今日是怎麽了?”   我朝他咧嘴笑,“没有,关心你嘛!你不也时时刻刻在关心我吗?我们患难与共呗。”我一半认真,一半逗趣地开口。   男人看了我半响,才笑了,那是很浅的微笑,有些妖,有些媚,有些暖,有些谜。   过了半响,他才开口,“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那种不笑的生活中,所以後来就不知道要怎麽笑了。”   他看了看我,确定我在认真听,又继续道:“後来,自从遇到你之後,我变得喜怒无常,有过一阵子的过渡期,你还说过我对著外人笑得虚假……那时倒是让你受不了少的苦。” 第357章:池水城里的各大游泳池      “後来,我们在一起了,大概是受你的感染,变得温和起来,渐渐的也就开明许多。   “你失忆的这几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过我之後,便不再说下去,而是俯首吻了吻我的唇,又换回谦谦君子的模样。   热著脸,我垂首继续为他修指甲。   我知道,过去的年四里,这个男人一次都没有笑过。那两个小家夥说过,他们的父王从来不笑,所以他们在他面前也从来不敢多笑。   我失忆的几年,他是怎麽过来的?   而我,是受什麽伤,才会造成那样的失忆?什麽都没忘,就是忘了有关於他的一切……太诡异了。   没几日,池中寒终是忍不住了,一到大镇上便给我找来大夫,因为我身上的体温时高时低,非常难以捉摸。   “我真没事。”我第一百次申明,“我自己就是大夫怎麽会不知道?”  池中寒不理我,等那老大夫帮我诊完,他才看著那老大无,一脸:他是怎麽回事的询问态度。   那大夫也是见过世态之人,一瞅池中寒就不是什麽善主,也不著墨迹,赶紧道来:“这位公子脉象平稳,筋络通畅,除了身体有些发热之外,其他完全没问题。”   “看吧!我都说没事了。”听了我底气更足了。   池中寒这才稍稍放心了些,瞧一眼那老大夫,这才问出口:“他因何总是发热?”   “老夫以为,公子定不是以南之地人,这边过於潮热,公子身体有些受不住罢了。”   老大夫说得也有理,池中寒挑了挑眉之後没有说什麽,绯雪把老大夫带出去,房里就剩我们二人。   “我真没事。”我朝男人坚定地开口,“虽然我的医术没有我阿爹好,可这种小问题还是难不倒我,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   看过大夫,池中寒多少放心些,我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可是到池水城之後,我全身还是通红起来,特别是一张脸,扑红扑红的,对著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跟初生婴儿似的,特别好玩。   池中寒的眉头都皱到一块儿去了,他一入城便让人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几个大夫看过之後,说法都是一样:水土不服。   给我开了些降暑去热之药,说是没有大问题。   【池水城】是一座水城,大概是临海的关系,整座城绕在一片清蓝之上;也许也是因为临城就是天下闻名的【池蓝城】,那里的蓝色琉璃陶瓷在这里也可见一般。   城中大大小小的水池,有养鱼的、有养一些水中生物的……更多的便是用来游泳之池。   游泳之池里,也分为男女分用。   酒楼里的小二说了,这座城是池国最开方的城池,黄花大闺女通街都是,并且还会有些为了相互结交,会到一些特定的泳池习泳。   “女子泳池……”我一片迷离期待。   “客官,您还是别想了,女子泳池与男子泳池是分开的,并且四处都有女子团护守,就是来了大罗神仙也难以偷窥。”小二哥是见怪不怪,好必相劝。   我涨红著脸瞪他,“谁要偷窥了?”要看我也是光明正大地看。   那小二灿烂一笑,“那是,您可都比咱们城里最美的姜小姐都要美上好几倍,自然不会有兴趣的。”   我的脸继续红著,敢情自己被一店小二给调戏了。   这时,边上的池中寒轻微一咳,那见过大世面的店小二一溜烟便跑不见了, 那速度快得堪比兔子,看得我目瞪口呆。   “……这池水城,果然藏龙卧虎。”我不禁一片喊叹。   一转头发现池中寒的脸色有些发青,我再看看一边躲得老远的那两个小家夥,一时有些摸不著头脑,一脸笑意讨好:“寒,我们去游泳好不好?”   一听要去游泳,那两个小家夥又跑了回来,眼巴巴地望著他们的父王。而池中寒连瞥都不瞥我一眼,直截了当地否决:“不行。”   “为什麽?”我们父子三人大叫,表示强烈的抗议。   池中寒的眉挑了一下,扫一眼我们三人,似乎有一丝的意外,却一点都没有松软,连拒绝的话都不说,一个眼神过来,我们三个登时就没敢再说话了。   我与那两个小家夥眼神对视,得不到好对策,於是我们三人到了屋中的角落一边蹲著。   我问他们:“你们这麽就会游泳了?”看他们的热衷,一点都不亚於我。  二人摇摇小脑袋,答道:“不会,没有游过。”然後池泽羽说:“就是没有游过才想去玩。”   我想了想,他们是堂堂的小世子,那种平民的游戏自然是没有机会得玩,我有些爱怜地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真是可怜的小家夥。   於是,我又站起来,折回池中寒的身体,罢著一张好脸色,有些讨好:“寒,你就让我们去吧!两个小家夥从来都没有玩过,你怎可忍心拒绝?再说,大夫都说我是水土不服,身体畏热,如果去游一下,泡一下不但能降温,还可以增强体质,何乐而不为?”   说著前面的,池中寒依旧一动不动,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说到後面,他挑了挑眉,挑得我心咯!一跳,不明白他这一挑又是什麽意思。   我正纳闷著,忽然就听到池中寒自喃,“……也许可能。”然後抬首看我,一口答应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怎麽变得这麽快?而身後的那两个小家却知道得到父王的允许,正在那儿欢腾著。   在前去泳池之前,池中寒给我套特定的泳衣──全身包得紧紧的,险些让我呼吸困难。   一脸可怜,“可不可以换一套?”   换来池中寒一个眼神,我灰溜溜地去找那两个小家夥去了。   不管怎麽样,反正池中寒是同意让我们去玩,我跟两个小家夥欢欢蹦蹦地到了【池水城】最大的一个男子永泳池院。   到了那个名唤【天庭瑶池】的泳池院,我跟两个小家夥都傻住,璇儿张开嘴大喊,“哇!璇儿第一见这麽漂亮的地方!” 第358章:第一次公共水池戏水   我望著这宽大、碧蓝的水涧相接的建筑物,心中感叹人的智慧何其浩瀚!   “好在我们来了──”我出神中感叹。   池中寒没有说话,在一个极佳的位置观望下来,那个位置可纵览全场的每一个角落。我跟两个小家夥吐吐舌头,“哇”一声就一边脱外衣一边冲向那边较浅的水池。   “噗通”一声便跳下去,不过叫我惊讶的是,这两个丁点大的小家夥也毫不犹豫就往下跳去,我钻出水面时他们正像小狗儿一般,努力地划著水,的确是不会游的模样。   我扯著二人往最浅的地方,他们可以站起来。   水池分为浅区、中区还有深区。浅区几乎都是小孩子,正玩得乐呼,而当中年纪最小的,就属我们家的这两个小家夥了。   他们一出现就引起了一阵小骚动──没办法,谁叫咱家的小家夥都长得太可爱呢!   这池院的小二哥们送来特别制作的浮伐,说给小孩子最好的,不过要租钱,我也没考虑就要了两个,给他们两人。两个小家夥趴在上面,那小腿踢著水,溅得我满脸是水。   我看了看旁边的深水池,很想过去。  “爹爹,我们玩那个好不好?”小家夥舍弃浮伐,指著另一池上,那高高搭建起的……长梯?   那长梯没有阶梯,一片光滑。   这一看便见有十几岁的少年从上头滑下来,“扑通”一声,进了水,然後又从水里钻出来……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仰著首望。这一看才发现身旁的两个小家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活似狗儿见到肉包子似的。   “……爹爹,我们也玩好不好?”这旁边一身不多知的池泽羽提议。   猛然回首,望向不远处靠著椅子晒日光,看著书的男人,他好像没有留意到这里,我咽了咽口气,转首问两个小家夥:“你们父王……应该不会反对的吧?”   我这是自我催眠。   “应该不会……”两个小家夥也在自我催眠。   “可是,那水很深,你们钻进去时会知道怎麽浮上来吗?”我有些不放心,然後两个小家夥一瞬间钻进水里,蹬著小腿到另一边才浮出水面,证明他们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已经会水了。   “……太没天理了!当年我习水,在河里淹过数不清的次数才学会,这两个小崽子怎麽一下子就会了?”   於是,我们父子三人就往池的那头去,从那头阶梯爬上去,坐在最顶端处,我还是有些犹豫:“你们下去会不会懂得怎麽钻出水平?”   “没问题。”我再後的是凤璇羽,他身後的是池泽羽,我在最前头为了进水时是他们压我而不是我压他们。   “好吧,准备……”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很坚定,这时往下看去,才发现一直坐著没什麽动静的池中寒不知何时站起来,正冷冷地朝这望来。   我的准备还没喊完,一个激灵就被吓得往下滑去了,连著的身後小家夥也来不及反应一同跟著滑下去。   这可是足足十丈以上的高底呀!我们好像坐在云端上快速穿行,最後“扑通”一声落水。   因为没有防备,落水的模样极为不雅,还被呛了一口水,不过倒是没什麽大碍。   我钻出水面之後就急著找那两个小家夥,他们倒也同我一样呛了几口水,钻出水面就往我身上爬。   因为以我长的高,到底能站起来,而他们却不能。   “爹爹你怎麽还没喊完就冲下来了?”池泽羽责备。   我有些歉意,“呵呵,一个不留神。”   “不过……好好玩!”璇儿一脸的兴奋,就跟当初找到我一般,一双大眼忽闪忽闪著。我有些犹豫回头,看到原本已经站了起来的池中寒又坐回去,还是那般优雅地捧著书在看。   “……奇怪,难道是我看错了?”   “好吧,咱们再玩!”没了顾及,我吆喝著往梯底游去,身上还骑著两个小不点,引得池里的人纷纷朝我们看。   不过我只上那天梯玩三回就没再上去了,站在一边看那两个小家夥玩得不亦乐乎,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少年与他们成了朋友,结伴在玩。   小家夥身份特殊,都四岁了,也没有与旁的小孩玩过,自然没有玩伴朋友,来到这里,虽然那些少年小孩比他们都大,但似乎构不成代沟。   转回头去望向岸边时,有一瞬的懵怔,因为刚好看到一个露坦上半身的白皙少年就坐在池中寒的身边,一脸愉快地聊著什麽,池中寒不怎麽搭话,却也没有拒绝搭讪之人。   再看看周围,也有不少人想上前,看著少年的举动,似乎都很羡慕。   我敛了眸,心里有些不舒服,三两下便游到最近的岸边,坐了起来,双腿还泡在水里,视线时不时投向远处那个男人身上。   “竟然聊得那麽投入!”说这话时我没发现自己说得咬牙切齿。   “你好啊。”一声响,眼前的池里站个人,正笑得俊朗地看著我,我一怔,本能地回了一句:“呃,你好。”   “你的两个孩儿很可爱。”眼前的男子笑笑。   这话我爱听,一下子就脸露笑容,虽然心里也自是这麽认为,但还是要谦虚一下:“哪里?谢谢夸奖。”   “想必,内子定也长得貌若天仙吧?”那男子很是友善说了一句。   我怔了怔,“我……没有内子。”   对方一愣,似乎认为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脸歉意:“抱歉,我……没有恶意。”我想他大概以为我内子死了。   有些头疼不知该怎麽解释。   “拖儿。”一声低沉的男声,惊得我猛然抬首,便见池中寒居高临下俯视著我,因为他背著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现在是怎样的神色。   可声音里的警告有些骇人。   “你……来做什麽?”一想到就在刚才他还跟个可爱少年在聊得投入,气就不打一处出。   池中寒没有答话,俯身就反我拉起来,也不管我身上是湿漉漉的,就搂了起来,对著池里那个男子就是一句:“别来招惹我的人。” 第359章:你……快点进来!      脸“唰”的就红了,这男人怎麽能这麽光明正大的说这种话?他也不害臊。   水池里的男子瞠目结舌,也接不上话来,只能眼睁睁看著我们离开。我走到一半到有些慌了,“璇儿他们……”   “无言会带他们回去。”搂我的男人冷冷地开口,一身的寒气把想围上来的人都给吓跑了!   不过还是有个不怕死的硬是要跟上来。   “公子,你……们要回去了吗?”刚才与池中寒聊天的那个少年,他看了我一眼,之後就死死地盯著池中寒的脸。   哼!我心里一声冷哼,扭头什麽也不想看。   “让开。”池中寒的口气很冷,非常不给面子,惊得我猛然扭头转回来,便看到那少年被吓白的脸,眼里有著不甘与……难过。   那少年不得不让出路,池中寒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搂著我离开。回到酒楼之後,“呯”一声他就把房门给关上了,直瞪著我,想发飙又极力忍著。   我心里那个委屈啊!同时也怒著。   你有什麽资格瞪我?是我瞪你才对吧?   “哼!”我从鼻孔里出气,第一回便这麽干 ,头一转,到一边坐下不理他。   池中寒有些莫名其妙,看他的模样似乎就在说:不是我在生气吗?怎麽换成是你在生气了?   “以後不准随便跟别人说话,尤其是不相关的男人。”二人冷战好半响,池中寒终於开口。   一听我整个人就炸起来,从椅子上跳起来,指著池中寒的鼻子就骂:“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勾三搭四的!”   话一落,二人都怔住了。   我涨红著一张脸,撇向一边,不理他。   池中寒走过来,拥我入怀,原先的戾气减去不少,不过声音还是有些僵硬:“拖儿……在吃味?”那是有些不确定的口气。   转头瞪他,“你才在吃味!”打死我都不要承认,这麽丢脸之事。尽管现在大概连耳根都红了。   池中寒一笑,倒也不否认,“我的确是在吃味,我真恨不得一掌劈了那胆大包天的人。”从冷漠的脸上蹦出这一句狠话,听著各种诡异。   撇开脸,“……我又没想理那个人,他只是来说几句话,没有特别的意思,我甚至都没有用正脸看,模样现在都忘了。”我也不清楚我算不算解释。   池中寒这才气消些,搂我的手紧了紧,也说道:“我也不想理那少年,不过他说我有福气,说你长得很美,咱们两个很配……我才理他的。”   我怔了怔,这少年还真是厉害,竟马上就抓住窍门,投其所好。想著就觉得此人有些可怕,“你以後少理那种有心计之人。”   “夫人有命,为夫自当听命。”池中寒这下倒是笑了,还带著些无赖。我瞪他一眼,“谁是你夫人了!”可脸早就发著热了。   池中寒也不说话,直接就俯首下来,堵住我的嘴,一下子就把舌头滑进去,开始洗劫我嘴里的每一寸领土。二人闹的矛盾,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就瓦解了,冷战什麽的,似乎离我们很远,总难以构成。   “嗯……我、我衣服……湿。”好不容易从晕眩中回神,我有些无力地想要推开紧紧搂著我的男人。   池中寒倒是松开我,一脸笑意:“我帮你。”然後不给我时间反应,伸手就来脱我的衣,那身手快得叫人咂舌。  本能地是想护住自己,可转念一想,该看和不该看的不都被看光了吗?现在遮哪里还有用?   不过,这衣服是脱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衣服给我穿上,我正奇怪,就见眼前男人也光著身子。   我有些发愣,他抱起我就往屏风里去,惊得我大叫:“你、你干嘛啊?”这大白天的,他又要发情!   不想,池中寒没有把我弄到床上,而是到後边的小热水池里,让我泡一会儿。   “你泡了半天冷水,不泡下热水很容易感上风寒。”池中寒这麽说著冠冕堂皇的话,可那双水早就不安份,在我身上到处乱摸。   “唔!你别……乱摸。”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专摸我敏感的地方,眼看两个人都著火了,我也不太想矜持,毕竟这些天,这个男人发现我时不时全身发烫之後就小心翼翼地,没有碰过我,大家也都忍了这麽久。   “你、你下来水里。”我有些无力地出声。   池中寒毫不犹豫就一个翻身,落水无声,一下子就窜到我的身後,我趴著水池边,全身都软弱地力,“你、你快点。”   这人很多时候都会把人折磨死。   只闻身後的男人轻笑一声,就贴上来,双手覆过我,也趴在我身上,那硬物在我的臀处滑来擦去的,引得我一阵颤栗。   “……直接……进来。”二人都在水里,应该不会太难。   池中寒俯首咬住我的耳,引得我多更的热情,不过也有些控制不住,没有做前戏,那硬物找了一会儿就缓缓地抵进来。   “嗯!”尽管有温水的滋润,没有做足前戏,还是很疼,我这下是自作孽地疼得全身发颤了。   “很疼?”身後的男人心疼地问道,就卡在那儿不动了。   一咬唇,我伸手往後抓著那粗物往里一捅,“啊啊!”便是自己的惨叫。   “你!”身後的男人有些气急败坏,他只是一个不留神没想到我做得这麽彻底,现在是进不得,退不了,尽管生气也不敢妄动。   “吻我……”实在是太疼了,我额上都出些冷汗,我只得这麽要求了。池中寒不得已,这个时候也只能静著俯首掰过我的下巴,狠狠地咬起来。   他的吻技术高超得很,三两下就吸走我的魂,吻得我头晕目眩的,全身发软,哪里还记得疼。   “唔……”那微微的呻吟就滑出嘴。   感觉身後那粗物跳动了下,内璧本能地吸了吸,就闻二人的抽气声。   我有些迷离地看他,小小地扭了扭腰,“动吧!”都到这个份上了。 第360章:四年前我失忆的前因     我知道身後之人也忍得极辛苦了,现在得到我一句话,那是如得大赦,便缓缓地动起来。   滑出去时还有些疼,可再进来时,可能带了那温水,挤压著软壁,竟然开始不疼了,只觉那水声“滋滋”地响。   一动情,我趴在池边的手微撑著,臀也微微地抬起,方便他进得进深。不掩饰的娇喘呻吟就这麽声声地溢了出来。   “……啊啊……再……快点……”那温水进进出出的,不知为什麽,觉得身体更是敏感了,每次撞击都能听到水声,格外的撩人。   “拖儿真是色。”身後的男人含著笑意,说著下流的话。   我一气,用力一吸,逼得身後的男人抽得更猛烈,嘴里还念念有词:“拖儿这是想吸乾为夫吗?”   “……啊啊,你……嗯!就是要吸……啊啊”我也不知自己在跟谁较劲,反正越是这样身体就越兴奋。   “嗯,是吸得真紧。”池中寒继续说著下流的话,而动作半点呆滞也没有,每抽插一次都格外用力。   “啊啊……你、你别这麽快……嗯!”我有些受不住了,那种快速的抽插,因为总把水往里济,很快就挤满了里腔,那种感觉头一次,极奇怪。   “那拖儿是想慢点?”身後的男人咬我侧脸一口,果然就放慢动作,缓慢得磨死人。   “嗯……你、你也不能……这麽慢啊!”这人就是知道欺负我!   “可是拖儿说要快的。”身後的男人声音忽然一变,我有些迷糊,没反应过来左腿就被拉了起来,被拉伸往上,使得我整个人更紧地趴在池边。   身後的撞击变得非常的深,又快又粗……   “啊啊!”才没几下我就受不了了,只能尖叫著,感觉有他一只手还伸过来握著我的前方玉茎,前後夹击。   实在是受不了,不知怎的泪水就滑下来了,声声地尖叫慢慢变得沙哑,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那粗物深深地插入之後,又猛地抽出来再插进去,还带著温水,把里面堵得更是难受了。   “啊啊……不要了!不要了!……啊嗯!”被顶到肺里去了,好难受。   哭得一塌糊涂,可是又紧紧夹著男人,不肯撒脚,被撞得最後就直接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多久,喷得没东西出来了,池中寒才放过我。   软趴趴在池中寒的怀里,任他整理,连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池中寒含著笑,一副满足极了的模样,咬一口我的脸肉,然後说道:“累就睡吧!”   “……”磨牙。   “明日就回王府了。”池中寒这麽说。   “嗯。”我趴在他的身上,累得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可是池中寒却推开了我,让我一阵狂怒却不知要骂什麽。谁知池中寒却抚著我的额,“为什麽这麽烫?”   “……”我眨巴著眼,“什麽烫?”   池中寒微蹙了眉,好像对我的红晕很在意。我笑著推开他的手,继续趴,这样多舒服。   “刚做完这麽猛烈的事情,谁脸上会不烫。”我无力地嘀咕,开始混沌地睡了起来,没留意池中寒一夜都没睡,时不时给我的额换冷毛巾。   这几天我发现了,我们赶路赶得特别的急,跟原先那种悠哉完全不一样,都把那两个小家夥都赶得天天晕车了。   然後我又发现了,我身体没有因越往家越好转,反正越来越急剧恶化。昏昏沉沉,身体时而发烫,时而恢复正常,我都有些郁闷了。   “奇怪,连我自己都查不出原因。”   我捂捂自己的额,也皱了皱眉,觉得诡异了,“竟然连我都查不出来,能有什麽问题?”是我特殊身体?还是特殊病例?   我正喃著,屋里就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池中寒,另一个是──“韩沫雕?”我记得好像在那两个小家夥过生日庆时,见过这个人。   此人为人低调得很过份,而且还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做御医能做到位居二品的人。不过,也是难能可贵的,池中寒为数不多算得上朋友的其中一人,我对他除了好奇,也满是好感的。   “我没事。”我一见这阵仗,就明白池中寒的意思了,不是不相信这大御医的医术,只是我也相信自己啊!   “让他看看。”池中寒语气也不强硬。   好吧,池中寒这麽紧张,我也不好拒绝,就任那御医检查了,不过他越诊越脸黑,看得我心越来越惊。   