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从夫之美人殇 作者:醉卧红尘 文案: 初遇,他是北域皇朝二皇子,他是大靖皇朝皇太子。 他和亲而来,被拒门外。 他容颜倾城,惊采绝艳, 他狂傲独霸,桀骜不可一世, 一场邂逅彼此倾心, 随之而来的却是接踵而来的阴谋, 他身怀一子,流落江湖。 再见,他是颜家堡青龙门掌门人, 而他却成为魔教教主, 正邪之间一场战争再次拉开帷幕。 ☆、第一章 和亲 (1828字) 大靖的月亮与北域并没有什么不同,一路颠簸,轿子晃得他有些头晕,他回首望着北域皇朝的方向,离他越来越远,心里有些轻微的刺痛。 “墨儿,皇兄一定会接你回来的。”皇兄手掌心的温度此刻也变得冰凉了。若不是万般无奈,也不会出此下策。 大靖王朝如今在那位皇太子的掌管下,如日中天,其威不可撼动。 大靖王朝虎视眈眈,北域皇朝如今是岌岌可危,随时会有被吞并的危险,皇兄少年登基,又有权臣当道,即使有心也显得苍白无力。 皇兄只有他一个弟弟,心里无论如何的不舍也只能放手,让他去和亲,他的身体与别人不同,因为他是凤族之人,传言凤族之人有着天下无双的绝世美貌,可以与女人一样孕育生子。 天下之人哪个不想得到凤族中的美人来亵、玩一二,如今身不由己的他打着和亲的幌子远嫁大靖。 此时正是入冬的季节,随着他的踏入,大靖王朝下起了第一场大雪。 “主子,天气冷,这暖炉你抱着吧,多少暖和些。”轿子被掀开,一个丫头抱着暖炉塞进了祁连墨的手里。 轿帘被掀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冷风,让祁连墨单薄的身子微微抖了抖,然他按照北地的风俗习惯一直盖着红盖头,只是习惯性的笑了笑,伸手将暖炉抱过来。 “有劳欣儿了。”温润和煦的声音,一开口犹如满盘珠玉落地清脆入耳,好听非常,宛如天籁之音。 “主子,再走两天就到了大靖皇朝的帝都了,那个什么太子也太猖狂了吧,咱们都到了他们的境内,居然还如此的无视咱们。” 欣儿嘟着嘴不大高兴的为祁连墨抱怨着,他主子这么好的人,如此天下无双绝世难得,被皇上当做礼物送给了他龙麒睿,他就应该烧高香才是,干嘛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这都入关几天了,他龙麒睿居然连个人影也不见,真是气人。 他当然有这个权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祁连墨心里微微一笑,有些不置可否,谁让人家有这个本事呢。 而他们北域弱小,自然是不会被放在眼里的。 祁连墨不是个喜欢在意的人,他淡淡的目光透过红色的盖头望向了外面,外面大雪纷飞,白茫茫的一片,身上有些发冷,然手里的暖炉却是热乎的。 马车徐徐而行,一直向着大靖皇朝的帝都而去,两日后终于到达目的地,皇城的大门却紧紧闭合着。 北域的侍卫上前敲门“开门,开门,快些开门,咱们是北域而来的和亲使者。” 城楼上的士兵拿着手里的长矛,站在高楼上,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神色态度极为嚣张“皇太子有令,没有他的容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城。” “哼,你们大靖欺人太甚,我们北域从入关来就一直没有遇到你们前来迎接的人马,如今到了皇城之下,你们居然还是如此态度,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前来送亲的一位官员有些受不了,气愤的道。 “罢了。”马车里传来祁连墨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不温不火“既然如此,咱们就在城门外扎营吧,太子如此不在乎面子,我们又何必顾及他呢。” 祁连墨一声令下,随性而来的官员立刻应了一声,居然真的在原地搭起了帐篷,城楼上的士兵有些怔然。 情况与他们想的似乎不一样,本以为这位娇生惯养的皇子会受不住扭头回去呢,这样他们就有了一个可以堂而皇之的攻打北域的借口,没想到这位皇子居然当下住在了城门口。 此时百姓们还未起床,所以城门口没人,可是如果一旦百姓们发现北域的和亲队伍被挡在了外面,那将会是怎样一个场面。 百姓们会以为他们的皇太子肚量狭小,乃是好战之人,不将百姓的生死放在眼中,这下子丢面子的不是人家北域和亲的队伍,而是他们的皇太子。 守城士兵发现这样不太好,其中一个官职似乎稍大一些,匆忙跑出去禀告他们那位太子爷去了。 不一会儿,果然如祁连墨所料,城门被打开,里面站着好几位大靖的官员,他们客客气气的将祁连墨他们让了进来。 城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准备,一切犹如往常,也没有挂什么红灯笼之类的,看来大靖对于这场联姻并不看重。 祁连墨心里苦笑一声,也是啊,凭他一个男子如何得到大靖应有的尊重,即使自己是传说中的凤族之人。 如果不是能够孕育生子,估计他被送来顶多就是一个男人的玩物。 为了皇兄他不会在意,他的皇兄承担了太多,那样一个温柔若水的倾城绝代之人,却要为了权术周旋在势力之间,而他却享受了很多他没有享受到的快乐,所以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要帮他的。 ☆、第二章 和亲被拒 (2257字) 和亲的轿子终于如愿进了大靖的帝都,有几位官员出来迎接,祁连墨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他静静的靠在轿子里思绪渐远。 秋末之时,北域尤其寒冷,皇兄身体不好,不知现今如何了。 心绪难安,外面大雪飘扬,覆盖了整个皇城,刺目的白色显得凄凉而落寞,与这喜庆的场面一点也不符合。 终于,一个拔高的声音拉回了祁连墨的思绪“太子府到。” 轿子邹然一停,祁连墨的手指挑起轿子的一角,向外望去,太子府门口的两只麒麟尤为显得壮观,红墙碧瓦,楼宇琼台,高低错落,交相辉映,华丽大气,庄严瑰丽的景园错落有致,大气辉煌,魅丽非常。 而朱红色的大门却紧紧的闭合着,有大靖的官员前去上门敲门,“开门,开门。” 门应声而开,一个下人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 那官员对于太子府的下人也非常的恭敬,指着不远处的轿子“里面这位是北域送来和亲的,太子殿下按理应该披红挂绿迎接才是啊,怎么这门前这么冷清。” 那官员疑惑的问道,下人听了那官员的话,随即嘲讽的笑了一声“不就是送来一个男宠麽,何必这么大动静,太子说了,他对男人不感兴趣,如斯美人谁想要他就送给谁,不要送进太子府就好。” 那下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北域和亲的队伍都听到了,有几个侍卫忍不住怒气冲冲的拔剑。 “住手。”祁连墨冷声喝止,“既然人家不在意,咱们也没必要上赶着倒贴。” 大门重重的闭合了,那个说话的官员站在那儿好不尴尬,过了会儿,脚步移到了祁连墨的轿子跟前“二皇子,你看这……” “刘大人不必为难,太子不愿意和亲,那么咱们只能进宫见这大靖的皇帝了。” 和亲的诏书是这大靖的皇帝下的,祁连墨也知道这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目的是为了巩固太子的位置,虽然这太子的位置已经很牢靠,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和亲居然被拒之门外,祁连墨并没有感到生气或者被羞辱,他本来就不是朝廷之上的人,早年之时他与皇兄分开,他一直住在颜家堡,十三岁夺下了颜家堡青龙门门主之位,打败了三位门主,他是最有能力继承颜家堡堡主之位的,却不想北域横生变故,自己只能过来和亲。 轿子再次向着大靖的皇宫而去,北域和亲的皇子被拒之门外,这个消息那位大靖的皇帝大概早就知道了。 祁连墨被欣儿牵着手一步步走上了铺着红色地毯的大殿,大殿之上那位大靖的皇帝端坐在那里,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祁连墨还盖着那顶红盖头,按照习俗这东西只能由自己的夫君摘下。 很多官员将好奇的目光投在了他身上,传说凤族之人个个美貌倾城,绝色无双,不知眼下这位如何。 众人心里无不疑惑,火辣辣的目光全集中在了他身上。 祁连墨对此并不在意。 他缓缓下拜行礼“北域二皇子祁连墨拜见大靖皇帝。” 大靖皇帝是一个上了年龄的男人,他下巴留着胡须,容貌颇为俊朗,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二皇子不必多礼,今日之事朕已经听说了。” 说罢,皇帝将目光凌厉的落在了一个年轻男子身上,年轻男子穿着黑蟒的袍子,应该是皇子之类的,他很年轻,眉宇间尽是玩世不恭的神色,当然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蛋,是那种走到大街上不会被埋没的男人。 “昭儿,你去将你皇兄给朕绑过来。”那青年男子似乎正在打瞌睡,上眼皮不断和下眼皮打架,听到这皇帝的话,顿时所有睡意都没了,惊叫了起来,“什么父皇,你老人家没有梦游吧,居然叫我将皇兄绑过来,你这不是叫我去送死麽。” 皇帝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朕刚刚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麽,去将你皇兄给朕绑过来,若是弄不过来,你就拘禁府中一年不得出去。” “一,一年啊。”龙麒邵听见自己父皇的话,舌头有点打结,一年出不去府,那岂不是要活活憋死,与得罪自己二哥比起来,三皇子觉得还是前者重要。 于是恭恭敬敬的上前保证“父皇,你放心,我一定将二哥给你绑来。” 龙麒邵转身,扬起头,一脸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意,他悲壮的表情让祁连墨微微勾起了唇角,心里有些好笑。 “给二皇子看坐。”此时那皇帝一声令下,立刻有侍从上前来将凳子送到了祁连墨面前。 祁连墨道谢后坐下。 群臣都等待着三皇子如何皇太子殿下绑了过来,于是一个个都望眼欲穿的等着。 过了很长时间,终于再次听到了三皇子龙麒邵的声音,人未到声先到“父皇,父皇,我将三哥绑来了。” 众人同时将目光移向了大殿外面,当先一步跨入的是三皇子龙麒邵,只见他两个眼窝青紫一片,右脸颊还肿了起来,模样很是狼狈。 而他身后四五个人抬着一个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他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袍边用银线绣着精致的花纹,腰系一条祖母绿为扣的玉带,他微微眯着眼,俊美的五官,眼若刀削,凌厉非常,剑眉飞扬,鼻子挺翘,那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发髻被一个金色的头冠竖了起来,工工整整一丝不苟,他的嘴角勾起锐利的浅笑,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蛰伏在阴暗处的豹子,危险而优雅。 他的右手臂上锁着一条铁链子,铁链的一端绑在三皇子的手臂上。 而他的目光此时忽然锐利的投了过来,毫无征兆的落在了祁连墨身上。 亲爱的们,表忘记了收藏和留言哦,新坑多多支持一个哈! ☆、第三章 半年之约 (1805字) 龙麒睿的眸子带着某种锋利的冷芒,毫无征兆的闯进了祁连墨的视线,红纱下的人微微勾起了唇角,冷然一笑。 龙麒睿仅是一瞥,目光收了回来,与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自己所谓的父亲对视,“听说凤族转出美人,这位和亲的二皇子,本太子瞧着身段不错,床上技术应该也很高明,如此美人父皇不纳为自己的宠姬真是可惜了。” 然一出口的话却是如此刺耳,皇帝听见龙麒睿的话,顿时瞪圆了眼睛,手指颤抖着“你这个逆子,逆子。” “既然有胆子将本太子请到这儿来,自然要承担一定的后果。”龙麒睿傲然的一笑,手腕上的铁链应声而断,成了碎末。 “皇兄,皇兄,你先给我钥匙。”龙麒邵见龙麒睿见铁链挣断慌忙叫道,他可没有他皇兄那个本事将千年玄铁给弄断。 “敢拿着铁链来锁我,真是长本事了。”龙麒睿只是冷笑一声,当着龙麒邵的面将那把钥匙弄断。 龙麒邵苦着一张脸,看着碎了的钥匙,又看看胳膊上的铁链,悲哀的叫道“二哥,你也太绝了。” 皇帝此时气呼呼的瞪着龙麒睿,拿起手边的碧玺准备砸了出去,可是看着这个自幼就疼爱倍加的儿子,一时下不了手。 目光一转狠狠的瞪了龙麒邵一眼,将碧玺砸在了他的脚下,“你个没用的东西给朕滚回府里去。” 龙麒邵撇撇嘴,每次父皇对他二哥无可奈何的时候总是拿他出去,不过这森然的朝堂他也乐得轻松,于是高兴的应了一声“是,父皇。” 转身跑了出去。 龙麒睿的目光森冷的扫过大殿里的每一个人,他的目光阴郁带着几分浓烈的杀意,薄唇轻启“是谁将那北域的和亲使者带到本太子府去的?” 他的声音明显的透着不悦,那位刘大人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回,回禀太子,是微臣。” “是你。”龙麒睿锐利的眸子眯了起来,嗜杀的锋芒一闪而过,手掌抬起凌厉的掌风对着那刘大人的天灵盖而下。 千钧一发之刻,一道红影一闪,隔空架住了龙麒睿的掌风,两人掌风相对,强劲的内力在彼此之间互相游走着,初一交手两人心里都是一惊,他们本就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与自己可以匹敌的对手。 两人齐齐退后一步,龙麒睿的目光投在了祁连墨的身上不怒反笑。 “好一个北域的二皇子,如此伸手委屈男人身下真是可惜了。”他字字句句都不忘了讥讽与诋毁他。 祁连墨听着他的嘲讽,淡然一笑,“大靖乃是礼仪之邦,这一路而来,我祁连墨算是真真见识过了。” “任你如何能言善辩,本太子今日也是绝不会要你的。”龙麒睿说的伽定,他对男人不敢兴趣,再漂亮的也入不了他的眼。 “是么?”祁连墨勾起唇角,几不可查的道“既然如此,那我祁连墨也不会勉强。” 龙麒睿忽然邪气的一笑,“听闻凤族之人美貌不可方物,不如二皇子将盖头掀下来让我瞧瞧,若是真如传言所闻,说不定本太子会改变主意娶了你。” “原来太子也不过是这般肤浅之辈。”祁连墨冷笑一声回敬道。 忽然身前气息一重,一道黑影压了过来,那龙麒睿身形犹如鬼魅,也不知是怎么到了他的身前,徒手就要将他的盖头掀开。 “我的盖头只能由自己夫君掀开,太子是打算要娶我了麽?”祁连墨冷然以待。 龙麒睿的手一僵,随即不屑的哼了一声“本太子又不是讨不到老婆,干嘛要一个男人做妃子。” “住口。”却是大靖的皇帝看不下去了,他一心为龙麒睿拉来这个靠山,为的就是他百年之后,能够巩固他太子的地位,却不想他如此不领情。 皇帝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着龙麒睿“这亲你成也得成,不成也的成。” “立一个男人做太子妃,父皇你不是老糊涂了吧。”龙麒睿恶意的勾起唇角,冷冷的看着这个身为自己父皇的男人,满眼挑衅。 父子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朝堂之上没有一个大臣敢多嘴,一个个噤若寒蝉,垂着脑袋,只希望就此成了隐形人。 “太子不愿意娶,我祁连墨也不会勉强。”恰在此时那宛如天籁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心情舒畅,这声音奇异的美妙而好听。 “陛下。”祁连墨走到大殿前行礼“既然如此,不如我与太子立下一个赌约,就半年之内,若是太子还不不愿意娶我,那我也不强求,会依言另择他人。” 这次的和亲,皇兄为他钦定了两个人选,一位是这嚣张傲慢的皇太子殿下,还有一位是素有儒将之贤称的靖国大将军高黎。 ☆、第四章 酒楼风波 (2108字) 卸下那一声繁重的嫁衣,欣儿为他拢了长发用一根束带扎了起来,飞扬的长发披在身后,他简单的着了一件水青色的衣衫,上面是绣着几支翠竹,清雅宜人。 他们没有住进皇宫内院,为了避嫌,便被安排在了招待外国来使的驿馆内。 “公子真好看。”欣儿看这祁连墨的样子,笑弯了眉眼,喜不自胜的赞叹道,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愤愤的咒道“那个皇太子不要你,是他自己没眼力劲,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彦墨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湖面,恰好一只蝴蝶飞过,在湖面上留下一圈波纹后展翅飞走,他微微勾起了唇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此事暂且不论,和亲之事关乎到北域的安危,如果实在不行,那么只能另选一人。”祁连墨处事镇定,微微想了想便理清了其中关键。 现在应该焦急的人不是他们,而是那位大靖的皇帝。 “欣儿,你可知这大靖京城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祁连墨问道。 欣儿道“公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呢吗,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我是北域之人,要是知道了那才叫奇怪呢。” 祁连墨打趣道“你这丫头,问你一句,你会我一大堆。” “我说的是事实啊。”欣儿继续道。 “那么咱们就出去走走吧,大靖的风俗我也是第一次见,心里着实好奇。”祁连墨心里也确是有些向往,毕竟异域的风情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如果以后真的嫁了人,恐怕就没这么轻松自在的心情了。 主仆两人很快就动了身,两人一起走入了这条人流集中的京城朱雀大道,大靖的繁华显而易见,那些奢华的店面,以及穿着华丽的人们,形成了一道道靓丽的风景。 令人嘘唏不已,而他们在看着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欣赏着他们,世界上有一种美丽只可以远观可不可亵渎,人们的目光集中在祁连墨身上,他仿佛是九天下来的仙人一般,绝色的面容逼得人呼吸一滞,巧笑倩兮,眉目如画,容颜绝丽,气质出尘。 被这么多人盯着他也不在意,淡淡的会以众人一记清浅的微笑,和欣儿继续旁若无人的沿着这条街道先前走。 直到他离开,这些人依旧无法回过神来。 “天哪,这是哪里来的公子啊?这世上怎么会有男子生的如此好看。”人群里爆发出了惊呼声,而他已经走远。 这是一家酒楼,名曰清风,即俗气又带着几分雅致,祁连墨在楼下驻足了几秒钟,便抬步走了上去,欣儿也紧紧跟上。 嘈杂的酒楼在他的一步步踏入下,仿佛是被人点了哑穴一般,寂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众人惊艳的眼神纷纷投向了他。 他的出现,仿佛在所有人面前绽开了无数的青莲,幽雅芳香魅惑而孤傲。 就连那一向八面玲珑的小二也傻了,“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家公子让出一个雅间。”欣儿一句话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小二也反应了过来,匆匆迎上前来满面讨好的笑道“两位客官二楼竹园居请。” 祁连墨随着那小二登上了二楼,来到了竹园居,里面摆设很古朴,简单而典雅,不奢华却让人心情舒畅,推开门一股芳香扑面而来,让人顿时感觉心情舒畅。 祁连墨满意的勾起唇角,对于这个地方颇多赞赏。 而此时另一房间里却传出了极为不悦的声音“小二到底死哪去了?要我们家爷等这么久。”那声音极为不悦,带着嚣张跋扈之态。 “这位客官你先点菜,我去去就来。”小二歉意的冲着祁连墨笑笑,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因为隔音效果不是太好,对面的声音清楚的传入耳中,似乎是对面的客人心情不好,而小二却有怠慢了他们,于是故意刁难。 小二擦着额头的冷汗,抱歉的道“几位客官,实在是抱歉,今天人多生意太忙了,不如你将刚刚点的菜说一下,我这就让厨房快些给你们做。” 此刻一道感性而冷冽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张扬的冷笑“重新说一遍,那好啊,你可要记好了。” 那个声音?祁连墨一怔,不会这么凑巧吧,接着那人继续开口“白云猪手皮片乳猪牛肉窜烧、清风送爽绍子烘蛋西柠蜜糖乳鸽酥盐鸡块潮州冻肉东江瓤豆腐油豆腐镶肉叉烧肉子孙满堂炸子鸡香酱炒卤肉炸吉利排骨香酥凤腿蚝油凤爪干烧鸡翅脆皮鸡大良炒鲜奶陈皮牛肉、青豆牛肉末煮芋头鸡肉丸子煲仔鱼丸鲜竹牛肉蚝油牛肉白玉翡翠肉酿生麸圆凤梨烩排骨东江盐焗鸡板栗焖仔鸡云腿虾茸荚……” 那人一口气说了一百多个菜名,气也不喘,惊得那小二一愣一愣的,睁大了眼睛满头是汗,傻站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这位客官,你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小二惊恐不安的说道,“再说一遍是麽?你听好了白云猪手……就这些缺一不可,如果弄不上来,我不仅一分钱不出,而且还要封了这家店。” 这人语气森冷,带着威胁之意说道。 小二那里可能都记得住,听到这人的话险些就要跪下了。 “这位客官,你不是难为我麽,这么多菜名谁能一下子全记住,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通融一下好不好。”小二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讥笑之意“我就是难为你了又怎样?” “小二。”却是祁连墨忽然叫了一声“这事也许我能帮你,你去拿纸和笔来,我一字不落的说给你听。” 记得收藏和留言哦! ☆、第五章 调戏美人 (2305字) 彦墨的字迹很漂亮,就像是展开的墨莲,一笔一划都精致到完美的境地,他不语,拿着小二送来的毛笔,羊毫喝饱了墨汁后便开始在纸上写下隔壁之人点的菜名。 那一连串的菜名他几乎是不用去想,飞速的写了出来,而那小二也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令他吃惊的不止是彦墨的记忆力,还有那绝美的字迹,带着逼人心魄的魅力。 彦墨收了笔,将纸张交给小二。 小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你将这些菜名读给那位客官听,看看有没有错的地方。”彦墨道。 小二这才惊醒,双手捧着那长长的一大串菜名去了。 隔壁响起那人的声音,啧啧有声的赞叹道“不错,好字,好字,如此绝妙怕是天下少有人能与之相比。” 之后便噤声了,那纸上的菜名一个不差,甚至是顺序也没有出错。 那屋子的主人发出了惊叹声,用不可思议的声音道“居然都对了。” 那小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隔壁的屋子安静了下来,彦墨依稀看见一片绣着水纹的墨蓝色袍子荡进了眼底,他微微抬眸对上的是一双桀骜深邃,傲然而猖狂的眸子。 惊艳之色在龙麒睿眼底一闪而过,随即消散。 “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他开口就问。 祁连墨心底冷笑,抬眸似乎不久前才在大殿里见过吧,这位殿下显然是非常厌恶他。 “在下彦墨。” “姓彦?颜家堡的人?”龙麒睿顿了顿随即便是一笑,“果然,若非是颜家堡的人谁又有如此能耐,执手之间便有如此过目不忘的本事。” “过誉了,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彦墨笑着问道,虽然心里已经明白,但是明面上还是要问问。 “我……”他张了张口,随即一转“在下夜无常。” 彦墨(今天起用彦墨)的眉头蹙了蹙,随即不言不语,静静等待着小二上菜。 龙麒睿便有些坐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冲动才追过来看看写出如此绝妙之字的人是谁,然而此刻见了,对方对他却是冷冷淡淡的,疏离却也礼貌,基本上当他是透明的。 龙麒睿自认为自己一项是个很有存在感的人,于是干脆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彦墨对面。 他也同样不语,就是用漆黑的双目盯着彦墨一眨不眨的看,带着研判的目光,。 从彦墨的脸,滑到修长的脖颈,优美的锁骨,平坦的胸口然后停在了小腹。那灼灼的目光似乎能将人烫伤,彦墨就是想要无视也终于做不到了。 偏偏龙麒睿的目光坦荡非常,就是极不礼貌的看了你也是做的大大方方,而且眸子里清明之极,丝毫没有猥琐之色,彦墨就是想要赏他一巴掌也没了理由。 干脆扭头问龙麒睿“不知阁下一直盯着我看作甚?” 龙麒睿便是一笑,笑容中有几分邪恶“听说颜家堡的人即使男人也能生孩子,是不是真的啊?” 彦墨听着这极不礼貌的话,心里对此人厌恶更深了几分,冷道“不知道。” “你是颜家堡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对面的仁兄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继续追问。 “能不能生,你娶个颜家堡的人不就知道了。”彦墨被逼的终是有了几分薄怒之意。 “哟,生气了。”这一笑有点痞,根本不像是大殿之上那个嚣张傲然的皇太子。 “听说那位被送来和亲的二皇子也是颜家堡的人,不知你们可否认识?”龙麒睿忽然转移了话题,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颜家堡大得很,族人众多,姓彦的也甚多,你所说的二皇子我……” 话未完,彦墨忽然顿住了,因为他看见一个穿着红衣带着面具的男子走进了这间厢房,他的身边跟着的人居然是欣儿。 而他身上穿的衣裳却是和亲用的喜服,欣儿刚刚从他进屋就不在,他以为是去了哪里,没想到…… “祁连墨给太子殿下请安。”来人微微一欠身,声音不温不火,却也愉悦好听。 “怎么二皇子是从大殿追到这儿来了麽?本殿说过不会娶你的,你死心吧。” “太子殿下何必这么武断呢,而且我也不是特意跟踪太子殿下而来,只是与友人有约。”带着面具的二皇子说道,目光瞟向了彦墨,笑道“彦兄。” 彦墨也是报以一笑,跟着做戏“祁连兄。” “原来你们认识。”龙麒睿略带狐疑的道,随即便释然,那二皇子也是颜家堡的人,那么和彦墨自然认得。 “哈。”龙麒睿冷笑一声“二皇子一直带着个面具,实在是让人好奇你的真实容貌如何。” 那位二皇子一笑“殿下若是想看,只要大婚之夜掀下我的盖头就行,到时我的样貌如何不就看得一清二楚了麽。” “本太子不会要你的。”龙麒睿鼻孔朝天的哼一声,不理会这位忽然冒出来打搅了他雅兴的二皇子。忽然邪恶的一笑,毫无征兆的一把揽过腰肢挺得笔直的彦墨,一口亲在了他的唇上,在彦墨惊愕的张嘴之时,唇舌窜进了彦墨的口内,略夺着他口中的芳香,彦墨彻底的呆住了。 一瞬间心忽然忘记了跳跃,脸颊腾上一片绯红之色。 龙麒睿亲完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彦墨的唇很甜很甜,让人一口含住了就不想再放开。 “我心里有了爱人,就是他我的墨儿,你能生孩子,他也能生,所以你还是死了心吧,我不会要你。”龙麒睿指着彦墨声情并茂。 彦墨的脸色五花八门的变,越变越铁青,双目狠狠的盯着龙麒睿的侧脸,只恨不得当场甩他两巴掌。 那位二皇子捂嘴一笑“殿下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这事由不得你我做主,既然殿下与人有约,那么祁连墨就不打搅了。” 二皇子说着带着欣儿转身离开了。 而彦墨也只是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头,在龙麒睿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又狠又响赏了他两巴掌。 ☆、第六章 救人 (2109字) “这一巴掌是赏你口不择言,这一巴掌是赏你轻薄之罪。”彦墨打完之后,冷冽的道,淡漠的目光冷冷的燃烧着一团愤怒的火焰,紧紧锁在龙麒睿身上。 龙麒睿被这两巴掌打蒙了,等反应过来之时,对上的是彦墨清冷如冰雪的眸子,瞬间将他心头的怒火给熄灭。 龙麒睿大笑两声,猖狂而嚣张“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有意思。”他的双眸紧紧锁住彦墨,犹如蓄势待发的豹子,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所谓轻薄,不过是你情我愿,刚刚我亲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躲开,却在我亲完了故作清高,呵。”龙麒睿不屑的笑了一声“便是你这绝美的外表下,隐藏的也是一副淫荡不堪的身子吧。” 刚刚那一下太突然,彦墨是被完完全全的惊呆了,哪里有时间去反应,听到对方讥诮的话,彦墨冷笑着回答。 “那么以阁下所言,阁下仪表堂堂,其实内里也不过是一禽兽吧。” “好一个牙尖嘴利。”龙麒睿嘴角的笑容在扩大,双目却是越来越灼热,一直将彦墨牢牢深锁其中。 “主子。”就在两人相对视之下,一个仆人跑了进来,匆匆忙忙的对着龙麒睿打了个手势,龙麒睿神色变了变,对彦墨一笑,笑容是极为张狂而危险的。 “下一次有机会我们再讨教看看是你这身子淫荡,还是我内里就是禽兽。”他咬重了最后这几个字,一转身广袖在半空一甩,卷起一阵风,随即消失在彦墨的视线中。 彦墨心里第一次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这样一个张狂无耻之人,真的要嫁给他吗?将自己的一生都赔上? 他举目看去,入目的是一片银装素裹,他的家乡北域皇朝,如今是风雨飘摇的时刻,自己怎么能动摇呢。 胡思乱想之际,彦墨信步走出了这家酒楼,刚走到门口,小二便匆匆追了上来。 “这位客官。” 彦墨顿住脚步,回转过身来,问道“怎么?有事?” “这位客官,这是你的二两银子。”小二将彦墨给的银子送回到他手上“刚刚承蒙客官出手,为小的解了燃眉之急,小的无以为报,这银子就算了吧,而且掌柜的也说了,公子你写了一手好字,可谓妙笔生花,千古之绝,想要将公子的字裱起来,挂在这小店里,还请公子你答应。” 小二一番言辞说的诚恳,彦墨想不过是一副字而已,便点头应允了。 离开这家酒楼,彦墨决定回去问个究竟,那忽然假冒自己的人到底是…… 彦墨漫无目的的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大靖王朝很繁华,可是这点滴的繁华却入不了他的眼,彦墨想起那个猖狂目中无人的皇太子,心里一阵烦乱。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河边,河边杨柳清脆,像是少女纤细的腰肢随风摆舞,河边很多人围着,河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很多人踩在上面玩乐。 忽然有人惊叫道“谁来救救我的孩子,他掉进冰里了,求求你们。”一个妇人尖锐的声音划入耳际,彦墨身子急动,飘逸飞舞之间便到了出世的冰面。 而同时有另一道影子先彦墨一步卷到了出事的大坑前,二话不说,便坠入了冰冷的河底,一边是孩子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许许多多围观的人。 彦墨见此情形,赶紧道;“诸位,河面冰结的并不太厚,你们留在这儿河面的冰随时会坍塌,请尽快上岸。” 那些人被彦墨一提醒,也惊慌了起来,不敢再擅自逗留在河面上,纷纷上了岸。 河面下很平静,过了一会儿一个影子抱着个孩子跳了上来。 孩子已经昏迷多时,脸色发白。 “快将孩子给我。” 抱着孩子的人是一个温文隽雅的公子,他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袍边用银线绣着精致的花纹,腰系一条祖母绿为扣的玉带。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支墨玉簪束起,简约不失优雅,俊美绝伦的俊脸一笔一划都堪称完美,漆黑如浩海的眸子带着温柔疏离的光,薄唇微抿,孤冷傲然。 好一个温柔隽雅的美男子,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男子身上湿漉漉的,发丝也紧紧的贴在了背上,彦墨见他怀里的孩子已经昏迷多时,脸色发白。 赶紧上前来“将孩子抱到岸上,生一把火,我为他针灸。” 清脆悦耳的声音,犹如一道清冷的冰雪,却出奇的好听,高黎抬眸,看到对面之人,眸子里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便冷静的道“好,我这就抱孩子上岸。” 高黎脚尖一点,落在了岸边上,彦墨紧随其后。 有众人帮衬,很快就捡了一大堆柴火,并将其熊熊燃起,高黎将那个昏迷的孩子平放在地上,随即对彦墨道:“有劳了。” 彦墨上前来,探了孩子的鼻息和脉搏,随即将孩子翻过来,银针扎在了背后的穴位上,那个孩子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出吐水。 直到将肚子里的水吐尽,彦墨却丝毫不敢马虎,手里的银针一下下封住孩子身上的几处穴道,防止冷气窜入。 过了一会儿,那个孩子哇的大哭一声,随即便睁开了眼,孩子的母亲扑过来抱住那个孩子,对着高黎和彦墨感恩戴德。 “你不必谢我,是这位公子所救。”彦墨道。 那母子二人又对着高黎千恩万谢随后才离开。 “在下高长舒。”高黎微微一抱拳礼貌的道。 “彦墨。”简短的两个字,注定了这一生的交集,头上阳光正好,这一次的交融注定了两人的结局。 ☆、第七章 龙麒邵到访 (1944字) 冬日里的阳光正好,明媚的照耀在二人身上,彦墨微微一笑,万张光华集中在他的一笑间,美丽而耀眼,令人怦然心动。 “冬日里天气凉,公子不妨将衣衫换下来烤烤吧,否则是要生病的。”彦墨好心提点。 高黎笑道“不用了,我用内力将其烘干。”说话间高黎屏气凝神,一口真气提了上来,周身腾起淡淡的云雾,衣裳和头发很快干透。 “我为公子开一副药吧,毕竟这么冷的天又在冰水里泡了半天。” “不必了。”高黎淡淡的拒绝“我身体一项很……阿嚏……” 高黎揉揉发痒的鼻子,面上有些赫然,冲着彦墨讪讪的一笑。 彦墨抿了抿唇角,轻笑了起来,“我看公子还是安心吃药吧,否则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那就有劳了。” 高黎一抱拳,温文有礼。 彦墨为高黎写下了药方,高黎拿着药方对彦墨道谢后指着满城的景色“下一次有时间,我一定带着公子欣赏遍这里的香山美景,只是可惜了在下有要事不能在这里多多逗留,先行告辞了。” 高黎双手抱拳,转身欲要离开,快要离开之际,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附在彦墨耳边低声道“还请彦公子为我保密,不要告诉别人在这里看见了我。” 彦墨一怔,高黎已经离开。 不要告诉别人?为什么?彦墨心里有疑问,却不得起解,彦墨转身不再留恋这陌生的地方,转身回了自己所在的驿馆。 驿馆内,欣儿和那个假冒的二皇子出来迎接“公子。” 彦墨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位假冒的二皇子身上,狐疑的问道“是我皇兄让你来的?” “是。” 那位假冒的二皇子此刻也摘下了头上的红纱,露出一张俊秀美丽的面容,那人的眼尾却是往上挑着的,透着一股妖媚的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彦墨打量着这个人复又问。 “小人莫离。” “我皇兄他……身体还好吗?”彦墨顿了顿,脑海里又记起皇兄柔弱不堪的身体,皇兄的病已入膏肓,但若是有千夜血罗兰做药引,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只是这千夜血罗兰要用当世绝顶高手的精血做肥料才能长大,所以至今也没有成功过。 “圣上他在二殿下离开的那天吐了很多血,昏迷了三天。”莫离小心翼翼的说道。 彦墨心口一滞,鼻子有些酸涩“是我让皇兄担心了。” “圣上不放心二殿下,怕二殿下受辱,所以让莫离暂代,若是二殿下不愿意就逃吧,北域皇朝不用二殿下你费心。” “不,我不会离开,这是我为皇兄唯一能做的,无论是龙麒睿还是高黎这两个人我一定要抓住其中一个。” 彦墨垂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住,无不坚定的道。 “二皇子,二皇子,这里是外国使臣的驿馆,你不能随便闯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那二皇子龙麒邵人未到声先到,“让开了,让开啦,我找你们北域的二殿下有事,有重要的事。” “让他进来吧。”彦墨走到门口吩咐道。 欣儿赶紧将红盖头盖在了彦墨的头上,那个莫离也躲到了屋里面。龙麒邵一溜烟的窜了进来,什么话也不说对着彦墨的脸钻研了半天,可是怎么看都隔着一道红盖头,看不清真实长相。 龙麒邵不免郁闷,几次想要伸手去将彦墨头上的红盖头扯下来,可是那站在一边的侍女欣儿一直对他虎视眈眈,他手指一动,那小丫头就拔出了怀里的匕首,这简直是赤果果的威胁么。 龙麒睿不屑的撇撇嘴,不让看就不让看吧,估计长的也就一般般,顶多就是个清秀可人。 龙麒邵将他那蠢蠢欲动的爪子收了回来,然后摆正了姿态道“那个……我今天来是来求婚的。” 二皇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不待彦墨说话,欣儿怒了“你们大靖就会欺负人,我家公子这么好的人你们还挑三拣四的,要不是迫于无奈我家公子也不会来和亲,你这是来求亲吗?求亲干嘛摆出一副死人脸啊。” “你个小丫头,我是皇子,你怎么一点也不尊重我。”龙麒邵听到欣儿的怒骂几乎要跳脚。 “好了欣儿,给二皇子赔罪。”彦墨忽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欣儿不情不愿的恶狠狠瞪了一眼龙麒邵“对不起。”欣儿咬牙切齿的说出那三个字。 龙麒邵也不和欣儿一个小丫头计较,而是对彦墨摆出一张苦瓜脸“我皇兄不愿意要你,所以就威胁我让我来娶你,要不然他就捏死我。” 龙麒邵摆出一副我很怕怕的模样,缩了缩脖子。“你也知道我皇兄那个个性,所以啊虽然我不喜欢男人,但是也只能勉为其难了,不如你将盖头拿下来,让我瞧一眼好不好,要是真长的好看,我明天就派人来娶你过门。” “送客。” “哎?”龙麒邵张了张嘴。 “送客。”彦墨再次说了一遍,一甩衣袖徒步进了里屋,不再理会这个白痴一样的二殿下。 ☆、第八章 弹琴 (1854字) “请吧。”欣儿不客气的一伸手,将龙麒邵送了出去,龙麒邵不情不愿的被撵走,嘴里嘀咕,不就是要看看长的什么样吗?怎么就翻脸了,莫不是长的太丑。 有了这个认知,龙麒邵拍了拍自己的心脏,“还好,还好,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先探清楚了风声,要不以后对这个丑八怪要我怎么活啊。” 龙麒邵自言自语的离开了,至于会不会被龙麒睿掐死,只有他自己知道。 “哼,都是二皇子,怎么人品就差这么多呢。”龙麒邵离开后欣儿狠狠的抱怨“那个二皇子果然很二。” 彦墨进了里屋,对于二皇子的忽然到访并不生气,斟了一杯茶,望着茶杯上腾起的氤氲烟雾,淡淡一笑“欣儿,我要再出去一趟。” “公子要去做什么啊?”欣儿好奇的问道,习惯性的要去跟随。 彦墨却阻止道“你不能再跟着我了,从今以后你就留在莫离的身边,记得他就是真真的二皇子。” 彦墨的吩咐很奇怪,欣儿听了怔了怔,诧异的道“公子,你不会真的想要逃吧。” “我不会逃,该我承担的我一定会承担,欣儿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用另一个身份去探听一下,大靖皇帝他们父子几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天外天来澎湖雨。” “山外山来常青翠。” “公子是北域人?” 那茶馆的老板狐疑的问了一句,彦墨将一枚小小的印章拿了出来,那老板见这印章脸色一变“小人见过二殿下。” “茶老,你起来吧,以后见我不要这么多礼节,你在大靖潜伏了这么久,一直为我北域送回秘密情报,是我该感激你才是。” 彦墨亲和的将人从地上扶起,看了看这个三层楼的茶楼,笑道“茶老,这里从今日起由我接手,你就否则账务问题吧。” 虽然不明白彦墨要做什么,但是茶老依然不敢怠慢的应了声是。 十天后,一家有名的茶楼烟雨阁传遍了整个京城,这家茶楼究竟有什么特色,只有进去的人才能体会。 正厅一楼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台子,台子中央是个水池,水池中有锦鲤在来回游动,大厅中摆放了很多吊兰,不名贵但是看着却令人赏心悦目。 滴滴的水声从水池中央的莲花里发出,一楼前台处还有说书之人。喜欢热闹的人可以云集在一楼。 而二楼和三楼却很安静,每个包间里都重新装饰了一遍,每个房间里都挂了彦墨亲笔画下的梅兰竹菊四君子图,彦墨的笔墨堪称当世一绝,引来无数文人墨客的膜拜。 而这里最大的改变还是在于茶,彦墨炒茶制茶的方法是出自于颜家堡的一本书里,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心情好时,彦墨也会弹一曲。 今日慕名而来的人很对,有王孙贵族还有富贵权势人家,龙麒睿却是被那龙麒邵给硬拉过来的。 “皇兄,总一个人闷在府里多没意思,这茶楼很有名,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两人找了一个雅间,雅间的窗子靠近阁楼处,透过窗子能看到下面的场景。 白纱袅袅升起,指尖流动,一串听似随意却能荡人心魂的音符便流转开来。犹如月华泻地,唯美的令人怦然心动,在这月光笼罩,灯火影摇,荷花满池的夜景之中,那听似飘渺、柔中有刖的一串音符,仿佛要直接拨到人心底里去,韵律悠扬清悦,如琮涂流水,让人倍觉舒畅。 龙麒睿听得有些痴了,这美妙的乐声让他脑海里不由得跳出了一个人的影子,也是那样绝美的令人怦然心动。 很久很久以后,乐声嘎然而止,白纱停歇,人去楼空,龙麒睿忽然二话不说从推门追了出去。 “等等。” 彦墨的手腕被人抓住,他懊恼的回头,见到龙麒睿仓惶而忧心的面容,不由一怔也忘记了将他甩开。 “请你再将刚才的曲子弹一遍。”他说的很客气,让彦墨再次怔然,这龙麒睿什么时候这么礼貌了。 但是看到他那双眸子,彦墨同意了。 龙麒睿的眸子就像是一个已死之人在苍茫的世界中找到了一点点希望的火种,让人不忍心拒绝。 彦墨抱着琴来到了他们所在的雅间。 龙麒邵看见彦墨的瞬间眼睛都直了,话也说不利索“这这……这位美人是……” 收到的却是龙麒睿阴狠嗜血的眼神“滚出去。”暴戾的叫喊,龙麒邵哪里还敢多话,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蹦三尺高窜出了这间雅间。 “请开始。”刚刚还凶神恶煞,此刻却又异常礼貌客气,这龙麒睿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彦墨抱琴席地而坐,“就是刚刚那个曲子吗?” “是。” “好。” 没有多余的话语,指尖流泻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苍然而凄美。 ☆、第九章 所谓约会 (2493字) 他喝醉了,彦墨很无奈,龙麒睿醉了,醉的一塌糊涂,他晃着手里的酒壶,此刻脆弱的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爱是什么?互相欺骗吗?哈哈……”砸了手里的酒壶,龙麒睿放声狂笑。 虽然这里是茶楼,但是酒水却也是必备品,没想到弹了一曲兰亭序居然能让龙麒睿失态成这样。 他趴在桌子上,像是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宣泄出来,嗓子里发出呜咽声像是悲伤的野兽在无助的嘶鸣,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沉重而不堪重负的过往吧。 彦墨心软了,他信步走过去,伸手轻轻拍着龙麒睿的肩膀“有什么伤心的过往就让他过去吧,人永远是要向前看的。” “能过去吗?”龙麒睿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彦墨。 “曾经有一对恋人他们很相爱,他们承诺一生只有彼此,那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次次欺骗那个女人,甚至还娶了很多小妾,那个女人生下孩子的那一天那个男人却在别的房里和自己的小妾欢好,而最后那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将那个女人送给了她不爱的男人,就在那一天她服下了毒药自尽身亡,就在他五岁的儿子面前,那个男人他……他居然发疯一般强暴了自己已经死去爱人的尸体。” 龙麒睿咬着牙,眸子里是忿恨的神色,他忽然发疯一般的跪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打在坚硬的地面上,不顾自己双手鲜血淋漓。 眼泪无助的砸在了地面上,彦墨俯下身双手紧紧抓住龙麒睿鲜血淋漓的手“如果你的母亲还在世的话,也不希望你活的这样痛苦。” 彦墨的眼神很温柔,龙麒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毫无征兆的扑过来,蛮横而霸道的狠狠吻上了彦墨的唇。 他的吻霸道而狂热,不容许被他吻着的人有任何的抵抗,蛮横的攻城略地。 彦墨双手搭上了龙麒睿的肩膀,却在接触到他受伤的眼睛时,没有将其推开。 直到身上一沉,一个重重的人压在了他的身上动也不动一下,彦墨无奈的叹口气,认命的将龙麒睿从地上扶起来弄到了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而龙麒睿却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彦墨无奈只能与他同塌而眠。 这一夜注定谁的不安稳,龙麒睿一整夜都在说梦话,痛苦的表情让人看着心生不忍,彦墨也跟着一宿未睡,为他弹奏了一夜的清心咒。 第二天龙麒睿睁开眼,短暂的茫然后,又恢复了一派阴狠寡漠而嚣张的模样。 “昨夜多谢你了。”虽然说着多谢的话语,但是语气嚣张的很欠扁。 “你赔了我一夜,我会付给你银子,多少由你说了算。”这话更加令人气恼。 彦墨却只是冷清的一笑“那好,一千两,阁下莫要忘记了。” “告辞。”龙麒睿一抱拳,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可是那背影给人看了,怎么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彦墨勾起唇角轻笑了起来,这嚣张的皇太子原来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彦墨在这茶楼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个落之公子,弹一手好琴,泡的一壶好茶,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当然消息来源也更加广泛,比如皇上和皇太子不和,以及皇上那些辛密往事。 彦墨听着也只是淡淡一笑,不做点评,脑海里想起的是那一晚龙麒睿脆弱的如同孩子般的痛苦面容。 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龙麒睿,可是第二天,龙麒睿再次进入了彦墨的视线中,他二话不说的闯了进来,盯着彦墨看了良久,一言不发的拉着彦墨往外就走。 “我带你出去赏花灯。” 龙麒睿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有些生涩,彦墨也没有拒绝,他来这儿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博取这位太子爷的好感。 街道上人来人往,正月十五的那天,家家户户都会聚集在河面等着放花灯,将自己的愿望写下去,龙麒睿拉着彦墨出来的有些早,两人便一起沿着河面边走边看。 龙麒睿不说话,彦墨也跟着不语,两人默默的走着。 冰凉的空气让彦墨瑟缩了一下,他是个怕冷的人,这次出来的匆忙竟然忘记了披上裘皮大衣,彦墨将冰凉的双手来回的搓着,希望能借此让暖和起来。 龙麒睿忽然转过身来,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彦墨的双手,关切的问道“冷吗?” 彦墨摇头“还好。” “撒谎,你的手这么冰,还说不冷。”龙麒睿说着二话不说将自己身上的厚重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彦墨身上。 “是我邀你出来一起放河灯的,所以你不能生病。”霸道而专制的话语,像极了他的个性。 彦墨望向结了冰的河面,疑惑的问道“这样的河能放花灯吗?” 龙麒睿摇摇头“估计不能,今年的天气奇冷,河面也没那么容易化开。” “那你还邀我放河灯。”彦墨问道。 龙麒睿毫不在意的道“那只是个托词,我想约你一起出来走走,看见你我的心情就会变好。” “没想到我还有这个作用。”彦墨打趣道。 两人在河面走了一圈后,在太阳渐渐下沉之际天变腾起了一道道魅丽的火焰,仿佛无边无际的流星雨漫天坠落而下,魅丽的令人无法睁开眼。 这一奇景引来了很多人围观,彦墨呆呆的看着,龙麒睿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道“怎么样,这副美景你可喜欢?” 耳畔一热,那股温热让彦墨微微一颤,拉开了与龙麒睿的距离,“还好。”彦墨面上浮起淡淡的粉红,薄嫩的肌肤像是诱人的桃花。 龙麒睿望着心里升起一股一口咬下去的冲动,但终究是想想。 “这就是你们大靖盛传的香山美景?”彦墨微微扭头问龙麒睿。 龙麒睿点头应道“是,不远处那里是一座火山,而和火山并立的是一座冰山,火山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喷出一股火焰,这股火焰影响了冰山上的积雪,积雪在夕阳即将落下的这一刻,被映照出五彩的样色,在高峰上被震了下来,形成如此美景。” “真漂亮。”彦墨伸出手接住了落在手心上的雪华,嘴角勾起清浅的笑意,浮起的潋滟毫无征兆的撞进了龙麒睿的眼里。 他盯着彦墨有些发呆。 不远处,另一个人影淡淡的望了他们一眼,目光若有所思。 “将军,我们还是先回府吧,明日还要进宫见圣。”高黎身边的小厮提醒道。 高黎将目光收了回来,点点头,和那小厮一起离开。 ☆、第十章 坠海 (2475字) 魅丽的美景后面,随之而来的是血腥的杀手,他们的出现惊走了所有观看美景的百姓,百姓纷纷惊叫着躲避。 这些人黑衣蒙面,总共有几十个人。 毫无征兆的将彦墨和龙麒睿围住。 “杀。”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的道,他的剑指着龙麒睿,随即那些杀手就都涌了上来。 龙麒睿眯着眼,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很快与那些杀手打在了一起。 彦墨略一犹豫,也上去帮忙。 两人对付这几十个黑衣杀手,却也游刃有余,然而过了半刻钟,彦墨忽然发现了不对,气息一乱,脚步不稳,虚浮的向后倒退好几步。 龙麒睿也是,内息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只能勉力用剑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在地上,不跌倒。 “你们下毒。”龙麒睿几乎可以肯定。 “哼,现在才知道未免也太晚了吧。”那个黑衣人冷哼一声,随即一挥手“龙麒睿抓了你不信那老皇帝不乖乖听话。” “至于这位美人,嘿嘿……”那黑衣人将视线落在了彦墨身上,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应该是你的相好吧。”随即一挥手“将他一并带走。” 彦墨和龙麒睿一起被抓上了一艘货船,这艘货船在距离京城五百多里远的明海上,明海水势凶猛,常年有货船在这上面运行,彦墨生长在北方,第一次坐船,被摇的头晕目眩,加上身上没有一点点内力,此刻虚弱无力的倚在龙麒睿身上。 相比较他而言,龙麒睿就好了很多,脊背挺直的坐在船舱内,但可惜手脚被绳索绑住了,无法动弹,这些人做的也真够谨慎。 “你还好吧?”龙麒睿关心的问彦墨。 彦墨苦笑“很不好,头很疼。” 两人说话间,那黑衣头领又走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他们依然蒙着面,可见做事多么的小心。 “你们趁着我们欣赏香山美景的时候下毒?”龙麒睿此刻已经找寻到了关键,毒是下在空气里的,就在香山雪景爆发的那一刻,他们的注意力被转移,没有发现异常,所以才中了招。 “不错。”黑衣首领承认的很快“龙麒睿,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给你父皇写一封信,说你在我们手上,我们就不为难你。” “有那么好吗?哼。”龙麒睿冷笑一声,“本太子不会写的,你们死心吧。” “龙麒睿,你若不写我们就剁掉你的手脚,挖掉你的眼睛送给你的父皇。”那黑衣人凶残的威胁道。 龙麒睿却丝毫不在意,眉眼也不曾抬一下,慵懒的往后一靠“随便。” “你。”黑衣首领被气到了,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随即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彦墨身上。 眼底爬过一丝狡黠,几步走过去,粗鲁的捏起彦墨的下颌,肆意的在彦墨身上打量。“老子这么些年了,见过的人不少,还从来没有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 彦墨目光一冷,狠狠的撇开了自己的头。 那黑衣首领也不介意,只是大笑几声,看着龙麒睿恶意的道“龙麒睿,你若是不肯写这封信,老子就让人轮了你的相好,这样的美人我想很多人都愿意上来尝一尝味道吧。” “你敢。”龙麒睿立刻凶残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黑衣首领,恶狠狠的道。 “哈,我有什么不敢。”那黑衣首领不屑的冷笑一声,随即冲着身后的几个弟兄招招手“弟兄们,这美人今夜就交给你们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随之而来的是淫亵不堪的话语,彦墨眼底厌恶之色更重。 当然厌恶之余,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了,尤其那么多男人盯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神,仿佛他就是随时待宰的猎物。 彦墨的不安传递给了龙麒睿,他艰难的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彦墨的手。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短短几个字,却给了彦墨安心的力量,彦墨缓缓放松下来。 龙麒睿道“不许碰他,你将书信拿过来,我现在就写。”那黑衣人得逞的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就去准备。” 黑衣首领乐颠颠的去拿来了纸墨笔砚,龙麒睿用仅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断断续续的写了下来,直到那黑衣人满意之后。 黑衣首领心满意足的拿着那封信离开,龙麒睿却在这时一把挣开了身上绑着的绳子,做完这个后,龙麒睿便不断的喘息。 彦墨诧异的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妄动真气,要是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龙麒睿不在意的道“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说着他蹲下身子将彦墨身上的绳索也解开,两人得了自由。 龙麒睿道“此地不能久留,我们要赶紧离开。” “可是我们身上内力被窒,如何离开。” “跳水。”龙麒睿毫不犹豫的道。 “不行,我……”彦墨脸色变了变,他怕水,而且也从来不会游泳。 “你不会水?”龙麒睿见彦墨脸色有异,问道。 彦墨点头“不会。” 龙麒睿蹙了蹙眉头,随即二话不说从身上拿出几颗黑色的圆乎乎的东西,“这是烟雾弹,雷门的不传之秘,如今只能靠他搏一搏了。” 龙麒睿说着拉着彦墨往外就走,船舱外有守卫把守,他们刚一出去立刻遭到了攻击,龙麒睿冷笑一声“你们不怕我的轰天雷就尽管来试试。” 那些人果然后怕的倒退了好几步,彦墨知道龙麒睿是在虚张声势,此刻能拖一阵是一阵。 不一会儿那个黑衣首领走了过来,看见龙麒睿冷笑一声“雷门之物,轰天雷轻易不会给人的,就算你是大靖皇太子,倒是烟雾弹经常大方的送人,不知你手里的到底是哪一个呢?” 龙麒睿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作镇定“不信,你大可以试试。”龙麒睿冷笑着拉了一下那烟雾弹上的绳索。 忽然火星四溅,龙麒睿的瞳孔微微一缩,满脸诧异之色,不对这居然是轰天雷。 他随身带着的物品怎么可能变成了真的轰天雷?这一刻他来不及想太多,只能本能的丢下怀里的轰天雷丢在了地上,拉着彦墨二话不说跳进了海里。 彦墨依稀听见耳边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他头晕目眩,跌进水里的那一刻气息不畅,感觉随时快要窒息,眼皮沉重的怎么也无法睁开。 唇上一热,一个熟悉的气息冲入口鼻间,龙麒睿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他固定在自己怀里,嘴对着嘴为他渡气。 ☆、第十一章 共患难 (1923字) 彦墨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冷,像是跌进了冰窖一样,他怕水同样也怕冷,因为双生子的关系,他们又是早产儿,他和皇兄的身体都不怎么好,这些年来他一直学习武功,身体稍稍强壮了些,但也经不住刺激。 此刻彦墨冷的浑身发抖,虚弱的睁开眼皮,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山洞里,旁边升起了火,龙麒睿不在。 彦墨想要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最后只能放弃。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彦墨细细凝听,这脚步声因该是龙麒睿的,他没事就好,有了这个认知,彦墨心情放松下来,人再次昏迷了过去。 龙麒睿抱着柴火走了进来,见彦墨脸色不对,青白之中双颊通红,用手一摸滚烫的吓人,而彦墨嘴里一直念叨着冷。 龙麒睿将拆开丢进了火堆里,将火加旺,随即二话不说的将自己身体与彦墨紧紧相贴,彦墨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一个劲的往他怀里缩,身体微微发抖。 龙麒睿伸手解开了彦墨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将其脱下,随即也脱下自己的,将彦墨紧紧抱进自己怀里,又在身上披了件衣裳,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 彦墨的身体优美修长,嫩滑的肌,肤光可鉴人,摩挲在身上带来一种无言言语的快感,龙麒睿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盯着彦墨的脸,身上更加火热了。 就这样痛苦的挨了一夜,彦墨冷的发抖,而龙麒睿却是怀抱美人,燥热难耐。 天明之时,龙麒睿还在迷迷糊糊的睡觉,人不是太清醒,脸上忽然重重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将他彻底打醒。 龙麒睿愤愤的睁开眼,对上同样一双愤怒的眼。 “无耻。“彦墨气的红了脸,此刻身上随意的挂着一件衣裳,裸露的胸口以及脖颈处点点的红痕,怎能不让人抓狂。 龙麒睿挨了彦墨一巴掌也不懊恼,只是盯着他裸露在外的胸口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换来了彦墨的面红耳赤,以及双目里燃烧的怒火更加深了。 “大家都是男人,不就是搂搂抱抱了,有什么大不了,何必这么生气。”龙麒睿嘴角挂着邪魅的轻笑,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你……”彦墨面对此人的无耻,只能气红了一张脸“那我身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龙麒睿回想起昨夜里,自己一个忍俊不禁就……就对着那漂亮粉嫩的唇多啃了几口,还有那修长的脖颈和优美的身体,那是他情不自禁好不好。 别的什么他也没做啊,他又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亲的。”龙麒睿正大光明的回答,彦墨一滞,气红了脸,面对此人的无耻,硬是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 见彦墨脸色不善,龙麒睿继续道“我就是忍不住亲了几口,别的什么也没做,谁将你没事长那么诱人干嘛。” 彦墨听着这一番无耻的言论,气的面红耳赤“好好……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伸手气呼呼的将自己的衣裳穿好,瞪也不瞪龙麒睿一眼。 龙麒睿见状赶紧凑上来哄“别生气了,别生气了,你要是觉得不忿,大不了过来咬我几口,这样总公平了吧。” 说着居然真的将自己领口扯了下来,露出结实的胸膛。 彦墨被他这一副无赖痞子的模样搞得哭笑不得,最后只能叹口气“罢了,我就当自己倒霉,被狗咬了。” “被狗咬了。”龙麒睿听着彦墨的话陡然拔高了强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那你要我怎样说。” “既然如此,那我再咬一口,这样才够本。”龙麒睿干脆破罐子破摔,一下子狼扑了过来,将彦墨扑倒在身下,本是故意闹着玩的,却没想到将彦墨压在身下时,自己的身体再次起了反应。 彦墨也僵硬着身体不动,因为大腿处有根硬硬的东西在死死顶住他。一时又有些尴尬。 龙麒睿从彦墨身上爬起来,摸摸鼻子,指着不远处的柴火,“我去弄点食物来,今天最好能碰到一艘船,这样我们就能平安回到陆地上了。” 龙麒睿很快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两条鱼,两条又肥又大的鱼。 “我去烤鱼。”龙麒睿麻利的剐了鱼鳞,剖开鱼肚子取出内脏,之后熟练的架在火上烤,彦墨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昨夜多谢你救我。”虽然自己昏迷了,但是大脑还是有意识的,发生了什么事彦墨还是清楚的。 “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救你。”龙麒睿信誓旦旦。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所以你就是我的人。” “你这人真霸道。” “你难道不喜欢?” “你和在京城的时候一点也不像。”彦墨收起玩闹之心,盯着龙麒睿目光一眨不眨带着研判的光彩道。 龙麒睿眼神也跟着悠远了起来“没办法,在皇城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总的做个样子才能瞒住别人。” 彦墨了然,也不再多问,两人静静的坐在火堆边。 ☆、第十二章 订下亲事 (1995字) 两人被迫停留在这个孤岛上,却不知朝廷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高黎高将军回来了,他是闻名全国的儒将,他有一张俊美迷人,温雅隽秀的脸蛋,身上的气质更像是书卷中走出的贵公子,丝毫没有狂野的气息,高黎的回归引动了京城里无数待字闺中小姐的疯狂。 而此刻大殿上,大靖的皇帝就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高黎缓步走进来,缓缓跪下“臣高黎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大笑着走下龙椅,来到高黎面前,拍了拍高黎的肩膀,颇感欣慰“高爱卿做的很好,很好,我大靖得此良材,朕深感欣慰。” “是皇上英明臣才能一展抱负。”高黎谦逊道。 “今日朕会为高将军大摆庆功宴。”皇帝瞄了一眼在朝所有人,就连向来懒散的二皇子龙麒邵也来了,可是却没有发现龙麒睿。 皇帝不由得脸色不好,怒道“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此大事居然也敢怠慢,朕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陛下。”群臣慌乱的跪了一地“太子殿下昨夜就不见人,全城禁卫军已经开始四下找人了。” “昨天,哼,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皇帝显然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因为昨天他严重警告过龙麒睿,今日是高黎回朝的日子,他必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娶了那位和亲的二皇子,否则那位二皇子一旦选择了高黎,就有点麻烦了,以高黎如今的地位,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一旦得到北域皇朝的支持,那简直是如虎添翼。 可是龙麒睿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居然不屑的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还告诉他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不要他多事。 气的皇帝当场跳了起来“废话,我是你老子,我能不管你吗。” 皇上脸色很不好,就听到二皇子颤颤巍巍的站出来,告诉皇上另外一个糟糕的消息“父皇,我皇兄会不会和人私奔了。”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什么。”皇帝对着这个儿子怒目相视。 二皇子吞咽一口唾液“你老别冲着我发火啊,我也是昨天才听说的,我皇兄去找那位名满京城的落之公子去了,之后有人看见他们一起携手上船出海,说不定就真的私奔了。” 皇上胸口开始剧烈的喘息“混账,混账,混账东西,一个个都要气死我,找给我去找,五花大绑也要将你皇兄给我绑回来。” 这话是对着龙麒邵说的,龙麒邵诧异的张大了嘴巴指着自己“怎么又是我?” 老皇帝冷眼瞪过去,威严犹在“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我哪敢啊。” 能屈能伸,是二皇子的英雄本色。 就在此时,宫里的太监通传,北域二皇子到。 老皇帝拉着一张脸,面色不善,北域二皇子是他请来的,为的就是今天确立和自己那宝贝太子的婚事,没成想此刻却出了这种事。 “祁连墨拜见大靖皇帝。”披着红纱遮住了面容的二皇子对着皇帝殿下微微行礼。 “二皇子不必多礼。”皇帝和颜悦色的道。 莫离从地上起身,“陛下,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皇上老脸一寒,冷哼一声“那个孽子。” “想必是太子殿下看不上我祁连墨的蒲柳之姿,居然如此我祁连墨也不勉强,但是这亲既然是北域与大靖的皇帝亲自订下的,金口玉言就不能反悔,那么请皇上容许我祁连墨自己选择心中的夫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皇帝心有戚戚兮,此刻却不能说什么,只能故作大方的道“二皇子既然如此说了,那么满朝文武百官都在这儿,请二皇子自己选择。” 莫离的目光在所有大臣脸上游走了一圈,不紧不慢的定格在了龙麒邵身上,龙麒邵赶紧摆手“别别,你别看我,我还不想这么早娶老婆。” 老皇帝的面色青中泛白,眼刀子几乎要将龙麒邵活活剐了,他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要龙麒邵去娶了这位二皇子,也比高黎娶了强,可是这龙麒邵却不识好歹。 莫离也不介意微微笑了笑,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高黎身上。 高黎抬眸对着他温雅一笑,和煦如三月春风,酒不醉人人自醉。 莫离微笑着缓步走向了高黎,大殿上的皇帝面色铁青的不成样子。 “高将军。”莫离轻声道,缓缓伸出一只手来,“祁连墨愿意嫁于高将军为妻,不知高将军可否愿意接纳祁连墨?” 高黎盯着面前伸出的那只手,久久不作回应,直到所有人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没想到高黎却伸出手来回握住莫离的。 “我愿意。” 婚事就这样定下了,而远在孤岛的彦墨并不知情,此刻他和龙麒睿被困在这里,他忧心陆上的事想要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这第一艘船是官家的,船上的人拼命的叫着太子殿下,龙麒睿在暗处观望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朝廷的人才走了出来。 那些官员下了船,慌忙对着龙麒睿下跪。 “不用跪了,尽快回去。”龙麒睿要查清这次袭击他的人,还有他的随身物品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掉了包。 坐上这艘船,彦墨和龙麒睿平安的回到了大靖的皇城。 ☆、第十三章 回归 (2086字) 彦墨和龙麒睿被困在孤岛上,这是一个狭窄的山洞,生了火之后,两人只能互相靠在一起取暖。调息了一会儿,身上的内力依旧无法使出来,龙麒睿不免有些气闷,狠狠的咒骂道“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毒。” “这不是毒,是蛊。”彦墨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淡淡道。 龙麒睿停下了调整内息的动作,目光落在彦墨身上,有几分懊恼“你明明知道是蛊,为什么刚刚不告诉我?” 害的他白用了半天劲,怪不然一用内力腹中就有什么东西隐隐作痛。 彦墨恶意的勾起唇角“你又没问,我何必要多此一举说给你听。” “喂喂,你这人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不就是亲你一下,至于这么记仇麽。”龙麒睿毫无廉耻的叫道,气的彦墨当场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威胁道“再敢胡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彦墨那恶狠狠的一眼,在龙麒睿的眼里忽然就觉得风情万种,龙麒睿痞子似地一笑,将脑袋凑到了彦墨跟前,嬉笑道“墨儿,你真好看,我都忍不住想要将你一口吃了。”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彦墨黑青着张脸将人一脚踹下了水。 然而这一脚下去人就这么沉入了海底不见人影,等了半晌,还不见人从海里露出脑袋,彦墨有些慌了,龙麒睿毕竟是被封住了内力,不复以往,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喂,喂……龙……”刚想要叫龙麒睿的名字,彦墨顿了一下,他告诉过自己他叫夜无常。于是改了口“夜无常,喂夜无常,你没事吧。” 海面平静的令人心慌,一阵微风过来,让彦墨更加觉得寒冷,一股后怕袭遍了全身,彦墨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水波荡漾,彦墨刚一跳进水里,他的腰身被人一把抱住,有个人非常轻浮的抱住了他,从海面露出了脑袋。 彦墨诧异的睁大了眼,见自己居然上当了,一时懊恼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的瞪着龙麒睿,似乎要用眼刀子将他凌迟处死才甘心。 然而此刻龙麒睿很认真的盯着彦墨,小心翼翼且双目灼灼的看着他,喃喃道“墨儿,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要不刚刚为何你会不顾一切的跳下水来找我。” 彦墨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只能任由龙麒睿紧紧抱着自己的腰肢,铁一般的双臂勒的他快要窒息,滚烫的双眸让彦墨有些心虚,微微撇开了眼,冷道“你少自作多情。” 他不过是自己和亲的目标,他死了北域有可能随时成为别人口中的点心。 微风阵阵,水里凉意袭来有些寒冷,然而两人似乎是感觉不到,龙麒睿忽然很认真的用双手捧住了彦墨的脸“墨儿,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不如你嫁给我吧,那个和亲的皇子我不稀罕。” 龙麒睿的眼神很认真,燃烧的炙热烈火一瞬间几乎要将彦墨心里的冰块给融化了,彦墨张了张嘴,忽然很想将实情讲出来,他就是那个和亲的皇子,不知道龙麒睿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然而他还尚未得及说出来,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叫喊声。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这第一艘船是官家的,船上的人拼命的叫着太子殿下,两人的沉静气氛被打破,龙麒睿有些懊恼,拉着彦墨上了岸,龙麒睿在暗处观望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朝廷的人才走了出来。 那些官员下了船,慌忙对着龙麒睿下跪。 “不用跪了,尽快回去。”龙麒睿要查清这次袭击他的人,还有他的随身物品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掉了包。 两人上了船以后,似乎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角色,嚣张跋扈的太子,沉静冷漠的落之公子。 坐上这艘船,彦墨和龙麒睿平安的回到了大靖的皇城。 龙麒睿将彦墨送回茶馆后就走了,而茶馆内彦墨刚一踏入,欣儿就扑了过来,扑进彦墨怀里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 “公子,你去哪里了?欣儿很担心你。”小丫头是真心的关心自己吧。 彦墨伸手拍着欣儿的背轻声安慰道“欣儿我没事。” 欣儿擦了擦眼泪“公子,欣儿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见欣儿神态如此认真,彦墨便坐下来洗耳恭听,“什么事?欣儿。” “公子,计划有变,这次和亲目标已经被定下来了,那个人是大靖名将高黎。” 听着欣儿的一席话,彦墨一瞬间犹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幕然一疼,还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瞬间涌上了心头。 彦墨强撑着笑意问道“怎么会忽然改变了计划,不是那位太子麽。” 欣儿没有发觉彦墨的脸色有什么不对,只是诚实的回答“那位太子你也看到了,嚣张跋扈的要命又不将公子你放在眼里,陛下也是担心公子跟着那个太子会吃亏,于是就改变了计划选择了温文儒雅的高将军,那位高将军长的可好看了,身高有这么高,眼睛很大很有神,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 欣儿不断的讲述这高黎的好,彦墨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的心乱了,刚刚踏入这里他是抱着一颗平静的心的,然而龙麒睿三个字却将他平静的心湖打乱。 “我知道了欣儿,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彦墨挥手打断了欣儿的长篇大论,欣儿乖巧的应了一声“那公子你好好休息,欣儿就不打搅你了。” 欣儿乖巧的推下去后,彦墨无不疲累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十四章 陷阱 (2566字) 龙麒睿刚刚回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劈头盖脸的就是老皇帝的一顿臭骂,龙麒睿早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油盐不进,任你怎么骂就是不当回事。 老皇帝骂的累了,深深喘口气,怒道“混账东西。” “我是混账,那生出我这个混账的老子有是个什么东西。”龙麒睿回嘴道。 “你敢说你父皇是个东西。”老皇帝嗓门又拔高了不少。 “儿臣没说,是你自己说的。”龙麒睿凉凉的道。 “你,你,你个孽子。”老皇帝气的浑身直哆嗦,然而说来说去都是那么两句,让人很是无奈。 龙麒睿不屑的道“你就那么想要我娶那个和亲的二皇子,真是好笑,父皇我告诉你那二皇子我压根就没有看上,我心里有人了,以后你不要随便插手我的事。”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管,朕不管只要你现在去找那二皇子说两句好话,让他回心转意,回绝了与高黎的婚事,他就还是你的。” 老皇帝落下了脸,软了语气哀哀的祈求自己的儿子,看这样子当儿子的比当老子的还要牛,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欠了这祖宗什么。 “不可能,我有了心上人。”龙麒睿拒绝的干脆,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老皇帝气的浑身越发哆嗦的厉害。 “你的心上人是谁?”老皇帝咬着牙,目光变得阴森起来。 “你少动他,要是敢动他,我一定和你没完。”龙麒睿见皇帝面色不善,阴郁的想要杀人,赶紧出声提点道。 老皇帝阴测测的哼一声,不再言语,一挥衣袖“你给朕滚。” 滚就滚,以为他愿意面对他啊,龙麒睿衣袖一甩走的非常干脆,老皇帝铁青着脸色招来了自己的暗卫。 “去给朕查查那位叫落之的烟雨莱茶楼老板。” “是。” 彦墨静下心来,望着窗外的美景,凝气凝神一口气画了下来。 “公子,公子。”欣儿的叫声传来,慌不择路的模样,一下子撞开了门,上好的山水画就这么毁了,最后一下笔墨掉在了之上,晕染开来,黑了一大片。 彦墨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公子不好了,外面有人闹事。”欣儿紧张的道。 “闹事?这茶楼不是有打手麽。” “可是闹事的人来头挺大,茶楼的大手全部被他们打趴下了,而且他们指名要见公子你,要公子你下去给他们弹一曲。” “我又不是娼倌里的娼妓,由不得他们来使唤。”彦墨面上浮现积分不快,面色不善的道。顿了顿,彦墨又叹口气“也罢,我出去看看吧。” 彦墨踏步而来,一路从二楼台阶处步下,青衣翠竹,优美的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两颊的长发垂了下来,一张入木三分,般般如画的绝美面容硬是夺走了在场所有人的呼吸与目光。 许久许久,大厅里是众人的抽气声“好美的人。” 人们无不赞叹道。 彦墨目光清冷的投在了大厅正中央被前拥后围的人,那是一个面容清俊的公子,但是那猥琐的笑容让人见了一面就讨厌,这位公子穿着华贵,身上的金镶玉从头到脚都是,穿的就像是一个暴发户。 那人见了彦墨眼睛都直了,就差嘴角流出口水“你就是这里的琴师。” “不,我是这里的老板。” “啧啧,这么漂亮的美人出外抛头露面的可惜了,不如和我回家做个男宠,我会保证一生一世对你好。” “我是男人,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彦墨拒绝的干脆。 “那么如此不妨给公子我弹上一曲,弹得好听了,公子我会重重赏你,若是弹得不好了,别怪公子我不客气。” “好。”彦墨淡淡应了声,他不想惹事,一旦事情闹大,将官府牵扯进来,他的身份就会提前暴露,那么在大靖他犯的就是欺君之罪,大靖皇朝可以找任何一个理由对北域发难。 彦墨弹了一首轻快的曲子,他的琴艺绝对是天下无双的,但是这位公子好像是诚心来找茬。“不好,不好,谁要听这种滥曲子,我要听十八摸,你给我来一个。” 其他随从一听这公子的话,解释不怀好意的笑,一个个笑的及其下流。 彦墨忍了忍,没有发作,只是淡然道“对不起我不会。” “不会,不会也行啊,只要你下来乖乖的让大爷我摸上几下也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些人看彦墨的眼神越来越猥琐,越来越下流,仿佛恨不得此刻就扑上去将他的衣服剥光了一样。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茶楼的几个老伙计也冲了出来,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你们退下。”彦墨挥了挥手,这个人让彦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且这人身边的随从家仆,随便一个都是武功一流之人,能有如此排场,此人应该不简单吧。 “这位公子今日在茶楼的一切消费全部免单,算是我的赔罪。” “哼,公子我像是没有钱的人麽。”那公子不干了,一脚踢飞了身边的椅子,“今日你要是不给我弹唱这十八摸,我就砸了你的茶楼,而且……” 那人顿了顿,嘿嘿一笑,满目淫亵。 “你们该死。”老掌柜的早就受不了了,公子这么清高绝妙的人怎么能受此侮辱。 那老掌柜拼了老命的冲了过去,年轻公子不屑的一声冷笑,抬手一掌掌心中一道细微的银针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扎进了老掌柜的心口。 老掌柜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忽然到底抽搐了几下身亡。 彦墨一见大惊失色,慌忙跑过去查看,老掌柜已经咽了气,可是也不像是被内力所伤,更不像是中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欺人太甚。”彦墨咬牙愤怒的道。 “咱们不仅欺负你,还要睡了你。”几人大笑一声,随即非常下流的开始解裤带,将自己丑陋的下半身露出来。 大厅的客人见势不妙,纷纷拔腿就跑。 彦墨这下是真的怒了,出手狠辣喊不留情,一掌之下,有人口吐鲜血,彦墨出手举手投足间都像是在舞着一场绝美的舞蹈,然而那优美的舞蹈之下招招都是要人命的狠辣招数。 这是一场修罗之舞,唯有死人才能有幸的见。 彦墨虽然出手狠辣,但是并没有杀了这些人的打算,只是用内力将他们震伤,然而奇怪的是这些人倒地后吐出一口血,居然就这么死了。 当中也包括那位贵公子,彦墨诧异的睁大了眼,他本来就没打算杀人,而且出手也有所保留,他们怎么会死。 在彦墨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外面再次来了一大批人马,是城里的禁卫军。 要留言要收藏,要不没动力啦! ☆、第十五章 受刑 (2285字) 彦墨静静的坐在牢房里,整个阴暗的牢房与他高贵纤尘不染的气质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彦墨很安静,这个牢房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除了他没有其他人,明黄的火把下能看见外面摆放的阴森刑具。 彦墨一直想着今天的事,怎么都觉得那像是一个局,有人故意设下了局让自己往里钻,可是彦墨想不明白他似乎没有得罪什么人啊,为什么他们要和他过不去?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彦墨微微抬头望去,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在几个士兵的簇拥下,向着他走来。 “你就是落之公子?”烟雨莱一夜成名,成为京城最大的茶楼,而他的老板落之公子也瞬间跟着成名,当然最最出名的还是他的容貌。 “是。”彦墨淡然回答。 “我是刑部尚书,关文宇。你杀了十一个人,我大靖的律法杀人偿命,落之公子你认不认罪。”关文宇严厉的喝道。 彦墨神色清冷,“不认,他们不是我杀的。” “哼。”关文宇冷哼一声,“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敢狡辩,看来不上大刑,你是不会说了。” 彦墨缄口不言,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什么忽然被想起,那些闹事的人个个身手不凡,说死就死了,只能说明这些人是某个达官显贵圈养的死士,而同一时刻来的不是官府的人而是禁卫军,在这个皇城里有谁可以随意指挥禁卫军,除了皇帝就是太子,而自己也龙麒睿先前还共患难过,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一切都是皇帝安排的,是皇帝要他死。 彦墨想通了这一层,心里的阴云也渐渐散开,望着关文宇的目光忽然就凌厉了起来“关大人,其实你知道我是无罪的吧,那些人不过是别人的死士,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皇上。” 关文宇脸上露出赞赏之色“你果然很聪明,那么也应该明白,魅惑太子是个什么罪名。” 原来如此,彦墨心里苦笑,只是此刻却是死也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一旦说出他或许会安然无恙,那北域可就糟糕了。 彦墨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朗声道“我无罪,所以不会认。”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用刑了。”关文宇一挥手,几个衙役进去将彦墨夹了出来送到了不远处的刑架上。 那刑架是一个十字架的模样,最令人恐惧的地方就是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彦墨赤着脚站了上去,一瞬间银针穿透脚心,而背后同样被银针刺穿,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席卷全身,彦墨脸色微微苍白了下来,但是神色依然不变,咬牙道“我不会认罪。” “泼盐水。”关文宇冷酷的道。 一盆盐水从头顶浇了下来,难掩的疼痛从身体的每一处伤口涌上来,彦墨几乎是要当场晕死过去。 关文宇见即使如此彦墨已经一声不吭,心里不免有几分着急,皇上交给他的任务若是完不成,那么死的那个就是他。 因为担心太子知道了他给这位落之公子用刑,所以用的都是肉眼看不到的银针。 关文宇心里不免有几分慌乱,刚想要再用刑,忽然外面有人通报“大人,你吩咐的人带来了。” 狱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几个死囚,那几个死囚眼神呆滞,但是在看到彦墨的一瞬间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欣喜的道“大人,这就是你给我们安排的美人。” 关文宇目露嫌恶之色,哼了一声“这样的美人真是便宜了你们,不过反正你们明日也要死了,这最后一场狂欢,你们就尽兴吧。” 彦墨望着那几个忽然出现的死囚,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 尤其那种眼神,仿佛他此刻根本没有穿衣裳一样,彦墨陡然明白了,皇帝是要他死也死得不堪入目。 身上的内力被蛊毒所制,彦墨强行想要冲开,却只是徒劳。 关文宇走到了他跟前,眼底露出几分不忍,最后软了语气道“落之公子,只要你承认了杀人,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他们不是我杀的。” 彦墨倔强的道。 皇宫内,龙麒邵正在挨老皇帝的教训,“你这个废物,朕给你说了多少遍,那二皇子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人要娶,你居然敢在朝堂上让朕出丑,你想要气死朕吗。” 龙麒邵赶紧求饶“父皇啊,儿臣冤枉,儿臣没想要气死你啊,那二皇子长什么样儿臣也不清楚,万一奇丑无比,儿臣这一辈子不就要毁了麽。” “你滚。”老皇帝气呼呼的将手边的砚台砸了出去,龙麒邵赶紧一蹦三尺高躲开了飞来的砚台,笑嘻嘻的道“父皇啊,你消消气,儿子我先走了,走了啊。” 然后飞一般的往外就跑,嗵一下龙麒邵一头撞上了来人,不由得捂着脑袋喊痛“谁啊,走路不长眼。” 貌似撞上人的那个是你吧。 “二殿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在烟雨莱茶楼里闹事的富贵公子,本应该死了的人没成想居然又活了。 “二,二,二什么二,都是你们叫的我害我脑子越来越不好使。”龙麒邵有气没处撒,刚好有个倒霉蛋送上前来,于是一顿臭骂。 “行了,你给朕滚下去,昌武你过来。”皇帝将龙麒邵骂了出去,很是神秘的将昌武宣到身前。 龙麒邵本就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见自家父皇如此神神秘秘,于是好奇的趴在窗口偷听。这一听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事情办得怎样了?”老皇帝问。 “启禀皇上,那落之公子已经入了狱,杀人一事众目睽睽之下,他想赖也赖不掉。” “朕做了两手准备,即使他不肯认罪也无妨,朕不会杀他,权当是看在朕这个太子的面子上,要不太子非要和朕闹翻了,虽然朕不杀他,但朕有的是办法让他无颜活在这个世上。” 龙麒邵听着不禁冷汗滋滋,他父皇太奸诈了。 不行,这事一定要告诉皇兄去,要不以后被皇兄知道了,非得要活活剐了他不可。 ☆、第十六章 失身 (2664字) 牢狱里火把通明,彦墨脸色苍白,在酷刑之下始终不吭一声,直至那几个死囚当着他的面开始宽衣解带,做出不雅举动彦墨眸子里有了些微的变化。 “我无罪。”彦墨目光坦然,迎上刑部尚书关文宇的目光,“但是如果那位一定要我死,那么我也只能承认,关大人彦墨只求能死的痛快一些而不是如此不堪。” “彦公子。”关文宇面漏难色,“并非是下官不肯帮你,实在是陛下有令,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公子如此不堪的也是陛下,陛下说他不要公子的命。” “哈。”彦墨听罢嘲讽的一笑“他不要我的命,却要我生不如死,这一招好狠。” 那几个死囚已经脱光了衣服围在了邢台周围,嘴里啧啧有声的赞叹“真美。” 关文宇似乎不愿意再看这淫亵而令人作呕的一幕,尤其如此美人就这样被毁了,真是可惜啊可惜,关文宇一挥手命令随行的几个侍从退下。 随即他们一起退出了阴森的牢房里。 “美人啊美人。”那几个死囚一叠声的叫着,眼里露出淫亵的目光,牢牢的锁在彦墨身上,“大爷会好好伺候你的,要你欲仙欲死。”那人哼笑着一个狼扑扑了上来。 一直不语的彦墨忽然扬起头,狭长的凤眸微微一动,万张光华瞬间流转其中,端的是勾魂夺魄。 那几个死囚看呆了,嘴角的口水几乎要掉到地上。 而彦墨身后的刑架忽然断裂,那些刺在身体内的银针忽然毫无征兆的飞了出来,向着那几个死囚而去。 他可以为了北域而忍让,但是他的忍让却也是有限度的。 刚刚退出牢狱的关文宇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那位太子爷就气势汹汹的杀来了,一脸要杀人的模样,一进门就踹到了好几个人。 “他呢?”龙麒睿一把揪住关文宇的衣服领子怒道。 “太子陛下。”关文宇还算冷静,叫了一声太子后,指了指身后的牢狱“彦墨公子就在这里面。” 皇上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但是彦墨的风采气度无一不让他折服,关文宇此刻顺水推舟将龙麒睿放了进去,嘴里长舒一口气。 龙麒睿狠狠的瞪了眼关文宇,丢下身后欲要追来的几位随从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龙麒睿愣了愣,眺目望去彦墨靠在一边的墙壁上捂着胸口微微喘息着,而他脚下却全是尸体。 那些人一个个裸露着全身,死去的样子非常不堪,周身被银针刺穿。 龙麒睿一怔之后,随即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风一般扑向了彦墨,双目赤红的叫道“墨儿。” 彦墨抬眸对龙麒睿淡淡一笑,如释重负般的道“你终于来了。” 随即吐出一口血,大片的血迹在衣襟处晕染开来,犹如一朵展开的红梅刺目而艳丽,彦墨身体一歪倒在了龙麒睿怀里。 “墨儿,墨儿。”龙麒睿慌乱的叫了几声,此刻关文宇也跟着走了进来,看见满地的死尸也是一阵愕然。 寒光一闪,龙麒睿拔出了随行侍从的剑指着关文宇的脖子怒道“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太子殿下误会了,这些人刚刚进来没多大功夫你就来了。”言外之意是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对彦墨做什么。 龙麒睿收了手里的剑,一把抱起彦墨冷声道“他要是有事,你们统统都要陪葬。” 五日后,彦墨再次睁开了眼,龙麒睿不顾一切的将彦墨一把抱在怀里,喜极而泣,“墨儿,墨儿,你终于醒了。” 彦墨恍惚了片刻,望之外面的阳光打趣道“原来我还活着啊。”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死,你只能是我的,我在你就在,墨儿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守护你,再也不要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龙麒睿眼神认真的盯着彦墨,一脸痴情,眸子里燃烧的熊熊烈火几乎要将彦墨融成灰烬。 “这是在表白吗?”彦墨苍白着脸色,淡笑道。 “你说是就是。”龙麒睿也跟着道“反正我是要定你了。” “我又没说非卿不嫁,而且我是男人啊。”彦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问。 “先不说这个了,先将药喝了吧。”龙麒睿殷勤的端了一碗药放在彦墨面前,用嘴吹了吹。彦墨盯着黑乎乎的药有些害怯。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在了龙麒睿的眼里,几不可查的一变,随即龙麒睿将药送进了自己口中,在彦墨诧异的目光下,吻上了彦墨的唇,顶开了他的唇舌牙关,将苦涩的药送进了彦墨的嘴里。 彦墨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恼怒的瞪着龙麒睿。 龙麒睿盯着彦墨的目光有些发直,“墨儿。”龙麒睿无不动情的叫道“我喜欢你,我想要你。”龙麒睿嗓音低哑,透着低迷的情欲。 “你胡说什么。”彦墨底气不足的呵斥道“我是男……唔。” 霸道的吻直接覆上了彦墨的唇,一路攻城略地,撬开彦墨的唇舌将自己的舌探了进去追逐着彦墨的。 “我喜欢你,不论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墨儿我是真的喜欢你。给我好不好,我想要你。”彦墨双手按住了龙麒睿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然而对上那双赤诚的眸子,几乎要将自己冰冷的心融化,彦墨犹豫了。 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龙麒睿趁势将他压在了身下,双手按住彦墨将要反抗的手,然后俯下身用牙齿咬开彦墨的衣扣。 衣襟滑落,露出光洁如玉的上半身,宛如白玉的身体,腰肢纤细而美妙,白璧无瑕的身体每一寸都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龙麒睿的目光火热了起来,俯下身用舌头将彦墨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舔了一遍,那雪白的身体渐渐浮上了淡淡的粉红。 龙麒睿的手指再次往下延伸,解开彦墨身上的最后一层屏障,任他完美的裸露在自己面前,那么漂亮的身体,每一处都令人疯狂。 龙麒睿深吸一口气,牙齿在彦墨身上留下不能自抑的痕迹,彦墨吃痛,脸上的表情似痛苦似忍耐,却能激起人更加疯狂的欲望。 “墨儿,我忍不住了。”龙麒睿猛的分开彦墨的双腿,手指探到他身后一点点的开阔着那即将属于自己的圣地。 “夜无常,很疼,能不能不要做了。”彦墨脸上隐忍的表情更能激起人心里的野兽,然而此刻他却叫停。 龙麒睿早就处在濒临爆发的边缘,干脆的拒绝“不行,墨儿我要你,你只能是我的。”他的眼里燃烧着如野兽一般的光辉。 “要叫我阿睿,记得。”龙麒睿含住彦墨的耳垂,感性的嗓音自唇边溢出,随即狠狠一顶,在彦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开始攻城略地。 彦墨吃痛,身体下意识的收缩,龙麒睿的欲望被紧紧包裹住,那美妙的触感一瞬间让人欲仙欲死。 “墨儿。”龙麒睿无不动情的叫了一声,更加卖力的动作起来,身下的人慢慢的开始软化,在他一次更比一次强的攻势下化成了一滩水。 ☆、第十七章 心动 (3078字) 如水的长发长长垂下,光裸的后背如玉一般,黑色的墨发与之相衬,更显得暧昧动人,三千旖旎风情也比不过彦墨抬眸的一笑,慵懒之中透着几分风情万种。 龙麒睿看着不仅就有些痴了,他的墨儿真真好看,情不自禁的一个吻落在了彦墨的唇上。 情事后的慵懒让彦墨瘫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一下,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唇上一热,龙麒睿毫无征兆的亲了他一下,睫羽微微一颤,彦墨下意识抬手。 龙麒睿赶紧按住他欲要发作的双手“打人不打脸啊。”他每亲他一次就要挨他一巴掌。 彦墨见龙麒睿这么一脸较真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谁说要打你啊,我只是想要起身去看看外面的景色,一直躺在床上,骨头都跟着疼了。” “我抱你去。”龙麒睿不由分说一把将彦墨抱起,往外就走。 彦墨惊呼一声“你这人……快放我下来。” “不放,你以后是我夫人,相公抱着自己夫人是很正常的事。” “我又没有答应嫁给你。” “现在答应也不迟。” “你这人太无赖了。” “我只对你这样。” 彦墨无言以对,只能被抱了出来,外面阳光正好,大片的树叶投了过来,百花盛开,一片春色,蜂飞蝶舞,鸟语花香,美不胜收。 “好美。”彦墨忍不住赞叹。 “不及你好看。” 彦墨靠在龙麒睿怀里,手伸进清澈的水中,漂亮的锦鲤丝毫不怕人,争先恐后的往彦墨手上撞,以为有人在给它们喂食,彦墨感觉手指有些痒,忍不住笑了起来。 龙麒睿盯着他暖暖的笑意不仅有些痴呆。 静怡的气氛被忽然闯进来的人打破“皇兄,皇兄。”龙麒邵一叠声的叫着闯了进来,在看见彦墨的时候怔了一怔,随即一脸惊喜。 双目泛出崇拜的光芒盯着龙麒睿“皇兄,你太厉害了,没想到真的将人搞定了。” 龙麒睿狠捩的眼神睇了过来,冷然道“滚一边去。”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心虚。 彦墨诧异的回过头冲着龙麒邵好奇的道“搞定什么?” 见龙麒睿的眼睛要杀人,龙麒邵咽了口唾液“没,没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龙麒睿没好奇的道。 “皇兄,我就是来看看彦公子,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你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 “对,我就是这么小气,你现在就滚,墨儿不是你想看就看的。”龙麒睿独占欲不是一般的强悍,彦墨听着他们的对话,抿起唇角笑了起来。 “皇兄,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啊。”龙麒邵有些委屈起来,当兄长的怎么总是对他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稍稍拿出一点兄长的关爱行不行啊,他脆弱的心灵非常需要兄长的关怀啊。 “我也在怀疑你是不是我弟。”龙麒睿毫不客气的指着自己的脑袋“你这里装的全是浆糊,智商和我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这算是冷笑话吗?他的皇兄在和他将冷笑话,龙麒邵怔了怔,然后苦着一张脸道“皇兄,我是不是你弟这事你的要问父皇去,我要真不是你弟那就糟糕了,父皇老人家八成给人带了绿帽子。” 噗嗤一声,彦墨再也忍不住在龙麒睿怀里笑的花枝乱颤,这兄弟两人的对白实在是太有趣。 “哇,美人你笑起来更好看。”龙麒邵直勾勾的盯着彦墨,只觉得美人笑起来天地都跟着黯然失色,百花也比不上彦墨的一笑艳丽。 龙麒睿脸色不悦起来,一记眼刀子飞过去“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是说了来看看彦公子麽。”龙麒邵毫无眼力劲,一屁股坐了过来,挨着他们,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一眨不眨的盯着彦墨猛瞧,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迷人,越看越……哎……哗啦一下,龙麒邵被龙麒睿一脚揣进了水里。 “下次再敢盯着墨儿猛瞧,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岸边上龙麒睿抱着胳膊冷冷的警告。 龙麒邵在水里扑腾着一边扑腾,一边怪叫“我绝对不是你弟。” “我想也是。”龙麒睿二话不说拉着彦墨就走。 晚上繁星点点,挂满了整个天际,龙麒睿抱着彦墨两人一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墨儿,能给我说说江湖上的事吗。” “嗯,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彦墨想了想开始讲自己在颜家堡上的事“我五岁入的颜家堡,我爹爹是颜家堡上一代掌门,可是他死的很早,产下我和哥哥就死了,我们是双生子。” 见龙麒睿一脸诧异,彦墨一笑道“不用惊奇,颜家堡的人是凤族一脉,男人皆可以如女子般受孕产子。” 龙麒睿下意识的往彦墨肚子上瞧,彦墨红了脸,狠狠掐了他一把,嗔怪道“瞎想什么呢。” 龙麒睿坏笑道“墨儿,我在想什么你还不知道。” 彦墨瞪了他一眼,继续讲下去“我父亲受不了爹爹的死讯,在我们出生以后也跟着自杀了,我与兄长相依相伴,五岁那年我资质上佳被送进了颜家堡,由元老院的人统一教学。” “颜家堡出来的人不是王侯将相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这个我也曾耳闻过,我朝在想缚容就是颜家堡出来的呢。”龙麒睿接口道。 “缚相的传闻我也听说过。”彦墨笑语道“缚相是颜家堡上一代与我爹爹并列的两大传奇人物,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见。” 说这一席话的时候彦墨一脸向往。 缚相其实也是龙麒睿的舅舅,这一点龙麒睿却不曾言说过,对于这个舅舅他是恨着的,因为他有一张和自己母妃相同的面容,就是这张相同的面容才让父皇那么沉迷,他不过是母妃的替代品。 江湖的趣味一直讲到最最神秘的烈焰门,烈焰门是个奇怪的组织,这几年才崛起的,然而手段却令人发指,被江湖正当称为魔教。 提起烈焰们,龙麒睿的表情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许久许久两人都不在说话,彦墨望着天上的繁星,想起了自己的婚事,有瞬间的出神,此刻该不该告诉龙麒睿实话呢,若是说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接近他的? 龙麒睿见他不再说话,心中有些奇怪,于是坐起身来,伸手直接托住他的下巴,将他低垂的脸正对于他,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彦墨一双晶莹的眼眸直直望向他的眼底,清澈的眸光略带忧伤,仿佛是在等待他回答着什么,龙麒睿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手指轻抚上他细腻的脸庞。彦墨盯着他看了很久,像是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后,方艰难开口道:“阿睿,如果……我要嫁人了,你可会替我高兴?” 龙麒睿微怔住,眼睛在他脸上细细地打量,随即轻笑道:“哦?你要嫁人?嫁给谁?”他的手指在他唇角边反复流连,轻柔的触感让他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脑海中已是纷乱一片。久久无言,两人视线相对。 龙麒睿抬手紧紧将彦墨抱在怀里霸道的说道道:“墨儿,你要嫁的人我知道。”彦墨大惊,抬眼望他,只见龙麒睿神情中竟带了几分狂热,眸光灼灼,他邪邪牵起嘴角,对着他清晰而坚定的说道:“因为你能嫁的人……只有我!” 随着那个我字音落,彦墨已经被龙麒睿瞬间大力扑倒在草地上,两个人的脸庞近在咫尺,已渐急促的鼻息清晰可闻,彦墨的心狂跳了起来,他缓缓伸出手捧住龙麒睿的脸,勾起唇对他许下誓言”好,我能嫁的人只有你。“ 龙麒睿俯下身来,湿热的吻含住彦墨的唇,一路下滑,舌头划过彦墨尖细的下巴,修长的脖颈,手指窜进了彦墨的衣襟内,在那片光滑如玉的身体上攻城略地。 雾气氤氲的温泉池水边,男子清朗的味道伴随着幽幽青草香混合成了几乎可将人溺毙的芬芳,彦墨轻轻阖上了眼睛,直觉的回应着他。他的手贴在他胸前,隔着衣衫,仍能感受到他心脏处传来的有力节奏,不禁心中一震,下意识的分开双腿缠在龙麒睿腰间,由着他掠夺自己的一切。 ☆、第十八章 程小公子 (2571字) 那位北域来的二皇子就住在西郊的弄堂五十二号街里。 街上早早的开了铺子,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在问路,他顺着那买包子的老板指引点点头,向着目标而去。 半个时辰后,那位少年纳闷的道,哪里是东啊?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进了路过这里要去驿馆里看美人的二殿下龙麒邵耳朵里,龙麒邵嘲笑道“真是个笨蛋,太阳出来的地方不就是东面麽。” 程昱扭头瞪他一眼,随即鄙视的道“你才是傻子呢,你娘难道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麽,神经病。” 丢下三个字程昱一甩袖走的很有风度,也很有气结。 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龙麒邵纳闷了,他好心还被当成了驴肝肺,真是算他倒霉,甩袖正要走人,袖子忽然被人拉住了。 一扭头正是那位少年,“我叫程昱你呢?” “龙麒邵。”程昱有一双水汪汪的湿漉漉的犹如麋鹿的无辜眼睛,好看的不得了,盯着他龙麒邵无端的就说出来自己的名字。 “那咱们现在算不算认识了?”程昱跳脱性的问话让龙麒邵有些发怔“啊,什么?” “现在咱们就不是陌生人了,你可不可以给我带路啊。”先前还张狂的小子此刻眨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瞪着他带路。 龙麒邵啊了一声,在那双期盼的眼睛下硬是没有说出个拒绝的话来,他拍了拍胸膛“少爷我这人就是爱助人为乐,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好,我要去西郊驿馆,北域使臣住的地方。”程昱兴高采烈的说道。 “你去哪里干嘛?你是北域人?”龙麒邵警惕的瞥了他一眼,虽然他这皇子当得有些二百五,但是脑子还没有生锈。 “我是北域人啊。”程昱很坦白,“我来找我们家二皇子。” “啊呃。”龙麒邵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目光直往他身上瞟,这人长了张娃娃脸,眉目间很精致,湿漉漉的如麋鹿的眼睛透着无法言语的纯真。 龙麒邵为程昱带路,其实他也是有事要去找彦墨,两人一道开始打开了话匣子“你家二皇子长啥模样啊,为什么整天蒙着快头巾不见人?” 龙麒邵好奇的要死,曾经也偷偷摸摸看过,但是人家几乎睡觉的时候都不拿下来,简直是绝了。 “知道我们北域第一美人是谁不?”程昱竖起一根手指头冲着龙麒邵眨眨眼故作神秘。 “是谁啊?”第一美人啊第一美人,这四个字听着都那么的明亮璀璨而美丽。 “我家皇上。” “啊?” 少年眼眸闪过几许不快,“你不相信?” “不,不是不信,只是我听说你们皇上是药罐子。”一个病秧子能好到哪里去,这话是在心里嘀咕的,但是这程昱可了不得似乎是有读心术,忽然顿住了脚步,瞪圆了一双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顾着腮帮子,一脸愤怒。 “你刚刚说什么?”莫名的带了几分杀气。 龙麒邵被他的杀气弄得莫名其妙“我没说什么啊。” “你骂我们皇上。”程昱气鼓鼓的指责龙麒邵的不是,“我们皇上能是你骂的吗?” 不是吧祖宗,这话他就在心里骂的,难不成他会读心术,龙麒邵很是纳闷,然而接着他纳闷不起来了,因为这位程昱小公子发飙了。 程昱小公子安静的时候很像一个乖宝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是一旦发起飙的时候那简直是凶悍如猛兽,见谁咬谁,不将对方伤的体无完肤就不甘心。 这程昱小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北域第一剑客,长乐侯的独子,彦墨的小表弟。 一把锋利的剑贴着龙麒邵的脖子就这么过去了,龙麒邵怔了好半天才发现此刻性命攸关,这小公子莫名其妙的要杀他。 “救命啊,杀人了。”龙麒邵很没骨气的大叫了一声,吓得连自己会武功这事也忘记了,因为那程昱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可怕血红血红的像是要吃人。 暗卫齐齐从暗影里跳了出来,和程昱打起来,没几下全部被程昱点了穴道打趴下,龙麒邵慌忙一招躲过程昱的攻击,随即施展自己的绝技轻功夺路而逃。 那程昱小公子提着一把带血的剑拔腿就追,嘴里怒道“敢骂我们皇上,我杀了你。” “救命啊,杀人啦。” 这一声及其凄惨而凄厉,惊得大街上的人如鸟兽一般散开了。 龙麒邵含泪狂奔,这就叫做祸从天降啊祸从天降,他怎么这么命苦,天生就是炮灰命,躺着居然也能中招。 烟雨莱,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龙麒邵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溜烟的窜了上去。 “彦大美人。”这一声嘶喊真可谓是撕心裂肺,一嗓门嚎下来,整个茶楼里的人纷纷停止了交谈,一个个侧目往上看去。 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破了几十条口子的公子,顶着一头乱发,凄惨兮兮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身上还挂着几道伤口,这模样就像是刚刚和人血拼了一场似地,实际上他也确实和人血拼了一场,只不过很丢脸没打过人家,暗卫齐齐出手也同样被人家撩趴下了,于是自己豁出老命的逃跑。 龙麒邵丝毫不觉得丢脸,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箭步冲过去在二楼楼台处拉着彦墨的衣袖,然后声泪提下,独沧然而落泪,抹了两把英雄泪,龙麒邵哭的那叫一个丢脸,丝毫没有皇子风度。 “彦大美人,我知道你是观音菩萨在世,你有一颗菩萨心肠,你是那天上的神明,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我求求你了,你看在我兄长的面子上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彦墨皱着眉看着紧紧握住自己手的那只爪子,眉头皱了皱。 龙麒邵心情荡漾起来,美人就是美人这小手摸起来比老头子赏给他的白玉石都光滑绵软,这要是再往上。 “程昱。”彦墨忽然惊叫一声。 那位小公子也落在了二楼楼台之上,看着彦墨一脸欣喜,张了张嘴那个名字即将要吐出口,彦墨神色一凛,抬起一脚毫不客气的将龙麒邵踢飞了出去,目标直奔程昱。 程昱连忙回神,看着空中的不明飞行物,像是一个人下意识的双手接住。 人不可貌相啊,龙麒邵心里悲愤,那彦墨平日看起来就和天上的谪仙一样,美丽不可亵渎,今儿个一接触才知原来是蛇蝎心肠,还是这位程昱小公子好啊,多么体贴居然这样抱住他,腰肢呈九十度弯曲,当然这个姿势两人换一换会更好。 龙麒邵在心里开始意淫,程小公子面皮长得不错,要是摸上一把。 “原来是你。”程昱看清了自己接住的人以后,脸色一变,手一松,沉浸在美好意淫中的龙麒邵就这么一头从二楼楼台栽了下去。 ☆、第十九章 再遭围杀 (2004字) “啊。”一声惨叫后万籁俱静,龙麒邵大头朝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双目几乎要冒火,恶狠狠的瞪着程昱。 “我要杀了你。”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彦墨也没理会他,上前来拉住程昱的手扭头就走,将龙麒邵的愤怒当成了空气。 茶馆里的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随后继续没事人似地开始喝茶。 龙麒邵怒极大吼一声“老子要拆了你的店。” 然后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出现在他眼前,一个个双手抱拳,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冲着龙麒邵捏捏手指头,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那个……嘿嘿,我开玩笑的。” 回答他的是一阵阵阴冷的笑声,龙麒邵咽口唾液“你们不要过来啊。”龙麒邵一脸良家妇女遭恶霸欺负了的模样“我……我可是当朝二皇子。” “你要是二皇子,我还是太子呢。”那些人完全将他的话当成了笑话。 烟雨莱茶楼的门忽然大开,一个人影以及其不雅的姿势飞了出去,跌在大街上。 “姓彦的咱俩仇结大了。”龙麒邵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的,指着烟雨莱的牌匾直跳脚。 而烟雨莱内,彦墨诧异的盯着程昱“昱儿,你怎么会来?” 程昱神情一变,不再是先前那个懵懂无知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犹如麋鹿的眼神,而是变得几分凌厉,几分狡黠。 “陛下要我来的。” “皇兄他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吗?”彦墨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陛下要我保护你啊。”程昱嘻嘻一笑,双手撑在脑后勺,翻了个白眼“陛下就是操心的命,哎。” 程昱摆出一张老气横秋的面孔叹息一声,随即又惊叫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大惊小怪的道“我差点都忘记了,这个是陛下让我交给你的。” 程昱从袖口拿出一块玉佩,玉佩上面是双龙盘纹的图案,两只龙嘴里各自叼着一颗夜明珠,夜明珠是碧青色的,碧青色的夜明珠内各有乾坤,夜明珠里是另外两条龙嘴里依旧含着夜明珠,与外面的图纹一摸一样,却是一环套一环,非常精致唯美,这样的绝世美玉,世间罕见,彦墨记得皇兄身上有一块。 皇兄贴身带了十几年,双龙玉佩象征吉祥安和之意,是皇兄的护身符,曾经还替皇兄挡下致命的一击。 “皇兄怎么能将这样贵重的东西给我。”彦墨望着那盘龙玉佩还散发出一种温润的色泽,带着几许梅香,犹如皇兄淡漠而悲凉的笑意一样。 玉佩下意识紧紧握在手里,心情不免沉重了几分。 “这玉佩皇兄从不离身,为何忽然给我。”彦墨低声呢喃道。 “这玉佩可以调动陛下潜伏在各地的所有暗桩,对你有帮助。”程昱压低了声音,犀利的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幕然眼神一变,断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随着话落,程昱和彦墨同时一动两人探手而去抓住了一个即将逃跑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刚刚请来的伙计。 “是谁派你来的?”彦墨扣上对方的死穴,眼神凌厉,刚刚那一番话不能传出去。 那个伙计诡异的笑了一声,张了张嘴,彦墨以为他要答话,谁知那人嘴一动,一道血剑飞射而出,彦墨堪堪躲过,发丝被削下半截。 程昱眼神一冷,怒道“找死。” 这程昱前面就说过了,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对于两位表哥那可是崇拜到了骨子里的,比对自己老子还孝敬,见那人居然削了彦墨的发丝,顿时怒了。 犹如麋鹿的眼神陡然一变成为了凶猛的野兽“该死的,老子要剁了你。” 程昱的剑陡然出手,那伙计已经乘势逃跑了,程昱追了出去。 彦墨捂着心口,心有余悸,自己功力被封,最近也只是恢复了两成,刚刚要不是躲得快,那血剑将会要了他的命。 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彦墨沉思之际,程昱莽撞的追了出去。 “昱儿,不要追。”彦墨厉声喝道,程昱已经飞出去老远,听不见他的喊话,彦墨担心程昱怕这是一个局,几步也跟着追了出去。 茶楼不远处有一处竹林,很浓密的一片面积很大,翠竹成荫,拔地而起,几乎直入云霄,清脆的竹在微风中发出凛凛乐声,几分深沉,几分诡秘。 彦墨追到这里已经看不到程昱了。就是这么一段路已经让他气喘吁吁,这该死的蛊毒,到底如何能解。 愁眉不展之时,竹林处一阵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竹林里升起了白色的烟雾,烟雾带着一股甜腻的香味,彦墨下意识捂住鼻子,头却越来越昏沉。 不好又是迷烟。 稍一迟疑,彦墨富有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人正是上一次出现的黑衣蒙面人,就是这人给他们下毒,害的他至今功力无法恢复。 “捉住他。”三个字果断狠绝,竹林内黑衣杀手再次踊跃而出。 彦墨周旋在几个黑衣人之间,功力尚未恢复,胜负早见分晓,彦墨脚步踉跄,不远处的道路上,一阵驼铃声响起,让彦墨昏迷的甚至陡然清醒,似乎是一辆马车从这里过来。 彦墨顺手摘了几片也叶当做暗器攻击那几个黑衣人,趁着对方躲闪之时,奔向了那辆马车。 ☆、第二十章 中毒 (2839字) 一阵阵驼铃声在这个诡异的夜色里响起,彦墨想也不想,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到了马车前,赶车的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头。 见忽然有人挡在了车面前,怒叱道“什么人,让开,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也敢拦。” 彦墨躬下身礼貌的抱拳道“这位老伯,在下不幸惨遭带人追杀,身受重伤还请你行个方便,送我一程。” 借着月色,那老伯看清了彦墨的容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如此绝艳的美貌他平生却是未见过,一想这公子大概是因为容貌出众被恶人惦记上了,心里起了恻隐之心,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时,不远处的黑衣人杀到。 那黑衣人一眼看见了彦墨,出手如闪电,想要将彦墨生擒。 几乎同一时刻,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马车里的主人身形如鬼魅,飞身而出,一手抱住了彦墨的腰身,一手与黑衣人的掌风相对,凌厉之势吹起猎猎衣角,黑衣人口吐鲜血被震飞了出去,随之而来的杀手接住了他。 那黑衣人看了眼救下彦墨的紫衫华贵之人,眼神闪过一丝迷离,随即摆摆手“撤。” 一阵如翠竹一般的清香扑鼻而来,彦墨想要抬头看清救自己的紫衣贵人,然而头很疼,疼的他实现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抬眼的刹那,看到的是一双温润如水,仿佛藏了皓洁月华的光辉,带着深蓝的醉人笑意的眸子。 神志游离,彦墨晕了过去。 紫衣贵人微微蹙了眉,随即结实有力的胳膊将彦墨打横抱起,二话不说的上了身后的马车。 “公子?” “回府。” 马车一路颠簸,紫衣人双手抱着彦墨,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盯着这张绝美的令人窒息的面容发呆。 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仿佛他们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 马车一荡,彦墨的头微微偏了一下,露出脖间的一枚玉佩,那是一枚双龙盘纹的玉佩,双龙口中含着夜明珠,夜明珠里是双龙依旧含着夜明珠,一环套一环,无数条双龙和夜明珠套在里面,令人看之目眩神迷。 这枚玉佩,紫衣人眼神陡然一变,平静的眼底仿佛瞬间涌起了惊涛骇浪,紫衣人的手滑到了彦墨的领口处,将那一枚玉佩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玉佩还带着彦墨的体温,紫衣人却看得呆了。 许久许久,一声从嗓子里压抑的喟叹声溢出口,那一声包含着无数的相思与怀念,以及无可言语的深情“墨儿。” 紫衣人盯着玉佩良久,须臾他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放回彦墨的衣襟内,双手紧紧抱住他,目光凛然,催促外面的车夫“动作快些。” 马车一路疾行,在月华的洗礼下停在了将军府前,紫衣贵人不是别人真是高黎高长舒。 高黎匆匆将彦墨抱下马车,车夫讨好的上前想要将人接过来,谁知向来儒雅的高黎却阴冷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让那车夫顿时浑身如坠冰窟,僵硬着双臂杵在了原地。 高黎已经抱着怀里人进了府去,“将军,将军。”一路而过,全是请安的声音,高黎随口吩咐一个下人“还不快去将李太医找来。” 下人从未见过如此神色匆匆的将军,丝毫不敢怠慢,匆匆出府去寻李太医。 高黎将彦墨放在雪白的床榻上,彦墨一直闭着眼,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高黎半坐在床沿目光专注而温柔的看着他。 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彦墨的侧颜,手下的肌肤光滑如玉石,一点点触动着高黎的心,许久他将自己的额头与彦墨的相抵。 嘴里低喃道“墨儿,还能再遇上你真好。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不会再将你丢了,墨儿我会守着你一生一世。” 片刻后,李太医匆匆赶来,李太医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长得不算出众却很耐看,李太医虽然年轻,但是医术却是顶好的,宫里那些老古董没一人能比得上他,因此李太医很受皇帝和宫妃的器重。 李太医叫李晔,一进门对着高黎拜了拜“李晔见过高将军。” “李兄何必如此多礼,还是快来帮我看看他吧。”高黎二话不说,也顾不得平日里的斯文,一把将李晔拖进了内帐,动作甚是粗鲁。 让一直很了解他的李晔连连皱了好几次眉,心里忍不住猜测,那里面的人是什么人,该不会是高黎在外面遇见的如花美眷吧,一见倾心的那种,胡思乱想着走进了内帐,高黎微微让开了地方,李晔才看见床榻上的人。 瞳孔陡然一缩,借着倒吸一口凉气,诧异的道“那是人?”这话听着有些可笑,高黎凝眉反问“不是人是什么?” 察觉高黎语气不善,李晔慌忙解释“高兄莫要误会,在下只是惊讶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好看之人,乍一看还以为是谪仙下凡。” 高黎柔和的目光投在了彦墨身上,勾起唇角,笑容里有几分满足“是啊,他很美。” 李晔上前来为彦墨诊断,过了半晌李晔叹道“他中了毒。” “是何种毒?”高黎紧张的问道。 李晔道“他中的毒不止一种,他体内有两种毒纠缠在一起,其中一种叫痴缠,应该是幼年时候就中的毒,这种毒在他体内根深蒂固,已经融进了血液里,不过他种的痴缠好像并不深,似乎有人以血还血,将毒都引到了自己身上,所以一直没有发作。还有一种毒该是新中的毒,叫做蟾蛊,这种毒对习武之人损害极大,损坏人的内力,当然若武功极高之人花费一段时间也可以将其逼出来,这位公子之所以会昏迷,应该是蟾蛊诱发了体内的痴缠之毒,两种毒相互融合成为了另一种剧毒。” 李晔说完这一番话后,高黎的眉宇深深的锁了起来,一脸担忧之色“可有解毒之法?” “有。天山的冰晶雪莲,北地的兰芝血珊瑚,蕙阴的九尾蛇胆,以及千夜血罗兰。” 李晔的话一说完,高黎的眉皱的更深了,这几种药材都是要想得到都是难上加难,天上之上有冰晶雪莲,冰晶雪莲十年才开一次,而且开在及其寒冷的雪峰顶上,要在月华正浓的那一夜将其连根拔下,要想攀上雪峰难度非常大,即使你是武功高强之人,因为雪峰高万丈,长年有暴风雪,误入那里的人经常被埋入雪山之下。 兰芝血珊瑚,像是无数只密密麻麻的血虫聚集在一起,此物有剧毒,而且剧毒无比,只要有这种生物,周围百里之内寸草不生,不见活物。 九尾蛇更是罕见,这种蛇几乎等于传说,而千夜学罗兰却需要一个绝顶高手的血来喂养,千夜学罗兰开花只时,那位绝顶高手也撑不了多少日子,这简直是以命换命。 高黎沉默了下来,李晔也跟着沉默了,许久李晔道“高兄不必着急,我倒是还有个法子能暂时压住这位公子身上的毒性,只是只能控制一年,一年后若是还找不到解药,那么这位公子也将命不久矣。” “如此有劳李太医了。”许久许久,高黎开口,还有一年时间啊,一年时间足够了,十五年前他失去过他一次,十五年后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他。 ~~~~~~~~~~~~~~~~~~~~~~~~~~~~~~~~~~~~~~~~~~~~~~~~~~~~~~~~~~~~~~~~ 为彦墨以血还血的人就是他皇兄了,所以他皇兄才一直身体不好,还有呐其实高黎认错人了,当年和他一起的人是彦墨的皇兄。 最后废话一句,文文在参赛,有橄榄枝的亲们不要忘记了投一枝哦,亲亲。 ☆、第二十一章 过分暧昧 (3023字) 再次正眼,夜以深沉,彦墨盯着陌生的房间看着头顶上的帷幔神色游弋,这里是什么地方?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问题。 隐约一阵悦耳的乐声传来,声音很轻很轻,犹如翠竹的撞击声,声声清脆悦耳,却隐约带着一种无限的惆怅与怀念。 弹的是一首童谣,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被那清新的童谣吸引,彦墨赤着脚下了地,穿着雪白的内衫走了出去,长亭外四水环绕,绿荫常伴,一弯明月高挂枝头,而厅内一人紫色华服,面前摆着一架琴,正在弹一首古老的童谣。 皎洁的月光沐浴在那人身上,高贵儒雅,犹如遗世独立的松柏,高风亮节却有莫名的带着几许凌厉。 这人是……彦墨忽然想起来了。 也是此时曲子弹奏了最后一个尾音,然后顿住,紫衣之人抬起头来对着彦墨微微一笑,温柔和煦的笑容,不似阳光那般耀眼,却如皓月般明艳。 “你醒啦。”高黎笑着道。 “是你救了我?”彦墨言语中带着几分诧异之色,人生果真奇妙,随即他醒过神来,对着高黎一拜“多谢高将军。”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高黎言语中带着几分意外,他没想到彦墨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大靖皇朝内,如此风度翩翩,气质不凡,高贵儒雅中又带几分萧瑟杀意的男子,而且又姓高,除了将军高黎我想不起来还能有谁如此气派。” 彦墨这一番话倒是将高黎捧得上了青天,偏偏这一番话让高黎觉得很高兴,以往别人也说过,他只觉得厌烦,觉得那些人是趋炎附势。 “能听到墨儿的赞赏,我高黎正是三生有幸。”言语落,高黎已经身轻如燕一般,脚尖一点越过了湖面,落在了彦墨面前。 目光投下,看见的是彦墨赤着的足,不由得凝了眉,“墨儿你怎么不穿鞋就出门了。” 随即二话不说一把将彦墨抱起来,扭头就往屋里走,这一切来得太忽然,彦墨被高黎那一声声柔情的墨儿叫的浑身不太舒坦,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高黎对他如此热情的原因,却又被抱在了对方怀里。 彦墨红透了一张脸,赶紧挣扎道“快,快放我下来。” 高黎皱眉道“到了屋里,我就放你下来。” 高黎强势的将彦墨抱着转身进了屋,而他没有发现,隐藏在这将军府的阴暗处一双眼睛正牢牢的盯着他们。 在他们进了屋后那影子也消失不见了。 彦墨就这么被抱进了屋里,高黎将他轻放在床上,蹲下身双手握住了彦墨冰冷的脚,入手的脚有些冰冷,而手下的触感却是那样的光滑,犹如绝好的美玉,让人有一种摸上去就不忍放开的冲动,高黎盯着那如玉的美足呆了呆。 彦墨瑟缩了一下,如此情形更让他觉得尴尬“高将军,这样不好吧。” 高黎却只是满不在乎的一笑“墨儿还是这么个性子,以前也不喜欢穿鞋。” “我们以前见过吗?”见高黎如此怀念,彦墨忍不住要问了。 “见过啊。”高黎回答的肯定,随即又转移了话题“墨儿,你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不适?” 高黎终于放开了彦墨的脚,彦墨简直受宠若惊,一下子将脚缩在了床上,为了保险起见,干脆用被子裹住,红着一张脸道“没什么不适了。” 高黎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勾起唇角轻声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几分宠溺之色。 “昨晚追杀你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高黎找了个话题开口。 彦墨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对此彦墨是真的很纳闷,他苦笑一声“可能是我什么时候就人得罪了吧。” 高黎望着彦墨纠结的模样,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无妨,这些人我会帮你查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高将军了。” “我们之间怎么如此生疏了,叫我长舒吧。” “长……长舒。”在高黎莹莹如星辉的璀璨目光下,彦墨噎了好几次,才终于叫出口来,听到彦墨如此唤他,高长舒欣慰的勾起唇角笑的像是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 “你昏睡了一天了,此刻夜色正好,墨儿可愿陪我一同把酒赏月?”高黎礼貌的邀请道,如此翩翩公子,温文礼貌,要人怎好拒绝。 再说了彦墨也很无聊,想想刚才高黎暧昧的举动,彦墨想大概是自己太多心了吧,高黎只是将他当成朋友,或许高黎为人仗义,对待朋友一向如此,彦墨只能在心里如此想。 彦墨爽快的应道“好”。 刚想要从床上跳下来,却被高黎一把按住肩膀,高黎温柔的道“地上凉,先把鞋子穿上吧。”说这话的时候高黎一脸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彦墨忍不住要想,这样温柔的高黎要是哪个女人嫁给他一定很幸福吧。 神思一乱,走神的功夫儿,高黎再次握住了他的脚,然后替他穿上鞋子,彦墨回身僵在那儿,总是有那么几分不自在,可是望着如此温柔的人,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样的人是天上的皓月,明月当空,带着脱俗世外的冷然,但是偶尔泄露的月华之光,却足以给人一种温柔的假象,让世人为他倾倒。 彦墨心里几乎要呕死了,心里暗自打定了注意,下一次在高黎面前绝不脱鞋子,否则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尴尬。 穿好了鞋子,两人走到了靠窗处的一张桌子边,桌子上摆着两只蜡烛,还有一盘水果。 高黎拍了拍手,立刻有丫鬟进来乖巧的问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送些糕点小菜上来,再送几壶酒。” “是。”丫鬟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退下去做准备。 今夜的月亮依然是半圆形的,弯弯的像把镰刀,高黎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复又回过头来盯着彦墨“墨儿,有件事我想要和你说。” 彦墨见他脸色慎重,点点头“高……长舒有事直说便可。” 高黎并不打算隐瞒彦墨身上的毒,他有权知道,只有知道了才能做好一切防范措施,“墨儿,你身上中了毒,这种毒很难解。” “我知道。”彦墨想起前些日子被人捉了去的情景,下意识点头道。 “你知道?”高黎有点意外“你身上中了两种毒,一种痴缠,一种噬骨听李晔说你身上的痴缠是很早就有的,而且痴缠和噬骨融合到一起就是穿肠剧毒,但是并非没有解药。”高黎说的缓慢,而彦墨却是非常的震惊了。 “这……这不可能啊,我小时候没有中过毒啊。”彦墨否定的摇摇头。 “既然是李晔说的,我想不会错,他说是你幼时有人以血还血才压制了你身上的毒性,而那以血还血之人必须和你有相同的血脉。” 彦墨脸色唰的一下惨白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满脸不可思议的喃喃道“你是说有人以血还血压制了我身上的毒,而且那个人还和我有相同的血脉?” 高黎颔首,这话是李晔说的应该不会错。 彦墨脸色一分一分的白了下来,就连嘴唇的颜色也是白的,似乎有个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那位李兄可曾说过,痴缠之毒发作之时有何特征?” “这个倒是不知?”高黎茫然的摇摇头,垂眸望去,却见彦墨脸色苍白的吓人,心里一慌,慌忙去扶住他,关切的问道“可是体内的毒素发作了?” 彦墨摇摇头,嘴角一抹苦涩扬起。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皇兄的身体如此之差,每次都要咳血,那么根本就不是大夫说的肺痨了。 而就在他失神之际,一道冰冷的带着滔天怒意的声音阴冷的传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彦墨下意识回头,看见龙麒睿阴沉着一张脸,一双如墨的鹰眸透着万丈冷冽之光,冷冷的射了过来。 ☆、第二十二章 谁调戏谁 (3133字) 龙麒睿的怒意排山倒海而来,眼底的狂风暴雨似乎要将周遭的一切都毁灭掉才甘心,彦墨怔怔的回过头去看着如此狂暴的龙麒睿,一时恍惚,刚刚高黎告诉他的话让他此刻还回不过神来,只能莫名的望着龙麒睿,不知他滔天的怒意从何而来。 “太子殿下。”高黎放开了扶着彦墨的手,走上前来对着龙麒睿礼貌的一拜。 “哼。”龙麒睿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从他身边经过,二话不说一把攥住彦墨的手腕,怒气冲冲的道“跟我走。” “阿睿,你怎么了?”彦墨莫名的问道,皱着眉胳膊上的那只手捏的他生疼。 龙麒睿冷笑一声“怎么了?你连续两夜未回,原来是躲在这里和这个人私会。”龙麒睿怒不可遏的道。 彦墨失踪了两天,他两天两夜的不睡觉,带着兵马将皇城翻了个底朝天,挨家挨户的搜也寻不到彦墨的身影,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刻,他安排在将军府的探子回来禀告。 高黎和一个长相绝美的公子在一起,而且他们之间关系暧昧,高黎居然亲自为他穿鞋,他们还一起抱着进了屋。 之后的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那探子被龙麒睿一脚踹飞,口吐鲜血不止,而龙麒睿则一脸阴霾,根据那探子的回报,与高黎一起的绝色美人明明就是彦墨。 那一刻怒火犹如爆发的火山,龙麒睿怒气冲冲的杀到了将军府,看到的是他们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场面,而且该死的那场面是那么的静怡,那两人看起来居然出奇的般配。 于是醋意一发不可收拾,仿佛不将所有人烧成灰烬不甘心。 “你胡说什么?”彦墨被龙麒睿的话彻底的激怒了,他挣扎了几下,奈何内力已失,根本争不过龙麒睿。 站在一边的高黎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架住了龙麒睿的手,毫不客气的道“你弄疼他了,放手。” “你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我。”龙麒睿燃烧着怒火的眸子投射在高黎身上。 高黎依旧儒雅万分,俊逸高雅的面容上不见丝毫动怒的表情,不温不火的道“臣乃是大靖骁骑将军高黎。” “你。”龙麒睿被高黎给噎住,面色清白交替。 高黎已经毫不客气的架开了他的手将彦墨挡在了自己身后。 “太子殿下,臣不知你与这位公子有什么纠葛,但是这位公子他是我的朋友,在我面前我不容许我的朋友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高黎温润的说道,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强势与不容置疑。 龙麒睿愤怒的眸子投射过去,冷冷的盯住高黎,高黎也不惧怕,淡然的一挑眉,嘴角勾起挑衅的笑意,侃侃一笑。 两个人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彦墨见此情此景,赶紧上前阻止。 “阿睿,这事是个误会,我回去与你细说好不好。”彦墨扯了扯龙麒睿的衣袖。 龙麒睿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目光落在彦墨身上,随即换上一副温柔的笑意,一脸柔情蜜意的揽住彦墨的肩膀“好啊,墨儿,咱们有事回去说,不要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挑衅的冲着高黎。 高黎神色淡淡,眼底却划过一抹厉色。 这人的变脸功夫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彦墨知道龙麒睿是在故意做戏给高黎看,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这两人他可不希望他们打起来。 龙麒睿牵着彦墨的手迈步走去,经过高黎身边时,高黎问道“墨儿,此去一别,我该去哪里找你?” 彦墨回过头来笑道“烟雨莱茶楼,我是那里的老板,你随时可以去找我。” 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紧了紧,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彦墨毫不在意,对着高黎歉意的一笑,“告辞了。” 身后是高黎的高喊声“好。墨儿,烟雨莱茶楼我会去找你的。” 龙麒睿几乎是粗暴的一把将彦墨拦在怀里,风一般的飞掠而去。 一路上,龙麒睿都臭着一张脸,彦墨望着他几次想开口。龙麒睿都是不阴不阳的冷哼一声。 这么一路下来,彦墨的耐性也被用尽了“你到底是在生什么气?” “生什么气?”龙麒睿陡然拔高了嗓门,一把捏住彦墨细瘦的肩膀“墨儿,墨儿,那高黎一口一个墨儿叫的多亲热,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彦墨大大的眼睛闪了闪,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璀璨的眸子中带了几分了然的笑意,嘴角微微上翘,愉悦的声音脱口而出“你在吃醋。” 龙麒睿没想到彦墨是这个回答,一时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诺诺的道“谁,谁吃醋了。” “你那一脸怨妇样不是吃醋了是什么?”难得的彦墨又心情去调戏龙麒睿。 龙麒睿头顶青烟几乎要冒出来,指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你说我是怨妇?” “对啊。”彦墨挑起唇角,笑的有些调皮“咱们太子爷这张脸如果不是太刚毅,再柔弱这么几分,也是标标准准的大美人啊,摆出这么一副怨妇脸,像个受气小媳妇似地还真是我见尤怜,让人看了真真心疼啊。” “墨儿。”龙麒睿堪堪的警告道,眼刀子射了过来。 彦墨充耳不闻“呀,我想想这么一个大美人是哪个没良心的惹他生气了呢?” “墨儿。”龙麒睿拉长了老脸。 “呐美人啊,这小模样真是要我好生心疼呐。”彦墨作势挑起了龙麒睿的下巴,活脱脱戏曲中的无良公子调戏良家少女。 “墨儿。”龙麒睿脸皮抽了抽,一把握住彦墨的手,就是再厚的老脸在大街上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也是真的挂不住了。 因为在他们身边站了很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个个睁大了眼盯着龙麒睿那张脸,想要找出他那张脸有几分小媳妇样。 “别闹了墨儿,我知道你刚刚是在故意整我。”龙麒睿了然,他刚刚在高黎那儿也是一时气急,说了重话,所以彦墨才故意在大街上捉拿他。 “这位美人如此风姿卓越,我怎么舍得捉弄你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此言一出,有人憋不住开始哄笑起来,因为这个情形实在是怎么看怎么诡异,一位长相绝美貌可倾城的公子正在调戏一个比他略高,长的非常刚毅且俊美的男子。 而且还一口一个美人,怎么看美人也该是他吧,这位眼刀子能杀人的公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受气小媳妇啊。 “墨儿。”龙麒睿非常的无奈,此刻只能举双手投降“我错了行不行,刚刚的事对不起。” “刚刚是什么事啊?我怎么不记得了?”彦墨故作不知的眨眨无辜的眼睛。 龙麒睿几乎要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了,那些看戏的人还在,龙麒睿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开。” 可惜虽然他眼神够凌厉,气势够吓人,依然抵挡不住众人要一窥八卦的野心,于是人群只能越围越多。 龙麒睿头顶青烟阵阵。 彦墨心里窃笑不已,看着龙麒睿吃瘪的样子还真是爽,谁叫他平日里嚣张的和二大爷似地,虽然人家就是太子爷。 彦墨的坏笑,一丝不落的落进了龙麒睿眼里,龙麒睿忽然一伸手臂,在彦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头吻上了彦墨的唇,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龙麒睿果断的撬开了彦墨的唇舌,掠夺着他口腔中的芳香。 如此香艳场面,惊呆了所有看客,同样也惊呆了彦墨,一吻结束彦墨已经气喘吁吁,双手紧紧攥住龙麒睿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气,面上还带着几抹桃红。 龙麒睿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啧啧有声的赞叹道“嗯,真香。” “下流。”彦墨羞红了一张脸,再也不敢在大街上逗留,扭头就走,龙麒睿奸计得逞,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跟在彦墨身后。 哎,等等不对啊,龙麒睿忽然想起来了,彦墨还没有交代他和那高黎是什么关系呢,他可是来追究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的,绕了一大圈,最后被套进去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 文文在参赛亲们有橄榄枝的记得投一份哦,还有啊要收藏啊收藏好少啦,人家好伤心。你们这么心疼人家,应该舍不得人家伤心吧。 ☆、第二十三章 毛没长齐 (3404字) “表兄你去哪了?你没事吧。”彦墨一踏进烟雨莱,程昱一蹦三尺高的跳了过来,抓住彦墨的手紧张的问道。 “放开他,他是我的。”龙麒睿却一闪身挡住了程昱,面色不善的盯着他,这小鬼哪里冒出来的? “他是我表弟。”彦墨很是无奈的叹口气,这人的独占欲还真是强。 龙麒睿脸色依旧不变,顶着一张冰山脸,脸色不善的瞪着程昱,警告道“你表哥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没事不许靠他那么近。” 程昱扁着嘴不说话,脸上皱巴巴的成了一团,随时要哭出来似地,这位小侯爷从小到大都被人捧在了天上,还没有人用这样蛮横不讲理的口气和他说过话,而且这位小侯爷生性单纯,除了护短以外,脾气也像个小孩子,不能骂要用哄的。 “你做什么冲他凶啊。”彦墨见自己亲爱的小表弟几乎要哭出来,心疼不已,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龙麒睿,伸手拍着自己小表弟的肩膀轻声安慰。 “乖,昱儿,别怕他是我的朋友,他没有恶意的。” “呜呜……表哥他好凶,我很怕。”程昱所幸一摊手抱住了彦墨,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当然是只哭叫没眼泪的那种,顺带着不忘抬起脑袋,对着黑青着脸的龙麒睿挑衅的笑。 谁叫他没事在自己面前显摆的,他表哥最护短了,怎麽能容许外人伤了他这人见人爱的小表弟的心。 龙麒睿垂在袖子下的手捏的咯吱作响,该死的臭小鬼,龙麒睿恶狠狠的磨牙。 哭了一会儿,程昱适时的收了声,擦了擦根本没有的眼泪,顺带着将自己的眼睛揉的红红,和小兔子似地,看在彦墨眼里,免不了要心疼,回头恶狠狠的瞪一眼龙麒睿,满眼写着都怨你。 龙麒睿很挫败,从遇到彦墨开始他这英明神武的太子形象就彻底颠覆了。 “表兄,你消失了两天两夜,吓死我了,你到底去了哪儿?又怎么会和这个奇怪的人在一起?”程昱扬起小脸很天真的问。 没办法谁叫人家长了一张装嫩的脸蛋呢。 敢说他是奇怪的人,龙麒睿的眼刀子再次杀来,程昱委屈的指着龙麒睿冲彦墨道“表兄,那人又瞪我,我害怕。” “龙麒睿,你再敢欺负我表弟,别怪我不客气。”彦墨这下也恼了,毫不客气的道。 龙麒睿撇了撇嘴,垂下阴狠的目光,该死的臭小鬼,心里怨念无限。 “我没事。”彦墨笑着道,“遇上了几个杀手,不过最后被人救了。” “救表兄的人真是个大好人,表兄咱们有空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程昱满脸欢喜的道。 彦墨点头“嗯,是要好好谢谢。” 某人的磨牙声更加重了。彦墨心里嗤笑不已,他从来没有发现龙麒睿是这样的好逗弄,就和一只优雅的小猫似地,一逗弄就炸毛。 自认为是豹子的某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当成小猫看,见彦墨眼里沁了不明的笑意望着他,那种奇怪的感觉让龙麒睿脊背冷汗滋滋。 “昱儿,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要问你,你和我来。”彦墨不再逗弄龙麒睿,而是想起了高黎告诉他的事,皇兄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如果高黎说的是真的,那么皇兄根本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 “表哥,什么事啊?”高黎纳闷的问道。因为见彦墨脸色不善,也不敢打趣几句,乖乖的仰起头盯着彦墨的脸色。 彦墨一言不发的拉着程昱进了自己的屋子,龙麒睿见状大步就要跟上去,彦墨毫不客气的一把砸上了门,狠狠的瞪了龙麒睿一眼警告道“不许偷听,也不许偷看,否则我会很生气哦,后果你要自负。” 啪一声,门被紧紧合上,龙麒睿青黑着一张脸,不甘的从门缝里看去,又想起彦墨的话,踌躇着终于还是乖乖的离开了这儿,跑到前厅椅子上坐着去了。 “这位爷,你要喝点什么茶?”小二知道这人是公子的朋友,所以对龙麒睿格外殷勤。 龙麒睿冷着一张脸,没好气的道“菊花茶,我要败火。” “好,好。”小二被这么一吼,吓得险些跳起来,不用说他也知道这位爷火气正旺呢。 屋子里,彦墨见龙麒睿果然乖乖的听话离开了,放下心来问程昱“昱儿,你来时我皇兄身体怎么样了?” 程昱摇摇头,脸上闪过很难受的表情“大表哥吐血了,吐了很多很多血,你走的那一天他就站在城楼上,一直望着你,直到看不见了,他便吐了很多血,之后晕倒了。” 彦墨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瓣,将眼里几乎要留出的泪水强忍着憋了回去,“昱儿,有件事我想你一定知道,你老实告诉我,我皇兄是不是中了毒?” 彦墨将目光牢牢的锁定在程昱身上,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丝毫变化。 “怎……怎么会,太医都说了是中了毒。”程昱脸皮子抽了抽,垂下眼不敢看彦墨的眼睛。 “昱儿,你在骗我,我皇兄他是中了毒,这种毒名曰痴缠是不是?” 程昱诧异的抬起头来,惊慌的问彦墨“你怎么会知道?” 彦墨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恨自己知道的太迟。” 是啊,他和皇兄是双生子,皇兄比他早出生一刻钟,从此担起了整个北域皇城,还要学着小大人一样的照顾他,他不喜欢朝廷的内斗与复杂,祁连玉也不强求,派人去了颜家堡与彦家宗族长老商议后,将他送去了颜家堡,一别十载。 期间皇兄受过怎样的痛苦与折磨,顶着多么大的压力他一概不知。 隐约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昏迷过一段时间,再醒来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有手腕上有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 当时很疑惑,问过下人,下人一致回答是他自己晕倒时胳膊碰到了刀锋上不慎割破了手腕,那时自己并没有深究,想来应该是那时皇兄以血还血将毒素全引到了自己身上。 彦墨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悲伤压抑在心底,暗暗咬牙,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为皇兄做些什么。 彦墨转过身来推开了屋门,龙麒睿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彦墨冲着他微微一笑,龙麒睿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咧咧走过来将彦墨搂在自己怀里。 挑衅的瞄了眼程昱,在彦墨脸上大大方方的亲了一口。 “你。”彦墨和程昱同时发出错愕的惊呼声。 彦墨是因为羞涩,一下子红了脸,而程昱是因为惊奇,颤抖着手指着彦墨“你,你怎么可以亲我表兄。” “有何不可,你表兄是我的人,我们都上过床……唔。”彦墨狠狠拧了龙麒睿腰间的肉一把,这人真是的在小孩子面前胡说些什么。 反正这小鬼用那闪亮亮的眼睛看他家墨儿他就觉得不舒服,有必要要警告一下,龙麒睿打定了注意,也不管彦墨脸色对不对,继续悠哉的开口。 “上……上过床有什么了不起啊,我也和表兄上过床啊。”程昱憋红了一张脸怒视着龙麒睿理直气壮的道。 “什么。”龙麒睿好不容易喝了几口菊花,降下去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噌噌的在背后燃烧,阴沉着一张脸,“我要捏死你。” 彦墨被龙麒睿一系列的反应弄得是又好笑又无奈,他苦笑着摇摇头,狠狠的在龙麒睿胳膊上拧了一把,“瞎想什么呢?我和昱儿小时候睡过一张床,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龌龊麽。” 龙麒睿身上的怒火瞬时不见了踪影,转而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鄙夷的瞪一眼程昱“也是,毛没长齐的小鬼懂什么啊。” 随即又嬉皮笑脸的将一只手伸到了彦墨身后摸上了那挺翘的臀,手指不安分的游走,一点点划向了双邱之间。 彦墨一张脸憋得通红,在程昱面前又不好发作,而程昱正歪着头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毛没长齐?到底是哪里的毛没长齐呢? 伸手下意识摸摸自己头发,也不是光头啊,奇怪了。 “墨儿。”龙麒睿含住了彦墨薄薄的泛着嫩粉色的耳垂“你害我担心了这么久,今日应该好好补偿我才是。” 尾音里含着浓重的情色意味,每次面对彦墨,龙麒睿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禽兽,而且是随时会发情的那种。 “表哥,我到底哪里毛没长齐啊?”程昱实在憋不住,于是下意识扭头去问彦墨。 这一回头发现他表哥早就不见了踪影,同时不见的还有龙麒睿。 而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正传来奇怪的声音,程昱好奇的凑过去,小手指戳开一个洞,看见龙麒睿压着他的表哥,两人的衣衫都是半解半退,并且有个巨大的凶器在他表兄的身体内一进一退。 这种活色生香的场面,让程昱霎时间羞红了脸,满脑子充血,而且口干舌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一下子弹跳起来,二话不说往外就冲。 亲爱的们要记得收藏哦,有橄榄枝的不要忘记了投一支支哦,么么个。 ☆、第二十四章 管好你弟 (3074字) 程昱一头扎到了大街上,气喘吁吁的扶着自己的胸口直喘气,满脑子都是刚刚那活色生香的画面,一想起来不由口干舌燥。 “怎么是你。”正喘气呢,一个不悦的声音陡然拔高了调传入耳中。 程昱朦朦胧胧的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个长相还算俊逸的公子,只是一脸懒散和穿的华丽花哨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是个花花公子。 “你认识我?”程昱诧异的问道。 龙麒邵怒,咬了咬牙“怎么不认识,承蒙你关照将我推下了楼。” 程昱哦了一声,表示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那个辱骂他大表哥的混蛋,他大表哥人那么好,那么美,是他能亵渎的麽。 程昱并不觉得抱歉,只是哼哼了一声“谁让你骂我表哥的。” 这小子还挺护短,龙麒邵咬了咬牙,脑袋上隐隐有些作痛,算了他也不和这小鬼计较了,还是上楼去找他皇兄吧,老爷子又在家里发飙了,找不回龙麒睿还不是他倒霉。 “哎,等等。”龙麒邵往楼上走的时候,程昱拦住了他。 “有事?”龙麒邵没好气的问道,程昱慎重的点点头,对于他很不友善的语气也不当回事。 “有个人说我毛还没长齐,我想问问你,我哪里毛没长齐?”他又不是秃子,莫名其妙的。 “噗嗤。”龙麒邵噗一声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眼角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太好笑了……哈哈…你这小鬼怎么能这么纯洁。”龙麒邵捧腹大笑。 程昱也不在乎他那夸张的笑容,只是纳闷的抬起头等着他解惑。 许久许久,龙麒邵终于是不笑了,他冲程昱招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哦”程昱老实巴交的走上前来,龙麒邵的手顺着他的胸膛缓缓的下滑,一直滑到了小腹间,再然后毫无征兆的滑进了他的亵裤内,在柔软的小家伙上弹了一把,然后不怀好意的笑道“果然毛没长齐。” 程昱的脸憋得通红,许久许久终于爆发了“我要宰了你。” 楼上,龙麒睿终于好好消受了一把美人恩,美滋滋的亲了彦墨的嘴巴一口,起身穿好了衣服,就听得门外小二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不好了公子,要出人命了。” “出什么事了?”彦墨穿好衣衫匆匆从房里走了出来,身后龙麒睿紧跟而来。 刚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情事,彦墨脸颊上的绯红还未退去,饱满的嘴唇更加娇艳,眼眸里正沁了氤氲水雾,迷离而醉人,犹如坠落凡间的妖精。 那小二盯着彦墨一时呆住,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 龙麒睿黑着一张脸走到小二面前,语气不善的怒道“问你话呢,呆着做什么。”不行,他要想办法尽快将彦墨娶回家才行,要不老这么多人盯着他的墨儿看,让他非常不舒服。 “程小公子要……要杀人了。”小二终于坑坑巴巴的将话说完。 彦墨听罢大惊之下,慌忙追了出去,在皇城天子脚下杀人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他们是外国使臣来自北域。 彦墨追了出去,但见烟雨莱茶楼一楼处程昱提着一把剑追着一个穿着华丽花哨的公子死命的追着砍。 “我要砍了你个混蛋。”龙麒邵抱头鼠窜,这小子和他命犯八字,每次一见面就提着剑追着他砍。 “我的小祖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不就摸一下。” “我割了你的舌头。” 龙麒睿抱头鼠窜,这小子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炸。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在程昱的剑挥来的那一刻,龙麒邵还是很没骨气的钻到了桌子底下。 程昱的剑也迎着桌面砍了下来,这一剑下去,龙麒邵不死也得废了。 “二弟。”龙麒睿走出来看见被程昱追杀的人就是自己的二弟,怔了怔一跃而下从楼上跳下,一把抓住了程昱挥剑的手,“有话好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龙麒邵一见自家大哥,仿佛见了救星一样,慌忙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悲惨的叫了一声“大哥,救命啊。” 龙麒睿眉头皱了皱,见龙麒邵这么一副没骨气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咒道“你就不会还手吗。” “我一着急害怕就忘记了武功这回事。”龙麒邵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他这人天生胆小,一见到打斗场面就害怕,能躲就躲,能逃就逃是他做人宗旨。 彦墨此时也从二楼下来,抓住程昱的手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要杀人?” 程昱委屈的扁扁嘴,红着眼指着龙麒邵“表兄,他摸我。” “摸你?”彦墨诧异的挑高了眉。 “他摸我这里。”程昱委屈的扁着嘴,指着自己双腿处,一脸要哭出来的模样。 “龙麒睿。”彦墨终于是恼了,凶狠的目光投射在龙麒睿身上怒气冲冲的道“看好你弟弟,以后不许再来烟雨莱,要是再来我就阉了你们两个混蛋。” 这一场怒火无端端的烧到了龙麒睿身上,龙麒睿一脸的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明白,彦墨拉着程昱气呼呼的上了楼。 还吩咐一边的活计,指着自己和龙麒邵以后没他的容许不许他们进他的烟雨莱。 小二连连点头说是。 彦墨毫不留恋的上了楼去,真真是头也不回。 龙麒睿咬着牙,双目怒火熊熊燃烧到了龙麒邵身上,双手的骨头捏的咯吱作响“谁让来这儿的?” 龙麒邵缩了缩脖子,赶紧赔上一张笑脸“皇兄,你别生气啊,我也没办法是咱家老爷子又开始折腾了,我不来不行呐。” 龙麒睿恶狠狠的道“他又想怎样?” 龙麒邵道“还是那件事,一定要你娶北域二皇子。” “没门。”龙麒睿斩钉截铁的拒绝,真真是一点余地也不留。 “老爷子这次似乎是铁了心,皇兄啊我看这事难。” “娶媳妇的人是我又不是他,我乐意娶谁就娶谁,与他何干。”龙麒睿冷哼一声,丝毫不买那老爷子的帐。 “这事你的回去和老爷子说一声啊,要不后果很严重啊。”龙麒邵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楼上,那里彦墨刚刚离开。 老爷子想要一个人凭空消失太容易不过了。 龙麒睿脸色更加难看,最终咬了咬牙“进宫。” 乾清宫外,龙麒睿和龙麒邵两人比肩而来,刚好在宫门口遇到了一个穿着朱红色官袍的人,此人容貌乍一看去与龙麒睿有四五分相似,但是却没有他那股盛气凌人的气息,眉宇间是淡淡的书卷气息,给人温润的感觉,很是舒服。 “舅舅。”龙麒邵欢愉的叫了一声。 原来此人正是当今国舅大人,龙麒睿的亲舅舅。 龙麒睿却仿佛没有看见夜梵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大殿里走去。 “睿儿。”夜梵叫了龙麒睿一声,龙麒睿这才不悦的顿住脚步,回过头来不耐烦的道“什么事。” “这次的事你就顺了你父皇吧。”夜梵劝解道。 龙麒睿冷笑一声“顺从他怎么可能?我在这世上一日就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当然还有你。”那最后的几个字咬的极重,犹如一剂银针猛的刺进了夜梵的心,夜梵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喃喃道“你还在怪我们。” “我不怪你,但是我却恨他,舅舅你有时真的好可怜。”龙麒睿的眸子闪烁着幽暗不明的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你根本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那个人一直瞒着你,你被他骗了这么多年,你太可怜了。” 说完这席话,龙麒睿毫不停留,转身残忍的离开。 “你……你说清楚,你娘她怎么了?”身后是夜梵惊惧的责问,他的身体在微风中颤抖着,犹如一片落叶般。 他永远不知道,他最亲爱的妹妹是被他最爱的男人给活活折磨死的,他永远不知道他最爱的那个男人只是将他当成替代品,因为他有着和自己妹妹相似的面容。 真是可怜啊! 龙麒睿勾起了嘴角,因为那个男人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人。 ☆、第二十五章 告白 (3281字) “那北域二皇子无论如何你都要娶了他。”龙麒睿一进门老皇帝劈头盖脸的砸下这么一句话,龙麒睿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在乎“我是不会娶他的,要是感兴趣你大可以要了人家,何必逼我呢。” “你……你个混账玩意。”老皇帝气的不轻,鼻孔里发出重重的鼻音,一双眸子透着浓重的阴霾,脸上是一片山雨欲来。 “朕的意思你还不明白麽,这么做都是为了你,那北域皇朝的皇帝身子骨不好,随时都有可能驾崩,而他驾崩后谁还能继承他的皇位当然是这位二皇子,皆是你娶了他,一旦那位皇帝驾崩,北域不费吹灰之力就是你的,皆是你将手握两国权利,实现江山一统指日可待,这是几百年来历代祖宗们都想完成的大业,你就不动心麽。” 龙麒睿表情依旧很冷淡,满脸的漠不关心“这与我无关,江山一统不一统的和我有什么干系。” “你想气死朕麽。”老皇帝铁青着一张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鼻孔里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真是恨不得上去狠狠教训一通这个不知好歹的儿子,但是真要下手又舍不得。 于是气呼呼的将一个茶杯砸到了地上,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碎了一地。 老皇帝眼里的阴霾越发浓重,浓的像化不开的墨一样,一脸山雨欲来,目光紧紧锁住自己这个又爱又恨的儿子,发狠的道“朕最后通知你一声,那二皇子你必须要娶,若是不肯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那个彦墨朕有一千种方法让他消失在这世上。” 龙麒睿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父皇,双目燃烧着熊熊怒火。“你敢。” 皇帝残忍的一笑“你大可以试试,上次是朕在警告你,这一次朕绝不姑息,给你七天时间做个了断,否则朕保证你这一生一世也见不到那位彦墨公子。” 说完这话,老皇帝阴狠的一笑,大袖一甩转身走进了内殿,徒留下龙麒睿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血液冰冷。 这种事他的父皇绝对做得出来,而且绝对做得狠毒无比。 “欣儿,你猜我若是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他会不会吓一大跳?”彦墨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眼底却闪烁着几分调皮,真的好期待龙麒睿知道真相的模样,还有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谁叫他第一次见自己在朝堂上那么嚣张。 “一定会吓一大跳,兜兜转转啊那位皇太子娶得人不还是你。”欣儿也笑着打趣道,那位嚣张的二世祖似地皇太子,的确有点欠教训。 驿馆内,主仆两人有说有笑,莫离静静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候着,嘴角抿着,带着几位诡异哦弧度,计划一切顺利呐。 “只是有些对不起高将军了。”彦墨想起高黎,心里不免有些歉意。 欣儿不赞同的道“主子,你就是喜欢悲天悯人,高将军虽然优秀,但是欣儿更希望你寻一个喜欢的人和他一起一生一世啊。” “就你这丫头嘴甜。”彦墨心情很好,他想以后与龙麒睿一起,就可以牵制两国的和平,皇兄今后也不会那么辛苦,也算是自己能为他做的一点事情了。 叹息着,躺在了床上恍恍惚惚的想着明天的事心情出奇的好,居然兴奋的一夜未眠,不知龙麒睿明天会惊呆成什么模样,想想那呆呆的表情就有些好笑。 第二天宫里再次来了圣旨,说是皇帝设宴招待众臣,要祁连墨一起去。 彦墨知道有这一茬,所以早早做了准备,这一次没有让莫离当替身,而是他自己亲自出面,彦墨想着他要在大殿上高速龙麒睿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告诉所有文武百官,自己愿意嫁的人是龙麒睿。 彦墨今日好心情的换上了莫离平日里穿的红衣,那是一种很妖艳的颜色,偏偏穿在彦墨身上却更显的清风明月似仙人一般,幽雅出尘,雅致中又带着几分媚,那种媚是从骨子里散发才的——媚意天成。 宫里来了马车,对彦墨似乎很看重,彦墨顺手拿了一块红色面纱遮住了自己的容貌,由欣儿扶着上了马车。 这一日皇帝大宴群臣,百官无一不来赴宴。 随着一声北域二皇子到,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投向了那一身红杉之人,随着他每走一步,都会让人产生一种明媚妖娆,如三月桃花的艳丽错觉。 彦墨一步步而来,有人立刻戏言道“哟,高将军的未婚妻来了啊。”说着故意推了推高黎笑语道“高将军还不快将人引过来。” 高黎温润的抬起眸子,目光落在了彦墨身上,淡淡一笑儒雅中带着几分疏离,之后自顾自的拿起酒杯自酌自饮,对耳边的吵闹一声不闻。 彦墨刚要行礼,那老皇帝却笑嘻嘻的阻止了他“二皇子不必客气,快来坐下。” 他的位置却是被安排在了龙麒睿身边,看来皇帝是故意而为之的。彦墨道了一声谢,走到龙麒睿身边坐下。 龙麒睿却头也不抬一下,一直猛喝酒,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彦墨想要阻止,但是在这个场合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先隐忍着。 很快歌舞上来,乐器之声袅袅响起。 所有人再次将目光集中在台上的舞姬身上,龙麒睿忽然停止了喝酒,他大半个身子倾斜过来,几乎要靠在彦墨身上,隔着一道面纱彦墨脸颊有些发热“太子殿下,你喝醉了。” 龙麒睿却执意的握住了他的手,捏在手中细细的摩挲着,嘴角挂着邪气的笑“这手摸起来嫩嫩的,不知道滋味如何。” 说着他将身子靠的更近,几乎和彦墨的紧紧贴在一起,一股熟悉的味道让龙麒睿有片刻的恍然,随即他在心里自嘲,大概是自己太想念他了吧。 压下心里的不舍,龙麒睿轻佻的挑起彦墨尖细的下巴,唇毫无征兆的挨上了彦墨的“听说你皇兄是北域出了名的美人,我想你也不会差到哪去吧,怎么办这几日远远望着你,本殿倒是有了些兴致,本殿如今后悔了想要娶你,不知你还能否回心转意呢?” 一句话晴天霹雳,惊的彦墨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太子殿下……你刚刚什么意思?”彦墨的心彻底乱了,今日之事为何与自己所想差了那么多。 “本殿想要娶你,怎么样宝贝。”龙麒睿一只手环住了彦墨纤细的腰身,这样紧紧搂抱着他,嘴巴贴着他的面,暧昧不清的笑语道。 “不知你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嗯?”手指不断的在他胸口挑逗。 “太子殿下你喝醉了。”彦墨攸的冷然,一把推开了龙麒睿,自己则一下子站了起来。 “二皇子有什么事吗?”老皇帝虽然眼里看着歌舞,但是却一直关注着龙麒睿这边的动向,今日之事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无事,只是在下刚刚见这歌舞如此美妙,竟是以前见所未见所以不免有些痴了。”彦墨垂下眼帘,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皇帝听罢哈哈一笑“二皇子好眼力,这歌舞是柳茜新排练的,这丫头在这方面非常有潜力啊。” 此时歌舞也跟着停了,那柳茜老皇帝妹妹留下来的女儿,被封为柳茜郡主。 那跳舞的女子一袭翠绿烟的碧霞罗,上绣大朵华贵的牡丹,同色系的散花裙,斜插一枝明晃晃的金步摇,那金色的光芒映衬得她的容貌如出水芙蓉,又似富贵的牡丹,确实是一个绝色的佳人。 柳茜跳完了一舞,热切的目光投注在高黎身上,却见高黎神色淡淡,目光似是有意无意的投向了那个北域的二皇子,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的嫉妒排山倒海而来,要不是这北域二皇子横插一杠子,她和高黎的婚事那就是铁板钉钉的。 柳茜心情不爽,冷哼了一声,神态高傲的对彦墨道“听说你们北域人最擅长的就是琴棋书画,尤其是皇室子弟,最喜欢附庸风雅,不如和本郡主比一比,看看谁技高一筹。” 彦墨是男子,有贵为北域二皇子,这样和一个女子比试着实有些胡闹。 老皇帝怒叱道“茜儿,你在胡闹些什么。” “怎么你不敢比?”柳茜对皇帝的怒焰丝毫不放在欣赏,转而挑衅的瞪着彦墨。 “在下琴艺拙略,怎么敢于郡主比试,当然若是郡主不嫌弃,祁连墨愿意与郡主同奏一曲如何?” 柳茜有心要折辱彦墨一番,此时自然是当认不认,豪爽的道“来人,拿琴。” ~~~~~~~~~~~~~~~~~~~~~~~~~~~~~~~~~~~~~~~~~~~~~~~~~~~~~~~~~~~~~~~~~~~~~~~~~~~ 误会逐渐开始了啊,接下来误会一层套一层,还有啊文文在参赛,我渴望的收藏橄榄枝啊,通通砸过来吧。 ☆、第二十六章 树林谈话 (3252字) 柳茜郡主傲然的坐在琴台前,一把上好的古玉琴摆在了她面前,而彦墨面前这架琴则很普通。柳茜抬眉傲然的一笑,柔情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投到了高黎身上,见高黎并没有看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手指抬起摆了一个抚琴的姿势,一阵悠扬琴声自指尖倾泻而出。 不得不承认柳茜的琴艺是挺好的,起码在没有遇到彦墨以前,所有人都这样以为。 彦墨等了等,听着曲子的音调跟着波动了琴弦,这首曲子以前他并未听过,柳茜有意为难他,故意找了一个拗口的去弹,没想到彦墨居然跟上了她,而且弹的非常好。 一时怔住,心里一慌,手下走错了一个音符。 彦墨指尖流动,一串听似随意却能荡人心魂的音符便流转开来。在这月光笼罩,宫灯影摇,荷花满池的夜景之中,那听似飘渺、柔中有刖的短短一串,仿佛要直接拨到人心底里去,彦墨越弹越好,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曲由心生,柳茜却是越来越乱,被彦墨的高超技艺震住,看着其他人惊艳的表情,心里就堵得慌,在如此高手面前,自己的雕虫小技就显得很丢人。 就在柳茜心慌意乱之时,一声脆响划破了这美妙的音符,显得格外刺耳。 那美妙的音乐停止了弹奏,却见彦墨手指间的琴弦已经断了,一滴血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 “抱歉,为让大家尽兴是我的不是。”彦墨歉意的道。 众人醒过神来,心里还留恋着刚刚那美妙的音符,虽然遗憾,但是人家皇子都这样说了,也只能一一跟着附和,“皇子不必介意,如此妙音改日皇子愿意不妨让咱们大家伙一饱耳福。” “一定。”彦墨淡淡的笑着回敬。 抬眸间却发现龙麒睿正以一种诧异的目光盯着他,见他目光看过去,眸子里的厌恶一闪而过,随即勾起一个邪肆的笑容,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龙麒睿嚣张狂傲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传入耳“刚刚你故意弄断了琴弦。” 彦墨知道对方用的是传音入密,刚刚龙麒睿眼里的厌恶深深刺疼了他,虽然知道他并非是冲着自己,那想要出口的真想就卡在了嗓子里,彦墨怔怔的望着龙麒睿。 高台上的老皇帝忽然大笑着拍了拍手,嘴里连连称赞道“好好,二皇子的琴艺真是不错,朕身边的琴师没有一个比得上你。” “皇上谬赞了。”彦墨垂下头来,谦逊的道。 老皇帝的眼里划过一抹赞赏,刚刚彦墨很是识大体的故意弄断了琴弦给了柳茜一个台阶下,否则刚刚他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赢了柳茜,那才是真真的麻烦,他身份特殊代表的是北域皇朝,而柳茜则代表的是大靖王朝啊。 他若赢了就是在扫大靖王朝的面子,而输了便是折辱了北域皇朝,所以只能选择了这个折中的方法。 “二皇子就不要谦逊了,来人将朕私藏的斛姣拿来送于二皇子。” 很快斛姣送到了彦墨手上,这把琴入手处一片冰凉,颜色通体都是白色,彦墨一见到这琴便喜欢的不得了,对皇帝叩谢后,缓缓退下来到自己的座位。 而龙麒睿似乎是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彦墨可以看出龙麒睿今日心情不好,可是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皇帝对彦墨一百二十分的满意,心里思量着若是龙麒睿能娶了这样一个人,这祁连墨不骄不躁,性格温和,聪明睿智又才思敏捷,个性着实讨人喜欢,给了龙麒睿将来在国事方面也能帮衬帮衬他。 这样想着,老皇帝更加肯定了要龙麒睿娶了眼前这位二皇子的决心。 老皇帝的目光狠狠的瞪了眼顾自喝酒的龙麒睿,眼底的威胁不言而喻,龙麒睿又闷闷的喝了一口酒,想起老皇帝的话来,心里呕的要死。 当然皇帝的官员并非人人都是贴心的,也有一些个不懂识人眼色的傻乎乎的涌上来簇拥着高黎打趣道“高将军,你这位未来的新婚夫人可真是不错啊。” “是啊,高将军温文得体大方有利,进退有度,谦谦公子陌上如玉啊。” “高将军,还不过去敬一杯酒给你那未婚妻。” 高黎被一帮官员簇拥着,面上温润的笑意一直维持着,那种笑意很醉人,优雅的一塌糊涂,但是眼里迷离的光芒却越发的让人看不透。 大殿上的老皇帝一直铁青着脸看着下方的场景,脸色不大好,心里默默记下了那几个多事的官员,谋算着改明儿这个借口狠狠惩罚他们一顿。 那几个官员并不知道大难临头,依然围着高黎献殷勤。 高黎笑着应了声好,自己举步走了出来来到彦墨面前,微微一辑然后笑言道“二殿下的琴艺真是让高某大开眼界,高某至今未曾佩服过什么人,二殿下是头一个让高某折服的人,高某在这里敬二殿下一杯。” 一想起这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彦墨心里不免有几分别扭,但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彦墨大方的喝了高黎敬的酒,再谦逊就成了虚伪,物极必反这道理彦墨还是懂的。 高黎赞赏的点点头,冲彦墨礼貌的扬了扬手,“二殿下可否陪我聊会儿天。” “好吧。”彦墨也不拒绝,他对高黎影响不错。 若有似无的高黎牵着彦墨的手将他迎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龙麒睿依然一动不动,老皇帝的眼刀子频频杀来,某人依然故我呼呼大睡。 老皇帝眼看着彦墨和高黎有说有笑,似乎越谈越投机,心里恨得牙痒痒,高黎是一只虎蛰伏在暗处的虎,以前他驾驭这这只老虎,为他打下了半片江山,如今这只老虎野心渐大已经快要脱出了他的掌控,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高黎的势力已经到了他无法撼动的地步。 彦墨很喜欢和高黎聊天,和高黎聊天他没有任何压力,他们两个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般。天南地北的聊。 “苏北的凤凰三点头,乃是一绝我曾经有幸去品尝过,他们的泡茶手法很别致。”高黎兴冲冲的讲到。 彦墨津津有味的听着,跟着道“扶桑的茶道也别有一番滋味。” 直到宴席结束,彦墨才发觉时间居然过的如此快,高黎笑着道“与二殿下聊天让我觉得很开心。” 彦墨笑道“我也是呢,高将军见多识广,着实让我佩服。” 高黎温和一笑“他日有机会再与二殿下秉烛夜谈。”这话本是随性而起,这一说出口才发现彦墨耳根子都红了。 