看他这模样,难道我死期到了?不可能啊!我自己都没有这种感觉。   没多久,这人就给我解释了,“脉象正常,非常平和,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非常健康。”韩沫雕一脸正经地说。   “看吧,我就说嘛,你就是多心了。”我朝池中寒说。   “那下官告退了。”韩沫雕鞠了鞠要离开,可是最後给了池中寒一个非常奇怪的眼神,虽然一闪而过,倒是让我给捕捉到了。   “别走!在这里说!”看他们二人要出去,我急忙拉住池中寒,我声音有些急,是有什麽问题是不能让我知晓的?   池中寒看了看韩沫雕也看了看我,最後才示意让韩沫雕说下去。   “就是因为太正常,才不正常。”韩沫雕说,“体内还有一股子的火,很奇特的火,查不出有什麽不妥。所以,下官怀疑……”   韩沫雕顿了顿,有些为难,“可能就是因为四年前的那一株神药的关系。”   我一愣,“什麽神药?”我看向池中寒,四年前……不刚好是我受了重伤开始失忆的时间?而池中寒只看我不语。   倒是韩沫雕说了:“四年前,王妃娘娘重伤命在旦夕,是一位高人把一株神医用上,救了王妃娘娘,那药有个负面作用──便是食其之人,会把心爱之人忘记,因此王妃娘娘没有那两年多的记忆。”   我瞠目结舌,什麽药这麽变态?吃了就能失忆,还不是什麽不失就失有关於这个男人一切的记忆?   “你们……是不是有什麽没告诉我?” 第361章:我爱过他一次也忘过一次      我有些找不到焦距,看向一边的池中寒,他从来不肯告诉我,我们的过去。   韩沫雕看池中寒一眼,又看回我,“那株神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能救命,却也有不好的後遗,如它的名字一样──【断情草】,情越深,忘得越干净。”   我的脑‘嗡’地响了,一片空白。   “你是说……我失去那段记忆,不是因为受了重伤,而是因为服食了一株叫【断情草】的药,然後……”把这个男人忘得一乾二净。   爱得越深,忘得越彻底……   池中寒在这个时候搂住我,似乎像是在安慰著什麽。而我,却把这个男人给忘了……以前的我,爱这个男人,爱得也彻底。   不然,怎会忘得如此彻底?   “当然,现在也只是下官个人的推测,是不是因为那株草还不一定。”韩沫雕没有给我们最坏的打算。   尽管如此,没过多久,终於是知道这问题有坏没有好。   我一烧就能烧个好几天,而且会一天比一天烫,浑身都像冒火一样,极难受;甚至都到了,能把可燃之物连带烧著的地步,所以我也把总是给我降温的池中寒带去伤痕,他一双手都让我给灼伤了。   每一回烧过之後,我就会变得昏昏沉沉,没有清醒的时候。   最後韩沫雕终於找出我内里的一团火,就在丹田里,那团火越来越旺,越烧越厉害。   池中寒急得两度想杀了韩沫雕,最後逼得发了全国通令,想要寻回我阿爹。可是阿爹身在月国何处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赶回来,日夜兼程也要两个月以上的时间吧!   照我现在这种情况,很难熬上两个月。   “到底怎麽回事?他好难受!”池中寒握著我,著急地朝韩沫雕大吼。在我又一次发作时,我推开所有人,我全身都是火,眼里也是火,周围都烧著了,别人在救火,可是……池中寒的手却是凉的,可以达传凉意给我。   韩沫雕脸上没有表情,站在那里也无能为力。   一边忍著火烧的难受,一边抓著池中寒,“寒……别、别怪……啊!别人。”我难受得好想扯开自己,撕裂自己。   “拖儿,你怎麽样?哪儿难受告诉我。”池中寒转回身紧紧地抓著我,脸上的表情比我还难受。   “我、我不难受……啊!真的不难受。”我一边抓著自己刚换上的衣,一边勉强说著叫人信服不了的话。   “拖儿!”在再次昏过去前,我听到池中寒撕心裂肺的叫唤。那样痛苦,那样绝望的叫唤,那麽的熟悉,似乎早就印烙在我的骨头里。   寒……我不能让你这般痛苦,寒……我努力地睁眼,池中寒就在床边,跟晕倒之前没什麽区别,我想我晕没多久。   “寒……我没事。”是比之前好很多了,至少我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我喷出来的火给烧著。   池中寒拉著我的手,脸上是温柔的神色。   “嗯,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紧紧地抓著我的手,用他的态度让我好受些。   “的确,他不会有事。”一道清凛的声音响起,屋里不知什麽时候多个人,一个白衣惊如天人的男子。   他来如风,惊得屋里的人都震住了,没反应过来。   那白衣男子来到我面前,伸手拿起我的手,只用一指便给我把脉,那美得叫人窒息的脸上没有表情,清清淡淡。   “果然是动情了。”那白衣男子说。   什麽动情?我现在软弱无力,没办法动脑。   这时池中寒终於反应过来,一双眼瞬间满是希望,“恩人,你快看看拖儿,他难受。” 白衣男子看了看池中寒,很无奈地摇首,嘴里含首:“他竟然二次对你动情……天意,天意。”   “什麽意思?”池中寒眼里有些冷意。   白衣男子摇了摇首,说道:“服食过【断情草】的人,绝对不会再爱上他忘记之人,所以一直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可是,没想到他会二次对你动情,注定这个劫。”白衣男子对池中寒说,手一伸,我感觉身体有什麽东西被剥落一样,便看见一团火烧著包著一件东西自我体内缓缓地飘出来。   “啊!”那东西一离开我,我的身体更是烧痛,烧到五脏六腑,好痛,好痛!  “这块白玉,原是帮他渡一生的大劫,没想到连白玉都被烧得变形……这团火,真是烈。”那白衣人手一拂,那团东西的火便消了,出现一块晶莹的白玉,然後白玉一闪,又回到我的体内。   一瞬间,便觉得全身通透舒畅,那团被震压,没有直接燃烧我的五脏六腑。   正高兴著,那白衣男子看我一眼,泯灭我的希望,“这一团火灭不了,除非……”   “除非你不爱他。”白衣男子说。   我愣住了,池中寒也愣住了。   “当初你不该再给他机会再爱上你……自然,我也没想过他会再爱上你。我这里还有最後一株,你再给他服下吧!”白衣男子神神叨叨的,可手一伸就摆出一道青色的草。   我皱著眉,虽然有些摸不著头脑,可是却大概明白一些。   “不!我不要服那东西!”我抗拒,本能地抗拒地後退。   “拖儿。”池中寒也紧张,他眼里什麽色都有,十分复杂,想伸手抓我却又後退了。我知道,他也在害怕,他怕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我觉得他就快负荷不了,快要崩溃了。   “没有这株草,他活不过七天。”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我,然後对池中寒说,“快救他,让他忘了你,忘了你们的一切,这回别让他再爱上你了,此草是药,也是毒,能救人也是会害人。”   “如果白玉回到我手上,说明他没有服此草……”   那白衣男子说完全走了,留下那青草在那儿跳来跳去的,而池中寒不敢看我的眼。   我瞪他,心中著急莫名,“你别想了,我不会服那药的!”绝对不会服食,我不能忘了他。 第362章:寒,求你再来寻我让我爱上你      我摇首,我已经忘记过他一次,我不会再给自己机会忘记他第二次。   下一次,他不会再给我机会再爱上他……他那麽爱我,他受不了的,绝对受不了第二次。   这时,池中寒拾起那药,一步步朝我走过来,眼里装著的全是我,这会儿,他朝我笑。笑得极其残忍,笑得十分悲凉,笑得彻底绝望。  “当年,是我亲手毁了你,这株草救了你,而我却贪心,不死心,去缠了你。这是报应。”   “这一次,你会忘得彻底。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你会过你的新生活,你会爱上一个人,与他过完这一生。”   “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教导泽儿与璇儿,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甚至会另外找个人作伴,你放心就好。”   那口气,极为平静,平静到如万丈深渊,我在深渊里找不到他,只看到绝望,痛苦,悲鸣。   我摇首,我不想听,什麽大义凛然,什麽一往情深我都不要,也不要他的慷慨,更不要他的成全。 我失忆三年,他就痛三年,苦三年,连笑都不会笑。  那麽,以後呢?他怎麽可能再笑得出来?他怎麽过完这一生?怎麽可能再找个伴好好活下去?他以为能哄得了我吗?   “……寒,我不吃。”我摇首。   池中寒在床边蹲下来,那模样哪里还有王爷的霸气,哪里还有王爷的傲气?那过於平淡的模样,其实是极力忍住。   “拖儿乖,这药对你有好处。”他一双眼紧紧地盯著我,一眨都不眨,生怕一眨眼间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我摇首,“我不会吃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真的只有七天的命,我也不会吃。”我要用这七天来好好爱他,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他……可是,我也舍不得这个男人,那麽爱,那麽不舍。   “拖儿。”池中寒有无些无奈,把草药收起来,才伸手摸我的脸,“好吧!只要拖儿不难受,我就不逼你食。”   “嗯。”我点点头,这才有些安心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之後,韩沫雕没再出现过,池中寒也没有提过那药的事,除了时时刻刻地陪在我的身边,什麽事也不做,什麽人也不理。   伸手摸著这张依旧绝美的脸,“你瘦了!”我说,刚刚才发作过,我烧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还好。”池中寒的话越来越简洁了,他拉拉我,为防我难受。   我的心,在哭泣。我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也在滴血,我伸手摸他的脸,久久不肯离去……我不知道要怎麽帮他,我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让他好过些。   “啊唔!”我睁大双眼不敢相信,明明才过去的烧热竟然又开始发作,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我摇著首一把推开搂著我的池中寒,大叫著:“不!你别过来!”可是,那灼热十分的猛烈,烧得我好难受。   “……没用的!就算你给我吃了那草,我还是会再次找上你!”我给自己留了一手,他不可能完全割断得了。我已经把所有的记忆都封存在一个我以後必定能找得到的地方,我必定还会再爱他的,不管忘记多少次!   “拖儿。”池中寒再次搂住我,安抚著,“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让你食那药的,你别紧张。”   我烧得脑袋‘嗡嗡’直响,他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清,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寒,寒!我、我……我爱你!”   我是真的爱你!   可是,越是爱你,烧得越痛苦!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折磨我们?我们相爱有罪吗?就那麽的十恶不赦吗?再痛再苦我一个人受就行了,为什麽,为什麽要让我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一脸的痛苦,满眼的绝望?   他没有错,他一点错都没有啊……   “寒……求你,求你……一定要再来找我,让我……再陪你……就算下一次……醒来,我也只有四年的命……求你一定要……找我。”   让我再爱你一次,我不要你一个人痛苦著!   “……寒,你、你答……应我,快答应……我!”一双眼都看不清了,可我急切地想要得到他的承诺。   可是,没有……   就在我深深地进入昏迷之前,他都没有答应。我知道,他不会再找我,不会再给我机会……   他放弃我了,他真心要让我们从此两陌生,真心让我去过另一个生活……   寒……我过自己的生活,我笑著,我快乐著。但你呢?你该怎麽办?你能怎麽办?未来几十年里,你要怎麽过?你该怎麽过?   所有的痛,你要一个人背著吗?   寒……求你一定要再寻我……求你再给我机会爱你,让我……   可是,我却知道是不可能了。   那个男人,必定一生都不会再快乐,一生都不会再笑。   我做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梦里有许多痛苦的事,挣扎的事,却什麽都想不起来了。   那个梦,很痛苦。可是却又很神奇,我看得见所有的人,可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池中寒坐在那儿喝著闷酒,那两个小家夥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喊著要找爹爹……   然後,我又看见,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白脸玉脸,穿著大红袍,跟一个同样穿著大红袍的女子,在正拜堂,堂上的人明明是阿爹,却看不见脸。然後,我们入洞房,我揭开新娘的喜帕,同样是看不到脸的……   然後梦一转,又看到那个男人,他抱著另一个男人。那是池中寒,他脸上没有表情,双眼没有神,正木纳地抱著一个没有脸的男子,静静地抱著,嘴里喃著:拖儿,拖儿,拖儿,拖儿……   我扑上去,想掰开他们,却只能这般穿透过去,我站在他面前,他却看不到我,一双眼没有焦距,就这麽静静地拥著那个没有脸的男子,嘴里一直喃著我的名字──拖儿,拖儿,拖儿,拖儿   我哭了,哭喊著,大声地喊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寒,我在这里啊── 第363章:用我一生来爱你      我睡了足足四十九天。   当我睁眼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我熟悉的人,我的阿爹。阿爹那张没有岁月的脸上,满是心疼,给我倒了水,小心地喂我喝下。   他还是一如继往,给我调理好身体後,就到处蹦哒,像个十八岁的少年,乐观而随意,似乎他的人生就是一场该欢乐梦,该随心所欲,不被束缚。   我的身体很好,很快又是活蹦乱跳,追著满山的猴子跑。   轻功天下第一不敢说,却也凌驾在阿爹之上,我一路飞奔下山,到达山脚处时刚好遇到买东西回来的阿爹,他朝我大叫:“小拖,你这是干嘛去啊?”   我头也不会,远远地传给他一句:“……阿爹,你也好好地跟迎月过活吧!别到处乱蹦了──”   千里马也要二十多天的路程,我只花了十天的时间而已,就赶到池都城。   当我到王府的时候,筋疲力尽的我,咬著牙强忍著。已经是午夜时分,王府戒备森严,却没人防得了我,我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寒轩】那里处处灯火,明亮中带著一股的忧伤。   寝室里没有人,我闪到书房。   书房的灯是这亮的,里面有个人影,站在一壁画前,盯著画上的人出神,连我入房也没有警觉。如果此刻我想取此人的性命,即便像我这种光有轻功没有武功的人也能办得到。   “这幅画,都七年了,看起来还这麽光鲜。”我负著手,轻声地开口。   那身影一顿,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环视书房,一切都未有变化。又把视线投回画前之人。   “要不,我再给你画一张?这回我画多点点缀,不会这麽单调。”我又出声。   那身影又是一顿,好半响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这人……真是瘦如柴,绝美的脸仍是美,只是太过消瘦了,整个人都萎靡颓废。只有那一双眼天生的犀利还有些残留,当看到我时,没有任何表情,还是像一滩死水。   那乾裂的唇,动了动,没有声音飘出来。   我又开口了:“你怎麽搞成这样?堂堂的王爷呢?怎麽跟个没饭吃的流浪汉似的?”然後身一转,“你等著,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於是,我转身人就闪没了,闪到【寒轩】的那个厨房,这里跟以前一样,没有变过,也似好久没有人动过。   我生火,下米,把现有的东西都清理一遍,看看有什麽可用煮的。抬首才发现,厨房门口似鬼魅一样飘过一身影,木纳地站在那儿瞧著我。   我笑笑,“你再等等,我很快就做好的。”然後挽起袖,开始洗东西,切材料。   没多久,一顿不太适时的宵夜就让我给弄好了,我有些歉意:“你将就著点,这里的材料多数都不能用了,我只找到这些。”拿盘端著三盘可食用的交到他手上。   “你先拿这一盘到屋里,我端另一盘。”我还做些汤,我一人拿不完。   二人一人端一盘慢慢走回屋里,一路上的侍卫都惊呆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人动,亦没有人出声。   屋子里头就是他的寝室,那里面冷冷清清,似乎好久没有人睡过了,我没敢多看。   二人坐在桌边,他仍痴痴地望著我,没有动筷子。不得已,我拿起筷子,放在他手上,然後先给他一碗汤,“你喝碗汤,暖一下胃。”   交待好了,我自己也给自己一碗,“你都不知道,我赶了十多天的路,连千里马也没有我快。我已经透支了,不怕告诉你,我只能再撑一刻锺,一会我晕倒你可别吓坏……赶紧吃呀!别光看著。”   虽然有些烫,但我还是大口地喝下肚,“嗯,虽然材料不足,还是挺香的。”我一边满意地说道一边转头看他,他动著筷子,食得有些木纳。   这时我瞄到屋前惊呆的两个人,一个是绯雪,一个是冷无言。我朝他们笑笑,有些无力地说:“今晚的没有你们的份,下回再做。”才抽回视线,夹菜往池中寒的碗里放。   “多吃点。”   我知道自己也快撑不住了,十多天的路,那是我拼尽全力赶,就是阿爹也未必能在十五天内赶到。   我手中的筷子落地,笑得有些勉强,“……你别担心……我、我只会晕睡几天,不会……有事……的。”话说完,我已经不省人事了。   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足足晕睡三天,我才睁眼,睁开眼看到的仍是一张消瘦的脸,却有了一丝生气,正眼也不眨地愣愣地看著我。   伸出手,就跟当初晕迷前一样,摸著这个男人的脸,笑了笑:“我回来了。”其他的话,我已经说不出来,只能这样看著他,静静地看著他。   千言万语,都敌不过这样看著他。   都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好像过了一生一世,又好像只有那麽一瞬间,池中寒才眨一下眼,轻轻地拥我入怀,什麽话也没有说。   然後,我又说了一次:“我回来了。”   我们相拥著,天地间只有彼此,其他的什麽也没有,紧紧的,绝不松手。   又是过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急著去扒他的衣服,他也撕扯著我的衣服,我们相互扯著,相互啃咬著,没有控制力道可言,即便见血也没有在意。   然後,他就这麽狠狠地贯穿我,即便没有润滑,我也没有觉得疼,即便鲜血就流满二人的大腿,我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每一次的撞击,换来我一声喃语:“我回来了,寒。”   而他每撞一次,也都会唤一声:“拖儿,我的拖儿!”   我们厮磨著,我们相互折磨著,一整床都是血迹,直到二人都筋疲力尽,相拥著晕死过去,方停下来。   我想,是绯雪他们给我们请了大夫来包扎的,不过我睁眼时,身边的男人也睁了眼,我们全身都被白布包著,模样诡异而滑稽。   然後,我们相视笑了,笑得有些过份,还扯疼了身上的伤口。   然後我说:“真丑!”   然後他说:“是啊,好丑。”   我又说道:“这下丢脸丢大了,以後没脸见人了。”   他又说道:“可不是,我这寒王的脸就这样没了。”   “噗哧!”然後我们又这样痴痴的,傻傻地笑,一直笑到眼泪都落下来,笑得二人都抽搐了,他才猛地止笑,死死地吻住我。   这一刻,我只会回应他,用我一生来回应他。   “我的拖儿。”吻地缝隙里,是他的低喃。   “寒……”也是我的呢喃。   “我爱你,拖儿。”他抵著我的额说。   “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我也说,“我这一生都只爱你,绝对不会忘。”   那株药,没有夺去我对他的爱。反而把我们相爱过的记忆还给我,当我再一次睁眼的第一刻我就知道,我是幸运的。   後来我才知道,【断情草】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重生】,那是边天的一株神草,但是不管是仙亦或是人都不敢轻易服食。   许多人都宁原带著思念死去,也不肯忘记最爱来活著。   所以,更没有人服食过两回。後来,那位白衣仙人,九天白玉跟我说起时,很是惊讶,他说只记得有过这样的别名,却不得知其中奥妙。现在,他在我身上得知了。   我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活多久,是四年,还是八年。我只知道,我忘不了那个男人,也绝不会忘。   我记得躺在血泊里,是池中寒绝望的嘶吼。   我记得,在我第一次睁眼时,厌恶地看了他,问他‘你是谁’时,他绝望痛苦地摇摇欲坠的模样。   我记得,重新见面时,他一双如死湖泊的眼里,瞬间染了生机。   我记得,他夜里小心翼翼地守著我,生怕我又消失,生怕我再睁眼便不再记得他。   我记得……我爱他!   非常非常爱!   麒麟五年,寒王府大喜,再次喜得一儿一女。三世子名:池念;四郡主名:池珞嫣。   第二日,池帝赐旨:池中寒封为──寒宗亲王,位高九鼎爵亲王,位比当今皇帝;其王妃封为宗亲妃,大池国第一位男宗亲妃,位比皇后。大世子池泽羽封为大皇子;凤璇羽封为璇皇子;池念封为念皇子;池珞嫣封固伦公主!   封赏哗然天下。   而,寒宗亲王府内──   “寒,我收到几封信,你要不要也看看?”我笑得很开心地朝坐於一边看书的池中寒,给他扬扬手中的飞鸽传信。   放下书,池中寒含笑看我,“岳父大人的信函吗?”   我走过去,就势依偎进他的怀里,一脸的喜悦,“嗯,不止阿爹,还有莫大哥他们,你一定猜不到,小寻也来信了,他现在竟然是皇子妃!真是了不起啊!”   “呵呵。”池中寒看著我开心,也就满足地笑,没有给过多的评语。   “对了,最近我发现麒麟好像不怎麽管朝事,听一些大臣说,他最近心不在焉。”   池中寒微挑一下眉,“欧阳那小子又回山了?”   我点头,“是啊,他师父好像搞什麽临终遗言嘱咐,非要他回山一趟。可那老头子明明活得比我们还要硬朗,摆明没事找事做,也就小井孝顺,由著他胡闹。”我倒是心疼麒麟,那小子可陷得不浅。   “哦,还有另一封信,是……哟哟的。”我瞥一眼池中寒,见他微顿,我继续说,“信上说她已经嫁人,生了个女儿,名叫──辰碧雪。”   池中寒微愣地看了看我,才点首:“嗯。”了一声,没有多过的表示,但我知道,他终是放下心了。   所有的恩恩怨怨,也都放下了。   今後的我们,都是全新的我们。   今後的所有人,都能过上自在的日子了。   依偎在池中寒的怀里,这麽多年了,只有这个怀抱才是我唯一的依靠。 ——完—— 篇外:相似牵绊一双人 001章:筄漓谱下的相思棋    有一首曲子很美,美得叫人心动,美得百花羞赫,美得月儿也闭云……却也是凄凉的。那曲子,终不能弹尽,总会在一半的时候,弦断,琴落。   那叫【断魂曲】,也叫──【断相思】。   筄漓就很喜欢琴奏这【断相思】,而且每每都会在同一个地方,把好不容易拔好的琴弦给弹断了,可他总会柔柔地一笑,继续下一次弹奏。   筄漓……不是,他原本不叫筄漓,他原来叫:兆!离。大概是因为这个名字,他的娘亲总笑著说:我的儿呀,你可是水做的,往後若遇到了泥,别只顾著把对方融化才好……   小时候的他,总不明白娘亲话中之意,还高高兴兴地把玩著手中娘亲亲手做的玩具儿,一脸粉嫩的笑意,十分可爱。 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不再叫兆!离?他自己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那是一段他不愿回首的过往。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多年後了,那是一个严冬。   这个冬天非常的寒冷,冷得人手脚都发疼,不敢轻易出门。在这种天气里,他每一回弹琴都会十指刺骨地疼。   可是,他犹如不知疼感一般,总要一日弹上一遍。每一遍他总会想:什麽……是相思?为何要断相思?   那日,当大雪纷飞里,他看著那个一身血淋淋的男人,在雪里抱著自己爱妻,悲痛欲绝的男人时,筄漓有一丝丝的明白,也许……相思就是那个样子,断相思,也就是那个模样。   筄漓不怕冷,在雪地里站著,陪那个男人站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误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了,久到他误以为,这,就是一生一世了。   当他把那个陌生的男人领回到倌楼里的时候,两个人都大面积冻伤了。不过他仍不觉得疼,因经比这更痛的他都尝过,这点疼痛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七年来,筄漓第一次给人清理伤口,第一次亲手为人包扎,说实话,那手法很蹩脚,不过看著自己弄的蝴蝶结,他微微地笑了,觉得自己还是行的。   这个男人一直沈浸在自己的悲痛里,一双眼一个月来都无神地睁著,一直都没有闭过,筄漓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大概可以睁著眼睡觉。   每一天,筄漓总会弹一次那个曲子,然後每一次都会在最悲的地方弦断音落,每一次他都会笑笑,那柔美的模样,带著几分媚态,完全就是倌儿的娇媚。   筄漓的话也不多,除了告诉这个男人什麽时候换药,什麽时候用饭,他说的最多的一句是:相思断,断相思……   一个月後,这个男人第一次开口了,他说了一句:你弹的曲子真是悲伤,可是你懂悲伤吗?   筄漓恬恬地笑了笑,摇摇首,“我不知悲伤是什麽,我只知道怎样活著才不悲伤。”   然後,那个男人又再次沈默了,不过这一次不久,第二天他又再次开口了,“我叫欧阳莫,你以後若有相求,可到西南池目城以南的欧阳堡来寻我。”说完,他拿起他的武器,一把似剑的刀,离开了这个楼倌。   那个矫健挺拔的背影,跟一个月前那奄奄一息的模样,还真是天壤之别,筄漓这样想便笑了笑。   欧阳莫不但有个爱妻,还有个爱子──欧阳留井。   欧阳莫原本不叫欧阳莫,他是没有名字的,但大家都叫他──无情剑。   他自小是个孤儿,小时候他总是很饿,很寒冷。每当那个时候,他总像条恶犬,见到食物就去抢,就是被人围殴,他也能眼也不眨一下地吃著抢来之食,跟被打得内出的血一起,再次吃进肚子里去。   那年,他才七岁。   一个消瘦如柴的男子经过,看到了他,就蹲下来,把怀里的热包子给他,他不但不感恩,还吃完之後去抢男子剩下的热包子。说来也奇怪,那个男子不但不怒反而笑了,摸摸他的头问道:“你想不想以後都有热包子吃?想不想以後不饿肚子?”   他只是警觉地盯著这个朝他笑,还摸他头的男子。今年的他,七岁了,但他,还一句话也不会说,於是,他只能点点头,跟著那个男子走了。   男子教他说话,还教他武功。他不怕疼,不怕苦,对於男子教的东西他学得很快,快到才十二岁,他便一剑杀了教他五年的这个男子。   男子临死前朝他笑了笑,就跟当年第一次见面,朝他笑的那样,很和善,很温暖。   可是,他学的是无情剑,无情剑首要的就是把自己的所有情都剥离,而这麽做的人,便是那个男子。他不懂情,不懂得人死了就没有人,更不懂──难过。   他埋了男子,离开了那个待了五年的山坳。   出来之後,他仍忍抢东西,这次不是为了饥饿而去抢,而是为了喜好去抢,只要他觉得有一丁点的兴趣他便会要,不管杀多少个人。   十五岁的他,便有了第一个威震天下的名字──无情剑。   当所有人看到那一柄看起来极普通的剑时,都闻风丧胆,除了一个少女。   那个少女是赫赫有名的江南第一富的掌上明珠──柳如烟。   她人如其名,美如霞柳,不食人间烟火。   她是幸的,亦是不幸的。柳家堂堂的一大家只有她一颗掌上明珠,她的爹爹是个出了名的痴情种,她娘走後她的爹爹已不再留恋世间,追随她娘而去了,留她一个少女撑著一个大家族。   於是,就有了许多不怀好意的人出现在她的周围,打她的主意,打她家的主意。   他们相遇还是在一天夜里,他看上她身上的一颗珠子,想要,没想到她倩笑说:“这珠子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保我两年,不让我被人谋杀。”   也许换作旁的时候,他必定是直接杀了人拿走东西,可这一次,他被这个少女那无惧的眼神给吸引住了,他觉得这很有趣,於是他答应了留下来,一保就是两年。   两人日久生情,无情剑从此变得有情,他开始在意,在意一个人,一个少女。   他们私订了终生。柳如烟散尽了家财,与他双双离开了江南,从此天下便不再有无情剑,而多了个欧阳莫。   他们双宿双栖,他们退隐江湖;他们恩爱非常,他们育有一子。   只是,谁知道这算不算报应?十年了,柳如烟回自己娘家的时候并不多,几年也就一两次,可是就是这麽一两次,葬送了她的一生,葬送了他的情。 002章:激情过後夺去的是命      “啊啊……快、快点!嗯……就是……啊那里!”趴在桌面上,一身的雪肌磨擦著并不光滑的桌面,那风韵的双臀辨两处粉红粉红的,一看就知道刚被激情之中,打过。   一张柔美带著媚惑的脸,透著粉红,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勃起精神抖擞。   身後一个身体矫健挺拔的男人也光著身体,那一块块结实的肉似乎能叫女人看著疯狂。麦色的几乎与桌面那寻肌完美地和谐了,此时正在那一具雪肌後强有力地撞击著。   抓著前面柔美男子的如丝绸一般的长发,男人撞得更是兴奋了,狠狠地又在那粉红的臀上‘啪啪’拍了两下,嘴里说著下流的话:“你这个小倌真是不错!骚得叫人欲罢不能!”   一个顶进,“还紧得要命!夹得爷都快断了!你个骚货!你个淫荡的死骚货!比女人还要骚──”每说一个字就一进狠狠地撞击,撞得桌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把屋里淫秽暧昧的气氛衬托得更是叫人面红耳赤了。   “啊啊!好……狠!啊!好深……继、继续!啊啊!”被撞被拉被打的人,似乎不但不难过,反而更卖力地扭动著那性感的臀,把那一根暗紫色的硬物给死死地夹住,似乎生怕它会滑出去再也不进似的。   “嗯!放松一点别真夹断了!”又一掌打在那粉臀上,那男人已经是满头是汗,有些微疼,可是那可是夺命窝啊,他死都不想出来。   於是,不断地撞击,不断地抽插……   屋里尖叫声,淫骂声,肉体拍打声……最多的是粗喘声,汇聚成一曲极为淫乱的曲子,让屋外的雪儿都不敢下了。   後半夜,终於停止了一切的响动,房间里一片的凌乱。   那一条雪白的身体如无骨的蛇爬了起来,扯动了那还插在自己体内的那已经软下来的紫物,一股股白浊就这麽滑下那雪白大腿,他也只是微蹙了眉,没有说什麽。   “小美人,可满意?”趴在床上已经有些无力的壮男,极暧昧地看著爬起来的美人,不禁出声问道。   这是他一生最满意最快活的一夜,那是个非常销魂的洞穴,现在光想著他不禁又想硬了。   筄漓衣服也没有穿,就这麽光著一条纤细的雪肌身体站在床边,恬恬地笑了笑,“你呢?可是喜欢我这身体?”他的声音跟他的模样一般,都是柔柔的,听得人心痒痒的。   床上的男人有些无力地坐了起来,眼里全是贪婪与猥琐,伸手就想勾住前面的人,可没勾成,险些就摔床下去了。   “……啊嘿嘿。”男人有些不自在地笑笑,这才坐好,“满意满意,太满意了!”然後想下床,却让床边的筄漓伸出那光著的美脚给踩回了床上。   “这麽急著下来做什麽?你们家可真不错。”筄漓笑了笑,然後很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翻。   “是吗?那美人可愿意日後都留下来?你放心,只要你留下来,不管你要什麽我都能给你!”男人信誓旦旦。   而筄漓却笑了,笑得非常的豔美,那脚像是藕一样,轻轻地踩著床上的男人,“你错了,你日後什麽也给不了我。”   男人大笑,“怎麽可能?你要什麽,我都能给你!”   “哦?筄漓的脚一路滑下来,不轻不重地踩了踩那紫物,笑了笑:“你要你的……这根。”  这下男人更高兴了,双眼全是发亮,大声说道:“好啊,你要,天天都插你那销魂的小洞!”   “我要……整根的。”筄漓轻笑著说,然後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了那根紫物,手中的小刀一滑。   只有那凄惨的大叫。   把那手中血淋淋的紫物看了看,像丢垃圾一般往地上一丢,“不太喜欢。”他说,然後手中的小刀在那捂著自己喷血的地惨叫的男人面前晃了晃,“你说,我该要哪里我才满意呢?”   他问得极为真诚,真诚到让人误以为他是真的很想要。   可那疼得大汗一大把的男人哪里还听得清,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痛苦极了。   ‘嗖!’一道影子闪了进来,筄漓还没来得急闪,床上的男人便不再呻吟了,直直地躺在那里,一双眼瞪得老大,死得不瞑目。   也是,死无全尸,哪能瞑目?   “你下手这麽快做何?”筄漓微蹙著眉,手中的血还在滴著,那一身的雪白显得有些诡异。   “反正他都要死,被主人折磨下去,有些可怜,我送他一程给他个痛快,也省得脏了主人的手。”被他抱怨的男人取出来干净的衣服,给他包上,抱著他就往外飞跃,留著一个硕大的宅院死气沈沈的。   筄漓任那个黑影抱著回到了城北的楼倌,房中早就准备好了热水,那黑影把他放在热水桶里,很自觉地帮他清理著身上的污迹,一边禀报。   “已经渣到了,欧阳莫的儿子就在王府里面,是寒王的一个宠男给救了回去。”   听到这里,筄漓那柔美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似乎只沈浸在那热水中,非常舒服,没有听到那黑衣男人的禀报似的。   过了许久,才听到那柔柔的声音响起:“小离啊,你抱我好不好?”那声音就跟无骨一样,柔柔滑滑的叫人听著都能著迷。   当然,不包括这个跟了他七年的暗卫。他本没有名字,是这个主人给了他一个名字,离。   “我还不想死在主人的手里。”被唤小离的黑衣男人还是那淡淡的语气,清洗完了,就毫不费力地将人从水桶里捞了起来,擦干之後换上了全新的衣服。   筄漓就像个听话的小倌,任这个黑衣男人碰自己的皮肤,任他给自己套弄衣服,他是这世个唯一一个碰自己身体却还活著的人。   只因,他是心无杂念碰他。  笑了笑,“我怎麽会杀你呢?我若连你都没有了,谁还来跟著我?”筄漓说得有些心不在焉。   “主人心情不好?”离是没有感情的,至少他的声音里永远没有感情,即便是这一刻,他对主人的关心,也没有感情的。   如果哪日,他有了感情,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003章:筄漓的心态变化过程   穿好了衣服,筄漓坐回床上,温暖得让他的雪肌染上了一层粉红,很是可爱。听到离的问题,那一双清澈得似乎没有神的眼,敛了敛,“我刚才,感受惯入自己的身体时,一直都在想,如果是那个男人,我会是什麽样的心情。”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很陌生,很彷徨,也很……珍贵。“我在想,我是不是看上那个男人了。”   被自己的主人这样茫然地看著,离不知要怎麽回答,他没有情,所以亦不懂情。他知道主人所说的‘他’是谁,可是……看上,就是主人这个模样吗?   从思索中回神,“主人,也许那就是情。”他第一次用‘也许’这种不确定的词来回答,因为回答主人的问题如果不是确定,那是不能回答的。   “情……”筄漓含著这个字在含,模样十分的清纯,好像一个真正的良家少爷,不懂世事。   这样的一个男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爱的。   可是,爱他的代价都很大。离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後,又站回床边,听候待命。筄漓看了看板样的离,又笑了,那笑容有七分销魂,看得定力极好的离都有些站不稳。   “小离……人家想要!”那声音酥酥软软的,听得人心里发痒,可是却听得离一身冷汗。   “我去给主人找下一个猎物。”离赶紧垂下头,觉得自己的主人最近就似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极少挑逗自己,可最近时不时拿自己来开玩笑,可把他吓得总能出一身冷汗。   “猎物?最近有接到什麽活儿?”筄漓敛了敛眉问。   他们的‘猎物’,都只有一条路──死。   只要有人出得起介格,幽灵宫便会选择接不接活,只要接了,必定就能完美地完成。就在刚才那宅里,就是猎物之一。   那是个恶棍欺男霸女,连老少都不放过,所以筄漓亲自接了那个活,虽然酬金不是幽灵宫的标准,但……   最近,他心情不好,他需要猎物来舒缓舒缓。   “是的,有几个不错的‘猎物’,不知主人可有兴趣?”离心里偷偷输了一口气,好在成功转移了主人的视线。   “算了,没什麽兴趣。”筄漓这会儿提不起兴趣,因为他脑里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收回了视线,筄漓摆了摆手,离的身影便消失在屋里,他缓缓地躺了下来,拉过被缛盖著自己有些发冷的身体。   脑里,还在想著那个男人离去地的背影,很深,很深。   於是,第二日他便设计,成功地进入了王府,成功地见到了那个男人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绊。他知道,只要在这里看著这个六七岁孩子,他必定还能再见到那个男人。   果然没多久,那个男人安然地出现,还住了下来。   在这期间,他以为自己撑控著一切局面,可是慢慢的他发现,有个人就像可以透视自己一样。   凤小拖。   那个比自己还年小,却是寒王极宠爱的男儿,说是男倌又不像,看寒王对他宝贝的程度,就差没时时含在嘴里了。   筄漓不懂什麽叫作美人,但他觉得这个年纪小小的少年美得就信出水芙蓉一般,出淤泥而不染。纯洁得叫人都不忍心多看几眼,生怕会污染了晦迹。   这,跟自己是完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他是天上的白云,而自己便是地里沟河的污泥,肮脏而残忍。   所以,他产生了另一种感情──讨厌。   他觉得自己该是讨厌这个少年的,特别是他脸上那无邪的笑容,便是叫他不舒服。   “筄漓,你身体刚好不久,怎的就喝酒了?”冬夜,只有雪的颜色。而凤小拖就像冬日里的一朵花出现。   筄漓笑了笑,“不碍事。”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麽。   凤小拖笑眯眯地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了些酒,就说了一句:“我刚从莫大哥那边过来,他也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听到这话,筄漓觉得自己又体会到了另一种感情,那种感情比讨厌更重了些,那是一种难过而带著苦涩的感觉。   他不喜欢听到凤小拖用这麽亲昵的语气提到那个男人,但不喜欢凤小拖跟那个男人走得很近。   他会很不喜欢。   得不到回应,凤小拖又笑了笑,继续说道:“莫大哥就要离开王府了,你呢。怎麽打算?”   听到那个男人要离开,筄漓愣了愣,看了看一脸貌美的凤小拖,才说了一句:“我自然也是会离开。”他来这里,主要目的就是见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想见自己。   不知道原因,他就是能感觉得出,那个男人不想见到自己。   凤小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音一转,似醉似醒地说了一句:”你的身上,很重的血惺味。”   筄漓的心‘咯!’地跳了一下,自从亲手杀死那个男人之後,筄漓的心就似死的,一片寂静,从来没有这阵子如此多的波澜。   他奇怪地看著眼前这个少年,他有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一笑起来两弯弯的特别是可爱,也特别的美。   “筄漓,我们都是同类人啊。”凤小拖又饮了一杯,便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在离开前拍拍他的肩说道:“希望你好好努力。”   看著那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院里,筄漓一个人坐在雪地中的亭里,那呼啸的北方一点都影响不到他。   他觉得,凤小拖也许觉察出了什麽事情。   这个凤小拖,知道的事情远比自己猜的还要多。筄漓很是提防著凤小拖,就连池中寒他都未放在眼里过,却独独觉得对那个少年极难应坐。他总觉得,如果哪日自己要对付池中寒的话,这个少年便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了。   而事实,亦正如他所料一般,很多事情都瞒不过凤小拖的一双眼,只是他这个人,总是大智若愚,一无所扰罢了。   笑了笑,筄漓给自己满上一杯,轻饮了起来,好似在品尝世间美味一般,那模样享受极了。 004章:筄漓惹的祸却我来背      “在想什麽?”脸色稍好的凤小拖撞了撞支著下巴出神的筄漓,不禁问道,“难得你千里迢迢赶来看我,怎的一天到晚都在出神?”   被撞,筄漓那一张柔美的脸上,有些茫然,半响才找回神智,看向坐於自己对面的好友,心里有些奇怪的感想。   他笑了笑,“我在想一些过去。”起手就给二人斟了茶。   “过去?多远的过去?”凤小拖也不客气,拿起茶杯就饮,似乎对於眼前这个人会回想起过去而好奇。   “嗯,几年前,咱们初识的事。”筄漓笑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还讨厌过你。”现在讲起,仍觉得有些汗颜。   “嗯?”凤小拖有些愣了一下。   “没想到吧?”筄漓又笑了,那笑容有些灿烂,“当年,果然都还只是孩子。”   凤小拖摇摇首,“不是,我只是惊讶你会亲口告诉我。”说完他也笑了,“都过去那麽多年了,当时我选择跟你做朋友,就是因为你当时讨厌我的眼神。”   这回换筄漓愣了愣,忽然又笑了:“那你还理我?”   “为什麽不理?以当时你的情况,能在意的应该不多,却如此‘在意’我,我自然要好好把握。”凤小拖提到这个倒是很自得的。   筄漓这下可没话说了,眼前这个果然是个怪人。   “好在当年没真与你为敌。”筄漓又给二人斟了茶,有些感慨。   “就算真有对决,也注定咱们成不了敌人。”这个凤小拖倒是很自信,二人根本就没有共同的矛盾点,没有为敌的理由。   “也是。”筄漓笑了,那笑容很恬美,就像七里香那般,又香,又甜。   看他这模样,凤小拖有些痴,觉得对方应该心情不差,於是便开口问了:“对了,你跟莫大哥现在怎麽样了?”想想留井已要入宫半年有馀了。   “就那样,我们……相隔不相望。”