这才惊觉自己孟浪,这祁连墨再过二十几天将会是他的妻子,这秉烛夜谈此刻说来就多了另一种意思,高黎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彦墨微微颔首。 宴会散去,大多数官员都离开了,彦墨回头再去找龙麒睿的身影,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彦墨无奈只能跟着离开。 走大大殿后,彦墨沿着记忆的路向殿外走去,外面欣儿还在等着。 忽然一道黑影快速的消失在彦墨眼前“什么人。“彦墨脱口而出,身体下意识的追了出去,虽然内力失去大半,但内功多少还有一些。 彦墨走的地方有些偏,并没有遇上宫里巡逻的侍卫,脚下如风彦墨追着那道黑影而去,追了一会儿黑影不见了踪影,彦墨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也跟着迷了路。 彦墨只能无奈的自己寻路,而走着走着,前方不远处的谈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皇兄,你真的喜欢那个彦墨吗?”站在一条窄小的道上,兄弟两人并肩站着,龙麒睿手里挂着一壶酒,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喜欢。”彦墨听到龙麒睿勾起兴味的笑意如此说道,随即扬长了语调“那般倾城绝艳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啊,以前还以为他有多清高,还不是被我拐上了床,他在床上的风情可真美,这样的尤物我怎么会不喜欢。” 彦墨本欲上去寻他们的脚步顿住,幕然想起今日的一幕,浑身血液顿时冰冷,他说他喜欢的是他的容貌,他只喜欢他的容貌。 “不过玩玩而已,算不得真的,等那日我玩厌了,丢了就是只是不知还能否找到比他更美好的尤物呢?” 声音有些遗憾,更多的是玩味。 “也是,男人麽玩玩而已。”龙麒邵也跟着附和道,“皇兄你这么冷清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随便动情的人。” 龙麒睿嗤之以鼻的笑了笑,眼底一片悲凉。 文文在参赛,亲爱的们记得要收藏哦还有橄榄枝喜欢要投一份哦,尘尘谢谢大家了亲亲。 ☆、第二十七章 雨中殇 (1978字) 那犀利的字语,像是一把尖利的刀狠狠扎进了彦墨心里,不留半分余地,彦墨浑身血液都冰冷了下来,双脚像是长在了原地一样,犹如千斤重,怎么也无法移动一步。 龙麒睿和龙麒邵依旧在说着什么,他们的话已经传达不到彦墨的耳里,双耳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皇兄,那人走了。”此时龙麒邵声音依旧压的低低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棵树后面。 龙麒睿此时收敛了刚刚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眸里一片冰冷,冷哼一声道“老爷子居然派探子监视我,以为我真会这么乖乖听话?” 邪妄的一笑,龙麒睿伸手拍了拍龙麒邵的肩膀,“多谢你陪我做这场戏了,这几天我不宜去见他,帮我多加照料。”龙麒邵慎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点头道“一切就交给我吧。” 得到了龙麒邵的保证,龙麒睿随即大跨步的走出这片茂密的树林,头也不回。 而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彦墨就站在那不远处不太起眼的大树后面,将他的话完完整整的听到了。 “公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欣儿在外面的马车上等候着,几个时辰后彦墨终于走了出来,而他脸色却如一张白纸般,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欣儿被彦墨这样子吓了一大跳,赶紧迎上前去,彦墨却不理会欣儿,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欣儿见彦墨头也不会的走,而且还是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害怕,赶紧去追。 此时彦墨顿住了脚步,抬起苍白的脸对欣儿道“欣儿,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你们先回去吧。”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欣儿不明所以,焦急的追问着。 彦墨凄然一笑“无事,你们回去吧。” “可是……” “回去。”彦墨终于恼了,这一声厉喝吓了欣儿一跳,彦墨以往待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如今日这般吼她前所未见。 欣儿一时怔在了原地不敢跟上来,彦墨托着沉重的步伐,一直一直往前走,苍茫的夜色里他的背影显得孤寂而苍凉。 一步一步,不知要走向哪里,双脚犹如灌了铅,耳边回荡着龙麒睿的话,不过是玩玩而已,原来他看重的不过是自己的容貌,心很疼为什么要如此疼呢? 天变一弯明月挂在上空,孤寂的伴随着他寂寥的身影。 以往那个情深意切的,对他百依百顺的,被他惹恼了随时会炸毛的龙麒睿都不过是假象麽?彦墨想不明白,越想头就越疼,越想心就越难受。 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了一大片湖泊,彦墨怔怔的盯着清澈的湖面,有些出神,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就是在一片孤岛上。 心如乱麻,双脚下意识的向着那片湖泊走去,他需要冷静冷静。 “说了多少次了,出门要穿鞋的,怎么又忘记了。”一个很无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彦墨怔了怔随即回过头去。 高黎一身紫色长衫肩上披着毛茸茸的大氅,站在湖边双目含着无奈的笑意望着他,在彦墨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彦墨抬眸痴痴的看着高黎,他黑漆如墨的双目映出点点星光,倒影出他的影子。 “墨儿,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高黎低低的喟叹无奈的响起。 彦墨被放在了一处空地上,高黎俯下身来双手握住了他冰冷的脚。 彦墨这才惊觉,这一路失魂落魄的走来,连鞋子什么时候掉了自己也不知道。 彦墨苦涩的一笑,这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谢谢你,长舒。” “你我之间还要客气什么。”高黎温润一笑,宽大的手掌牢牢握住彦墨的脚,神情闪烁了一下才道“墨儿,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刚刚你是想要跳湖麽。” 彦墨呆呆的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此时也失去了某种光彩,凄惨的一笑“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要冷静冷静。” “这就好。”高黎的心放了下来。 此时那原本明亮的夜色忽然风云骤变,一阵阴云密布,随即下起了倾盆大雨,彦墨固执的坐在石头上不肯离开。 他抬起头望着这个茫然的夜色,雨点顺着头发飘落下来,打湿了他薄薄的衣衫,高黎顺势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个世上的人心却是这样的难测,明明前一刻还柔情蜜意,下一刻却翻脸无情,人心比这天更加难测。” 雨点顺着发丝飘落下来,钻进了衣襟里,身体很冷,但是比不上心冷。 高黎见彦墨固执的不肯离开,便不声不响的坐在他身边,任由自己的身体被雨水打湿,“人心难测,人心之所以难测是因为人有太多的情感与羁绊,墨儿人生如此向来反复无常,可是……” 高黎伸手握住了彦墨的双手,“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我待你的心真真切切,永远不会改变。” 天上的倾盆大雨还在继续,打湿了两人的衣衫,彦墨任由高黎握住他的手,抬起头来任由雨点打落在自己的脸上,雨水混合着泪水一起落下,幸好下了雨,将他的狼狈一起隐藏其中。 ☆、第二十八章 大驾光临 (2413字) 雨点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脑海里依旧是一团乱麻,并没有因为这场大雨而冷静下来。 高黎一声不响的坐在他身边,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也许,也许皇兄为他选择的是对的,心思电专间彦墨下意识的回握住了高黎的手,紧紧的抓住仿佛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意识渐渐散离,彦墨头一歪晕倒在高黎怀里。 头很疼很疼,眼皮子也仿佛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做梦一样的场景在脑海里来回翻滚着,前一刻是龙麒睿对他百依百顺的模样,后一刻又是他清冷绝情的话,带着玩味的笑意不屑一顾的道,不过玩玩而已。 怪不然他会忽然变了心要和北域二皇子和亲,这和亲之下他能得到的利益彦墨再清楚不过。 犹记得即将来到大靖之时,皇兄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墨儿,此去艰辛,我再也不能照顾你了,若是有选择便选择那位高将军吧,他才是你可依托之人。” 皇兄的忠告犹自在耳边回响,如今想来皇兄早就将一切看透了。 身上很难受,仿佛要着火了一般,忽然有个温热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唇,然后有什么苦涩的东西被强行灌进了他的口中,呛得彦墨非常难受。肺腑里都被这股苦涩填满,挣扎着睁开了眼,彦墨望着头顶上的帷幔有些出神。 “你醒了。”一道悦儿的声音传来,彦墨定睛望去,见高黎手里端着一碗药,“将这药喝了吧,你淋了大雨,前夜有些发烧,一直到现在才醒。” 那药已经剩了不多,彦墨想起先前,脸上不由得烫了起来“刚刚是你喂我喝的药?” 高黎也不介意,淡笑道“你晕了过去无法喝药,这两天我一直是这药给你喂药的。”说罢他戏谑的目光落在彦墨身上,彦墨的脸红了红,随即恢复了常态,垂下眼道谢“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墨儿,何必这么见外呢。” 两人正说着,门外有下人进来通报“报将军北域二皇子到访。” 高黎沉吟了片刻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墨儿。”高黎歉意的看了彦墨一眼,“我去看看,片刻后就来”彦墨微笑着点点头,“嗯,你去吧,我身上有些难受,想要洗个澡。” 高黎便命人去准备热水,自己则退出了这间房出去见那位北域的二皇子去了,脑海里依旧一团乱麻,彦墨恍恍惚惚的仿佛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一会儿热水端了上来,偌大的浴桶盛满了热水,水汽氤氲打湿了彦墨的睫羽,彦墨除去了身上的衣衫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里面,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恨不得淹死自己的想法,彦墨将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沉下水,直到水漫过了头顶。 高黎出去后刚刚与那位北域二皇子打了个照面,话还未来得及说,下人再次匆匆进来通传“报将军,太子殿下到。” 高黎暗自皱眉,今日不知吹得什么风,频频有贵客上门来,高黎歉意的对着那位二皇子一笑“抱歉了,我要过去一下,二殿下还请自便。” “将军不必客气。”莫离微笑着颔首道,高黎转身走了出去。 “他呢?”龙麒睿盛气凌人的追了过来,身后带着一队人马,双目几乎要冒火,一见高黎怒气冲冲的问道。 高黎依旧不温不火的模样,对着龙麒睿淡淡的一施礼,随即淡笑道“不知太子殿下要找何人?” “少装蒜了,墨儿呢?你把他藏哪里去了?”龙麒睿恶狠狠的问道,双目的怒火在节节攀升,这几日彦墨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害得他好找。 “人不在我府上,太子殿下恐怕是找错了地方吧。”高黎一摊手,显得很无辜。 龙麒睿冷哼一声“有探子看到了你将他带回了这个府里,高黎你还敢狡辩。” “在下不敢,若太子殿下你信不过我大可以自行去搜查。” “你以为我不敢麽?”龙麒睿带着压迫力的眸子冷冷的罩在了高黎身上,高黎一直温润的神情上,忽然荡起了一抹奇异的冷色,抬头与龙麒睿对视。 双方的交锋在无声无息之间展开,一瞬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一股奇异的压迫力让龙麒睿身后的人无不胆寒。 许久许久,龙麒睿与高黎错开了眸子,一挥手果断的命令道“给我搜。” 哗一声,将军府的侍卫此时纷纷冲了出来,与龙麒睿带来的人马形成了两方势力,双方刀剑相向,互不相让。 高黎摆摆手“你们退下,让太子殿下搜查。” 龙麒睿此时也顾不上别的,带着人马开始一个个房间的搜查。 “太子殿下东厢房没有。” “太子殿下西厢房也没有。” “太子殿下后园也没有……” 龙麒睿咬着牙,一步跨入了这间靠近桃园的屋子,这屋子很美,里面的摆设都很是唯美,墙上的字画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窗外一支红杏爬上了窗子,外面阳光暖暖的照射进来。 龙麒睿一步步跨进去,这屋里有一股令他熟悉的清香,龙麒睿大跨步的走进了内室里面摆放着一个浴桶,他将手伸进去,水温还是热的。 而这里那股熟悉的香味更加浓烈,龙麒睿几乎可以确定彦墨就在这里,可是他为什么要刻意躲着自己。 所有房间都搜查了一遍,依然找不到彦墨的身影,龙麒睿恨得咬牙切齿,俊朗的面孔上此刻倒显得有几分狰狞。 “墨儿,无论你到哪里,我一定会将你找出来,牢牢锁在我身边,不容许你离开我一步。” 龙麒睿邪妄的眸子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光芒,面上的表情深邃的令人难以捉摸,高黎一直站在龙麒睿左右,此时所有屋子都搜完了。 “陛下难得来一次,不妨趁着北域二皇子也在,大家一起同乐一番如何?”高黎礼貌的邀请道。 “那位北域二皇子也在吗?”龙麒睿皱着眉,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须臾他点头一笑“那正好,本殿也有这种雅兴。” ~~~~~~~~~~~~~~~~~~~~~~~~~~~~~~~~~~~~~~~~~~~~~~~~~~~~~~~~~~~~~~~~~~~~~~~~~ 我家墨墨藏哪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吧,文文在参赛可是收藏不给力啊,人家祈求收藏还有橄榄枝啊。 ☆、第二十九章 寻人 (2262字) 入目的依旧是那一身耀眼的红衣,红纱遮住了本来的面容,龙麒睿却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那位北域二皇子让他有种熟悉的错觉,那位二皇子身上的香味犹如叶丁香一般,而彦墨的香是清香白莲一般的韵味。 龙麒睿不动声色的坐到了主位上,北域二皇子上前来对着他缓缓一拜,龙麒睿漫不经心的看过来,目光在大堂内搜寻了一圈,随即收回。 北域二皇子由侍女欣儿扶着,坐在了龙麒睿左手旁,高黎走过来也依次坐下。 立刻有袅袅乐声悠扬的传了过来,一队舞姬挥洒着广袖韵罗裙盈盈上前来,曼妙的舞姿展开。 场中央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衫的男子蒙着面,手里拿一把软剑,随着乐声的响起,手里的剑舞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而那位乐师便一直隐在一道帘幕后面,龙麒睿的眸光在这场歌舞上搜寻了一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邪肆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陡然射到了那道帘幕后面。 乐声渐渐高扬,宛如一道流水徐徐而下,清脆而悠扬,舞剑之人姿势一变,不如先前那般柔软而是多了些许力道,剑花随影而动,有舞姬在周边展开长袖将其围在其中。 北域二皇子一直注视着场上的歌舞,手里拿着一杯茶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而龙麒睿却显得有些焦急不安,直到乐声再次转换了一个调,龙麒睿忽然站起身来,二话不说的冲到了那个帘幕后面,一把抓住弹琴之人的手“墨儿,我找到你了。” 弹琴之人一身白衣,长长的乌发垂了下来,听闻龙麒睿的话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却不是彦墨的样貌。 龙麒睿瞳孔幕然一缩,僵硬的放开了对方。 “太子殿下,在下乃是一名乐师名唤苏离。”那乐师淡淡的说道。 龙麒睿后退了两步,他刚刚明明在对方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清香白莲的香味。 龙麒睿探寻的眸光再次落到了场中央,那个一直舞剑之人身上,墨儿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你逃了,心思电专之间,龙麒睿邪肆的一笑,脚步移到了那个舞剑之人面前,一把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墨儿,这个捉迷藏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不要闹了好不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遮盖在对方脸上的薄纱掉落下来,露出的是一张很美的容颜,但是却绝对不是彦墨的。 龙麒睿彻底僵在了那儿,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怎么会着怎么可能,难道是线报出了错? 高黎微微笑着走下主位,来到龙麒睿面前,笑道“太子殿下要是喜欢这位舞姬,我大可以将他送与你。” 龙麒睿压下心里的烦躁,邪肆的抿了抿唇角,不在意的道“不过普通姿色,还入不了本太子的眼,说罢他目光在场上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带着几分不解的疑惑,不甘不愿的领着人走了。 “恭送太子陛下。”高黎微微垂下头颅,目送着龙麒睿离开,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刻起来。 场上的歌舞也停了下来,“将军。” 乐师和舞姬齐齐走了出来,而那位舞姬分明就是莫离,高黎扬起唇角“你们做的很好。” 说话之间,那两人自怀里拿出了藏在袖中的白莲,而那位北域二皇子也在此时摘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令人窒息的绝美面容。 “多谢将军出手相助。”彦墨的神情变得冷淡起来,眸光中的冷意又恢复到了先前刚刚踏入大靖之时。 高黎一笑,伸手抓住了彦墨的“墨儿何必如此见外,你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彦墨任由高黎握住他的手,目光追随着龙麒睿离去的地方,许久才收了回来,你既无心我便休,龙麒睿我彦墨不是女人,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场游戏结束了,是该解开那层神秘的面纱了,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才好。 而站在那里垂下头颅的莫离,望着彦墨和高黎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眼眸里的怨毒像是最剧烈的毒药,让人心悸。 此时高黎挥挥手将招来的那些舞姬都屏退了下去,那个叫苏离的回首望了高黎一眼,目光复又投在了彦墨身上带着探究的目光退下。 待所有人都离开以后,“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高黎牵着彦墨的手,拉着他一起走到了椅子前。彦墨忽然出声问道。 高黎顿了顿,不介意的笑道“嗯,第二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派人去调查过你。” 高黎回答的很坦诚,彦墨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总觉得事情并不如此简单,今日的一切一切安排的都是那么天衣无缝,莫离忽然到来,替换了自己,就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这一招瞒天过海,着实精妙,如此聪慧的局,只有高黎才能做到。 如此一想,面对着温文和煦的高黎,彦墨却忽然无端的生出一股冷意来。 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无需去说的太透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彦墨端着手里的茶杯,胃里忽然一阵阵难受,忍不住一阵干呕。 “怎么了?”高黎见状赶紧上前来,轻轻的拍着彦墨的背关怀的问道。 彦墨摇摇头“无妨,我自幼就不喜欢吃药,可能是那药带来的副作用吧。” “要不让大夫来瞧一瞧。” “不用了。”彦墨摇摇头,高黎见彦墨如此坚持也没有强求。顺手端了一碗水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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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我拿下。”老皇帝气的脸色铁青,这儿子实在是不像话都快要骑到他头上了。 一声话落,立刻有侍卫冲了进来,夜梵见状喝斥一声“做什么,都给我下去。” 那些侍卫为难的站在原地,一时进退不得,夜梵对着龙麒睿和颜悦色的道“睿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 “他呢?”龙麒睿依旧固执的坚持着问道,彦墨的失踪仿佛一下子带走了他所有的世界,他的世界天崩了地塌了,一如那年失去母妃之时。 “睿儿,你是说那位彦墨公子?”夜梵对此事也有所听闻。 龙麒睿一声不吭,双目发狠的盯着自己的父皇,“你是不是杀了他,是不是?你派人对他动手了?” 龙麒睿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说这话时他胸口起伏不定,额上青筋却已经暴起。 老皇帝气的直喘气,也是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气呼呼的道“如果朕说是呢,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你果然。”龙麒睿咬着牙,双目一片血红色,“你果然对他动手了麽?”言罢,手里的剑陡然出手,毫无征兆的刺向了自己的父皇。 “睿儿。”夜梵匆忙之间推开了老皇帝挡在了龙麒睿的剑前,剑破开空气刺穿了夜梵的胸口,便再也没有继续前进。 “梵熙。”老皇帝大惊失色,赶紧冲过来抱住夜梵的身体,夜梵的衣襟湿了一大片,血色浸泡了整个官袍。 “无事,只是皮外伤。”夜梵捂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喘息着,目光温和而慈爱的投向了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见龙麒睿一脸懊恼与悔恨的看着他,模样就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啊。 “你个逆子,混账东西,来人将太子给朕打入死牢。”老皇帝这下子是彻底的怒了,再也顾不得其他的。 “不许动他。”夜梵再次出声阻止,“不许你伤他分毫,否则我就死给你看。”夜梵也是狠狠的瞪着老皇帝,恶声恶气的道。半分不肯妥协。 “我真是败给你们了。”老皇帝很是无奈的叹口气,随即一把抱起夜梵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太医。” 窝在老皇帝怀里的夜梵,目光落在了龙麒睿身上,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他的温和的道“睿儿,你父皇他没有伤害你的心上人,刚刚不过是气话,舅舅发誓舅舅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所以睿儿舅舅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所爱之人。” 夜梵的手缓缓松开,人已经被老皇帝抱着匆匆走了,龙麒睿手上还留着一大片殷红的血迹,他看着被匆匆抱走的人,眼眶一红,夜梵对他一直照顾有加,将他视为亲子,但是碍于母妃他一直嫉恨他,此刻竟然忍不住眼眶一红,站在了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低低呢喃了一声“舅舅。” 接下来还有一更,亲们收藏还有枝枝哦,千万表忘记了。 ☆、第三十一章 祁连玉 (2173字) “老板,这芙蓉糕怎么卖的?”那是一记非常清脆的声音,入耳仿佛是春日里春水破冰的声音一般,初闻之时宛如天籁之音。 那老板正埋头在记着手里的帐,听到这声音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那一日阳光正好,沐浴着金色的光晕,一位穿着蓝衣的公子站在那位老板面前,他仰起的下颔,在明媚的阳光里划出流丽的弧度,折射出精致得恰到好处的线条,高贵而华丽,漆黑的眼眸中仿佛容纳着无尽的星空与最尊荣的深沉。 他有着让人看一眼便能被沉浸其中的绝世倾城之貌,他淡淡的勾起唇角,随着他的微微一笑仿佛身后绽开了无数的紫罗兰。 他的表情是温柔的,仿佛是水一般,淡淡的蓝衣在他身上仿佛是活了一般,如水一般静雅的流动着,他的凤眸狭长,眼底的色泽却闪着一汪纯蓝。 那老板便不由得呆住了,一直保持着仰望的姿势,看着这位倾城的公子大脑一片空白,盯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金色光晕,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天人下凡啦。 “老板,这芙蓉糕怎么卖的?”蓝衣公子脾气很好,见这老板呆呆的模样便又是一笑,复又问道。 “啊?”那老板诧异的张了张嘴,一时居然答不上话来。 刷拉一声,紧接着一个黑衣的男人手里的剑出了剑鞘,冷冷的指着他“问你话呢。” “二,二十个铜板。”那老板终于是醒悟过来,慌张的道。 “好,给我来一些。”那蓝衣公子又道。 老板慌慌张张的开始打包称重,之后将其交给了那位公子,蓝衣公子心满意足的提着芙蓉糕走了,走出店门后,老板似乎听到那位公子说“墨儿最喜欢芙蓉糕了。” 墨儿是谁?那位老板忍不住心里想到,还有这位好看的公子,我的乖乖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烟雨莱,风声雨声天下声,声声皆问。烟雨莱的生意还是那样好,没有主子在时也是一样。 彦墨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龙麒睿哪里也找不到,然而他却疏忽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北域二皇子住的驿馆。 龙麒睿坐在烟雨莱的茶楼上,目光忍不住往下搜寻,希望在茫茫人海中找寻到彦墨的身影,然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哇,好漂亮的人啊。”彼时茶楼下人声鼎沸,人们的议论声传入耳,龙麒睿也不由得目光顺着看去。 一辆看上去普通的马车里,走出一个穿着蓝衣的公子,那蓝衣公子一出现就引来了一大片人的围观。 随着对方抬起头,龙麒睿彻底震惊了,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他一纵身从二楼上跃下,直接来到了那位蓝衣公子面前,无不激动的叫道“墨儿。” “公子认错人了吧。”蓝衣公子微微一笑,神情淡漠而疏离,竟有几分彦墨的样子,但是他们是不一样的。 彦墨是孤傲的雪莲,清莲圣洁,而这位蓝衣公子则是水中而出的墨莲,高贵雅致;一个白衣飘逸,风姿卓绝;一个皎若秋月,灼灼其华,如一池墨莲艳艳花开。 龙麒睿失望的表情显而易见,“你怎么会不是他,怎么会。”龙麒睿失望的倒退两步,随即他的目光一凛,一把扣住了蓝衣公子的手。 “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他和他长的那样像,你们一定有血缘关系,是不是你将他藏起来了?” “放开他。”一直站在蓝衣公子身后的黑衣人此刻眼神陡然一冷,手里的剑瞬间出鞘,与龙麒睿剑拔弩张的相对。 “黑衣,不的莽撞。”蓝衣公子用淡淡的口吻命令道,但是语气却是那么的不容置疑,透着强烈的霸气。 “是。”黑衣收了剑,退回蓝衣公子身后。 龙麒睿依然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腕不放,“告诉我,墨儿他在哪?”龙麒睿很执着,一定要找出一个答案,再找不到他就要疯了。 “墨儿是谁?是你的心上人麽?你很爱他?”蓝衣公子用好奇的语气问道。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龙麒睿语气不善的道。 蓝衣公子抿了抿唇角,随即很是遗憾的叹口气“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人在哪里。” 说着他手腕一转,居然轻而易举的睁开了龙麒睿的禁锢,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向楼里进去,身后随行的黑衣紧紧追随。 龙麒睿盯着那蓝衣公子的背影一直看着发呆,有什么重要的环节被他给疏漏了,所以才会导致了如此的局面,到底是哪里错漏了呢?到底是哪里? 不,他要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能理清事情的头绪。 “大表哥。”程昱显得很开心,尤其见到祁连玉的时候,几乎是飞扑而来,他这猛烈的一撞还未进入祁连玉身侧,就被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给摊开了。 程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抬起头委屈的看着黑衣,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你多事。”黑衣面无表情。 程昱反而耍赖似地坐在地上不起来,对着祁连玉撒娇道“大表哥,他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好了,好了,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快些起身吧。”祁连玉目光淡淡扫来,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让程昱不得不收敛了玩闹的心情。 “墨儿他还好吧,他和那位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祁连玉此刻眼神一凛,丝毫没有在人前的温柔隽雅,如水的气质一敛,立刻结成了万张寒冰。 程昱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啦,反正开始二表哥和那位嚣张的皇太子感情很好,可是后来就翻脸了,二表兄一直躲着他。” 祁连玉垂下眼来,心里若有所思,须臾他抬眸对程昱认真的道“安排我去驿馆,我要见墨儿。” ☆、第三十二章 大婚 (2745字) 驿馆内,夜风徐徐,一弯明月悬挂在半空中,彦墨盯着头顶上的月亮微微出神。 “墨儿,你这一下山,注定此生忐忑,一世浮沉啊。”长老的话犹自在耳边,原来这么快就应验了,苍凉一笑,笑容有几分孤寂的意味。 “梦断纱窗半夜雷,别君花落又花开。渔阳路远书难寄,衡岳山高月不来。玄燕有情穿绣户,灵龟无应祝金杯。人生若得长相对,萤火生烟草化灰。” 这诗句自彦墨身后响起,那一声声的道来,竟有着无法划开的思念之痛,彦墨诧异的回过头来,看见的是那一身蓝衣如水之人。 “皇兄。”彦墨从石凳上走下来,几步过去牵住祁连玉的手,祁连玉的手很冰,无论何时都很冷的。 “天冷夜深,皇兄怎么穿这么一点就出门了。”一张口就成了责怪的话语,也怨不得彦墨会责怪,实在是这人太不爱惜自己。 “怎么,一来就想要教训我啊。”祁连玉微微一笑,顺着石阶走上去,来到了彦墨所在的凉亭,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这月亮太孤寂了,时常去看,人的心也会变得苍凉孤寂的。” “怎么会,我觉得月亮很美。”彦墨反驳道。 “那是因为你心情不好。”祁连玉缓缓坐下,望着桌子上的酒壶皱眉道“墨儿你以前是不喜欢喝酒的。” “在这陌生的地方,一个人孤寂无聊只能喝酒打发时间了。” “是麽?”祁连玉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收回。 “似乎来到了这儿墨儿也学会了说谎呢。”祁连玉眼神忽然一凛,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彦墨身上。 “墨儿,皇兄知道你过得不快活,那位太子殿下才是你所爱之人吧。” 祁连玉问的肯定彦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墨儿,如果不愿意,皇兄绝不强迫你,虽然高黎是我为你拟定的人选,但是你要是不喜欢,大可以放弃,皇兄不怪你。” “皇兄,他说他只是和我玩玩。”彦墨忽然仰起头,这一笑脸色更加显得苍白,龙麒睿那漫不经心的话刺疼了他的心,践踏了他的尊严,不过玩玩而已。 “你和他……”祁连玉见彦墨如此痛苦的表情,霎时明了了一切。 “墨儿。”祁连玉一言不发的伸手拍了拍彦墨的肩膀“这次和亲或许是皇兄错了。” “皇兄没错,是我自甘堕落,所以又这样的惩罚也是活该。”彦墨苦笑一声“皇兄放心吧,我不会再这么消沉下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虽然疼过苦过,但是我想一切总会过去,我会按照皇兄的意思嫁给高黎,皇兄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和高黎搭成了某种协议,他才会帮你?” “是,是我派黑衣去办的,由他出面和高黎定下了一份契约,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内容,墨儿。” 祁连玉的神色显得有些神秘,彦墨也无法看出什么端倪,总之皇兄不会害他就是了。 “咳……咳咳。”夜风阵阵,那低低的咳嗽声传入耳,彦墨慌忙去扶住祁连玉的手臂,懊恼道“都是我不好,明知皇兄身体不好,还要害的你站在外面吹风,我扶你进屋里去。” 祁连玉也不推辞,这种凉爽的天气随时会害的他生病,一旦生病体内的毒素就跟着肆虐。 欣儿显然早就知道祁连玉会来,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一进屋里面暖烘烘的,欣儿高兴的迎上前来,将一个手炉塞给了祁连玉。 “圣上身体不好,在外要多加小心才是哦。” 祁连玉将暖炉抱在手里,淡淡一笑“我就知道欣儿对我最好了。” 欣儿脸蛋微微一红,羞涩的垂下头“圣上又取笑我了。” “墨儿。还有三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皇兄大老远的赶来就是想要亲眼看着你成亲,等一切结束了我就回去,明日我会亲自拜见大靖的皇帝。” 彦墨下意识点点头,“那皇兄要小心些,那大靖的皇帝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祁连玉嗯了一声,举目向外望去,神色渐渐生出几许恍惚之情。 驿馆外挂了很多风铃,这是北域的习俗,风起时风铃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极为悦耳好听,“听风儿在唱歌。” 依着窗棂,望着外面的景色,祁连玉微笑着说道。 三月三,那天是一个好日子,大靖王朝最年轻有为的将领将会在那一天与北域二皇子成亲。 在这个国家,男子若是真心相爱也可以结为夫妻,所以此事在很多人看来并不觉得突兀。 将军府内一片红妆素裹,妖娆的红色艳丽至极,平日里冷清的将军府也变得极为热闹起来。 百官们早早的等候在了那儿,将军府门口排了很长的一串队伍,全部都是来送贺礼的,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高黎这次若是与北域二皇子结合,那么高黎的势力将会登上另一个层面,从此如日中天,这大靖除了皇帝再也没有人能让他放在眼里。 老皇帝这几天依然在着急上火,自己的宝贝儿子近日来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每次见了他就让他来气,但是生气之余也免不了心疼,那彦墨当真就这么凭白无故的消失了? 这一天,北域皇朝的皇帝亲自来到将军府,百官齐齐行礼,虽然是他国的帝王,但是礼节不可废,与祁连玉同时而来的还有大靖的皇帝龙堰。 目光触及到那位传闻中体弱多病的皇帝时,所有人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划出一抹惊艳之色来,这就是北域的皇帝? 同时众人也对那位一只蒙着面不见其人的二皇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请。”龙堰出于礼貌对祁连玉礼让道。 祁连玉也还了一个礼,两人一起沿着红地毯走了上去,同时落座。 那对新人还没有到,按礼节新人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入场,高黎应该是去接人了。 又过了片刻,忽然一阵鞭炮声惊天动地般的响起,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一对新人互相牵着手走入了众人的视线。 彦墨也没有盖上红盖头,面上依旧是那抹红色的面纱,遮住了自己的容貌,一身红艳艳得喜服,如此的明艳而动人。 而高黎一身红妆,更加显得俊美非常,这张面孔极为年轻而俊逸,修长飞挑的眼尾,黑如点漆,唇角的儒雅笑意更加明媚而耀眼,使得他整个人更加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祁连玉微微抬眸,修长的睫羽犹如展翅欲飞的蝴蝶微微颤动了一下,唇角的笑优美而恰到好处,深漆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唯美而迷离,神情有些恍惚。 “听,凤儿在唱歌。”那一年他们巧遇在一株大树下,他被人追杀他救了他,他微笑着愉悦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墨儿。” “他日我会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将所有欺负过追杀过我的人踩在脚下。”当年是谁的雄心壮志犹在耳边,祁连玉恍惚的竟然记不得了。 ~~~~~~~~~~~~~~~~~~~~~~~~~~~~~~~~~~~~~~~~~~~~~~~~~~~~~~~~~~~~~~~~~~~ 收藏啊收藏,枝枝啊枝枝,统统砸过来吧,下面一章咱太子要抢亲了。 ☆、第三十三章 抢亲 (2620字) 那一对新人缓缓的步上了红毯,祁连玉发觉自己眼眶居然不争气的有些湿润,他的目光忍不住投在了高黎身上。 和儿时的他比起来,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是啊那一年他还在被人追杀,只是如今已经成为了手握重兵的权臣。 这一刻祁连玉忽然有些嫉妒彦墨,如果自己也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该多好,这股感觉只是一瞬间,随即他在心里苦笑,一切都是自己亲手设下的局,将高黎推给了彦墨如今又在后悔什么。 “臣拜见吾皇,吾皇圣安。”高黎和彦墨齐齐的下拜。 “皇兄,今日是高将军大婚的日子,你真的不去吗?”龙麒邵苦着一张脸被龙麒睿拉着喝酒,今日所有百官都去了,他们要是不去恐怕说不过去。 “少烦我。”龙麒睿抱着一坛子酒大口大口的灌下,忽然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诧异的抬起头来“你说今日是高黎大婚的日子?” “是啊,怎么了皇兄?”龙麒邵纳闷的问道。 彦墨出现的日子恰好是北域皇子现身的时刻,那一日在将军府他明明得到了准确情报,可是彦墨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这样消失了。 那一日他哪里都搜查过,除了那位北域二皇子。 “麒邵。”似乎想起了什么,龙麒睿激动的一把扣住了龙麒邵的肩膀,捏的龙麒邵哇哇大叫,连连喊疼。 “皇兄,你轻点啊,你想捏碎我的骨头呀。” “麒邵,你告诉我那北域的皇上,是不是有个双生的弟弟?” “啊,好像是有,不就是那位和亲的北域二皇子麽?怎么了?” 墨儿说他有一个兄长,和他是双生子,皇兄身体自幼不好,那一日他见到的人是——北域皇城的皇帝。 所有事情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头绪,这些日子他将京城翻了个遍,但是哪里也寻不到彦墨的身影,唯有一个地方被他疏忽了,那就是北域驿馆。 龙麒睿面色陡然一寒,顾不得其他的,匆匆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不远处守着的侍卫道“集合太子府所有人马,与本殿走。” 红地毯上的一对新人,拜完了两位帝王之后,高黎微笑着紧紧握住彦墨的手,垂下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人。 心里堆积着浓浓的幸福之感,上苍果然待他不薄。 高黎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眼里只有彦墨一人,却忽视了那个一直望着他的眸光,忧伤中带着几许无可奈何。 “新人一拜天地。”礼官此时扯着嗓子开始唱起来。 “慢着。” 忽然门口涌进来大批的带刀侍卫,来着由龙麒睿带领来势汹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百官们一个个莫名其妙,但是本能的却能感觉到在这大喜之下笼罩着的一层杀意。 龙麒睿忽然到来的那一刻,却在彦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混账东西,你这是干什么?”老皇帝见自己儿子带着大队兵马赶来,而且气势冲冲一点也不像是来庆祝的,不由得怒了。 “不干什么,只是来庆贺庆贺。”龙麒睿冷下一声,锐利的眸子瞬间投向了彦墨,这一眼之下,彦墨几乎有些心虚。 他微微撇开头,不敢去看龙麒睿热烈的目光。 “传闻北域皇朝最美之人乃是北域帝王祁连玉,我今日来就是想要瞧瞧他的双生弟弟是否也如他一般貌美倾城。” 说这话,龙麒睿陡然向前踏出一步,逼近了彦墨,随着他的一步步踏出,彦墨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那尖利而刺耳的话,犹自在耳边回荡。 “太子殿下。”一直不言不语的高黎忽然向前踏出一步,挡住了龙麒睿继续向前的步伐,“太子殿下若是来喝喜酒的话,我高黎非常欢迎。” “让开。”龙麒睿阴狠的瞥了一眼高黎,抬手就是一掌,高黎下意识出手,两人掌风相对,半分不肯退让,恰在此时,龙麒睿忽然半空一个旋转,毫无征兆的扯下了站在高黎身后的彦墨脸上的红纱。 红纱落地,露出那原本倾城的绝色容貌,他很美,穿上红衣之时也是那般的好看,仿佛雪莲之中落下的红梅。 “果然是你。”龙麒睿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他盯着彦墨半晌,突兀的冷笑起来,声音艰涩而痛苦“为什么?” 这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不为什么。”彦墨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他却极力保持着镇定,双手紧紧的握住,尖利的指甲刺进掌心里。 “那些生生世世的诺言都是假的吗?你说?”这一声几乎是用吼的。 彦墨听着只觉得可笑无比,他冷笑着反问“那么太子殿下以为呢,那些生生世世的诺言是真是假,还是你随便说着玩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龙麒睿依旧不肯放弃,他猛然向前迈出一步,双手紧紧攥住彦墨的肩膀,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彦墨啊彦墨,不,应该是祁连墨。你是耍着我玩的么?只为了报我当日在朝堂上对你的戏虐之言?” 龙麒睿脸上的表情很悲痛,悲痛之中燃烧着近乎绝望的神采。 何必呢,龙麒睿既然是逢场作戏,为何还要装的这么悲痛欲绝,彦墨的心在微微颤抖,心口疼的厉害。 他想要反问他,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声音哽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跟我走。”许久,龙麒睿忽然伸出手来坚定的握住了彦墨的。“不管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介意,我只想要你,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培养感情,墨儿和我走,我后悔了,我愿意娶你。” 彦墨的手颤抖着,真真假假一时也分不清楚,他的眼神有些茫然。 “放开他。”高黎此刻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人被别的男人抓住,龙麒睿眼神一凛,二话不说的一把将彦墨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邪肆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霸道的宣告道“他只能是我的。” “烈焰堂听令。”随着一声话音落下,半空中出现了无数诡异的黑衣人,他们身上披着宽大的斗篷,一身的黑色头被埋在了兜帽下看不清容貌,他们手里握着森冷的兵器,犹如死神降临一般。 “谁敢阻我带走墨儿就杀了谁。”龙麒睿的眼神是冷的,很冷很冷。 “是。”整齐划一的喊声惊天动地,让在座所有人禁不住一个寒颤。烈焰堂那是非常恐怖的存在,这些人只知道杀戮,永无停止的杀戮,曾经烈焰堂一百人出入沙漠对付十万人的沙匪军团,这一百人毫发无伤,而十万的沙匪军团全军覆没,而且死状极为凄惨,有人看见他们被半腰截断,肠子血水流了一地,痛苦的哀嚎呐喊却不能立刻死去。 当时所有人都在猜测烈焰堂的掌门是谁,怎么会如此变态,而如今这个变态的人物很显然就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第三十四章 墓穴坍塌 (3470字) 嗜血冷清的黑衣杀手,那猎猎的衣角无风自动,忽然的出现导致了场面的一片混乱,高黎脸色不大好,这些人忽然出现后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和我走。”龙麒睿的目光坚定,手牢牢牵制住彦墨的,语气不容置疑。 彦墨沉默不语。 龙麒睿仅有的耐心用尽,他忽然大笑几声“好,好,墨儿,你不愿意和我走,不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将这里所有人都杀光。” “你疯了麽?”龙麒睿那狂妄带着阴冷肃杀的语气让彦墨陡然一惊,他诧异的抬头望着他,这里做的都是他大靖的臣子啊。 “我是疯了。”龙麒睿双目燃烧着灼人的火焰,“我是被你逼疯的。” 彦墨浑身微微一颤,龙麒睿那受伤的眸子让他也跟着难过起来,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他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一股萧然杀意笼罩在整个场中央,原本喜气的场面,此刻阴森可怖。 “好,我和你走。”许久许久,彦墨终于松了口“我和你走,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墨儿。”高黎担忧的目光投了过来,彦墨淡淡一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样的目光在龙麒睿看过来有着别样的暧昧,他垂在袖子下的手捏的咯吱作响。 “走。”近乎是粗暴的,龙麒睿一把握住彦墨的手臂,拖着他往外就走,彦墨脚步紧紧追随,身后是赶来的烈焰堂人马,这些人以一种透着死气的秽浊眸子盯着在场所有人,令人不寒而栗。 龙麒睿一走出将军府,立刻拉着彦墨上了马绝尘而去,老皇帝面色铁青,许久许久他冲着在场所有呆愣着的人怒吼道“愣着干什么,派禁卫军去,一定要将这个孽子给我拿住。” 说罢,老皇帝歉意的看了眼祁连玉。 祁连玉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内心却焦急不安,不知那龙麒睿会将彦墨怎样? 一个时辰后,有侍卫来报,“皇上,不好了太子带着北域二殿下一起进了太陵墓。”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老皇帝震惊之余,脸色更加难看,每个朝代都有为自己修建坟墓的习俗,而太子的坟墓是今年才完工的,里面的设计为了防止盗墓贼的侵害,设满了机关,而且只有一个出口,出口的门重达万斤,有一个机关可以开启,机关只能动用两次,过了这两次就再也无法开启了。 “快,快,快去将太子给朕捉……不,请回来。”老皇帝的脸不见了血色,此刻浑身都有些颤抖。 他是后悔的,非常非常后悔,他从不知上苍居然可以如此捉弄人,若是他早知道祁连墨就是北域二皇子,那么一定同意龙麒睿和他的婚事,或者他一开始就不强求,不要太在意其中的利益,那祁连墨依旧会是龙麒睿的人,如今一切都晚了,悔之无用。 墓穴里的空气并不好闻,一下去便有一股湿气和霉味很呛人,这座墓穴刚刚修葺好,里面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品,只有两个棺材并排放着,棺材在两个大坑处,大坑周围被大理石铺满。 周围是一些陶俑,瓷器,全是陪葬用的。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彦墨被龙麒睿强行带到了这个墓穴里,里面没有风没有光,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 而彦墨身上的红衣叫他觉得非常刺眼,这一抹艳丽的红色不是为了他而绽放,龙麒睿近乎是粗暴的扯下了彦墨身上的红衣,然后狠狠丢在地上。 彦墨由始至终都很平静,淡若止水一般的平静。 “这两个棺材,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我今生最爱的人。”龙麒睿盯着彦墨目光一眨不眨,手指却指向了那并排而放的两个棺材。 “太子殿下想要说什么?” “想要说什么?”龙麒睿声音陡然拔高了许多,幕然他猛地跨前一步,伸手狠狠牵住了彦墨的脖子,彦墨既不挣扎也不反抗,一直定定的站在原地,任由那双铁臂扼住了他的脖子,夺走他的生命。 就是这股淡然让他为他着迷,也是这股淡然让他恨不得撕碎了他。 许久许久,龙麒睿无力的松开手,紧紧的将彦墨抱在怀里,痛苦的道“墨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阿睿,你爱过我吗?”彦墨任由龙麒睿抱着,思绪万千之际,往事历历在目,这样沉痛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装的,那一声声质问刺疼了彦墨的心。 “爱,很爱很爱,对你甚至于超过我的生命,为什么你总是不信?”龙麒睿颇为受伤的问道,他的下巴紧紧的搁在彦墨的肩膀上,双臂牢牢将他抱住,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只恨不得拉下石门再也不要开启,那么他们两个就能永远呆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一辈子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彦墨缓缓的也伸手抱住了龙麒睿,有些无力的道“我也爱你啊,阿睿很爱很爱。” “如果爱,为什么还要嫁给高黎,你说。”龙麒睿忽然推开了彦墨,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这句爱是在骗他一样。 彦墨却不做正面回答,“阿睿,那日皇宫你和麒邵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脑海里轰隆一声,龙麒睿顿时惊醒,心里一寸寸的凉了下来,他惊慌的解释道“墨儿,那日不是这样,你听我说,那日我以为有父皇的探子监视我,所以才这样说的,没想到你也躲在树后,对不起墨儿你相信我,那一日我的真的是身不由已。” 龙麒睿慌乱的解释着,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彦墨为什么会忽然消失,为什么会忽然不理会他,为什么会嫁给高黎,原来是为了那一日。 “阿睿,不要解释了。”彦墨忽然上前一步,温柔的一笑,双手环抱住龙麒睿的脖子,他的眸子闪烁着璀璨的光华,倒影出龙麒睿的身影。 两人呼吸很近,彼此的鼻子紧紧挨着,嘴巴几乎就要贴上。 “阿睿。”彦墨那璀璨的目光下,掩藏的是无尽的悲伤与无奈,他忽然毫无征兆的吻上了龙麒睿的唇,这是第一次他这样主动。 “墨儿,你相信我了?”龙麒睿的目光狂喜,他下意识质问道。 彦墨忽然神秘的一笑,龙麒睿顿时觉得后颈一麻,人动弹不得的瘫倒在地上。 “墨儿你……”龙麒睿满脸的不可思议,刚才的狂喜瞬间烟消云散。 “我一定要嫁给高黎。”彦墨平静的望着龙麒睿坚定的道。 “为什么?”龙麒睿满脸受伤。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阿睿我相信你刚刚说过的话,但是我还是会嫁给高黎。”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那一声绝望的近乎粗暴的怒吼声,一声声的回荡在彦墨脑海里,深深扎疼了他的心。 有些事是无法言明的,他们的立场不同,所以一开始就会走向两个终点。 彦墨没有回答,他也不理会自己的狼狈,穿着亵衣扭头王外就走。 “你不许走。”龙麒睿额头青筋暴起,手指紧紧扣住地面,“你不许走,墨儿你若走出去,这一生就再也见不到我。” 彦墨的脚步顿了顿,身体有些僵硬“墨儿,你尽管离开,但是你离开了我保证你这一生一世再也见不到我,我会让你后悔后悔一辈子,我会让你尝尽我今天所受的所有痛苦。” 彦墨没有回头,他怕自己回头就会心软,就会后悔。 皇兄说他和高黎达成了某种协议,而与高黎一次次的偶然遇见,还有那一次的神秘相救或者都是早就策划好了的,而他故意在无意中告诉自己身上陈年之毒,乃是有人以血还血,而且那人还是他的骨血至亲,使得他联想到了皇兄,他故意让自己心生愧疚,所以心甘情愿的走进他的棋局嫁给他。而皇兄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自己的,自己能为皇兄做的这有这一件事。 原来什么和亲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只不过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将自己放在高黎身边做质子。 皇兄首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他的兄长,这一点他不怨他。 而自己则是这场筹码中的关键,他不能离开,为了皇兄。 而高黎与皇兄的协议,一定是很了不得的事情。或者与大靖皇朝的命脉有关,那么此事也必然会威胁到龙麒睿,既然如此,他更要接近高黎,只有这样才能好好保护他爱的人。 “阿睿,你不会明白的,若是想恨就恨吧。”彦墨脚步顿了顿,终于不敢再有片刻的犹豫,他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只留给龙麒睿一个决绝的背影。 “哈哈哈……”身后是龙麒睿疯狂的笑声。 “墨儿,我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让你后悔的。”那个恶毒的声音犹如恶鬼一般,亦步亦趋的追随着彦墨。 一路走下去,头也不回,脸上不知何时全是泪水,冰冰凉凉的,阿睿你尽管恨吧。 外面是一片春光明媚,一走出去毒辣的阳光刺得彦墨睁不开眼来。 外面不知何时围了很多禁卫军,大靖皇帝焦急的出现在彦墨眼前,焦急的问道“吾儿呢?” 轰隆一声巨响,彦墨还未来得及答话,脚下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耳边有人慌乱的喊道“不好了,墓塌了。” ☆、第三十五章 救人(已修) (1666字) “不好了,墓穴坍塌了。“耳边是众人惊恐的叫声,彦墨浑身一僵,那嗡嗡的巨响声他似乎再也听不见,僵硬的回过头去,发现所有人都在向着一处坍塌的地方奔去。 “阿睿。”彦墨脸上血色尽失,那个方向是他刚刚上来的地方,那里是太子的墓穴,龙麒睿还在里面。 巨大的灰尘漫天扬起,老皇帝的喊叫声有些嘶哑。这座陵墓有个毁灭性的机关,这机关只有龙麒睿知道。 他居然想要永远将自己埋在地底下,阿睿你做的好绝。彦墨发了疯一般也跟着众人冲向了坍塌的地方。 他那原本白皙光洁的手指此刻拼命的在地上挖着,搬走一块块石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量的侍卫向着这里涌过来。 彦墨一双洁白修长的手此刻血肉模糊一片,纷乱的巨石下,割断了他和龙麒睿的联系,那个张狂的男人,被他一逗弄就会炸毛的男人,一想起来心如刀割。 用尽全力,彦墨终于将那最重的石头用手掰开,做完这一切彦墨已是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昏暗的墓穴下一丝光明照耀了进去,彦墨困难的伸出手冲着里面惊恐的叫道“阿睿,阿睿,快将手给我。” 里面没有动静,彦墨焦急的将手伸进黑漆漆的洞穴在里面胡乱摸索着,终于抓住了一个略带冰冷的手,彦墨紧紧的抓住再也不肯放开。 “阿睿,阿睿,你醒来,你若是肯睁开眼我就永远和你一起再也不离开。”也许是他这句话起了效果,那原本绵软无力的手忽然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很紧很紧,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拉扯出去。 “太子殿下在这里,太子殿下在这里。”侍卫们终于发现了龙麒睿的具体位置,纷纷涌了上来帮助彦墨将周围的石头弄开。 老皇帝焦急的指挥着众人,一脸焦急。 “睿儿,睿儿怎么了?”忽然一个焦急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老皇帝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僵,僵硬的回过头去,夜梵正慌忙从马上跃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睿儿有事他最怕被他知道。 夜梵来的匆忙,看见这墓穴坍塌的场面,从马上跳下来是双腿都软了,险些扑倒在地上,幸亏龙堰扶住他。 “睿儿他是不是在里面?”夜梵神色凄然的问道。 龙堰也不好再瞒住他,对着他几不可查的点点头。 夜梵脸色瞬间变成死灰,近乎粗鲁的一把推开龙堰,扑上去用双手努力的刨开乱世。 龙堰见夜梵如此也知道劝不住他,于是脱下自己身上的龙袍与夜梵一起加入了营救太子的队伍。 龙麒睿从地下被救出的时候人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上布满了灰尘,脸色很难看手心也是冰冷的,唯独握住彦墨的手很坚定,即使在昏迷中也不肯松开。 他的头部在不断流血,显然是乱石落下时砸到他身上的。 直到龙麒睿被救上来,彦墨才松了一口气,刚想要站起身来,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这股疼痛令人猝不及防,一下子穿透了彦墨的四肢百骸,疼的他浑身一阵痉挛,膝盖重重跪在了地上。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龙麒睿身上,自然没有人会注意他。 龙麒睿被焦急的送上了马车,匆匆回来皇宫,陵墓坍塌一些侍卫被留了下来看守这里。 “你怎么了?”忽然一记清亮温和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彦墨抬眸看去,见他面前站着一个秀美清雅的男子,想了想才想起他似乎是大靖皇朝最尊贵的国舅爷,也是龙麒睿的亲舅舅。 夜梵一开始就注意着彦墨,因为在这些救援的人当中,彦墨可谓是拼了命一般,双手鲜血淋漓,指甲盖也被掀了起来,依然不肯停歇。 有关彦墨和龙麒睿的事夜梵也有所耳闻,此刻看着彦墨心里生出几分怜悯之意。 “我无事。”彦墨强撑着身体想要从地上起身,可是双腿发软,小腹翻江倒海一般的疼。 一股血腥味刺鼻而来,夜梵诧异的目光落在了彦墨的身上。 “你受伤了?” 这么说着,夜梵二话不说的把上了彦墨的脉搏,许久许久,夜梵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复杂的落在彦墨的小腹上。“你……” 这个你字尚未吐出,他的脸色再次变幻,彦墨下摆处,丝丝殷红透了出来,渐渐染红了整个下身。 ☆、第三十六章 保住胎儿(已修) (1367字) 小腹传来的疼痛是那么的清晰,彦墨卷缩着身体,痛苦的窝在床上,身下的血迹快速的涌出,仿佛用个鲜活的生命在这一刻要离他远去。 到了此刻彦墨也终于明白自己这几日是怎么了。 他尽量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仿佛这样就能牢牢抓住那个小生命。 这是不是就是他的报应?彦墨胡思乱想着,忽然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快,人就在里面。”李晔急匆匆的跟了进来,看见躺在床上的人怔了怔,双目满是惊艳之色,也仅是怔了这么一下,随即他匆忙走到彦墨床前。 手指在他侧劲以及身上其他几处要穴按压了一番,皱眉道“凤族之人。” “还愣着干什么,他现在有流产的迹象。”夜梵催促道。 李晔这才伸手去掀开了彦墨下摆的衣衫,见那衣衫都被血污弥漫,知道情况不太好,幸亏来时有所准备,于是将一粒保胎丸递了过去要彦墨服下。 彦墨此刻身上疼的厉害,但是神志却非常清醒,毫不犹豫的吃下了那药,身体渐渐有了一丝力气。 李晔手指在彦墨小腹轻轻按压了几下,皱眉道“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孩子尚在,此刻脉搏虚弱,我先用银针封住你下身的穴道,这样做会让血流出的速度慢一些。” 彦墨虚弱的点点头“有劳大夫。” 李晔是太医院有名的神医,有他出马,彦墨的状况不一会儿就稳定了下来。 彦墨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打湿,苍白的脸色夹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这不经意的柔弱之态,竟有着别样的风情,让人一眼为之怦然心动。 李晔喉头滚动了一下,脸颊有些烫,心里有些歌佩服龙麒睿好福气,这么漂亮的美人,他到底是怎么搞定的? 胡思乱想着,目光落在了彦墨放在棉被外的手上,那本该是洁白如玉的手此刻鲜血淋漓,指甲盖外翻着,样子极其可怖。 “你的手。”李晔不由得诧异道,随即一想今日太子墓穴坍塌,便住了口,“我给你上点药吧。” “有劳大夫了。”彦墨垂着眼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甚至没有正眼看一下这个为他辛辛苦苦疗伤的人。 李晔不免有些郁闷,想他也是玉树临风的人物,居然连让人家正眼瞧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郁闷,但是对着眼前的美人,那股怜香惜玉之情早升华到了最高级别,所以很是温柔的捧起彦墨的手为他上药。 一切弄完后,夜梵拍了拍李晔的肩膀,示意他先离开。 李晔对着彦墨道“美人儿,咱们正是太有缘了,上一次在将军府就是我为你瞧的病。” 彦墨听他这样说这才抬眼去盯着他瞧,定了定,彦墨笑容间多了几分真诚“李太医的大名彦墨早有耳闻,他日定当备薄酒一份,感谢李太医的救命之恩。” 李晔被彦墨那绝艳的笑晃花了眼,心顿时乱跳起来,脸上有些红,讪讪的道“那可说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去打搅。” 这人性情直率,迫的彦墨好感,彦墨对他又是一笑。 李晔却不敢再看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仓惶离开。 夜梵的目光落在了彦墨身上,他为人温和从来都不是个犀利的角色,此刻对着彦墨也依然是“这个孩子是睿儿的?” 虽然是问句但是夜梵却说的肯定。 彦墨也不否认点点头“是他的,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个孩子。”彦墨的手下意识抚摸上了自己的腹部,那里平平的也没有什么动静,可是却带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 ☆、第三十七章 真相(已修) (1362字) “睿儿是个很倔强的孩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夜梵闭上眼深情悠远,他挨着彦墨坐下,微微一笑道“要说起来我们还是同宗呢。” “同宗?”彦墨诧异的道,许久他黯淡的眸子闪现一抹晶亮的神采“你是凤族人?” 夜梵点点头“对,我是凤族人,凤族第五十六代长老。” 夜梵说着,手心放在了彦墨手上,语重心长的叹口气道“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晚辈,你的爹爹是我的门主,可惜他……” 说到这儿夜梵有些难过,那样一个风华绝代惊采绝艳的人物,却因为难产而死,真是天妒蓝颜啊。 说到自己的爹爹彦墨神色也是一阵凄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于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丝毫印象,爹爹产下他们死后,父亲也紧随而去。年轻英明的帝王在自己人生最鼎峰的时候,丢下了一切,毅然的选择了追随所爱之人而去。 “你叫墨儿是吧。”夜梵继续道“看着你我就能想起他,当年他嫁给你父皇后,我失去了追随的目标,毅然回到了自己的家族,然后遇到了龙堰也就是睿儿的父亲。之所以和你说这个,是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事,睿儿的娘亲不是我妹妹,睿儿的娘亲是我。” 彦墨震惊的看着夜梵,盯着这个俊秀的男人“你是说阿睿他是你的孩子?” “是。”这个秘密埋藏了太多年,夜梵此刻说出来心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仿佛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那一年他离开了颜家堡回到自己的家族,他的父亲是太原府的将军,也是那一年他带着妹妹一同赛马出游遇到了龙堰。 妹妹被龙堰年轻俊美高贵而内敛的气质吸引,尤其对方谈吐之间天文地理无不知晓,说是学富五车一点也不过分。 龙堰也对那个美丽纯洁的女子甚有好感,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龙堰是个很好的情人,很会讨妹妹欢心,夜梵当初也险些被龙堰的真情给欺骗了,龙堰对妹妹很好,对他也很好,甚至好的过分。 当时年少,一次意外,几杯酒下肚,不知是否龙堰故意为之,那酒里被掺了媚药,一觉醒来自己居然和未来的妹夫发生了那样荒唐的关系。 夜梵惶恐之余,一直躲着龙堰不见,可是谁成想那荒唐的一夜居然有了龙堰的骨肉。 龙堰在那一年并没有立自己的妹妹为皇后,而是立了另一个女人,位高权重的高家之女,那是一个艳丽的女子,但是那女子为人极为嚣张跋扈,心肠及其恶毒,妹妹与她同时册封被封为湘妃。 娶那位高家之女是龙堰不得已而为之,龙堰与高皇后成亲两年内,一直让她无法怀上自己的骨肉,一旦高皇后诞下龙子,那么长子为储,今后高家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而不可撼动。 怀上那个孩子后他也曾惶惶终日过,甚至有过打掉这孩子的念头。 可是龙堰在得知这个孩子后坚定的不许他打掉,甚至要求妹妹装作怀孕的样子,在他平安产子后,连夜将孩子抱进了皇宫。 替换给了自己的妹妹,生完孩子后他心力憔悴,人已经晕了过去,甚至连看都来不及看孩子一眼。 再见这个孩子已经会说话了,张口叫自己却只能的一声“舅舅”。——心痛如死。 在龙麒睿出生的一年后,高皇后也终于诞下了子嗣,因为如果再不让高皇后生下孩子就可能引来更大的变故,也是那个出生的孩子麻痹了高家人的警惕心,所以他们才会一败涂地,因为他们没有龙堰狠,虎毒不食子,他们想不到龙堰比虎更加恶毒。 ☆、第三十八章 谁也不嫁(修改) (1523字) 这个故事很长,但是却不复杂,夜梵说完后,再次沉默了下来,无数个午夜梦回中他多么希望龙麒睿能叫一声自己爹爹,可是每次醒来面对的都是他冷冰冰的面孔,他固执的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他的母亲。 “睿儿的孩子啊,真是令人期待呢。”夜梵盯着彦墨的小腹目光灼热“不知道这个孩子会像谁。” 彦墨笑了笑,“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像阿睿。” 刚刚的沉寂气氛被打破,夜梵叹息道“当初怀睿儿的时候经常呕吐,只觉得日子太漫长,可是现在想来,却觉得怀睿儿那段日子才是最幸福的,人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 “夜叔叔,你和我说这么多,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听到彦墨的保证,夜梵脸上顿时有了光彩,嘴角微微弯起,“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没什么送给这未来的孙儿的,这块青龙令是我当初离开颜家堡是带出来的,就还给你吧。” 青龙令拿出来的时候彦墨脸色微微一变,这的确是一个大礼,现在怕是全武林为了这四方令牌抢破了头吧。 彦墨也不客气,他的确需要青龙令,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他必须回到颜家堡,继承颜家堡的位置。 “墨儿,今日的事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不要告诉睿儿。”夜梵神色慎重的道。 告诉了龙麒睿又能怎样,只会对一个痛苦的人,自己的不幸为何还要加诸到儿孙身上。 “可是那样你不会痛苦麽,你难道不想让他叫你一声父亲麽?”彦墨问道,他不明白,骨肉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这是何其痛苦的事。 夜梵苦笑着摇摇头“怎么会不想,只是他恨我啊,我怕说了他会更恨我,毕竟是我抛弃了他。” “那时你也是身不由己啊。” “即使身不由已,但是我抛弃他却也是事实。”夜梵的表情越发苦涩,他将希翼的目光投在了彦墨的肚子上,笑道“真希望能听到这个小家伙叫我一声祖父。” “会的。”彦墨心里暗暗打定了注意,无论有多么难,这个孩子他也一定要留下。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也为了那在痛苦漩涡中苦苦挣扎的人。 “那你还会选择嫁给高黎麽?”夜梵顿了顿,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如果彦墨真的嫁给了高黎,恐怕龙麒睿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龙麒睿虽然为人嚣张狂傲,但却极重感情。 他将彦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若是失去了,那将会要了他的命,他是断然活不下去的。 彦墨咬了咬下唇,许多事似乎瞬间想明白了,“我谁也不会嫁的。”彦墨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真的?”夜梵欣喜的道,声音有些颤抖“说我自私也罢,睿儿他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我看的出你也爱着他。” “我需要一些时间,夜大人,你能否帮我一个忙,将我与高黎的婚约推迟一段时间,就以太子墓穴坍塌为借口,我需要做一些事。” 夜梵见彦墨神色慎重,应了一声“我会尽力。” 他需要时间来解决一些事,比如皇兄与高黎之间的协议,比如高黎将自己当成了谁,比如高黎到底要做什么,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阴谋正在笼罩着每一个人,而这些人有很多是他非常在意的。 夜梵离开没多久,高黎便来了,彦墨老远的就能感受到高黎的气息,他装作已经熟睡闭上了眼,高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彦墨的床前,目光落在了他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一丝不甘由心底升起,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先遇到的啊。 高黎无不痛苦的想,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扶上彦墨的面容,光滑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美玉,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他脸部的线条。 最终目光落在了他艳如桃花的唇瓣上,那雪白中的一点红,是那样的诱惑人心,高黎俯下身刚想要吻上,彦墨忽然睁开了眼,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第三十九章 摊牌(修改) (1973字) 彦墨神色有些尴尬,高黎却只是痴痴地望着他,眼眸中的深情排山倒海而来,一瞬间似乎要将他淹没。 彦墨撇开了眼,这样的高黎让他不敢去正视。 “墨儿,你的手。”高黎抓住彦墨受伤的手,温柔的问道“很疼吧。” “太医已经看过了,不碍事。”彦墨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笑意昂扬,温柔不减的高黎,无端的心虚。 “长舒,我们退婚吧。”彦墨扬起头注视着高黎的双眸,毅然道。 “墨儿你又在说胡话了。”高黎温柔的说着,眸子已经冷了下来,眼底一层寒冰。 这样的高黎是陌生的,彦墨却固执的继续说下去“我来这儿本就是要做你的人质的,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我不会嫁给你,同样也不会嫁给他,我以质子的身份长流这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高黎脸上温柔的笑已经冻结,此刻冷冰冰的盯着彦墨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长舒,我配不上你了,因为我已经有了阿睿的骨肉,你会有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选等着你。” “不。”彦墨的话被高黎粗暴的打断,他近乎固执的一把抱住彦墨紧紧的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长舒,我有了他的孩子,我的心已经给了他,所以我不会再爱上你。” 高黎伟岸的身躯微微一颤,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不欲生。 “长舒,你确定你幼年时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被拒绝的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彦墨说了什么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高黎一步步往后退去,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令人心碎。 …… 为什么明明就是他们先遇见的,为什么却不能先爱上,这是一家简陋的酒肆,老板随意支了一个帐篷就开始在这里做生意,而高黎则是这里的主顾。 身边堆了四五坛子空酒坛,可是他依然在喝,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苦闷全部吞下去。 “墨儿,墨儿。” 忽然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高黎面前,将手里的牌子一甩丢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冷淡的丢下四个字“主母有请。” 这是一段很长的隧道,在地底下从在了很多年,这里荒芜死寂就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高黎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越往下走心就越沉,那股压抑的气氛让他难以忍受,尽管来了这里不下百次,但是每一次都很排斥。 在走到了最后一个洞口后,高黎的脚步停了下来,隔着一道石门,一个苍老嘶哑而扭曲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这声音难听之极,不辨男女。 “是。”高黎皱着眉,显然对此很排斥。 “那个叫祁连墨的人让你动心了?”那个突兀的声音又问起。 “是,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高黎回答的肯定。 而那个声音陡然变得声嘶力竭起来“混账,你个混账,你怎么可以爱上人,你怎么可以动心,知道你为什么活着吗?你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你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复仇,你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有爱,怎么可以?你忘记了自己在我面前发下的誓言吗?” 高黎微微屈膝跪下,垂下高贵的头颅“我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那个祁连墨是一个棋子,你居然对自己手里的妻子动了心,高黎啊高黎,你忘记了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高黎的身躯微微一颤,似乎是想到了最最痛苦的事“我,我没忘记。” “你的母亲,她被那个人活活的钉死在石柱上,一根根银针扎透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被密密麻麻的刺穿透,血肉模糊,她憎恶的双眼被挖了下来,她的双手被砍断,最后一把火将她的尸体烧成灰烬,你怎么会忘,你怎么会忘,这一幕你亲眼看见又怎么能忘。” 高黎伟岸的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额头上冷汗直冒,双手紧紧握成拳,眼底的憎恨一瞬间燃烧成剧烈的火焰。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那一年他刚刚满三岁啊,他上面还有两个皇兄,最大的五岁,中间的四岁,那一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大靖皇朝的皇后娘娘被自己的父亲,一针一针的穿透在了身后的木板上,血肉模糊。 他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幼小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那个男人赤红着双目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他,比了一个杀的手势,然后一个暗卫从天而降,手里的刀毫不留情的斩向了他。 他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声“龙堰,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他是你的儿子,你不能杀他。” “哼,我从来没承认过他是我的孩子。”冷淡的声音自那个男人口中溢出,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浑身血液冰冷。 就在那时,很多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都是外公的死士,那些人不顾一切的将他救下。 血泊在他幼小的瞳孔中倒影出一朵朵妖异的花朵。 那一年他的母亲大靖的国母身亡,那一年权倾朝野的高太师全家上下一千余口人一个不留,那一天他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路。 ☆、第四十章 刑罚(修改) (1521字) 那些护送他逃亡的侍卫越来越少,直到最后那个侍卫倒在血泊中,他拔出对方染血的刀,杀死了那个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杀了他的人。 三岁那年,他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之路,他曾经饿过七天七夜,也吃过树根草皮,饿极了甚至连老鼠也抓来吃过,他曾经因为长相好被拐到勾栏院里,那一次他巧遇了自己的妹妹,那一年他已经八岁。 乖巧懂事的妹妹放下了自己的倔强与高傲,努力学习勾栏院的技术,而他则被另一个人赎了出来,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中的女人,她的脸上是一道黑乎乎的面纱,她的声音极其难听,她让她们叫她主母。 那一年她教他们开始了复仇只计,她说她也姓高。 “记得就好。”瞥见高黎的痛苦神色,那嘶哑的声音得意的说道,随即语气变得更加冷酷起来“既然知道了,那就应该知道计划完成之后,那个祁连墨必须要死。” “不。”高黎却倔强的抬起头,“不许伤他。”这四个字说的极为霸道,这一瞬间他身上的杀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胆寒。 “好,好,翅膀硬了啊。”女人尖利的道“既然不愿意伤害他,那么你就替他受罚。老规矩,自己去领罚。” “是。”高黎淡淡的应了声是,从地上站起身来,随即向着尽头的方向走去,那里有着一个刑架,那个刑架他承受了刺骨之疼,不下百次,但是每次想起那种彻骨的疼痛就会令他不寒而栗。 他缓缓解下上衣,背后露出了一个个可怖的伤口,那些伤口及其可怖,高黎赤着脚踏上了刑架,两道很长很尖利的铁钩子闪烁着森寒幽冷的光芒。 高黎咬着牙,将身体紧紧贴了上去,随即而来的是刺骨的疼痛,两道铁钩噗嗤一声没入了血肉,疼的他浑身一激灵,大片大片的血迹滴落下来。 高黎咬着牙一声不吭。 那一年他五岁,逃亡的路上几次险象环生,那一年因为饥饿与寒冷,他晕倒在了一个水池边,晕倒之前,他看见船上坐着一个小孩,那小孩长得很好看就像仙童一样。 再醒来的时候,他是在一个新的温暖的房间里,一个小孩赤着脚,在他眼前晃啊晃的,对着他甜甜的一笑“你晕倒了,是我救了你。” “多谢。”随即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他窘迫的垂下头来,那个小孩子却很贴心的让人送来很多好吃的,他狼吞虎咽的解决了所有食物。 “慢点吃,还有。” “谢谢你,我叫高长舒,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孩眼睛眨啊眨,就如天上的繁星一般耀眼,随即他狡黠的一笑“我啊,我叫墨儿。” 说罢他拿起一块手帕,细心的为他擦去脸上的污渍,那个时候的他就和一个乞丐差不多,浑身脏兮兮的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将他当做人看,那一刻他眼眶忽然就红了。 那个明媚耀眼的孩子仿佛是太阳一般,瞬间照亮了他黑暗的生命,为他点燃了一盏灯。 许久许久,直到背上的伤口逐渐麻木,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涌出,他面无表情的走下刑架,尖利的倒刺从骨头被拔出的时候,那种痛几乎让他瞬间晕死过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拿起地上的衣服,高黎默默的穿在身上,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这里,这个令人阴冷而绝望的地方。 外面阳光很是刺眼,走出去的时候高黎微微闭了一下,脚步有些踉跄,神志却格外的清醒。 是这个女人交给了他复仇,也是这个女人将他推向了另一个黑暗的深渊,对于她他谈不上恨与不恨,他需要的只有复仇。 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或者他该叫他一声父皇。 高黎每迈出一步,脚下宛如展开了一朵魅丽的血花,一朵朵凄艳的盛开着。 神志陡然走远,高黎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花,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扬起头看着他绝美的面容,喃喃道“墨儿。” ☆、第四十一章 迷情之夜 (3348字) 低低的喟叹在耳边响起,高黎模糊中看见的是彦墨那绝美的面容,意识散离他晕倒在对方的怀里。 祁连玉一双狭长美目复杂的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内心五味陈杂。 如果他不是还有半年的生命,如果不是这般无奈,他多么想坦白自己的身份,他不叫墨儿,他叫玉儿——祁连玉。 当初不过一句戏言,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想要知道他的名字,本来要出口了,可是临时却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故意拉长了语调“我啊……我叫墨儿。” 祁连玉的手按住高黎身上不断流血的地方,望着他苍白的面容,心一疼,。咳嗽声不断从口内溢出,殷红的血与高黎的染到了一起,彼此纠缠。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扶着高黎想着不远处的一所茅草屋走去。 高黎背后的伤贯穿肩胛骨,祁连玉拨开他身上的一层衣衫,看到那露出的森然白骨以及周边模糊的血肉不仅倒抽了一口冷气。 高黎身上的伤痕层层叠叠,有烫伤有鞭伤,最可怖的是有几处已经无法愈合露出了森然白骨。 他到底受过什么样的罪? 祁连玉一想起来心就疼得厉害,上苍对他不公平,给了他最尊贵的出生,却没有给他公平的待遇,他和龙麒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龙麒睿得到了父亲的宠爱,那个无情的人几乎要将他宠上了天,可是对高黎却恨不得抹杀掉他的存在。 “墨儿。”昏迷中的高黎嘴唇哆嗦着,仿佛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嘴里一再呢喃着这个名字“不要走,墨儿。” 他的身体很冰,祁连玉双臂紧紧环住他,冲着高黎低低道“我不会走,我不会离开你。” “墨儿。”高黎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没叫一声,祁连玉的心就狠狠的疼一下。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祁连玉也算是半个颜家堡的人,久病成医,加上有颜家堡的人指点,医术方面也算小有成就,他起身走到外面对守在屋外的黑衣道“去打一盆清水来。” 黑衣很快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盆清水。 祁连玉扯下自己雪白的亵衣将高黎身上的血擦洗干净,随即拿出随身带的伤药在高黎伤口处洒了一些,虽然暂时止了血,但是伤口如此巨大,随时都有感染的危险。 祁连玉抬头看了看茅草屋外的环境,这里比较偏僻,又在群山环视下,要找到几样草药应该不是问题。 祁连玉走出了茅草屋,黑衣身影站的笔直。 “你看着他,我去趟山上。” “主上,我随你去。”谁知向来听话的黑衣忽然固执的道“我的责任是保护主上。” “住口,我要你守着他,你难道要违背我的命令麽。”祁连玉神色一冷,属于帝王的威严笼罩在周身,那股不怒自威令人心悦诚服的气势令黑衣浑身一颤,随即垂下头,算是妥协。 再次出现的时候,祁连玉手里拿着几样药草,他将药草塞到嘴里咬成碎末,然后吐出来在手心搓了搓,按到了高黎的伤口上。 也许是太过于疼痛,高黎伟岸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不再动弹。 祁连玉额头却已经沁出了汗水。 将药覆完后,祁连玉又给高黎挨个的包扎了一遍,总算是收拾利落了,高黎额头的冷汗已经不再流,气色也好了很多。 祁连玉长舒一口气,他俯下身去,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这个男人。 然而他刚刚俯下身,高黎的眼却忽然睁开了,他的瞳孔黑白分明,倒影出祁连玉的影子。 两人的目光接触到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一眼,仿佛触到了彼此的灵魂深处。 “墨儿。”高黎呆呆的盯着祁连玉,他的神志并没有完全清醒,瞳孔放大,眼神有些呆滞。“墨儿,我想你,很想很想。”高黎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仿佛丢失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的双臂毫无征兆的牢牢抱住祁连玉的腰身,这么一施礼祁连玉便重重的趴在了他身上。 “墨儿。”高黎神情的叫着,张嘴吻上了祁连玉的唇,他的唇冷冷的却带着一股令人熟悉而疯狂的清香。 这深情的一吻,将高黎这些年压抑的感情全部倾泻出口,他的吻变得热切而霸道。 唇舌强势的霸占着祁连玉的嘴唇,长舌长驱而入,甚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在祁连玉的口中掠夺着他每一寸芳香。 这样强烈而带有独占欲的吻令祁连玉回不过神来,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两人呢胸口剧烈起伏着,祁连玉尴尬的趴在高黎身上,而高黎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开始缓缓下移,解开了他腰间的衣带,这么一扯,衣带被丢在了一边。 祁连玉身下的长裤也被撤掉,高黎的动作温柔中带着几分野蛮,祁连玉的长裤被他瞬间撕得粉碎,那雪白修长的双腿便隐藏在修长的锦袍中。 双腿间高黎的身体也变得炙热起来,牢牢的盯住他的腰身,两人挨得很紧很紧,彼此的呼吸如此贴切。 祁连玉此刻心全部乱了,就这么趴在高黎身上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改拒绝还是该承受。 这么胡思乱想的功夫儿,下身忽然一凉,紧接着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软软的身体,然后熟练的套弄起来。 祁连玉惊呼一声,嘴一张,高黎的唇舌再次长驱直入,堵住了他急于出口的惊呼声,声音被隐藏一切变得压抑起来。 祁连玉的脸变得滚烫不已,不知是羞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隔着一层衣服,他能感觉到高黎的灼热,此刻那灼热似乎随时能将他烫伤。 即使隔着衣服,他也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尺寸必然是惊人的。 “长舒……我……”祁连玉想要拒绝,他知道此刻高黎意识不清,全部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高黎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天旋地转之间,祁连玉被高黎压在了身下。 此刻他下身无一物,衣裤被扯碎,只有那锦制的长袍空荡荡的搭在身上。 那不着一物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感觉很奇怪,高黎的瞳孔颜色越发的深了,手指熟练的拨弄着祁连玉的欲望,他的手指仿佛是一根羽毛一般每一次他划过他的敏感处,带给他强烈的快感,祁连玉舒服的扬长了脖子,想要放声大叫,却又觉得这样太过于羞人。 他身体不好,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注重养生,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对于人事也是一知半解,此刻高黎带给他的奇妙感觉令他震惊,他想不到人世间还有如此奇妙的事,能让人产生这样巨大的快感。 祁连玉下意识的双手紧紧扣住高黎结实的胳膊,红着脸凤眼迷离微微喘息着,在一次次欲望的海浪中,尖叫着终于释放了出来。 高黎将沾着白浊液体的手指拿过来,在祁连玉优美的唇瓣上轻轻描绘着唇瓣的形状,白浊的液体留在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红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淫靡的颜色令人宁愿永远沉醉下去。 高黎喉咙了发出一声低吟,随即他再次吻上了祁连玉的唇,将那白浊的液体一一吻去,而沾满白浊液体的手正沿着那雪白的臀邱缓缓摩挲,仿佛是抚摸着少女的胸部般,这样一路而下终于探到了那神秘的幽穴,一根手指毫无征兆的挺进。 祁连玉弓起身子难耐的叫了一声,那溢出口的低吟再次被高黎含住。 高黎的也终于放开了那被蹂躏的红肿不堪的唇,吻着他的下巴,一路下滑来到了侧劲。 贝齿一一咬开那衣衫上的衣带,光洁如玉的身体侃侃暴露在空气中。 祁连玉在高黎的推波助澜下被推到了深沉的欲海之中,他在欲海之中沉沉浮浮,身体腾起的火焰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他张着嘴,喉咙仿佛有火在烧,而身后那个奇怪的地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子被贯入。 祁连玉疼的弓起了身子,身下被填满的感觉令人着实奇怪,高黎进入他后并没有忙着律动,而是等到祁连玉适应了,然后便搂着他的腰肢狠狠律动起来。 他每动一次动顶的特别深入,那奇怪的地方传来一股酸麻粘腻的感觉,瞬间向着腰肢涌去,那股感觉逼的祁连玉几乎要疯狂,忍不住跟着高黎的节奏一起扭动身体。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舒服一些。 窗外月色正好,朦胧的月光招进来,屋内两人衣衫半遮半掩,下身紧紧贴在一起不留半点缝隙。 那时轻时重的低吟声仿佛是一首最美的旋律。 屋内啪嗒啪嗒的淫靡响声不断响起,身下美人如玉,美人腮粉红一片,是那样的醉人。 两人在欲望的海洋上沉沉浮浮。 ☆、第四十二章 熟悉的陌生人 (3103字) 一晌贪欢,高黎已经尘尘睡去,祁连玉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身上压着的男人缓缓从地上站起,如玉的身体遍布红色的痕迹,从上身一直延续到双腿之间,大腿根部有白浊色的液体流出。 祁连玉咬着牙,忍着身体的不适将衣衫一件件套在身上,垂下头望着熟睡的高黎,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随即走出了这间小小的茅草屋。 “主上。”屋外黑衣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恭敬的道。 “黑衣,扶我回去。”祁连玉的虚弱的道。 黑衣垂下头恭敬的扶住祁连玉,随即消失不见。 直到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高黎缓缓睁开眼,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高黎侧首望去,发现自己身体不知何时以被包扎好,身旁还放着几颗药材。 他拿起来用鼻子嗅了嗅,这些药草全不是疗伤止疼的。 脑海里昨夜那荒唐的梦一下子涌了出来,是梦吗?高黎一时也有些不确定,昨夜到底是谁?到底是…… 他仓惶的想着,目光一亮,因为在一处不起眼的干柴之间一枚泪珠形状的翡翠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高黎伸手拿来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着祁连两个字。 “二表兄,你没事了吧。”程昱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彦墨的屋子,二话不说往他怀里扎去,彦墨慌忙抬手去挡,这要是让他压倒了自己还了得。 “昱儿,我没事,你快些起来。” “哦。”程昱望着彦墨的脸色,见他脸色不大好苍白中带着几分疲倦之色,于是道“二表兄,其实吧那皇太子虽然嚣张了一点,惹人讨厌了一点,不过长得也还好,对你也钟情,你不妨试着接受他,你放心我再也不从中间搞破坏了。” 程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昱儿,很多事你不懂我也和你说不明白。”彦墨也不知道怎样解释,这几天他一直不敢轻易下地,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他一点不敢大意,心里虽然着急想要知道龙麒睿的情况,可是因为这件事他遭了老皇帝的嫉恨,皇宫的消息一点也不肯传过来。 彦墨只能干着急没有办法。 “昱儿,你可有阿睿的消息,他怎么样了?”彦墨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程昱撇撇嘴“我怎么知道,那些皇宫的人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一样,哼。”程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他早就翻脸了。 “委屈你了,昱儿。” 彦墨也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这样对程昱,以后恐怕他们在大靖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 “想知道我皇兄的消息,问我啊。”正在愁眉不展之际,一个声音懒懒的传了过来。龙麒邵信步走来,来到了彦墨床前,盯着彦墨细细打量,美人就是美人,即使生病了也依然美得一塌糊涂,心里多少有些后悔,那日北域二皇子来的时候,自己拒绝的那么干脆,早知道北域二皇子这么美,即使男人他也要。 “真是可惜啊,可惜。”龙麒邵对着彦墨摇头晃脑,一脸痛恶惋惜之色,他当日一定是猪油蒙了心了,一定是。 所以才会拒绝的那么干脆,如果时间能够倒回,算了还不要想了,即使时间倒回也轮不到他,皇兄还在他前面排队呢。 龙麒邵胡思乱想着,程昱却正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你是谁?”程昱对着龙麒邵眨了眨眼,莫名其妙的问。 “你。”龙麒邵自命优雅风流的笑瞬间冻结,然后哗啦啦碎成了一片片,他咬牙恶狠狠的盯着程昱陡然拔高了嗓门“我是谁?你居然问我是谁?” “不认识就不认识呗,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程昱委屈的撇撇嘴,这人隐约有点眼熟,可是他真的一时想不起来啊。 彦墨见龙麒邵那狰狞的表情,心里一阵窃笑,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道“二皇子不要误会,我这个表弟自幼识人能力差,除了亲近的几个亲人,其他人就算见了五六次也不一定能记住。” 龙麒邵哼唧了一声,对这个回答总体来说还算是满意,这就说明并不是他长的不好,长了张大众脸,所以才被人忽视。 可是程昱虽然不记得他,但是却依然一个劲的盯着他猛瞅,皱着眉头努力的思索着什么。 “我虽然不记得你,但是总觉得你很眼熟啊。” “那是。见了本公子的人,无一不折服在本公子的绝世风姿下。” “不是,我好像隐约记起来了一件事。” 程昱眼神一变,陡然有些危险起来,龙麒邵咽口唾液,忽然也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慌忙道“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熟啦,今天才见面,你不用太认真。” “我想起来了。”程昱忽然阴测测的盯着龙麒邵,瞪的龙麒邵浑身发毛。 结结巴巴道“你……你想起来什么了?” “你这个流氓,你敢非礼我,我要宰了你。” 哗啦一声,白银剑光划出一道冷凝的光彩,只罩龙麒邵的脖子而去。 “救……救命啊。”龙麒邵扯着嗓子怪叫了一声,一个起跃跳到了彦墨的床上,躲在彦墨身后“彦公子救命啊,我来是告诉你我皇兄的消息的。” “昱儿快住手。”彦墨匆忙阻止。 程昱狠狠瞪了龙麒邵一眼,收了手里的剑,依然恶狠狠的瞪着他。不悦的道“还不快些从我表哥床上下来,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 “我可以下来,但是你不许砍我。” “当然不会。”程昱信誓旦旦的保证。但是不代表以后遇到了不拿刀砍他。 龙麒邵这才放下心来,从床上爬了下去,然后拉了把椅子坐下,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目光一转,盯着程昱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口渴讲不出来,你给我倒杯水。” “你敢使唤我。”程昱眼一瞪,又要拔剑。 “昱儿,快去。”彦墨着急知道龙麒睿的消息,此刻也由不得程昱耍性子。 程昱心不甘情不愿的泡了一壶茶端上来给龙麒睿满上,然后也拉了把椅子,坐在龙麒邵对面,恶狠狠的瞪着他,那眼刀子冷飕飕的直往龙麒邵身上招呼。 龙麒邵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我皇兄他已经醒过来了,人也没什么大碍。” 彦墨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可是……” 龙麒邵一个可是让彦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皇兄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这几天忽然弄了很多小倌在府上,成天沉浸在美人堆里不问政事,他那个样子正是让人忧心啊。” 成天泡在美人堆里麽?听到这样的答案,彦墨心里一阵难受,心堵得慌。 “不过你放心,我皇兄就是耍耍性子,过几天也就没事了,这几天我父皇看的紧不许他出去,也不许他来见你,我皇兄估计也正在生你的气呢,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 “这事是我对不起阿睿,有机会我一定会向他解释清楚。二殿下,你能否帮我一个忙,我想见见阿睿,你……” “这可不行,要是让我父皇知道了一定宰了我。”龙麒邵一听这个请求立马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摆手。 “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宰了你。”程昱唰的一下再次拔出了手里的佩剑,这个人他早就想宰了。 “别,别冲动,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龙麒邵一见这情形慌忙认输。 程昱哼唧一声将手里的剑收了回去。 龙麒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皇兄这几天张罗着从外面弄进很多美人,彦公子若是想要去见他,你可以混在那些人的队伍里。” “你找死是不是,敢让我表现扮成小倌。” 程昱一听就恼了,越看龙麒邵越来气,越看越想要宰了他。 有没有搞错,是他们在求他,怎么搞得像是他在求他们一样,他这个被求的人干嘛要这么忍气吞声,而求人的人则对着他吆五喝六。 龙麒邵哼唧一声“我就这么一个办法,其余的也想不出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龙麒邵一副二大爷的样子,往椅子上一座,二郎腿一翘,一副看你把我怎么样的模样。 ☆、第四十三章 随行 (1993字) “啊……”一声尖叫过后,某王爷华丽丽的从楼台上跌了下去,准确的说是被人一脚踹下去的。 程昱站在楼台上狠狠的瞪了龙麒邵一眼,然后爽利的拍拍手,进屋去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踹下楼台去,龙麒邵觉得很没面子,想他也是一堂堂王爷啊,尊严扫地啊尊严扫地,这个毛没长齐的小鬼实在太可恶,不行改明儿个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龙麒邵心里翻来覆去的各种念头一一闪过。 忽然有什么在脑海里灵光一闪,龙麒邵奸诈的笑了两声,一把拽掉了头上的杂草,优雅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走了。 “这种人就应该狠狠教训。“程昱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第二日,彦墨还来不及去见龙麒睿,圣旨已经传到了府中,原来是元洲发了大水,一场水灾导致百姓民不聊生,腐骨千里,饥荒连连,难民在不断增加中,而大量的尸体腐烂导致瘟疫连连,同时元洲州府以及北洲守将莞峰莞将军十余位官员齐齐遇害。 就在这十几位官员齐齐遇害的当天,堤坝绝提,洪水千里,腐骨连连,民不聊生。 元洲是个很敏感的位置,恰好就在大靖与北域的接壤处,而这块接壤处不久前被皇兄送给了大靖,以示北域之诚心,这块封地是随着他被一起嫁过来的。 如今出了事,大靖皇帝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他祁连墨。 身为北域人,对自己的臣民当然要比别人更加上心,而且彦墨精通医术,皇帝虽然暗自嫉恨着他,但事关百姓不敢大意,连夜下诏,要彦墨去元洲之水,同时拨给了他十几个护卫。 彦墨身体刚刚有所好转,接到圣旨不敢耽误,尤其一想到那些北域的臣民心如刀割。 彦墨匆匆收拾了一切打算连夜就走,“表兄我和你一起吧。” 程昱坚持要去,却被彦墨阻止“不行,那里危险,你留在这儿。” 彦墨丢下程昱带着几个护卫刚刚出了门,却被外面通红的火把惊了一下,外面有几百个侍卫,每人手里握着一个通红的火把。 在他们中间有一顶华丽的轿子。 “这是……”彦墨怔了怔,对忽然出现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 而马车里此刻传来了嬉笑声,那声音尖细柔媚,像是男子但是却又有些过于妖媚了。 “殿下好坏哦,居然摸人家那里。” 随即又是另一个声音,那声音邪魅委婉,“怎么,这里不能摸麽?” “唔……嗯。“随即是暧昧不清的低吟之声,听到这个声音彦墨浑身一凉,轿子里的人是谁也不用再猜测了。 虽然龙麒邵已经告诉过他,但是亲眼所见后还是令人难以忍受。 彦墨心里叹息一声,随即神情一冷,看也不看轿子里的人一眼,对着几个护卫叱责道“楞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走。” 彦墨沉下脸来,倒是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那种无意中荡漾出的潋滟锋芒让人心头一凛。 十几个护卫齐齐喊了一声是。声势浩荡响亮。 “二殿下何必急着离开。”轿帘被掀开,龙麒睿衣襟大开着,露出感性而结实的胸肌,而他怀里则搂着两名美人,这两名美人都是男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很是好看。 彦墨回眸,冰冷的目光射了过来“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麽?” 彦墨那冰冷的眼神让龙麒睿怔了怔,随即胸腔里浮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怒火,明明是他先背弃了他,此刻却还要做出这么一副冰冷的模样给谁看。 “当然有事,难道圣旨没有告诉你,这一次南下赈灾本太子也有份么?”彦墨气息一滞,圣旨并没有这样说过呀。 “既然如此,那烦劳太子殿下快些,灾民可等不了。” 彦墨说吧一甩袖翻身上马,正欲离去,可是谁知身后不远处一匹快马绝尘而来,一人嘴里大喊道“等等,等等我。” 彦墨扭头望去,来人居然是李晔李太医。 李晔也没管龙麒睿,直接奔着彦墨而去,来到彦墨跟前,对着彦墨挤眉弄眼的。 “李太医有什么事麽?”彦墨很是纳闷,别告诉他这李晔也是一起去赈灾的。 “啊,我是奉圣上旨意与太子殿下一同去赈灾的。”李晔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那就快些吧。”彦墨此刻无心其他,一心记挂北域受灾的百姓,使他们北域皇室对不起这些百姓在先,将他们当做礼物送给了他国,如今他们有难,自己岂能坐视不理。 “二殿下先不要着急啊。”李晔叹口气,拉了拉彦墨的衣袖,示意他到一边说话。 彦墨翻身下了马,随着李晔一同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骑马。”李晔兜头说道。 彦墨一滞,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 “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孩子就记得我的话,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骑马,坐马车比较好一些。”李晔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彦墨的手下意识放在了自己小腹上。 而坐在轿子上的龙麒睿,目光就像一把利刃一样,火辣辣的投射在他们两人身上。 眼底的嫉妒一闪而过。 ☆、第四十四章 一箭双雕 (2764字) 车上的淫声笑语,不断传入耳,彦墨闭着眼,对此充耳不闻。 龙麒睿瞥见彦墨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就有气,故意将手窜进了怀里美人亵裤内,重重一掐。 “啊……唔。”那小倌刚想要尖叫,随即唇被龙麒睿吻上。 手指熟练的套弄着小倌的欲望,故意让他双腿大张的骑坐在自己身上,弄出淫靡的声响。 虽然如此,但是龙麒睿的眼神由始至终都是清明的,一直盯着彦墨不放。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彦墨无论如何也不会与龙麒睿同坐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短短几个时辰,对彦墨来说却非常难熬。 “殿下,你怎么能冷落了人家呢。”另一个小倌见自己被忽视,不服气的攀爬上龙麒睿的身体,用下身磨蹭着龙麒睿结实的躯体。 龙麒睿大笑着将其一把拉过来,吻上了对方的脖子。 而目光却一直焦灼的黏在彦墨身上,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然而彦墨由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一股无名邪火从胸膛燃烧了起来,龙麒睿气的不清,他怎么可以这么镇定,他怎么可以。 “啊。”这样狠狠的想着,那温柔的吻就变成了咬,这一口咬的极狠,那小倌疼的尖叫了一声。 彦墨依然不睁眼,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对眼前事物一概不予理会。 不知为何,龙麒睿忽然就觉得烦躁了起来,他一把将挂在身上的两个小倌推开,面色不善的盯着彦墨。 双目腾腾的往外冒火,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那两个小倌战战兢兢的看着龙麒睿,惊恐的缩在马车内,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位太子爷。 此刻,彦墨忽然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他的眸子清清冷冷,犹如一根尖利的针,瞬间迸发而出,射了过来。 龙麒睿猝不及防的与彦墨的眸子撞了个正着,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心虚。 “太子殿下若是觉得彦墨在这车上碍事,我可以给你挪出一个地方。”彦墨神情不变,一副淡漠疏离,将人隔绝在外的模样。 “你……”龙麒睿气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深吸了两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邪气的一笑身子一扭,便到了那两个小倌跟前,将他们一左一右搂在了怀里,轻佻的道“别看这位二殿下冷冷清清的,到了床上那可是火热的很呢,那纤细修长的双腿勾上你的腰的时候,三魂六魄都要出来了,别看他这么清高,骨子里可是浪荡的很呐。” 龙麒睿一字一句,恶意的说道,言语轻佻,目光邪肆的放在彦墨身上。 那两个小倌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知道龙麒睿是在故意借机羞辱彦墨,为了讨好龙麒睿,于是笑意吟吟的接着说。 “哟,这么好看的人儿太子爷真是有本事,居然能搞到床上,不知两位在一起谁上谁下呢?” “你说呢?”龙麒睿捏着那小倌的下巴暧昧的一笑,一脸回味无穷。 另一个小倌则如一条水蛇一般,身子软软的挨了过去,向着彦墨靠了过来,这位绝美的公子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只是对方冷冰冰的,身上戾气浓重让人不敢接近,听到龙麒睿的话,也就失了那三分戒心,心里痒痒的凑过去,双手攀爬而去,停在了彦墨胸口上。 仰着头,痴痴的凝望着他的脸,这样望着不禁有些痴了,他那乌发长垂于肩膀,掩在阴影下的轮廓柔和之中带着几分冷漠与疏离,眉眼间一股高贵而简约的气质让人心醉,黛眉微颦,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一弯,眼底波光流转如一泓春水,微瞌的眼眸中透漏出一抹锐利的冰紫,鼻,如秀峰挺立,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唇,如三月桃夭,很是娇艳柔美。 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那小倌痴痴的凝望着,居然鬼使神差的将唇凑过去去吻彦墨的唇。 “啊……”一声惨叫后,那小倌狼狈的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彦墨厌恶的拍了拍身上的衣衫,神情冷漠,冲着龙麒睿冷哼了一声,“管好你的人,下一次再敢随便碰我,我就剁掉他的手。” 彦墨冷冷的丢下这话,一个飞身出了马车,直接跨坐在一匹枣红马上。 “彦公子你不能骑……”李晔慌忙去劝阻。 彦墨对着他未语先笑,“劳烦李太医了,我的身体我自有把握,实在不行我不会强求的。” 彦墨对如此说了,李晔还能怎样,他望着彦墨欲言又止,扭头小心翼翼看了眼马车的方向,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和太子殿下闹别扭了,要不我将你有孩子这事告知他你们……” “不用。”彦墨果断的打断了李晔“劳烦李太医为我保密,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哼。”龙麒睿见彦墨径自骑马而行,而且与李晔并肩而骑,两人状似亲密,不知在谈些什么,而彦墨笑语颜颜,完全不似与他一起时冷冷清清,心底的无名火烧的更旺。 手下一用力,那被他搂在怀里的小倌惨叫一声,竟是被他卸下了胳膊。 照这个速度,到底何时才能赶到北洲,彦墨蹙了蹙眉头,在马上沉声道“自认为武艺骑术好的出列。” 队伍里有四十几个士兵站了出来。 “对北洲一带地形熟悉的,知晓近路的站出来。”立刻又有三个人站了出来。 彦墨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那四十几个人,“你们先带一拨粮食绕近路火速前行,由他们三人给你们引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往北洲,北洲灾情严重,早到一刻就能救下无数人的性命这些人有老有少,有妇孺有孩童,他们在饥荒与疾病中苦苦挣扎,他们在等着你们将他们救出火坑,诸位将士们,他们也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的父母和孩子,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火速前行不得耽误,能做到吗?” 彦墨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些话却准确无误的传进了将士们的耳朵里,那四十几个士兵整齐划一的大喊一声“能。” “好,立刻出发。” 龙麒睿坐在轿子里盯着彦墨的背影发呆。 他见过彦墨温柔如水的样子,也见过彦墨冰冷如雪的样子,见过他笑语颜颜娇羞嗔怪的模样,也见过他委屈不已黯然伤神的模样,可是这般气势沉稳,指挥三军运筹帷幄的模样却从来不曾见。 彦墨话已说道这个份上,龙麒睿也不好再坐轿子,本来这轿子他是故意弄来的,心里故意和彦墨置气,想要看他焦急上火的样子,如今被彦墨这样一说,再坐在轿子里就显得他这个太子骄奢跋扈,不将自己子民生命放在眼里。 他龙麒睿代表的是整个大靖皇朝,此时此刻,只能以身作则,好一个彦墨,好一个一箭双雕,好一个伶牙俐齿。 龙麒睿命令下属将这轿子丢弃了,自己也骑马随行。 那两个小倌难为的看着龙麒睿,哭丧着一张脸“殿下,我们不会骑马。” 龙麒睿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不会骑马,那么就给我跑到元洲去。”说罢策马而去,留下那两个小倌面面相觑。 那彦墨也太有本事了,几句话就让堂堂太子殿下再也不敢坐马车,改为骑马而行。 这么不显山不漏水的,这人还真是可怕,以后还是少得罪这人为妙。 那两个小倌看着彦墨的目光,不仅就有些害怕了。 ☆、第四十五章 扮女人 (2067字) 那四十几人的队伍受到彦墨的鼓舞,一路马不停蹄绕近道而去。 剩下的队伍尾随在后,彦墨心里多少松了口气,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早到达一刻便能救下不少人命。 队伍行进了四天,一直安安静静的龙麒睿忽然再次叫停。 他骑在一匹威风凛凛的大马上,身穿黑色镶纹衣衫,身上披着见黑色的斗篷,黑发被莫玉冠高高竖起,余下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此刻随风起舞,他一扬手,做出了止步的手势,浩大的队伍停了下来,等待龙麒睿的指示。 “队伍原地驻扎,休息半日再前行。”龙麒睿简短的发出命令。 士兵们一个个脸上显出错愕的神情,不明所以的看着龙麒睿,救人如救火,这位太子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原地驻扎,这些粮食可是等不得啊,万一遇到了下雨天就麻烦了。 “怎么,没听见本殿的话麽?”龙麒睿神情一冷,身上的气势犹如泰山般直压众人而去,尊贵倨傲的眸子凛然的扫过所有人,天生的尊贵与气势让所有人瞬间垂下了头,心悦诚服的追随。 士兵们出列,开始原地扎营,准备休息。 做完这一切,龙麒睿神色间颇为得意的看了眼彦墨,意态挑衅。 彦墨气得不轻,恶狠狠的瞪了眼龙麒睿,随即也不再理会他,自己翻身下马,坐在了一棵树下。 “殿下,这样做不太好吧。”李晔凑过来,总觉得这太子殿下做的有些缺德,就算和彦公子置气也不能拿那些灾民的命开玩笑吧。 龙麒睿横了他一眼,对李晔没好气的道“你懂什么。” 说罢,他将自己的爱驹拴在了一棵树上,走到几个士兵跟前吩咐着什么,那几个士兵点点头,很快离开了。 彦墨心知焦急无用,这龙麒睿也实在是太胡闹了,心里一想起来又气又恨,只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再赏他两耳光,让他清醒清醒。 胡思乱想着忽然有士兵上前恭敬的对彦墨道“彦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彦墨错愕的拿着一身烟霞色碧落裙,上绣大朵富贵牡丹,白色花底,烟霞紫衫,一时错愕。 “你……给我女人的衣服做什么?”彦墨莫名。 龙麒睿勾起嘴角,爽朗的声音里夹着几分好笑“自然是要你穿上了,要不给你做什么。” “你说什么?”此言一出,惹得彦墨立刻恶狠狠的等着他,他虽然样貌奇美,但是却受不了有人拿他和女子相提并论,更别说穿上女人的衣服。 “呵,真是凶。”龙麒睿笑了一声,眼底却全是幸灾乐祸,面上一派正经的道“你先不要急着发火,我们这次去不仅要赈灾而且还要揪出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炸了堤坝导致洪水决堤,我们这样大摇大摆的去,不是明摆着让人家做好防范麽,我们要想查案,必须要出其不意,所以我决定我们与部队隔开,由我扮成富家公子,你扮成我的夫人,李晔扮成管家,其他几人分别扮成护卫家丁,这样的队伍才不会引起对方怀疑。” 话是没错,可是“为什么是我扮女人?” 对此彦墨很是愤慨和不解。 龙麒睿戏谑的笑道“难不成要我们几个人扮成女子?我们扮成女人也得要有人相信才行。” 的确他们几人龙麒睿和李晔虽然仪表堂堂,但是无论如何也和女人挂不上钩,其他人更不用提估计没进城就被当成人妖打死了。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要扮女人啊,我可以扮作其他……” 话未说完被龙麒睿截断,“我们来这里,想必他们已经有了消息,我们有几人他们也胸有成竹,我们这样京城难道不会引起他们怀疑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如此,他们的消息里可没有女眷之说。” 龙麒睿说的头头是道,彦墨也无从反驳。 彦墨咬了咬牙,最终决定以大局为重,转个身进了一个帐篷换衣服去了。 彦墨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几人不约而同都看呆了,一袭翠绿烟的碧霞罗,上绣大朵华贵的牡丹,同色系的散花裙,上身披着一件白色的金线绣边的薄烟纱,云鬓低垂,斜插一枝明晃晃的金步摇,那金色的光芒映衬得他原本绝色的容貌如出水芙蓉,又似富贵的牡丹,薄如玉的脸蛋上略施粉黛,唇形似菱,未语人先羞。 龙麒睿也收起来了那戏谑的心思,满目惊艳之色,盯着彦墨那娇艳欲滴的唇,喉头滚动,忽觉浑身燥热,难耐不已。 “这个是彦大人?”罗达诧异的盯着彦墨,喃喃不成语。 “我的乖乖,这彦大人怎生得这般惑人。” 那些一闪一闪的带着某种颜色的犹如狼般的目光,让原本心情大好的龙麒睿忽然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他忽然后悔这个馊主意,原本只是想要让彦墨出糗,现在倒好,龙麒睿忽然有了一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 他没好气的叱责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弄辆马车来,将你们的衣衫也给我换好记得自己的新身份,谁要是出了错,耽误了大事,本殿砍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唏嘘一声,赶紧跑下去慌忙准备去了。 为什么觉得太子那不友好的眼神,就好像是他们不小心撞破了太子妃洗澡一样,虽然太子还没有太子妃。 彦墨被那些人盯着不自在,见那些人都走了才长舒一口气,可是这女儿装还是让他不自在,玉面不禁绯红一片,艳丽如桃花。 ☆、第四十六章 少年夫妇 (2235字) 元洲已经慌乱成一团,灾民流离失所,腐骨千里,哭泣的声音犹如野鬼索命的哀嚎。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看着百姓们凄苦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那累累白骨倒在地上,甚至来不及被掩埋,尤其那空气中传来的恶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一辆华丽的马车来到了元洲城外,守城的士兵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什么人?” 虽然元洲灾害严重,但是对于来往的人盘查的却格外慎密仔细,这其中一定有内鬼。 “几位官爷,这车里的是我家少爷少少夫人。我们赶赴元洲是去视察商铺的,因为洪水的原因,我们在元洲的货物被搁置,少爷前来就是盘查这批货物损失状况的。”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容貌还算俊脸的男人,这人就是李晔妆扮的。 那官人见李晔谈吐不凡,气度翩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在这马车上转了一个圈,列行公事的道“将你们的通关文牒拿出来。” 李晔很是配合的拿了出来。 那官爷看了一眼,通关文牒的印章不是假的,这身份的文政也不似造假。 但是大人吩咐了,对那些京城来的人要严查的格外仔细,若有不对立刻来报。 那官爷便指了指马车里的人“让你们少爷和少夫人出来,我们元洲最近不太平,常有匪患冒充贵人进去趁火打劫,所以得罪了。” 那官爷说着就要去掀轿帘,可是手还没有触到,轿帘猛的被掀开,一个女子忽然探出半个身子趴在马车上呕吐不止。 那官爷被吓了一大跳,猛的向后一跳。 而随后另一个年轻俊美不凡的公子走出来,用手轻轻拍着女子的背,一脸柔情与疼惜。对着那官爷不好意思的一笑“这位官爷抱歉了,内人有了身孕,却一路舟车劳顿,刚刚惊吓到你甚是抱歉。” “无妨,无妨。”那官爷看了那女子一眼,恰巧那女子也抬起头来,这么一眼差点将那人的魂魄给吸走。 傻乎乎的盯着那女子,一脸惊艳痴呆的模样。 龙麒睿眼底不悦一闪而过,作势将彦墨扶起,放下了帘子,隔绝了外人的目光。 “这位官爷,我们可以离开了麽?”龙麒睿沉声问道。 那官爷点点头“可,可以了。” 马车再次踏上了前行的道路,城门打开,这一行人顺利的进了元洲。 身后那官爷依旧是一脸痴痴呆呆的模样,张大了嘴巴,涎水几乎顺着嘴角滴落。 “嗨,老大,你看见啥了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另一个守城士兵见那人痴傻的模样打趣道“莫不是看见狐妖精怪了,迷成这样。” “你们懂个啥。”那人没好气的说道,目光却忍不住追随着那马车绝尘而去的方向,嘴里喃喃道“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要是能讨来做媳妇……” “老大思春了,哈哈……”这话一出,立刻引来其他守城士兵的大笑声。 龙麒睿那句我夫人怀孕了,是随口编的,只是为了让人更加相信他们是夫妻而已,可是没想到这话却戳中了彦墨的心思。 马车内,彦墨正非常不爽的气呼呼的瞪着龙麒睿“你刚刚在胡说些什么,谁……谁怀孕了。”虽然这样质问着,但是彦墨却底气不足,龙麒睿是知道了什么麽? 龙麒睿深沉的目光投过来,稳稳的落在彦墨身上,嘴角一勾,一个邪肆的笑容跃然而出,“娘子何必这么紧张呢。” 龙麒睿语带调笑,手指轻佻的捏住彦墨的下巴,凑近了彦墨看着他那张绯红的脸。 “谁是你娘子。” 彦墨没好气的拍开龙麒睿的手。 “要我提醒麽?”谁知龙麒睿神色一正,前所未有的认真,目光灼热的盯着彦墨,顺着他微微开叉的衣襟看过去。 “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你的身体就已经是我的了,你那么热情,如火一般,谁也想不到这清高如谪仙的外表下,骨子却是这样放荡,你想要我提醒你嘛嗯?” 龙麒睿邪恶的说着,嘴唇似有似无的划过彦墨的唇,双目有些痴迷的盯着彦墨。 他们明明是最亲密的人,他夺去了他的身子,他的身体为他打开的一刻,他是那么的幸福,进入他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而当美梦醒来时一切却是那么残酷。 龙麒睿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彦墨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真是太小看他龙麒睿了,以为区区美人计就会令他迷失自我麽? 龙麒睿心里冷笑,北域还真是送来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只一个彦墨就让他大靖太子和堂堂大将军不和,君臣不睦,带来的后果是可怕的。 而彦墨却游走在他与高黎之间游刃有余,他对他若即若离,时冷时热,他对高黎也是如此,可是却让他们两人同时对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这份高超的手段,一般人如何能做到。 他将大靖太子和将军耍的团团转,用心之险恶让他一时心冷。 那时他为他打开身体,是不是也是因为北域利益才这样做的? 龙麒睿忍不住胡思乱想着,然而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彦墨,一时心跳如擂鼓,满脑子都是他雪白的躯体,他优美修长的双腿缠上他结实的腰肢,他雪白丰满的臀邱,他窄韧纤细的腰肢,他墨发散乱,在他身下绯红着脸,张着嘴犹如溺死的鱼儿般婉转承欢,嘴里低吟着叫出他的名字。 那般动情的姿态,让人一想起就血脉贲张,就恨不得将他按在身下,狠狠的进入和抽插,掠夺他的一切,让他那美好的唇只能叫出他的名字。 这样想着龙麒睿盯着彦墨的颜色越发深沉了,那种掠夺和占有的目光让彦墨心惊胆颤,一开始的责怪被抛到了脑后,彦墨下意识想要逃离。 然而背后紧紧的贴着轿子半分不能移动。 ☆、第四十七章 挨巴掌 (1919字) 龙麒睿的唇碰上了彦墨的,眼底的邪恶在一分分放大“怎么?怕了?” “还是本殿现在对你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不屑于我亲近,嗯?” “随你怎么说,我头晕的厉害,想要下车。”彦墨挣扎着想要起身。 肩膀一疼,却是龙麒睿紧紧攥住了他的肩膀,双目燃烧着灼灼火焰“怎么,心虚了?” “放手。”彦墨神色一冷,犹如结了寒冰一般,冷冷的瞪着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 “放手?” 龙麒睿故意曲解彦墨的意思“你要我的手放到哪里?这里嗯……还是这里?”龙麒睿的手沿着彦墨的侧劲下滑,来到了衣襟处然后一下子滑了进去。 另一只手居然摸向了彦墨的腰肢,嘴角邪恶的笑容在放大“有没有想男人呢嗯?我记得我进入你的时候,你可是一脸满足,这么些天没有男人陪你,是不是很空虚,要不要我来好好满足一下你呢,我的能力你最是清楚不过。”如此说着,他的手抓住了彦墨胸口的乳粒。 手指在上面轻轻的骚弄着,舌头舔舐着彦墨尖细的下巴。 彦墨面色绯红,身体微微颤抖着,龙麒睿的挑逗若说身体没有反应,那是假话,可是那字字句句所言,却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令人疼痛难忍。 彦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龙麒睿的气息离他那么近,可是却又如此遥远,他们一开始就注定了这种结局,因为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身后的国家,所以他一开始无意与他遇到就是错误的,如今想来只会让他以为自己是别有用心。 心很痛,血淋淋的痛,彦墨忽然狠狠的甩手给了龙麒睿一巴掌。 “够了。”他怒叱道“龙麒睿,我敬你是大靖皇太子,你若是再出言侮辱,别怪我不客气。” 龙麒睿的头被打得歪向了一边,恼怒在眉宇间一闪而过,随即他冷笑一声,一把扣住彦墨的手腕“你敢打我。” 龙麒睿满是戾气的问,长这么大,一直是别人在迁就他,即使他的父皇也不能动他一根手指头。 彦墨也不服输的狠狠瞪着他,若不是内力只剩三成,他会毫不客气的狠狠暴揍他一顿。 “唔……呕……”对峙间,忽然传来的恶心感令彦墨再也招架不住,爬在马车上再次吐了起来,本来就没吃什么,所以吐出的全是一些酸水。 这样的情形从今日元洲一直出现,龙麒睿也收了身上的戾气,关切的问道“你是不是病了?” 彦墨苦笑着摇摇头,进入这里后,那股尸臭的味道一直久久不散,怀有身孕的他自然无法忍受。 马车停了下来,是龙麒睿叫停的。 他横了眼李晔,命令道“还不快给夫人瞧瞧。” “是,少爷。” 李晔毕恭毕敬的道,上前装模作样的把脉检查,然后煞有其事的道“夫人只是水土不服,再加上这地方尸气重,所以才会……” 龙麒睿是聪明人,点到即止,随即他摇了摇手“知道了,你开些药吧。” 李晔哦了一声,随即去吩咐一个下人抓药去了。 龙麒睿投射在彦墨身上的目光此刻多了一层担忧,对于这样的自己龙麒睿真想狠狠骂一句犯贱,看见彦墨的时候他恨他骗了他,他恨他玩弄了自己的感情,他想狠狠的折磨他蹂躏他,可是看到他一路病恹恹的样子又止不住心疼,看到别人用那种带色的目光看着他时,自己就不舒服,仿佛是自己珍藏最深的宝贝被人偷窥了一般。 他恨自己,恨得不彻底,爱的不彻底,斩不断理还乱,千丝万缕都系在一人身上。 “真他妈犯贱。”心里烦躁至极,龙麒睿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可是手却管不住,轻轻拍着彦墨的背,为他顺气。 彦墨吐了个天昏地暗,李晔给了彦墨一颗药让他含在嘴里,药物的清香味入口及化。那股腐臭的气息似乎也闻不到了,彦墨好受了一些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龙麒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彦墨,打趣道“你这副模样还真是像个害喜的女子。” 彦墨凶狠的瞪他一眼,龙麒睿便识趣的住了口。马车继续前行,在一处行馆停了下来,龙麒睿人一纵身从马车上跳下,随即二话不说的将彦墨一把抱起。 “你干什么?”彦墨惊呼一声,龙麒睿满不在乎的道“当然是抱我自己的夫人。” 彦墨涨红了一张脸,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抱着,实在是……彦墨脸上青红交错,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是女子妆扮,又是他的夫人,还能怎样。 “搂住我的脖子,装作亲昵一点,有人在监视我们。”龙麒睿的下巴抵在额头上,压底了声音,低低言语。 彦墨立刻警惕起来,他窝在龙麒睿怀里,头搁在龙麒睿结实的胸膛上,目光探寻过去,果然见有三个男人正鬼鬼祟祟的监视他们。 彦墨很配合的双手环住了龙麒睿的脖子,就这么被他抱进了行馆。 稍后还有一更哦,亲们想不想看想看就收藏啊。 ☆、第四十八章 李太守 (1675字) 龙麒睿一进入行馆,行馆的老板立刻出来迎接。 “殿下。”行馆老板恭敬的行礼,龙麒睿摆摆手张口问道“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很严重,官大人和几位参将遇害后,这里由李锡临时管辖,但是这李锡却是个奸诈小人,居然趁着灾情严重抬高粮价,将府衙粮库中的粮食全部卖了钱,从中捞了一大笔,居然还敢上报朝廷说这些粮食全部给了百姓赈灾之用。百姓得不到救济,饿死病死的人越来越多,这李锡又紧锁着城门不放人,只需人进不许人出,眼看着这元洲就成了一座死城。”掌柜的长吁短叹道。 龙麒睿听得是咬牙切齿,“该死的李锡,本殿一定将他千刀万剐了。” “那官大人的死会不会和李锡有关?”彦墨蹙眉问道。 掌柜的听见有人说话,循着声源望去,见到彦墨不仅呆了呆,刚刚进屋时明明是个绝色美艳的娇媚娘子,可是一张口却是男人的声音。 彦墨此刻心思在外,也没有顾忌那掌柜的诧异目光。 那展柜的是朝廷安插在这里的眼线,顿了片刻,茫然的摇摇头“官大人死的离奇,这事不好说啊。” “姚掌柜,来时本殿要你准备的人可弄好了?” “是,殿下,请随我来。” 那几个人一直探头探脑的守在外面,不时的向里面张望,那马车上的几人气度不凡,一看就非池中之物,从他们一进城李锡就调动了人马严加防范看守,生怕是太子等人混了进来。 可是他们等了一下午那些人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于是其中一个忍不住走进了这家行馆,问掌柜的道“掌柜的,刚刚你们这进来的几个客人呢?” 姚掌柜的一见来人是李锡跟前的红人牛捕快,腆着张讨好的笑脸“哟,是牛捕快啊,你说的就是那富贵少爷身边还带着一位绝色佳人吧?” “废话,除了他们还有谁?”牛捕快没好气的道,害的他们在外面晒了一下午太阳,人都快成肉干了。 “听说那位夫人一入城里就水土不服,加上身怀有孕,此刻正在楼上有大夫会诊呢,估计这几日都出不来门。” 那牛捕快听见姚掌柜这样说,狐疑的看了眼楼上,随即带着两个弟兄一起上了楼,偷偷摸摸的闪到窗户口,用手指戳开一个小洞,果然如掌柜所说,那富贵少爷正陪着他那美艳娇妻,大夫们在里面忙着会诊。 于是放下心来,转个身出了这客栈,继续在外面监视。 而就在他们上楼的功夫,另有五人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径直出了行馆,一路向北而去。 罗达带领的队伍三天后终于进入了元洲,作为代抬手李锡亲自出城迎接,李锡见到罗达匆忙上前行礼,一边行礼一边抹着眼泪哀哀哭泣“大人呐,你们可是来了,这一城的百姓可是天天盼着你们呐,再不来人百姓们就要死光了,哎天灾至此,是我这个太守无能,害的百姓如此凄苦,都是我之过,我上对不起朝廷下对不起百姓……” 李锡热情的拉着罗达的手哭的是老泪纵横,若不是先前知道了此人的恶迹,估计就要被其给骗了。 罗达尴尬的道“李大人,你搞错了,我只是随行护卫,这位李晔李大人才是朝廷派来救灾的官。” 李晔本是太医,被龙麒睿很不厚道的推到了前面。 李晔只能硬着头皮,承受了李锡的一拜。 “原来死太医院李大人,久仰久仰。”随即他梗着脖子四处张望,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太子的身影。 “李太守不用找了。”李晔神秘的一笑,拉过李锡对着他暧昧的道“太子殿下金贵之躯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前段时间太子殿下因为与那北域和亲二皇子的事闹腾的厉害,皇上怕他在京城伤心,于是才令太子与我们一道南下,可是这太子在半道上居然抢了那北域二皇子,将人强行拉着进了秦淮源,估计现在还在里面风流快活呢,那北域二皇子可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太子与他一起能不心猿意马麽,这一出也是皇上故意的,皇上知道太子对那祁连墨情深意重,才故意以赈灾为名,将他们引了出来,这地方瘟疫连连,太子怎么可能会真的来,我们这些人可就命苦了。”李晔叹口气,一脸痛苦。 “李大人说笑了。”李锡干笑两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此刻也不能再深究,当即将他们迎接进城。 ☆、第四十九章 又挨巴掌 (2781字) 李晔去的第一天在太守府逗留了半晌带着人直接去了堤坝的方向,赈灾的粮食由罗达护送,分派给灾民。 李锡热情昂扬的与李晔同行,口口声声称自己与李晔有缘,因为李晔是宫里的红人,就连一品大员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李锡差点就要跪下人了李晔这个干爹,李晔干瞪着眼,瞅着这位能给自己当爹的李太守,心肝一颤一颤的,忙说不敢。 最后说了一大堆托词总算是将人打发了,将人打发走以后,一直易容成侍卫的龙麒睿走出来,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无耻之极。” “他这年纪都能给我当爹了。”李晔砸吧着嘴,想起李锡坚持认他做干爹的场景,身上一阵恶寒。 “罢了,灾民有罗达他们安排,我也放心些,现在最重要的是彻查堤坝被炸一事。”龙麒睿顿了顿,“李晔,你带一路人去为灾民诊治,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解药,我与彦大人去堤坝视察,我们兵分两路。” 李锡告别了李晔并没有马上回到太守府,而是顺道去了一座荒废的寺庙。 “大人。”一个壮汉跪地双手将一副画像送了上来。 李锡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就是太子殿下?” “是。” 随即又看了另外一副,画卷展开的一刹那,那李锡眼睛有些直了,痴痴的望着画像上的人,好半晌才道“怪不然太子殿下会为了这个人不惜自残,原来这祁连墨死如此的绝色佳人呐。” 将画卷收进了怀里,李锡匆匆离开了寺庙,而那几个被他派去监视行馆的人也回到了衙门。 李锡将画卷展开,指着画上的人“那行馆的商人可有此人在内?” 牛捕快盯着画卷仔细看了看,点头应承道“确实有这人。” “那么这人呢?”李锡指着另一幅画卷。 “这不就是那商人的美娇娘麽,长的真他娘的迷人。”牛捕快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实在是那小娘子长的太好看,让他一眼难忘。 李锡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好一个太子殿下居然和他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可惜还是太嫩了。 “你们懂个屁。”李锡忽然狠狠的踢了一脚牛捕快,恶狠狠的咒骂道“这人是太子,而你们口中的美娇娘乃是北域二皇子祁连墨,他们现在就住在行馆里,你们将他们给我看牢实了,若是有什么动静离开回报。” 那牛捕快呆了一下,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也收起了玩笑之心,一本正色的道“遵命大人。” 而李锡想不道的是,那位被他认为太嫩的太子,不仅玩了一招声东击西,而且还来了一处金蝉脱壳。人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查案,他却一无所知。 进入堤坝附近,脚下的积水几乎要漫过膝盖。每走一步都困难。 一直循着上游而上,终于来到了被炸开缺口的地方,龙麒睿蹲下身仔细的研究,这堤坝几十年也未曾决堤,当年先祖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耗时三十余年,终于建成了这防水大堤。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缺口,水应该是从这里冲出来的。 龙麒睿俯身过去仔细检查,然而他却发现那些缺口平整,根本就不像是被炸药炸开的。 龙麒睿微感诧异,彦墨也凑了过来仔细的看,“这不像是炸药炸开的啊。” 彦墨抚摸着光滑的石面,如果是炸药,这里应该碎成了无数碎片才是,可是这地方石块整齐,就仿佛是无法经受的住水流的冲击被水冲开一样,怎么会如此? 原元洲知府官大人刚死,接着堤坝被炸,洪水肆虐,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布的局。 本来想着如此牢实的堤坝定是有人用了炸药,然而这水库乃是重地,有重兵把守,那一夜什么动静也没有,没有炸药的轰隆巨响,水忽然间冲击而下,冲毁了数十个村庄。 “唔……”小腿处忽然传来一股麻痒之感,彦墨忍不住低呼一声。 本来心事重重的龙麒睿被他惊动,忙不迭的砖头问道“怎么了?”这不经意的一幕,乃是出于本能,龙麒睿一脸关切。 这关怀备至的模样让彦墨恍然想起了以前甜蜜的岁月。 这么慌神的功夫,龙麒睿再次有晴转阴,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不满的哼了一声“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在水里这么会功夫倒受不了了。” 彦墨被他这么一激,也不再多言,咬着牙站在水里继续探查堤坝的情况,想要从中找出什么。 过了半个时辰,龙麒睿带着人上了岸。 他皱眉沉思着什么,不是火药炸开的,那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而他身边的彦墨身形晃了几晃,忽然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龙麒睿大惊,慌忙将彦墨扶住,然人已经晕了过去。 李晔是被龙麒睿粗鲁的揪着衣服领子硬从外面拽回来的。 “喂喂,斯文斯文一点。”李晔被卡的气都要上不来,怎么这些习武之人都喜欢揪着人衣服领子走路,高黎是如此,龙麒睿也是。 “少废话,你看看他怎么样了?”龙麒睿一脸忧虑的看着床上的人。 李晔不明白了,这太子殿下明明就是关心祁连墨的,而对方心里也是有太子的,可是为什么双方就如此别扭呢。 李晔凑过去把脉没发现什么不稳妥的地方,随即将彦墨衣服袖子往上卷了卷,忽然发现那半截雪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痕迹,李晔一把掀开彦墨的衣襟发现他胸膛上也是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痕迹。 李晔心里咯噔一下,扭过头来狐疑的瞪了眼龙麒睿,那种怪异的眼光让龙麒睿浑身不舒服,没好气的道“你给他瞧病就是瞪着我做什么。” 李晔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这太子该不会是故意找借口将他们支开,然后将彦墨拐了去然后给这个那个了吧。 “太子殿下啊,不是臣说你,你这也做大太过分了,居然将人都做晕了,情爱之事发乎情止于礼,若是强来与畜生有何区别。”李晔板起脸来拿出大夫的姿态一板一眼的教训龙麒睿。 龙麒睿听着李晔这话起初还没有明白过来,然而在接触到对方那暧昧的眼神时,霎时恼怒不已,怒叱道“你这个庸医,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本殿什么也没有做过。” 李晔悻悻住了口,但是本着自己的责任,伸手就要去掀彦墨的衣摆,这一下龙麒睿不干了,一把握住李晔的手,凶狠的瞪着他“你做什么,你居然敢解他的衣服。” 李晔郁闷至极,迎着太子要杀人的眼神,“殿下啊,我是要检查彦大人的身体,查看他身上其他地方是否也有这些痕迹。” 龙麒睿这才放开了李晔的手,随即毫不客气的一把将他推开,“这种事我来,你一边去。”说着就开始解开彦墨的衣带,衣带滑落,龙麒睿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有些颤抖,那雪白的胴体,窄韧的腰肢,那被他进入的一刻瞬间绽放的妩媚风姿,龙麒睿忽然一阵心猿意马。 身下一凉,裤子被扯掉,彦墨昏迷的意识有了短暂的清醒,刹那间便睁开眼,看到如此情形,想也不想,几乎是下意识的狠狠赏了龙麒睿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准又狠,龙麒睿盯着彦墨的修长双腿发呆,一阵心猿意马,一时没防备,被打了个正着。 亲们多多收藏啊,今天继续两更,咱家小睿睿这两天光挨打了哎! ☆、第五十章 沐浴 (1921字) 龙麒睿半边脸又红又肿,气哼哼的坐在椅子上拼命的灌着菊花茶。 彦墨坐在床上,歉意的看着他,当时的情形本来就很容易令人想歪啊。 李晔硬着头皮问彦墨“彦大人,你说在水里时你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我看你身上的伤口应该是白蚁所伤,我加些药材给你泡澡,如此做能将白蚁的毒素逼出来。” “多谢李太医。”彦墨道谢。 李晔倒是不敢在这里多多逗留,匆匆下去准备药材去了。 彦墨靠坐在床上,而龙麒睿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菊花茶,彦墨知道自己之所以招惹了白蚁大概是和他长期服用的雪莹有关。 等等,白蚁。 “我想到了。”彦墨忽然惊呼一声“我找到了毁去堤坝的元凶。” 正在气闷的龙麒睿豁然起身,眼神陡然一亮,一瞬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白蚁?”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那堤坝不是被炸药炸开的,人力根本无法将其破坏,那么只有这种生活在潮湿地方的白蚁了。 如果堤坝某一处抹上了白蚁最喜欢的蜜糖,或者散发出白蚁最喜欢的味道,那样就会引来大量白蚁,白蚁数量增加,堤坝被慢慢腐蚀,再加上洪水的撞击自然就会被破开。 这音绕在心头的疑问终于被破开,龙麒睿狂喜之情溢于言表,刚想要说些什么,右脸幕然一疼,那火辣辣的巴掌印让龙麒睿再次冷下了脸。随即他冲着李晔吼道“李晔,你最好赶紧给我弄些消肿的药,让我脸上这该死的东西消下去。” “马上马上。”正在忙活的李晔头也不抬的道。 “现在,我要你现在就弄些药来。” “我的太子殿下啊,你又不是女人,干嘛这么在乎自己的外貌。”李晔百忙之中,从药草中抬起头来调侃道。 “你难道要本太子顶着这张脸出去麽,我限你半个时辰要是我脸上的肿痕没有消下去,我就将你这张脸打得像猪头。” “轻点,你难道不会轻点麽。”其实脸上的伤痕没有多疼,这太子娇生惯养惯了,一点点疼痛也会被放大百倍,李晔被吓得手一抖,果不其然的就听见龙麒睿倒吸冷气的声音。 彦墨在一边实在是看不惯龙麒睿这仗势欺人的模样,下了床一把夺过李晔手里的药膏“我来。” 李晔如释重负的丢下药站在一边,彦墨拿起药来开始胡乱在龙麒睿脸上抹。 “你……你能不能轻点。” 龙麒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矫情,其实脸上的伤也没有多疼了,可是他就是想要哼哼两声,一次来表示自己的痛苦,好让打人的罪魁祸首感到良心难安。 显然他这一招用错了,打人的罪魁祸首并没有感到良心不安,反而下手很重。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彦墨瞪着龙麒睿没好气的道,这话不久前是龙麒睿送给彦墨的,如今全数奉还。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着,眼神凶狠的碰撞在一起,龙麒睿哼了一声,随即恶意的勾起唇角挑衅的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 彦墨手狠狠一按,龙麒睿疼的浑身一哆嗦。 此时药也上好了,李晔在一边嘱咐道“再过半个时辰肿痕就能下去,彦公子你的药我已经准备好了,内室有个浴桶,你将身体泡进去,每过半个时辰我会往里面加些药材,大概三个时辰你身上的痕迹就下去了。” 龙麒睿刚刚得到了一点线索,刚刚着急让李晔消除他脸上的痕迹也是为了尽快出去查找线索,可是听到李晔说半个时辰就要进去往彦墨的浴桶里加一些药材,脸色陡然一寒,那焦急查案的心思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种心情仿佛是等着捉奸的丈夫一般,妒火交加,又不得发作。 “太子殿下,你不是还有事麽。”李晔见过了半个时辰龙麒睿还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怎么,你很希望本殿离开?”龙麒睿瞪着他,面色不善。 李晔莫名其妙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同样难以猜测,甚至比女人翻脸的速度还要快,你甚至不知道他是为什么翻脸。 “这个……殿下不是有要事办麽。”李晔只能如此说。 “你管我,还不赶紧给彦大人瞧病。”龙麒睿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莫名其妙。”彦墨丢下这四个字,转身进了内室,李晔也跟着进去了,龙麒睿也觉得自己很是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忍不住也追了进去。 “你们两个是打算看着我脱衣服麽?”彦墨黑着一张脸,冷冷的质问道。 李晔面皮一红,被太子一搅和,他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彦公子莫要生气,我在浴桶里已经放了药材,你先入浴,我出去啦。”总算打发掉了一个,然还有另一个任凭彦墨目光怎样冷锐就是不肯离开。 亲爱的们收藏啊收藏,人家这两天双更了你们要记得多多鼓励收藏和留言哦。 ☆、第五十一章 查案 (2485字) “出去。”彦墨一指门口下了逐客令。 龙麒睿手指优雅的托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彦墨,“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而且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别说看过摸也摸了,何必这么见外呢,我坐在这儿就行,你泡你的澡,我又不会吃了你。” 论无耻龙麒睿可是这其中的鼻祖,龙麒睿兴冲冲的盯着彦墨,想要看他懊恼羞愤的模样,可是等了半晌,彦墨忽然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丝质的锦缎从雪白光滑的身体上滑落,一寸寸的落下,渐渐露出如玉的肌肤,身体修长而笔直,黑色的如绸的长发披散与身后,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一荡。 龙麒睿喉头一热,脑海里瞬间浮起那不堪的念头。 彦墨仿佛将龙麒睿当成了空气,迈开修长的腿踏进了浴桶里,然后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中,龙麒睿发现只是那么片刻自己居然就起了反应,而且身体燥热的异常厉害,仿佛有火在燃烧一般,他的双目炙热的盯着彦墨,那浑圆的肩膀不日前他刚刚在上面留下一串串吻痕。 咕嘟一下龙麒睿咽了口唾液,他忽然发现自己坐在这里盯着彦墨洗澡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 可是就这么离开,不就说明他心虚麽,龙麒睿忍着身体的燥热,咬着牙目光想要从彦墨身上离开,然而却半分不能移动,着了魔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李晔的声音响起“彦大人,我进来给及加药了啊。” “站住,不许进来。”反应最激烈的人是龙麒睿,李晔的声音解救了他陷入魔障的意识,龙麒睿堵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瞪着李晔,“将药给我就行,你出去。” “可是殿下怎么知道这些药应该加多少。” “你告诉就行。” “芒硝三钱,龙脑二两,川乌十钱……” “等等,你说说哪个是芒硝哪个又是龙脑。”显然龙麒睿对草药并不认识。 “拿过来吧,他不认识我认识。”彦墨对于龙麒睿这孩子似的举动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无奈的笑了一声,他冲着李晔道。 “给我。”龙麒睿夺过草药然后毫不客气的将李晔推了出去。 “他又不会吃了我,你何必这么紧张。”彦墨摇头苦笑道。 “我是防止你再勾引男人。”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出口的话却如此恶毒,“万一你勾搭了李晔让他在我父王药里下毒那可怎生是好。”龙麒睿将错就错,他才不会再心软,再被他迷惑,再被他利用呢。 “太子殿下你呢,你就不怕再被我迷惑麽?”彦墨也不恼,扬起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龙麒睿。 那扬起的唇角如春花一般绚烂迷人,龙麒睿有想要扑上去狠狠吻上的冲动,然终究是硬生生忍住了“你太高估自己了,本殿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龙麒睿板起脸来,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滚。”谁知原本和颜悦色的人忽然间发起火来,彦墨变得凌厉起来,手指着门口,狠狠的丢下话“滚,立刻给我滚。” “你让我滚?”龙麒睿似乎不敢相信,前一刻还温和善语的人忽然翻脸无情。 “对,我让你滚,你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愿意和谁在一起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滚出去。” “你……哼。”龙麒睿也气得不轻,冷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龙麒睿一走,彦墨疲惫的闭上眼,他忽然很怀念颜家堡。 一天之内连续挨了两巴掌,正是见鬼了,以他的身手居然没躲过,龙麒睿气呼呼的走了,当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可能总是防贼一样的盯着李晔。 当然临走前那个微妙的眼神让李晔很是忐忑难安。 这太子殿下也真是,自己得不到又霸着不许别人窥探,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们还是没动静?”李锡听到属下的回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些天那太子一直携美人住在行馆里,从不出门,莫非真是被美色所迷惑? 李锡思前想后也搞不清楚具体状况,最后只能烦躁的摆摆手命令属下继续盯着。 那几个衙役领命而去, 彦墨负责官封的案子,龙麒睿负责修筑堤坝,而罗达和李锡则负责难民,三方而动,各司其职。 来到停尸房,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所幸彦墨将凝香含在口中,才不被那恶臭影响。 官封和其他几位大人的尸体停放在一起,被白布遮盖住。 彦墨走上前来,掀开白布仔细看了看,官封的脖子上有一道极细的伤口,显然是一招弊病,脖子的血甚至都没有流出,人已经断了气,想来这杀人的是个高手,官封死前并没有受多大的罪。 官封是个好官,他曾经是北域人,元洲被划分给大靖后,官封舍不下百姓,放下邰承司高官不做,却做了一个小小县令。 这样一个好官,却落得身死异乡的下场。 一想起来彦墨心里一阵悲凉,其他几人伤口却都是在胸口上,血液已经凝固了,还有一位武官,似乎曾经何人动过手,彦墨检查了此人的手脚,发现此人手脚软趴趴的,像是被分筋错骨一般。 “怎么会这样?”彦墨凝眉自顾自的思量着什么。 检查完尸体后,彦墨问随行而来的衙役,“官大人家里还有什么人麽?” “回禀大人没有了,官大人以及府上一十二人全部被杀,没留下一个活口。”彦墨沉吟半晌,“先回去吧。” 那些衙役是李锡派来协助彦墨办案的,此刻回到了李锡身边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李锡听得仔细,听说彦墨什么也没有查出,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不过是京里来的草包,能查出什么东西。” 彦墨刚要抬步走出停尸房,那负责看守尸体的老头是个驼背,忽然低低叹息了一声“哎,造孽啊,官大人身前正在查一个案子,咱们这儿莫名其妙的好多家里的男童都失踪了,全是在半夜里,人人都传是妖怪做的案,可是我老头却不信,我在这看了多少年尸体,要有鬼怪我早死了多少次,哎!” 那老头重重叹息一声,随即将手里的纸钱散开,散在尸体上“官大人是个好官啊,大人一路走好。” “你是说,官大人生前正在查一个人口失踪的案子,丢失的全都是男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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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这个妖精。”李锡正玩得起兴,见那男子进来,赤身裸体的站起来,双手抱着对方,一只手滑进了那男子的衣裤,在那丰盈的臀上使劲捏着,那男子娇嗔一声“死鬼,刚刚才做完,着急什么,主子吩咐的事你做的不错,这些钦差你打算怎么应对?” “那些钦差不过是个草包,在我的地头上他们能做什么,而且这太子一来就躲进了行馆里,抱着那个北域美人每天乐不思蜀,哪有心情管这些闲事。” “主子说不要小瞧了太子,也不要小瞧了那北域二皇子,他们可不是一般人,你确定你的属下监视的人是他们。” “那是当然,我可是给了他们画像的。” “李大人怎么如此大意,你不要忘记了那祁连墨出身江湖草莽,易容术更是一绝,你确定你的人监视的是真真的太子。” 如此一说,李锡脸色也是一边,怪不然他的人监视了好几天,也不见那太子有动静,他还觉得纳闷呢,原来是他被人耍了。 李锡眼底露出凶狠之色,不满的道“咱们还等什么现在是个好几会不如把那太子给……”李锡做了个杀的手势。 彦墨看得却是心惊,本以为李锡贪财好色,私吞粮饷和玩弄这些无辜孩童的事被官封发现,所以才杀人灭口,如今看来远不止这些。 连太子也敢杀,他们的背后靠山到底是谁? “宝贝儿,那太子咱们先不管,你既然来了,就让我爽上一会,这些男童在床上死板的很,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妖精。” 那李锡半搂半抱将对方拖上了床,不一会儿那细细的呻吟声传入耳中。 彦墨寒着张脸,心里真恨不得将李锡杀了,但是眼下,他发现自己还不能动手,他必须引出李锡背后的势力。 彦墨纵身一跃从房檐上跳下,匆匆回了邰承司。 此刻龙麒睿也忙活了一天,刚刚回来,正赤身裸体的泡在水里解乏,彦墨今夜看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的香艳场面,眨一进屋见到龙麒睿赤身裸体的样子,羞得霎时红了张脸,怔怔的盯着龙麒睿,脑海里全部是那翻云覆雨的场面,该死,自己是怎么了。 彦墨甩甩头,打算对龙麒睿视而不见,转身向东厢房而去,谁知龙麒睿居然赤身裸体的从水里走出来,站在彦墨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细细的打量着彦墨脸红的模样。 彦墨被他吓了一跳,猛的向后跳开,“你怎么可以……还不快将衣服穿上。”彦墨整张脸都红了。 他面皮子薄,可比不上龙麒睿那张厚脸皮。 ~~~~~~~~~~~~~~~~~~~~~~~~~~~~~~~~~~~~~~~~~~~~~~~~~ 今天继续两更,大家多多收藏啊。 ☆、第五十三章 连夜审案 (1955字) 龙麒睿混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怕什么,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今儿个脸怎么这么红,怎么了?” “和你无关。”彦墨心狂跳,这个混蛋暴漏狂,真是该死的让人火大。 “怎么会和我无关,你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得我心里痒痒,你要是真有这方面的需要,不如来找我,我会好好令你舒坦的。” 龙麒睿盯着彦墨目光越发的灼热。要是欲求不满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才对,自从和彦墨分开后,他真的没碰过别的什么人。 和那些小倌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如今已经戒色三个多月了,龙麒睿每次看见彦墨就浑身燥热不堪,可是又拉不下脸来找他。 彦墨呼了一口气,心平气和的道“你快将衣服穿上,我有重要的事与你说。” “呃?什么事?”龙麒睿漫不经心的问。 “你在朝廷上有没有什么政敌?” “有啊,很多很多,他们都巴不得我死了,然后这太子之位就是别人的。” “那谁对你威胁最大?” “这还用问么,自然是高黎。”龙麒睿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煞气,一提到高黎那原本高涨的兴致又淡了下去。 若不是彦墨挑衅,高黎怎么会存有反叛之心,如今高黎手握重兵,又有多为大臣拥护,只要他振臂一呼,就会成为朝廷最大的敌人。 “如今你们北域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吧。”龙麒睿不阴不阳的道“高黎已经存了不臣之心,他一反叛,你们北域再从中分一杯羹,将失去的土地夺回,说不定还能趁机吞并了大靖,一举两得啊,哼好一个美人计。” 龙麒睿这样一说,彦墨脸色也不好了“龙麒睿,你不要将每个人都想成小人好不好。”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北域若不是存的这个心思,为何派你来,为何要你周旋在我和高黎之间。” 这其中原因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彦墨狠狠瞪了龙麒睿一眼,愤愤一甩袖转身离去。 一阵冷风灌入,龙麒睿猛的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裸着的,一气之下又重新回到了浴桶里,可是水已经凉了。 龙麒睿气呼呼的斥道“他娘的,连你也和我作对。” 这个夜看来是睡不着了,龙麒睿气呼呼的走出去,恰好一个士兵迎面而来。 “召集众位士兵,今夜继续修筑堤坝。”龙麒睿简短的下了命令。 不是吧,那士兵内心哀嚎不断,他们已经坚持了三天三夜了,还要来。 龙麒睿领着人马修筑堤坝去了,彦墨被搅得心烦,很快他派出去的人有了消息,官封的府邸还有一个幸存者,那人是他的贴身小厮。 彦墨赶紧披上衣服带着人走了出去, 那是一张很平凡的脸,那小厮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有一道伤疤,彦墨一踏进屋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曼陀罗?他狐疑的目光落在那小厮身上。 那小厮此刻期期艾艾的哭个不停,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口口声声喊道“大人啊,你死的好惨,死的好冤枉。” “你叫什么名字?”彦墨落了座,目光投射在那小厮身上问道。 “奴才丁旺。” “丁旺?你可会武?”彦墨皱眉又问。 那丁旺慌忙摇头“大人,小的出生普通,怎么会武功呢。”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大人,你不会怀疑是我杀了我家大人吧。” 彦墨摇摇头“你不要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那一夜你是如何侥幸活下去的?” “那一夜,我给大人买他最喜欢喝的桂花酿去了,回来时发现满地都是血,我一害怕刚想要撒腿跑,迎面一刀砍过来,我就晕过去了,醒来后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多了这一道疤痕。” 那丁旺说的头头是道,彦墨审视了他半晌,随即点点头“你和我来。” 彦墨带着那小厮进了停尸房,他指着躺在床上的尸体问道“你可知那个是官大人?”白布揭开来,那小厮哇的一声扑过去痛哭失声。 “大人你的死的好惨啊,是哪个杀千刀的杀了你,小的一定给你报仇啊大人。” 彦墨拍了拍那小厮的肩膀,列行公事的问道“官大人死的前一夜可曾说过什么?” 那小厮拼命的回想着,随即摇摇头“官大人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说想要喝桂花酿了,让我去打酒。” 官封的尸体他检查过,脖子上一刀直接毙命。 彦墨又在官封尸体前饶了一圈,仔细的查看。 “咦,这是什么东西。”彦墨手指触到官封的发冠时,惊呼了一声,随着他手指一动,发冠被扯落,一个小小的纸团掉了出来,那小厮看见掉落的纸团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继续装作卑微的样子垂着头,嘴里哭泣道“大人,你死的好冤枉啊。” 彦墨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这纸条发现居然白纸一张,一个字也没有。 “原来如此啊。”彦墨看着这张白纸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了然,嘴里道“管大人你一路走好,彦墨定会为你沉冤得雪。” ☆、第五十四章 捉人 (2068字) 那小厮还在哭着,彦墨轻声安慰道“你也不用太伤心。” “大人……呜呜……大人啊你死的好冤枉。”那小厮哭的很是伤心。 “你跟着你家大人几年了?”彦墨忽然不经意的问道“呜呜……三年有余。” “你家大人一定对你很好了。” “是,大人待我很好,从不亏待与我。” “我想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彦墨忽而一笑,明明是张普通的脸,这一笑却明媚生辉,夺目不可方物,那丁旺呆了一呆。 彦墨道“你既然想为你家大人报仇,那么明夜子时在官大人尸体前,我要你只认凶手,你可做到。” 那丁旺慎重的点点头“只要能为大人报仇,要我做什么都行。” 子夜时分,那小厮再次踏入衙门,彦墨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彦墨身边还站着几个大内侍卫,这些人是龙麒睿的贴身护卫,被彦墨借机弄来。 那小厮一进入衙门,门啪的一声关上,那小厮惊了一下,慌张的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官大人是你杀的吧。”彦墨开门见山。 那小厮一听此话慌张的跪了下来,连连叩首“大人冤枉啊,我怎么可能害了我家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彦墨听着那小厮的哭喊,神情冷漠,嘴角挂着冷冷的笑,“真真的官大人的小厮是不会杀官大人的,但是你不是,阁下从我踏入大靖领土开始就一直不停的追杀我,彦墨不才两次险些命丧你手,怎么会不熟悉你呢。” 彦墨冷笑一声,随即手一扬房顶上一张巨网顺天而降,那小厮神情一变,先前的懦弱身瞬间全无,气息暴涨,劈手划破了那张巨网,而同时巨网碎裂的一刻,无数粉末落了下来,那人几个跳跃躲了过去,站在彦墨身侧的侍卫陡然出击。 “你中的是化功散。”彦墨坐在椅子上,清冷的道“是我颜家堡的秘制毒药,你给我下蛊,我就给你下毒,咱们这样也算是两清了。” 那人被五个侍卫围攻,加上化功散的效力,身形很快摇摇欲坠。退后了两步,最终被人拿下。 “你这张脸是易过容的吧。”彦墨声音冷清,自高台上走下来,“我今儿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皮面具揭下的那一刻,彦墨瞳孔陡然一缩,一脸的不可思议“是你,莫离。” 莫离仰起脸来嘻嘻一笑,那原本刻意隐藏的阴狠妩媚气息表露无疑“二公子很吃惊啊看到我。” “你……怎么会是你,是谁派你来的?”彦墨脸色大变,这莫离自称是皇兄派来的,皇兄为什么要派他来,难道皇兄信不过他派了莫离来监视他。 可是皇兄又为什么要莫离两次追杀他,这事情前前后后如此矛盾,彦墨一时心绪大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离扬起漂亮的脸蛋,阴狠的神情浮现在上面“二公子难道要杀了我,我可是陛下派来的,这一切都是陛下要我做的啊,二公子。” 彦墨听着莫离的话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你胡说,我皇兄不是这样的人。” “皇上为了自己的国家,就算自己亲弟弟也能牺牲,一个官封又算到了什么。”莫离言辞犀利。 彦墨却仍然不敢相信,祁连玉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他虽然为皇,但却不够狠毒,他胸有开疆之志,但是自幼身体不好,纵然有心无力,他绝对是个仁君是个好兄长。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彦墨定了定神,沉声喝道“若是再敢胡说,休怪我不客气。” 莫离嘻嘻一笑,满不在乎的道“二公子要如何的不客气?” “你几时来到元洲的?元洲堤坝被毁此事是否与你有关?”莫离从皇兄来到大靖后就忽然消失不见了,那时自己忙着应付和龙麒睿的事已是焦头烂额,哪有心思顾及其他,即使发现他不见了,也只当是随着皇兄回到北域。 如今想来,莫离接近自己就是一场大阴谋。 “不知道。”莫离却一问三不知,打算抵死也不说。 “即使你不说,我也会从另一个人口中问出。”彦墨冷笑一声,命人将莫离五花大绑了,然后带着浩荡的人马直奔李锡的府宅而去。 有了莫离这个认证,看他李锡如何狡辩。 “大人你这是?”李锡率领家丁挡在了门口,满脸诧异的问彦墨,彦墨目光冷冷的望着他,厉声喝道“大胆李锡,你胆敢谋害朝廷命官还不快些认罪。” “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啊,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我谋害朝廷命官。”李锡狡诈的一笑,手背在身后,冲着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些人悄无声息的握紧了袖里藏着的暗器。 “要证人麽?”彦墨一个眼色,立刻有人将五花大绑的莫离推了出来。 李锡脸色顿时一变,彦墨冷冷望着他冷然道“刚刚说的是你其罪之一,其罪二;你强抢良家孩童,做出令人发指的猥亵勾搭,其罪三;你私吞粮库,倒卖粮食,谎报朝廷称粮食用于救灾。” 彦墨一一列举出来,那李锡听着忽然仰天大笑一声“你说对了又能怎样,我是这里的县令,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员,你还动不了我,要么就让太子殿下来亲自定我的罪。” “你是说我动不了你?“彦墨冷笑着反问,他伸手揭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冷眼睨着李锡。 收藏啊各位亲们,表忘记的说。 ☆、第五十五章 天变 (1610字) 李锡痴痴的盯着彦墨,许久咂舌道“果然绝色,怪不然能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 “拿下。”彦墨没心思与他磨叽,一声令下,士兵们冲了上来,李锡怎肯坐以待毙,在彦墨下令的同时,他的人也冲杀了上去,双方战到了一块儿。 此时原本繁星吊坠的夜,天上忽然响起了剧烈的雷鸣,那轰隆巨响声,划下惊天霹雳,将整个夜空照的宛如白昼,接着又是几道惊心动魄的闪电,电闪雷鸣之际大雨倾盆而下。 彦墨目光冷然,心里对李锡已经起了杀意,但是碍于他幕后的主使,也只能忍了。这一声雷鸣,让众人都呆了一呆,出手变得慢了。 彦墨趁着众人交战之际,陡然出手,他的身法诡异,轻功出神入化,眨眼之间已经狠狠扼住了李锡的脖子,狠狠掐住,李锡一张脸成了猪肝色,直翻白眼。 他的人此刻也全部被拿下,彦墨吩咐一个士兵去李锡的府上,将那些无辜的孩童解救出来。 “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彦墨手背青筋暴起,对于这种人渣,心里浮现出万千个杀念。 李锡翻着白眼,挣扎着喘息道“小的……小的幕后没有人。” “没有麽。”彦墨声音一冷,想起这人对那些孩子做的事,一把夺过身边士兵的道,划向了李锡的胯间,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李锡的宝贝被当场割掉。 李锡跌倒在地上,凄惨的嚎叫着满地打滚,身上不一会儿被雨水和污泥染了一身,模样甚是狼狈。 “你不说,我就割了你身上的肉,剜下你的眼睛。”彦墨说着手里的刀又割掉了李锡大腿上的一片肉。 李锡浑身哆嗦着,嘴里发出呜咽声,见彦墨一刀下去,毫不停息,接着第二刀斩了下来,慌忙跪地求饶,“大人,大人手下留情啊,我的幕后主使是……” “李锡,你想死麽。”谁知此时被困着的莫离忽然神色一冷,无不阴狠的瞪着李锡道。伴随着他的一声厉喝,天上再次响起一个闪雷,李锡浑身一哆嗦,接着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背后一把刀穿过了他的胸膛。 “什么人?”彦墨大惊,透过倾盆大雨,看见一黑人直逼他而来,彦墨与来人一掌对上,才发现对方武功高强,自己不是对手踉跄后退两步,胸腔里一阵气血翻滚。 那黑衣人一掠而起,直奔莫离而去,彦墨怎能容许他得逞,飞跃而去,手里的刀冲着那人后心而去,此时此刻那人已经破开了众士兵的阻挡,一把抓住了莫离的肩膀,莫离仰起头来娇笑一声,满目痴迷“将军,你终于来了。” 黑衣人尚不及说话,察觉身后有风身形一侧,避开了彦墨的攻击,而同时彦墨也抓下了对方脸上的黑巾。 雨仿佛是从天上倒下来的一样,越下越大,彦墨身上已经湿透,他诧异的盯着那黑衣人说不出话来。 “是你。” 那黑衣人深情的望了一眼彦墨,呢喃道“对不起,墨儿。”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儿,黑衣人已经携着莫离远远而去。 天际雨越下越大,彦墨站在雨水中,手脚冰凉,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高黎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天上的月怎么变红了。”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彦墨抬头望天,恍惚的神志瞬间被拉回,天上乌云滚滚,月亮却是暗红色的。 彦墨脸色陡然大变,惊呼一声“不好,有洪灾。” 听到洪灾,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彦墨立刻吩咐一个侍卫“快些,你快去通知太子殿下,要他们的人立刻带领百姓撤离。”彦墨从小学过天文地理,对天象也深有研究,如今这天分明是要大变了。 那侍卫听到洪灾,脸色也瞬间刷白。 “你去通知罗达,你去通知李锡李大人,你去疏散堤坝周围的难民。”彦墨焦急的吩咐道。 “大人,不好了太子殿下带着士兵连夜在堤坝兴筑,恐怕赶不及了。” “你看着他,我去寻太子殿下。”彦墨此刻顾不得其他,侍卫们纷纷各自行动去了,彦墨施展轻功向着堤坝方向而去,因为洪灾的关系,脚下泥土松软,骑马根本是寸步难行。 今日继续两更,下一更在五点左右,亲们记得收藏哦。 ☆、第五十六章 洪灾 (1952字) 天空电闪雷鸣,轰隆巨响搅得人心烦意乱,龙麒睿带领士兵连夜筑堤坝,怕的就是夜长梦多,这堤坝早日修好,便能抵挡的住洪水的进犯。 此刻龙麒睿也丢弃了太子的架子,跳下了泥水里,与众将士们一起同甘共苦,将士们受到龙麒睿的鼓舞,自然是越发卖命。 “殿下,今夜这雷鸣声怎么听着这么瘆人的慌。”一个士兵凑过来道。 不知为何,那雷鸣之声让他们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一个大男人还怕闪电。”龙麒睿没好气的叱责道。那士兵缩了缩脖子,继续扛着麻袋在泥水中前行。 雨越下越大,龙麒睿想等将这个缺口堵上了,他就带着人撤离,今夜这天气着实诡异的很。 两岸之上,大部分百姓开始匆匆撤离,李晔和罗达忙得是焦头烂额,却迟迟不见李锡的身影。罗达气的不清,嘴里狠狠咒骂道“那个该死的老东西,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贪生怕死的玩意儿。” 罗达是个武将,对这类人自是不屑,李晔看着这长长的撤离的队伍忧心忡忡。 迟迟不见太子殿下会不会出事,他是京城里来的人,自然清楚,即使这满城人都死了,皇上顶多就是责罚他们一顿,但若是太子有事,他们这些人诛十族都不够。 “奇怪了,这水位开始不还是在小腿处麽,怎么此刻到了膝盖了。” “太子殿下,我怎么听见有骏马咆哮的声音啊。”此刻有士兵纳闷的道。 另一个士兵也接话道“是啊,好像不止一匹骏马,成千上万似地。” 龙麒睿神情陡然一变他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方向,以他的耳力听得远比其他人更清楚,这瞬间龙麒睿脸色霎时大变“不好了,你们快撤,撤。” 他陡然一声大喝,吓得将士们一呆,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洪水来了。”龙麒睿大喝一声,这一下子将士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丢下身上的东西,麻利的顺着河堤向岸上走去。 可惜水流在不断增加,开始的时候只是小腿,然后到了膝盖处,然这条河很宽很长,他们还未走出三分之一的距离,河水已经到了腰间。 这一下更是寸步劫难,龙麒睿凭着自己的内力,甩手间已经将十几个人送上了岸,上了岸的人井然有序的去拉还在水里的人。 “太子殿下,你快上来吧。”士兵们焦急的催促着龙麒睿。 “我是堂堂太子殿下,自应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龙麒睿沉声道,此刻站在水里的他,虽然满身污泥与狼狈,但是那雍容的气度,莫不让人折服。 陡然脚下一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缠住了他,龙麒睿大惊,接着有几个士兵闷哼一声倒下,他们的血在水中晕染开来,水里有刺客,龙麒睿瞬间想到了这个可能。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掌劈向了水中,随着一声惨叫,一人沉了下去。 接着水里涌出十几个蒙面杀手,这些人目标直扑龙麒睿而去,站在岸上的士兵想要去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也同样被几个黑衣人阻挡。 在水里打斗对不谙水性的龙麒睿来说很困难,然这十几个黑衣人却都是水中好手,这么一拖延龙麒睿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刀。 龙麒睿来不及发出痛呼声,双腿一沉,有人潜入水中抱住了他的双腿,接着又有人冲上前来,分别去扣住他的双臂和腰身。 而远处那奔腾的洪水以黑压压的气势席卷而来,仿佛巨兽的血盆大口,要将天地间所有生物都吞噬干净。 龙麒睿陡然明白了,这些人是要绊住他,与他同归于尽,是谁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挣扎不得,龙麒睿心里升起一丝不甘,然这一刻脑海里想的最多的人确是彦墨,他还来不及问他一句,是否真的爱过他,是否是在利用他。 “阿睿。”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龙麒睿陡然回过神来,却见彦墨风一般的飞掠而来。 “不要过来。”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强烈的呐喊着,然终究是晚了,彦墨不管那即将冲过来的洪水,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抱住了龙麒睿的脖子,轰的一声洪水此刻漫过了两人的头顶,将他们彦墨在浪花中。 “要死我陪你一起。”龙麒睿意识游离前,清楚的听见了这句话,于是他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彦墨的手,也罢即使死了有他陪着这一生也值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影也同时飞一般飞掠而来,然终究是迟了,他眼看着彦墨冲下去抱住龙麒睿被洪水吞没,一口热血涌了出来。 高黎单膝跪地,一脸痛苦之色“墨儿。” 呐喊出这两个字他再次吐出一口血,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他的墨儿再一次在他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黎的手紧紧攥住身下的泥土,身体颤抖个不停。 “将军。”莫离站在他身边,垂首安慰道“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高黎脸上血色全无,嘴角的血却是那样鲜艳,他踉跄着站起来,望着滚滚而来的洪水,果断的道“撤。” 亲们记得收藏哦。 ☆、第五十七章 失明 (1762字) 疼,浑身都疼,彦墨睁开眼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一时怔然。 那忽然冲来的洪水将他和龙麒睿瞬间吞没,对了阿睿呢?彦墨惊慌之下,一下子坐了起来,四周是荒芜的杂草灌木,彦墨身边是条不大不小的河,水流急速,但水不是很深,彦墨焦急的四下张望,目光一瞥之下发现离他不远处另一人正趴在岸边一动不动,那人穿的衣服是龙麒睿的,彦墨不假思索扑了过去,将那人从岸边拉上来。 “阿睿,阿睿。”彦墨一叠声的叫着,龙麒睿却没有反应,彦墨将他扶着走到了一处平地上,让龙麒睿平躺着,然后双手使劲按压他腹部,龙麒睿身体痉挛着吐出几口污水来,彦墨不敢大意,将唇凑了过去,给他做人工呼吸。 龙麒睿的脉象已经平稳,彦墨盯着龙麒睿眼睛有些酸涩,在被洪水冲走的那一刻,他牢牢的将他护在怀里,而自己头部却被石头狠狠撞击了一下,此刻头部任在流血。 彦墨检查了龙麒睿的伤口,将他头部的伤包扎好后,他四下看了看,这地方似乎是个平原,没有人家,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好像是猎户搭的用来暂时居住,彦墨扶着龙麒睿进了那个破草屋,草屋里有一张简陋的床,彦墨将龙麒睿弄了上去,才长舒一口气。 这么折腾了半天,他也实在是累了,彦墨不敢立刻躺下休息,他席地而坐,开始运气吐纳,让自己周身热起来,目光投向自己的腹部,这孩子还在真好。 许久许久,床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声,“这里是什么地方?” “阿睿。”彦墨听见龙麒睿的声音一下子扑了过去,双手激动的抓住他的胳膊“你信啦。” “嗯,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不点灯啊。” 龙麒睿迷茫的四下查看,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他下意识的问。 这不经意的一问,却让彦墨顿时呆若木鸡,他怔怔的盯着龙麒睿“阿睿,此刻是白天啊。” 龙麒睿彻底沉默了下来,许久他有气无力的笑道“墨儿,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不,阿睿,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彦墨前所未有的认真。 龙麒睿再也不说话了,他不可置信的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麽。” “阿睿,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彦墨握住了他的双手信誓旦旦的道,“我在颜家堡对医术略有研究,我虽然不如李晔那样精通疑难杂症,但是对于跌打损伤以及各种毒药方面我却比他擅长,你放心我一定医好你的眼睛。” “那要是医不好呢。”龙麒睿苦笑着反问。 “要是医不好,我就陪你一辈子,我做你的眼睛。” 此时此刻有彦墨的这句话,再多的隔阂也被遗忘了,也许人在失明后感情是极其脆弱的,龙麒睿满脑子都是彦墨不顾一切向他冲来的样子,心里一软,他伸手将彦墨抱在了怀里。 “好,你说的,我若是看不见了,你就陪我一辈子,做我的眼睛。” 两人十指紧紧纠缠,乌黑靓丽的发丝,这一刻再次缠绕到一起。 “吃药。“彦墨很强势的将药丸放在了龙麒睿手里,龙麒睿皱着一张脸,面色难看。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还想不想眼睛快点好,居然趁我不注意将药偷偷倒掉,龙麒睿你几岁啊。“彦墨气的不清,逮着龙麒睿狠狠教训了一顿。 他家墨儿好凶啊,龙麒睿心里咂舌,面上浮起戚戚之色,“墨儿,这药也太苦了吧,你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啊。” “当然是……药。”彦墨一本正色的道,见龙麒睿依旧不肯喝药,强势的道“你不喝药我可就强行灌了。” “墨儿,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麽。”龙麒睿小声抱怨着,随即他眼神一亮,“墨儿,我想要你喂我喝药,药这么苦,你的嘴巴那么甜,刚好中和一下。” 彦墨狠狠掐了龙麒睿一把“你胡说什么,喝药。” “这不公平,你生病的时候我可是口对口喂你喝药的。”龙麒睿怪叫道大声抗议,这矫情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孩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彦墨总算是受教了,无奈的摇摇头,彦墨含了一口碗里的药,压向了龙麒睿的唇。 “唔……你。”药是被龙麒睿喝下去了,可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自己居然被龙麒睿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而他的舌正在自己口中随意搅弄,掠夺着他每一寸呼吸,彦墨脸颊通红,被吻的头晕脑胀。 (肉肉明天写,估计会有一整章吧,亲们记得要收藏哦,最近两天不在回来再回复大家的留言。) ☆、第五十八章 重归于好 (1783字) 许久龙麒睿才大发善心的放开了他,彦墨喘着粗气,没好气的瞪着他“我要是再信你,我就不是祁连墨。” “你本来就不是祁连墨,你是彦墨。”龙麒睿凉凉的插嘴。 彦墨口头上斗不过龙麒睿,所幸住口,将药碗收回后,凑过去将龙麒睿眼睛上蒙着的绷带解开,之后小心翼翼的覆了新捣碎的药草,再给龙麒睿蒙上。 彦墨半跪在床上,双手给龙麒睿眼睛上缠绷带,挨得近了,那股属于彦墨的清香传入鼻中,龙麒睿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脑海里忍不住胡思乱想,全部是以前和彦墨缠绵在一起的画面。 龙麒睿想自己果然禁欲太久了,他双手下意识紧紧环住彦墨的腰身,头挨着彦墨的胸膛,贪婪的吸允着彦墨身上的香味。 “墨儿,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龙麒睿不确定的问道。 “嗯?什么?”彦墨手下不停,认真的给龙麒睿上药。 “我以为我们这一生就要这样错过了呢,我以为你根本不爱我,可是当洪水席卷而来的时候,你不顾一切的扑过来抱住我,我忽然觉得那时死了也无憾,只要有你就够了。” 彦墨听着龙麒睿的话,心头微动,内心有什么被触动,他抱住龙麒睿的脖子,微微闭了闭眼“阿睿,不管你信不信,我与你相遇相爱是发自真心的,我是真的爱你。” 这一刻有这句话就够了,龙麒睿双臂一紧,忽然很是无赖的道“墨儿,我想要你,我憋了这么些天难受死了。” 彦墨被他一提醒,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事,脸色一沉,凉凉的讽刺道“太子殿下左拥右抱,居然还能欲求不满。” 知道彦墨是在说什么,龙麒睿悻悻的道“那些小倌是我用来气你的,我和他们顶多搂搂抱抱,绝对什么事也没有。” 龙麒睿说的慎重,就差双手指天发誓了。 “美人在怀,太子殿下还能坐怀不乱?”彦墨看着龙麒睿那慎重其事的样子,嘴角勒出个好看的弧度,但任然不忘打击他。 “我对着他们硬不起来。”龙麒睿倒是坦率,这话却让彦墨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而且龙麒睿还真的说硬就硬了起来,彦墨能感觉到他双腿间的灼热,似硬铁一般隔着他。 “你快放开。”彦墨挣扎了一下。 龙麒睿却不依不饶,“墨儿,你是不是嫌弃我?” “瞎说。” “可是为什么你对我却无动于衷呢。”龙麒睿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一副被抛弃的良家妇女,彦墨被他弄得浑身恶寒。 对这人无赖又嚣张的个性,实在是无言,彦墨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瞅了龙麒睿半晌,然后突兀的一笑,戏谑的道“好啊,你躺着让我压我就对你有感觉。” 龙麒睿的笑容一僵,“墨儿,你在开玩笑吧。” 彦墨双手回抱住他的脖子,扬起下巴笑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墨儿,这种体力活还是我来吧,我担心会将你累着了。” “可是……”彦墨做出很为难的样子,“你如今的样子,万一累着了我也很心疼呐。” “墨儿。”龙麒睿哭丧着一张脸,过了半晌,龙麒睿仿佛英勇赴死一般,扬起头颅视死如归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墨儿,你来吧。” 说着他居然真的就承大字躺了下来。 “噗嗤”。彦墨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趴在龙麒睿身上,笑的身体都在颤抖,他从来没发现龙麒睿居然如此有趣,那嚣张跋扈的背后有着孩童的秉性。 龙麒睿这才发觉自己被彦墨耍了。 “好啊。”龙麒睿一个翻身将彦墨压在身下“你骗我,这一次我要好好罚你。” “好啦好啦,不闹了。”彦墨双手捧住龙麒睿的脸,在他脸上奖励似的亲了一口“你先将身体养好了,到时候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行,我现在就要你。”龙麒睿固执的很。 彦墨痴迷的望着龙麒睿,这个人天生就是他的克星,他的聪明才智遇到了他立刻溃败不成军。“你眼睛不方便,我来伺候你吧。”彦墨柔声说道,龙麒睿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话居然是彦墨说的,他的墨儿从来都不会这么主动,他不由得喃喃道“我不是做梦吧。” 彦墨懊恼的狠狠掐了他一把,“再说混话我就不理你了。” 龙麒睿疼的呲牙咧嘴,连忙讨饶“好好,我不说,我错了还不行。” 彦墨伸手将自己头发上的束冠摘掉,瀑布般的长发吹落而下,他骑坐在龙麒睿身上,两人形成很暧昧的姿势。 下一章继续H收藏是王道啊亲爱的们当然留言也表忘记了哦,O(∩_∩)O~ ☆、第五十九章 墨儿的温柔 (1852字) “你眼睛不方便,我来伺候你吧。”彦墨柔声说道,龙麒睿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话居然是彦墨说的,他的墨儿从来都不会这么主动,他不由得喃喃道“我不是做梦吧。” 彦墨懊恼的狠狠掐了他一把,“再说混话我就不理你了。” 龙瑞疼的呲牙咧嘴,连忙讨饶“好好,我不说,我错了还不行。” 彦墨伸手将自己头发上的束冠摘掉,瀑布般的长发吹落而下,他骑坐在龙麒睿身上,两人形成很暧昧的姿势。 彦墨俯下身来唇瓣轻轻吻着龙麒睿的唇,他不似龙麒睿那般见惯了风月,他的吻是青涩的,甚至有时候会不小心咬到龙麒睿的唇舌,但是就是这股青涩让龙麒睿浑身血液沸腾,一想到自己是彦墨的第一个男人,那种进入的紧致和炙热,仿佛瞬间能将他融化,龙麒睿浑身燥热了起来。 彦墨俯下身,一点点解开龙麒睿的衣衫,男人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躯体随着衣衫的滑落浮现在眼前,那结实的腹肌,此刻汗水一滴滴滚落,因为欲望的煎熬,变得滚烫。 彦墨双手撑着龙麒睿光裸而结实的胸膛,手掌心传来的灼热似乎要将他也融化掉了一样,彦墨的心狂跳起来,面上仿佛有火在烧。 “墨儿。”龙麒睿双眼被纱布蒙着,衣襟大开的样子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野性魅力,充满着诱惑,无数个旖旎在他那深情的呼唤中化成了一道致命的诱惑。 龙麒睿在漆黑一片中凭着感觉缓缓摩挲着,手指沿着彦墨的下巴滑向了衣领,修长的手指一勾便扯落了那锦制的衣衫。 衣衫滑落,露出那光洁如玉的身体,笔直的后背,乌黑的发丝披散与身后,黑与白两种极致的颜色,却是那样明艳动人。 摆在破旧茅屋里的烛台微微晃动了一下趁着彦墨的身体充满致命的诱惑,白皙,清透泛著一层淡淡的水润。 这窄小的房间就连空气也瞬间凝聚在了一起,紧紧的不可分割。 正是因为看不见,龙麒睿别更觉得刺激,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暧昧的画面,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龙麒睿的手沿着彦墨光滑的身体缓缓抚摸,那美好的触感,犹如光滑的玉石一般,手下的肌肤是温暖的,带着令人血脉贲张的清香。 龙麒睿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而呼吸粗重的不止他一人。 彦墨双手按住龙麒睿结实的胸膛,将自己的身体缓缓下沉,让其与龙麒睿紧紧融合在一起。 那进入的瞬间无数快感如洪水一般漫卷而来,极致的湿热,紧致与粘滑让龙麒睿浑身都兴奋了起来。 进入的那一刻,彦墨显然是不太好受的,他双手撑在龙麒睿的身体上,微微的喘息着。 “唔……墨儿。”龙麒睿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他抚摸着彦墨身体的手都有些颤抖,那种极致的快乐让人浑身血液加速,想要张口说话,声音却颤颤的语不成调。 龙麒睿难耐不已,就着彦墨在上他在下的姿势,不等彦墨适应,便一个挺身狠狠动作起来。 “嗯……你。”这猛的一下撞击,一股电流瞬间涌遍全身,彦墨只觉得腰肢一阵酸软,一股难言的酥麻感从小腹传到腰肢,浑身一软气喘吁吁的趴在了龙麒睿身上。 “墨儿,你好美。”虽然看不见龙麒睿一颗心却全部醉在了彦墨身上。 人说醉生梦死,温柔下英雄冢,其实若是能得一知心人相伴,死便死了,有什么好怕。 彦墨扬起下巴,他微张着嘴,脸色通红,微一忍耐,便顺从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将自己的身体与龙麒睿贴的紧紧的,两人几乎要融为一体。 而他的水眸泛著一抹柔和的色泽,清清浅浅。宛如月下的琉璃色,迷离,温柔。满眼都是龙麒睿的身影。 紧致的密穴不断的承受著男人猛烈的进出,彦墨的身体犹似浪涛上的船只,摇晃的厉害。他无助的用双手勾著男人的颈项,娇媚的呻吟带著几痛苦几分兴奋就这样不经掩饰的溢进龙麒睿的耳畔间,亦带著抹灭理性的意味如同野兽一般撞击著龙麒睿的制控力。 龙麒睿忽然低吼一声,一个翻身将彦墨压在身下,在无助的黑暗中只要一想起彦墨那娇媚的面庞和如玉白皙的身体,不知为何,他就会控制不住全身的贲涨与兴奋!下体的欲望更是像被火烧了一样的烫手且越发的肿大。 “嗯──啊──慢点,阿睿我─不行了。”下身的抽动一次比一次快,不断摩擦著柔嫩的内壁。难忍的剧痛从最私处传遍了全身。当彦墨感觉体内的异物一次比一次胀大,极致的痛与快感几乎瞬间将他淹没,只能张大了嘴巴,犹如溺死的鱼般,发出微弱的低吟。 破碎的呻呤自彦墨的唇畔吐出,断断续续,却动听无比。当晶莹的泪珠滑过白皙的脸庞,点落在花锦的软被上时,这幅凄柔的模样当真是美不可方物。 ☆、第六十章 高黎的身世 (3114字) 早晨的太阳在这片唯美的山谷上空洒下淡淡的金色,整个山谷如同被金光笼罩,美轮美奂。 清晨露水还没有褪下,一个淡青色烟霞衫的男子手里牵着令一人,那人眼睛上蒙着白布,任由自己的手被另一人牵着。 他的脚踩着前面人走过的路,两人的步伐几乎重合在一起。 彦墨指着这大片的山谷兴奋的道“阿睿,你看这里是大片野牡丹,他们聚集在一起就像花海一样,风一吹可漂亮了,你摸摸看。” 彦墨兴奋的说道,他拉着龙麒睿的手摸着那娇艳欲滴的花朵,手指上沾了露水,龙麒睿高兴的将露珠含在嘴里。 砸了砸舌,一脸回味的道“嗯,是很美。” 彦墨见他这不正经的样子,红了脸嗔怪道“你瞎想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想啊。”龙麒睿无辜的道,随即他将刚刚用唇亲吻过的手指缓缓滑过彦墨的唇。声音嘶哑的道“墨儿,你昨夜的样子真美。” 彦墨面皮子薄,想起昨夜之事,面上一烫,昨夜的自己怎么可以那样放浪形骸。 “墨儿。”龙麒睿忽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彦墨被他吓了一大跳。 “墨儿,我好像……好像……”龙麒睿声音微微颤抖,无不惊喜的道“我好像能看到一点亮光了。” “真的?”彦墨也是惊喜异常,他将身子探过去,仔细的盯着龙麒睿双眼看,满脸激动满足的一笑“那太好了。”这种忽然而来的惊喜让彦墨心头的巨石沉沉放下。 而龙麒睿心里却忽然升起一股忧虑,那种惶恐的感觉无法言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看见了光明就会失去了彦墨。 “墨儿。”龙麒睿一把将彦墨紧紧抱住,满脸忧虑之色“墨儿,我害怕,我忽然不想要自己的眼睛看见了,我怕我看见了就会失去你。” “说什么傻话。”彦墨将头靠在龙麒睿的身上,满目温柔,双手捧着龙麒睿的脸“我不会离开你的,阿睿。除非你赶我走。否则这一生一世我都会赖在你身边。” “我不会,我才不会赶你走。”龙麒睿急急的表态,双手紧紧抓住彦墨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溜掉。彦墨又是一笑。 他拉着龙麒睿坐下,两人在一片花海包围中仰望着天空,龙麒睿躺在地上,头枕在彦墨双腿上,嘴里叼着一只随手摘来的花,彦墨便微笑着看着他,满眼幸福。 “阿睿,天上飞过一群白鸽。”彦墨指着自己看到的对龙麒睿说道,他说过自己要当龙麒睿的眼睛,所以在他看不到的这段时间,彦墨将自己看到的东西无一不细致的描述给龙麒睿。 “阿睿,你……喜欢孩子麽?”彦墨顿了顿,目光复杂的落在自己小腹上,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问龙麒睿。 龙麒睿嘴里叼着一根野牡丹,听见彦墨的问话,怔了怔随即摇摇头“我只要你,小孩那种东西我才不喜欢呢。” 龙麒睿很是认真的道,彦墨心一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龙麒睿不知彦墨心中所想,他这样说无非是叫彦墨安心,他只要他,心里容不下别的女人,即使为了他断子绝孙也不在乎,他以为彦墨这样问也是为了这件事而心怀不安,所以才信誓旦旦的表态,虽然有传言说凤族人男女皆可生育,但是这种离奇的事他又没亲眼见过,怎能尽信。 彦墨下意识咬了咬唇,“那要是我说,我……” “墨儿。”龙麒睿能感觉到彦墨忽然的不安,他一个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不要瞎想了,我不会要孩子的,为了你即使断子绝孙也没关系,我只要你一个人,只要你不欺骗我,不抛弃我,我就会全心全意爱着你,一生一世。” 龙麒睿紧紧握住彦墨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 “哎!”彦墨叹息一声,为龙麒睿的话而感动,孩子的事被一打搅便没有说出口,彦墨想了想决定将这个惊喜留在龙麒睿恢复光明之后,他很期待那时候龙麒睿的表情。 会是不知所措呢,还是惊喜连连? 山谷里一住就是半月,两人却浑然不觉时间之快,龙麒睿的眼睛能看见一点点东西了,虽然还很模糊,也不用时刻缠着纱布。 那一日在元洲看见高黎,彦墨心里一直惶惶不安。 夜里,他趁着龙麒睿睡着之际,掠出窗外,走了很久来到一处高地上,绚烂的烟花绽放与天际,久久不肯散开。 又过了半刻钟,空中传来扑簌簌的响声。 “门主。” 大约有二十来个青衫男子跪在彦墨脚下,听从他的命令。 “方程,我要你差的事怎么样了?”彦墨双手负于身后,那股傲然的气势浅浅发光,他的双眸透出一种潋滟的绝世锋芒,薄唇微泯,冰冷孤傲。 “回禀门主,已经查到了。” 十九年前,皇帝龙堰的第一任皇后就姓高,高家权势滔天,皇帝为了巩固政权采取拉拢的姿态立高家长女为皇后,同一年同一天,皇帝侧立了夜家儿女夜锡兰为兰妃,品级只在皇后之下, 又一年,兰妃诞下子嗣,乃是一皇子皇帝大喜取名麒睿,麒有麒麟下凡之意,睿取丰年吉祥之意,由此可见皇帝对这长子的喜爱。 皇帝当时曾在朝堂上提议要里皇长子为太子,但因为不是皇后所出,因此遭到了所有大臣发对,此事不了了之。 又一年,贵妃侗佳诞下一子,取名龙麒邵。而两月后,皇后高氏诞下一子一女,分别取名为龙麒烨和龙溪寰。 同一年刚刚诞下的三皇子龙麒烨被立为太子。 又过四年,高太师也就是高皇后的父亲叛变,劝高皇后与他一起谋反,高皇后不从,高太师一怒之下,杀了高皇后一对儿女,随即火烧凤仪宫,皇帝得知此事后震怒不已,下令捉拿反贼,反贼顽抗半月有余,最终被全数缉拿,三日后高太师满门上下千余人被杀,帝令诛九族。 这是史书中记载的,彦墨听着属下的回报,其中的漏洞很明显。 高太师既然要谋反,为何要这么傻冲到皇宫里逼高皇后就范,他完全可以将其一双儿女捉回来,挟持为人质。 再者在皇宫内杀人放火还能顺利逃出,高太师难不成是什么绝世高手,不是绝世高手身边也有不下百余个高手保护,但是在这么多高手的保护下,他如何能顺利进宫?要知道大臣进宫,是什么也不能带的,必须是孤身一人,不能有随侍。身上的兵器也要被卸下,进入后宫后为了安全起见,会有大量侍卫守在旁边,可是高太后犯下如此大案后,居然顺利逃出了,这也太匪夷所思。 “你说高太后一双儿女当初多大?”彦墨蹙眉沉思,忽然想起了高黎,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他也姓高而且背负深仇大恨,论年龄正好与当初的三皇子相仿。 彦墨想起来了,高黎对人虽然是温柔儒雅的,但是他的笑却那么假,就好像一层面具,他看着龙麒睿的目光,虽然面上恭敬,但眸子里却很冷很冷,带着一种天生的敌意,那种仇视的目光也同时在他看着另一人时浮现,那人就是大靖的皇帝龙堰。 彦墨浑身一颤,高黎说过他童年及其悲惨,一直被人追杀。 如果他没猜错,追杀高黎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当朝皇帝龙堰。 这是多么的悲凉和可笑,别人都是父慈子孝,母亲疼爱父亲宠着,而他却要承受父亲的冰冷无情赶尽杀绝。 再观之老皇帝对龙麒睿的态度,是那样宠溺和容忍,彦墨忽然觉得龙麒睿太幸福不过了,他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所以他嚣张,而高黎却是在经历重重磨难后,被打磨的异常锋利的利剑,他将自己的锋利隐藏在魅丽的剑鞘下,为的就是在敌人麻痹大意时一击即中,扼断对方的喉咙。 高黎是回来复仇的。 “你们继续盯着京城方向,若有情况立刻来报。”彦墨神色变了几变,最终镇定下来,他吩咐道。 那些人领命离开,彦墨望着苍茫夜色,总觉得这诡异的夜空下,似乎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彦墨忽然有些害怕,怕回到京城,怕龙麒睿置身与漩涡中,更怕龙麒睿与自己的手足兵戎相见。 ☆、第六十一章 所谓父子 (1652字) 高黎是回来复仇的。 “你们继续盯着京城方向,若有情况立刻来报。”彦墨神色变了几变,最终镇定下来,他吩咐道。 那些人领命离开,彦墨望着苍茫夜色,总觉得这诡异的夜空下,似乎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彦墨忽然有些害怕,怕回到京城,怕龙麒睿置身与漩涡中,更怕龙麒睿与自己的手足兵戎相见。 龙麒睿半夜里迷迷糊糊的醒来,他习惯伸手去摸身边,这一摸却发现彦墨人不见了,他大惊慌忙从床上坐起,茫然的喊道“墨儿,墨儿。” “怎么了,口渴?”彦墨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刚刚去哪了?”龙麒睿想起刚刚不见彦墨时的惊慌,心里不是滋味。 “我口渴了,起来喝点水。” “哦,那快些睡吧,我的眼睛再过几天就好了,墨儿我们赶紧回京城吧,这么些天也不见有人来寻我,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些慌,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提到回京城,彦墨身体一僵,随即他快速的碍着龙麒睿躺下,“阿睿。” “嗯。” “我们不要回京城了好不好,我们去江湖吧,一起去浪迹天涯,闯荡江湖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好不好。” “那种日子啊,确实不错。”龙麒睿一个侧身将彦墨圈在自己怀里“可是不行啊,我可是大靖的太子,将来要继承皇位的,所以注定了要留在皇宫,不过那时候有墨儿你陪着我,我想我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也许是想到了美好的事,龙麒睿愉悦的笑出了声。 彦墨伸手回抱住龙麒睿,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默然无语的闭上眼。 而皇城那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黎发动了宫变,带着五万人马冲进了皇宫,控制了皇帝,掌握了皇城命脉,此刻皇城出于封闭状态,里面人出不去外面人也同样进不来,就是传递个消息也是异常困难。 此刻年轻的将军居高临下的望着躺在龙床上动弹不得的人,一脸冰霜,没有那温和的面具,他余下的只有冰冷与仇恨。 “咳咳……”老皇帝重重的咳嗽两声,他神志清明,偏偏身体动弹不得。 “你是烨儿吧。”龙堰盯着龙麒烨缓缓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认出你来了,你的样子与我有四五分相似,那时候你是我大靖的大英雄,连破敌人六坐城池,两年内立下战功无数,我听说有这么一个年轻将领时很是吃惊,一直好奇想要见上一见,那一日你穿着银灰色铠甲,英武不凡的跪在我脚下,我乍见你的第一眼,心里邹然一惊,那时候我已经认出你来了,可是却不知为何下不了狠心杀你。我惊艳与你的才干,也许是爱才所以才一直将你留下,直到这些年你的功勋越来越大,拥护你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才发觉已经无法驾驭你了,我一生过于自负,总以为自己是皇帝,凡事都在自己掌握之间,可惜有些事却漏算了。” 高黎依旧是很冷很冷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一根柱子,冷然的目光冷冷扫向了床榻上的人。 “你后悔吗?当初没有杀了我。” 老皇帝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当年对这个孩子赶尽杀绝,可是没想到他却以另一个身份来到了自己面前,看着他立下战功无数,听着那些大臣对他的奉承与赞赏,令老皇帝心里升起一股无言的自豪感,这是他的儿子啊。 如此优秀而能干,如果他是皇帝一定比龙麒睿更出色。 可是他却不能告诉那些大臣,这优秀的将领被人称赞无数的人才是他的儿子,有时想起就觉得憋屈,无数个午夜梦回里心里也曾后悔过,如果当初没有赶尽杀绝,将这个孩子留在身边自己教育,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时愧疚无奈,无数复杂情绪浮上心头,老皇帝忽然觉得疲惫,年少轻狂时从来不知后悔为何物,那时对自己骨肉下杀手时,也没有什么顾忌,他想儿子还可以再有,可以有很多很多。 他是他三个儿子中最最优秀的,是他早早放弃了他,老皇帝看着高黎眼中的烈火,他是靠着复仇而生存的,如今大仇快要得报,他那对生的意志也薄弱了下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像个迷离的孩子,大仇的报后,他应该何去何从呢? 老皇帝内心深处忽然升起一丝心疼。 ☆、第六十二章 冤家 (3009字) 他想伸手去摸摸这个孩子的头,安慰他两句,可是喉咙堵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这三个字自喉咙里溢出,高傲的帝王平生第一次对人说这话。 高黎冰冷的眸子刹那间有了短暂的明亮,他抬头盯着老皇帝半晌“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不杀你?” “我从不敢奢望你的原谅,我只求你不要伤害他。”老皇帝黯然的神情多了一抹温柔,那个他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夜大人麽?”高黎冷笑一声,皇帝和夜梵的事他调查的一清二楚。 “是。” 忽然一道嘶哑的声音传入耳,那声音夹杂着刻骨的仇恨,森冷的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他好好活着的,我要你们天各一方,阴阳两相隔,死后我也要将你们一个埋在东陵,一个葬在西海,我要你们一生一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不得相见。” “你……你。”老皇帝望着那忽然走进来的人,神情一变,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你怎么还没死。” “哈哈哈……”那个穿着黑衣,头上罩着黑色面纱的人疯狂的大笑起来“我怎么能死,你都没死我就更不能死了。你瞧瞧我这个鬼样子,都是你害的,是你害的。”那个声音陡然变得声嘶力竭起来。 面纱被揭开,露出的是一张布满伤痕的脸,那张脸及其恐怖,整张面容都被火烧毁了,黑乎乎的一片,右脸颊还能看见阴森的骨头,鼻子已经烧没了,一双眼睛唯有一只是好的,另一只空洞的睁着,没有眼球。 老皇帝的瞳孔陡然一缩。 “怎么,你也怕了我?”那人咯咯一笑,声音嘶哑不辨男女。 “高帧儿,朕永远也不会忘了你。” 老皇帝狠狠的盯着那说话的人,吐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高皇后高帧儿。 高黎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即使听到那三个字神色也是波澜不惊,他木然的靠在身后的石柱上,觉得浑身冰凉。 父亲要对他赶尽杀绝,而母亲则将对父亲的仇恨全部加注在他身上,只将他当成复仇的工具,既然不爱他为何要生下他,为什么? 他的手紧紧掐进手心中,一颗心鲜血淋漓。 “二殿下,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不要让我们为难。”龙麒邵刚刚从后窗子翻出去,已经有侍卫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给我让开。”龙麒邵摆出王爷的架子,冷声呵斥道“难道你们也想做乱臣贼子,那高黎不顾君臣之义,囚禁我父皇掌控整个皇城,我一定要出去将消息传给我皇兄。” “二殿下,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拦住龙麒邵的两个侍卫坚定的挡在他面前,龙麒邵不明白高黎既然造反了,为何还要留着他这个王爷,甚至吩咐那些看押他的侍卫不许伤害他,他不记得自己有和高黎好到这个份上。 龙麒邵此刻心里焦急不已,皇城大乱,皇兄不在,消息又传不出去。 “天上有猪在飞。”龙麒邵忽然指着天上大叫一声,那两个侍卫下意识的就顺着他伸出的手指看去,结果天上什么也没有。 而龙麒邵已经施展轻功奔出了老远,那两个侍卫惊觉上当,匆忙去追赶。 龙麒邵心想自己果然聪明,心里一阵阵得意,脖子上忽然一凉。“天上有猪在飞,不如你飞一个让我看看。” 龙麒邵见到来人脸色霎时一变“你们北域果然有阴谋。” “你现在才察觉,太晚了。”程昱凉凉的睨着他,冷哼一声。 “你有本事放开我,咱们单打独斗,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龙麒邵气急,想想那些天他是真的将这个臭小子当成朋友,没想到却被人家耍了,当猴一样的戏耍,心里莫名的难受,那股难受又无法形容出来,种种酸涩与难过瞬间浮上心头。 他怎么可以骗他,怎么可以,龙麒邵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程昱将手里的剑错开,冷冷瞅着他,随即将剑丢在地上“我不用剑,咱们比试一下,如果你输了,就乖乖的给我呆在房间里不许走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打就打。”龙麒邵憋屈的不行,当即掳起袖子冲上去。 “啊……啊啊……啊。”一声声凄惨的喊叫自龙麒邵口中溢出,众侍卫都有些不忍心看,许久许久程昱收了拳头,冷笑一声“下次再敢不知好歹,我就……” “呀,我和你拼了。”话未说完,程昱一个不防备被忽然发疯扑上来的龙麒邵按倒在地上,这一下来的突然,龙麒邵的唇鬼使神差的落在了程昱的嘴巴上。 程昱诧异的睁大了眼“你这个色狼。” “啊啊……”随即又是一阵阵凄惨的嚎叫,龙麒邵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程昱狠狠的擦了擦嘴角,又用脚踢了龙麒邵几下“喂,你还活着没。” 龙麒邵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想爬又爬不起来,程昱还想再狠狠踹他两脚,出口恶气,一低头发现龙麒邵居然躺在地上流眼泪。 这踹出去的一脚生生停了下来,程昱蹲下身子,忙问道“喂,你没事吧,这样也哭,你是不是男人。” 龙麒邵是真的心里难受,父皇被困皇宫生死不明,皇兄去了元洲后有消息传来说被洪水冲走,也同样生死不明,他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陷入了死局,而作为大靖的王爷在国家危难之际,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眼看着皇城易主,所有人被囚禁,他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窝囊,甚至连这么个小鬼也打不过。 “你别哭了好不好。”程昱见龙麒邵这番模样,心里忽然也跟着难受起来,他坐在地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龙麒邵“你别怪我狠心,咱们立场不同,我来这儿一开始就有任务在身,我们北域兵力衰败不如你们大靖,被你们生生夺去了十几个城池,这份屈辱我一直记得,与高将军密谋之事已久,我们各自立场不同,我不能放你离开,你离开了大靖会得救,但是参与此事的北域就会倒霉。” 程昱慎重的道,此刻他脸色凝重,说出的话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山谷的景色是那样美好,无论外面怎样变换,这里依旧春光明媚,龙麒睿缠在眼睛上的纱布解开后,他望着这里的山川美景一阵嘘叹。 眼前春色美景,大片的野牡丹多多盛开,形成一幅魅力图案,不远处有小桥流水,水声哗哗作响,几只翠竹随风摇曳,偶尔有小鸟从中掠过,风吹起,杨柳依依,江山如此动人,这魅力的风景加上身边之人相伴,龙麒睿一时觉得自己是在仙境。 “墨儿。”龙麒睿惊喜的抱住彦墨,指着这大片春色“我看见了,这里真的很美。” 彦墨重重的点点头,但是神色却不见欣喜,而是夹杂着一种无言的惆怅与忧虑。 龙麒睿也发现了,他收起了嬉笑的神情,问彦墨道“怎么了?” “阿睿。”彦墨咬了咬唇,随即道“皇城里变天了。” 晴天霹雳,龙麒睿僵硬的站在原地,一时怔然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高黎囚禁了皇上,掌握了皇城,大靖要乱了。”这些消息是他不日前派去的探子回报的。 龙麒睿顿时觉得浑身血液冰冷,他神色一凛,眉宇间凝聚着一股煞气,咬牙切齿的道“该死的高黎,我早知他有不臣之心,我一定要宰了他,哼。” 龙麒睿说罢转身就走。 彦墨知道他要去哪里,赶紧跟上,虽然高黎掌握了大靖的兵马,但是历代皇帝为了防止乱臣贼子的叛乱,在岭郡一代存有五十万兵马,这些兵马用与抵抗乱臣贼子,直接听命与当今皇上,而一年前,皇帝将这军队的任命权交给了龙麒睿。 两人片刻不敢停留,一直出了山谷,直奔岭郡而去。 彦墨一路紧紧追随,龙麒睿心里挂念别的事情,也没有察觉彦墨脸色不对,彦墨这一路奔波,只觉得腹疼难忍,小腹一阵阵难受。 ☆、第六十三章 局中局 (1883字) 彦墨一路紧紧追随,龙麒睿心里挂念别的事情,也没有察觉彦墨脸色不对,彦墨这一路奔波,只觉得腹疼难忍,小腹一阵阵难受。 “阿睿。”好半天彦墨终于追上了龙麒睿“阿睿,我身体有些不便,不如你先去岭郡吧,我想办法进入皇城,皆是与你会合。” “你怎么了?”龙麒睿见彦墨脸色不对,一跃上了他的马,手覆上彦墨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很冰,不由得诧异道“墨儿,你怎么这么凉。” 彦墨道“我无事,你还是快些去吧,此事关系重大,我修养几日就好了,到时我会想办法去京城与你会合的。” “可是我不放心你。”龙麒睿总觉得彦墨身体抖得厉害,心里不放心,但是想到皇城的事,他心知不能再耽误了。 “墨儿,你好生保重,我们在这里分开,你一定要去皇城找我啊。”龙麒睿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 “嗯。”彦墨点点头“我一定会去找你。”说罢他在龙麒睿唇上亲了一下,龙麒睿目光深沉的盯着彦墨,猛的一把紧紧抱住他,霸道的吻重重压了下来,热切的吻着彦墨的唇,唇舌在彦墨口中辗转反侧,许久许久他才舍得放开。 龙麒睿再也不敢耽误,策马扬长而去,身后彦墨凝望着龙麒睿的背影,看着他越走越远,心里空荡荡的,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片刻后,彦墨也下了马,他再也不敢在马背上颠簸,这一路而下,下身总是会流一点血出来,小腹也是疼的厉害,想起这个几次三番被折腾的孩子,彦墨心里一阵歉疚。 他牵着马找了家客栈,决定暂时修养几日在前行。 彦墨躺在床上,浑身脱力了一般,软绵绵的小腹一阵阵难受,彦墨拿了一颗药丸含在嘴里,这是李晔送给他的安胎药,药服下后小腹不是那么疼了。 彦墨手下意识按在肚子上,这个孩子也算是皮实,这么折腾下来,依然完好无损的在他腹中,彦墨勾勒着这孩子将来的模样,又是一笑,一定很可爱吧,有些别扭有些任性,还有些火爆就如龙麒睿一样。 仿佛已经能看到小家伙的模样了,彦墨笑的越发宠溺而温柔。 此时屋门忽然被敲响,彦墨扭头问道“谁?” “是我。” “皇兄。”彦墨诧异的望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满脸不可思议“你不是会北域了麽。” 祁连玉双手负于身后,深沉的眸子透着一股傲然的绝世锋芒,双目紧紧锁住彦墨,带着泰山压顶的气势。 “墨儿。”祁连玉认真的盯着彦墨,以上位者的姿态道“你是不是想要去京城?” 彦墨狐疑的盯着忽然出现的祁连玉,下意识点点头“是。” “那好,祁连墨听旨。”祁连玉神色忽然一转,变得异常严肃而冷漠。 彦墨怔了怔,双膝跪地,恭敬的道“臣接旨。”虽然如此说着,彦墨心里却七上八下的,高黎反叛了,而与高黎统一战线的皇兄此刻又是何种态度? 江山是一块肥美的羊肉,谁不想从中分一杯羹,北域弱势这么多年,一直被大靖欺辱,连连割地赔偿,这口恶气以心高气傲的皇兄来说怎能轻易咽下。 所有祁连玉这些年来一直韬光养晦,不予大靖硬碰硬,表面看似柔弱可欺,实际上已经和高黎搭上了线,两人各取所需,势必要将大靖归于自己掌握中。 彦墨这才想起,祁连玉不就是他的兄长,而且还是一位君王。 “朕命你为征北大将军,携十万兵马北下,助靖国高将军拿下这大好河山。” 轰隆一声,彦墨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征北那不就是讨伐大靖麽。若如如此,那他不是要与龙麒睿兵戎相见。 彦墨茫然的摇摇头“不,我……” “这是圣旨,你不能拒绝。”祁连玉双手负于身后,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彦墨的话,目光严厉起来“墨儿,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首先是我北域的王爷,其次才是青龙门的门主彦墨,大靖欺辱我北域这么多年,从皇兄年少登基以来,被迫割了多少地,赔了多少款,我北域百姓穷困潦倒,街上乞丐饿死之人比比皆是,与大靖的繁华比起来差之甚远,这口恶气我忍了这么多年,筹划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日一击,我要夺回被大靖抢走的土地和财产,我不能做一个罪人,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我不想入了地府后无颜去面对两位父亲大人,你明白麽?” 祁连玉说的都对,站在他的角度本就无可厚非,北域受了这么些年窝囊气是应该讨回,自己当初年少气盛时不也曾喊着带兵北下,讨伐大靖夺回北域的土地麽。 所以那时即使被带进了颜家堡,他依然不忘苦心研究兵法,颜家堡内一位长老就是这其中放的翘楚,教会了他很多。 那时雄心壮志,然此刻彦墨却只觉浑身冰冷。 今天双更完成,亲爱的们看完了不要忘了收藏哦! ☆、第六十四章 皇城危机 (3121字) “墨儿,我知道为难你了。”祁连玉见彦墨迟迟不肯接旨,心里也明白彦墨的苦衷,他软了语气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彦墨扶起,“北域人擅长诗词歌赋,能带兵的人少之又少,你自幼熟读兵法,又有范长老亲自教导,而且在大靖皇城住了那么些日子,你对那里的地形最熟悉不过,这带兵人选你最为合适,如果还有其他人可选,皇兄也绝不会为难你。” “皇兄一开始将我送到大靖皇城为的就是今日麽?”彦墨只觉得满心苦涩,一张口嘴里的滋味都是苦的。 “是,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这个计划我谋划了很久,所以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北域的命运我不说你也明白。” 祁连玉紧锁了眉头,一脸决绝。 彦墨紧紧咬着下嘴唇,很快嘴里便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许久许久,他无力的答道“是皇兄,臣谨遵旨意。” 祁连玉叹息一声,拿出雪白的手帕擦净彦墨嘴唇上的血迹。语重心长的道“墨儿,人活着有太多的无奈,皇兄曾经想过自己命运不济,一定要让你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活着,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要利用你,你怨我也罢恨我也罢,我……” “皇兄。”彦墨抬起头坚定的迎上祁连玉的眸光“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哥哥。” 祁连玉眼眶一红,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大哥,你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认识高黎?”彦墨趁着此时决定将所有的疑问都问出口。 祁连玉似乎早就料到彦墨会这样问,也不显得惊讶,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带着怀念的味道“很小的时候就认识。” 那时他中了痴缠之毒,每每发作起来痛苦难当,那时候就在想这样痛苦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又没有双亲的疼爱,还要面对朝廷的勾心斗角,不如就这样去了,去地府下面找两位父亲,那时的想法很幼稚,但却很强烈。 于是他甩下所有跟随的侍卫,一个人跑到了一跳宽阔的小河边,准备纵身跳下,却在河边发现了一个幼小的身影。 浑身脏兮兮的和乞丐一样,他睁着明亮的双目问他“你为什么要死,要是我就会好好活下去,不顾一切的活下去,即使像乞丐一样也要好好活着。” 那明亮的燃烧这对生命渴望的眸子就这样滚烫的落入了他的眼里,跌进了心头。 “这枚玉佩是他的随身之物,是他那时送与我的,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他成了大靖的名将,于是我利用这枚玉佩引出了他,然后秘密和谈,筹划了这场阴谋,他复仇我夺回北域失去的土地,我们各取所需。我每次与他见面都是易容的,我告诉他这枚玉佩的主人是我的弟弟,他就相信了,为了显示我的诚心,我以和亲为名将你送到了大靖,那位骄纵的皇太子不会娶你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爱上他,于是高黎的人扮作我遣送来的使者装成你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下选择了高黎。” 听完这一切,彦墨只能苦笑一声。 “皇兄还爱着他吧。”彦墨能感觉出来,每次提起高黎时皇兄言语闪烁,带着几分沉痛之意,将自己爱人推给别人,那样的痛苦,一般人根本无法体会。 “爱着又能怎样。”祁连玉无奈的道“我活不了多久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切断这个念头,对他对我都好,起码我死了他不会知道也不会难过伤心。” “可是你甘心麽?你甘心就这样和他错过吗?我永远不是你我也不会爱上他,他将我错当成你,看着我爱上别人,他就不会痛苦麽,他这一生颠沛流离,受过不少苦,从来没有尝过幸福的滋味,你忍心看着他受煎熬下去?纵使有一天你们会分开,但是你们也曾幸福快乐过,你们的人生也不会留下遗憾,皇兄你要想清楚,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啊。” 彦墨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让祁连玉陷入了沉默之中。 “爹爹当年生下我们雪崩而亡,父皇痛苦不堪,一年后也选择了追随爹爹而去,虽然父皇痛苦过,但是我相信他与爹爹在一起的日子一定是人生中最最快乐的,父皇的死我反倒认为是一种解脱,总比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要强很多,人这一生匆匆而过,片刻的美好也足够回味一生,还是你忍心看着高黎今后如父皇失去爹爹一般,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祁连玉的神情晦暗不明,苍白的面容越发苍白,淡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在彦墨声声质问下,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兄,父皇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应该是遇到爹爹吧,你呢?你最幸福的又是什么?” “我……” 祁连玉脑海里陡然想到了他和高黎遇见的画面,那脏兮兮的面容下,一双明亮慑人的眸子闪烁着对生的强烈渴望。 这双眸子在他无数次面临死亡时,为他点亮了一盏灯,让他支撑到现在。 “墨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要再说了,此事以后再谈吧,现如今攻下大靖最为重要,兵马在十里坡等候,你带着帅印前去,今日起出发,务必要将龙麒睿的兵马阻挡在护城河外。” 短暂的软弱后,祁连玉恢复了常态,仿佛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帝王,他将帅印塞给了彦墨, 彦墨望着这个帅印沉吟半晌,只觉得这东西沉甸甸的有千斤重,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彦墨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腹部,五月有余,孩子已经现了形,小腹微微有些凸起,彦墨手刚刚触碰上去,小腹传来一阵猛烈的巨动,好像是孩子的脚在他腹部上狠狠的踢了几下,随即又安静了。 彦墨欣喜交加,可是这般欢喜的感觉却无人与他一起品味,口中升起难言的苦涩,彦墨随手穿了件宽大的衣袍套在身上,出了客栈,向着十里坡赶去。 “太子殿下,距离京城还有一日便可到达。”前方探子回报“京城方向全面戒严,护城军向前推出了十里,恐怕反贼已经有所觉悟,我们该怎么办?” 龙麒睿坐在马背上,面色阴沉,此刻京城的消息被全面封锁,也不知父皇他们怎样,他虽然平日里憎恨老皇帝,可是那人对自己关怀备至,整整二十几年,那是他的父亲啊,此刻不着急那全是假话。 龙麒睿忧心如焚,冷哼一声道“全数前进,提前半日赶到京城,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是。”嘹亮的声音响起,三十万大军全数推进。 “让我进去,我要见皇上。” 宫廷前大量的侍卫守住了乾清宫的门,夜梵几次想要进去都被阻拦在外,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忽然发了狠,一把抽出一个侍卫的刀。 “你么这些逆贼,还不快快退下。”夜梵厉声喝道。 忽然有巴掌的响声自台阶上方传来,乾清宫的门洞开,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步步走了出来,来人拍着巴掌,用嘶哑的声音道“夜大人好久不见啊。” “你是谁?”夜梵不认得这个人,他可以肯定。 “不认识我了吗?”那黑衣女子嘶哑的笑了一声,嗓音及其难听,她走到高黎面前挥挥手那些侍卫全部让开。 “让夜大人进去,我想皇上一定很想见你。” 夜梵也顾不得这女人是谁,见那些人终于让路,头也不回的冲了进去,那黑衣女子扯开嘴角诡异的一笑,跟着走了进去。 夜梵匆匆的脚步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一时停顿了下来,满眼错愕,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阿堰。” 夜梵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声,床上的人紧闭的双眼睁开,失神的眸子看见夜梵顿时绽放出魅力的光彩“梵熙,你来啦。” 龙堰虚弱的伸出手抓住了夜梵的,夜梵浑身血液冰冷,满目痴痴的盯着龙堰,眼泪无声落下“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龙堰身上衣襟敞开着,结实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割伤,皮肉翻卷着,也没有及时上药,衣服被血污染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龙堰这样脆弱的模样,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霸气而沉稳,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天下,这样虚弱的他深深的刺痛了夜梵的心。 龙堰刚刚抓住夜梵的手,幕然他浑身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诧异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收藏啊亲爱的们!表忘记了。 ☆、第六十五章 仇人相见 (1793字) “是一个穿黑衣的女人放我进来的。”夜梵随口道,见龙堰脸色煞白,不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你……你快走。”龙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退了夜梵一把,夜梵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错愕的望着龙堰“阿堰,你怎么了?” “你……”龙堰还想要说什么,诡异的笑声自身后空洞的大殿传了出来,然后那个奇怪的黑衣女子走了出来,目光阴狠的盯着龙堰和夜梵两人。 “走?你以为我能让他走吗?龙堰啊龙堰折磨了你这么多天,也不见你吭一声,没想到他一来就让你变了脸色,早知道早就将他请来了。” 那黑衣女人不怀好意的说道。 夜梵听得清楚,一下子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那黑衣女人“是你,是你将他伤成这样的?” “是啊,是我将他伤成这样的,怎么你为他不平?”黑衣女人突兀的一笑,独留下的一只眼睛射出恶毒的光芒。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夜梵几乎是用吼的,这一刻他有种冲上去杀了这个女人的冲动。 “为什么?”那黑衣女人又笑了,笑的很大声,声音近乎疯狂,“哈哈哈……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女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的声音令夜梵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安,仿佛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令人心惊胆颤。 “为什么?”那黑衣女人忽然欺近了一步,就站在了夜梵面前,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盯着他,一把扯落了脸上的面纱,看见那女人的脸,夜梵吓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他将我弄成了这样,弄的我人不人鬼不鬼,我难道不应该找他报仇吗?” 女人的声音尖利而刺耳,撕心裂肺的咆哮着。 “你……你是……”夜梵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错,我是高皇后。”女人又笑了。“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儿子是要当上皇帝的,他本来就应该是皇帝,那个孽种夺走了他的一切,我要杀了你们我要将我受到的折磨,统统归还给你们,我要杀了那个孽种你们的儿子。” “有什么你冲着朕来就好了,当初是我对你动的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该死,朕只恨当初居然让你逃脱升天,否则朕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哈哈……你动不了我了,我的皇上,如今你的命捏在我手里,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就死。” 高皇后大笑了几声,然后目光落在夜梵脸上,盯着他的面容看了许久,忽然诡异的一笑“夜大人这张脸还是这么好看,好看的让我嫉妒,不知你没有了这张脸他还会不会爱你。” “你不许碰他,你敢碰他我一定饶不了你。”龙堰激动不已,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怎么,你心疼了?”高皇后阴冷的一笑。“你越是心疼我就越是要折磨他。” “阿堰不必求她。”夜梵推开龙堰护住他的手臂,站在了高皇后面前,昂起下巴傲然的看着她“你想动手就动手,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求饶,我不怕你的折磨,只要能与阿堰在一起我就是死也不怕。” “真是深情啊。”高皇兄嘶哑的嗓子发出咯咯的笑声。随即扬手狠狠给了夜梵一巴掌“你个贱货,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此,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不会……” 夜梵深深受了这一巴掌,脚步无意识的后退一步,将躺在床上的龙堰护住。 高皇后疯狂的笑了一阵儿,赤红的目光停留在夜梵身上,幽幽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麽?” “你们高家狼子野心,皇上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图谋造反……” “哈哈哈……”夜梵的话未说完,高皇后再次大笑起来“图谋造反?我们高家为什么要图谋造反,我是皇后,我儿子是太子,这样显赫的地位还不够吗?等皇上百年去后,我儿子是皇帝江山都是我高家的,我爹爹膝下只有一子,却天生痴傻,我爹爹造反干什么,推他的傻儿子上位吗?” 这一叠声的质问让夜梵哑口无言,高皇后说的不错,可是高家势力太大了,高太师甚至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甚至摆出高皇帝一等的姿态,在朝堂上见了皇上也不下跪,而且公然要百官朝拜皇帝的同时还要朝拜他。 这样的人皇帝如何能够容忍,他被除掉是迟早的事。 “我被害成这样是因为你啊。”高皇后幽幽的吐出来这句话,瘫在龙床的皇帝却瞬间面色惨白,他断喝一声“住口,不许再说了。” “怎么,你怕他知道?”高皇后愉悦的笑了一声“我就是要他知道,夜大人你可知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 收藏是王道啊亲爱的们! ☆、第六十六章 兄妹 (2050字) 昔日的儒将,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吗,此刻紫色的衣衫狼狈的贴在身上,发髻湿漉漉的被酒水打湿,桌子边东倒西歪的全是酒坛。 那人默默的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他的背影很孤寂,仿佛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般,黑暗而模糊。 “为什么?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入口的酒满嘴都是苦涩,以前或许还对自己的母亲有过万分崇敬和敬爱的念头,如今得知一切后全部被毁了。 他只是母亲手里的工具,为复仇而存在,在亲生父亲眼里,他只是一个贱种,命如草芥,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在乎他,他到底为了什么而活?以前母亲的仇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如今他还有什么?墨儿不爱他,他爱着别人,那一刻他决然跳下去的身影,已经说明了一切,到底还在渴望些什么。 高黎苦笑出声,脸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全是眼泪,高黎怔然,满脸错愕之色,他怎么会有泪,他怎么会哭泣,他扬起头无声的大笑起来。 “高黎,高黎,你这个乱臣贼子,你给我滚出来。”外面的声音气势汹汹的叫嚣着,高黎茫然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之色,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负手走出这间屋。 推开屋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龙麒邵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一脸青紫淤肿的站在他面前,气势汹汹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高黎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身为大靖朝臣,你不忠不孝,身为我父皇最钟爱的臣子,你不仁不义,你图谋造反,拘禁我父皇,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爷我要揍死你。” 龙麒邵恶狠狠的扑了上来,却被拿刀的侍卫挡在了一边。 “你骂够了。”高黎的声音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怒意,这么一问龙麒邵反倒冷静了下来,他这才去注意高黎,这样一看就是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他以为高黎夺得了大靖的天下,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可是没想到此刻高黎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人好像瘦了很多,眼睛凹了下去没有神采,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几乎都能看见。 这哪里还是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儒雅,迷倒万千少女的高长舒? 高黎抿唇不语,只是冷冷的盯着龙麒邵“你恨我?” 这话对龙麒邵来说很是莫名其妙,下意识道“我当然恨你,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 谁知高黎神情忽然起了变化,那沉寂的双眸此刻仿佛一汪死水,“原来我注定了是要遭人嫉恨与遗弃的啊。” 他忽然仰头,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注定是没人爱没人疼的孤儿啊,既然如此……既然如此……”说道激动处,高黎停了下来,大口的喘息着,胸腔一疼,接着一口血喷了出来。 “喂……你你你……怎么了?你还好吧”龙麒邵本来是过来找高黎茬的,虽知道高黎神色阴晴不定,此刻那死水一般的表情,无端的令人心悸害怕。 龙麒邵很没骨气的舌头打结了。 他好得很,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过得好,从今以后,无人再能欺负他。”一个妙龄女子从右侧走廊一步步走了过来,双目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温柔的,那女子对着龙麒邵温柔一笑,眼底恨意却又是那样浓烈,这奇异的组合令龙麒邵浑身毛骨悚然,他忽然觉得自己没头没脑的冲到这儿来就是在自找苦吃。 “你是谁?“龙麒邵望着那个莫名的女子,总觉得眼熟却又叫不出名字。 “民女苏离,见过二皇子殿下。”那女子微微笑着,对着龙麒邵盈盈一拜,龙麒睿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你……你是苏离?”他怎么也没想到,高黎身边的参将,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居然是个女人,这个女人跟着高黎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 “没想到吧。”苏离收起了脸上的温柔,冷冷的睨着龙麒邵“我是个女人,刚刚你骂我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是不是?” 苏离不知何时到了龙麒邵面前,龙麒邵还未说话,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是苏离打的。 “你凭什么骂他,你有什么资格。”苏离冷冷的质问道,眼底的怒火那样汹涌,让挨了巴掌的龙麒邵一时居然忘记了跳脚和发火。 “你可知道,我和高将军是兄妹?” “以前不知,现在知道了。”他妈的,这兄妹两都是神经病,老子早知道就不来找这麻烦了,龙麒邵心里恶狠狠的想,他其实就是被程昱狠狠揍了一顿,无处发火所以才冲到了这儿,他以为高黎温文尔雅,好欺负一些,谁成想却是这么不阴不阳的,还出来一个妹妹,没吓的他心脏病差点发作。 他可不可以后悔啊,现在就跑出这间宫苑。 “那你可知道,我们的父母又是谁?” “我又不是户部的,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父母是谁。”龙麒邵下意识还嘴,然这片刻的功夫儿,脑海里却诡异的闪出一幕。 那年他好像六岁,他下面其实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他们是双生子。 龙麒邵大惊,急忙抬头仔细的去看高黎和苏离,他们相貌之间居然有着七八分相似,只不过苏离更加柔美。 “你还不是太笨啊。”苏离笑了“我的二哥啊。” …… 今天继续两更,亲爱的们记得留言和收藏哦! ☆、第六十七章 女人的疯狂 (3191字) “我妹妹怎么死的?你说,你说啊。”这是他心里的痛,因为这件事龙麒睿恨着他,恨着他这个亲生的父亲,那是他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 高皇后带着笑意的目光一转落在了龙堰身上“他,是他杀的,他杀了你的妹妹。” 轰的一声,晴天霹雳,夜梵浑身血液冰冷,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呆滞的转向了脸色苍白的龙堰。 龙堰脸色也同样很难看,他迎着夜梵的目光“梵熙,对不起我……” “你是怎么杀的她?”夜梵冷冷的望着龙堰,冰冷的问道。 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一脸惊慌与错愕,面对酷刑折磨也没有变色的脸,这一刻却苍白如纸。 “梵熙,不要……不要问了好不好。”龙堰脆弱的道。 高皇后笑道“皇上既然不愿意说,那么不如让臣妾待你回答吧。”看似体贴实则是要将人剥的血肉淋漓。 “住口。”龙堰厉喝道。 高皇后却笑着开了口“她是被男人轮暴而死的,一个个男人扑上来……” 夜梵浑身一颤,此刻再也站不稳,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怪不然睿儿这样恨你。”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他最钟爱的小妹啊,那个天真善良的孩子,也曾经在百花灿烂之中手里握着摘下的鲜花回眸一笑,也曾和许多闺中小姐一样扑蝶嬉戏。 夜梵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扭过头去与问龙堰“为什么?” “因为你啊,因为你被男人这样玩过,所以他帮你报仇啊,哈哈……”高皇后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却极为恶毒,那阴森的话语一刀刀的解开了夜梵隐藏最深的伤口,血淋淋的被撕下。 “你住口,你住口。”龙堰恶狠狠的瞪着高皇后目赤欲裂。 高皇后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声音甚是愉悦全是报复后的快感。 那一年他生下龙麒睿,也是那一年那个和他有肌肤之亲的男人娶了自己的妹妹,然后在孩子生下来时被无情的抱进宫中交给自己妹妹抚养,不是不怨不是不恨,只是情到浓处就连恨也变得苍白而无力。 每一次进宫看见自己的孩子,看见他甜甜的窝在自己妹妹怀里,就有一股将孩子抢过来的冲动。 然终究是忍了。 这样醉生梦死的日子,却在睿儿出生四年后被打破,那一天是他的噩梦,忽然冲出来的男子,被堵住嘴巴拖进了一个荒凉的破庙里,然后衣服被撕开,下身是撕裂的疼痛,那是他最不愿意回想也是他最为痛苦的日子,但是为了睿儿他顽强的活了下去,他将这件事一直埋藏于心底,以为没有人会知道。 夜梵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他愕然的看着龙堰,“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在颤抖。 龙堰无力的想要将爱人抱进自己怀里,将结实的胸膛借给他依靠,可是身体却无法再动弹半分。 “那些男人是我妹妹她……”夜梵嘴唇哆嗦着,几乎不敢去相信,那样可爱善良的妹妹,怎么会那样对他。 “不,不是你妹妹。”高皇后再次开口,她阴森的一笑“是我,是我派人做的,然后嫁祸给你妹妹。” 一句话牵出了当年的大案,因为这件事死了太多人,因为这件事龙堰愤怒之下杀了夜梵的妹妹,那时候自己被气疯了,什么也顾不得想,他对夜梵忽远忽近,他只是想保护他,保护他不被有心人伤害,他看似将所有宠爱都给了夜梵的妹妹,实则为的却是他,可是他那样竭尽心力想保护的人还是被伤害了,愤怒让他化成野兽,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兰妃折磨致死,并对外宣称兰妃是染病身亡。 而随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真真的幕后黑手是高皇后,是高家啊,那一刻他心中积攒的对高家的怨恨一瞬间爆发了,于是孤注一掷的囚禁高皇后,将所有刑罚都用在那女人身上,却还是觉得不解恨,甚至连那女人生下的一双儿女也被憎恨上,只觉得他们是那样可恶,那样的罪恶,让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设计骗高太师进入皇宫,然后斩杀高太师。同时让御林军包围太师府,以最快的速度剪去高家的羽翼,杀掉高家所有人。 敢伤害他的爱人,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他为了一个夜梵,杀了自己的皇后也妃子,连根拔除了高家的势力,从此高家退出政治舞台,他做的太狠,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女也不放过。 此刻往事重提,老皇帝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满心都是苦涩,当年如果做事不是太绝,如果将自己一双儿女留在身边,亲自教导,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老皇帝忽然一声怒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扑向了高皇后,双手成爪一副要掐死她的样子。 然高皇后这些年在外学了些防身的武功,龙堰刚一逼近,就被一脚踹到在地,高皇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龙堰狼狈的样子,满脸得意,咬牙切齿的道“龙堰,你也有今天啊。” 高皇后一脚踩在老皇帝的胸口上,恶狠狠的踩了下去,老皇帝吐出一口血。 高皇后一脸森然,抬脚又要踹。 夜梵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高皇后,怒叱道“够了,他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再折辱下去麽?” 高皇后有些意外的看着夜梵“哦?他杀了你的妹妹,你一点也不恨他?” 夜梵脸色灰白,双目灼灼的盯着龙堰,斩钉截铁的道“恨,怎能不恨。” 龙堰的神情萎顿了下来,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的渴望,夜梵的这句话足以要了他的命,他不要他恨他啊,所以才一直瞒着他,事到如今依旧是瞒不住。 “可是我更爱他。”夜梵却继续接着道,他伸出手来擦净了龙堰嘴角的血迹,温柔的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我更爱他,爱他胜过我自己的生命,所以我愿意承受一切,愿意陪他一起受尽煎熬,即使全天下人都唾弃他,我也会陪着他,即使是陪他下地狱也无所谓,我对不起我的妹妹,所以这份债只能来世再还。” “原来你们这么情深意切啊。”高皇后脸上的神情更加阴郁,仿佛被人当面甩了一耳光般,她以为揭穿了往事,会让夜梵恨龙堰,只有这样才最能折磨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可是没想到却事与愿违。 “你们想死我偏不让你们死,我要让你们受尽折磨。”高皇后厉声嘶叫着。“来人。”随着一声厉喝,十几个身体强壮的男人出现在高皇后面前,高皇后笑意吟吟的指着夜梵,勾起嘴角笑的恶毒“你们说夜大人好不好看?” “好看。”整齐划一的回答让夜梵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场磅礴大雨和一个个赤着膀子扑上来的男人。 龙堰已经没有了气力,他像烂泥一样瘫在夜梵怀里,双目睁得浑圆,恶狠狠的盯着高太后,握住夜梵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他比夜梵还要害怕,他不怕死,却怕自己心爱的人遭受这样巨大痛苦的侮辱。 “阿堰,我爱你,如果还有下一世我依然要做个男子,辅佐你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夜梵在龙堰耳边低低的语道。 “下一世,你一定要记得找到我,在茫茫人海中我一定第一眼将你认出来,这一生认识你我从不后悔,别人说我是妄臣说我以色侍君我都不在意,这一生能得你真心相待,梵熙死不足惜。” 老皇帝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眼角的泪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 “别哭,你是皇上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你应该在高位上如神祗一般被众人膜拜,阿堰你是我心中的神。” 夜梵温柔的擦干了老皇帝的泪水,笑着语道。那温柔的眉眼是那么的美好,一如初见时,如画中仙般隽秀雅然。 “只是可惜了,没有亲耳听到睿儿叫我一声爹爹。”那温柔的眉眼中染上了一抹惋惜与愁绪。 “你们的野种很快会在地下与你们团聚的。”高皇后已经等不得不耐烦了,一挥手那十几个侍卫便向着夜梵簇拥了过去。 老皇帝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野兽受伤的悲鸣声,满目哀戚的盯着自己的爱人,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抓住夜梵的死也不肯松手。 耳边是高皇后恶毒的笑声“你既然爱他,那么就让你看看他在男人身下是如何风骚入骨。” ☆、第六十八章 他才是墨儿 (3301字) 龙麒邵像是见鬼了一样,诧异的指着苏离,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叫我什么?” “二哥啊。”苏离一笑两个浅浅的梨涡倒影出来,很美很美,像极了小时候的那个孩子,可是他们明明都死了,被火烧死了。 “苏离,不要再说了,和我回去。”一直不语的高黎忽然沉下脸,瞪一眼苏离,用强势的口吻命令道。 “不。”苏离却大吼一声“我不要走,我要和他们说清楚,将这些年来我和我哥受得屈辱和痛苦说的清清楚楚。” “我叫龙溪寰,我哥叫龙麒烨,这个名字还是大靖的皇帝起的呢。”苏离阴冷的一笑,目光中透着一种可怖的光芒,恶狠狠的盯着龙麒邵。 “我娘叫高帧儿,我外公当年手握军政大权就连皇帝见了他也要忌惮三分,我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喝蜜糖水,经常牙疼,母后将宫里所有的糖和甜点都禁止了,我为此大哭大闹了三个时辰,是二哥你心软,见不得我伤心,亲自爬上大树摘了蜂窝打算弄点蜂蜜给我吃,结果自己被蛰的满头是包,对也不对?” 这些事的确发生过,虽然已经过去了很远,但是被龙溪寰一提,还真的有那么回事。 龙麒邵错愕的瞪着高黎和苏离两人,只觉得大脑一团浆糊,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赶明儿会不会有个疯女人再跳出来,指着自己说我是高皇后吧。 龙麒邵心有戚戚兮,总觉得世界似乎在他睁眼的瞬间就全部都颠倒了,那个二百五的小鬼揍得他满头是包,权倾朝野的高黎高将军一眨眼成了他弟,而高将军身边的参谋,第一军师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他妹。 “你你……你们不会告诉我说高皇后高太师什么的也没死吧,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龙麒邵僵硬的打趣道。 “我娘她也没死,她是回来找你们报仇的。”龙溪寰扬起下巴得意的道。眼底却爬过一丝黯然,“我倒是情愿她已经死了。” 高黎抿了抿唇,对于这样的局面他并不太感兴趣,他是孤儿从五岁以后开始,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墨儿。 “二殿下。”一直不语的高黎眸光一转落在了龙麒邵身上,漆黑的眼眸尽是深沉之色,让人一时看不透。 “麻烦你好好的呆在你的寝宫,没事少出来为妙,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主母可没有那个好心情和你磨叽。” 说罢他一甩袖,转身就要离开。 “报将军。”忽然有一侍卫上前来禀报道。 高黎蹙了眉头,目光落在了皇城外面,“墨儿,你终于来了啊。” 龙麒睿骑在马背上,连夜赶路的大军在快要逼近皇城时停下了仓促的脚步,他们必须养精蓄锐以备接下来的一场硬仗,只是为何心慌的厉害,最近几日总是心神不宁,那种不安宁的感觉让龙麒睿心里倍感惶恐与不安,是父皇出什么事了吗?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安,修整了一会儿,大军再次出发。 十万大军,五万驻扎在城外,充当守城军,另外五万被放进了皇城,彦墨带着五万人马进入皇城,高黎亲自打开皇城的门出来迎接。 “墨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高黎黯然的神采在看见彦墨的时候陡然亮了起来,温柔的光芒投射在彦墨身上,绘出点点灿然星光。 彦墨一路奔波,腹痛难忍,此刻脸色不太好,这时忽然见到高黎,一时觉得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音绕。 “高将军。”彦墨从马上跳下,高黎微笑着点点头。 彦墨正色道“北域二皇子祁连墨率兵部十万人马,封吾皇旨意助将军守护皇城,以后还望将军多多指教。” 高黎见如此情势,也正色道“二皇子辛苦了,北域的援助我高黎铭记在心,他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北域大恩。” 高黎向彦墨伸出手来,两位主帅携手进入皇宫,而那五万人马却被留在了外面。 高黎虽然心里想着彦墨,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因为爱而迷昏了头脑,北域十万人马被分散开来,为的就是防止北域趁着大靖内乱时,北域从中获利。 彦墨也清楚此事,但是并不当面揭穿。 两人一起进了乾清宫入座后,高黎这才放下了人前的架子,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彦墨“墨儿,能再见到你真好。” “高将军。”彦墨神情严肃的道“我想知道你将阿睿的父亲怎么样了?” 他一路奔来,马不停歇,怕的就是这个,老皇帝虽然偏心,但是对龙麒睿却非常溺爱,如果他有个万一,龙麒睿一定会痛不欲生。 “你是为了他。”高黎神色一变,先前的温柔尽数消散,此刻脸上是浓浓的失落之色。 “我为他,也为了你。”彦墨正视高黎的眼,前所未有的凝重“阿睿是我的爱人,而你是我的朋友,你和皇上的恩怨我无法说清,但是皇上是你的父亲,长舒我不希望你做出令自己悔恨终生的事。” 高黎神色微动,长叹一声,满脸疲惫的道“你都知道了?”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和阿睿是亲兄弟我不希望你们兵戎相见。” “你是为了他吧,有时候想想他真是幸福,有父亲宠着,有你爱着,有一个弟弟追随着,有一大群朝臣让着,而我什么也没有。” 高黎苦笑一声,“什么也没有啊,就连你也不是我的了。” “不,你的永远是你的。”彦墨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高黎的手,双目灼灼的盯着高黎,“长舒,我不是你的墨儿。”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如何确定当初见到的那个孩童是我。”彦墨气势逼人,手指紧紧扣住高黎的手,目光稳稳的落在他身上,而高黎回应他的只有那一汪深潭中无尽的温柔和绝望。 “那个玉佩……”高黎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彦墨截断“那个玉佩是我皇兄给我的。” 晴天霹雳,高黎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轰隆一声炸开,高黎僵硬的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反应。 “那个玉佩是我皇兄给我的,我与皇兄是双生子,我皇兄十岁那年在河边遇到了一个乞儿,那玉佩是那个乞儿送给他的,皇兄一时贪玩起了戏弄之心,所以才告诉那个乞儿他叫墨儿,我皇兄真名祁连玉。” 彦墨将那双龙戏珠的玉佩塞到了高黎手中,“所以你一开始就认错了人,彦墨何德何能得将军你的厚爱,皇兄这些年一直将这玉佩当做宝贝,他心里眼里全是你,可惜他余下的日子不多,痴缠之毒入骨入肺,大罗神仙难救,将军若是真爱他,就不要浪费了这许多光阴。” 高黎浑身血液冰凉,墨儿,他的墨儿原来一开始就弄错了。 那个冲着他笑的甜甜的孩子,那个绝美如同天外飞仙的孩子,那个拿着手帕认真的擦洗着他脸上污渍的孩童,那么多美好的梦全是他一个人,他拉着他的手微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会寂寞了,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他是他黑暗生涯中的一缕阳光,而他居然将他弄错了。 趁着他呆滞的功夫儿,彦墨道“将军到底要的是什么?是复仇是皇位,还是真爱?” 高黎呆滞的站在地上,笔直的脊梁几不可查的颤抖着,“我一开始就弄错了?” 他不确定的问道。 这一切想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自己一番深情,那茫然的嫉妒与仇恨居然是找错了对象,他的墨儿原来一直是另一个人。 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彦墨此刻只能硬下心肠来,将这一幕幕伤疤揭开,让他们重见天日,这样对每一个人都好。 “你爱的是我皇兄,而我皇兄依然爱着你,将军。这是他给你的信。”彦墨将一封信塞给了高黎,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乾清宫,将偌大的地方交给了高黎,他需要发泄,需要纾解心中的郁闷,而他应该给予他相应的尊重。 他相信看完这封信后,一切会雨过天晴,高黎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他会以全新的姿态来面对明天,毕竟那样苦难的日子都经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彦墨走出乾清宫后,里面传来了高黎疯狂的大笑声,“原来……原来一开始就错了啊,是我弄错了,哈哈哈……”。 可是玉儿你为什么要将错就错,为什么,这些年背地里与我交易,利用自己的弟弟拿出当年你我相遇时的玉佩,我们的爱也是可以用来互相谋划利用的麽?玉儿你的爱太残忍,太有心机,为什么我们不再是当初那单纯懵懂的少年。 高黎无力的跌足在地上,修长的手指遮住了自己的脸,也遮住了他的狼狈,指尖处一滴滴晶莹的泪洒落下来。 ☆、第六十九章 罪孽的终结 (3140字) “高将军,我想见阿睿的父亲,毕竟他也是你的血亲。”彦墨再次面对高黎,没有了那份莫名其妙的感情牵绊,反倒更加豁达。 高黎沉吟半晌,对于那个所谓的父亲不是不恨,只是此时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复仇已经不是他唯一的目标了,他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为了他的爱人。 “好,我答应你去见他。”高黎终于松动了。 “多谢高将军。”彦墨一喜,这一次与龙麒睿对立是免不了了,但是他会尽可能的多为他做一些事,来保全他亲人的生命。 高黎站起身来,长身玉立,温润儒雅的模样不减当年,他穿着一身紫衫,双手伏在身后,已经有了王者的气势。 “墨儿不必客气,你还是叫我长舒吧,我们之间还可以是知己朋友啊,何必这么见外。”高黎爽朗的说道,年轻的将军,眉宇间没有了那几日的愁云与阴霾,反倒更加显得英姿飒爽。 是该为自己而活了,活在仇恨中的人,只能被仇恨一点点吞噬掉,然后永远追与黑暗,玉儿说的很对。 玉儿,你说你会等着我的,那么就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吧。 森冷的宫殿,恶毒阴狠的高皇后,还有十几个壮硕的汉子,老皇帝如破败的布娃娃一般躺在地上,双目仇恨的目光直直射向高皇后。 夜梵抱着老皇帝一言不发,直到那些男人脱了上衣,露出壮硕的身子向他围过来。 他忽然明媚的一笑,他已经脱去了青涩的年龄,身上的成熟魅力却是那样令人心醉。 “当年高皇后也是艳冠天下的美人呐。”这一声叹息,带着轻轻的感叹“高皇后当年乃是高家之女,高家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宠上了天,当年是你自己旨意要嫁给龙堰,我记得你看他的眼神,如许多深闺小姐一样痴迷的望着自己心上人,满心满眼都是他,你以高家的权势逼迫阿堰娶了你,那时你可知我与阿堰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时我已经怀有两月的身孕。” 高皇后的神色不变,犹如一条粘滑的毒蛇冷冷的盯着夜梵。 “阿堰无法娶我,便娶了我的妹妹,兰儿当初也同样深爱这阿堰,是我要求他娶的兰儿,随后因为政治关系睿儿被送进了皇宫,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却刚刚开始,那一夜下着磅礴大雨,我被人拉进了破庙里,按住双手剥了衣服,压在地上狠狠侵犯。其实你没有资格恨我。”夜梵气势一转,忽然变得强势起来,他猛地抬起头来苍白的脸注视着高皇后,声音铿锵有力。 “你凭什么恨我,这一切的恶果都是你自己造下的,你以为你爹权势熏天,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为什么独独钟爱阿堰,是因为你觉得自己高贵不可攀,只有皇后的身份才配的上你,高家是因为你而灭亡的,因为你的虚荣心,你只需后宫有太监不许有宫女,你善妒不许阿堰立妃,你品性不好,经常凌虐宫中侍从,将他们活活虐死。你嫉恨阿堰宠爱兰儿,为了逼阿堰立下毒誓今后只宠你一人,将你两岁的儿子丢进了火堆里,要不是救的快他就被烧死了,你犯下这么多罪,难道不该死麽?你凭什么来向别人报仇,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呢,被你虐待死的宫娥呢,我记得有一个宫娥因为被阿堰多看了一眼,你就让人活活拔下了她的脸皮,看!她就站在你身后,血淋淋的没有脸,恶狠狠的看着你。” 也许是心虚,高皇后被夜梵说的毛骨悚然,惊吓的跳开了一步,扭头向后面看去,身后什么也没有。 而此刻夜梵趁着这个空隙,将手里捏着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高皇后明白自己是被夜梵耍了,她恶狠狠的瞪着夜梵,仅仅余下的一颗眼珠几乎要爆出来,“你敢耍我,好,好得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高皇后一声令下,那十几个男人呆了呆,随即露出淫邪的笑容,搓着手伸手去拉夜梵。 夜梵回过头来眷恋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爱人,俯下身双手捧住老皇帝的脸,将自己的唇压了下去,这么些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他,也是最后一次了。 “阿堰,记得下辈子一定要找到我哦,我等你。” 夜梵的笑有些苍白,他想要从地上站起来,腿一软,却怎么也无法站立。 唇角有血溢了出来,夜梵冲着高皇后挑衅的道“你与我想比,从来都是输家,因为阿堰爱着的人是我。” “你……你服毒了。”高皇后本意是折辱这个人没想到夜梵却在不知不觉间服下了毒药。 “你以为服了毒药就可以保全名节了吗?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们听着,即使奸尸也要给我做下去。” 那些人本来就被灌了春药,此刻浑身燥热的厉害,盯着夜梵仿佛饿狼盯着到头的肥羊般,眼神晶亮,嘴角的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夜梵此刻站立不稳,被人一推就倒在了地上,然后有人扑上来去撕扯他的衣服,高皇后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双手在胸口,恶毒的盯着老皇帝。 得罪她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即使下十八层地狱她也要将他们拉上。 那一双双粗糙的手摸向了动弹不得的夜梵,他躺在地上,嘴角的血还在不断向外溢出,眼神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明亮,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老皇帝。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老皇帝抓住夜梵的手颤抖着,忽然从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悲鸣。 眼球忽然暴起,他浑浊的眸子变得明亮起来,身上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怪响声,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夜梵知道,这是一种独门武功,在身体被废后,将全身筋脉骨骼扭转,让自己内力发挥到极致,与敌人同归于尽,这套武功用完后,这人也会因为筋脉尽断而死。 龙堰奇迹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赤红着双目,犹如发怒的野兽,单掌披上去将一个压在夜梵身上的男人打碎了头骨,那人闷哼一声倒下。 此时那些男人才感到了危机,夜梵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除了衣衫有些破损,一切都很好。 龙堰阴冷的望着这些人,杀意在一双赤红的眸子里若隐若现,他阴冷的笑了一声,手指仿佛是最犀利的武器,无情的撕碎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龙堰的衣衫也被血沾染,血红一片。 此时高皇后才终于变了脸色,她声音有些颤抖“来……来人呐。” 声音嘎然而止,因为龙堰忽然诡异的出现在他眼前,睁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她,比她看他的眼神还恶毒,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 “你恨我,很好。同样我也很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龙堰呵呵大笑着,手指冰冷的扣住了高皇后的脖子,看着她因为窒息而涨红了一张脸,眼球几乎要爆出来,内心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什么都可以容忍你,唯独不能忍你伤了他,我一生冷清冷血,却唯独对他用了真心,我将孩子从他身边抢走,本就已经伤了他,我发誓会尽一切补偿他,没想到你居然这样恶毒,你要后位我给你,你要孩子我给你,你们高家高官厚禄,我一一封赏,我从来不惧怕你们高家的势力,可是你却的从进尺,你以为我害怕你们高家,所以变本加厉,高帧儿我忍了你很久,你害死了太多太多人,你有什么资格回来复仇,今天我就送你去地狱,地狱里我们一同见证自己的罪恶。” 龙堰说着,手一下子洞穿了高皇后的心口。 “一起下地狱吧。” 高皇后眼球凸起,死死的瞪着龙堰,一脸不可置信,她死的很难看,亦如她的那张脸。 “让开。”高黎沉着脸,喝斥那两个挡住去路的侍卫,彦墨牵挂老皇帝,所以此刻片刻不敢停息的赶来,高黎便也跟着来了。 那两个侍卫见来人是高黎,立刻堆上了讨好的笑,齐齐的让开一条路。 高黎和彦墨并肩走了进去,森冷的大殿,传来的是如野兽般的呜咽声。 两人一怔,彦墨心里咯噔一声,出事了。他想也不想一下子冲进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满身是血,而他身边倒下了很多侍卫,高皇后也被一剑刺穿了心脏,而皇帝怀里正抱着一个人,那人嘴角有血不断溢出,躺在那里静悄悄的,仿佛已经死去。 ☆、第七十章 皇帝驾崩 (3711字) 彦墨和高黎两人同时变色,彦墨扑向了夜梵,高黎则复杂的望着那个被穿透了心脏的女人,他的母亲,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彦墨看着满地的身体和倒在老皇帝怀里的人,一瞬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却又什么也不明白。 夜梵和龙堰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一片血污下,他们却显得那样神圣高洁,他们脸上的神色很淡定,仿佛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手指熟练的搭上脉搏,彦墨皱眉,居然是断肠泪。毒入肺腑,药石无用。 老皇帝一脸悲戚,面色灰白,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他双手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人。当年的雄心壮志,此刻都比不上怀里人重要,拥有了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彦墨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放在夜梵鼻子底下,过了片刻夜梵昏迷的神志有了短暂的清醒,他看见彦墨,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是你啊,睿儿呢他还好吧。” “他……很好。”彦墨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人是龙麒睿的亲身父亲,比他的母亲还要亲。“对不起,夜大人我救不了你。” 彦墨心里沉痛无比,都怪自己来的太晚了,如果不是腹中这孩子频频作怪,他一定能及时赶到,他不敢想如果龙麒睿知道了实情,知道了自己的双亲都死了,会是什么样子。 “我来这儿就没打算活下去。”夜梵躺在老皇帝怀里微弱的说道,“彦公子,我想睿儿了,我想见见他,我想亲耳听到他叫我一声爹爹,我等了这么多年,你能帮我吗?” 夜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彦墨的手紧紧攥住。 彦墨回握住夜梵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夜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见到阿睿的。” 高黎望着高皇后笔直站立的尸体,她的眼球几乎要凸出来,狰狞可怖的看着一个方向,这个女人不爱他,只是将他当成复仇的工具,可她毕竟是他的母亲啊。 高黎缓缓伸出手来,合住了高皇后那死不瞑目的眼。 “只愿你下一世不要生在皇家,我的母亲啊。”他展开双臂与那个僵硬的尸体拥抱然后又很快松开,他漆黑耀眼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老皇帝和夜梵相拥的画面,嘴角勾起一丝自嘲“母亲啊,他终究爱的不是你,强求不来的。” 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皇帝忽然开了口,他的目光落在彦墨身上,神色游离,仿佛是即将燃尽的灯油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亲手拆散了你和睿儿,很抱歉。我希望你能待我和梵熙好好爱着睿儿。” 老皇帝沉声道,背挺的笔直,即使弥留之际也不愿意显露自己的脆弱。 “我答应。” 彦墨觉得心头有千斤重,压的他难受不已,想要落泪又没有眼泪可流。 老皇帝的目光落在了高黎身上,慈爱复杂的光芒都交织在一人身上,老皇帝颤抖着手伸出去,拉住了高黎的衣袖。 “我知道你恨我,咳咳……”短短几句话老皇帝又呕出一口血,“我不是个好父亲,你恨我是理所应当的,诏书我已经写好了,就放在那里。” 老皇帝指着那悬挂在高空的牌匾,断断续续的道。 “烨儿,你会是个好皇帝,这江山交给你朕也放心了。”高黎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是我这三个儿子里,最优秀的孩子,烨儿我要走了,你的大仇也报了,以后的路还很长很宽,我希望你能善待自己的兄弟,你是个秉性善良的孩子,从你对邵儿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将天下交给你是我的心愿。”说完这一席话后,老皇帝重重的喘息着,似乎这些话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高黎复杂的目光在老皇帝和已死去的高皇后身上穿梭,许久他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和夜大人分开,你们死后会葬在一起,至于我的母亲十九年前她就已经死了,她需要的是一块清静之地,来洗脱她一身的戾气与怨恨。” 得到了高黎的保证,老皇帝悬着的心沉沉放下,他不怕死,却怕死后不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 老皇帝扭过头来深深的凝望着自己的爱人,手指抚摸着夜梵的脸,柔声道“梵熙,我要先走了,奈何桥上我等着你,唔……”血染尽了衣衫,老皇帝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抚摸爱人的姿势,胸襟全是血,房里那点着的一支蜡烛此刻也跟着熄灭。 夜梵会握住老皇帝已经冰冷僵硬下来的手,淡淡一笑“阿堰,你等我我很快就下来找你。” 高黎望着过世的老皇帝,膝盖一软,踉跄跪在了地上,垂下高傲的头颅,默默无言。 这一天他的大仇终于报了,这一天他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死了,日子还要继续,他的人生也还刚刚开始。 高黎闭了闭眼,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厉喝一声“来人。” 立刻有几个侍卫冲了进来,“对外传出消息,就说皇上归天了。”高黎将那压抑的心痛潜藏在心里,再也没有勇气看老皇帝的尸体一眼。 夜幕还没有降下,皇城里去显得更加死寂,满城都是银白色,那白色的绸带甚至比红色更加刺眼,龙麒邵呆呆的望着那雪白的布,怔怔的不明所以。 “我父皇没了?”他像是不相信一样,张着嘴茫然的问道。 程昱负责看守他,站在他身边,似乎龙麒邵的悲伤也感染了他,他压抑的嗯了一声。 “我父皇没了。”这次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你节哀。”程昱只能这样安慰他。 “节哀?”龙麒邵忽然愤怒的跳了起来,一下子扑过来,和程昱缠斗到一起,程昱知道他心里难受有心让着他,被这么一拉一扑,绊倒在地上。 龙麒邵趴在他身上,双手将他的胳膊按压在头顶两侧,喘着粗气怒吼道“节哀,你叫我节哀,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我父皇会死么,我父皇身体那么硬朗,他拿杯子砸我的时候有的是力气,他怎么会死,他不可能死,都是你们是你们将他害死的。” 说道激动处龙麒邵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红着眼,垂下头一言不发。 程昱却感觉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龙麒邵的泪水一滴滴砸在他的脸上。 “我父皇死了,再也没有人宠着我爱着我。”龙麒邵低低的道,声音委屈而沉痛万分。 如今他也成了孤儿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龙麒邵给程昱的映像从来都是生龙活虎,记吃不记打的,今儿个挨了一顿胖揍,明天绝对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你面前,将你怒火撩拨的一发不可收拾,让你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然而如今日这般,脆弱悲伤,却从未见过。 程昱忽然觉得心里难受,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窝的他难受,听着龙麒邵的话下意识的道“我疼你。” 龙麒邵怔怔的盯着程昱,眼睛还是红的。 “你刚刚说什么?”他不确定的问道。 话说出口再收回绝对不是他程小侯爷的风格,程昱硬着头皮说道“我说我疼你。” “那好啊。”龙麒邵答应的也爽快,他双手牢牢扣住程昱的手,将他们固定在头顶两侧,龙麒邵的眸子闪烁着一种鬼魅的光彩,程昱下意识觉得危险,想要逃离,但是却又忍不住被他那魅力的目光牵引。 龙麒邵毫无征兆的俯下身吻住了程昱的唇,程昱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对于男女之事他不懂,他感觉到一只手探进了衣裤内,然后滑到了双腿间,抓住了他的欲望,然后熟练的挑逗搓弄起来。 一股陌生的感觉袭遍全身,程昱既害怕又兴奋,他茫然的看着龙麒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自己却已经面红耳赤,浑身滚烫了。 只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心里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胡思乱想的瞬间衣衫滑落,少年的身体在青涩和成熟见徘徊,白玉般的身体因为练武的关系肌肉结实匀称。 那白茫茫的一片中两颗红梅傲然挺立,一切是那么的诱人,龙麒邵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尤其是程昱那懵懂的眼神,身下的身体还是处子啊,正在等待着他的开发,有个这个认知龙麒邵更加兴奋,先前的压抑与痛苦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阿昱,阿昱。”龙麒邵一叠声的叫着,手下动作不停,将少年身下最后一件屏障除去,修长笔直的双腿,青涩的身体,一切是那么的诱人。 龙麒邵一把架起了程昱的腿,让他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埋首下去,手臂抱着程昱的腰身,将他整个人拖了起来,在程昱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下子刺进。 “啊。”剧烈的疼痛,让程昱那紧致的幽穴猛烈收缩,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猝不及防间龙麒邵险些就这么丢脸的射了。 程昱茫然的神志也陡然清醒了过来,他双臂挣脱开龙麒邵的皓腕,然后恶狠狠的道“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男人,要做就做,不做就滚,这么不上不下的你真他妈废物。” 龙麒邵被程昱一骂,心底的火窜了上来,他如今这样谁害的啊,赌着一口气龙麒邵狠狠的再次顶了进去。 程昱见自己衣衫几乎尽褪,而龙麒邵却是衣衫完好,少年心性又起,争强好胜的想到凭什么我裸着,他就的衣冠楚楚。 程昱发了狠,扑上去去撕扯龙麒邵的衣衫,龙麒邵的衣服被程昱野猫似地撕成一条条,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互相较劲。 龙麒邵抱着程昱狠狠的顶进,那种深埋心底的欲望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他的双臂紧紧抱住程昱。 下一章入V哦,亲爱的们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哦,不要被一个小小的V章给吓退了,(*^__^*)嘻嘻……V以后每天最少两更,给力吧! 第七十一章 龙麒睿的回归 “大军全力开拔,今夜必须到达皇城。”龙麒睿这一路走来,因为带着大批军队,怕被人发现一路绕道而行,本来十天左右的路程,被他走了二十天。 不过这一路也算顺利,没有遇到大的伏击,虽然有人捣乱,但是都被拿下了。 心口堵的厉害,沉闷的令人透不过气,龙麒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仰头望着即将陷入黑暗的夜空,一抹红色的云彩显得异常刺眼。 那种不安在心里一点一滴被放大,龙麒睿策马绕到大军前头:“快,再快些,今夜我们夜袭皇城,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皇城外围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守城士兵手里握着一盏灯四下巡视着,蓦然巨大的黑影笼罩了他们,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声响,那守城士兵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脖子被人扭断。 “什么人?”这不大不小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人,守城士兵被惊醒,火把一下子亮了起来,不远处的城下,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太子龙麒睿坐在枣红色大马上,手里握着一张弓,神色阴枭的指着皇城方向。 “不好了,叛军杀到了。” 听着城楼上慌乱的叫喊声,龙麒睿只觉得好笑,他是叛军?真是太好笑,他是堂堂正正的太子,他带着勤王之师来解救被困入皇宫的亲人,这些叛贼居然还敢反咬一口。 龙麒睿冷笑一声,手一挥命令道:“上战车。” 战车被推进,接着巨大的火石被战车抛上了高空,然后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城楼之上乱成一团,显然龙麒睿的到来让他们慌乱了手脚,他们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兵临城下。 “步兵营上,搭云梯。”龙麒睿虽然第一次指挥军队倒也是得心应手,那些将领对于他莫不敢从,很快步兵营踩着云梯攀爬而上。 不时有人的惨叫声响起,龙麒睿眯着眼凌厉的目光射向城楼之上“叫你们的太尉刘大人出来,否则别怪本殿不客气。” 此话说完,手里的三支箭离铉而出,三个士兵应声倒下。 那刘太尉却迟迟不肯露面,想必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龙麒睿对于这种人最是不屑,他想如果自己是皇帝,一定要杀尽了这些小人。 为此老皇帝曾说过,龙麒睿适合生长于江湖草莽而不是勾心斗角的朝堂。 在朝堂之上,小人要用,君子也要用,用的恰到好处才是君王最唯妙的政治手段,用得不好就给自己惹来麻烦。 那刘太尉缩在城楼上,见攻势不停,心里害怕,慌乱叫道:“快快点放箭,放箭啊。” 被打散的守城士兵很快镇定下来,蹲在城楼上,利用XX远程射击,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一般邹然而下,黑压压的震慑人心。 很快城楼下的士兵拿着盾牌将密密麻麻的箭挡下,龙麒睿翻手折断了射向自己的羽箭,然后从自己后背上摘下了一支,眯着眼迎着密密麻麻的羽箭,射向了城楼之上。 那刘太尉没想到祸从天降,忽然一支羽箭插进了他的喉咙,人应声倒下。 这场战斗没有丝毫的悬念,皇城外围被龙麒睿占领,那些士兵有的做了降将,有的直接被龙麒睿绑了起来。 虽然破了第一关,但是龙麒睿知道皇城守卫森严,这些守城兵不过是小角色,真真令人头疼的是高黎的铁骑军。 “你干嘛拽我啊,你轻点轻点行不行。”龙麒邵龇牙咧嘴的被程昱拖着走,程昱没给他个好脸色,只是冷声道“快些走,你不是想看看你皇兄么,他现在好得很,还带着大批人马杀到了京城外围。” 龙麒邵听闻龙麒睿没事,悬着的心这才重重放下,有些不解的问道:“我皇兄来了,你干嘛拖着我去啊?” “带你去,自然是要拿你当人质。”程昱理所应当的回答,“你皇兄要是还念兄弟之情,这场仗就不用打了,反正你老子已经宣召让高黎做皇帝,你皇兄如今带着人马杀到,那可是公然造反啊。” “那……那我皇兄要是不念旧情呢?”这事有点玄乎,龙麒睿每次见了他不是拳脚相加,兄弟之情他们之间有是有一点,但似乎很浅薄。 程昱回过头来阴冷的一笑“那你就等死吧。” “啊啊……不要啊。”龙麒邵这下更是死活不肯走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好歹也那个啥了,你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 “你还敢提那事。”程昱脸色立刻拉了下来,黑着张脸,愤怒的咒骂道“丫的你会不会做啊,疼死老子我了。” “你。”龙麒邵被程昱给堵了回去,一时无话。 程昱更是懒得和他废话,一招手让人将龙麒邵带上了马,这次的军队由程昱带领,高黎手下第一勇将扎赫随行。 高黎在接到圣旨后,并没有忙着登基,而是一直在等待,等待龙麒睿的到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一一解开了。 所以这一仗高黎要的是生擒龙麒睿,不能杀了他。 龙麒邵郁闷的要死,这程昱时而乖顺的和家猫一样,时而又凶悍的和野豹子似的,他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了这么个主。 皇城守军虽然被破,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能顺利进入皇城,当年修建皇城时设了三道坎,也就是三个烽火台,烽火台高十余丈,为了打仗便利,其中设置了不少机关。 也就是说想要踏进皇城,就要攻破守卫皇城的三座城池,刘太尉守的第一个城池已经被破,龙麒睿当即带领人马向第二座城池进发。 嗖嗖两箭毫无征兆的射在了龙麒睿战马前,战马受惊嘶鸣了一声,前蹄抬起,龙麒睿不动声色的安抚着受惊的马,迎着阳光往上看去,城楼上他那不成器的二弟被粽子一样的捆着,而龙麒邵旁边则站着一个银袍小将,刚刚那两箭就是他射出的。 不得不说这银袍小将箭术实在了得,居然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连射两箭。 若是他刚刚瞄准的是自己的身体,那么龙麒睿不敢夸下海口,自己一定能躲得过。 而且这银袍小将很是眼熟啊,龙麒睿忽然想起来了,这银袍小将似乎是彦墨的小表弟,那个叫程昱的孩子。 龙麒睿看见程昱的一刻,仿佛被人兜头给了一棒,大脑晕晕乎乎的,双耳嗡嗡作响,程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件事北域也有插手? 是了,这么大的事,谋划翻天覆国的大事,没有北域这强悍的后盾,高黎如此谨慎的人焉能这么快就动手。 那么墨儿呢,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是真的爱自己吗?还是也是一起加入了这场局,只将他一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龙麒睿心里凉凉的,可是一想起他失明的那段岁月,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墨儿不是那样的人,他是爱着他的,即使在他失明时也不离不弃。 “太子殿下,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这话是程昱说的,在银白色战甲的衬托下,他那青涩的五官也显得硬朗起来,明亮的眸子一点也不像个未长大的孩子。 龙麒睿冷笑一声“是呢,真是想不到北域也参与了这件事。” “你也别怪我们北域行事不够光明,实在是你们大靖欺人太甚,这些年逼着我们北域割让了多少土地,这口恶气我早就忍不下了。” “强者生存,北域如果也如大靖这么强盛,谁敢逼着他割让土地。” “这话说得好。”程昱也笑了,随即他捏着龙麒邵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龙麒睿,“这是你的二弟,我今天不想和你打仗,只想和你在这里谈判。” “你想谈什么?” “你退兵。” “笑话,简直痴心妄想。” “我这么做是为你好,皇上已经下诏,立高黎高将军为帝。” “那也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逼迫的。” “没人逼他,是皇上自己下的遗诏。”程昱不想和龙麒睿打,他只要将龙麒睿生擒回去就行,反正有北域做后盾,高黎也不会真的敢去害了龙麒睿的性命,这样做也是为了彦墨。 而龙麒邵显然不知道程昱的意思,此刻他用一种忿恨的要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程昱,程昱却一脸的无动于衷。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遗诏?”龙麒睿这才醒过神来,从程昱的话里抓出了一丝把柄。 “是,大靖皇帝已经先去了。” 这残忍的事实自程昱口中吐出,龙麒睿浑身一僵,想起离去前老皇帝还是一脸忿恨的瞪着自己,怒叱混账东西,眨眼之间已是天人永隔。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龙麒睿大喝一声,一把拔下腰间的佩刀,赤红着双目指挥着军队冲了上去。 此刻的龙麒睿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程昱白了眼龙麒邵“就知道没用,抓你来也是白费事。” “那你杀了我啊。”龙麒邵彻底愤怒了,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的瞪着程昱,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程昱哼了一声,再次架起了手里的弓箭,拉弓瞄准了龙麒睿,他瞄准的方向是龙麒睿的大腿和小臂,只要射中了这两个方向,龙麒睿就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第七十二章 战场相见 也许程昱武功不是最好的,但是箭术却独步天下,他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够射中龙麒睿,此刻龙麒邵也看见了程昱的动作,他惊愕的瞪着程昱望着他手指的方向浑身一颤。 此刻的龙麒睿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见人就杀。 父皇死了,那个疼他宠他的父亲死了,那个他恨着也爱着的男人死了。 龙麒睿浑身一片冰冷,他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剑,将所有擦过剑尖的人斩于剑下,胸腔里有团火在烧,烧的他五脏六腑都疼,他需要XX,狠狠的XX,这样他才不会丢脸的放声哭泣。 龙麒邵明白了,刚刚程昱提起父皇的死,为的就是彻底激怒龙麒睿好让他失去理智,此刻龙麒邵再也不敢小看这个迷糊而心狠的少年。 他的心智,他的头脑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程昱眯着眼,手里的箭随着龙麒睿策马奔腾的动作改变了方向,龙麒睿挥刀斩下另一个人头,程昱勾起唇角,机会来了。 两支羽箭交错着搭在弦上,程昱将弓拉了个满月形状。 “啊,我和你拼了。”就在程昱聚精会神的一刻,一直不言不语的龙麒邵像是发了疯一样,一下子扑了过来,一头狠狠的撞在了程昱胸口上,手里的弓被撞得脱手而出。 程昱也被推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上身不稳,一下子跌出了城楼,龙麒邵凭着一股蛮劲,居然和程昱一起跌了下去。 耳边是呜呜的风声,程昱被栽的头昏脑胀,此刻居然反应不过来自己是在哪里,他睁大了眼睛去看,上方黑压压的一个人也跟着自己坠了下来,下意识的伸手抱住那人的腰。 风不是太大了,那结实的胸膛此刻让他觉得异常安稳。 两人同时跌下来,陷入疯狂的龙麒睿也察觉到了,他迅速策马飞快赶去,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第二个,然而终究是晚了。 噗通一声,两人重重的栽了下来,龙麒邵压在程昱身上,而程昱的胸膛则被他一开始握在手里的箭贯穿,程昱承受了所有的重量,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龙麒邵也不好受,五脏六腑都似乎要移了位。 程昱却在此时冲着他笑了笑,这个笑苍白而无力,“刚刚……我……没想杀他……我瞄准的是……他的……他的胳膊和腿,我不杀他的……因为你……唔……” 程昱再次吐出一口血,那巴掌大的小脸苍白了下来,人昏昏沉沉的陷入了黑暗中。 龙麒邵的眼眶却一下子就红了,他手忙脚乱的从程昱身上爬起来,一把抱住他,眼眶都湿了,想要张口呼唤程昱,一张嘴大口的血全部吐在了程昱的衣服上,龙麒邵也跟着昏死了过去。 “二弟。”龙麒睿策马赶来,看到这样的局面,立刻吩咐军医将两人抬下去尽力医治。 虽然失去了主帅,但是这场仗依然要打下去,城楼上是高黎手下第一勇将扎赫。 扎赫身材魁梧,手里提着两个大锤子。 此刻战车再次向前推进了两米左右,城楼上的士兵选择了隐藏在城楼上利用有利地形与龙麒睿纠缠。 龙麒睿此刻彻底被激怒,也顾不得会伤人,事先备好的战车全部推了出来,步兵营紧随其后,火石疯狂的投向了城楼,引起阵阵爆炸。 弓箭手躲藏于盾牌手的身后,第一轮箭射出后,再继续第二发的攻击。 龙麒睿忽然从马背上纵身而起,身形飞到了半空中,足尖点着飞射而来的羽箭,一个借力如大鸟一般跃出了三丈远。 “射箭,射箭。”扎赫看见龙麒睿的动作,立刻反应过来,匆匆命人射箭,上千万只羽箭此刻交叉而来,龙麒睿在半空中就是个活靶子,根本避无可避。 羽箭一下子全射了过来,将龙麒睿扎了个窟窿,扎赫却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那些羽箭射中的不过是龙麒睿的衣服,龙麒睿在半空中脱了自己的外衫丢了过去而自己则以黑压压的箭矢为盾牌,跃到了城楼上,随手杀了一个守城侍卫。 扎赫抡起锤子砸了过去,与龙麒睿交战在一起。 城楼上的一些士兵虎视眈眈的盯着龙麒睿,但因为他与扎赫交战在一起,无法动手,这么一拖延的功夫儿,没有人注意在城口后方,一个不为人知的密道里,一百来人迅速的穿了过去,并很快登上了城楼。 “不好,敌人上来了。”城楼上的士兵大喊一声,声音却在瞬间嘎然而止。 扎赫被这一吼也慌了神,因为他发现从后方有一百号人杀了上来,这些人显然不是他的。 是烈焰堂的人,那火焰的标志是那样刺目。 这次来的全是高手,城楼上的士兵因为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一时手脚慌乱,被下方的人马站了上方,很快有人踏着云梯爬了上来,接着是更多的人。 扎赫明白这一战自己是彻底的输了,输在轻敌,他以为一个养尊处优没上过战场的太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扎赫的双锤被龙麒睿的剑尖挑住,龙麒睿稍一用力,扎赫的双锤飞了出去,龙麒睿手中的剑也折断了,而他则握着那剩下的半截断剑指在扎赫的脖子上,凉凉的问道,“跟我,还是继续跟你的主子?” “我扎赫一生只有一个主人。”扎赫单膝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 龙麒睿闻声哈哈大笑起来,“好,很好。”那阴森的语调已经透出了冷冷的杀意,扎赫绝望的闭上了眼。 龙麒睿却忽然丢掉了手里的匕首,“高黎何德何能,能让你誓死追随。” 扎赫听见龙麒睿污蔑自己的主子,有些不乐意了,不服气的道,“我家将军十二岁上战场,立下战功无数,刀枪箭雨与我们共患难共生死,他当然值得我们追随,他的军功是一点点累积下来的,不像某些人生下来就养尊处优,骄奢跋扈。” 话未说完,便被龙麒睿狠狠踹了一脚,“你在说我吗?” 龙麒睿冷笑一声,“我娇生惯养怎样,我骄奢跋扈又怎样,我爹死了连他也管不了我了,你凭什么。” 扎赫被一脚踹飞出去,吐出一口血。 此刻龙麒睿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浑身颤抖个不停,他的父亲死了,真的死了啊。 “弟兄们,随我去,攻下第三座城池。”龙麒睿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落在了自己的战马上,身后是无数士兵的高呼声,打了两场胜仗,让他们士气更加高昂,喊声响彻云霄。 而龙麒睿心里只有无尽的悲凉,此刻所有的痛都化成了仇恨,对高黎的仇恨,他要为自己的父皇报仇。 凭着这个信念,龙麒睿才不让自己倒下。大军马不停蹄的赶往第三座城池,那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第三座城池,三万人的铁骑兵拦住了龙麒睿的去路,那三万人马往那里一站,仿佛是三十万三百万人一样,那股气势压抑的令人透不过气,他们头上戴着钢盔,马匹的脑袋上也一样绑着钢盔。 龙麒睿心里暗暗唏嘘不已,高黎的铁骑军果然厉害,虽未见动手但这股气势足以吓退很多人。城楼之上各种机关已经开启,龙麒睿知道要是往前就会有无数道箭羽射出来,这些城墙里每一个都是令人致命的机关。 “怎么高黎不敢出来见本太子么?”龙麒睿冷笑着问道。 那三万铁骑却无人答话,龙麒睿的声音更加的冷,“你们这些叛贼居然敢弑君,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心里的仇恨一点点堆积起来,龙麒睿只恨不得直捣黄龙取了高黎的首级。 龙麒睿抬起了右手做出了随时备战的动作,铁骑营的人马依然笔直的挺立在马背上,他们身后就是第三道城墙。 龙麒睿暗自戒备,然那铁骑营却没有立刻对他采取行动,双方互相对峙着,忽然一阵 的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那马蹄声渐渐的近了,一人穿了一身白衣匆匆绕过了铁骑营来到了龙麒睿面前。 这一抹白色忽然出现在战场上,与肃然森冷的沙场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因为赶路赶得急,来人额头被汗水打湿,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而他穿的白色衣衫,不是平日里那飘逸的白纱,而是丧服。 而白衣人怀里似乎还有一个人,那人气息微弱的被白衣人扶下了马。 龙麒睿怔怔的盯着彦墨,不可思议的道,“墨儿,你怎么……” “先别说这么多。”却是彦墨阻止了他将要继续说下去的话,龙麒睿这才注意彦墨怀里的人,居然是夜梵夜大人。 第七十三章 逝去 此刻夜梵脸色灰白,已经呈现出死亡之态。 龙麒睿大惊失色,慌忙接住了彦墨怀里的人抱着他平放在地上,惊呼一声“舅舅。”无论以前多么厌恶他,可是这个人是真的待自己好。 这一声呼唤,让夜梵虚弱的睁开了眼,他慈爱的望着龙麒睿,勾了勾嘴角一笑,“睿儿。” “舅舅,你怎么了,是谁将你害成这样,我去找他给你报仇。”龙麒睿看见夜梵的一刻眼眶全都红了,他茫然无措的抱着夜梵,手臂微微颤抖着,硬朗的面容此刻才显出了一抹脆弱。 夜梵低低的叹息着,手指抚摸着龙麒睿的面容,“还是个孩子啊。” “阿睿,你不能叫他舅舅,你应该叫他爹爹。”知道了真相的彦墨站在一边,悲戚的目光落在龙麒睿和夜梵身上。 “墨儿,你……你说什么?”龙麒睿显然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怔怔的盯着彦墨,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是你的爹爹,是生了你的亲生爹爹,你是他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这不可能,舅舅他是男人。”龙麒睿张了张嘴,干涩的道,满脸狐疑与不信。 “他也是凤族之人,阿睿,他才是你的亲生爹爹。” 彦墨的话掷地有声,龙麒睿双臂僵硬的抱着夜梵,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他,夜梵只是凝望着他笑的温柔而慈爱。 这样的神情,像极了幼时的母亲,心头一动,或许是骨肉相连,龙麒睿双膝重重跪在地上。 夜梵虚弱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擦干了龙麒睿眼角的泪水,叹息道,“睿儿,爹爹再也不能陪着……你了。” 随着这声话落,夜梵的手重重的垂了下来。 龙麒睿只觉得痛彻心扉,一声爹爹撕心裂肺的叫出口,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夜梵睁着的眸子缓缓合上,嘴角浮起满意的笑。 风吹来,一阵阵凉意刺骨的寒,龙麒睿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跪在地上,双臂抱着夜梵,呆呆的一言不发。 想起年幼时这个人教他写字,教他读书,将他抱在马上飞驰在草原上的样子,浑身血液渐渐凝结成冰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浓浓的爱意。 “阿睿,”彦墨的手握住了龙麒睿的,龙麒睿神情麻木,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这样的龙麒睿让彦墨心疼的无以复加。 “人死不能复生,阿睿夜大人是含笑而死的,你不必太伤心。”彦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一张口这样的话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龙麒睿呆滞的抬起头来,嘴唇动了动,忽然他一把扣住彦墨的手腕,狠狠的握住他,双眸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你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父皇和爹爹会死,为什么?”他的声音阴冷至极,仿佛是从地狱里迸发出来的。 龙麒睿愤怒至极,双臂狠狠的摇晃着彦墨的肩膀,彦墨被他晃得头晕,尤其握住他肩膀的手几乎要镶进他的骨头里。 “阿睿,阿睿你冷静一些,你听我说。” 彦墨试图解释,可是龙麒睿却像是发了疯一样,蓦然他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彦墨脸上,彦墨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小腹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坚硬的地面,疼的彦墨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色的衣服沾染了尘埃,彦墨扬起苍白的脸错愕的看着龙麒睿,而龙麒睿那一直藏于身的软剑此刻正指着他的脖子。 龙麒睿双目爆发出一种疯狂的近乎毁灭一切的火焰,他恶狠狠的盯着彦墨,咬着牙道,“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此时此刻还要拿你那廉价的感情来欺骗我吗?我父皇没了爹爹也死了,我如今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条命,你想连我的命也拿去吗?” “不,阿睿,你听我……” “闭嘴。”龙麒睿暴喝一声,周边沙石噼里啪啦的发出爆炸声。 龙麒睿脚下的土地出现一个坑,龙麒睿神色哀戚,此刻一身是血的站在彦墨面前,在夕阳余晖下,站的笔直,手里的剑一刻不曾动摇,牢牢的指着彦墨。 “北域一开始就与高黎预谋,别告诉我这件事你不知道,你从头到尾都将我当傻瓜一样的耍弄,用你那廉价的身体与感情来欺骗我,祁连墨啊祁连墨你好狠毒,我龙麒睿真是瞎了眼。”说到激动处,龙麒睿腹腔里一热,一口血几乎要涌了上来,却被他生生压下。 提剑的手微微颤抖着,“如果没有你们,没有你们暗地里预谋,我父皇和爹爹就不会死,你是没有杀他们,可是你却暗中推了他们一把,将他们推向了死亡的深渊,祁连墨我恨你。” 彦墨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冰冷兜头罩下,凉透了全身。 阿睿他说他恨我?他说他恨我? “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龙麒睿忽然收了剑,剑在半空中划出银亮的光芒然后划入剑鞘。 龙麒睿眼神变得陌生起来,冰冷残酷而嗜血,他弯腰将已经僵硬的夜梵抱了起来,然后翻身上马。 “爹爹,你这一生与父皇聚少离多,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们团聚,谁也阻挡不了我。” 龙麒睿定睛看去,冷静下来后这才发现,那三万铁骑营每人的头盔上都绑着一根白布,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双亲送行吗? 龙麒睿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么他再也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那幽冷的白色,在空中飘啊飘的,一直凉透了他的心。 彦墨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小腹的疼痛让他连话也说不利索,但他还是顽强的站了起来,来到龙麒睿的马下,仰起头冷静的道,“你恨我怨我都行,但是这场仗你不能打。” “呃,为何?”龙麒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嘴角露出玩味的笑,等着彦墨的回话,这样陌生的龙麒睿,让彦墨一时恍惚起来。 “因为皇上已经下诏传位于二皇子龙麒烨。” “你在开玩笑吧。”龙麒睿仰天大笑了起来,声音艰涩而痛苦,仿佛这笑声要将自己心头压抑的所有痛苦都发泄出来,这笑声比哭声更令人心碎。 “我二弟五岁那年已经死了,被火烧死了。” “不,他没死,”彦墨咬着牙将要说的话说完,“他就是高黎。” 龙麒睿的眸光漆黑如墨,此刻深沉的令人害怕,听到彦墨的话,他也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龙麒睿变了,彦墨能够感觉的到,他不再是那个被宠坏了的皇太子,而是背负着血海深仇势必要将敌人推向地狱的复仇者。 一夕之间,龙麒睿褪下了青涩的外衣成为了另一个人,张扬飞舞的墨发随风猎猎飞舞,一张冷峻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有碧绿色的瞳仁闪烁着,就像是匹年轻而有力的狼,嗜血而残酷。 “在我心里我的二弟已经死了。”龙麒睿淡然道,“高黎只是我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阿睿你难道要与高将军手足相残么?” “他都能杀了自己的父亲,我为何下不了手杀了他。”龙麒睿反问道,嘴角一勾浮起一抹残忍的笑。 “还是你舍不得他。” “你胡说什么。”他答应了老皇帝要阻止这场无谓的争斗,要让高黎和龙麒睿化干戈为玉帛,可惜此时此刻,龙麒睿似乎并不领情,他的心智被仇恨充满。 彦墨忍着龙麒睿的恶言恶语,温文道来,“我答应了你父皇,要阻止你们之间的争斗,我想九泉之下的他也不愿意看到你们之间刀剑相向吧。”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父皇。”龙麒睿忽然暴怒,忽然一掌打在了彦墨胸口上,彦墨生生受了这一掌,五脏六腑疼的都要移了位,身体再次飞了出去。 彦墨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小腹,让后背跌在了满是沙石的地面上,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骑在马背上的龙麒睿神色陡然变得迷茫起来,他茫然的望着彦墨,忽然一个纵身跳下马来,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彦墨身边,一把抱住他,嘴里喃喃道,“墨儿,墨儿,我刚刚出手打你了对不对,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 龙麒睿只觉得头疼欲裂,有很多事忽然之间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为什么? 彦墨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疼,而龙麒睿忽然的失常更让彦墨担忧不已,他紧紧抓住龙麒睿的衣袖,紧张的问道,“阿睿,阿睿,你怎么了?” “墨儿,我头疼,头好疼。”龙麒睿手握成拳,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额头。 彦墨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打了,阿睿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知道你心里的疼,我知道你难受,你以为是我欺骗了你,要恨你就恨吧,只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 “墨儿,你还爱我的对不对?”龙麒睿忽然扬起一个天真的笑脸,烂漫的说道。 彦墨晃了一下神,这样的龙麒睿似乎有些不对,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是,我爱你,很爱很爱。”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这句话彦墨在心里想到。 “那太好了墨儿,”龙麒睿忽然一把抓住彦墨的手,“墨儿,我也喜欢你啊,我去求父皇赐婚好不好?” “阿睿,你怎么了?你父皇他已经……过世了……”虽然不愿提起,但是彦墨还是不得不说,这样的龙麒睿非常可怕,甚至比刚刚那个嗜血的样子还要可怕。 “你胡说,”龙麒睿忽然仰起头来,凶狠的瞪着彦墨,“我父皇怎么会死,我父皇怎么会死。” “睿儿,爹爹再也陪不了你了。”耳边是谁的话语,这么熟悉温柔却又那样无奈。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要气死朕才甘心么。” 脑海里往事一幕幕剧烈的冲击着他,让他头疼欲裂,龙麒睿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忽然他仰天大吼一声,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第七十四章 兄与弟 天地茫茫,满眼皆是白色,昨日还对他笑的人,今日却隔了一座森冷的棺木,这一生一世再也不能相见,甚至来不及叫他一声爹爹。 恨,好恨。 龙麒睿双目赤红,刚刚吐出一口血,晕死了半日醒来后再次大军开拔,直捣黄龙。 他不欠谁的,他要踏进皇城,他要将所有伤害他的人踩在脚下。 “爹爹,我们要进入皇城了,父皇还在里面等着你,孩儿带你回去。”龙麒睿喃喃说道,他的身后八匹马拉着一辆平板车,车上是一副棺材。 龙麒睿头上绑着白色的布,他手下的士兵也是一样,白色的孝布随风飘荡,那一抹冷色自心底散开,压抑的人几欲落泪。 心底的悲凉一点点蔓延开来,一块巨石压抑在心头几乎要透不过气。 彦墨只能眼睁睁看着龙麒睿的大军离开,无助的低低喃语,“对不起。” 衣摆下那一点点血液慢慢扩散开来,疼痛忽然而来,被一点点放大数百倍,彦墨单膝跪地,捂着小腹直不起腰来,怎么会这么疼。 随着下身血液的流失,彦墨觉得好似腹中的小小生命也要一并溜走,彦墨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张口想要叫住龙麒睿,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骑在大马上决然而去的背影。 “阿睿,”悲凉的声音溢出口,彦墨咬着牙从地上站起身来,他不能倒下,为了这腹中的骨肉,一定要回去。 彦墨一咬牙,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这一路走的跌跌撞撞,跌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满身伤痕,却比不上心里的痛。 阿睿,阿睿,你真的恨我么?阿睿,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张绝尘的脸满是灰尘与狼藉,手掌心上磨破了皮,彦墨一直支撑着往回走。 他和阿睿还有个孩子啊,这个孩子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他舍不得放手,他不能失去这唯一的牵绊。 腹中的疼几乎要麻木,彦墨一步步走,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忽然耳畔响起一声惊呼,“公子!” 好像是欣儿的声音,彦墨艰难的想要去看清楚对方,然而视线却是一片模糊,欣儿慌慌张张的扑了过来,扶住了即将要摔倒的彦墨,满脸泪痕“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彦墨手掌一片冰冷,冷的仿佛已经死去。 “欣儿,”他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欣儿,救救我的孩子,欣儿他不能有事。”彦墨嘴唇哆嗦着,颤颤巍巍的道。 “来人呐,快来人呐。”欣儿抹干了脸上的泪痕,慌忙大声叫喊道。 疼到极处,人不是会晕死过去的么,他还没有晕过去,彦墨失神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清醒。 他睁大了眼睛,耳边是李晔模糊不清的话,“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彦墨浑身一颤,猛的一把抓住李晔的衣袖,虚弱的祈求,“求求你,救救他。” 李晔叹息一声,悲凉的目光注视着他,“已经太迟了。” 已经迟了么?彦墨最后一丝力气似乎也随着他这句话被抽走,手一点点的松开,眼底最后的一丝光彩也瞬间熄灭,迟了啊。 没有比这三个字更令人心痛,更令人绝望,终究是连这一点点羁绊也不能留下么? “哈哈……”他悲凉的笑出声来,瘦弱的身体在床上微微抖动着,眼泪都笑了出来,迟了么迟了么? “你……你别这样。”李晔见彦墨完全没了生下去的希望,赶紧出声劝阻道,他绞尽脑汁,终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于是赶紧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以命换命你干不干。” 彦墨黯然的神采刹那间光彩夺目,就连李晔也看得有些痴了,“只要能救回我的孩子,怎样都行。”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无话可说,这个法子就是用你自己的心血来喂养这个孩子,直到他七个月后,我会想办法为你催产,但是只怕你坚持不到一个月,这法子非常阴毒,也许不到一个月,你就会耗尽心血而亡。” “我不介意。”彦墨摇摇头,手抱住了自己的肚子,仿佛在呵护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皇帝逝去,皇城危机并没有全部解除,龙麒睿的数十万大军将皇城围了个严严实实,皇城内高黎的手下也是严阵以待,双方一触即发。 两军相对,高黎与龙麒睿再次相见,龙麒睿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他,这种眼神让高黎恍惚了起来,不久前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而今人已去,他的仇也随风化去。 龙麒睿冷冷的盯着他,身后的棺木静静的躺着,手里的剑锃然而出,“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龙麒睿眼底有着决绝,是一种看透生死,杀伐天下的狠绝。 高黎默然策马上前,同一时刻腰间的兵器应手而出,兵器在空中划出雪亮的风姿,平于胸前,算是对对手的一种敬意。 “我赢了你将我父皇的尸体交给我。”龙麒睿沉声道。 “他也是我父皇。”高黎更正着龙麒睿的语病。 “我可没有承认你是我的亲人。” “真好,我也不会承认是你的弟弟。” 言语毕,剑锋划出,两人腾空而起,剑锋相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火星四溅两人各自凌空翻转,一个来回却不见落地,反而拔空而起,兵刃的撞击声惊心动魄。两人之间掀起了剧烈的狂风,飞沙走石中看不清楚两人的面目,却依稀能听到兵器的脆响。 两方人马各自严阵以待,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中间的两个人,直到风停,两人同时向后退开一步,几乎是同时吐出一口血来。 然竟是这片刻的功夫,龙麒睿栖身而上,一剑刺向了高黎的胸膛,高黎也稳住了自己后退的身体,剑横出。 噗嗤一声,剑刺穿了各自的胸膛,两人堪堪停在一起,目光相对,一者仇视,一者深沉。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很讨厌你。”高黎沉声道,丝毫不在意胸前滴答滴答的流血。 龙麒睿冷哼一声,他的衣襟同样被血湿透,却只是冷冷道,“我也讨厌你。” 说罢,两人齐齐后退一步,剑从肉身里被拔了出来,血汹涌而出,两人却浑然不觉,一个错身,光影交错,再次翻转手中剑,不停的打斗。 这是一场王者之争,天地日月也为之黯然失色,在场之人莫不睁大了眼睛看着,目光一眨不眨。 眨眼之间,平地已经被炸出数十个大坑,两人都是气喘吁吁,衣襟被血染湿,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再一次两人的剑砍杀到一起,两人用足内力在剑身上,互相对持着,不肯后退一步。 “我不会输。”龙麒睿咬牙道,他要将父皇的尸体运出来,与自己的爹爹合葬。 那时自己似乎是很讨厌他吧,那个被众人簇拥着耀眼的如同日光一般的太子殿下,被父皇宠着,有舅舅疼着,所有人都围着他打转,即使他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有人给他摘下来,所以那里再见他的第一眼就很讨厌,仿佛是他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而如今,这个被人众星捧月的傲然的太子殿下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那仇视的目光一如昨天的自己。 这个人有着和自己相同的血脉,幼年之时的一幕幕却在这一刻跃然而出,尽管那里自己才三四岁,但是却依稀还记得龙麒睿牵着自己的手,管自己亲热的叫弟弟的模样。 记得他好像说,烨儿以后你做皇上,我就去给你当大将军,让那些蛮族不敢欺负你。那个时候的太子是他啊,是他龙麒烨。 内心的固执在这一刻被瞬间瓦解,高黎忽然撤了手里的剑,龙麒睿没有防备,剑直挺挺的刺进了高黎的胸口,自己一下子跌在高黎的肩膀上,龙麒睿愕然还未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却忽然觉得肩膀一沉,高黎伸出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沉痛而悲戚的唤了一声“哥。” 而此时龙麒睿手里的剑却已经将他穿了个透心凉,这一刻他却感觉不到疼。 龙麒睿呆呆的站着,满目愕然,不明所以,未有那一声如泣如诉,悲伤的令人止不住落泪的叫声落在了心坎。 “哥,我们不要打了好不好,父皇已经死了,我们都成了孤儿。” 高黎说着,嘴里吐出一大口血。 龙麒睿恍恍惚惚的盯着高黎,看着那殷红的血,这血与他身体内流着的一模一样,他们曾经是骨肉相连的兄弟。 握住剑的手无意识的缓缓松开。 “哥。”很早以前他就想要这么叫了,他看着他被众人簇拥着高傲的走过自己面前,想要开口叫他,却无法发出声音。 龙麒睿僵硬的站在那里,高黎已经是泪流满面,高傲坚毅的男人在自己父皇母后死的时候没有哭,在幼时受尽磨难时也没有哭,唯有这一刻情绪却不受控制,眼泪沧然而下。 龙麒睿呆呆的望着高黎,他知道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能报仇了,而且他也下不了手。 第七十五章 归途 “哥,我不要皇位,我什么也不要,我不想要去恨别人,也不想要自己的亲人恨着自己,这一个恨字太累太累。” 血噗嗤噗嗤的从胸腔里涌了出来,犹如大片的曼珠沙华掉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花色。 仇恨这两个字太沉重,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他们谁也无法承担。 龙麒睿怔怔的望着,他的仇他的恨又该找谁去报,父皇死了,爹爹也死了,是被自己的爱人,被自己爱人的兄长以及自己的弟弟一起推向死亡的边缘,而自己却无法对他们下手。 龙麒睿踉跄着后退一步,单膝重重跪倒在地上,望着高黎一阵默然。 “我不要皇位,”许久许久,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却透着一股奇异的死寂,“我只要父皇的尸体,我要将他带出去与我爹爹合葬,他们一生聚少离多,死后我只希望他们能回归净土,躺在山野清静处,不被人打搅。” 龙麒睿说完这一句,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平静,声音却深沉有力,响彻在每一个人耳里,“众将听令。” 这话是对着他带来的人说的,“今日起,我不再是大靖的太子,大靖的帝王是他三皇子龙麒烨,你们看清楚了,莫要认错了自己的主子。” 他的手指着高黎,神色坚定。 早前就传闻说高黎乃是皇帝的儿子,如今亲口被龙麒睿证实,那些人只是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便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高黎望着脚下匍匐的众人,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帝王之位并非是他想要的啊。 他挥挥手命令士兵将皇帝的棺木抬出来,不一会儿侍卫们便抬着棺木出来,交给龙麒睿。 龙麒睿不发一言,皇帝的棺木很大很宽敞,足可以躺下三四个人,他伸手将棺木撬开,望着神色宁静的龙堰,略一沉吟,也将另一口棺木撬开,伸手将夜梵抱了出来。 夜梵的神色安详宁静,嘴角还挂着温和安静的笑意,他死前龙麒睿那一声爹爹让他这一生再无遗憾,可惜龙麒睿却觉得满心都是遗憾,如果他早些知道,如果夜梵此刻还活着,他多么想要承欢在他膝下,好好孝敬他,而不是冷眼看着他出言讥讽。 “爹爹,你这一生与父皇聚少离多,活着不能在一起,死后我将你们合葬,这一生一世再也没人能将你们分开了。” 龙麒睿低低的呢喃着,一身鲜血沾满尘埃,他将夜梵放在龙堰的身侧,最后看了双亲一眼,一闭眼合上了那沉重的棺木,随即再也无话,最后扭头看了眼高黎,“照顾好二弟。” 这是他最后的托付,也是最后的牵挂,说罢龙麒睿一手托着棺木的绳索,运足内力,托着棺木头也不回的离去。 帝王二字,好沉重的字眼啊,高黎苦笑一声,这并非是他想要的。 望着龙麒睿托着棺木离开的萧瑟背影,高黎再也压抑不住,一口血哇的一声喷了出来,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身后是众人惊呼声。 大靖太子从此成了一个谜团,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战死玄天门,有人说他归隐山林…… 种种说法不一,可是自那以后龙麒睿便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一月后,太医院内,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惊动了每一个人。 彦墨躺在床上,骨瘦如柴,唯有那双目还闪烁着对生的渴望,无论如何为了阿睿,为了这个孩子他一定要活下去。 小腹的剧痛是那样强烈,翻江倒海的疼,他的体力严重透支,想要抬起手指也是不能,便这样一直静静的躺着。 李晔围在他身侧,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道,“你忍着点,我必须给你催生,否则孩子熬不下去的。” 彦墨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 李晔命令两个年轻的侍卫压住彦墨的胳膊,随即手毫无征兆的按上了彦墨的肚子,这一下来的突然,巨疼直接袭击到心脏处,疼的彦墨几乎要晕死过去。 李晔知道此时不能手软,手掌按压的越发用力,彦墨脸色煞白,冷汗滋滋直冒,若不是有两个年轻的侍卫按住他,此刻便要从床上弹跳起来了。 他的头部微微抬起,李晔大声嘱咐着,深呼吸不许晕死过去,否则这个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彦墨点点头,可是剧痛再次袭来,下身滋滋流血,一股热流汹涌而出,却不见孩子冒出头来,疼痛到了极致,彦墨的神志再次游离。 不能晕死过去,他费尽心力想要保护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失去呢。 彦墨想着,蓦然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居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舌尖的疼痛让他迷失的神志再次清醒起来。 如此反复,彦墨满嘴都是鲜血,身下的被褥也是血淋淋的,人支撑了一个多月,没有吃进去多少东西,身体全部是靠药物在养着,如今这般情景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撑着,人早就去了。 阿睿,这个孩子是你和我的啊,我一定要保住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连李晔也是一身汗水。 “快,再用力。”声音喊得嘶哑的李晔忽然惊喜的大叫起来,因为他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部了。 彦墨的舌头已经麻木了,除了腹部的疼痛还能感受到外,这身体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他听到李晔惊喜的叫声,内心也是一喜,原本涣散的神志再次聚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再次使劲。 身下一股热流瞬间涌了出来,XX间一片湿热,小腹似乎也不再疼了,彦墨失神的睁大了眼,耳边是李晔惊喜的叫喊声:“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然后哇的一声,那孩子哇哇的大哭起来,声音洪亮至极,彦墨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孩子,睁大了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 接着再也支撑不住晕倒了过去,人沉沉睡去,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那一个月害怕自己睡下再也醒不来,他常常强迫自己不许入睡,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阿睿,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知道了可会高兴? 彦墨这一睡就是四天四夜,再次醒来时耳边是孩子哇哇的哭声,哭声洪亮震天。 彦墨强撑起身子,吩咐下人将孩子抱过来。 接过这幼小的生命,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这是个男孩,这个孩子完完全全的继承了他的容貌,与龙麒睿居然没有半点相似,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失望之感。 彦墨抱着这个孩子,低低的呢喃道,“以后你就叫肃清吧,清清静静安详一生,但愿不要像我这般命苦。” 孩子静静的躺在他怀里看着他咧开嘴一笑,却不能发出声音,彦墨看着欣喜,更加抱紧了这个孩子。 又是一个月,城楼上两人站在那儿,衣袂随风飘飘,高黎已经成为了大靖的新皇帝,他是天生的帝王,这一登基立刻做下了几件大事,深的百姓与百官的爱戴。 彦墨怀里抱着小小的婴孩,与高黎告别,“我要走了。” “是回颜家堡么?” “嗯。” “那一日他便在这里玄天门托着父皇与夜大人的棺森头也不回的离开。”高黎感慨道,目光落在这个孩子身上。 “这孩子按理说也是我的侄子,这块双龙玉佩就送给他吧。”这玉佩正是当日祁连玉交给彦墨的,也是这玉佩才让高黎错将彦墨当成了祁连玉。 缘起缘灭,一切似乎要在这一刻落下帷幕。 彦墨凝视着那块玉佩并没有拒绝,高黎将玉佩挂在了孩子脖子上,小家伙似乎对这东西很喜欢,抓在手里咧开小嘴很是开心。 “告辞了。”彦墨最后望了一眼这巍峨的皇城,却忽然觉得这里就是一个苍凉的坟墓,远不如颜家堡那样清静雅致。 心里一阵阵荒凉。 “一路好走。”高黎冲着彦墨双手抱拳道。 彦墨点点头,“我皇兄是个执拗的人,一切就靠高将军了,他身重痴缠之毒,恐怕撑不过这一年了。” “我会去寻他的,这一次再也不会放手。”高黎认真的说道。 彦墨再也无话,默然的抱着这个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景色离他越来越远,一道道靓丽的风景都是他与龙麒睿最美好的回忆。 那长长的街道,还有那间酒楼,是他与龙麒睿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他在大街上故意整他,弄得他红了张脸,气急败坏的直跳脚,一切一切都在远去。 阿睿,我也要走了,这一生我们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风沙滚滚,彦墨的身影也渐渐消失不见,一切都结束了,却似乎又没有结束。 第七十六章 颜家堡 四年后,一座青峰之上巍峨的城堡挺立其中,层层山峦环绕,景色美不胜收。 一个四岁孩童晃着光洁的小脚丫坐在一个石头上,那小童长得极为好看,肌肤胜雪,眼睛又圆又大,黑亮有神,黑发散于脑后,乍一看去宛如坠入凡间的仙童,美丽的令人不敢直视。 那孩子的小脚在半空中晃啊晃,嘴巴却一直不停的在动,却是和身后的一人说话,那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头子,那老头子叼着一坛酒靠着巨石坐在地上。 “嘿,贼老头我爹真的会下山吗?”那天仙般的孩子一出口的话却极为嚣张,一点礼貌也没有。 然那老头子也不介意小家伙不礼貌的称呼,笑道:“自然,除了你爹其他人去都不合适。” “为什么?” “他们都没你爹好看。”老头回答的理所应当。 那小孩托着腮帮子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 “呐,贼老头我爹爹去的话我也要去。”那小孩略一沉吟道。 老头喝进嘴里的酒,就这么被呛了出来,呛的他连连咳嗽不止,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我的小祖宗唉,你这是要我老头子的命,那魔宫是什么地方啊,你以为闹着玩的,再说了就你这么大点人去了能干什么啊。” 小孩不太乐意了,赤着脚站在了巨石上扬起下巴傲然的道“小爷我要凭着我这绝世美貌迷死魔教一大干人。” “就你。”老头鄙视的拉长了音调,“毛没长齐的小家伙,要是你爹上阵还差不多。” 被老头子打击,小家伙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便趾高气扬的道“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长得比我爹爹还要好看。” “长得好看顶屁用,关键是武功人品要好才行。”这娃娃从小就爱美,长这么大几乎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称赞他的容貌,倒是让这孩子有点得意忘形了。 小孩子嘴一撅,贼溜溜的眼睛一转目光落在了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女身上,眼角爬过狡黠的光芒,故意脚下一滑,从石头上跌了下去。 颜家堡的人每个人都是身怀绝世武功,即使端茶倒水的婢女也不例外,那女子余光一瞥,端着托盘平地一个起跃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小孩面前,一手托着托盘,一手稳稳抱住了小孩。 “小少爷你没事吧。”婢女紧张的问道,那小孩嘴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姐姐我好怕。” “不哭不哭,这不没事了么,还是小少爷撞伤了哪里,要不让我看看。” 小孩不说话,一个劲的哭泣。 那婢女有些着急,巨石后的老头翻了个白眼,这小鬼屁大点人就学会了把妹,真是让人受不了。 “呜呜,姐姐,你……你亲亲清儿清儿就不疼了。”小孩红着眼,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那婢女。 这双眼睛犹如懵懂受伤的麋鹿一般,既可怜有委屈。这小模样那婢女哪里能拒绝的了,便低头亲了亲小孩的脸蛋,算是安慰。 小家伙果然不哭了,扬起自己的小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姐姐,这里也要亲。” 那婢女脸蛋微微一红,但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个四岁大的小孩也没什么,便微笑着亲了亲小家伙的嘴巴。 小家伙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一笑明媚生辉,好看至极,带着孩童的纯真与无邪。 “姐姐,你说我长得好不好看?” “小少爷长的自然好看了。”那婢女理所应当的回答。 “姐姐,如果将来我人品不好,闯了很多祸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当然喜欢啊,小少爷长得这么好看,你就算再怎样奴婢也一样喜欢你。“ 小家伙冲着巨石后的老头子做了个鬼脸,看吧看吧,他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长得好看还要遭一个糟老头嫉妒。 青龙门内,四方门主的会议正在召开,最近几年内一直停歇的魔教忽然卷土重来,从塞外回归了中原再次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提起魔教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天平的武林因为魔教的介入显得危机重重,人人自危,魔教横行于世,武林人士被杀了很多,颜家堡作为武林泰山北斗,理应插手此事。 “魔教的事便有我去调查吧。”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青龙门之主忽然道。 其余三人皆是看着他,这里只有青龙门门主辈分最小,年纪最轻,其余三位门主皆已是须发花白。 魔教这地方邪乎的很,占据了大半个岭南,偏巧哪里也是最繁华的地段,之所以繁华是因为哪里青楼男倌层出不穷,而这些青楼男倌都是魔教的产业。 正道人士要想接近那里的权力核心并不容易,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办成青楼小倌,被上面的人看上了然后通过这层关系,一步步接近魔教的权力核心,从头逃去有用的情报,这个人不仅要才貌双全,而且武功绝世。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绝对不会背叛颜家堡,那么这最合适的人选自然就落在了青龙门门主彦墨身上。 这青龙门门主,穿着一身藏青色衣服,衣袍上绣着静怡的兰花,一头青丝上竖一支朱钗,其余的披散在身后,一直垂到腰际,这一头青丝靓丽如泼墨画,从后方看去影影绰绰几乎能照见人的影子。 “就这么定了吧。”此时一锤定音,彦墨对着其他三位长辈一拜,转过身来回去做准备。 这一回身,入目的是一张绝美如画的脸,但是那飞扬凌厉的眉,冷然绝傲的其实却绝不会被人误认为是女子。 男子乌黑的商法只用一只墨玉簪束起,简约不失优雅,俊美绝伦的俊脸犹如妖孽般,闪着一双狭长艳丽的凤眸,薄唇微抿,冰冷孤傲。 彦墨走出大门,沿着长廊一路走来,远远的就看见自家那小鬼正趴在一婢女身上,那婢女被这小家伙舔得满脸都是口水,脸蛋红红。 自家那小鬼正玩的不亦乐乎,真不知这孩子像了谁,彦墨心里无奈的叹息,小小年纪嚣张乖戾桀骜不驯,喜欢捉弄漂亮的人,这两年内,院子里的婢女长得好看的小僮,每一个不被他偷亲过。 彦墨心里又气又好笑,他脚步落地无声,便这么毫无征兆的一把将小家伙从那婢女身上提了起来。 冷着一张脸冷冷的道“闹够了没有。” “爹……爹爹。”小家伙不自在的叫了一声。 彦墨对人很冷,即使是这个亲生的孩子也不例外,严肃请见了他甚至是有些害怕的,彦墨是个严父更是个严师,在教他学问武功方面更是一点也不含糊,稍有差错就会狠狠的罚他,在他的印象里爹爹是不会笑的。 “清儿,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彦墨冷声问道。 面对着彦墨小家伙没那个勇气撒谎,喃喃的道“还没有。” “没有就跑出来玩,清儿这颜家堡今后全都要靠你,你这样玩世不恭的模样,让爹爹今后如何放心将颜家堡托付给你。” “我又不想做颜家堡堡主。”小家伙嘟囔道。 彦墨申请更加冷了,斥责道“你再说一遍。” 那婢女被忽然出现的彦墨吓了一大跳,慌忙跪在地上,而躲在巨石后的老头再也耐不住窜了出来,陪着笑道“门主啊门主,你就不要责怪小少爷了,是我将他弄出来的,要怪就怪我吧。” “蒋阁老。”彦墨将手里的孩子平稳的放在了地上,叹息了一声“你赶紧回去将功课做完,一个时辰后我去检查,若是做的不好可是要受罚的。” 小家伙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门幅委屈的你头离开,爹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冷淡,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而他却没有,有时候,按着一起在堡里长大的同伴,他真的好羡慕,因为他们都有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而他却没有。 望着小家伙远去的背影,蒋阁老叹息着道“门主啊,你这样会不会对小少爷太严厉了。” 彦墨茫然的摇摇头,注视着这个孩子的背影,喃喃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怕我教不好这个孩子,我怕以后遇到了他,没办法对他解释。我想要这个孩子出类拔萃,以后再见到了他可以骄傲的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孩子。” 蒋阁老望着淹没地饿目光多了一抹伤感与感慨。 四年了啊,还记得彦墨当初回到颜家堡时,身体大不如前,几次面临生死,他的心血被掏空,要不是几大高手以内力和药师用最好的药物养着,早就死了。 第七十七章 妖孽男 夜以沉,红楼的灯依然还亮着,客人络绎不绝,暧昧的调笑声声声入耳,淫靡万分,美酒美人,脂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浓浓的味道令人昏昏欲睡。 穿过一层圆形的拱门,满地的杜鹃红的耀眼,一道长廊九曲十八弯,长廊的尽头是一个精美的阁楼。 阁楼内住着红楼的第一头牌,红绡。 一袭红衣,半露酥肩,那香烟的后背笔挺的暴露在月光下,身后三千发丝影影绰绰的堆在身后,那腰肢极为的纤细,似乎只要一扭就会被折断。 而红衣美人正坐在一男子腿上,嘴里发出细微的呻吟声,酡红着脸,微张着嘴,犹如溺死的鱼儿般喘息着。 正面看去,那是一个怎样眼里绝伦的美人啊,面目如画,妖娆的如同再世妖孽一般。前面的衣襟大开着,露出白皙的胸膛。那胸膛的肌肤犹如雪一般的白,只有那殷红的两点十分惹眼,然这样一个妖娆的饿美人却是个男子,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 而少年对面的男子一身黑衣几乎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面上覆着一块铁面具,只露出半边脸,而这露出的半边脸上却有一个火焰的标志。 男子的眼神很凌厉,即使这般亲热也依旧冷冷冰冰,犹如万年积雪,总也化不开。 男子的衣衫也是完好无损的,由着那少年在他身上来回摩挲,只是皱着眉头,显出了几分不耐,“够了吧。” 面具男冷冷的道,语气透出了几分火药味,似乎只消一点就燃。 红衣少年不甘不愿的将自己的手从黑衣男子结实的胸膛收了回来,有些不满的嘟着嘴巴,一副娇嗔可怜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聚着水雾,委屈的几乎一眨眼就会掉落。 “爷,你怎么能这么不解风情,红绡待你之心日月可鉴,你为何总是这么冷冷冰冰,一点不解风情。” 少年说着,双腿不住的在男子身上磨蹭,希望能挑起他的欲火。 然而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不耐烦的一把将他推开,冷冷的道“红绡,你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妖怪居然和我撒娇,不嫌膈应的慌么。” 少年毫不介意自己被推开,只是漫不经心的将自己滑下的衣衫一把拉上,整理了一下衣衫,随机给了面具男风情万种的一眼“人家可是红楼的头牌哦,你怎么可以叫我老妖怪。” “不是么。”面具男冷声道“活了几十年,居然还保留着十七岁的外貌,不是老妖怪是什么。” “你这人嘴巴真恶毒,不过……”红绡长眉一挑,嘴角爬过戏谑的笑意“我如此三番的撩拨你,你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该不会是不行吧。” 此言一出,便遭到了面具男恶狠狠的一眼。 “啧啧,眼神这么凶狠,小夜儿这么凶干嘛,难道被我戳中了心思。”红绡妖娆一笑,一侧身软趴趴的斜靠在身后的石台上,柔媚的仿佛没有骨头般,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具男。 面具男望着那烛台上的蜡烛,晃了晃神,随机指着自己跌心口,茫然道“不知道,往心里好像有一个重要的人,但是我将他忘记了,我潜意识里除了他谁也不愿意碰。” “啧,人人都道魔教教主冷血无情,可是谁知居然这般的多情啊,不知那人是谁居然这么荣幸,害得我都嫉妒了。” “你还是生生吧,接下来你想要怎样?面具男问道。 “不怎么办,如果那个人不出来我就血洗了武林,他多了我这么多年,我受够了。”红绡的眼里爬过一丝阴狠,随着话音落下,他右手边的石凳碎成了粉末。 “这事恐怕颜家堡的人会插手。”面具男沉吟半晌继续道。 红绡不屑的冷哼一声,“颜家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群自诩武林正道的伪君子,那个混蛋,也是出自颜家堡哼!” 面具男再也没有说话,先一步踏出了这个小屋“你就在这自哀自怨去吧,我还有事。” 面具男扭头就走,丢下红衣美人,红衣美人嘤咛一声,撇撇嘴埋怨道“又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不过这家伙心仪的人到底是谁,还真是让我好奇呐。” 红绡拉长了语调,一脸兴味。 不过,颜家堡呐,很长时间没去看看了,今夜不妨就去打个照面,也算互相认识认识,红绡想到这儿,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般眨眼之间也同时消失与红绡阁内。 “小少爷,又被罚了。”颜家堡内,穿着一身小短褂,头上戴着个小老虎帽的小家伙正双腿打颤的在外面扎马步。 这个声音是白天的蒋阁老,此刻老头挂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小家伙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随机继续扎马步。 “行了,别装了,我刚刚来的时候还看见你躺在地上睡觉呢。”老头一语戳穿了小家伙的心思,小家伙干脆也不装模做样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郁闷,那小小的脸蛋都快皱到一起不满地抱怨“爹爹似乎不喜欢我。” “臭小鬼,胡说什么呢。”蒋阁老将一个大苹果塞进了小家伙手里,“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可是爹爹从来不对我笑。” “你还小,没经历过一些事是不会明白的,你爹爹当初为了你差点就去了,你这小鬼就不要抱怨了。” 小人儿啃一口苹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机又问道“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娘啊。” “哦,**她……”蒋阁老在想着恰当的措辞,小家伙又白了他一眼,“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们大人都将我当傻瓜,我其实是我爹生的吧。” 小家伙很肯定的道,蒋阁老被噎了一下,“你……你怎么会知道。” “小爷我聪明绝顶,美艳绝伦有什么不懂的。”这个似乎和美不美的没什么关系吧,蒋阁老心里腹诽道,嘴上却没说,只是诧异的瞪着这个小家伙。 “想知道我是怎么清楚这件事的么?”小家伙忽然狡黠的一笑,冲着蒋阁老招招手“给我十两银子我就告诉你。” “你个小财迷。”蒋阁老没好气的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你到底是不是门主的儿子啊,怎么这么贪财。” “切,不给就算了,干嘛打我。”小家伙抱着脑袋嘀咕道,这说话的功夫一个大苹果也被解决了。 “咦。”小家伙看着前面伸出忽然奇怪的叫了一声“贼老头,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啊。” “你这小鬼瞎想什么呢,世上怎么会有鬼。”