筄漓说到这个,神色滞了一下,随後又是那微笑的模样,似乎对什麽都能置而随之。   “……何苦呢?”凤小拖也无奈了,这两个人太能折腾了,比阿爹迎月他们还能折腾。   “其实,莫大哥他……”   “我懂,你不用说。”筄漓笑著打断凤小拖的说劝,他当然是懂的。   但,懂是一回事,做,也是另一回事。   “唉。”凤小拖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叹息了。   筄漓自然是懂凤小拖是关心,却也只能如此了。笑了笑,他换个话题:“你身上的毒完全清了吗?往後不会再复发了?”   凤小拖笑笑,“目前是没事,往後就不得知了。”   “嗯……哟,你家那位来了。”筄漓忽然就眼亮了,爬过桌面对著凤小拖的耳朵就轻说一句:“我下回再来看你,这下王府是待不下去了。”   然後轻笑一声,就一个影闪没了,“好家夥,比兔子还快……”我一阵感慨之时,身体落入一胸膛里。   我仰头,笑了笑,”你的脸怎麽这麽黑?筄漓是逗著玩的。”   池中寒一脸的黑色,口吐冷气:“他贴到你的脸了。”他很生气,後果很严重。 005章:我成了池中寒的心魔   “这……也没贴上。”我企图解释,转身站直伸手搂著池中寒那结实的腰,仰首回视他带著熊熊烈火的他,笑了。   “筄漓心里可只有莫大哥,就是你杀了他也改变不那事实。”   “他心里有谁我不管,我只知道那货没什麽节操。”池中寒毫不给面子地驳了一句。   那货……   我脸抽了抽,脑一转,脸上挤出笑容,放柔声音:“哎呀,那不都是过去的事吗?莫大哥都不计较,你去计较做什麽?”然後拉拉他的长发,把玩著。   池中寒在这个时候,有些回避我的视线,手也不怎麽用力抱我,嘴里吐出几个字:“总之,你离那些人远些。”   “哦!……好,都听你的。”我笑,然後不著痕迹地身他身上蹭几下,明明就察觉,他这分明僵了僵,却还故作镇定。   我偷偷地笑了笑,又挨进几分,伸手就在那结实的胸前滑了两下,声音又放柔两分,“我说……寒,我们……有好几个月没亲热吧?你……”   再滑两下,便觉得那僵硬的身体还微微颤了一下。   “拖儿别闹。”池中寒抓住我不按份的手,放了下去,不让我乱摸乱滑。   我努力挤出非常柔和乖巧的笑容,“寒……我没有闹啊!我说的是实话。”手不能动,但身体能动啊!我往他身上又蹭了几下,这下他连看我的都不敢正眼看了。   明明犀利的眼神有些紧张。   “你身体不好,不要闹。”池中寒推了推我,不让我太过贴紧他。   “我哪有闹?你……真不想碰我?”我试著问,嘴角咧得太开,都是明著偷笑了,“我身体早好了八百年了。你不想碰我也没关系,我去找别人……”   “不准你胡思乱想!”一听说我要找别人,这男人本能地就发狠了,抓我的手一拉又贴紧几分,狠狠地瞪我。   我仰仰下巴,“你都不爱我了,我干嘛不可以想别的人?”   “你,我没有说不爱你。”池中寒有些语塞。   “那你怎麽都不想碰我?”我红著脸说著这实话,这男人都好几个月没碰我了。明明每次都情绪高涨,可就是不做到最后,太诡异了。  “你……”池中寒有些无奈,松开我的手,把我搂进怀里,“你的身体刚好,我是怕呀!”   那麽无奈,那麽无力,竟然是发自这个无上至尊的男人嘴里,我有些恍惚。   池中寒揉了揉我的发,“如果你再有个什麽事,我该如何是好?”   我敛了眸,明白自己这一次次给他的打击都太大了,使得这个原本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无所谓,生死都不曾在意的男人,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患得患失。   我猛地紧紧地抱著他,把脸埋紧他的怀里,“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了!我什麽事都没有了!我不会再消失,不会再离开!”   你别害怕。   你这模样,让我好生难过,也好害怕……寒,你也是我的一切呀! 006章:你是我唯一的最爱      轻轻地拉开些,池中寒这回主动封住我的唇,柔情似水,不似以前那种狂风暴雨。每一寸,都小心翼翼,都如珍宝那般。   我知道他心底怕什麽,我试著回应他,努力地回应著他,用我生涩不熟练的技术来回应著他,让他明白,我还是一直的我,没有什麽不同情。   情到深处,池中寒一双眼动了情,看著我,著得有些痴。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脸发著热,一双手还抓著他背上的衣,这种姿势,很暧昧,也让人心安。   “……真不要我?”我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鼓了鼓勇气,我这回正视他,改大声些:“你……真不要我?”   他若真不要,我就、我就……   脸一红,我觉得我可能会更主动,直到他恢复原来的他为止。   池中寒忽然就笑了,那种宠溺中带著高贵的笑容,真的很美。轻咬一口我的睡鼻子,在我打算再逼问的时候,却一把将我抱起,吓得我尖叫一声,本能地赶紧搂著他的脖子。   “啊!你……”   他的笑容,越来越美,“洞房吧!”他暧昧一说,就这麽抱著我,跨著半个【寒轩】,不顾下人们以及护卫的视线,一路将我抱回寝室。   我羞红著脸,又不能去怪他什麽,毕竟是自己先勾引他的,如今他不过是实施我的计划罢了。   “你、你就不能低调一点?”我有些怨他,慎他都还来不及,就被他吻住了,这回一边吻一边往床那边去。   这几个月来,我们有时同床共枕,有时他会逃到书房去,一次都未有……要过我。今日,我们……   “洞房这种事,为何要低调?”池中寒笑得有些淫,边说边咬著我的脖子,顺带来解我的衣。   “我……可是,还没有准备好。”我以为,还是要再勾搭几日的,这人的态度明明那麽僵硬。   “没准备好?这是什麽?”池中寒笑著看我的身体,红豆立了起来不说,连前面的玉茎都精神得叫人面红。   “我、我不是……”我想反驳些什麽,可是来不及了,弱点被握住,一下子身体的力气都被抽走,软弱无力地滩在床上。   别说自己不想反抗,就是想也反抗不了了。  咬著唇,双手不知抓著哪里的被缛,可一双眼就不情不自禁地投向池中寒手中努力的地方。   “为夫的技术未有退步吧?”他笑著看我,那张妖美的脸上,一双紫眸已经转为深色,看得我全身都燥热得不行。   “你!啊……啊唔!轻、轻点……”这人握力让人觉得能把人的脆弱要捏断。   池中寒一笑,便拉我的手覆在他那赤热之上,就是隔著裤子都能被灼伤一般的滚烫,有些骇人,有些期待。   “我……”   我的手,动了动,听到男人的抽气声,不知怎麽回事,竟然觉得很动听,於是不知臊地滑进裤子里,寻著那根炽热,觉著他的速度一下一下地套弄著。   “噗哧!”我忽然就笑了,“我们……动作一致了。”二人握著对方的弱点,同样的幅度在套弄,那画面本来就很猥琐,可不知怎的,有种违和感之後,让人忍俊不住。   “我的拖儿,变得真是大胆了。”池中寒轻笑,俯首再次吻住我,我的手被迫停下来,回应他的吻。   我们,只有彼此,容不下一丝一毫其他。   二人离开了些,拉出一根银丝,四目对视,我只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早已动情的自己。   “……进来吧。”不需要过多的点缀,不需要过多的前戏,只想这个男人,狠狠地贯穿自己,让自己的明白,他只是自己的,自己一个人的。   池中寒已有些把持不住,听到我这话,眼紧了紧,那握住我的手停了下来,改到後面去,想拓张。   我抓著他的手,看著他,“直接……进来。”痛得越深,才明白爱得有多深。   池中寒看我,知道我不是说笑,可还是拿了床头那瓶许久未用过的药膏,抠了一大坨,涂在自己那坚硬之上,也往我的私处涂了些,便提枪上阵,在边缘只徘徊一下。   “你忍忍,可能会很痛。”他知道,我们这麽久未有做过,这做扩张,受伤是难免的。   只是,我坚持,而他也有些坚持不了。   弓起身,我搂著他的脖子,深深地坐了下去,一插到底。   “唔!”痛死了!   紧紧地咬著自己的唇,都咬出血了。   “拖儿。”池中寒话中带著心疼。   “动,快动!”这点痛,算得了什麽?   根本与他的那些痛比不了,根本就比不了他所受的那些痛,那些撕心裂肺的痛。   “寒,给我,都给我!”我忍著痛喊著,有些疯狂,有些不顾一切。   更多的,是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竟然给这个男人,带去如此之深的疼痛。  自从遇到我,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直都在受伤,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一次又一次。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站在原地等我,一次又一次……   “寒,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到心好痛,一想到你为我所受的委屈与痛苦,心就痛到不行,痛到都快不是自己了。   “拖儿。”池中寒每一次深深埋进我的身体,都会低低地唤著我的名字,一次比一次情,一次比一次重。   寒,只有你……我只要你。   屋里,是久违的粗重喘息,还有尖叫,痛并快乐著的尖叫,每被撞到深处,触动最脆弱的地方,我都尖叫著,然後狠狠地抓著他,给他那完美的背上,刻上许多只有我可以留下爱痕。   而他,只地不断地挥著汗,进进出出,到最後什麽也不说,拼命地撞著我,似乎要把自己深深地撞进我的身体里,我的灵魂里,二人合二为一,永远为一体,永远不分离。   寒,只有你,懂得我。只有你,会让我一边流泪,一边死都不肯对你放手。只有你,是我多麽爱,多麽珍惜。 007章:迎月与凤祁倾那点事      起想昨日自己那麽……大胆放荡,凤小拖脸都滚烫起来,红扑扑地直往被窝里钻,死活不肯面对坐在一边一脸春风得意的男人。   池中寒拉了拉那包得跟人蛹似的人儿,笑了笑,“好了,再憋就得将自个儿闷死了。”   “……不要!”从被窝里传来那闷闷的声音,十分可爱。   “什麽不要?你想闷坏自己吗?”池中寒可是不允,硬是将人给扯出来,搂在怀里,亲了几口才松开他。   “你今日不是要去你爹那边吗?”   “啊!我差点忘了!”凤小拖被一提醒才忆起来今日要去迎月馆,这一下急了,就直接跑下床,一边梳洗,一边不知在那里嘀咕著什麽。   这一幕看在池中寒的眼里,无比的窝心。   他如今祈求的不多,只是希望眼前这人每日都能活蹦乱跳的,好好地待在自己的身边,其他的,他不求了。   匆匆食过午膳,凤小拖有些奇怪:“你不去吗?”怪了,这男人平时不是黏得很紧,几乎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吗?   池中寒拉了拉怀中人那不安份的手,笑了笑:“今日那两小家夥得入宫受百宫宴,你不喜入宫我就不勉强你。”   “哦……好。”凤小拖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尽父责,不过一听不必入宫还是挺高兴。“那我去了,晚上见。”在他面前就活蹦乱跳的,一出了王府,那种撒娇的本能便立刻收了起来。   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倒是比一般的王妃要入木三分。他潜意识里,不想给那个男人丢脸,不想听到有关於他的骂名,所以首要做的就是要约束自己。一进迎月馆,就有些暴露了,人还没到,声先到──“阿爹,我来了,你有什麽要说啊?”   昨日有人来送口信说他阿爹跟迎月又在外头回来,这次直接就回帝都来,让他去见一面。   到了中堂没人之後,凤小拖熟门熟路的走到内堂的书房,竟然见到他阿爹头发有些散乱地跑出来,还一边跑,一边红著脸,在那里骂骂咧咧。   “怎麽了?”凤小拖上前寻问。   一见自己的儿子,凤祁倾脸色更难看了,红的、青的,跟染缸似的。“小拖呀!你……”   “小拖来了,怎麽没有人通报?”迎月一脸春风地也自书房出来,见到凤小拖也还是那般悠然自得,没有半点不从容。熟得二人才是父子似的,看得一旁的正牌的男人十分不是滋味。   “你个混蛋!想勾引我儿子是不是?”凤祁倾就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也不给迎月面子,张口就骂。   迎月倒似习以为常一般,笑得十分妖媚,“我连你都还未勾引到手,怎会去勾引别人?”   这话听得凤祁倾都跳起来了,“你!你还想勾引谁?!”   “阿爹,您这倒像是某位夫人的口气,请问您是同意做人家的夫人了吗?当然,做相公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凤小拖在一旁吹著凉风。 008章:拖儿你别惹火上身   凤小拖一直有个遗憾。   在失去记忆的这几年里,他没能看著璇儿跟泽儿由哇哇啼苦的婴儿模样,没有看到他们咀奶的模样,没有看到他们会坐、学爬、练站、起跑……没有看到他们牙牙学语。   尽管现在他尽一切可能去弥补,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怀抱著愧疚,他一直想著,要不要再怀一次呢?虽然时间比女子怀孕要长,也更危险……   “拖儿,在想什麽?”池中寒刚下朝,归心似箭的他一回到家就看到爱人对著一盆昙花发愣,不知在沉思着什麽。   一看到自己的夫君回来,凤小拖那貌美的脸上马上溢着甜甜的笑容,站了起来也不害臊伸手搂著那矫健的直腰,“你回来了?”   对於凤小拖忽然间的‘亲热’,池中寒有一瞬的受宠若惊,他知道自己的王妃脸皮薄得紧,这麽主动跟自己亲近还真是头一回。   “拖儿,你惹祸了?”对於投怀送抱的人儿,池中寒双手放哪里都不是,最後还是回抱住怀里的人儿。   一怔,凤小拖有些不解,抬首望著俯首的男人,“什麽惹祸?”虽然他很多事都一意孤行,可也没有真惹什麽祸吧?   除了把礼部尚书的儿子给阉了,除了把都知府给吓疯,除了向麒麟参了一本,把朝上三分之一的高官都告上皇殿等等之外,也真没惹祸──凤小拖心想。   池中寒绝美一笑,“没有就好。”也不跟他算旧帐,即便他真惹了什麽大祸,池中寒必定会保他安生。  “哦……”凤小拖没有深究,继续笑著,“对了,今日璇儿他们去了书院,都还挺欢喜的。而且他们十日回王府一次。”   “那就好。”少了两个小家夥的捣蛋,池中寒心中马上就算计著别的事情。   “哪里好了?十日都见不到他们,我会很寂寞的!”凤小拖有些不依了,本来这几年陪那两小家夥的时间就极少,如今正是他弥补的时候,却又要十日才见一次面!   “有我陪著你,你怎会寂寞?”池中寒笑得有些暧昧,不给对方反应就俯首亲了下去,柔情似水的亲吻,并不强烈,还是能把怀中人迷得头晕目眩,涨红著一张小脸,可既美豔动人又可爱得紧,险些就让他兽性大发,控制不住了。   身子有些发软,凤小拖就势倚在池中寒的怀里,此刻还尚早,红日未落,可是他心里痒得紧。却又害羞,咬著那红唇说不出来。   涨红著脸,垂著眸不敢看搂著自己的男人,闷声道:“……你、你抱我回房去……”   “……”池中寒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麽?”   此话艰难说出口,要让他再说一次还真是种考验,凤小拖没办法,脸都红到耳根去了,索性扭腰蹭蹭男人,果然听到男人那微吸的声音就知道做对了。   “拖儿,别惹火。”池中寒吸了口气轻声警告。   “我哪有惹火?”说著的同时,凤小拖劣性一来,又狠狠地蹭了几下,果然感觉到了那能贯穿自己的硬物就抵著自己的小腹,这下他再劣性也不敢再动了,羞得把头都垂贴到自己的胸口上去了。 009章:越是爱你就越愧疚      实在是眼前的小妖精惹出火,池中寒见怀中之人完全没有悔意,也懒得装君子,一把将人抱起就往屋里去,才进门就把人的嘴给堵得严严实实的,原本似水柔情的吻变成了狂风暴雨,席卷著怀中人的每一个领域。   二人动情,凤小拖的衣裳早被剥了个乾净,尤是在这种严热的天抵著冰冷的门背,还是让他小小的吸了口气,也让他清醒半分。   “等、等等!”最後还是让凤小拖给拦住了池中寒的动作。   “不等。”池中寒情趣上来了,以为凤小拖只是寒羞,自然也不想停下来,俯首就咬住那惹火的锁骨。   “啊!你、你等一下!”凤小拖被咬得又迷糊了一分,有些费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我有事。”   一怔,“何事?”有天大的事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吧?   虽然池中寒这麽心急,却还是体贴地停下继续进攻的动作,而是把人抱起,直接入了内阁,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抱怀中人儿的了。   虽然有些羞赫,但凤小拖还是让这男人抱著光溜溜的自己入了内阁,被小心放在座上,他还是忍不住扯过被子盖著自己的身体,涨红着一张脸看著眼前等他说话的男人。   “……那个,就是……”咽了咽口水,又抬眼瞥了几下,“那个……药,还有没有?”   看著床上之人扭扭捏捏的,池中寒正奇怪,乍一听懵著没反应过来,“药?何药?”   “就是……怀、怀孕的药。”说的人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说的有些不清不楚,没什麽底气的话好似有些心虚。 一怔,“你问这做何?”池中寒的脸冷了一分,那是他抹不去的痛,提到自然还是会疼痛的。   抬首愣愣地看著变了脸的男人,凤小拖脱口而出:“泽儿他们的成长,我不在,所以我心中愧疚……”移开眼,“我想再要个孩子,我们一起看著他出世,一起看著他哇哇大哭著撒尿,一起看著他会坐、学爬、练站……”   其实,他只想跟这个男人做这些事。   把人搂进怀里,“我们有泽儿他们就足够了。”再怀孕之事,他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可是……”   “没有可是。我也绝不同意,你往後莫要再提。”这是池中寒对凤小拖最冷俊的一次。   早想到对方会反对,但未想到这男人会如此坚决果断,凤小拖有些懵住了,仰著那茫然的小脸,无辜的一双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那楚楚可的模样,看得眼前的男人身心不由得微微一颤,这对他来说,太有杀伤力了。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唯有这件事,池中寒不愿让步。   那险些就失去他的痛,池中寒连想都不敢再回想,莫说让他还有机会再次面临。 “寒……”凤小拖还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凤小拖这次可是下了决心要做的,哪会轻易放弃。   “莫再说。”池中寒丢下一句,转身就要离开,即使美食当前他亦能放弃。   光著身子,说实话凤小拖有些小小受伤之感。  那男人几乎不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就是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那男人亦会想尽办法取来。只是这回……   有些挫败,扯扯被缛,凤小拖心事重重地直接就躺下,也不管自己还光著身子。   池中寒并没有走远,就在屋里。   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抱房中之人儿了,今日动情也是情理之中。可再怎麽动情他亦不愿拿心爱之人的性命开玩笑。   那代价太大,他绝无法承受。   凤小拖跟池中寒闹别扭之事,很快就传到了迎月馆,甚至都传进皇宫,麒麟的耳朵里。大家都好奇了,这两个人恩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怎的就闹不快了呢?而且还是那温雅贤惠的凤小拖撒的硬?   果真是百年难遇的奇闻。 池中寒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王妃在跟自己闹什麽别扭,可仍不改他的初衷。有些事可谓而不能为。   闹了几天丝毫不见池中寒有松动的迹象,凤小拖也不执著於他了,改了目标去烦韩沫雕。当年就是韩沫雕’助纣为虐,那药指不定就是姓韩的制出来的。不过叫他失望的是,当年池中寒手中的那几粒奇药,还是池中寒第一次离皇城时,在路上遇到一奇人送的,那奇人的来历连池中寒都不知晓,更别说他韩沫雕了。   垂头丧气地回了王府,凤小拖有些闷闷不乐。因为连他阿爹都制不出来的药,他便知道那是世间罕见,如果池中寒不肯,自己再闹也是无用的。   坐在【寒轩】的台阶上唉声叹气,一向聪明得有些逆天的凤小拖也开始犯愁了。   池中寒的弱点自然是自己,可是自己的性命亦是池中寒最为在意的,如今事关自己的安危,池中寒自是不肯让自己冒险。   “得想个办法让他明白,其实男子怀孕并不是那麽的危险……”托著下巴,凤小拖找到了根源,却难以著手拔除。   “可是,能有什麽办法呢?”回想当年自己怀着两个小家夥时,那男人就一直懊恼到自己受伤,孩子出事。   如今若要说服那男人,还真是难如登天。   抱著膝盖,凤小拖伤心不是为自己,只是为那个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   “寒……”喃著心爱人的名字,其实他多想为他再付出更多,而如今能做的,除了更爱他,也只有为池氏添更多的香火……   “拖儿在唤我吗?”从头顶传来低沈有力的声音,那是凤小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没有抬头,凤小拖还是保持著抱脑袋的姿势,闷闷地开口:“……我真的很爱你。可是……”越是爱你,心里就越愧疚。   “拖儿……”池中寒蹲了下来,满目都是心疼。   “可是,越是爱你,我就越难过。”难过这几年你对我的付出,难过你所受的痛苦……这些难过,是深深的愧疚啊。   “拖儿。”池中寒哪里不明白爱人的心理?