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个红衣鬼从林子里飘过啊。” 蒋阁老显然不相信小家伙的话,以为是他在故意吓唬自己,没好气的道“小小年纪净瞎想,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 “当然后啊。”小家伙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对着蒋阁老眨眨眼,一副调皮的模样,随机很是慎重的指着蒋阁老身后“就在你身后呢。” “鬼才信你……啊……”蒋阁老下意识回头看去,这一看不打紧,果真有一个红衣鬼站在他身后,蒋阁老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刚刚想要惊叫,就被来人点了穴道。 来人正是闲得无聊来颜家堡找麻烦的红绡,红绡此刻目光也同样落在了那戴着虎头帽的小家伙身上,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孩子,在月光下美的惟妙惟肖,真是越看越叫人喜欢呐。 “你是鬼?”此刻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打量着红绡天真的问道。 红绡风情万种的一笑,用柔媚的声音问道“你看我像么?” “像,像艳鬼。” “哦,艳鬼?”红绡心里琢磨着这个词,目光盯着小家伙脸上,这一刻居然舍不得移开,越看越觉得这小家伙讨人喜欢,他平生最喜欢美丽的事物,这小家伙模样尚未张开却是惊人的漂亮,那眉眼看上这么既然居然与自己的有几分相像。 红绡一生无儿无女,此刻看着小家伙忽然觉得这就是他的孩子,一股慈爱感油然而生。 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他都要弄回去玩几天。 小家伙也很认真的打量着红绡,他想不到这世上除了爹爹还有这么好看的人,不过“这位大姐姐,不知你嫁人了没有,芳龄几何啊,要是你不着急嫁人的话可以等我几年当我长大了就娶你。” 这话他似乎也对这颜家堡的很多小侍女说过,这孩子从小花心,这毛病不知随了谁,此事很是让彦墨头疼。 “姐-姐?”妖孽没人的脸一瞬间黑了,额头上的青筋很有规律的乱跳着。 “小鬼,你愿不愿意和姐姐我玩几天嗯?”妖孽没人瞬间压低了嗓音,柔媚的一笑,冲着小人儿抛了个媚眼。 小人儿歪着脑袋认认真真的想了想,随即问道“跟你走,有漂亮衣裳穿么?” 妖孽美人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愣了愣回答道“有啊。” “哪有好吃的吃吗?” “想吃什么都行。” “那陪你玩给工钱不?” 妖孽美人一咬牙,“自然是有。” “那好成交了,一天十两银子,不许反悔哦。”小鬼很爽快的叫道。而被点了穴道僵直的站在原地的蒋阁老冲着小人儿挤眉弄眼的,小家伙压根就没反应,气的蒋阁老几乎要吐血,十两银子啊,十两银子就将自己给卖了。 小少爷啊小少爷,做人不能只向钱看的,这红艺人可不好得罪。 第七十八章 赶赴南疆 “门主,门主不好了,小少爷被人劫持走了。”正在收拾行了的彦墨手下一停,整个人都僵直了起来,木然的回过头来问道“什么,你刚刚说清儿他怎么了?” “小少爷被一个红衣妖人劫走了。”蒋阁老自己还被人点了穴道站在原地不动了呢,那妖孽点穴手法极为诡异他们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解开,此刻也不由得着急了。 彦墨深吸一口气,不敢耽搁,一侧身冲出了屋内向着蒋阁老的方向而去。 蒋阁老正僵硬的站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彦墨随手点了蒋阁老身上几处大穴,蒋阁老僵硬的身体动了一下,揉着酸疼的腰哭丧这张脸“门主,小少爷是被魔教的人劫走了那红衣妖人如果我没认错,乃是魔教左护法连月。” “魔教的人为什么要劫走清儿?”彦墨脸色微微发白,这个孩子是他的全部,更甚者已超过他的生命,他容不得他有任何闪失。 “那个……”蒋阁老抓了抓脑袋,这事说起来就憋屈,那小鬼居然为了十两银子就和人家走。 “门主,你听了不要着急上火,也不要和小少爷生气啊。”蒋阁老小心翼翼的看着彦墨的脸色。 彦墨苦笑一声“蒋阁老啊,只要能找回清儿怎样都行,这个时候我怎么会和他置气。” 蒋阁老深吸一口气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这话说完便发现彦墨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的都能掉冰渣子。 咬牙切齿狠狠的道“十两银子,他还真是有出息。” “那啥,门主啊,以后小少爷回来了他要引自你多给点就是,要不以后来一个人拐走一次,咱们颜家堡经不起这么折腾呐。” 蒋阁老继续劝说着,门主对小少爷实在太抠门,虽然吃喝不愁但是从来不给小少爷一个铜板,管教孩子不是这么管教法啊。 “给他银两,小小年纪要银两做什么,无非是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讨好堡里的侍女,这小小年纪怎么这般花心风流,到底是随了谁。” 彦墨气得直咬牙,一想起这宝贝儿子,真是怒其不争啊。 蒋阁老随口接话“那自然是随了他另一个爹呗。”此言一出彦墨脸色微微一变,咬了咬唇再也没说话。 蒋阁老深知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连忙赔上个小脸“门主,咱们还是找小少爷要紧。” 彦墨这次出行带了颜家堡的几个高手,还有蒋阁老随性,一行人乔装打扮向着南疆而行,南疆一年四季长春,地带阴湿,常有蛇虫鼠蚁爬行。 苗疆毒物盛行,魔教以前的地盘就在那里,但是很早之前因为正道人士与颜家堡的围攻,魔教放弃了根据地,辗转到了西域,谁知忽然又卷土重来,占据了原来的地盘不说,更是嚣张到了极点,很多武林门派被灭,其门下的产业商铺也被魔教接管。 魔教是个诡异的地方,分为阴鬼道,赤炎道和罗刹门。 阴鬼道以暗杀为主,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下毒暗杀来无影去无踪,很多人都死的莫名其妙,多数为阴鬼道作为。 赤炎道的门人不论男女都长的很是漂亮,而且极为妖娆,他们休息的武功乃是一种极为淫邪的内功,需要采阳补阴来提高自己的修为,这些人常年出没在青楼妓院,以探听情报为主,当然必要时也会搞搞刺杀什么的。 罗刹门算是魔教的主力军了,这些人武功高强,招式奇异,结合了西域的武功,出手毒辣,罗刹门由魔教教主亲自领导,魔教若有叛乱或者与武林正道正面冲突罗刹门就显示出了自己的力量。 一般没人会去找魔教的麻烦,只求魔教不要打搅自己就行。 五月五是魔教一年一度的阴月祭,魔教信封月神,阴月祭那一天魔教的人都要回归,载歌载舞的庆祝,然后在顺带杀几个武林正道的泰山人物,作为这场供奉的祭礼,接着就是一场穷魔乱舞。 南江一带每年快到这个时候都会变得极为热闹,清冷的林荫道上,各色人物人来人往,魔教盘查的很严格,没有教众的赤炎令人是无法进入南疆的。 彦墨一行人守候在进入南疆的必经之路灯带着机会终于在第二日被他们等到了,魔教阴月祭必定会献上几位美人,这些美人都是送给教主的。 只见不远处一个轿子远远而来,魔教的人护在两侧,一路晃晃悠悠的走来。 彦墨冲着随行的几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会意,在魔教的人走过来时忽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这些人都是高手,对付几个小罗喽不在话下,几下就将人打倒在地。 其中一个看似头目的家伙,见形势不对拔腿就跑,彦墨冷眼看去,右手一挥一枚树叶犹如最锋利的暗器般,瞬间割破了对方的喉咙。 而轿子里的那位美人则尖叫了一声,一下子从轿子里跳出来拔腿就跑,看身形那似乎是个少年,模样长得很漂亮,只是扮相有些女气。 一直守在彦墨身侧的青岩神色一黯,瞬间便到了那少年身前,捏住了对方的脖子。 “青岩,不要杀他。”彦墨忽然阻止道。 青岩很是听话的放开了那少年,用崇拜而满是恋慕的目光看了彦墨一眼,随机继续恢复了自己往日 木然的神态。 彦墨缓步走到那跌坐在地上的少年面前和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吓得浑身哆嗦,刚刚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此刻脸色发白,听见有人问道,呆呆的抬起头来这一看眼睛都直了。 眉如远黛,烟波狭长,风姿华茂,气质飘然,傲然之中透着几许温润,犹如一朵绝世墨莲,少年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美的,如今看着对方不禁有些自行惭愧,脸上一红回道“我叫怜惜。” 彦墨皱了皱眉,一个少年怎么会叫这样一个名字。 对方见彦墨蹙眉,赶紧道“这名字是妈妈给起的,我出自南倌。” 彦墨了然,随即又问了一些别的,比如这魔教带头的人是谁,具体情况,怜惜知道的还挺多,对于彦墨的问题一一回答。 该知道的了解清楚后,彦墨拿了些银两将人打发走,随即自己化名怜惜上了这顶轿子。 彦墨一行人乔装打扮了一下,在路上杀了几个魔教的人抢了他们的赤炎令,扮作给教主敬献美人的队伍一步步接近了南疆。 因为孩子是被魔教左护法所劫走,只有这样才能接近对方权力核心,这一点和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没有差别,所以依旧按计划行事。 这美人不言而喻,颜家堡只有一人能担得起这二字,也幸亏彦墨几乎没有在武林上行走过,江湖上的人根本不认识他,只知道有位青龙门主,却不知道对方长相。 彦墨从大靖王朝变天后,回到了颜家堡一住就是四年,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估计他是不会下山的。 “站住,站住。”在接近一个凉棚的时候,他们的队伍被拦住了。 几个穿着红色短褂,头上绑着红色头巾拿着刀的小喽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是干什么的?” 此刻蒋阁老易容成了那魔教分舵李坛主的样子,见状慌忙抱拳笑呵呵的道“几位兄弟,咱们是阴鬼道的人啊。” 蒋阁老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令牌亮了出来,那几人看了一眼令牌是真,随即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其他几个随行的人的令牌,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目光疑惑的落在了那垂着纱幔的轿子里。 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 说罢就要挑开帘子去看,蒋阁老忙将那人拦住,不乐意的道“这可是送给教主的人,是你们能看的么。” 被这样一呵斥,那人悻悻的收回手来,嘴里陪笑道“李坛主得罪了。” 蒋阁老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灵这人进了南疆,对付这些人就是要硬。 他们刚刚离开,那魔教的弟子不屑的骂了一句,不就是个坛主么,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教主这两年根本就不近美色,再漂亮的也看不上,这个指不定就给这里的花草当了肥料呢。 第七十九章 魔教教主   彦墨一行人直接被送进了南疆的一处别院里,这别院还挺雅致,富丽堂皇不失文雅,风骨中又现几处大气奢华,是个很漂亮的地方,院子很大,住着很多人,这些人全是魔教要送给教主的。   分别被安排在不同院落中,有魔教的人看管着。   彦墨易容成怜惜的样子,被安排到了西苑,西苑种着大片的野玫瑰,颜色艳丽至极,那刺也同样的眨眼,这些玫瑰散发的香味特殊,仔细看去这些野玫瑰生长的地方,根本没有活着的植物,这种花有毒。   彦墨想道,而且花的周围有很多毒虫,这些毒虫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   南疆果然是个奇异的地方,彦墨心里想着,这里的气候不是很燥热,淡淡的湿润很适合人长久居住,即使炎炎夏日也不觉得炙热。   西原加上他,还有其他几位被送来的公子,北苑送来的是一批美女,和他们区别对待,那些公子有的是南倌里挑选出来的,其中一个叫衡秋水,与别的那些温驯的公子不同,这位小爷性格则刚烈许多,恶狠狠的瞪着那些魔教的人,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们才好。   怎奈自己武功被封,根本就不是人家对手,即使他武功在,也抵不过人家吧,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在人家手里,所以即使是恨,也只能忍气吞声,但眸子里折射的仇恨光芒却是那么的强烈,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这衡秋水应该是衡山派掌门的独子吧,记得一月前衡山派被魔教诛灭,所幸魔教并没有赶尽杀绝,杀了几个不听话的,其他人被抓了起来,魔教这次是学乖觉了,还是别的彦墨不敢肯定,但被魔教抓来的武林人士有很多,全部被关押着,彦墨此行的目的,救人也是重要一项。   寻思着有机会能与这叫衡秋水的接触接触,希望能探听到一些秘密。   魔教管制很严,他们这些人鲜少有接触的机会,在这里一连住了几日,彦墨心里牵挂清儿,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样了,短短几日就像是几年一般漫长,心里一阵阵难受堵得慌,他从来没有和这孩子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而这个深宅大院让彦墨觉得有几分诡异,这深宅大院的布局按照五行八卦阵法,处处都是迷局,不熟路的人走进去会迷失其中。   彦墨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东园南院一直闲着、似乎没有住人,但常有魔教的喽啰在里面走动,而且守卫森严仿佛关押着什么重犯,这让彦墨不仅有些嘀咕,莫不是那些失踪的武林正道被关在这里,抱着这样的想法,彦墨决定夜探南院。   半夜里彦墨趁着众人熟睡之际,点了伺候自己的小童的睡穴离去了。   避过众人,彦墨几个起落后进入了南院,南院是个很空旷的院落,几乎没有多少房子,只有几间库房,盛放着一些杂物,而这些杂物应该用不了这么多人来守着吧,其中一定有问题,彦墨几乎已经认定了。   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彦墨身形一闪隐没在一株高大的树上,由高而下的看去,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着带了过来,那是个女子,借着月色看去,彦墨发现这女子与那衡秋水居然有几分相似。   这女子莫不是衡秋水的妹妹衡秋燕。   一个魔教喽啰狠狠的推了一把衡秋燕怒道:“臭丫头,别不知好歹,要不是右护法看上你,我们才不会废那个劲呢,你居然还敢逃跑。”   “哼,本姑娘我宁可杀不可辱,你们右护法那个老匹夫要是敢碰我,我绝对饶不了他。”衡秋燕恶狠狠的威胁道。   那小喽啰不屑的推了他一把,拉着她走到了一处平地上,忽然停住了脚步,弯下腰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彦墨听到开锁的声音,随即那魔教之人手里提着一个粗重的链子一点点的拉了起来。   粗重的链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声,随后一个从地底下开辟的石门瞬间开启,露出里面空旷的地界,那衡秋燕被推了进去,门重新合上,魔教人把守在外面,警惕地盯着四周,不用再探,那些失踪的武林人士一定被关在这里,只是这地方要如何进去呢?   即使能进去了,要将这些人不动声色的救出来也很是困难。   彦墨决定暂时先不动声色,打算原路退回去,可是这个宅院诡异的很,来时还好路线清晰,可是回去时,彦墨被困在了五行八卦阵中央怎么也走不出去。   彦墨不是个心浮气躁的人,所幸背起双手、心平气和的观察这周围的环境。   绊住他的是一片桃花林,这桃花林诡异之极,那些树木似乎自己会动,自动屏蔽了他来时的路,彦墨一边走。一边研究着阵法,所幸也破解了一二。   后面的阵法有些难度,彦墨被困其中不得其法,正在发愁之极,借着月光看见不远处有个温泉,里面似乎还有个人赤身裸体的泡在里面,知道此刻不宜惹麻烦,彦墨想要不动声色的离开。   谁知那在温泉里的人忽然冷声道:“什么人。”   彦墨心里一惊,不会是被发现了吧,他自认为轻功不错,没想到被抓包,刚想要走出去,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声音带着几分妖娆与盅惑,虽是男子的,却又失了几分阳刚之气,彦墨躲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一定是魔教的高层人物吧。   一红衣男子妖娆的一步步走到温泉处,用赞赏的目光盯着面具男裸露在外的肌肉,嘴里啧啧有声的赞叹道:“啧啧,真是不错,肌肉结实有弹性,这么感性充满爆发力的身体实在是很对我胃口啊。”   “抱歉了,我对老男人不敢兴趣。”面具男冷冰冰地道。   连月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随即居然也脱了自己的衣袍进入了水中,双手缠住了面具男的脖子,犹如藤蔓的植物一般,眼睛闪闪发光地道:“你猜我昨夜潜入颜家堡发现了什么吗?”连月兴味的道,面具男不敢兴趣的随口问道:“什么?”   “一个小孩,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孩,看得我都怀疑那是不是我儿子了。”   面具男不吭声,只是冷然道:“没看出来,你居然喜欢小孩子。”   “那当然,那孩子是纯阳之身,年龄又小,玩上几天给你做药引子正巧合适,你那至阴的武功在你体内也肆虐了二年多了,这是个好机会,这样的小孩子可不多,可遇而不可求啊。”   躲在不远处的彦墨听着那两人的对话一阵心惊胆颤,他们说的那个孩子该不会是清儿吧,一定是了,清儿就是被一个红衣人带走的,而且看着红衣人的打扮,应该就是蒋阁老口中的魔教左护法连月才是。   不行,他一定要尽快的救出清儿,他不能容许他有任何的闪失,所谓关心则乱,就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儿,彦墨气息紊乱,而那厢水池子里的两大高手全部感觉到了。   “谁。”   红衣的连月脚尖一点,地上的衣服随手套在了他身上,面具男也同时套上了衣服从水里站了起来,而同时身形已经快到了彦墨跟前,如此快的速度,彦墨生平第一次见,心里诧异不已,面上不显山不漏水的,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就在此时,桃林内忽然又冲出了另一个人,那人的身形彦墨认识,居然是青岩,青岩回头看了眼彦墨藏身的地方,一个闪身跳了出来,对彦墨暗地做了个手势,彦墨明白青岩是不想自己太早的暴露,只能咬牙忍了,躲在一边静观其变。   那面具男身形很快眨眼到了青岩跟前与青岩交上了手,那面具男武功诡异中居然带着几分莫名的熟悉,彦墨睁大了眼睛看着,这武功、这招式为何会让他想到了龙麒睿,不,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已经远离了中原,远离了一切纷争,彦墨自嘲的一笑,自己是太想念他了吧。   青岩武功也算奇高了,可是却挡不住面具男的一掌,眨眼就飞了出去,跌倒在地上,连月的回天锁也挥了出去,势必要将对方杀死。   彦墨看得心惊胆颤,刚想要趁着此时冲出来,谁知面具男忽然出手挡住了连月的招式,“留活口,我们要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连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手里的武器,哼了一声:“便宜你了。”   青岩很快被魔教赶来的人扣押,彦墨听到魔教的人对着那面具男又敬又畏的喊出了教主两个字,原来这面具男居然是魔教的教主。   一切尘埃落定,彦墨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那面具男的背影微微出神。 第八十章 再相遇   彦墨不动声色的回到了西苑,躺在了床上假寐,趁势也将那小厮的睡穴解开,那小厮茫然的睁开眼,纳闷的道,“我怎么睡着了。”   扭头见床上的人已经睡去,那小厮悄悄走出去关上了门。   那小厮一离去,彦墨闭上的眼睛霎时睁开,望着漆黑的屋顶出了一会儿神,青岩被抓,自己虽然探听清楚了魔教关押武林人士的密室,可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以他一人之力,又是在魔教的地盘,要救他们有些困难,尤其清儿还在那个叫连月的人手里。   那连月说要将清儿做药引?彦墨猛的想到了魔教的一种武功天罡玄神功,这种武功至阴至邪,练不好就会走火入魔,导致人长年身体冰冷,血液凝固,痛苦不堪,但是若能找到十个至阳的男童将其炼制成药服下,即刻治愈。   彦墨心里明了,那魔教教主大概是练武功走火入魔了。   一夜辗转反侧,第二日魔教的几位坛主再次光临他们这座小院,其中就有混在里面的蒋阁老,蒋阁老化作李坛主的样子与那些人称兄道弟。   他们这些被送来的美人集中在一起,像是戏子一般被那些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评头论足。   那些人的眼神记起淫邪,被送来的美人很少人能被教主看上,这余下的十几个自然就归了其他人,这些人过来的目的是给自己挑选看上的美人,当然现在还不能下手,等要留着等教主挑选过了在说。   那魔教的几位坛主嘻嘻哈哈的走过来搂住了自己看中的美人,抱在怀里揉搓了一番,蒋阁老趁着那些人动作之时,先一步拉住了彦墨的手,嘴里调笑着,暗地里冲彦墨比了个手势,这次阴月祭有很多武林人士混在里面,不知他们的目的为何。   彦墨淡淡应了一声,随后一个叫徐放的坛主叫道,“今年被送来的美人可真是不错,不知你们有什么特长,表演一个给咱们看看。”   随后几个男男女女凑成一对,有弹琵琶的,有吹笛子的,有跳舞的,各家才艺竞相上演。   “李坛主啊,这位美人你不能总占着人家啊,也让他给咱们表演个节目。”正与蒋阁老讨论魔教内部情况的彦墨忽然被点了名,抬头看去,见那几个进来的坛主都盯着自己看。   彦墨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脸,以为是易容被看出来了,脸上平平整整的,应该是没有被看出。   蒋阁老嘻哈一笑,“这位美人叫怜惜,是咱们秦尚倌的头牌,可是我一路护送过来的呢,这小模样长的真不错,老子第一眼就瞧上了他,哥几个可说好了,若是教主没选上他,这美人可就归我了。”   蒋阁老打着哈哈道,那几位坛主从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彦墨,他的容貌在这几人中不算是最美的,但是就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能吸引人的韵味在其中,那种格外特殊的魅力与气场无形的将周围人隔绝在外,其他人根本无法融入,尤其那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一弯,眼底波光流转如一泓春水。荡漾人心,如此绝色佳人,想不吸引人的注意力都难。   “不可不可,老李啊,做人可要厚道,这美人不巧兄弟我也看上了,若是那一天可别想、怪兄弟我和你争。”   徐放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彦墨身上打转,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漂亮,越看越令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老徐,你口水都流出来了,还是让这位美人给咱们表演个节目吧,兄弟们都等着呢。”   不仅徐放对彦墨虎视眈眈,还有几个好此道的男人也是,当然也有一些个人比较青睐与怀中的美女。   彦墨心里暗叫不好,自己已经这么低调了,特意易容成怜惜的样子,没想到还是成了焦点人物。   这边一起哄,彦墨可以感觉到那些同来的美人看他的眼神有嫉妒的,有怨恨的,也有看好戏的。   彦墨略一犹豫道,“我就弹一曲吧。”   “好,好,美人给咱们弹唱个XX吧,哈哈……”   有人起哄大笑,彦墨也不言语,有人送来了琴,彦墨跪坐于地上,将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动了动拨出一个音符,随即一连串美妙的音符从那纤长白皙的手指间流泻而出。   韵律优雅清雅,如潺潺流水,如春日里破冰春水,翠烈入耳,一瞬间众人仿佛是置身在高山之上,看那高山流水,天地一片广阔,唯有音乐在流动。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都直了眼,陷入了另一场幻想的境地。   而如此美妙的场景却忽然被闯入的人给打破。   “不要弹了。”一声暴躁的厉喝吓了彦墨一跳,随即手里的琴被来人狠狠砸在了地上,来人怒气冲冲的一把握住彦墨的手腕,狠狠的攥住,目光凶狠的瞪着他。   “你是谁?”   这忽然冲过来发了疯一般的男子就是那魔教教主,他本来在东园假寐休息,可是谁知那潺潺如流水的韵律却这么毫无征兆的飘了过来,脑海里似乎是闪现过什么,一瞬间让他头疼欲裂,只恨不得将那破琴砸了才泄恨。   于是就这么疯了一般的冲了过来。彦墨怔怔地盯着来人,来人面上带着半个青铜面具,露出的另一边脸上是一个奇怪的火焰痕迹。   “阿,阿睿。”彦墨声音颤抖了起来,这个男人即使容貌被遮盖,即使他变成了另一个人,换了另一个身份,可是这份熟悉是刻在了骨子里的,挥之不去。   他熟悉他的声音,他熟悉他的气息,他熟悉到即使他成了灰烬,也能立刻认出。   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彦墨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嘴唇微微哆嗦着,多少个日日夜夜,五年前的相遇相知相爱,到最后的相恨相杀再相离。   面具男盯着彦墨的神情在狂躁暴虐过后,忽然变得茫然起来,那一瞬间内心忽然狠狠的疼了一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而对方看他的神情也让他觉得莫名,那种眼神太炙热太猛烈,在不可置信过后,更多的是忧伤与思念,他认识他吗?   两双目光隔了五年后再次相对,只是他对他已经形同陌路,他的深情、他的痛苦,在他看来却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犹记得那一日他满手是血,颤抖着扶上自己苍白的脸庞,满眼痛苦之色,他说墨儿爱上你实在太苦太痛,我怕了也累了,所以我决定放手,只愿我们今生再也不想见。   说罢他扭头上了战马,抛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下他们的孩子。   “阿睿。”一张口声音颤抖的厉害,彦墨牢牢的抓住来人的手臂,颤抖着道,“阿睿,你……”   唔,那面具男忽然狠狠掐住了彦墨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邪肆的目光在他身上放肆的打量着,“模样长得还不错,你就是被送来的美人?”   要吐出的话被打断,彦墨神志被这么一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现在是怜惜,而对方是魔教教主,他身负重任要救出被魔教关押的武林同门,怎么能迷失了自我呢。   彦墨挤出一个艳丽的笑容来,“是,我是秦尚馆的头牌,有幸被李坛主看重送来了这儿。”   对方握住自己胳膊和下巴的手是那么的冰凉,彦墨心惊不已,这么说龙麒睿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他为何会走火入魔?   彦墨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一日他吐了很多血,之后在经受了自己的背叛与双亲逝去的打击后,托着那沉重的棺木远离中原。   莫非是那一次导致了他走火入魔?彦墨想着心里痛苦不已,面上却一派镇定云淡风轻。   那双深沉的眸子在彦墨身上又扫了一圈后,随即对方放开了他,而此时那些魔教的人已经跪了一地,垂着头,毕恭毕敬的样子。   面具男看也不看那些人,拉着彦墨的手,霸道的道,“你和我走。”   随即又指着那些落下的美人对自己的属下说道,“这些人你们随便挑选,本尊全赏给你们了。”   “多谢教主。”   彦墨被拉着离开了,那些魔教的人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抱住自己心仪的美人开始亲热,徐放拍了拍蒋阁老的肩膀,打趣道,“老李啊,咱们谁也别争了,这美人如今归了教主了,咱们再去选个新的玩玩吧。”   蒋阁老看着彦墨消失的身影满脸担忧,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被那魔教教主拉走了,这可怎生是好,万一那魔教教主起了色心,轻薄他家门主,越想越郁闷,蒋阁老盯着那消失的背影几乎是望眼欲穿。   徐放见对方根本就没听他说话,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摇摇头也不管他了,自顾自的冲进了那狂欢的场地。   那些被弄来的美人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和魔教的人在地上行乐,样子淫靡、放荡至极。好好的花园,成了偷欢享乐的场地。 第八十一章 相拥而眠   “以后不许弹琴。”被拉进了东园,正兀自忐忑难安之时,那魔教教主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彦墨怔了怔,不明所以,以前阿睿最喜欢听他弹琴啊。   也许是彦墨的疑惑之色太深,那魔教教主顺口道,“不知为何,我一听到琴声就头疼。”   彦墨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垂下头恭敬的道,“是,教主。”   面具男又看了彦墨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怜惜。”   “这名字太女气了。”面具男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这两个字。   彦墨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被魔教教主选上了,本来是打算混在那些人里,等到阴月祭的时候动手救人,如今却被拉到了东园,就在魔教教主眼皮手底下,要他如何行动。   而且这人明明就是龙麒睿,这更让他难受,五年前他与他作对,是为了北域,五年后难不成他们又要成为敌对之势?   “你以前见过我吗?”面具男疑惑地问道。   彦墨闻此摇摇头,“奴婢卑贱,怎么可能见过教主呢。”   面具男脸上的神色将信将疑,彦墨却紧张的手心直冒汗,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是阿睿。   许久,面具男轻笑了一声,一把将彦墨拉进了自己怀里,“你似乎很怕我?”   面具男将彦墨那反常的表情当成了害怕,彦墨正愁无法应对此人,听见他这样说,便趁势做出害怕的样子,小声道,“奴……奴婢……”   “不要怕。”面具男将彦墨拥进了怀里,“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不会将你怎样的。”   说罢面具男展开手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道,“给本尊更衣。”   “更衣?”彦墨吓了一大跳,此情此景容不得他不去想入非非,他是送给魔教教主的礼物,而此刻有亲自被教主选中,人家更是要他宽衣,这一宽衣,离待寝也就不远了。   面具男手臂展开了半天,却不见对方有所动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彦墨所幸一咬牙,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他们孩子也生了,还怕这个,彦墨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落在了面具男眼中,面具男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彦墨伺候对方宽衣后,面具男大大咧咧的躺在了床上,随手拉了被子盖上,目光落在彦墨身上,冲彦墨招招手,“还不过来。”   彦墨和衣走了过去。   面具男戏谑的一笑,“怎么不打算上床?”   “真的要脱?”彦墨有些吃不准。   “嗯,当然是真的。”   “我……”彦墨心里一发狠,干脆三两下就拨了自己的衣衫,内衫还挂在身上,而那面具男盯着自己的目光更显得火辣。   这内衫脱还是不脱,正在彦墨犹豫不定时,面具男轻笑一声,“我是让你陪我睡觉又不做别的,如果你喜欢裸睡,全脱光了我也不介意。”   这人着实可恶,彦墨心里狠狠咬牙,不过自己原来是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啊,彦墨暗恨自己想法太过于邪恶。   彦墨正和自己较劲的时候,面具男手一拉将彦墨拉进了自己怀里,那股淡淡的清香,让面具男又瞬间的失神。   这种味道很熟悉,但是他却想不起来了。   面具男甩甩头,将那烦人的思绪赶开,对彦墨和颜悦色道,“你不用紧张,我这人身体长年冰寒,夜里睡觉时也必须要有人陪着,否则会冷的睡不着。”   也不知自己为何要与这个叫怜惜的男宠讲这么多,明明是个陌生人,可是自己就是莫名的觉得亲近。   面具男的手冰冷冰冷的,彦墨心里明白,想起这几年的别离,如今龙麒睿成了这样,让他心里很难受。   彦墨挨着面具男躺下,对方一个侧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在彦墨询问的眼神下,面具男淡淡道,“这样抱着睡比较暖和。”   感情是将自己当抱枕了,彦墨也没什么好抱怨的,鼻尖是龙麒睿的味道,让他很是安心,两人相拥着,就这样渐渐沉入了梦乡。   “阿睿,阿睿。”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隐约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召唤着他,他茫然的四下看,却找不到那个人,面前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悲哀的叫他,“阿睿。”   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很疼很疼,疼的他浑身直冒冷汗,尤其心脏的地方,仿佛千万根银针扎了进去,疼的令人无法忍受。   “阿睿,阿睿对不起。”   “不要……不要说了,你闭嘴闭嘴。”   “对不起,对不起。”   “闭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闭嘴。”   彦墨是被龙麒睿的梦话惊醒的,睡梦中的龙麒睿似乎梦到了什么表情极为痛苦,额头冷汗不断,嘴里一直喃喃自言。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彦墨被这几个字扎的心底一疼,胸口仿佛堵了块石头,难受的厉害,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   “阿睿。”彦墨心里低低地叫道,伸出手来轻轻擦拭着龙麒睿额头的汗水,一只手搬开了龙麒睿紧紧攥住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阿睿,是我让你这么痛苦吗?如此真的很抱歉,阿睿既然忘记了,为什么不彻底一点呢?   彦墨的手指扶开龙麒睿紧蹙的眉头,这样似乎就能将他的噩梦赶走,手心传来的力量让龙麒睿渐渐放松下来,噩梦渐渐远离,龙麒睿沉沉睡去,这一觉是他五年来睡的最沉的一次,醒来时太阳已经悬挂在正空了。   而昨夜陪伴他的人已不知去向,一股淡淡的不舍萦绕在心头,面具男从床榻上撑起身体,穿了鞋子,想要问问怜惜去了哪里。   眼前红衣衣衫,连月那个死妖孽像是没了骨头似地趴在了他的身上,娇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有了新欢忘旧爱。”   面具男面无表情的推开连月的手,“你来干什么?”   “那个怜惜你没查查他的身份吗?”连月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松开了缠着面具男的手一本正色道,“眼下非常时刻,那些送来的人一定要慎重些才好啊。”   “我试探过,他没有武功,而且他的确是出自秦淮秦尚馆。”面具男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他人呢?”这一大早的居然不见了怜惜,面具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连月。   “我让人将他先暂时关起来。”连月漫不经心道。   “为什么?”面具男神色淡漠地问道。   “试探试探他。”连月诡异一笑。   彦墨被带回了西园,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记得自己得罪了魔教教主,昨晚上他们只相处了一夜,难道自己这么快就失宠了?   两个魔教的侍从催促道,“走快些。”彦墨只得快步跟上。   “嗯……哦……好舒服。”在经过一间屋子的时候,里面传出了这奇怪的低吟声,那声音时而压抑,时而高昂,彦墨不是没经历过情事,自然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带他来这儿的两个侍从互相看了一眼,眼底全是暖昧不明的神采,彦墨看得清楚,心知一定没好事,但眼下也只能暂时忍耐。   “进去吧。”一个侍从推了彦墨一下,“咱们左护法可不喜欢有人接近教主,你犯了他的大忌,所以自己个自求多福吧。”   彦墨被推得一个踉跄,跌进了屋里,然后门被快速的合上。   屋里正堂的地上两个人正肢体纠缠在一起,不,与其说是纠缠,不如说其中一人是被迫的,那人正是被送进来的衡秋水。   衡秋水此刻四肢被红色的布绑的死紧死紧,双腿被分开到最大程度,嘴里还赌着一块布,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咬的有抓的,尤其双腿内侧的伤痕最为多。   此刻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正卖力的运动着,那衡秋水仰着脖子满脸愤恨的瞪着压在他身上的人,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穿着天青色衣衫,除了发丝有些凌乱,衣衫完整的穿在身上。男子死死按住衡秋水的双腿,将自己的欲望挺进到最深处。嘴里笑道,“宝贝,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越这样看我,我就越是觉得兴奋。”   衡秋水骂不出来,眼神更加凶狠。   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彦墨进来一样,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这场活春宫彦墨只是冷眼瞧着,心里的杀意慢慢腾升而起,却又按捺住了。   这些魔教的人简直太可恶。   那压在衡秋水身上的男子,抓住衡秋水的腰猛烈的动了几下,然后一切都安静了,男子将自己衣服整理好,转过身来对着彦墨微微一笑。   彦墨一怔,这男子倒是生了副好相貌,眉眼若寒月,犀利中又有几分温柔,那深沉的眸子看过来似乎带了几分温柔、几分迷离,嘴角噙着风流尔雅的笑意,颇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如果他刚刚没有做出那么下流的事情的话。 第八十二章 试探   男子一挥手将自己的外衫丢在了衡秋水身上,将他裸露在外的身体遮盖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对着彦墨扬起唇角,“你就是昨夜被教主宠幸了的那个怜惜。”   彦墨上前来乖顺的道,“是,奴婢正是怜惜。”彦墨故意让自己面露惊慌,声音也是怯怯的,要不要再抖上那么几下呢?   还是算了吧,这样做似乎是过了。   而且这个男人武功应该不低,彦墨不敢用内力去探,但是却能感觉出来。   “抬起头来。”男子的声音响起,彦墨依言照做,男子单手捏着他的下巴,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他,赞叹道,“模样还行。这皮肤倒是水灵啊。”   男子说着伸手摸上了彦墨的脸,手指沿着彦墨的脸一点点下滑,“嗯,光泽手感都甚好。”   彦墨吃不准这男人要干嘛,只能以沉默来代替自己的不安。   “不知身上的皮肤有没有脸上的这么好呢。”男子说罢。手指忽然毫无征兆的滑进了彦墨的衣襟,彦墨身体一僵,那男子一笑,“你的身体居然这么敏感啊,真是个尤物。”   彦墨忍着内心的不适应,心里盘算着如果对方有过激的举动,他就直接动手杀了他,然后冲进魔教领域去救出清儿,他还没有伟大到可以为了那些人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儿子,人都有自私的时候,他也不列外。   男子并不知道彦墨起了杀他的心,依然自顾自的手指继续往下游移,而此时被绑在地上的衡秋水不知怎么的将嘴里的破布吐了出来大骂道,“余落之,你个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的混蛋,王八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仅你还有你全家,我衡秋水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余落之?彦墨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明白了,这人乃是魔教阴鬼道门主,绰号鬼手余落之。此人易容下毒暗杀都是一绝,最绝的是他的轻功,难怪刚才他会摸自己的脸,原来刚刚是在试探,彦墨心里瞬间了然,他会被送来这里,不是因为得罪了左护法,而是对方要试探他,如果自己一个忍耐不住,就会露出马脚。   彦墨并不担心自己的易容会被发现,因为他脸上的易容是用了万年天蚕丝,这东西是很稀薄,覆在人脸上也不会被察觉,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即使易容高手也不会发现。   那余落之被这么一骂,微微有些分心,手从彦墨衣襟里拿了出来,扭头对着衡秋水微微一笑,“小水儿,何必这么较真呢,大家都是男人么,玩玩而已,至于成这样么,诅咒我全家。”   “你个王八蛋。”衡秋水被他这句话气的不清,张嘴要骂却骂不出别的词来,这样一激,气血上涌,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头一歪人昏死了过去。   余落之哎呀叫了一声,一跺脚赶紧去检查衡秋水的身体,“这么经不起玩笑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余落之嘴里抱怨着,手上动作不停,没几下就让晕死过去的衡秋水醒了过来。   “知道我叫他过来干嘛吗?”余落之抱着醒过来的衡秋水,手指着乖顺的站在原的脸色发白的彦墨道。   衡秋水冷哼一声,“你这么下流无耻的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错了,这一次你想岔了。”余落之嬉笑一声,又很不正经的在衡秋水脸上亲了一口,随即道,“他的皮肤很好,我要将它剥下来做一面鼓送给你,你说好不好,我的小水儿。”衡秋水听到这儿脸色顿时惨白一片,恶狠狠的瞪着余落之怒道,“你这个变态疯子。”   余落之这话虽然是对衡秋水说的,但是眼角余光却一直落在彦墨身上,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大人,饶了我吧,求求你。”彦墨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满目惊慌。眼角带了泪水,显得极为可怜。   从知道了这男人的身份后,彦墨就知道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他,于是就配合着演戏。   那余落之嬉笑一声,“这么好的皮肤就这么放弃了,我可舍不得,还是剥下来吧。”彦墨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话也说不利索,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求饶。   被这样一双勾人的眼睛看着,余落之身体有些发热,心道这怜惜还真是个尤物,虽然样子不是绝美,但是那双眼睛哭起来可真勾魂,别有韵味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余落之嘿嘿一笑,走到彦墨跟前,将他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想要我放过你也行,可是你总得给我点甜头吧。”   说着目光放肆的在彦墨身上打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彦墨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既然是试探,那么他就不会在意,昨夜那魔教教主刚刚宠幸了他,他就不信这家伙敢这么大胆,大清早的就来挖教主的墙角。   “只要大人饶了我,要怜惜做什么都行。”彦墨压低声音,娇弱地说道。   余落之脸上的笑意更深,手一勾将彦墨抱进了自己怀里,二话不说拉着人就向床上走去。   “怜惜,你这名字起得真好,可真是我见尤怜啊。”   “无耻,混蛋,色胚,不要脸……”那衡秋水还在气狠狠的咒骂,而彦墨被推倒在了床上,外面有熟悉的气息闯了进来,彦墨暗自勾了勾唇角,看来那人还是在意他的啊,今天的试探。他是不是过关了呢?   嗵的一声,房门被粗暴的踹开,就见魔教教主气狠狠的闯了进来,这暴力的行为吓了衡秋水一大跳,那咒骂的话也被吞了回去。   而面具男看也没看躺在地上的衡秋水一眼,二话不说走到了床前,狠狠一掌打了过去,嘴里愤怒的道,“余落之,你好大胆子,我的人也敢动。”   余落之蹭的一下跳了很远,躲开了面具男的攻击,嘴里大叫道,“教主息怒,教主息怒,我这不帮你试探他呢么。干嘛发这么大火啊,以前你的人也没少赏给我,怎么这次这么小气。”   余落之嘀嘀咕咕的抱怨道,面具男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那一眼恨不得将这小子凌迟了才甘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可是一想到昨夜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被别的人抱进怀里,他就浑身不舒服。   面具男一把将彦墨从床上拉起来,拉进自己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我以后不会试探你了,我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你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   彦墨低下头,下意识咬住唇,红着眼眶道,“多谢教主信任。”   对不起阿睿,这一次我不得不背叛你,可是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面具男看着怜惜这可怜无助、红着眼眶的模样,想着自己可能是太狠了点,刚刚那番试探他全听见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叫夜无常,你以后叫我无常吧。”心里的歉疚一发不可收拾,对方脱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彦墨将这三个字牢牢记在心底,夜无常么?是世事无常,还是人生无常?   “你们这些魔教的狗贼,无耻的混蛋。”刚刚噤声的衡秋水再次叫骂起来,余落之刚刚被夜无常的温柔举动吓了一大跳,这家伙听说是为了某个人守身如玉五年之久,男女色都不近,今天忽然对一个小小男宠这么上心,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这衡秋水忽然没头没脑的大骂起来,余落之这才回神,赶紧给衡秋水使眼色,我的小少爷,这时候你乱叫什么啊,他余落之可能会怜香惜玉不杀他,但是这位大教主就难说了。   可惜衡秋水根本就没理会他的眼神,还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夜无常皱了皱眉头,眼底杀意毕现。冷眼睨着余落之,“他很吵,本座觉得心烦。”   余落之自然明白夜无常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要他杀了这衡秋水啊,不知为何余落之居然有些舍不得,他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这么有趣好玩的宝贝。   彦墨可不想这衡秋水死,好歹也是武林同门,能救就救一下吧,彦墨故意拉住了夜无常的衣袖,柔声道,“教主,可不可以不杀人。”   夜无常漆黑如墨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叫我无常。”   “无……无常。”   夜无常的嘴角勾了勾,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不杀就不杀吧。”夜无常改变了注意,对余落之道,“以后不要让他这么舔噪,否则别怪本座不客气。”   余落之赶紧连连点头,点头的瞬间,手指一点隔空点穴将衡秋水的哑穴封住。   夜无常拉着彦墨的手离开了这间屋子,余落之这才觉得冷汗湿了后背,一双眼睛却满是不可置信,教主居然这么温柔,教主居然会为了一个男宠收回自己的命令,天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余落之在心底惊叫,只觉得完了完了,他们那娇滴滴的左护法要失宠了,哎呀这可不妙啊。   这失宠的老男人会不会又转过头来吃他这颗嫩草?他虽然喜欢美人,但是对上了年纪的可没什么兴趣啊,尤其像连月这样的老怪物。 第八十三章 父子相见   魔教内部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惊胆颤,魔教做出了这么大动作,占据了好些个武林门派后忽然撤了回来,准备所谓的阴月祭,彦墨想不明白,魔教为何不趁着当时的劲头一鼓作气呢?   魔教的人都集中在南疆,这大大院子大的几乎没有尽头,常见的人除了教主和左护法, 就是那个鬼首余落之了。   这几日那夜无常都只是抱着自己睡觉,不做别的,这样反倒让彦墨按下心来,静静的观察周围环境,将地形默默记在心底,然后规划着逃跑路线。   蒋阁老这几日自己没有见过,而青岩被魔教人关押着不知生死,这让彦墨有些烦心。   除了晚上陪着这位大教主睡觉以外,白天他几乎无所事事,闲来无事就会翻着看书。有一次这位魔教大教主喝了他亲手泡的茶以后,居然很是喜欢,每天彦墨又多了一份任务,就是给这位大教主泡茶。   “你沏的荼太苦。”那坐在椅子上静静品尝的人忽然淡淡的插了这么一句,彦墨一滞,诧异的盯着对方,脸上的疑惑全部摆了出来,“既然苦,那教主你为何要喝?”   “是无常。”对方忽然冲着他明媚一笑,用温润的嗓音更正道。   彦墨有些个不自在,这人对自己似乎好的过头了,总觉得这里面有着怪异,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   “想什么呢?”夜无常见彦墨不语,问道。   彦墨慌忙摇头,“没想什么,只是不明白无常你明知这茶太苦,为何还要坚持每天喝?”   “不知道。”夜无常修长的手指捏着琉璃玉杯,眼神带着迷离之色,投注到玉杯上,“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是怎样的结局可就是忍不住,甚至是迷恋这种味道,就好像我以前也喝过这味道一样。”   彦墨身体几不可查的一颤,那夜无常犀利的眼神划过彦墨的身体,随即一变,又是一副温柔的好模样。   这个叫怜惜的人不简单,即使他掩饰的很好,可是他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出卖了他,他们是认识的,应该在他失忆前就认识。   他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夜无常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却不表露出来。   彦墨很想问问,这夜无常他一个大教主为何每天就缩在这院子里,像一个大家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魔教难道就真的那么清闲,什么琐事也没有?   还是这家伙无论在哪里都喜欢做个甩手掌柜,那二世祖的模样倒是没变,不过心思倒是深沉了许多,自己居然也看不透了。   “你这臭小鬼,给我站住。”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过来,那声音好像是连月的,还有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那孩子的脚步不停,一直向这屋里跑来。   连月在身后追赶,“你给我站住。”   “不站住不站住,就不站住。”   彦墨心里一喜,这是清儿的声音,太好了,终于又可以见到清儿了。   而夜无常的目光也同样投向了门口,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赤着脚一溜烟的就窜进了这屋子里,然后看也不看,一猫腰躲到了夜无常身后。   嘴里叫道,“大哥哥救我啊,那个妖精想要吃了我。”   “妖精?”夜无常倒是不见恼怒,微微勾起唇角,看着气急败坏冲进了的连月回味着那两个字。   连月站在夜无常面前,气呼呼的指着清儿怒道,“你个小东西,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居然偷了我府里的药不说,居然还全都下到了我身上。”   他府里那些药除了几样解毒的,其余的全是媚药,可将他折腾死了,费了两天功夫才将毒排出。   夜无常听见两人的对话勾起了嘴角,笑的有几分幸灾乐祸,彦墨也知道清儿这孩子淘的很,可是谁知居然皮成这样,看连月这气呼呼的样子,应该是吃了大亏。   清儿躲在夜无常身后,露出个小脑袋看着连月毫无惧色,只是下意识回嘴道,“谁叫你要吃了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吃了你。”连月莫名其妙,这孩子有趣的很,他还没玩够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见那些下人的话了,他们说我是纯阳之身,吃了我能治百病。”   连月没好气的白了清儿一眼,不屑的道,“你以为你是唐僧啊。”   “这位大哥哥,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被妖怪吃掉,我也不想做唐僧。”清儿拉着夜无常的衣袖苦苦央求道,扬起的小脸一派天真可爱,彦墨此刻真想将这孩子搂进自己怀里安慰两句,但是碍于身份,只能做一个旁观者在一边静静看戏,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夜无常也觉得这孩子有意思,他嘴角勾起个弧度,转过身来将这小鬼抱了起来,然而这一眼望去,那小鬼的容貌让他脑袋狠狠疼了一下,手一颤,清儿被摔在了地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夜无常大惊,捂着额头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清儿掉在地上也愣住了,愣了半晌,嘴一撅、哇的大哭起来,“呜呜……你们是坏人,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爹。”   连月发现夜无常神色不对,赶紧凑上去关心地问道,“教主,你怎么了?”   彦墨也顾不得夜无常的反常,清儿的哭声搅得他内心烦乱不已,也趁着此时过去将清儿抱在自己怀里,嘴里劝慰道,“你是谁家小孩啊,长的真可爱,乖不哭了,刚刚哪里被摔疼了。”   清儿眼角噙着泪水仰头望着彦墨,抽噎了两声,随即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地,“不疼了,只要大哥哥你亲亲清儿就好了。”   这孩子还真是死性不改,彦墨心里想到,但是终究是耐不住小家伙的央求,低下头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   小家伙这才破涕为笑。   头疼的几乎要炸开了一样,那夜夜梦中惊扰他的人,到底是谁,和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夜无常深吸两口气,这才稳定了心态,他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清儿,皱眉问道,“小鬼告诉我你爹娘是谁?”   彦墨心里一紧,不知清儿要如何回答。   “我才不是小鬼呢,我有名字,我叫清儿。”清儿认认真真的更正着夜无常的措辞,那小脸上浮起的认真之色倒是让夜无常笑了。   “好,清儿,你告诉我你爹娘是谁?”夜无常好脾气的改正。   “我没有娘。”清儿老实的回答道,“我只有一个爹爹。”   夜无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娘?那你娘去哪了?你爹爹又是谁?”   “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啊。”清儿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你可以一个个回答,就先说说你娘是谁。”夜无常倒是很有耐心,彦墨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好像生怕这样一问,夜无常就想起了什么,那种感觉很矛盾,既希望他能想起来,又希望他将过去一切忘记了重新开始。   “回答你的问题,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清儿此时依旧不忘记了讨价还价。   “你想要什么?”   “嗯?”清儿歪着脑袋认认真真的想了起来,随即一指连月,“我要他先将欠我的银子还给我。”   “死小鬼,我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连月不满地道。   清儿一本正经回答曰,“当然欠了,你答应我说我陪你一天,你给我十两。”   “你陪了我十天,我给了你一百两难道不对吗?”连月反问道,这小鬼样子长得像个小仙童,实际就是个小魔鬼。   清儿摇摇头,非常老诚的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我只说一天十两,可是你漏算了晚上,晚上也是一天啊。”   “小鬼你去抢劫好了。”连月咬牙切齿道,妖娆的面容多了一丝裂缝,显然气的不轻。   “爹爹说抢别人东西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那你敲诈别人就是好孩子了?”   “我这不是敲诈,这些都是我辛苦挣来的。”清儿的口才实在是太好,连月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彦墨紧紧抱住清儿,生怕连月有过激的举动。   夜无常此时轻笑着拍了拍连月的肩膀,好笑的道,“咱们左护法走了这么多年夜路。终于撞上了小鬼啊,真是有趣。”   连月哼唧一声,随即收回了愤愤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我才不和小鬼生气呢,要不,会毁了我好不容易保养的这么好的皮肤的。”   说罢还拿出个小镜子仔仔细细的去看。   “他欠你的银子我来还。”夜无常对清儿道。   清儿立刻冲着夜无常甜甜一笑,“大哥哥,你人真爽快,哪里像他那么小气。”矛头又指向了连月。   连月刚刚整理好的心情再次变差,怒道,“什么,你说我小气。”   夜无常冲连月使了个眼色,连月只好闭了嘴,这家伙干嘛这么执着这小孩子的父母亲啊。真是想不明白。   “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也行,一个问题十两银子。”清儿竖起了手指头一脸精明相,彦墨此刻却有一种一巴掌拍死这死孩子的心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刚刚激怒连月时,他已经感受到了连月身上隐隐传来的杀气,如果不是夜无常有话问他,这孩子早死了十次。   “好,一个问题十两银子。”夜无常非常爽快,随即他嘴角的笑变得一冷,“但是同时,你必须保证你的答案是真的,如果被我查出有一丝假的,我就割掉你十两肉,先从脸上开始。”夜无常阴狠地说道。 第八十四章 骨肉相连 清儿浑身哆嗦了一下,彦墨紧紧的抱住这个孩子,警惕的盯着周围的人。 夜无常目光无意的投在了彦墨和他怀里抱着的孩子身上,他们两人身上带给他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个游戏不好玩,我不玩了好不好我也不要银子了。”清儿是真的被吓住了,夜无常刚刚说这话时神色太冷,戾气太重,就是个正常的大人也受不了,何况一个小孩子。 “**,教主是好人,你不要怕。”彦墨适时插话道,他的介入打破了这凝重而充满杀意的氛围。 清儿仰起头看了彦墨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相信他,过了片刻清儿点了点头,对夜无常道:“那好吧,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划花了我的小脸哦。” “你这小鬼这么在意自己脸干什么。”连月没好气的插嘴道,要是说的不对估计命都要保不住了,还在乎脸蛋,不过这一点倒是挺对他胃口。 清儿鄙视的看了眼连月,然后认认真真的回答道:“没有漂亮脸蛋将来怎么讨老婆。”他的这一答案,让在场的大人们愣了愣,随即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尤其夜无常笑得最凶,这小鬼还真是有意思,杀意被冲淡了不少,夜无常看着清儿忽然就觉得有些喜欢了,他伸手摸了摸清儿头,动作轻柔,开口问道:“你爹爹是谁?” “我爹爹叫彦墨,是颜家堡青龙门门主。”说起自己爹爹时清儿一脸骄傲:“我爹爹长得可好看了,比画上的仙子还漂亮,而且爹爹武功很高,天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爹爹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没有不会的,爹爹……” 清儿吧嗒吧嗒的说了起来,口口声声都是彦墨的好,几乎夸得天上有地下没似的。 彦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好,这孩子平日难以管教,自己稍一加以颜色就露出了叛逆的个性。 那个梦里,他似乎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墨儿。 夜无常心里的疑惑渐渐散开,充斥在心房每一个地方,那个叫彦墨的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睡梦中会如此悲伤无助的叫着他的名字,而且是充满了矛盾的爱与恨。 “得了得了,你这小鬼不要再吹牛了,你爹爹真有那么好?比我还漂亮。”连月抚摸着自己的脸蛋,愤愤不平的打岔道,他最忌讳有人比自己长得漂亮,男女都不行。 “我爹爹当然好看了,比你好看一百倍。”清儿对于自己的爹爹百般维护,仿佛称赞了彦墨就像是称赞了他自己一样,其实每个男孩子心里都会有一个完美而高大的父亲形象,一部分是事实,另一部分是自己期望的幻想。 连月不服气的嘟着嘴,愤愤然道:“小鬼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划花了你爹爹的脸蛋,让你再去得意。” 清儿对连月吐了吐舌头,不屑道:“你打不过我爹爹的。” “臭小鬼,你一定要气我麽。”连月被清儿气得不轻,刚刚缓和下去的情绪再次爆发,一个人抱着镜子开始自哀自怨。 当然此刻没人理会他,夜无常一边问清儿话一边观察彦墨的反应,彦墨听着清儿的话内心触动很深,自己对这个孩子确实管得过于严格了,以后回到堡里,他一定改正,一定好好待这个孩子。 夜无常将目光收了回来,又问道:“那**呢?” “我没有娘。”清儿摇摇头。 “哦,你怎么会没有娘?”夜无常诧异的问道。 “我只有爹爹没有娘,我是我爹爹生的。”清儿老老实实的答话,这个回答让夜无常有些意外,随即又想起了关于颜家堡的传说,也就释怀了。 “既然你是你爹爹生的,那你另外一个爹呢?”夜无常好奇的道,他不是个喜欢挖人隐私的人,但是只觉得这件事一定和自己的失忆有关。 清儿眨了眨眼睛,随即对着夜无常小声说道:“告诉你个秘密啊,我想我知道我另一个爹是谁。”彦墨抱着清儿的手几乎要承受不住他的重量,那块无形的巨石沉沉的压在了他的胸口,每呼吸一口气都疼,清儿怎么会知道,清儿怎么会…… 彦墨的心乱了,夜无常目光在彦墨身上扫过,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然后伸手握住了彦墨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柔声道:“怜惜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有吗?”彦墨扯开嘴角笑了笑,“可能是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些震惊吧,我从来没想过男人也会生孩子。” 夜无常一笑:“这天下之大,奇闻妙趣层出不穷,也没什么稀奇的。” “小家伙。”夜无常捏了捏清儿的鼻子,笑着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另一个爹是谁了吧。” “我另一个爹来头可大了,说出来会吓你一跳的。”清儿傲然的扬起小脑袋,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夜无常身上打着转转。 “有多大的来头呢?”夜无常轻笑着问道。 “我另一个爹有可能是当今皇上,看见我脖子上的玉佩了麽,这个就是证据,我另一个爹爹叫龙麒烨。” 夜无常和彦墨心头同时一震,彦墨有长舒了一口气的感觉,而龙麒睿却是大感诧异,龙麒烨大靖新皇帝,登基五年有余。倒是一个难得的睿智君王,大靖在他的统一下,国力强盛百姓富足,其他邻国见其亦要惧怕三分,如今与北域形成水火之势,大有开战的嫌疑。 “你真的是烨帝的孩子?”龙麒睿疑惑的问道,因为烨帝在位五年从来没有纳过后妃,后宫一直悬空着,有传言说烨帝深爱着一个男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不得不分开,那个男子听说曾经差一点就嫁给了烨帝,但是被烨帝的死对头骄奢跋扈的太子殿下抢走,双方最终势成水火,那如果传言是真,烨帝深爱的人是彦墨,那么这个孩子就说得通了。 “真是想不到这小鬼来头还挺大。”连月似笑非笑的说道,目光在清儿拿出的盘龙玉佩上看了一眼,确定了这种名贵的东西也确实只有皇宫才有,心头的疑虑渐渐消退,如果这个孩子是烨帝的儿子,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连月诡秘一笑,忽然觉得心情开朗了不少,冲着清儿招招手:“小鬼头,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清儿却死死抱住彦墨的胳膊使劲的摇头:“不,我才不要和你去呢,我要和这位哥哥呆在一起。” 清儿觉得这位抱着他的大哥哥很亲切,他很是喜欢。 “爱去不去,随你。”连月被驳了面子有些不高兴,一甩衣袖走人了。 彦墨心绪被夜无常和清儿刚刚的对话打乱了,但是刚刚那一刻他却不会忘记了夜无常和连月诡异的表情,魔教这次忽然踏入中原,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单单只是灭了武林正道一通这么简单? 彦墨将心里所想之事压下,抱着清儿对夜无常一笑:“教主,这孩子我很喜欢,不如就让他也留下来,你看好不好。” 彦墨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去求夜无常。 夜无常伸出手来,对着彦墨一笑用磁性的嗓音道:“怜惜喜欢就好,但是下次记住了要叫我无常哦,不然是要受罚的。” 夜无常说罢,忽然毫无征兆的在彦墨唇上亲了一下,浅尝辄止,随即离开。 彦墨一惊,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这夜无常一直都对他客客气气,从没做过逾越之事,这一下让他始料未及。 “怎么,傻了?”夜无常拉着彦墨的手,笑了起来,样子有些痞痞的,坏坏的。 这个样子的他让彦墨有些怀念起来。 “这次是我不好,下次一定记得了。”彦墨无奈一笑,这一笑起来说不出的好看,虽然那张脸不是绝色,可是那笑容却那么的艳丽迷人。 夜无常看着不禁有些失神了。 “大哥哥,你们刚才在玩亲亲麽?”清儿此时好奇的探出脑袋来,看了看彦墨又看了看夜无常,随即一笑:“我对喜欢的人也常亲他们的脸蛋。” 说着居然凑了过去在夜无常的脸上亲了一下,小孩子的唇软软的,这亲上去就像棉花一样,那股奇异的绵软之感透过肌肤一下子蔓延到心底,说不出的亲切和柔软。 夜无常忍不住一把将清儿从彦墨怀里抱了出来,在他小脸上也亲了两口,清儿一点也不害怕,嘴里咯咯的笑着,看着这一幕彦墨既是辛酸又是开怀。 所谓父子连心不过如此吧,清儿和阿睿虽然分离这么些年没有见过一面,但是骨肉相连血浓于水的亲情却还是存在的吧。 第八十五章 做我娘吧 事实说明,这夜无常还真就是个甩手掌柜,魔教教主的名头虽然挂在他身上,却是个不管事的,教里的事务全部由魔教的三位长老处理,可怜那三位长老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忙得不可开交。 今日,那三位白发苍苍的例行公事的向夜无常汇报最近发生的事情,夜无常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听着,嘴里随意应付几句。 大概就是魔教又抢了青山派的几块地皮和商铺,商铺盘算了一下得了多少银两,然后魔教的几位坛主都想着将那几块商铺归入自己管理,因为那几家商铺是个肥窝,魔教的几个分舵都在眼红,争来夺去的好像还伤了人。 此事关系重大,三位长老不好得罪人于是就让夜无常去得罪。 夜无常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听,彦墨充当了他的抱枕,夜无常脑袋枕在彦墨腿上。 这些话说完后,夜无常忽然睁开眼睛问彦墨:“怜惜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呢?” 彦墨吃不准这夜无常的意思,他总觉得对方似乎是在怀疑他,可是每日与他相处的态度却又不像。 彦墨谦卑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男宠,怎么能随意罔论教中的事务呢。” “无妨,你但说就是,说得好与不好我都不会生气。”夜无常拉住彦墨的手笑得温和,脸颊那红色的火焰痕迹闪烁着幽幽光辉。 彦墨眉峰一挑,心里有个答案回答道:“既然如此,不妨就让他们几位分舵主轮流管理,谁将商铺打点的好了,生意做得大了,这商铺就归谁。” “还是我的怜惜聪明。”夜无常抱着彦墨的手紧了紧,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那三位长老目光在彦墨脸上扫了一圈,说不上有多友好,但是碍于夜无常在场也没有说什么,与夜无常告辞后,三位长老回去准备了。 “怜惜。”夜无常似笑非笑的用手指挑起彦墨的下巴,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目光深沉的落在彦墨脸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眼底的黑雾浓得如墨,让人摸不清他的喜怒。 彦墨扬起唇角对着夜无常一笑,这一笑不谦卑不掩饰什么,云淡风轻的一笑,却让人觉得风华绝代,美丽不可方物。 “你很聪明,我忽然觉得有点喜欢你了。”夜无常的手扣住了彦墨的脉门,只要这么轻轻按下去,他的命就结束了。 “被教主喜欢是我的荣幸。”彦墨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对着夜无常轻笑道。 “你真的叫怜惜?”夜无常疑惑的问道。 “是。” “那你既然出自青楼楚馆床上技术一定不错了?”夜无常忽然邪气的一笑,手指沿着彦墨的手背缓缓摩挲往上移动着,卷起了彦墨的衣袖,露出小半截雪白的手臂。 手下的温润触感是那么美好,这一摸上去夜无常有些把持不住自己,顿时觉得心神荡漾,说来也奇怪,他这几年清心寡欲,对着再美的人也没什么反应,偏偏对着这个怜惜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彦墨尽量将自己身体放松,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柔媚与乖顺,然后忽然化被动为主动,一双手主动攀上了夜无常的肩膀,笑得柔媚入骨:“教主,不妨让怜惜来伺候你休息。” 夜无常一怔,这样柔媚的笑,没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可是他却看着觉得心凉,刚刚一瞬他盯着怜惜,不自禁的与脑海里另一个模糊的影子重叠,那人笑得清冷孤傲,绝对不会如此放荡。 心情忽然变得烦躁起来,夜无常推开了彦墨,冷淡道:“不需要,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彦墨垂下头来恭敬地道:“是,教主。” 这一次的交锋算是自己胜出吧,彦墨心里想道。 “怜惜,你真的只是一个小倌?”夜无常刚刚挫败的推开了彦墨,这会儿工夫又有些恼怒,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是被人算计了一样。 他不甘心的凑过来,戴着面具的脸只露出一双眼,那目光中有几分疑惑。 “你的气质一点也不像。” “教主你看起来也不像个魔教教主啊。”彦墨一笑道。 “那像什么?”夜无常疑惑的问。 “像个优雅的贵公子。” 夜无常皱皱眉头,“你不如说我像个二世祖更贴切,其实我就是不爱管理这些教务中的事太麻烦,魔教这么多人凡事都要我这个教主亲力亲为,我还不得累死,而且那三位长老我当初将政务交给他们的时候,他们感激涕零的都快哭了,一致认为这是我对他们的信任与重视,还信誓旦旦的发誓这一生一世只效忠我,绝不背叛。其实我哪有那么伟大,就是嫌麻烦。” 嫌麻烦那你怎么就做了魔教教主?彦墨心里纳闷道,可是一想他不做魔教教主自己这一生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两位哥哥,清儿肚子好饿哦,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 在床上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醒来的清儿揉着惺忪的睡眼,赤着脚问道。他真的好饿,两位哥哥谈事情,一进去就是三个时辰,现在太阳都落山了。 这孩子怎么没有穿鞋呢,彦墨看见清儿这模样,心里暗自羞恼,刚想上前将清儿抱起,以免他着凉,可是谁知夜无常比他还快了一步,一把将清儿抱进自己怀里,蹙眉埋怨道:“小鬼,怎么不穿鞋啊,着凉了会肚子疼的。” “大哥哥,我饿。”清儿瘪着一张小嘴,可怜兮兮的喊饿。 “好,那咱们就吃饭去,你想吃什么?”夜无常对清儿好的出奇,有时候甚至宠溺的过了头,晚上睡觉一定要清儿也在身畔。 而清儿也赖上了夜无常,对他很是喜欢,一口一个哥哥的叫。 刚刚走了几步,夜无常见彦墨还在原地,开口道:“怜惜也一起来吧。”虽然怀疑这个人,但是对他的感觉却那么的微妙,好像隐隐有些喜欢。 桌上的菜肴很丰富,满满一大桌子应有尽有,清儿喜欢吃鱼,夜无常剔了鱼刺将鱼肉一块块放到清儿的碗里。 清儿一边吃一边满足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哥哥,你不要给我做哥哥了好不好。”清儿扬起脑袋天真的问夜无常。夜无常故作诧异的反问道:“难道清儿不喜欢我这个大哥哥?” “那你要我给你当什么。”夜无常只当是孩子气的话,随口又问。 清儿道:“人家都有一个爹一个娘,我只有一个爹这样不公平,所以我想要你给我当娘。” 夜无常被自己口中的饭菜结结实实的卡住了,咳了半晌,彦墨赶紧递一杯水给他,夜无常几口咕噜咕噜的灌下,没好气的瞪着清儿:“小鬼,你故意的吧。” 清儿委屈的撇撇嘴。 彦墨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夜无常做娘,亏这孩子想得出来。 夜无常瞪了眼彦墨:“怜惜,你不觉得自己笑得太幸灾乐祸了麽。” 彦墨眨眨眼,故作不知地道:“我哪有。” 哎,夜无常叹口气,将清儿一把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认认真真地道:“我是男人,只能给你当爹,当不了娘。” “那也行。”清儿嘟着嘴,一脸勉强地道:“那你就给我当爹吧。” “那你另一个爹呢?你不打算要他了?” “当然要了,他是我爹爹,大哥哥我给你说个事,我爹爹长得可漂亮了,很多人都喜欢他,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不如你就娶了我爹爹吧,这样的话你就名正言顺的成我爹了。” 彦墨的脸有些发烧,幸亏低着头不会被人瞧见。 “你爹爹长得有多漂亮?”夜无常回味起那一日与连月的谈话,知道了这彦墨有可能是大靖皇帝的地下情人,心里不免起了算计,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孩子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他不信那烨帝可以绝情到这个份上,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这样一想,看清儿的目光又深沉了起来。 清儿浑然不知大人的心思,欢快地道:“我和我爹爹长得最像了,大哥哥你看我就应该知道我爹有多么美。” 夜无常真的认认真真的捏着小家伙的下巴打量了一番然后道:“嗯,是挺美的,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将就一下要了你爹爹的。” 夜无常话里有话,清儿以为他答应了,兴高采烈的叫道:“太好了,爹。” 清儿这个爹字叫得太响亮,让彦墨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被清儿认了出来,谁知清儿却是对着夜无常叫的,夜无常也被他叫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抱住清儿好心情的一笑,伸出手来揉乱了他一头柔顺的发。 第八十六章 内部矛盾 今夜夜无常居然不在,彦墨也不用侍寝,与蒋阁老失去联系已经好几天,不知那边情况怎样,还有青岩,彦墨在屋子里静静的呆了一会儿,周围的眼线还一直守在四周,看来那夜无常果然是不放心自己。 彦墨心里了然,夜无常已经开始怀疑他,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被他发现的呢,彦墨有些疑惑,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彦墨随手熄灭了桌上的蜡烛,然后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同样的黑夜里,一人负手站在明月楼顶上,夜风吹来衣袂飘飘,此人戴着一张青铜面具,一边脸上有一个奇怪的火焰痕迹。 “夜教主。” 同时另一个黑影同时出现在高楼之上,来人对着夜无常抱了抱拳。 “有话直说。”夜无常是个直性子,不喜欢别人说话拐弯抹角的。 “圣皇想要你手里的那个孩子,只要你将他交给我,就可以了。” “答塔,你在开玩笑吧。”夜无常忽然冷笑一声:“这个孩子我不可能给你。” 答塔脸色一变,声音也少了刚刚的恭敬,叱责道:“你想违背圣皇麽,别忘了你的命是圣皇救的。” “少给我提这些乱七八糟的。”夜无常神色一冷,手指尖的匕首已经指向了答塔的脖子,这么一划,答塔的脖子瞬间出了血,夜无常冷笑:“杀了你很容易,所以不要总想着激怒我。” “你……”答塔脸色苍白,僵硬着身体站在楼顶上,却再也不敢乱说话。 “那个孩子有可能是烨帝的。”答塔苍白着脸色,耐着性子解释道:“圣皇想要用他牵制烨帝。” “这个我知道。”夜无常不在意的笑了一声,“所以这个孩子我才要留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答塔吃不准夜无常的意思,又不敢随意乱说话,只能青着张脸,耐着性子问下去。 “烨帝的儿子,那可是一张重要的筹码啊,你说我捏着他儿子的命,向他索要半壁江山他给不给,听说他为了那个人五年没有纳过一个妃子,所以我相信这事他一定做得出来。” “你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答塔怒视着夜无常,“早知道如此,圣皇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他是在救我吗?”夜无常冷笑一声,“既然救我,干嘛要顺带着洗掉我的记忆。” 答塔内息一滞,说不出话来,这事的确是圣皇故意所为。 “他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我,而我最不喜欢被人利用,这个孩子我留下了,圣皇想要就得要用同等的代价来换,否则不是太不划算了麽。” 说罢夜无常收回了手里的匕首:“你可以滚了,圣皇想要的东西我会准备好的,以后没事不要再来烦我。” 答塔怒视着夜无常,可惜武功又不如人家,打也打不过,最后只能一咬牙,转身离开,夜无常今日的耻辱,他日我一定要讨回来。 夜无常才不管他那些心思呢,转身从明月楼的窗户口跳了进去,屋里亮堂堂的美酒美食都在等候着他,魔教的两大护法还有鬼受余落之以及三位长老也同时站了起来,目光全都投注在他身上。 夜无常噙着吊儿郎当的笑,随意拿了壶酒,灌了一口,然后笑道:“何必这么紧张呢,不过是个小小的西番,想要拿我魔教当枪使唤,他还嫩了点。” “教主这话可就不对了。”夜无常话音才落,右护法王铭跳了出来,脸色不善地道,这王铭长得瘦高瘦高的,脸色蜡黄一片,而那双眼睛却总是透着一股阴狠与毒辣,对夜无常说话时也不见应有的恭敬,而是嚣张到了极点,双手抱着胳膊,一条腿踩在夜无常的桌子上,一脸挑衅。 “那西番虽然是番邦蛮族,但是人家可是提供给了我们足够的兵器和财力,而且那西番怎么说也是个大国,搞不好他们一怒将我们魔教给灭了,到时候教主你能承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夜无常神情之间不见喜怒,随手拿了块糕点丢进嘴里,然后赞赏道:“这糕点的味道不错,拿回去给那小鬼,他一定喜欢。” 夜无常的全部心思似乎根本就不在这里,王铭咬牙切齿,怒道:“教主,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明明当初老教主过世,他最应该继承魔教的教主之位,偏偏半途出现了夜无常,害得他功亏一篑。 对夜无常他有着说不出来的愤怒与嫉恨,偏偏武功又不如人家,不仅武功,心智方面也是输了人家一筹,这让右护法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每次都要与夜无常作对。 “王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月妖娆的面容上多了一丝丝凉意,“你是觉得我魔教如此软弱可欺,一个西番就能灭了我们?” 其他三位长老也是脸色不善,王铭这话说出来显然没经过大脑,一下子得罪了所有人,偏偏王铭还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扬声道:“我说的是事实。” “哼。” 夜无常忽然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右护法处处向着西番人说话,莫非是收了对方的好处?” “你少胡说,我可没有。” “没有那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老子……”啪一声,酒杯就这么敲在了王铭脸上,王铭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夜无常冷眼看着他:“你大可以再说出那两个字看看。” 王铭被夜无常眼底的煞气骇住,咽了口唾液,气狠狠的坐了下来,其他三位长老见状赶紧上来劝。“教主啊,右护法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请你不要计较了。” 这三个老东西,关键时刻就爱和稀泥,谁也不得罪,夜无常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不说哼了一声道:“下不为例。” 右护法王铭觉得受到了侮辱,那一口气憋在心里咽不下去,越想越恼火。 连月和右护法早就不对盘了,此刻更是冷声刺激道:“叫声大的狗不一定会咬人呐。” 右护法的脸色就更加不好,一双眸光阴冷的落在连月身上,恶狠狠的想,等有一天他得了势力一定要将这妖精似的连月,压在身子底下没日没夜的折腾,要他这妖精死在自己身子底下才好。 连月与右护法不对盘的原因就是这厮看他的目光太过于露骨邪恶,似乎总是恨不得将他衣服扒光了上下其手一番才好,他虽然为人放荡,但是却不喜欢被这样恶心的人用目光猥琐。 “不如左护法的床上功夫,每天每夜都缠着教主,我以为教主一定很宠你,谁成想还不是被一个小小的男宠钻了空子。” 王铭回嘴道,也打算刺激连月几句,可惜人家连月根本就不在意,他和夜无常那是逢场作戏,虽然也动过勾引夜无常的心思,但是只是身体上的反应,纯粹是看上了夜无常的体魄,想要勾来享受享受,可是人家定力太好,对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连月也为这事恼过,不过如今倒也不气了,所以右护法的刺激对他根本无效。 余落之在一边闲闲地道:“真是无聊,难道今天来这儿就是听人吵架的,那我还不如回去找我的小秋水玩去呢。” 说着举步就往外面走去。 “你敢踏出去这里,我就阉了你。”夜无常握着一把匕首,在蜡烛上烤了烤,目光定定的落在余落之身上,余落之僵硬着身体扭回来脑袋,挤出个笑容:“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说说吧,对于西番你们有什么打算?”夜无常终于说出了正题。 “那老东西想要利用我们然后夺下大靖的大好江山。算盘打得挺好,我们是江湖人可不喜欢插手朝廷的事。”连月手指缠绕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发丝懒懒道。 “这事坏就坏在老教主身上,没事干嘛答应那圣皇一件事,害得我们这么辛苦。”余落之抱怨道,“我们虽然久居西番,但是骨子里还是靖国人,要我叛国我做不到。” “哼,那些自诩的正义人士当初将我们魔教赶了出来,是西番收留了我们,我们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右护法转来转去还是向着西番。 “那西番是想利用我们,所以才收留了我们。” “左护法和鬼首说得有道理啊。”三位长老之一附和道。 另一位跟着点头:“右护法说得也在理。” …… 这场会议让夜无常很头疼,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起码连月和余落之和他是一条心。 夜无常听着那些人的建议,睡意渐渐袭来,忽然有些想念怜惜了,不知道他能给自己提出个什么意见呢? 夜无常心不在焉的听着。 第八十七章 假死 既然已经被怀疑了,那么怜惜这个身份就不好再利用,被监视的这么严,如何去救人。彦墨想到可是怜惜一个大活人凭空的消失了,那不是更加惹人怀疑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这个身份的怜惜因为某种事死去。 彦墨躺在床上,心思翻转。 清儿静静的躺在彦墨身侧,彦墨以为他睡着了,谁知清儿忽然开口:“怜惜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觉?是睡不着吗?你是不是在想我夜爹爹啊。” 彦墨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没什么,快睡吧。” 清儿却似乎没有一点睡意,脑袋挨着彦墨的胳膊,声音有些落寞:“怜惜哥哥我想我爹爹了,他在的时候我嫌他管我管得太严,他不在我又很想他,我想要回去可是他们都不送我回家。” 清儿的声音闷闷的,有些郁闷。 彦墨心道,你自然是回不去,如今他们都在猜测你是烨帝的孩子,这个身份落在任何势力手中都是个大麻烦,没有人会放着这好好的筹码不用的。 可是清儿他不是烨帝的孩子啊,他的父亲是那个人,那个坏坏的痞痞的还略带点孩子气的龙麒睿啊。 彦墨将清儿抱进了怀里,一手拍着他的小肚皮,柔声安慰道:“乖,清儿好好睡一觉,过几天你爹爹就会来接你了。” “嗯。”清儿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老老实实的睡觉,很快小家伙就睡着了。 彦墨悄悄探了探周围的虚实,发现那些眼线似乎都走了,这才起身来穿上鞋身形一遁消失在屋里。 “蒋阁老,这几日那里有什么消息?”彦墨和蒋阁老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小声说话。 蒋阁老想了想道:“这魔教的人这几日一直都呆在南疆,似乎没有什么大的行动,一直在筹备五月五的阴月祭,他们关押咱们武林人士的地方我已经探听清楚了,那些人每隔四个时辰换班一次,咱们到时候可以趁着阴月祭的那天下手。” 彦墨嗯了一声:“蒋阁老,我现在这个身份恐怕不能用了,我得尽快想个法子让现在的怜惜正大光明的消失,这样才能便于行动,阴月祭那天我会动手,至于清儿劳烦蒋阁老将他护好了,魔教的人怀疑清儿是烨帝的孩子,清儿在这里会有大麻烦。” “怎么会这样。”蒋阁老一听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如果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彦墨苦笑一声:“都是这孩子,祸从口出大概就是如此吧。” 蒋阁老正色道:“门主放心,那一天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少爷的。” “多谢蒋阁老。我必须要尽快离开,魔教的眼线还一直盯着我呢。” 彦墨与蒋阁老告辞后,沿着原路匆匆返回,刚刚走到东园的路口,一个满身酒气的人与他擦肩而过。 “你等等。”那人正是魔教右护法王铭。 王铭喝得醉醺醺的,又因为在教主那里受了气,心情不大好,一把拉住彦墨的衣袖,眯着眼上下打量他,随即嘻嘻一笑:“我认得你,你不就是教主身边正得宠的那个怜惜麽。” 彦墨知道这个王铭,为人好大喜功,骄奢淫逸,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右护法。”彦墨抬眸冲着王铭微微一笑,这笑容平添了几分妩媚,竟是无形中带着几分勾引的意味,王铭喝醉了酒,这样一激心神有些激荡。 眯着眼看着彦墨,更舍不得放开他的手,只觉得手心间的那只小手嫩嫩滑滑的,比那些女人们的还美。 色心顿时就升了起来,“怜惜啊。” 王铭脚步不稳的向彦墨栽过来,彦墨也不躲,由着王铭将他一把揽在了怀中。 脸上故作惊慌失措的表情,惊叫道:“右护法,你快放开我,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王铭气愤地道,“老子现在看上你了,你快快脱了衣服让我睡。” 说着就伸出手来去扯彦墨身上的衣带,彦墨赶紧去躲,脸上还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那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刚刚好能激起王铭这种人的兽性。 王铭更加肆无忌惮了,拉着彦墨的衣服,一边扯一边去亲彦墨的脸。 嘴里一叠声的叫道:“怜惜啊,我早就看上你了,要不是那天教主将你拉走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今天让我好好舒坦舒坦,将我伺候舒服了有你的好日子过。” 王铭说着,将彦墨压倒在身下,彦墨扬起唇角,露出得逞的笑意,指尖的银针瞬间穿透了王铭的脖子,王铭甚至动也没动一下,脖子一歪人晕了过去。 “怜惜死了?” 夜无常在明月楼呆了一夜,第二天刚刚回到府上,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乍听夜无常没来由的觉得心里难受,那个怜惜很安静,不爱说话,但是就是会带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他。 夜无常不肯相信,此事疑团重重,他甚至怀疑怜惜是别人派来的探子,说不定是金蝉脱壳之计也说不定呢。 夜无常匆匆赶了过去,东园里怜惜的尸体正躺在那里,浑身上下不着片缕,身上到处都是被凌虐的痕迹,样子极其凄惨,浑身上下全是被牙齿咬过的痕迹,尤其私处更为凄惨。 夜无常盯着这具尸体呆了呆,然后抬步走过去,这人好像是怜惜又好像不是,他总觉得怜惜应该是如墨莲一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才对。 此时鬼首余落之被找了过来,他看到地上的尸体也是一皱眉,随即过去仔细的检查:“是怜惜没错。” 余落之肯定的说道,夜无常心里一沉,忽然有些难受起来。 他忽然恼怒的厉喝一声:“将王铭给我带上来。” 此时右护法王铭已经清醒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怔了怔,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 “人是你杀的?”夜无常脸色不善,王铭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昨夜拉住了怜惜,还对他动手动脚,之后就没有印象了,可是看着夜无常震怒的面容,便不服气地道:“是,是我给弄死的,不过是玩了他一晚上,谁知道这么不经玩。” 王铭说的漫不经心,夜无常却怒火熊熊,冷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明明知道他是我的人,居然还敢动他。” “不过一个小小的男宠,教主何必发这么大火。” 夜无常一抬手,王铭的脸隔空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狠,王铭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的血丝也随之溢出。 王铭被打了一下,顿时恼羞成怒,大吼道:“夜无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老子我动手。你……呃……” 脖子忽然被一只手狠狠的捏住,夜无常也不知道怎么就捏住了他的脖子,冷冷看着他,那张铜面具看起来更加阴冷。 “捏死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过是我翻手之间。”夜无常无不轻蔑地道。 王铭的眼珠子几乎要掉了出来,眼球翻白,一张脸成了青紫色,模样十分可怖,眼睛看着夜无常已经满是惊恐。 夜无常说得对,捏死他的确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他以前仗着自己武功高,所以才敢这么嚣张,从来没见过夜无常施展武功,夜无常的武功极其诡异厉害,眨眼功夫就捏住了自己的脖子,他说得对,如果他想要他死,不过弹指之间。 王铭忽然很后悔和夜无常叫板,王铭哆嗦着嘴唇,满脸都是害怕和后悔。 夜无常冷冷的看着他,忽然一甩手将王铭的身体重重的丢了出去,身上的杀意顿时消失:“你下去吧,自己去刑房领罚,以后若敢再得罪我,别怪我不客气。” 王铭喘过气来,又惊又吓,赶紧跪在地上,连声说是:“教主,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铭匆匆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刑房的方向而去。 其他魔教的人也都用一种又惊又怕的眼神看着夜无常,他一向是个不管事的人,也很少对人发脾气,如今日这般凶神恶煞的实在吓人。 夜无常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尸体抬下去埋了。” 魔教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去抬怜惜的尸体。 余落之此时走过来,在夜无常耳边低声道:“教主,这怜惜死得有蹊跷啊,我们刚刚怀疑他,他就死了。” 夜无常闷闷的嗯了一声,显然心情不太好。 余落之看他这表情,不由诧异道:“教主,你不会对这个男宠动心了吧。” 夜无常道:“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很特别,但是很奇怪,我看着这具尸体却一点伤心难过的感觉也没有。” “不是吧,好歹他陪了你那么多天,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余落之故意夸张的叫道。 夜无常也不反驳他的话,一转身向着自己屋里去了。 一进屋,夜无常发现清儿一个人蜷缩在床上伤心地哭泣,便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进自己怀里,柔声问道:“怎么了?清儿一个人哭什么,是谁欺负你了?” 清儿哭得正伤心,听见夜无常的声音,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哇的大哭起来:“怜惜哥哥死了,怜惜哥哥死了……呜呜……清儿好伤心好难过,清儿昨晚还和怜惜哥哥聊天说话的,怜惜哥哥还骗我说我爹爹很快就会来接我回家……” “乖,清儿不哭了,我过几日再给你找个伴来陪你好不好。”不知为何听见清儿哭,夜无常觉得自己也跟着有些难受了,倒不是难受怜惜的死,而是心疼清儿。 至于怜惜,夜无常总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死,这种感觉很奇怪,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第八十八章 衡秋水 四月二十八,魔教在北方的势力被不明人士袭击。 四月二十九,魔教三位坛主被杀,四月三十魔教几个分舵土崩瓦解,同一天魔教阴鬼堂堂主范一天被杀,又是同一时刻魔教再次遭遇了袭击。 夜无常听着这些消息,冷笑一声,是西番那位圣皇想要给自己一点教训啊。 “教主,咱们该怎么办?” 魔教上下人心惶惶,一个个都拿不定主意,纷纷将目光投注在夜无常脸上,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正确英明的回答。 夜无常翘着二郎腿,也就是那不着边际的老样子,听到这些冷笑一声:“他敢动我魔教的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余落之我知道你阴鬼堂专司暗杀下毒,你们想要杀的人没有杀不了的,而且一定是让对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那就从圣皇手下的人下手,一天杀一个,直到他写来道歉信为止。” 余落之一敛神色,认真的抱拳接受了这个任务,随即回去准备去了。 夜无常神色显得更加阴晴不定,他当时不知为何压抑不住体内的真气,导致走火入魔,险些丧命,是那位西番的圣皇救了他,可是对方却不知为何洗去了他的记忆。 他对自己的过往一片空白,是自己的师傅原魔教教主将他带回了魔教,他告诉自己的名字,他叫夜无常。 总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但是一时想不起别的,就暂时这么用了。 夜无常处理完了这件事,起身走出了魔教的议事厅,其他人也跟着散了,阴月祭的准备工作还一直在持续着,这一天对魔教来说意义重大,因为这一天同门会切磋武功,其实所谓的切磋只是明面上的话,实际就是双方拿出真本事相互比拼,直到将一方打趴下再也站不起来为止,即使那一天不小心杀了对方也不要紧,谁叫你自己学艺不精呢。 那一天可以向自己的上级挑战,如果你能打倒对方,那么这坛主堂主甚至更高一级的职位就是你的。 所以魔教的人一个个都牟足了劲,酒坛子搬了几十件了,依然乐此不疲,顺带着还弄回了几个歌舞班子。 搞得就和过年似的,偌大的院子里到处挂满了红色的彩绸,一派喜气洋洋。 夜里,衡秋水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盯着头顶的帷幔出神,他被关在这里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受尽那个叫余落之的侮辱。 衡秋水狠狠咬着牙,如果不是为了妹妹,他早就去死了,何必这么屈辱的活着。 刚刚又是一场激烈的情事,那余落之好像要去远方,似乎肩负着某种任务,一进来二话不说将他压在床上里里外外折腾了个遍,然后心满意足的穿上衣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嬉皮笑脸地道:“宝贝,我走了。” 衡秋水心里恶狠狠的诅咒,最好死在外面永远不要回来最好。 手脚都麻木了,动一下都困难,尤其双腿处更是难言的痛楚在其中,想要合上都不可能,所幸身上盖着一条被子,遮住了他的羞耻。 陡然,一阵风起,衡秋水还未反应过来,一个人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 衡秋水诧异的盯着那黑衣人,脸上的神情倒还平静。 “你不要叫,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黑衣人压低了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无端的让人相信,衡秋水放松了警惕,对着黑衣人眨眨眼。 黑衣人这才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拉下了脸上的黑巾,衡秋水盯着对方眼神闪烁了一下,满眼都是惊艳之色,对方是个男子这一点他可以确定,但是那绝艳清丽的容貌有种令人窒息的美艳之感。 对方身上有着一种清高淡雅,宛如天上仙子的高雅气质,而几许高雅之中又带着几分发自骨子里的冷漠。 “你,你是……”衡秋水记得自己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人,他到底是谁。 黑衣人不语,只是拿出一块青龙令在他眼前晃了晃,衡秋水盯着那青龙令死寂的目光霎时绽放出晶亮的光芒,惊喜地道:“居然是青龙门主。” 彦墨淡淡嗯了一声:“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你大可放心。” “不,不行。”谁知衡秋水却忽然使劲的摇了摇头,“我不能离开,我妹妹还在这儿,我离开了他们会杀了她的。” “你放心,你离开后我会假扮成你,所以不用太担心。” “可是那样你不就身陷这里了麽,不行不行,我不可以这么自私。”衡秋水拼命的晃了晃脑袋,倒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彦墨对衡秋水多了几分好感,微微弯了弯唇角,笑道:“你放心,我们的人早就混进了魔教,只等着阴月祭那一天将人救出,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倒是你出去后暂时不能露面,可一定要藏好了。” 衡秋水听见对方说有了万全的计划,心里的石头这才重重放下,赶紧起身来就要给彦墨跪下。彦墨慌乱拉住他,衡秋水红着眼眶道:“恩公,大恩不言谢,我衡秋水这条烂命我早就不在乎了,只求你能救出我妹妹,以后为牛为马愿听你使唤。” “我身为青龙门门主,武林正道领袖,怎么能放任你们不管呢,这是我的责任,所以不要再想着做牛做马了,赶紧收拾妥当离去吧,外面会有人接应。” 衡秋水再也不敢怠慢,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避讳彦墨,将衣衫一件件的套在自己身上。 彦墨看着衡秋水身上的痕迹,心里有些愧疚,那一日他看见了他狼狈的模样,但是却没有伸手去救。 衡秋水穿戴整齐后,对着彦墨一辑:“恩公保重。” 随即走出了这间屋子,外面的守卫早就被人点了昏睡穴,所以不知有人走出。 衡秋水走出去后立刻有个人上来拉住他的胳膊,带着他拐了个弯离开了这个院子。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北苑,彦墨坐在镜子前,花了半个时辰将自己易容成衡秋水的模样,然后又学着衡秋水的声音说了几句话,觉得天衣无缝了,这才罢休。 外面天色已经不早,彦墨犹豫了一下,想想昨天衡秋水被余落之折腾了大半天,身上不有点痕迹,可是会惹人怀疑的,于是狠狠心,在自己身上掐出几个痕迹来。 第二天,天色未亮,他这个院子却迎来了自余落之的第二个客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那个盯着自己不放的人,徐放徐坛主。 那徐放是个好色之徒,一开始盯上了怜惜,可惜怜惜被教主带走了,前天夜里又被右护法凌虐致死。 于是又打上了衡秋水的主意,衡秋水也是个美人,容貌甚至比怜惜还要好看几分,就是性子太硬,不知道服软,谁敢碰他一定咬断对方的命根子。 徐放就喜欢这样的小辣椒,于是趁着余落之不在,早早的就跑来了。 粗鲁的将门推开,徐放看见衡秋水正在穿衣,而脖子上的红色痕迹更是让他觉得刺激,昨天那衡秋水和余落之在床上时,他无意经过这里听见那暧昧的低吟声,顿时觉得心神荡漾,早就忍不住想要对衡秋水下手了,这一下更是被刺激了,搓着手嘿嘿笑着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道:“秋水啊,鬼首不在,你一个人也挺寂寞的,哥哥我看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实在不忍心,所以今天来陪陪你,你让哥哥我抱一抱。” 说着就向彦墨身上扑了过来,衡秋水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要不是自己妹妹被困在这里,他也不至于这么窝囊。 衡秋水本来就是个烈性子,所以这一次怎么也不能让对方将他折辱了去,彦墨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徐放的怀抱,徐放一怔,随即脸上显出几分懊恼之色,“怎么,当了婊子还想给自己立贞节牌坊。” 徐放语气不善,怒道。 彦墨冷着张脸,冷冷的看着他,“我好歹也是你们鬼首的人,他似乎对我还有些兴趣,你现在将他的人碰了,不怕得罪他吗?” 徐放愣了愣,随即不在意的笑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男宠,鬼首才不会为了你得罪自己兄弟。” “是吗?可是我听说那个怜惜被你们右护法玩死了,你们教主差点杀了他呢,你认为你比右护法更加得教主信任?” 这一番话问得徐放脸色一白,脑门也显出了冷汗,那怜惜死后教主大发雷霆,那阴沉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鬼首也不是好惹的,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但是暗地里手段阴狠得很,弄不好自己可能会和右护法一样倒霉。 徐放冷静下来,色心顿时减了不少,彦墨负手而立,对着徐放笑了笑:“想要碰我,你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多重的分量,你们鬼首天下奇毒难不倒他,可是你不一样,惹急了我随便在你身上下点毒,保证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你别忘记了我衡秋水的娘求乃是四川唐门大小姐。” 徐放盯着衡秋水总觉得他似乎哪里不一样了,那股凌然的气势,好像只有在左护法鬼首以及教主身上见过,不由得被那股气势慑住,再一想衡秋水的话,浑身一个激灵,衡秋水的娘亲的确是唐门大小姐,唐门剧毒名闻天下,自己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来得罪这位祖宗。 于是哼了一声,“老子对你才没兴趣呢。” 说罢,狠狠的转身走了。 第八十九章 是非找上门   啪啪,一阵把掌声从门外传来,彦墨惊诧的抬头去望,不知那魔教教主夜无常什么时候到了这门口,正满眼兴味的望着自己,双手拍着巴掌,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   也不知他站在这里多久了彦墨心里也没个底,这夜无常的武功在五年一别后精进了不少,就是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   既然自己是衡秋水肯定不能对这位魔教教主有个好脸色,彦墨用带着敌意戒备的眼神望着夜无常,冷声道:“不知教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不过是无意走到这儿不小心听到了你们谈话,想不到你这般伶牙俐齿,怎么还会被余落之那小子压在身下吃的死死的呢?”   夜无常满脸兴味地问道,也不嫌自己太八卦了麽?   夜无常目光定格在衡秋水脸上,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果然见衡秋水脸上闪过屈辱和不甘的神情,夜无常便又是一笑。   这衡秋水不太高兴的道:“教主前来就是为了羞辱我麽?”   “自然不是。”夜无常轻笑一声“你的脾气倒是挺大的,我才说两句你就给我甩脸色,是不是余落之太娇惯你了?”   “少在我面前提他。”衡秋水冷声道,一脸厌恶之色。   夜无常见衡秋水这模样就越发觉得有趣“怎么,余落之那小子倒是一表人才,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厌恶过,你不觉得跟着他是你自己的幸运麽。”   这个衡秋水以前他见过,倒是也没有与他说话的欲望,今天不知怎么了,自己废话居然这么多,夜无常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知道。”衡秋水露出了然的神色“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会成为其他人的玩物,甚至不止被一个男人亵玩。”   夜无常微怔,他本以为这衡秋水是个莽撞的人,没什么脑子,没成想他到看得听明白。   “你倒是活的明白。”   “我倒情愿自己活的糊涂。”   “呵,你很有趣。”夜无常笑了,随即迫近一步,盯着衡秋水仔细打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趣。”衡秋水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与羞情之色,急急后退两步,躲开了夜无常的手,夜无常也不介意,只是盯着衡秋水的目光颜色又深了几分。   “我现在是鬼首的人,教主还不至于打自己人的注意吧。”衡秋水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冰雪消融,百花绽放,让夜无常迷惑的瞬间觉得有些眼熟。   “那可说不定,这几日怜惜死了,不如你去给我暖床怎么样?”   彦墨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份,脱离了夜无常的监视,谁知道又入了他的眼,这一次难不成又要玩一招金蝉脱壳。   估计要是再玩一次,一定惹人怀疑。   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这家伙的注意啊,彦墨心里叫苦不迭,随即一想彦墨又是一笑,这笑容间多了几分孟浪与XX。 “能的教主你青睐,是我的福气,我衡秋水有把柄在你们手中,不得不就范,这副身体早就残破不堪了,你想要我就给你。”   衡秋水的手缓缓的去解开自己的衣带,手下的动作极为缓慢,眼底的光委屈中透着几分倔强与痛楚。 做戏做全套,彦墨不相信夜无常会真的去碰他,自己扮作怜惜时他也是清心寡欲,听说他这五年来一个人都没有碰过。   脱完了外套,那夜无常没有叫停,也没有说别的,只是一脸兴味地盯着他看,这让彦墨有些吃不准了,这夜无常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彦墨的手顿了顿,咬着牙怒道“你不会真的大白天打算做这种事吧。”   那股恼火无端的从心底窜起,彦墨是真的怒了,夜无常居然对着别人来了兴趣,虽然那人是自己易容的。   可恶,那几日朝夕相对,对自己也是以礼相待,今日居然这般孟浪。   见衡秋水恼怒了,夜无常顿时心情大好,哈哈大笑两声“你一开始就吃准了我不会真的碰你,所以才敢在我面前脱衣服吧,以退为进,是个好法子。”   衡秋水脸上一红,自己的心思居然被戳穿了,这让他不免气结,似乎自己的任何心思在这人面前都无法遁形。   “你来看我笑话的?”   “嗯,算是吧。”   彦墨深吸一口气,这人的性子从前就是这么无赖,如今越发明显了,不生气不生气,可是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要狠狠揍他一拳呢,尤其这家伙还笑的这么欠揍。   彦墨吸一口气,决定不与这人计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夜无常那晦暗的心情在见到衡秋水以后彻底好了起来,自从怜惜死后,他一直觉得挺郁闷,好像身边少了什么似地,如今见到衡秋水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教主大人,俗话说得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我昨夜太累这会儿要休息了,你没事就请离开吧,当然你要是愿意站着为我守门,我会觉得无上荣幸。”   伶牙俐齿是天生的,没办法,尤其遇到夜无常后,自己那份淡定与超然世外的洒脱都统统跑到了九霄云外去。   “你真是有趣。”夜无常不介意衡秋水的无礼,此刻全部兴趣都在衡秋水身上,许久都没有发现这么有趣的玩具了,他怎么能放过。   夜无常丢下这句话,扭头离开了。   彦墨在心里祈祷,希望夜无常一定要忘记了自己,可千万不要再来了,他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份好方便行动,要是再被破坏了,他真的是要郁闷死。   可惜常常是事与愿违,夜无常隔三差五的就来他这儿,似乎总是要逗着他和他斗嘴,夜无常对此是乐此不疲,彦墨心里有口难言,救人计划因为夜无常的出现在此被打破,这家伙是他的灾星吧,一定是。   “秋水。”彦墨不用睁眼,也知道那人是谁,“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秋水你不过才一日,为什么我觉得比昨日看着还漂亮呢。”   夜无常坐在彦墨对面,对着他眨眨眼,笑意吟吟的道。   “那说明你们魔教的水土养人,要不也出不来左护法那样的绝色美人。”   “秋水,你会弹琴麽?”   “不会。”   “那你会什么,可会吹萧?”   彦墨想起衡秋水的爱好,好像是挺擅长吹萧的,于是点头“会一点。”   此言一出,就见夜无常笑的越发碍眼了,那勾起的唇角隐隐带着几分暧昧之意拉长了语调,“哦,那不知秋水你吹萧的技术如何啊?”夜无常特意加重了吹萧两个字。   彦墨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夜无常那语调那么怪异,彦墨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脸上更加滚烫了。   咬着牙道“技术挺好,不知教主要不要试一试。”   夜无常哈哈大笑起来,嗓音里发出愉悦好听的声音“好好,改明儿个余落之那小子回来,我一定将你要过来为我吹萧。”   好吧,你就慢慢去得意吧,彦墨心里气的不轻,可是也无奈,谁叫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不过夜无常隔三差五的往他这儿跑,是发现了什么吗?   “哟,太阳都升的这么高了,还在床上睡着啊,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插了过来,彦墨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来人嚣张的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然后用嫉妒的眼神瞪着他。   来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艳丽脸上的妆容也很是妖艳,身边跟着两个侍女。   这女人是谁?彦墨盯着对方的眼神有些莫名。   女子见彦墨如此眼神,不由得怒道“就是你昨天勾引了咱们教主吧。”   彦墨眉头皱的更厉害,这女子不说话给人印象还凑活,一张口直接让人觉得讨厌。   “我想你搞错了吧,不是我在勾引你们教主,是你们教主在勾引我。”   “你。”那女子没料到彦墨说话如此嚣张大胆,一甩手一截鞭子甩了出来,向着彦墨打去,彦墨自然不会吃亏,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鞭子,手指一弹,那鞭子立刻被卸了力气,同时另一股劲道向着那女子砸去,女子哎呀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麽居然敢对她动手。”那两个侍女大惊,赶紧去扶那女子,另一女子冲着彦墨叫嚣道。   他当然知道这女子是谁,要不也不会向她动手了。   彦墨这几天从蒋阁老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这经常出现在魔教东园的女子叫做娜依林,是西番圣皇的义女,这女人生性骄奢跋扈,却不知为何对夜无常一见钟情,天天追在夜无常身后喊着要嫁给他。   “你们还是先不要对我大喊大叫吧,应该先关心关心你们的小姐,她中了我的毒,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彦墨气定神闲地说道。   娜依林从地上站起来目光不善地盯着彦墨“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不信就去看看你的手。”   娜依林赶紧去看自己的手,这一看脸上顿时神色大变,她的一双手手心全部成了乌黑色。   “你……快给我解药,不然我杀了你。”   “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你解药,除非要你们教主亲自来向我要。”   彦墨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对着娜依林咄咄逼人道。   那冷然的目光,高傲不可一世的态度,就像是冰封上冷冷的雪莲,娜依林张了张嘴气的说不出话,此时她身边一个小侍女见情况不妙,赶紧一扭头跑出去找夜无常去了。 第九十章 交易   夜无常来的很快,彦墨料定了他不会放着这位娜依林小姐不管的,既然魔教与西番有勾结,这娜依林就玩不可以有事。   娜依林是双方的重要砖码,少了她及牵制不了魔教,也牵制不了西番。   夜无常进来的时候娜依林正在那里哭哭啼啼的叫骂,她的侍女在不断安慰她,而衡秋水则坐在一把椅子上,悠悠地喝着茶,那悠然自得的模样,让他有种超然世外的美感。   夜无常笑了笑,径直走到衡秋水跟前拉了把椅子坐下“我想不到秋水会这样在乎我,才半日不见就用这种方法来让我见你。”   这夜无常是自信加自恋的过头了吧。   彦墨轻笑一声“嗯,是挺想念教主你的。”   “既然见到我了,娜依林的毒你给她解了吧。”夜无常笑容依旧地说道,仿佛是在和彦墨聊天一般轻松。   “我下的毒只有我能解。”彦墨抿了抿唇,随手给夜无常倒了一杯茶“所以娜依林的命捏在我手里。”   夜无常接过彦墨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你的泡茶手法和怜惜很像呐。”   “和他在西苑的时候学习过。”彦墨听着夜无常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夜无常继续品着口中的茶,而娜依林却已经推开了那个侍女,哭哭啼啼的向着夜无常扑过来“夜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夜无常坐在椅子上,也不见动作,椅子转了一大圈,避开了娜依林,手里的茶杯还稳稳当当的握在手中,娜依林扑了个空,面上浮现出尴尬之色。   “我会为你做主的,你还是先回自己房间去吧。”夜无常神色淡漠地说道。   娜依林心里有些小失望,但是她就是喜欢这夜无常那股冷漠和拒人于干里之外的傲慢气质。   “夜大哥,你一定要狠狠教训教训这个XX为我出去。”娜依林不甘的瞪了彦墨一眼,随即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间屋子。   “你想要什么?”娜依林一走,夜无常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要见我妹妹还有我衡山派其他门人。”   “哦,只是这个要求么?”夜无常显得有些意外“其实你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要挟我放了你妹妹的。”   “放了她又能如何,估计她前脚离开南疆,后脚就会死于非命,魔教的手段我可不敢小觑。”   “聪明。”夜无常笑的更加明媚了,目光在彦墨脸上扫了一圈,“秋水啊,我对你真的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这话他似乎也对怜惜说过吧,严密这样想着,心里那股酸酸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很是不舒服。   “你答不答应?”彦墨趁势追问道,他可不敢去看夜无常的眼睛,生怕自己看见他的眼睛就会深深的陷进去,既然他已经自由了,忘记了自己,那么自己又何必再去打搅他平静的生活,这一次将人救出去后他就永远不回来,一辈子待在颜家堡,好好教导清儿。   “既然秋水想要见见自己的门人和妹妹,那么本尊也不是那么不讲情理的人。”夜无常弯了弯唇角,起身来拉住彦墨的手“我陪你去看看吧。”   夜无常的动作很快,彦墨来不及避开,就被他抓住了自己的手。   手心传来的温度,再次让彦墨平静的心乱了,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彦墨面容虽然淡定,但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穿过桃花林,经过一个五行八卦阵之后,他们来到了那处空地,三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拉着通往地下的铁链,铁链发出清跪的响声。   地面轰隆一声巨响,随即出现一道门,里面火把通明,一个笔直的密道出现在他们眼前。   夜无常优雅的对彦墨招招手“请吧。”   彦墨生怕夜无常再拉自己的手,赶紧几步走到了前头,夜无常也不介意,只是稳稳的跟上了彦墨的脚步。   这条密道不是很长,拐了几个弯后,终于发现了一片更加宽阔的空地,那里是一个个的铁笼子,铁笼手很大每个笼子里关着十几个人。   他们的面容蜡黄蜡黄的,手脚无力,虚弱的坐在地上,见到有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子,随即又是一脸麻木。   这些人都是被喂了软筋散吧,彦墨心里暗自揣摩,脚步继续向前,搜寻着衡山派的影子。   “哥,哥。”忽然一个女声自尽头处传来,彦墨心里一喜,挑目看去一个和衡秋水样貌有些相似的女子正趴在笼手里冲着他激动的大喊。   彦墨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衡秋燕的手,故作激动的道“秋雁,真的是你么,能见到你我好高兴。”   “哥哥,那些魔教的人没有为难你吧,你过得怎么样了?”衡秋燕红着眼眶一个劲的追问,此时夜无常走到了彦墨身后,衡秋水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惊恐地盯着夜无常,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你,是你。”衡秋燕咬着牙,惯怒的直视夜无常。   “秋雁。”彦墨紧紧捏了捏衡秋燕的手,在衡秋燕诧异的目光下,彦墨修长的手指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彦墨写的很慢,衡秋燕也不傻,感觉到了不对劲后,立刻开始装作哭泣不止的样子。   “哥哥,爹爹和娘都死了,我好害怕。”   “秋雁莫怕,有哥哥在,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衡秋燕泪水依然在不断往下掉,彦墨伸手擦了擦衡秋燕的泪水,“秋雁不要伤心了,哥哥无能对不住你。”   “不,这不关哥哥你的事,是魔教的人太毒辣太阴险。”衡秋燕气鼓鼓的咒骂道。   夜无常一直站在彦墨身倒,静静的听着兄妹二人的对话,脸上波澜不惊。   见过衡秋燕后,彦墨又见了其他衡山派的人,这些人也都是面色蜡黄,身上绵软无力,如果到时真要救人,恐怕打开了牢门,他们也走不动,还真是让人头疼。   “秋雁,你自己保重。”将牢里的情况探查完毕后,彦墨重重叹口气,满脸哀伤的与衡秋燕告别。   夜无常也同样是一言不发,静静跟在彦墨身后,在魔教看守牢狱的人带领下走出了这间地牢。   “怎么不说话。”夜无常见衡秋水脸色不好看,一脸哀伤与失落,不由开口问道。   “教主,如果我们衡山派向你投诚,你会不会放了我们。”彦墨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盯着夜无常问。   夜无常摸着下巴仔细考虑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放,衡山派的人高手都死了,就剩下一些不入流的,让他们加入我们魔教,岂不是在给我们魔教丢脸么。”   这家伙自大的让人头疼,彦墨暗自在心里嘀咕,对夜无常有种挫败,既是好气又是好笑。   “哼,你少瞧不起人了。”但他是衡秋水啊,衡秋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容许自己的门派被人侮辱,于是愤然道“你们魔教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嗯,是不见得多厉害,但总是灭了你们衡山派吧。”   “你们那是以多欺少。”   “我记得攻打衡山派的时候就去了一个小分舵,而且好像有十几个人。”夜无常揶揄道。   “那是你们提前在我们水里下毒。”   “这叫兵不厌诈。”   “……”彦墨无语中,夜无常的口才好的能将人气死。   彦墨气鼓鼓的瞪着他,一脸不服与倔强。   “过来。”夜无常忽然对着彦墨勾了勾手指头。   “干什么?”彦墨疑惑地问道,夜无常忽然欺进一步,彦墨觉得夜无常的眼神有些危险,下意识后退一步,身体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夜无常一步步走过来,展开双臂将彦墨圈进自己的范围内,脸凑了过来,近距离地盯着彦墨,对着他扬起唇角“不干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你这模样挺想让人狠狠欺负。”   夜无压低了声音,低低的嗓音带着一股盅惑人心的力量,让人听着心无端的乱跳。   彦墨的心再次慢乱了起来,脸上泛起淡淡的潮红,想要逃离夜无常的势力范围,但是脚上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脸上一痒,夜无常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彦墨那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几乎要红的滴血,心跳的更加厉害了。   不,要镇定,你现在是衡秋水,是衡秋水,彦墨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彦墨猛的一把推开了夜无常,冷声道“请教主你自重。”   夜无常回味的舔了舔舌头,邪魅一笑“哟,生气了。”   “秋水不敢,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男宠,哪里敢生教主的气。”   “呵,我还是喜欢你小野猫的样子,现在该将解药给我了吧。”夜无常此刻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平静的向彦墨伸出手来。   彦墨丢出一个小药瓶给他,夜无常拿在手中掂了掂,随即就要离开。   “你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彦墨好奇的反问道。   夜无常笃定的回答道“你不会给我毒药,因为你衡山派的人都在我手底下,你不敢拿他们的命开玩笑,退一万步讲那个女人死就死了,她死了我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嫁祸给别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彦墨听了夜无常的话大惊,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这个人的心死如今诡异深沉,让人难以揣摩。   “那么你刚刚为何还要带我去地牢见我的门人和妹妹?”   彦墨的声音有些颤抖,难道他们一开始就算计错了,那个西番公主也许真像夜无常说的一样他不在意。   “因为秋水你想见啊,所以我才带你去。”   夜无常丢下这句话,优雅的迈着步伐离开了,彦墨却觉得浑身顿时失了力气。   一股说不上的无力感顿时在心底散开,这个人是他的阿睿吗?明明气息样貌是那样像,可是这诡辩的性格,却无端的令人从心底萌生一股寒意。 第九十一章 互相试探   “他们中的是一种毒药,这种毒从蛇形草身上提炼出来的,又加了别的药材,人中了毒以后浑身发软无力,内力也会尽失,这种毒叫做蛇形散。”   彦墨今日在大牢里探了探衡秋燕和其他衡山派门人的脉搏,发现他们都中了这种毒。   蛇形散和软筋散有很大差别,软筋散不会伤害人的身体,只会让人身体绵软无力,而蛇形散,时日久了,人会失去内力,慢慢的骨头也会变软,之后就会真的和蛇一样,只能在地上爬行。   好恶毒的毒药。   彦墨心里惊叹道,他想不到五年后的龙麒睿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五年前的他有点嚣张有点跋扈,却不掩少年的天真与率性。   他会看到不平事拨刀相助,见不惯官员的贪污行贿仗势欺人,会出手狠狠教训对方,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他的拳头没少教训过那些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而如今他居然变成了这样,时间真的可以将一切都改编么?既然能冲淡一切,可是为是么看见他自己还是会心跳加速,看到他半夜里被噩梦缠绕,自己会跟着心痛。   “门主,门主。”蒋阁老见彦墨在神游天外,不由得低低叫了几声。   彦墨赶紧回过神来,冲着蒋阁老歉意一笑“抱歉,蒋阁老,刚刚我说到哪里了?”   蒋阁老哀叹口气“门主啊,你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彦墨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太担心清儿的缘故吧。”   蒋阁老也没有在追问,只是催促道“还请门主尽快将解药弄出给我,阴月祭的日子就快到了,魔教的人在那一天心思全集中在那上面,对后园的管理会放松的,那是救人的绝佳机会。”   “嗯。”彦墨点点头。   蒋阁老很快离开了,彦墨趁着此时天气还早,从屋里走了出来,这西园前面有一块很大的草地,那里种着许多毒草。   彦墨只能从那块草地入手。   两个守卫看见衡秋水走过来,也没人敢上前拦阻他,其中一个守卫对着衡秋水友好一笑“衡公子。”   因为衡秋水很的鬼首和教主宠爱,连带着身份也升高了不少层次,所以魔教的人对他还算客气。   彦墨点点头,然后指着那一大片草地道“我可以去那里看看么。”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些杂草。”那守卫满不在乎地说道。   彦墨也不隐瞒,只是笑道“我在这里住着觉得闷得慌,我母亲曾经是唐门的大小姐,对毒药烦有研究,我看那些草有几个挺眼熟的,像是一种药材,所以想去看看确定一下。”   守卫们一听如此,立刻给彦墨让开了一条道,彦墨站在那大片的草地上,盯着那些草药去看,这里好像是余落之种的,这些草可了不得,全是有名的药材。   余落之对这些药草照顾的很是周到,药草长的茂密繁茂,其中有几颗正是彦墨想要的。   确定了这里有自己想要的药材后,彦墨蹲下身来,抓了一把土在那几个药草上各自洒了一把,然后站起身来,拍拍手,离开了这里。   那个守卫见彦墨走出来,上前问道“公子,可是确认了药草?”   “嗯。”彦墨点点头“以前从书上见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陀罗草呢。”   守卫的也不知道彦墨说的是什么东西,倒身给他让开一各道,将彦墨恭敬的送走了。   魔教东苑,教主的房间内,一个魔教的弟子正在汇报西苑的情况,如果仔细看就发现那人正是今日里与彦墨说话的守卫。   “鬼泣,发现了什么吗?”夜无常问。   鬼泣道“回禀教主,今日那衡公手去了鬼首种草药的地方。”   “哦。”夜无常眼底兴味的光芒越发浓重“去了那里,那他可有说什么。”   “他提到了陀螺草。”   “最近几日他与谁接触的比较频繁?”夜无常抱着胳膊又问。   “这衡秋水性格孤僻,脾气又火爆,得罪了不少人,很少与人来往,就是那李坛主上一次来看过他,好像是求他为自己在鬼首面前说说好话,弄个舵主当一当,被那衡秋水狠狠的骂了一顿赶走了。”   夜无常听到这儿,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幽深的光芒,笑道“这就有趣了。”   “教主可是觉得那衡秋水有问题?”鬼泣忍不住还是问道,这几日教主一直让自己监视那衡秋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夜无常不语,只是微微一笑,这笑容有几分神秘。   “你不觉得他和怜惜很像么。”   鬼泣茫然的摇摇头,心里纳闷教主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怜惜和衡秋水根本就是两个人,不仅容貌不一样,就是个性也差距很大,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夜无常也不愿意多做解释,只是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仔细盯着衡秋水,他想做什么不要拦阻,你直接汇报给我听就是。”   鬼泣抱拳认真回道“是,教主。”   鬼泣的身影消失在夜无常的视线中,夜无常的笑容却越来越深了,怜惜,衡秋水?不知道你还会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呢?   “夜大哥,夜大哥。”此时娜依林的声音从外面遥遥传来,“夜大哥,今天是个好日子,你陪我出去骑马好不好。”   娜依林冲进了夜无常的屋里,夜无常皱皱眉头,娜依林进来怎么也没有人通报。   娜依林从来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几步走过来抱住了夜无常的胳膊,撒娇道“夜大哥,你就陪我去座,好不好,今天天气这么好,一起去骑马赛风筝多好。”   此时清儿也正好跨进了夜无常的屋门,听见娜依林的话高兴地叫道“放风筝太好了,夜爹爹清儿也要去。”   清儿展开手臂,一下子扑进了夜无常怀里,夜无常笑着将清儿一把抱起来,宠溺的道“既然清儿想去,那么咱们就去玩玩好了。”   “夜爹爹最好了。”清儿欢呼一声,小脑袋在夜无常身上蹭了蹭。   娜依林自见到清儿起脸色就不太好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小鬼真是令人讨厌,一直缠着夜大哥,还不知羞耻的管夜大哥叫爹爹,夜大哥的孩子只有她才能生,这该死的小鬼。   “依琳,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去吧。”难得的夜无常对着娜依林和颜悦色地说道。娜依林一听高兴的不得了,立刻放开抱着夜无常胳膊的手高兴的道“太好了,夜大哥我这就去准备。”   娜依林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夜无常随手找来一个侍女,“去西苑吩咐衡秋水与本尊一起出外赛马。”   那侍女应了声是就飞快的去西苑通知衡秋水去了。   “赛马?”彦墨心里暗自揣摩,这个时候那位大教主忽然要去赛马,到底是在打什么注意?   彦墨心里拿捏不准,只能笑着道“有劳姑娘了,我这就去准备。”   那侍女对衡秋水有些看不起,一个小小男宠刚刚爬上了鬼首的床,现在趁着鬼首不在又来勾当教主,实在是无耻到了极点。   那侍女傲慢的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彦墨也不介意她的态度。   在桌子上用手指写了几个字,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出去了。   彦墨有出去,鬼泣便踏进了他的屋子,在那桌子上看了几眼,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闪身又出去了。   果然,本该离开的彦墨此刻抱着胳膊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嘴角浮起了淡淡的浅笑,夜无常在怀疑他。   不过没关系,还有两天就是阴月祭,他有的是机会救人。   彦墨再次离开了这间屋子,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屋里淡淡的香味在四散开来。   又过了片刻,另一个身影钻进了这间屋子,那身影在桌子上停留了片刻,将怀里的药粉扫上,桌子上出现了几个字,黑影看完后用衣袖格去,人再次消失在屋内。   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彦墨被带着来到了魔教南院存放物件的地方,这里栓着很多马,其中有几匹马倒是不错,居然是大宛的汗血宝马。   夜无常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夜无常怀里正抱着个孩子,那孩子正是清儿。   “秋水,你随便挑一匹马吧,今日咱们去赛马。”夜无常笑着对他说道。   彦墨知道不能拒绝,上前来随便牵了一匹马出来,那匹马颜色是黑的,只是额头处有操白色的毛。   “咦,大哥哥,你看起来好眼熟哦。”清儿不知何时从夜无常怀里跳了出来,来到了彦墨跟前,抬起头来盯着彦墨仔细地看着。   亮晶晶的眼睛闪了闪,长长的睫羽一弯,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来“大哥哥,你看起来好像我爹爹哦。”   听到清儿的话,彦墨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清儿认出他来了,这下可怎生是好。 第九十二章 赛马   夜无常听见清儿的话,也好奇的凑了过来,盯着衡秋水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即笑着问清儿“清儿可看清楚了,他是衡山派的人呐。”   这样问着,夜无常眼眸里的颜色变得深沉起来。   彦墨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孩子再说出些别的混账话来。   清儿歪着小脑袋,仔仔细细地看着彦墨,摇摇头“他才不是我爹爹呢,我爹爹可比他漂亮一百倍。”   彦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清儿却不依不饶的凑过去,对彦墨一笑“可是清儿很喜欢大哥哥你,大哥哥虽然没有我爹爹漂亮,但是也很好看哦,大哥哥你能不能亲清儿一下。”   这孩子,还真是死性不改,刚刚真是要被他吓死了。   彦墨悬着的心沉沉的放回了肚子里,无奈的抱起小家伙,“你叫清几啊?今年多大了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快要五岁了。”清儿认认真真的回答着彦墨的问题,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小脸蛋“要亲亲哦。”   彦墨只能无奈的凑过去亲了亲这个小家伙的脸蛋,小家伙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此时去准备的娜依林去而复返,原本欢喜的心情,在见到彦墨后,顿时凝固起来,娜依林用敌视的目光盯着彦墨,不悦的道“他怎么会来。”   “是我让他来的。”夜无常开口道。   娜依林不满的嘟着嘴叫道“夜大哥,你怎么可以让他来,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男宠,而且我讨厌他。”   夜无常不介意娜依林的无理取闹,随手牵了另外一匹枣红色的马出来,对娜依林无所谓的道“可是正好,我对他很感兴趣呐。”   彦墨心里跟明镜似地,这夜无常是在那自己对付娜依林呢,故意将矛头往自己身上使,这娜依林果然上当了,盯着彦墨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清儿趴在彦墨身上,看着娜依林低声对彦墨道“大哥哥,我讨厌那个女人,丑死了。”   清儿声音虽然很低,但是还是传到了娜依林耳朵里,娜依林顿时恼羞成怒,二话不说一鞭子向着清儿的脸蛋抽了过去。   彦墨抱着清儿,又不敢随意施展武功,只能一倒身硬生生的挨了这么一下,后背擦破了皮,衣服也开了道口子。   “娜依林。”夜无常声音顿时冷了下来,那鞭子刚刚抽向清儿的时候,他居然会感到揪心,可是还不等他反应,衡秋水抱着清儿接了这一鞭子。   刚刚那一瞬间,衡秋水的表情还真是丰富,几乎是出于本能想也不想就护住了这个孩手。这就不得不值得人深思了。   夜无常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娜依林抽了一鞭子觉得不解气还想抽第二鞭子,被夜无常出口阻止。   “够了,娜依林,如果你还想出去赛马的话就给我住手。”   娜依林不服气的怒道“那个小鬼真是讨厌,夜大哥你给我杀了他。”   清儿听见娜依林要求夜无常杀了他,立刻红了眼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夜无常,软软的童音带着几分委屈“夜爹爹,你不会杀清儿的对不对?”   “哦?为什么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夜无常笑了,笑的分外和蔼可亲,还伸出手来捏了捏清儿嫩嫩的小脸蛋。   “因为你是我爹爹啊。”清儿脆生生的童音响起。   夜无常捏着清儿脸蛋的手一僵,一股难言的感觉浮上心头,有种想要将小家伙抱进自己怀里好好爱护和亲吻的冲动。   僵住的人不仅是夜无常,也有彦墨,彦墨几乎都快以为清儿已经知道了夜无常就是他另一个父亲。   夜无常僵硬的表情瞬间消失,他微笑的将清儿从彦墨手中抱了过来,亲了亲清儿嫩嫩的小脸蛋“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会伤害你,谁叫你管我叫爹呢。”   清儿喜滋滋的抱住夜无常的脖子,也在他脸上香了一口,欢喜道“我就知道夜爹爹你最最好了。   “有多好呢?”夜无常认真问道。   清儿也认认真真的回答“也爹爹是除了我爹爹,蒋阁老,李宗主,欣儿姐姐,刘婶外对清儿最好的人了。”   夜无常弯了弯唇角,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叫好。”   “当然好啦,因为清儿除了爹爹外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你个小屁精,是在拍我马屁吗?”夜无常闻言倒是很开心,大笑了起来,将清儿一把奉起来放在自己肩头上,转身去牵自己的马。   娜依林气的不轻,在原地几乎要跳起来,嘴里喊了几声夜大哥,夜无常也没有理会她。   娜依林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干跪一把扔了手里的鞭子,气呼呼的转身就走,口里还道“我一定要告诉我义父去。”   夜无常似乎根本没听见,一点也没有挽留娜依林的意思,娜依林见夜无常真的不理会她,更加伤心,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一扭头转身哭着跑了。   “真是绝情。”彦墨站在一边叹息道“那姑娘对教主你也算是一往情深,何必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还伤了人家的心。”   夜无常抱着清儿上了马,清儿坐在他身前,此时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摸着那匹枣红色马,满眼好奇与兴奋。   谁让他在颜家堡的时候,爹爹根本不容许他骑马呢。   夜无常听见彦墨揶揄的话,混不在意的道“她喜欢我我就要接受么,真是好笑。不过……”夜无常拉长了语调,扭过头来看着彦墨不怀好意地笑道“为什么我听着你那句话,总觉得酸酸的,嗯是一股醋酸味,好浓烈啊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醋酸味?彦墨一怔自己有吗?可是没有的话刚刚那话怎么就随口说了出来,而且自己刚刚的确有些失常。   “教主是会错意了吧。”彦墨生怕夜无常看见自己失常的神态,所幸一翻身上了马,策马奔到了前头。   夜无常见彦墨策马走远,嬉笑一声,抱住清儿的小小身体,一策马也追了上去。   “哇,好快哦,清儿快要飞起来了。”坐在马背上的清儿兴奋的大叫着,还不时的展开双臂,欢快的叫着。   夜无常似乎也被清儿的好心情感染,抱着清儿策马扬鞭跑的更快。   彦墨的马在他们身后紧紧跟随。   清风拂面,衣袂猎猎而动,广阔的草地上,传来孩子欢快的笑声,彦墨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知怎的心里一沉,难受的厉害,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清儿应该是个很幸福的孩子吧,夜无常会像今日这般抱着他骑马,带着他玩耍。   是自己录夺了清儿的幸福,录夺了他被父亲爱的权力。   马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们来到了一各清澈的小溪面前,夜无常抱着心情欢愉的清儿,扭头想要叫彦墨,却被他那伤神失落的表情晃了一下。   忽然有种想要伸出手抚平他紧蹙的双眉的冲动,你是在为谁凝眉,又是在为谁伤神?你到底是谁?是怜惜还是衡秋水?或者是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看见你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冲动想要将你抱进怀里,可是却同时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在作祟,那种感觉是恨,他清楚的感觉到,每次这种念头升起时,他都恨不得去毁了他的一切。   他们以前肯定是认识的吧,一定是。   夜无常失神了片刻,清儿此时在拉他的衣袖,欢快的指着溪水里,惊喜地叫道“夜爹爹有鱼,快看是小鱼儿。”   夜无常走到彦墨跟前,指着河水里的鱼“我们比赛捉鱼好不好,谁输了谁就要负责寻找柴火烧火烤鱼吃。”   “夜大教主武功盖世,我可比不过。”彦墨自谦道。   夜无常道“你放心,我不用内力就是。”   彦墨挽起了衣袖,赤着脚踏入水中,彦墨的脚是很好看的,脚趾圆润,脚上的肌肤也是那样的光滑细致到几乎透明。   那露出的小半截腿,笔直细嫩,在阳光的折射下透出晶亮的光芒。   夜无常眯着眼看着,盯着彦墨露在外部的肌肤眼神滚烫起来。   “呀,那里有鱼。快点大哥哥。”清儿趴在河岸边,焦急的催促着,一副恨不得能代替彦墨下手捞鱼的样手。   彦墨赶紧扑过去,手往下一沉,鱼没抓住从指间溜走了。   清儿有些沮丧,然后又兴致勃勃的催促夜无常赶紧下水去捉鱼,夜无常也卷起了裤腿踏入了水中。   不用内力捉鱼,这样就有了些难度,夜无常也尝到了和彦墨一样失败的滋味,眼看着鱼从指间溜走,只能干着急。   彦墨幸灾乐祸地看着,对夜无常道“看来咱们的大教主也不是万能的啊。”   “我又不是神,自然不会是万能的。”夜无常摇头道,随即目光一亮,指着水里“有鱼。”   “哪里?”彦墨赶紧垂下头来在水里寻找鱼儿的身影。夜无常眼底爬过狡黠的暗光,身体猛的下沉,右手窜进了手中。在彦墨错愕的惊叫声中,夜无常却忽然抓住了彦墨赤裸的脚,然后用力一拉,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瞬间,彦墨很倒霉的噗通一声跌进了水里。 第九十三章 烤鱼吃   夜无常抓住彦墨的光滑的脚裸,目光盯着他圆润的脚背一眨不眨地看着,嘴角的笑分外欠扁。   彦墨跌进了水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奈何脚还攥在夜无常手里。   “你快放手。”彦墨又惊又恼,夜无常却无动于衷,只是抓住彦墨的脚,一边欣赏一边笑道“这双脚长的真美。”   说罢,在彦墨诧异的表情下,夜无常轻轻的吻了吻彦墨的脚背,眯着眼一脸陶醉。   轰的一下,彦墨浑身的血液瞬间涌向了头顶,也顾不得别的,慌乱的挣扎着想要脱离夜无常的禁锢。   “你快放开,你疯了。”彦墨急急地叫道。   夜无常抓住他脚的手异常坚定,丝毫没有挪开手的意思,彦墨这么一挣扎,夜无常反倒趁势一下子压了过来,重重的倒在了彦墨身上。   彦墨这下有苦说不出,被压在了水里,呼吸都有些困难,夜无常却并不打算放过他,猛的吻住了他的唇。   先是轻轻的一吻,用唇碰了碰他的嘴角,随即便变得火热起来,根本不容许他挣扎火热的舌头灵巧的撬开了彦墨的牙关,掠城夺地的在他。腔里肆意侵犯,掠夺着属于他的每一寸芳香与呼吸。   彦墨怀疑夜无常是不是打算要将他憋死在水里,这个念头是那么的强烈,因为他已经开始感觉到窒息了,而手脚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由着他使坏。   “爹爹,你们在抓鱼吗?”清儿的小脑袋不知何时出现在彦墨的头顶上方,小家伙正眨着一双纯洁的眼,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们“抓鱼要亲亲的吗?还是说亲亲就能抓上鱼。”   夜无常总算良心发现,一把将彦墨从水里拉了出来,彦墨浑身湿漉漉的,被清儿这样盯着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彦墨脸颊滚烫滚烫的,在清儿纯洁的眼神面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哥哥,你脸好红。”清儿眨巴眨巴眼睛如是说道,彦墨尴尬的咳了一声,无意间瞥了清儿一眼,见小家伙鞋子也没脱直接进了水里,衣服下摆全都湿透了,心里微微着恼,赶紧起身将清儿从水里抱了起来,埋怨道“你怎么跑水里来了,弄凉了可怎生是好。”   清儿脑袋晃了晃,“我有没那么娇气呢。”   夜无常也从水里站了起来,笑道“你抱着清儿上岸去生火,虽然是五月但天气不太稳定,还是防着点好。   彦墨早就想要避开夜无常了,抱着清儿二话不说就上了岸,夜无常盯着彦墨的背影抿着唇角笑的开怀。   夜无常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彦墨生好了火,他已经抱着四条大鱼上了岸。   手脚利落的拨出腰间的匕首,那匕首一出,彦墨眉头跳了一下,这是名剑阁的镇宅之宝秦奎,此匕首天下只有一个,传说是千古名匠王铁手打造的,为了这把匕首他耗费了五十年时间,而这把匕首一直被武林人视若珍宝,想要得到他的忍耐很多,不想最后被魔教灭了名剑阁,这匕首也被送到了夜无常手中。   彦墨盯着这把匕首,再看夜无常居然毫不犹豫的拿着那把匕首去刮鱼鳞,不由阻止道“你居然那秦奎刮鱼鳞?”   夜无常懒懒的抬眼,“不就是把匕首么,放在那里摆上个千百年的,就是个金子也会生锈,我将它拿来,物尽其用,刮鱼鳞也比让他放在那里生锈了强。”   这家伙居然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彦墨彻底无语。   夜无常捏着匕首,干净利落的将鱼剖腹取出里面的内脏,这一系列的动作干脆利索,那秦奎居然没有染上血,还真是奇怪的匕首。   “嗯,真是个好东西,下次用来切熟羊肉应该不错。”做完了这一系列后,夜无常晃着秦奎在面前喃喃自语道。   “你还真是……”彦墨对夜无常彻底无语中,只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夜无常弄完后,将鱼推到了彦墨面前“你烤鱼,我去河边洗手。”   “嗯。”彦墨下意识的将用树枝穿好的鱼拿了过来,清儿欢呼起来,“太好了,可以吃烤鱼了。   彦墨笑着捏了捏清儿的小鼻头,嗔怪道“真是个小馋猫。”清儿抿着小嘴呵呵直乐。   夜无常看着他们笑了笑,然后转身去河边洗手去了。   这样的日子,幸福的有些不真实,彦墨恍然不知所以,就如梦里一样,又是看着头顶的天回怀疑,那前五年发生的事会不会只是一场空梦?   彦墨将鱼搭在架子上开始转动着衬枝聚精会神的烤鱼,清儿两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彦墨手里的鱼,小嘴几乎要流出口水来了。   夜无常返回时,看到的场景就是衡秋水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手里烤着鱼,而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一条烤好的鱼,坐在那里看到他来了,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扑进了夜无常怀里。   刚刚那一瞬心里升起莫名的感动,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在外忙活了一天回到家里的丈夫,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用餐。   心里的温暖和感动,瞬间溢满了整个心房,说不出的舒服幸福。   夜无常将清儿一把抱了起来,清儿兴奋的将鱼往夜无常嘴里塞,一叠声地叫道“夜爹爹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了。”   夜无常抱着清儿来到了彦墨跟前,见地上干干净净的显然清儿还没有吃呢,于是笑问道“清儿怎么不想吃呢。”   清儿道“夜爹爹辛辛苦苦抓鱼,所以应该夜爹爹先吃。”   “哦,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夜无常闻声笑了起来,清儿那表情着实有些好笑,就像是一只贪吃的小猫遇到了可口的小鱼,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实在可爱透顶,明明自己想吃,拼命的咽着口水,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礼让他人。   夜无常好笑的捏了捏清儿的脸蛋,“夜爹爹不饿,你先吃。”   彦墨烤着鱼,听见清儿那小没良心的话,不由争道“你这小鬼太没良心,我在这里又是生火又是烤鱼的,怎么不见得你先让给我。”   清儿拿着那条香喷喷的外酥里内的鱼,犹豫再犹豫就是不愿意往彦墨面前送“夜爹爹是清儿的爹爹,当然要先给他吃了。”   彦墨心里抱怨,我还是将你从小养大的亲爹呢,多少有些吃味,自己养了五年的孩子,怎么见了夜无常有几天啊,比对自己还亲。   “哎,那我这个大哥哥可要伤心了。”彦墨叹气。   清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伤心“要是我爹爹也在就好了,我好想他哦。”   彦墨无语,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清儿,告诉他他的爹爹就在他身边啊。   夜无常抱着清儿道“清儿想自己的亲爹爹了呐,不如这样过一段时间我将你爹爹请到这里来,你看好不好。”   “真的,太好了。”清儿欢呼起来,到底是小孩子,魔教的地方是随便能来的么,夜无常那个请字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很快手里的鱼也熟了,彦墨拿下来两条,一条给了夜无常,一条握在手中,剔除了鱼刺小心翼翼的喂给清儿。   夜无常眯着眼看,嘴角浮起笑意“想不到你对小孩子这么细心。”   彦墨随口嗯了一声“清儿这孩子长的这么讨人喜欢,看见他就像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当然对他好了。”   夜无常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有自己的孩子?”   “我还有机会么?落在你们魔教手里,充当你们的玩具,不知何时自己的命也交待了。”   “怎么好好的又生气了。”夜无常见那衡秋水忽然冷了脸,知道戳到了他的痛处,凑过去展开手臂将彦墨揽进了自己怀里。   彦墨觉得不自在,动了动身体想要逃离。   夜无常干脆腾出一只胳膊圈住了彦墨的腰身,抱怨道“为什么每次见了我总想着逃跑,我就那么可怕?”   彦墨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找了个蹙脚的借口“你是魔教教主,而我是名门正派,正邪不两立,我又是你的阶下囚,怎能不怕怎能不躲?”   “是这样么?”夜无常弯了弯唇角,抱着彦墨的手臂却坚定的很,将他的腰身紧紧圈住,迫使彦墨的后背贴近他结识有力的胸膛。   “你的腰真细。”夜无常在彦墨耳边道“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试。   “你快放开我。”彦墨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夜无常这句话一出来,他实在是淡定不了。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燃烧,理智也在慢慢变得模糊。   清儿正专心致志的肯着手里的鱼,丝毫不关心这边的变化,即使看见了也不是太明白。   “不要再动了。”夜无常的声音嘶哑深沉,贴着彦墨的耳垂说,更显得火热,彦墨便真的不敢再动了,身为男人男人的欲望他最了解不过,双股之间夜无常的XX就这样XX的隔着他,如果没有衣服的阻挡,后果不敢想象。 第九十四章 父子相认 彦墨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猛的一下跳了起来。惊慌的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碰到了脚下的石头,身体不平一下子向后栽倒,身后是烧得正旺的火堆。 幸亏夜无常眼疾手快,一把将彦墨拉了回来,彦墨又重新跌进了夜无常的怀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夜无常坏心眼的笑着,手臂将彦墨紧紧固定住,不容许他再退后一步。 这么大的动静,一直在啃鱼吃的清儿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不解的问道“夜爹爹,你们又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抱在一块呢。” 夜无常笑道:“我们抱在一起是因为感情好的缘故。” “这样啊。”清儿歪了歪脑袋,随即展开黑乎乎的小手扑过来“我也要抱。” 夜无常也不介意清儿那黑乎乎的小手,放开了彦墨,俯下身来将清儿一把抱起。清儿高兴的在夜无常怀里咯咯直笑。 彦墨暗自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几乎要跳了出来,很快很快,快的自己无法抑制。 彦墨啊彦墨你还真是没用。 阳光满满洒下周围的景色沐浴在金黄下,淡淡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进来,温暖的照耀着每一个地方,湖水碧波荡漾,潺潺流水发出悦耳的清脆响声,鱼儿在水底欢快的游泳,鸟儿在树枝上鸣叫。 一切的景物都是那么的美好,温暖的令人心生醉意。 彦墨微微侧首,夜无常已经站在那里抱着清儿,唇角的笑与这景色一般美好,透着沁人心腑的暖意,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幕啊,如果那些过往都没有发生该多好。 夜无常见彦墨看他,嘴角的笑越发灿烂。 彦墨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他,安安静静的站在溪水边。 清儿吃饱了喝足了,被阳光这么一晒很快趴在夜无常身上睡着了,夜无常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衣服脱下来扑在地上将清儿放上去,之后又脱下一件盖在清儿身上,理了理清儿的发丝,这才直起身体。 走到彦墨身边很是无赖的将他圈进自己怀里,柔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彦墨心不在焉的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里景色真美。” “哦。”夜无常眺目望去,“是挺美,但是我却觉得你比这景色更美。”夜无常的气息挨着彦墨的侧劲,痒痒的,彦墨想要避开,但是夜无常紧紧的箍住他,不让他动半分。 “教主大人请你放尊重,我现在还是鬼首的人。”彦墨挣扎了半天也脱不开身,所幸冷静下来拿出余落之的身份来压对方。 可惜夜无常也不是吃素的,嘻嘻一笑,满不在意的道“余落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想要你他一定会乖乖的双手奉上。” 夜无常说着在彦墨的侧劲落下一个吻,彦墨浑身一颤,不自在的想要挣扎。 夜无常却死活抱住他不放,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乱动,让我抱一抱好不好不知为什么看见你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们以前认识一样。” 彦墨听见这话,终于不再挣扎,望着水面两个人叠在一起的影子出神。 “我们真的不回去?”彦墨问道,夜无常嗯了一声“不回去,这里山川秀丽,景色优美,回去干什么。” 清儿倒是无所谓,在田野上追着蝴蝶兔子奔跑了一会儿,夜无常给他抓了一只野兔当玩具,清儿玩的很是开心,那种开心的笑声,在彦墨脑海里一点点的扩散开来。 忽然很想捉住夜无常的手问,阿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有清儿人们一家三口重新聚在一起,抛开一切的烦恼与世俗,只有我们三人。 这个想法太突兀,彦墨将那股念头强行压制在心底,暗笑自己是着魔了,阿睿已经把什么都忘记了,也许忘记才是最快乐的。 清儿折腾的累了,躺在草地上,小脑袋挨着彦墨,一手拉着夜无常的大手,睡的香甜,睡梦中还在叫着爹爹。 于是这个夜不归宿的晚上,彦墨只能看着满天星空,忍着周围飞来飞去的蚊子和夜无常那只色手,睁着眼睛到天亮。 “妈的。”娜依林本想着和夜无常一起去游玩,没想到却给了别人机会,自己窝在房子里生闷气。 彦墨和夜无常刚一回来,娜依林的鞭子就招呼了过来,夜无常一把握住了娜依林挥过来的鞭子,冷声叱责道“你在做什么。” “我要教训他。”娜依林气呼呼的道“夜大哥你是不是疯了,抱着别人的孩子当自己儿子,你如果想要我也可以给你生啊,那个小鬼还有这个叫衡秋水的都不是好东西。” 彦墨抱着清儿,盯着娜依林的目光,带了几分杀气,侮辱他没关系,但是他不喜欢别人侮辱他的清儿。 娜依林还在那里不断叫骂,夜无常脸上神色变了几变,忽然一笑,将娜依林抱进了自己怀里,柔声道“好了,不要闹了,再过段时间我们就要成亲了,我希望你漂漂亮亮的出现在我眼前,听说女人生气对皮肤不好啊。” 这一招果然有效,娜依林嚣张的气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是一脸温柔与乖顺的依偎在夜无常怀里,柔声道:“我就知道夜大哥对我最好了。” 彦墨望着两人相互依偎的情景,心里一痛,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恰好夜无常的声音传来“你还愣着做什么,将清儿带下去。” 完全是命令的口吻,没有一点昨日里的柔情密意,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彦墨抱着清儿恭敬的对夜无常行礼,然后一言不发的退下。 直到走到很远了,清儿才探出个脑袋,不满的道“我讨厌那个女人,他想要抢我爹爹。” “清儿。”彦墨的手指捋开清儿软软的发丝,“他又不是你的亲爹爹,何必这么执着呢。” 清儿却呆了呆,望着彦墨眨眨眼,再眨眨眼,忽然叫了一声“爹爹?” 嗯?彦墨诧异,以为是夜无常来了,四下去看,却不见夜无常的影子。 “爹爹。”清儿却紧紧抓住了彦墨的衣襟,小小的眼眶也红了,“你是爹爹对不对,你一直在清儿身边。” “清儿,你在说什么?”彦墨诧异的道。 “爹爹身上的气息清儿很熟悉,可是那会儿爹爹易了容所以清儿没有认出来,但是爹爹的习惯不会改变的,爹爹抱着清儿的时候总是两个手护的紧紧的,生怕清儿掉地上,其实清儿已经长大了,没有那么脆弱,再就是爹爹你总是喜欢用中指拂开清儿额前的发丝。” 清儿很认真的说道,那表情似乎已经完全确认了眼前之人就是彦墨,他的爹爹。 “清儿。”彦墨见周围偏僻,觉得不能再隐瞒了,因为后天他们就要开始行动,到时候将清儿带出来是首要的,是时候让清儿知道他现在处境有多危险。 “清儿。”彦墨声音一变,恢复了自己的音色,清儿欢呼不已,一下子抱住了彦墨的脖子,一叠声的叫道“爹爹,清儿好想你。” “乖。”彦墨摸了摸清儿的小脑袋“清儿,这里不安全,后天爹爹会想法子带你离开,到时候你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哪里也不要去明白了吗。” “这里危险吗?可是夜爹爹对我很好。”清儿茫然的道。 “清儿,那夜无常是魔教教主,他对你好是有目的的,他觉得你的身份有利用价值,否则早就杀了你,做了药引。” 彦墨正色道,这个是事实,夜无常一直以为清儿的父亲是烨帝龙麒烨。 清儿呆了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伤心道“夜爹爹根本不喜欢我,我知道了。” “清儿。”彦墨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嘱咐道“你不要与任何人提起今日我说的话,以后见了面也要装作不认识我,明白吗?” 清儿还算懂事,慎重的点点头“明白了,就连夜爹爹我也不会说的,他是坏人想要杀我。” 彦墨心里苦笑,他真的很希望清儿和夜无常一直保持着这种愉快的父子关系。 但是,这可能么,这就像是一个不能完成的奢望。 “清儿,我送你回去,记得我交代的话。”彦墨调整好心态,对清儿又一次嘱咐道。 清儿认认真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秋水哥哥再见。” 清儿在彦墨脸蛋上亲了一下,双脚落在地上,又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笑的愉悦非常转身跑了。 彦墨站在原地,盯着清儿的背影看了许久许久。 如果可能他真的想要告诉夜无常和清儿,他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啊,可是夜无常要成亲了,他有了自己的全新生活,尽管那个娜依林不太讨人喜欢,但她将是夜无常的新娘子。 一切尘埃落定,就让我们彼此归于陌生吧。 第九十五章 鬼首回来了 魔教南院,这里有个地下室,地下关押着被魔教捉来的人,蒋阁老扮成李坛主,将彦墨研制的蛇形草解药悄无声息的倒进了饭菜里,然后再次消失在原地。 不一会儿,专门去送饭的狱卒进到厨房,提着饭桶将一大锅稀粥倒了进去,随即晃晃荡荡的走了。 牢狱里,犯人们争先恐后的抢着吃狱卒送过来的食物。 衡秋燕与牢狱里的其他人传递着消息,今晚他们将会有大的行动,外面喊杀声一响,他们就会立刻响应。 那狱卒骂骂咧咧的“**的,不要抢没见过饭啊,平时一个个清高的和什么似的,给你们吃饭居然还嫌弃,这不饿了你们三天,就和野狗一样抢食吃。” 那狱卒占尽了口头的便宜,这些人完全不理会他,忽然牢狱里有人浑身开始抽搐。 随即有人惊声叫道:“不好,这饭菜里有毒。” 随即更多的人倒下,那狱卒见状大惊,这边动静太大,其他几个狱卒也发现了,于是纷纷赶过来,怒道“吼什么吼。” 但是看见里面的情形,再也不敢耽搁,慌忙拿钥匙去打开牢笼,他们之所以这么放心的开牢笼,是因为这些人中了蛇形散,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连个普通小孩都打不过,更别提他们这些人还是有武功的。 三个狱卒走了进去,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下子被人扼住了脖子。 “不好。”魔教的另外几个人见状大惊,赶紧扑过去想要关上牢笼,已经迟了,有几个高手瞬间冲了出来,迅速的杀了那几个魔教之人。 三两下拔下了对方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心平气和的扮作看守牢狱的人,在牢房里四处晃悠,等待着外面的行动。 魔教阴月祭这天很热闹,最令人兴奋的就是比武,魔教是以武力来决定对方的地位的,所以这一天那些小罗喽都牟足了劲,期待往上爬。 彦墨本以为那个余落之,起码还有四五天才能回来,然而他算错了,那余落之一回来就直奔进了他的房里,二话不说抱住了彦墨。 嬉皮笑脸的问道:“小秋水,有没有想我啊。” “放开。”衡秋水是被这人强迫的,自然对他没有个好脸色,彦墨同时也在庆幸,幸好衡秋水是不愿意的,否则自己就麻烦了。 “这么冷干什么。”余落之抱着彦墨不撒手,嘴巴却已经凑到了他脸上,香了一口“我这几天出门在外想的都是你,小秋水我快要想死你了,这几天在外我一个女人都没碰过,就是为了你。” 笑话,他应该感动吗? “余落之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彦墨冷声道。 余落之见佳人在怀,哪里舍得放开,抱着彦墨一脸的不正经“不放,不放就不放,小秋水你太没良心了,我在外这几天心里装的都是你,你却对我这么冷淡,太伤我的心了。” 余落之拉着彦墨的衣服袖子擦了擦根本没有的泪水,彦墨默然,这就是传闻中的魔教教主左膀右臂,鬼首余落之? 传闻说这人是多么的冷酷,多么的血腥,多么的**却没说过这人有多么的幼稚。 彦墨眉头皱了皱,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袖子,余落之却死活拽住不放,彦墨黑着脸怒道:“余落之,你快给我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让我抱。” 鬼才让你抱呢,彦墨愤愤的一把将自己的衣袖扯落,刺啦一声,衣袖掉落,稳稳的被余落之抓在手里。 余落之抓住那半截衣袖,怔了怔,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事物一般,欣喜的叫道:“小秋水,这几天不见你,你居然越来越有性格了,前几天还是个火爆美人,今天就成了冰美人,你真是太让我喜欢了。” 余落之抓住那半片衣袖,在嘴巴跟前亲了好几口,“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余落之说着将那半片衣袖收进了自己怀里,随即再次扑了过来,将彦墨扑进自己怀里。 彦墨被他这么一扑,脚步不稳,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小秋水。”余落之挂在彦墨身上蹭啊蹭,一个大男人居然摆出一副小孩子家的天真面孔对着他撒娇。 彦墨心底一阵阵发毛,忍了又忍,才没有甩手一锅贴上去。 传闻果真害死人,江湖传闻更是不能相信。 “小秋水,我想你咱们做吧。”余落之目光灼灼。 彦墨挣扎了一下,扯不开对方的手,再扯,对方的手依然固执的抓住他的胳膊。 余落之得意的笑“小秋水,这下你总不能将自己的胳膊也砍了吧。” 彦墨气的不轻,本以为夜无常这人就够无赖了,没想到还有更加无赖的,他对夜无常无法,不代表对余落之就没办法。 “咦。”彦墨回头看向门口,忽然惊道“教主大人。” 余落之一怔,慌忙松开了彦墨的胳膊,扭头去看,哪里有人啊。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余落之回过头来笑嘻嘻的道:“小秋水你学坏了啊,居然骗我。” 彦墨早就撤离了他身边,为了保险起见,拉开了和余落之的距离,总之他扑不到他身前就是。 “余落之,你不要逼人太甚。”彦墨学着衡秋水的样子,做出一脸受伤的模样,咬着唇恨声道。 “小秋水,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余落之在那里摇头晃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笑了。 “你不是衡秋水。”余落之笑了笑,嘴角一勾,笃定的说道。 彦墨一怔,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被人识破了身份,强自镇定道“我怎会不是衡秋水?” “如果你是衡秋水,为何见了我没反应?” “你要什么样的反应?”彦墨冷声问道。 “我是个用毒的高手。”这一点江湖人都知道,不用特意强调吧。“你知道我在衡秋水身上放了什么毒吗?” 彦墨愕然,盯着余落之的神情多了几分警惕。 “是骨媚。”余落之抱着胳膊,盯着彦墨认真的解释道。“而我身上恰巧用情牵,恐怕就连衡秋水也不知道中了我的毒吧,所以每次我一抱他,他都会失控,在我身下婉转呻吟,骨媚遇到情牵,会变成极烈的媚药,当然如果没有中骨媚,而和我接触的人,身上会绵软无力,内力在不知不觉间困死在筋脉之中。” 彦墨脸色彻底变了,仓惶后退一不,他暗自调息内力,发现内力果然停滞不前。 余落之身形陡然一闪,毫无征兆的到了彦墨跟前,手一勾,彦墨跌进了他的怀里。 余落之捏起彦墨的下巴,目光放肆的落在他露出的小半截雪白的脖颈上,细细打量,嘴里啧啧有声的赞叹道“多么漂亮的皮肤啊,如此光滑,想必有这么美丽的身体的人脸蛋一定不差,让我看看你是谁?” 余落之说笑间,手指滑到了彦墨侧劲,轻轻一拉,一块轻薄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人皮面具被拿掉,露出的是另外一张脸,倾城绝世,如出水芙蓉,如暗夜中广寒宫的惊鸿一瞥,美到了极致,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真是个美人。”余落之痴迷的看着,唇落在了彦墨的唇上。 彦墨清冷的目光犹如凝结了一层寒冰,冷冷的看着他,余落之离开了彦墨的唇,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你的眼睛很漂亮,如果不是这么冷的话会更加美丽。” “放开我。”彦墨声音极冷。 “如此美人,我怎么舍得放开。”余落之不正经的一笑“既然秋水不在,你又代替了他,不如就代替到底吧。” 说吧猛的将彦墨扑倒在身后的地毯上,手指利索的扯开了彦墨的衣带,看着他衣衫尽落,露出那完美的身体,余落之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那雪白的身体,就如一片皑皑白雪,白雪之中两朱红梅傲然挺立,带着一种极致的**采摘的光辉。 余落之深深为此着迷,彦墨静静的躺在他身下不挣扎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冰冷的眸子盯着他看。 余落之此刻也顾不了别的,刚刚那一刻是起了杀意的,可是面具下的这张脸,让他疯狂。 余落之吻上了彦墨的修长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勾住他的腰,湿热的吻显得炙热而疯狂。 余落之继续忘情的吻着,几乎不放过彦墨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就在他快要解开彦墨的裤子的时候,一直冷冷的瞪着他的彦墨说话了“余落之。” “嗯?美人有什么吩咐麽,如果你有什么特殊癖好的话,尽管和我说我一定配合,让你舒服到死。” 余落之的脸笑得很淫荡,有让人冲上去踩两脚的冲动。 “你说情牵和断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变化?” 余落之一怔,诧异的看着彦墨,一直对他冷冰冰的彦墨此时却是微微一笑。 那一笑让余落之浑身一寒,身下硬起来的地方迅速软了。 第九十六章 阴月祭 情牵和断魂,前者是令人心神不宁,无形中锁人内力的毒药,而后者却极为霸道,断魂断魂,闻着魂断。 彦墨那冷冰冰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意,那笑意如冰川融化,如春春花锦芳,美艳不可凡物,但是就是让人无端一寒。 余落之浑身哆嗦了一下,**彻底的跑没影了,他惊愕的盯着彦墨,“你,你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既然你那么擅长用毒,难道就没有发现我身上有断魂。” 这下余落之彻底傻眼了,因为他发现彦墨的确没有开玩笑,他的手掌呈现一种诡异的褐色,内力此刻全无。 怪不得别人都说越美的人越毒,这话一点不假,刚刚自己沉浸在美人的惊艳中,有些忘乎所以了,所以才中了招。 彦墨用手轻轻一推,余落之软趴趴的跌在了地上,彦墨旁若无人的站起来,自顾自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余落之瘫在原地动也不能动一下,“你刚刚故意的,故意让我抱你摸你亲你,实际上是引我中毒。” “对,我就是故意的。”彦墨挑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你,你到底是谁。”余落之那小媳妇脸再次摆了出来,哭丧着一张脸道“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抱了抱了,你总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彦墨瞪了他一眼,貌似一直占便宜的那个人是他,而且这人还挺享受的,这会儿却摆出这副表情,好像是他彦墨占了他便宜一样。 “我的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彦墨声音冷得像冰。 余落之反问“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你就要死了,知道也没有用。”彦墨声音还是那么冷。 “你要杀我。”余落之怔了怔,反问彦墨。 “对,我要杀了你,为衡秋水报仇。”彦墨认真的道。 余落之这次居然没有反问彦墨一些幼稚的问题,而是定定的瞅着彦墨好半天,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想啊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你是烨帝的情人,我见过你的画像,听说他为了你守身如玉五年都没有纳过一个妃子,和女人亲近,你说他这样会不会憋坏了?” 彦墨怔然,盯着余落之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说他要杀他,他居然还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彦墨握着兵器的手真想上去戳他一刀“我不是烨帝的情人,你认错人了。”这个时候自己居然会想着去解释这个,彦墨这话一出口也有些傻了。 果然白痴是会传染的。 “不是,你少骗我了,你们儿子都有了。”余落之一脸不信。 “你爱信不信,我也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个。”彦墨一抖手里的剑“说这么多没用,我还是会杀了你。” “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们不到一日。” “如果你觉得我占了你便宜,那你可以占回来,我不反抗。”余落之扬起脖子,闭上眼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可是我嫌弃。”彦墨很不给面子。 “我长的玉树临风。” “与我何干。” “我身材很好。” “嗯,看得出来。” “我床上技术非常不错。” “刚刚试验了下,不过尔尔。” “要不我们再试一次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再次我割了你的舌头。” 寒锋一转,余落之闭嘴不敢多方,堂堂鬼首大人**的坐在地上小绵羊一样可怜。 彦墨承认这么折腾了半天,自己的确已经失去了杀这个人的心思,余落之不说话了,摆出可怜模样和清儿做了错事挨训时一模一样,就冲着这表情,彦墨不心软也不行。 彦墨收回了手中的剑,支着下巴看了两眼余落之,隔空一点点了他的穴道,随即又围着余落之转了两圈,手里的剑瞬间划出,一阵剑花飞扬,余落之衣服片片飞舞,落在地上很快**。 余落之惊诧的盯着彦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彦墨却直接点了他的哑穴。 “你的身材的确不错。”彦墨打量了一眼赤裸的余落之扬起唇角笑了笑,剑收回剑鞘。 “这样保险一些,你解毒功夫一流,我怕我待会儿离开你解了自己身上的毒,我就麻烦了,这里没有衣服你总不会光着身子跑吧。” 余落之觉得脸蛋越漂亮的人心思就越黑暗,无辜的扯了看嘴角,光溜溜的站在那里,彦墨抬脚一脚将他踹进了身后的大水池子里,忘记说了水是凉的,因为贪图凉快还在里头加了冰,泡一个时辰那是享受,泡两个时辰会有点冷,泡上十几二十个时辰估计这人会被冻成冰棍。 做完了这一切,彦墨拍拍手走了,余落之盯着彦墨的背影很哀怨。 彦墨出了门却扮成了余落之的样子,魔教的人看见他纷纷上前请安,乖巧的叫一声鬼首大人,彦墨微微颔首,走下台阶,顺口问道“阴月祭进行的怎么样了?” “回禀鬼首的话,阴月祭比武已经正式开始了,到了今天晚上,月缺之时我们会杀了那些正道的人祭天。” “嗯,做的不错,下去吧。”彦墨开口将那人使唤走了,自己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南院的方向而去。 “快点快点,打不过就下来。”比武台上闹哄哄的,魔教的人争先恐后的上去,有一个魔教的坛主一直站在上面,那人是徐放,没想到武功还不错。 彦墨走了过来,夜无常正懒懒的靠在一张大椅子上呼呼睡觉,似乎对这种小儿科的比武一点兴趣也没有。 彦墨身后是扮成李坛主的蒋阁老,蒋阁老领着几个兄弟每人手里抱着一大坛子酒,夜无常听见脚步声,一下子睁开了眼,盯着眼前的余落之怔了怔,随口道“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哪里变了?” 彦墨不动声色的学着余落之的声音道:“真的,我哪里变了是不是变得越来越迷人了。” 夜无常皱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连月了。” 彦墨不置可否,随手拿了一小坛子酒丢到夜无常手中“教主要不要喝一口。” “什么酒?” “极品桂花酿。”这酒是夜无常最喜欢的,当然还有菊花茶也是他的最爱,夜无常这人火气大,用他的话说喝菊花败火。 夜无常不疑有他,打开酒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嗯,是好酒。”说吧仰头喝了一口,彦墨见夜无常将酒喝下,沉重的心才稍稍放下。 此时蒋阁老也和魔教的那些弟兄打成了一片,一个劲的劝酒,将那些搬来的就分给魔教众人,那些人见酒纷纷围了上去,就连场上比武的那两位也被人忽视了,众人开始大口大口的饮酒,阴月祭是个大日子,魔教的每个人都很开心。 夜无常喝了几口酒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吩咐一个下人“去将小少爷带过来,我这里无趣的很,有他估计会愉快点。” 彦墨听罢心里咯噔一下,清儿此刻已经被自己人转移了出来,如果他们回去就会发现清儿不在了。 “这么热闹的场面,找一个小鬼做什么。”彦墨赶紧出声阻止道。 夜无常挑眉“哪里热闹了,又没有舞姬也没有霓裳羽衣舞,更没有百世盛歌,这吃的东西也这么简单,起码也该上个百十来道菜才对吧。” 夜无常抱怨着,这种宴会他非常不喜欢,太粗陋简单了。 彦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另外一个人修罗门第一战将詹宇飞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哀叫一声“我的大教主啊,你以为这里是皇宫呐,又是霓裳羽衣舞又是百世盛歌,那玩意出自皇宫只有皇宫的人才听。” 夜无常被詹宇飞说的一滞,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奇怪了,我怎么就随口说出了这些东西呢,这些东西真的是皇宫里的。” 詹宇飞老实的点点头“我还能骗教主不成。” 夜无常陷入了深思之中,不知不觉中又灌下了一大口酒,叫清儿来的事此刻也被遗忘到了脑后。 彦墨总算是能长舒一口气,在夜无常身边安安静静的站着,等待时机的到来。魔教弟子喝的正欢。 夜无常喝着酒目光投在了彦墨身上,“余落之,你小子怎么忽然这么老实了,也不喝酒啦?” “哦,我……” “过来陪我喝酒。”夜无常大手一拉,用了些蛮力彦墨没防备险些跌倒,彦墨坐在夜无常身侧的椅子上,夜无常伸出手来毫无顾忌的拦住彦墨的肩膀,一脸歌俩好的模样。 “余落之你小子出外办事的这几天是不是找女人了,怎么身上这么香?”夜无常绝对是属狗的,彦墨僵硬着身子由着夜无常在他身上嗅了嗅。 随即没好气的推开夜无常,“教主还真是英明神武,我这几天被那些女人缠的烦死了。” “哦。”夜无常哦了一声继续喝酒。 “连月那死妖孽不在,倒是冷清了不少。”夜无常忽然想起了连月,又是一声喟叹。 而比武台上又一个人被一脚踹了下来,魔教弟子发出惊喜的欢呼声,蒋阁老混在人群的队伍里拉着那几位坛主大口大口的喝酒。 计划一切顺利进行中,太过顺利的让彦墨心里都有些拿不准主意,可是看看魔教的人以及夜无常似乎真的没有防备,又暗自摇了摇头,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 第九十七章 离别前 场上的比武进入高潮,魔教极为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开始互相切磋,魔教教众在下面呐喊助威。 再过一会儿比赛就会停止,接着是魔教阴月祭的开始,因为天色已经慢慢沉了下去,只等着弯月的出现。 夜无常继续在那里无聊。 “落之啊,你那个新收的宠物很有意思啊。”夜无常继续与余落之聊天。 “啊?”彦墨张了张嘴,猛然想起那个宠物说的是衡秋水,随即笑“嗯,是挺有意思。” “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他呢。”夜无常惋惜道“落之啊,什么时候玩够了将人给我吧,我喜欢和那个衡秋水在一起,感觉很舒服。” 彦墨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庆幸自己让夜无常有一种依恋的感觉,或者是该生气这个混蛋将自己当成了玩物,随便送来送去的,玩完了就丢。 “落之啊,你怎么说话。”夜无常见彦墨不言不语的,忽然那搭在彦墨身上的手一收,成了搂抱的姿态,这种姿势有些别扭,彦墨想要挥开夜无常的手,忍了忍想此时自己是余落之,还是算了吧。 夜无常将脸凑过来,盯着彦墨看了看,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落之。” 夜无常居然抓住了彦墨的手,那眼神居然还有几分情深意切的味道,彦墨有点傻眼,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夜无常和这余落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落之,今晚阴月祭完了,你到我房里来一趟好不好,这几天没见你我挺想你的。”这算是在告白吗? 彦墨只能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早知道这样就不要扮成余落之了。 “落之,你怎么不说话,还在为那晚的事情生气,我不是故意将你弄疼的,怎么样身上好点了没有。” 彦墨浑身一阵寒冷。 “落之,要不进屋去我给你检查检查。”夜无常的手继续游弋,沿着彦墨的胳膊一点点往上滑,彦墨僵硬着身子傻傻的呆在了那儿。 夜无常和余落之有奸情,这两人居然有奸情,最不可能的两个人居然会有奸情,那么他算什么? 彦墨猛的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客气的道“教主,怎么又开这种玩笑,很无聊哦。” 夜无常依然在笑,笑的贼兮兮的,像偷了腥的猫“落之,你怎么生气了。”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彦墨恼怒的瞪着夜无常,夜无常笑的没心没肺,“落之,你这样子就和只斗鸡假的,不过你比斗鸡好看多了。” 夜无常说完这话,继续不正经的盯着彦墨看。 彦墨等待着行动的时间,却总觉得这时间过得太慢太慢,时刻要忍受夜无常这混蛋的言语调戏,夜无常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看得上,余落之这种混蛋,怎么能…… 彦墨气得不轻,垂在袖子下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总之表情很纠结。 夜无常继续言语调戏“落之,你的眼睛真美,你的身段也挺好,我的手沿着你笔直的剑脊背缓缓滑落,就像是在抚摸着上好的绸缎,你的双腿笔直修长,缠在我身上的时候让我**,你缠的我好紧,我都要失控了。” 失控的人手指继续缠绕上来,抚摸着彦墨的大腿,彦墨僵直着身子,真的是彻底傻了。 “你想象一下,你走在干枯燥热的沙漠里,看不到任何人,你渴的要死,你的身体是那样渴望水的滋润,只有我才有你需要的,只有我才能彻底滋润你,我会让你沐浴在甘甜的甘霖下,感受我带给你的美好……” 夜无常的嗓音**的开启,他的手已经隔着彦墨的裤子来到了他双腿的**处,禁欲的身体总是来得比别人敏感,尤其这人还是自己所爱之人。 彦墨浑身都烧了起来,燥热的厉害,脑海里胡思乱想着,总是自己和阿睿翻云覆雨的画面,夜无常继续在抚摸他,他的手已经开始套弄他的**。 彦墨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余落之,夜无常将他当成了余落之,如果这一刻自己能将身体献给他,即使被当成了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压抑的呻吟被彦墨咬碎在牙齿间,因为是隔着一道帘子,所以没人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形,夜无常身边的人都悄悄退了下去。 夜无常盯着彦墨的眼神越发深邃起来,不仅是彦墨,夜无常也同样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就像是一把烈火在焚烧着他的全身,他需要发泄,需要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眼前之人身上,狠狠折磨他,进入他,听着他那诱人的破碎低吟,他就会全身都兴奋,这种感觉就像是关也关不住的洪水,倾斜而来,无法忍耐。 “唔……”夜无常猛的掐住了彦墨的**,彦墨一疼,浑身一激灵,夜无常已经如狼似虎一般扑了过来,将他牢牢压制在身下,喘着粗气,猛的吻住了彦墨的唇。 夜无常的吻如狂风暴雨,逼的彦墨连喘气了机会都没有,身上压制的身体如此火热,几乎也要将彦墨融化了一般,彦墨缓缓伸出手来,抱住夜无常。 只因为这个人是阿睿,所以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这样卑微的爱,可有人懂? 那迫切的唇舌占领了彦墨口中每一寸地方,滑腻的舌头**着彦墨的,牙齿办咬着彦墨的嘴唇。 刺啦一声,夜无常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彦墨身上的衣服,彦墨的衣服在夜无常的暴力之下,变成了一条条碎布,那双手急切的在彦墨身上游走。 禁欲了五年的身体,这一刻似乎要冲破那紧闭的闸门,将一切都焚烧殆尽,欲望支配了身体和理智。 两个人都喘着气,褪下衣服的瞬间都已经是汗流浃背,夜无常不语,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直盯着彦墨。 粗重的喘了一口气,夜无常的**盯在彦墨的双腿处,不断磨蹭着,火热的不为几乎要冒出火来。 夜无常再次俯下身来,头埋在了彦墨的胸口,毫无征兆的一口咬上了彦墨身上的红梅,那皑皑白雪中的一点红,实在是**的很。 彦墨疼的低低哼了一声,身下猛的被贯穿,那种撕裂的疼,让彦墨浑身一颤,他喘着气试图放松身体让自己配合夜无常。 然,夜无常却不等他放松了身体,猛的扣住了他纤细的腰肢,一下子顶了上来,身体在椅子上前后颠簸着。 夜无常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像一头野兽一般,使劲的拼命的冲撞着。 彦墨的两条胳膊,荡漾在椅子两边,晃啊晃的,找不到可以支撑的东西,夜无常埋首在他身上,似乎那样拼命的撞击还不够,他的唇开始是亲吻着彦墨身上的每一寸,到了最后变成了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舒服。 夜无常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这一刻他想要将这个人吞下肚里,和自己合二为一,那种感觉很强烈,着了魔一般。 椅子上的结合似乎已经不能满足夜无常了,这样的进入似乎还不够深,他一把将彦墨抱了起来,双手托着彦墨的屁股,要他重重坐了下来,然后继续往更深入顶进去。 那个被丢进沙漠的人似乎是自己,那个浑身燥热饥渴的人也似乎变成了自己,那样渴望眼前这个人。 他到底是谁? 短短一个瞬间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夜无常似乎觉得怎么也要不够,压制着彦墨不断索取。 两个人不知疲惫的纠缠着,直到有人大喊一声“不好了,南院那里出事了。” 夜无常身体微微一顿,抱着彦墨的动作缓了下来,随即他好像是没听到一样,抱着彦墨的腰肢,更加猛烈的动起来,彦墨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快要被顶了出来,他的手无力的抓住身下的地毯,破碎的低吟一声声溢出口。 外面混乱了起来,彦墨知道蒋阁老已经动手了。 天上的烟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在高空中发出爆炸声,夜无常对这一切不闻不问,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不断的索取着彦墨的身体。 他的身体真的很美,美得没有一点瑕疵,进入他的那一刻那种紧致与无言的**让人几乎瞬间灭顶。 他留恋这种感觉,喜欢这种进入他身体疯狂的占有他的感觉。 “教……教主……外面。”彦墨气息不稳,那一团团的烈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双腿还死死的缠在夜无常身上,想用手推开他,自己身上却没有多少力气。 “不要说话。”夜无常却偏执的堵住了彦墨的嘴,霸道的唇占满了彦墨的口腔。 身下动作依旧不肯停息下来,外面的喊声没有了,传来的是兵刃交接的声音。 夜无常快速的动作着,最后几个冲刺,然后一股热流涌进了彦墨的身体,夜无常再也不留恋起身拿了件衣服穿上。 彦墨想要并拢自己的双腿,却觉得双腿软软的,就连用力合上也做不到。 第九十八章 内乱 下身一片狼藉,夜无常盯着彦墨似笑非笑,此时外面有人冲了进来,是魔教的人,看见这个场景怔了怔,居然说不出话来,夜无常大怒,叱责道“滚出去。” 随即一掌挥出,那冒冒失失冲进来的人被打了出去。 夜无常拿起手帕替彦墨拭去了双腿的狼藉,随即拿了件衣服给彦墨穿上,彦墨将衣服披在身上在夜无常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 夜无常一言不发的替彦墨穿好衣裳,他的动作是那样温柔,神情是那样专注,可惜这些都不是为了他,心痛的同时彦墨也有一丝丝庆幸,真好阿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蓦然夜无常双臂一收,猛的将彦墨紧紧抱进了怀里,声音有些颤抖“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是谁?” “教主,我是余落之。”情事过后,彦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冷静了下来,今日一别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相见了。 今日就当是一场离别前的缠绵吧,日后想起只当是黄粱美梦一场。 夜无常突兀的一笑,嘴巴几乎要吻上了彦墨的唇,鼻尖挨着鼻尖,轻声问道:“还不肯承认麽,你根本就不是余落之。” 彦墨怔然,却依然不愿意承认,反问道“教主在胡说什么。” “你不是余落之,你曾经是怜惜,你陪着我解决,为了给我泡茶,你寅时起床一直等在外面,直到露水落下来,再一颗颗采摘了回来,给我熬成茶,我晚上睡觉常常做噩梦,你就一夜不睡,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和我说话,你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悲恸哀伤与无奈,我们以前认识是不是,不然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教主……” 彦墨没想到夜无常居然认出了他,他居然认了出来,彦墨傻眼了,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他的易容术就连余落之也无法识破,他扮成别人声音举止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怎么会被发现? “你装作怜惜假死的时候,我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很伤心很难受,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我杀了很多人,也看淡了生死,可是那一刻还是会难受会心疼。”夜无常紧紧的抱住彦墨,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后来你扮成了衡秋水,虽然你扮的很像,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我对你很熟悉,熟悉到即使你变成了别人,即使化成了灰我依然认的,我故意找你惹你生气和我斗嘴,那段时间是我这短短五年生活里最开心的日子,我们陪着清儿一起去郊游骑马,那一刻我就想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清儿是我们的孩子该多好,我想我可能喜欢你,真的喜欢,这种感觉我一时说不上来,但我相信这绝对不是迷恋。” 夜无常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彦墨的心却已经彻底的乱了,本以为这一生不会再纠缠,本以为这一去不会再相见,乱了全部都乱套了。 夜无常的眼神很温柔,抱着彦墨的手也很坚定,“告诉我你真真的名字好不好,我想要知道,不要隐瞒我。” 彦墨仍由夜无常紧紧的抱住他,张了张手臂,几次想要将这个男人抱住,但是却做不到,他无法忘记自己给阿睿带来的痛苦。 那一天他受伤的推开他,满身是血的摸着他的脸,眼神是那样的绝望和哀戚,他说‘墨儿,爱上你实在太痛太苦了,我累了也倦了,所以我决定放手,只愿我们这一生再也不相见。’ 不,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夜无常忘记了,可是他没有忘,是他伤害了他,是他的双手将他的父母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他永远不会忘记老皇帝浑身是血抱着夜梵夜大人死亡的样子,他说‘梵熙,来世再见。’ 他忘不了夜梵死在阿睿面前的样子,他说‘睿儿,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爹爹。’ 然后他的手重重的垂了下来,他忘不了,忘不了阿睿牵着那沉重的棺木一身孝布,萧瑟的走出皇城的身影。 他忘不了皇兄的样子,皇兄说,墨儿你可恨我。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彦墨想起来了,当时阿睿离开了,他的双亲死了,自己忍痛生下了孩子,那一刻失落绝望的心情没有人能体会,于是这股愤怒这股绝望全部发泄在了皇兄身上,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皇兄我虽然不想恨你,但还是忍不住,我想我是真的恨你,皇兄从今以后我只是颜家堡的那个彦墨,与祁连墨没有一点关系。’ 然后皇兄笑了,笑的很无奈,笑的很伤感,笑的很凄艳,他说‘我真的希望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是你,如果可能这个皇帝我一点也不想做,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伤害那么多人,我最不愿意的就是你恨着我,可是到头来你却真的恨上了我。’ 一抹凄艳的血花自皇兄口中喷出,沾染了他高贵华丽的衣衫,那个倾城绝代的人对着他凄艳的笑了起来,他再回头,皇兄那一头乌黑青丝毅然成了三千白发,在风中飞舞。 眼泪沾湿了眼眶,却坚强着不肯落下,五年前的靖安之乱,他们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代价是沉重的,是血淋淋的,是谁也不愿意回头的。 他想忘记却忘不了,然而龙麒睿比他幸运,他的前尘往事全部忘得一干二净,留在苦海中徘徊的人一直只有自己一个。 既然是自己种下的恶因,当然要承受这个结果。 自己一个人痛苦就够了,何必还要拉上阿睿。 彦墨眼神一凛,猛的推开了夜无常,冷笑一声“对,你猜的不错我的确不是衡秋水。夜无常你可感觉到浑身麻痹,内息堵塞,无法运功?” 夜无常脸色一变,闭上眼睛暗自调息果然内力此刻全无,夜无常盯着彦墨一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 “我是武林正道的人,而你是邪魔歪道没有为什么。”彦墨冷冰冰的回答道,似乎先前一刻那在他身下热情如火的人仅仅是个假象而已。 彦墨避开了龙麒睿的眼,撇开头去“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中毒吗?” “是那酒?” “不,是我的身体,你也说过我身体有股特殊的香味,这种香味加上我唇上的朱丹,即使是绝世高手也抵挡不住。” 夜无常不语,只是死死的盯着彦墨看,随即道“可否让我知道你的样子,我想要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我想没这个必要。” 彦墨转过身去,外面魔教人马已经停歇了下来,这种毒控制了他们的内力,所以那些武林正很快被放了出来,这会儿估计应该杀出了重围。 “我想知道,让我见见你的样子好不好?”夜无常却固执非常。 彦墨想了想,伸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夜无常盯着那张脸又片刻的恍惚,那种熟悉感再次凝聚到心头,让他无法忽视。 “快,魔教的人都中了毒,咱们趁着此时杀了那个大魔头。”两人对望的片刻,那些正道人物却忽然冲进了大院。 魔教的人已经是人仰马翻,蒋阁老也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上前阻止那些人道“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南疆是魔教的地盘,再耽误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而这些人却死活不听,那五湖洞主愤愤的道“此刻是诛杀魔头的好机会。不杀了他们咱们以后的日子如何能安宁。” 另一个武林正道的人也跟着相应“杀了魔头,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 其他人直接越过了蒋阁老冲上了魔教教主的方向,蒋阁老焦急的喊道“诸位诸位不要冲动啊,魔教没那么好对付,快快离开才是上策。” 衡秋燕此时横了蒋阁老一眼,恨声道“老头,你怕我们可不怕,你要想逃自己逃去吧。”说罢也跟着冲了上去。 蒋阁老急得直擦额头的汗,事情居然变成了这样。 那芜湖洞主第一个冲了进来,见到彦墨怔了怔,“这位就是恩公吧。” 彦墨皱眉盯着那芜湖洞主,“既然逃出来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行,我一定要杀了这个魔头。”芜湖洞主手里的兵器指着夜无常,怒道“你这个魔头,今日老夫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 芜湖洞主的兵器直直刺了下去,夜无常不躲不闪,彦墨大惊一掌隔开了芜湖洞主的手,打开了他的兵器。 那芜湖洞主一愣,“你既然是正道的人,为何要救这个魔头?” “谁也不许伤他。”彦墨跨前一把拦在了夜无常的身前,“我救你们是让你们逃出魔教的牢狱,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争名夺利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所以抢着杀魔教教主是为了今年的武林盟主之争,谁拿到了魔教教主的头颅,谁就是教主。” 彦墨分析的极为犀利,此言一出,那芜湖洞主以及其他冲进来的人皆是脸上一红,稍稍尴尬了片刻。 第九十九章 不许离开   “公子怎么能这样说,除魔卫道是我们武林正道应尽的责任,我们岂是这等功利之辈。”有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头子说道。   其他人也随着纷纷附和“我们一心为公,铲除邪魔歪道,削除魔教这等祸害,公子怎能将我们说的如此不堪,即使你是颜家堡的人也不能这样血口喷人。”   “我和需要血口喷人,是与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人生百态,彦墨一一看了个清楚,这些人的心思都挂在脸上,却偏偏说的这么义正言辞,道貌岸然,让人无语。   “滚。”彦墨烦燥的瞥了那些人一眼,冷冷的道:“不滚我说杀了你们。”   谁也不能伤害他的阿睿,他绝对不会容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彦墨面上多了一抹冷冷的幽暗之色,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那些武林正道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盯着彦墨“你居然维护那个邪魔歪道,你到底是不是颜家堡的人。”   “这和颜家堡没关系,你们滚是不滚,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彦墨冷声说道,将夜无常护的滴水不漏。   那些武林人士彻底懵了,半晌有人叫道,“一定要杀了魔教教主,这个人是颜家堡的败类,他居然维护邪魔歪道,杀了他杀了他们。”   这些人居然横了心,一定要杀了夜无常,甚至连他们的救命恩人此刻也要杀,被彦墨护在身后的夜无常此时无声的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没有任何人发现,因为那个笑容非常的危险,大家都沉浸在自己所谓的正义之中,嚷嚷着要杀了彦墨和夜无常。   那芜湖洞主首先第一个发难,一言不发手里的兵器一转,刺向了彦墨。   芜湖洞主一动,其他武林人士全部杀了过来,有的人目标是向着彦墨,有的人则是冲向了夜无常。   “住手,你们快住手。”蒋阁老在外面大吼大叫道,然而没有人肯听他的话,这个院子里明显的不对劲,蒋阁老也发现了。   此刻那些武林人士像是疯了一样,一定要割下夜无常的头颅,所以谁的话也不听。   而就是这片刻,那不大的凉亭内爆发出一阵巨响,随即有几个人被拧了脑袋,血淋淋的丢了出来,接着又是几声惨叫。   而原本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魔教教众忽然站了起来,提着刀围住了蒋阁老以及其他被从凉亭内打出来的人。   彦墨僵硬的站在地上,夜无常点了他的穴道。   此时那些武林人士才知道了害怕,众人纷纷惊恐的往后退去,夜无常勾起唇角微微笑着,盯着那些人一脸轻蔑,讥诮的指着芜湖洞主“刚刚不是你喊着要杀我吗?怎么不杀了,来啊,过来杀了我呀。”   芜湖洞主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浑身哆嗦不已,此刻他是真的后悔了,刚刚为什么没有听了彦墨和蒋阁老的话率先离开。   夜无常一步步紧逼,拱门外再次涌进来一批人,这些人由右护法连月带着冲了进来,连月望着满地狼藉,咯咯一笑,心情似乎很是愉悦。   “呀,看来我赶到的正是时候,杀人这种事怎么能没有了我呢。”连月说着手里的九环蛇飞了出去,又是一阵血光飞舞。   夜无常站在血腥的场中央,冷眼看着这场屠杀,勾起嘴角冷笑道“刚刚我给了你们机会,只要你们乖乖离去,我就不杀你们,可是你们太贪心了,居然妄想割下我的脑袋去当什么武林盟主,你们要怪就怪自己吧,是你们的贪心害了自己。”   夜无常说罢,冷冷的一挥手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魔教众人领命,直接冲了上去,展开一场屠杀。   “那个人留下。”夜无常指着和魔教打斗到一起的蒋阁老。   彦墨站在凉亭里,浑身无法动弹,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给夜无常下了药,他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魔教的人为什么都完好无损,他们的计划到底哪里不出了差错?   还是这本来就是一场局,是魔教设计的局,而他居然傻傻的往里面钻。   彦墨收敛心神,想要强行冲破穴道,内息在身体里慢慢游走起来,冲到了各个筋脉,然后那被制住的一点终于破开。   彦墨二话不说,拔出腰中的剑杀向了魔教的人,那些人都是他们的同盟,都是武林正道,他不能让他们死了。   彦墨一剑刺过来的时候,夜无常身体一动,隔空一抓与彦墨交手。   “那些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居然还要救他们。”夜无常不满的说道。   彦墨道“他们是武林盟的人,我身为颜家堡的人有义务救他们。”说罢手里的剑一抖,剑气凝聚与剑尖,瞬间打了出去。   夜无常挥手一掌,强劲的内力在半空碰撞,发出一声巨响,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   彦墨一击不中,提剑反冲而上,与夜无常缠斗在一起,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夜无常问“你不想要他们死?”   彦墨的剑与夜无常的身体擦身而过,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齐齐回身挥出一掌,内力交接的瞬间,夜无常问。   “是,我不想让他们死。”   “好,我可以让他们不死,但是你必须留下来。”夜无常做出让步。   那些人和魔教人数相差太多,而且魔教的高手出动了大半,这些武林盟的人根本不是对手,眼看着一百来人被屠杀的剩了几十个,彦墨知道此刻不能再犹豫,于是一咬牙,“好,我答应。”   夜无常微微笑了起来,这笑容有几分得意,他猛地撤了内力,一把将彦墨接近自己怀里,冲着魔教的人用内力喊话“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去,咱们魔教养着这些废物还要天天浪费粮食,让他们都滚蛋。”   魔教的人听到教主的声音,立刻停止了杀戮,武林盟的人才得以喘息的机会。   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是微妙,此刻人人都不想要再继续斗下去,先前的嚣张与豪言壮语,什么除魔卫道,为正义而死无憾的口号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掉。   “门主。”蒋阁老脸色难看的望着被夜无常紧紧抱进怀里的彦墨,刚想要冲过来,被魔教的人用兵器挡住去路。   “我没事,你也回去吧。”   “可是……”蒋阁老还想说什么,被彦墨打断“蒋阁老不用担心我,你带我照顾好清儿。”   蒋阁老急得要跺脚了“清儿被魔教的人藏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什么?彦墨脸色大变,惊愕的扭过头来瞪着夜无常“清儿呢?你把他还给我。”   夜无常盯着彦墨的这张脸,似笑非笑的道“难怪你对清儿那么好,那么关心,原来如此啊,清儿那张脸和你还真像,你是清儿的爹爹吧。”   “把清儿还给我。”彦墨愤怒的瞪着夜无常。   “你放心,他是烨帝的宝贝儿子,对我还有用处,所以我不会伤害他,倒是你让我意外啊,居然是烨帝的情人。”   “清儿在哪?”   “不是说了吗,他很安全。”   “我要见到他,你把他还给我。”   “你就那么在乎那个小鬼?”夜无常不笑了,脸色有些不好,沉下了脸怒视着彦墨,心里酸酸的倒很不是滋味,他那么在乎那个小鬼就是因为他是烨帝的儿子,该死的那么先前一刻他们的抵死缠绵是为了什么?他当着那么些武林盟的面维护自己,与那些人作对甚至不惜杀人又是为了什么?   夜无常紧紧扣住彦墨的手腕,懊恼的道“不要再提那个小鬼,你现在是我的人,苦恼了我说不定我会杀了他的。”   “夜无常,你不能这样做。”彦墨大惊失色,慌忙叫道。   “有什么不能的,不过是杀一个小鬼。”夜无常无所谓的道。   彦墨仰头狠狠的瞪着他“夜无常,你不能伤害清儿,他是……他是我的孩子。”   “这个我知道,他是你和烨帝的孩子,而且你还那么的在乎他,所以才让我恨不得杀了他。”   “他……”   “好了,咱们现在不提这个小鬼,你一定很累了,我抱你回去休息吧,乖。”夜无常在彦墨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挥挥手示意众人将地上的尸体弄干净。   “阴月祭继续,将这些人的头颅割下了,祭祀月神,本尊先离开一会儿,你们将这里收拾干净了。”   “是。”魔教教众整齐划一的答应道。   夜无常弯了弯嘴角,抱着彦墨扭头离开。   彦墨静静的任由自己被夜无常抱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的全是清儿,清儿到底在哪里,有没有人好好的照顾他。   蒋阁老急得原地直跺脚,那魔教的右护法连月冲蒋阁老做了个请的手势“离开吧,再不走小心我改变主意杀了你。”   蒋阁老无奈只能先离开再说。       第一百章 你是我的   夜无常拉着彦墨的手显得很兴奋,是的他心情很好,这个人只要在他身边,总能让他觉得舒畅,甚至那夜夜缠绕他的噩梦也渐渐消失了。   彦墨茫然无措的跟上夜无常的步伐,他本以为这一次救了人之后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交集,可是这一下全部乱套了。   彦墨心乱如麻,面对夜无常要说不动情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这个男人,这五年的苦苦煎熬是多么令人痛苦。   这样的痛苦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已经足够,他不想再拉上阿睿。   打定了主意,彦墨身上的气息一冷,冷眼看着夜无常“你想要将我怎样?”   夜无常握住彦墨的手微笑“我不会伤害你的,请相信我,墨儿。”   彦墨脸上闪过诧异的表情,显然不敢相信,夜无常居然会叫出他的名字。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墨儿。”夜无常伸出手来,温暖的指腹因为练剑的有关系有些粗糙,但是摸着彦墨脸庞的动作却很是温柔。   “你和清儿长的这么像,又是颜家堡的人,那么你的身份不用怀疑,只能是颜家堡青龙门门主彦墨。”   “你既然知道了,还不杀了我,我可是颜家堡的人,颜家堡与魔教势不两立,留下我只会后患无穷。”   彦墨微扬起下巴,声音依旧清冷,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   “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夜无常温柔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别的男人,但是我不在乎,我会让你慢慢爱上我的,墨儿。”   彦墨那清冷的神情让夜无常心疼,是的,他是真的动了心,是什么时候动的心他已经忘记了,但是他却永远不会忘记彦墨一个人拦在他面前,杀气腾腾的面对自己同门时的样子。   那样的维护他,给他一种自己好像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人的错觉。   我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两人的心声谁也听不到,一个冷漠的想要将对方隔绝在外,一个热情如火的想要进入对方的世界,完全拥有他,两个人两种心思。   “我爱的人不会是你,我爱的人一直老师龙麒烨,我们还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永远不会爱上你,放弃吧。”   阿睿放手吧,这样我们两个谁也不会再痛苦下去。   夜无常温柔的眸子一沉,阴鸷之气隐隐划过眼底,握住彦墨肩膀的那只手紧了紧,“墨儿,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你知道的说不定我一个心情不好,会杀了你和那个人的宝贝儿子也说不定。”   “夜无常,你敢。”彦墨神色更显清冷,恼怒的盯着夜无常,身上的内息隐隐流动,衣衫随风轻轻而动。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墨儿不要惹怒我。”夜无常微笑的凑过来亲了亲彦墨的唇,另一只手滑到了彦墨脊背处,然后手腕一转,迅速的封了彦墨身上的几处穴道。   彦墨闷哼一声,身上的内力被封住,身体顿时变得很沉很沉,身体内那股气息也消失不见。   “墨儿,你的武功让我不放心,所以还是暂时封住了好,你说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   这真的是他的阿睿,彦墨抬眼死死的盯着夜无常,似乎要将这个人认清楚,明明是那么的熟悉,为何支又这样陌生。   “你在好奇我的样子吗?”夜无常见彦墨死死的盯着他看,故意忽视他眼底的恼怒,岔开话题“我的样子其实不丑,而且还很俊美。”   夜无常说着摘下了自己那另外半张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漆黑如墨的眼眸,目光深邃似海,挺拔飞扬的眉诉说着这个男人的意气风发,右脸颊上一处火焰的痕迹是那样惹眼,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明显变化,高贵依旧,然却带上了一股邪恶的气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狂妄而讥诮的冷笑着。   这是阿睿?彦墨恍惚了起来。   “怎么,看到本大爷如此俊美无涛,玉树临风,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样子被彻底吸引了,居然看得这么出神,我都不知道自己摘下面具的样子,原来这么吸引人。”   夜无常捏着自己的下巴,嘴角挂着戏谑而欠扁的笑,笑的是阳光灿烂。   彦墨被他这么一说,面上不由得显出几分尴尬,收回目光后,反击道“你少臭美了,鬼才会被你吸引呢,我对你的外貌没什么兴趣。”   “嗯,也是,我这人内在更美,一定让你深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魔教教主倒是挺自恋的。”   “这不叫自恋,这叫自信。”   “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嗯,也是在你这样的美人面前,我这份自信的确要打折扣。”   斗嘴自己永远都不是夜无常的对手,彦墨哼一声,决定不予对方继续纠缠这个无聊的话题。   夜无常看到彦墨那副既生气又无力的样子,在心里闷笑不已,彦墨的样子就像一只斗败的天鹅,美丽依旧,只是那憋屈的样子更像一只失败的斗鸡。   “谢谢你的夸奖,不知大教主你要如何将我安置?”彦墨继续绕回了刚刚的话题。   夜无常理所当然的道“你和我睡一起就行了。”   想起他们先前不就才发生的关系,彦墨此刻是死活不愿意与夜无常同睡一张床。   “不行,我拒绝。”   “墨儿。”夜无常表情忽然一变,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拉住彦墨的手,晃啊晃,“没有你我会睡不着的。”   这个样子居然像极了清儿撒娇时的模样,彦墨呆了呆。   “你怎么能忍心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没有你我会做噩梦……”这语气就像一个新婚的妻子在控诉丈夫夜不归宿一般。   彦墨浑身一阵恶寒,都说女人善变,夜无常可是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无常,你能好好说话吗?”彦墨忍着浑身的恶寒,咬牙问道。   夜无常收起了一脸乖宝宝的样子,很是无赖的一把将彦墨扯进了自己怀里,声音恢复了正常,严肃的道“我要和你睡觉。”   啪嗒一声,彦墨脑海里紧绷的哪根弦彻底断裂了。   夜无常捂着被彦墨咬的生疼的手腕连连叫苦,“这么较真干什么,咱们又不是没睡过觉。”   “还敢说。”彦墨被夜无常气的不轻,黛眉一竖,凶狠的说道。   “好好,不说就不说。”夜无常赶紧讨饶,“你看起来像是冰山雪莲一样,性子也沉稳,但是为何一遇到事就和喷火龙似地,这么火爆。”   夜无常小声抱怨,彦墨心里回答那是被你气的,再定力好多人也顶不住夜无常这一番炮轰。   “墨儿,我想和你说个事,你不许生气啊。”   夜无常凑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思。   彦墨不语,静待下文,和夜无常说话得要保持一颗平衡的心才行,否则迟早被气死。   “墨儿,那会儿我将东西射进了你的身体里,咱们还是去清理清理,不清理干净了是会生病的。”   彦墨脸上忽红忽白,和开了染坊似的,夜无常将彦墨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个笑意。   他本以为彦墨会发飙的时候,认知彦墨却很平静,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吧,的确是该洗洗。”   这理所应当的表情,却让夜无常心底升起一股阴霾。   这种事他和那个人做了不少次吧,否则为何会如此平静,也是他们都有了孩子。   真是让人生气,那个讨厌的小鬼,夜无常想起来就心烦气躁。   夜无常瞪着彦墨离去的背影,心里无端的烦躁起来,忍了忍他赶紧抬步追上了彦墨的身影。   从今以后有他夜深的存在,就不容许那个男人在彦墨心中。   这种嫉妒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夜无常却很清醒,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喜欢这个叫彦墨的男人,也清醒的知道自己讨厌那个叫龙麒烨的人。   美好的浴室风光,却被彦墨狠狠的砸上了门,“不许进来。”   彦墨不客气的对夜无常道,夜无常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失落的道“墨儿,这样不好吧,毕竟是我将你弄成这样,我当然要负起这个责任,不如让我进来帮你清理干净。”   “闭嘴。”   “墨儿,你们颜家堡的男人是不是都能生小孩啊,要不你也给我生一个吧。”   “夜无常,你给我走远一点,不许说胡话。”   外面没有了动静,彦墨以为夜无常离开了,站在浴桶前面开始宽衣解带。   身上难受的厉害,这场欢爱异常激烈,自己强撑着身体面对武林盟的人,又和夜无常絮絮叨叨了半天,这会儿卸了力双腿绵软的和面条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青衫自身上脱落,那赤裸在外的肌肤犹如婴儿般,彦墨的身体很美,笔直修长,脊背犹如笔杆一样挺直,带着一种曼妙的弧度,窄韧的腰身不似女子那般纤细,但却非常的美好,挺翘的臀,修长白皙的双腿,比任何一个女子的都要美好。   彦墨抬腿跨进了浴桶里,身体刚刚进入水中,一个身影突兀的从水里站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       第一百零一章 刺杀烨帝   彦墨早就知道夜无常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所幸也就不去挣扎,由着夜无常抱住他,彦墨舒展了身体在身后的竹板处,仰着头,水雾氤氲打湿了他的睫毛。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夜无常有些无趣的反问,本还想要看看彦墨吃惊不已的样子呢。他想那样一定很有趣。   “没什么好惊讶的,是你又不是别人。”彦墨无所谓的说道,这话听得夜无常心里挺受用的,自动掬了一把水浇在彦墨乌黑的发丝上,替他搓洗头发。   乌黑的长发捏在手里,光滑的几乎要抓不住。   按摩闭着眼享受,两个人静默不语,池水哗哗,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是那样的密不可分,可是心却隔得很远,两人的心藏得都太深,令人无法琢磨。   夜无常替彦墨搓洗完了头发,望着他挺直的脊背,手指忍不住微微摸了上去,彦墨身体一僵,夜无常也不在意,只是从身后展开双臂,将彦墨紧紧抱住。   “墨儿,我总觉得我以前见过你,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以前梦里经常梦见你。”   夜无常说的很认真,以前的噩梦都是模糊的,他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可是见到彦墨后仿佛眼前的迷雾被瞬间拨开,他认识他,他就是一直缠绕着他梦里的那个人。   “教主这话给多少漂亮的姑娘说过?”彦墨听得心头一颤,面上却是微微一笑,打趣道。   夜无常将下巴搁在彦墨的肩膀上,认真的道“这话我只给你一个人说过。”   “那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那是当然。”   两人无声的相视一笑,夜无常搂着彦墨的腰,作势压了上来,吻住彦墨的唇,这个人的味道是那么香甜,那么令人着迷,他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要不够他。   彦墨不反抗,任由夜无常将他抱住,夜无常的吻温柔而热情如火。   彦墨被压在身后的浴桶上,仰着脖子艰难的喘息,夜无常趁势分开他的双腿,让他们缠上他的腰。   “无常。”彦墨的眸色变得迷离起来,那一点点冰冷此刻也化成了点点温柔,像是无尽的星光,倒影出夜无常的身影。   “嗯。”夜无常吻着彦墨修长的脖颈,低低应了一声,满心的火热都因为身下这个人而点燃。   “放过清儿吧。”   夜无常浑身一怔,那温柔的吻一下子变成了啃咬,彦墨吃痛微微蹙起了眉,夜无常趁着这个功夫长驱直入。   因为有水的滋润,所以进去时不是太疼,夜无常的动作有些粗暴,彦墨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随着他的节奏来回摇摆。   夜无常生气了,彦墨却不太明白他为何要生气?   在彦墨看来,清儿是他们的孩子,他希望夜无常不要做出伤害清儿的事,令自己后悔一辈子。   而在夜无常眼里,总觉得清儿是彦墨和另一个人的,他那样在乎清儿,就等于在乎着那个人,他心甘情愿的与自己缠绵,也变了味,仿佛是彦墨利用身体来与自己交换。   这怎能不让夜无常心里窝火。   夜无常来势凶猛,彦墨被折腾了半天,渐渐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夜无常也停止了动作,温柔的看着彦墨,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脸。   指腹擦过他嫩滑的脸蛋,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人,那种渗入到骨子里的爱,即使失去了记忆,但是感觉却依旧存在。   “墨儿,我们曾经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为何我会对你如此执着。”   夜无常皱着眉,喃喃自语道。   彦墨却已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夜无常叹口气,小心的拿了一边的毛巾擦拭着彦墨的发丝,然后将他从水里抱出来,裹上衣服,向着内屋走去。   夜无常将彦墨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跟着躺下,伸出手来环住彦墨的腰,闭上了眼。   “教主,西番来消息了。”夜无常正在书房里,听见属下的汇报,赶紧道“进来吧。”   那西番圣皇给夜无常写了一封信,大概内容就是要夜无常尽快迎娶自己的女儿娜依林,圣皇希望尽快与夜无常联合,然后好对付大靖。   因为不久前北域已经归顺了大靖,成为大靖的附属国,大靖国力日益渐盛,西番的地位岌岌可危,有了魔教的介入,西番势力就会大增,加上其他邻国的帮助,此事必成。   夜无常皱眉看着那信,随手放在了一边,冷笑一声“那西番圣皇口气居然如此盛气凌人,哪里有求人的样子,想要我魔教出手,也得要看看他的态度,他对老爷子有恩,所以老爷子下令魔教会全心全意辅助他,但是老爷子答应的事我可没答应,而且他无缘无故洗去我的记忆,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罢休。”   夜无常玩味的将那封信捏在手里,手指微微收紧,再次松开时那信成了粉末。   夜无常不悦的道“你去趟西番,就说我魔教内部矛盾严重,怕是有心无力,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那回信的人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夜无常还没来得及起身,迎面一个红衣女人冲了进来,来人是娜依林,娜依林气呼呼的冲过来质问道“夜大哥,我爹写信给你,要你忙迎娶我过门,为何你一直不肯给我答复,难道你觉得我娜依林堂堂一国公主配不上你吗?”   娜依林那盛气凌人的态度,倒是和那圣皇写信的语气一致,不愧是父女。   夜无常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是我这江湖草莽怕配不上你娜依林公主呢,所以还是请公主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吧,我夜无常恕不奉陪。”   说罢,夜无常站起身来愤愤的一甩袖就要离开。   “夜无常。”娜依林气呼呼的吼道“你给我站住,本宫命令你站住。”   夜无常冷冷一笑,再也不理会他扭头就走。   娜依林气得直跺脚,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后园里藏了一个妖精,我一定要毁了他,你等着。”   娜依林气呼呼的吼道。   夜无常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冷道“随便,就怕你没那个能耐。”   夜无常一路走回了自己的东园,彦墨安静的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对着窗外静静的翻着一本书看,金色的阳光将他周身笼罩,这个样子看起来安静而祥和。   夜无常刚想要走过去,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入。   余落之奔了出来,站在彦墨面前,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我要和你决斗。”   彦墨从书中抬起头来,淡淡问道“哦,不知鬼首要怎么决斗?”   “我要和你比用毒。”   “抱歉,我对这个不擅长。”   “不可能,不擅长,你怎么可能解了自己身上的毒,还令我中毒。”   “只能说你运气不好,我从小身体有毒,痴缠入骨,所以你下的媚骨对我没用。”   余落之这个哑巴亏吃得的确有点闷,彦墨见余落之一脸不甘的样子,嗤笑一声“不知鬼首是怎么从屋子里出来的呢?我记得那天你衣服都被我脱光了。”   余落之脸一红,尴尬的笑了两声“这事咱们能不能不提了。”   “难道鬼首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彦墨却打算剖根问底的追问下去,就是看着鬼首那憋屈脸红的样子也是很有趣呀。   “他打晕了一个丫鬟,抢了对方的衣服穿上才出来的。”这话是夜无常替他回答的,彦墨听罢轻声失笑,想起余落之那狼狈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无比快意。   余落之立马垮下了脸,对夜无常苦着张脸道“教主,你怎么能随便揭我的伤疤呢。”   说来那天也真郁闷,他缩在屋子里两个多时辰居然没有一个人从这里经过,余落之等啊等,终于看见一个丫鬟,于是牺牲色相,光着身子将对方骗进来,打晕了穿上那丫鬟的衣服,然后跑了出去。   虽然他为人豪放,但是还没有裸奔的习惯。   “墨儿,你想不想去靖都看看。”夜无常没再理会余落之,而是径直来到彦墨面前,盯着他的脸柔声问道。   靖都五年前离开后,自己再也没有去过,对那个地方他潜意识里是害怕的。   “为何要去那里。”   “刺杀烨帝。”夜无常回答的理所当然。   “为何?”彦墨脸色一变,惊慌的站了起来,失神问道。   夜无常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牢牢的盯着彦墨声音低沉的问道“你在意那个人?”   他别无选择,在刺杀烨帝和娶娜依林这两件事上他必须要选择一个,听说他曾经习武走火入魔,是西番圣皇救了他,而那位圣皇顺带洗去了他的记忆,而魔教入驻西番时前几任魔教教主与西番有约在先,西番有要求时,魔教必须倾心全教之力,为西番做一件大事。   他既然拒绝了圣皇娶娜依林,那么只能选择后者,刺杀烨帝。   但是他想不到彦墨的反应如此激烈,让他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生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怒意。       第一百零二章 吃醋   “你很在意他,是吗?”夜无常逼近一步,迫使着彦墨不得不退后。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选择后者吗?夜无常心里恼火非常,仿佛有一把火狠狠的燃烧着,烧疼了他的五脏六腑。   刺杀靖国皇帝此行任务该是多么的凶险,皇宫危机重重,又有大内侍卫重兵把守,重重禁卫军严阵以待,弄不好就是自己也会交待在里面。   可是为了彦墨他别无选择,他觉得他和彦墨之间隔着的人就是烨帝,那个人必须死,他不能活着。   “无常,你不要生气,你听我说。”彦墨见夜无常真的生气了,连忙安抚柔声道“大靖皇宫危机重重,皇帝的武功本来就不弱,再加上有大内高手和禁卫军,你根本没机会杀他的。”   夜无常冷笑一声“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他?”   “我当然是……”彦墨焦急的想要解释,可是话到这里却说不出口“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夜无常却咄咄逼人,彦墨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夜无常展开双臂将他固定在自己身体内侧,冷冷的质问“你在关心他对不对,你们的关系那么亲密,甚至有了孩子,你当然应该关心他。”   “教主。”这个气氛,余落之实在是不得不去打破,实在是教主此刻的样子太狰狞,就像大灰狼似的,而彦墨此刻的样子楚楚可怜,就像被逼入绝境的小绵羊。   “有事?”夜无常回头狠狠瞪着他,余落之咽了两口唾液,在夜无常杀人的眼神下,喃喃道“没,没事。”   “没事就滚。”夜无常怒吼。   余落之哦了一声,很没骨气的扭头就走。   刚刚走了两步,余落之又返回来,“教主,那个十全大补丸你还要不要?”   夜无常的脸一黑,愤愤的扭头瞪着余落之,似乎恨不得当场将他斩杀了,“你在胡说什么,本尊什么时候需要这种东西了,你想死是不是。”   “教主,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上上次在彦公子没到这里以前,教主你说自己五年来无论和叧一个美人在一起都没有兴趣,所以属下体贴你,就弄了十全大补丸,这药厉害的狠,用一次保证教主你夜夜笙歌。”   夜无常额头青筋暴跳,几乎要冲过去掐死对方。   “余落之。”夜无常咬牙切齿的怒道“你可以去死了。”   吼的一声,夜无常一掌砸了下去,余落之溜得快一转身就逃没了影,在逃跑的瞬间,余落之回过头来对着彦墨眨了眨眼,他只能帮他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彦墨自己的造化。   不过,也真是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菩萨心肠,居然会帮助别人了?   被余落之这么一搅和,那点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夜无常看着彦墨,一时心柔软成一团,只恨不得将这人牢牢抱在怀里,一生一世再也不放开。   夜无常伸出手来抱住彦墨,轻声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你不用自责。”彦墨最受不了夜无常的温柔,他的温柔只要给他一点点,他的心立刻就会卸去防备,全身心的陷进去。   “其实我和烨帝已经没什么了。”彦墨满脸的认真,由不得人去怀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解释,但是他就是看不惯夜无常这么难受。   “为什么?”夜无常反问,一手抱住彦墨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夜无常伸出手来与彦墨的十指纠缠,他喜欢这种纠缠的感觉,似乎这样就能融入对方的灵魂,纠缠一生。   “他恨我。”彦墨眼神悠远了起来,“他恨我,是我害死了他的亲哥哥,所以我和烨帝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就是女士们早亡的靖国太子龙麒睿吗?”夜无常问道。   彦墨嗯了一声“是他,是我害了他。”   “我的墨儿这么好,这么温柔善良才不会害人呢。”夜无常紧了紧环抱住彦墨肩膀的手,沉声说道“不要你,是那烨帝没眼力劲,从今以后我要你,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这话像是誓言一般,从夜无常口中掷地有声的说出。   彦墨闭上眼睛扬起唇角微微一笑,也罢既然如此那么不如暂时沉沦片刻吧,上次让他们相遇了,是不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死结说不定也能就此解开。   “无常,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但是请你不要杀烨帝好不好?”彦墨转过身来,仰起头一脸温柔,眸子里是认真的光芒。   夜无常似乎不太喜欢彦墨口中提起另外一个男人,好转的脸色立刻有些不悦,“你不是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了么,为何还要阻止我。”   “我是担心你,真的无常,我担心你会有事,皇宫内卧虎藏龙极为凶险,你不要去涉险好不好。”   彦墨焦急的伸出手来,双手捧住了夜无常的脸。   夜无常抓住彦墨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要不刺杀烨帝,就要娶娜依林那个女人,难道你希望我娶她?”   “不,我不希望,可是如果你要丧命的话,我宁愿你娶娜依林。”   夜无常只觉得一头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忽然懊恼的一把将彦墨推开,彦墨不防备身体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夜无常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冷声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在乎烨帝,什么关心我怕我有事,全都是假话,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娶别人,即使杀了你我也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说到底墨儿,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不,不是这样,他有多么爱眼前这个男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分分合合的五年,内心受尽了煎熬,好不容易在一起,即使时间短暂,他也希望能留住这片刻的美好。   只是五年前,他拼尽了一切,即使最后被阿睿误会,为的也是要阻止他们兄弟相残,为此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难道五年后,那样的事情又要重演?   他答应过阿睿的父皇,尽量阻止他们兄弟间互相残杀,老皇帝非常珍爱龙麒睿,即使死后下了圣旨,传位与高黎,但是暗中依然做出了安排,只要有虎符在手,龙麒睿什么时候想要拿回皇位都可以。   这件事只有他和高黎知道,高黎当初没有毁去虎符,而是给了他,虎符就在他的手里啊。   夜无常忽然觉得烦躁不堪,和彦墨这样无意义的争执到底为什么,他爱他,而他心里到底装装着谁?   夜无常捉摸不透,所以他愤怒,他嫉妒。   夜无常索幸不去理会彦墨,愤愤的转过身来,望一眼夕阳余晖,冷声道“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掉,彦墨望着这个背影,忽然觉得莫名的心慌。   夜无常离开后,彦墨站在墙角那里发呆,过了会儿彦墨苦笑一声,阿睿做出的决定,无论是谁也无法改变,即使是五年前的自己也一样。   那么此事只能顺其自然了,到了靖都,他必须想办法通知高黎。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阿睿再次受到伤害,如果哪一天他恢复了记忆,知道杀了自己的弟弟,到时候他该有多么痛苦自责,彦墨不敢想象。   “哟,又是你这个狐媚子啊。”一道不友好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彦墨抬头去看,娜依林带着两个侍女,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娜依林小姐。”彦墨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娜依林鼻孔朝天的冷哼“一会儿是怜惜,一会儿是衡秋水,这会儿又是这么个娇媚样子,你可真贱,为了勾引我夜大哥,什么下作的事做不出来。”   彦墨抿着唇,冷眼睨着娜依林,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是在蔑视着渺小的生物。   “娜依林小姐。”彦墨声音清冷,一开口宛如冷风扑面,冻得人不由浑身哆嗦一下。   娜依林防备的看着彦墨,没好气的道“怎么,你觉得我说不得你了,你这个下作的玩意,一个男人和烨帝生完了儿子,又扮作怜惜勾引我夜大哥,随即又勾引那余落之,现在又将目标放在了我夜大哥身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娜依林小姐不愧是西番圣皇的女儿,西番最高贵的公主,说出的话如此有品味,想必西番的贵族都是这样的吧,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娜依林别彦墨堵的脸一红,气呼呼的指着彦墨说不出话来。   “西番不愧是荒蛮之地,所以才能有如此高贵的公主存在。”彦墨一步步走下台阶,直直向着娜依林走来。   “言语谈吐,哪里有泱泱大国一国公主的端庄典雅,你这样的连我靖国普通百姓家的女儿都不如,如何逃得无常欢心,人贵有自知之明,我高贵的西番公主,我要是夜无常也绝对不会要你,因为我和他的眼光一向很高。”   彦墨一席话将这位高傲的西番公主贬的一无是处。   彦墨本来就不是个软杮子,别人欺他,他定要讨回来,虽然他性子冷清,但是并不代表就好欺负。   “你这个……这个……”娜依林气的骂不出话来,如果骂人就应了彦墨的话,她这位公主没有教养,但是不骂心里窝着一团火,不吐不快。   彦墨可没有那个闲功夫与这位刁蛮的公主耗下去,所幸一甩袖准备离开“此处风景独好,夕阳如辉,公主慢慢欣赏吧,孰在下不奉陪。”   彦墨一甩袖转身离开,那位娜依林公主气的在原地直跳脚。       第一百零三章 主动认错   这是相遇以来,他们第一次冷战,夜无常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来看过彦墨,大概还在为那件事生气,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这一点倒是从来没有变过。   彦墨扬唇轻笑,笑容中颇显无奈。   算了,也不是与他闹别扭的时候,还是自己主动去找他吧,彦墨想了想站直身来,打算去找夜无常。   刚刚起身,迎面一阵清风,余落之出现在他面前,对着彦墨嘻嘻一笑,一脸惋惜的道“咱们教主真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瞧瞧咱们的彦公子都憔悴成了这个模样,哎哎我要是教主啊,一定将美人你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不让你受半点伤害……”   “然后玩腻了一脚踹开?”彦墨挑眉睨着余落之冷然道。   余落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脸不平的为自己叫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这人怎么会那么负心薄情,尤其是对墨儿你。”余落之一边说一边凑过来想要拉住彦墨的手。   彦墨微微一侧身躲开了余落之,眼底的嫌恶显而易见“我可不敢消受你的深情。”   余落之心里呐呐,看来自己是被眼前的美人讨厌了呢,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招惹到了彦墨,除了第一次相见时他趁机摸了他几下,顺带沾了些小便宜,可是他也让他颜面尽失,穿上女人的衣服在黑夜里狂奔,那样子想起来就丢人。   彦墨对待感情很专一,所以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而余落之就是如此,他这短短几年负心良多,被他抛弃的女人和男子数不胜数,余落之喜欢将那些人的心不择手段的偷过来,然后在玩腻了之后狠狠丢弃在脚下踩上两脚。   这种人负心凉薄,最是让彦墨不喜欢。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犯了彦墨的大忌。   “墨儿,你这样对我我很伤心。”余落之捂着自己的心口,仿佛真的是心疼万分,蹙着眉难受不已的样子。   “哦,心痛?是这里吗?”彦墨不知怎么想的,见余落之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干脆一迈步来到了余落之面前,手指指着他的心口,忽然问道。   余落之眼底流露一丝喜色,然后更加卖力的演戏“对,就是这儿,墨儿你每次对我横眉冷对,言语讥讽时,我都会痛不欲生。”   “哦,那这要如何才能让你不痛苦呢?”彦墨歪着脑袋,认真的问余落之。   “墨儿,你让我……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过后,万籁俱静,余落之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胸口左侧右上三寸的距离,一针下去武功再高的人也会疼的晕死过去。”彦墨施施然收了针,俯下身来垂眸看着余落之,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脸,扬起唇角好心情的一笑“鬼首大人,心痛的滋味怎么样?下次如果还想要尝试,我大可以让你尝个够。”   余落之翻着白眼,额头冷汗滋滋,脸色煞白,疼的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是这样一个绝颜倾城似天仙的人,气质也是那样冷傲绝尘,可是为何这么一笑有种让他看见恶魔的感觉,对,错觉一对是错觉。   “怎么了,怎么了?”此时魔教东园外的守卫匆匆赶来,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他们就是想要装聋作哑也不行,于是纷纷冲了进来,焦急的问彦墨“彦公子,你怎么样?咦?鬼首大人怎么了?”   众人见彦墨无事,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看见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余落之,纷纷诧异的互相大眼瞪小眼。   彦墨指着余落之,心情愉悦的一笑“没事,你们鬼首大人吃坏了肚子,喂他三斤番泻叶就好了。”   说罢,彦墨潇洒的一甩衣袖,长袖飘飘在空中划出一抹靓丽的弧度,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   瘫在地上的余落之惊恐的睁大了眼,见过恶毒的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三斤番泻叶那不是要他老命么,只要这么一想,心口就真的疼了起来,疼的余落之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浑身直哆嗦。   众人觉得鬼首这病好象挺严重,而且这位彦公子听说医术非常不错,听他的话应该没问题。魔教的人纷纷赶过来将倒在地上的余落之抬了起来。   夜无常一直住在东园最靠左的厢房里,那间房算是装饰最奢华的,里面很大,书房厅堂,一个大卧室,一间浴室,上面还有一层楼阁,站在上面看风景,可以将这偌大的魔教基地看得一清二楚。   阁楼上种着很多不知名的藤蔓植物,藤蔓缠绕着扶手从高空垂落下来,一朵朵艳丽的紫色花朵尽数开放,在这迷人的夏天,散发出芬芳的迷人清香。   这间房很漂亮,奢华与典雅共存,质朴与自然之美融合,阳光暖洋洋的撒过来,叫人心里一阵舒畅。   门口两个魔教的人把守“你们教主在吗?”   彦墨沿着那长长的回廊走了过来,站在门口,问那守门的侍卫。   彦墨与教主的关系,魔教的人上上下下都清楚,夜无常这五年来身边不曾有过一个男人和女人,他与任何人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唯独彦墨除外。   魔教的人虽然排斥彦墨的身份,谁叫他是武林盟的人,武林盟与魔教从来都势不两立,彦墨的身份自然引起魔教人的不满,但是因为夜无常的关系,自然无人敢多话,对彦墨表面上也算尊重。   “教主在房间里。”那守卫很老实的回答。   彦墨听完举步就往屋里走去,而那两个侍卫也没有拦住。   彦墨离开后,一个守卫问另一个“咱们不拦着他不太好吧。”   “可是教主吩咐,彦公子若是来这儿必须放行,不得阻扰。”   “但是,刚刚连月抗法进去了。”   “那又如何?”   “连月护法和教主关系暧昧,一直不清不楚,这事咱们教里都知道,你怎么和个木头一样傻不拉几的。”那个说话的守卫没好气的斥道。   被训的那个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这事我听说过但没放在心上,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将彦公子挡回来,万一……”   “管他呢,这些武林盟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最好他识趣离开了才好,我们教主是魔教至高无上的存在,才不要和武林盟的人牵不清呢。”   那个人说起他们教主时,一脸的崇拜。   而彦墨走出去了并不是很远,那两个人的谈话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彦墨心里想耳力太好了看来也不是件好事啊。   这些魔教的人排斥他,他心里很清楚,可是自己还是留了下来,不为别的只为了贪恋那熟悉的温暖与怀抱,所以再多的侮辱他也能接受。   但是听到夜无常和连月暧昧的关系,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甚至踏出一步去找夜无常的勇气也没有。   彦墨在这一刻退缩了,心里蒙上一层阴影,他忽然害怕,自己在夜无常的心里到底算什么,已经失去记忆的他还可能再爱他吗?还是只是一时的迷恋?   彦墨迈出的脚步踌躇不前,一会儿抬出去一会儿又收了回来。   “哟,我的大教主,脸色拉这么长干什么,不知道我会心疼么。”连月双腿大开着坐在夜无常腿上,双手软软的勾住夜无常的脖子,修长雪白的腿露出一大片,在红色的裙子下显得那样扎眼。   “你就不能从我身上下来么。”夜无常无奈的只皱眉,耐着性子恶毒的提醒道“连月,你已经很老了,不要再摆出这种样子,我对你不感兴趣。”   “呸呸呸,闭嘴。”连月听到夜无常的话狠狠的道“你瞧瞧我这张脸,也就二十一二的模样,哪里有那么老。”   夜无常揉着额头,好奇的问连月“连月,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在意自己的容貌干什么?”   夜无常真的纯粹只是好奇,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如连月这般,对自己容貌在意程度甚至超过女人。   连月娇媚的脸沉了几分,变幻出一种莫测的表情,认真而怀念的道“我怕如果不是这个样子,以后在人海里遇到了他,他会不认得我。”   这一刻的连月敛去了那邪魅妖孽的性子,露出脆弱易碎的表情,夜无常听着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的将连月拥进自己怀中。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连月,因为自从他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待一个人,他一直将容貌维持成少年的样子,也是为了那人。   这份坚定不移的爱,让夜无常非常的钦佩。   “连月,那个人一定会出现的。”夜无常沉声安慰道。   连月低低的嗯了一声,眉宇间的脆弱忽然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与恶毒“如果再次让我见到那个人,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夜无常愕然,连月的感情他还真是弄不明白啊。 第一百零四章 和好 屋里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在一起,时而含笑轻语,时而愁眉沉思,眉宇间的情思浓的无法化开,彦墨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一时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你的心上人来了。”连月感觉到了深厚的灼灼目光,踮着脚尖伏在夜无常耳畔低声道:“我们这样子很容易引人误会,你不怕他吃醋?” 夜无常此时也看见了彦墨,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硬是将那个微笑收了回来,赌气的一把环抱住连月的腰身,扬眉看着彦墨:“你怎么来了?” 那两人纠缠的肢体,刺疼了彦墨的双眼,那种无助茫然的痛苦一下子溢满了整个心头,彦墨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抱歉,教主大人我并非是有意打搅你的,真是抱歉了,我先下去你们继续。” 彦墨仓促地转过身去,看也不看夜无常一眼,挺直了脊背转身离去。 自己到底在贪恋什么?阿睿已经忘记了他,彦墨啊彦墨你为何还不肯死心,为何还要对阿睿苦苦纠缠? 彦墨心里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应该离开龙麒睿,可是却总是舍不得离开。 夜无常眼睁睁地看着彦墨离开,只觉得肺都要被气炸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淡然无事的扭头就走,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他居然不在乎,他一点也不在乎,夜无常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连月被他这么一晃险些栽在了地上。 没好气的站起身来叱责道“你在发什么疯啊,吓死个人了。” 夜无常紧紧盯着彦墨离去的背影,怒气不可遏止的充斥在心头,彦墨已经走出了这里,真的是头也不回。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一点也不再会。”夜无常一脚踹翻了自己坐的椅子,怒气冲冲的指着眼里离去的身影怒吼。 连月修长的手指妖娆的卷弄着自己乌黑的发丝,唇角的笑妖艳而妩媚,眼神也是极为媚的斜了一眼夜无常,没好气的道“我的大教主啊,你在他面前搂着美人卿卿我我,想要他说什么,没给你两巴掌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发火。”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要是在乎就不会是刚刚那种反应,我宁愿他冲上来打我骂我。”夜无常气得不行,彦墨那淡然的态度,击毁了他最后的一点自信,他以为彦墨心里多少是有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一夜拼死相救。 “哎呀呀,受不了受不了。”连月捏着兰花指,带着嘲弄的嗓音戏谑地道“没想到咱们教主居然有受虐倾向,要不让我来调教调教你,我这手功夫练就多少年了,什么鞭子蜡烛犀牛角……” “连月,你给我闭嘴。”夜无常额头青筋乱跳,狠狠瞪了眼连月。 “我的大教主啊,你这个样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连月混不在意的嘻嘻一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来轻轻拍了拍夜无常的脸蛋,“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生,不要傻了,如果在乎就将他抢过来,你是谁呀咱们的大教主,那烨帝算什么,就算他抢了你家墨儿的心,你也一定有能力抢回来。” 夜无常愣了愣,脸上的神色不断变换,最终似是想通了什么夜无常的神色变得坦然自若起来,“你说的不错,我一定会抢回来的。” 夜无常说罢,丢下连月匆匆去追彦墨去了,留下连月一个人唉声叹气“哎,还是年少时候好啊,哪像我……” 然后继续唉声叹气,自艾自怜。 看着彦墨一脸平静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两个守门的守卫一脸诧异,怎么会这么平静? 而之后夜无常风风火火的追了出来后,两个守卫不约而同的同时相对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了,看来这次事情真的大条了。 于是两个守卫本着八卦的心理,继续等啊等,咦,为什么连月护法不追出来呢,他对教主可是仰慕的很。 等了又等,两个守卫几乎要望眼欲穿了,连月才打着哈欠懒懒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了眼不远处的夜无常,正拉着彦墨不许他离开,连月继续无聊的眯着眼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连月护法,你干什么去?”一个守卫拦住连月的去路。 “咦,自然是回房睡觉。” “你,你怎么能回房睡觉,教主都要被人抢走了……”那守卫以无比沉痛的语气说道,拉住连月的衣袖死死不松手。 连月眉毛挑了挑,总觉得这两个守卫的眼睛有毛病,没事眨啊眨的到底想干什么? “教主又不是我的,和谁在一起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连月不解的问到。 完了,连月护法被刺激得过头了,两个守卫无限同情的看着连月。 “不理你们了,莫名其妙。”连月挥挥手也不理会那两个守卫大咧咧的离开了。 “墨儿。”夜无常几步追上彦墨的脚步,从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教主。”彦墨神色平静的看着夜无常,目光里的温柔散去,如今剩下的只有陌生与冰冷。 夜无常被这样陌生的眼神激的浑身一阵血液冰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夜无常一把拉住彦墨的手,焦急的解释“墨儿,我和连月什么也没有。” “那是教主你的私人感情,彦墨没有资格干涉。”彦墨冷冷的回绝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什么没有资格。”夜无常大吼一声,双手紧紧抓住彦墨的肩膀,因为太过用力指尖泛出惨淡的颜色。 “我喜欢你。”夜无常牢牢的盯住彦墨,说出心里压抑许久的话,这种喜欢莫名其妙,从第一次相见就牵引着他,让他忍不住去靠近这个人,沉迷于他的一切,就仿佛他们相识已久,本就该如此相爱才对。 彦墨没想到夜无常居然会如此坦诚,张了张嘴,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你,可是当我看见你头也不回的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害怕,仿佛你会永远离开我,墨儿我是真的在乎你,所以才妒忌,所以才嫉恨那个霸占了的心的男人,但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从今天起我会抢回你的心,让你的心永远都只装着我一个人。” 夜无常目光坚定而深沉,有一种强势和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不由得相信。 彦墨心窝微微发热,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也不能说,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啊,彦墨心里无声地道。 夜无常拉住彦墨的手,炙热的目光几乎要烫伤彦墨的灵魂“墨儿,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最是这样温柔的男人,让他无法拒绝,尤其这人还是他的心上人,彦墨下意识的点点头。 夜无常欣喜若狂,激动地一把将彦墨抱进自己怀里,抱着彦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高兴地道“太好了墨儿,我太高兴了。” 彦墨被夜无常抱着转了几圈头晕的厉害,脸色有些发白,夜无常不知情况,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墨儿,今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个人好。” 彦墨抚着额头,脑海里昏昏沉沉的,尤其胸腔里闷得厉害,难受的想要吐。 夜无常此时也发现彦墨脸色不太好,似乎泛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夜无常伸手摸了摸彦墨的额头,不是太烫,关心的问道“身上哪里不舒服,看你的脸色苍白成这样。” 彦墨无力的晃晃脑袋“没什么,就是有些头晕恶心。” “该不会是中暑了吧。”夜无常抬头望着头顶的日头,五月的天虽然炎热,但是还不至于如此吧,不过看彦墨身体如此单薄,虚弱一些也是应该的。 “我抱你回屋。”夜无常干脆将彦墨一把横抱了起来,结实有力的胳膊托住淹没单薄的身体。 彦墨脸上有些尴尬,这外面还有那么多的人被看见了多不好,于是赶紧小声道“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会被笑话的。” 夜无常浑不在意的冷哼一声“他们敢。” 这三个字倒是气势与威严并存,派头十足,夜无常强势而霸道地抱着彦墨一路走过,那些魔教的人迫于夜无常冷锐的气势和犀利而略含警告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纷纷垂下了头,不敢多看夜无常一眼。 彦墨被夜无常彻底无奈了,待在他怀里暗暗觉得好笑,这人霸道爱欺负人的性格倒是没怎么变。 那托着他的双臂给了彦墨一种安全的感觉,心里跟着一阵阵温暖。 如果能这样和这人走一生过一时那该多好。 彦墨乖巧地将头倚在夜无常结实的胸口,嘴角有了淡淡的笑容。 第一百零五章 身孕 彦墨躺在床上,斑驳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投射在窗户上,屋内被阳光照得暖洋洋,里面还特意熏了香。 夜无常挨着彦墨坐着,手指拂开彦墨额前的发丝,深情地看着他。 彦墨皱皱眉,想要从床上起来“我都说了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而已,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夜无常抱着彦墨一路回了这间屋子,这屋子是彦墨常住的,夜无常将彦墨放在床上,让他躺下,彦墨几次想要起身夜无常都不容许。 “还是让大夫过来看看吧,这样我才会放心。” “无常,我真的没事,习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娇惯。”彦墨试图着想要劝说夜无常,夜无常倔强得很“不行,你好好躺着,一定要让大夫过来看看。” 随即又用那修长的手指轻佻的托起彦墨的下巴,调侃道“你就知足吧,你可是第一个让我这么关心在乎的人呢,其他人可没你这待遇。” “是,我的大教主,小人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彦墨也学着夜无常的强调,扬起唇角,打趣道。 夜无常凑过来亲了亲彦墨的唇“知道就好,所以啊今天你要好好的犒劳犒劳我。” “你又不是孩子,什么事都要争个奖励。”彦墨对夜无常这无赖的性子没有办法,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夜无常笑道“好啊,你居然敢将我一个堂堂魔教大教主比成个孩子,看我怎么罚你。”话音刚落,夜无常的手开始不断在彦墨身上挠痒痒。 彦墨赶紧躲避,一边躲避一边求饶“不行了……我……我不行了,哈哈……你快停下,痒死了。” 彦墨痒得厉害,在床上翻滚来犯滚去,夜无常闹着闹着压在了彦墨身上,彦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赶紧叨扰。 “无常……快快饶了我吧,啊,好痒。” “亲亲我我就饶了你。”夜无常得寸进尺。 彦墨此刻顾不上其他,赶紧求饶“无常,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 夜无常终于良心发现拿开了自己作恶的手,彦墨气息不稳,散发凌乱地搭在脸上,白皙的肌肤一点点粉红氤氲而起,狭长的凤眸眼角含泪,犹如水雾的绝艳牡丹,美丽而高贵。 两人贴在一起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微微喘息着,夜无常目光眨一眨的盯着彦墨,彦墨被那漆黑如子夜的眸子蛊惑,也痴痴的回望了过去,两人目光相撞在一起,互相凝望,彼此眼里只剩下对方。 “阿睿。”彦墨情不自禁的叫出口,夜无常神色一僵。 此时,忽然有人挑帘走了进来,挑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场景,来人呆了一呆,随即尴尬的咳嗽一声“啊,咳。” 彦墨和夜无常被惊醒,彦墨脸上一红,夜无常也顺势从彦墨身上起来。 扭头看向门口的来人,来人一袭灰色大褂,须发苍白,看上去大概七八十岁的样子。留着长长的胡须,而这位老人虽然看上去年龄大了,但是却不见脊背弯曲,反而挺得笔直,神清气爽看上去很是强健的样子。 老者走路无声,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这样的人一定是个高手,想不到这魔教倒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 “白须长老。”夜无常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原来这人就是魔教三大长老之一啊,彦墨心里有了底,也跟着一掬“白须长老,久仰大名。” “哪里哪里。”白须长老连连摆手,虽然说着谦卑的话,但是脸上却不见谦卑之色,反而一脸傲然。 “白须长老,你过来给墨儿看看病,他今天无缘无故的头晕还恶心。”夜无常负手很严肃的说。 “头晕还恶心?”白须长老皱着眉,猛然拔高了声音“到底有没有搞错,这样的小病也来麻烦我,我鬼医只看疑难杂症,教主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清闲了,让余落之那小子来不行么。” 夜无常没好气的道“让他来?那小子色心不小,我的人他也敢动歪心思,而且那小子的医术和他的人品一样,我从来都不相信。” 瞧瞧做人做成了这幅模样,的确可悲。 在院子里独自面对一池冷菊,苦苦皱眉做出一副相思模样的余落之狠狠打了个喷嚏,到底是谁在念叨我呀,余落之很是纳闷的说道。 “既然是教主的命令,那我老头子就只有认了。”白须长老踏前一步,例行公事地要彦墨伸出手来,然后把脉。 只见白须长老的脸色一会儿一个颜色的变,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来回变换了好几次,害得夜无常也跟着没来由的担心不已。 白须长老站起身来,用严肃而认真的表情盯着夜无常,“教主,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想和你说。” “是不是墨儿的病……”夜无常被白须长老吓得着实不轻,千万不要是墨儿的身体有什么疑难杂症。 夜无常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冷汗。 “属下要说的是。”白须长老忽然眉开眼笑地一笑,捋着修长的胡须“恭喜教主,你就要当爹了。” 彦墨一阵恍然,没想到这么快居然有了孩子,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这些日子与夜无常在一起,心里全是甜蜜与患得患失,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自己身体有异于常人。 想起自己怀的第一个孩子,夜无常直到失去记忆也不知道,那时自己多么想让夜无常和自己共同分享这份喜悦,可是一切都来的太快,美梦被残忍的摧毁。 彦墨下意识地将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心里渐渐腾起一股喜悦之情,这个孩子是阿睿的啊,清儿将会多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 想想两个孩子承欢膝下的情景,彦墨止不住的扬起唇角,幸福的一笑。 夜无常也是一呆,不过呆愣过后就变成了狂喜,他和墨儿有了孩子,那么他们之间就多了一丝无法断绝的关系,说明他和墨儿又走近了一大步,这真是太好了。 夜无常高兴的扬起嘴角,那股高兴劲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面上多了一抹红润,显得右脸颊处的火焰更加明媚而耀眼。 “墨儿,太好了,我们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夜无常激动的一把抓住彦墨的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彦墨仰起头冲着夜无常微微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同样他也很高兴很欢喜。 “教主不要高兴得太早。” 白须长老忽然沉声道,打破了夜无常和彦墨之间幸福而美好的气氛。 “这位公子早年前曾怀有一胎,但是因为旅途遭厄,情绪大起大落,又是屡屡受伤,最后选择了折寿十年的法子,以血养胎,孩子是活下来了,可是公子你的身体却落下了大毛病,虽然能够怀孕,但是恐怕这个孩子你要不得。” “为什么?”彦墨唰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惊愕的看着白须长老,这种心情一如当年知道清儿即将保不住是一样,心疼而绝望。 夜无常也是一呆,随即将彦墨抱住,轻声安抚道“墨儿,不要太激动,先听白须长老如何说。” 彦墨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着白须长老歉意的道“对不起白须长老,是我太冒失了。” “无妨。”白须长老摆摆手,“老夫又不是那些个武林正道人士,成天唧唧歪歪的,还爱摆个臭架子。” 白须长老的话是直接了一点,但是彦墨想想除了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以外,其他几个门派的人还真是傲慢的厉害。 “公子怀此胎凶险万分,如果想要保命就将这孩子打掉,老朽是为了你好。”白须长老语重心长的劝解。 谁知夜无常却冷哼一声,一个人刚刚得知自己要做父亲,但是很快又得知自己将会永远失去这个孩子,那种大起大落的感觉,自然不会太愉快。 夜无常冷下了脸,,没好气的道“这种小事,怎么会难住了你鬼医,你不是有起死回生的办法吗,那么就想办法尽快调理好墨儿的身体,否则你这个鬼医之名不要也罢。” 白须长老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微微一笑道“教主莫要动气,也莫要给我戴高帽子,我鬼医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彦公子的身体我会尽力一试,教主舍得让彦公子受苦,我也没办法呀。” “有办法就快去想,还在这里默默唧唧的做什么。”夜无常挥挥衣袖,那模样就和赶苍蝇似的。 “教主啊,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可是你派人将老夫风风火火找来的,这会儿却巴不得老夫快滚,哎!” 夜无常可不在意白须长老的抱怨,依旧是那副巴不得他尽快消失的样子“算你有自知之明,快快回去弄你的药去。” 白须长老长叹一口气,摆出一脸老朽命苦的样子,提着药箱和夜无常告辞后离开了。 第一百零六章 当爹的男人 白须长老一走,夜无常高兴地将彦墨一把抱了起来,这样一抱夜无常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将彦墨放下,然后一脸紧张地瞧着彦墨的肚子。 一连串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我刚刚是不是挤到了你的肚子,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墨儿,我太高兴了,我没想到会有自己的孩子,还是和你……” 看着夜无常那喜形于色的神情,彦墨也跟着高兴起来,垂下眉眼手指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再次有个可爱的小生命成形。 彦墨弯起了唇角,笑得幸福而安宁。 “哪有那么严重,我不碍事的,孩子才多大,怎么会挤到他。”彦墨见夜无常这焦急的模样,弯起唇角,笑着言道。 “真的?”夜无常将信将疑。 彦墨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怀清儿的时……”彦墨察觉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咬住了下唇,不再说话。 夜无常见彦墨咬住唇的样子,凑过去轻轻闻了闻彦墨的唇,温柔的道“墨儿,我知道清儿是你的烨帝的孩子,我不会再介意了,我会试着去接受那个孩子的,不过墨儿看到你为我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的心情真的很好呢。” 夜无常坏笑着,抱着彦墨的腰,手掌在他挺翘的屁股作怪,彦墨脸上微微发烫,没好气的打掉了夜无常作怪的手,嗔怪道“正经一点。” “我要是正经了,咱们怎么会有孩子。”夜无常腆着一张十足痞气的笑脸,手指继续在彦墨身上作怪,鼻子凑近彦墨的脖子使劲嗅了嗅。 “墨儿,你真香比女人都香。” 彦墨给了夜无常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少拿我和女人做比较。” “嗯是呀,我的墨儿自然不能和那些庸脂俗粉的女人比,遗世独立,风姿卓绝,如盛世牡丹,风华无双。” 彦墨扯了扯嘴角,“你的嘴巴还真是会说,说得我都不像人了。” 夜无常抓住彦墨的手放到自己唇上连连亲了好几口“你本来就不是人啊,你是我心中的神。” 夜无常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托起彦墨的下巴,含住彦墨苍白中透着淡淡粉色的唇,使劲吸吮。 唇上传来麻痒的感觉,鼻息间全是属于夜无常的气息,彦墨很喜欢这样。 索性主动环抱住夜无常的脖子,主动伸出自己的舌与夜无常的纠缠在一起,得到了回应的夜无常欣喜若狂,一手猛地扣住了彦墨的后脑勺,似乎这样的深吻怎么也不够。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夜无常一手解开彦墨的衣带,一手伸进彦墨的衣襟,不断摩挲着彦墨的身体,手指来回扫过彦墨的敏感处,引来彦墨一阵阵气喘。 渐渐的两个人的体温都变得滚烫了起来,仅仅是亲吻衣襟汗流浃背,夜无常低吼一声,一把将彦墨推倒在身后的床榻上,床很软,跌伤去了也不是很疼,软软的棉花甚至让彦墨有一种置身云端的感觉。 “我的墨儿,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夜无常亲了亲彦墨的唇,坏笑道。 彦墨红着脸额头细密的汗珠落下,彦墨张了张嘴,感觉浑身干渴,燥热难当,仿佛离水的鱼儿急需要与水的滋润。 彦墨那迷离的样子,让夜无常跟着一阵阵小腹发紧。 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冲动恨不得将这人与自己融为一体才好,夜无常三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衫,随即身体重重压了上来。 床板很有规律的运动起来,那迷人的令人神魂颠倒的暧昧低吟声时断时续的从房里传了出来。 (最近和谐严重,我怕写得太过会被删除,哎,耽美不好混了呀!) 彦墨发现最近夜无常盯着自己肚子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明明怀有身孕的人是自己,怎么感觉也无常的行为比自己还要怪异。 彦墨叹口气,哎真是,自从见到夜无常叹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啊。 “墨儿。”夜无常脑袋凑过来,挨在彦墨的肚子上仔细的聆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半天夜无常苦苦地皱着一张脸,担忧地问道“墨儿,咱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他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彦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对着夜无常好笑的道“我的大教主,孩子才两个多月,哪里会有反应,再过上三四个月就好了。” “真的是这样吗?”夜无常将信将疑。 “当然是。”彦墨肯定的点点头,他觉得这产前忧虑症,大概是让夜无常給患上了。不过看到夜无常这样在乎这个孩子,彦墨心里也是甜甜地和掺了蜂蜜一样。 “那墨儿,你有没有想吃的。”夜无常凑过来殷勤地询问彦墨,这几天夜无常彻底不管魔教任何事,一心一意地追着彦墨身后,做起了保姆的工作,将彦墨伺候的面面俱到,饮食穿着事无巨细。 甚至床上的被子也要一一检查,生怕咯坏了他家墨儿的漂亮身体。 这细心温柔的模样,吓坏了魔教的一干人等,这还是他们的教主吗?那个戴着铁面具冷冷的酷酷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带着点玩世不恭和痞气,怎么一下子成了只忠犬。 而且是见到了主人就摇尾巴的那种,魔教上下掀起了一股八卦风,自然是彦墨多么多么厉害,与教主如何如何情意相投,然后果断的在一起。 甚至有人编的更加传奇,大概是教主和彦公子很早就认识,然后他们相爱,然后遭遇世俗棒打鸳鸯,然后的然后教主因为失去了挚爱伤心过度,傻了。再醒来后失去了记忆,但是上苍不负有心人,咱们的大教主兜兜转转终于和心上人相遇团聚,然后造出了爱的结晶。 这传言落在彦墨耳朵里,只能是无所谓的笑笑。 夜无常听了干脆找人去编了一段苦情大戏,准备过几天要上演给彦墨看。 彦墨听到这个消息,无奈的捏着夜无常的脸,埋怨道“就会做一些无聊的事。” “怎么会无聊呢,他们编的故事不错,我听着就找人编了一出大戏,到时候你也一起看看,成天在这园子里也挺是无聊的,再过几天我就要动身去靖都了,本来想带着你但是你身体不方便,所以只能作罢。” 夜无常叹息一声,一提起离别,心里忽然惆怅起来,万分的不舍得,彦墨听见夜无常说要去靖都,心里一紧,紧紧地抱住夜无常,一言不发。 夜无常这一趟必须要去,彦墨知道,他有一万个不得已,魔教欠下了西番的大情,历代魔教教主有令,这个人情必须还。 而且夜无常打定了心思不娶那个娜依林,所以这一趟不仅为了魔教,也是为了他。 阿睿,要如何与你说清楚,此次靖都你根本去不得,那个人是你的弟弟呀。 彦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忽然带起头来,坚定地印上夜无常的眼,神色坚定的道“带我走,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这样太危险。”夜无常蹙眉拒绝。 “我要去,你必须带上我,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彦墨坚持道。 “可是你的身体不方便。” “我无事,无常让我和你一起去吧,烨帝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夜无常好看的眉头紧了紧,随即舒展开来,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彦墨的脸,轻声叹气“哎,你说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彦墨将头埋在夜无常胸口,闷声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希望你不要有事,我们的孩子还在等着你。第一个孩子没有得到父亲的宠爱,他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得到美好的一切。” “墨儿,你在关心我对不对。”夜无常听见彦墨的话,欣喜之情难以言语,捧着彦墨的脸高兴的问道。 “嗯。”我一直都关心着你,牵挂着你,从来没有改变过。 夜无常听见彦墨亲口承认,心里越发的高兴,他激动地捧住彦墨的脸,在彦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墨儿,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了我的影子?”夜无常小心翼翼的探问着,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仿佛遇到自己最珍爱的宝物,用双手牢牢的捧着,生怕一个不慎摔了。 “是,我心里有了你的影子,所以请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珍重好不好?”彦墨坦诚地道出了自己的感情。 夜无常一笑,那明媚的火焰痕迹,似乎又深红了几分,妖艳而鬼魅。 夜无常的笑是幸福的,眼底的光芒也是那么幸福而快乐,他伸展手臂给了彦墨一个拥抱,目光却看着很悠远的地方,眸色里发出单单单的冷意。 “明日,我将清儿带过来,你这么久没见他一定很想念吧。” 彦墨心里一喜,高兴地仰起头问夜无常“真的,你真的肯让我见见清儿。” 夜无常微笑道“自然,只要你高兴,想要什么时候见都可以。” 想到能见到清儿,彦墨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第一百零七章 一家三口 彦墨躺在床上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想到能明天就能见到清儿,心里就很高兴,这样一想就越发的睡不着了。 彦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夜无常今晚不在,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当然彦墨此时也没有那个心情去操心这些。 不知道清儿是长胖了,还是瘦了呢,有没有受罪,应该不会吧,夜无常不至于虐待清儿。 彦墨越想心思就越杂乱,夜无常回来的时候彦墨依旧睁大了眼睛。 夜无常掀起被子,一个侧身躺了进去,伸出手臂抱住彦墨,笑道“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 “嗯,我在想清儿。”彦墨面对夜无常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明天就见到了,有什么好想的。”夜无常抱着彦墨亲了亲他的脸低低的说道。 “就是明天见到了,所以才忍不住去想啊,怎么办这样一想我一点睡意也没了。”彦墨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帷幔。 蜡烛在房间里形单影只的摇晃着,昏黄的烛光拉得很长。 夜无常见彦墨这样子,忽然间有些吃味,“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也没见你夜不能寐过,没想到为了那个小鬼你倒是如此上心。” 夜无常话语里酸酸的醋味扑面而来,彦墨拍了拍夜无常的脸,好笑的道“清儿是我儿子,我想念他是自然的,这个醋你也要吃。” “当然。”夜无常抓住彦墨的手,“你的心里只能想我一个人。” “清儿是我儿子。” “儿子也不行,就只能由我一个。”夜无常霸道的说道,彦墨微微笑了笑,妥协的道“好好,我的大教主,我就想你一个人好不好,真像个小孩子,这么任性。” “我像小孩子?”夜无常听得彦墨的话睁大了眼,一脸不满,看了彦墨半响忽然坏坏一笑“看来我最近是疏忽墨儿的感受了,居然让你觉得我像小孩,不行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小孩子可没我这么雄壮,让你惊喘连连的。” 夜无常说着黄色段子面不红心不跳,还一脸的理直气壮,彦墨微微红了脸,推拒了一把夜无常“别闹了,明天还要见清儿。” 夜无常哪里可依“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证实我的能力。”说着扑上来撕扯彦墨的衣服,彦墨被夜无常压制在身子底下,夜无常也算温柔小心,尽量不压制在彦墨肚子上。 三两下除去彦墨身上的衣服,身下人肌肤如玉,摸上去光滑可鉴,令人一阵心猿意马,夜无常趴在彦墨身上,做足了前戏,然后猛地进入。 彦墨被夜无常拉着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腰酸背痛的浑身散了架一样难受,夜无常温柔的替彦墨擦拭了身体,将彦墨收拾清爽后,又替彦墨穿上了衣服。 “爹爹,爹爹。”清儿的声音大老远的从外面传来,然后是那零碎的脚步声,那一声声都似乎踩在了彦墨的心坎,让彦墨的心也跟着飞跃起来,他与清儿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在乎清儿。 彦墨一下在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后的伤口被扯动,让彦墨宁静的表情显出一丝痛楚。 清儿已经一蹦三尺高的一下子窜进了彦墨怀里,抱住彦墨的脖子,热情的喊了声爹爹。 听到清儿的声音,彦墨忽然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彦墨细细打量着这个孩子,似乎长高了些,胖瘦没变。 于是抱着清儿在他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柔声问道“清儿,这几年你在哪里?可有想爹爹?” 清儿脆生生地回答“想呀,可是他们不让我见,不过幸好有连月大哥哥陪着我,清儿不觉得无聊。” 彦墨想起了连月,他觉得连月那个性子实在是不像喜欢带小孩子的。 “连月……哦……哥哥待你怎么样?”彦墨又问。只是这连月哥哥用词实在是不太恰当啊。 清儿仰着脖子认认真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连月哥哥对我很好,还教了清儿很多东西,他说等清儿将来长大了将一切本事都交给我。” 彦墨好奇地问道“哦,那连月哥哥都教你什么了。” 清儿清清嗓音,从彦墨的膝盖上跳了下来,双脚落地,然后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走路,那走路的样子腰肢一摆臀部一扭,风骚十足,但是个小孩子模样做出来就有些可笑。 彦墨怔住了,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清儿,不知该说什么。 然后清儿停止了扭摆腰肢,双手往腰间一插,整个一河东狮吼,扯着嗓子拿捏着兰花指怪叫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人啊,再看小心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哗啦一声彦墨心理防线碎裂了一地,这个是他的清儿,是他那纯洁天真的清儿,这明明就是翻版的连月。 彦墨脸色变化不定,此时另一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见这场景,噗嗤一声很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夜无常笑得直不起腰来,清儿那小模样做出连月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得很。 尤其彦墨的表情,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不引人发笑也不行。 夜无常笑得前合后仰,很没有形象,彦墨气得咬牙切齿。 “清儿啊清儿,你真是个活宝,看来将你交给连月倒是对了。”夜无常憋笑憋得辛苦,一手抱起清儿,身体已经颤抖个不停。 清儿好奇地问夜无常“夜爹爹,你生病了么?未声明” 夜无常笑道“没,只是……只是……” “夜无常。”彦墨怒,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狠狠瞪着这个罪魁祸首“看看你将清儿教成什么样子了,还笑。” “墨儿啊,这可不关我的事,清儿是连月教的。”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就不会不会给清儿找个正常点的师傅吗?” “连月很正常啊,清儿只喜欢美人,除了连月和我那些糟老头子他也不喜欢,我这么忙还要天天陪着墨儿你,自然不能教清儿了,只能将这重任交给连月,看来他教的很不错呐,和连月的样子十成十的像。” 夜无常幸灾乐祸的笑道。 彦墨气得不轻,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夜无常,一把将清儿抱起来,严肃的道“以后走路不许那个样子,也不许双手叉腰,你是男孩子,要行得正,走得直,不可以像小女孩一样,实在是不成体统。” “爹爹。”清儿仰起头,撅着小嘴巴抱怨起来“你怎么也和那些老夫子一样,喜欢将这句话挂在嘴上丫。” “不许给我打岔,记牢了,否则就回屋去抄写道德经。”彦墨神色一凛,神色严肃起来,清儿外出这些天,从来没见过彦墨对他冷着张脸,所以有些得意忘形。 但是此刻见到了,小小的心里不免生起畏惧之感,乖乖的点点头“是,爹爹。” 夜无常在一边看到,伸出手来一把将清儿抱进自己怀里,抱怨道“小孩子么,何必对他这么凶,正是爱玩的年龄,说什么之乎者也道德经的,多没意思,人活着开心快乐就好,何必要给自己上太多所谓的枷锁,要我说这道德经就是一把枷锁,锁在我们每个人脖子上,限制折” “你哪里来的歪理,竟胡说。”彦墨白了眼夜无常,然后垂眸看着清儿,见小家伙缩在夜无常怀里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一软,自己对清儿是太严厉了些。 于是彦墨放软了语调“清儿,刚刚是爹爹不好,对你太凶了,这样吧你想要吃什么,爹爹让后厨给你做些。” 清儿摇摇头,却是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懵懵懂懂地看着彦墨的肚子,好奇的说道“爹爹,听说你怀孕了,清儿是不是就要有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彦墨点点头,冲着清儿和煦的一笑“是呀,清儿,以后你就要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开心吗?” “不开心。”清儿立刻沮丧着一张小脸,这样子倒是出乎彦墨的预料,彦墨怔了怔,“为什么?” “爹爹有了其他孩子,就不喜欢清儿了。” “谁说的,傻孩子,爹爹会喜欢你的,你夜爹爹也一样。” 彦墨走过来拍了拍清儿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夜无常一把将清儿举起到半空中,笑着道“你这个臭小鬼,人小鬼大,才多大点就知道争宠了,放心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夜爹爹自然会对你好的。” 清儿闻言对着夜无常开心的一笑,似乎又恢复了朝气蓬勃的样子,伸出小手甜甜的道“夜爹爹。” “嗯。”夜无常美滋滋的应了一声,其实被这小鬼叫爹爹,滋味也不错他觉得挺是受用的。 “夜爹爹。” “嗯。” “夜爹爹。” “嗯。” “红包拿来啊,夜爹爹怎么变笨了。”清儿那伸出去的小手晃啊晃的,嘴里抱怨道,夜无常顿时哭笑不得,无奈的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尖“你这个小财迷。” 第一百零八章 偷情被发现 彦墨这几日一直躺在床上,偶尔也会下地走走,夜无常就会大惊小怪,几步过来,拉着彦墨硬是要他卧床休息。 眼睛一直盯着彦墨的肚子,生怕有个闪失,瞧着夜无常担惊受怕的样子,彦墨就觉得好笑“孩子哪有那么脆弱。” “还是小心点好。”夜无常抱着彦墨,强行将他放在了床上,为他盖上被子,做完了一系列动作,夜无常问道“想吃些什么,我去让厨房给你做。” 彦墨摇摇头“没什么想吃的。” “这怎么行。”夜无常立刻拔高了几个声调“你总得为咱们孩子考虑考虑,你不吃他也是要吃的,墨儿你要好好调养自己身子才是,别拿这不当回事,你要是生病了难受了,我可是会心痛。”夜无常用额头亲昵地睇着彦墨的,磁性的声音说出温柔的话语来。 彦墨顿时觉得心窝里一阵阵暖和,微微扬起了唇角,一笑“你啊,太紧张了。” “我当然紧张。”夜无常伸手摸着彦墨的肚子“你和我的孩子,我当然很紧张。” “没事的,我自己注意这就好,但是这样一直卧床休息也不是个事,这样对孩子不好。” “是这样吗?”夜无常将信将疑的问。 反正他看着彦墨下地走路就跟着提心吊胆,生怕地上有个石头或者门槛将彦墨掉到了可怎生是好。 那种感觉既紧张又幸福,夜无常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脑海里忍不住开始想如果是个女孩多好,如清儿那样漂亮的孩子,一定很招人喜欢吧。 这样一想,夜大教主的嘴角止不住的老往上翘,魔教的人这几天见了教主春风满面的样子,也会跟着感叹一句,爱情的力量啊,就是这么伟大。 “来点鲜鱼汤好不好?” 彦墨摇摇头“不饿,一上午已经被你强制着吃了三顿饭了,哪里还吃得下。” “那你……” “我就想走走路,要不非的撑死。”彦墨斜了夜无常一眼,“你还真打算将我养成猪啊。” “那样也挺好,白白胖胖的,抱起来的手感也不错。”夜无常噙着欠扁的笑,笑意盈盈地拉着彦墨说道。 说话间,门口有一排侍女鱼贯而入,每个人都是端着个托盘,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水果,看起来很美味。 葡萄,水蜜桃,苹果,梨。 水果摆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后,侍女们再次退了出去。 彦墨盯着桌子上的水果,再次皱眉,随后拿了一个绿油油的梨“怎么这么绿?还有这苹果。” 夜无常站在一边也不搭话而是殷勤地剥了一粒葡萄喂给彦墨吃,彦墨顺从的张嘴,然后眉毛都挤到了一起。 呸呸赶紧几口吐了出来。 夜无常赶紧递给彦墨一杯水,彦墨不客气的拿起来一口饮尽。 “这葡萄又酸又涩的,这怎么能吃,你是故意的吧。”彦墨纠结着眉,没好气的对夜无常说道。 夜无常也是很纳闷,面对彦墨的抱怨,干笑两声,尴尬的道“我可是特意问过徐坛主的媳妇,她说她怀孕的时候都喜欢吃这个酸酸的玩意,难道她敢骗我?” 说到这儿,夜无常脸色已经变得阴郁起来,彦墨无奈地笑笑,拉住夜无常的手,柔声道“别瞎想了,每个人怀孕体质不一样,口味也会不一样,以后你就不要乱打听了,我喜欢吃什么,你问问我就是。” “我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么。”提起这事,夜无常就郁闷,惊喜没有,倒是让彦墨白白看了他的笑话。 夜无常所幸命人将这些青涩的果子全部都端了下去,又让他们端上来了几样熟透的,味道甜美的。 彦墨这才心满意足的拿起一个桃子咬了一口,味道甘甜,蜜汁入口说不出的甜腻。 夜无常拉了一把椅子凑过来,坐在彦墨跟前,伸出手来不客气地将彦墨抱到自己的腿上,慎重地道“墨儿,我们后天就出发了,你确定真的要和我去?” 夜无常再次询问到,声音闷闷的。 “嗯。”彦墨坚定地道“我一定要去。” “一路上颠沛流离,你的身体我很担心。” “我哪里有那么娇气,不放心就让白须长老一路同行,有他照顾你还不放心?” “这样也好,墨儿。”夜无常不放心的叫了一声“放下你心里的那个人吧,不要再想着他了好不好?” 彦墨一愣,不明白夜无常为什么要这样说。 其实彦墨真的不明白,他看着夜无常时常常会回忆他还是龙麒睿时的情形,他的目光仿佛是在透过夜无常看着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让夜无常不舒服了很久,直到不久前他命人弄到了一张烨帝的画像,仔细看去,他与烨帝长的是有几分相像。 所以夜无常几乎可以肯定,彦墨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而彦墨每次带着怀念意味的眼神,更是让夜无常坐实了这个猜测,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这一次带着彦墨去靖都,他是为了赌一把,赌彦墨选择自己还是会选择烨帝。 “无常我……”彦墨是个聪慧的人,夜无常稍稍一提点,彦墨就明白了其中关键,想要和夜无常解释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张了张嘴,似乎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起来。 见彦墨那副茫然和惊慌失措想要急于解释的样子,夜无常心一软,彦墨其实多多少少还是在乎他的吧。 夜无常一笑,抱着彦墨的双臂紧了紧“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太当真。” 夜无常给了彦墨一个台阶下,彦墨也聪明的选择绕开了这个话题“无常,我们能带上清儿吗?” “你喜欢,怎样都行。”夜无常这一次倒是好说话,彦墨轻声道“谢谢你。” “嘴上说谢谢多没有诚意。”夜无常促狭地一笑,双手一抱将彦墨转过身来,让他双腿大开着坐在自己身上,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彦墨的腰身,不许他后退半分。 这个姿势暧昧的过分,彦墨顿时觉得浑身都滚烫了起来,而夜无常这个混蛋还真是无论何时都能发情,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开始硬了。 “不要这样吧,大白天的清儿随时会过来。”彦墨面皮薄,白皙的面容上立刻出现两抹红云,夜无常无所谓地道“没事,我会注意的,我们速战速决。” “你的体力我领教过了,哪次速战速决过。”彦墨双臂不知该放在了哪里,只能给了夜无常一个白眼。 夜无常立刻抱着彦墨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声音哑然,暗哑中带着几分危险之意“不要用这样的眼神勾引我,我会忍不住的。” “你……别动手。”彦墨扭了扭腰肢,想要避开夜无常的色手,夜无常却已经开始去扯彦墨下摆的衣裤。 夜无常几乎是用撕的,几下就扯破了彦墨下身的衣裤,所幸衣服是长长的袍子,一直拖在了地上,双腿被遮盖住了,大白天的不是那么丢人。 夜无常的手探进彦墨的衣摆处,在那修长的双腿上,来回摩挲着,那细腻的手感犹如上好的绸缎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墨儿。”夜无常一手环抱住彦墨,亲了亲彦墨的脸蛋,随即快速解下来自己的衣裤,然后飞速的攻城略地。 “嗯。”细微的低低的如小猫低叫的声音,从嘴里溢出,听得夜无常立刻血脉贲张。 抱着彦墨腰身的手臂再次紧了紧,勒得彦墨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墨儿,你真是太美了。”夜无常从胸腔里发出一声赞叹,炙热的烈火在他身体里波涛汹涌的流窜着。 彦墨被夜无常这样抱着动作,双手都找不到支撑点,干脆双臂紧紧扣住夜无常结实的肩膀,咬着唇不让自己大白天的发出丢人的声音。 极力的隐忍之下,彦墨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夜无常又是狠命的几个冲刺,彦墨觉得腰肢一酸,险些从夜无常身上掉了下来。 此时,门外忽然传了一阵愉悦轻快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也只有孩童才能发出,不似大人那样沉重,而且是飞快地跑了进来的。 彦墨和夜无常同时听到了这个声音,彦墨一惊,紧致的内壁猛地收紧,夜无常被这猛地一下给刺激了,一下子射出。 两个大人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残局,清儿就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 “爹爹。”清儿欢快地叫了一声,可是看到眼前这幅场景,愣了愣,才冒冒失失的问道“爹爹,你为什么要坐在夜爹爹腿上啊。” 彦墨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猛地从夜无常身上站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爹爹和我睡 夜无常倒算是镇定,其实说白了就是脸皮比较厚,随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袍,夜无常勾起唇角对清儿一笑:“我们在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你以后就知道了。” 夜无常这混蛋,在孩子面前怎么还能这么不正经,尤其那暧昧不正经地笑,实在是让人憋屈,彦墨暗地里狠狠踩了夜无常一脚,奉送一记白眼。 然后走到清儿面前,这一走,双腿空荡荡的,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彦墨浑身不舒坦,一股股热流此时却顺着腿根部流了下来。 彦墨走过去的脚步就这么僵住了,脸上的神色也带着几分不自然。 “爹爹,你怎么了?”清儿仰头看着彦墨,好奇地问道,彦墨神色异常就是个小孩子也看出来了。 夜无常又怎么会不知,彦墨那又恨又气的表情,抖得他立刻跟着乐了,笑得很是幸灾乐祸。 彦墨僵硬了片刻,弯下身子想要去抱清儿,谁知夜无常却横插一脚,先彦墨一步飞快地将清儿抱进了自己怀里。 “清儿,你爹爹身体不好,以后不要随便让他抱懂不懂。” 夜无常认认真真地和清儿说教。 清儿歪着脑袋问:“为什么,是因为爹爹有了宝宝吗?” “小鬼头,这你也知道。”夜无常笑着捏了捏清儿的小鼻尖,这个孩子他其实挺喜欢的,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着就是觉得舒心。 清儿此刻的神情倒不像夜无常那样开心了,反而沮丧的垂下眼睛,小手指开始互相对尖尖。 “爹爹有了孩子是不是就不要清儿了?”清儿沮丧的问彦墨,那大大的眼睛始终不敢抬头去看彦墨,仿佛生怕从爹爹眼睛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那模样就像一个争宠失败的小狗,可怜到骨子里。 彦墨哪里看的过自己孩子受这份罪,赶紧将清儿抱过来,亲了亲清儿的额头,柔声道:“傻孩子,无论爹爹以后有几个孩子,你都是我最喜欢的,爹爹只盼着你能好,为了你爹爹当初差点舍弃了自己的命,对你爹爹只会爱的比别人更多,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爹爹永远都爱着你。” 清儿眼眶红红,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砸吧砸吧小嘴,然后忽然变了一张脸,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愤怒凶狠的面孔。 “哼,那个死连月,居然敢骗我,小爷我饶不了他。”小清儿气势汹汹地道。 彦墨看着清儿这野蛮的样子相当无语,这孩子他教育了三年,一言一行都中规中矩,怎么才到了魔教五个多月,跟着连月也才三个来月,就变了一个人,言行举止居然有了连月的影子,这还得了,等以后他生了这个孩子,清儿他一定要好好带着,不能再教给外人学坏了。 这是彦墨的第一想法,可惜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个中规中矩的儿子,一天天变得奇怪起来。 先是言行举止受了连月的影响,妖媚到骨子里那种。 说话也不好好说了,一张口就和一泼妇似地。 再后来,这孩子的喜好也变了,不再喜欢漂漂亮亮的美女,而是追着彦墨新收的几个男弟子身后追。 这些可怜的男孩子,被小清儿吃了不少嫩豆腐,小清儿每次对这些可怜的孩子都是又亲又抱,亲完了抱完了,还不忘顺带摸两把,吃吃豆腐。 这些光荣事迹,气得彦墨险些一巴掌拍死这个孩子。 “你这孩子,连月是长辈,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小。”彦墨板起脸来教训清儿。 清儿撇撇嘴,无所谓地道:“他哪有长辈的样子,死妖精。” “清儿。” 彦墨真的沉下了脸,清儿赶紧吐吐舌头,“对不起爹爹,我不该这样说连月叔叔。” “嗯,这才对。”彦墨摸了摸清儿的小脑袋。 夜无常见彦墨一直抱着清儿,心里再次紧张了起来,过了几分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忙不迭的将清儿扯进了自己怀里,生怕清儿压坏了彦墨。 “夜爹爹,你们刚刚在玩什么游戏啊?为什么要清儿长大了之后才能玩?”清儿好奇地仰着脖子,问夜无常,小孩子那纯真的眼神让彦墨有犯罪的感觉。 但是夜无常却一点顾忌也没有,反而笑得更加神秘,“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长大了,我现在就要玩。” “那可不行,这是大人间的游戏。” “你们不和我玩,我找连月叔叔去,连月叔叔肯定愿意和我玩。” 清儿不太乐意地撅着小嘴道,彦墨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敢。” 夜无常也有点傻眼,连月那家伙应该没有恋童癖吧,应该没有才是。 “墨儿,对孩子不要那么凶,你这样训斥清儿,清儿心里会难受的。”夜无常见清儿委屈的样子,赶紧打圆场。 彦墨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平日里对任何事都淡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一牵扯到两个人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那两个人一个是他的阿睿,另一个自然就是清儿。 “清儿,对不起,爹爹不是故意要训你。”彦墨软了声音,向清儿道歉。 “爹爹,清儿不会生气的,爹爹肚子里的弟弟什么时候生出来啊?”清儿的注意力放在了彦墨的肚子上,那双眼睛立刻绽放出好奇的光芒。 自己就是从爹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吗?好神奇啊,爹爹肚子那么小,怎么能装得下自己呀? 清儿脑海里尽是些奇怪的思想。 “清儿希望是弟弟?”夜无常笑问道,抱着清儿随手放在一张椅子上,给清儿拿了一个苹果,随手削皮。 彦墨下身空荡荡的,坐着反而会觉得奇怪,于是只能干巴巴地站着。 “嗯,清儿希望是弟弟。”清儿慎重地点点头。 “为什么?”夜无常好奇的发问。 “因为连月叔叔说,兄弟什么的奸情最有爱了。” 彦墨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再次起了惊天波涛,啪的一声彦墨身侧的一把椅子可怜兮兮地散了架,堆在地上一滩烂泥似的。 “夜无常。”彦墨恶狠狠地瞪着夜无常,“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将清儿送到连月那里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夜无常头疼的扶额,他是真的服了连月这个老妖怪,这种事居然也要教给小孩子,而且什么兄弟间的奸情还真是让人无语,难怪他家墨儿要发火。 “墨儿,你先不要生气,连月的个性就是如此。”彦墨的目光已经转化为实质性的冷刀子,夜无常舌头打了个转转,“清儿这几天会和我们一起上路,到时候由你一手照顾你看行不行。” 教主的威严早就不在了,现在的夜无常就是个妻管严。 “这还差不多。”彦墨脸色好了许多。 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打死不能让连月再接近清儿,好好一个纯洁的小孩子,你瞧瞧给教育成了什么模样,再继续教下去那还得了。 彦墨的脸色好了许多,夜无常也跟着放下心来。 “爹爹,我今天晚上和你睡好不好?”清儿啃着夜无常削好的苹果,扬起脖子问彦墨,一脸的期待。 清儿那鲜活的表情,那期待的小模样,彦墨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刚刚想要答应,夜无常霸道的打断了父子之间亲情对话。 “不行。”夜无常黑着脸果断地道。 “为什么?”彦墨和清儿异口同声。 “墨儿是我的。” “不对,爹爹是我的。” 又是异口同声,这次换成了夜无常和清儿,两人大眼瞪小眼,清儿也是气鼓鼓地看着夜无常。 这两父子气鼓鼓的表情,一大一小却是同出一辙,说不出的诡异与相像。 彦墨忍不住笑出声来,“行啦你们两个不许闹了。” 彦墨摸了摸清儿的小脑袋,笑着道,清儿这才收回怨愤的目光。 夜无常却不愿意了,指着自己的嘴巴,“墨儿,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安慰了清儿却不管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要和小孩子争宠,彦墨顿时无语。 给了夜无常一个白眼,“多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不行,你要安慰我,不然我会伤心的。”夜无常干脆腆着张脸,装嫩到底。 彦墨很干脆地给了他一巴掌,夜无常总算是安分了,一脸委屈的道:“墨儿,你偏心。” “你这人都多大了,还学清儿装委屈,我真是受不了你。”彦墨被夜无常那委屈的模样弄得浑身一阵不自在。 夜无常继续耍赖,“我晚上要和你睡一起。” “我答应了清儿。” “没事,咱们父子三人挤一张床。”夜无常爽快地道。 彦墨被夜无常这话,说的心头微动,父子三人四个字让彦墨心里一阵舒服与温暖,于是不再坚持。 “墨儿。”夜无常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大声道。 “什么?”彦墨扭头诧异地看夜无常,“怎么?”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将裤子穿上,要不待会儿会着凉的。”夜无常一本正经地说道。 彦墨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恶狠狠地瞪着夜无常,怒:“你今晚不许靠近我。” “墨儿,墨儿,我开玩笑的,你还是不要穿了,要不我晚上摸哪去?” “你去死。” 彦墨被夜无常气得不轻,狠狠地丢下句话,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夜无常推出了屋门。 第一百一十章 与连月的JQ 夜大教主被自家娇妻赶出了屋门,此刻正站在院子中央来回踱步,都怪自己一时图嘴快,结果惹恼了墨儿吧。 不过墨儿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好看,这样的墨儿他才喜欢,活得生动而真实,不像平日里那么冷冰冰的死板得像个老古董。 夜无常想到这儿继续扬起唇角傻兮兮地笑。心里和吃了蜜糖一样甜甜的。 经过这儿的魔教众人纷纷垂下头,不敢去看夜无常那不正常的笑容,这三个月教主的笑容比那五年的还多。 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啊。 “哟,被媳妇赶出门了。”夜无常正在傻笑,连月那妖媚得令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传了过来。 连月似乎极其喜欢大红的颜色,一身红衣犹如新娘的嫁衣,如水一般服帖地裹在身上,衬托出修长的身体。 连月妖媚的脸上,闪着促狭之意,腰肢一扭一扭地走来,也许在其他男人眼里是风情万种,媚骨天成,妩媚动人。 但是在夜无常眼里,让他有种一脚踹过去的冲动,好让这人好好地正常地走路,一个大男人,也太娘了吧。 连月一走过来,空气中一溜烟的都是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熏得人想打喷嚏。 夜无常挥挥手,赶走了那呛人的味道,谁知胳膊一伸,连月就挂上了他的手臂,软的和一条蛇似的。 夜无常抽了抽手臂,没抽出来,连月抱得死紧。 “谁说我被媳妇赶出来了。”夜无常板着脸孔拿出自己做教主的威严。 “甭装了。”连月一语戳破夜无常的小心思,“你那点教主的威严啊,早就在这几日一扫而光了,咱们魔教上上下下看到的就是一个花痴戴面具的男人天天走在路上傻笑的模样,教里还私下有人找我说,大教主你是不是被鬼魂附体了。” “谁说的,有本事站出来。”夜无常赶紧板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道。 “我说的。”连月扬起脖子,笑意吟吟地道,“恋爱中的男人,和白痴没什么两样,看来这话是没错。” “喂,不许再抱着我了。”夜无常懒得和连月啰嗦刚刚那个话题,而是继续努力地将自己胳膊抽出来。 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被他家墨儿看见了可怎生是好。 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更加不好了,所以距离要尽量保持,风度当然也要保持,他现在可是魔教教主,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怕什么,彦公子又不是小心眼的人。”连月继续拉扯着夜无常不放,身体软软地继续往夜无常身上靠。 小声问道:“教主这几天红光满面的,一定是彦公子将你喂的很饱吧。”这话也忒暧昧了。 多亏了夜无常脸皮厚,脸不红气不喘地道:“那是自然,我的能力可是很强的。” “哎,你们两个成双成对的,可怜了我这个孤家寡人。”连月哀哀地叹口气,“好不容易有个小鬼陪着我逗我开心了,居然被你们给抢了走,我怎么这么命苦。” 连月说着抹了把眼泪,开始潸然泪下。 夜无常嘴角抽了抽,这还是个男人吗,眼泪说来就来,连月这厮上辈子一定是个女人,绝对的女人,要不举手投足怎么比女人还女人。 屋里面有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连月得逞地扬了扬唇角,继续抱着夜无常的胳膊撒娇。 “教主,你那结实的胸膛真是让我流连忘返,你那结实修长的躯体是多么的性感美好,随便摸一把肌肉也是这么结实,你压在我身上的滋味好怀念哟,人家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和你独处,这样吧,近日那小鬼不在,你过来陪我。” 夜无常听得鸡皮疙瘩直往地上掉,板着张脸冷冷道:“连月,你少胡说八道,我和你清清白白的,什么时候压过你了。” “你压在我身上的次数还少么,走么那小鬼又不在,咱们有很多时间来交流探讨这种事。”连月那娇滴滴的语气简直像是红楼的女人在拉客。 “连月,你快闭嘴,你想害死我。”夜无常额头青筋暴起,他和连月清清白白,真的什么事也没有过,连月练的武功至阳,他的武功因为走火入魔至阴,所以每次他们都要将身体紧紧靠在一起,互相将内力度到对方身上,以此达到阴阳调和的目的。 连月习惯了像没骨头的蛇一样,四处挂在他身上,被教里人看见了就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 阴阳真气互补时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冲撞,所以真气互相输入完后,两人都会累的气喘吁吁,有时候会体力不支地倒在床上,连月是个喜欢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每次看见有人经过这里,干脆一个翻身压在夜无常身上,故意制造点他们间暧昧的小道消息。 时间久了,夜无常不能老是让连月压着,自然要反击,于是他们之间暧昧的传闻漫天飞。 “你家那位彦公子冷冷冰冰的,又那么清高孤傲,床上功夫能有我的好么。”连月继续引诱。 夜无常感觉背后冷飕飕的,彦墨的气息他感觉到了,而且非常不稳定。 夜无常板着张脸怒道:“连月,你再敢胡说我就不客气了。” 连月继续妖媚地挂在夜无常身上,哀怨地叹口气,“哎,有了新人忘旧人啊,本以为那小鬼不在咱们终于可以有机会好好独处一番,没想到教主居然这么不懂风情。” 连月的手指来到了夜无常胸口,开始抚摸,夜无常连忙抓住夜无常的手,声音冷了几分,“连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教主莫要生气,我是在替你试探你家宝贝儿,看看他对你有几分真心。” 连月真的有这么好心,夜无常表示怀疑。 “怎么样,今晚陪我好不好,我被那小鬼缠着三个月都没和教主你亲近了。”连月继续引诱。 夜无常却觉得背后冷汗涔涔,因为彦墨已经一把拉开了门,冷冷的目光射了过来,落在他的后背上。 夜无常干笑着转过身来,看到冷得像冰一样的彦墨。 “彦某是不是打搅教主你的好事了?”彦墨开口冷冰冰地问。 他家墨儿生气了,夜无常心里忽然惊喜起来,墨儿生气了,墨儿生气了,那么就说明墨儿在乎他,夜无常心里欢喜不已。 “没,绝对没有的事,墨儿你要相信我,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夜无常赶紧拍着胸脯表态。 “是么。”彦墨忽然笑了一声,这笑容就像是寒冷的极地绽放的一朵明艳之花,娇艳妩媚更胜百花之首。 夜无常看得呆住了,心头微微一跳。 彦墨对着夜无常妩媚一笑,媚语的清冷也化作了一池春水,在人心头荡漾起丝丝涟漪。 “既然如此,那么就进来吧。”彦墨对着夜无常好脾气的一笑,“外面蚊虫多,咬伤了怎生是好。” 彦墨温柔地说道,随即又推了推手里拉着的清儿。 “清儿呀,你喜不喜欢连月叔叔?” “喜欢。”清儿爽快地回答,跟着连月他可以随性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喜欢这份洒脱,跟着彦墨规矩太多,他受不了。 还是这小鬼有心,不枉他演了这么半天戏,连月心里很满意。 “既然喜欢,你就一直待在这位连月叔叔身边,寸步不离哦。”彦墨将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夜无常心里咯噔一下,他家墨儿绝对吃醋了。 显然是将连月刚刚的胡言乱语当成了真的,叫清儿待在连月身边,目的就是看牢对方,不过他家墨儿为了他连儿子也舍弃了,这个惊喜实在是来的太过于意外。 夜无常倒变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连月笑意吟吟地拉着清儿的小手,走到夜无常面前微笑,“多谢教主陪着属下演了一出戏。” 这几天这小鬼一直都陪着他,忽然不在了,连月还挺舍不得的,于是闹了这么一出。 可怜了夜无常辛辛苦苦地演完这出戏,还要承受他家墨儿的雷霆暴风雨。 清儿笑嘻嘻地牵着连月的手和彦墨夜无常再见,之后和连月离开了。 彦墨此时不笑了,冷冷看了眼夜无常啪嗒一声重重地砸上了门。 夜无常见此情形,赶紧上前敲门,“墨儿,墨儿,我错了还不行,赶紧开门。” “找你的连月去吧。” “我和他清清白白。” “他说你压了他很多次。” “虽然压了,但什么也没做过啊。” “教主什么时候成了柳下惠。” “我真的冤枉。” “我不管,我要睡觉了。” 彦墨气呼呼地拉了帘子,然后重重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帷幔,心里越想越来气。 所以说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挺低,彦墨这样聪明的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反应过来是中了连月的挑拨离间之计,儿子还成功地被连月诱拐了。 将来教成了个什么模样,也无暇顾及。 “该死的连月。”站在院子里,喂了半天蚊子的夜无常气呼呼地咒骂了一句,他目的得逞了,可是却连累他该倒霉。 第一百一十一章 闹别扭 “你进来吧。”夜无常本以为彦墨不会再搭理他了,正琢磨着怎么找连月算总账呢,彦墨忽然打开了门。 夜无常有些个受宠若惊了,但还是很快地进了门,生怕彦墨再次反悔。 “睡觉吧。”彦墨声音平静,夜无常心里越发的没有底。 他家墨儿是生气那还是不生气?夜无常揣摩着彦墨的意思,向着床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彦墨平静地看着夜无常。 “你和连月是什么关系?” “正常的上下属关系。”夜无常正襟危坐地接受彦墨的盘查,手心里不自觉地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彦墨见夜无常这紧张的模样,不禁莞尔,但是一想起刚刚他们在外头的对话,心里就有气,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你们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彦墨垂下眼,蝶翼般的睫羽抖了抖,随即投下一汪浓重的阴影,眼底的神色被掩盖。 夜无常被彦墨这不声不响的样子弄得心里毛毛的,有时候他真希望他家墨儿能大骂他一顿,或者不爽了和他打一架,但是这么个冷冷的凡事都压在心里的性格,还真是让他无语。 “墨儿,我和他关系一点也不好,真的,我不喜欢老男人。”夜无常一脸诚恳的模样就差双手指天发誓了。 “我也很老了吧。”彦墨并没有因为夜无常的话而感到高兴,而是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指划过自己的脸庞,再次忧郁了起来。 自从彦墨有身孕后,好像情绪一直很奇怪,大起大落,时而忧郁时而哀愁,男人也有妊娠反应? 夜无常在心里划了无数个问号。 但是彦墨表情很奇怪,夜无常居然没胆量去问话,他绝对不是妻管严,绝对不是,但是畏妻的毛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夜无常使劲的拼命的去想。 然后啪的一声,彦墨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右手边的扶手被一把捏碎,夜无常感觉到了彦墨身上的杀气,立刻警醒。 “墨儿,你先不要生气,生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夜无常赶紧劝说彦墨。 彦墨冷眼看着夜无常,“我喜欢你。” “啊?” “我喜欢你。” 彦墨一本正经地说道,神情很认真。 夜无常叹口气,无奈的道:“墨儿,虽然听了这话我很感动,但我想你一定是受了连月的刺激……” “我说我喜欢你。”砰一声彦墨身边不远处的花瓶碎裂了,砸了一地都是。 彦墨脸上的神色在蜡烛的照射下,闪烁这晦暗不明的光彩,彦墨忽然伸手去解下自己的衣带,一件件将身上的衣服脱掉。 “我们做吧。”彦墨忽然如此的开朗和大方,夜无常反倒是有点局促了。 “墨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到底做不做。”彦墨狠狠瞪着夜无常,恼怒的说道,其实主动在夜无常面前求欢,他心里也挺毛的,为了让自己表现得无所谓,为了不让自己太丢人,彦墨干脆豁了出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紧张。 夜无常和连月之间暧昧的斩不断的关系,让彦墨看了就窝心,尤其今日连月那一番大胆无比的说辞,更是激怒了彦墨。 每个人骨子里都是好战的,彦墨在冷清也不例外,尤其那连月居然说他在床上冷冰冰的死板不堪时,心里更是懊恼。 他真的很死板吗?彦墨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似乎每次都是夜无常主动,然后自己则被动的去承受。 彦墨想了半天,似乎是这么个理。 可是,他天性冷清,要他热情如火一般的对待夜无常,他真的拉不下那个脸。 彦墨看着夜无常的神色越发的阴晴不定了,夜无常心里琢磨着彦墨的神情,暗暗地捏了把汗。 “墨儿,我们真的要做啊?”夜无常不确定的问,实在是彦墨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 “嗯。”彦墨犹豫片刻,坚定地嗯了一声,“当然要做。” 彦墨俯下身来,乌黑修长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在了夜无常脸上,两人近距离地相望,彦墨凑过去吻了吻夜无常的唇。 夜无常皱眉这也叫吻? 真不知道墨儿以前那个相好的是怎么教人的,真是太差劲了,夜无常打心眼里鄙视那个人,彦墨真的不会亲吻,他只是凑上去嘴唇对嘴唇贴上夜无常的,似乎又觉得这样少了什么,于是含住夜无常的嘴唇轻轻吸吮。 嘴唇上的酥麻让夜无常心里激起一阵阵涟漪,脸颊上的发丝弄得他痒痒的,总觉得这样的浅尝辄止不够,于是挑眉等待着彦墨的深入。 然而彦墨只是这样吸吮了几下,随即红着脸扭过头去,别扭地不去看他。 这样仔细看去,彦墨的耳朵根居然也红了,这么害羞的一个人,忽然如此主动,夜无常一想就明白了,今天连月那番刺激,大概是起了作用的,彦墨真的被刺激到了。 怪不然一股陈年老醋的味道呢。 夜无常想到此心情大好,伸手一箍,将彦墨圈了过来,抱在怀里,嘻嘻一笑,“你那也叫吻啊,还是让为夫我来好好教教你吧。” 夜无常的吻是温柔的,张口含住彦墨的唇,然后舌尖描绘出彦墨唇瓣的形状,夜无常吻得投入,却丝毫没有发现彦墨脸色越来越不好。 夜无常继续引导彦墨与他激吻,一手抬起彦墨的下颌,舌头再次探了进去,勾住彦墨的舌一阵激情热吻。 彦墨脸色虽然变化不定,但是那双手却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开始游走在夜无常的胸口,结实的胸膛上,那作怪的手带给夜无常犹如过电般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蚂蚁在上面爬,弄得他心痒痒的。 有种恨不得将身上的人掀翻,然后狠狠压在他身上,磨蹭几下的冲动。 彦墨埋首在夜无常胸口,声音低沉宛如琴音,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无常,让我伺候你好不好?” 夜无常有种做梦的感觉,恍恍惚惚的仿佛是一场令人兴奋的春梦。 夜无常浑然忘我,却未发现彦墨眼底那晦暗难辨的神色,如果仔细看去,彦墨嘴角的笑意有些令人发寒。 “墨儿,我和连月真的没什么。”这件事夜无常还是有必要慎重地解释一下的。随即夜无常弯起了唇角,笑言道:“如果墨儿愿意伺候我,相公我当然乐意奉陪。” 尾音被彦墨的唇狠狠地堵住,这一次彦墨是发了狠地咬下去,夜无常只感觉到嘴唇上一阵刺疼,然后就破了皮。 彦墨嘴唇贴着夜无常,不许他说话,另一只手去解开夜无常的衣带,手指滑进了他的胸口,夜无常感觉到胸口上传来的麻痒,带给他一种无法言语的异样感觉,那只手每游走过他身体的一处,就会产生一阵电流,刺激着他浑身发热,有种让他将身上的人瞬间掀翻然后狠狠压在身下的冲动。 彦墨技术并不熟练,对于性事他并不是很沉迷,如果不是夜无常经常索取,彦墨清心寡欲一辈子也有可能。 但是就是这种生涩,却激起了夜无常心里的野兽,这个在情事上非常生涩的男人,曾经在自己身下,剥光了衣服,青涩的模样。 一想起小腹一股酸麻瞬间窜了上来,夜无常浑身一热,那把火瞬间被点燃,然后在身体内形成燎原之势。 “墨儿。”夜无常喉头一动,深深地回抱住彦墨,勃起的地方与彦墨的臀摩擦。 这种求欢的姿态,再明显不过,显然夜无常是忍不住了。 彦墨抬眸盯着夜无常看,忽而明媚的一笑,“怎么?忍不住了?”夜无常点头,他又不是圣人,他家墨儿又这么诱惑人,而且还如此的主动,自然是忍受不住了。 而彦墨在看见夜无常下意识地点头后,忽然神情再次一变,眼底的光清清冷冷,哪有半分情欲的样子,只是冷冷道:“你愿意,可是我却不愿意做了。” 说着没好气地推开夜无常,径自起身站起,怔了怔衣袍,抬头望着天上的月,“外面天色不早了,请教主早些回去歇息。” 夜无常呆呆地看着彦墨,身下涨得难受,这一切都是彦墨挑起来的,可是他在点起了火后,忽然撒手不管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苦肉计 夜无常苦着一张脸,就算再笨也应该明白了,他家墨儿还在生气,而且是相当的生气,后果非常严重。 眼看着就要将他赶出这间屋子了。 夜无常哪里肯干,没有墨儿的日子叫他一人如何成眠,难不成要对月孤眠? 夜无常望着彦墨孤寂冷傲的背影,忽然扬起了唇角,笑容灿烂明媚,隐隐有些兴奋激动的样子,墨儿如此反常是因为他,也就是说他家墨儿在吃醋,在吃他的醋。 有了这个认知夜无常怎能不兴奋。 “墨儿。”夜无常腆着脸,凑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彦墨,紧紧地抱住死活不撒手,彦墨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放手。” “不放。”夜无常声音很无赖。 彦墨脸色冷如寒冰,身上气息也跟着滚动起来,那股寒气从骨子里冒出来,夜无常却没有知觉,谁叫他练功走火入魔这几年身体一直冷如寒冰。 “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不放别怪我不客气。”彦墨忽然发难,身上气息骤然暴涨,夜无常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慌忙用功抵挡,但还是被彦墨的内力弹了出去,后退了几步。 这才稳稳地定住了脚步,而他们身边的几样摆设,全都遭了秧,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有几个名贵的花瓶全都碎裂。 看得夜无常一阵阵心疼,“哎呀,这花瓶可是我带着人从邙山派抢回来的,都是名贵的东西就这么砸了真可惜。” 彦墨听见夜无常如此说,回首恶狠狠瞪着他,显然气得不轻,咬牙道:“这些东西全是你抢的?” “嗯,那些花瓶古董字画,还有你前面不远处的雕花木床,水云凭栏,千丝秀云瓶,十二屏风扇,台子上摆放的血鸳鸯,博山炉,玉壶春瓶,辟邪,渣斗,花觚……还有屋顶上吊着的翡翠玛瑙,珍珠玉宝。” 彦墨仰头看了看,这屋顶上的确全都是玛瑙宝石,装饰的满满的,屋子里发出珠光宝气的微微光亮。 而这屋子少说也有五六亩地那么大,这要抢多少回来才能点缀完整间屋顶啊? “还有……这西郊别院,原来是一个南疆的大官的,后来我带着魔教的弟兄们回来,顺道抢夺了这里。”夜无常见彦墨脸色越来越不好,继续老老实实交代,彦墨一变脸色,夜无常心里就发毛,这种感觉是潜意识里的,生怕彦墨生气着急了,气坏了身体,又怕彦墨自此不理会他了。 彦墨瞪着夜无常,忽然说不出话来。 这是魔教教主?这是原来那个威风凛凛尊贵万千的皇太子殿下,这分明就是个强盗,抢了人家东西说出来的时候,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就好像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他的一样。 彦墨黑着脸问道:“那可以告诉我,哪一样不是你抢回来的?” “你。” 彦墨被夜无常给噎住了。恼怒地盯着夜无常,恨不得在他身上戳穿两个洞。 这个是实话,包括清儿都是连月给抢回来的,只有彦墨不是,是他自己做卧底跑到他这里来的。 彦墨脸色变了变,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如何,只能瞪着夜无常,暗自狠狠的磨牙。 夜无常老实交代完了,才开始后悔自己的老实,这惧内的毛病他是什么时候有的?夜无常想了想却想不明白。 干脆放弃,心里更加后悔的是自己不应该这么老实,他抢的这些东西,全都是武林盟的,而武林盟归谁管当然是他家墨儿。 换言之,他抢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家墨儿的,夜无常心里叫苦不迭,当初来这儿就是嫌这府邸太破烂了,其实也不是很烂,这南疆的官员暗自弄了不少白银黄金,贪污了不少的巨款,才弄了这么大的院落。 在其他人眼里这里真可谓是神仙洞府,普通老百姓都不敢走进这里的院墙,远远观望一眼都觉得奢华大气,逼得人透不过气。 而夜无常一来,就开始挑三拣四,给他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个破烂,于是魔教一入南疆,抢了那个官员的府邸,然后就带着魔教的人找武林正道的麻烦。 不为别的,夜大教主觉得这地方和狗窝似的,不够奢华大气,如何住的了人,他需要一些奢华的玩意儿,来装饰这里。 于是武林正道人士为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理由被夜无常狠狠教训了一顿,还被窝囊地关了起来,门派里值钱的东西也被洗劫一空。 当然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可不能说,说了的话,他家墨儿当场估计就翻脸了。 彦墨被夜无常气得不轻,指着屋顶上的宝石玛瑙,又指了指屋里其他名贵的摆设,然后收回手握了握拳头。 脸色更加晦暗不明,难看至极。 夜无常趁势嘻嘻一笑,再次凑了上去,“墨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让人将这里的宝石全摘下来,总行了吧。” 彦墨不语,背着手目光一直停留在夜无常脸上,夜无常被彦墨看得心虚。 “墨儿,生气了对孩子不好,你不为别的,总得要为咱们的孩子考虑考虑。” “墨儿,我错了,你不要这样瞪着我了行不行?”虽然他家墨儿很美,但是这样冷冷地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是让人心里发毛。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攻打武林盟?”一直不言不语的彦墨开口了,一句话切中要点,夜无常心里咯噔一声,想着完了。 但是面子上依然摆出一副死不认账的笑容,故作高深莫测地道:“这事乃是我魔教内部的最大机密,还不能说与墨儿你听。” “夜无常,不要装了,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这些珍宝才去的?” “那个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怎么会看在眼里。”夜无常打算抵死不认账,但是彦墨却已经猜了出来,依照夜无常的性子,这种事情非常可能。 轰的一声,彦墨脚下的木板折了。 夜无常顿时觉得肉痛,小声提醒:“这个是我抓了天山派门下弟子六百多人,硬逼着他们掌门砍了五十六颗红檀,做成的地板啊。” 红檀是天山的珍宝,整个后山才几十棵,听说魔教洗劫一空后,天山派掌门当场就吐血倒地不起,从此半身不遂。 红檀只有皇宫才能有的东西,没想到也被夜无常抢了回来。 夜无常只觉得迎面一阵风起,下意识抬手去挡,凌空挡住了彦墨的一招,两人掌风相对,夜无常担忧彦墨的身体,暗自留了手。 彦墨也是被夜无常气得不轻,两人缠斗至极,来回交了好几招。 “夜无常,你就是个混蛋。”彦墨怒道。 武林盟被魔教洗劫一空后,除去这些财务不说,死了的人也有不少,好几个门派受到重创,颜家堡派下山去协助他们的弟子,也被杀了好几个。 “墨儿,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不要打了好不好?”夜无常不与彦墨正面较量,一直躲避,彦墨越大越气,出手掌风如炬,不过这次倒是留了个心眼,没有损坏屋子里值钱的玩意儿。 一个错身之间,夜无常险险架住了彦墨的招式,彦墨气得不轻,下手自然要重,没想到夜无常这一次对手居然撤去了几成功力,当即一掌将夜无常震飞。 夜无常跌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丝血迹,彦墨见状大惊,幡然醒悟慌忙去扶住夜无常,脸色惨白地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不接招?”彦墨抱着夜无常的身子,失神地问道。 “只要能让墨儿你消气,怎样都行,即使杀了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夜无常捂着胸口一脸痛苦不堪的样子,语气非常慎重。 彦墨听着心头一酸,软了语气,“少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杀你,我刚刚只是一时生气,因为你们魔教的关系,我们颜家堡的弟子以及武林盟的人死了不少,却不想他们是为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我当然生气。” “墨儿。”夜无常伸手摸着彦墨血色尽失的脸,“对不起,我以后做事不会这么冲动了。” “你哪里难受,我给你运功疗伤。”彦墨抓住夜无常的手,焦急的道,这一下火气全消了,只剩下无尽的痛楚与难受。 “不用了,墨儿。” “怎么不用,你都吐血了。”彦墨不管这么多,凑过来一把拉开了夜无常的上衣,准备为他运功疗伤。 谁知夜无常忽然发难,趁势迅速地封住了彦墨身上的穴道。 彦墨身体一僵,诧异地看着夜无常,夜无常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手抱着彦墨将他打横抱起,双手托住彦墨的身体,不正经地笑道:“墨儿,我刚刚是骗你的,我一点伤也没有,不过看到你关心我的样子,我真的很高兴。” 彦墨狠狠瞪着夜无常,“你骗我?” “墨儿,不要生气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刚刚你不是要伺候我么,现在我看也不用了,你身子不方便,不如躺在床上让我来好好伺候你。” “夜无常,你放开我。”彦墨试图着想要动一动身体,怎么也无法动弹。 夜无常已经抱着彦墨走向了床榻,弯下腰来轻轻地将彦墨放在床上,然后指了指自己双腿处的东西,调笑道:“这里一直硬着呢。” 彦墨脸色微微一红,随即倔强地撇过头去不打算理睬夜无常。 夜无常无所谓地放下帘子,手指熟练地解开彦墨的衣衫,衣衫褪尽,露出那洁白如玉的身体,那洁白如玉的身体在夜晚蜡烛的衬托下,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夜无常俯下身来,吻住了彦墨的唇,深深吸吮,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也吸出来与自己的融为一体。 “墨儿,我爱你,我这一生除了你不会再爱任何人,我和连月什么关系也没有,因为我的心里由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 夜无常信誓旦旦地保证到,彦墨瞳孔微微一缩,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味起这番话,夜无常为什么要这样说?还是他已经想起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恋爱中的男人 一缕阳光从车窗外射了进来,暖洋洋的。 身下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彦墨睁开眼望着这陌生狭小的空间有片刻的出神,昨夜被夜无常很无耻地索要了一个晚上。 动了动手臂,穴道已经被冲开。 “爹爹,你醒了。”清儿欣喜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彦墨身上,高兴地道。 “嗯。”彦墨淡淡地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清儿的小脑袋,问道:“我们是要去靖都吗?” “是啊,夜爹爹说要带我去靖都。”清儿兴奋地手舞足蹈,对于那个未知的地方小小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彦墨却笑不出来,因为到了靖都,就意味着另一场恩怨的开始。 “爹爹,你怎么不笑啊?”清儿见彦墨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由得追问道:“咦,对了爹爹去过靖都,所以才不会好奇,那爹爹能告诉清儿,靖都是什么样子吗?” “靖都很繁华。”彦墨想了想只能用这两个字来概括,天子脚下的都城岂是一般地方能比的,那里的确繁华,不说其他但是那些建筑就足够人们惊叹一阵了。 而酒楼里一顿酒菜更是价格不菲,让人唏嘘不已,初到靖都的人都会有一种土包子进城的感觉,看着什么都新鲜,都觉得惊叹。 那个地方虽然繁华,但是却不值得彦墨怀念,如果可能那里他一点也不想要记起来。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彦墨一手抱着清儿坐了起来,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挑开窗帘,望着外面的风景,他们是在一处平地上行走,可能夜无常担心彦墨的肚子,所以走的都是官道,这条路此时已经有行人开始互相走动了。 这辆马车在普通百姓眼里,极为奢华贵气,所以一路上行人避让,行驶得非常顺利。 清儿也好奇地睁大了眼顺着窗户外看外面的风景。 清儿一直在颜家堡长大,而颜家堡又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清儿会有如此的表情,也是难怪。 彦墨想到这儿,伸手摸了摸清儿的小脑袋,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清儿,你夜爹爹呢?”彦墨不见夜无常的身影,于是好奇地问道。 清儿茫然地摇摇头,“清儿一觉醒来,夜爹爹就不在了。” “那你睡觉前呢,你夜爹爹人在哪里?” “夜爹爹就在爹爹身边呀,一直抱着爹爹睡觉。”清儿老实地回答,这样的答复却让彦墨面上一阵尴尬。 此时外面的帘子忽然挑了起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来人却不是夜无常,而是鬼首余落之。 “余叔叔。”清儿甜甜的叫了一声。 余落之凑过去伸手想要抱抱清儿,再亲亲那可爱的小脸蛋,却被彦墨无情地挡下,“不要弄脏了我的清儿。” 彦墨很不客气地道,挥挥手一脸嫌恶的样子,他的小清儿是那样纯真善良,可不能被余落之这样四处风流拈花惹草的人给沾染上了不干净的气息。 余落之见彦墨那一脸嫌弃的模样,顿时委屈地大叫道:“彦公子,我这人虽然风流花心一点,但也不至于如此遭你不待见吧。” 彦墨扬扬下巴,一脸我就是不待见你的样子,你能奈我何。 余落之哀哀地叹口气,他怎么就这么糟糕了呢?这么不受人待见? “我不喜欢风流花心的人,人的心脆弱敏感容易受伤,有的伤痕一辈子也好不了,余公子你没有尝过受伤的滋味吧,所以才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去伤害别人,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的生命会因为那个人而精彩,会因为那个人而感到完整,你会觉得那个人的生命比你更重要,你会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不问翻覆,无关迟暮,你的生命里,总有他的影子,他的年论史,也总有你的名字与他的人生一起浮沉。人生孤苦,百年匆匆而过,而我无论前路多艰难,有再多的荆棘坎坷,只要有那一人相伴,即使再难即使天地不容,我也愿意与他十指交融,一起走下去。” 说到这儿,彦墨的眼神变得深远起来,仿佛这话也感染了自己,那曾经斑驳的岁月带上了年轮的痕迹,幸好一切还能重头开始。 这一次他一定要倾尽全力,不让自己后悔。 余落之被彦墨这一番话说的呆了呆,他重复着彦墨的话“不问翻覆,无关迟暮。人心善变,谁能知道这份真爱之心会不会变质,也许下一刻你最爱的人就会成为一把利刃,狠狠地从背后捅你一刀。” “不会,如果真的爱对方,又怎么会舍得去伤害他,我相信这份爱,也许你不信,但是我见过,先帝与夜梵夜大人。” 彦墨似乎想到了什么,闭上眼沉吟不语,夜梵临死前的样子,先帝为夜梵拼死全身经脉尽断的样子,都一一刻在了他脑海里。 他们之间有伤害有欺骗,可是彼此深爱的心永远不会变。 “哎呀,什么爱不爱的,说的也太沉重了,让人透不过气,还是说说别的吧。”余落之打哈哈道。 彦墨也从回忆中醒过神来,问道:“你知道无常去哪了?” “当然。”余落之点头,“我当然知道。” “他不会提前去了靖都吧?”彦墨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心里一惊,险些从马车上站了起来。 “你先不要着急啊。”余落之见彦墨这焦急的样子,摇头晃脑地道:“教主只是去买吃的去了,他这会儿估计正施展轻功往回赶呢。” “什么吃的东西?这里是小镇不是都有卖吗?”彦墨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问道。 余落之道:“谁知道呢,教主去了四个多时辰了,听说这小镇附近的野山上有新鲜的酸枣,教主一个人去了,说要摘些新鲜的回来给你尝。”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彦墨扬起了唇角,无奈地笑一声:“他这人啊,就是太大惊小怪了。” “我看你心里挺甜蜜的吧。”余落之在一边盯着彦墨的神情,托着下巴玩味的道。 彦墨白他一眼,“没事继续赶车去,小心马撞到了人。” “是,教主夫人。”余落之一本正经地退了出去,彦墨却被他这话呛得连连咳嗽,余落之坐在马车外,手里扬着马鞭,本来这一趟不该他出来的,而是由他的师傅那位白须长老,但是白须长老因为采药受了伤,行动不便,只能将他使唤来。 照顾一个怀孕的男人,余落之在这方面还真的是没什么经验。 心不在焉的甩着马鞭,余落之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彦墨刚刚说那番话的表情,那样幸福,那样的沉醉,仿佛那是世间上最最美好的事。 让他心里一阵激荡,忍不住好奇,两个男人之间也会有爱这种东西存在?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余落之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身影飞一般的速度掠上了马车,余落之继续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挥着马鞭赶车。 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想象里面甜蜜的场景,再想想自己,忽然有些嫉妒如此幸福的夜大教主,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真的有这么甜蜜? 余落之心里再次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象。 夜无常一钻进马车里,立刻带来了一股凉风,夜无常坐在彦墨面前,献宝似地将手里的包裹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包酸枣,颜色鲜红艳丽,一看就是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还有两个包裹,一个里面是热乎乎的糕点,还有一个是油汪汪的烤鸡腿。 清儿看见那烤鸡腿立刻坐不住了,凑了过来,流着口水,一副恨不得立刻将鸡腿含进口中的样子。 夜无常宠溺的笑笑,将一个鸡腿塞进了清儿手里,“快些吃吧,都是热乎的。” 清儿欣喜地扑过去亲了一口夜无常,然后开始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彦墨拿了个酸枣放进口中尝了尝,味道不错,那酸甜的感觉沁入心扉,很是让人舒服。彦墨舒服地迷上了眼,一脸满足。 夜无常见彦墨如此享受的样子,忍不住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立刻酸的眉毛都要挤到了一块儿。 彦墨赶紧递了一杯水给夜无常,“这枣太酸,你吃不惯,还是吃点糕点吧。” 夜无常就着彦墨举着水杯的动作,喝下了杯中的水,然后伸出舌头在彦墨手指上舔了舔,彦墨被弄得痒得难受,瞪了夜无常一眼,“别闹。” 夜无常抓住彦墨的手不放,一把将他拉近自己怀里,然后伸手摸上了彦墨的肚子,“小家伙怎么还没有动静?” 夜无常担忧的问道,这孩子没动静,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不着急,还不到时候。”彦墨有了清儿,自然也有了些经验,夜无常嗯了一声,“下一个客栈我们进去休息,明天再上路,马车一路颠簸对你身体不好,我怕会影响到你和咱们的孩子。” 如此温柔体贴的夜无常,彦墨心里一阵阵温暖,下意识点了点头,将头倚在夜无常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遇衡秋水   清儿啃了两个鸡腿,打了个饱嗝,继续开始向往外面的风景,趴在窗户口上,掀开帘子一脸好奇的向外张望。   小孩子麽,好奇心总是那么强烈,尤其清儿又没有见过那些玩意儿,自然是好奇了。   “怎么,清儿喜欢那个?”夜无常抱着彦墨静静的坐了会儿,见清儿好奇的看着那小摊上各色各样的玩意儿,出声问道。   清儿点点头“嗯,很喜欢,夜爹爹那是什么东西呀,花花绿绿的真好看,清儿怎么从来没见过。”   “那是糖人,甜甜的非常好吃。”夜无常道。   清儿听着,继续透过窗户去看那摆在外面的糖人,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那小馋了夜无常和彦墨。   “清儿想吃吗?”夜无常忽然问。   清儿点点头“想。”   “落之,去买两个糖人回来。”夜无常正襟危坐,摆出上级的口吻吩咐余落之坐,余落之抱怨的声音传来“我是鬼首,阴鬼门,门主,怎么能让我做这种事,被属下看”   “你不去,难道让我去?”夜无常面上不见喜怒,只是会问道。   余落之沉默了,过了片刻又再次爆发“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上路只带我一个人,意将我当奴才的使唤麽。”   “你说对了。”夜无常一本正经的道“这次本就没打算带你来,但既然你来了,当然要好好的当奴才使唤。”   