所以他只能更加心疼地把人儿拥进怀里,想叫他莫要难过,也莫要愧疚。 010章:池中寒说他来怀孕!      满是水光地抬了首,撞入那双深邃的眸里,“寒,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什麽吧!不然这一辈子都会留著疙瘩,难过下去。”   紧紧地抱著怀中人,池中寒始终无法答应。   除了这种危险之事,池中寒什麽事都可以答应的,即便爱人想要一个国一个天下。   二人各有心事地相拥,那忧伤的气氛之中,带著重重的无奈。也不知过了多久,池中寒轻轻幽幽地说了一句:“如果,你真的那麽想再要孩子,我可以怀。你已经受过一次那种苦,这次就让我来受吧!”   说著,柔情地缕缕怀中人的发丝,说得无比决定。   “……”凤小拖五雷轰顶一般僵在那里。   什、什麽?他说……他来怀?怀孕?   他?一个……摄政王?   凤小拖有种直接晕过去的冲动,抖著唇,推开搂著自己的男人,“你、你别开玩笑了,这、这种事……”怎麽能你去做?那必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池中寒只是用他那双勾魂的眼认真地告诉凤小拖,他绝不是开玩笑。   凤小拖脸上硬扯出来的笑容果然就僵在那里,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不但说得出,亦必然做得到!   猛然推开蹲著的男人,“不!你不能做这种事!”摇著首,他是绝对不许这个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去做那种事的,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我为何就不能?”池中寒被推得踉跄,险些就往後跌坐了,一个稳身又蹲回了凤小拖的身边的台阶上,“当年你所受的苦,我亦该受。”当年错就是自己,如今自己去承担,没有什麽说不过去。   “我……我是你的王妃,那种事是天经地义!可是、可是,你是王爷,池国唯一的亲王!怎麽能让你去做那种事?”凤小拖怎麽也是不肯答应。   池中寒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忽然就笑了。那笑容美豔动人,妖媚魅惑,就是圣人都不免为之动情,更何况是深爱著他的凤小拖。   “让拖儿抱我,我倒是很期待的。”   一怔,忽然间的话题转移,双眼闪著凤小拖没有反应得过来,待被那狭促的目光盯著,凤小拖才明白过来,脸‘腾’地就滚烫了起来。   也、也有这种可能的?   抬首望著男人绝美的脸,心想著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下,动情的模样……猛地一甩头,从来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如今要我去想,这不是在考验我吗?   “你、你别开玩笑了!我、我……你下流!”滚烫著脸,跳了起来就往屋里冲,也没法顾身後的男人愉快地轻笑出声。   被他这麽一搅,原先的忧伤与无奈都一扫而光了。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任性与果断。当他一身妖冶在勾引得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之时,才隐隐地发觉不对!   “你、你你这是做什麽?”池中寒本也动情,却一直未有给我做扩张的举动,竟然在最後关头,拉著我的手,伸向他的身後,惊得我都跳了起来了。 011章:关於要不要怀孕呢     池中寒朝凤小拖妖魅一笑,那沈著好听的声音说道:“自然是给自己扩张,难道我还能指望你?” 凤小拖愣完之後,上前抓著池中寒那修长好看的手,脸带羞意,“那,你就教我该怎麽做吧,我先练习。”   池中寒本来就动情,虽然心中多少有些惆怅,亦敌不过爱人那含羞的一句话,那兽性马上就被激发,二人你来我往一通,干柴烈火就开始在那儿燃烧。   动情间,凤小拖似乎问了对方食了那药了没,池中寒不疑有他,便答了就在那桌面,本想著二人动人一会儿就喝了吧。   如今看来留著明日再喝吧。   凤小拖朝身上的男人妖冶一笑,伸出手勾著男人的脖子,主动地送上了自己。池中寒哪里受得了,就跟脱了疆的俊马,开始肆意驰骋了起来。 欢爱过後,一向都会软趴趴的凤小拖竟然闪著那双黑幽幽的大眼,嚷著要喝‘凤鸣茶’。这种茶是池中寒为凤小拖研泡出来的一种‘混茶’,非常香浓醇口,当今天下也只有池中寒会泡,亦只有凤小拖有这福气可饮。   池中寒虽然有些疑虑,但最後还是让人准备了茶具,给凤小拖泡来了。趁著凤小拖饮茶一脸陶醉的模样,池中寒折回桌边,捧著那碗渗了茶的汤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什麽不妥,想是自己多虑之後才把那汤给喝了。   凤小拖饮了茶,美美地睡去了,!忧无虑的模样,让人看著都心动。   坐在床边,池中寒怜惜地揉著那长发丝,这是极罕见的青丝,纯得叫人动容。床上躺著的这个人儿,就是自己的一切,为了他,别说只是怀孕,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是甘愿的。   不过,之後的几天,凤小拖虽然一直都若有似无地勾引池中寒,可却未见有主动在上面的迹象。池中寒倒是不急的,那药食下,一两年内都是有药效,他亦不急在一时。   倒是凤小拖最近的热情让他飘飘欲仙。他虽然爱极了凤小拖那羞怯的小模样,同样也爱极了对方妖冶妩媚勾引自己那股劲!这让他大男人的虚荣心得到很大的满足。   凤小拖最近是没有心事的,所以与池中寒欢爱有些放浪之外,其他之事他过得很自在。至於那是否主动去抱那魅惑的男人,凤小拖的心思一直都是一样,没有变过。   “拖儿最近遇到何事,心情如此甚好?”饶是池中寒,也留了个心眼,心爱之人高兴了,自己当然是开心的,只是总笑得阳光灿烂的凤小拖,让人有种不安的刺目之感。   剥著冷果的皮,凤小拖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君,笑道:“你我多年,生死与共,相濡以沫,我怎的不高兴?”   这话虽然不错,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再说,你堂堂的摄政亲王都愿意为了我怀孕,我都快幸福得死掉了,心情好那都只是小事。”   这话,也不假。    “是吗?”池中寒亲了一口怀中人的小耳,紧了紧手力,“能让拖儿觉得幸福,为夫做什么都值得。” 012章:使计让韩沫雕前来行脉   可是,随著凤小拖那越来越懒洋洋的神色,池中寒有些疑心了。自己求欢他从来不拒绝,却一直未真要学著碰自己。最近,甚至做什麽都提不起精神似的,看得池中寒有些心急。   “还是把沫雕传来吧,如若不然,我就要岳父请过来。”池中寒实在心忧,这次也由不得凤小拖愿不愿意了。   眼见自己的夫君黑了脸,凤小拖却还是挂著懒洋洋的笑容,伸手拉住要传人上来的男人,“我真不碍事,我自己好歹也懂医术。”   “可……”如果没事,正常人会如此嗜睡吗?一日十二个时晨,他有一半都是在睡觉,就是醒著也提不起精神,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再过几日吧,如果到时还未好转,你再传太医,可好?”凤小拖边说边把自己埋进男人的怀里,外头慢慢入冬了,虽天也越来越寒,只有这个怀抱永远都是最温暖的。   “拖儿。”池中寒伸手搂著怀中撒娇的人儿,虽然无奈,也先由著他了。可他心里倒还是盘算著把韩沫雕往府里骗来,到时‘意外’地给他诊断一下,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怀里的人拉了拉男人的衣,声音有些软软的,闷闷的,“寒,你爱我吗?”凤小拖平时是个很内敛文静之人,这种问题还是头一次。   池中寒一愣,“自然是爱的。”不爱就不会苦了这麽多年,也不会有血有肉,像个正常人似的过了这麽多年。   “……那,如果你发现我做错了事,会怪我吗?还会爱我吗?”怀中人今日似乎情绪很低落,问的话都带著满满的不自信,好生楚楚可怜。   手紧了几分,“傻瓜,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最爱,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变。”   所以,即使我做错了什麽,你也不会怪我,也不会生气吗?凤小拖有些不敢问,闷闷地趴在池中寒的怀里,禁了声。   “拖儿今日是怎麽了?”揉揉怀中人的头,那发丝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摇摇头,“……没什麽。”   池中寒心忧,却见对方不肯说也就不问了,不过他知道得很快,就在两日後,韩沫雕不请自来,说例行给两位世子请脉。   今日刚好是池泽羽和凤璇羽兄弟回府之时,凤小拖本是没有疑心的,就让身为御医的韩沫雕给两小家夥行脉,一切都妥当之後,韩沫雕却来了一句:“看王妃娘娘脸色不好,让微臣给您行个脉吧。”   “……”这时,凤小拖才隐隐觉得,好像中了什麽陷阱。   但,在场二人似乎也不给他拒绝机会,池中寒平静著脸示意韩沫雕行脉,凤小拖叹气, “我真无碍的,真是你多心了。”他转身身边的男人说。   池中寒站近了些,“只是行行平安脉,不做别的。”   韩沫雕把脉那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这模样看得一边的池中寒都开始心惊胆战了,这才见他收回了手,脸色有些发白抬首迎视池中寒。   “拖儿……怎麽了?”池中寒被韩沫雕这眼神给看得心慌了起来。 013章:再次怀孕其实是喜事      “凤小拖!”   王府里,响起一声暴喝,震得王府那勾心斗角的琉璃瓦都落了几片,绯雪与冷无言躲在了暗处,避著恐遭劫难。   王府里面的下人们,可都震惊傻了。他们的王爷可是向来成稳贵重的,这一暴喝必定是自己幻觉了!   【寒轩】里,凤小拖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抱著脑袋,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他是早猜到池中寒会发飙的,可没想到他竟会气成这般,都直呼自己的全名了,这是从来都未有过的。   看著那抱著脑袋可怜兮兮的人儿躲角落里,池中寒的怒气未但一点不消,反而更涨了,狠不得冲过去抱起那人就抽一顿屁股,好叫他往後知道分寸!   “王爷,请息怒。”韩沫雕拿出了一些药物,好心地出声相劝,“这些都是安胎药,臣会教他们如何煎熬的。”   池中寒这才敛了敛脸上的怒意,“嗯。”   韩沫雕心中虽然有些疑问,却是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去解,於是告退了出去,留了那对璧人。   一干人等都退了下去,池中进转身看到角落里的凤小拖,那怒火‘噌噌噌’又窜了上来。越想越气,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拎起那人,转回榻前时扬手却是揍不下去的。   “寒……”凤小拖可怜兮兮地弓缩著身子,看著扬手一脸怒火似要揍自己的男人,那双小鹿般的大眼,水溜溜的。本就长得美,这一样楚楚可怜著模样,看得就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不禁心软。   更别说这个深爱著他的男人。   “为何要这麽做?”实在是揍不下去,池中寒把人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著,抱在怀里,问得还是有些咬牙切齿。   可怜巴巴地看著男人,凤小拖那小嘴抖了半天,“我不能让堂堂的摄政王怀孕。”那会让你被世人耻笑的。   池中寒一愣,自然是明白怀中人这麽做多半也是为了自己,冷凛的眼马上就染上了情意,心疼地揉了揉怀中人的发,“你可真是狠心,就为了这个理由,让我再一次面对那种痛。”   那种,要失去他的痛,那可比叫他去死都要痛上几千几万倍的。那种痛,他是真的一生一世都不愿再忆起了,更别说再经历一次!   感觉到男人的痛苦,凤小拖何尝不愧疚?伸出那纤指,抚上男人精致绝美的脸,以额抵额,“寒,我不会有事的,为了你……我会让自己好好的。”   紧了紧手力,池中寒终於还是收了怒火,怜爱地搂著怀中之人。   这是他一生最爱,他气恼,不过是因为怕其身处险境。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办法逆转什麽了。   想了想,原本柔情的男人,忽然变得狠毒,“拖儿,把孩子拿掉。”   原本温馨的画面,忽然听到男人阴狠地说这一句,凤小拖反射性地跳离了池中寒的怀抱,退了有一丈远,不敢置信地瞪著那一脸认真无半点玩笑之意的男人,“你、你!” 014章:新年王爷王妃给大家拜年了! 新年一百问!池中寒-凤小拖篇 以下,由亲爹我站在边上,看着小记者们访问—— 大家好,我是记者A号! 第一问:A号:王爷您好,王妃您好!现在就由在下问您俩一百个问题,请如实回答。第一个问题:二位实识人事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 凤小拖:一脸的娇羞,一双桃花眼瞥瞥身边的男人,小声的回答:十七岁的时候。 池中寒:十三岁。 凤小拖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身边的男人,一副欲泣的摸样。 池中寒心一紧,心疼愧疚得怒火迸发,一掌将A号给拍出了几丈外,冷冷的抛出一句:谁准你问这种问题的? 换B号上场—— 第二问:B号:(小心翼翼)请问二位身高多少? 凤小拖:六尺五。 池中寒:七尺二。 B号:(赶在凤小拖有任何表现之前开口)这身高差距真真好,这样亲吻角度最完美了! 池中寒:一脸得意。 凤小拖:一脸羞赫。 第三问:B号抹了一把冷汗,心道,幸好自己脑子灵活,不然也跟着没命了。这差事真他娘的苦啊!得问一些无关紧要的才行! 然后堆起笑脸问:请问二位相识的年龄是对少? 凤小拖:刚相识十七岁。 池中寒:(额角抽了抽,年龄是他的痛!声音不大的答道)二十五岁。 凤小拖:(一脸愕然地抬首看身边冷漠的男人,不禁开口)原来我们……相差这么多,你这么……年长。(然后有些失望的垂下头,不知道想什么。) 池中寒一怒,把B号也打出几丈外,他一直觉得凤小拖嫌自己年纪大,所以对年龄一直都是三缄其口。 第四问,C号被换上,平静着一张平凡的脸,直接就问:请问二位爱着对方吗? 凤小拖:(一脸害羞,挣扎了半天才小声滴说)嗯,爱。 池中寒:(心花怒放,激动地就把身边的人抱进怀里深深地问了一通之后,手指揉着被自己吻红的娇唇,深情地看着对方说)自然是爱的。 第五问,C号:请问二位爱对方的什么? 凤小拖:(羞脸瞥了身边的男人,小声支吾)原先被他美貌迷住,还以为是遇到仙人了呢,后来不知怎地,就慢慢地……都喜欢的。 池中寒:都爱(回答的铿锵有力)。 第六问,C号:请问对方哪一点最吸引自己的心? 凤小拖:(奇怪的看着C号,心里纳闷,这题跟上面有什么区别?C号用眼神回答:字面上就有区别。凤小拖汗颜,只得回答)他很……完美。 池中寒:心里有本王,这一点最叫本王心动。 C号心道:得了,我有我的问题,你们有你们的回答。 第七问,C号:请问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问完后,C平静的脸上竟然透着腐七夕的期待) 凤小拖:(脸一下子就红了,本来美的不像话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了,看得C号都快失了魂时才隐约听到声音)寒……他最敏感的地方……是耳朵。 才说完,一股子烟就从凤小拖头顶冒出来,歇菜的模样可爱到叫人忍不住想抱住狠狠蹂躏一番。 池中寒:(眯着一双眼,冷冷地睇向那个开始犯花痴的C号,全是警告的神色,冷冷地答了一句)本王的拖儿,全身哪都敏感。 意思是,这人是本王的,你敢动歪脑子试试! 第八问,C号:请问,如果对方有外遇,你会怎么办? 凤小拖:(双眼马上就迷上了雾水,凄美的望着自己的夫君)你会有外遇? 池中寒:(心一急,赶紧抱住要哭的人)不会不会!我心里只有拖儿一个,断不会有什么外遇的! 然后仅是一个眼神,就把C号给震得七窍流血,倒地不起了。 于是,连十个问题都问不上,三位小记者就光荣滴阵亡了,又于是——咱们新年的一百问,就到介里了,大家还素就介样吧,额要去吃年糕了……好饿! 015章(空) 016章:从头说起   他,凤小拖。原本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老百姓,自从遇上那个如妖孽一般妖魅的男人──池中寒之後,生活便完全颠倒了。其实,凤小拖那纯得跟一张白纸似的小脑袋始终没想明白,他生来就不是个平凡的小老百姓。不管是他的身世,还是他的身份地位。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现如今已经天下第一大国──池国赫赫摄政亲王的王妃,被当今皇帝封为第一亲王贵妃之人!   身为男了,他容貌闭月羞花,清如芙蓉出淤泥而不染;艳比骄阳。实在是美得倾国倾城,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身为男子,如今他生育有三子一女,双双都是胞生儿;只是,第二胎的龙凤胎有些崎岖,算命先生给他卜上了一卦,此卦是上坎下艮卦,山水这卦不利於皇城。池中寒自是不信这一套说辞,可凤小拖却坚信不移,於是装出生的龙凤胎中的龙儿给送上了山,一直秘密地养着。   心知自己这一举实在是很对不起那三儿子,凤小拖对那三儿子特别的宠爱,一年里,他有一半的时间会到山上,陪着儿子。这行为实在是叫池中寒那心胸狭隘且善妒的男人一直十分不满!   “不许去!”又是一年中春,凤小拖行李都收舍好了,可临出门前,男人却反悔了。   看着男人发黑的脸,凤小拖心里是有些害怕了,没办法,这种害怕已经根深蒂固了。可是,为了儿子,他又不得不表现得更加勇敢,不由得挺了挺胸,义正严词:“为何不准?不是早就约定了好吗?你要反悔?”   男人妖美的脸上,神色十分的不稳定,嘴角还抽了抽,“是,我反悔了。”这麽大方的承认,倒是叫凤小拖怔了怔,那柔美的脸上微微地泛着红。   “……那,你想怎样?”   “不准去!”男人一再强调。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身高差距又大,凤小拖只得仰首与男人对视,“这个不行,我不答应!”儿子一个人被丢在山上已经很可怜了,自己再失约不去看他,他多可怜?“最多,你处理完公事,再来看我们,不是也一样吗?”   听出凤小拖话里的服软,池中寒的脸色虽然未好,心中却也有些坦然,“那我现在与你一道出发。”   这样,就不必分离了。   “不行!麒麟还这麽小,处理国事非常吃力,你现在一句未交待就离开,你是想让这个国家大乱不成?”凤小拖毅然否决,他虽然不管国事,可不表示他对国家大事一窍不通。   要说聪明,他不比池中寒答,只不过他没有池中寒腹中那麽阴暗多谋。虽然他纯白如纸,可很多事他还是能看得出利弊的。   “……”男人阴沈着脸,没有说话。使得一旁候随的人,不管侍卫还是婢女,个个都吓得脸色不好,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这天下人,都是怕他的,怕他这个战神,怕他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甚至比当今圣上还要尊贵的亲王!可是,这天下,却又只有眼前这柔美得不似人间人的凤小拖,敢对他说“不”。   凤小拖也知道男人心情极坏,心中不忍,便靠了上去,贴在男人的怀里,伸出双手搂住那结壮的腰枝,声音柔柔的,“寒,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出门在外,也舍不得我走远。可是,寰儿是我们的骨肉,送他上山我已愧对他一生,你怎能忍心让我活在这份亲子愧疚之中?”   “……拖儿。”男人紧紧地抱住中之人,声音浓浓的不舍,“一天不见你我都无法忍受,你怎能叫我与你离隔两地如此之久?”   心头一暖,“我也舍不得你,没有你做的饭菜,我吃不惯,没有你陪在身边,我无法忍受;所以你尽快处理完事情,赶过来,好吗?”   “……好。”最後,池中寒还是不得不答应着。   这个世上,只有怀中之人是他池中寒无法拒绝的,即便他要自己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说好。   “寒……唔!”再多的离愁,也敌不过这个男人的一记长吻。   直至上了马车,离开了池都城,凤小拖还红着脸,久久回不过神来。想起昨夜男人的柔情与缠绵,他觉得全身都在发热。   也好在是在马车里,没人看见,不然可真是羞死他了。   只是──   “迎月,为何你在我的马车上?”瞪着不知打哪窜出来的那阴美的男子,凤小拖有种抚额的冲动。   迎月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他的并业大到凤小拖无法想象;这不是他所在意的事,他在意的是──这人是自己的小爹!   得不到热情迎接,迎月完全不在意,就在宽大的马车里挑了个舒服的位置,一手支着头偏向凤小拖,“为了教导你的儿子,迫使我与祁倾常年分隔两地,如今我去看望於他,有何不可?”   被这人用阴柔的目光投射,凤小拖直接就抚额了,“……那是阿爹不想见你,与我儿子何干?你莫要迁怒於我和我的儿子。”   这人追了阿爹十多年,好不容易休成正果,可不知为什麽,两人又吵架了,凤小拖虽为人子,却不得不说,他也有说不上话的时候。   被戳中痛处,迎月本就阴美的脸上,更回阴森了,过份白皙的脸,显得毫於血色,大白日的平日吓人!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心有不忍,凤小拖挪了挪位置,悠悠说道:“你虽然还年轻,可阿爹也不小了,你要抓住他的心,除了死缠烂打,是不是也该想想别的法子?”   听出对方话中有相助之意,迎月一改那阴森,眼里霎时多了些光彩,“你说。”   “你何不让阿爹怀上你迎家的骨肉?”凤小拖本就不是个爱打哑谜之人,一句中心,却听得迎月脸色又差了起来。   “不行!我不同意。”迎月出乎凤小拖的意料,大声且严厉地拒绝了。   凤小拖不禁好奇,甚至还有些不解,“为何不行?唯有此法是上上之策,难道你还要过着这种你追我赶的日子?” 017章:誓不罢休    据他所知,这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有时一半载,有时三五年……   他都不知这人怎麽如此死心眼,就非他那妖似的不会变样的阿爹不可?想想自己的阿爹,除了样子长得清秀柔美了些,永远似二十不变的模样之外,也就对医术有所造就。其他几乎是一无是处,甚至脾气阴晴不定,性子宛如孩童……   好吧,数落自己亲父是不好的行为,凤小拖想到这里便打住了。   迎月的脸色还是阴森,对於凤小拖的话完全不动摇,“总之,我是不会以这种方式留住他。”他坚如磐石。   挑眉,凤小拖不理解,可也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於是便打住了。   马车行使了大半个月,终於到了那传闻中的圣山──泰山。   泰山,山如其名,池国泰斗,奇峰斗岭,坚不可催。原本是座灵山,经年烟雾缭绕,似梦似仙景。就是当地人也难以登顶,所以才誉为圣山。   这山上原本住着一位奇特的老人,此老人发如雪,面如童,後人一问,此人已过二百岁,真真是快修成正道之半仙人了。待到凤小拖的阿爹,凤祁倾无意上了此山时,已是人去山空,只有那一间竹屋还站在小顶不受日晒风吹之劣,泰然地屹立在那儿。   後来,经池中寒命人修建,智短短的几年间,这里头已筑了好几座红墙绿瓦之庙宇楼台。供着那第三王子生活,也可以让自己的爱妃所住条件能与王府一般。   池中寒之後,昭然若揭,却实是益了天下慕名而来的各路修者与文人雅士;人们都以“可登顶”为目标,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福缘可真的登到小山顶的,更别说主山顶。   在小山顶处,住着一屋子的人,其中为一位五岁的小仙童,他面容如玉,神态悠然,仙姿干净。每月的初一,他便会到主峰的庙宇上,去给难得登上山顶的信徒们传道,传得人之道、仙之首、轮回之道。   他不是旁人,便是池中寒与凤小拖的第王子──公子念。(公子,是世人赋予的誉称。公:作君王、国家之意;子:神之子、天下之子;也有人说,‘公子’便是他的本姓,那是传说中一代名仙的姓氏。)原名:池念。   公子念此刻正站在小峰顶正面的一块巨石上,朝山下眺望着。这个举动,自清辰起,便开始了。   自屋里走出个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姿的身影,面怀桃色,眸如星辰,唇如枫月的貌美男子。他含着浅浅的笑,乍一看下,还与巨石上的那孩童有几分相似。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凤小拖之父,一代神医──凤祁倾。   “念儿,你都望了一个大上午了,可不累?”   公子念没有转回头,而是继续望着山下,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淡淡的没有表神也没有情绪,听到声音便答应一句:“不可。”   来到孙儿身边,凤祁倾有些摇首叹息,“你望着他们也不会马上出现,还是入屋等吧。”虽然昨夜收到鹰儿的飞书,一行人已到了山下,可这一大早的也不可能马上就登顶了啊,怎的都需要两三日吧。   公子念不管,继续站着眺望,“爹爹的脚程快,念儿望着兴许他便出现了。”公子念今年不过六岁,小小年纪却是聪明伶俐的,习字念书有过目不忘之本事,不然怎会小小年纪便念得一口好道语?一点也不逊色色他的那两位哥哥。   大概是连老天爷也对他格外的怜悯厚爱,话一落,便隐隐可见一道影子在树间穿闪,身後的那些影藏得极好的侍卫都还未来得急反应,巨石上便多了一道雪白色的身影,宛如天仙下凡。   “……爹爹!”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那小小的孩童,高兴的声音,十分的清脆好听,下一瞬人已经扑进了那道雪白身体的怀里去了,紧紧地抓着喊着:“爹爹,爹爹爹爹……念儿好想您!”   一路飞跃而行赶上来的凤小拖,一口气还未吸过来,便被小家夥给撞进怀里了,险些一个不稳二人就要双双跃落身後的巨石下了,好在他一个抽气把身子一稳才未有出事。   “……念儿。”回了神,凤小拖将爱子的名子挂於嘴上,露了宠爱的神色,“爹爹也想念儿。”所以才到山下,便丢下大部队,自己一路靠着体力飞跃而行赶上来了。   小家夥蹭得很厉害,手抓着也不松一下,嘴里念着过於开心的话语。而身旁的凤祁倾本是看得心里酸楚,为这儿子与孙儿难过,可不想一个转眼,面前多了道妖冶的身影,一双勾魂般的眼直直地盯着自己。   “你、你你怎麽也在这里?”凤祁倾惊吓不轻,一下都忘了十多年来的那种转身就跳的本能,傻傻地被眼前之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也未反应过来。   终於将日思夜想之人抱在怀里,迎月有恨不得就此将怀中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叫他永远也无法逃离自己!   “你找得我好苦。”迎月声音微颤着,有丝哽咽。   这麽多年了,都过着你追我的赶的日子,好不容易前几年有了些好的苗头,却因一个误会,这人又负气开始躲着自己,实在是叫他好找啊。   “你……混蛋!放开!”终於回过神来的凤祁倾面色涨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使劲地挣扎,却也敌不过对方的蛮力,小眼一瞥发现巨石上已经只剩他们二人了。   “不放!死也不放!”迎月原本阴柔森森的神色,成熟阴狠的神态,一到这人面前就变了个样,十足的无赖。   “你……唔!”不给凤祁倾叫嚣,一个吻下来,两人都怔住了,可也只是一刹那间,吻变得缠绵起来。   思念太久了,仅仅是一个吻已经解决不了那份饥渴与思慕,二人慢慢地吻得有些疯狂了起来。   说不思念这向自己索吻的男子是假的,凤祁倾被一吻就已经投降了,过於激烈的缠绵叫他力气全无,只得靠在这分明小自己近十年的少年……不,当年的少年,如今比自己都要岿然的男人怀里,任其索取。 018章:激情缠绵   寻了如此之久的爱人就在怀中,哪是单单一个吻便能了事的?迎月的气息已经有些紊乱,好不容易控制自己没有当场将人压倒,稍稍松离了些,声音喑哑,“祁儿……”   那声音就像魔咒似的,紧紧地锁住了那极容易害羞的老男人,那桃色的面容,根本看不出此人已过四十,分明就是个未经事的少年!   “……呼、呼。”凤祁倾还沈浸在刚才那激烈的吻中无法自拔,只得喘着气息,这模样分明就是一道狠绝的媚药,看得迎月又眼一红,也顾不得其他,将人卷起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巨石之上,然後远远听到有门拍撞的声音……   回到前屋父子,仍靠在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小家夥纯洁清澈的眼眸里尽是对他父亲的崇拜与爱,话还未说到,便听到後院远远传来的撞声,有些惊疑,“小山顶的风,何时这麽大了?”他在这里待了六年,可从来不知这麽大的风呀。   凤小拖笑笑,揉揉怀中爱子的脑袋,“天有不测风云,念儿也莫管那些,跟爹爹说说这大半年,可过得好?”   一听亲爱的父亲说话,小家夥原来的惊疑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小脸的兴奋,“过!就是想爹爹了!”小家夥的声音依然清脆好闻。   “只想爹爹?不想父王吗?”凤小拖笑得很宠爱,却也为自己的夫君说好话,“你父王可是极想你的,还说要不管政事一道前来呢。”   “是吗?”小家夥那有些不相信的口气,慢慢地飘远……飘到了後院之後,被一阵暧昧的风给吹散了。   後院──   一片的宁静。   那些侍卫自打主人出现,便默契地消失退到小山腰去了。   里屋,似来重重的喘息与‘簇簇’的落衣声,暧昧着整间屋子。里屋的房中,是一片春光……   “你、啊……你慢点!”一下子就剥了个精光,就是年过四十的凤祁倾也羞红了脸,一双勾魂的凤眼就这麽嗔着那正在脱衣的男人。这麽一瞥心中大叫:糟糕!   糟在……这男人什麽时候变得如此之强壮了?!那腹前的线条十分完美地呈现在眼前,一片片结实好看的肌肉,微微地一动便叫人心神澎湃不止。   “唔……”凤祁倾光看着,身全就发着热,压根忘了自己还生这个男人的气,本是躲着这个男人的。   迎月见床上人这番神色,心中暗喜,好歹自己还是有叫这个人留恋的地方,也不枉他这麽多年来的努力。狼心一起便扑了上去,将人压在床上,也不管对方惊呼,直接就咬着了那已被他吻得有些微肿的红唇。   “唔唔……”凤祁倾即便已为人祖父,可这方面还是清白如纸的,被人一挑拨那如桃花一般的容颜,羞红得比桃花还要美艳动人;细呜的声音,犹如一记春药,侵蚀着纠缠在一起的二人。   迎月也是猴急了些,双手不停,在那如瓷的身子上来回地揉捏着,最後一手放在那胸前的小红点上,又捏又拉;一手滑下去,握住那半起的玉根,上下套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叫身下之人呻吟连连,那玉根最後也肿胀难耐。   感受双肩被身下人双手抵着,似拒绝又似迎接;似痛苦又似快光的呻吟着,迎月那张嘴已一路亲吻下来,一口咬住另一边的小红点,逼着身下人颤抖连连犹不放。   “……唔啊……别、别弄……啊……”凤祁倾果真是幼!的,被一下子逼得额上已露了薄汗,脑子嗡嗡直响,只觉得所有的热气都奔向下身去了,难受又诡异的快乐着。   “祁儿……祁儿……”迎月用那性感好听的声音喃着爱人的名字,逼得对方又是一阵颤栗,看瞧着那人已经极限之时,手力加快了套弄。抬眼望着那人绷紧的全身颤抖。   “……不、不要……啊啊!”凤祁倾尖叫着弓起了前半身,头往後仰着,双腿蹬直,十脚指紧紧地曲着,玉根头处喷出了一股股白液……   “祁儿。”迎月爬了上来,轻轻地吻了吻那双眼涣散之人,那半张的嘴,而手下的动作变得缓慢而撩人,却未有停下来的打算。   高潮的余韵十分惊人,凤祁倾本来就是个雏儿,虽然二人好歹也有过几次性欢,但事隔又多年,便显得他越发的稚嫩了。   迎月爱极了他的这种如雏儿般的稚嫩,叫他明白这人分明也是一直清心寡欲不与旁人的关系,他心早已融化在这人身上了。   “祁儿……祁儿……”他一边轻吻一边喃着爱人的名字,引得那还在喘气的人微微地颤抖,心中一喜,手上的动作也未停,趁其不备,已经恭攻进了那私密的後穴里。   “唔!”原本还在那逼人的高潮余韵之中,一下子被侵犯,凤祁倾臀部微微一抬,似在反抗的意味。可是,还未习惯那异物的侵犯,他便惊叫了一声。   “啊!……不……”身体好不容易停下来的颤抖,却又开始,他惊得双眼都放直了,那如被细雷劈打的触电之感,对他而言已是过於激烈了。   “不要拒绝我,祁儿……”迎月的话就像魔咒一般,安抚着凤祁倾的惊赧,却又像媚药一般,一丝丝地吞噬着他。   努力地喘着气,原本松下去的双手不知何时又抓着那对圆润的双肩,似抵似抓,当身後已经增加到三根手指时,他有些恐惧地睁大了双眼,嘴里微微在颤着声音:“……迎、迎月……”   “……”那一低低的一声,就像五雷轰进迎月的脑里,轰地炸开了!   只是、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他已经高兴得无法自拔,只是一声不经意而已,已叫他甜满心头,快要溢出来了。   “祁儿给我,给我……”他俯了上来,捕捉那微张的嘴,又亲又吻,一声声的低喃,一声声地催眠似的。   “……嗯。”凤祁倾这方便根本是不敌他的,晕呼呼之际,已经将 自己给卖了出去,未来得急惊叫,身体已经被填满了。   “唔!”嘴巴就在这一瞬间,被狠狠地封住,将惊呼给堵在了喉里,未来得急发出来。 019章:可有想我        “呼、呼……”两人都重重地喘著气,迎月一脸满足地将脸窝在凤祁倾的颈窝里,重重地喘著气,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横冲直撞,伤了身下之人。    许久不经事的小洞,那粗大的巨物所填满,凤祁倾有一瞬的疼痛,使得他全身都绷紧了,跟著男人那强有力的心跳而喘著气。    稍稍回来的一些神智也叫他羞赧不已,可已箭在弦上,不是说退就退的。而且,他本就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从来随性的他,也明白自己如今的心情,自是不是那麽狠心要拒绝的,甚至还有著期盼。    二人相交的地方,紧紧地贴著,一丝缝隙都没有。却能感受彼此的跳动,欲羞还要。    “……迎、迎月?”身上的人心脏跳得好快、好强烈,连凤祁倾都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著狂跳不已了,二人的身体都起了反应,可身上之人却紧紧地抱著自己一动不动,使得他不由得疑唤了一声。    听到身下之人的唤声,迎月这才慢慢地抬起头,与其对视,那眼里全是自己的倒影,看得凤祁倾一怔的同时,心中又纠在一起的难受。    自己,原来是如此在意这个小自己那麽多的男人,在意到原来每日都在思念著他,不然又怎会一个吻便已动了情?    “真想就这样,永远地抱著你,一刻都不离开。”那已经绷得死紧的男根埋在温湿的小洞里,按理说早已受不住狂要起来,可是他却是一动不动地感受著二人相融的这时刻。    听到迎月那发自内心的话,凤祁倾羞红的脸又深了一层,一双极美的眼有些不敢看他,口气却有些抱怨,“都是假话……”    如果是真话,为何还要与旁人勾三搭四?又何以叫自己生如此之久的气,逃走了?    迎月听出这话中的一丝幽怨,原本心中的痛楚一瞬间便消了去,咧了嘴便笑,本是阴森的脸上不知为何显得很阳光。    “祁儿还在为那事生气?”    “……谁气你了?!别自作多情!”凤祁倾的脸更红了,脖子也是通红的,连话都结巴不自在了起来。    “不生气你逃什麽?不生气你又躲我作何?”迎月不依不饶,“难道真是我弄错了,爱了你十多年换来的只是我的自作多情?”那话有结阴冷,有些悲痛。    听得凤祁倾一愣,有些心虚有些著急。    怎麽就变了脸色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大概是著急,连做到一半的事都给忘了,凤祁倾傻傻地回视著身上的男人,神色有些异常,“我、我没有……”    我没有不在乎你,我没有……如果不在意,又怎会逃离?如果不在意又怎会生你的气?凤祁倾心里喊著,却不知要怎麽说出来。这天下,除了儿子凤小拖之事,也就眼前这个男人会叫他不知所措,会让他一直清心寡欲的心总在动摇……    见不得他眼里的伤痛,凤祁倾其实也是心疼的。只是,他不懂得要怎麽表达,要怎样这人才会好过些。    微微叹了口气,迎月换了一句:“那真的是个误会,那女人我根本连样子都记不住,只是她父亲一厢情愿,作为合作商人,我当时只是应酬,且顺道拒绝。”他解释两三年前的那次误会,“只是,你忽然出现,搞得鸡飞狗跳,我想与你解释时你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三年来我到处寻你。”    好不容易二人关系有了好转,就因为那个小误会给搞得二人又分离了三年,迎月本就阴狠,人不知鬼不觉地叫那些个罪魁祸首给在人间蒸发了。    被那一丝狠绝给吓了一跳,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的凤祁倾一下子明白了什麽,瞪大了双眼,“你、你做了什麽?”    他从来知道这人的狠绝,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当年为了让自己现身,他甚至以身试毒……    迎月未有答他什麽,只是咧嘴一笑,好似忘却了的下半身忽然一顶,引得凤祁倾一个不防,“啊”了一声,他才开口说:“答应我,不要离开。”    “……”凤祁倾身体已经接受了那粗物的侵犯,而且淫处早已起了变化,软壁一吸一吸著那不属於体内的粗物,然後散发著麝液,求著欢似的。    “嗯?答是不答应?”迎月又是顶了几下,缓缓地抽出来,再深深地顶进去,非要逼得对方双手捂著嘴,这不呻吟出声。    一双极美的凤眼慢慢地布著水雾,看著他的模样有了丝模糊……    “祁儿……答应我。”迎又维持著这磨人的动作,双手撑著两侧的床,就这麽缓慢地抽插著。    被逼急了,凤祁倾早已极限似的,捂著嘴,重重地点头,不开松口,怕一松口,全是那羞死人的呻吟声,那会叫他发疯的。    大概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狠了,迎月不再逼了,那腰力慢慢地加了些,一手拉著那双条如玉一般的腿,挂在自己结实的腰间,好方便进出。    “……嗯唔!”最後还是受不了,尽管已经紧紧地捂著的嘴,还是从手缝里溢出了那缭人的声音。    迎月一笑,俯首在那手背上亲了亲,沙哑著声音说:“叫出来,让我听听。”然後又亲了几下,直到那双手真的松开,露出娇红欲滴的嘴唇,他这才满意的亲吻了起来,腰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逼著身下之人“咿咿啊啊”喘叫著渗出来才好心情了些。    大概是羞极了,凤祁倾小眼神乱飘没处放之後,双手一伸,环上男人的背,仰著头,直接就咬上男人的耳垂。也不知是疼了,还是爽了,原本不慢的速度一下子加狠,猛地抽插极深。    始作涌作挂著上半身,嘴里的呻吟虽然不放肆,却是带著隐忍的娇吟,就像平静的湖面起了涟漪,静美而灿烂。    日落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如火一般晚霞映得屋里通红如枫,人如桃花面如蓉。只是──    “你可松开我?”估计是被搂得紧了,凤祁倾实在是受不了,便出声打破了这一份温情的唯美。    力道稍松开了些,不过却未松手,还是将人搂在怀里,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中幽幽。    “祁儿就如这外头的夕阳,分明豔丽似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怎麽抓也抓不到,一个不留神,便是黑夜的来临。 020章:把我宠坏       几天了,凤小拖都觉得自己的阿爹与那个姓迎的有些纵欲过头的现象,几乎都不出门,一直关在屋里,不然就都後山的那小温泉嬉戏,做著少儿不宜之事!    害得他带著儿子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叫自个的儿子给学坏了。    但是,有一点他是杞人忧天了,若说两个大儿子倒也罢了,说坏那是快如一瞬间之事;但这三儿子却是学不坏的,他心净如莲,又活在这候道佛山之地,更是清心纯洁的很。    对於凤小拖住下来之事,公子念是很高兴的,但也不忘每日的晨课,和每月的初一的授道经讲。    凤小拖无事做时,又不得去找阿爹,便会一人到山林中散步,这座山经过那男人命人修理,多数路线都有石阶,走起来并不是那麽累人。想著那长得妖孽一般的男人,如今正在宫里忙碌著,或是瞪著当今圣上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凤小拖不禁就笑了。    那个男人确是冷酷的,就连当初自己遇到他时就是从来不给好脸色,永远寒著一张脸。是什麽时候开始,那个男人开始对自己笑,对自己柔情的?  原想著,只是短时间不见,便会无事的。可如今才不过一月余,自己便如此的想念那男人了,往後该怎麽办?    抬眼,望去的远方,那是池都城的方向,那是有那个男人的方向。    抬起双手,双麽指掩著嘴边,朝著那个方向,不轻不重地喊:“……池中寒,你可知我想你……”他的喊声,本是不轻不重的,许是带了内力,却在山间回荡了起来。    他知晓,那些侍卫有许多都是那个男人的手下,自己在这里喊,那些个手下必会将此行经报告於他。只是凤小拖无所谓,他并不刻意这麽做,只是单纯地想喊喊。    风,带著春天的花香飘过,吹起的树‘沙沙’地响起,那一片山林,摇曳起来就如婀娜多姿的姑娘们在飘飘起舞,美中带著妖魅。   凤小拖睁大了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位地望著那一片丛林之後,伸手撩起被风调戏吹散的鬓发,挂於耳後。这才转身,恰好面风而立。  “这话,不当著本人的面道出吗?”那叫凤小拖睁大双眼不敢信的,那一股幽香的来源,果然出现在了面前。    张了张嘴,凤小拖一时无法给出是兴奋还是疑问的神情,只有这麽傻傻地望著来人一步步走近。    取代了风,那被撩起的发缓缓落於肩上,挂於耳後。    “吓傻了。”来人轻笑说,声音低低的,沈沈的,很好听。    “……嗯,吓傻了。”凤小拖久久,才回了魂,跟读鹦鹉似的,幽幽地念著,咫尺之人,脸上挂著笑。    “再说一次,刚才的话。”来人要求说。    一听,凤小拖脸红了,那双好看的凤眼不知往哪里摆,不会儿了,脖子也跟著红了。然後果真开口说:“……嗯,吓傻了。”    来人脸色一变,“再上一句。”    “……你怎会在这里?宫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凤小拖脸越来越红,却净说旁的,非要将来人给气著。    是的,来人不是旁人,便是那赫赫的妖孽一般的男人,池中寒。他比凤小拖晚了二十来日前来,本应二十来天的路程,他只花了十日出头便赶到了,所以生生吓愣住了这冲著大山喊‘我想你了’的凤小拖。    伸手捏了捏这一脸调皮的人,池中寒却说:“想你了,便赶来了。”