谁叫他没事老拉着彦墨的手,还一个劲的墨儿墨儿的叫,甚至还沾过他家墨儿的便宜,不教训这小子,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墨儿是他的人,不是他能肖想的。   余落之语塞,险些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他想了又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夜无常,会被这样使唤。   想了一圈没想明白,余落之托着下巴继续期期艾艾,但是教主的命令不得不去听从,余落之只能认命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一阵风似地掠到了卖糖人的摊贩面前,“老板,两个糖人。”   老板还没看清眼前是什么人,被余落之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去看,见是个年轻公子,赶紧道“好,好,这就捏。”   余落之挑了两个样子好看的送上了马车,然后继续在外头风吹日晒的赶车。   清儿拿着糖人高兴的直咂嘴,这些糖人他还是第一次接触,第一次吃到,心情自然很好。   清儿心情好,彦墨也跟着心情不错,看着小家伙的样子,再想想身边的爱人,就觉得一切都满足了,彦墨倚在夜无常身上,笑的幸福。   马车到了一家客栈门口停下,随即夜无常先跳了下来,一把将清儿抱下了马车,随即伸手去抱彦墨。   被彦墨一个眼神制止,只能改成了扶,彦墨被夜无常小心翼翼的扶下了马车,其实怀孕本没什么可怕,可是夜无常那小心翼翼,紧张兮兮的样子,搞得彦墨也跟着紧张兮兮了,不得不去小心。   余落之负责将马车交到了外面伙计手里,扔了点碎银,让伙计好好照顾着,那伙计对着余落之点头哈腰,显然这些银子很大方,让那小伙计眉开眼笑的。   夜无常和彦墨并肩走了进来,那掌柜的正在看账本,听见有人进来,赶紧笑脸相迎,一抬头看见彦墨不由得呆了呆,张了张嘴几次没说出话来。   夜无常一记眼刀子扫过,他不喜欢有人这样盯着彦墨看。   那掌柜的赶紧回过神来,对着彦墨歉意一笑,然后问“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来两间上房。”夜无常道。   “哦,好咧。”   彦墨被夜无常扶着上了楼,身后那老板还一直瞪着彦墨的背影回不过神来,此时余落之也进来了,看那老板失魂落魄的样子,打趣道“那位美貌公子可是不能看的,小心他身边的锦衣公子挖了你的双眼。”   余落之说这话时眼神一闪,狠毒之色立显,那掌柜的打了个哆嗦,连声道“是是,是小人冒犯了。”   “哼,就会欺负不会武功的人。”此时那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年轻公子不屑的冷哼一声,余落之诧异的扭头看去,正巧和那个说话的人碰上。   然后双方表情都是一愣,余落之在看见那人之后玩味的扬起了唇角,嘻嘻一笑“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小秋水。”   那桌子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衡秋水,衡秋水脸色顿时苍白一片,连连后退好几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余落之摸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可怕麽。”   “你……”衡秋水浑身颤抖的咬着牙,戒备的盯着余落之。   余落之忽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衡秋水背后,伸手一点,封住了衡秋水的穴道,衡秋水身体一软,跌在了余落之怀抱里。   衡秋水顺势将人稳稳的抱在自己怀里,嬉笑道“小秋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真是太想念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现在我眼前,这是不是所谓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衡秋水狠狠的瞪着余落之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远离了南疆,居然还会碰上魔教的人。   自己已经躲的这么远了,还是被逮住。   衡秋水顿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绝望的闭上眼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最近缺个贴身的玩物,需要你陪我玩玩。”   彦墨并不知道下面发生的事,如果他知道了也不会让余落之得逞,彦墨和夜无常上了楼,两人进了一个雅间。   这间房布置的到还不错,屋子里有两张床。   清儿一进来就扑在了一张床上,滚来滚去的不肯下来,实在是马车太颠簸,晃的人腰酸背痛的实在难受。   夜无常扶着彦墨坐在了另一张床上,温柔道“你先坐会儿,我去向掌柜的早点水,咱们洗洗睡吧。”   “夜爹爹,我想和你们一起睡。”此时清儿从那一张床上滚了下来,赖在夜无常身上不肯下来。   夜无常捏了捏清儿的小鼻尖,没好气的道“这才多大的床啊,你爹爹身体不方便,三个人挤到一起会伤到宝宝,清儿难道希望宝宝受伤?”   清儿遥遥头,夜无常摸摸清儿的小脑袋“那就好我们的清儿最乖巧听话了。”听到夜无常的话,清儿立刻翘起了尾巴,洋洋得意的道“清儿可是最最漂亮最最乖巧,最最可爱的。”   “你倒是会给自己戴高帽子。”夜无常好笑的揉碎了清儿一头毛茸茸的发。   不一会伙计送来了热水,又帮着他们兑好了水,一副殷勤的样子,大概是余落之花钱上上下下打点过。   夜无常抱着清儿坐在自己腿上,给清儿洗了小脚,清儿的小脚被夜无常捏着手心里痒痒的,咯咯直笑。   彦墨待在床上,看着父子两人的样子,扬起唇角笑意吟吟的模样,嘴里不忘了说清儿“快些洗,不要着凉了。你看弄得满地都是水。”   清儿很快洗完了小脚丫子,夜无常又殷勤的伺候彦墨洗脚,彦墨阻止道“我自己来就好。”   “不行,你身子不方便。”夜无常坚决的拨下了彦墨的袜子,露出白晰圆润的脚趾。   彦墨的脚很漂亮,毕竟从小出身贵族,一些好的养身习惯总是会保持着,夜无常将彦墨的脚泡进水里,然后握住他的脚轻轻揉搓,给彦墨按摩。   夜无常的手法很舒服,很快三人洗漱完毕,夜无常和彦墨坐在床上,清儿跳了过来趴在夜无常身上,兴奋的跳来跳去。   夜无常对清儿倒也包容,对这个孩子他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就是喜欢,就是想要无端的去纵容他。   清儿闹够了玩够了,睡意袭上,趴在夜无常腿上昏昏欲睡,睡着前清儿非常郁闷的道“夜爹爹,你要是我的亲爹爹该多好啊。”   这话是无心的,清儿很快睡着了,夜无常看着清儿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彦墨垂下头两人心思各异。   夜无常道“我将孩子抱到那张床上去。”   “嗯。”   夜无常轻手轻脚的放下清儿,然后过来挨着彦墨躺下拉上被子,将彦墨抱进自己怀里,一记指风熄灭了蜡烛,屋里黑了起来。   “睡吧。”   “嗯,无常,如果清儿是你的孩子你会不会喜欢?”彦墨缩在被窝里问道。   夜无常笑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清儿他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我不会在意这些的。”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彦墨轻轻的吻了吻夜无常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睡觉,夜无常抱着彦墨的手臂更加紧了紧。   然后两人额头抵在一起,相拥着一起闭上了眼,静静的睡觉。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是兄长   深夜里,清儿浅浅的鼾声从鼻子里发出,显然小人儿睡得正香,彦墨悄悄的从床上起了身,轻手轻脚的走下了床,推开屋门然后关上。   躺在床上的夜无常,几乎是同一时刻睁开了眼,望着彦墨离去的方向,也跟着起身。   “二殿下。”客栈的老板此刻提着一个灯笼坐在楼梯口,看见彦墨下来,恭敬的迎上前去。   “刘老。”彦墨从一进入客栈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当初皇兄安排在这里的密探。   “五年未见,二殿下还是这么的光彩照人啊。”刘老微微叹息着,声音带着怀念的意味。   “刘老身体看上去也不错。”   “哎,老了。”   “我皇兄他身子怎么样了?”彦墨今夜见刘老为的就是这叫事,当年得知真相的高黎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来了痴缠的解药。   唯独差一位药引,一位绝顶高手的精血。   高黎亲自割了自己的血脉,用内力逼入心口,硬是逼出了心头血,之后又以自己的血液为养分,日日夜夜浇灌血陀罗,直到七日后血陀罗开花结果。   最后一位药引大成,李晔当即配出了解药,却唯独只有这一枚。   血陀罗开花结果后,高黎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庞大,昏迷了四天后,一身功力尽失,所幸的是命保住了。   那一年风华无双的帝王站在城楼上目送他遥遥离去,那天高黎一身绝世武功已经全部废掉。   彦墨一心求死,本打算抱着清儿直接回彦家堡,半路遇到了特意等待他的皇兄。   皇兄问“墨儿,你可恨我?”   彦墨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这个答案让他痛苦半生“我不想恨你,可还是忍不住。”   皇兄仰天苦笑数声,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彦墨再回头时看到的是皇兄三千白发,随风飘扬。   心顿时掉入冰窟,从此万劫不复。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皇兄面色如同那身后张扬的白发,一样苍白。   他的苦笑在惨白的绝艳面容上绽开。   “墨儿,皇兄有没有告诉你,从一开始我爱着的人就是你。”   彦墨呆住,手脚僵硬,浑身冰冷的立在原地,无法动弹一下,心被冰凝结,渐渐的碎成了冰渣子。   这话就像是一句魔咒,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你可知,你不应该叫我皇兄,而是应该叫我弟弟。”   “你可还记得,那一觉醒来,你似乎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彦墨呆呆的看着祁连玉,脑海里有什么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皇兄,皇兄,等等我。”一个小小的孩童追在另一个孩童身后,那个被叫皇兄的孩子,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无奈的笑“小玉儿,你再不快些我就不要你了。”   说着,男孩继续开始握着风筝,飞速的往前奔跑,身后的小孩气喘吁吁的追着。   风筝随风而起,漫天的飞舞,因为手里那根线只能任由人摆布。身后的小孩很快追了上来,一下子扑了过来,将彦墨扑到。   然后去抢夺彦墨手里的风筝,彦墨被弄得浑身痒痒,止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推压在他身上的小孩“小玉儿,快不要闹了,痒死了,给你风筝我认输还不行。”   “哎呀,风筝飞了。”两个小孩闹得不可开交,全然没发现手里的线断了。   祁连玉惊呼一声,抬头望着天上的风筝一脸失望,彦墨看着弟弟这委屈可怜的小模样,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赶紧小声哄“小玉儿,你不要难过,皇兄一会儿命令宫女们多扎几个风筝给你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样子的都行。”   “皇兄,风筝飞得好高哦。”祁连玉不语,抬头看着天上的风筝,一脸羡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像风筝一样飞上天呢。”   “傻瓜。”彦墨揉碎了弟弟一头柔顺的发,眯着眼望着天道“人又没有翅膀,怎么会飞。不过,我倒是希望自己可以飞翔,这样就不用去做北域的皇帝了,我一点也不想当皇上,我想去颜家堡,和长老们学习武功,然后自由自在的行走江湖,惩奸除恶。”   “可是哥哥就快要登基了,赵太傅是不会容许的。”   “哎,真是羡慕你,小玉儿,如果可能我真的想要和你换一换,你做皇帝,我去颜家堡。”   彦墨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风筝,瞳孔里倒影出风筝的影子。   “皇兄不想做皇帝吗?”祁连玉歪着脑袋问彦墨,彦墨嗯了一声“一点也不想。”   “那就和玉儿换吧,玉儿替哥哥做皇帝,这样哥哥就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江湖了。”   “小玉儿真好,哥哥最喜欢你了。”   “哥哥也很好啊,哥哥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永远不要分开。”   “当然好。”   “可是不行啊,以后哥哥要娶王妃的。”   “我才不要王妃,我只要小玉儿,就是娶也要娶小玉儿你啊。”   ……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对了就是那一天他和祁连玉身体内的毒同时发作,两人疼的晕倒在地上,之后被赶来的宫女侍卫抱了回去。   再醒来,彦墨确实忘记了一些东西,他记得自己叫祁连墨,是北域的皇室成员,父亲和爹爹都死了,好像还有一个兄弟。   彦墨伸出细细的小胳膊,望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很是莫名其妙,他的胳膊上怎么会多了一道伤口。   “哥……弟弟你醒了。”随即一个小小的影子冲了进来,对着他微微一笑,小人儿的脸色苍白不已,像是大病了一场的模样。   “你是……”彦墨看着这个小人儿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是祁连玉,你的皇兄。”   再然后祁连玉登基做了皇帝,而他真的去了颜家堡,从此祁连玉在朝堂上如履薄冰,而自己在颜家堡除了习武辛苦一些,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有颜家堡几位长老疼爱着,被视为掌上明珠。   彦墨呆呆的看着白发三千的祁连玉,泪水模糊了视线“对不起,对不起小玉儿。”语道最后,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有哽咽声在继续。   往事他都想起来了,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才应该是北域的皇帝,那个一肩挑起北域天下重担的人应该是自己。   这些年所有的苦痛都是小玉儿在替自己承受而自己居然还有脸说恨他。   彦墨一步步走过去,颤抖的伸出手来,将祁连玉的银色发丝握在手中,豆大的泪珠砸了下来。   “皇兄,让我抱抱你好不好。”祁连玉看着彦墨苍白的问道。   彦墨想也不想的答应。   祁连玉忽然扑过来,双手抱住彦墨,唇瞬间吻了上去,彦墨感觉到舌尖有什么东西被塞了过来,还不及反抗,就被祁连玉的舌抵进了他的喉咙,然后咽了下去。   祁连玉后退一步,与彦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微微一笑“你说一生只要我一个人,可是你却忘记了自己的誓言,皇兄我并不怪你,因为今日以后我不会再爱你了,我的心里只能容纳下一个人,那个人会为了我放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小玉儿,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彦墨看着祁连玉的神情,心里一阵慌乱,这颗药不会是痴缠的解药吧,不一定不是。   “是痴缠的解药。”   祁连玉的话将彦墨最后一丝希冀打碎,彦墨忽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开始拼命呕吐,这颗药能够救回祁连玉的命,祁连玉代替他受了太多的苦,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剥夺他最后生存的机会。   然而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吐出,彦墨的眼神渐渐的绝望。   而他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大人的心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祁连玉望着彦墨怀里的孩子,轻轻笑道“这就是大哥的孩子啊,真好看。”祁连玉笑的温润,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戴在了小家伙的脖子上,“这块双龙玉佩就送给小家伙吧,我也用不着了。”   “小玉儿,你要去哪里?”祁连玉送完了玉佩,转身就走,彦墨拔腿就追,追了几步却发现自己身体虚弱,根本就追不上。   于是只能绝望的跪在地上,无声的哽噎,心里暗恨自己的无能,他无能抱住阿睿的双亲,无能抱住自己的亲弟弟,却还有脸来责怪小玉儿。   彦墨垂下头泪水与孩子脸上的眼泪融汇到一起。   “陛下身体不太好。”刘老断断续续的道“毒入肺腑,神仙难医,烨帝这几年为了陛下的身体费了不少心思,只是陛下身体一直不见起色,陛下身后并无子嗣,西番又虎视眈眈,恐怕北域是保不住了。”   刘老叹息着,声音里满满的全是沉痛之色,为国家的即将灭亡感到心疼。   “对不起,我身为亲王却无法帮助自己的国家与百姓。”彦墨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北域毕竟是自己的国家。   “殿下不用难过,五年前你肯委身下嫁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了。”   “我皇兄可有何打算?”   “殿下决定将北域归入大靖,作为大靖附属国,向大靖俯首称臣。”   这个决定是逼不得已的,如今想来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走,相信高黎会好好照顾北域的子民,这一点彦墨是坚信不疑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熟人相见   彦墨回去的时候,夜无常躺在床上伸手将他抱进了怀里,柔声问道“这么晚去哪里了?”   彦墨早知道自己的行为瞒不过夜无常,以夜无常的耳力早知道自己出去了,于是老实道“去见了一个熟人。”   “是那个客栈的老板?”   “嗯。”   “天色不早了,我们睡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夜无常见彦墨脸色苍白如雪,不由关心的问。   伸出手去拉彦墨的,却发现他的手也是冷冰冰的。   赶紧将彦墨拖进了被窝里,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彦墨的。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下次晚上出去多穿件衣裳。”   “嗯。”彦墨躺在夜无常怀里,听着夜无常的心跳声,淡淡嗯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与祁连玉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起码他和夜无常以后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祁连玉身体每况愈下,活到什么时候都是未知数。   彦墨也盼着他能卸下北域这个重任和高黎好好的在一起。   祁连玉是他心中最大的愧疚,本来这一切应该由他承担,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也不合适。   而阿睿是他心中最大的痛,痛入骨髓,一生难忘。   两人手指交握,夜无常用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了彦墨,他能感受到彦墨忽然失落的情绪,不止他为何难受。只是抱住了彦墨不说话。   这一晚彦墨睡的并不安慰,半夜里发起了噩梦,依稀梦见了自己小时候和祁连玉的岁月,他们一起放风筝的,他们一起在草原上奔跑的,他们一起在书房里念书的,他们一起被太傅罚站的样子。   梦着梦着就梦到了与龙麒睿相遇时,龙麒睿还是那个样子,对着他吊儿郎当的笑“墨儿我最喜欢你了。”   “阿睿,我也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骨子里,喜欢到天荒地老,山河日月都不存在了,依然爱着。   然后梦醒了,彦墨睁开眼看见夜无常那张放大的脸,阿睿两个字脱口而出,夜无常却脸色不善,盯着彦墨没好气的问道“阿睿是谁?”   彦墨呆了呆,赶紧岔开话题“怎么不见清儿。”   “告诉我,阿睿是谁。”夜无常对于这个话题很执着,上身紧紧压制住彦墨的身体,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彦墨。   “阿睿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不对,我不信你们只是朋友,你在梦里说你喜欢他。”夜无常阴沉着脸,执着的追问。   “无常。”彦墨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夜无常俊朗的面容,出门在外的夜无常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俊美张扬的面容。   唯独右脸颊处多了一枚火焰的标志,彦墨一直想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用手擦也擦不掉,有时候还会发出鬼魅如幽冥烈火的光芒,让彦墨心惊胆颤。   “不要再执着过去了好不好,我们如今已经拥有了彼此不好麽,阿睿无论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死了,死了五年了,如今我的身边只有你和清儿了,不要继续追问我的过去了好不好,我的过去并不快乐,我害怕想起,一想起就觉得满心都是绝望与恐惧,所以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夜无常握住彦墨的手缓缓松开,歉意的道“对不起。”   夜无常从彦墨身上爬起来,伸手将彦墨一同扶起,“你昨夜睡得不太踏实。”   “嗯,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彦墨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从床上穿上鞋子下了地,夜无常扶着彦墨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柔声问道“饿了吧,一会儿吃的就送上来了。”   “还好,清儿呢?”彦墨坐在椅子上,顺手倒了杯茶喝。   “清儿找余落之那小子去了。”夜无常,漫不经心的道。   过了一会儿清儿居然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一把关上了门,四处看了看见彦墨在椅子上,一下子扑进了彦墨怀里。   “你这是怎么了?”彦墨见清儿这模样,心里琢磨着这小家伙是不是又惹祸了。   “爹爹。”清儿双手抱住彦墨的脖子,踮着脚尖伸出小手摸了摸彦墨的头发,又用牙齿咬了咬,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了?”彦墨被清儿的样子弄得莫名其妙。   “爹爹,我刚刚看见你头发全白了。”清儿心有余悸的道,刚刚真的吓了他一大跳,他跑下楼梯去找余落之,结果却大街上看见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分明就是自己爹爹,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清儿眨眼的功夫,那个男人就消失了,清儿被吓了一大跳,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爹爹头发会全白了,于是一下子跑上了楼梯,回到了房间。   看到彦墨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清儿悬着的心才放下,爹爹还是没变,这样子真好。   谁知听见清儿的话,彦墨却是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说看见了一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他头发已经全白?”   “嗯?”清儿点点头。   彦墨却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门口推门出去,夜无常见状也赶紧跟上,彦墨站在二楼的廊道上,由高而下的望去,却不见那熟悉的人影。   于是轻声一跃,从二楼上飞跃而下,甚至没看得见他落下,人已经非一般的飞掠而出,彦墨追到了客栈门口,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心里一阵阵失落。   此时夜无常也匆匆的追了出来,见彦墨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也不多问,只是伸手握住彦墨的手,借此给予他力量与温暖。   彦墨失望的回过神来,对夜无常笑道“没事,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再次携手走回了客栈,在一楼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二很快将食物全部都端了上来,清儿此时也一蹦一跳的下了楼。   跪在彦墨面前的椅子上,一脸羡艳与向往的道“爹爹刚才好帅,一下子就不见了,那些楼下的人全都看呆了。”   “清儿想不想有这样好的武功?”彦墨夹了一块酥饼给清儿,脱口问道。   “想啊。”清儿干脆的回答。   “嗯,那就要好好练功,可不许偷懒哦。”彦墨一本正经的道。   清儿立刻撇了撇小嘴,小声嘀咕道“还是连月哥哥好,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和清儿一起玩,不像爹爹这么严肃正经。”   这样说着,清儿发现他居然开始想念连月了。   夜无常见清儿这模样,伸手敲了敲他的小脑瓜壳子,忍着笑“你这个小鬼,这么依赖连月,要不然我让他以后嫁给你怎么样。”   “好啊,清儿最喜欢连月哥哥了。”清儿没意见顺口答应。   彦墨被这话结结实实呛了一下,没好气的瞪着夜无常,埋怨道“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   “我可没瞎说,你瞧瞧咱们小清儿一脸相思的模样,啧啧连月这妖孽的魅力可真是大呀,连清儿都逃脱不了。”   “对啊,连月魅力当然大,不仅清儿就连咱们夜大教主也一样。”彦墨白了夜无常一眼。   夜无常呵呵一笑,挨着彦墨的耳朵根子低声道“墨儿,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没有。”彦墨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   “没有才怪呢,不过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夜无常坏心眼的一笑,彦墨在桌子底下的脚狠狠踩了他一下。   夜无常赶紧收住了那得意夸张的笑容,正正经经的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三人慢悠悠的吃着,因为教养极好,吃饭动作倒是极为优雅,令人看着赏心悦目。   那离他们不远处的桌子,几个大汉本来正在大快朵颐,但是看见他们这优雅的模样,一时不好意思起来,也收敛了那粗鲁的动作,开始慢悠悠的吃起来。   这半天的功夫儿,还不见余落之下来,夜无常皱着眉头“余落之这下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这时候了到底在客房里干什么。”   “谁知道呢。”彦墨漫不经心的道“说不准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余落之这人天性花心风流,说不定昨夜又去祸害了谁家子女。”   “哎呀呀,墨儿原来如此了解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呀。”楼梯口出,两个年轻的公子并排走了下来,不过一个是被另一个给搂在怀里。   这两个公子都是好相貌,从楼梯上走下来,引得被人多看了几眼,彦墨抬眼看见余落之身边的人不由得惊讶了一下。余落之身边的人居然是衡秋水。   彦墨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余落之,一脸要杀人的模样,余落之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彦墨要杀人的脸色,自顾自的笑着走了过来,对彦墨和夜无常以及清儿打招呼。   而衡秋水也只是一直垂着头,不去看彦墨变来变去的脸色。   “呀,秋水哥哥。”清儿果断认出了衡秋水惊喜的叫出声来。   衡秋水承受着四面八方飘过来的探寻的眼神,脸更加红了,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情相悦   气氛一时凝固起来,彦墨瞪了眼衡秋水,又狠狠的瞪着余落之,心里起了好几个念头,都是恨不得一剑戳死余落之。   衡秋水穿得衣服领子并不高,那脖子上露出的红紫色痕迹,那样的明显,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彦墨青着张脸,想起那一日遇到的场景,衡秋水被余落之强迫的样子,更是来气。   “你怎么将他弄来了。”察觉到彦墨似乎有了动怒的预兆,夜无常白了一眼余落之没好气的道,明知道彦墨不喜欢这种勾当,若非是两情相悦,强行逼迫一方是彦墨最恨的事,余落之还偏偏要招惹彦墨不高兴。   夜无常眯了眯眼,看着余落之的眼神也变得不友好起来。   清儿看看夜无常,再看看彦墨,又看了看衡秋水和余落之,不明白爹爹为什么看余落之眼神不友好,但是他是爹爹的孩子,自然是要向着爹爹的,于是也是一脸不忿鄙视的看着余落之。   余落之被这几个人的神情弄得颇为不自在,赶紧叫道“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   “哼,强人所难,与小人无异。”彦墨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   “我可不是强迫他的,我与秋水是两情相悦,你们怎么能这样说。”余落之怪叫起来,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   彦墨邹皱眉,显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   别说彦墨了,就是夜无常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余落之大言不惭的指着衡秋水“我们这是两情相悦,不信你问他。”   余落之信誓旦旦的指着衡秋水,彦墨目光立刻落在了衡秋水身上,只要衡秋水说出余落之强迫了他,彦墨立刻就动手宰了余落之。   衡秋水红着脸,在众目睽睽下抬起头来,望了彦墨一眼,犹豫半晌,嗯了一声“我和落之的确是两情相悦,我……我离不开他。”   彦墨呆滞了,显然是很难相信这一结果,“衡公子,他若是胁迫你,你直接说与我就是,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衡秋水遥遥头“多谢青龙门主好心,我与落之的确是两情相悦,所以算不上勉强。”   余落之对着彦墨扬扬眉,笑的一脸挑衅,看看吧,就连衡秋水都这样说了,彦墨能拿他怎么样。   彦墨也不理会余落之,拉着衡秋水坐下,“真是巧合,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衡公子,相识就是有缘,一同坐下吃顿便饭吧。”   衡秋水被折腾了一夜,也确确实实是真的饿了,毫不客气的坐下来。   余落之也跟着要落座,彦墨忽然对夜无常道“我忽然想吃葡萄了,最好是那种甜甜的带一点酸味的。”   夜无常放下筷子,目光转到了余落之脸上“听见了没,墨儿要吃葡萄。”   余落之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了,有些纠结的看着夜无常和彦墨,见彦墨故意冲他扬起唇角,挑衅的一笑,立刻垮下了脸。   是你家墨儿要吃葡萄,为什么做苦力的人却成了我,余落之暗自叫苦不迭,但是夜无常的命令也不敢违抗,只能苦着张脸飞一般的离开了。   余落之却忘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五月份的天气哪里来的葡萄,就是葡萄籽找到找不到还是个问题呢。   余落之一离开,彦墨神色一正,对衡秋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吧。”   衡秋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说,昨夜他被余落之抓进了对方的客房,余落之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提出个意见。   他说我们恋爱吧!   衡秋水当场就被这句话给吓住了,惊讶的张了张嘴,好半晌也反映不过来余落之说了什么。   余落之见衡秋水这一副见鬼的模样,于是凑过来认认真真的将自己刚刚的话复述一遍“我是说我以后不会强迫你了,我要和你做爱人。”   对于余落之诡异的思路,衡秋水有些跟不上趟,诧异的反问“为什么?”   “曾经有个人对我说不问翻覆,无关迟暮,你的生命里,总有他的影子,他的年论史,也总有你的名字与他的人生一起浮沉。人生孤苦,百年匆匆而过,而我无论前路多艰难,有再多的荆棘坎坷,只要有那一人相伴,即使再难即使天地不容,我也愿意与他十指交融,一起走下去。我想尝试一下爱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人生死不计。”   “那是你的事,我没兴趣,我只恨不得杀了你这个色魔。”衡秋水怒视余落之气狠狠的道。   “那咱们更要打这个赌了。”余落之忽而一笑,认真起来的余落之少了那份轻浮,其实也是蛮好看的。   “何出此言?”衡秋水反问。   “如果我爱上了你,那时你就可以狠狠报复我,报复我以前对你所做的事,如果我没有爱上你,那么你也不吃亏,我会放了你,从今以后也不会再为难你。”   “包括我的亲人和师兄弟。”衡秋水加了一句   “好。”余落之爽快的答应。   衡秋水想这个条件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失,为何不答应,如果那个色魔爱上自己,呸呸想什么呢,那个混蛋怎么会爱上人,他哪里有心。   衡秋水想即使为了自己的师兄弟和亲人这个条件他也要答应。   “他没有强迫我。”在彦墨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衡秋水坦然道,那脖子上的痕迹,确实是余落之弄得,但是他也只是亲了亲抱了抱,没做别的什么事。   彦墨见衡秋水不肯多说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追问,看衡秋水如此坦然,想着余落之应该没有撒谎,否则依照衡秋水暴躁的个性,早就跳起来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了。   余落之去了两个时辰依然没有回来,彦墨等人酒足饭饱,等了许久这个免费的车夫也不来,夜无常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魔教的属下,让那人去赶车。   马车里多了一个人显得有些拥挤,衡秋水和彦墨他们坐在一个马车里,反倒显得不自在,几次要求骑马。   最终夜无常准了他的要求,他也不喜欢自己和彦墨卿卿我我的时候,有双眼睛一直看着,实在是不太舒服。   清儿听见骑马两个字,立刻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找衡秋水一起骑马。   马车上彦墨端坐在一边,随手翻看着一本书,彦墨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本书很快就看完了,夜无常挨着彦墨坐下,看了看彦墨翻看的书全是一些兵法之类的。   问道“你喜欢兵法?”   “嗯,喜欢。”年少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帮助皇兄驱除鞑虏,扫清一切虎视眈眈的仇敌。   “再有几天路程我们就到靖都了。”夜无常靠着软垫,很没形象的靠坐在地上,“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刺杀烨帝,这几日你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我还是感受到了你的焦躁与不安。”   “无常。”彦墨没想到夜无常居然会如此细心,翻书的动作一顿,扭过头来看着夜无常,“我知道你为难,但是刺杀烨帝这件事,你真的不能去做。”   “墨儿,我有我的难处,魔教欠西番一个人情,我……”   “那你能不能为了我不要做魔教教主。”彦墨忽然一把抓住夜无常的衣袖紧紧的抓住,仿佛溺死之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行。”夜无常果断的拒绝了,彦墨只觉得全身一软,失了力气,光彩琉璃的眸子再次恢复了寂静。   “我的教主之位是我师傅传给我的。”夜无常见彦墨神情如此沮丧,不忍心让他难受,解释道“我的师傅为了压制我体内乱窜的真气,将百年功力全给了我,自己却去了,他的临终遗言就是要我好好掌管魔教,我不能背弃对他老人家的誓言。”   彦墨抓住夜无常的手,心里乱七八糟的,很烦,这些事就像一团乱麻,一想起来就让人头疼不已。   夜无常为了不娶娜依林决定铤而走险,去刺杀烨帝。   他放不下魔教这个重担,是因为对自己师傅的诺言,若是换了自己恐怕也难以违背,夜无常骨子里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何况他的师傅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而烨帝是他的亲弟弟啊,彦墨心里糟糕的很,咬了咬牙几乎就要告诉夜无常真相,可是夜无常知道了自己是烨帝的亲弟弟以后,又会如何。   他不就间接的知道了与高黎还有自己的恩怨,不就知道了是自己与高黎害死了他的双亲,他难道不会再次恨自己吗?   这些事情真是让人头疼,彦墨决定了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哪一步,他一定会告诉夜无常真相,即使再次被他恨。   他也不要他兄弟相残,今后后悔一生一世。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李太医   马车摇来晃去的让人头晕,五月的天逐渐变得沉闷起来,彦墨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刚开始还没什么反应,这几天一直吐,吃什么吐什么。   夜无常守在彦墨身边看彦墨这样子心里跟着着急,拉了余落之硬要他医好彦墨的身体,余落之苦着张脸,他不是大夫啊好不好,他最擅长的是下毒和易容,什么时候变成苦命的私人大夫了。   余落之尝试着给彦墨开了副开胃的药,但是彦墨喝下去后呕吐的情况依然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夜无常看余落之的眼神非常不友好,几次都恨不得宰了他。   余落之也感觉到了,这不这会儿功夫余落之坐在马车里已经是一头冷汗,彦墨虚弱的倚在夜无常怀里,余落之苦恼的为彦墨把脉。   脉搏跳的很快,除了彦墨自己的还有另外一个小生命,彦墨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谱呕吐,余落之是真的没有办法。   “你这个庸医。”夜无常没好气的瞪了眼余落之愤愤的道“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余落之心里很委屈,这鬼地方他才不想要来呢,刺杀烨帝啊,搞不好就脑袋搬家了,他何尝不想留在温柔乡里有美人相伴。   可是他那老鬼师傅受伤的太不是时候,居然这个节骨眼上一定是故意的。   “爹爹,你很难受吗?”清儿扬起小脸,焦虑的望着彦墨,一脸关心。   彦墨虚弱的笑了笑,摸摸清儿的小脑袋“爹爹还好。”   “骗人,爹爹脸色这么难看。”清儿撅着嘴,趴在彦墨腿上,拉着彦墨的一只手问“爹爹,你有清儿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难受?”   “嗯,比这难受多了。”那时候不仅是呕吐这么简单,清儿险些保不住,自己为了清儿舍弃了半条命,日日夜夜以药为引,以血为媒,耗费自己的命才换来了一个健健康康的清儿,那瘫在床上穿心的疼,是语言无法形容的。   幸好清儿健康长大了,他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清儿默默无言的趴在彦墨腿上,用软软的童音道“爹爹,清儿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你。”   “嗯,好孩子。”彦墨笑着摸了摸清儿的头。   衡秋水在外面赶着马车,余落之尝试了好几个止吐的药方都不管用,这一点彦墨理解余落之,他和余落之都是江湖人,对于毒药什么的都挺有研究,但是到了疑难杂症方面就显得束手无策了。   自己都没有办法,更别提余落之了。   知道夜无常这样是太为难余落之,彦墨在夜无常怀里动了动,手指勾住夜无常的衣袖“让余落之去外面继续赶车吧,我这是正常反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看你这样我难受。”夜无常眉头紧锁,一脸忧愁,他从来没想过怀孕居然会这么痛苦。   “可是我不觉得难受啊,只要一想到腹中是我们的骨肉,我就很开心,很幸福。”彦墨脸上流露出幸福向往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为眼前的反常感到难受。   彦墨的话今夜无常心头一暖,下意识紧紧握住彦墨的手,抬眼给了余落之一个眼色,让他离开。   余落之如蒙大赦,嗖一下蹿出了马车,不见了影子。   “小秋水。”一出马车余落之就抱着衡秋水开始耍无赖“我好命苦啊,你要安慰安慰我。”   余落之在马车外面没形象的抱住余落之,上下其手,幸好这是一条小道,行人不多,衡秋水忍了几次没有发作。   余落之继续动手动脚,还不忘对衡秋水哭诉他这些日子受到的压迫。   “你这个无耻的流氓放开我。”衡秋水双眼几乎要冒火,没好气的低咒道,余落之哪里肯放,继续无耻的非礼。   衡秋水咬牙忍了忍,终于忍不住爆发,唰一声衡秋水拔出了腰间的兵器,指着余落之,暴躁的跳起来道“姓余的不要仗着你武功高就可以随便欺负人,我衡秋水也不是好欺负的,有种的咱们来打上一场。”   余落之双手枕在脑后,斜眼看了眼暴怒的衡秋水,咂咂嘴“小秋水,玩玩而已,这么认真干嘛,快点赶车,你看看马车都跑哪去了。”   经余落之一提醒,衡秋水慌忙回神,发现那原本在林荫小道行驶的马车居然快要碰到了前方的石堆上,吓得慌忙夺过鞭子赶车。   外面停止了争吵,彦墨倚在夜无常怀里,腿上趴着乖巧听话的清儿。   一路上吃了几个酸枣,味道还行,起码那恶心的感觉不是很厉害了,但是别的东西彦墨却一口也吃不下,一吃就想吐。   “抓住他……快,抓住那小子。”忽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一群提刀的人,这些人追着一个年轻的公子一直跑。   前方那公子手里抓住一棵草药,没命的往前跑。   “咦。”余落之看见那华衣公子手里的草药发出惊奇的声音,因为那公子手里的草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冰火兰。   此花一半枝叶为冰蓝色,另一半枝叶为火红色,开花如兰,淡蓝色中透着艳丽的红,所以才得了这个名。   此花极为娇贵,生长的环境必须是阴阳旺盛之地,一半阴一半阳,条件极为苛刻,所以百年难得一见,比那昙花更加难得。而且药用价值非常大,无论是医者还是用毒高手都想要得到它。   此花可以救人与轮回之间,也可以瞬间将人送入无间地狱。   那华衣公子逃的很狼狈,这一路逃下来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头发紧紧的贴在脸上被汗水打湿。   但是抓住那冰花兰的手却格外坚定。   那逃命的公子无意间看到了前方的马车,不管不顾的扑上来对着余落之叫道“这位公子求求你行行好,快救救我吧。”   余落之挑眉,刚想要和这人讨价还价,救他可以,但是这人手上的冰火兰他可就不客气了,还没有张口,马车的帘子被猛地掀开。   彦墨欣喜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看着那采药的公子狂喜道“李御医。”   那被人提着刀追着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医李晔,彦墨在马车里听到这人的声音顿时精神大震,一下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你你……”李晔惊讶的盯着彦墨,忽然见到熟人,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几次说不出话来。   “我是彦墨啊。”彦墨以为李晔忘记了他,出声提醒。   “我知道,你是祁连玉。”李晔咽了口唾液,还想要说话,马车里另外一个人也掀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深沉如浩瀚星辰的目光落在李晔身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睨着他。   李晔霎时睁大了眼,脸上的神色更是诧异万分,“二二……”盯着夜无常连说了几个二,却一个完整的字不能吐出。   夜无常锁紧了眉,看着这个说话结结巴巴的人,哼了一声“怎么是个结巴。”   “我……我不是结巴。”李晔这话一说完,身后的追兵也瞬间追到,然后将他团团围住,李晔咽了口唾液,不管不顾的冲过来一把拉住彦墨的衣袖大叫道“彦公子救命啊。”   “哼,小子你跑不了了。”那十几个提刀的汉字将李晔以及彦墨他们坐的马车团团圈住,语气不善的对李晔道。   “你居然敢伤了我们老大,我们不会放过你。”   “对,不会放过你。”其他兄弟也跟着出声附和。   彦墨他们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事既然遇到了自然要帮上一帮,彦墨暗自戒备,用目光扫了一下,发现那些人也不是什么高手,就是有些武功底子,于是放下心来。   夜无常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一边凉凉的看着。   “我什么时候伤了你们老大。”李晔焦急的解释“是你们老大答应我的,我陪他睡一觉他就给我这株冰火兰,可我都陪他睡了,他居然赖账。”   余落之听到这年轻男子的话,诧异的目光投过来,怪异的看着李晔,有人居然为了一株冰火兰愿意牺牲色相?   那些人好像是这一代西山岭的土匪,那个带头的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你那也叫陪我们老大睡觉,你用药让我们老大昏睡了一晚上,这……”   话未说完就被李晔抢白“非也非也,我哪里耍赖,你们老大要我陪他睡一晚,我就陪他睡了一晚,我怎么没履行承诺,你让大家评评理。”   “哼,我不和你废话,小子你是乖乖的和我们回山寨,还是想要被我们乱刀砍死?”   “我两个都不选。”李晔笑了一声,手臂一扬。忽然没来由的勾住了余落之的手臂“这个男人你们看见了吧。”   李晔冲着众土匪扬扬眉“他是我男人,你们要想要动我就要先打过他。”说这话的时候李晔心里还在嘀咕,这赶车的应该武功不错吧,不要三两下就被打倒了。   至于龙麒睿他可不指望他能插手,这家伙一向以看人笑话为乐,而彦墨看那情形应该是有了吧。   要他动手自然也不太方便,另外一位,看样子武功实在不怎么地,李晔只能押宝在余落之身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是我男人   余落之听到李晔这话先是诧异,随即了悟的一笑,兴味的目光投在李晔身上,李晔也不躲闪,冲着余落之扬了扬唇角,大大咧咧的一笑。   “你是男人?我?”余落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兴味的反问。   李晔点点头“嗯,就是你。”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不记得有你这个相好的。”余落之继续懒懒的问。   “没关系,以前不记得没关系,现在总记得了吧。”李晔指指自己清清嗓子“我叫李晔,年方二十七,乃是大靖太医院院务,人品尚可无不良嗜好,最喜欢的就是研究医术。”   余落之皱皱眉,对于这种翻了一过的表白,让他愣了好半天,这话貌似应该由他说才对,怎么有种被反调戏的感觉?   “李某对公子你一见倾心,所以今天起你就是我相好的了。”李晔断章取义。   等等这事他还没有答应呢,余落之刚想要继续反驳,忽然一张脸放大在眼前,唇上一热,李晔毫无征兆的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果断的离开,然后指着余落之对众土匪耀武扬威“看到了吧,这个就是我男人,有什么事冲着他去。”   众土匪们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心有灵犀的一同挥刀冲了上来,目标自然是余落之,余落之狠狠瞪了眼李晔,凌空一跃飞起,一掌拍飞一个。   李晔眨眨眼,看见余落之利落的身手,暗自庆幸自己押对了宝,这余落之武功却是不错。   彦墨几人也是一副惊诧的模样,这一场变故来的太突然,太戏剧,余落之就被一个吻给拖下了水。   李晔似乎对此并没有所察觉,而是撑着扶手跳上了马车,对夜无常一揖“二殿下。”   夜无常皱眉,疑惑的问“你认识我?”   李晔错愕的看着夜无常,还想说什么彦墨慌忙打断“啊,这位是夜公子,李大夫恐怕是认错人了吧,夜公子只是与阿睿有些相似罢了。”   李晔疑惑的看着夜无常,真的是自己认错人了?可是不会儿,两个人即使在相像,气质谈吐总有些异样吧。   李晔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对夜无常抱歉的道“是在下唐突了,抱歉夜公子。”   “无妨。”夜无常大度的道,盯着李晔手上的草药看了看“你是大夫?”   “嗯,在下是太医院院首。”   夜无常眼神一亮,惊喜的表情浮现在脸上,扬起唇角笑道“那太好了。”   “什么太好?”李晔被夜无常的笑容弄得很是莫名,夜无常道“李御医,请车里说话啊。”   “哦。”李晔乖乖的进了马车,余落之也收拾了一帮土匪,然后拍拍手利落的翻身坐了上来,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唇,脑海里全都是刚刚那一吻,好奇怪的感觉。   余落之一脸回味,衡秋水冷哼一声,冷嘲热讽道“下流,无耻。”   “小秋水是吃醋了?”余落之笑意盎然的扭头去看衡秋水,打趣道。   “鬼才吃你的醋呢,你这个无耻的坏蛋。”衡秋水骂来骂去就这几句话,无耻下流,无耻的坏蛋。   余落之无所谓的笑笑,也不理会衡秋水的谩骂,继续将后背靠在身后的马车上,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人的样子。   还真是突然啊,这个叫李晔的家伙真是太有趣了,好像是个御医啊,不知道用毒的功夫怎么样,在他身上下点药试试。   坏坏的念头一闪而过,余落之笑的很危险。   马车一路远去,被他打倒的土匪趴在地上老半天也爬不起来。   “这几日经常呕吐恶心是吗?”李晔给彦墨诊完了脉后反问道。   彦墨答“嗯,是这几天的事,忽然不舒服起来,我想可能是正常反应吧,以前怀清儿也有这样的事。”   彦墨说完,李晔摇摇头“不是这样,你这样子应该是吃了什么食物引起的。”   夜无常赶紧紧张的凑过来,抓了一把酸梅问李晔“这酸梅是我前些日子亲自上山采的,难道有问题。”   “不是这个,应该是你吃了韭菜或者麦芽的缘故,这两样东西吃下去都会造成怀孕之人呕吐不止。”   夜无常了然,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这几天他们因为赶路的缘故吃的比较简单,一般都是几个包子就打发了。   “多谢李御医,墨儿的身体劳烦你了。”夜无常对能治疗彦墨身体的大夫都非常客气,当然治不了的通常是一脚踹飞。   李晔摆摆手“夜公子不用客气,我与彦公子是旧识,当初清儿还是我替他接生的呢,所以就不要见外了。”   夜无常淡笑一声,想不到彦墨和李晔还有这层缘故,心里更加肯定清儿就是烨帝的孩子,否则身为太医之首的李晔为何要为彦墨接生。   将心里这层心思暗自压在心底,夜无常等待李晔为彦墨治疗。   马车颠簸当然也会对彦墨的身体造成伤害,李晔一旦到了医治病人方面就会变得特别认真,那外面赶车人技术实在太差劲,这样颠簸,正常人也会被整的生了病。   于是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对余落之道“外面赶车的,麻烦你稳当一点,不知道车里有病人么。”   余落之转过头来瞪一眼李晔,对于赶车的这三个字他非常敏感,他是魔教阴月殿鬼首,不是什么赶车的。   “看什么看,前面就是石头,记得不要让马车搁在石头上,遇到不平坦的路尽量绕着走,现在马车里有我的病人,要是伤了我的病人,我饶不了你。”   李晔说完这话,一把放下帘子,余落之怔怔的盯着车帘子回不过神,他刚刚被人凶了,被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训斥了一顿。   等等,这家伙是谁啊,没事亲了他一口不说,还没来由的训斥他,不想活了是不是。   余落之一脸的不快全部都表露在脸上,这么一分神的功夫,手里的马鞭忘记了指挥,马车咯噔一下搁在了石子上。   李晔气势汹汹的从马车里蹿出来,二话不说迎面就是一把药粉。   余落之赶紧屏气凝神,顺带着一掌拍飞了面前的药粉,然后没好气的瞪着李晔“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李晔一脸严肃,冷然道“我说过车里有我的病人,你要小心赶车,下次再如此大意,看我如何教训你。”   “就凭你一个不会武功的……”话未说完,余落之脸色一变,腹中一阵阵难受,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中毒了。   连忙暗自调息内力,但是很快余落之发现这不是毒,因为他感觉到胸腔里一阵阵酸楚,接着不受控制的趴在车上呕吐起来。   衡秋水见余落之如此模样,一脸的快意,暗暗用佩服的眼光打量着李晔。   “你这个妖人……呕。”余落之吐的是一塌糊涂,一个骂人的字也说不出来,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余落之扛不住了,开始讨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何必吃眼前的亏,也不知这药粉有什么成份,他居然没闻出来。   余落之不知道的是,刚刚那药粉是故意抛出来的,李晔趁着他分神之际,一针扎在了他腰间的穴位上,所以才造成了余落之呕吐不止的情形。   但是只要将针拔掉,余落之人也就好了。   余落之此刻不再哇哇呕吐了,瘫在车上烂泥一般,心里将李晔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犹不解恨。   余落之心里那个气啊,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狼狈的一天,心里默默的将李晔这个名字记下了,等有一天他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李晔再次返回了车里,夜无常对李晔彻底的刮目相看,这李晔一看就是人才,和沽名钓誉的余落之比起来,简直强了太多。   这样的人才,如果挖到魔教里去,夜无常想入非非。   李晔一本正经的为彦墨施针,清儿昨夜担忧了彦墨大半夜,这会儿睡的沉沉连车上什么时候上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李晔扎完了针,将自己费劲千辛万苦骗来的冰火兰塞进衣兜里,摸了几下确认放好了,这才一本正经的坐好。   “那冰火兰世间难求,没想到李兄居然找到了。”彦墨语气微带着几分诧异与羡艳。   夜无常听见彦墨的语气,目光盯在了李晔胸口,仿佛只要彦墨一开口要他就会扑过去抢回来,李晔见此赶紧抱紧了衣兜,一边防着夜无常,一边对彦墨说话。   “为了寻找冰火兰我可是费了五年的功夫,最近才知道在一个山寨的后山上长着这么一株冰火兰,那寨主又是个好男色的,我琢磨着自己长得也不是太差,于是就主动请缨上了山寨。”   李晔主动交待了自己为何被人追杀的过程,当中真可谓是惊心动魄,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 第一百二十章 单相思   李晔去寻找冰火兰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祁连玉,他是个大夫,对那些越难以医治的疑难杂症就越是执着。   而祁连玉的病是他见过最难治的,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可是那年自己硬是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将祁连玉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当然其中彦墨也出过不少力气,甚至还贡献了自己的血,因为彦墨那时候已经服下了解药,他的血能抑制痴缠的毒发。   之后五年时间里,李晔一直埋头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最后发现冰火兰的药性与痴缠的相克,于是千辛万苦的从皇宫出来,一种走走问问,打听了三年多,自己也一路寻找,终于打听出了冰火兰的下落。   就在一个土匪的山寨里,后山之上在一片林荫之地曾经有人见过这样的花。   李晔喜出望外,当即就想要上土匪的山寨,吓得告诉他真相的百姓以为眼前这人是个疯子,“那些土匪不好惹,公子你还是不要上去了,免得惹祸上身,那些土匪全都杀人不眨眼,尤其那土匪头头还是个好男色的。”   那告诉李晔真相的村民,仔细看了看李晔的脸,这李晔长的其实还挺好看,五官秀丽有种内敛美,虽然不张扬但是耐看,让人觉得舒服。   于是那村民对着李晔摇摇头“你这样的肯定被捉了去,还是不要冒险了。”   李晔哪里肯听那个百姓的好心告诫,直说了两句安抚的话,自己偷偷上了山。   土匪的山寨炸了窝,因为有个男人自荐枕席,说愿意陪他们家老大睡一觉,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那后山的冰火兰。   土匪们自然不知道冰火兰的药用价值,只是觉得那株杂草及其稀少,长的那样也挺好看,土匪头子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确没什么损失,在看着李晔长的的确好看,气质更是出尘,有种贵气隐约在身上。   土匪头子哪见过这样的,当即对李晔一见倾心,决定了只要李晔肯陪自己睡一觉,就将冰火兰送给李晔。   李晔当晚的确是守约了,但是却是用了药将那土匪头子迷晕,然后躺在土匪头子身边睡了一觉。   第二天土匪头子还没醒来,李晔下的分量,足足能让他睡上两天。   李晔转了出去,要求其中一个土匪陪着他去采摘冰火兰,那土匪心里纳闷,怎么不见老大,但想想昨晚的动静,对着李晔暧昧的一笑,领着李晔去采摘冰火兰了。   李晔拿到了冰火兰,悄悄出了山寨,一出山寨拔腿就跑。   老大还在昏睡,土匪们终于察觉了不对劲,赶紧将老大弄醒,这才明白被人耍弄了,于是咽不下这口气,气势汹汹的追杀而来。   李晔一路狂奔,几次差点命丧土匪手中,但就是抓住这冰火兰不撒手。   这人对于药草的执着,比对自己的命还过之。   也幸亏他命好遇到了彦墨他们,否则还不知要被那些土匪怎么样了呢。   彦墨听完李晔的叙述,摇了摇头,对于李晔这种伟大情XX不知该敬佩还是该说他两句,毕竟命只有一次,有命才能继续钻研医术,命没了钻研医术给谁用?   难不成去阎王殿里给那些小鬼看病?   “有书呆子,没想到还有药呆子。”夜无常嬉笑一声,对于李晔这种做法嗤之以鼻,真是个呆子。   李晔被夜无常一嘲笑,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我当时脑子里就想着这株药草,没想起来自己的命会丢。”   “李兄这种情操让彦墨佩服,不知如今家兄怎样了?”彦墨问道。   夜无常诧异的扭过头来看彦墨,他怎么不知道彦墨有个兄长?记得从颜家堡打听来的消息里,彦墨一直孤身一人啊。   “祁连公子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他这身体自幼落下了病根,就是医好了活上十五年就已经是奇迹了。”李晔实话实说,此刻欺骗彦墨也不太好。   彦墨脸色灰暗了下来,有些事不想起来也许还不觉得愧疚,但是一想起就越发觉得良心不安,他和祁连玉,本来可以互换一下,如果没有当初的事祁连玉应该是如今的自己,自由自在的行走江湖,健健康康的活着,而自己呢?又在做什么?   “彦公子不必难过,祁连公子五年前未死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他活下去的每一天我们都应该感到庆幸才是,何况他从阎王手里抢了十余年的寿命,也该知足了。”   彦墨苦笑一声“多谢李兄开导,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也只能在心里祈祷上苍保佑兄长。”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有夜无常一个人在沉思,他听了彦墨的话不想再去翻出彦墨的过去,可是他对彦墨的过去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   仿佛彦墨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李晔在彦墨小腹拿捏着银针,仔仔细细的研究着穴位,决定着下一针的方位,如此过了又一个时辰,彦墨脸色缓了过来。   也有了胃口,那种恶心感渐渐远去,李晔觉得彦墨身体有孕,不便吃药,于是告诉他一些禁忌,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夜无常认认真真的听着,顺便从桌案上拿了纸笔一笔一划的写下来,显然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李兄打算去往何方?”彦墨他们去靖都,不知李晔是否同路。   “我去靖都。”李晔实话实说。   彦墨笑“还真是巧啊,不妨我们一同上路。”   李晔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说了会儿话,李晔目光落在了一边安安静静睡着的小孩子身上,问彦墨“他就是清儿?”   彦墨应了一声,笑着答“是啊,他就是清儿。”   “居然长这么大了,五年前他才有小手臂那么长。“李晔有些怀念,声音里是无尽的感叹,又扭过头去看了夜无常一眼,见夜无常抱着清儿,将清儿的小身子放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护住清儿的小脑袋,自己则靠在靠背上闭上养神。   那一刻李晔几乎以为夜无常就是龙麒睿,如果没有当初的乱七八糟的事,他们或许是最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惜了,世事无常,为彦墨心里暗自难受了一把,李晔刚想要起身,彦墨忽然伸出手来,快速的在李晔手心上划了几下。   李晔一怔,随即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对夜无常抱拳告辞。   “抱歉,夜公子,我还有些事要尽快赶去靖都,这一路就不能陪你们了。”李晔抱拳告辞。   夜无常睁开眼,锐利的目光一扫而过,深沉的眸光盯着李晔,似笑非笑的说“李御医要走,夜某也不便强留,今日多谢你了,否则墨儿可要受大罪了。”   “夜公子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李晔淡然的说道。   “落之那些银两给李御医。”夜无常吩咐外面赶车的余落之,余落之被李晔训斥的狗血淋头,心里非常不爽,此时听见李晔要走,心里更加不爽。   他的仇还没报呢,这小子居然要走,真真是气人。   余落之一下子停住了马车,刚想要挖苦李晔几句,李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济世救人是我应该做的,诊金就不必了,李某告辞,日后有缘再相见。”   李晔说完话一下子从马车探出身子,二话不说的跳了下来,余落之抿着唇角,叫住李晔“喂,你就这么走啊,不怕那些土匪再来找你麻烦。”   李晔回身对着余落之抱拳“刚刚多谢这位公子相救,李晔还未曾报答,日后有机会来靖都,李晔一定好生款待,告辞。”   余落之一怔,那会儿他赶车的时候还将他训斥的狗血淋头,怎么这一会儿又变了个人对自己这么的礼貌温文尔雅了?   见余落之那纳闷的神情,李晔又是一揖,抱歉的道“恩公,对不住了,那会儿在车上是我心急,但是车上是我的病人,由不得我不生气,还请你多多包涵。”   余落之见李晔一脸坦率的样子,想想自己何时这么小气了,这小子长得也不错,先前那一吻滋味令人怀念。   于是笑道“包涵,我这人对美人向来大度,所以没事你放心吧,我不会介意的。”   李晔似乎没听出来这是余落之故意调戏他的话语,似是重重松了一口气“如此,李某就放心了,告辞。”   李晔双手平举头顶,与余落之告辞,他行的是朝廷礼仪,余落之看着别扭,就对着李晔双手一抱拳,朗声道“李御医,保重啊,下一次我见到你,一定将那一吻的亏欠要回来。”   李晔的背影渐渐远去,没有回头,似乎并没有听见余落之的话。   直到李晔的背影完全消失,余落之很是惆怅的叹口气:“怎么才离开这么会儿功夫,我居然想他了,真是奇怪。”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回靖都   明明外面艳阳高照,可是这间屋里却依旧满满的摆放着暖炉,进来的宫女每一个都被热的满头是汗。   唯独一个人不介意,那人一身淡色的明黄服饰,发髻被玉冠束起,额前留着刘海,其余的头发长长的披了下来。   这是个很俊美的男人,几年的帝王生涯将他磨炼的越发内敛深沉,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就是不言不语,也让人看着心惊胆颤。   唇角的笑是温润的,温文尔雅的。   眼眸里的光彩投在了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流露出温柔的表情,“玉儿。”   床上的人静静躺着,听见高黎的声音睁开眼,对着高黎微笑“几时了,我又睡过头了。”   “无妨,累了就多睡一会儿。”高黎温言温语的道。   祁连玉强撑着身体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美眸落在高黎身上,苦笑一声“我不想睡了,有时候真怕就这么睡过了头,再也醒不过来。”   高黎温文的表情凝固,面上闪过一丝惧怕,难过的抱住祁连玉柔声哄道“不要胡说,有我在你会好好的。”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阿离,我不怕死,只是一想到以后留下你一个人我就恐慌,很怕很怕。”   祁连玉抱住高黎,头埋在他的胸口茫然的说道。   高黎紧紧抱住祁连玉沉默不语,内心仿佛一块石头压了下来,压的他喘不过气,眼前的爱人他盼了十四年,等了十四年。   曾经错过一次,如今只想好好拥有,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要这个皇位,只想与爱人一生一世。   “阿离,这辈子能遇上你真好。”祁连玉勾起一抹笑容,仰望着高黎的面容溢满幸福。   高黎垂下头来吻了吻祁连玉的额头“这一生遇上你是我最快乐的事,你就是我的全部,所以玉儿为了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嗯,我答应你,阿离关于立后的事你……”祁连玉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事说出来,五年以来高黎没有立后也没有纳过妃子,后宫一直空着,朝堂上百官各执一词,对高黎的声誉极其不好,百姓中也是流言四起。   放任这种流言传下去,后果会很严重。   皇室无子嗣无血脉,其他的几大势力纷纷盯住这个空子,琢磨着皇室其他成员遗留下来的孩子,各自形成了派系。   高黎似乎对立后之事非常敏感,听到祁连玉提起,立刻将他的话打断“不要在说了,玉儿你就是我的皇后。”   “可我的身体恐怕不能为你留下子嗣。”   “我不要子嗣,我只要你。”   “可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什么也没有,阿离,我希望你能留下自己的血脉。”祁连玉伸出手来缓缓抚摸着高黎俊朗的面容,柔声劝说道。   “我不需要。”高黎虽然带人温和,但是对于某些事执着的程度非常可怕,要不也不会五年没有立后,没有子嗣,甚至没有碰过任何一个人。   “真是拿你没办法。”祁连玉无奈的笑笑,抱住高黎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亲,“阿离,如果可以我好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玉儿。”高黎拉住祁连玉的手,摇摇头“都说了不要再纠结这种事了,子嗣的事我一点也不在意。”   屋里很闷热,高黎和祁连玉抱了一会儿,已经汗流浃背,而祁连玉身上却依旧冷冷的,没有一点起色。   祁连玉擦掉了高黎额头上的汗珠,叹口气“这屋里太闷了,你呆不住,出去走走吧。”   “不行,我要陪你。”高黎擦掉额头上的汗,也不介意浑身湿乎乎的感觉,抱着祁连玉躺下“再睡一会儿吧,中午的时候我们出去,却御花园里逛逛。”   “嗯,北域就要向大靖俯首称臣了,到时候你要怎么安排?”   “不操心这个了好不好,北域我一定会好好安置的,到是你以后都不要再操心了,你只要将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   “阿离,我都快要被你宠坏了。”   高黎回首捏了捏祁连玉的鼻子“宠坏了才好呢,我就是乐意宠着你,宠着你一辈子。”   “嗯,我也会赖着你一辈子的。”   两人十指纠缠,青丝互相缠绕,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   余落之最近很不正常,经常会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很久,衡秋水骂他也没个反应,时间长了,衡秋水也懒得骂他了,反正只要他履行完承诺,这个讨厌的坏蛋能放了他全家就是。   彦墨身体恢复了正常,一日三餐都特别小心,每次夜无常都要翻开自己的手札看看,哪些食物合适哪些不合适,然后才决定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夜无常的这份细心让彦墨感动不已,车子一路颠簸前行,终于在六天后赶到了靖都。   靖都的城门有百年的历史,靖都有三道城门,第一道城门是方便普通百姓进入的,第二道城门乃是军事重地,第三道城门才是皇宫。   百姓对于皇宫只能当做一个遥远的传说,能见到的人没几个,更别说随随便便走到皇城脚下去瞻仰皇城的风姿了。   第二道门不是皇城禁卫军的人谁也没办法进去。   皇宫就像是铁桶一样,被三道城门围得结结实实,水火不漏。   进入第一道城门,彦墨脑海里的往事再也不受控制的想起,这第一道城门当年在龙麒睿的铁骑军下,一天就被破了。   接着是第二道,自己与他在这里决裂,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白森森的白布在空中飘荡,那一年大靖皇帝驾崩。   龙麒睿骑在大马上神情萧瑟,神情比哭还难看。   马车走过的这条街,自己和龙麒睿经常一起同行,说些无关风雅的事,那家清风楼还在,那里是自己与龙麒睿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拐角的胡同,是龙麒睿拉着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自己,还有西郊的皇陵,太子被炸毁的陵墓……   第三道门,龙麒睿策马带着铁骑军闯入,之后的之后龙麒睿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五年后,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叫夜无常的男人。   无常无常,世事无常,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人生反复何常定?   “爹爹,你眼角怎么湿了。”清儿正好奇的巴望着外面的风景,一回头看见彦墨凄凉的神情,扬起小脑袋,关心的问道。   彦墨来不及擦掉眼角的泪水,夜无常伸出手来温柔的替他拭去,“墨儿,不管你以前遇到多么难过的事都不要再乱想了,有我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一辈子。”   “还有我。”清儿生怕被落下了,急急忙忙的表态。   彦墨摸着儿子的小脸,然后伸手捏了捏,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爹爹最喜欢清儿了。”   被这么一闹,彦墨沉闷的心情好了许多,再也不敢向外面去看,外面的风景彦墨看了只觉得心情沉重。   清儿见爹爹刚刚心情不好,于是一直抓住彦墨的手乖乖的凑过来,想要看看彦墨肚子里的小家伙。   “呀,爹爹。”清儿小手放在彦墨肚子上,发现彦墨肚子里有什么狠狠动了一下,吓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彦墨被清儿这大惊小怪的样子吓了一跳。   夜无常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清儿指着彦墨的肚子“爹爹肚子里的小妹妹在动。”   “真的?”夜无常听见清儿的话,欣喜的凑了过来,趴在彦墨肚子上老半天也不见彦墨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一下,不由得沮丧的说道“怎么又不动了。”   彦墨推了推夜无常的脑袋,坐起身来“不要闹了,孩子还没到时候呢,等他会动的时候天天都不得安生。”   “哎,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小家伙才会生下来啊。”夜无常哀哀的叹口气,他实在是太期待这个孩子了。   彦墨笑道“孩子出生以后很闹的。”   “嗯,闹一点才热闹的。”夜无常摸着下巴笑道。   马车上一家三口外带肚子里未出生的那个,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有说有笑,而马车外两个人却在一路沉默。   余落之时不时的会傻笑一下,摸摸自己的嘴巴一脸回味。   在衡秋水眼睛里,余落之那笑容就是淫荡,衡秋水没好气的冷冷看着余落之,心里想着这个坏蛋又想要祸害谁?   五个人各怀心思,就这么进入了靖都,马车进入皇城后,这里有魔教的人来接应他们,将他们直接带到了一家别院,位于京郊西原的北苑,这里地方有些偏,但是这房子却不错。   彦墨他们一行人直接住进了这里。   彦墨还来不及歇一口气,一个让彦墨讨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夜大哥,你终于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高高扬起,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欢快与兴奋。紧接着娜依林从内屋一路小跑跑了出来,挂在了夜无常的脖子上。   一脸亲昵的模样,丝毫不顾及旁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敌相见   彦墨看见娜依林心里顿时升起一股难言的烦躁之感,夜无常神色淡然,伸手一推将娜依林从他身上推开。   冷淡的道“娜依林公主,你是女子还是矜持些好,要不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他们当然不敢娶我,他们要是敢娶我,我就废了他们。”娜依林凶狠的道。随即又露出小鸟依人的模样,亲热的抱住夜无常的胳膊。   “夜大哥,我就想要嫁给你,其他人我说什么也不嫁。”   “娜依林小姐,难道我说的你还不明白?”夜无常皱着眉头,显然已经快要失去了耐性,娜依林却浑然不知依旧死死的缠住他。   夜无常对余落之使了个眼色,要他将彦墨先带回屋里去。   余落之立刻心领神会,“彦公子,旅途劳顿,我先带你和清儿回房间吧。”   彦墨知道夜无常不想让他留在这儿,于是应了声好,余落之弯下腰来抱起清儿,领着彦墨回了夜无常以前在这儿常住时的房间。   走出了这里,清儿闷闷不乐的道“那个讨厌的女人怎么又来了。”   清儿小声抱怨着,对于娜依林他很讨厌,仿佛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要被这个女人抢走了一样,很奇怪的感觉。   但是清儿却深信不疑,尤其那个女人一出现,爹爹的脸色就不太好,都是那女人不好,惹爹爹不高兴。   余落之抱着清儿走,听见清儿的话,笑了一声“小家伙,你夜爹爹还真是倒霉,被那样一个女人缠住。”   “嗯。”清儿慎重的点点头,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清儿这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彦墨。   “你夜爹爹一点也不值得同情,那娜依林长的不错,还真是艳福不浅。”彦墨很不是滋味的挖苦着。   “真的是这样吗?”清儿歪着脑袋仔细的认真的回想起来。   “爹爹,才不是呢,夜爹爹每次见了娜依林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清儿回想着夜无常见到娜依林时的场景,认认真真的更正彦墨的话。   真是这样吗?彦墨忍不住想,为什么他不觉得。   余落之见此,凑到清儿耳边小声的道“小祖宗不要再说了,你爹爹那是吃醋了。”   彦墨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余落之的话,瞪了余落之一眼“我可没吃醋。”说这话时彦墨有点心虚,自己是吃醋了吧,嗯好像是吃了点点醋。   彦墨心里承认自己只有那么一点点不是滋味,怀着这种奇怪的感觉被余落之带到了夜无常以前居住的房间。   “这里以前是教主住的地方。”余落之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门,彦墨自然而然的走了进来,清儿也跟着跨进门槛。   房间很整齐,而且这屋子里果然是夜无常的风格,华丽奢侈,恨不得搞得跟皇宫一样才罢休,是他潜意识里还记着皇宫的样子,所以才会如此的吧。   彦墨摇摇头,走进了这赛皇宫的屋子,坐在了XX的床上,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起码不会再有一种在船上来回摇晃的感觉。   实在是让人很头晕。   清儿惊喜的在这房间里探宝,那些金碧辉煌的东西让清儿很感兴趣,闪闪发光的小玩意,一向是清儿的最爱。   “彦公子。”余落之交代完了一切,却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而是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拉了把椅子坐在彦墨对面。   “有事?”彦墨看余落之这一脸笑的讨好的样子,问道。   “嗯,当然有事。”余落之笑的很狗腿,一脸的讨好模样。   “说说吧。”彦墨念在余落之一路给他们当牛做马的份上,心平气和的听余落之讲话。   余落之摆正了姿态问彦墨“那位公子,哦就是那个叫李晔的太医,似乎和彦公子你很熟。”   彦墨抬眼警惕的看了眼余落之“你问他做什么。”   那一副防狼的表情,让余落之痛心疾首,立刻大叫道“彦公子,你可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对那太医才没什么意思呢。”   “我又没说你对他有意思。”彦墨睨着余落之反问“何必这么着急的表态。”   余落之也察觉自己似乎是一遇到那个叫李晔的太医的问题,就变得不正常了,于是清清嗓子“我就是觉得吧,那个太医的医术不错,想改日找他好好切磋切磋。”   “那倒不必。”彦墨替李晔拒绝。   “为什么?”余落之不满的叫起来。   “李晔是太医,只会治病救人,对于毒药没太多研究,你和他没有共同话题。”   “啊,我是觉得大家都是学医的,当然要互相切磋,以便增强自身的学识。”余落之打着哈哈,眼睛盛满了讨好的笑。   彦墨皱眉,打量了一眼余落之,“你真的只是想交流交流医术这么简单?”   “嗯,当然。”余落之信誓旦旦的点头保证。   “他叫李晔。”彦墨顿了顿,对余落之的问题做出了回答“他的医术很好,是我接触的几位医者中医术最好的,他对医术很痴迷。”   这一点余落之知道,为了一株冰火兰差点丢了性命,而且宁死也要冰火兰,而不是想着保住自己的命,真是个呆子。   “李晔与我五年前相识,他为人很豪爽仗义,当时他与将军高黎以及太子龙麒睿都是极好的朋友……”   彦墨断断续续的讲了讲关于李晔的事情。   余落之静静的听着,末了问了句“那李太医有没有成亲呐?”   “五年前不曾,如今不知道。”彦墨给了余落之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余落之心里有些小失望,又隐隐有些期盼。   期盼那李晔没有成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余落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被李晔强吻过的地方。   嗯,滋味还不赖,下次见面要亲回来才够本,还有被他整的那一次,一定要讨回来。   半天功夫,夜无常终于姗姗来迟,夜无常一踏入这间屋子,彦墨立刻沉下了脸,对夜无常视若不见,抱着清儿,和清儿说话。   “清儿,你喜不喜欢爹爹肚子里的小家伙。”   “喜欢。”   “那你希望小家伙是男孩还是女孩?”   “清儿希望是男孩,那样就可以陪清儿玩了,而且连月哥哥说……”   “停,忘记了连月教给你的话。”彦墨赶紧打断,连月教给清儿的都是什么呀,清儿又一次对他说,希望他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这样以后等孩子生下来,他就可以和弟弟谈恋爱了。   彦墨被清儿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对清儿严加惩罚了一顿,才得知这些话都是连月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兄弟之间的爱,男人之间的爱也全是连月教给清儿的。   吓得彦墨这些天一直在祈祷这孩子将来一定要是个女孩。   “墨儿。”夜无常见彦墨不理会自己,讨好的凑过来,双手扳住彦墨的肩膀,彦墨不理他也不肯回头。   夜无常对余落之道“你将清儿带下去休息。”   “又使唤我。”余落之小声抱怨着,但还是按照夜无常的命令抱起了清儿“小家伙,叔叔带你去外面玩。”   清儿听到玩这个字眼,自然是相当高兴,当即一猫腰钻进了余落之怀里。   余落之领着清儿出去后,夜无常一把抱住彦墨,沉声道“墨儿,我和娜依林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彦墨低低的回应道,将后脑勺靠在夜无常的胸膛上“我知道你和她什么也没有,而且你还有些讨厌她。但是看到她扑进你怀里,你抱着她的那一刻,我就是生气管不住自己。”   夜无常呆了呆没想到彦墨会这么坦白。   “墨儿。”夜无常低沉的叫了一声,欣喜的凑过来在彦墨侧脸上亲了一口,嘴唇摩挲着彦墨的发髻亲吻着彦墨的耳垂。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喜欢我,在意我的。”   “我当然喜欢你,在意你。”彦墨回应夜无常的话“因为我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夜无常的感情因为彦墨这席话而变得澎湃起来,双臂紧紧的拥住彦墨,就连呼吸此时也变得滚烫起来。   彦墨回过身来,给了夜无常一个拥抱,脸上带着淡淡的倦容“今天不闹了好不好,我有些累。”   “好,今天就放过你,下次一定要补回来哦。”夜无常笑的暧昧,又在彦墨脸上亲了好几口才放过彦墨。   彦墨脱了外衣靴子躺在床上,这院子里有侍从,过一会儿应该会将热水送过来,到时就可以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了。   “娜依林,你是怎么将她打发的?”片刻后彦墨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夜无常靠坐在床头上,手里捏着一枚亮光闪闪的明珠,随意玩弄着,随口答道“实话实说呗,我告诉她我不喜欢她,我心里只有你。”   “无常,你对我真好。”彦墨心里荡漾着满满的幸福,伸出手来拉住夜无常的。   夜无常在彦墨唇上亲了一口“知道我对你好啦,那以后等孩子出生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一天最少两次。”   彦墨听见夜无常这过分的要求,一巴掌拍开他的脸“胡闹,一天两次,你还想不想活了,难道想要这么早就精尽人亡?”   “死在你身上我愿意。”夜无常很无赖的伸手抱住了彦墨,四肢都缠在了彦墨身上,彦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夜无常抱着自己。 以下开始到第一百二十二章 离开 为作者在原创网章节数写错的章节,内容和上文是连接的,不影响阅读,请大家放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 西番圣皇   “该死的,该死的混蛋。”   此时被夜无常冷眼拒绝的娜依林气冲冲的走出了这间宅院,一出门口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嘴里恶狠狠的咒骂。   “该死的夜无常,还有那个不要脸的男宠,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气死我了。”娜依林气冲冲的往前走,一个不注意,一头撞在了来人身上。   “呀,谁啊不长……”娜依林气呼呼地骂道,然抬眼看见被撞的人,霎时闭上了嘴,诧异的叫了声,“义父。”   来人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下巴留着胡子,人看起来很精干,脸上有了沧桑的痕迹,但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睛很大很有神,美貌浓密,鼻子挺翘,可以看出年轻的他一定是个美男子,即使如今上了年纪,依然有着一种成熟的美感。   然男人身上有种让人压抑的感觉,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在他周身形成一种有形的气场,将人压制着不能抬头。   娜依林虽然骄纵,但是面对这个名义上的义父,却是打心眼里害怕的。   “义父。”娜依林收敛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小心翼翼的垂下头,低低叫了声义父。   来人嗯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被这样一提,娜依林立刻愤愤然,“义父,你要为我做主啊。”娜依林委屈的叫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在夜无常那里受到的委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义父,我和夜大哥两情相悦,都是那个不要脸的男宠勾引夜大哥,对他施了迷魂术,夜大哥才会对我避如蛇蝎,义父有夜大哥的帮助,我们西番绕一大业一定可以完成,只要到时候夜大哥肯娶我,我一定让他全心全意帮助西番。”   娜依林言之凿凿的劝说着,挖空了心思,想要这位西番的圣皇帮助自己。   那圣皇蹙着眉听着,眼底的神采令人看不懂,嘴角淡淡的笑着,明面上似乎是笑的和蔼可亲,但是自己看去,就会发现那一抹微笑里带着淡淡的讥诮。   真是个愚昧的女人,夜无常可不会为了你就去出手帮助西番,真是异想天开的想法啊。   “依琳,你回去。”西番圣皇听着娜依林的诉苦,好半天忽然开口。   娜依林怔了怔,不解的抬头问道,“为什么?”   “你听我的话,回去就是,如果你还想得到你的夜大哥。”圣皇沉声严肃地道。   娜依林踌躇起来,“可是夜大哥他讨厌我,我去了不是自取其辱么?”   “很快他就不会讨厌你了。”西番圣皇忽然神秘的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诡异,娜依林对自己义父的话深信不疑。   眼底绽放出欣喜若狂的光芒,兴奋的拍着手几乎要跳了起来,“是真的吗?义父,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这个香包你带在身上。”圣皇弯了弯唇角,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包递给娜依琳。   那香包散发出一股很清淡的味道,娜依林听话的接了过来,双手棒在掌心上,不解地看着西番圣皇。   “你将这香包时刻放在身上,记得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圣皇再次认真的嘱咐道。   娜依林见圣皇严肃的样子,下意识点点头。   但是依旧有着疑惑,“义父,只凭这一个香包,夜大哥就会喜欢我?”   圣皇哈哈笑了一声,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依琳,义父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西番最擅长的就是离魂大法,那姓夜的小子,五年前我已经对他施了离魂大法,如今这香包只不过会让他记忆混乱而已。”   娜依林听见义父的解释,紧紧的握住手里的香包,仿佛抓住的是自己未来的幸福。   “依琳,记得不要将义父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西番圣皇不忘了叮嘱娜依林,想要颠覆大靖,一个夜无常就已经足够,谁让他才是大靖的正牌太子。   而高黎的身份,除了先帝的圣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证明他就是先帝的儿子。   西番只要添上一把火,何愁大业不成。   西番圣皇想到这儿,嘴角微微翘了上去,露出一抹邪异恶毒的笑来。   守门的下人眼睁睁看着娜依林去而复返,不知该不该上前将她拦住,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胆子去阻拦,谁让娜依林是西番圣皇的义女,他惹不起。   娜依林先前还一脸愤怒,而这会儿居然一脸兴奋,与之前简直派若两人,如此巨大的诧异,倒是让那守门人呆了一呆。   娜依林踏进门口,直接去东厢房找了个房子住下,然后又吩咐几个丫鬟给她收拾打扫了一遍,一切收拾妥当后,娜依林高兴的晃着脚坐在床上,嘴里哼着小曲。   “姓彦的,这一次本姑娘一定要你死的很难看,敢和我抢男人。”娜依林冷哼一声,面容渐渐扭曲起来,一只手紧紧攥住那个香包。   彦墨躺在床上午睡,忽然在睡梦中打了个寒颤,然后睁开了眼,夜无常不在屋子里,到了靖都后,夜无常一直忙忙碌碌的。   彦墨估计夜无常是在调查烨帝的行踪,不知李晔有没有将消息传出去,高黎一身武功尽废,如今的他绝对不是夜无常的对手。   依照夜无常现在的身手,要是杀到皇宫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还不是最让彦墨担心的,最让彦墨担心的是西番,西番为何一定要拉夜无常下水,听夜无常说自己武功走火入魔,是那西番圣皇救了他,既然救了他,为何有让他失去了记忆,彦墨开始以为是天意如此,如今细细想来,忽然觉得其中阴谋重重。   夜无常的身份太过于敏感,一旦踏进靖都这个是非之地,若是有心人故意挑拨,一定会掀起惊涛骇浪的。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彦墨撑起身子,从床上下了地,穿好鞋后,推开屋门走了出去,晌午的天气,阳光明媚,院子里种满了桃树。   如今花朵争鲜夺艳的在树枝上绽开,入眼的是满目粉红。   彦墨在院子里走了走,一个人很是无聊,清儿被余落之带着玩去了,彦墨坐在院手里晒着太阳,心里琢磨着如何应对此事。   西番,一定有阴谋。   胡思乱想着,清儿那脆生生的声音传入耳,引得彦墨连连蹙眉,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去扒下清儿的裤子打他小屁屁。   “这位小哥哥,我长的好不好看?”这是清儿的声音,虽然还是童音,但是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魅惑之意。   被清儿拉住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长的很俊,身高比同龄孩子要高一点点,大眼浓眉,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漂亮孩子。   “好看。”那男孩子盯着清儿呆呆地看了半晌,然后红着脸喃喃道。   “真的好看啊?”清儿眼神一亮,欣喜地问道。   男孩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真的好看。”   “那你想不想亲亲我?抱抱我啊?”清儿这回问的更加直接,那个男孩子涨红了脸,“不,不好吧,男女有别。”   “我不是女人。”清儿翻了个白眼。   那男孩呆滞,显然不相信这么好看的人儿,居然不是女孩子。   清儿也不介意对方呆滞的样子,反而大大咧咧的抓住对方的手,“你要是不信就来摸摸看,我真的不是女孩。”   那男孩的手被清儿拉住,立刻弄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这样不好……”   “不好是吧,那要不我摸摸你吧。”清儿眼神一闪,狡黠地笑道,“我摸你,你应该不吃亏吧。”   “不……不吃亏……不、不是……不能。”那男孩被清儿吓住了,搞得结结巴巴的话也说不利索,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被这么漂亮的孩子摸是不吃亏,可是可是,大家都是男孩子,这样摸来摸去的不太好吧,男女有别,啊不是,君子……君子什么来着?   被这漂亮小男孩贼兮兮地盯着,自己居然想不起来了。   “那我摸了啊。”清儿的小手毫不客气的伸了过来,听了半天墙角的彦墨再也忍无可忍的冲出来,一把揪住了清儿的后衣领子,将清儿从地上提了起来。   彦墨黑着张脸,怒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学好,这乱七八糟的都是打哪里学来的。”   清儿的小断腿在空中乱扑腾,苦着一张脸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会在这里,真是倒霉透了,小美男也没泡上。   “爹爹,爹爹你放开我,我知道错了。”清儿决定先讨饶再说,彦墨没好气的道,“那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我不应该欺负比我年龄大的孩子。”清儿很聪明的道,不欺负大的,以后他就捡着年龄小的下手。   清儿那点贼心思,彦墨岂会不住,知子莫若父,彦墨气的扒了清儿裤子,放在腿上,啪啪就是两巴掌。   “小小年纪不学好,谁许你将心思放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以后记得要好好学习,若是再敢胡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彦墨啪啪打了两巴掌,清儿红着眼眶,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模样甭提有多可怜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哄小孩   这边两父子一个打、一个哭,而那个男孩只经看呆了,呆呆的看着彦墨直发呆,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   直到清儿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入耳,那男孩子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慌忙上前拦阻,“这位叔叔,我与这小兄弟只是闹着玩的,请你不要责罚他了。”   彦墨也是气的不轻,打了几巴掌,听见清儿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心里顿时有气,自己教育这个孩子五年,却比不上连月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这孩子将连月学了个十成十,这让彦墨挫败的同时又来气。   这时被那孩子一提,这才惊觉自己下手重了,清儿小屁屁变得红肿不堪,清儿可怜兮兮的趴在彦墨腿上,一抽一抽的,眼泪直往下掉。   彦墨停下了手,拉上了清儿的裤子,让清儿趴在自己腿上,抬眸去看这个小男孩,笑问道,“你是谁家孩子?”   “我叫秦岩,我爹爹是秦如峰。”小男孩礼貌的一拱手,学着大人的模样,对着彦墨恭恭敬敬的一辑。   看着孩子礼貌老成的样子,彦墨打心眼里喜欢,招招手,“这孩子,不必这么多礼,你爹爹居然是秦如峰。”   要问这天下,谁最有钱,当然是皇甫家,要问这天下谁的生意做得最大,当然是秦家,垄断了整个北方的秦家,北盟之主。   彦墨赞赏地看着这个叫秦岩的孩子,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夜无常是江湖人,怎么会与商人有来往。   这又是西番,又是秦家的,彦墨心里渐渐被一股浓重的阴影笼罩,顿时觉得压抑万分。   “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儿?是你一个人来的吗?”彦墨试探着问道。   秦岩老实回答,“不,我是和我爹爹一起来的,我爹爹说要来拜访一位友人。”   彦墨哦了一声,“你爹爹的友人在这院子里?那么一定是这院子的主人了。”   秦岩继续老实巴交的点头,“我爹爹的朋友姓夜。”   “小兄弟,既然你和清儿如此投缘,以后多来坐一坐,清儿受了些伤,我带他下去给他敷点药,失陪了。”   彦墨和善地说道。   秦岩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白色的青花瓷的瓶子递到了清儿手里,清儿被彦墨抱起来依然红着眼眶,委屈万分的样子。   秦岩道,“这是万年雪肌膏,你将他涂抹在伤口上一会儿就好了。”清儿捏着那个瓶子,依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很没骨气,连声道谢也没有。   彦墨听到万年雪肌膏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万年雪肌膏价值连城,这孩子倒是真的实诚,招人喜欢,彦墨笑着伸手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这一摸目光一凛。忍不住继续摸了下去。   清儿一边哭,一边诧异地看着彦墨的动作,心里更加委屈,为什么爹爹就可以对人家动手动脚,为什么他就不可以。   秦岩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任由彦墨在他骨头上捏了一遍,心里虽然诧异,但是本能的觉得这个漂亮叔叔对他没有坏心思,于是老老实实的站着。   “是练武的好根骨。”彦墨捏完对方的骨头后,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复又问秦岩,“孩子,你可想上颜家堡学习。”   那叫秦岩的孩子呆了呆,随即欣喜若狂的几乎要原地跳起来,震惊错愕与狂喜交织在一起,所有情绪全部表现在那张稚嫩的脸上。   谁人不想去颜家堡,即使他家生意做得再大,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拜入其门下的,颜家堡武学第一,文治第一,兵法第一,天文第一,琴棋书画皆是第一,那里的师傅都是这世上顶尖的高手,无论哪一方面造诣都已是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我、我真的可以……可以进入颜家堡?”秦岩期待地看着彦墨,欣喜的再次追问道,生怕自己刚刚是幻听了。   彦墨慎重的道,“你的根骨不错,百年难得一见,是学武的好料子,只是不知你爹爹是什么意思,不过你放心颜家堡不止是学武的地方,进了颜家堡以后,有专门的书院,天文地理,行军布阵,琴棋书画,你想学哪个都可以。”   “我爹爹一定会同意的,叔叔你等我,我这会儿就找我爹去。”秦岩欣喜若狂地叫道,对彦墨回头说了句,撒腿就跑。   清儿撅着小屁股,头埋在被窝里,死活不让彦墨给他上药,父子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彦墨忍了忍,才没有拉过清儿又是一阵暴打。   “过来。”彦墨沉声道,今日本来就是清儿犯了错,居然还摆出这么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   “爹爹是坏人,我不理你。”清儿做鸵鸟状,死活不肯将头从被窝里拿出来,愤愤不平地叫道。   彦墨拧了拧眉,欲要发作,夜无常一步跨入了这间屋子,见到这番情形问道,“这是怎么了?”   “唔,夜爹爹。”清儿听到夜无常的声音,立刻将脑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一下子扑进了夜无常的怀里,眼泪再次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委屈的直抽噎,“爹爹……爹爹是坏人,爹爹打我。”   清儿断断续续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爹爹,爹爹也摸了,为什么我就不能摸,大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欺负小孩,这不公平。”   夜无常听见清儿的话,怔了怔,随即仰着脖子哈哈大笑起来,磁性的声音在这房间里回荡。   “哈哈……清儿你真是太……太有趣了,你怎么能……你才多大,居然学这个。”   夜无常笑的很夸张,彦墨在一边给了夜无常好几个白眼,夜无常依旧没有自觉,彦墨懊恼的狠狠掐了夜无常一把,怒道,“不许笑话清儿。”   清儿被夜无常的嘲笑声弄得红了脸,缩在夜无常怀里也不继续告状了,红着眼、不明所以的样子。   以前他总是调戏那些漂亮的姐姐们,总是被爹爹教训,那时候清儿想不明白为什么。   离开了颜家堡以后,清儿见到的都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互相搂搂抱抱,还玩亲亲,清儿终于明白了爹爹为什么要教训自己。   原来男人不能和女人在一起啊,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才是正确的。   可是自己选择了男人来调戏,爹爹反而更生气了,而且下手那么狠,他小屁股都肿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清儿想不明白,清儿愤愤的想,爹爹那是自私,为什么他就可以和夜爹爹亲亲。   清儿满心满脑子都是疑惑,但是他却不敢问出口,说不好估计爹爹又会狠狠的打他。   彦墨见清儿死活不肯上药,今天自己也是被气的狠了,乍一看到那一幕,自己的火气居然管也管不住。   “清儿。”彦墨伸手摸了摸清儿的小脑袋,“对不起,今天是爹爹不对,爹爹不应该打你,爹爹向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爹爹打了我,我再也不理爹爹了。”   “清儿,你还小,有些事爹爹没办法和你说清楚,但是你要知道爹爹是爱着你的,来爹爹给你上药。”   彦墨继续柔声哄,清儿一点也不买他的帐,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爹爹是坏人,我不理爹爹。   对于任性闹欺脾气的小孩,彦墨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目光投向了夜无常,求救似地看着他。   “清儿。”夜无常上阵。   “乖乖上药去,上完了药,夜爹爹给你买糖人。”   “我才不要糖人呢,甜腻腻的一点也不好吃。”   “那再加一对皮影,一串糖葫芦,一包芙蓉糕。”   “两串糖葫芦。”清儿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讨价还价。   夜无常笑了一声,“好,成交,那现在咱们乖乖上药去。”   清儿乖乖的点点头,夜无常抱着清儿、将他的小身体轻轻的放到床上,让清儿趴在上面,然后拿了那瓶万年雪肌膏给清儿上药。   一边抹一边赞叹,“那秦家的小子真是大方,这万年雪肌膏我连坑带骗的也没从他老子手里弄过来。”   彦墨白了夜无常一眼,“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大教主,非得将自己住的地方弄得和皇宫一样,抢了多少人的东西啊,和强盗似地。”   “不知道。”夜无常忽然茫然的摇摇头,“我就是喜欢那种奢华大气的感觉,住在朴素的屋子里睡不着,没有那些之前的古董做摆设,心里就不踏实。”   彦墨听见夜无常这样说,不再接话,他知道阿睿即使变了个人,换了个名字,但是有些习惯却是不会改变的。   “你要是喜欢就多弄些来摆着,我颜家堡里还有些名贵的字画和古董,你要是想要,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来。”   彦墨顺着夜无常道,只要他喜欢就好,但千万不要再去抢夺了。   “什么你的我的。”夜无常给清儿上完了药,一把抱住彦墨不正经的调笑,“你的不就是我的,咱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啊。”   “没个正经。”彦墨嗔怪的笑了一声。将清儿从床上抱起来,给清儿穿上裤子。   “夜爹爹,我的糖葫芦,我的皮影,我的芙蓉糕可不许忘记了。”清儿瞪着夜无常提醒道。   夜无常笑,“当然不会忘记了。”   清儿这才满意的笑笑,双手抱住彦墨的脖子,头挨在彦墨的肩膀上,“爹爹,我们到靖都了,是不是就可以看到我亲生父亲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清儿丢了   彦墨一怔,下意识道,“清儿,你的亲生父亲他……”   清儿撅着嘴,“我知道,他不想要我们。”   “清儿怎么这样说。”彦墨诧异的反问清儿,而夜无常在彦墨身边,双臂紧紧的环住他,微微眯着眼,一副深沉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他要是要我们,为什么五年都不出现。”清儿埋怨地道。   彦墨不知该说什么,“清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忘记了好不好。”   “可是,他是我的亲身父亲啊。”即使夜无常对清儿再好,可是在小孩子心里,总是渴望亲身父亲的怀抱。   每个小孩子都会幻想自己父亲的样子,是多么的高大多的的结实,能为自己遮风挡雨,能为自己阻挡欺负自己的坏蛋。   清儿也不例外,从小时候懂事开始就一直幻想着亲身父亲的样子,有时候他看着夜无常,几乎就将对方当成自己的亲爹爹。   可是到了靖都后,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在这里,那种强烈见到对方的渴望,超越了一切。   彦墨哑口无言,好几次想说‘你亲身父亲就在你身边呀,清儿。’ 咽了口唾液,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彦墨强自撑起笑脸,“清儿,听爹爹的话不要再想了好不好,有夜爹爹给你做父亲,难道不好么?”   “好。”清儿想也不想的回答。   夜无常伸出手来捏了捏清儿的小脸蛋,笑道,“算你这小鬼有良心。”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想了,清儿。”彦墨斩钉截铁的道,语气里透出一种强势,清儿不敢的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言。   心里却已经萌生了一个想法,他一定会见到自己的亲身父亲的,然后去问问他为什么不要自己。   哄了清儿一会儿,将人哄乖了,夜无常抱着彦墨柔声道,“你带清儿出去转转吧,清儿刚来这里,一定对这儿很好奇。”   彦墨知道夜无常是想让他弥补弥补刚才的过失,好让清儿消除心理障碍,于是点点头,“嗯,我带清儿出去逛逛,那你呢,你不去吗?”   夜无常摇摇头,忽然变得神秘起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彦墨失望的嗯了一声,“那下次一定要陪我出去走走哦。”   “嗯,一定。”夜无常保证道。   彦墨领着清儿上了街,踏出这里,再次来到了繁盛不已的靖都,靖都很热闹,那种繁华是很难想象的,高大的楼台,各种各样的建筑,真可谓是匠心独运。   而且这里的东西都贵的要命,但是很好看,比如苏芳断了货的丝绸,比如锦绣坊绝版的刺绣,比如南洋的怀表,奇奇怪怪的东西,这里全有。   清儿看的是目不转睛,彦墨拉着清儿的小手,这一路由着清儿,买了不少稀奇的玩意儿,父子刚刚那点隔阂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彦墨承认自己对靖都有着一种恐慌的感情,他惧怕这里的一切,这街道熟悉的刻进了他脑子里,他走在大街上,踏着与当年同样的步子,却是两种心境。   “爹爹,那是什么啊,那个人长的真奇怪。”清儿忽然拉着彦墨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彦墨扭头去看,见一个高高的台子上,一个红发碧眼的穿着极为呆露的艳丽女人在跳热舞,那女子应该是一个西域人,长的有些奇怪。   彦墨慌忙抬手捂住了清儿的眼睛,这里的风情比起五年前也未免太开放了些。   “爹爹,为什么要挡住我的眼睛呀?”清儿在彦墨怀里不安分的挣扎,好奇的想要伸出头去看一看。   彦墨叱责道,“不许乱动,也不许看,这些玩意儿,小孩子少接触为妙。”   清儿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彦墨本没有心情欣赏这类艳舞,厌弃的想要扭头走开,可是目光一瞥,不经意看见了一个神情呆滞的平民。   稍稍留意了一下,那个人目光一直盯着台上,眼神呆滞没有光彩,不明就里的人以为对方是被台上的艳舞迷住了。   彦墨留意了一下对方的瞳孔,里面是空虚的什么也没有。   这个发现让彦墨忍不住又观察了下其他人,其他人几乎也一样。   这个西域女子不简单,这似乎是流传与西域的摄魂。   彦墨心里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了台上,此时那西域女子也看见了彦墨,目光与彦墨相撞,没有躲闪,反而冲着彦墨风情万种的一笑,眼神轻佻,举止暧昧,屁股扭动的更加卖力。   彦墨蹙眉,却没有移开眼,那女子的眼神极为诡异,自己只看了一眼,顿时就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彦墨立刻暗自调息,内力在周身游走了一圈,人立刻变得精神起来。   脑海里昏昏沉沉的感觉被赶走,彦墨眼神一凛,凌烈的看向台上的西域女子。   那女子大概没想到彦墨没有被她慑住,怔了一下,心里知道遇到了高手,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想要找到合适的时机逃跑。   彦墨岂能容许这等妖人祸害百姓,一手抱住清儿,暗自调息戒备,准备一举擒拿这个女人。   半空中忽然飘来了一阵花瓣,花瓣里混合着淡淡的香,彦墨赶紧屏住了呼吸,一手也捂住了清儿的鼻子。   “不要吸气,这花瓣有毒。”彦墨运用清风绝,周身风起,吹散了即将落在身上的花瓣。   清儿乖巧的呆在彦墨怀里一动不动,半空中跳出几个黑衣人齐齐的落在了台上,一人一手勾住那西域女子的手,打算趁势逃走。   彦墨放下清儿,嘱咐道,“清儿听话,乖乖的站在这里,不要乱跑,爹爹立刻就回来。”   清儿乖巧的点点头,彦墨也不罗嗦,身体轻如燕,一跃而起,甚至看不到身影,人已经挡在了那几个黑衣人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用摄魂对付无辜百姓?”彦墨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冷声问道。   五个黑衣人互看一眼,一言不发,忽然出掌向彦墨攻击,彦墨不退抬手一掌,避开了那人的锋芒,那人被彦墨一掌震飞跌落在台下。   其他四个人颇有默契的一起冲了上来,彦墨以一敌四,依然游刃有余,清风绝起,在周身形成无形的刀刃,彦墨身姿轻盈,步伐走的极为曼妙,乍看之下犹如一场绝世神舞,但却步步都透着杀机。   彦墨轻轻松松的游走在那四人之间,衣袂飘飘胜仙,不过片刻功夫儿,就将那四人打趴下。   “说,谁派你们来的。”既然是西域人,很有可能与西番有勾结,彦墨沉声斥道。指尖内力弹出,在对方身上穿了个血洞。   对方闷哼一声,却是一句话不说,那个一直站在站圈外观看的西域女子忽然对着彦墨嘻嘻一笑,“你是彦公子吧。”   那女子说话声音强调也是极为古怪的,舌头似乎打了个转转一样,听着很让人别扭。   彦墨挑眉,他没有对女人出手,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我们是谁派来的,你应该也猜到了吧。”女子又是一笑。   “是西番圣皇。”彦墨肯定地说道,女子咯咯的笑声越发清脆响亮,“彦公子长得真好看,看得奴家我都心动了,哎,可惜了咱们是敌人。”   “不要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会对你动手。”彦墨听到那西域女子轻佻的话,不悦地道。   “哎,彦公子你的注意力不应该在我们身上才对,我们只不过是替人卖命的,我们的命不值钱,你杀了我们也于事无补,你还是回头去看看,你的儿子哪里去了。”   西域女人一提醒,彦墨心里大惊,但是又怕对方耍花招,隔空点了几人的穴道,这才回过头来,这一回头,彦墨惊了一身冷汗。   清儿不见了,那些被摄魂迷感的百姓依然呆呆的站着,但是这宽广的街道却不见清儿的影子。   彦墨心里焦急,“你们将清儿弄到哪里去了?”   “圣皇请小家伙去做客,彦公子不必……啊。”西域女子惊叫一声,再也笑不出来,彦墨抬手一指,那西域女子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说,清儿在哪里。”彦墨眼神冷锐,犀利地问道。   西域女子捂着自己受伤的脸,“我不知道。”   彦墨恼怒不已,都是自己太大意了,所以才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彦墨知道就是将对方上了大刑也无济于事,他们只是小喽啰。   彦墨气急抬手废了那几个人的武功,又逼迫那西域女子解除了摄魂,那些百姓这才恢复了正常,然大街上人来人往,却唯独不见清儿的影子。   彦墨着急的要死,心里后悔的想要呕血。   他的清儿,他最珍贵的清儿,他最珍视的宝贝,他用生命换回来的孩子到底被带去了哪里?那些人会不会伤害清儿,会不会对他用刑?   彦墨站在大街上,眼眶酸涩不已,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心却掉入了冰窟,冷冷的结成了冰块。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轨 淡紫色的烟雾凌空而起,散落在天际久久不散。   许久,一群武林人向着僻静的角落围了过来。   “门主。”   “倾尽全力寻找清儿。”彦墨自怀里拿出了青龙玉佩,“谁能寻回清儿,这青龙令就是谁的。”青龙门的人脸色各异,惊诧地看着彦墨手中的青龙令,须臾每个人脸上都绽放出异样的光辉,盯着青龙令目光发亮。   青龙令的权力太大,青龙门弟子一个个全都跃跃欲试。   命令一下,青龙门人各自向外传递消息,很快寻找小少爷的消息传回了颜家堡,谁能寻回清儿,谁就能得到青龙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湖,一夕间江湖上沸沸扬扬。   而得之这消息的颜家堡几位长老却是大怒,“胡闹,青龙令怎可儿戏。”   长老之一的清玄怒不可遏,其他长老也都是一脸愤慨,彦墨此举已经犯下了颜家堡大戒,但是彦墨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彦墨看着散开的门人,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手指下意识紧紧抓住心口,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搅住,疼的厉害。   彦墨此刻宁愿清儿在他面前胡闹,宁愿清儿调皮捣蛋,也不愿意这样茫然无措的寻不到清儿。   彦墨抬头举目四望,繁华的靖都,在他眼里都成了空,清儿的丢失让彦墨的心也跟着丢了去。   彦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清儿的丢失一定和西番人有关,他不能自乱阵脚,西番人捉走清儿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牵制颜家堡,还是别的?   彦墨脑海里一团乱麻,脚步凌乱的走回了夜无常在靖都的别院,别院里很安静,没有清儿的嬉闹声,似乎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他要找夜无常,夜无常与西番人有联系,说不定可以通过他找回清儿。   彦墨走向了自己与夜无常一起居住的房间,刚想要推门进入,然屋里女子的嬉笑声却让彦墨呆住了。   “夜大哥,依琳很喜欢你。”娜依林衣衫凌乱的跨坐在夜无常身上,香肩半露着,脸色绯红。   而夜无常气喘吁吁的双手抱着娜依林,头埋首在她的胸口。   晴天霹雳,彦墨诧异地盯着屋里里的一切,门半开着,彦墨就这样呆呆的站着,夜无常听见了声音,抬起头来,凌厉的目光扫了彦墨一下,随即继续收回来。   娜依林扭过头来,挑衅地看了彦墨一眼,故意扬起下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身上暖昧的紫色痕迹。   “夜大哥,你喜不喜欢我?”娜依林挑衅地看着彦墨,嘴角勾起媚态十足的笑意,双手缠着夜无常的脖子,娇声问道。   “我……喜欢你。”夜无常脸上的火焰痕迹,更加鲜艳了起来,像是幽冥烈火一般,诡异的燃起。   “听见了没,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从我和夜大哥房间里滚出去。”娜依林脸色一转,对着彦墨冷声叱责。   彦墨仓口的后退两步,浑身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今日一觉醒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清儿丢了,他深爱的阿睿也变了心。   彦墨一步步向后退去,不这一定是梦,是一场噩梦,或许梦醒了,一切就好了起来,彦墨如行尸走肉一般,转身退出了这间屋子。   院子里阳光有些刺眼,彦墨忽然脚尖掠起,身体轻如燕,脚尖点在了一支柳枝上,伸手一折,柳枝断裂。   彦墨握住柳枝,凌空飘然,如离尘之仙,清风绝起,吹起他的衣袂,长发飞舞。   彦墨握着柳枝,拼命的将自己的所有武功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直到累的气喘吁吁,肚子里的孩子传来了抗议声,彦墨才发觉这不是梦。   而屋子里,夜无常神色时而迷茫,时而清醒,像是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娜依林笑的很妖娆,双臂再次环住夜无常的脖子,“夜大哥,依琳喜欢你。”   “我。”夜无常狠狠的甩了甩头,眼前的娜依林却是彦墨的样子。   好像彦墨在对他说话一般,温柔的眉眼含笑,“无常,我喜欢你。”   鼻尖那股自对方身上传来的清香让夜无常身体再次起了剧烈的反应,那种感觉很难受,欲望从身体的四肢百骸流走,却找不到冲出来的途径。   娜依林见夜无常神色陷入了迷离之境,目光不似先前的凌厉,呆滞的望着他,微笑着凑了过来,唇落在夜无常唇上。   夜无常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娜依林惊诧地看着夜无常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惊慌的叫道,“夜大哥。”   夜无常眸光变得通红,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的浑身颤抖着,猛的一把将娜依林推翻在地上,在娜依林惊惧的目光下,夜无常忽然狠狠的扑了上来。   头很疼,仿佛要梨开了一样,脑海里嗡嗡的念咒声吵得他头疼。   而身体就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很热很热,仿佛被困在沙漠里找不到水源的旅人,全身都在饥渴,渴望着雨水的甘露。   墨儿,墨儿,你在哪里?我需要你。   夜无常内心拼命的嘶喊着,那令人讨厌的犹如和尚念咒的声音依旧回荡在他脑海里,夜无常眼前豁然开朗,他看见彦墨对着他微笑,然后扑上来,抱住他、亲上了他的唇。   轰的一声,夜无常心里最后的防线也瞬间奔溃。   他不顾一切的回抱住对方,然后将对方压制在身下,像一头野兽,拼命的撕扯对方的衣服,然后拼命的占有对方。   彦墨舞了一会儿剑,终于停歇下来,小腹有些不舒服,彦墨调息内息,丹田一阵温暖,孩子也不再闹腾。   彦墨终于冷静了下来,刚刚夜无常的样子似乎不正常。   彦墨回想着刚才的情形,似乎是夜无常并没有认出他来,难道娜依林给夜无常下了药?   想起这个可能,彦墨扭头就走,他拨脚冲向了夜无常的房间。   然他看到的是什么,是一场语言无法形容的激情戏码,夜无常压在娜依林身上,而娜依林双腿放荡的缠住夜无常的腰身,扭着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嘴里发出浅浅的哦吟声。   望着那两句拼命纠缠在一起的肢体,彦墨浑身都在发抖,虽然夜无常可能中了药,但如……   此时彦墨看见夜无常抬起头来,看着他的方向,叫了一声,“墨儿。”   原来,原来他一直都是清醒的,原来他认得自己,亏自己还以为他中了药,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彦墨心一横,忽然好笑的扬起了唇角。   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掉。   他不是他的阿睿,不是那个爱他的阿睿,他是夜无常,魔教教主夜无常。   为什么自己总是分不清楚事实。   彦墨没有留恋,没有回头,靖都一行他一定会阻止夜无常刺杀烨帝的,不论是为了阿睿,还是高黎,清儿他会想办法自己找回来。   然后回到颜家堡,一生一世再也不下山。   彦墨横了心,头也不回的走出这间别院,临出门时和余落之遇到,余落之见彦墨神色不对,伸手拦住了彦墨,“彦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彦墨停下脚步,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却多了一抹倔强与冰冷,“余公子,清儿他丢了,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帮我留意一下,尽快找到清儿的下落。”   “这事与教主说了么,清儿怎么会丢呢,他才刚刚来靖都,会不会是人贩子?”余落之听见清儿丢了,不免有些着急,毕竟那小鬼还是挺有意思的,很招人喜欢。   “不用了。”彦墨一甩袖,声音清冷,“我想你们教主很忙,应该没空,这事我自己想办法,今日我要离开这里了,日后有缘再见。”   彦墨说完这话,不给余落之开口的机会,瞬间化作一道流星,飞出了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余落之呆呆的站在原地,纳闷的道,“这是怎么了?”   衡秋水是追着彦墨的身影过来的,刚刚他见彦墨失魂落魄,于是想要上前来关心一下,结果却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那个教主眼睛是瞎的吧,彦公子样貌人品武功文采天下第一,居然会弃了彦公子,和那个娜依林鬼混。   衡秋水没好气的想,又一想夜无常和余落之都是魔教的,对余落之也没个好脸色。   冷哼一声,“你们魔教的都是坏蛋,见异思迁的大混蛋。”   衡秋水骂完了,扭头就走,余落之立刻嬉皮笑脸的追上,“秋水,我可没有见异思迁啊。”   衡秋水不理他,余落之这样的人,恐怕从来没有真心吧。   “小秋水,你怎么又生气了。”余落之跟在衡秋水身后,锲而不舍地道。   “不要跟着我了。”衡秋水忽然停下了脚步,怒视着余落之,“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缠着我不放。”   “谁说我不喜欢你。”余落之笑嘻嘻的将衡秋水抱进自己怀里,无赖的将他禁锢到自己怀里,温柔地说道,“我当然喜欢你呀,要不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思。”   衡秋水听了这话更加愤怒,忽然狠狠的在余落之小腿上踢了一脚,用愤怒的目光怒视他,“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这两个字的。”   衡秋水挣脱开余落之的怀抱,然后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因为你没有心,你对人从来都是虚情假意,你用虚情假意对待别人,自然也得不到别人的真心。”   衡秋水说完这话,似乎还不解气,又踹了余落之一下,这才愤愤的扭头离开。   余落之却盯着衡秋水的背影发起呆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邵王   “喝酒,喝酒,这一大坛必须喝干,谁不喝,谁就是孬种。”清风楼上,靠窗的位置一间雅间,几个王孙贵族聚在一起。   邵王爷和一些贵族聚集在一起,喝的昏天暗地。   酒坛子东倒西歪的睡在地上,可是这位王爷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头晕,继续没命的喝,很快与他一起喝酒的人全部被撂倒。   邵王踢了一脚那些睡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嘲笑道,“你们全是废物,全是废物。”   如此说着他踉跄着脚步,一步步走出了这让人憋闷的房间。   “你看到程昱了吗?”邵王一走进一楼大厅,随手拉住一个客人劈头盖脸地问道,那个客人愣了愣摇摇头。   邵王龙麒邵继续摇晃着身体向外走,走在朱雀大道上,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可是一个他熟悉的人也没有。   邵王龙麒邵眯着眼,继续拉着路人问,“你们见过程昱吗?”   “没见过,没见过。”   邵王继续摇摇晃晃的拉住下一个人问,“你们见过程昱吗?”   街上百姓已经咬着没见过三个字不放,望着邵王摇摇晃晃远去的背影,街上的百姓感叹道,“邵王真是个痴情种啊,只是他要找的人恐怕早就死了,不然……”   话未说完,那说话的男子被一拳头砸在了脸上,恼怒的抬头,却见打他的人是邵王龙麒邵,立刻呆住。   邵王龙麒邵紧紧握住拳头,愤怒的揪住对方的衣服领子,眼眶通红,“谁,你说谁死了,谁死了。   那被打的人慌忙摇头,“王爷,我什么也没说,真的什么也没说。”   邵王却很坚持,“胡说,你明明说他死了,他怎么会死,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要回来找我,你敢骗我,我打死你。”   邵王握着拳头就往那个百姓身上招呼。   程昱最见不得他仗势欺人,若是以前看到了一定会冲上来,揍他这个混账王爷一顿,可是现在却没有,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为什么他不出现阻止他,为什么。   邵王在那人身上砸了几拳头,然后颓废的跌坐在地上,抱着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他寻找他那么久,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当年他一时冲动,将他从城楼上推了下去,明明那个应该垫底的人是他,而程昱却在关键时刻半空一转,结果他自己被压在了下面,箭刺穿了他的身体。   他满手满身全是程昱的血,他的血一直流一直流,不知什么时候会流尽。   他醒来的时候,程昱已经不见了,然后他发疯的去找。   他们说程昱身体受创,一箭刺穿心脉怕是活不了了,他是怕他看见他那个样子自责难受,所以才会选择离开。   或许他真的已经死了,他发疯的找,拼命的找,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邵王颓废的坐在大街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多么希望有人冲过来踢他一脚,然后狠狠骂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他很怀念那个傻乎乎的有点迷糊,却又在某些事情上很执着很精明的程昱。   是的,他喜欢他,从无意亲了他一下开始就一直喜欢着。   百姓们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几乎在靖都的所有百姓都知道邵王在找一个人,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程昱。   可是找了五年却还找不到,五年里邵王没有成过亲,没有和任何人荒唐过,除了喝酒就是寻人。 如今日这般坐在大街上,颓废茫然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百姓们脚步匆匆,从邵王身边擦肩而过。   夜无常脸色并不好看,几乎是恼怒的一把将娜依林推到在地上,“你居然敢暗算我。”夜无常忍着心里的澎湃杀意,冷冷的睨着娜依林,那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已死的物体,毫无感情可言。   娜依林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夜无常自信的一笑,“你不能杀我。”   夜无常也是一笑,声音更冷,“这世上没有我杀不了的人。”   “杀了我,你的墨儿就要死。”夜无常神色忽然一敛,目光不善地盯着娜依林,“你在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娜依林神色笃定,站起身来,“你脸颊上的火焰乃是我西番的离魂术造成的。”   夜无常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痕迹,以前他也疑心过,但是他用功调息发现这东西对自己内力并无阻碍,于是也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东西好生奇怪,怎么洗,怎么擦也不掉。   夜无常此刻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磁性的声音在整间屋子里回荡。   “好一个西番圣皇,居然如此卑鄙,亏我还对他心存感恩,真是可笑之至。”   娜依林继续笑道,“夜大哥其实你也不必生气,只要你肯依我义父的话,娶了我,帮助他夺下大靖疆土,他一定会为你解了离魂的。”   夜无常却不搭理娜依林,只是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盯着她,“你对墨儿做了什么,说。”夜无常忽然暴喝一声,那种愤怒是从心底发出的,这一声厉喝仿佛野兽的怒吼,娜依林浑身一颤,望着夜无常的面容,不由得害怕起来,竟然不由自主的倒退两三步。   夜无常从椅子上走了下来,一步步逼近娜依林,“说呀,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我死也不会说的,除非你答应娶我。”娜依林忽然坚定的仰起头来,直视夜无常,“你答应娶我,我就不会害他,否则你知道的,我西番最擅长的就是巫术。”   夜无常已经走到了娜依林面前,望着娜依林的面容,眼底的厌恶与杀意瞬间飘过,忽然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声音里不见先前的愤怒,反而开朗起来,夜无常伸手握住娜依林的手,“依琳何必这么较真呢,那彦墨再好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颜家堡的人,我看上的不过是他的容貌,只是想要和他玩玩,你可不一样,你是我这辈子要娶的女人。”   娜依林听到夜无常这样说,欣喜的往过来,心里生气了小小的得意,激动地问道,“真的。”   “自然是。”夜无常在娜依林脸上亲昵的亲了一下。   娜依林立刻心花怒放,一手勾住夜无常的手臂做小鸟依人状,“夜大哥,我就知道你心理面是有我的。”   夜无常抿着唇角不语,神色间已没有了刚刚的温柔,烦躁厌恶与嘴角讥诮的笑是那么明显。   墨儿是他的弱点,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西番人巫术了得,自己不能冒然拿墨儿的命开玩笑,只能暂时忍耐,套出娜依林的虚实再说。   夜无常心里想着。   此时余落之走到了门口,伸手敲门。   “教主,在不在。”   夜无常推开了娜依林,轻声哄道,“今日可是将你累到了,回房间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去看你。”娜依林听得夜无常的话,羞红了一张脸,垂下头来,“嗯,夜大哥要说话算数啊。”   娜依林整理好了衣服,推门从这屋子走了出去。   余落之看见娜依林的瞬间有些怔愣,不过看见娜依林那满面春风,一副处子怀春的模样,顿时了悟。   “教主,你的眼神太差劲了吧。”余落之一进门就开始抱怨,那娜依林就连他都看不上,骄奢跋扈有什么好的。   夜无常冷冷睨了他一眼,“你吃饱了撑得,没事敢拿话挤兑本教主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来给你说件事,要不要听,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什么事。”   “彦公子离开这里了。”   “什么?”夜无常神色一变,脑海里蓦然闪过先前的画面,他抬起头,隐约中似乎看到了彦墨,他的表情是那样哀戚悲伤。   而他垂下头,他身下压制的人还是彦墨他,他的笑容娇羞明媚。   夜无常那一刻糊涂了,大脑里浑浑噩噩一片,完全不受控制。   “他看见了你和娜依林在一起,所以才走了。”这事还是衡秋水后来说的,怪不得衡秋水心情不好,将他骂了一顿。   夜无常的脸色此刻非常难看,咬着牙狠狠道,“该死的,我居然被人算计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找回彦公子?”   夜无常摆摆手,“暂时不要,娜依林不知在他身上弄了什么鬼东西,我怕他有危险,你派人去守着他就是。”   “嗯,还有一件糟糕的事。”余落之弯了弯唇角,慢条斯理的道,“清儿丢了。”   夜无常呼吸一滞,内息一阵紊乱,该死的,怎么什么事都赶到了一起,墨儿昨天一定很需要他,而他居然在那种情况下和娜依林在一起。   墨儿一定很伤心吧,夜无常想,丢失了清儿,而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又背叛了他,不行他一定要找个时间与墨儿解释清楚这件事。   否则依照墨儿的性子,又要钻牛角尖了。   该死的西番,这一次我记住你们了。夜无常狠狠的想,居然敢算计我,对我施加离魂,那么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西番圣皇,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叔侄两人 头很疼,像是要裂开了一样,龙麒邵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望着屋内射进来的阳光微微发呆,这里是什么地方? 龙麒邵望着屋内的简单摆设怔了怔,然后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 这似乎是一家废弃的储物间,里面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龙麒邵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还绑着绳子。 他该不是遇到了劫匪吧?龙麒邵想。 “你醒了啊。”正自茫然间,龙麒邵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孩子,一个粉粉嫩嫩的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孩,身上穿着小短褂,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蹲下身来,盯着龙麒邵。 龙麒邵咋一看道这个孩子只觉得很漂亮,再仔细看忽然觉得这个孩子很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没道理啊,这么漂亮的小孩子他不可能没见过。 “叔叔,你还难受不?”小孩双手端着一杯水,送到了龙麒邵面前。 乖巧的道“叔叔喝水,叔叔一直喊着口渴,清儿去求了好半天他们才给我一杯水。”清儿撅着嘴巴,模样有些可怜。 “你叫清儿?”龙麒邵问了一声,又看看这乱七八糟的库房“这里是什么地方?” “叔叔不知道吗?我们被人绑架了哦,坏人想要用我来要挟我爹爹。”清儿神神秘秘的凑到龙麒邵耳边小声的道。 龙麒邵看着这个情形,猜也能猜到了,只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居然敢绑架一个王爷? 他在靖都混迹多年,一直很高调,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是谁绑架他?绑架他又是为了什么? 龙麒邵动了动胳膊,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有些痒,于是道“清儿,叔叔胳膊疼,你能给叔叔解开不。” 清儿乖巧的凑过来,几下解开了龙麒邵身上的绳子,双手得到了自由,龙麒邵动了动胳膊,然后欣赏的摸了摸清儿的小脑袋“你真是个好孩子。” “我喜欢听你夸我漂亮孩子。” “呵。”龙麒邵听了清儿的话笑出声来“你是男孩子,这么介意自己的外貌干什么。” “可是,如果长得不漂亮以后就找不到心仪的男孩子。” 清儿一板一眼的回答。 龙麒邵呆滞中,诧异的反问“你是女孩?” 清儿摇摇头“我是男孩子。” “那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你爹教给你的?”龙麒邵只觉得很惊奇,很诧异,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来呀。 清儿摇摇头“不是我爹教的,我爹要是听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会很生气,这些都是连月哥哥教我的。” 龙麒邵心里暗自腹诽,我要是你爹,听见你说这种话,何止会生气,一定打死你。 龙麒邵喝下了清儿给他的水,然后站起身来观察这个地方,这里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口,大概只有麻雀能飞进来,光线很暗,屋里的味道很难闻,就和发了霉一样。 而他看着外面晃动的人影,发现看守他们的人很多,而且这些人似乎都是高手。 是谁有这么大排场,请得动这么多高手,而且还敢抓他这个王爷。 龙麒邵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脑子在这方面从来不会转弯,于是继续将注意力投注在清儿身上。 这小鬼真的很眼熟啊,到底像谁呢? “啊,祁连玉。”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人影,龙麒邵惊诧的大叫一声。 但是转念一想,又拼命的摇摇头“不,不对。” 龙麒邵盯着清儿的小脸,小心翼翼的问道“清儿,你爹是不是叫彦墨啊?” 清儿睁大了眼睛“叔叔,你怎么知道的?” 龙麒邵在清儿诧异的目光下有些飘飘然,扬起唇角得意的一笑“我能掐会算啊。” 同时心里忍不住一阵嘀咕,这是皇兄的孩子啊,这个孩子是他的侄子。 “真的吗,那叔叔,你帮我算算,爹爹什么时候会来救我,还有还有清儿的良人是谁,还有清儿什么时候才能成为颜家堡门主,还有……” 龙麒邵听着清儿的一大堆的要求抽了抽嘴角。早知道就不吹牛了,这小鬼简直将他当神仙了。 龙麒邵索性弯下腰来,将清儿一把抱起,仔细的看着清儿的小脸,似乎还能从清儿的脸上找到皇兄的影子。 想到龙麒睿,龙麒邵一阵窝心。 抱着清儿的胳膊紧了紧,这个小鬼就是皇兄的孩子啊。 那种血缘亲情在心底作祟,龙麒邵看着清儿越看越亲切,于是盘腿坐下,抱着清儿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清儿,刚刚叔叔我是骗你的,我也不是什么神算,刚刚是逗你玩的。”龙麒邵老老实实的交代。 “那你怎么知道我爹爹是谁?”清儿歪着脑袋问“难道你认识我爹爹。” “聪明。”龙麒邵赞赏的道“我当然然是你爹爹啦,我是你爹爹的朋友。” “真的吗?清儿很兴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爹爹的故人。叔叔,你既然认识我爹爹,那你一定也认识我另外一个爹了。” 清儿拉住龙麒邵的胳膊显得很兴奋,高兴的叫嚷道。 他一直都想要见见自己的另一个爹,可是彦墨不容许,清儿也很无奈,可是对于父亲的渴望就像是一株杂草般,在心底扎了根再也无法去除,只能任由他肆意的疯狂生长。 看着清儿期盼的小脸,龙麒邵心里一阵阵发酸,这个孩子笨应该是天之骄子,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他会有两个爱他的爹陪着他,他将会是大靖的皇太子殿下,享受一切尊荣。 龙麒邵捏了捏清儿的小鼻子“你彦墨爹爹对你不好么,干嘛非要找你另一个爹。” 清儿在龙麒邵身上扭了扭小屁屁,躲开了龙麒邵捏他鼻子的手“我爹爹对我很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见见我另一个爹,我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要我。” “你爹有他自己的难处。”龙麒邵叹口气,五年时间他居然也变得伤春悲秋起来。 “才不是呢。”清儿忽然恼怒的叫嚷道“我爹是皇帝,天下有什么能难倒他的。” “啊?”龙麒邵诧异的张大了嘴巴“你爹?你怎么这么说?” 清儿见到龙麒邵的反应心里一阵洋洋得意,看吧他猜对了吧,他那个皇帝爹爹真的不要他,对他一点也不待见。 而且就是他一直让自己爹爹这么伤心,五年来都很少见爹爹笑,清儿决定了见了自己那个皇帝爹爹他要讨厌他,恨恨的教训他。 “我另一个爹不要我和我爹爹了,还惹得我爹爹经常不开心,我决定见到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替我爹爹出气。” 龙麒邵听着清儿天真的话,伸手揉了揉清儿毛茸茸的碎发“小鬼,整天胡思乱想的,你可知我是谁呀?” 清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龙麒邵,很认真很仔细的看,龙麒邵摆出一张笑脸,做出一个自认很俊俏的姿态。 清儿那挑剔的目光在他身上挑挑拣拣后,毫不客气的评价“你没有我爹爹好好,也没有我夜爹爹俊美。” 龙麒邵听了这话,被结结实实打击了一下,立刻苦着一张脸,指着自己叫道“小家伙,你可要看清楚了,叔叔我长的很帅的。” “嗯,是很帅,可是就是不如我爹爹。” “好好好,不如就不如吧,你以为这世上能有几个人长你爹那样妖孽的。” “我爹爹不是妖孽,我爹爹是神仙。”清儿嘟着小嘴巴,不乐意的反驳龙麒邵的话。 “好好,你爹爹是神仙,我是妖怪行了吧。”这小家伙很护短,容不得别人说他爹爹不好,真是羡慕人家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龙麒邵心里一阵羡慕,要是程昱在,一想到这两个字龙麒邵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叔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清儿坐在龙麒邵腿上,距离他最近,将龙麒邵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龙麒邵扬了扬唇角,吊儿郎当的笑道“叔叔我好的很。” “那叔叔,你又是谁呀,他们为什么绑架你?”清儿好奇的望着龙麒邵。 小家伙,这会儿才想起了问他是谁了么?龙麒邵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听好了,我是大靖王朝皇二子邵王殿下是也 。” “邵王?”清儿歪着小脑袋,想不明白这是多大的官,他没听爹爹说过啊,他只知道江湖里掌门最大,然后有堂主,舵主,分舵主,其他不太懂。 看着清儿不明所以的样子,龙麒邵有些挫败。 他到底是在小孩面前显摆什么啊,还能指望这么大的小孩子听到他的身份后兴奋的手舞足蹈,然后扑过来叫他一声亲叔叔不成? 龙麒邵继续蹂躏清儿的头发,然后低声道“我是你另一个爹的亲弟弟,换言之我是你的亲叔叔,明白了吗?” “明白了。”清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真的明白了?”龙麒邵不敢相信,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叔侄深情相拥的场面? “真的明白了。”清儿肯定的点点头。 龙麒邵的挫败感再次上升到了另一个境界。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受制于人(一) 东城会馆三里外的废弃的宅院里,叔侄两人正在谈天说地。 龙麒邵的虚荣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清儿一口一个二叔叫的龙麒邵飘飘然也,完全找不到北了。 “二叔,我爹为什么不要我和墨爹爹啊。”清儿很好奇,真的好奇,墨爹爹那么漂亮那么有文采,自己又这么可爱乖巧,他为什么不要? 龙麒邵不知道彦墨为什么不肯告诉清儿真相,但是彦墨不肯说,他也不好多嘴,只能支支吾吾的道“你爹他有自己的难处。” “可他是皇上。”清儿嘟着小嘴,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 “皇上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想起高黎和祁连玉两个人,龙麒邵曾经对他有多少怨气,如今也消散了。 “那我爹长的和你像吗?”清儿依旧好奇心旺盛,对于自己未见面的爹什么模样一直很好奇。 龙麒邵摸摸自己的脸,想起龙麒睿的样子,笑道:“长的有些像吧。” “那我爹一定长得比你好看了。”清儿断章取义。 龙麒邵不爽的道:“我哪里长的比你爹差了。” “能生出我这么好看的孩子,我爹当然好看了。”清儿傲慢的回答。 龙麒邵只想翻白眼,你长的好完全是托了彦墨的福好不好,和龙麒睿有什么关系啊,那家伙只生不养的。 不过,小侄子也认了,现在可不是和小孩子磨叽这些东西的时候,关键是他们被关在这鬼地方,要想办法出去才是。 对方同时绑架了他和清儿,说不定有什么企图。 “清儿,你过来。”龙麒邵忽然神色一正,在清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清儿认认真真的听着。 “待会儿你去敲门,就说我躺在地上没有动静,是不是死了,如果他们还不理你,你就哭使劲的哭,将他们引进来。” “二叔难道想将他们打晕?”清儿很聪明,很快猜出了龙麒邵的意图。“可是外面守着那么多人,就算是打晕了其中一个,我们还是逃不掉哦。” 瞧瞧真不愧是他们皇室的孩子,这小脑袋瓜就是聪明,龙麒邵赞赏的想着。 “清儿,你不要管,只要将人引进来就是。”清儿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然后跑到了紧紧关闭的门口,使劲拍门叫喊。 彦墨离开夜无常后,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清儿身上,再也不敢去想和夜无常的关系,彦墨在靖都的一家客栈住下。 这几天颜家堡的人来了好几拨,但是清儿的消息却一直没有。 西番人藏得很严实,想要找人很难。 彦墨正在楼台上凝神细想,目光一转不经意落在了一个女人身上,是她。 彦墨诧异的站了起来,是那天在大街上的妖异女子,就是她伙同别人掳走了他的清儿。 彦墨匆匆起身,提气从楼上跳了下去,悄无声息的跟上了那个女子。 那女子走了两条街,转了一个胡同,在一家很平常的屋子停下,然后回过头来冲着彦墨的方向一笑“彦门主,请了。” 那艳丽女子妖娆一笑“公子不必惊讶,以你的武功我想要发现你自然很难,但是你身上有牵引香,所以我一早就知道是你。” “你故意引我来这儿?”彦墨警惕的观察四周,这里人眼广阔,也没有发现其他高手的行径。 女子吃吃一笑:“我是奉了圣皇的命令,特意请彦公子来的。” 说罢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彦墨为了清儿无奈只能跟上,即使这里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上一闯。 彦墨踏进了这道门,身后的门被沉沉关闭,彦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妖娆女子领着他进了主屋。 门推开,一个神情傲然,目光精锐,身体坐的笔直的男人坐在主位上,那男人看上去上了些年纪,但是很精神,身上那般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神为之一凛。 “你是西番圣皇?”彦墨诧异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根据对方年龄猜测道。 男人站起身来,看见彦墨的一刻,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艳,“彦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西番圣皇忽然神秘的一笑,目光在彦墨身上牢牢的盯住,带着一种无法揣摩的神情,眼神雪亮。 “是你捉走了清儿?”彦墨也不拐弯抹角,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清儿。 “是,那孩子是我捉走的。”西番圣皇毫不掩饰的承认。 彦墨心里一冷,那股愤怒与杀意瞬间充斥在心头,但是彦墨却只能忍耐,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候“将清儿还给我。” 彦墨咬着牙,目光冰冷如刀,森寒的说道。 “彦公子不必着急,令公子在我这里不会受伤害的。”西番圣皇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手指一抬勾起了彦墨的下巴,微微扬起唇角,笑的志在必得。 “我很欣赏彦公子你,美貌倾城,学识武功天下第一,这样的你从内到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质,你凝眉冷对时,模样最是美妙,像极了寒冬腊月的寒梅。” 彦墨没有打开对方的手,只是冷眼看着他,“你想要怎样才能放了清儿?” “你,或者你皇兄陪我睡一晚。”西番圣皇忽然沉声道。 彦墨脸色更加难看,险些当场拔剑“无耻至极,你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 西番圣皇大笑一声,放开了牵制着彦墨下巴的手“你会的,因为你的儿子在我手里,我想要他活他就能活,而且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宝贝清儿中了一种毒,名曰痴缠。” 听见痴缠两个字,彦墨脸色更加难看,瞬间变得苍白不已,痴缠之毒纠缠了他和皇兄多年,等等对方怎么会有痴缠,痴缠在这世上几乎灭绝。 彦墨似乎想到了什么,诧异的看着西番圣皇“你为何会有痴缠?” 痴缠乃是一种剧烈毒药,当初爹爹怀着他和小玉儿的时候,已经毒入骨髓,他和小玉儿从母胎里就已经染上了这种毒。 所以他们一出生,倍受煎熬的爹爹也撒手而去。 那毒是谁下的,从何而来,当年盛怒的父皇杀了好几个大臣和后宫妃子,之后自己也自杀了。 此事不了了之,然而像痴缠这种几乎灭绝于世的毒药,到底从哪里来,却成了一种谜底。如今彦墨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 他不可思议的问:“你怎么会有痴缠?” “痴缠,我手上共有两颗,一颗给了你爹彦宵,一颗送给了你儿子。” 轰隆一声彦墨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炸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人害死了他的爹爹,如今还要害了他的清儿。 彦墨看着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冷,身上戾气暴涨,衣襟无风自动。 咬牙切齿的道:“我要杀了你,为我爹报仇。” “你杀不了我。”那西番圣皇看着彦墨笃定一笑,手里忽然多了一个铃铛,铃铛声音瞬间而起,彦墨身上立刻像是失了力气,浑身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身体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彦墨诧异的看着自己一步步麻木的走向了床边,然后乖乖的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衣服。 不,停下来,快停下来。 那铃声持续不断的响起,彦墨的灵魂在剧烈挣扎,然而身体却不再是他自己的,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操纵自己。 “你抗拒不了我。”西番圣皇呵呵的笑着,声音自信而傲然,眼底的光却狠厉冷漠。 彦宵这是你欠我的,当初你选择了我如今就不会是这个结果,那么你欠下来的就由你儿子替你偿还好不好。 他长的真的很美,有种让人压在身下狠狠侵犯折磨的冲动。 彦宵,你在九天之上可是在看着?看着我如何睡了你的儿子。 想起复仇的欲望,西番圣皇忍不住笑出了声,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让他快意,让他情不自禁。 西番圣皇举着摇铃,站在了彦墨面前,看着彦墨一笑,目光阴狠恶毒。 眼看着彦墨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落在地上,西番圣皇伸手一把抱住了彦墨,将他平放在床上,然后栖身压了下来。 他的手指划过彦墨的脸颊,舌尖舔舐着彦墨光滑细腻的脸,口中啧啧有声的不断赞美着:“你真美,和你爹一样漂亮。” 西番圣皇哑声说着,伸手去扯彦墨身上仅剩下的屏障。 彦墨额头出了一层冷汗,想要挣扎身体却不听使唤,压在身上的男人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开始胡乱摸索,彦墨忍着那股恶心,内心升起一股害怕与绝望。 然更多的却是仇恨,是这个男人害死了他的亲爹爹,是这个男人害的他的小玉儿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被痴缠之毒苦苦折磨。 第一百二十章 受制于人(二)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用牙齿咬开了彦墨衣服上的衣带,然后俯首亲着彦墨的脖子,细细密密的吻全数落了下来。 彦墨僵硬着身体,西番圣皇埋首去亲彦墨裸露的胸膛,就是在这一瞬间。 一道剑气忽然刺来,西番圣皇满面诧异,狼狈的在床上一滚,躲了开去,彦墨挣脱开了禁锢,也是一瞬间彦墨一掌打向了西番圣皇,西番圣皇没想到彦墨还有力气挣扎,下意识一掌推出去,用了十成十的内力。 谁知彦墨却不是想要与他对阵,而是借着他这一掌的力气遁走。 彦墨借着这一掌的劲道,飞出了很远很远,西番圣皇此时就是想追也追不上,暗恨自己实力,但是彦墨啊彦墨你迟早还会来求我的,不仅是你的儿子,还有夜无常,他们都是你关心的人,你迟早会回来的,一定会。 西番圣皇自信的一笑,将那个诡异的铃铛收了回去。 彦墨飞出老远,落在了一个僻静的街道上,胸腔里一阵翻滚,再也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那个西番圣皇太诡异,虽然武功平平,但是他的巫术实在厉害,彦墨强行用功抵挡,换来的差点是武功尽废的下场。 彦墨喘着粗气,扶着墙狼狈的往前走,那个西番圣皇是他的杀父仇人,那个人是他的杀父仇人,彦墨心里一阵澎湃。 掩盖了多少年的真相就这么浮出了水面,当初父皇本以为是宫中的妃嫔争风吃醋故意害死了爹爹,原来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的。 西番圣皇,我彦墨活着一天就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报仇,爹爹的死,父皇生不如死的痛,小玉儿身中痴缠煎熬二十一年,痛不欲生的滋味,我都要你一一换回来。 我彦墨对天发誓,一定要,一定要报仇。 “唔。”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彦墨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小腹此时忽然一阵阵阵痛,彦墨双手护住了肚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夜无常很烦躁,彦墨似乎是在故意躲着他一样,这几天他派人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他想要将那天的事情解释给彦墨听,可是却哪里也找不到人。 还有那个讨厌的女人娜依林,如果不是因为她捏住了他的把柄,他一定会杀了她,但是他不能冒险,不能拿彦墨的身体开玩笑。 等解了彦墨身上的禁锢,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可恶的女人,真是该死。 夜无常恶狠狠的低咒着,内心一阵烦躁,他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游走,目光总是肆意的游走于人群中。 却没有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夜无常暗笑一声,咒骂自己是傻了吧,彦墨既然有心避开他,又怎么能轻易被他找到。 正这样想着,夜无常目光忽然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人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护住肚子,看那人的身形居然那么的像彦墨。 夜无常大惊,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抱住彦墨冰冷颤抖的身体,惊呼一声:“墨儿。” 彦墨抬起头来看见夜无常,神色一变,忽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夜无常,站起身来,强撑着身体想要离开。 夜无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彦墨的手腕,将彦墨一把抱起来,彦墨立刻开始挣扎,然而挣扎了两下小腹疼的更加厉害。 “唔……”彦墨疼的面色煞白,一口血再次喷了出来。 夜无常见此,脸色大变,一把握住彦墨冰冷的手,惊慌的道:“你受伤了,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这……不管你的事。”彦墨倔强的说道。 夜无常此刻也容不得彦墨耍性子,强势的抱起了彦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奔一家医馆而去。 京城的大街上,一家天仁和的医馆悬挂着济世救人的牌匾,夜无常抱着彦墨直冲冲的杀了进去。 “老板呢?快点出来救人。”夜无常急得大呼小叫。 医馆的人匆匆跑出来,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看见夜无常怀里抱着的公子,在夜无常要杀人的眼神下,忙不迭的跑过来给彦墨诊脉。 “这位夫人动了胎气,身体严重受损,又受了内伤,而且似乎是受了什么巨大刺激,才会导致胎儿不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这孩子保不住……” “你说什么。”夜无常大吼一声,瞪着那个大夫的眼神,似乎恨不得一口吞下对方。 那大夫被夜无常凶狠的表情吓得后退两步。 “这个孩子保不住,你们也不用活着了。”夜无常气呼呼的吼道。 “老夫,老夫尽量。”那大夫只能这样说,毕竟彦墨的身体以前似乎是受到重创,怀上孩子本来就有危险,如今又受了内伤和严重的刺激。 “不是尽量,是你一定要治好他,否则我一定不客气。”夜无常恼怒的一把揪住那大夫的衣襟,那大夫吓得浑身只哆嗦。 夜无常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也吓走了医馆内其他来看病的人。 正在众人纷纷往外跑的时候,一人青衫华服走了进来,看见里面的情形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夜无常听见这声音,立刻惊喜的回过身来,一把将来人拉到了彦墨跟前:“快,李太医你给我瞧瞧墨儿,他身体怎么样了。” 夜无常焦急的催促着,李晔见彦墨面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也顾不上别的,慌忙撸起袖子为彦墨检查。 随即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夜无常:“他怀了身孕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他五年前怀了清儿伤了身体,本不适合怀孕,我曾经告诉他,如果他再怀有身孕,如果不好好保养照顾,恐怕性命难保,而你居然还让他有了孩子。” 李晔一叠声的抱怨着,这人也太不负责任了,五年前一走了之,留下彦墨和孩子半死不活,五年后回来了,在彦墨不能再次怀孕的情况下,再次让他有了孩子。 而如今居然还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与精神刺激。 他这是成心在要他的命吧? 李晔给彦墨把完了脉,然后迅速的写了一张药方丢给了这里的老板,让他快些去熬药。 夜无常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彦墨,心里很是内疚。 “清儿,清儿。”彦墨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双手下意识紧紧抱住自己的肚子,就如五年前护住快要流产的清儿一样。 彦墨绝望的叫着,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张病床上李晔告诉他,这个怕是保不住了。 “清儿,清儿。”彦墨一叠声的叫着,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爹爹是给西番圣皇害死的,原来如此。 他恨,他真的好恨,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李晔开完了药方子,赶紧忙不迭的将银针拿了出来,彦墨一直这样情绪不稳,对孩子影响甚大,于是李晔毫不犹豫的扎了彦墨的睡穴。 彦墨沉沉的睡了过去,面上那股忧郁苦痛之色瞬间消失,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李晔见彦墨沉睡了过去,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在彦墨身体几处部位施针,大概一个时辰终于将针全部用完。 李晔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用手指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彦墨脸色渐渐有了血色,李晔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然后扭头看着夜无常,声音冷淡:“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爱他,就应该好好珍惜他才是,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即使你们有过什么,可是他为了你连命也不要,这样也该抵消了吧。” 李晔这话说的很含蓄,开始他或许不确定这夜无常到底是谁,但是此刻他全部确认了,他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皇太子。 所以彦墨才会为了他不顾自己的警告怀了这个孩子,李晔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责备这两个人,本来在这里看见熟人应该高兴才是。 夜无常被李晔这样一说,也有些尴尬,他并不是故意要如此,那件事真的是个误会,他等着彦墨醒来想要亲口解释。 又过了半个时辰,老板的药端了过来,老板很贴心,见李晔亲自为对方看诊,而且似乎双方很熟的样子,于是将药凉的差不多了,才拿来。 夜无常端着药碗,李晔伸手拔了彦墨睡穴的银针,片刻彦墨睁开眼,看见夜无常的瞬间,脸立刻沉了下来。 “墨儿,不管你有多生我的气,先将这药喝了吧,对孩子有好处。”夜无常自知理亏,此时他不敢多说,只得相劝彦墨。 彦墨望了望那黑乎乎的药,一把接了过来,一刻也不犹豫的喝下。 一口气喝下后,夜无常给彦墨递了一杯水,彦墨就着喝了几口,嘴里苦涩的滋味淡了很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分手吧 彦墨看见李晔,就知道是李晔救了自己,彦墨对着李晔虚弱的笑道:“有劳李太医相救,彦墨几次陷入死劫,都是亏了你才活下来,大恩不言谢,彦墨这一生也无以为报。” 彦墨诚恳的说道,李晔救了他好几次,这份恩德恐怕一辈子也难以报答。 “快不要这样说。” 李晔连忙道。 “我既然当你是朋友,自然要尽心尽力,你我之间都是朋友客气什么。” 彦墨倔强的道:“李兄,以后有何事只要是我颜家堡能做到的,一定倾尽全力。” 李晔见彦墨如此执着,只能应了声好“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不客气。” 李晔说完客套话后,拉了拉那傻愣愣的站在这儿的药店老板,那老板心领神会跟着李晔出去了。 “李太医,刚刚那两人是什么来头啊?”一出门,掌柜的好奇的问李晔。 “来头大得很呢,恐怕你想也不敢想,所以还是不要问了。”李晔故作神秘,那药店掌柜听李晔这样说,心里又是忐忑又是兴奋。 忐忑的是他店里来了这样的大人物,万一哪里伺候的不周到不就麻烦了。 “墨儿。”夜无常知道李晔是故意将这个空间留给他和彦墨的,夜无常过去从背后环抱住彦墨,柔声说道:“抱歉墨儿。” 彦墨挺直了背脊,在夜无常抱住他的时候,忽然浑身一颤,猛的一把推开了夜无常。夜无常手下一滑,不下心扯下了彦墨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光裸的肩膀。 夜无常神色霎时变得诧异万分,盯着彦墨肩膀上的痕迹,像是要吃人,瞬间站了起来,指着彦墨身上的痕迹怒道:“那是什么。” 彦墨神色冷淡,若无其事的将衣衫拉好“什么也不是。” “你骗我。”夜无常大怒“你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彦墨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听到夜无常的话哼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 “墨儿。”夜无常双手扣住彦墨的肩膀,双手微微颤抖着“我知道你在为那件事生气,我不是有意的,当时被娜依林控制住了,手脚仿佛不是我自己的,我看见的那个人是你啊,你明白吗,事后我才发现自己上了当。” 彦墨听着夜无常的描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今日的遭遇,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任凭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被别人的控制。 彦墨浑身不经意的一颤。 “墨儿,你怎么了?”夜无常察觉到了彦墨的异样,慌忙问道。 彦墨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夜无常“我知道,那一刻我知道你可能是被什么给控制住了,我冲进去想要阻止你,可是已经晚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受不了你,我受不了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看着你们互相纠缠在一起,几乎要疯了。” “墨儿你……你都知道。”夜无常诧异的道。 彦墨轻笑一声“是啊,我都知道,我倒情愿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就可以果断的放弃你,然后回到颜家堡。” “墨儿。”夜无常听见彦墨这样说更加害怕,双手紧紧从身后抱住彦墨,放佛生怕他一松手就从他身边溜走了。 “无常。”彦墨目光沾染了点点水雾“清儿丢了,我知道他是被西番人弄走的,但是我却无法救出他,今日我是那么自信,我以为凭着我的武功一定能全身而退,可是没想到差一点就栽了,我根本不是西番人的对手,他们的巫术太厉害,那一刻我和你有同样的感受,这个身体放佛不是我的,我被动的脱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下贱的男倌……” 彦墨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如今想起来很害怕,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强行运功冲开,如果不是他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今天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他是不是就真的如自己所形容,像男倌一样敞开双腿,躺在那个杀父仇人的身下,放肆的吟唱欢叫。 “是谁敢动你,我去杀了他。”夜无常抱着彦墨,双目几乎要冒火,也没身上的痕迹,一点点刺激着他的心理防线。 夜无常气的要发疯了,彦墨是他的,是哪个混蛋,是谁? “阿睿,你会为我做任何事吗?”彦墨没有正面回答夜无常的问题,继续喃喃的问道。 夜无常怔了怔,然后点头“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杀了西番圣皇,替我杀了他好不好?” 夜无常犹豫了,西番圣皇不能死,他给了魔教太多的支持与利益,魔教之所以这么猖狂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的支持。 师傅将武功全数给了他,最后功力散尽而死,他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师傅的最大心愿是将魔教推上武林顶峰的宝座。 他一定要完成。 夜无常的犹豫彦墨看在眼里,是啊,自己到底还在沉迷什么?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他的阿睿了,不再是那个为了他不管不顾,任性的毁坏了皇陵,任性的和自己父皇闹翻,他不是那个阿睿,他不会为了自己牺牲所拥有的一切。 是该放手了吧,他不是他的阿睿,他们势必会走到极端的两个点上。 他有颜家堡要维护,他有魔教要守护。 他要帮助皇兄帮助大靖,他要扶持西番壮大魔教。 从自己答应这个男人留下来就是个错误,彦墨清清楚楚的知道。 “无常,真的不能放弃吗?为了我?”彦墨再一次的问,夜无常犹豫着不能作答,他无法洒脱的丢下一切。 彦墨笑了,无力的推开夜无常的手,让自己的身体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无常我们分开吧。”彦墨平静的说道。 “什么?”夜无常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彦墨“墨儿,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无常我们分手吧,其实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彦墨苍白着一张脸,苦笑着说道:“我看着你一直在从你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因为你和他长得很像很像,所以我才会忍不住。” 夜无常听着彦墨的话,额头青筋暴跳“你说的那个人是烨帝,是不是?” 夜无常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狠狠的盯着彦墨,那股怒气似乎随时要爆发,而随着他的动怒,他脸颊上的火焰再次明艳了起来。 那个火焰的标志,似乎只要人的情绪一激烈就会出现反应。 “不是烨帝。”彦墨矢口否认。 “还说不是。”夜无常几乎要暴跳而起,“墨儿,不要以为我傻,我知道五年前烨帝和你有感情纠葛,只是没想到到了如今你还在护着他,他有什么好,那么不负责任的抛弃了你和清儿,你知不知道他爱上了别人,爱上了你的亲哥哥,你居然还这么对他念念不忘,你刚刚那样说是怕我伤害他吧,墨儿,你的情你的心全都放在他身上,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一点点。” 彦墨苦笑,他的心他的情全都在他身上,只是他一直看不到,他的目光永远不会停留下来,仔细看看,仔细了解。 “你说是就是吧,无常我累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分手吧。”彦墨果断的说道,如今他再也不能拖泥带水了。 梦碎了一次又一次,为什么就是学不乖? “不行。”夜无常大吼一声,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彦墨,然后狠狠吻上了他的唇,彦墨扬起下巴也不回应夜无常。 任凭他如何的热情。 夜无常渐渐觉得无力,缓缓松开了手,双臂按压在床的两侧。 “为什么?”夜无常不甘心的问道,他对彦墨那么在乎,在乎到为了他自己施展轻功跑了四个多时辰,然后气也不敢喘的施展轻功跑了回来,只是为了让他吃到新鲜的酸枣。 自己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他微笑他觉得开心,他伤心他跟着难受,他怀着孩子身体不舒服,自己恨不得代替他难受。 可为什么他说分手两个字却那么简单。 也许真的如彦墨所说,他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 “分手?”夜无常忽然暴躁了起来,他伸手一把扣住了彦墨的下巴,恶狠狠的瞪着彦墨“不可能,你的人都是我的,你永远不能离开我身边。” “想要我不离开你,那么请你替我杀一个人。”彦墨神色已经镇定自若,淡淡的道。 “杀谁?”夜无常满心都是杀意,只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来泄愤。 “西番圣皇。” 这四个字一出口,夜无常顿时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额头昏昏沉沉的疼的厉害。 他下意识踉跄后退几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刚刚那针扎一般的疼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离开 “你杀不了他。”彦墨将夜无常的异常反应当做是他不愿意,心里苦涩一笑,明明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还要问什么? 他不是阿睿,那个为了他不惜一切的阿睿。 彦墨强撑着身体从床上下了地,再也没有看夜无常一眼。 “也许一开始即使我的错,我不该贪图那一份温暖执着的想要与你一起。” 彦墨说罢,苦笑一声,甩袖决然而去。 不是这样的,夜无常望着彦墨决然离去的背影,伸出了手想要挽留,“墨儿,你听我……” “夜大哥。”娜依林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这里,从门口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夜无常的胳膊,亲昵的将头倚在夜无常的肩膀上,很是亲热的模样。 夜无常嫌恶的想要将娜依林推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出去的手一僵,转而改成了将她拥在怀里。 彦墨眼角余光看见这一幕,心像是被无数银针狠狠扎了一样,疼入骨髓。 这一次彦墨再也没有回头,走的坚定异常,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己他不是阿睿,他不是。 外面阳光充裕,甚至有些迟延,接近六月的天气,气候很是温暖,然而彦墨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只觉得浑身寒冷,很冷很冷。 李晔正和那药店老板聊天看见彦墨出来,赶紧迎上去,刚想说什么,目光瞥见了和夜无常亲密的女人,怔楞了一下,问彦墨:“她是谁?” 彦墨站在李晔面前,微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都压了下来,彦墨恢复了平日的冷傲与孤寂,面容平静如初,仿佛静若止水一般,不见半丝情绪与波澜。 “也许不久她将会是教主夫人也说不定呢。”彦墨回答道。 李晔则是一脸震惊与诧异,“她是教主夫人了,你怎么办?” “我是男子,清儿我也同样带大了,多一个又能怎样。”彦墨漫不经心的说道。 李晔却是满脸的不赞同,刚想要继续劝说彦墨,彦墨却打断了他,“李兄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论这些事,清儿丢了,我很烦请你不要再说了。” “清儿丢了?”李晔诧异的扬高了声调。 彦墨不再吭声,显然心情很糟糕的样子,清儿丢了,与夜无常的关系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融洽,一股苦涩自胸膛蔓延开来,连带着彦墨嘴里都是苦的。 “李兄,若是不介意我想去你哪里叨扰几天,可以么?” “当然可以。” 李晔应声道。 夜无常安抚着娜依林,眼睛则时刻停留在彦墨身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夜无常心不在焉的问。 “夜大哥,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方法啊。”娜依林娇羞的笑道。 夜无常讨厌这种感觉,如果不是为了彦墨,他一定一掌拍飞这个讨厌的女人。 彦墨和李晔说了几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夜无常知道彦墨是去了李晔的府邸,心放了下来。 等过几天彦墨消了气,他再去好好和彦墨解释。 至于清儿的事,他一定会找到清儿的,而彦墨身上的痕迹,则让夜无常瞬间阴沉了一张脸,到底是谁? 夜无常内心恼怒万分,被他抓到了他一定杀了那个混蛋。 夜无常内心暴虐不已,万千思绪随着彦墨而去,心里是滔天杀意,而对这娜依林却笑得很是温柔,夜无常拍了拍娜依林的脸“才一日不见,你就这么想我了?这可不好,我总不能天天将你带在身边吧。” 娜依林抱住夜无常的胳膊,“夜大哥,人家今天来找你说正事的,你什么时候娶我?” “再说吧。”夜无常推脱道。 娜依林眼眸一黯,心里知道夜无常是在和她逢场作戏,可是她不介意,她手里有把柄,她牢牢的掌控了彦墨,所以夜无常一定会对她有求必应。 只要他们成了亲,只要她怀上了夜无常的孩子,到时候一个彦墨算什么,长的再漂亮也是个男人。 那时候她将拥有一切,娜依林满心都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夜大哥,我和义父说了我们的事,义父希望我们尽快成亲。”娜依林拉着夜无常的胳膊,想着拿出西番圣皇的名号,逼迫夜无常就范。 夜无常听出娜依林话里的意思,心里冷哼一声,若不是师傅临死前的交代,西番圣皇算什么东西,居然对着他指手画脚。 虽然心里不痛快,夜无常依然笑道:“不急,等过些日子再说,我来这里有大事要办,等解决了此事再谈也不迟。” “夜大哥。”娜依林心里不痛快,夜无常不买她的帐,让她很是来气。不由得声音也拔高了些,娜依林本就是个骄奢跋扈的女人,只不过面对的人是夜无常,所以才会忍气吞声。 夜无常神色一变,温柔的表情表冷,眯着眼看着娜依林,反问:“怎么?” “没什么。”娜依林扬起唇角讨好的一笑“夜大哥,依琳刚刚是着急了你不要生气,你要了我又迟迟不答应娶我,我很懊恼所以才……” 娜依林讨好的说道,拉着夜无常的胳膊蹭了蹭。 夜无常这才缓和了神色,娜依林也不敢太放肆,抱着夜无常的胳膊,一副小女人家的姿态。 “离魂术,只有离魂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李晔听见彦墨的描述,惊了一下,半晌才道。 “西番人擅长巫术,摄魂与离魂乃是他们的两大利器,这些我只是从古谈医书上看到的,但是书中对此描述甚少,所以只了解表面意思。” 彦墨一扫先前的颓废,此刻盘腿坐在蒲团上,与李晔隔着一张圆桌谈话。 “摄魂会控制人的神识,让人如同行尸走肉,只听凭对方的指挥。而离魂很奇特,他可以令人记忆紊乱丧失,离魂潜伏在人的体内,平日里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而一旦那个施术的人下了暗令,中了离魂的人就会变成对方的傀儡,而中了离魂的人的意识是清醒的。” 彦墨想起自己遭遇西番圣皇时,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浑身不由的一阵寒冷。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中了离魂之术。 “你是说离魂会让人记忆紊乱甚至丧失?”彦墨皱起了眉头,他听夜无常提起过,他练功走火入魔是西番圣皇救了他,然后他就失去了记忆。 那时候自己以为是天意所为,是上苍要夜无常忘记了过去的痛苦与不堪,如今想来是自己太天真了,那西番圣皇有问题,他对无常到底做了什么? 彦墨忍不住又开始担心起夜无常来,虽然说过狠话,说过要从此放手,之后终老颜家堡,然而夜无常他却不能不在乎,不能不关心。 无论如何,他希望那个人过得好,过的幸福。 李晔见彦墨眉头紧锁,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李兄离魂可有解开之法?”彦墨试探着问道,心里却并不抱多大期望,离魂是西番皇室的巫蛊之术,是用来控制手下的臣子与民众的。 解开之法,怎么会轻易出现在民间。 果然李晔为难的摇了摇头,“我对巫蛊之术没什么研究,只是当初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觉得稀奇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难道解开离魂之术,只能去依靠那西番圣皇? 彦墨越想心里越乱,这些日子清儿的消息还是没有,让他有些崩溃的趋势。 李晔赶紧安慰:“彦兄,你不要太伤神了,为了你腹中的孩子,要好好保重,这一次可没有以血换命的法子了,你的身体撑不住,你腹中的孩子也会撑不住,所以这一次不要再抱着侥幸心理,好好保护这个孩子才是。” 彦墨听到李晔的话,冲着李晔一笑“嗯,我会的。” “李太医,李太医不好了,快快进宫,圣上急诏。”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太监的声调,那声音非常急切,一边跑一边喘。 李晔哗的一下站了起来,那太监此刻也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李晔面前,喘着粗气,一边喘一边催促李晔“快,北皇的身体不行了,你快些,陛下要发疯啦。” 那太监急得一张脸都红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手拉住李晔,忙不迭的催促。 彦墨听见北皇两个字,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扣住那太监的手“你说北皇怎么了?” 那太监疼的呲牙咧嘴,刚想要喝斥彦墨几句,一抬头看见了彦墨怔了怔,惊呼一声“彦公子。” 彦墨此时也认出了那个太监,此人正是当初跟在龙麒睿身边的范公公。 惊觉自己的鲁莽,彦墨放开了扣住范公公的手,抱歉的道:“对不住了范公公,你刚刚说我皇兄他怎么了?” “哎,这事待会儿再说,北皇的病又犯了,太医们束手无策,陛下急得要发疯了。李太医你快些收拾。”范公公醒过神来,赶紧催促道。 李晔手下不停,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了药箱,背在身上,彦墨几步追了过去“李兄,我和你一起进宫。”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北皇   祁连玉的身体很不好,连着今日一直吐血,烨帝守在他身边几天几夜不离身,日日夜夜不眠不休,一边批阅奏章,一边还要照看祁连玉。   烨帝此时显得很憔悴,铜盆里盛满了血,祁连玉依旧不止的往外呕血,烨帝抱住爱人,手下的身体单薄瘦弱,虚弱的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玉儿,李晔一会儿就来了,你挺着。”烨帝紧紧握住祁连玉的手,使劲的安慰着他,祁连王的手很冰很冷,而烨帝的却比祁连玉还要冰冷。   每次看见他吐血,心里都会害怕,会彷徨,担心这会不会最后一次,他的玉儿就这样离开了他,高黎双目冲红赤血。 祁连玉想要说什么安慰他,然而一张口就又是一大口血,血沾染了两颊边的银发。 “阿离,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了?”祁连玉喘息着问高黎。   高黎拿着雪白的帕子擦了擦祁连玉唇角的血迹,摇摇头,“不会,不会的,有我在会没事的,这话仿佛是在安慰祁连玉,又仿佛是在说服自己,烨帝坚定的目光此时也动摇了起来,他的脆弱比祁连玉还要明显。   祁连玉是他的一切,他的精神支柱,是他全部生命最后的光亮,他不要他死,不要他就这样去了。   可是人怎么可能和天斗,即使身为最尊贵的帝王。   眼泪一滴滴地砸在了祁连玉的手上,高贵的帝王心疼的抱住自己的爱人,黯然神伤,却丝毫办法也没有。   “别……别哭。”祁连玉抬起手来擦干了高黎眼角的泪水,“阿离……我……”胸腔一热又是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哇的一下一口血吐在了高黎的龙袍上。   祁连玉虚弱的晕了过去,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高黎惊恐的抱住祁连玉,怒道,“快,快找李太医,去看看他为什么还不来。”   宫女们惶恐的跑出去找李晔,宫里此刻人仰马翻,所有人的心都是沉甸甸的,如果这个叫祁连玉的人去了,宫里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冷血的帝王定然会让他们陪葬。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至极,李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另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闯入眼帘。   “天哪,那是……”宫人们惊呼一声,生生压住了那个即将吐出口的名字。   彦墨无视众人惊诧的表情,闯入了宫殿。   宫殿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彦墨蹙了蹙姣好的眉形。   目光触及到病床上的那个人,彦墨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恶狠狠的拢住了般。   “小玉儿。”彦墨三两步走到了床边,他的低呼声让高黎回过了神,高黎看着彦墨,半晌抿起了唇角,想要笑却是笑不出来,唇角扯成了一条线,“墨儿,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一场错误,让他们相遇却又再次擦肩而过,但是那种默契与熟捻使得他们就像是最要好的知己朋友一般。   彦墨看见高黎憔悴的模样,那股被埋藏于心底的自责与罪恶感再次浮了上来,像是一团浓重的阴影从四面八方将彦墨包裹其中。   彦墨垂下眼,嘴唇哆嗦了一下,“该受这份罪的那个人是我,当初你用自己的血来为小玉儿炼制解药,没想到解药却被我吃下。”   说到最后彦墨声音低沉了下来,那个不应该活下去的人是他才对啊,如果他没吞下解药,小玉儿和高黎会是最幸福美满的一对,而阿睿也已经忘记了自己,他会有全新的生活。   “不要这样说。”高黎面对彦墨依旧温柔,面对这张脸,他总是无法去冷漠。   “你是玉儿唯一的亲人,如果当初他服下了解药,而你却去了,我想他这一生都会痛苦不堪,甚至生不如死,墨儿不要自责了。”   高黎的温柔总是那么深入人心,彦墨红了眼眶,走到床边蹲下身体,握住祁连玉苍白冰冷的手,默默无言。   而李晔也跟着进来,接着就是把脉,按压穴道,施针,用药。   祁连玉的脸色终于多了一抹红润,身上渐渐有了温度,彦墨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   祁连玉已经沉沉的睡着,彦墨伸手为祁连玉拉上被子,这是他的亲弟弟啊,为他承受了那么多痛苦与折磨的亲弟弟。   高黎率先走出了这间屋子,彦墨看了祁连玉一眼,也悄悄的走了出去。   “这几年还好么?”城楼之上,因为是高处,风比别的地方要大,高黎的衣袂被风吹了起来,鼓鼓的发出猎猎响声。   彦墨也跟着走了过来,风拂过他的发丝,吹起他的衣角。   “还好。”彦墨看着城楼下的景物,整个靖都尽数收入眼底。站在皇城之上,人会产生一种众人皆渺小,唯我独尊的优越感,古往今来江山就如一块肥美的肉,无数人都在争抢,为此不惜头破血流,他们为的又是什么,只是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看你样子并不开心。”高黎将目光收了回来,放在彦墨身上,“大哥的事我很抱歉。”   高黎无不歉意的道,当年如果没有自己的势力插入,彦墨和龙麒睿会是最美好的一对,而他们的孩子如今也该是天下的皇太子,享受着天下人的尊崇与双亲的疼爱。   “这不怨你。”彦墨直视高黎的目光,“长舒,我从来不怨恨你,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和知己,看到你对小玉儿那么关心、那么在乎,我很满足,真的,你代替我做了太多我做不到的事,没没有那个资格怨你,相反的我很感激你。”   “你啊,还是老样子。”高黎见彦墨那严肃的神情,笑了一声岔开话题,“我们既然还是朋友,就不要再谈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了。那个孩子怎么样?”   高黎问的是清儿。   他记得当初彦墨抱着小家伙离开的时候,他才小手臂那么长一点,软软的像团棉花。   “清儿五岁了,可惜……”彦墨脸色一黯:“清儿丢了。”   “丢了,什么时候的事?”高黎眉头紧蹙,惊诧地问道。   “就是三日前。”   “三日前,这么巧。”高黎沉思着慢慢说道,“三日前,邵王龙麒邵也同时失踪了。”   “怎么会如此。”彦墨也是一惊,没想到邵王也失踪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清儿是被西番人捉走的,我去寻找过了,抓走清儿的那个女人乃是西番人,而我不久前则透遇了西番的圣皇,差一点就回不来。”   说起那一日,彦墨心里懊恼不已,差一点点自己就真的成了西番圣皇身下的玩物。   “西番圣皇到了靖都吗?”高黎声音低沉地问道。这些日子他一心记挂在祁连玉身上,这些事并未上心。   直到前些日子,邵王失踪,他派出去的人无功而返,高黎才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外面的势力介入进来。   “西番人擅长巫蛊之术,尤其摄魂和离魂最是厉害,你要小心了。”   高黎提醒彦墨,“摄魂只要意志坚定,没有那么容易被控制,只是那离魂实在可怕,仿佛中了邪一般,我以前带兵与西番人交战时,那些被西番人捉去的士兵回来后,再上战场就仿佛疯了一样,根本不认得自己人,对着自己人拼命的砍杀,造成了不少损失,也是因为这样,以前与西番交手,我几乎从来没有占过便宜。”   “离魂的可怕之处,我已经领教过了,可不想再领教第二次。”彦墨苦笑着道。   高黎并未将彦墨这话放在心上,既然是遇到了西番圣皇,彦墨能全身而退,已经很厉害了。   “那西番人捉走了清儿和邵王,为什么难道……”高黎沉吟半晌,脑海里警钟大作,猛的记起了一件事。   当年先皇传位于他,但是又怕他高黎斩尽杀绝,所以留了一手,另有一道圣旨,若是他威胁到龙麒睿的生命,要龙麒睿拿着虎符重新执掌五十万大军,以朝中四位肱骨之臣为首,辅佐龙麒睿冲回帝王之位。但是切记不可残害手足。   老皇帝临死前,为龙麒睿做好了所有的安排,甚至连退路也给找好了,高黎本来是嫉妒的,但是看见最后那四个字不可残害手足,心里的嫉恨淡了去,其实那个被他叫做父皇的人是在意他的吧,否则为何要特意加上这句话。   而知道这圣旨的除了他,还有邵王以及龙麒睿身边的太监范公公和四位肱骨大臣。   难道他捉走邵王是为了找出这份圣旨的下落,这圣旨先皇下诏后写了两份,一份握在高黎手中,另一份不知去向。   而圣旨的下落,最后可能知道的人就是邵王龙麒邵。   高黎心中一阵豁然,西番人的目的是为了那份遗诏,难道他们想要借着这遗诏兴事?但太子龙麒睿已经失踪多年,即使西番人找到了他,他也不会轻易与对方合作,否则五年前他也不会放弃报仇,放弃皇位,远走他乡。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帝王之争   高黎想了一阵,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都说了出来,祁连玉身体不好,他从来不与他讨论这些令人头疼心烦的事情。   每次都是讲一些有趣开心的事情。   高黎却愿意与彦墨讲这些,因为此刻他将彦墨当做自己真真的朋友和知己,他愿意与他交心。   “你说另一份遗诏?”彦墨蹙眉听着高黎的话,心里不得不佩服老皇帝的心机与深沉。   同时也表明了老皇帝是多么的在乎龙麒睿这个儿子,即使在临死之际也要为自己的儿子寻一条出路。   而高黎与之比起来,的确是可怜了许多,彦墨记不清楚自己父亲与爹爹的样子,但是他相信他们一定会一视同仁的爱着他和小玉儿的。   高黎见彦墨用悲悯的目光看着他,不在意的笑了声:“那些过往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只要有玉儿就足够了,别的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高黎如今能做到这份豁达,让彦墨着实的佩服。   “我想西番人捉去了清儿,或许他们已经知道了清儿的真真身份。”彦墨顺着高黎的思路说下去,“清儿是阿睿的孩子,想要控制阿睿做他们的傀儡确实有难度,但是清儿是个孩子,很容易操纵。   “西番人想利用清儿的身份找到那份遗诏,然后搅起我大靖的内乱,接着趁机发难,准备一句吞下我大靖的大好河山。”   高黎冷笑一声,“打的好算盘,真是精妙准确啊。”   如果是这样,清儿暂时就不会有危险,西番人想要利用清儿,所以暂时不会伤害他,彦墨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放下。   “长舒,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彦墨慎重的道,“此事你千万不要给小玉儿说。”   高黎见彦墨这么严肃,于是点头保证,“好,我一定替你隐瞒。”   “我爹爹和父皇是西番圣皇害死的。”   彦墨提起自己的双亲,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悲恸,眼眶微微红了起来,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这些年若不是西番圣皇说出真相,他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说起来他还真是不孝。   高黎怔住,“居然会是这样。”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小玉儿,他身体不好,这事就由我来解决,我一定要让西番圣皇血债血偿。”   屋子里热气腾腾的,彦墨呆了一会儿就冒了一身冷汗。   “哥哥。”祁连玉趴在床上,看见彦墨冲着他眨眨眼,狡黠的一笑,这个样子才是他记忆中的小玉儿啊。   彦墨走过来,伸手拉住祁连玉的手,关心的道,“玉儿,这几年你身体怎么样了?”彦墨知道这样的问话等于是废话,可是除了这句,他还能说什么。   “还好,长舒他很照顾我。”祁连玉微笑着,脸色虽然苍白,但是他却一直都很乐观。   也许这份乐观是装了出来的,是怕那些关心着他的人难受,所以他才会这么要强,才会拼命的压抑着自己。   彦墨看着自己那懂事的弟弟,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抱住祁连玉,声音哽咽,“小玉儿,我知道你难受,知道你的恐惧,难受了就说出来吧,你这样一直强装着笑脸我很难过,我知道你懂事,知道你怕那些关心你的人难受,没事就在我面前放肆一回好不好,哥哥看不得你这样压抑自己。”   祁连玉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哥。”   声音有些低沉,“哥,我害怕。”   祁连玉的笑容渐渐枯萎,开朗的表情瞬间变了,变得很无助很彷徨,还有一丝丝恐惧与害怕,祁连玉的手指痉孪着紧紧抓住彦墨的手,就像小时候那个害怕被哥哥丢弃的孩子。   “哥,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就这样死了,我怕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长舒,我每次吐血的时候心里都会恐惧害怕,我怕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就会这样闭上眼,永远也醒不过来,我会去往一个黑漆漆的没有光的世界,那里没有长舒,没有他陪着我,那里很冷,很孤单,没有光没有风,像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四面都是墙,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祁连玉的声音渐渐颤抖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彦墨手背上。   “小玉儿,不要这样,有哥哥在,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我一定会的。”   彦墨心里暗暗说道,他已经知道了痴缠的来源,既然是来自西番,那么自然是要从西番入手。   “哥,我知道我的身体,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   “小玉儿,不要胡说,你会活着,好好地活着,相信我,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你要坚持住,我已经找到了痴缠的药引,就在西番,过段时间我就去给你取回来,李晔也拿到了冰火草,那时候你就有救了。”   彦墨轻轻地说道,他尽量让自己声音表现出一种自信与安定,祁连玉不安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   “真的吗?”他抬头问。   两张相似的面容倒影出对方的身影,同样的绝美,一者清冷如雪莲,一者高贵如寒梅。   “怎么还信不过哥哥。”彦墨笑着掐了祁连玉一把,祁连玉笑着躲开,这一动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彦墨连忙给他盛了一杯水。   “哥,清儿呢?”祁连玉见彦墨一人来了,却不见孩子的影子,不由地问道。   “清儿贪玩,刚刚来靖都,看哪里都好奇,所以这会儿估计不知在哪里疯玩呢。”   “小东西,真没良心,我可是给他准备了好多礼物,哥下次一定要将清儿带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他。”   “嗯,一定。”   彦墨保证道,祁连玉高涨的情绪,在提起孩子时又瞬间有些低落。   “哥,朝中大臣都在劝长舒纳妃,可是他不同意。”提起这件事,祁连玉神情有些落寞,“我真想为他生个孩子,可是我的身体不容许。”   这件事闹得很厉害,即使是在民间也有所传闻,传言对高黎很不利,说他迷恋一个男子,冷落后宫,使得大靖至今仍无太子,这件事说轻也轻说重也重。   太子之位悬殊,历代以来都会惹出无数麻烦,引起无数腥风血雨,处理的好江山万代,处理的不好,江山将会是风雨飘摇。   “小玉儿你是怎么打算的?”彦墨问道。   祁连玉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了身,脸上的表情有些倔强,眉宇间染上了一股上位者的霸气与势在必行。   “他必须要纳妃,为的不仅是大靖,也为了我北城,不久候北域将会归到大靖手中,我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臣民交到这样一个帝王手里,因为弄不好他会带来一场腥风血雨,将北域也施进战场。”   是了,祁连玉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能是祁连玉啊。   彦墨看着这个万事以民为先的北域帝王,心里一阵骄傲,这个人是他的弟弟呀。   同时又免不了为祁连玉心疼。   “那样你不会觉得难受吗?看着他纳妃?”彦墨知道这样问多余,但还是要问。   祁连玉下意识咬了咬下嘴唇,“会疼,但是我没别的办法,我身体太差,活到什么时候也说不定,更别提怀上他的孩子了。”   “我不要子嗣。”高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很坚持,带着强势与不容置疑的力度。   彦墨和祁连玉同时抬眸看向高黎。   “不行,你必须要纳妃,必须要有自己的子嗣,让他继承太子之位。”   祁连玉忽然也跟着强势了起来,双目倔强地看着高黎,同样的不容置疑。   “玉儿,我心里只能有你,我容不下其他人。”高黎蹙着眉,指着自己的心口表明了态度。   “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和别的女人一起么,可是没有办法,长舒,我们首先是帝王,其次才是高黎和祁连玉,我们手底下掌握着太多人的生死,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你有了子嗣,他们就不能再找到你的弱点,而我不愿意将北域交给一个有弱点的帝王,那样他将会将北域带向灭亡的边缘。”   “如果要我娶别的女人,那我情愿不接受北域的归降。”   “长舒,你这像是一个帝王说的话吗。”祁连玉有些动怒了。   “玉儿,我生来就没有接受过帝王的教育,我的一切是在战场上历练的,我没有你那么伟大的情怀,一心只牵挂自己的百姓。”   祁连玉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倔强的瞪视着高黎。   高黎对于此时半分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下去。   彦墨被这两人弄得心烦,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要争了,高黎你和小玉儿各有各的道理,那么不妨给彼此一个时间,我已经找到了痴缠的药引,就在西番,我准备去西番,所以等我半年好不好,半年后我若是治好了小玉儿的身体,小玉儿就不许再提让你纳妃的事,而我若是没有治好,你必须接受小玉儿的提议,小玉儿说得对,你们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自己,你们手底下有太多人的性命要管,所以容不得你们任性。”   高黎听见彦墨的话,立刻面漏喜色,刚才的阴郁绕绕抛到了九霄云外,太好了,原来玉儿的身体还有治愈的希望。   高黎也顾不上在生气,高兴的走过去一把拥住了祁连玉,柔声道:“好,我们不再争执这个话题了,给彼此半年时间好不好,就依墨儿说的。”   祁连玉妥协的点点头,说了声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司雨坤   皇宫这个地方,终究是有着太多不好的回忆,彦墨进去后心里就觉得发懵,看完了祁连玉后准备离开。   “我想要去西番。”   祁连墨与高黎告辞时说道,“我想去为小玉儿寻找解药,他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我派人与你一起去吧。”高黎不放心地道。   “嗯,也好。”彦墨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点头应允。   高黎与彦墨面面相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话题是他们之间的禁忌,不能轻易的提起。   “皇上保重吧,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阿睿他还好好地活着,如今做了魔教教主。”   “这很好。”听到彦墨的话,高黎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也许是他这几年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可是却见彦墨眉头紧锁,高黎心里知道这件事必然有蹊跷,于是问道,“怎么了?”   “他中了离魂术,或许有一天会与我们拨剑相向也说不定,我这次去西番不仅是为了小玉儿,也是为了他,我想解开离魂的束缚,不想让他被人利用牵制。”   高黎的面色沉了沉,漆黑的眸光留露出一丝冷厉与霜寒,“又是那个西番圣皇所为吗?”   “是他。”   高黎缓缓握住了自己的手掌,紧紧捏成了一个拳头,仿佛手心里捏住的是自己的仇人,一副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的表情,高黎身上的杀意丝丝的从身体往外溢,眼神冷冽。   “为了玉儿,为了皇兄,我一定要让西番圣皇不得好死,我会永远永远的将他踩在泥泞里,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伤害了玉儿,伤害了我所在意的人的代价。”   彦墨相信高黎有这种能力,帝王眼眸里沉淀着无数的星空,凝眸时那种沉寂与尊荣仿佛天地万物的主宰一般。   使得人不仅胆寒心颤,得罪他的人必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还有最后一件事。”彦墨缓缓开口,漆黑的目光投射在手背上,“清儿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是谁,在阿睿没有记起来以前,我也不想要告诉他,清儿一直以为他是你的孩子。”   高黎听着彦墨的复述,脑海里隐约地想起当年那个小小的只有手臂长的小家伙,那么软、那么小。   与他有着亲密的血缘关系的孩子。   高黎眼底的冷光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的笑意,“那样也挺好,我一直希望有个像清儿这样的孩子。”   彦墨听到高黎的话微微一笑。   城楼之上风猎猎响起,城楼之下忙碌的百姓在为生计互相奔走,彦墨转过身来,对着高黎双手作揖,深深一拜。   “家弟身体不好,还请陛下好好照顾,彦墨再次拜托了。”   高黎猝不及防的生生退后了好几步,但还是没有避开,接受了彦墨的礼拜,高黎只能伸出手来将彦墨扶起。   “玉儿是我的全部,不用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   “清儿的事还请陛下多多留意,我远去西番,怕是顾不了他。”   “一定。”高黎沉声保证。   彦墨转身毫不迟疑的离开,笔直的脊背在落日黄昏下有些凄凉和落寞,这个场景高黎隐约觉得很熟悉,一如当年,彦墨落寞的抱着清儿孤寂的离开。   手足相残的命运难道真的逃不开么?   高黎望着彦墨的背影发起呆来,五年前他生生受了龙麒睿一剑,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一切却才刚刚开始。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弹得这也是曲子么?”茶杯被暴躁地砸在了地面上,水花四溅,满屋的奴才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去捡起。   一个男子身着一袭墨黑色锦袍,腰系翡翠玉带,手执一把青松古剑,高傲淡漠的轻斟轻酌,粗黑浓密眉毛微扬,眼珠子是深蓝色的很漂亮,高挑的鼻梁嘴唇微微抿着,不满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一群废物。”男人不忿的斥骂道。   跪在地上的乐师和下人一个个浑身抖如筛糠却不敢言语半分,这位西番的王子个性易怒善变,喜怒无常,常常杀人与无形。   又是个整日无所事事的,从来不关心西番的国事与政务,每日里就知道与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心情好了,大把大把的向外撒银子,心情不好了就杀人。   这位西番的王子在人们眼里就是个活阎王,没人敢轻易得罪他。   一直坐在座位上自酌自饮的男人哗啦一下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手中的青松古剑瞬间出鞘。   跪在前面的人抖的更加厉害,司雨坤提着剑指着那人的胸膛,“我要听的是艳舞曲,你们弹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要诚心和我作对是不是。”   “不,不是的……王子殿下,你刚刚……你刚刚的确是点的这个。”   “胡说。”司雨坤怒斥一声,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上,随即又走向了跪在中央浑身颤抖的美貌女子,那是一个舞姬。   司雨坤走到舞姬面前来,蹲下身体单手挑起舞姬的下巴,仔细的审视着舞姬的面容。   “嗯,长的不错。”司雨坤淡淡的评价道。   随即一挥手,“你们都滚下去。”   那些得了大赦的人们惶恐不迭的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生怕留下来会成了下一个刀下鬼。   那舞姬脸色煞白,眼泪都快要掉了出来,司雨坤紧紧牵制住舞姬的下巴,冷声默然地问道,“怎么,我的脸很吓人吗?你怎么抖成了这样?”   “不……不是。”舞姬嘴唇哆嗦着,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摇头,“求求殿下放了我吧,求求殿下。   “放了你,为什么?你难道不想做本殿的女人?”司雨坤听见舞姬的话突兀的笑了,玩味的盯着舞姬问道。   舞姬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不,我不想做殿下的女人,求求殿下放了我,放我回去。”   啪一声,舞姬被打倒在地上,司雨坤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舞姬,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舞姬倒在地上,司雨坤又狠狠的踹了舞姬一脚,舞姬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一圈,身上的衣衫掉落,露出雪白的香肩。   司雨坤眼神闪了闪,忽然扑上去疯狂的撕扯舞姬的衣服,舞姬一边哭,一边挣扎,但哪里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很快被剥光了衣服赤条条的躺在地上。   司雨坤轻笑一声,眼底全是轻蔑之色,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然后迅速的分开舞姬的双腿。   啊,舞姬凄厉的惨叫一声,臀部一片血迹斑驳,司雨坤只是邪肆的大笑着,一手环住舞姬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恶狠狠的动了起来。   “啊……啊……”舞姬凄厉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不断的在这宫殿内响起,守在外面的宫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几乎所有人都知这位殿下的恶行,和他交媾的人,无论男女通常过不了一夜就会被折磨死。   舞姬凄厉的声音渐渐的虚弱了下来,身下的血还在持续不断的流出,司雨坤却不管不顾,仿佛一头发怒的野兽,持续不断的动着。   直到身下的身体渐渐冰冷僵硬了起来,司雨坤才兴致缺缺的起了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然后拍拍手,立刻有侍从冲进来,面无表情的将倒在地上浑身赤裸的女人给抬走。   司雨坤眼神冷漠的望着这一切哼笑了一声,脸上闪过厌恶的神情,真是恶心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明明可以活得光明正大,是谁将他变成了鬼。   司雨坤想起西番圣皇,心里的恨意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冲动的一剑斩向了身边的桌子,桌子一分为二,似乎这样还不解气,司雨坤提着剑继续胡乱的发了疯一样的砍。   满屋子凌乱不堪,一地的破碎物品,司雨坤这才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一手捂住自己的眼。   西番的景色与大靖的完全是两种风格,大靖的建筑物多少红漆木为主,建筑古典,但楼层不是很高,而西番的建筑却全是以白色为主,因为土地很少的缘故,所以居住的地方盖得都很高。   这里的食物与大靖的也有区别,彦墨带着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路潜入了西番。   一路上因为自己的容貌太惹眼,彦墨不得不找了个斗笠将自己的脸遮住。   李晔也一路随行而来,因为离魂术三个字大大的勾起了李晔的兴趣,李晔为了一株冰花兰,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何况是神秘的离魂之术。   西番很炎热,一路能看到很多不曾见过面的水果,椰子芒果什么的。   彦墨看着好奇随行的人也同样,于是大家找了一家吃食店坐下,买了些吃的,慢悠悠的吃了起来,顺道打听打听这里的风俗情况。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初到西番   掌柜的是个头戴着白色帽子的中年人,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吩咐店里的小二做事。   “掌柜的。”彦墨忽然出声叫住了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掌柜。   那掌柜的停下脚步,奇怪地看了眼这位头戴毡帽的公子,心里虽然好奇,但是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微笑,讨好地问道,“这位爷有什么吩咐。”   “掌柜的是这样,我们是从中原来的,从未见过西番的景色,不免有些好奇,麻烦你给我们介绍介绍这里的人文地理,以便我们四处游览,否则这样茫然的瞎逛,弄不好得罪了什么人可就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掌柜的一听对方是中原人,初次到他们这里来,立刻来了劲,似乎恨不得将西番夸个底朝天,这里山美水美风景美,似乎没一样不好的。   从风景又谈到了这里的风俗,从风俗又说到了他们这里的禁忌。   在西番有一号人你绝对不能惹,而且看见了他能避就避,千万不要莽撞的迎上去得罪对方,那人就是西番的安逸王司雨坤。   司雨坤的父亲乃是前任的皇帝,忽然得了奇怪的病去世了,之后由他的叔叔继承了王位,司雨坤莫名其妙的被封了个安逸王。   彦墨听着这个称号,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两个字明明就是在挖苦讥讽对方,这西番圣皇按得真不是好心,如此耻辱,个叫司雨坤的居然也能咬牙接受?   这件事给彦墨敲了个警钟,彦墨不得不暗自留心,看来西番也有自己的麻烦,并不如外人所见到的那样强大到无坚不摧。   暗暗记住了司雨坤这个名字后,彦墨几人继续坐在茶舍里休息。   此时宁静的街上忽然骚动起来,百姓们像是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惊慌的四处逃逸。   “这是怎么了?”彦墨吃惊地问。   掌柜的看见外面的情形,脸色也是一变,赶紧招呼小二将门和窗都关上。小二似乎也习惯了这种事,手脚麻利的跑过去关闭了门窗。   “对不住了几位。”掌柜的摇头叹息,“这情形大概是那位活阎王又来了。”   活阎王自然指的是司雨坤,司雨坤兴好渔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在大街上搜寻自己看上眼的美人,然后抓回王府,这些被捉回去的人,无论男女,最后都逃脱不了被玩弄致死的命运。   所以百姓们才会如此诚惶诚恐,今日正好是司雨坤出来寻找猎物的日子。   彦墨皱着眉头,这一路而来听到的全是司雨坤这个名字,所闻的也全是他的恶劣行迹,这人做事当真一点余地不留,是生性残暴,以至如此,还是故意所为,掩人耳目,这个就有待观察了。   正想着心事,这茶舍的门忽然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聋了是不是。”外面响声震天,那拍门的人仿佛恨不得将这门一巴掌拍烂了一样。   掌柜的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扬起了声调,“好咧,马上就开门,官爷稍等啊。”   掌柜的向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赶紧过去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门,门一打开,一对士兵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听说你们这里来了几个中原人。”那士兵的眼睛一下子就钉在了彦墨他们这一桌子人身上。   彦墨他们的衣着打扮全是中原人的模样,自然好认的很。   “这中原人一个个相貌倒是生得好,一个个塞娘们似的俊俏。”那为首的军爷在几人面上打量了一番,随即不知是赞赏,还是在嘲讽。   彦墨出行带了六个人,这六个人全是高黎精挑细选的,在容貌上也都是上乘之选,李晔本身容貌气质也不差,有些俊秀,而彦墨带着毡帽,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样子,所以那个官爷就将目光放在了李晔身上。   那种眼神就像是猎人盯住了猎物,李晔浑然不在乎的模样,瞧瞧的凑到彦墨耳根处,低声问道,“这几人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彦墨笑道,“有可能。”   “那司雨坤比土匪头子还凶狠,我可不想被捉回去,彦兄这事你要出手帮我呀。”   “那是自然,或许这是我们混进西番皇室的一个好机会。”痴缠与离魂都是西番皇室的产物,要想了解这两种盅毒,自然要潜入西番皇室。   那军爷见李晔他们这一伙人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不仅有些恼怒,哐当一声一刀砍下了他们面前桌子的一角。   嘴里怒道,“你们这群中原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无视军爷我。”   那六个与彦墨一起来的人此刻一个个都是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样子,虎口向下,随时准备拨刀杀人。   “还有你,到底长什么样子让我们大家伙瞧瞧,戴着毡帽做什么,难道你长的见不得人。”那个拨刀的军爷瞪圆了虎目,对着彦墨叱责起来。   一张口唾沫横飞,李晔连忙抬起袖子去遮挡。   “这位兄台,麻烦你说话时不要喷雨好不好。”李晔居然还有心情与对方玩笑。   李晔这话一出,跟在军爷身后的其他几个士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军爷尴尬的一张脸都涨红了,鼻子里呼哧呼哧直喘气,恶狠狠的瞪着李晔,“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一落,噗通一声,这人笔直的朝着门口飞了出去。   没有人看请楚是谁动的手,对方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印,笔直的躺在了大街上。彦墨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膝盖上,一脸的若无其事。   就连暗影里最出色的无影此时也不得不惊叹出声,“公子好身手。”   彦墨对着无影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那军爷跌在了大马路上,立刻引来了更多的士兵,哨声响起,能听到很多脚步声向着一个方向靠拢。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身体瞬间变差?”彦墨听着那些四面八方包围的声音,低声问李晔。   李晔道,“有个办法,你且稍等。”   只见李晔指尖银针翻飞,一下子扎入了彦墨血脉,银针上不知沾了什么药,彦墨轻轻哼了一声,似是有些痛苦。 又过了片刻,彦墨发觉自己身子绵软无力,本来白皙红润的面色此刻也有些苍白起来,微蹙着眉头,病怏怏的样子,倒显得他极为楚楚可怜,让人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彦墨使了个眼色,无影忽然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门口,指着那躺在地上浑身直抽搐的男子怒道,“我们公子岂是你这种小人染指的,下次再敢随便碰我们公子一下,我一定斩了你的双手。”   马蹄声渐渐的清晰起来,周围一切变得很安静。   马背上一人身姿高挑,骑坐在大马上身着华服,倨傲冷漠的神情,俊美邪肆的面容,淡漠冷厉的笑微微扬起,这人一来,士兵们立刻自发的给他让出一条道。   “你们公子是何方人物,我倒是真的好奇了,他没资格碰,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呢。”来人正是司雨坤,司雨坤邪妄的目光停留在无影身上,扬起唇角冷冽的笑了起来。   无影面色不变,手按住了腰间的刀柄,“我说过,我家公子不是你们这些杂碎能随随便便触碰的,敢动我家公子的人杀无赦。”   “那我就更好奇了,你家公子是何方神圣。”司雨坤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了一下,倨傲地看着无影,“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人,你既然这么维护你家公子,那么待会儿我就勉强好心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碰了你家公子的。”   无影脸上出现了动怒的神色,陡然棱剑迎了上去,屋里另外五人听着动静,准备随时出手。   彦墨点了点头,那五人唰的一下也冲了出去,与司雨坤的人马打在了一起。   “只许败不许胜。”这是彦墨交代给他们的,几人看似是拼尽了全力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寡不敌众,被司雨坤的人给抓住了。   司雨坤冷笑一声,“都给我杀了。”   就在这瞬间,一个头戴毡帽的公子匆匆出来阻止道。   “你是……?”司雨坤趣味地盯着彦墨,扬起唇角微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人就是这五个奴才一心维护的主子吧。   “放了我的人,不许伤害他们。”彦墨被李晔搀扶着,似乎说完这句话耗费了他不少力气,立刻气喘吁吁起来。   司雨坤不屑的一笑,“就凭你一个病鬼,也想和我谈条件。”   “如果加上这个呢。”彦墨扬起唇角笑了起来,那笑容是如此的明媚艳丽,如朝阳春霞,手指一动,彦墨一把扯下了自己头上的毡帽。   一头乌黑的发随风扬起,彦墨扬起唇角,露出一张绝美的略带些病态的绝世容颜。 第一百二十七章 暧昧游戏   司雨坤眯着眼去看,只见眼前之人一身水蓝色衣衫,那不是最奢华的料子,然而却似乎被他穿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度与尊贵。   眉眼清若秋水,略带病态的神色带着些淡淡的憔悴,一双狭长的凤眸,似乎是因为生病的缘故非常柔弱,纤长的睫羽在眼帘下方投下了一片浓密的阴影,那样美丽的双眸在光晕下水灵灵的,好像能随时掐出水。   淡色的唇上面染了点点水色,倔强的扬起下巴时,漂亮的唇瓣如花一般绽露出来,诱的人忽然有种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司雨坤哑然的神情在短短几秒后消失不见,“果然是尤物。”司雨坤的目光落在彦墨身上,目光极具侵略性。   司雨坤策马向着彦墨的方向走了过去,众人全部被彦墨的容颜慑住了,等回过神来看见司雨坤的表情,不约而同的心里大感惋惜。   如此的绝世美人,落在司雨坤手里,十有八九是会被毁了的。   “放了我的人,我随你走。”彦墨扬起下巴,模样依旧倔强。   司雨坤从马背上弯下腰身,一手轻佻的捏住彦墨的下巴,浅笑,“是张漂亮的脸蛋,很迷人呢。”   说着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彦墨姣好的唇瓣,一边摩挲着彦墨的唇,一边用低沉的嗓音道,“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彦墨没有避开对方的手,只是扬起了笑容,很浅很淡的笑。   “放了我的人。”彦墨声音不大,语气却非常坚定,不容辩驳。   司雨坤眼眸闪烁了一下,忽然浪声一笑,“好,有气魄,我喜欢。”   随即他猛地大手一勾,一把将彦墨拉上了他的马背,然后策马掉过头来,冲着自己的属下挥挥手,“放了他们。”   李晔见彦墨被司雨坤抓到了马背上,赶紧提高了嗓音叫道,“公子,公子等等我,你的身体不好,没有我可怎么好。”   司雨坤扭头不悦地看着李晔,李晔冲着司雨坤干笑两声,“我是我家公子的随身大夫。”   “不会有是一个只拿钱不会办事的庸医吧。”司雨坤对大夫没什么好感,李晔迎上司雨坤的目光笑道,“庸医又如何,这世上哪个人不是庸人,我也不能免俗。”   司雨坤勾起了唇角,笑声清朗,“好,真有趣,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么有趣的人,你既然是你家公子的随身大夫,那就和我来吧,你要好好保住你家公子才是,最好不要在我还没有尽兴的时候就死了,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   司雨坤笑的邪肆,李晔心里狠狠的将对方祖宗问候了一遍,下流无耻、不要脸的混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来,那得要多厚的脸皮啊。   李晔心里腹诽着,很快有几个士兵上前来,像是押犯人一行,拉着李晔就走,李晔一边走一边抱怨,“我又不是犯人,能不能客气点。”   没人理会他,李晔所幸就这么被托着走了,要说心里不介意那是假的,他李晔师承名医出道以来,哪一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唯独到了这鬼地方。   算了,看在痴缠和离魂两样蛊毒的面子上,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彦墨是被司雨坤抱着走进了他的宫殿,司雨坤的宫殿充斥着一股无法言语的糜烂气息,就如他的生活一样。   彦墨被司雨坤抱着的时候很乖巧,今日之事他是要冒险一试,一定要试探出司雨坤的底细。本是他的皇位却落在了自己亲叔叔手里,他真的甘心?   彦墨可不相信,皇家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以皇位为第一重任,对于皇位的偏执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司雨坤一脚踹开了里屋的门,将彦墨抱着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咳咳……”彦墨此时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司雨坤也不介意大大咧咧的坐过来,一手将彦墨抱住搂在怀里。   另一只手轻佻的托起彦墨的下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你们中原人都这么漂亮么?”司雨坤好奇地问。   彦墨却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双手忽然环住了司雨坤的脖子,“殿下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真不是时候。”   “哦。”司雨坤身子倾斜了一下,将彦墨环在自己手臂内侧,垂下头来,嘴巴几乎要贴上彦墨的。   “那你说怎么不是时候了?”   “我们中原人有句话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彦墨忽然露出一个魅惑妖娆的笑容,身体更加紧紧贴了上去,缠住了司雨坤。   “殿下难道不应该先做些别的事情,然后再谈论其他的。”   司雨坤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有趣,真是有趣,既然美人你这么饥渴,我这就满足你。   司雨坤身体猛的一沉,彦墨被压在了床上,身体陷进了软软的棉被里,司雨坤嘴唇凑了过来要吻彦墨,彦墨忽然头一偏躲了开来。   司雨坤一怔,目光中露出不满的神色,“怎么,想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非也。”彦墨笑了起来,那种笑容就仿佛是昙花一现,很美很艳很惊心动魄,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司雨坤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殿下兴好渔色,听说杀人如麻,可是这一路而来,我瞧见殿下府里的下人对殿下你很尊重,但是却并不见他们显出惧怕之色。”   “你想说什么。”司雨坤眸色一沉,一只手猛的扣住了彦墨的手腕。   “我想问殿下可否想要夺回自己的皇位。”彦墨神色一正,忽然扬声问道。   司雨坤狐疑地看了彦墨一眼,神色一变,冷冽地盯着彦墨,“是谁派你来的?”   “这个不便告知,我只是想要知道殿下的心思,殿下还想不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那个劳什子的皇位有什么好,整天埋头处理国事,被政务压的翻不了身,孤王才不稀罕呢,孤王倒是更喜欢和你这样的美人整天滚在床上。”   司雨坤神色晦暗不明,说出的话语极为暧昧,一边说着,一边用下身去蹭彦墨的身体。   彦墨知道司雨坤是个谨慎的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样冒失的问,只是为了试探,刚刚那一瞬司雨坤迟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司雨坤忽然烦躁起来,一手摸着彦墨的脸颊,一边低声问道,“我对你的来历此刻一点兴趣也没有,相反的我倒是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春宵一刻值十金,美人你说的对,孤王对着你现在一点也忍不住了,待会儿我一定会全部进去,伺候的你欲仙欲死。”   司雨坤说着话,一手探进了彦墨的衣襟里,大手留恋在彦墨滑腻白暂的身体上,一阵阵心猿意马。   如此尤物,并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司雨坤不是君子,与这样的美人肢体纠缠在一起,他自然是会有反应,所以此刻司雨坤那里已经硬了起来。 司雨坤手下动作不停,彦墨身体内力拜李晔所赐也被同时封住了,彦墨就是有心挣扎,也不是司雨坤的对手,只能静静等待时间。   今日一举他是在险中求胜,司雨坤若是有心反叛最好,如果无心,他也会想办法从中推波助澜。   司雨坤此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占有身下的人身上,他的手一边解开彦墨的衣带,一边用牙齿去咬彦墨那精致的锁骨。   身下不断在彦墨身上摩擦着,那股火热渐渐烧遍了全身,司雨坤扯开了彦墨的衣服,光滑白皙的胸膛暴露在视线中。   彦墨的身体很美,宛如精美的瓷器一般,司雨坤顿觉得爱不释手。   渐渐的彦墨也跟着身体燥热了起来,那股感觉很难受,自己的身体居然在司雨坤的推波助澜之下,被点起了欲望的火苗。   司雨坤望着彦墨白皙的胸膛,一口含住了彦墨胸膛的红梅,彦墨被刺激的整个身体差点弓了起来,嘴里发出难耐的低吟声。   彦墨喘着粗气,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他的身体渴望着男人的抚摸,这一刻是无比的刺激与强烈。   难道这屋里有燃情香,彦墨吃了余落之的一次暗亏,渐渐的也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此刻看来是自己大意了,百密终有一疏。   眼看着受到了刺激的司雨坤亟不可待的去撕扯自己的裤子,彦墨感觉到内力渐渐汇拢,千钧一发至极,彦墨忽然发难,一掌拍向了司雨坤的胸口,司雨坤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走路脚步浮虚,病怏怏的男子居然会有武功。   尚处在欲望中的男人反应却不满,侃侃的下意识一掌对上,一股庞大的内力排山倒海的压向了他,司雨坤大惊,然已经太迟,司雨坤被彦墨的掌力震的后退了好几步伐,内息有些不稳,所幸彦墨手下留情,司雨坤并没有受伤。   彦墨压下那股难耐的感觉,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目光炯炯的盯着司雨坤。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交易 “殿下,我们不妨谈一笔生意吧。”彦墨气定神闲的站在司雨坤面前,沉声说道。 司雨坤气息有些不稳,微微的喘着,刚刚在彦墨身上他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刺激,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进入这人的身体,然后好好XX一番,然而好事多磨。 “什么生意?我倒是更喜欢你的身体,如果你用你的身体和我做交易,估计能事半功倍。”司雨坤目光火辣辣的盯在彦墨身上,望着彦墨那露出的雪白的脖子上的吻痕,目光灼热。 彦墨白了司雨坤一眼,努力的忽视掉对方赤裸裸的充满占有欲的眼神,扬声道:“我帮你登基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条件是你必须签下停战协议,百年内不得对大靖起兵兴事。” “都说了我对皇位不感兴趣,只对美人你的身体有兴致。”司雨坤不正经的一笑,忽然一步上前来,“谈这些事情多无聊,我这屋子里点满了燃情香,美人我就不信你能忍过去。” 被他这样一提彦墨气息也有些不稳了,双腿有些发软,彦墨赶紧用功压住了那股燥热的感觉,强迫自己清醒下来,“司雨坤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对皇位感兴趣,这些年你一直努力的将自己名声搞臭,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一方面是杜绝了西番圣皇的疑心,一方面可以暗中蓄养人脉,而西山就是个好地方,我听说西山一带经常土匪出没,这些土匪不知和殿下你有没有关系。” 司雨坤听了彦墨的话不以为意的一笑,“笑话,本王怎么会和这些低三下四的人有关系。” “是么,可是我却知道那个土匪头子好像曾经是殿下你的亲兵。” “那又如何,他犯了事被我赶出门去,走投无路当了土匪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可以将一个小小的土匪窝发展到如今三十万人,的确不简单,殿下门下出来的人个个都是将才,彦墨实在佩服之至。” 司雨坤神情一滞,诧异的看着彦墨问道,“你叫彦墨?你是颜家堡的人?” “是,我是颜家堡的人。” “颜家堡怎么有兴趣插手两国风波了?” “颜家堡当初成立的意义就是斩奸除恶,维持一方平安,两国交战百姓首当其冲的要受罪,颜家堡自然有责任插手此事。” “早就听闻颜家堡的人个个貌美不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司雨坤盯着彦墨的容貌,还有他脖子上的痕迹,顿时一阵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彦墨被司雨坤那种带有侵略性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XX的任由人看着一般,彦墨神情冷了几分。 “殿下,美人可以常有,但是江山却只有一个,机会也只有一次,错过了将永远不会再来,而且我不相信殿下的叔叔会如此大度,一直留着殿下你,你在对他将是最大的威胁,或许他现在留着你是因为政权不稳,将来政权稳当了呢,他大权在握想必第一个会拿你开刀。”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在等,等他出征大靖,这对我将是一个好机会,所以你刚刚的提议我拒绝。” 果然如此,这司雨坤早就有了谋反的心思,只是一直在等待隐忍,这个人真是不简单。 “殿下如此想,那西番圣皇就不会如此想么,他难道会没有防备。”彦墨沉着的反问道,“我一路而来,一路听闻的都是殿下种种恶行,这些都是殿下你故意为之的,但是不难保西番圣皇没有从中利用。殿下潜伏的大军在淮海一带,经过淮海就要经过我北域的地方,有句话叫做鞭长莫及,我北域与大靖关系这几年一直很好,殿下想要调动大军,势必会惊动北域,若是北域从中作梗,你的大军恐怕无法按时到达吧,再者殿下在这里已经失了民心,百姓们对你自会又惧又怕,对于你的谋反定然不赞成,那里没有援军,又失去了民心,殿下就是谋反了也一定会输,所以我想那西番圣皇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去打大靖的主意,而丝毫没将你放在眼里。” 彦墨分析的很精辟,司雨坤听着彦墨的分析,垂眸仔细思考了很久。 “你说的对。”许久司雨坤点头,他的神情这一刻变得庄重沉稳起来,隐隐有着大将风范,与白日里那不修边幅,恶人嘴脸的形象相差太大。 “如果有大靖从中插一手,我的确可以稳中求胜,但是我不相信大靖,不相信烨帝会这么好心,只怕到时候他趁着进兵之时从中分一杯羹,而且你们表面说的好听,帮助我夺取帝位,其实还不是各取所需,我登上帝位,大靖铲除一个劲敌,咱们彼此互利互惠没必要说的大靖有多么高尚。” “殿下这样说也行,咱们各取所需,只要达成目的就好。如你所言,你并不相信大靖,那么我加上我颜家堡可否,我颜家堡从中作保如何。” 司雨坤摸着下巴,漆黑深沉的眸子落在彦墨身上,带着研判的光芒,“若是彦公子你我愿意相信。” 彦墨听到司雨坤的话内心松了一口气,“但是人心是会变得,彦公子既然口口声声说诚心助我,那么不妨再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做我的人,不是谋臣而是我的床上之臣。”司雨坤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彦墨没想到司雨坤对自己居然这么执着,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抱歉,这一点我不能答应。”彦墨蹙着眉头,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瞬间闪过的是阿睿的样子。 “是为了那个男人?”彦墨与另一个男人轰轰烈烈的爱,他是知道的,而且那个男人他也见过。 “既然殿下知道,就不应该强人所难。” “是为了那个男人?这样值得么?那个男人已经忘记了你。” “你怎么会知道?”彦墨无不诧异的问,姣好的眉蹙了起来,皱眉凝神的样子很是迷人。 司雨坤扬起唇角笑道,“他被我叔叔下了离魂,我怎么会不知。” 彦墨神色微微一变,声音也禁不住颤抖起来,“你知道离魂?” “是,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解方?” “知道,但是不能说。”司雨坤神秘的一笑,“我西番皇室留下的传统,宫内仅存的三大秘方,不是皇室成员不能知晓其中奥秘,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司雨坤耸了耸肩,做出很遗憾的样子。 彦墨呆了一下,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个典故,“那你可知道痴缠的解药?” 须臾,彦墨复又问道,目光满怀期待的望着司雨坤,生怕他说出与他心中截然相反的话。 “知道。” “也不能说是不是?” “是。” “除非我成为西番皇室成员?” “对,这一代皇室成员只有我和我叔叔两个人,小的恐怕要等到二十年以后吧。”司雨坤扬起唇角半开玩笑的说道。 彦墨平静的心乱了,痴缠的解药他不能放弃,小玉儿的时日无多,他身体从幼年时就一直不好,到如今已经快是油尽灯枯。 他没时间再等了,可是想起龙麒睿,彦墨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即使在生气可是他的心里早早的就住进了一个人,被那个人填的满满的,容不下其他任何一人。 司雨坤将彦墨挣扎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固执,五年前他听到北域二皇子与大靖皇太子的故事时,还是嗤之以鼻不屑的冷笑。 然夜深人静后,司雨坤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他是那个龙麒睿,如果他能遇到这样一个爱他的人,每每面对孤单的时候,他都是这样想的,这个念头很奇怪但是根深蒂固的扎根在他心底。 他渴望那个叫彦墨的男人,无论外面传闻他有多美,但是他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这份爱,至死不渝的爱,如果这份爱能给他该多好。 “我答应。”许久许久,彦墨执着的回答道,“我答应你,但是我不会做你的床上之臣,如果你尊重我,那么就让我们彼此重新认识和了解,而我暂时不能答应你更过分的要求,因为我……”彦墨垂下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有了那个人的孩子。” 司雨坤望着彦墨那黯然神伤的模样,心里忽然一堵,没来由的他想他应该听到了彦墨那个我愿意的时候,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他开心不起来。 彦墨的表情给了他一记沉重的打击,然而司雨坤不是个容易退缩的人,也许以前对彦墨只是一种梦幻的肖想,而此时此刻,心里升起另一个念头,他要征服这个男人,将扎根于他心底的男人赶走。 让他的生活从今以后只有他一人。 想到这儿司雨坤微微笑了起来,他一定会做到的,他相信他有这个本事,然而他忘记了爱情不是谁有本事谁就能夺走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偷窥 “司雨坤居然会娶一个男人?”远在大靖的西番圣皇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惊讶了一下,显然是不肯相信。 “这小子居然会收了心,这事有些可疑啊。”西番圣皇声音微冷,垂眸沉思。 “可知那小子要娶的是什么人?” “是颜家堡青龙门门主彦墨。” “是他。”西番圣皇表情微诧异,震惊许久,忽然明白了什么似地,唇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容,“我明白了,是为了痴缠的解药吧。” “圣皇我们该怎么办?” “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不去知会夜大教主一声呢。”西番圣皇笑了起来,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真的嫁给司雨坤啊。”李晔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彦墨,“可是如果这样,你那位夜大教主怎么办?” 彦墨安静的躺在身后的竹椅上,晒着太阳,听见李晔的话面无表情的道,“怎么又说这个,我和他已经……” “别给我说你们已经分手了,既然分手了,你怎么还摆出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李晔翻了个白眼,他就是个操心劳碌的命,自从当了太医,要么就是忙着照顾彦墨的身体,要么就是日日夜夜为那祁连玉操碎了心,好像他上辈子欠他们两兄弟似的。 “有吗?”彦墨微微扬了扬唇角,那笑容有些个牵强。 李晔无语道,“你要不自己照照镜子。” “那倒不用了,那司雨坤坚持要我先嫁给他,才会给我痴缠的解药,我也是无法,你知道玉儿他……” “我知道。”李晔作为祁连玉的贴身大夫,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对方的身体情况,痴缠每次发作起来,令人痛不欲生,祁连玉每次都是咬牙不吭一声,疼的死去活来,血吐了几大盆子,每次病发都是一场临死的考验。 “反正他保证这段时间不会对我有越轨之举,所以我才会放心的答应。” “那种人的话你也信。”李晔听见彦墨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司雨坤本来就是个肉食动物,是一匹狼,狼会改吃素吗?开玩笑。 “哟,这位李太医似乎对本王颇多异议啊。”司雨坤的声音陡然从李晔身后传来,吓得李晔险些跳了起来。 李晔险险的回头看见司雨坤一张放大的脸,想起自己刚刚在背地里说人家坏话,顿时面上一阵尴尬。 两人大眼对小眼的互相瞪着。 彦墨见这情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李兄啊,下次说人坏话时记得要悄悄耳语,这样大声被逮住了吧。” 彦墨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幸灾乐祸,李晔心里愤愤然,他这是为了谁啊。 李晔收回目光,施施然对着司雨坤行礼,“见过安逸王。” 李晔对于这种花心大萝卜的男人都不怎么待见,他这几年里见过的人一个个都是痴情种,如夜梵和先帝,誓死不渝,如彦墨和龙麒睿,忠贞不渝,如高黎和祁连玉,生死相随。对于这种高尚的情XX真心佩服。 司雨坤也听出了李晔对他的不待见,看在彦墨的面子上也不打算计较,于是大度的也不理睬对着他行礼的李晔,几步走到了彦墨跟前。 气的李晔咬牙切齿,果然是番邦之人,一点礼貌也没有。 彦墨在竹椅上坐起身来,与司雨坤两两相望,“殿下打算如何瞒过你的叔父?” “我没有打算瞒着他。”司雨坤倒是坦率,“反正外人眼里我就是个沉迷美色,无所事事骄奢跋扈草菅人命的坏人。看上你的美貌娶了你是很自然的事。” 司雨坤说着也挨着彦墨坐了过来,伸出手来去搂彦墨,彦墨猝不及防被搂在了怀里,身子微微一僵,想起他们的关系也不好挣扎,只能作罢。 “墨儿,咱们很快就要成亲了。”司雨坤望着彦墨的面容,扬起唇角笑道,声音里充斥着淡淡的喜悦之情。 “是啊,我也希望那天快点到来,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彦墨说的是痴缠解药的事情。 司雨坤自然听得出来,“我怎么会骗你。”司雨坤贴着彦墨的耳垂低声说道,滚烫的热气喷洒在彦墨脸上,让彦墨怪不舒服的。 彦墨无奈的推了推司雨坤,“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没事总是搞得那么XX暧昧干嘛。 司雨坤笑了一声,目光瞥向了一边茂盛的树木,眼神闪烁了一下,猛的一把将彦墨锁在了自己怀里,一手放肆的在彦墨胸口XX,嘴里道,“美人儿,你真是漂亮,看得我浑身骨头都酥了,快将衣裳脱了,让我好好舒坦舒坦。” 彦墨诧异于司雨坤的反应,但见司雨坤目光一直瞥向了那繁茂的树木林,顿时了然。 彦墨索性主动展开双臂,环住司雨坤的脖子,两人姿势一变,成了彦墨张开双腿坐在司雨坤身上,司雨坤的唇亟不可待的吻着彦墨的下巴脖子。 李晔被这两人忽然而来的热情彻底搞懵了,呆呆看了两人半晌,最后狠狠一跺脚,回过神来,脸也跟着红了,脸颊滚烫滚烫的。李晔着急慌忙的落荒而逃。 司雨坤吻的逐渐忘情,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忘情的想要去吻彦墨的唇,而彦墨虽然与司雨坤拥吻在一起,但是意识却非常的清醒。 在司雨坤要吻上他的唇的时候,彦墨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去。 司雨坤热切的心情,渐渐有些冷。 但是那双眼睛还在盯着他们,司雨坤不得不将戏做全套,他一只手解开了彦墨的衣衫,用力往下一扯,彦墨的肩膀漏了出来,完美的精致的锁骨,小巧圆润的肩头,握在手里骨感分明,司雨坤伸出舌,一寸寸的去舔舐,品尝身下之人的香甜。 彦墨扬起脖子,由着司雨坤张口含住自己胸口的红梅,眼眸里含了淡淡的水雾,内心深处忽然涌起一股背叛爱人的耻辱。 虽然只是在做戏,可是一想起夜无常心里就难受。 “唔……啊你做什么。”这失神的功夫儿,一只手忽然窜进了他的裤子里握住了彦墨的身体,彦墨浑身一僵,诧异的瞪着司雨坤,连忙伸手想要将对方推开。 “别动,”司雨坤嗓音哑然,一手环住彦墨的腰,一手熟练的开始套弄起来。 “这里有人监视着,你最好不要乱动。” “司雨坤,你答应我不会随意冒犯我的。”彦墨气息渐渐不稳了起来,想要挣开司雨坤终究是有所顾忌。 “我们是在做戏。”司雨坤似乎完全不当彦墨的话当回事,扬起唇角对着彦墨微微一笑,那只手依旧在彦墨身下作怪。 弄得彦墨忽然仿佛被一把火瞬间点燃,又热又渴,后背微微弓了起来,那里渐渐也有了反应。 彦墨喘着粗气,双手撑在司雨坤胸口想要将他推开,但是双手却似乎使不上力气。 司雨坤趁着这个功夫儿,也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滚烫的XX弹跳出来,在彦墨又愤怒又惶恐的目光下,司雨坤在彦墨的双腿内部磨蹭起来。 远远的看去,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彦墨双腿环住司雨坤的腰,司雨坤好像是在拼命的深入对方,那个远处观望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打算去禀告西番圣皇。 司雨坤在彦墨身上磨蹭了一会儿,很快不受控制的浑身一阵XX,XX尽数洒了出来,也是这时彦墨才得到了解放,司雨坤握着他身体的手缓缓松开。 彦墨面色赤红,双手撑着司雨坤光裸的胸膛喘着粗气。 “司雨坤,你混蛋。”以彦墨的耳目早就知道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离开了,司雨坤刚刚的做法让彦墨有些愤怒。 司雨坤无视彦墨的愤怒,无所谓的道,“怕什么,你迟早是要嫁给我的,我答应你在这个孩子未出生前不会真的碰你,但是孩子出生以后呢,你的身体迟早是我的。” 司雨坤邪气的一笑,手指在彦墨光裸的上身贪婪的游走着,“你很美,是我见过的人里最美的一个,可是吸引我的却不是你的美貌,而是……”司雨坤顿了顿,凑过来在彦墨唇上亲了一口。 “而是你对那个人的真心,甚至可以为对方死,我想要的是一个人肯为我生为我死。” 彦墨愕然,用探寻的目光盯着司雨坤,司雨坤的眸光很深沉,深沉中是深深的孤单与寂寞,司雨坤要的不是他,而是一个为他生为他死真心爱他的人。 他向往的是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执着。 “其实你可以去寻找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不会的。”司雨坤凄然一笑,“我这样的人是不会被人爱的,只会被人憎恨,墨儿你既然到了我身边,我就不会轻易放手,除非我死了。” 司雨坤握着彦墨的手坚定毅然的说道,到底是怎么样一份执念,才会让司雨坤执着如此。 彦墨想不明白,“我不会爱你,这样也没关系吗?”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在乎。” 第一百三十章 教训小人 哗啦一声脆响,夜无常手里的杯子愤愤的砸在了地上,“他要嫁给别人,他怎么可以?” 夜无常脸色阴森,咬着牙,目光森寒可怖,身上的煞气无形的将他笼罩,让人望而生畏。 余落之承受着夜无常的雷霆怒火,硬着头皮,“确有此事,我们在西番的人传回了消息。” “好,好,真好。” 夜无常气的不轻,咬着牙连说了几个好字。 “教主,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余落之小心翼翼的问道,夜无常发火的时候很恐怖,他不想惹怒对方。 否则那个遭殃的人就会是他自己了。 夜无常听到余落之的问话,目光露出一道精光,脸上神情依旧冷冽,“他是我的人,我不会容许他嫁给别人的。” 夜无常神色坚定语气笃定的说道,微微张开的手指微微并拢,墨儿是他的,从他的人到他的心,都只能是他的。 属于他的人谁也别想要夺走。 事到如今,彦墨不会逃避,为了痴缠的解药,为了能解开离魂的束缚,为了小玉儿也为了阿睿,他不会妥协也不会放弃。 离魂一里灵魂被刻上了印记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被人控制的命运,那样骄傲的阿睿,怎么能受到这种待遇。 窗外月色正浓,彦墨凝眸去看外面又圆又大的月亮,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里,月光洒了进来,罩在彦墨身上。 月光微凉,彦墨忽然生出一种孤单的感觉,如果清儿这会儿在一定会迫不及待的钻进他怀里撒娇,如果阿睿在他一定会抱着自己一起赏月吧。 那股淡淡的惆怅充斥在心间,说不介意那是假的,但既然是自己答应的也没必要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不是他的风格,该要坚强面对的他从来不会妥协。 一把拉上了窗户,将外面的月色隔离在外,彦墨躺在了床上,睁大眼却睡不着觉。 万籁寂静的夜,传出了一声极轻微细小的声音,虽然那人故意放轻了脚步,但彦墨还是听了出来,有人在向他的屋子靠近。 彦墨闭上眼,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 过了片刻,一个男人静悄悄的趴在窗户上向屋里观望了一会儿,见屋里没什么动静,这才轻手轻脚的将屋门推开,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彦墨呼吸均匀,闭上眼似乎真的已经沉沉睡去,对所发生的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人眼底幽光闪烁,慢慢的摸到了彦墨的床边,然后猛地向床上扑了上去。 双目紧闭的人刹那间睁开了眼,彦墨目光中闪着幽寒之色,一脚将那人踹飞了出去。 那人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形,霎时愣住了。 彦墨手指一弹,屋内的蜡烛瞬间被点燃,屋内被蜡烛的光芒照的通亮,那个袭击彦墨的人也无所遁形。 那人是西番人,个头中等,模样也算一般,那人面相露出些猥琐和邪气,令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你是何人?”彦墨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踹到在地上的男人,冷声问道。 深夜里鬼鬼祟祟的潜入他的屋子,还能有什么好事,彦墨一想起来面色就变得不善,抬起一只脚踩着那人的手背,冷声道,“快说,不说我就废了你的这只手。” 彦墨看上去虽然纤细,但是那脚下的力度却非常强悍,那人立刻疼的哇哇大叫起来,“停……停下,我是西番圣皇的侄子,西番国的骁勇王,司雨坤见了我都的要恭恭敬敬,你一个小小男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啊……” 那人话未说完,彦墨一脚狠狠踩了下去,“我只是个小小男宠,所以我想堂堂西番国的骁勇王是不会与我这一个小小男宠计较的。” 那个骁勇王疼的浑身直哆嗦,嘴里骂骂咧咧的道,“你个XX快点给我放开,要不是老子看你有几分姿色,早就不客气了……” 那西番的骁勇王真是个猪脑子,此时此刻还搞不清楚形势,彦墨要是惧怕与他也不会对他用刑了,居然还想着用自己的身份压制对方。 “你就是那日偷窥之人吧。”彦墨打量着这西番骁勇王,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那一日树木中隐藏的身影与这人颇为吻合,而且那种讨人厌的气息也是那么强烈。 那一日并非是凑巧,那骁勇王得知司雨坤得了一个绝世美人从此放弃天下所有佳人,愿意娶一个男人忍不住好奇,所以偷偷找人打听了一番,弄来了彦墨的画像。 这骁勇王初见彦墨的画像立刻惊为天人,那天鬼使神差的偷偷潜入了司雨坤的府宅,看见了那样的一幕。 彦墨衣衫凌乱的双腿跨坐在司雨坤身上,扬起脖子,嗓子里发出令人血脉贲张的低吟声,骁勇王盯着彦墨那露出的雪白身体,顿时觉得浑身燥热,嗓子发干,一股冲动几乎让他瞬间化身为野兽冲了出去。 这样的美人如果能被他得到,被他压在身子底下亵玩该是多么惬意而令人兴奋的事情,于是骁勇王仗着自己的身份去和司雨坤讨要彦墨,谁知那一直对他唯唯诺诺的司雨坤态度却强势的很。 骁勇王气得不轻,日日夜夜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天的场景,彦墨跨坐在司雨坤腿上XX黯然的模样。 这样想来,自己的身体就肿胀的厉害,那种煎熬让他终于忍不住在今夜打算付诸行动。 他没想到的是彦墨居然会有武功,而且武功如此高强,他自持学了些皮毛功夫一定能将对方制服的,没想到却是自己被打得趴下了。 彦墨还想要再教训这个混蛋,那一日若不是这个混蛋,自己也不会被司雨坤那样亵玩,然而彦墨还没有动手,那西番骁勇王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猛的一把抱住彦墨的腿,痴痴的抱着,舌头居然在彦墨的裤子上舔舐了起来。 彦墨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恼怒的刚想要一巴掌将这人拍死,但是想到对方的身份如今只能忍了,大事未成之前不能自己乱了方寸。 “放开。”彦墨沉声呵斥。 那骁勇王腆着张脸,抱着彦墨的腿像是一只狗一样,一边舔一边祈求道,“美人,美人,自那日见了你以后,我每天想的都是你,想着怎样将你这样的美人抱进怀里,然后用各种各样的姿势进入你,美人你跟着我吧,你跟着司雨坤那个小子是没有前途的,我会给你一切最好的,你要天下所有珍宝我都给你,好不好,只要你肯做我的人,只要你肯让我抱你……” 彦墨听着那骁勇王的话越听越恶心,越听越来气。 挣扎了几下,见那骁勇王死活抱着自己的腿不撒手,而且居然还一个劲的向自己衣袍下摆钻了进去。 彦墨被气的不轻,堪堪后退了两步,抬手一掌将这无耻之人劈晕了过去,如果可能他是很想杀了对方的。 彦墨忍着心头的恶气,踢了一脚那倒在地上要死不活的人,这一夜是彻彻底底的无法睡觉了。 彦墨走出庭院,命人将这屋里的家伙清理出去,来人进屋看见倒在地上的人居然是骁勇王,吓得尖叫一声去通知司雨坤去了。 司雨坤来的时候,彦墨背着一双手站在庭院里,月光之光倾斜而下,照在他身上,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衣袂随风飘飘仿佛随时要随风飞向九天之界,再也不肯回来一般,这样的风华岂是尘世之人所拥有? 一袭黑发如水般华丽,彦墨微微侧过身来,神情淡漠的看了眼司雨坤,撇撇嘴,“那个骁勇王被我打了,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司雨坤觉得彦墨这话根本就是明知故问,打了骁勇王,这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是在报复我吧。”司雨坤缓步走来,与彦墨肩并着肩站立,“报复我那一日对你的轻薄,所以故意打了骁勇王。” 彦墨也不否认,随口道,“对,我就是故意的,因为那天的事我很不喜欢。” 彦墨蹙起了眉头,眼眸清冷如水划向了司雨坤的眼底,那种寂静的冷让司雨坤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喜欢。”司雨坤忽然怪声怪气的扬起了腔调,“如果那个人是你的阿睿,你是否就会喜欢了?” “这与你无关。”彦墨头也不回,冷淡的神情亦如过往,他的温柔只给了一个人,他的心也只给了一个人,给了就再也收不回来。 司雨坤见彦墨如此淡然的样子,心头不禁火大,他猛地伸手扳住彦墨的双肩,目光冷锐,话语尖锐犀利,“什么叫与我无关,你忘了么,我很快就是你的男人,等你腹中的孩子生下后,我会是他的父亲,而你的身体也会变成我的,怎么会与我无关。” 第一百三十一章 色迷心窍 彦墨漆黑的眸子很平静,平静的望着暴怒的司雨坤,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发怒,只是因为男性的尊严在作怪吧。 “你并不爱我,何必要这么坚持呢。” 彦墨淡然的说道,“你对我只是一种执念,既然是执念总有一天会化解的,所以你何必要如此固执。” “你也说了是执念,”司雨坤握着彦墨肩膀的手微微收紧,固执的扬声说道,“那么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等我这份执念什么时候消失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唔……” 彦墨笔直的站在那里,司雨坤忽然扑上来,狠狠的咬住了彦墨的唇,那种力度带着惩罚性的噬咬。 彦墨微微拧起了秀丽的眉,不挣扎也不迎合,目光清冷如月,平静如水,他想过了,想的很清楚,他的爱他那份纯洁如初的爱都给了一个人,这样已经够了,何必在意那么多,这身体如果能换回来小玉儿和阿睿的自由和性命,谁想要谁就拿去吧。 热情的吻,司雨坤的吻犹如炙热的烈火,而彦墨的冷淡似乎总是能将一切热火熄灭,最终司雨坤挫败的离开了彦墨的唇。 “你应该想怎样去解释骁勇王这件事吧。”彦墨抬手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嘴角的银丝,目光瞥向了那间屋子,问道。 司雨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是个很冷静的人,这些年来他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做了那么多坏事,为的就是让西番圣皇放松警惕,他要报仇,为自己的父母,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这些年他一直暗中隐忍,忍受着众人的欺辱与不屑。 这么痛苦难熬的日子都熬了过去,被人打到在地上,强迫钻狗洞他也挺过去了,第二天依旧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淡然以对。 可是为什么在彦墨这件事情上,他却屡屡失去了方寸。 司雨坤想不明白,他看着彦墨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时,他的眼里并没有他,不仅眼里他的心里也依旧没有他的地位。 在彦墨看来他们之间就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该死的,早知道一开始就要求彦墨的真心好了,只是那时他对真心两个字嗤之以鼻。 茫茫大千世界,人的心早就被权利XX等等一切污垢的东西蒙蔽,谁还会有真心?真是笑话。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司雨坤醒过神来,他也知道自己今晚有些不正常,赶紧岔开了话题。 “会很麻烦吗?”彦墨当然知道司雨坤在西番的地位,他如今的地位不尴不尬,挂着安逸侯的爵位,其实不过是走到哪里都被人嘲笑。 安逸两个字是西番圣皇故意羞辱与他的,但是他却咬牙接受了。 其他贵族中人,以为这个先王遗留下来的孩子没有什么骨气与气节,渐渐的终于先王的臣子也在远离他。 而圣皇的亲随,怎么会放过这个欺负他的好机会,于是他常常是人前风光,背后伤痕累累,是圣皇的亲随造成的。 司雨坤如今在朝中孤掌难鸣,恐怕很难有人会站出来为他说话,何况今日这事是一个小小男宠打了皇亲国戚,这事可不是一般的大。 彦墨出手之时,只想故意为难司雨坤,气他轻薄了自己,但是事后冷静下来,才发现此事有多么的难。 司雨坤见彦墨那关心的样子,不由得开心的扬起了唇角,“你是在关心我么?” “嗯,算是吧,我们是同盟,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关心你是自然而然的事。” 司雨坤扶着额头,哀戚的叫了一声,“天,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暧昧而引人遐想的回答么。” 彦墨扬起唇角,竖起一只手指在自己面前摇了摇,否定的道,“不会。” “这件事或许可以加以利用也说不定,”司雨坤此时收起了一脸玩笑的模样,一只手背在了身后,倨傲的仰起头目光追随这浩瀚的星辰。 那种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一把长久未出鞘的剑,剑一出鞘立刻光华万丈,让人忘记了人那剑鞘上曾经是上过了铁锈的。 “你是想要……”彦墨目光一闪,立刻明白了司雨坤的意思。 司雨坤点点头,“对,这就是我所想的。” 彦墨扬起唇角,笑容灿烂,“这倒是个好办法,那骁勇王虽然蠢了点,但是手下却有不少兵力,值得一用。” “想必明天一定会很刺激吧。” 司雨坤也笑了起来,虽然是在笑但是那笑容一点温度也没有,甚至是有些冷。 “司雨坤,你个混账东西,快点给我滚出来。”这不第二天一早,被送回府上的骁勇王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身后还带着十几个手持兵器的侍卫。 守门的看见这个气势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好几步,被骁勇王一脚踹到在地上,爬了几次也没有爬起来。 骁勇王带着自己的人一路杀进了司雨坤的府宅,此时的司雨坤正闭着双眸,静静凝听着彦墨弹琴。 骁勇王看到这个情形眼珠子差点要瞪了出来,“司雨坤,你给老子说清楚,你的男宠打了我,这事要怎么解决。” 骁勇王气势汹汹的扑了上去,准备揪住司雨坤的衣服领子。 司雨坤也不挣扎就这样被骁勇王揪住了衣服领子,然后若无其事的从椅子上起身,“原来是骁勇王啊,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火。” “你小子还给老子装是不是,你那个男宠居然敢打伤了我,我一定要讨个说法,今天你必须要将你这个男宠交给我处置,否则我和你没完没了。” 骁勇王气呼呼的咒骂着,司雨坤立刻换上了恭敬的表情,为难的看了一眼彦墨,压低声音道,“勇王殿下,还请你给我个薄面,我是真的喜欢上墨儿了,他也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要不这样我这府里有什么你看上的你随便拿。” “呸,”骁勇王听了司雨坤的话,呸了他一口不屑的道,“你以为老子是叫花子么,老子不要别的,就要你那个男宠,他必须和我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个小XX。” 骁勇王嘴里谩骂着,一把推开了司雨坤,司雨坤故意弱不禁风的跌倒在了地上,额头的碎发掉落下来,遮住了他眼睛里的色彩,然而那抹冷光,却格外的让人心惊。 “不许对侯爷无礼。”一直默不作声的彦墨忽然站起身来,一把砸了手里的琴,与骁勇王正面对上。 “哼,你一个小小的男宠,还敢和本王讲条件。”骁勇王不屑的说道,然而盯着彦墨的目光却是非常贪婪的,那种粘腻的目光就像是一条令人恶心作呕的蛇。 彦墨对于骁勇王是最为不屑的,不光是他的人品,他是靠着西番圣皇妃子的关系爬上了这个位置的,原本只是一个卖肉的屠夫,如今倒好本王本王的叫的倒是挺顺口的,比司雨坤这个正牌的皇室成员还要滑溜,但是骨子里那种卑微的令人不屑的粗鄙是无法隐藏的。 所以彦墨很讨厌这样的人,他喜欢那些实实在在的普通百姓,即使王孙贵族没有恶贯满盈的勾当,他也会愿意与之结交,只是这样的人一步登天就以为自己已经成神了,实在是令人厌恶。 彦墨眼底深深的厌恶刺激了那骁勇王,他一定要一定要驯服这个人,一定要将他狠狠压在身下,死死的折腾,让他绵软的向自己讨饶,再也不敢用这样不屑的眼看着他。 “你想要的人是我,所以请不要为难侯爷。”彦墨再次重申一遍。 骁勇王贪婪的盯着彦墨,身后的侍从一个个就像是狂吠的狗,在骁勇王身后叫嚣着。 “你是什么意思?”骁勇王机警的问彦墨。 “我和你走,你不要为难侯爷。” “真的?”骁勇王眼神一亮,激动的浑身快要发起抖来,他刚刚不是幻听了吧,这样的美人真的要和他走。 “我说话一言九鼎。” “呵呵,好好……只要美人你愿意,我立刻就带人离开,决不为难安逸侯。” 骁勇王嘻嘻笑着,几步走了过来,急色的想要将彦墨搂入怀里,彦墨身子一动,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的手,向着骁勇王带来的侍卫们走去。 骁勇王扑了个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转念一想,彦墨人已经落在了他手里,想怎么折腾玩弄还不是都随他。 心情又大好了起来。 “墨儿,你回来。”司雨坤忽然从身后几步追上来,想要试图拦住被骁勇王带走的彦墨,骁勇王的侍卫停下了脚步,狠狠的一把将司雨坤推到在地上,然后那骁勇王走过来,在司雨坤身上踹了几脚,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敢和我抢人。” 司雨坤默不作声的挨了几下,眼睁睁的看着彦墨被带走,唇角浮起了一抹冷笑。 骁勇王啊骁勇王,这个网是你自己要往里钻的,怪不得我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桃色陷阱 啪啦一声,满地的碎屑堆砌在彦墨脚下,彦墨长袖妥帖的垂在身体两侧,身姿站的笔直,身后是拿着兵器的骁勇王府侍卫。 骁勇王一脚将一个奴隶踹到在地上,然后挥起鞭子狠狠的一鞭子抽了下去,每一下都抽打在同一个伤口上,那奴隶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疼的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凄惨的嚎叫。 彦墨知道那骁勇王是在故意给他看,杀鸡儆猴就是这个意思吧。 彦墨抿着唇角,看着那个十几岁的少年,眼眸里划过一丝不忍,“够了。” 彦墨忽然冷叱一声,对骁勇王道,“放了那个孩子吧。” 骁勇王听到彦墨的话停下了抽打的鞭子,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彦墨面前,目光贪婪的注视着彦墨的面容。 “这小子居然将我烫伤,我不扒了他一层皮,怎么行。” 刚刚明明是这骁勇王为了给彦墨一个下马威,故意让一个小侍从端茶上来,然后借故打破了茶杯,水洒在了自己身上。 然后那骁勇王一脚将那个可怜的小侍从踹到在地上,抽出马鞭一阵疯狂的抽打。 那个小厮听见骁勇王的话,吓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想要为自己求情,然而牙齿打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缩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凄惨模样。 “那我昨夜失手打了骁勇王是不是也要被这样对待?”彦墨凝眉忽然扬声问道,他看着那骁勇王抿着唇角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雪原之上骤然开放的冷冽雪莲,虽然清冷便是那一瞬间惊心动魄的美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骁勇王呆呆的看着彦墨,一时失了心魂。 “怎……怎么会呢,你不一样。” 彦墨听着这话笑容更加明媚了起来,“那么还请骁勇王放了他吧。” 彦墨柔声说道,语气里用了敬语,骁勇王被彦墨这样一柔声一说立刻心花怒放,心情大好的挥挥手,立刻有几个人上前来将那少年弄走了。 “昨夜得罪骁勇王是彦墨的错,再次彦墨向骁勇王赔罪。”彦墨趁着此时,放低了姿态,半真半假的说道。 骁勇王一门心思全都在彦墨身上,目光痴痴的追随着彦墨,听到赔罪两个字眼,不大的眼睛精光一闪,随即奸诈的笑了起来,“赔罪,不知美人要怎么个陪法?” 骁勇王上前一步来,伸出手贪婪的想要去触碰彦墨的脸,彦墨这次没有躲避,那骁勇王吃了一把嫩豆腐,心情大好,嘴角都快要咧到了耳根子。 “骁勇王想要如何就如何了。”彦墨忽然魅惑一笑,用低柔的声音低声道。 这进展的太快,让骁勇王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骁勇王对彦墨一点免疫力也没有,脑海里忍不住浮出那一日看到的景象。 目光火辣辣的放在了彦墨笔直修长的双腿上,如果这样的双腿缠住他的腰身,然后在狠狠进入,那该是怎样一种XX。那张绝美孤傲的面容是否还是如此冷淡? 一想起这个骁勇王忍不住咽了口唾液,看着彦墨的目光越发灼热起来。 骁勇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刚想要扑上来,将彦墨压在身后的桌子上,忽然想起了彦墨那一身武功,不由得警惕起来。 “你不会是在耍我吧。”骁勇王面露狐疑之色,那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直在转悠着不知算计什么。 彦墨浅笑一声,笑容间颇为无奈,“实话实说吧,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安逸侯,我知道他在朝中无权无势,要是得罪了你今后日子更加难过,我知道你看上了我的容貌,如果能牺牲自己身体换回来安逸侯今后的安定,我彦墨在所不惜。” “你对那小崽子倒是情深意切。”彦墨这番话情真意切,虚虚实实让那骁勇王分不清楚真假,只能哼唧一声,嘲讽道,“那小崽子那么窝囊,你对他还这么死心塌地。” “骁勇王,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过了今夜明日我就要回到安逸侯府了,你到底做还是不做。” “啧啧,美人等不及了啊。” 骁勇王听到彦墨的话,大笑了几声,猥琐的道。 彦墨也不介意,反正他骁勇王也蹦哒不了几天了,今日或许会嚣张些,但明日会怎么样又有谁会知晓。 骁勇王今日心情非常好,连着喝了好几杯酒,此刻他有些发福的身体泡在水里,几个赤着身体的美丽女子正在给他搓澡。 骁勇王此刻满脑子都是彦墨的模样,他担心今夜的事会忽然发生变故,于是为了保险起见让人弄来了一副手链脚链锁住了彦墨的手脚。 骁勇王虽然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是该有的小聪明还是有的,不管那彦墨说的是真是假,今夜这美人注定是他的了。 这泡澡的功夫儿,骁勇王已经在脑海里想出了好几个姿势。 他以前从外面弄回来的美人从来都是直接入了洞房的,哪里像今日这么折腾,将自己搓的皮都快要掉了。 但是彦墨那人身上那股清冷孤傲的气质,犹如天上的明月,有种遥不可及之感,仿佛伸手去碰一下他也是一种亵渎。 在彦墨面前,没来由的这骁勇王生出一种敬畏的念头,所以才跑到这儿泡澡,生怕一会儿会唐突了美人。 泡的差不多了,骁勇王从水池里站了出来,侍女们拿着浴袍给他穿上,骁勇王随手抹了把脸,然后猝不及防的迈开步子向着那间屋子而去。 推开屋门,屋内被烛火照的通亮,蜡烛的光晕泛出淡淡的橘色。 屋内,一人躺在床上手脚都被铁链锁住,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褪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雪白修长的双腿。 目光落在那修长的腿上时,骁勇王脑海里轰的一声有什么炸开了,然后什么也听不清楚,眼里心里都是那刚刚的白花花的物事。 骁勇王眼睛都直了,也不知身后蜡烛是何时熄灭的。 骁勇王颤抖着手摸上了那雪白的腿,然后手指一指沿着那身下之人的腿往上攀爬,手下的肌肤触感是如此美妙,那种美妙是女人无法带给他的,那是种极致的快乐。 “你这个妖孽,我终于得到你了。” 骁勇王喘着粗气,压在那人身上,铁链子晃动的声音是那样刺耳。 被他压在身子下的人,时不时的发出浅浅的呻吟声,那声音如同导火索一般,将骁勇王最后的理智击溃。 他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凭着本能压在另一人身上,使劲的拼命的动作着,恨不得将身下人全部都揉进了自己身体内才甘心。 “昨夜可还好?” 骁勇王浑浑噩噩的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司雨坤那种似笑非笑的脸,心里不由得恼怒起来,怒骂道,“你个小贱种谁容许你进本王的房间。” 司雨坤扬起唇角冷冷一笑,忽然抬起一脚狠狠的将那骁勇王从床上踹到了地下。 骁勇王本就没有武功,这些年一直酒肉声色,司雨坤是练家子,这一脚踹的极狠,那骁勇王像个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这就是我们的骁勇王?”司雨坤扬起唇角嘲讽的道,“臭虫永远都是臭虫,以为靠着鸟儿的翅膀飞上了天自己就成了龙?真是令人恶心,我西番皇室贵族就是被你们这些无耻之徒败坏了的。” 司雨坤这样阴冷,桀骜的样子是骁勇王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由得一阵心慌,骁勇王还不笨,赶紧扬声要喊人来。 “要喊人么?”司雨坤冷笑一声,打断了骁勇王即将出口的声音。 “睡了圣皇的男人,你想要这件丑事被所有人都知道?好啊,我是无所谓的,要不我帮你叫人来吧。” 司雨坤说着作势抬步就要往外走,他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嘴角扬起恶毒的笑,不过是条臭虫,披上再华丽的外衣也掩盖不了自己的本质。 骁勇王被司雨坤说的有些发懵,呆呆的抬头向床上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险些将他的三魂六魄都吓飞了。 那个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男人是西番圣皇的专宠,他叫连月,这几年一直很得西番圣皇的宠爱,怎么会到了他的床上? 骁勇王百思不得其解。 他惨白了一张脸,指着床上的连月,又扭头看着一脸阴狠的司雨坤,混混沌沌的脑子里像是想出了什么。 “是你,是你和那个叫彦墨的联合起来陷害我。”骁勇王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连月从床上起身来,揽了揽自己浑身满是暧昧的印记,对着那骁勇王微微笑起,“明明是你窥探我的容貌,于是趁着殿下不在,将我掳进你的府宅,昨夜用铁链锁了我的手脚,强迫我与你欢好,这些铁链就是证据啊,难道你想要抵赖。” “不,不是这样的,”骁勇王想起西番圣皇那阴沉的样子,心里害怕的要命,那个西番圣皇是个变态,对自己身边的人独占欲的强盛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 如果让他知道他碰了他最宠爱的人,一定会将他大卸八块的,想起自己将来凄惨死去的样子,骁勇王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连月的往事 “怕成了这样。”连月赤着脚下了地,走到骁勇王面前蹲下身,拍了拍对方的脸,轻声笑道:“昨夜你可是很勇猛呢,怎么现在这么窝囊?”骁勇王苍白了一张脸,脸色忽青忽白,虽然如此窘迫的境地,但是望着连月的目光却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真是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沉浸在美人的幻想里。 连月心里冷叱一声,故意又往前凑了一下,拉了拉自己胸口的衣襟,露出那点点的痕迹:“这些可都是你造成的呢,我只要告诉圣皇你欺负我,你想想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骁勇王就算是个猪脑子此刻也应该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连环局,而他被人傻傻的套了进来。 “你们想怎么样?” 骁勇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问连月。 连月微微侧身然后嫌恶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根本没有的灰尘。 那骁勇王看见连月这一连串的动作,脸色又是一白。 司雨坤此刻也不再去装,直截了当地道:“一你与我们合作,二你去死,两个条件你随便选吧。” 骁勇王呆呆的看着司雨坤,嘴里冷哼一声:“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小混蛋不是好东西,没想到你狼子野心,你个小杂种,当初留下你就是个祸害。” 司雨坤对于对方的谩骂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心平气和地道:“你还真是头猪,如今的形势居然一点也看不懂。” 司雨坤如此说着,缓缓的弯下腰来,修长的手指扼住了对方的脖子,眼神陡然一冷,散发出犹如饿狼般的狠戾光芒。 “其实你死了更好,我可以找个人来代替你,代替你接管你手下的三万兵马。” 骁勇王被扼住了脖子,整张脸憋得通红气也喘不上来了,两只手拼命的想要去推开司雨坤,但是司雨坤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他根本不能挣扎。 “我……我……和你合作。”生死挣扎的边缘,骁勇王哪里还记得刚刚那番恶毒的谩骂,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抱住司雨坤的腿,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 还一边诚惶诚恐的叩头:“我愿意效忠殿下你,永远效忠。” 司雨坤听着那轻飘飘的誓言,只觉得可笑:“你想要永远效忠我,也好。” 司雨坤忽然从手心里拿了一颗药丸出来:“吃下去,我就信你,否则……”司雨坤又是一笑,威胁的强调不言而喻。 生死关头,骁勇王哪里顾忌得了这么许多,一把将司雨坤手里的药抢过来吃了下去,然后讨好的笑道:“我……我吃下了,殿下你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司雨坤望着这人的嘴脸只觉得好笑,昨天这人还指着他的鼻子傲慢的咒骂他小混蛋**。 司雨坤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怒火,抬起一脚再次将骁勇王踹倒在地上,眼神犀利,声音更加冷冽:“既然要效忠我,就要拿出你的诚意,这西番的天下本来就是我的,我想要随时可以去拿。” “是是……”骁勇王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连连说是,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司雨坤看着这样的人更加觉得心烦,索性一甩袖自己先离开了,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是你的酬金。”离开骁勇王府,司雨坤将一袋银子给了一个男倌里的小倌,这人是他在进行这个计划时买回来的,一直就等着这天呢。 那小倌接了钱,诚惶诚恐的离开了。 “不杀人灭口麽?”连月倚在一边的树杆上,低声问道。 “没必要。”司雨坤冷然的说道,“因为他本来就又聋又哑,而且不认识字。” 连月努努嘴:“你还真是小心翼翼。” “我没想到你会是魔教的人。”司雨坤忽然回过神来望着连月,诧异地道:“你在圣皇身边这几年,我从没想过你还有别的身份。” 连月听见司雨坤的话痴痴笑了起来:“殿下这话真有意思,这世上哪个人不是戴着面具活的。” “你为什么肯帮我?” “不是帮你,而是帮那个叫彦墨的人。” 连月眯着眼幽幽的说道,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自己修长的发。 “总之还是很谢谢你。”司雨坤唇角抿成一条线,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个叫连月的人,大概是这西番国里对他最好最诚心的人了,这五年里他帮了自己很多,暗地里也帮自己做了不少事,司雨坤不明白为什么,这声谢谢却是发自肺腑的。 连月望着司雨坤的背影微微发呆,神情有瞬间的恍惚。 那张妖孽般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连月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眼睛,手指上居然沾染了泪珠。 “该死的,哪里来的沙子。”连月没好气的咒骂一声,刚想要施展轻功轻飘飘的离开,彦墨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连月吓得险些跳了起来,没好气的瞪了眼彦墨,夸张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麻烦你走路发出点声音行不行,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麽。” 彦墨无辜的一笑:“我尽量发出声响了,可是你似乎是在想事情,忽略了我。” “切,你家小鬼呢,这段日子不见我有点想念他了。”连月转移了话题,将话题扯回了清儿身上。 “清儿丢了。” “什么?” 两个人前者淡漠从容,后者几乎暴跳如雷,不知情的还以为连月才是清儿的亲爹呢。 “你是怎么给人做爹的,孩子丢了你也不着急,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站在这里。”连月怒气冲冲的吼道。 彦墨叹息一声:“我又何尝不想清儿呢,只是现在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先逼着西番圣皇出手,这样才能尽快见到清儿。” “那个老杂种。”连月提起西番圣皇的口气总是很差,虽然西番圣皇是他名义上的男人,但是终究只是名义上的。 他潜伏在这个鬼地方,一是为了方便魔教与西番联络,二是作为人质,没错是人质,他是魔教里资格最老的,西番圣皇对他们不太放心,所以连月留了下来,在外人眼里他是西番圣皇最宠爱的人。 当然连月也并不是被禁锢在皇宫里不能自由出入的,隔一段时间连月会返回魔教本营,找些无趣的事情做做。 “他想要藏的人的确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连月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全部身体都依靠在了那棵树上。 “是啊,所以我只能打草惊蛇。” 彦墨也靠在了树杆上与连月一起,背靠着身后的树杆,微风吹来,吹起了两人的发丝和衣袂。 “切,还是个小孩子麽,说话语气干嘛那么沉重。”连月嗤笑了一声道。 彦墨伸出手来,感受着微风从指间溜走的酥痒感,蹙眉道:“没办法,这世上有太多我在意的人,他们其中少了一个我这一生都不能幸福快乐的活着。” “你还真是累。” “连月有在意的人麽?”彦墨忽然没来由的问道。 连月蹙了蹙眉,然后认真的想了想,果断的回答道:“没有。” “司雨坤不算麽?” 连月诧异的扭过头来看着闭着双目靠在树杆上的彦墨,狐疑的问道:“你怎么问这个?” “只是好奇,你似乎很关心司雨坤,所以才想问问。” 彦墨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去找连月帮忙,上一次在安逸侯府碰见了连月彦墨还很是诧异,没想到就是这几天让他发现了另外一件有意思的事。 那个一直妖艳的没心没肺的男人连月,居然会关心一个人。 虽然他的关心方式有些令人不敢恭维,但这是真的。 彦墨也从司雨坤口中断断续续的得知了一些和连月有关的事情,连月是西番圣皇最宠爱的人,而连月的另一个身份却是魔教右护法。 连月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天:“司雨坤长得很像他爹,我等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居然和别人有了儿子,真是让人抓狂呢。” “那你还对司雨坤那么关心。” “没办法,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起了那个男人,我辛辛苦苦保养自己的容貌,让自己一直保持十九岁时与他相遇的模样,期待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他会认出我来,结果他没认出我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儿子,我却傻傻的一直等待,如今他已经死了,他的儿子却还活着,看到司雨坤的那张脸,我狠不下心。” 连月垂下头来,额前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眼底的光芒让人一时无法看清,然眼角隐射处的泪珠却是那么闪闪动人。 彦墨再也不发一言,其实这世上的人每一个都是那样的无奈,每一个人都背负着不同的故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惊世剑舞 雨,连续两天一直在下雨,西番在这几天内,连续发生了几场变故,朝中大臣多数都有把柄在司雨坤手里,而彦墨和司雨坤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笼络了不少人心,西番圣皇在西番的这些年并不得人心,所以想要拉拢人对付他不是很难。 “几年二月,李员外家二女儿在街上被安逸侯府下人强行抢入府中。”彦墨看着这一行刑部记载的案宗上的字,皱了皱眉头,声音陡然一冷:“这个人必须杀。” “不过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我已经给了他银子早打发掉了,而且抢人的是我乳母的儿子,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百姓杀了自己人。” 司雨坤听见彦墨的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混不在意的说道。 彦墨狭长的凤眸一挑,落在了司雨坤身上,神色不太友好,只是冷冷望着他,唇角勾起淡淡浅笑:“安逸侯,你若是想要好好做这西番皇帝,就必须这样做,这个人必须杀,而且不仅如此……” 彦墨翻开卷宗,手指着一处画红圈的地方:“红阁暗中强抢民女买卖人口,必须要彻查,还有这,钡盐四行与官府勾结抬高盐价,也必须要查,这里怀庆北部颗粒无收百姓粒米未进,路边常有饿死之人,必须想办法送粮过去,还有……” 彦墨手指飞快的翻着书本,一边翻一边指着上面有问题的地方说道。 “这个叫孙建的人倒是个人才,听说他打仗很有本事,只是因为个性耿直得不到重用,这样的人要拉拢。” …… “有必要这样麽。”司雨坤忽然上前来按住了彦墨的手,漆黑的目紧紧锁住彦墨,眉头微蹙着,显得有些不满。 “这些人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百姓而已,我要的是西番天下,拉拢官员和军队我理解,这些百姓值得我这样操心麽,他们不过是一帮贱民。” 啪,司雨坤此言一出,立刻换来了彦墨一记耳光,司雨坤诧异的捂着自己的脸,目光凶狠的看着彦墨。 彦墨神情冰冷,眸光比平日里更加冷淡。 “安逸侯,刚刚这话是在点醒你,你的西番是要靠着无数百姓才能支撑起来的,你供养的军队,你掌控的国库,你手下的官员,包括你自己的吃穿用度,都是从你口中贱民身上压榨出来的,没有他们你的西番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只能是一座空城,你这样不将自己的子民当回事,要我如何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的帝王,只怕这一次是我帮错了人也说不定。” 彦墨负手而立,神情严肃,目光漠然,一番犀利的言辞让司雨坤一句辩白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跟我过来。” 彦墨伸手拉了司雨坤,拉着他走到了一处鱼塘边,手指着里面的鱼:“鱼儿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水里面遨游是因为有充足的水,如果这些水抽干了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 “道理也是同样的,如果西番圣皇失去了民心,而你却相反的得到了多数百姓的拥护,即使是无关的小卒,也能将对方的帅吃得死死的。” 司雨坤望着水里嬉戏的鱼儿,静静的沉默,好半晌司雨坤抬头冲着彦墨和善的一笑:“墨儿,你真是上苍赐给我的宝贝,我发现我对你越来越不能放手了。” 见彦墨神情莫测,明显有生气的预兆,司雨坤一改口,一脸认真严肃地道:“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做准备,如果准备得当的话,说不定还能从民间组织一支义军,到时候帮我一起推翻圣皇。” 彦墨这才笑了笑,神情不似先前这么冷了。 此时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下来,脚下的鹅卵石也是湿湿嗒嗒的,万物都被雨水刷洗过,呈现出一种清新美丽的动人景象。 鼻尖闻到的是清新湿润的气息,很美好。 雨后的天空一弯彩虹挂在了天空,七彩的颜色绚丽而夺目,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听闻你的剑术不错,可有兴趣为我舞一曲,我为你弹奏如何?”司雨坤望着天边的彩虹,回过头来见彦墨痴痴的盯着天边的彩虹,不由得多看了彦墨几眼。 他那样痴然的神态,落在他眼里又是一种别致的美,如雨后的梨花,脆弱而又苍白。 “好啊。”彦墨此时也有了兴致,应了声好,司雨坤拍拍手立刻有侍女上前来。 “侯爷有何吩咐?” “将我的青虹剑和琴拿来。” 不一会儿两个侍女上前来各自抱着一把剑和一把琴。 司雨坤接过琴来调了调音色,一连串清脆的声音自他指尖溢出,司雨坤停了下来,望着彦墨缓缓奏出一连串美妙的音符。 男人的音乐自然不会如女人的那般牵肠百转,缠绵悱恻,而是多了份磅礴大气的气势,宛如人置身于浩瀚的大海之上,脚下是奔腾的海水,面前是狂啸的暴风。 一人置身于暴风雨中,神色宁静肃穆,清冷的面容,孤傲的抿着唇角,青虹剑自拇指一按,瞬间弹跳了出来,跃上了半空。 人影随即追随青虹剑而出,在半空中握住手中剑,手腕翻转,卷起满树的白色梨花,沾着滴滴雨水,一朵朵自树上而下。 彦墨脚踩着白色的梨花一点,身姿轻淼如仙,飞舞于半空中,舞出一场美丽的剑舞,意随风动,人影如虹,剑气渺茫。强大的剑气席卷着周围的梨花,向着彦墨涌来。 满树梨花将一人包裹,梨花依然在飞旋在曼舞,像是妖娆的蝶在舞一曲绝世盛宴,白色梨花中银光乍现,在飞舞的漫天白絮中划出一抹靓丽的风姿,犹如金龙一般,直冲九天而上。 彦墨的剑舞吸引了司雨坤的琴声,司雨坤的琴声越来越急迫,追随着彦墨的身姿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仿佛要将这个人深深刻入自己的灵魂。 一开始也许真的只是执念,再相见或许是真的为他的容貌所蛊惑,可是渐渐的了解下去他发现他对他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司雨坤的目光渐渐痴迷起来,周围的景色都在不断消失,唯有一人在天地中划出一抹靓丽的风姿,他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 青虹剑由高空向下坠落,剑尖在地上折射出一个弧度,彦墨头朝下剑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再次拔高而起。 几个剑势回落,地下的白色花瓣渐渐的汇聚在一起,慢慢形成了几个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司雨坤看见那几个字瞳孔陡然一缩,彦墨手下的剑再次挥出,剑势美妙不带有凌厉煞气,打在了另外一棵花树上。 几滴雨露掉落下来,彦墨剑尖一点,雨露滴在了剑身上,发出最为悦耳的音调,与司雨坤的琴音尾声融合在一起,成为最美妙的音律。 “献丑了。”彦墨收了剑,落花已经飞去,落叶归根。 司雨坤激动的站起来道:“怎么会,墨儿你的剑术和琴音都乃是天下一绝,是我在你面前献丑了才对。” “西番圣皇就要回来了,在这之间那几件事必须提前做好。” 彦墨似乎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替司雨坤夺权上,这让司雨坤不免有些郁闷:“墨儿,你就不肯花一分心思在我身上麽。” 彦墨闻言轻笑:“我的所有心思都在你身上啊,侯爷何出此言。” 司雨坤更加郁闷了,闷闷不乐地道:“我并非是这个意思,而是……哎!”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司雨坤摆正了姿态:“墨儿说的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夺取圣皇的权力,而不是将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上。” 随即司雨坤一摆手,招出了自己的暗卫,低低交待了几句,暗卫们领命而去,看似宁静的西番正进行着一场天大的阴谋。 成功了就是改天换地,失败了则又是另外一场腥风血雨。 彦墨见司雨坤离开了,摸摸自己的小腹,已经快五个月了呢,不知清儿怎么样了?彦墨胡思乱想着,自己回了自己所居的屋子。 李晔早早的坐在那里等着他了,“今天好像心情不错。”李晔抬手为彦墨倒了一杯茶,“你刚刚舞剑的样子真好看。” “你都看到了。”彦墨不客气的接过李晔递来的茶,“这些天进行的事还算顺利,所以心情还算可以。” “那个连月你信得过?他可是夜无常的人,魔教和西番圣皇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万一……” 李晔露出了深深的怀疑的表情。 彦墨斩钉截铁地道:“不会有万一,我相信连月。” 那天连月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如果换成是他,那个孩子若是自己深爱之人留下的骨肉,即使粉身碎骨,他也会帮助他,即使天地背弃又如何,因为那个人是自己深爱的。 李晔见彦墨如此也不好强求,既然彦墨相信,那么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你们成亲那天,司雨坤会给你痴缠的解药,真希望日子快些,北皇的身体不好,只怕撑不住。”李晔是个医者,关心自己的病人也是理所当然。 然这番话一提,彦墨心情又有些沉重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无常的到来 “真是情深意切呢。”外面梨花纷飞,雨点坠落,飞落的梨花落在一人手中,那人半边脸上带着一张面具,另外半边脸上绘着诡异的火焰痕迹,火焰鲜活仿佛是从骨血里长出来的一样,鲜明骇人。 夜无常静静的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满眼都是那纷飞的梨花和彦墨那刺眼的笑。 他怎么可以怀着自己的孩子,还可以恬不知耻的与别的男人一起。不是答应过他这一生与他相伴一生,不离不弃麽? 夜无常眼眸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他以为彦墨是被强迫的,可是刚刚那个明媚的笑,却看不出一点强迫的意味。 不。夜无常猛然甩甩头,他怎么可以怀疑墨儿,怎么可以。 夜无常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神情在痛苦中挣扎,墨儿一定有苦衷,一定是这样。 他要去找彦墨问问清楚。 夜无常心思一动,人闪身向着彦墨的屋子掠了过去。 李晔照常为彦墨把脉,一切无碍后,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与彦墨告辞,彦墨送走了李晔,复又回到了椅子上,望着书桌上的宣纸发呆。 拿起笔来想要画些什么,却没有那个心思,这样拿起来放下,放下又拿起来,反反复复的下不了决心。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一股熟悉的感觉自身后包裹了彦墨全身,彦墨浑身一颤,唰的一下回过身来,惊喜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夜无常。 眸光中闪烁着点点灿然星光,淡粉色的薄唇浮起欢喜的笑容:“无常。” “嗯,是我。”夜无常看见彦墨的这一刻,先前所有的疑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彦墨刚刚那瞬间欣喜的表情,不是虚伪不是作假,是真真实实的。 这个认知让夜无常很兴奋,他抬手搂住了彦墨,一手沿着彦墨脸庞的轮廓轻柔抚摸,漆黑深沉的眸光此刻化作了无尽的温柔,深深锁住心爱的人。 “这些天我很想你。” “我也是。” 彦墨伸手抱住夜无常的腰,所有的嫌隙在分离的这段时间都化为乌有,满心满眼都在思念着这个男人,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念。 “这一次我来带你离开,我想过了,魔教教主之位不过是个虚名,师傅已经故去,我也遵守了对他的誓言做了魔教教主,如今已经过了五年,也算是尽了心意,墨儿,我决定了,我不要什么魔教教主的位置,我只要你,我和你还有清儿和你腹中的孩子,我们一起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种些花花草草,开开心心的守着孩子们过一生好不好。” 夜无常的声音自头顶上低沉的响起来,彦墨闭上眼几乎能够想到那样美丽的场景,清儿在草地上欢快的奔跑,身后跟着另一个小家伙,愉悦的笑声自孩子们口中溢出,如清脆的风铃愉快动人,而他和夜无常两人并肩携手置身于花海之间,微笑着凝望着两个孩子,这样的生活自己期盼了很久,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如今梦成了现实。 彦墨脑海警钟大作,那一日也是这雷雨交加的日子,狂风肆虐,他和祁连玉相见,他说我不想恨你可是还是忍不住。 再回头他一头青丝散开化作一头银发。 他这个做哥哥的从没有为弟弟做过什么,相反却是弟弟一直在照顾他,而最后伤了弟弟心的人还是自己。 他不能离开,彦墨浑身一颤,僵硬的推开了夜无常,惊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倒退两三步,身体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不行。”仿佛先前那温柔与欢喜的神情是假象一般,彦墨此刻恢复了常态,冷清的拒绝。 夜无常脸色微微骤变,眸光一沉,漆黑的波涛在里面酝酿,他沉声反问:“为什么?”问这话时夜无常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 “我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彦墨垂下头来,几乎不敢看夜无常的眼睛。 “什么理由?我可以为你放弃魔教教主之位抛弃一切远走天涯,难道你的理由比我还要重要?” 夜无常声音激动了起来,犀利的逼问道。 “为了小玉儿。”彦墨垂着眼眸,低声道,“只有西番皇室才有痴缠的解药,痴缠在十年前被司雨坤的母后一把火烧尽,连同解药也一起被毁了,而司雨坤身上有一颗,唯一的一颗,所以……” “所以你用自己的身体来交换解药。”夜无常近乎粗暴的打断了彦墨的话,他漆黑的眼底此刻汹涌的波涛在里面翻滚,愤怒的面容仿佛是再世修罗一般,夜无常猛地跨前一步,一把攥住了彦墨的肩膀。 用力的紧紧扣住,彦墨几乎都能听到自己骨头脆响的声音了,夜无常的愤怒犹如实质性的猛兽,彦墨也能感觉到那股不可思议的压迫。 被夜无常这样质问,彦墨脸色更加白了,夜无常说得没错,他是在拿自己的身体来换取解药。这样下贱的肮脏的交易和**倌有什么区别? “只有司雨坤有解药是不是,那好我去抓了他严刑拷打逼他将解药交出来,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 “为什么?”夜无常神情更加阴枭。 “无常你不能这样做,你可知离魂……” “够了。”夜无常暴怒的打断彦墨的话,“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要嫁给司雨坤,何必要讲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些日子你帮助司雨坤暗中策划除掉圣皇的人脉,暗中笼络人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做什么,你想要暗中策反司雨坤,想要扶持他做皇帝,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是为了烨帝吧,你的老相好,西番和大靖交战,只要策反了司雨坤这场战争就能避免,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夜无常握住彦墨双肩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着,似乎说完这一番话耗费了他不少力气,说完之后夜无常也开始低低的喘息起来。 “我没有,无常我真的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你相信我。”彦墨见夜无常这样子心里一下子慌了,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夜无常失控暴怒的样子。 彦墨慌乱的摇头解释着,夜无常却似乎一句也听不进去。 “和我走我就信你。” 夜无常咬牙冷冷的逼问道,这是他最后的通牒。 彦墨抓住夜无常衣袖的手无力的松了下来:“我还不能离开。” 夜无常听闻彦墨的话,忽然扬起唇角大笑了起来:“好,好,一切是我在自作多情,这种结果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前面即使万劫不复还是义无返顾的跳下去。” 夜无常猛地一把推开了彦墨,垂着眸一大片阴影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的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煞气让人心惊胆颤。 夜无常忽而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彦墨一眼,扭头就走。 彦墨见此情形,刚想要拔腿去追,可是一想到即使追上去结果也是同样,又生生的停下了步伐。 只能绝望的望着夜无常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彦墨仓皇的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 “无常。” 彦墨低声呢喃,这一声呢喃道不清的风霜与惆怅。 夜无常走得很坚定,出了司雨坤的侯府,一路施展轻功飞跃离去,最终落在了一座山峰上,山峰之上树木茂盛,绿荫成海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为什么,为什么。”夜无常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想不通,此刻只觉得胸腔里被什么东西压制着,压抑的他气都要透不上来。 心很痛,那种痛到了极致,让他几乎要抓狂。 夜无常狠狠的挥出一掌,巨大的掌风之下飞沙走石,树木被连根拔起,倒在了地上。 夜无常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疯狂的发泄着,他周围的树木全都遭了秧,而他似乎依旧不知疲倦的继续出招。 蓦然胸腔内一阵剧烈的起伏,夜无常再也压抑不住,一口血呕了出来,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夜无常颓废的坐在地上,一手拿下了脸上的面具,然后蒙上了自己的眼,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滚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悲伤,明明才是认识了几个月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在意他甚至超过一切,原本想着抛弃了教主之位他会和自己一起离开,可是他拒绝了,为他所谓的理由。 难道在他心里,他就真的比不上那个烨帝,他每回午夜梦里叫的都是阿睿这个名字。 这样一想起,夜无常心里像是一把火烧了起来,烧得他几乎要发疯,浑身都在颤抖。 第一百三十六章 消失的记忆 “夜大教主真是个情圣啊。”山林之上,忽然有另一人踏步而来,那人四十来岁的模样,身姿拔高,气度非凡,只是眼神太过于阴沉恶毒,让人生不起好感。 夜无常冷冷的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西番圣皇,然后径自回过头来看着远处的风景,冷声道:“识趣的就从这里滚下去,否则别怪本尊不客气。” 西番圣皇也不介意夜无常的态度,夜无常在他面前嚣张惯了,这也不是一两次的事。 “我们合作吧。”西番圣皇站在夜无常身后一步远的距离,神色一敛认真的道。 “没兴趣。”夜无常果断的拒绝,这西番圣皇不是个好人为人阴险狡诈与他合作弄不好被他卖了还不知道呢,而且西番的离魂和摄魂实在是让人讨厌,还有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要拒绝的这么快么。”西番圣皇听见夜无常的拒绝,扬声笑了起来,“你我合作,我夺下大靖江山杀了司雨坤那个臭小子,你得到了彦墨杀了自己的情敌,岂不是两全其美。” 夜无常听闻西番圣皇的话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扬起头来朗声大笑起来:“你这个提议真是有意思,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即使杀了全天下人又有什么意思。” 西番圣皇阴沉的目光闪烁着不耐的光芒,这夜无常他五年前遇到他时他刚刚将自己的双亲下了葬,因为受到连番打击,血气不调,急火攻心,导致练功走火入魔,恰好夜无常的师傅赶到救下了他然后将夜无常带到了自己面前,求他用西番的邪功帮他一直压制夜无常体内的真气。 并且许诺魔教今后会为他西番做三件事。 他当时得知夜无常的身份真实喜不自禁,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落在了他身上,这夜无常的身份若是好好利用一下,可以为他带来天大的利益。 夜无常的师傅倒是实在,一口气将自己的真气全度给了夜无常,而他施法之时做了手脚,用离魂将夜无常的部分记忆封住,并在他体内种下了蛊,为的是某一日夜无常为他所用。 夜无常醒来后如他所愿,失去了记忆,面对着自己即将逝去的师傅,发下了誓言将魔教带向另一个光明的顶峰。 西番圣皇阴沉着脸,望着夜无常的背影,心里冷笑,所幸他还有两手准备,大靖和北域联合起来的确可怕,再加上一个司雨坤那简直是完美的无懈可击。 那么如果大靖倒了呢,北域和司雨坤将不成气候,他还有什么好忌惮的,而不费一兵一卒让大靖分崩离析的最重要环节就是夜无常。 原大靖太子龙麒睿。 这样想着,垂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握住了手心的铃铛。 西番圣皇又道:“夜大教主五年前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被我所医,但却失去了记忆。” “怎么,你想现在和我讨恩情?”夜无常蹙着眉,神情阴枭至极,目光中冷冷都是杀意。 西番圣皇心头一凛,赶紧摇头否认道:“非也,非也,我不是要说这件事,而是要说夜大教主的过去,难道你对自己的过去不感兴趣麽?”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一味追寻着过去有什么意思。”夜无常不屑地道,那份大气与豁达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 就连西番圣皇这样的人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敬重之意,当年若是龙麒睿坐了天下,大靖如今又会是什么样子? 西番圣皇一想起来,额头就冒虚汗,依照龙麒睿的个性,恐怕西番此刻早就不保了。 “话虽如此,但是阁下难道想让害死自己双亲的凶手永远逍遥法外吗?” “你什么意思?”夜无常听到这儿,豁然从地上站起身来,挺拔高傲的身姿直逼西番圣皇而来,带给他一种凛然的恐惧。 西番圣皇恐慌的下意识后退两三步。 夜无常目光阴冷,脸上毫无表情,唯有那双眸子像是结了万年寒冰,身上被一股无形的杀意笼罩,那股杀意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山,沉甸甸的向着人兜头压了下来。 西番圣皇,强压制住那股恐惧之感,握紧了手里的铃铛,轻轻一摇,脑海里有什么一震,夜无常顿时觉得头疼欲裂,下意识的弯下腰来用手捂住了额头。 西番圣皇见此忽然闭上了眼,抓住手里的铃铛,开始轻轻摇晃,嘴里念念有词,夜无常屈膝蹲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冒出了冷汗。 “阿睿,阿睿。” 又是那个梦,一阵烟雾中,一人叫着他的名字。 谁,是谁? 阿睿,是我呀。白雾渐渐拨开,一人自晨光暮晓中一步步向着他走来,扬起唇角露出绝美的容颜浅浅一笑。 “墨,墨儿。” 记忆的闸门瞬间倾泻流出,往事一点点一滴滴全部浮上心头。 他在大殿上一刀割破他的衣衫,他也在大殿上与自己掌风相对,谁也没有讨得便宜。 酒楼之上,他们相遇相识。 然后是伪装与欺骗,他说他叫彦墨,却从不告诉他他就是那个和亲的皇子。 为了阻止他与高黎成亲,他强行将他带进了自己的陵墓,逼他选择,而他却走得干脆果断头也不回。 万念俱灰的自己落下了陵墓的机关,陵墓瞬间坍塌。 再然后临淄一带发洪水,他被刺客制住了手脚,眼看着洪水就要淹没头顶,他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抱住自己,洪水瞬间淹没了两人。 之后他欺骗自己与他留在了山涧的小屋里,却不想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黎策反,他的父皇和舅舅被困在皇城。 自己带着五十万人马匆匆赶去,一路过关斩将,破了两座城池,满心的期待以为凭自己能救下自己的父皇,可是等来的却是满眼白帆,白色的帆布随风飘扬,他看着顿时觉得坠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手脚冰冷。 而这还不是一切的开始,直到他的墨儿带着他的舅舅来到他面前,他才知他这些年一直怨着,讨厌着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有的美好在瞬间被毁灭,这一切的打击毫无征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墨儿欺骗了他,帮助高黎他们一开始谋划了一场局,而他和其他人不过是这场局里面的棋子,棋子落定,他的双亲成了牺牲品。 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记忆的篇章被一张张翻开,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他五岁的样子,舅舅站在远处眉眼含笑望着他调皮的四处奔跑玩耍,最后钻进母妃怀里,甜甜叫一声:“母后。” 那时他看见舅舅明明在笑着却眼角带泪,不明所以。 他看见母妃揪住舅舅的衣襟,对着舅舅诡异的冷笑,好像是说:“你的男人,你的儿子都是我的,你永远也争不过我,我的好哥哥,你只能一边看着,作为旁观者,永远。” 那样犀利刻薄的话语,一点也不像是平日里温柔端庄的母妃。 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母妃要这样说。 母妃不喜欢舅舅,每次舅舅给他带来的好东西都会被母妃扔掉,时间久了他也没有理由的讨厌自己的舅舅。 尽管夜梵对他很好很好。 直到那一年母妃被用尽酷刑而死,他站在屋外呆呆的看着,眼泪都忘记了流出来,母妃嘴里一直喊着:“夜梵,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两个人不得好死。” 他记得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母妃喊得是舅舅的名字,一定是舅舅害死了母妃。 对舅舅的仇恨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幼年时什么也不懂,直凭着自己看到的一切判断,记得他八岁那年,冬天的早晨,舅舅怕冬天冷,所以不让他去太学院,一直亲自来他宫殿教学。舅舅很早就来了,在外面站着一直等着他醒来,然后才开始教他读书。 而他毫不领情,趁着大清早的功夫儿端着一盆从井底打来的冷水,泼了舅舅一身,他的头发与衣裳都结了冰,而他霸道的不许他进屋,只能站在冰天雪地里。 他不知在生下他后,舅舅为了追回他晕倒在雪地里一天一夜落下了严重的病根,受不得凉,之后舅舅晕倒了,被父皇抱着进了景阳宫。 之后的半个月他都没有看见舅舅,他觉得很舒畅很惬意,那个人最好死了。 他坏心眼的想,谁叫他抢了自己的父皇,让父皇冷落了母妃,然那一刻抱着夜梵的尸体的时候,他的整颗心刹那间千疮百孔,少年的不懂事成了心中永远最痛的伤口,一生一世也无法弥补。 无尽的悔恨弥漫在胸口,沉沉的压着他,心在一滴滴的淌血。 那样痛苦的记忆,如果可能他情愿不要再想起来,永永远远的忘记,夜无常痛苦的捂着额头,蹲下身来,垂下头颅,眼角的泪水一滴滴砸了下来。 “舅舅。”那最后的两个字像是野兽在咆哮在呐喊,自口中溢出后回荡在山林间久久不散。 第一百三十七章 混乱的过去 就是这个时候,西番圣皇摇着铃铛,冷锐的看着这一切,唇角勾起了一个笑容,得意非常的笑。 夜无常的意志力很坚强,所以即使在他身上种下了离魂也无法控制他,而这一刻是人意志力最脆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下手是最佳的时机。 那急迫的声音渐渐变得更加急切紊乱,铃铛在摇晃着,可是却没有声音,那声音只有夜无常才能听见。 记忆依旧在一张张翻开,夜无常半蹲在地上,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墨儿,我喜欢你。”他看见自己狂热的搂抱住彦墨,深情款款的诉说着自己的情怀。 彦墨也在微笑,“阿睿,我也喜欢你。” 然眨眼间,他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他的墨儿和另一个男人相拥在一起,那个男人是高黎,高黎修长的双臂紧紧环住彦墨,彦墨则抬起头来深情的凝望着对方。 “墨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高黎的声音依旧如记忆中的温润和善。 彦墨低低笑道:“那个傻太子如今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你的大计一定会成功的。” “墨儿,你真好。”高黎俯下身来吻上了彦墨的唇,彦墨主动展开双臂回应着这个热切的吻,然后两人衣衫渐渐褪去,跌在了身后的床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为什么会是这样? 夜无常望着在床上翻滚在一起的两人,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原来如此,原来彦墨真的是高黎的人,是高黎派他来勾引自己的,亏他在自己面前一脸情深意切。 夜无常望着面前的画面只恨不得扑上前去将那碍眼的画面撕碎,然而他却动也不能动一下。 画面纷飞,画面停止在了巍峨的宫殿上,景阳宫三个大字,那样的刺眼醒目,夜无常浑身一个激灵,这是父皇的住所。 他急切的想要去见见父皇的样子,那个一直疼着他宠着他的男人,可是他却总是无端的怨恨着对方。 他的父皇瘫在床上,形同枯槁。 然后他看见自己的舅舅也被带了进来,接着高黎和彦墨同时出现。 “我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高黎的声音冰冷无情,听起来是那样的陌生,彦墨的表情也是陌生的,冷淡无情的看着他的双亲。 “可是我知道即使将你千刀万剐了你也不会觉得痛苦,那么他呢?”高黎的手指着被士兵扣押住的夜梵,冷笑了起来。 “他是你喜欢的男人,我让手下士兵挨个的轮了他你说这样会不会让你难受?” “放过他,放过他。”他看见自己的父皇在苦苦挣扎着,哀求着,高黎和彦墨始终都是一脸漠然的表情。 再接着,他看见自己的舅舅被制住了手脚推倒在地上,剥了衣衫,一个个男人扑了上来,不,快住手,快住手。 夜无常内心在嘶吼着,在愤怒的大叫着,墨儿救救我舅舅,求你,墨儿。 然彦墨始终一脸冷然,“我和你拼了。” 夜无常看见自己的父皇忽然暴怒的跳下了床,冲着高黎扑了上来,一刹那血花飞溅,他看见彦墨冷酷的拔出剑,一剑刺中了自己父皇的胸膛,自己的父皇满身都是鲜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不,不对,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好奇怪,墨儿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夜无常内心在激烈的挣扎着,然而那血腥的往事却一下子全涌了上来,让他想忘也忘不掉。 “啊。”忽然他仰天长啸一声,周身真气乱窜,身侧的石壁与树木全数被斩断,夜无常猛地呕出一口血来,一口接着一口,然后人晕了过去。 西番圣皇此时见夜无常晕了过去,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自己也忍不住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呕出血来。 这个夜无常实在是难对付,即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想要侵入他的意识也费了自己不少波折,差一点就被他反噬。 不过给了他这样一个错乱的记忆也好,就让他去尽情的恨着吧,他若是不恨,怎么会帮助自己,没有他的帮助想要得到大靖的天下简直是痴心妄想。 桌上茶水已经溢了出来,彦墨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直到水溅到了手背上这才惊了一下,慌忙回过神来。 李晔见彦墨这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最近几日在想什么呢,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 彦墨看着白皙手背上被烫红的一点,漫不经心的道:“没想什么啊,只是心里惶惶的,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大事。” 恰好此时司雨坤一步踏了进来,看见彦墨将滚烫的茶水倒在了手背上,几步走过去抓住彦墨的手,心疼的看了眼,然后居然凑过去用舌头去舔舐:“还疼不疼?” 司雨坤抓住彦墨的手,收敛了那平日里的乖戾与嚣张,温柔的像个小心翼翼呵护妻子的丈夫。 彦墨手臂微微一颤,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司雨坤手里抽回,司雨坤却是不许。 牢牢的抓住,那股强势与霸道不容许人反抗,彦墨也只能作罢。 司雨坤斜了一眼悠哉哉的坐在一边的李晔:“你不是太医麽,没看见墨儿手受伤了,还不快弄些伤药来。” 李晔对着司雨坤忍着几次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道:“我的伤药可是名贵得很,千金难求,而且不过是红了一点,又不碍事,过两天就消了,至于成这样麽。” “墨儿的身上每一处在我心里都价值连城,你那药多名贵我都买了,快些去拿药,你到底是不是大夫啊,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 “你敢说我不是大夫。”李晔最不喜欢听人这样说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司雨坤怒目相视。 司雨坤毫不介意的挥挥手:“你这样子顶多一个白面书生,不过如果你在下巴上沾点胡子说不定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真的?”李晔完全没听出司雨坤的调侃之意,半信半疑的问道。 司雨坤强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李晔这才起身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李晔这一走,彦墨毫不客气的挣脱开了司雨坤的手臂,问道:“侯爷有什么事麽?” “我这几日一直忙着政务,没有时间陪你,你……” “我又不是女子,不需要人相陪,侯爷只需尽心处理好政务就是,没必要陪我的。”彦墨婉言拒绝。 彦墨对司雨坤一直都是这么不冷不热的,司雨坤却一直执着着不肯放弃。 “墨儿。”司雨坤低低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委屈,“你就这么讨厌我?” 彦墨摇头道:“也不算讨厌。” “我知道你恼我用痴缠强迫你的事,但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司雨坤指着自己的心口,从他五年前听过彦墨和龙麒睿的事情后,就一直记着这个名字,他有时候想如果自己是龙麒睿该多好。 “真心?”彦墨听了司雨坤的话扬起了唇角,虽然是在笑,但是却有些落寞,“安逸侯若是懂得真心两个字就不会强迫于我了。” 司雨坤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须臾,司雨坤将目光投向了彦墨的小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里确实有了别人的孩子,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他愿意去敞开胸怀接受这个孩子。 “小家伙最近怎么样?”司雨坤好奇的盯着彦墨的腹部,这样扁平纤细的身体,真的能生出那么大一个孩子? 司雨坤实在是觉得匪夷所思,提起孩子彦墨神情软化了不少,唇角的笑也温暖了许多。 “孩子还好,最近开始频繁的动了,一点也不乖巧。” “真希望是个女孩。”司雨坤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彦墨的腹部,唇角也有了欢乐。 “嗯,我也希望是。”彦墨微微一笑道。 “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墨儿那一天圣皇也会回来,到时候他给你的任何东西都不要随便碰知道么。” 司雨坤趁着此时严肃的对彦墨说道。 彦墨狐疑的抬头来用眼神无声的询问。 “圣皇的蛊术相当厉害,我怕他在不知不觉中对你下了蛊,会伤害你。”司雨坤略带邪气的俊美面容上,此刻是浓浓的关怀与担忧之意。 双眸中失了平日的邪异张狂,略微显得紧张。 握住彦墨的手,手里出了一层冷汗,他是真的紧张了,即使面对死亡也不惧怕的人这一刻内心动摇了。 彦墨虽然不喜欢司雨坤,但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被他那浓浓的关怀的表情所打动,司雨坤这样的人草菅人命,奢侈荒唐,桀骜不驯为人乖戾张狂,居然会关心自己。内心一软,下意识点点头:“嗯,我会小心的。” 司雨坤得到彦墨的保证,很是欣喜的扬起了唇角。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成婚 “又下雨了啊!”西番的气候总是那么令人沉闷,连绵不断的雨,昨日停了近日又继续。 彦墨伸出手来接了一滴雨水,雨水凉凉的,转身毫不留恋的将窗户关闭,把一切景物隔绝在外面。 默不作声的走到衣柜前,将那一身艳丽的红色衣衫展开。 司雨坤,明日是最后一天了,你会履行诺言的吧? 彦墨心里想着,目光在红色的喜服上流转了一会儿,然后撇过头去,再也不看一眼。 明日西番圣皇将会归来,为他主持这场盛大的婚礼,司雨坤要娶一个男人的消息恐怕早就传遍了西番。 想到明日,彦墨眼底的光又深沉了几分。 长长的红色地毯另一头,西番圣皇高坐在大殿之上,唇角含笑望着彦墨与司雨坤并肩走来,那慈祥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关爱后辈的长辈一般,当然这不过是假象而已。 彦墨心里清楚得很,司雨坤在西番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西番圣皇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射在彦墨身上,抿着唇角,冲彦墨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彦墨视而不见,对此丝毫不在意。 “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男子居然能留住坤儿的心,今日一见彦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如此绝色出尘,难怪坤儿对你神魂颠倒。” 西番圣皇目光停留在彦墨身上,笑意盎然的道,只是那笑有些冷。 信用卡仿佛没有看见,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恭敬的垂下头:“多谢圣皇百忙之中为本侯主持这场婚礼,本侯感激不尽。” “免礼,免礼,都是自家人,坤儿何须如此见外。”西番圣皇声音依旧是那么温和慈祥,仿佛对司雨坤暗中所有的事一点知觉也没有。 司雨坤缓缓自地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伸出手来牵住彦墨的。 “我西番礼仪两人成婚没有三跪九叩的习俗,只需要得圣皇的祝福饮下圣水即可。” 彦墨感觉到司雨坤握着自己的手微微紧了紧,在说到圣水两字时加重了特意按了按他的手,彦墨心领神会,这西番圣皇赐下的圣水有问题。 早前他曾听说过,西番皇室靠的就是巫蛊之术控制属下大臣,圣皇赐下的圣水听说喝了的人会一生一世效忠圣皇,至死不能违抗。 这圣水里面被掺了罂粟花的汁液,再配上西番的特有手法,很容易控制一个人的心智。 西番圣皇微笑着,看着司雨坤和彦墨并肩而立,朗声道:“坤儿是心急入洞房吧,无妨孤王这就赐婚。” 西番圣皇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朝中其他一些大臣的朗声大笑,这声音不只是嘲讽还是别的,司雨坤置若罔闻。 司雨坤不介意,彦墨就更加不在意了。 他只是局外人,做这场局也只是为了得到痴缠的解药,别无其他。 圣皇起身,缓步步下台阶走到司雨坤和彦墨跟前,伸出一只手来,覆盖住司雨坤牵住彦墨的手,闭上眼低低的吟唱。 不知他在唱些什么,彦墨听着只觉得头有些发晕,暗自沉下心来,彦墨提气凝神小心戒备,内力在身体中缓慢游走,才得以抵抗那种眩晕感。 吟唱结束,西番圣皇微微退后了一步。 朝中大臣纷纷匍匐跪在地上,以膜拜的姿态对着西番圣皇高呼:“圣皇吾神,法海无边。” 西番圣皇肃穆的站立着,接受众人顶礼膜拜,跪礼结束后,西番圣皇一扬手,随身服侍的侍从垂着头,双手端着个托盘,托盘里面是两碗酒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圣水吧。 “赐福你们。”圣皇在胸口做了一个起手式,垂下头来扬声说道。 那两碗酒水被送到了司雨坤和彦墨面前,司雨坤看着那两碗酒水端起其中一个,举过了头顶,转身面对这文武百官。 “诸位大人抱歉了,墨儿不日前有了我的骨肉,所以不能喝酒,这碗酒我代他喝下。” 司雨坤声音淡淡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对于凤族男子也可有孕的传说,大多数人是有耳闻的,所以对此倒没多大反应,只是那圣皇亲自赐福的酒如果不喝,岂不是在藐视圣皇。 “安逸侯,虽然如此,但是这乃是圣皇赐福的酒,如果不喝岂不是在对圣皇不敬。” 司雨坤就知道这些人会刁难他的,暗自皱了皱眉头。 接着另一人道:“圣皇赐福之酒,乃是天神所赠与的,既然彦公子有了安逸侯的骨肉就更应该饮下这杯酒,也将这荣光赐予彦公子腹中孩儿。” …… 一时议论纷纷,仿佛他们拒绝这杯酒是多么的大不敬,多么的藐视他们的皇权一般。 “诸位大人,不过是杯酒水,何必争执如此呢。”彦墨见此情形,微一侧首,明媚一笑“圣皇的恩赐,彦墨记在心里,既然大家如此争执,那么彦某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彦墨托起那碗救,送到了唇边,司雨坤脸色一变,刚想要阻止,彦墨忽然一个趔趄向前栽了一下,司雨坤下意识赶紧伸出双臂扶住彦墨。 这么一晃,彦墨手中的酒被晃了出来,洒了一地。 “抱歉。”彦墨扶着额头,冲着众人一脸歉意的一笑:“刚刚有些头晕,所以不小心失手洒了酒,实在是对不起。”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知道彦墨是故意的,但是在他那绝艳的面容上看见如此小心翼翼,谦卑的神情,一时都不忍去责怪。 于是每一个人出声,大家都缄默不语。 司雨坤则趁势大度的说道:“无妨,我圣皇英明神武,气度非凡,岂会为这点小事计较。”一句话给西番圣皇戴了顶高帽子,也阻断了他的退路。 西番圣皇此时只能表现出他的大度来,一摆手,非常大方得道:“无妨,区区小事彦公子无须在意。” 此时立刻有侍从上来小心翼翼的将地面擦干净。 西番圣皇微笑道:“礼已成,彦公子与坤儿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西番皇室自私单薄,有彦公子加入实在是一大喜事,趁着今日大喜之日,孤王不妨再加一把火,让这喜上加喜。” 西番的大殿上,文武百官一个个竖起耳朵来,一个个无不露出好奇的神色。而彦墨却莫名的惴惴不安起来。 “孤王的义女,娜依林公主与魔教教主夜无常今日定下婚约,七日后在西番浩清大殿成婚。” 轰隆隆一声,彦墨感觉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他错愕的回过身去,看见夜无常拉着娜依林的手一步步缓步走上了大殿。 娜依林笑得灿烂幸福,小鸟依人的挂在夜无常的手臂上,夜无常也垂下头对折娜依林在浅浅微笑,眼神温柔。 不,怎么会是这样,彦墨看见夜无常出现的时候,神色陡然大变,但是他尽量让自己面上不表露出来。 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他和夜无常的计划,怎么会…… “冷静。”司雨坤面无表情的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夜无常和娜依林,一手攥住了彦墨冰冷的手,沉声提醒道。 彦墨呆呆的看着夜无常和娜依林在他身前擦肩而过,然后一起跪下身来,参拜西番圣皇,娜依林笑得幸福,无不兴奋的道:“多谢父皇赐婚。” 然后夜无常说了什么?彦墨耳朵嗡嗡乱响什么也听不到。 那日清儿丢失,他和夜无常都怀疑是西番圣皇所为,彦墨从李烨口中了解到离魂的可怕,怀疑夜无常被下了离魂,他匆匆去寻夜无常,问明此事,这一问才得知夜无常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中了离魂。 想到离魂的可怕,彦墨心里一阵害怕与颤抖。 于是才有了他向大靖皇帝辞行前往西番,而遇到司雨坤也不是偶然,那一天夜无常修书给司雨坤,才会有大街上他被强行带入侯府的那一幕。 而连月的帮助也不是偶然的,没有夜无常默许,连月绝对不会做出危害魔教利益的事,即使司雨坤是他曾经爱人的儿子。 彦墨故意与夜无常闹翻再无回旋的余地,故意将夜无常推向了西番圣皇这里,让西番圣皇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从而里应外合一步步瓦解西番圣皇的力量,从而救出清儿。 司雨坤答应合作一结束,他就会帮助夜无常解开离魂的禁锢,因为离魂只有西番皇室人有办法,而西番皇室只有两个人。 可是眼下这时刻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计划即使有了这一出,夜无常答应娶娜依林,七天之后。 彦墨忍不住目光投在了夜无常身上,疑惑的望着他。 似乎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夜无常此时也回过头来,目光与彦墨的相撞,霎时深邃如浩瀚星辰的目光冷冽起来,像是凝聚了万丈寒冰,生生要将人冻死在里面。 那种冰冷的,充满敌意的,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眼神是他的阿睿? 彦墨禁不住疑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惩罚 “他不是阿睿,阿睿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出森冷肃穆的大殿,回到了司雨坤的府宅内,彦墨一把关上了门,背靠在身后的门板上,深深吸了几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胸口那压抑沉闷的感觉赶走。 司雨坤缓步上前来,皱着眉头:“是有些可疑,我与他以前有些交情,他那个眼神实在是让人觉得恐怖。” “他是否可能……”彦墨突然间先到了什么,豁然间抬头诧异地看着司雨坤,惊慌地问道。 “你是说离魂?” 司雨坤也有所感悟。 然后紧皱着眉头,深深地思考起来,离魂锁住了人的一魂一魄,使人记忆不全,如果强行加入药物或者蛊虫进去,就会导致人记忆错乱。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们先静观其变吧,如果真的被强行加入了药物,导致记忆错乱,那么就麻烦了。” 司雨坤眉头紧锁,一脸困惑的道,显然此事对他也有难度,“如果只是普通的离魂,配以我皇室帝王血脉就可以解开,但是被强行加入了其他药物,除非下蛊之人愿意,否则谁也解不开。” 听着司雨坤的话,彦墨顿时入坠冰窟,浑身发冷。 阿睿不是个意志脆弱的人,到底是什么事,让人强行侵入了他的记忆,错改了以前的一切? “这是痴缠的解药,你一直很想要得到,拿着吧。”司雨坤见彦墨脸色苍白,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自怀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瓶给了彦墨。 彦墨下意识用手指紧紧攥住。 “你们帮我取回天下,我答应给你们痴缠的解药,如今还差一件事,离魂之术我会想办法的,到时如果你还没有爱上我,我会遵守承诺放你离开。” 司雨坤说完这话后,径自走到了床榻前,一扬手将床铺抖开:“我们新婚之夜,不能分开来睡,这样会引人怀疑,你若是信得过我,这一夜我们先如此凑合着来吧。” 彦墨呆呆的走到了床前,静坐在床上,魂不守舍的嗯了一声。 与司雨坤大婚的第一夜两人和衣而睡,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心却隔着千万丈遥远,彦墨一心记挂夜无常,而司雨坤则想着的是彦墨。 他找到他时,他已经得知了他的身份,夜无常曾经在西番逗留之时,与他相识,他们两人个性有太多相似,于是引为至交。 他好奇这个叫彦墨的人,也许初见之时惊讶于他的绝世之貌,但是渐渐地被他的惊采绝艳折服,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那一日他知道彦墨是假意嫁给他,然后故意与夜无常闹翻决裂,让夜无常加入西番圣皇的阵营,双方里应外合,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然自己却忍不住加了一个条件,就是他会想办法让彦墨在这段时间爱上自己,如果彦墨对他动心了,那么彦墨就会一直是他的。 可是这些日子他努力过,彦墨一直对他冷冷清清。 司雨坤心中不免气馁,也许已开始就是自己想错了,有些事或许是真的勉强不来,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司雨坤只觉得很不甘心。 明明咫尺之间,只要一个转身就能拥抱对方。 他转过身来,看着彦墨的背影,内息蠢蠢欲动,只要伸手,就能强行拥有他,就能占有他的一切。 司雨坤想自己一定是着魔了,这一夜他久久不能眠,天还未亮就匆匆跑了出去。 彦墨看见司雨坤离去,一直一言未发。 司雨坤闯进了茂密的树林里,发泄似的喊了两声,这才觉得好受了些,他缓缓跌坐在茂密的树林中,只觉得心里沉痛无比。 “昨夜司雨坤似乎对你很不好呢,这么早就离开了。”彦墨躺在床上,一道冷然的声音让他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而起。 诧异地看着来人,惊诧的道:“无常。” “你叫错了吧。”夜无常睨着彦墨,眼神冰冷目光中透着冷冷的讥诮:“我记得你以前都叫我阿睿的。” 彦墨听见这个词,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张了张嘴,错愕的道:“你都知道了。” “你很怕我知道?”夜无常忽然栖身一步,高大的身子罩了下来,将彦墨包围其中,巨大地黑影笼罩在彦墨身体周边。 一股无法言语的恐慌包围了彦墨,让他心里一阵紧张。 “阿睿,我知道你恨我,过往的事我情愿你不要想起来这样我们或许能一直以其走下去。” “你很期待和我一生一世?”夜无常声音忽然一沉,奇异的温柔了起来。 “是,我很期待。”但那就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骗人。”夜无常忽然声音一冷,猛地扣住了彦墨的下巴,冷冷的斥道:“你打算用你这张脸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阿睿?”彦墨诧异地看着如此暴怒的夜无常,不明所以,离魂难道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彦墨不确定。 “我没有故意骗你,我只是不想你想起过去,毕竟过去太痛苦。” “你当然不希望我想起来,因为如果那样我就会很不得杀了你。”夜无常的瞳孔陡然一变,冷冽异常,捏着彦墨下巴的手微一用力,几乎要将彦墨的下巴捏碎。 “你和高黎很亲热呢,将我当傻子似的骗,害死了我的父皇和舅舅,这笔账我会永远永远的记住。” 夜无常的话无疑于在彦墨心口狠狠插了一刀,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心更加疼痛,抛开其他人不说,夜梵永远是他心里的痛。 如果不是自己,或许他们真的不会死,他和先皇还是那么恩爱,并肩携手,一起看着龙麒睿。 “对不起。”彦墨垂下眼帘,多余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千丝万缕之余一句空叹。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夜无常将彦墨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此刻他如今这样更是确定了他的想法,那些记忆全都是真的,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夜无常身子往前一沉,压抑的庞大黑影向彦墨压了下来,彦墨几乎动也不能动一下,被强迫压在了对方身下。 夜无常的唇凑了过来,挨着彦墨的唇瓣用舌尖舔舐了一下,然后扬起唇角冰冷的笑起。 “没想到司雨坤真的这么君子,居然一下也没有碰你。” 彦墨被这样的夜无常压在身下只觉得心惊胆颤,于是试图着挣扎,躲开对方的铁腕。 “阿睿,你不要这样,我们慢慢说好不好,你这样会压倒孩子。” 孩子?听到这两个字夜无常冷冷的笑了起来。 “谁的孩子?” “当然是你的。”彦墨脸色白了一白,下意识回答。 手腕上蓦然传来了剧痛,夜无常狠狠的握住他的手腕,强迫他双手举过头顶,邪魅的一笑:“我的孩子?开什么玩笑,现在你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我的种,要不要让我验验。” 这样耻辱的话,让彦墨顿时升起一股悲愤之情,恼怒地想要挣扎开对方的禁锢:“你休要胡说,你可以恨我闹我,但是不要侮辱我们的孩子。” “生气了?”夜无常见彦墨情绪如此激动,冷笑一声:“这样就生气了?可是我呢?我像个傻子似的被你玩得团团转,我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失去了皇位继承权,从一个高贵的皇太子沦落到江湖草莽,我不应该生气吗?我对你情根深种你却一直骗我,难道我的爱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可以被你随意玩弄践踏。” “不,不是这样的。”彦墨仓皇的摇着头,想要解释清楚一切,然而缺一个有用的词都说不来。 “那是那样?”夜无常眼睛一眯,神情锐利了起来。 握住彦墨的双手使劲的攥住,“你在我面前装得那么清高,其实骨子里有多么下贱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和高黎上了几次床?还有司雨坤,别告诉我你们之间清清白白,我从来不相信,你用这张无辜的脸骗了多少人?” “住口。” 啪,彦墨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恼怒占据了他整个心口,这些年他为了这个男人煎熬,在水深火热力度日,他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更珍惜这五年后的重聚,然而他却如此说他。 心很痛,像是被人恶狠狠的在上面划了一道,鲜血淋漓。 夜无常被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巴掌,头歪向一边,他的瞳孔倒映出彦墨受伤的模样,那样一脸悲戚,险些让他心魂为之动摇。 不,不可以,他被这张脸骗了一次又一次,难道还不够吗? 夜无常霎时恼怒了起来,紧跟着一巴掌狠狠得打了过去,彦墨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白皙的脸上红了一片,却为那绝色的容颜,平添一抹凄凉。 夜无常俯下身来,缓缓的用舌尖舔去了彦墨唇角的血迹,然后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笑了起来,这笑容优雅而残忍,让彦墨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章 伤害 “也许五年前,我会被你骗了,看到你这番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忍心下手,然而现在不会了,我恨你彦墨我恨不得你碎尸万段。” 夜无常冷酷的话语才一出口,手下咔嚓一用力,彦墨清楚听见了自己手腕处传来的骨头碎裂声。 很疼,疼得他浑身都忍不住缩瑟了一下。 夜无常的脸上呈现出疯狂的暴怒之色。 几乎是用扯的彦墨身上的衣衫撕扯的一干二净,这般暴怒的夜无常就像一头发疯的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彦墨心里升起无法言语的恐慌之感,望着这样的夜无常只觉得心惊胆颤。 “阿睿,不要这样,求求你。”这一刻的彦墨很脆弱,夜无常的不理解像是一把尖锐的刀,而他说出的话正在撕扯着他的心。 “不要?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主动呢。”夜无常冷笑一声,也没有退去自己的衣衫,只是自顾自的解下了腰带,然后猛地沉下了身体。 彦墨身体猛地僵直起来,然而双手不能动弹,身体本能的想要往后挣扎,夜无常一把扣住了他的腰身,不容许他在往后退缩。 “怎么想逃?”夜无常嘴角浮起恶毒的笑,此时的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以前的温柔体贴,完完全全就像是自地狱爬出来的向他复仇的厉鬼。 如果这真的是自己造的孽,他愿意承担一切罪恶,彦墨绝望的闭上眼,五年前的人和事就像是永远忘不了的噩梦,永远就缠着他。 身下猛的一阵剧痛,那种痛像是铁棍瞬间挤进了身体,将他的身体几乎要撕裂成两半,疼得彦墨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都在叫嚣着疼。 怎么会这么疼。 夜无常的目光是漆黑的,漆黑深沉的不见底,一如夜晚的浩瀚天空,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漆黑。 他的双手紧紧扣住彦墨的腰身,狠狠地不带一丝感情的动作着,然而即使如此恨着对方,看到对方脸上绝望痛苦的神色,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痛。 怎么会这样,他应该恨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为何还要为他感到痛苦悲伤。 夜无常在心里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开,五年前被他欺骗了失去了一切,难道如今还要继续被他骗下去吗? “唔……”一声低低的沉闷痛呼声,打消了夜无常的念头。 在进入的那一刻,他的心思几乎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除了要狠狠惩罚他,更多的却是想要占有他,身体似乎比他的理智更加诚实,主动地去强行占有掠夺。 他的动作是粗鲁的没有任何温柔可言,彦墨平静的躺在床上,双手手腕骨折,只能无力的用双臂护住自己的小腹,希望借此保护好自己腹中的孩子,他可以有事,但是孩子不行。 身下渐渐的是热起来,一滴一滴的黏热物体流了出来,彦墨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很疼真的很疼,然而他的神智却清醒异常。 