要他忍几个月,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几年,不管这人要上哪里,一开始若不能一道同行,池中寒便会在事後不久追赶而去,从来不放心,亦不肯超过一月余不相见的。犹为明显的便是前往月国,每一回他都坚持不去,可不出半月便马不停蹄地追赶而往,最後冷眼对著月国的主事之人。    听到男人那幽幽的声响,凤小拖脸绯得如三月的桃花,嗯了半天,终还是开了口:“我……也想你。”所以才会对著大山喊。    那可爱的声音,使得男人心中一激荡,便已将人给搂进了怀里,深深地吸著怀中人身上的那叫他日思夜想的味道,声音沈闷。    若我不赶来,是否便是几月不见?”每一回,都是他让的步,每一回,都是他忍不住相思之苦追赶而来。    被抱得很紧,凤小拖象征性地挣了挣,却是心安理得地埋在那结实温暖的怀里,听出男人的委屈,他也心疼,“你知道,这不是我本意。”每次出远门,都是非办不可之事,他也不想的。  即便像这次,他怎能要求这堂堂的摄政王丢下国事,陪同自己一同到这偏南的穷乡僻壤来,一住就是大半年?    他不能。    不能跟男人提出这种任性的要求,而且他也不会,永远都不会。   知道凤小拖的心思,男人也不是真的责怪,心中的情意即便满满的溢了出来,他也会忍著,一个人委屈著。    “放心,宫里之事我已安排好,也该是皇帝独立的时候了。”池中寒解释说,他知道怀中人定会记挂宫中那位少年皇帝,也想他能安心莫要多多牵挂。    稍退出了些,“麒麟虽快满二十,却一直倚仗著你,你如今突然放手,他能行吗?”凤小拖不懂国家大事,可他记挂那孤苦的堂弟。    “无妨。”男人撩拨著怀中人的青丝,“早在几年前就做好了随时放手的准备。再过三月,便是他以池国君名义出使他国,回来之後便是我交权之际。”想到再过不久,责任一落,便能轻松了,“到时,你爱上哪儿我便跟著到哪,与你日夜不离”    凤小拖心中一暖,他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以权以势为生命的目标,如今这般根本是要他的生命无疑,可他却为了自己,甘愿放下男人的雄心,陪著自己逍遥山野。    他感动的,自己当年只不过是偶有提过一回,驰骋江湖,逍遥川谷……而,这个男人一直都记著,而且一直在为此做著努力。    紧紧地回抱著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自己何得何能深受他如此这般的情意?    “你会把我宠坏的。” 021章:再深一点       池中寒笑了,笑得妖魅勾魂,生生勾走了凤小拖那脱脱的小魂了,“我就是要宠坏你……”说完,便俯下首去,封住那不知是惊是喜微张的小嘴,不管其的羞涩,直捣里腔。    “……唔!”小拖就是身为人父多年,可还跟个纯情少年一般,一吻就红著脸忘了呼吸,傻傻的也不知要怎麽回应,就任由对方巧取豪夺,马上就失了禁地。  池中寒是风流人物,是情场高手。他要挑情,那是易如反掌,他的吻能将凤小拖给吞没了,能将他烧为灰烬。    “唔……嗯!”不知何时,嘴吧得以松开,可是,身体却一点一点被融化了,这时凤小拖才发觉,自己上前身的衣裳凌乱,露了半个胸膛在外……    “啊!你、你停下……唔!”话还没说得完整,下手被一握,他倒吸一口气,理智在一点点瓦解,“……别、别在……有、有人……”    凤小拖也停不下来了,在池中寒那熟练且高超的技巧里,根本没有翻身的余地。   已经一路吻到了胸膛处,留恋忘反地在那两小红点处轻啃乱咬,听到那半吟半拒绝的声音,觉得可爱极了。    “放心,不会有人。”池中寒几乎手中的动作,已经将人给剥得快要一丝不挂了。    他说没人,的确是没人的。一里之内,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鸟也没办法飞过。他堂堂的池国摄政王与爱妃欢愉,怎麽可能让旁的人看去了?    “可是、可是……唔!”凤小拖面色潮红,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著,下已经有些精神的玉茎一下子落入了那温湿的口上,然後是那要命的舌头在逗弄那小小的穴口,果然是销魂的!    “啊啊……别、别吸……”双手抓抵著顿了下去男人的头颅,凤小拖欲拒还迎,身体的炽热已经被点燃,正一股股地流往那被含的羞人的地方。    无可厚非,池中寒是厉害的,没一会就将凤小拖的身体逼到了极致,在那可爱又勾魂的低低吟叫中,凤小拖储存了一月余的液体给喷进了那销魂的口中,还能感受到那玉茎因喷精而一跳一动,甚是撩人。    “……哈、哈哈……呼。”凤小拖双眼涣散地喘著气,可男人已经站了起来,直接就封住了他的口。男人口中,带著自己的味道,纠缠著。    “唔……”本还在高潮余韵之中,又被吻住,身後还被男人的玉指捣弄,凤小拖的小身体慢慢有些受不住了,体内的热底一而再地增高,似乎要将他烧毁似的。    大概是被逼得难受了,如花的脸上,挂著稀稀的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叫男人狼心大增,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了。    “……我要让拖儿的身体,牢牢地记住……”然後将人一把抱起,直接就放在小路边的树台上,掰开那两股白皙滚圆的肉球,一插到底。    “啊──”凤小拖双眼全是水,身体颤抖著,叫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抓住男人的双臂,全身无力要靠在男人的身上。    “进去了。”池中寒额上也布了几滴汗珠,那双鹰眼拉开,冒著危险的星光,与凤小拖贴在一起。    “可是舒服?”眨了眨那猎到肉的眼,重生地喘出一口气,停了停没有马上就动。    “……嗯,舒服……”凤小拖的身体早就被调教的只要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便会有反应了,更何况现在身体里满满都填著那销魂的巨物,身体不断地吸著那巨物不放,饥渴难耐。    “说爱我。”男人还是没有动,而是伸出舌头舔了添面前一脸泪水的人儿,也都快要忍不住了。    “……爱你……”凤小拖的脑子也不是很清楚了,著了迷似的跟著喊,换来男人霍然的抽动,吓得他尖叫一声,慢慢地开始呻吟。    抓著男人的手力道也随著那抽插变得更用力了,都快让指甲陷进肉里也不知,只觉得那抽插太快,他快要承受不住了,“啊啊……哈、哈……寒、寒……太、太激烈了……”他受不住了。   摇曳的身体一半在树枝台上,一边悬空,一半挂在男人的身上,凤小拖也不知是怕还是兴奋,就这麽叫著。    他觉得自己的身心,除了这个男人,什麽也感受不到了。    “不够不够。”男人不但没有放慢速度,反而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恨不得将他吞入腹中似的,吓得凤小拖双眼都直了,可身体却贪婪地含著男人的巨物。    “……啊啊,可、可是……呜……”凤小拖就挂在男人的身上,而男人捧著他的双臀,不断地往上往下,不断地挺著腰杆,干得人都颠散了。    凤小拖在男人身上,不断地颤抖著,颤栗著,微养著前半身,感觉男人在吸自己胸前的小红点,颤得更加厉害了。    “不要……啊唔……”卡著喉咙的‘不要’,听起来就好像在说‘要,还要’一样的勾魂。    “真的不要吗?”男人恶性地忽然放慢了速度,一手搂著凤小拖的後脖子,嘴凑了上来,轻声地问,满满都是诱惑。    凤小拖全身颤栗,可是那诱惑太有用了,根本就是在吞噬他的理智,根本就是在释放他的欲望。    慢慢地覆了上去,紧紧地搂住男人,“……再、再深点……”    他的话,就是一道浓浓的春药,才一落,便是一阵带著暴风雨似的狂烈,要是他的身体,也要著他的心。    男人深入,再深入,恨不得连那两坨金球也往里塞似的,逼得平时恬静如出水芙蓉的凤小拖也不顾一切地尖叫了起来,那销魂的声音,被吞没在树林里,回荡在二人的耳里。    “……唔啊……哈、寒、寒……啊啊!”那一道道声音,越来越浓,越来越低沈,又越来越勾魂。    池中寒额上都冒汗珠了,脸上尽是欲望,“你啊……真是……”    凤小拖听不清,嘴里一时喊著快点,一时喊著慢点,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息要的是什麽,只觉得自己双腿夹住了男人的腰,跟著节奏摇摆起来,一点羞耻也顾不上了。     022章:让我靠靠        两人大汗淋漓,凤小拖一脸的满足靠在男人身上,一动也不动,只有那起伏过猛的样子告诉旁人,他只记得喘气了。    池中寒已经穿戴好,可怀中之人却是一丝不挂的,他只用衣裳将其包住,抱著一步一步在山林里走著。    “唔……”大概是走著路,磨擦到了什麽,凤小拖呻吟出声,软软的,没什麽力道。    男人鬼魅一笑,“我的拖儿,真是好色。”    “……”凤小拖连顶撞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睁著眼瞪那个一脸清爽的男人,引得男人哈哈大笑。  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泉水处,那是前些日是某两个奸夫淫夫……不是。是他阿爹跟小爹纵情的小泉池。    泉水清澈见底,水流声杳杳,在林间犹如一曲动听的歌谣。    大概是恢复了些力道,凤小拖开声了,“你怎麽知道阿爹他们不在这里?”要是不知道,四人撞上了那铁定尴尬死了。    谁知,男人诡异一笑,“他们二人现在忙著下山呢,不在山上。”    “……你做了什麽?”凤小拖瞥他一眼,觉得这男人一脸的不怀好意。    男人笑,笑得从容自在,将人放在水里,可自己却不离开一丝一毫,反而贴了上来,用身体磨擦著对方那软软的裸体。    “唔……”凤小拖体内的一股热液因动作而流了出来,又因男人的动体而有著敏感的反应。    看见男人笑著看自己,他一脸的羞,就听男人开声调戏,“拖儿,果真淫乱。”说著视线就落在了凤小拖那精神了起来的玉茎之上……其实,也许是就没有软下去。    凤小拖恼羞成怒,一把抓过男人的衣,“啾”地就在男人的脖子上亲了一口,引得男人一愣,他这才搂著男人,笑得一脸的妖媚,“有你色吗?”    的确是没有的,男人的巨物就硬硬地顶在凤小拖的小腹上,撞得他脸红红的。凤小拖笑著伸手抚摸著男人性感的唇,“你不色会这麽撞著我吗?”    这话,真是大胆放肆啊,可他下一个动作更加大胆,直接就剥男人的衣服,男人原本一愣,却是笑了,笑得眼里的欲望一点都不掩饰,任著那双小手剥得他一丝不挂,而他却在那一瞬将人往自己身上一带,握著小腰便是一顶,原本就做了一回的小穴加上温泉,轻易便让他进到深处。    “唔……”二人都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见男人脸上的欲望,又见男人那神色,凤小拖这会儿倒是自在了,搂著男人的後肩,亲了亲男人的唇,笑嘻嘻地,“在我的体内就这麽舒服吗?你这色狼!”   “……”男人被这人儿给挑逗,一下子放好,凤小拖就这麽重重地坐进了那粗物,撞得他双眼一下子睁大。    “拖儿如此勾引为夫,中途可别哭著喊停。”说著腰一动,顶了两下,“因为,我一定停不下来……”    凤小拖搂著男人,男人抱著他,四唇相触,下身不断地挺进挺进……    後来,凤小拖後悔了。    因为,现在的他,连走路都一晃一晃的,看那模样,真是被蹂躏得挺惨。那些侍卫都远远地躲著,深怕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公子念自山上的主庙回来,已是傍晚,一直是他住的地方,少了两位样貌年轻得跟少年一般的爷爷,却又多出一个妖孽模样的父王。    尽管他再平淡,却还是会行礼叩拜,“念儿见过父王。”    池中寒对自己的几个孩子都一样的态度──冷淡。这会儿也是因为凤小拖在身旁,他的面上挂了笑容,口气自然没有对著凤小拖那般深情,却也有父子之情,“念儿又长高了些了,莫要多礼了,你爹爹也不喜欢。”四个孩子之中,也只有这个公子念见了他们是不会行跪拜之礼的,大概是因为他出一开始就住在山上的关系吧。    不过,这二人倒是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公子念直著身子,站到一边,很是听话乖巧。    池中寒眼带些欣慰地看看眼前的儿子,也不多说什麽,只是寻问了一些近况便将其打发了,看了一旁那犯困的爱人,眼里全是笑意。    “可还好?”他将人抱在怀里,问得关切。,    点点头,“我没事。”刚才跟儿子聊了些,倒也精力都用完了,估计不必用晚膳他就要睡了吧。    “是了,阿爹他们去做何了?”有什麽事会让那两个人齐心协力去做的?    不过,凤小拖这会倒是想错了,不是那二人齐心协力,而是他阿爹赶著救火似的跑下去,而迎月是跟随下山而已,他就像跟屁虫,一步不离凤祁倾,就是上个茅厕他也定守在门外处。    其之心,人人可见。    池中寒没放在心上,也只是答:“估计也不是什麽大事,不是常有的吗?”说著手轻轻地顺著凤小拖的背,凤小拖只觉得自己的背後凉一凉的,有一股股清新的真气流入自己的身内。    他因生了第二胎,连最後那点内力也所剩无几了,以他现在的内力,就连个三流杀手也打不过。大概也因此,导致池中寒总会归罪於他们的孩子身上,对他们总还是冷淡的。    “……唔,不用输进来了,都是白白浪费。”他的身体已经留不住任何内力了,连仅剩的一点也只是池里流不出来的水一样而已,注进去也装不满的。    “无碍,就是让你不那麽累。”池中寒的声音低低的,全是溺爱。    “好吧,你让我靠会儿,一会晚膳再叫我醒我……”凤小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後便断了,他安祥地靠在他夫君的身上,一丝防备都没有。    池中寒非常喜欢凤小拖这个样子,会让觉得,自己是这个人最安全的臂弯,不管到哪,必定会回来。    俯首在那洁白的额上亲了亲,“吾爱──”    凤小拖这一睡,便是睡了挺久的,而男人却这样一动不动地任他坐在他的大腿上,靠在他的怀里,长时间也不动一下,也不担心手脚发麻,直到怀中人悠悠醒来。 023章:你追我赶         两天後,一家祖孙五人同桌共餐,饭菜是书雅做的,比往日小侍女做的清茶淡饭要好太多,几人吃得倒也不挑。几人关系有些底里不和,却也算得上其乐融融,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原本跟自己夫君亲亲我我的凤小拖,忽然抬首问对面之人:    “是了,小爹,阿爹说你若准他怀孕了,他便原谅於你。”    这话,就像一颗小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激动了某些人的澎湃。    凤祁倾手一顿,脸上闪过一抹绯红,抿著唇却没有说话,似乎正是让凤小拖给说中了似的;而,迎月睁大了双眼,最後又恢复了神色,不轻不重地道了一句:“此事我态度不变。”他从头到尾都拒绝。    稍有些动摇的凤祁倾一听,转首瞪向那个一脸阴美的迎月,口气有微微的颤抖,“你、你……你真要迎家绝後不成?”一咬唇,他双眼莹光骤现。    凤小拖靠了靠他的夫君,二人相视都在一旁看好戏似的,太默契了。    无奈地叹口气,迎月说道:“我已有三个孙儿一孙女,谁说无後。”    “那又怎麽一样?他们都是姓凤姓池,哪一个是姓迎的?”凤祁倾倒是比他儿子要多一层顾虑,他知道这个男子是赖定了自己,如果自己不为他们家留後,迎家果真是会绝後的。将这人搞成如今这模样,本就是自己之过,如果还因自己而使他绝後,他是万万不能原谅自己的。    迎月看向凤祁倾,眼里的爱意深得足以将人溺得无法自拔,他是坚定的,也是果绝的,“那就绝後,我无所谓。”他从来没想过要给迎家留後,到他这一代,断子绝孙最好!  知道迎月不是开玩笑,凤祁倾那身子一颤,眼里尽数是懊恼伤痛,手中筷子落地,一个闪眼,座位已经空了。他总是这般,只要面对无法面对之事,他便会逃,逃得无影无踪的,从来都不顾自己逃了之後,留下来的人该何去何从。    迎月是何等了解这个人,分明已经追寻了十几年,怎可能让他逃掉?也就是下一瞬间,同一桌前,少了两个人。    公子念还小,对於大人的这些事他是不懂的,尽管他再聪明也有不懂的地方,於是他转首问身旁的凤小拖“爹爹,为何爷爷和小爷爷总是不和?”那哪里叫不和?一见面在床上能腻好几天,和得不得了。  凤小拖一笑,揉揉小家夥的头,“你爷爷和小爷爷有个心结,一直结不开,等解开了以後,就不会如此了。”    “哦……”小家夥似懂非懂。    转首对向池中寒笑得恬美豔丽,“不知这次,迎月可否能说服阿爹。阿爹这人性子懒,而且极怕麻烦,不逼紧一点是成不了事的。”    池中寒眼里含著笑意,“你何尝不是?”当初自己为了得到他,可花费了不少的心计,逼得紧紧的也使其献出真心来。    回想过去,该说是坎坷还是甜蜜,已经说不清的。只觉得现如今,太过於幸福,让人有种患得患失之感,也是有些没有安全感的。    夹了块肉放在爱人的碗里,“多吃些,瞧你消瘦了不少,摸起来净是骨头。”男人低哑的声音,认真的说著叫人面红的话。 024章:不再逃了    这一次,凤祁倾逃得很远,一口气便跑出了几百里路,生生把迎月给撇在了後头。那是个美丽的地方,大概是这因这里偏南方,树林横惯延绵;正是春末夏至,处处鸟语花香,净湖清泉……美得正在逃避现实的凤祁倾,都忍不住驻了脚步,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站在树高之上,望著那一片悠绿,杂轮的心竟然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尽管掩不去那淡淡的哀愁,却比刚才要镇定了。    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这种一遇事就逃走的毛病,都这个岁数了还是改不掉啊。亏那个人竟然穷追了这麽多年,还不放弃,这样的自己,放弃又有什麽可惜?他为何还不放手?    垂了眼眸,视线不知飘忽在哪里。    太过安静,连整个树林都陷入了那一片寂静之中,无半点生气了。直到那充满爱意的声音响起,激荡著他的灵魂,他才蓦然惊醒。    睁著看著这个这麽快就追来的男子,这个永远都用这麽深情的目光注视著自己的男子;这个比自己小那麽多,却比自己执著那麽多的男子。     “……你脸上,布满了灰尘。”他没头没脑,轻轻地说了一句迎月听不懂的话,可是迎月一点都不在意,只要他别再一见著自己就逃,他便什麽都不在意了。     “让我怀你们迎家的孩子吧,我不会丢下孩子跟你再跑掉的,你也不用担心了。”他其实,是有一些知道迎月的顾虑的。    自己也许还不爱他,为他们迎家生子,只不过想填上自己的愧意。如果连愧意都没了,自己也许真会逃到天涯海角去了吧?所以,这个男子是了解自己的,他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坚决不同意。   迎月默默地伸出手,抓著那抚著自己脸的干净无汗的手。注视著这个自己已经深入骨髓之人的脸。    微微叹口气,凤祁倾难得服了软,“我不再走了,还不行吗?”他只是想减轻内心的愧意。    迎月将人抱在怀里,紧紧的,仿佛怕再次失去似的,紧得都喘不过气来了。便听见他那幽幽的声音:“我只是想能在你的眼里多一点份量,只想你眼里能多看我一些。”    这麽低的要求,却那麽实现。    这样的哀求,凤祁倾觉得自己无法拒绝,也不知该怎麽答应,就这麽静静地任男子抱著自己,在自己的颈部窝著,喷著炽热的气息。    “……我答应,什麽都答应你,只要你答应从此以後,不准逃离我,不准有逃离我的念头!”最後,还是迎月退了步。先爱上的,就是输了。他一直处於全输的状态,未有一次赢过,哪怕一次。    久久的,凤祁倾慢慢地回抱著这个没有安全感的男子,这个总是强要自己的这个男子。他平生第一次这麽紧紧地,发自内心地主动抱著一个人,亦是唯一的一个。    他从来都不会说喜欢,更不懂得要表语言来表达他的在乎。他除了逃,一次都未真正平心静气地让两个人的心靠得更近。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听到对方的心跳,对方亦是听到的。 025章:那位公子    他是偏巷里,夏卖绿豆糖水,冬卖红豆热粥的小摊主,人们都喊他糖水荣;糖水荣在这里摆了有快十年的摊了,今年儿子都十岁了。这里谈不上热闹,但也算人来人往的好地段,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各类事情。所以,他对很多事情,都只是看在眼里,却未放在心上。可是,这一年,他特别的,会留意一件事……应该说,是一个人。    一个容颜俊美的年轻公子。那位公子衣著高贵华丽,脸上总是淡淡的,毫无表情,可双眼里却总留露著淡淡的忧伤,总能感染他。    而,那公子,这一年来,每一天都会到自己的摊位上,坐上半个时辰,之後便如来的时候一样,悄然地离去。    从来,都是在同一时间,一个人,风雨无阻。    今日,下了一场特别小的,毛绒绒的细雨。看著天色,估计要下好些天了,正是春日,梅雨虽然有些不讨喜,还带著一经济建设幽怨,可是,却又是独特的一道风景,就跟那们公子一样。    那公子,今日同样独身而来,坐在同一个地方,面对著同一个方向。他未有打扇,青丝上全都是细累的水珠儿,就好像一夜之间白了发,看起来更加悲资源凉了。    糖水荣心里这麽觉得,手的动作早已练成习惯,端著一碗红豆粥来到矮桌边,放下,一脸的暖和笑容:“公子,您的红豆粥。”    那公子抬了眸,明豔而悠远,淡淡地望著一脸笑意的糖水荣,一小会之後,又才低下眸看矮桌面上冒著热气的豆粥,豔红豔红的一粒粒,在白米里显得那麽苍凉。    摇遥首,“不了,今天不喝粥。”他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一年前,头一回来说要一碗红豆粥之後,再也没听过的声音。这是第二次听到,糖水荣觉得,那声音,就好像天籁一般的好听。    愣过之後,他回了神,陪著笑:“那,公子今日是要换别的粥吗?试一下我们的莲子粥吧,都说喜欢呢!”那公子双眼投向那个方向,永远都是那个方向。随後,才淡淡地开口:“也好,都是苦心的……”後面那几个字,糖水荣听得不真切,但也没敢问,便转身去准备了。    那公子依旧是对著同一个方向,幽幽地出著神,一坐就是半个时辰,时间一到,他便起身。不知为什麽,这一次,糖水荣特别的在意,一见那公子有举动赶紧走了过去,陪著笑,“公子觉得这莲子粥如何?”这低眼一撇,才发现,那粥似乎根本没有动过,他不由得一愣。 “……很好。”公子淡淡地开口,桌面上放著一粘碎银,跟往常一样。可这碎银,能喝一百碗莲子粥了,他从来不要找赎。    那公子走出了两步,又淡淡地回头,再看看那个方向,又看了眼糖水荣,却什麽也没说,便离开了。糖水荣隐隐地觉得,这也许,这是那位公子,最後一次来了。望著那朦胧的背影,他觉得那该是多麽悲伤的人啊。不然怎会染得月光都是悲凉了呢?    垂了眼,瞥见矮桌脚,遗落了一枚玉佩,糖水荣一急,赶紧捡了起来,朝那个方向追去,却再也看不到那纤纤身影了。    看了看手中的玉,冰凉冰凉的,上面刻了一边一个字──筄漓。 026章:快抱抱我        筄漓越走越远,他在那里守了几百个日日夜夜,痴痴留恋,是一种厌倦,也是一种执念。    他看不穿,看不穿自己,也看不穿那个男人。    蒙蒙的细雨,淅淅沥沥,不知为何,好冷。    荒唐的自己,如此可怜。他不知自己这副模样走了多远,只觉得越来越冷。一对染了泥的鞋出现在他的模糊视线上,他抬首,那是一张俊朗轮廓分明的脸庞,那是一张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    不知为何,本就被细雨模糊了的视线,越来越蒙,使得他更加看不清眼前的脸庞,他有些急,抬手用力去擦拭,可是越擦越蒙。    “不要,不要,不要……”那是多久以来,那麽的示弱的声音,那麽示弱的自己啊。像他这样杀人如麻的人,竟然也会有如此柔弱不堪的时候。    面前出现的人,无声地注视著他,注视著他那天真且柔弱的动作,注视著这张柔美得比女子还要姣好的容颜。最後,才无奈地叹了一声,“不再等了吗?”    筄漓看不清,只能点头,“嗯,不等了。”已经等不下去了,等不了了。    “要放弃了吗?”男人又问。    筄漓的身子一顿,无尽的悲凉,“……是你始终不要我……唔!”原来,细雨中的拥抱,是如此的温暖,原如,这个男人的吻,可以如此炽热。好不容易筑起的放弃起之心,一下子瓦解。    好狡猾,这个叫欧阳莫的男人,好狡猾……    紧紧地回抱著这个已经深入自己骨髓的男人,筄漓执念似的,疯狂地回吻著,回应著,甚至贪婪地索求了起来。    好不容易拉开了些距离,欧阳莫的声音有沙哑,“难道你想在这里被我抱吗?”他虽然怀中这人,对於性事奔放得叫他咂舌的地步,可是在这林子里,还下著雨连个干的地方都没有还怎么抱他?    筄漓不管,紧紧地著他的手不知什麽时候已经伸进对方的衣里,“抱我,抱我……求你抱我……”似乎只有那样,他才能安心,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安抚他的恐惧与心冷。    欧阳莫无奈,一抱将人抱起,几个纵跃之後,二人到了一直极茂密的树上,大枝之间,倒是很干爽的。将人抵著树杆,二人又迫不及待地吻了起来,开始扯对方的衣。   没几下,筄漓的衣也就剩一件挂在身上,下半身光溜溜的了,露了那两条白皙的美腿,还有那精神的玉茎。    欧阳莫一边吻,一边抓著那玉茎,一番套弄,筄漓也受不了便释放了出来,将对方的尖叫给吞进肚里,正好用那白浊涂抹到筄漓的身後。    “唔……”筄漓太久未有被人碰过的後穴,一下子有些不自在。欧阳莫心里惊讶,没想到这个放荡的人儿,竟然在这几年里都真未找过任何一个男人。    男尊心里作祟,他的动作急而温柔,舔吻著怀中人的耳与脖子子,最後落在那美丽的蝴蝶骨上,再来便是那两点红……    “快、快进来……”筄漓也受不了的。他为了爱这个男人,的确是一个男人都没找过,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再杀过。    只为了,爱这个男人啊……       27章:辞谢大家!   池中寒:(挑一下眉,声音冷酷)好了,本王多谢各位看官一个以来都十分关心本王与拖儿的感情故事。为表感激,下面的皇家筵席就请各位随意。   凤小拖:(一听他夫君那冷冷的态度,心里一急,带着害羞)大家莫要与寒……王爷计较啊,他性格就是如此的,并无恶意。小拖也在此谢过各位看官一直以来,对小拖的锺爱与怜悯,就是有你们,才会有如今的小拖。对於大家的恩情,小拖铭记於心……唔!   作者:(话还未说完,凤小拖就被他那醋劲十足的夫君给抱着狠狠地封住了那双乱说话的小嘴,一阵狂风暴雨的吻後,这才松了些。)   池中寒:你只要记着本王一人便可以了,那些个不相关贱民你一个也不准想!   凤小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一听这话一双大眼一瞪)你、你太霸道了,什麽……唔!   作者:再次被吻了。   (推开上面儿童不宜的一幕,缓步走出一位婀娜仙姿白衣男子,一脸的清凛,却温和着脸,其身边并肩而立着一位俊朗面带隐约疤痕的男子,一副狂野的模样,大摇大摆,好似白衣人便是他所有物似的)   书云瑾:(轻轻含首,一个微微眨眼挑眉,迷尽天下苍生)大家好,我是书云瑾,也叫子书千雨,月国挂名国主;(白皙如瓷的手一摆)这位是我的夫君,亦是月国操实权的摄政王。   赫连旭尧:(一脸的得意,听着书云瑾有礼文雅的话语,心花怒放)你们好啊,本王是瑾儿的夫君!闭上你们的眼,再敢盯着瑾儿流口水,小心本王抠你们的双眼!(凶狠地瞪完众人之後,变脸似的一脸柔情转向身边的白衣美人)瑾儿,咱们还是回宫去了,这些个贱民一直对你流口水,我看着不高兴!   书云瑾:(一个淡淡的眼刀子过来,对方赶紧闭嘴。)他们都是我的子民,怎麽能说是贱民呢?下回莫要再让我听见了,不然……   赫连旭尧:(一脸惊慌)不然怎样?   书云瑾:不然,以後半年,不准进我的房间。(淡淡地道完,勾魂地瞥一眼身边被吓傻的男人,转身缓步离去了)   赫连旭尧:(猛然回过神来,着急地追了过去,大叫着)半年──瑾儿!你不能这样──   望着那两对笨蛋情侣离去,一道柔美的身影出现,脸上淡淡的神色,却天生带着一股了妩媚,不作而妖。   筄漓:(无感情地瞥一眼)你们竟然还活着,不杀完你们这些对我美色垂涎之徒,我还真不能安生。   欧阳莫:(手一伸,搂那一脸妩媚却说着冷酷话语的人进怀)漓儿莫要如此,有违江湖道义。   筄漓:(听这话,他不再出声,脸上微微地红着。)   欧阳莫:(朝人们深深地鞠躬,一脸的真诚)谢谢各位道上的朋友一直以来对漓儿的关怀,在下以前多有不是,也愧对漓儿的真情,万死也不能抵过的。但请大家放心,往後在下必定全心全意待他,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筄漓:(柔美的脸上,一双眼溢着雾水,扑进男人的怀里,激动无比)你说的你说的,你说的!往後你若敢再不要我,我就杀了你!   欧阳莫:(一脸笑意)怎会不要你?吾爱。   二人,甜甜蜜蜜离去,胜似神仙眷侣。   迎月:(着急地追着那如妖似的男人在树与树之间飞奔跳跃,好不欢腾)祁儿,你莫跑啊!   凤祁倾:(如蝶如凤,飞舞九天,一举一动,宛如凤蝶在花间起舞。含笑回首瞧着那紧追不舍的阴美男子)你若追得上,晚上随你怎样都可以。   话一落,迎月又里全是星光,加紧速度,一眨眼二人便不见了。   作者:喂!你们还没跟看官言谢辞行呢──   就在这时,远远地飘来一句:众亲们放心,迎某此生终追祁儿不舍,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作者:好吧,祝你们幸福。   这话才落,便看见一树上,一个男人立於枝叉上,抓着抵着树杆的另一男人,正狠狠地贯穿着,作者疑问:咦?那不是宿清跟那九天御吗?草,在这种时候还只记得干这种事!   镜头一转,无视那浴汗奋战二人。   作者:(有些郁粹,转首一看,面前多了一群人偶似的小盆友,一脸惊喜,鼻血横流)啊!好可耐──(喊完之後,直接倒於人,一地的鼻血,就此终世)   麒麟:(踢一脚那地上血泊里的作者,一脸的鄙视)此人真是无用,竟看着我们就这麽去了,还一脸幸福死去的模样,真是。   留井:想来是泽心和璇羽他们长得太过可爱迷人了。   池泽羽:不,是三弟池念和四妹珞嫣才可爱!特别是三弟,清清冷冷的小脸蛋,叫人忍不住想多捏几下,哇!好可爱!(说着就去捏那一相沈默无言的公子念的小脸)   凤璇羽:(一脚把自己的大哥踹开)皇兄,你把三弟吓着了。   池珞嫣:(笑得一双大眼弯成两个可爱的小月牙,看着自己的哥哥们打闹,她好开心)珞嫣很可爱,但是哥哥们才是俊美!(又看向一边牵手的二人)鎏瑷和如玉哥也长得好美啊!   子书鎏瑷:自然,我家如玉天上地上,仅此一人!   柳如玉:(一脸的羞色,怎麽甩也甩不开被抓紧的手,有些恼羞成怒了)你、你放手!   子书鎏瑷:不放,死也不放!   柳如玉:……(脸涨红得美极了)   这时,发现脚边缠了两个小家夥,正笑呵呵地用那四只肉呼呼的小手抱着自己的腿,正是追风、引梦二人。柳如玉仰天有种长啸的冲动:为什麽这一家子都爱缠着我?   公子念:(一手麽指与食指间挂着一串佛珠,一脸的平淡虔诚)两位兄长,有道时兴家平天下,二位若不各,怎能平天下?   麒麟:小念你不必太认真了,这平天下之事,我这个皇帝做就行了,他们只管快快乐乐享受这一生便行了。   公子念:(朝麒麟一拜)皇上是位仁君。皇上命格犯桃花,往後还请远离美男子才好。   麒麟:……(他想说,他的宫里,已经有好几个男人天天抢着压他了……)   公子念朝众生又是一拜,一脸虔诚,满目真意,出声犹如天籁之音:各位看官,缘尽於此,莫要伤怀。我等定会过得甚好,愿尔等也要幸福美满。亦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阿米豆腐。   作者灵魂脱体,笑着与众人挥手:大家一定要想我们啊!   道完,便随着那帮人,慢慢地远去,消失在人们的面前。   他们,定会幸福一生。   番外完 作者随笔章 节日送免费章节:你喜欢还是我喜欢      以下纯属作者随笔,与正文无关。   你喜欢还是我喜欢?   嫋嫋炊烟,杳杳飞花,无声落下;漫天五彩夕阳染晕了半边天,庄园前面是一片的农田,正值秋收,人们还在田里忙活著,时不时隔著好几条田洞,套几句闲话;隔得太远,甚至就直接以歌‘传情’了,使得忙碌的辛苦染上了层层兴高的色彩,生命并未那般的无趣。   处处麻衣粗布之中,有一道茶白的身影特别的招人眼,谈谈的汗水涂染了那张娇美的脸庞,姣好的身段因里头汗湿了的原因,有一部份紧帖了那玲珑的身子,若隐若现,叫有心人看了去,无限遐想。   “小拖啊,辛苦不辛苦啊?要不你先到那边树下凉一会?”边上被晒得黝黑的村里人,体贴关心。   站直小蛮腰,那貌美的脸上溢满著喜欢笑容,还带了丝丝的无奈,“阿大,这话你今天都说十七次了。”   一听,近的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随後又再弯下腰,继续收割。   握著衣袖,凤小拖擦著额上的、脸上的汗水,不知是被晒还是被热,那精致的脸蛋儿扑红扑红的,粉好看。   一把纸扇撑了过来,还未完全透去热气的太阳光被遮了去,凤小拖抬首,迎上了一双妖瞳,瞬间就被吸了进去,忘乎了所以。   “累了就回去吧,看把你都晒成小黑了。”长得如妖孽一般,美得一眸一笑都能把人魂魄勾走的,不是他人,正是堂堂的寒王,池中寒,此刻他的眼里,全是宠溺,少了那份戾气,更加平易近人了。   倔强的小嘴一嘟,“哪里晒成小黑了?看,最多有些红,晚早起来就又白白嫩嫩了。”凤小拖似乎很不满意自己怎麽晒都成不了‘小黑’,那白白嫩嫩如女子一般可柔出水的皮肤,叫他次次处於下风。   他一定要把自己晒黑,健壮如牛,成为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好好,你说什麽就什麽。不过,你也差不多累了,还是回去吧。”池中寒就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口气,叫听的人好生难为情。   瞪一眼过去,“说什麽呢?我哪有那麽娇贵?大家都还在忙呢。”话虽然这麽说,但凤小拖那嫩嫩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   “呵呵。”看著矮自己一截的人儿,那迷人的模样,池中寒笑得很宠溺,也不管有多少朴实的村人在场,长手一伸,搂住了那小蛮腰往自己身上一带,俯首就吻了下去。   因著有伞的遮挡,也还不致於完全暴光,可二人这一来,是个人都明白这二人在干嘛了,个个背朝天的同时,觉得都快落山的太阳,怎麽就那麽明媚呢?   把人吻得连站都站不稳之後,称心如意的男人,笑得特别的暧昧,直接就把人抗了起来,离开了田洞,往不远处那小坡上的那个盖得特别精致的院庭而去,羞了一夥老实的村人,臊了满天的彩霞。   入了院,一直云里雾里的凤小拖终於回了魂,不轻不重地捶打著抗自己的男人,恼羞成怒:“混蛋!你都干了什麽啊?!丢不丢人啊!”   被捶打的人,完全没当一回事,这种花拳秀腿打在他身上,跟挠痒没啥区别,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妖媚,原本还平静的身体,反应特别的激烈;三步并两步地往屋里去。   “你、你别乱来!这大白天……唔!”剩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让激情给渲染了气氛。   激情过後,回归了平静,凤小拖今天没有被做晕……那是因为某男人手下留情了,因为大家都还未用晚食,他可不想把宝贝给饿坏了。   “我腰酸。”脸上还逸著刚才激情的红晕,凤小拖那懒懒的声音,带著撒娇,媚人得不得了。   池中寒看得险些又兽性大发,不过还是让他傲人的自制力给震住了,咧了嘴笑得阳光明媚:“来,我帮你捏捏。”说著便把人拉到自己的大腿上,有模有样地捏了起来。   “嗯……”某人像只小猫一样,发出了那慵懒又舒服的声音。   “……拖儿,你再发出这样撩人的声响,我可不保证还能让你食今夜的晚膳。”池中寒声音有些沙哑,听著特别的迷人。   外头,绯雪应方该已领著人做著晚食了吧。   “嗯……我哪有发出什麽撩人的声音?嗯唔,左边,用力点……”凤小拖闭著眼,享受著男人的服务,还很恶劣地娇呻一两声,继续逗著男人。   “……”池中寒一听那娇喘,手都顿了顿,额上暴出了两根忍耐的青筋,知道怀中人在使坏,虽然可爱,也只得无奈。   谁叫他的身体很盈弱?加上之前受的伤,拉下了病根,再怎麽样,他都不能再伤他的宝贝儿受一丝丝的伤害了。   “嗯?寒,怎麽不说话了?”享受中的人,停止了那恶劣的玩性,有些好奇地问。   他以为这男人一定会忍不住,没想他只是无声,却未有把自己扑倒。   “拖儿啊,什麽时候随我回去?”突然,池中寒的声音有些认真,有些无奈。   “……”愣了愣,那双汪汪大眼,闪过千丝万缕,“回去?我们现在不是在家里吗?”   “唉。”听罢,池中寒只得无奈地吧息,毕竟然是自己错在先,不怪拖儿不肯原谅。   见男人如此,凤小拖有了些罪恶感,他堂堂一个王爷都陪自己到了这种乡旮旯的究乡辟壤之地好些日子了,该气的,也该消了吧?   “……如果,是回另一个家,那挑个得闲的机会回去看看就是。”   一听,男人一声,随即眉开眼笑,“好。”   只要拖儿同意了回去,那到时再想办法他的留住便是了,这个,他有相当的把握。   外头星辰才升起,屋里又是一片明媚。 送章:拖、寒H篇   凤小拖:你追来我这有什麽事吗?还是说你有什麽企图?   池中寒:我什麽企图都没有。我一直很後悔为什麽那时你要离开,我为何没有跟著!我会照你的希望去行动,我已不想再感到後悔了……   凤小拖:照我的希望……你知道我希望的是什麽吗?   池中寒:是什麽都不要紧,我都会照你你所说的──   凤小拖:摧毁白羽宫……!那就是我的愿望。   凤小拖:你真的能为了我背弃白羽宫?   池中寒:……嗯……如果你叫我这麽做的话……   凤小拖:那好……你就证明给我看吧……【指著地上的风月华】给这女人最後一击,这样我就承认你是真心……   ……   先前还生死决战的地方,这儿,凤小拖甚至险些就在这里取了风月华的性命。   此刻却上演著一场惊心动魄的春色图。   “池……啊中寒,啊……别太用力……嗯!”水声,撩人的呻吟声,拍打声……圈圈回荡,伴著远处的瀑布水流,形成了不一样的节奏之美。   那是一副很唯美的画。   俊美可人的黑发男子,凌乱的大袍挂在那雪白的腰间;正骑在另一紫褐色长发男子身上,柔美的发随著二人的律动,狂野中带著妩媚;紫褐色长发男子背靠著清水岸,双手在身上人的身上若有似无地摸索著,一张绝世容颜妖美逼人,溢著慵懒,已变得非常的浅淡,看著独一无二的个性张扬。   托著身上人的腰,已经不再使力了,忽然间变得悠哉起来,那不薄而性感的唇动了动,带著邪气的声音缓缓响起:“受不住了?”   骤然停下来,凤小拖一双好看的大眼有些茫然,他不明白这前一秒还那身狂野的男人,这时怎的就突然停下来了?   因为自己无意中的呻吟?   这怎麽可能?以往怎麽求饶这男人都不会肯,还玩著法儿温柔地‘折磨’过自己。   扣住身上的人脖子一拉,重重地吻了上去,和平时那傻傻愣愣的莫样不同,这一刻的他的眼里是犀利的,也是深邃的。   吻是柔情似水的,一寸一寸轻扫著那甘甜的嘴,一点一点抽离身上人的理智。四唇缓缓离开,拉出一张暧昧的银丝,把淫乱的气氛又增添了几许。   不安地扭了扭腰,凤小拖一双红里透紫的眼里,闪著迷人的欲望,倔强地再动了下,意思就是:你若不动,我就动了。   邪魅一笑,池中寒就是不动,用他的一双眼盯著这近在咫尺,俊美可人的小情人。腰间的手还轻缓地动著,来回抚摸著,就是不进入主题。   这个美得可比女子的情人,是自己一个人的。   即使当初放他离开,他也是宠著他的。知道他要平静,知道他要强大起来,於是他放手了;如今他的心已收住,却不肯回来,可那又如何?自己要的,始终不过是眼前这妖美魅惑著自己的这个情人罢了。   他知道,等他哪一天清醒,他便能真正把他带回去,到时可向全世界宣布他的所有权。   被池中寒这样盯著,凤小拖一张白皙的脸,早已泛著绯色,连耳根都通红了,可身下的人不肯动,他脸皮其实也没那麽厚。垂了一双好看的眼,努了努嘴,“我、我当时知道……啊,你肯定不愿,啊不愿我出手的,,才、才……啊,动手。”所以,他才出手的。   只是,他每解释一句,身下的人就往上顶了他一下,让他语不成句。   得到满意的答案,池中寒终於又笑了,笑得非常诡异。   凤小拖好不容易凝聚起了丝丝寒意,“你、你是不是……啊,喜欢著那女人?”他指那风月门的副门主,那位天下第二美女风月华,话中的怒意不难听出,因为已伴随著一股杀气腾腾,再傻的人都该识时务为俊杰了。   把人一拉,一阵天昏地暗的深吻之後,池中寒才心满意足地把人松开,伸著手揉著那如可滴血微肿的红唇,“池中寒的心中,只住著一个人,他叫凤小拖。”   再寒的人,听到这话,都会软下来,更别说心里也如此的凤小拖?他红著脸不知把视线投向哪,却听闻:   “你来动。”说著又是一顶,把身上的人顶得一声撩人的娇喘後,微微的战栗。   “可、可……”凤小拖撇开脸,连全身都通红了,“我受伤了。”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因为刚才池中寒及时出现之时,他已伤得不轻。   听他这麽一句,池中寒微蹙了俊眉,似乎有些不满;腾出一手,就抚在凤小拖助那白皙的胸膛,一股奇妙的真气缓缓地注入了凤小拖的体内,阵阵舒畅随之而来。   “你做了什麽?”二人的内力属性完全不一样,他怎会给自己注入?   “……给你疗伤。”池中寒答简单扼要。 “可……啊!”话还未说话,身下的人一顶,生生把话变成了呻吟。平时冷凛的一双眼,有谁能想象,此刻如此这般妩媚妖冶地摇动著自己的腰,而後菊里紧紧地含著身下男人的‘池中寒’?   注入完成,池中寒一张完美的脸上,看得出已难掩情动之色,咧著嘴,笑得好生迷人,“拖儿真不是一般的色啊。”说著又是一顶,不其然地引来了声声娇喘呻吟。 “你……啊,再、再胡说……啊!”突然间加快了速度,使他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身子如风中绿叶,摇曳著。 “你不是要我……嗯,快点动吗?如你所愿。”池中寒的脸上还是那种比胚子妖冶的笑,柔情的眸里全是晶莹。   握著那不细却也不粗的柔韧白皙腰,加快了律动的速度;身上的凤小拖微仰了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只能声声地尖叫著。   仰首,一把咬住那雪肌的脖子,在对方微微颤栗余後,又伸出温热的舌,像宝贝一样舔了几舔……两具身体,在水中疯狂地摇动起,声声粗喘环绕著水池溪流……   激情过後,总是平静的。   揉著那不是知汗湿还是过於生猛,被水溅湿的黑发,池中寒的口气生硬带著宠溺,“什麽时候随我一起回王府。”   原来还乖巧地贴著自己胸膛的人,猛的坐了起身,一掌打了出去,还带了内力,若不是池中寒闪得快,那岸边的洞就注成自己的身上了。   凤小拖寒著一张脸站了起来,半点不为自己赤著的身体而羞,眼里的恨意不变,“你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无奈地叹口气,池中寒也站了起来,高出他出许,都赤裸著站在水中,池中寒伸手,想把面前的人带怀里,却让对方给闪开了。   “拖儿,你在外面游荡得够久了。”   狠狠地瞪著这一脸平静的男人,凤小拖语气也越发的不好起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著就起身离水,把一边的湿衣物往身上一套,内力一烘,身上的水气都如蒸汽一般,蒸发掉了。   “你若还说这样的话,下回就别再见我了。”说著,头也不甩地离去,留池中寒还在水里无奈地摇著首,慢慢悠悠地去捡一边自己的湿衣服,发现凤小拖的腰带还连在自己的衣服里,咧嘴轻轻一笑,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