一点晕过去的迹象都没有。 彦墨狼狈地躺在床下,分开双腿,承受着无情的侵犯。 蓦然腰间一沉,夜无常一个翻身坐起,双目怔怔的看着彦墨身下的大片血迹,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了,胸腔憋闷的几乎要爆炸。 这个人是他的墨儿,他怎么可以对他这样无情。 夜无常痛苦地捂着额头,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充斥在他脑海里。 夜无常在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里,沉沉浮浮却找不到通往彼岸的道路。 他猛地从床上起身,整理好了衣服,头也不回的飞掠而出,徒留下躺在床上狼狈不已的彦墨,外面的阳光缓缓的照射进来,彦墨身上不着一缕,暧昧的痕迹遍布如玉的身体。 双腿间在一滴滴的流血,小腹很疼,心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样。 原来五年前的一切并不是结束而是才开始,而他和阿睿之间也将再次回到从前,对立的关系。 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果他不是祁连墨,如果他不是龙麒睿,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 彦墨思绪烦乱的想着,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他有了清儿,现如今腹中再次有了他的骨肉,可是事情却依旧变得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和清儿一样,没有父亲。 悲伤笼罩了自己,彦墨静静地躺在床上,眼角泪水涌出,身体麻木的仿佛已经死去。 “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啊……” 司雨坤是真的没有兴趣偷听别人谈情说爱,他只不过是觉得有些憋闷,所以才出来走走,谁知就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死死缠着李晔不放,李晔气得不轻,身上的瓶瓶罐罐全都用上了,但是那人却轻松应对,对于李晔扔来的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李子,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好歹上次咱们也亲热过一回。”余落之在小声的抱怨。 听得李晔几乎要暴跳如雷:“谁和你亲热过了,你少无耻。” “上次在马车上你亲了我难道不算。” “那是让你救我,作为回礼。” “可是那一吻我被你偷了心。” “那我现在奉还。” “还不回来了。” “你的心鬼才稀罕呢,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男人,不懂你缠着我,我也不是什么小李子,搞得和太监似的,我是太医。” “可是小李子亲切么。” “你去死吧。” “我死了你难道不会心疼?”余落之打蛇上棍,反正死活赖上了李晔,和夜无常来到西番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李晔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太医。 “我不会心疼。”李晔一本正色:“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你,如果你我做朋友我还愿意,但是其他的那就另当别论。” 对于余落之的毒术他非常欣赏,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或许他愿意与他做朋友,探讨医术,然而别的那是想也不要想,他虽然这些年为了医术没有成家,但也不代表他就喜欢男人。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们可以尝试着交往呢。”余落之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了。”李晔被余落之气得不轻,憋红了一张脸,目光一扫无意中看到了隐藏在不远处的司雨坤。 于是高兴的一把指着司雨坤,理直气壮的叫道:“我喜欢他,他才是我喜欢的人。” 看热闹的,没想到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司雨坤一怔。 李晔已经高兴的几步窜过来,一把抱住了司雨坤的胳膊,歪着脑袋,倚在司雨坤身上,状似很亲密的样子:“我喜欢他。” 余落之诧异的目光投射在司雨坤身上,目光中探寻的一位很深,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晔想要看透他脸上的表情。 然而什么也没看透,李晔倚在司雨坤身上笑容甜蜜。 心暮然疼了一下,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很奇怪,余落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心口。 先前还神清气爽的纠缠着他不放的男人此刻露出这样的表情,倒叫李晔一时无从适应了。 但眼下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李晔抱住司雨坤的手臂,小声道:“借你胳膊试试,千万别说话,一会儿我给你两盒黑续断玉膏。” 这个提议甚好,反正他不需要说话,只需要站在一边看好戏就行,司雨坤挑挑眉,表示同意。 “你真的喜欢他?”余落之又问。 李晔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喜欢,我第一眼看见他就喜欢,所以我会和他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他呢,他也喜欢你?”余落之又不甘心。 李晔掐了一把司雨坤,司雨坤一正色,一伸手臂搂住李晔,做出一脸温柔的表情,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溢出水来,俯下身来温柔的目光直视李晔。 这样温柔似水的眸光,虽然是在作假,但还是让李晔心头一跳,一瞬间心有些乱了,居然噗通噗通乱跳起来。 李晔尴尬的垂下了头,不敢去看司雨坤。 站在余落之的角度,看着这两人,只觉得这两人情深意切,一者温柔的溢出水来,一者则娇羞的如含羞草。 心猛地沉了下来,钝钝的疼痛在整个心房蔓延,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感觉。 不甘失望还有一种被遗弃的落寞,犹如陈杂的黄连,如此凄苦,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余落之呆住了。 他惯于游戏花丛,不将情爱当一回事,戏耍人间,这一刻是真的动了情,然而却还没有踏出往前的一步时,就已经被人狠狠的抛弃。 彦墨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里,他说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他愿意无关迟暮,不分朝露,与他携手相伴,即使面前荆棘满布,狂风暴雨,也在所不惜。 当时自己还嗤之以鼻,并不当一回事,如今似乎隐约能够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天地茫茫,人生孤苦,然总有那一人与你相伴,一起走过漫长的人生之路,才不会觉得孤苦无依。 心有所寄,心有所托,才不会寂寞。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对抗魔教   身上很疼,每走一步撕心裂肺的疼。   彦墨裹了衣衫修长的身子靠着身后的墙壁,仰头望着外面初升的旭日,目光沉迷其中。   初升的太阳带着湿润的暖意,但是却照不暖他的心。   魔教与西番彻底联合了,那么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做?   这个担忧并未让彦墨忧愁多长时间,因为不到半月魔教大肆袭击武林正道,以颜家堡为首的武林盟参与了这次事件,与魔教对抗到底。   彦墨甚至没来得及在西番逗留就被匆匆召回了颜家堡。   颜家堡内,六位长老面色阴沉,魔教的势力不容小觑,加上西番刻意插手,武林盟的势力有限,加上正道人士各个心怀叵测,无法凝聚在一起,有的见大势已去,投靠了魔教。   武林黑白两道,严重倾斜与黑道,武林盟除了颜家堡的势力外,无人能与魔教抵抗。   “墨儿,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私情,武林盟不能败。”关一长老脸色慎重的对彦墨交待道。   如今武林盟最有希望胜任下一任盟主的人乃是彦墨,彦墨掌管青龙门,其他三位门主都已经年龄大了,撑不了多少时日。   彦墨此时已经六月有余的身孕,因为穿的衣袍宽敞,此时还看不出什么情况,几位长老也并没有在意,但见彦墨脸色不佳,以为他是担心清儿,蒋阁老劝道“清儿我们正在想办法找寻,此事交给我们就是,门主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我会尽力的。”彦墨沉吟半晌,方才点头。   人说世事无常,没想到一个轮回不够,又要再续一次,他与龙麒睿难道生来就是为了相杀而存在的吗?   问天无语,满心凄凉,化作一声无奈。   也罢,也罢,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赔上一条命又何妨,他累了真的累了。   彦墨犹豫不决的眼,慢慢变了,不再优柔,不再寡断。   天荒地老,这条孤独的路,他都会陪着他,无论他是恨他还是爱他,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转身,青衣划过一抹弧线,彦墨走过脚下的鹅卵石,面前的是两道几乎高耸如天的石柱,柱子上刻着两条威武的青龙,几乎腾云而起。   石柱之间,是一个由无数把剑组成的剑阵,密密麻麻,不见尽头,青黑色的剑在空中盘旋飞舞,暗影在其中流转,稍有不慎踏出一步,就是万箭穿心。   彦墨走进剑阵中,步伐奇特,犹如踩着优雅的舞步,三步一退,一步左,两步前,剑阵的凌厉剑气擦着他身体而过,对他丝毫没有伤害。   走出剑阵后,彦墨站在高高的石云台上,神情一凛,目光冷清,无悲无喜,无怒无怨。   整个人犹如一把内敛深沉的剑,手劲岁月的侵蚀,华光隐藏在最深处。   “烈焰,暗魁。”   随着话音落下,两方人马鬼魅一般的速度,出现在石云台下,纷纷单膝点地,一剑横屿头顶。   “调遣双方人马,今日起随我下颜家堡,入江湖掌管武林之权。”   “是。”   毫不犹豫的声音,整齐划一。   彦墨发完号令,脚尖一点,自石云台高处轻飘飘落下,落地无声。   这是颜家堡近几十年来,第一次出动这么大规模的人马,颜家堡位于苏州一带,魔教的地盘在南疆,本来隔得及其遥远,这一次却有了交集。   魔教一路攻破岭南,直到汉州,势力之强悍,令人心惊胆颤。   阴鬼门,罗刹门,两道鬼门打开,无数灵魂被收纳其中,而是为强悍的修罗门还没有出手,江湖几大门派被灭了多数,剩下的残兵败将,聚焦在淮安。   彦墨带领的人马直接杀向了淮安,其目的是聚焦剩余的人马,一起对付魔教。   与魔教的斗争,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后。   黑压压的魔教人马将这只由武林人士组成的队伍逼到了绝境,四面八方的都是黑衣的魔教人马,气氛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   这只是单方面的屠杀,那些武林人士甚至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有几个武功好的,也被挑了手脚筋脉,瘫软在地上,随时命丧黄泉。   剩下小部分人,像是案板上的鱼,随时被人宰割。   魔教的人马手里提着亮堂堂的武器,往前一步,又是一条人命倒下。   “弟兄们,我们拼了。”生死关头,这些人不想就这样被杀,只能做最后一次拼搏,大家都知道这样做只是徒劳,但是人在溺死前,即使是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住,那是人的本能。   魔教堂主冷冷一笑,扬起手来,残忍的道“弟兄们,你们有没有见过活人取心?”   “没有。”众口一致的高呼,让那些武林人士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那魔教堂主眼睛里散发出冰冷嗜血的光芒,咧开嘴角一笑,手指着场中央被围住的武林会士嘿嘿一笑“这些人就是你们的活标本,谁取的心最多,谁就是下一任分舵主。”   这个诱饵吸引了很多魔教的人,魔教的人一个个眼睛里闪烁着阴暗嗜血的光芒,像是野兽盯住了自己的食物,被盯着的那些武林人士一个个脊背发凉,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血溅的四处都是,被活生生的挖出来的心脏还保持着温热跳动着,就在武林人士以为自己死劫将到的时候,一人青衣飘然,容姿如仙,带着一干人马杀到。   彦墨的到来为武林盟开启了新的篇章,在他的带领下,武林盟连续胜了几场漂亮的帐,大家一直沉浸在魔教的阴影下,难道的胜利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临,让他们内心对魔教的畏惧减淡了不少,于是有人提议庆功。   “不行。”彦墨果断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提议的人是嵩山派的弟子叫宋岩。   他的提议得到了很多武林盟的人认可,因为魔教的关系,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肉,没有好好开怀畅饮过了,在这样高度紧张的日子里度过,让他们生出一种浮躁的心情。   “门主,为何不可。”   宋岩代表武林盟几个弟子而来,听到彦墨拒绝的话,立刻提高了嗓门。   彦墨背对着宋岩,沉声道“魔教就在淮安城外虎视眈眈,你们居然有心思谈庆功,赶跑了魔教再说吧。”   彦墨声音很冷,即使背对着众人,也能让大家想象的到,他脸上的冷然与面无表情。   “魔教对我们停止了进攻,已经半个多月了,都没见他们有动静,我们兄弟聚在一起庆祝庆祝怎么了,魔教来了我们将他们起跑就是。”   宋岩说的轻松,完全忘记了前段时间那种对魔教的畏惧之心。   彦墨拧着眉头,听着宋岩无所谓的话,沉吟不语。   魔教不动手,不代表魔教怕了,魔教从来没有怕这个字,弄不好魔教是在暗中策划另一场阴谋。他不敢大意。   “魔教实力不可小窥。”彦墨才说一句,宋岩冷哼一声“门主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魔教厉害,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门主难道是觉得我们不如魔教的人?”   宋岩的冷声质问,立刻引起了几个争强好胜的青年人的相应,于是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争论,弄得彦墨一时无话可说。   “既然你们一心想要庆祝,那我也只能随你们。”许久许久,彦墨沉吟着开口,他由始至终都背对着众人,令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听见彦墨许可,众人一个个高兴不已,脸上的喜悦无法抑制。   只有一人,面色陡然爬过一阵阴冷,嘴角扬起得逞的笑,他的表情来去的很快,快的令人无法抓住。   彦墨神色寒了寒,薄薄的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线,他背着手,不再看身后欢呼的众人,举步离去。   “喝,喝酒,老子以为魔教有多厉害呢……”淮安城内,胜利的武林盟人士聚焦在一起,畅快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这样胜利喜庆的场面,彦墨一直没有露面。   这位青龙门门主,一直深藏不漏,来这里的几个月,也只漏过一两次面,其余时间都是由一个叫青岩的传达他的命令。   但是虽然只一两次,但是那人的绝世风姿却犹如一道明亮的慑人风景,深深印刻在每一个人的心底,如此绝代风华,见过一次毕生难忘。   “咱们兄弟这些日子被魔教欺负的够惨,这几个月真是爽快,挫了魔教的锐气。”   “魔教忒可恶,好好的西番不待着,居然跑到咱们靖国惹是生非。”   “铲除魔教那帮狗贼,为我靖国为我武林正道匡扶正义,铲除奸佞。”   ……   这些日子因为与魔教的斗争,大家都吃不好睡不好,此刻尽情畅饮,一时有些飘飘然,将对魔教的恐惧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忘记了魔教先前带给他们的犹如灭顶的灾难。   魔教每到一处,失魂遍地。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暗夜之战   万籁寂静的夜里,武林人士已经睡下,彻日狂欢加上这些天对抗魔教让他们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此时此刻众人松懈了下来,一个个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   外面守夜的几人正在四下走动,神情显得懒散。   恰好此时,白日里嚷着要庆功的宋岩走了出来。。,一守卫认识他,招呼道“宋大侠不在屋里休息,怎么出来了。”   那宋岩此时一张面容都埋藏在阴影下,令人看不清虚实,听闻此话,忽然抬头冷冷一笑,那笑容让那守卫顿时心惊胆颤。   忙不迭的做出防备,然而已经晚了,宋岩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心口,他甚至连挣扎一下也没有。   宋岩悄无声息的将这个守备的尸体拖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继续悄无声息的向着城内大门的方向移动。   “宋……”守城之人见是熟人,未见防备,这疏忽之间,已经去和阎王报道了。   宋岩杀光了所有守备之人,趁着这个夜色,打开了紧闭的城门。   城门外涌出了大量的魔教教众,那黑衣人鬼魅的火焰图案,令人看着心惊胆颤。仿佛一把幽冥之火,趁着这个夜色要将所有生命吞噬。   无声的杀气在这个夜色里,黑压压的笼罩了整个淮安。   夜鬼魅而深沉,漆黑的夜空,无数道黑影犹如鬼魅一般在夜色里前行,他们每经过一处,地上房屋无不展开一朵艳丽的玫红。   “不好了,着火了。”寂静的夜,一声惊恐的喊叫响起,打破了这沉默的夜色。   鬼魅的夜行人犹如暗夜中的修罗在无情的放火,收割着生命,这次前来袭击的人是魔教的人马。   淮安城是武林盟的大本营,由彦墨作阵。   九个月,腹部变化越来越明显,就是想藏也藏不住,彦墨很少在人前露面,除了大规模的行动。   安静的靠在椅背上休息的彦墨忽然睁开了眼,眸子里冷光幽然,“有杀气。”   青岩一惊,手下意识按住了剑柄。   彦墨听着四面八方的涌起的声音脸色变了变“魔教来人众多,为什么没有回报。”   青岩沉声道“我出去看看。”   “不用了。”彦墨垂眸看着自己凸起的腹部,一把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剑“魔教来势汹汹,没有守卫回报,说明他们全部被人杀了,放烟火通知其他人尽快撤离,无法撤离的留下来与魔教背水一战。”   “门主,门主不好了……”一声仓促的叫喊声打断了彦墨与青岩的对话。   宋岩匆匆冲了进来,一张面色涨红,身上还有血迹“门主不好了,魔教的人杀到了。”   “宋大侠。”彦墨目光投向了宋岩。   宋岩也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彦墨,一时盯着他凸起的腹部,怔愣了好半天,脑海里蓦然想起那个关于颜家堡的传闻,于是沉声道“门主身体不便,让我护送你杀出重围。”   宋岩说话间,一步当先,来到了彦墨身前,看样子像是要保护彦墨似地。挡在彦墨身侧的宋岩目露凶光,杀意一闪而逝。   变故一瞬间,刀光剑影,噗嗤一声,剑刺入体内,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喷涌而出。   “为……为什么?”宋岩诧异的睁大了眼,看着没入身体的剑,一脸的不可思议。   “宋大侠?”彦墨缓缓的将自己的剑从宋岩身体内拔出,“你真的是宋大侠吗?你的易容术很高明,但是在我面前,如同儿戏,再好的易容也是有破绽的。”   彦墨的剑一下子拔了出来,血霎时喷涌而出,宋岩身体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你在酒水里下毒我已经解了,眼下武林盟的人应该正在快速包围魔教教众吧,你以为这次魔教真的能赢么,我费尽心思,将魔教引到了淮阳城,不能一网打尽,也要同归于尽。这一次我要你们魔教有去无回。”   彦墨声音清冷,表情更加的冷。   宋岩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只有一双眼睛还大睁着,死不瞑目。   这一次出动的是魔教的罗刹门吧。   脸庞隐在昏黄的蜡烛下,彦墨面上的表情令人看不清楚,外面震荡的喊杀声还在持续,青岩提着一把剑背影挺得笔直守候在彦墨身边。   “青岩,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定要代替我找到清儿,好好照顾他。”彦墨神情无悲无喜,只有在提起清我时才会有一点点起伏。   人生无常,事实反复,今日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说不痛是假的,痛到深处心已经麻木了。   青岩沉默,看着彦墨视死如归的神情,久久扬声坚定的道:   “是。”   青岩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这些天彦墨的身体起了变化,小腹藏也藏不住,只能由青岩代替他传达自己的命令,即使面见武林人士也是背对着众人。   彦墨神情冷冽,自回到颜家堡后就再也没有笑过,此时他抿着唇角,微微笑了起来,这笑容风华绝代。   “宋岩怎么还没过来。”闯入武林盟营地的魔教众人见到的是空空的巢穴,不由纳闷,依照计划,应该是由宋岩迷倒武林盟的人,然后魔教的人趁着夜色杀了过来,一举剿灭武林盟的势力。   然,他们顺利的潜入城内,却没有看见一个武林盟的人,这些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去刺杀彦墨的宋岩也没有了踪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的预感渐渐攀上心头,该不会是他们中计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成形,外面的喊杀声四面八方的传来。   “不好,我们中计了。”   魔教教众霎时间反应过来,预备一起杀出重围,喊杀声如潮水般涌来,四面八方的武林人士将魔教教众堵在了中间。   魔教教众来人众多,而包围他们的武林盟只有一百多人,以少敌多。   魔教人见此情形不由得笑了,他们不认为这些武林盟的人能强到哪里去,如此人数和他们缠斗,赢的几率基本为零。   这些一想,先前被包围的恐慌,立刻被抛之脑后,魔教教众冷冷一笑,拔刀迎了上来,杀气肆虐,信心十足。   然一出手,他们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些人不是武林盟的乌合之众。   任何一个人都是以一敌百的不世高手。   眨眼之间,血光飞舞,尸横遍地,魔教教众倒下了大片。   “你们不是武林盟的。”被围困在中间的魔教几位堂主,此时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不是武林盟,如此高手除了颜家堡的人,还有谁。   这些人全是颜家堡的高手,颜家堡居然全部出动了。   颜家堡的人出手,那么这一次他们注定了是有去无回,魔教教众心里有了这个认知,反而不再恐慌,反倒不在意的大笑起来。   一副将生死置之在外的模样,横剑再次杀了上来,这一次是完全不要命的打发,也不护住自己身体的要穴,任凭弱点暴露在外面,横冲直上,仿佛巨兽的最后挣扎,临死也要拖对手下地狱。   一时场面被控制住,颜家堡的高手地被这巨兽最后的挣扎拖住了手脚,有几人身中数剑倒地身亡。   这些魔教的人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是那股置生死如无物的高尚情操让人忍不住从心底敬佩,反而那些贪生怕死的武林正道,更加令人不耻。   僵持的场面,双方你来我往,互相厮杀,魔教最后的挣扎被颜家堡赶来的高手制服于剑下。   而先前那些和宋岩一起嚷着喝酒的人,此刻一个个面色涨的通红,羞愧的垂下了头,刚刚好险差一点他们就全部死在魔教剑下。   彦墨的劝告他们一次没有听进去,以为打赢了几次魔教的小分队,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这一次如果不是颜家堡的高手全部赶来,恐怕他们如今已经去和阎王报道了。   这样想起,众人无不心怀恐惧,对彦墨的敬仰之情反倒更加升了一个层面。   安静,还是安静,外面的厮杀很快停止,之后就是诡异的安静,除了武林盟那些人恭维的话还在回荡。   彦墨的脊背挺得笔直,手中的剑紧紧握住,手心都湿透了。   青岩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然,却是诡异的安静。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魔教的人没有全部出动,彦墨本以为会遇到魔教的高层人物,展开一场厮杀。   然而没有,颜家堡的高手轻轻松松的解决了那些人。   魔教没有全部出动,这样好的机会,一句歼灭武林盟的好机会,魔教居然没有出手,只派了罗刹门的人来。   属于魔教教主直接管辖的修罗门没有出动,不仅修罗门就来余落之的阴鬼门也没有动。   魔教到底要做什么,魔教的目标不是武林盟,那会是哪里?   不好,颜家堡。   彦墨猛的一个激灵,浑身一颤,魔教的目标是颜家堡,武林圣地,武林至尊颜家堡,毁了武林圣地那么也就同时毁了武林人士心中的敬仰心中的神。   失去了心目中的支柱,那么剿灭他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千钧一发   “快,通知众人立刻整顿连夜赶回颜家堡。”想通了这一层,彦墨的脸色彻底变了。夜无常故意派出了魔教的一个小分队,为的就是吸引彦墨的注意力,夜无常来了一招声东击西,表面上目标是武林盟,让彦墨将颜家堡全部实力调遣而来,而他则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杀到了颜家堡。   青岩二话不说,身体犹如离弓之箭,飞速的冲出了这个燃烧着幽冥业火的夜色。   “唔……”   也许是先前身体绷得太笔直,心情太紧张,让彦墨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而此刻一股坠坠的沉痛感,自小腹传来,彦墨闷哼一声,疼的弯腰单膝跪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么疼,彦墨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感觉他很熟悉,这个孩子快要生了,不能在此时。   彦墨咬咬牙,疼痛让他忍不住浑身发抖,连从地上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青岩已经冲进了夜色里。   一定要忍着,颜家堡不能倒下。   彦墨单剑撑在地上,艰难的以剑支撑着身体,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站了起为,这片刻的功夫儿,似乎耗费了他不少体力,让他汗流浃背,额头布满了冷汗。   彦墨脸色苍白,在这如火的夜色里,淡薄的仿佛能随时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什么人。”   异样的气息,让彦墨浑身出于紧绷状态,一手持剑指向了屋子里悄悄隐藏的人影。   “哎呀呀,真是不好,被发现了呢。”一人嘴角噙着笑意,缓步来到彦墨面前。   看到这人的瞬间,彦墨有种天要绝我的悲凉感,眼下此时他不是余落之的对手。   “你要杀我?”   “是,奉教主令。”余落之回答的干脆。   彦墨手中剑缓缓垂了下来,眼下也不再坚持,只是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杀我可以,但是请务必要保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是他的。”   余落之见彦墨一心求死,蹙着眉看着彦墨,似乎是有些为难,“抱歉呐,教主说主穿上孩子不能留,因为是你的,所以一定要斩杀,对不住了违抗教主的命令我可是很难做的,虽然你这样的美人若是死了,的确很让人心疼。”   这样的话, 比什么都更加伤人,为了抹杀他的存在,那个人居然不惜杀了自己的孩子。   这也是他的骨肉啊,恍惚间想起两人独处的岁月,那个人是如此的在意他腹中的孩子,甚至轻功独步千里之外,为了摘到最新鲜的酸枣。   绝望,深深的绝望。   眼前最后一丝希望与曙光被斩断,毫不留情。   彦墨恍惚了一下,握紧了手中剑,神色不见刚刚一闪而逝的脆弱,反倒犀利逼人“你一定要杀了我是不是?”   “应该……是。”余落之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彦墨听罢,失声冷笑起来,他的声音清冷凄厉,“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束手就擒的,这个孩子我一定要保下。”   剑光闪烁,冷光乍现,一道银虹闪电般的速度拦在了彦墨面前,“想要杀门主,也得要先问过我。”表岩去而复返,身体挺得笔直挡在彦墨面前。   无声无息,身形闪动,到了余落之面前,抬剑就劈,余落之身形一闪,两人拉开了架势。   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青岩声音冷冷“阴鬼门门主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余落之无视青岩一身的杀气,而是挑眉指了指彦墨“他就快要生了,你确定这个时候和我动手?”   青岩被这话弄得心神一晃,侧目去看彦墨。   心神恍惚的刹那,余落之闪电般的速度攻击而来。   “卑鄙。”青岩险险避开,冷叱余落之的无耻手段。   余落之无所谓的一笑“我们阴鬼门可没那么多讲究,无论过程如何,只要赢了就行。”   几个起落,余落之和青岩已经交手了十几招。   青岩因为要护着彦墨,身手难免受制,余落之出手狠毒,招招不留情。   蓦然一个踉跄,青岩身体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居然动也不能动一下。   “你下毒。”青岩咬着牙,怒视余落之,一脸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样子。   余落之嘻嘻一笑,无所谓的道“我刚刚不是说了麽,我们阴鬼门无论过程如何,只要赢了就行。”   “卑鄙。”   “卑鄙又如何,反正是我赢了。”   余落之上前一步,青岩用唯一能动的手挡住了余落之的去路“不许伤害门主。”   青岩的声音坚定异常“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青岩,离开吧,这是我与那个人的私人恩怨。”彦墨见此情形挑眉道。   “不行。”青岩一向唯彦墨侍从,此刻却异常的坚定。   “青岩,离开吧,你是皇兄送给我的人,我不想你有事,你护卫了皇兄十几年,如今又保护了我三年,做的已经够多了。”   没错眼下的青岩就是当年跟在祁连玉身边的黑衣。   “我奉北皇之令,护你一身周全,除非我死,否则任何人不能伤你。”青岩声音坚定,咬牙就要从地上站起来,看样子是打算豁出去了。   青岩身上的内力在暴涨,这般情形是打算将全身筋脉逆转,将功力提升到最高层,与余落之同归于尽。   当年大靖先皇就用过这一招,其后果是自己全身筋脉尽断而亡。   “等等。”千钧一发之刻,余落之赶紧叫停“我不是来杀你们门主的。”   余落之解释道“我虽然奉了教主这命,但是我不打算杀了他,我今日来是想要确定一些事,不过现在已经确认了,彦公子你曾经告诉过我,喜欢一个人不问朝暮,不论世事无常,只要心有所属,即使天涯也无碍,我曾经怀疑过,但如今见了你就知道,世上真的有如此纯粹的感情,你与教主之间,我想定是教主误会了你,你绝对不会背叛他,伤害他,从今日你为了他的孩子做到如此我就明白。”   余落之说话间,俯下身来,一掌拍在了青岩的后背上,青岩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余落之道“快快用功调息,你的毒已经解了。”   青岩依言照做,吐息之间,身上清爽了很多。   彦墨单膝跪地,已经无法从地上站起来,小腹很疼,此时此刻已经涌出了血,血染红了亵裤。   余落之虽然擅长用毒,但对医术并非一无所知,空气中的血腥味那么浓重,余落之见彦墨脸色难看,跪在地上痛苦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于是忙不迭的对青岩道“调息好了的话,就尽快去守住大门,不许任何人来打搅,你们门主就要生了。”   青岩闻听此言,浑身激灵灵的一颤,二话不说提起剑来扭头就走,只将背影留给了余落之,沉声道“我将门主的安危交给你,若是你敢骗我,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你。”   余落之扬起唇角“一定。”   余落之俯下身来,扶着彦墨躺在了床上。   身体平躺在床上,身下的血迹顷刻蔓延而出,染红了床单,彦墨脸色青白的可怕,身体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着。   那种疼痛生清儿的时候他生生体会过,这一次与上一次想必更甚之。   彦墨扬直敢苍白的脸颊,浑身都在剧烈的疼痛中叫嚣着,疼很疼,疼的人恨不得伸手将肚子撕裂开来。   “呃……”   彦墨咬住嘴唇,下唇被咬的出了血,一丝低低的压抑不住的疼痛溢出口,随即又低弱了下来,即使疼的生不如死,彦墨也倔强的一声不吭。   余落之对此倒是深感佩服。   “彦公子,得罪了。”余落之此刻神情肃然起来,没有平日的轻佻,反倒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余落之拿出刀子轻轻的划开彦墨的亵裤,亵裤划开,本该雪白的双腿血淋淋的一片,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亵裤黏黏糊糊的被余落之丢在地上。   余落之俯身过来,一手缓缓按压着彦墨的肚子。   “唔……”那瞬间的疼痛,让彦墨的神志差点灰飞烟灭,那令人奔溃的剧痛刚一出口,又被彦墨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硬是将那种痛苦生生关在了口齿间。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失,然而剧痛却久久不散,腹中的孩儿在烦躁的翻滚扭动,每一次几乎都让彦墨疼的死去活来。   余落之费劲了心思才止住了彦墨不停涌出的血。   这片刻的功夫儿,余落之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他不是当事人,但是似乎当事人那种痛苦,他也能感受到一样。   教主啊教主,你或许是真的误会了彦公子。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为你牺牲如斯,怎么可能背叛你。   屋外的青岩浑身僵硬的守护在门外,屋里的动静他听的一清二楚,那样压抑的痛苦,让他也跟着难受。   他自幼被选择出来,做了北皇的暗影。   当时选择他的人并不是祁连玉,而是祁连墨,当时的北域太子也并非是祁连玉,之后真真的太子失忆了,祁连玉登基做了北皇,而他也变成了祁连玉的暗影。   短短数十载,世事无常,万般变化,祁连玉与祁连墨两人的痛苦他看在眼里,他一人见证了他们两人的悲剧。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双子出生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   这紧张的时刻,紧张的令人呼吸都不敢大声,直到哇的一声婴孩的啼哭从屋子里传出,余落之的声音很兴奋。   “太好了,太好了,生了生了。”   好像那个孩子是他的一样,余落之高兴的在屋子里手舞足蹈,彦墨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听着婴孩的啼哭,眼睛有些湿润了。   这一刻让他想到了清儿的出生,清儿出生后哭声并不响亮,他一度以为这个孩子要保不住了,已经半年了,半年没有见到清儿,不知他过的可好,不知他有没有吃饱穿好,有没有挨饿受冻。   心思烦乱,蓦然腹中再次一阵剧痛。   “啊,疼。”彦墨及其细微的痛呼声,让余落之瞬间回了神,他匆忙放下手里的孩子,跑去查看,这一看不要紧,余落之惊慌的叫道“不好,还有一个。”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双子。   他这辈子毒死过不少从,但是为人接生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个男人。   余落之双手染满了彦墨的血迹,彦墨此时身体非常的虚弱,再剩下一个哪里还有力气,彦墨微微的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整个后背粘糊糊的沾染在床上,湿了一大片。   那种远离他的剧痛又回来了,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身体,疼,浑身都疼,那种疼非是常人所能忍受。   他想怒吼,他想要打晕自己来阻挡这种剧痛,然而他什么也不能做,他要保持着清醒,然后好好剩下这一双孩儿。   他爱那个人,所以无论如何也会保住他的骨肉,这是他们爱的结晶。   “帮,帮我。”彦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余落之的手,喘息着央求道“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   “可是你现在这种情况。”余落之犹豫的道。   “我无所谓,银针封穴,在剧痛的刺激下,我应该还能坚持一阵。”   屋外听到婴孩啼哭声的青岩喜不自禁,紧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然而还不待他高兴,屋里的痛苦声让他再次紧张僵硬了起来。   这一刻青岩是多么的怨恨那个男人,如此伤害爱着他的彦墨的男人。   “你疯了。”余落之忍不住喝斥道银针封穴,刺进人神经最脆弱敏感的穴位,那种剧痛如果无法承受,人会在瞬间发疯奔溃,甚至会被这种剧痛逼疯,血管爆裂,痛苦而亡。   “我没疯。”彦墨身体很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我能……能受得住。”   彦墨坚持道,余落之看着彦墨,见他神色坚持,没有一点点的犹豫,咬着牙道“你要想好了,这一下或许你也会死。”   “我不会,我会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彦墨坚定的重申了一遍,余落之再也不废话,一甩手随手劈断了桌子的一角,用手掌撇开一小块木头,然后送到了彦墨嘴边“你含住,要不待会儿万一你忍不住咬舌就麻烦了。”   此时情形,彦墨如何能犹豫,一张口含住了那木块。   余落之手指飞速的点了下去,彦墨浑身痛苦的抽搐起来,嘴里咬着的木块,很快见到一大片猩红,猩红还在不断往外蔓延。   彦墨瞳孔微张着,眼球受到剧烈的痛苦后,仿佛随时要爆炸,很疼,真的很疼,神志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低过了身下的剧烈疼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一次都是一种痛苦的撕心裂肺的煎熬,余落之出了一身冷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了。   向来杀人如麻的他,居然会害怕,居然会颤抖,简直不可思议。   在剧烈痛苦的刺激下,那个最后被停留在体内的孩子,被硬生生的从身体内挤了出来,彦墨浑身一颤,感觉腹下空空如也,头一歪嘴里呕出大量的血迹来,人晕死了过去。   余落之的手还在颤抖着,不断的颤抖,包裹孩子时几乎要抱不住。   两个婴孩很安静,除了出生时哭了几嗓子,是两个一样大的女孩,小小的巴掌大的脸,有着夜无常的影子。   青岩赶来的时候余落之将两个孩子交到了他的手里。   “你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会不会受罚?”青岩问即将要离开的余落之。   余落之苦笑“那是自然,受罚是一定的了。”   “很严重吗?”   “不死也剩半条命。”余落之苦笑。   “为什么要帮我们门主。”青岩不是个好奇的人,但这一刻却忍不住想要问问。   余落之的表情变得神秘起来,为什么要帮呢,大概是为了这一份他想得到却求而不得的真爱吧。   如果有人愿意为他如此,即使要他随着那人坠入无间地狱,也在所不惜。   余落之再也没有多话,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充满血腥味的屋子,仿佛从来不曾来过。   青岩手里抱着两个巴掌大的婴儿,看着躺在床上晕死过去的彦墨,目光复杂。   昏睡了三天的彦墨彻底醒了过来,颜家堡的高手先彦墨一步匆匆赶往了颜家堡,武林盟的人也跟着去了,青岩留下来守护彦墨。   一缕微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彦墨醒过来,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扬起唇角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们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彦墨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孩子巴掌大小的脸,目光温柔,神色哀戚。   孩子很安静,只是睁大了无忧无虑的双眼,嬉笑着看着彦墨。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双亲发生了怎么样的变故,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那样懵懂无知的清澈的眼,真是让人爱极了。   彦墨俯下身来亲了亲两个孩子的脸蛋,随即一转身将两个孩子交到了青岩手上。   “青岩,这两个孩子从今以后交给你照顾。”   青岩一怔,诧异的惊声道“门主。”   “不要忙着拒绝,听我说,这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命,你代替我好好照看他们一段时间,如果我去了颜家堡再也没有回来,那么请你将这两个孩子交给我皇兄,他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门主要去哪里?”青岩已经听出了彦墨的弦外之音,“你的身体如何能承受的了长途跋涉。”   “青岩,不要阻止我。”彦墨摆摆手“这一趟我必须要去,颜家堡一定要保住,祖宗留下来的百年基业,不能毁了,颜家堡若是毁了,这个武林就真的乱了。”   “我知道了。”青岩抱着两个巴掌大的小孩,良久沉声道。   “谢谢你,青岩。”彦墨扬起唇角,微微笑起。   “我等着门主来亲自抱回两位小姐。”青岩没有去看彦墨,抱着两个孩子一转身决定离开,就是这分离的刹那,两个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悲伤气氛,哇的一声哇哇大哭起来。   挥舞着小胳膊小腿,不停的哭泣。   彦墨望着两个不断哭泣的孩子,眼角渐渐湿润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这两个孩子,然终究是忍住了,倔强的撇过头去,再也不看两个孩子一眼。   两个孩子被青岩抱住,渐行渐远,只有孩子的哭声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垂下头来,眼角的泪,一滴滴砸了下来,悲伤的无奈的离别的眼泪,他的孩子,刚刚出生甚至来不及看一眼,他就要赶去和孩子们的父亲相互厮杀。   多么的无奈,可是却又不得不为之。   对比起,孩子们,一声对不起,多少无奈与痛苦,无从知晓。   彦墨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望着外面苍茫的大地,牵着一匹马翻身而上,马儿嘶鸣一声,马蹄纷纷,踏出遍地灰尘,绝尘而去。   被魔教包围的颜家堡,此刻遍地是狼藉,血迹随地可见的尸体,样子很是凄惨,魔教浩浩荡荡而来,直冲颜家堡总部而去。   山上蜿蜒曲折的走道被魔教的人把守着,雷门的轰天雷震动着颜家堡的大门,与魔教的战斗持续了两天,魔教大有燎原之势,颜家堡的四道门已经攻陷了其中两座。   颜家堡内,被攻陷的一重门玄武门,夜无常单脚踩着隆重的玄龟图案,神色倨傲,嘴角挂着冷笑,颜家堡不出三日就会从这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   魔教人马在颜家堡内穿行,其余三道门大门紧闭,里面机关重生布满了剑阵,魔教人不敢随便乱闯。   看着这个地方,就有一种让人想要摧毁的冲动,在武林屹立了几百年,武林人士心目中的神圣地方,摧毁了他们也就摧毁了那些人的信仰与自信。   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脸,夜无常就觉得快意。   攻占武林盟,一统天下,下一步就是大靖一朝的天下,他要让烨帝为此付出代价,昂贵的无法承受的代价。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进攻颜家堡   漆黑的木椅上,夜无常翘着二郎腿,邪魅的倚在椅背上,唇角挂着冷笑,以强者的姿态俯视着脚下被俘获的颜家堡众人。   “颜家堡不过尔尔。”夜无常无不轻蔑的道。   “哼,你们趁着我们颜家堡高手不在,偷偷袭击胜之不武还敢大言不惭。”这样的话无疑是激怒了颜家堡其他人。   “兵不厌诈,只怪你们不够聪明。”夜无常无所谓的冷笑“输了就是输了,你们的命就在我手上,说得再多也是无益,或许你们可以试着求饶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了你们。”   “呸,休想。”   噗嗤一声,言语落定,头颅飞出,血喷溅了一地,带着滚烫的温度。   一时静默,无声的寂静,被束缚了手脚跪在地上的颜家堡众人,没有一个人再多言一句,目光盯着同伴滚落的头颅,目赤欲裂。   周遭是包围他们的黑衣魔教教众,被众星捧月围着的是他们的教主。   “只要说出进入白虎阵的方法,我就放了你们。”夜无常换了一个姿势,目光冷锐阴袅,犹如勾魂的使者,冷冷看着这些人。   那傲然的姿态就像是主人在对狗说,摇一摇尾巴就给骨头吃一样,很是让人懊恼,他看着这些人的姿态就像是在看着卑微的摇尾乞怜的狗。   “有本事就杀了我们,你们想要进入白虎门休想。”被俘获的是玄龟门的人,颜家堡分为四道门,第一道是守护的玄龟门,第二道是专司进攻的白虎门,第三道是收集情报的朱雀门,第四道是掌管刑罚与权力的青龙门。   “倒是有骨气,可惜那些白虎门的人根本就不顾你们死活,何必呢。”夜无常沉吟着,慢吞吞的说来。   “我们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所以就缩着脑袋做缩头乌龟,呵武林泰山北斗传奇神话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夜无常讽刺的一笑。   “传音过去,白虎门限一个时辰内必须开启,若是不开,别怪我不客气,这些玄龟门的人一刻钟杀一个,直到杀光为止,若是还不开我就一把火将这里烧了,这群山巍峨,又有北风助阵,一场火过去恐怕整个江苏都要保不住了。我可不想杀太多人,但是如果你们太顽固,那么只能让这江苏上万百姓陪葬了。”   这番冷厉无情的姿态,让人不由得心惊胆颤,这人居然想要一把火烧了整个江苏。   这里周遭可是住着上万百姓啊,视人命如草芥,如此薄情的人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否还有心。   魔教教众围到了白虎门前,驻足等待,白虎门是由五只石狮子组成的,这些石狮子身后是迷雾重重的毒针,所以魔教众人一直到现在也无法进入。   “杀。”一刻钟后,夜无常冷锐的声音勾去了一个人的魂魄。   尸首分家,血流了一地。   但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求饶,这些颜家堡的人和武林盟那些废物比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同,起码他们的骨节让夜无常心存佩服。   所以他愿意让他们死的痛快。   连续倒下两个尸体后,白雾茫茫中终于看到了一老者的身影,老者身穿白色大褂,头发胡须皆以花白。走起路来步伐沉稳,每迈出一步,地面都会跟着颤上几颤。   望着缓缓走出来的白袍老者,夜无常无声的笑了,他以为这些人会继续做缩头乌龟呢,看来终于是忍不住了。   走出来的人关一长老,白虎门掌门人。   “放了我们下弟子,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关一长老气势汹汹的怒道。   身后白虎门人仅仅追随。   “好大的口气,你说放就放?”夜无常见到关一长老眼神闪烁了一下,忽又轻蔑的笑了起来。   关一长老沉声不语,他身后的白虎门弟子却已经忍不住开始躁动了。   “杀了邪魔歪道,为我门下弟子报仇。”呼喊声响彻天地。   夜无常缓缓自椅子上站起身来,理了理黑色的华丽衣袍,慢条斯理的道“早就听闻颜家堡武学超群,今日巧遇白虎门门主,夜某不才想要讨教一二。赢了我魔教随时撤离,若是输了我就血洗了白虎门。”   虽然话语比较客气,但是那语态里的轻蔑与强势,让人心寒的同时不禁胆颤。   “好。”别无选择的关一长老迎战。   一骑当先,跨过河流石子的小路,一路风尘仆仆,飞速的赶来。   刚刚生下孩子,甚至还来不及休息,一路赶来,彦墨能感觉的到自己身体的虚弱,若是平时这么半截路,那里会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是他不能停留,一旦停留了,颜家堡将会是灭顶之灾。   夜无常本身武功极高,又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得到了他师傅所有的真传,如今他的武功当世天下第一也不为过,颜家堡的人不是他的对手。   马儿嘶鸣一声,终于是停下了脚步,彦墨双脚着地,一阵眩晕感让他甩了甩头,匆匆丢下马向颜家堡山上赶去。   高耸入云的石阶上爬满了尸体,有颜家堡的人也有魔教的人,彦墨脚下如飞,风一般的直掠而去。   玄龟门门户大开,密竹林被破,破碎的竹子倒了一地,还有几个玄龟门门人的尸体。   彦墨看得心惊,魔教居然如此快的就破了玄龟门的阵法,要知道那阵法可是凝聚了好几代人的心血。   匆匆赶往了白虎门。   一地的尸体,有玄龟门的也有白虎门的,血流成河,血腥味充斥在颜家堡上。   风吹来,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关一长老。”彦墨目光搜寻了一圈,视线一下定格在倒在地上的老人身上,匆匆跑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浑身是伤,但者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一处是脖子,似乎是被什么利刃瞬间划破了,那种速度极为快,所以划破之后居然都没有见血。   彦墨这样一扶,血瞬间汹涌而出。   彦墨的手微微颤抖着,几乎要扶不住关一长老,眼前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关一长老并没有立刻死去,挣扎了一下,指着朱雀门的方向。   “魔教的人……快走。”   关一长老推了彦墨一把,意思是让他快点逃离,彦墨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从上一任堡主死后,他们几个老家伙一直守着彦墨看着他挑战所有高手坐上颜家堡青龙门门主的位置,这是他们几位长老的孩子,他们不能让他有事。   彦墨看着气息奄奄的关一长老,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孩子……逃吧……”看着彦墨泪眼婆娑的样子,关一长老心里一阵难过,当年容许彦墨离开颜家堡涉足北域和大靖的朝政就是个错误,江湖多是非,而朝廷是非更加多。   当年是他们一念之差害了这个孩子。   “逃。”气息奄奄的关一长老说了这么一句,浑身一阵抽搐,伸出的手缓缓垂下,人咽了气。   脖子上的血还在不断往外涌出。   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了关一长老身上,明明已经在尽力了,为什么还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明明已经……已经拼尽全力了啊,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问天无语,只有泪哽咽,轰隆一声,彦墨身后炸了开来,片片绿瓦树林倒下。   彦墨的心在缓缓滴血,抬头望天,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毫无征兆的,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和着彦墨脸上的泪珠,一起落入地面。   冲走了满地的血腥和尘垢,只有倒在地上的人尸体渐渐冰凉。   彦墨冷静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目光搜寻了一下地上的尸体,脸色微变。   他遣回来的魅影和司奎的人马呢,为什么不见他们?   彦墨搜寻了一眼,发现满地的尸体中没有魅影和司奎的人马,魅影和司奎都是颜家堡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歼灭远在淮安的魔教时,就是他们出的力,他先一步将他们遣回了颜家堡,为什么不见人影?   彦墨再也不愿意多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剑,冒着大雨冲入了朱雀门。   阿睿,如果你那么恨我,就杀了我,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今日一并做个了结吧,我不想再煎熬下去了,我的心已经伤痕累累,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伤害,我死了只求你不要再伤害其他人。   雨越下越大,磅礴大雨,来的非常不是时候,因为一场雨浇灭了朱雀门的防守,朱雀门外的轰天雷被雨水浇湿,无法起作用。   魔教的人就这么大肆的杀了进来,青龙门无人掌管,主动打开了最后一道防线,与朱雀门回合,齐齐的加入了对抗魔教的行列。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死对决 颜家堡的高手精英不在,颜家堡剩下的人根本就不是魔教的对手,这是一场势力相差太大的抵抗,血流成河,混合着地上的雨水。 喊杀四起,魔教的人穿着黑色的衣衫绣着火红的火焰图案,像是一个个幽灵,在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颜家堡仅余下的三位长老,与夜无常殊死一战,夜无常神态轻松,就像是在耍着到手的猎物玩一般,三位长老浑身是伤,依然是拼尽了全力。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们颜家堡麽?”一掌将三位长老打倒在地上,夜无常一手背在身后,抬眸望着满是磅礴大雨的天空。 雨水密密麻麻的,湿了众人的衣衫,他的眼神悠远起来。 “如果没有颜家堡插手,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害死我双亲你们也有份,所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所有欠了我的伤了我的人,我都要他们一一讨回来。” 语毕,杀意在周身弥漫,夜无常一掌拍了出去,周围飞沙走石,雷声隆隆将围上来的其他人炸飞出去。 三位长老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泥泞混合着身上的血水。 “你不该怨墨儿。”蒋阁老吐出了嘴里的血,然后平静的对夜无常说道。 “你永远不知道墨儿是那么的爱你,为你付出了多少,你没有理由去怨恨他。”话语未落,蒋阁老的身体被重重的一掌拍飞了出去。 夜无常不屑的冷笑“爱,多么可笑的字眼,他当初就是用自己廉价的爱,欺骗了我,我若再信他,就是真的傻了。” 夜无常说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很低沉,低低的笑起,给人感觉像是天上黑压压的云层,从四面八方包围众人,让人透不过气来。 阿睿,恍惚中他明媚的笑,温柔的眼,是那么多情。 眨眼之间他从背后捅了他一刀,他的爱是多么的虚伪,多么的令人发指。 是他傻,所以才会信了彦墨,所以才会让他害死自己的舅舅。 脑海里繁复出现的是彦墨那冰冷无情的刀,一刀穿透了他父皇的身体,还有舅舅的,他那样苍白无力的躺在地上,被人侵犯。 而彦墨一脸冰霜,漠然不关心。 他在无力的祈求,墨儿求求你救救我舅舅,求求你,然而彦墨只是仰起头来,冲着他冰冷的一笑,然后转过身去,越走越远。 这样错乱的记忆,被消无声息的混进了他的脑海里。 被深深的记住,就是那一转头的冷漠,打破了他心中所有的美好,他不爱他,一直都在欺骗他。 他笑着,望着天在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五年了啊,五年后面对的却是这样一番情形,如果可以他情愿从来没有想起过。 何必呢,此时此刻为何还要彷徨,血债血偿,颜家堡的人既然有份,那他定然不会饶过他们。 杀气在周身蔓延,磅礴的大雨成了他最为有利的武器,夜无常猛地睁开眼,眼神变得异常犀利,手掌抬起,雨水在半空中尚未落下,夜无常掌风如刀,一掌挥出,那雨滴犹如最犀利的利器,冲着三位长老而去。 快,狠,准,三位长老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雨点穿透了脖子。打出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夜无常神情冷冽,冷冷的一笑,勾起唇角邪肆的道:“狩猎游戏结束了。” 三位长老的身体笔直的倒下,倒在满是泥泞的雨水里,再也没有爬起来。 血在他们身下慢慢的扩大,再扩大,直到被雨水冲散。 “不……”一声凄厉的呼喊,伴随着三位长老的倒下,冲入了这肃杀的场地里,彦墨一身白衣满是血污,被雨水打湿,狼狈不堪的粘在身体上。 夜无常不动声色的抬头望着彦墨冲过来的身影,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看来这场狩猎并没有结束啊。 彦墨看见三位长老的尸体,脚一下子就软了,踉跄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的落了地,溅起了一地的雨水。 为什么,为什么? 彦墨垂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住,紧紧咬住唇,口中尝到了鲜血的滋味,是那么苦涩,那么的令人崩溃。 这三位长老看着他一起长大,从小陪伴着他,代替了父皇与爹爹的位置,他们既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父亲啊。 彦墨垂下头来吗,眼泪已经流不出来,嘴里满满的都是酸涩,一张口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 彦墨再也不看三位长老的尸体一眼,一把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一步步向着夜无常走来。 “你恨我,杀了我好了,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Wsm?”最后一句为什么,彦墨几乎是吼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吼声在空中久久回荡。 夜无常听着彦墨的控诉,残忍的勾起唇角道:“杀了你,这样太便宜了,我尝过的所有痛苦,我都要让你尝一遍,事情至亲至爱的人滋味不好受吧,,墨儿。” 刀光剑影,此时两人已经没有多余的话可说,彦墨不等夜无常话说完,一剑已经刺出。 杀招凌厉,带着所有的绝望。 是的,是绝望,即使这个时候,对眼前这个男人也无法恨起来,只有满心的绝望。 夜无常连续对法四位颜家堡长老,此时与彦墨对战也有些吃力,他微一抬手,一掌劈下,挡住了彦墨迎面攻击而来的剑。 彦墨生下孩子后,甚至没有来得及休息,内力大大损耗,一招对上,夜无常已经感觉到了彦墨内力的虚弱。 有了这个认知,夜无常瞬间将内力全部加注在自己的手掌上。 剑发出铮铮的嗡鸣声,似乎是要承受不了这股无形的力道,随时要断裂,所以发出了抗议,彦墨满心愤怒都押注在这一剑上。 即使自己五脏六腑已经开始沸腾,气血在翻滚,但是依旧倔强的不肯退让。 两人乍一交手,就是内力的碰撞。两股强大的内力,自两人周身散开,噼里啪啦的剧烈震动响起,那些正打在一起的魔教和颜家堡的人,一下子受到了这股内力的冲击,纷纷的跌倒在地上,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轻微的受伤。 这样一来,本来是双方你来我往的厮杀,变成了夜无常和彦墨单方面的对抗。 魔教和颜家堡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了手,双方互相注视着场中央两人的比试,目光灼灼,如此旷世罕见的高手比拼,平生见也未见,怎能不看。 两人脚下的土地深深的陷了进去,地面塌陷的一刻,彦墨手里的剑一下子断裂,断剑迎面飞来,彦墨手疾眼快,两指夹住了其中一枚。 夜无常也在这瞬间夹住了另一枚断剑。 断剑被夹在了两人手指尖,夜无常提气一飞而出,离开了塌陷的地面,彦墨紧随其后,身体飞跃而起,手中断剑毫不留情的刺出。 夜无常一侧身,手腕一转,手里的断剑和彦墨的在半空中擦出了火花。 两人身形交换辗转,在半空中只看见一道黑一道白,飞速的交错着,令人眼花缭乱无法看清他们的招式。 周围的雨,因为他们的打斗,被席卷成了一股,向着周边开始滴落,而他们交手的地方,居然连一滴雨水都无法进入。 那样强大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眨眼一刻钟过去,那交战在一起的两道人影,终于分开了,彦墨自半空中落了地,踉跄后退两步,嘴里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刚刚一战,他被夜无常的内力震伤,加上本身就虚弱,身体无法支撑所以压制不住的呕出了血。 彦墨身体摇晃了一下,站也站不稳,单膝跪在了地上,雨水瞬间兜头而下,他浑身都被雨水浇湿了。 夜无常也被彦墨的内力震的一阵气血翻滚,然而他比彦墨要好一些,没有受到多么厉害的内伤。 见彦墨如今虚弱至此的样子,夜无常明白了,彦墨恐怕是刚刚生产不久。 一想到自己居然与这个欺骗了他的人有了孩子,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绝对不是欢愉,而是一丝丝恼怒和怨愤。 那个孩子他派余落之去动手,居然没有杀掉麽? 也许不杀掉也好,夜无常内心五味陈杂,奇怪的念头再交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渴望那个孩子,还是怨恨多一些。 沉默的空挡,夜无常一步步逼进了彦墨。 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彦墨。 夜无常一只手挑起彦墨的下巴,沉声道:“你输了。” 放眼望去,满地的尸体全是自己认识的,有自己最最重要的人,有颜家堡的熟人,因为自己这些人全死了,剩下的人还在和魔教的奋力搏杀。 绝望像是一只黑色的巨兽,吞噬了彦墨的心,彦墨整个人都在向着那只黑色的巨兽堕落。 他绝望的闭上眼:“杀了我吧,求求你放了颜家堡其他人。”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抓住他下巴的手猛然收紧,彦墨一声不吭,执着的道:“求求你,放了他们,你想如何对我,我都没有怨言,即使被你千刀万剐。” 这最后的一刻,他想要争取,想要为颜家堡其他活着的人争取一线生存的机会。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生不如死 “你要如何求我呢,墨儿?” 夜无常望着彦墨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一刻看着彦墨这样凄然的样子,他居然会心痛。 真是见鬼了,他应该恨他,恨他才对的。 夜无常拼命的让自己想起自己父皇被彦墨一箭穿心的场景,自己的舅舅被不堪的侮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扑上来。 那个被他恨着的男人是他的爹爹啊,生他养他的爹爹。 内心的仇恨吞噬了夜无常最后一点理智与悲悯,他凶狠的扣住彦墨的下巴,神色冷冽而邪妄。 “杀了我。”彦墨的心一惊彻底麻木了,眼下此情此景,一心只想求死,或许死才是对他最大的解脱,这样谁也不用再受煎熬和伤害了。 “有那么便宜吗?”夜无常闻言彦墨的话忽然大笑了起来。 “我舅舅被那么多人不堪的伤害,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容易死?”夜无常冷声质问道。 彦墨大脑浑浑噩噩的,一心求死之下,甚至没有听清楚夜无常说些什么。 只是一味的道:“对不起。” “想要我放了那些人啊,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夜无常邪肆的一笑,猛地一把扯下了彦墨身上的衣衫。 彦墨浑身一僵,诧异的推了夜无常一把:“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夜无常也在笑,只是那笑容太过于恶毒。 “既然你央求于我,我答应你放了颜家堡的那些人,但是有些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拿什么求我呢?如今你让我感兴趣的就只剩下你的身体了。” 彦墨浑身僵硬着,诧异的看着夜无常,这是他的阿睿?这是对他照顾有加,将他捧在手心里的夜无常? 彦墨迷惘了,天上的雨水,让他浑身冰冷,而心更加冷,冷的人发抖。 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彦墨恍然至极,开始拼命摇头,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求求你,阿睿,不要这样,放了他们除了这事要我怎样都行。” 夜无常残忍的一笑,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彦墨毫无血色的脸:“墨儿,我们孩子都有了,还介意这些做什么呢。或者你想看着他们死。” 夜无常神色一冷,手指着颜家堡那些残余的人。 夜无常声音传来,无疑与给了魔教那些人命令,魔教的人手里放下的兵器再次挥舞了起来。 “不,放开我们门主。”颜家堡的人诧异片刻后,纷纷醒悟过来,用憎恶仇恨的眼神怒视着夜无常。 “他们要寻死,这就怪不了我了。”夜无常冷然一笑,手指抬起,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等等。” 彦墨忽然出声阻止,在这个茫茫雨色里,他的声音凄然而出。 命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是好在乎的呢? 这个身体,如果能换来这些人的生,被拿去了又能怎样,这样的羞辱咬牙忍忍就过去了,大不了一死,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彦墨颤抖着伸出手来,一个个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盘扣,夜无常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不待丝毫温度。 白玉的身体缓缓的映了出来,夜无常扬起唇角微微笑着。 残忍的笑着,浑然不知自己是在做出多么令人发指的事,他居然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染指自己的爱人。 只为了报复他,报复那个深爱着他,并没有做出一丝一毫的背叛他的事情的彦墨。 夜无常挥挥手,魔教的人唰的一下背过身来,将他们周遭堵成了一个圆圈,圆圈内只留下彦墨和夜无常。 那些颜家堡的人几乎目赤欲裂,几次想要冲过去,都被魔教的人阻挡在外面。 夜无常缓缓蹲下身来,望着彦墨白皙光滑的身体,手指缓缓在彦墨身体上划过:“真美。” 他赞叹着,伸出舌来舔了舔彦墨雪白的身体。 彦墨绝望的闭上眼,身体一沉,被夜无常推倒在身下的青石板上,青石板上很凉,让他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夜无常衣衫整齐的压在彦墨身上,双手支撑在彦墨身体两侧,邪妄的冷笑道:“待会儿要叫的大声些,让我满意了为止,否则我一个不高兴,说不定还是会杀了颜家堡的那些人。” 彦墨闭上眼,一声不吭,夜无常的手指挑开了他身下的衣袍,扯下了他身上最后的屏障。 他一直一直闭着眼,没有勇气睁开。 有什么呢,忍忍就过去了,忍一忍。 彦墨咬着牙,嘴里到处都是鲜血的滋味,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强势的抱着他的身体,热情的吻着,然而他却感受不到一丝丝的火热,只有冰冷。 剿灭他所有热情的冰冷,在颜家堡的神圣之地,在这个躺满了他重要亲人的场地,他大张着双腿被杀害自己亲人的仇人侵犯。 而这个仇人是自己曾经深爱的。 外面是颜家堡还活着的人,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糟践。 这一切是多么讽刺啊,彦墨浑身都在颤抖着,虽然想过不会在乎,可是真到了这一步,他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他的心在呕血,被人撕得七零八落后,还不够,还要再一刀一刀的划下。 夜无常残忍的笑着,缓缓的打开彦墨的双腿毫不留情的进入。 他吻着彦墨的耳垂,低低的道:“叫啊,叫的声音大些,否则……”威胁的话不言而喻。 身下的雨水冰冰凉凉的,身上的男人的躯体却是那么的会热,身体被贯穿,被男人填的满满的。 那耸动的瞬间,他感受不到任何欢愉。 他在无间地狱一层一层的坠落,直到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身下的青石板很厚实,双手根本抓不住,彦墨只能无助的双手紧紧插进自己手心里,插的自己血肉模糊。 外面人的喊叫声,他听不清楚,他感受不到快乐,但是被迫的不得不发出那所谓的欢愉声。 身上的人似乎很满意,亲了亲他的脸。 之后是狠狠的冲刺,只为了身体的XX与发泄,彦墨的身体被动的承受着,仿佛海浪之中颠簸的小船,沉沉浮浮。 身体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彦墨被翻了个身,再次换了个姿势进入。 身后的男人是无情的是凌厉的,彦墨垂着头,眼泪已经流干,眼眶是干涩的,口腔手指尖全是血。 夜无常抱着彦墨的身体,尽情的占有,玩弄,噬咬。 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已经复仇了,为何他会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与伤感,到底为什么,此刻他的心很痛,他想停止对彦墨的伤害,然而身体不听自己的,只有被动的去伤害身下的人。 彦墨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夜无常也越来越揪心。 然而他停不下来,到底怎么了,灵魂深处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在叫嚣着,在愤怒着,在指责自己禽兽不如。 那忽远忽近的摇铃,一直在他灵魂最深处,控制着他的一切,甚至是他的灵魂。 远在西番的圣皇,手持摇铃,坐在蒲团上,周围是八位护法,香炉中间点燃了奇怪的符咒。 圣皇皱着眉头,神色痛苦,该死的那个夜无常又在与他的咒术做抵抗了。 夜无常这个人越来越不好控制,越来越难以管束。 每次他做法操纵他的意志时,都遭到了激烈的反抗。 然而幸好,一切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 “我恨你。” 恍恍惚惚的发泄了所有XX,夜无常自彦墨身上爬起来,彦墨的眼神很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夜无常耳边听到的是彦墨轻轻吐出的这三个字。 本能的夜无常身体一阵剧烈颤动。 那一瞬间,一股罹灭他所有的情感的恐惧浮上心头,他狠狠的甩甩头,自彦墨身上起身,目光一瞬间迷茫了起来。 夜无常是真的迷惘了,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心软,是彦墨是颜家堡是大靖烨帝害了他。 那个声音伴随着一阵摇铃传到了他脑海深处。控制着他的灵魂。 遍地哀魂,夜无常头脑浑然间似乎是有些清醒了,猛地听到一股像是琴弦崔然断裂的声音,很是刺耳。 西番圣皇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手里的摇铃冒出一股青烟。 西番圣皇脸色不太好,青白着一张脸,面色不悦的道:“糟糕,被夜无常挣脱了束缚。” “墨儿,我……” 夜无常望着眼前的场景,神色大变,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他甚至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夜无常痛苦的捂着额头,这一瞬间头疼欲裂。 彦墨空洞的目光倒影不出任何事务的影子,只有我恨你三个字在夜无常脑海里徘徊。 “撤,撤退。” 夜无常挣扎着说出两个字来,他不敢再留下,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他要是留下了,只会给彦墨更加多的伤害。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孩子丢了 磅礴大雨,漫天的浇灌而下,打在身上冰冰凉凉的,彦墨裹着衣服呆呆的坐在地上,双眸呆滞。 “门主。”一声极其轻微的呼声,拉回了彦墨的神志,彦墨浑身一颤。 响起先前那耻辱的场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浑身血液都被冻结了。 手里的断剑紧紧的握住,断剑的锋利割破了手掌心,彦墨紧紧的攥着,死了吧,就这样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所有的耻辱与痛苦都不用承担。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彦墨猛地握住了断剑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门主。”电光火石之间,颜家堡残余下来的势力,纷纷大叫着,跪在了地上。 “请门主三思,颜家堡此一役受损严重,如果门主也去了,颜家堡就真的完了。”一声声诚恳的请求,响彻耳畔,彦墨呆呆的听着,却无法给出回应。 他真的累了。 “门主,请三思。” “门主……” 众人跪在磅礴的大雨里,雨水打湿了每一个人的身体,地面上还躺着冰凉的尸体,是颜家堡的几位长老。 血水被雨冲走,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腥甜。 “放过我吧,我真的累了。”彦墨苍白无力的说道,什么颜家堡,什么大靖皇朝,什么家国天下,对夜大人的承诺,他统统都丢弃了,他什么也不想要,他只想要死,只想要解脱。 颜家堡的人跪在地上,见彦墨一心求死,根本无法劝动他,众人也明白如此心高气傲,孤傲冷绝的彦墨,怎么能承受的了那样的屈辱。 但是颜家堡如今离不开彦墨,几位长老一死,唯一能支持大局的人只有彦墨了,彦墨一去颜家堡就真的完了。 武林上屹立了百年的神话,如果顷刻间倒下,江湖将会被一场血雨清洗。各大门派兵器相向,再有魔教从中插手,武林从此不会再安宁。 杀戮在颜家堡消失的那一刻,杀伐而起,搅起一场腥风血雨。 “今日之事,我等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记得,在我们心里你依旧是高傲绝尘的青龙门主,如果门主还是信不过我们……” 顿了顿,众人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手起刀落。 “住手。”彦墨察觉时已经迟了,众人手里的刀划破了各自的舌头,舌尖在滴血,血顺着他们的嘴角缓缓落在了衣袍上。 染红了一片,这是个被血色染红的雨季,很凄美很艳丽。 彦墨浑身一颤,众人的眼神是那样的决绝,如果他不答应他们或许会继续摧残自己的身体。 变成了哑巴,就不会将今日之事讲出,如果门主还是信不过,那么…… 众人齐齐一致的将刀对准了心口,只求门主留下,留在颜家堡,支持大局。 手起刀落,生死瞬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决绝,没有丝毫转圈犹豫的余地。 “我……我答应。”彦墨仓惶的从地上站起,眼泪顷刻间湿了脸颊。 “我答应,我答应。”他喃喃的道。 世上总是有那么多事让人无奈,让人想死也死不掉,想忘也忘不了。 众人这才收了手里的武器,抬起头来,看着彦墨的眸光崇拜而坚定,没有丝毫的鄙视。 一场血雨,血洗了颜家堡,武林遭受了重大损失,魅影司奎的人马总算是姗姗来迟,原来他们在半道上遭遇了西番兵马的攻击,所以费了一番周折才赶回颜家堡。 没想到回来时几位长老已经不在。 对魔教的仇视瞬间升华到了极点。 颜家堡四方门主,只剩下了彦墨一人,从此颜家堡大局由彦墨一人主持。 有些伤口是很难恢复的,彦墨将他们深深埋藏于心底,这些日子忙着对抗魔教,清儿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而就是这段时日,西番召集三十万大军围住了大靖的边关,大靖也同时集结兵力,守住边关,双方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司雨坤那里没有任何消息,彦墨执笔写了一封回信给司雨坤。 当初答应他,于江南事情解决之后,就会回到他身边,然而现在恐怕是不能了,他不是个食言而肥的人,只是如今情形容不得他离开。 信还没有发出,司雨坤却先一步到了颜家堡。 “那些朝堂上的老家伙,居然出尔反尔,真是气死人了。”李晔一进门就开始狠狠的抱怨起来,他跟着司雨坤一起从西番逃了出来,西番圣皇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些本来答应反水的老家伙居然一个个站到了西番圣皇那边。 西番圣皇暗中动用西厂的势力,想要截杀司雨坤,司雨坤早就知道安歇老家伙靠不住,所以并没有透漏自己暗中的兵力,趁着茫茫夜色,带着人马杀出一条血路,直直的冲出了西番境地。 本打算联络自己的人马,西番圣皇却集结兵马驻守在了边关。 不得已只能绕道而行,所以来了颜家堡。 “你的脸色很不好,这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麽,怎么瘦了这么多。”司雨坤看着彦墨憔悴不堪的模样,神色间不乏关心与忧愁之色。 “无妨,只是最近有些累。”彦墨淡淡的一笑,这笑容却让司雨坤暗自皱了眉头。 彦墨的眼底仿佛丢失了灵魂,一切显得那么空洞,他本是个清冷的人,但是对人总保有三分热忱,然而这一次,就像是空有其表的木偶一般。 “墨儿,你怎么了。”司雨坤是个敏感细心的人,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关切的问道。 “还能再怎么样,和那个人对战,彦兄一定心力憔悴吧。”李晔打断了司雨坤的话。 司雨坤疑惑的看着彦墨,似乎不单单是这样,他总觉得彦墨身边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彦墨不会这么消极,整个人就像是丢失了灵魂的空洞和漠然。 司雨坤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缓缓一步上前来,一手抓住了彦墨的:“墨儿,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朗朗乾坤,和平安定的未来,到时候我希望能看见你真真的笑容,而不是这么空洞漠然。” “谢谢。” 彦墨不动神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平淡无奇的说道,对于司雨坤的诚心似乎一点不为所动,就像是心如止水一般,什么事都不能在他心底掀起一丝丝涟漪。 司雨坤望着这样的彦墨,心头浮起万千个念头,失望与不甘接踵而来,难道只有那个男人才能让他浮起一丝丝情感? “门主,青岩回来了。” 三人无言相对的一刻,屋外的回报声传来。 彦墨平静的神情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快步走出了屋外。 司雨坤望着彦墨离去的背影,心也渐渐变得空洞起来,以前也曾豪言壮语过,一定要得到彦墨的心,而现在他忽然没有了把握。 “看吧,我就说你一定会失败的,到时候别忘记了付我银子,我可是下了一千两的赌注赌你一定输的。” 李晔此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出一只手来在司雨坤面前晃了晃,打断了司雨坤悲凉的心情。 司雨坤看着对他笑意吟吟的李晔,一怔。 随即扬起唇角来,轻笑一声:“还未见分晓,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输。” 这种事情,明眼人都知道吧,只有你自己死心眼一头钻进了里面,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李晔在心里腹诽。 青岩回来了,回来时手里只抱着一个孩子。 “请门主赐罪。” 青岩抱着一个孩子,单膝跪在地上,满脸的血污甚至来不及擦掉。而他怀中另一个孩子还在哇哇大哭,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彦墨身体颤抖的厉害,哆嗦着嘴唇。 “怎……怎么了?” “属下在半途遇到了袭击,小姐被忽然出现的西番人抢走,为首的女人是娜依林。”青岩说话气息不稳,很明显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彦墨脸色唰的一下全部白了,踉跄后退两步,孩子怎么会落在了娜依林手里,那个女人那么恨他,孩子要是落到了她手里…… 那样可怕的后果,彦墨甚至不敢去想象。 青岩怀里的孩子还在大声哭泣着,彦墨僵硬了片刻,俯身过去将那个孩子抱起,孩子长大了一点,也重了一些。 另一个孩子呢,是不是也是这般大,这般重? 彦墨恍惚的想着。 “青岩,起来吧,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全力了,另一个孩子我会想办法将她寻回的,若真是寻不回了,那就是她的命,人又怎么可以与天命抗衡。” 彦墨这一番话说的很悲观,青岩却跪在地上倔强的不肯起来。 “请门主惩罚。” “我不怨你,青岩,起身吧,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么就帮我寻回另一个孩子,想尽一切办法寻回她。”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连夜逃亡 “这小鬼真讨厌,太能哭了,烦死了还哭……”南疆之地,魔教的总部,娜依林对着一个巴掌大的婴孩,没好气的叫嚷着。 那婴孩一直在不断的啼哭,然而没有人肯抱起她,他就像一块破布,被随意的丢在一边。 “烦死了。”娜依林继续乱吼乱叫。 她抢回这个孩子,为的是报复彦墨,她都没有生下夜大哥的孩子呢,凭什么他先生下了。 她要让彦墨饱受思念的痛苦,饱受孩子不在身边被时时刻刻折磨的痛苦。 此时服侍娜依林的丫鬟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抱起床上大声哭泣的孩子,低声道:“小姐,孩子应该是饿了,要不给她弄些吃的。” “你想喂这个孩子?”娜依林脸色一沉,无不阴狠的问道。 那丫鬟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颤抖的道:“小……小姐……这还是个孩子……” 娜依林闻声冷笑了起来,“你是在教训我吗?” 说罢手里的鞭子狠狠的甩了出来,那丫鬟被一鞭子抽打在背上,疼的惨叫一声,而她怀中的婴孩哭的则更加大声了。 “还哭。”娜依林凶狠的叫道,一鞭子向着那丫鬟怀中的婴孩抽去,那个丫鬟下意识的护住了婴孩,自己又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 “你居然敢护着这个小鬼,你是我的丫鬟,居然护着这个小鬼,你想死是不是。” 这一下娜依林彻底的被激怒了,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那丫鬟身上,那丫鬟痛苦的叫着,后背皮开肉绽,也许是母性使然,死活不愿意放开那个孩子。 这样小小的生命,怎能经受的了那无情的鞭策,恐怕一鞭子就会要了她的命。 “你在干什么?” 正在惩罚自己丫鬟的娜依林,被这一声低沉的厉喝,吓了一跳,慌忙一把丢了手里鞭子,换上一张诚挚的笑脸,凑到夜无常面前,甜甜的叫道:“夜大哥。” 夜无常不悦的皱着眉头,看着那护着婴孩的丫鬟,“你又在欺负人了?”夜无常的语气相当不悦。 “怎么会,夜大哥我只是在教训这个死丫头,连个孩子也照顾不好。”娜依林随口编了个谎话。 “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是半路上捡到的。” 不知为何,那孩子的哭声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吸引着夜无常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夜无常上前来走到那丫鬟跟前,俯下身来抱起了她怀里的孩子。 看到这个孩子的一瞬间,夜无常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灵魂一瞬间像是被什么给狠狠电到了,很奇怪的感觉。 而那原本哭泣的很大声的孩子,此时也神奇的停止了哭泣,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看着夜无常,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样柔软的小生命,夜无常抱着这个孩子,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他和彦墨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若是出生了,是不是也如这个孩子一样,这么小这么软? 这个念头不过瞬间就被夜无常狠狠的打散,他怎么可以有这个想法,他恨他还来不及。 但是看着这个孩子,一向冰冷无情的他还是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很柔和很温柔的笑,让站在他身边的娜依林一瞬间阴沉了脸色。 这个可恶的小鬼,真是该死。 小家伙乖巧的躺在夜无常的臂弯里,夜无常伸出手指来,忍不住戳了戳孩子嫩嫩的脸颊,小家伙像是饿了很长时间似的,猛地一甩头含住了夜无常的手指,然后拼命的砸吧。 看着小家伙如此卖力吸允他手指的样子,夜无常一怔,随即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孩子大概是饿了,来人去给孩子弄些羊奶来。” 夜无常一声命令,立刻有人下去准备了。 娜依林则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的夜大哥即使面对她也从没有个好脸色,居然会对着这个小鬼笑得如此开怀。 牛奶端上来后,夜无常很是细心的用勺子一点点的喂给小家伙吃,那细心的模样,看在娜依林眼里又是嫉妒又是忿恨。 “这个孩子,我很喜欢。” 小家伙吃饱喝足后,打了个饱嗝,夜无常满意的勒起唇角轻声笑了起来,这一天比他一年笑得都多。 娜依林皮笑肉不笑的道:“夜大哥喜欢就好。” 因为与颜家堡和武林盟的抗争,以至于他和夜无常的婚期不得比推迟了一年多。娜依林对此非常怨恨,但是也别无他法。 而夜无常自从那一次失手碰了她之后,每一次见了她都是能避则避,她就是想要怀上他的孩子,也没有机会。 清儿下落不明,饿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没了消息,彦墨心急如焚,但却不能表露出来,他要做出沉着大气的样子,指挥颜家堡和武林盟与魔教分庭抗礼。 只有夜深人静时彦墨才会紧紧锁着眉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满脑子里都是清儿和另一个孩子的样子。 真的好想念他们。 被关在西番地界,一处荒凉的别院里,清儿眨眼已经六岁多了,长高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也淡了去,整个人都显得清瘦高挑了不少。 这一年多清儿一直由连月暗中照顾着每到夜深人静处,连月就会溜进来教清儿一些武功,或者和清儿聊天。 而每到这个时候,龙麒邵就比较倒霉了,被人点了睡穴昏睡到天亮。 西番圣皇已经决定对大靖动手,清儿这个筹码估计很快就要被用上了。 今夜连月再次潜入了这所别院,也没有去点龙麒邵的穴道,而是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是谁?”连月一出现,龙麒邵立刻将清儿护在了怀里,警惕的盯着连月。 “二叔,连月哥哥是好人,他不会伤害我们的。”清儿脆生生的道。 龙麒邵疑惑的道:“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连月哥哥每天晚上都来。” “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二叔被连月哥哥点了穴道。” 龙麒邵俊脸一黑,怪不然他每到夜里都准时准点的睡着,而且睡得和死猪一样,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浑身到处都疼。 “我可不是好人哦。”听了清儿的话,连月忽然失声笑了起来。“我是来杀你们的。” 连月忽然神色一正,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话落下,连月周身起了变化,无形的杀气在他周身蔓延。 龙麒邵紧紧的抱着清儿退后一步,这个人武功很高,他不是对手。 “连月哥哥,为什么?”清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单纯的问连月为什么,他不明白那么好的哥哥,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要杀了他。 “不为什么,因为你阻挡了我们教主的脚步。”连月声音冰冷,手指微动,指尖弯月形的暗器瞬间飞了出来。 “啊……”几声简短的惨叫声过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龙麒邵诧异的看着连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监视你们的人都被我杀了,想要活命的就赶快趁着夜色离开,西番与大靖即将兵戎相见,你们两个是最好的筹码,一旦上了战场,想要活着回去可就难了。” 连月沉声说道,一手伏在背后,月华清廖,在他周身洒下淡淡月华之光。 龙麒邵是大热,又是个王爷,各国之间的形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其中的厉害他当然知晓,稍一沉吟,一把抱起了清儿毫不犹豫的对连月拱手道:“多谢了,他日有机会,我一定重金酬谢。” 说罢,龙麒邵抱着清儿头也不回的冲向了别院的大门,守卫已经被连月杀死,他们想要活下去只能尽快逃跑,一旦西番人醒过神来,他们就麻烦了。 清儿是个很机灵的孩子,见大人神色凝重,脚步匆匆,也知道事态严重,窝在龙麒邵怀里很是安静的动也不动一下。 龙麒邵平生第二次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武功,早知道有一天如此拼命当初说什么也不能偷懒。 大约在他们奔走了半个时辰后,身后追兵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了过来。 龙麒邵脚下不停,因为抱着清儿的关系,所以慢了不少。 身后打量的犬吠声让龙麒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下想要找个地方躲藏是不可能的了,逃过人的眼睛容易,但是想要逃过狗鼻子,可就是难上加难。 眼下只有向前奔跑,逃出西番的掌控才是最重要的。 耳畔风声呼啸,龙麒邵紧紧的抱着清儿,脚下不停,身后人声犬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刚刚奔入了街道上,龙麒邵还没有来得及吸口气,就被眼前的情形怔住了,西番的一小分队在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身后的追兵也渐渐向这里包围而来。 龙麒邵浑身一僵,心里不由得苦笑,居然被追上了绝路,这下可麻烦了,内心哀呼一声‘天要亡我也’。 第一百五十章 千里追杀 龙麒邵抱着清儿警惕的看着越围越多的热,踉跄后退了两步,没办法了,眼下只能尽快想办法逃离,逃出一个是一个。 “清儿,待会儿我缠住这些人,你想办法尽快逃。”龙麒邵沉声提醒道。 清儿听了龙麒邵的话,猛然的摇头:“不行,清儿要和二叔一起。” “小鬼,和我一起找死啊。”龙麒邵敲了清儿的脑袋一下,没好气的道:“你二叔我活够了,你年纪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是……” “别可是了,这些人杀来了。”龙麒邵怪叫一声,摆开了架势,和杀上来的人打到了一块儿,清儿被搁置在一边看着龙麒邵和这些人打斗,小小的一张脸摆出一个很是不屑的表情,对龙麒邵说道:“二叔,你的武功真差劲,青龙探月不是这样用的。” “小鬼你给我闭嘴。”龙麒邵憋着一口气,和这些人缠斗在一起,为的是希望能给清儿拼出一条血路,这小鬼倒好,居然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这一分神的功夫,一把刀迎头砍了下来,龙麒邵避无可避,清儿一个纵身冲了上去,一脚踢飞了那砍下了的刀。 “二叔,看我的吧。”清儿傲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冲进了杀场。 “真是的,这么大人居然被自己的小侄子给鄙视了。”龙麒邵不满的抱怨着,也跟着清儿再次杀了进去。 一个武功半调子的大人,还有一个学武不到两年的小鬼,面对西番精心训练的人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很快龙麒邵和清儿都被打倒在地上。 那些人四面八方的涌了过来,冷笑连连:“想从我们西番逃出去,真是笑话,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小鬼,不是让你跑了麽。”龙麒邵恶狠狠的瞪着清儿,这下可好,一个也逃不了。 “我跑了,二叔的脑袋刚刚就分家了。”清儿无辜的说道。 “你还敢提。” 龙麒邵哀怨的闭上眼,等待着这些人围拢上来,将他们擒拿,这一次被抓住送到了战场可真的就是九死一生了。 绝望之际,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兵器的脆响声,龙麒邵诧异的侧头看去,但见月华之下,一个素衣劲装,英姿飒爽的矗立与天地间,清秀绝伦的漂亮脸蛋,凝聚这一股肃杀之气。 “我最讨厌人家以大欺小了,你们这些人欺负一个大人一个小孩要不要脸。” 仗义执言的话,一如既往的好管闲事的个性。 龙麒邵望着那忽然出现的人呆呆的看着,目光专注,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一眨眼睛对方就消失不见了。 手起剑落,来人瞬间就撂倒了一大片人,清儿也呆呆的看着那忽然出现的人,目光一眨不眨。 血光飞舞,他的姿势永远都是那么漂亮干脆利落,亦如五年前他冲过来抓住了他,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不留情,干脆而铁血。 但是那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却那么的让人感动。 “你傻了,干嘛一直看着我。”来人打趴下了所有人,来到龙麒邵面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程……程昱……”龙麒邵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脸,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对方,喜极而泣。 “程昱,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五年啊,他跑遍了大江南北找不到他的影子,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 “你……你给我放开。”程昱被龙麒邵莫名其妙的抱住,怔了一下赶紧挣扎。 “不放,不放,死也不放。”龙麒邵此刻哪里舍得放手,他生怕这一放手对方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轰隆一声,龙麒邵以及其不优雅的姿势甩非了出去,跌在地上,跌的鼻青脸肿,然而即使如此这也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就是这种感觉,被揍了后依然爽快的淋漓尽致的感觉,只有程昱才能给他,龙麒邵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再次锲而不舍的挂在程昱身上。 “程昱,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这一下我再也不放手了,你走到哪我就去哪,永远永远不放开。” 狗皮膏药都没有龙麒邵这么粘人。 程昱还想抬脚再踹,听见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龙麒邵太高兴了,一时忘记了程昱有个毛病,在他眼里只有男女之分,其余人样子长得几乎都差不多。 于是赶紧解释道:“是我啊,我是龙麒邵。” “龙麒邵?”程昱诧异的看着对方,仔仔细细的盯着看。似乎是努力想要认清楚对方的脸。 在看清楚了对方后,程昱二话不说,提着剑扭头就走。 “等等。”龙麒邵见程昱扭头就走,也顾不上做男人的尊严,狗腿似的牢牢抱住程昱的腿死活不撒手。 “程昱,你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走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程昱身体一僵,缓缓的转过身来,呆滞的问道:“你……你不是恨我麽?” 龙麒邵脑袋摇得波浪鼓似的:“不恨,不恨,我一点也不恨你,你留下来好不好,和我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也不分开。” 程昱身体猛地一震剧烈颤抖,垂着眸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当年怕的就是听到对方一句我恨你,所以他身负重伤,彻夜逃走,他是真的害怕,逃了五年,没想到五年后,能琴儿听到他说一声不恨,一以为他们这一生一世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一手抚上了他的脸,轻轻的为程昱擦干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是我不好。”龙麒邵低低的道歉:“不要哭了,我想要和你一起,昱儿。” 程昱眼泪霎时绝了堤,猛地扑进了龙麒邵的怀抱里,任凭眼泪肆虐而出。 两个相隔五年的人重新聚在一起,恩怨一切全部抛弃,紧紧的相拥。 他记不得他的容貌,但是却记得他的声音,旧人重逢,龙麒邵喜极而泣,今生与爱人再也不分开。 大靖皇朝,服下了痴缠的解药,气色明显已经好了很多的祁连玉,自床榻上下了地,与高黎并肩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 脚下的石头很温暖,头顶的阳光也是那么美好,祁连玉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是与前些日子相比较,简直好了太多。 高黎挽着祁连玉的手,两人并肩而行,阳光将他们浑身照的暖暖。 “如今西番囤积兵力驻扎边关,我……” 高黎一手挡在了祁连玉的唇前,阻止了他继续说出的话语。 “玉儿,万事有我,你无需费心,眼下好好享受这美好春光就是,我不希望你太过于操劳。” 起来难于扬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无奈的道:“好,听你的就是。” “陛下,边关有消息传来。”两人静怡的美好春光被打破,朝廷来人急急忙忙的样子,高黎怕祁连玉担忧,只能歉意的道:“我先离开一会儿,你注意休息。” “嗯。”祁连玉微笑着送高黎离开。 高黎一离开,祁连玉扶着胸口,开始剧烈的喘息,内脏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压着,呼吸都困难,痴缠的解药虽然送到了,但是他的身体这些年损耗极大,加上劳心劳力,大罗神仙也保不住。 祁连玉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三年。 而这三年已经是上天给的恩赐了,他想要留下一个孩子,一个他和高黎的孩子,这样即使走了,他也有个念想。 这个念头是那样的强烈,而高黎为了照顾他的身体,严于律己很少贪恋XX,即使有那么一两次,也是小心翼翼的。 祁连玉握着手心里的药,虽然他不愿意对高黎用药,但是眼下也是不得不这么做了。 茶点摆放在桌面上,都是清单可口的小吃,祁连玉不动声色的将药滴在了茶水里,药慢慢的溶解化开,无色无味,即使高黎这样的高手也难以察觉。 放年他为了他,失去一身内力,那么他就为他留下血亲骨肉,这样他的阿离就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高黎去而复返,并没有让祁连玉等待很久,凉亭内侍女们站的很远。 祁连玉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不喜欢被人打搅。 “北域封疆的事,怎么样了?”祁连玉端起那杯茶送到了高黎面前,面上平静,无波无澜的问道。 高黎不疑有他,轻轻的抿了一口祁连玉送过来的茶,然后道:“北域的臣民我已经尽量安顿好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祁连玉低低的笑起。 高黎茫然的望着祁连玉的笑,心神一时恍惚,他只觉得这个笑容是那么美艳不可方物,仿佛一刹那百花尽数绽放,明艳夺人眼球。 心底那压力很久的渴望,一下子窜了上来,高黎猛地甩甩头,他想自己一定是禁欲很久了,所以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渴望。 浑然不仅的垂下头来,猛地喝了几口手中的茶,想要借此压下那股燥热,却不知这样做只会越演越烈。 “阿离,你怎么了?”祁连玉恍然未觉一般,伸出手来,覆上高黎的手,柔软的触感,带给高黎前所未有的触动,脑海里紧绷着的弦一下子崩断,高黎猛地一颤伸手紧紧握住了祁连玉的手,一把将他拉近了怀里。 嗓音低沉:“玉儿,我想要你。” 第一百五十一章 清儿回来了 “爹爹,爹爹。”伴随着一阵愉悦的脚步声,一个小小的身影飞速的跑了过来,彦墨正在处理手里的事务,听见这声音, 一时怔然,手里的笔一下子丢在了桌子上,豁然起身。 直到那小小的孩子冲进了彦墨怀里,彦墨才呆滞的不确定的问道,“清……清儿?” “爹爹,我想你。”清儿冲进了彦墨怀里,扬着小脸,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彦墨惊喜不已,猛的一沉手臂将清儿从地上抱起,紧紧的抱在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是任何言语也无法描述的。 一切恍恍惚惚的就像是在做梦,无数个午夜梦回里,他总是梦见清儿回到了颜家堡。 “清儿,爹爹也想你,爹爹很想你,很想……”彦墨连续说了几个好想,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对了,清儿告诉爹爹,你是怎么从西番逃出来的?” 彦墨抱着清儿亲热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复又问道。 “我和二叔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一位大侠他在路上救了我们。” 彦墨顺着清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敞开的门两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昱儿,邵亲王。” “表哥。”程昱兴冲冲的扑了上来,和彦墨热情的拥抱了一下。 “表哥,几年不见,我很想你。”程昱无不激动的道。 “嗯,我也很想你,那一次你不见了,我还派人找了呢,一直没你的消息。” “彦公子,我也很想你啊。”龙麒邵见清儿和程昱都和彦墨亲密的拥抱了,于是也主动的展开了手臂扑了上来。 然,人还没有到彦墨跟前,就被程昱毫不客气的一脚踹飞。 “有你什么事。”程昱双手叉腰,模样很是凶悍。 彦墨见状,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程昱还是老样子啊,就连龙麒邵也是。 熟人相见,自然免不了一些家常,彦墨命人准备了一桌酒菜,听着龙麒邵唾沫横飞的讲述着自己的逃亡之路,是如何如何的凶险,他是如何如何的勇猛,杀退了多少敌人,历尽千辛万苦,和带着清儿逃出来。 “爹爹,你不要听二叔吹牛,二叔被人几巴掌就打趴下了。”清儿听着龙麒邵在吹牛,垮下了一张小脸无不鄙视的道。 龙麒邵立刻凶恶的向清儿扬了扬拳头,这死小鬼,亏了他这半年多对他照顾有加,他一点也不领情。 “还有件事,”彦墨沉吟着,缓缓说道,“阿睿还活着。” 龙麒邵手中的筷子一顿,手臂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声音激动了起来,“真的?” “来人,将小少爷带下去。”彦墨忽然神色一正,对守在外面的侍从吩咐道。 清儿正嚼着嘴里的菜,听见彦墨的话,立刻摇着小脑袋表示抗议,“不要,不要,我也要听。” “清儿听话。”彦墨好脾气的劝道。 “爹爹,为什么我回来了,关一长老和蒋阁老他们却不在呢,他们平时最疼我了,今天都去哪了?” 清儿好奇的看了看周围,这个颜家堡似乎显得太安静了,那几位疼爱他的爷爷,居然一个也不在,好奇怪。 彦墨微笑的神情一滞,一丝苦涩爬上嘴角,随即轻柔的拍了拍清儿的小脑袋,“几位爷爷出去办事去了,清儿听话,爹爹和两位叔叔有重要的话要谈,你先下去。” “几位爷爷一定是做很重要的事情去了,他们平时从来不下山的。”清儿像是明白了彦墨的话,乖巧 点点头。 “爹爹,清儿先走了哦,记得通知蒋阁老他们我回来了,还有哦蒋阁老答应送我一块孙悟空的面具,可不许忘记了。” 清儿笑嘻嘻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扑进了前来迎接他的侍从的怀里,扒着那人的衣襟,对彦墨挥挥手再见。 清儿离去后,彦墨嘴角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苦涩溢上心头,要如何告诉清儿几位长老已经不在了呢? 抛开了烦杂的心思,彦墨继续刚刚与龙麒邵的话题。 爹爹和两位叔叔到底是在谈些什么呢,好神秘居然不想要他知道。清儿满心好奇,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忽然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抱着他正走路的侍卫慌忙关切的问道,“小少爷怎么了?” “我肚子疼。” “那怎么办?” “你放我下来,我要去茅厕。” “哦,我带小少爷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清儿慌忙拒绝,“哎呀,不行了,好疼,你在这里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 清儿捂着肚子也不等那侍卫答应,飞一般的就跑了。而清儿却不是直奔茅厕,故意在半道上绕了个弯,又回到了彦墨的房间,偷听的功夫清儿做的可是炉火纯青,轻手轻脚的过去,就连呼吸也不敢大声,因为这样很容易被爹爹察觉。 “嗯,他回来了。”彦墨声音低沉,谈起这个人他的心情自然而然的也会跟着阴沉了起来,那种压抑的感觉,就像是巨石一般,堵在了他胸口,每吸一口气都疼。 “只是他现在变了。”彦墨垂下眼来,端起一杯酒将满嘴的苦涩灌了下去,龙麒邵见彦墨一脸愁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皇兄怎么变了?” “他和西番联合,居然想要推翻大靖的天下。” 此言一出,龙麒邵立刻激动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豁然起身,激动的大叫,“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彦墨此时此刻倒是平静了许多,身体往后面的椅背一靠,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缓缓的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只是略过了他被侮辱的事,那是他心里永远的羞耻与疤痕。 龙麒邵呆呆的站在原地,诧异的道,“我皇兄他……他怎么可能,不行我要去找他。” 龙麒邵是个冲动的人,说动就动,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程昱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去找他?你以为你是谁?” 程昱不客气的开口,“他现在根本就是六亲不认,一心只想报仇,你以为他会听你的。” 程昱的话,让龙麒邵停下了脚步,他也知道自己刚刚是冲动了,无可奈何的坐下来,龙麒邵那大好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XX的,那西番圣皇老子遇到他,一定戳的他满身都是窟窿。”龙麒邵憋屈的喝了一口酒。 “我颜家堡几位长老全都死在了他手上,虽然不信但这的确是他做的,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再也不是那个任性的嚣张跋扈却心地善良的太子殿下,而是邪肆狂妄视人命如草荠的魔教教主。 “爹爹,你说蒋阁老他们死了?”趴在门框偷听的清儿,不可遏止的冲了进来,眼眶也湿润了,不可置信的望着彦墨质问道。 彦墨没想到本应该离去的清儿忽然间又返回了,脸色一白,诧异的看着清儿,“清儿,你怎么会在这。” “你告诉我,蒋阁老他们为什么死了?”清儿红着眼眶,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湿了一张小脸。 “清儿。”彦墨一时不知该如何给清儿解释,清儿和几位长老感情那么好,小小年纪的他只得了这个噩耗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清儿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哽咽,“你不用骗我了,我刚刚都听到了,是那个人杀了蒋阁老他们,我恨那个人,我要为蒋阁老他们报仇,我要报仇。” 清儿红着眼眶嘶吼着,声音凄厉。 彦墨却顿时觉得浑身冰凉,清儿是那个人的孩子啊,即使如此他也不希望他们父子兵器相见。 “清儿,过来,不许说傻话。”彦墨沉下脸来喝斥道。 清儿此时此刻满心充斥着对那个人的仇恨,他杀了几位长老,杀了他最喜欢的爷爷,他要报仇。 仇恨的念头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清儿根本不听彦墨的任何话语。 “我没有说傻话,我要报仇。”清儿哑着声音喊了一句,“我要杀了那个人,我要取下他的头颅挂在爷爷们跟前,我要……” “闭嘴。”彦墨一个箭步冲上来,狠狠的给了清儿一巴掌。 清儿半张小脸都红了,声音嘎然而止,错愕的看着彦墨,眼眶红红,他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要打他。 彦墨浑身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他不是故意要打清儿,可是听到清儿的话,他就忍不住害怕,那个人再如何也是清儿的父亲啊,他不容许清儿说出这样的混账话,这可是要遭五雷轰顶的。 “我恨你,我讨厌你,你武功那么高为什么不杀了他替爷爷们报仇,你就会打我,我被关在西番的破院子的时候,你也从来不去找我,你根本就不爱我不在乎我,我讨厌你,我不要你做我爹爹了,你走开走开,我要去找那个人我要去报仇。” 清儿生气的一把推开了彦墨,彦墨半着,被清儿一推,居然跌坐在地上。 清儿头也不回的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冲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刺杀 “清儿。”彦墨伸出手来,想要挽留,可是清儿已经跑远,知道真相的程昱和龙麒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明白彦墨为什么会那么大反应。 一个六岁的孩子,口口声声喊着要弑父,这让彦墨情何以堪。 “表兄,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去追清儿。”程昱安慰了彦墨一句,脚下如风,飞掠而出,去追清儿去了。 龙麒邵赶紧伸手去扶彦墨,彦墨脸色苍白,摇着头声音凄然。 “对不起清儿,对不起爹爹不是故意要打你,对不起。” 彦墨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怎么可以打清儿,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么危险的地方回来。 彦墨后悔的要死。 程昱追了出去,因为对颜家堡周围不熟悉,七拐八拐的居然将清儿给跟丢了,程昱不得已沮丧的返回。 歉意的道,“表兄,对不起清儿被我跟丢了。” 彦墨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一手扶着额头,眼前一阵昏黑,身子一软生生的晕了过去。 龙麒邵见状大惊,赶紧抱起彦墨将他放在床上,匆匆去找颜家堡的人。 “哎,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彦墨醒来时李晔围着他,苦着一张脸,“清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打他干什么。” 彦墨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二话不说的要下地,“我这就去找清儿。” “你还是省省吧。”李晔一把按住彦墨的肩膀,“你如今身体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意思?”彦墨瞬间警醒,诧异的盯着李晔。 李晔无奈的耸耸肩,“就是说你有身孕了。” 彦墨脸色此时更加难看了,浑身一颤,有身孕了,这么说这个孩子就是那个耻辱的雨天有的。 彦墨几乎不敢置信,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那天的情形他已经在努力忘掉,可是这个孩子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那一天的耻辱。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吓人。” 彦墨脸色比白纸还要惨白,李晔以为彦墨身体哪里不舒服,匆忙上前一步来,抓起彦墨的手腕,为他把脉。 彦墨从恐慌中回过神来,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我无事,只是这个消息太突然,我想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打掉这个孩子。” 彦墨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这个孩子不能留下,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情也罢,这个孩子即使生下来,面对着这样的双亲,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既然不能给他幸福,何必还要强行生下他,让他面对无望的未来。 “什么,你要打掉这个孩子?”李晔被彦墨的问话吓了一跳,惊诧的险些蹦起来。 “我没有听错吧,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彦墨以前为了与那个人的孩子可是受了不少罪,险些连命都丢了,如今他居然会说出打掉这个孩子的话。 “有办法吗?”彦墨坚定的复又问了一遍。 “当然有,只是你的身体亏损极大,打掉这个孩子无疑是要了你半条命,尤其你产下孩子还不到一个月,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弄不好你会死。”李晔严肃的提醒道,“你的身体亏损严重,我也不是大罗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所以我不赞成你这样做。” “这么说这个孩子是不得不留着了?”彦墨苦涩的一笑,伸手XX上自己的肚子。 “是,必须留下,如果你还想活。”调养九个月,如果方法得当的话,彦墨身体还有机会调养过来的,然而现在打掉这个孩子,无疑是要了他的命,他刚刚生下孩子不到一个月,身体也没来得及调养恢复,又劳心劳力的主持颜家堡武林盟大局,亏损严重,根本经不起折腾。 “这样啊。”彦墨不再坚持,默然无声的自床榻上起了身,穿好了鞋子。 “我去找清儿回来,他这样跑了我不放心,十有八九他是跑去了南疆。”彦墨身长玉立,即使身体如何的虚弱,如何的力不从心,依旧站的笔直。 摇篮床上小家伙闭着眼睛沉沉的睡去,那可爱的模样很是惹人疼惜,一人悄无声息的推开了屋门,走到婴儿床前,冷冷的看着这个小家伙。 娜依林阴冷的笑了起来,“你以为凭你就能抢走我的夜大哥?” 娜依林俯下身来,拿着一碗糖水用筷子搅了搅,放到了婴孩嘴边,熟睡中的婴孩,下意识的张开嘴努力的咂吧起来。 娜依林慢慢的将那一碗糖水喂光后,微笑的站起身来,嘴角的恶毒令人不寒而栗。 夜大哥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那个叫彦墨的是,他们的野种也是,谁也别想抢走,娜依林端着碗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一切悄无声息,只有熟睡中的婴孩,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凄惨至极。 惊动了正在处理魔教事务的夜无常。 “教主,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哭个不停。”负责照顾孩子的丫鬟,抱着孩子心惊胆颤的说道。 夜无常伸出手来沉声道,“将孩子给我试试。” 然而这一次,夜无常抱过了孩子,孩子已经哇哇的哭个不停。 到底怎么回事?夜无常狐疑的想,难不成孩子是生病了,于是吩咐下人找了个大夫来。 “孩子应该是吃坏了肚子。”来为孩子看诊的大夫如此说道,然后转身下去准备药物去了。 转身离开的大夫在门口遇到了娜依林,娜依林不动声色的将一包药塞给了那大夫,阴冷的一笑,“今日的事,你最好给我忘得一干二净。” 那大夫浑身打了个冷战,忙不迭的说道,“是,是,小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大夫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碗药,药不是很苦,还加了一些糖,小心翼翼的用勺子给啼哭的婴孩喝下。 半刻钟不到的功夫儿,婴孩停止了哭泣,大大的眼睛上还沾染着泪珠,夜无常俯下身来,用手指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 “你这个小东西。” 随即夜无常直起身来,冷冷的看了眼那照顾孩子的丫鬟,“以后小小姐的食物要细心一些,再有今天的情况,你就不用活了。” “是,”那丫鬟赶紧垂下头恭敬的道。 安抚了孩子,夜无常转身离开。一切平静的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一天,离开西番潜入大靖绕道而行,目标直奔北域的司雨坤终于带回了自己隐藏在那里的三十万大军。 这三十万大军本不能顺利的直接越过北域的后镜之地,然而北皇一道诏令,后镜守卫悄无声息的放行,这三十万大军悄无声息的从北域潜入了西番,化作平民融入了西番的腹地。 而西番圣皇集结的兵马与大靖已经开始了正面的交战。 双方的战争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 夜无常的身份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了。 西番圣皇握着执令,冷笑一声,脸上浮起算计阴毒的笑容来,这样一来大靖必败,他们的探子已经顺利的潜伏到了大靖皇城。 如果这个节骨眼上被人知道了高黎是乱臣贼子,而真真的太子殿下还活着,不知道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呢? 大靖皇城也确实如西番圣皇预想的那样一切全乱了套,五年前高黎登基为帝很多人就有异议,被高黎强势的打压了下来。 而如今这股声势再次被壮大,盛京里流传着一个版本,说高黎弑父夺军权,害死自己的手足同胞,登基为帝,而上苍有眼当初的太子殿下未死,以至于龙麒邵当初的那股势力瞬间骚动了起来。 打着清君侧扶持主君的口号,天天嚷着要高黎退位,甚至与要讨伐高黎。 盛京一片混乱,再加上边关西番的大军作怪,高黎有些应接不暇。 已经连续四个晚上没有睡觉,一直在想着对策。 龙麒睿留下的那些人在朝廷上盘根错杂,现在故意刁难与他,杀又不能杀,而且牵一发动全身,这些盘根错节的朝臣就如大树的根茎,伤了任何一个大树都没办法存活。 尤其是外敌侵入的节骨眼上。 高黎揉着额头,顿时觉得头疼不已,这个皇位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当初拼了那么多为的也只是复仇。 而如今这个皇位他还不能放手,他有了祁连玉,他可以不得好死,但是祁连玉不行,他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来人,传令下去……” 话未说完,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圣上,圣上不好了,北皇遇刺了。” 高黎闻言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火速的冲了上去,一把揪住那个前来汇报之人的衣服领子,怒气冲冲的吼道,“玉儿他怎么了?” 那前来禀报的人被高黎一身煞气吓得浑身一阵哆嗦,颤抖的道,“宫里忽然涌进了一批刺客,眼下正在司仪殿打着呢。” “玉儿呢?他怎么样?” “不知道啊,司仪殿燃起了大火,根本就看不见北皇的身影。” 该死的,高黎低咒一声,一把推开那个前来送信的太监,举步匆匆忙忙的就往外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救子心切 而那个被高黎一把推开的太监,眼底冷光悠然闪烁,衣袖里的匕首陡然划出,直直刺向高黎的背后。 高黎五年前为了救祁连玉一身功力尽废,如今不足为惧。 那人冷笑一声,眼看着要得逞了,谁想他的动作却被定格在了半空中,而高黎手里的长剑依然刺穿了他的胸膛。 高黎冷笑一声,“你是个不错的死士,但是隐藏的不太好,在我面前虽然隐藏了杀气,但是你的眼睛却骗不了人,见了我一点卑微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故作害怕,不是很引人怀疑么。” 高黎刺进对方身体的长剑缓缓抽了出来,那人的尸体噗通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 高黎看也未看,直接奔了出去,领着守护在外面的人马,直奔司仪阁。 司仪阁内喊杀震天,漫天大火几乎要将周围的一切烧毁,四面八方涌来的侍卫正在和杀手交战,匆匆瞥了一眼,居然没有发现祁连玉的身影。 高黎神色大变,几步冲了上去,居然不管不顾的向着司仪阁的方向冲去,那里整个大殿都被一片火海淹没,活人去了也免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陛下请冷静,陛下。”禁卫军匆匆上前来挡住了欲要冲上去的高黎。 望着那片大火,高黎只觉得目赤欲裂,“滚开!玉儿还在里面,你们给我滚开。”高黎激动的挣扎着,然而如今失了内力的他,哪里挣扎的过这些禁卫军,只能眼看着大火将一切烧毁。 五脏六腑仿佛也被大火猛烈的燃烧着,丝丝痛意传了上来,胸腔一股热流涌了上来,高黎嘴角溢出了血迹。 “我无事。” 就在高黎绝望的时候,身后有人轻轻拍了他一下,冲着高黎浅浅的微笑。 高黎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猛的一震剧烈颤抖,二话不说的冲过去紧紧抱住祁连玉,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太好了,玉儿,太好了。”高黎喜不自禁的道。 祁连玉也伸出手来回抱住高黎,柔声安慰,“我今日没在屋子里,出去赏花去了,所以没有被困司仪阁。” 说起来这也是侥幸,大火瞬间就燃了起来,毁了整个大殿,不过片刻功夫儿,外面守候着杀手,里面的活人很难逃出来。 醒过了神,高黎温和的脸杀机隐隐毕现,该死的居然敢将主意打到玉儿身上,他绝对饶不了这些人,绝对不会。 高黎怒气冲冲的环视着周遭的杀手,冷冷的抬手,“杀,一个不留。” 一时喊杀震天,皇宫内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南疆之地,树木葱郁,一路而来,湿润的空气中沉闷的躁动令人心浮气躁,彦墨策马飞速而来,清儿这一路不见动向,着实让人心惊。 身旁只带了四个随从以及死活要跟随而来的龙麒邵,人太多会引起对方警觉,外面程昱等人接应,这样做应该能万无一失的从这个地方退离出去。 忧心清儿,一路马不停蹄。 终于在夜色深沉的夜幕中,彦墨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这座别院,这别院很大,大的离谱,囤积了魔教所有教众与人马,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这里还有魔教高手坐镇,彦墨悄无声息的进入,一个个院子的去寻找清儿的身影,然而整个西南两院走遍了却见不到清儿。 彦墨不由的更加担忧起来,清儿到底怎么了,不会遇到夜无常了吧,清儿冒冒然然的出手,那个人会念在旧情饶清儿一命吗? 不,不会的,想起那个磅礴的雨天,彦墨满心之余冰冷,收起了那一丝侥幸的心理,身影穿梭如飞燕过境,来去无影,令人难以察觉。 “哇……” 这万籁俱静的夜里,一声婴孩的啼哭响亮的传来,让暗自戒备心神专一的彦墨猛的一震,这里怎么会有婴孩? 对了,孩子是被娜依林抢走的,说不定娜依林没有返回西番,而是来到了魔教的地面,毕竟娜依林如今是夜无常的未婚妻。 没有找到清儿,却意外的发现了另一个孩子的身影,那种大起大落,失望与喜悦的复杂心情瞬间犹如潮涌,淹没了彦墨所有的情感。 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一般的向着那个孩子的方向掠去,快,再快。 那种激动的心情,万般言语也无法描述,彦墨飞掠而过,越过了无数的屏障后悄悄的来到了那间屋子。 屋子里一个丫鬟正抱着孩子轻声的哄着,彦墨伏在上方观看。 透过微弱的蜡烛,那孩子的小小模样映入自己眼底,和素言一样的小脸,此刻挥舞着双手哇哇的大哭着,看似很伤心的样子。 彦墨垂在袖子下的双手蓦然狠狠攥住,他的孩子啊。 那一刻他真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抢过来这个孩子抱在怀里,安慰他,擦干他脸上的泪痕,好好的亲亲他。 彦墨忍住了心头的躁动,沉下心来仔细的观察里面的动静。 那丫鬟给孩子喂了牛奶后,孩子终于不哭了,安安静静的躺下熟睡。 照顾孩子的丫鬟轻轻放下孩子,后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顺带关上了门,守在外面。 忽然颈边一麻,那个丫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彦墨飞掠而过,一手扶住了即将倒地的丫鬟,将他扶住,轻手轻脚的放在门口,做成她熟睡的假象。 彦墨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这间屋子,淡淡的昏黄的蜡烛下,小小的身影躺在床上,手指含在嘴里,使劲的咂吧着。 见到有人进来,大大的眼睛转了转,看着彦墨忽然笑了起来。 彦墨心头一热,冲动的扑上去紧紧抱住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那么的用力,抱着孩子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素兰,爹爹找到你了,太好了。”彦墨低声呢喃,“爹爹这就带你离开,从今以后爹爹会好好照顾你。” 抱着孩子太过喜悦的彦墨,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冲进来时已经碰到了连在底下的铃,那及其细微的声音迅速传入魔教四面八方。 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彦墨抱着孩子走到门口见四下无人,瞬间跃上了树梢,借着茂密的大树的掩护,悄悄撤离。 蓦然背后一阵风过,彦墨下意识挥手去挡,一掌将偷袭的人震飞,彦墨定了定神,往下看去,却见四面八方的火把围着他而来。 魔教的人已经发觉他了。 此刻彦墨不再犹豫,手里的烟火瞬间直冲云霄,将寂静沉黑的黑夜划上一抹久久不散的亮色。 信号发出,彦墨更是脚下不停,不能逗留,他要尽快带着孩子逃离这里。 树木被飞速的丢弃在身后,一棵接一棵,看得人眼花缭乱。 眼前忽然横出几个人来,手里剑光闪烁,阻挡了彦墨的去路,彦墨见此情形脚步不停,挥掌而上。 那几人哪里是彦墨的对手,一掌之间就被震飞出去,受了严重的内伤不知生死。 “青龙门主,不知深夜跑到我魔教有何事呢?” 眼前豁然出现了无数道火把,火把将这个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明亮,为首之人嘴角噙着邪肆的笑容,目光深沉如子夜。 彦墨一手紧紧抱住怀里的婴孩,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夜无常居然亲自来了,就挡在他的面前,记忆瞬间回笼,那个恐怖的雨天仿佛又再次呈现在了眼前,彦墨浑身一颤止不住的手脚冰凉。 那一丝丝脆弱不过瞬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今日他无论如何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救出自己的孩子。 夜无常冷,彦墨比他更冷,青色的衣衫在月华下泛出淡淡微光,高贵清冷,孤傲出尘。 杀气在周身弥漫,彦墨一语不发的抽出了腰间的兵器,冷然道,“让开。” “好大的口气,”夜无常不怒反笑,扬起唇角,狂妄的道,“不过我喜欢。”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沉淀了下来,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滔天杀意。 “这个孩子我很好奇,居然劳顿青龙门主亲自前来抢。”夜无常的注意力放在了彦墨臂弯里紧紧护住的小家伙。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孩子应该是我们的吧。” “他是我的,与你无关。”彦墨冷冷的撇清了和夜无常之间的关系。 夜无常哼笑一声,“与我无关么?很抱歉,既然是我的孩子就不能让你带走。” 语落风动,人影比闪电还快,瞬间闪到彦墨面前,一手探出,直取彦墨怀里的孩子,彦墨怎能让夜无常得逞,刚要还手。 贴近他的夜无常忽然凑了过来,贴着他低低耳语。 “如果你还想要清儿的命的话就给我放手。” 这一呆滞的功夫儿,孩子瞬间飞了出去,彦墨身体速动,朝着孩子的地方飞掠而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夺回孩子。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也同时惊动了娜依林,娜依林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这里,看见彦墨目光陡然一冷。 娜依林唇角浮起恶毒的冷笑。 是想要抢回这个孩子么。 也许是因为那个孩子的关系,夜无常出手反倒留了三分情面,他手下留情,彦墨却不会,彦墨抱着誓死的决心也要抢回自己的孩子,任何人也不能阻挡他的决心。 一来一往,孩子再次回到了彦墨手里。 也许是被抛到了半空中,孩子受到了惊吓,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夜无常出手一敛,深沉的目光看着彦墨怀里的孩子罕见的出现了担忧之色。 怪不得他会看见这个孩子后觉得是那么的亲切,原来这是他的孩子啊,万般怨恨烟消云散,望着那柔软的小生命,满心之余疼爱之情。 “清儿在哪里?” 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执剑,彦墨神色清冷,整个人犀利异常,犹如出鞘的绝世宝剑,不再深沉不再内敛,光芒四射。 夜无常拍拍手,立刻有人将清儿带了出来。 清儿被一个壮硕的男人提在手里,可怜兮兮的样子,满脸都是泪痕,但是看样子似乎没有受伤。 清儿一见到夜无常立刻愤怒的瞪着他怒吼,“我要杀了你,我要替爷爷们报仇,你这个大坏蛋。” 夜无常冷冽的目光投射在了清儿身上,一股暴虐之气瞬间腾起。 这个小鬼就是彦墨和高黎的孩子,已经六岁多了,那么说当年与彦墨一起时,彦墨却背着他与高黎。 该死的,杀意一闪而过。 却清清楚楚的被彦墨捕捉到了,彦墨身形快速的闪过,挡在了夜无常面前,警惕的注视着他,“有我在,你休想伤害清儿。” “爹爹,爹爹救我。”清儿看见彦墨,擦了把脸上的泪水,不再嚎啕大哭,而是委委屈屈的叫了起来。 彦墨不敢分神,与夜无常双双对峙,高手之间稍一分神就是致命的打击。 两人谁也不敢妄动。 “那个小鬼只要我挥挥手,下面魔教的人就会将他剁成肉酱。”夜无常无所谓的摊摊手,“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代价。” 彦墨闻声忽然冷笑了起来,从刚刚的交手可以看出,夜无常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到极点的人,起码刚刚在动手时,对这个孩子留了情,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和关切的眼神,说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孩子的。 “夜无常,你若杀了清儿我保证你这一生都会追悔莫及。”彦墨一派认真,目光清冷的出奇,直视夜无常,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道,“清儿是你的孩子。” 夜无常浑身猛的一阵巨震,沉声内敛的气息被打破,“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问他啊,这个人我想应该不会骗你吧。” 彦墨手一指,原本安安静静的看着两人打斗的魔教内部,忽然沸腾了起来,一人扯着嗓子怪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来看我兄长的,你们教主真的是我兄长,我从来不骗人。” 龙麒邵怪叫着被魔教教众押着走了上来。 夜无常诧异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熟人,目光微闪,这世间他仅存的亲人,他的弟弟龙麒邵。 “大哥你不能杀清儿,要不然你这辈子都会追悔莫及。”龙麒邵见夜无常的眼望过来,慌忙怪叫怪跳的比划着双手大叫起来。 夜无常刹那间有种要窒息的挫感,心脏被什么狠狠卡住,清儿居然是他的孩子,那个混乱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一想头又疼了起来,夜无常一分神的功夫儿,彦墨瞬间与他错开了身形,轻飘飘的飞出老远。 魔教教众这才反应过来,欲要追击,忽然四面八方的火焰腾空而起,包围了整个院落。 不好,着火了,魔教众人脸色一变,纷纷大叫道。 彦墨立于一棵大树的顶尖上,脚踩着一枝细细的树枝,树枝极为纤细,用手就能折断,然而彦墨站在上面,那树枝只是及其轻微的荡了荡。 “你们是认为捉拿我重要呢,还是救火重要,如果不救火的话魔教总部就要一把火灰飞烟灭了。” 彦墨善意的提醒着,魔教众人哪里还考虑这些,纷纷散开去救火了,只留下几个看押着清儿。 探寻的目光落在了夜无常身上,等待着他的命令。 “放人。”夜无常不知在想些什么,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抬手沉声说道。 清儿立刻被放开,龙麒邵见此情势一把将清儿抱在怀里。 夜无常目光落在了龙麒邵身上,“你如今是站在哪边呢?” 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却暗含深意,是敌是友全凭龙麒邵一句话,龙麒邵不傻赶紧笑嘻嘻的道,“我自然是向着大哥的。” 夜无常听罢扬起了唇角,“也罢,我们兄弟几年没见了,今日不妨把酒夜谈,好好叙叙旧。” 龙麒邵附和道,“求之不得。” 夜无常身形迅速的消失在高处,眨眼之间就站在了龙麒邵面前,抬手似乎是想要摸摸清儿的脸蛋,清儿仇恨的瞪着他,一把打掉了夜无常的手。 “滚开,我讨厌你。” 孩子那无心的话,却像一把利刃插入了夜无常心里,那种疼让他有些窒息。 夜无常收回了手,不再看清儿,而是对彦墨道,“你带他们走吧。” “爹爹,对不起。”彦墨抱着清儿上了马,清儿坐在彦墨身前,彦墨后背背着刚刚从夜无常手里抢回来的素兰。 听见清儿的话,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柔声一笑,“傻孩子,爹爹也有不对,爹爹不该打你,以后可不许任性了。” “嗯,爹爹,妹妹怎么一直在睡觉啊?”清儿好奇的转过脑袋看着彦墨背后的小孩,纳闷的问道。 彦墨听了清儿的话失声笑起来,“因为妹妹还小呢,清儿回来的匆忙,爹爹忘记告诉你,清儿多了两个妹妹哦,以后有妹妹陪着清儿玩了,清儿就不会寂寞。” “嗯,好。” 清儿脆生生的回答道,声音非常愉悦。 这一行人在南疆根本不敢逗留,因为是在魔教的地盘,谁也保证不了会随时发生什么大的变故。 匆匆返回了颜家堡,接着另一个消息传来。 北帝受伤,传言是西番人所为,烨帝大怒亲自率兵攻打西番。 西番圣皇对于烨帝亲征一点也不以为意,愤怒的雄狮失去了理智,只会落入猎人的圈套,这就是他要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着。 大靖的天下迟早是他的,迟早是。 高黎整顿兵马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到达了边关,烨帝亲自出征,朝廷那里群龙无首,北帝主持大局。 但终究是一个外人,朝臣对他有排斥之心,加上当年陷害先王身死之事,隔阂在所难免,即使北域如今已经归入了大靖版图,俯首称臣。 眼下的情势,只能通知龙麒邵速归,只有他这个亲王才能主持大局了。 龙麒邵接到信的时候,是在颜家堡,立刻大叫起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干涉朝政了,没想到避来避去还是没有避开。 哀哀叫了一声呜呼哀哉,龙麒邵苦着脸整顿手里没两件衣服的行李,和程昱一起整装出发。 “记得,尽你最大的能力将朝政处理的越乱越好。”这是高黎临走时给他留的口信,听得龙麒邵几乎要呕血。 高黎似乎就是看准了他这项才能,所以才让他去管理朝政,越乱越好,真是的那西番圣皇真老奸巨猾,太惹人讨厌了。 而北皇受伤之事也是假的,是高黎故意传递出去的假消息。 而彦墨这里,司徒希带领的大军已经悄无声息的动作了,颜家堡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必须要尽量助其一臂之力,这是当初的承诺。 一切商量妥当后,龙麒邵和程昱告辞了彦墨一起上路。 “爹爹,为什么小妹妹一直哭个不停呢?”彦墨刚想要回身去处理手里的事务,清儿急匆匆的跑了来,拉着彦墨的衣袖不解的问道。 “小妹妹一直哭啊哭,我怎么哄也不乖,姐姐们也抱着哄她,可是她还在哭。” 彦墨眸色一沉,安慰了清儿一句,赶紧去后屋看孩子去了。 还没进屋孩子的哭声一直持续不断的传来,小小的嗓子都要嘶哑了,却还是在哭个不停,那声音听起来撕心裂肺。 彦墨匆匆进屋,一把抱起孩子,和兰儿相比,另一个小家伙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安静的睡觉,这滔天的哭闹声打扰不了她睡眠的好心情。 “孩子哭了多长时间?”彦墨皱眉问道。 “已经四个多时辰了。”侍女们如实以答。 彦墨听罢脸色顿时一沉,“为什么不早早禀告?” “因为门主正在商量正事,奴婢不敢打搅。” “罢了,去叫李太医过来吧。”彦墨见孩子即使在他怀里也一直哭个不停,给他吃的也不吃,忧心的道。 侍女应了声是,匆匆去找李晔了。 彦墨忧心的看着怀里哭个不停的小家伙,心跟着难受。 第一百五十五章 永逝的生命 检查完孩子的身体后,李晔看着银针上那呈现紫色的血,沉下了脸。 “怎么样了,李兄?”彦墨见李晔面色不善,一时着急不已匆忙上前问道。 李晔皱着眉,狠狠的道,“真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居然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太恶毒了。” “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李晔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彦墨着急了起来,一把抓住李晔的胳膊忧心的问。 “有个坏消息,彦兄希望你能挺住。”李晔沉着脸对彦墨缓缓道。 “你听说过孟罗草吧,混合上腾蛇粉人服下后会触动人的痛觉神经,令人痛不欲生。这种疼痛即使大人也承受不住,甚至咬舌自尽。” 彦墨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声音哑然,错愕良久才哆哆嗦嗦的问道,“你是说,兰儿她中了这种令人剧痛无比的毒?” “是。” “可有解方?”彦墨期待的问道。 尽管不想太过于残忍,但是李晔不得不实话实说。 “没有。” 彦墨浑身顿时冰冷,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 “只有继续服用这种东西,才能稍稍抵挡这种痛,然而每服用一次,人发作的时候就会越痛苦,痛的极处,生不如死。” 彦墨失神的睁大了眼,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对一个孩子下这样重的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依旧在回荡,那么小的身体却承受大人都无法承受的剧痛。 难怪她哭的如此凄惨。 抱着孩子的手在颤抖,就连李晔都说没有办法了,那么天下间无人可以再医好这个孩子。 眼眶一阵酸涩,伸手覆盖住了自己的眼,绝望的看着怀里的孩子。 “彦兄我知道你难受,但是如果不想这个孩子这么痛苦,就给她一个痛快的了断吧。”李晔一手按住了彦墨的肩膀,声音低沉。 身为医者,最憋闷的就是无法救活那一条条想要救回的鲜活生命。 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啊,人心何其恶毒,居然要她承受如此剧痛,在剧痛之下痛苦而亡。 彦墨四肢僵硬,李晔的话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 怀里的孩子声音依旧凄惨至极,是自己不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会让他被人抢走,遭受这种痛苦。 孩子的小手小脚胡乱的蹬着,眼泪依旧不断的往外流出,嗓音也哑了,还在大声啼哭,撕心裂肺的啼哭。 彦墨颤抖的手,缓缓按住了孩子的后心。 这一刻他是要下了多么大的决定才能对自己亲生的孩儿动手呀。 “彦兄。”李晔忽然阻止了彦墨。 “我来吧,这种事一定很痛苦,让我做吧,我会让她走的舒服些。” 彦墨覆在孩子后心的手一哆嗦,目光被垂下的刘海覆盖,神色遮挡在一片阴影里,只有那浓郁的黑久久不能散开。 彦墨无声的摇摇头,“不用了。” 这是他的孩子,他亲自迎接了她的降生,那么最后一程也让他来送她走吧。 伸手擦了擦孩子巴掌大的小脸上的泪珠,彦墨温柔的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对不起,兰儿爹爹不想让你太痛苦,所以只能这样了,兰儿,爹爹很爱你,如果可能爹爹情愿代替你,可是……真的很抱歉,兰儿……” 低低的呢喃久久不能散开,彦墨抬手一掌抵在了孩子的后心,缓缓的内力送了进去,孩子哭声渐止,再也没有了声息,宁静的小脸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彦墨不声不响的抱着孩子,站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李晔也站着,呆呆的站着,看着彦墨怀里的小家伙,垂下头来潸然落泪。 那股悲伤充斥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浓郁的压抑着周围的一切,很安静很安静,彦墨抱着孩子没有眼泪,没有动作,神情木然不见悲喜。 寂静的屋子里一根针落下去的声音都能听见,良久良久,躺在床上的另一个小家伙哇的爆发出一声大哭。 彦墨浑身一个激灵,迅速的反应过来,慌忙走到床边,将另一个孩子抱起,一手一个。 彦墨扬起唇角温柔的微笑,“素言看看,这就是姐姐素兰哦,爹爹早就给你们取好了名字,我们的素言和素兰以后一定是个漂亮的孩子,爹爹多么希望看着你们一起快快乐乐的长大……” 彦墨怀里的孩子一个在哇哇大哭,一个安安静静的睡去,李晔抬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憋闷的走出了这个房间。 将身后的空间留给了彦墨,彦墨的话语一直在持续不断,他没有哭没有悲伤,只是温柔的笑着,很幸福的样子。 “素言以后一定要和姐姐一起好好玩哦,不许调皮。” “爹爹,妹妹怎么还在哭。”清儿不知何时跑了进来,看见那巴掌大的小孩,皱起了一张小脸,不满的道。 “刚刚哭泣的是素兰,这会儿是素言在哭。”彦墨微微笑着解释道,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灵魂,这样的彦墨给清儿一种奇怪的陌生感。 清儿不由得仰起头诧异的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彦墨微笑着摸摸清儿的脑袋,“没事,爹爹很好。” “哦,爹爹,素言妹妹一直哭呢,怎么办?” “素言是饿了,爹爹这就去给她弄吃的。”彦墨弯下腰来将两个孩子放在摇篮床上,站起身来,身体忽然摇晃了两下,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爹爹,爹爹,”清儿惊慌的大叫着。 “哇哇……”茫然一片,白茫茫的雾色里全是孩子的哭泣声,彦墨沿着迷雾四处的寻找,但是哪里都找不到兰儿的影子。 只有那啼哭声,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一直围绕着他久久不散。 “兰儿,”豁然睁开眼,眼前白茫茫一片,强烈的阳光刺得彦墨微微闭了闭眼。 李晔站在一边,哀哀的叹息,“那个孩子下一世一定能投胎个好人家的,彦兄不必伤怀了,照顾好你腹中的胎儿才是重要。” 彦墨一声不吭,呆呆的坐在床上,忽然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眼角的泪水顺着指缝落下,一滴滴打在了棉被上。 很快棉被被泪水沾湿。 他的孩子啊,还是那么的幼小,被他无情的断去了她的生路。 李晔眼见如此,哀哀的叹息一声,无法言语,无法安慰,这种情形人无能为力。 “爹爹。”清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因为他的素兰妹妹不会呼吸不会啼哭,而爹爹又这么伤心,清儿知道素兰妹妹是去了几位长老去的地方,心里一阵阵难受,以后妹妹不能陪他玩了。 清儿闷闷的爬到了床上,伸开手臂环住了彦墨的脖子,趴在彦墨身上也跟着难受的掉眼泪。 “爹爹,妹妹去了是不是?” 彦墨一声不吭,只是下意识紧紧抱住清儿。 “没关系的,爹爹不哭,”清儿抬手为彦墨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道,“妹妹在那边有几位长老爷爷照顾,一定过得很快乐。” “嗯。”彦墨抱着清儿低低的应了一声,那股悲伤之情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冲走的,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他要坚强,他要好好的活着。 为了他的孩子,为了他在乎的人。 坚定了信念,彦墨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命人将素言抱来,小小的身体巴掌大的脸,素言吃饱喝足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彦墨抱着孩子静静的沉默,良久彦墨将孩子交给了守候在边的侍女。 “素兰去了,我不能让她就这样孤零零的睡着。”彦墨交待了一句下了地直奔放着孩子小小尸体的房间而去。 抱着素兰幼小的身体,彦墨良久无言,孩子的身体已经僵硬,脸色也渐渐青白。 手指抚摸着孩子的脸,抓住孩子的小手,近乎贪婪的看着这个孩子,似乎想要将她永远的刻进灵魂深处。 “清儿说得对,有几位长老爷爷,我的素兰不会孤独的。”彦墨亲了亲孩子的脸,半晌抱着孩子离开。 颜家堡的后山上堆满了坟堆,是用石头砌成的,里面躺着颜家堡历代死亡的长老和门主,彦墨蹲下身来用手一点点的刨着,刨出一个大坑,将孩子的身体放了进去。 没有成年的孩子死后不能放入棺材,不能有衣冠冢,但是彦墨私心里还是为孩子立了一个。 无声的将孩子埋藏在泥泞的土里,彦墨立了一个小坟堆,然后呆呆的坐在地上,手里抓着土,一把一把的往上面填。 “兰儿,但愿你来生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过一生,爹爹对你发誓,以后有爹爹在的日子里,绝对不会让你的哥哥妹妹受一点伤害与委屈,安心的去吧,爹爹会时常来看你的。” 填完了最后一把土,彦墨自地上起身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那迈出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成亲   黯淡无光的夜色,一人躺在屋顶上,身旁倒着七七八八的酒瓶子,他已经喝了太多,但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只有满心的疼痛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左手紧紧握住一个婴孩的红色肚兜,满眼悲凉。   夜无常怎么也想不到,那次之后居然是永别,那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魔教暗探传回来的消息是孩子中了毒,一种令人痛不欲生,疼痛而死的毒,到底是谁下的毒?   孩子抱回颜家堡之后就毒发了,那么说明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在魔教的时候。   眸光一沉,一股杀意无形的弥散开来,一把将手里的酒瓶子砸在地上,不论是谁,他都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的孩子是怎么死的,那个下毒的人就要如何凄惨的死去,他夜无常指天发誓,他一定要为那个孩子讨回公道。   “来人,将那天的大夫给我找来。”   理清了一切头绪,夜无常沉声一喝,暗夜中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又离去。   孩子在一点点长大,再也不是当初巴掌大小的模样,也不会再发出如小猫一样的呜咽声,她已经开始会爬,会自己坐起来。   清儿摇着拨浪鼓逗着妹妹玩,自从失去了一个妹妹,清儿对这唯一一个妹妹非常的重视在乎,什么好的都会先给她。   彦墨看在眼里,唇角扬起浅淡的微笑,他的清儿长大了。   而他的肚子也鼓了起来,快了吧,眨眼又快一年了,这一年,魔教没有任何动静,很安静,没有再向颜家堡动手,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靖都吧。   高黎一去就是一年,镇守边关。   而朝廷却被龙麒邵整顿的一团乱,乱的那些大臣人心惶惶,谁也没有心情再勾心斗角,居然一致的希望烨帝赶紧回归,好让龙麒邵快些下台。   龙麒邵听从高黎的指示,变着法的折腾,朝中大臣叫苦连连。   但是朝政却出奇的稳当了下来,每次龙麒邵提出乱七八糟的意见,大臣们就会一致的挤兑他,龙麒邵反正也无所谓。   而西番,司雨坤的势力融入了一年了,也快要动作了吧,该肃清的势力也剪除了七七八八,而西番圣皇因为高黎亲自出征,不得不全心全力去应对高黎,所以也没那个心情去理会西番内部的事,而西番内部正在悄悄的改朝换代。   司雨坤的信依旧是一个月一份,开篇都会问彦墨的身体如何,然后一番关切的词语,“墨儿,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无忧的天下。”   如此情深意切,而他却给不起。   彦墨揉碎了那封信,闭上眼无奈的叹息。   他的心给了人,却被伤的碎成七零八落,无法完全,也无法再交付给另一个人。   提起笔来,彦墨犹豫着写了一封回信,他愿意遵守当初的诺言,但是他不会将心给他。   然后司雨坤的信停了,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   而另一个消息却匆匆传来,魔教教主夜无常今日在南疆蛮王殿举行大婚。   这个消息让彦墨怔了怔,还来不及说什么,肚子忽然一阵阵剧痛,彦墨下意识弯下腰来,这个孩子居然会在今日出生。   这是彦墨怎么也无法想到的。   “快,去找李太医。”李晔这一年来一直留在颜家堡,因为颜家堡后山有很多珍惜药材,研究了一年多也没有研究透彻,李晔一门心思全在里面。   而李晔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成了专门的接生大夫,李晔匆匆而来,彦墨曲起双腿躺在床上,一手捂住肚子,脸色不太好。   “爹爹,爹爹怎么了?”清儿闻讯匆匆赶来,但是却不能进屋,被大人阻挡在了门外,只能着急的惦着脚尖,着急的向屋里看去。   “少爷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侍女在外面笑着恭喜道。   清儿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爹爹是不是要生了,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又有兰儿妹妹呢?”   “啊。”侍女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的笑一声。   “小少爷难道不希望有弟弟?”   “当然希望,可是爹爹那么想兰儿妹妹,所以清儿希望爹爹再生一个兰儿妹妹出来,这样爹爹就不用难过了。”   侍女听着清儿的话,心里一阵阵泛酸,伸手摸了摸清儿的小脸,微微一叹,不再言语。   远在南疆的魔教,夜无常面无表情的穿着一身红衣,他从来不穿红色,但是这样一穿却显得更加俊美出挑,已经不再青涩的面容,少了年少的冲动莽撞,而今更添一抹成熟,那种从内至外散发的独特魅力,令人望之倾心。   曾经的嚣张狂傲,如今被隐在了那股独特的气质下,反倒比以前更加嚣狂,令人望而生畏。无形的不得不臣服在他的气势之下。   魔教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厅很大,容纳的下上千人,里面闹哄哄的。   夜无常当先一步走出来,随即后堂娜依林身穿喜服被搀扶着缓步走出。   娜依林隐藏在红盖头下面容浮现一抹娇羞之色,嘴角愉快幸福的笑怎么也止不住,等了这几年夜无常终于是她的了。   娜依林笑的幸福无比,却没发现夜无常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   无声的走上前去,拉住娜依林的手,夜无常扬起唇角笑起,感性惑人的笑容,瞬间晃花了娜依林的眼,那股幸福被溢的满满的。   “夜大哥。”娜依林低低叫了一声,娇羞怯懦。   “嗯。”夜无常微笑着回应。   喜娘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新人入堂。”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夜无常唇角的笑越发灿烂起来,一直持续着没有间断,魔教的人不约而同的想,人逢喜事精神爽,教主今天心情看来真是不错,居然一直在笑。   没有人理会这笑中的深意,全部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   幸福么,杀了他孩子的人还可以有幸福座?如果给了她幸福,那么那个死去的孩子呢,他曾经亲手抱过她,亲过她,看着她哭,看着她笑。   初为人父的喜悦,短短几天就被全部毁了,他这世上余下的亲人不多,他在乎的他关心的也所剩无几,得知那个孩子是他的时,那一刻那种猛然跃上心头的惊喜犹如海水将他淹没其中。   而他的快乐来的快,去的也快。   被活活疼死,那么小的孩子,他简直不敢想象,人的心居然如此恶毒,即使是他,也不会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下此恶毒的手段。   心也跟着疼了,被折磨的时时刻刻想着要如何报复他的敌人,敢伤害他在乎的人,都要付出昂贵的代价,无论是谁。   脚步沉稳的走过,来到喜堂跟前,停了下来。   “一拜天地。”大红的蜡烛,苒苒亮起,整个大厅喜气洋洋。   “唔……”而另一边,彦墨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生孩子的疼又一次的体会到了,那种痛令人生不如死,然而为了孩子,他不能妥协,他要忍着。   今日是那个人大婚的日子啊,要说自己没有受到影响,绝对是假话,刚刚听闻那人要大婚时,心绪剧烈震动了一下,所以才会导致这个孩子早产。   “用力,用力。”   仓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脑海里回荡着一年前生下那对双子的情形,就这样夭折了,那是他一生无法言语的痛。   咬着牙,用一股力量将孩子拼命的挤出自己的身体,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他,谁也无法将他抢走,伤害他。   这是他对兰儿的承诺,对他自己的。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言了,汗水淋漓,现在他们是在拜堂吗?闭上眼不再去胡思乱想,他和他犹如彼岸之花,只有无尽的煎熬与轮回,却永远不能相守。   “二拜高堂。”没有高堂的他们,对着虚空一拜。   “夫妻对拜。”夜无常却没有弯下腰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娜依林独自一人一拜,见夜无常居然不动,娜依林心里顿时不舒服。   但终究没说出口,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何必在意那么多细节呢。   新娘被送入了洞房,离去前娜依林拉着夜无常的手一叠声的催促着,夜大哥你要快些哦,我等着你。   夜无常笑着拍了拍娜依林的手,无声的答应。   娜依林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娜依林一离去,夜无常的眼霎时冷了下来,“将那个大夫给我带上来。”   夜无常忽然沉声一喝;原本还想要围上来,劝他喝酒的魔教教众吓了一跳,纷纷住了口,不明白刚刚还笑容满面的教主为何忽然如此冷冽。   偌大的喜堂很安静,上千人齐刷刷的用不安的眼看着夜无常,不明所以,夜无常也不需要他们去明白。   倨傲的一人站在喜堂之上,满脸冰霜杀气腾腾。   他忍了这么久,今日就是要报复的时候,伤了他在乎的人,他要他一生不得安宁,这就是他做人的遵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为子寻仇   “教主饶命啊,教主饶命。”那个大夫就是上一次为孩子看病的大夫。   夜无常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大夫,“为何要饶命呢?今日是本尊大喜的日子,说这话不嫌丧气?”   “这……”那大夫浑身一哆嗦,不知该如何说。   夜无常冷笑一声,“那日给孩子看病时,你说孩子吃坏了肚子?”   “啊,是……是。”大夫跪在地上擦着额头的冷汗,连声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孩子居然是教主的,否则打死他,也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吃坏了肚子呀。”夜无常无声的笑起来,拍拍手,立刻有人抱着一个婴孩走了上来。   那跪在地上的老大夫看见被抱出来的孩子吓了一跳,瞳孔顿时放大,惊诧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这是你第一个孙子吧。”夜无常笑着问那大夫。   老大夫浑身哆嗦着,颤抖着点点头。   “听你儿媳妇说这孩子今日似乎也吃坏了肚子,不妨将你上次开的药给他一份,说不定吃下去就药到病除了。”   老大夫浑身一阵剧烈颤抖,牙齿打颤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快些开药方啊,难道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受罪,也罢,本尊还记得你当初开的药方,已经命人熬好了药,端上来。”   一声沉喝,顿时将那老大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浑身冰凉、颤抖个不停。   药被端了上来,摆在孩子跟前,夜无常一个眼色,那侍从立刻拿起勺子往孩子嘴里喂去。   “住手。”老大夫目赤欲裂,惊恐的大喊一声,那侍从的手顿住了。   老大夫连滚带爬的跪在夜无常面前,头叩的梆梆响,“教主饶命,教主饶命,放了我的孙子吧,求求你,这样的药喝下去,孩子怎么能受得住,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呀,教主。”   “丧尽天山!”夜无常神色一冷,一脚将那个老大夫踹到在地上,“你还知道丧尽天良,那日你居然在本尊眼皮子底下,给孩手喂了这种药,你居然要本尊的孩子受尽折磨活活痛死,现在敢在本尊眼前说丧尽天良?”   夜无常又是狠狠的几脚踹在那老大夫身上,“该死的,你有良心么?”   那老大夫疼的浑身抽搐,却一句话不敢说,当日他是财迷心窍了,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那一日孩子已经中了毒,之所以啼哭也是因为毒发,疼痛难忍,而娜依林恰好给了他很多银子,还有这种令人剧痛的药。   给孩子服下后,那种疼得到了缓解,孩子也安静了下来。   他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他不是人,可是不能害了他的孙子啊,他那么幼小,如何承受的住。   “教主,饶了我的孙子吧,教主你将老奴千刀万剐都行。”老大夫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夜无常冷然以对,一个眼神传递过去,那侍从手里的药一勺一勺的喂进了婴孩的嘴里。老大夫几乎是目赤欲裂,发了疯的冲上去,凄惨的大吼大叫,“你不得好死,夜无常你不得好死。”   夜无常冷笑一声,“不得好死,就算不得好死了又怎么样,本尊从来不会让人欺辱到头上。”那老大夫眼看着药被喂光了,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吐出好几口血来,眼神呆滞绝望的跪着。   “怎么样,本尊当日的心情你可体会到了?”夜无常冷笑一声,“就是这种绝望的,生不如死的心情,你让本尊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本尊也让你体会体会。”   夜无常的声音冰冷犹如地狱深处索命的恶鬼,绝望透体而生,老大夫痴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且,本尊也没有你那么冷血,刚刚的药只不过是普通的药而已。”此言一出,老大夫浑身又是一阵巨震,从被打到十八层地狱的冰冷在瞬间从地狱底层爬出来,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言语根本无法去描述。   “告诉本尊,娜依林当初是如何指使你杀了我的孩子的?回答了,我就放了你的孙子,若是不说,别怪本尊不客气。”   “我说,我说。”那老大夫再也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的将所有经过说了一遍,每说一次,夜无常脸色就阴寒一分。   直到老大夫交代完了一切,夜无常声音冰冷的令人骨子里发寒,“杀了。”   那老大夫知道自己今日免不了一死,又是几个响头,“教主,你杀了我,我无话可说,只求教主饶了我的孙儿,老夫下一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夜无常摆摆手,“将那个孩子放了。”   他本就没有打算对小孩子动手,他做人是有原则的,老弱妇儒不在他的范围之内,但是如果真的惹到了他,即使女人,他也照杀不误。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啊,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夜无常又是一笑,邪肆张狂,令人无端的遍体生凉,热热闹闹的喜堂此刻很安静很安静,没人去喝酒,也没人去动筷子,一个个惶恐不安的垂下头,一言不发。   “呆着做什么,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难道还要本尊请你们。”夜无常忽然转过身来,凌厉的呵斥道。   一语惊醒众人,众人战战兢兢的坐下,惶恐的拿起酒杯筷子,但是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好心情,今日的教主太可怕了,真的好吓人。   新房内,娜依林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夜无常的到来,可是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种惶惶难安的感觉,派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居然也没有回来,死丫头到底干什么去了,回来她一定用鞭子抽死她。   娜依林忿恨的想着,而就是这片刻,夜无常的脚步由远至近的传来,娜依林立刻坐直了身体,激动的手心都出汗了。   夜无常站在娜依林面前,看着盖着红色盖头的女人,眼眸深沉而暴虐,宛如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但一瞬间却又云淡风轻。   伸手扯下了盖头,娜依林娇羞的叫了一声,“夜大哥。”   夜无常抿唇不语,只是一直看着娜依林,娜依林不由得羞红了脸,“夜大哥,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这样如花的面容……”夜无常感叹着,伸手缓缓抚摸娜依林的脸,娜依林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   手指沿着娜依林的脸庞缓缓滑到了下巴,陡然目光一沉,先前的狂风暴雨再度袭来,凶狠的一把扣住了娜依林的脖子。   刹那的窒息,让娜依林憋红了一张脸,惊慌地看着夜无常,硬是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眼,“夜……夜大哥……你要……干……什么?”   夜无常无声的冷笑,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这样如花的美貌,这样漂亮的脸蛋,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居然会隐藏着那样一颗恶毒的令人发指的心。”   脸颊一疼,夜无常的指甲划破了娜依林的脸。   娜依林在震惊与吃痛中,惶恐不安地看着夜无常,她不明白夜无常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可怕。   “夜大哥……今日……今日是我们大婚。”   “对,今日是我们大婚,这种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的感觉不错吧。”夜无常冷笑起来,“娜依林,你杀了我的孩子,让我从天堂跌入地狱,我也让你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娜依林吓的花容失色,她没想到夜无常居然知道了那件事,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的。   “那样恶毒的药你居然用在一个孩子身上,娜依林我实在是低估了你。”夜无常扣着娜依林脖子的手在不断的收紧再收紧,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可恨的女人,现在立刻马上。   “夜大哥,不要这样……唔……”瞬间的窒息,娜依林喘不上气来,双手无力的去扳夜无常的手。   夜无常却紧紧的捏住她,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娜依林的脸憋得又青又紫。脸色难看至极。   “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有很多,我可以为你生啊,夜大哥……”娜依林焦急地叫道,她也可以生啊,夜无常想要几个都行,到时候有了他们的孩子,那该多好,他们会是多么的幸福。   “你以为我会让杀了我孩子的女人来生下我的后代么?”夜无常闻言无声的冷笑起来,冷冽的声音将娜依林最后的期望冻结。   娜依林的脸色变了数变,惊恐不安之后,忽然无声的笑起,硬是憋出几个字来,“夜无常……你敢杀我,我父皇饶不了你,你对我出手,就是在和整个的西番作对,你……”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会杀你。”夜无常扬手一把将娜依林甩开,娜依林狼狈不堪的跌在了床上。   剧烈的喘息着,被卡住脖子的一瞬间,她的心脏几乎要爆裂,那种痛苦生死瞬间无法言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崭新的生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敢杀我。”娜依林跌在床上,纵身狂笑起来。   “我西番势力如此强势,杀了我,你就等于得罪了西番,你敢和西番对坑么。”娜依林嚣张狂傲地笑道。   夜无常不动声色的抱着双臂,无视娜依林癫狂的话语,冷笑一声,“我不杀你,并不表示我怕了西番,而是……”   夜无常勾起唇角笑的恶毒,“我的孩子受了怎样的罪,我就要你连本带利的都还回来,那种药说起来真不错,令人痛不欲生,却没有解药,每发作一次,只能靠喝下它来暂时缓解,下一次发作比上次还痛,这种东西只有你们西番这样变态的皇室才会弄出来。而我不会让你死的容易,绝对不会。”   夜无常冷笑连连,那种笑阴寒到了骨子里,令人心惊胆颤,娜依林撑着双手惊恐的往后退去。   此时有人端了另一碗药上来,娜依林见到那端着药上来的丫鬟,惊恐的睁大了眼,居然是她的丫鬟彩芹。   “彩芹,你这个叛徒,你要做什么。”娜依林惊慌了害怕了。   “我可不是什么叛徒,我一直都是魔教的人。”彩芹不慌不忙的端着那碗药走上了,“潜伏在西番一直伺候你这个大小姐真是让人头疼,每隔几日的鞭子,我都深深记得呢,娜依林公主,今日你可要好好尝尝这药的滋味呀。”   娜依林惊慌不已,求救的眼看向了夜无常,“夜大哥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们已经是夫妻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娜依林惶恐的求饶。   夜无常抱着双臂,依旧冷然淡漠,“还差最后一拜,我们怎么会是夫妻呢。”   是啊,刚刚那一刻夜无常没有拜下去,原来他是故意的。   娜依林吓得花容失色,却不知该怎么办。   夜无常显然没什么耐心,一把端过来彩芹手里的药,凑到了娜依林嘴边,“这样恶毒的药是你从西番弄来的,害死了我的孩子,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夜无常,你不能杀了我,你若是敢杀我,西番饶不了你。”   娜依林抓住西番的救命稻草,惊慌的叫起来。   夜无常满脸不屑,手里的药凑了过去。“你在西番圣皇眼里不过是个棋子,用来拉拢我的,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和我撕破脸皮,眼下这关键时刻,没有我,他拿什么对付烨帝。”   语落,再也不给娜依林一丝喘息的机会,手里的药毫不犹豫的凑到了娜依林唇边,扣着她的下巴,强行灌下。   一碗药喝尽,娜依林狼狈的跌倒在床上,那种剧痛很快就袭来,娜依林痛苦的蜷缩着身体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这种痛是不是很难过,娜依林你好好承受吧。”夜无常冷冷的转过身去,再也不做丝毫留恋。   那个孩子听来禀报的暗探说,似乎叫素兰。   一股悲凉袭上心头,如果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他是不是可以享尽天伦,看着自己的孩子承欢膝下,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可是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夜无常只觉得很憋屈,胸腔里那股沉闷之气让他几乎要爆炸,清儿居然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没有记忆,那些乱七八糟的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   嗵一声,夜无常一拳砸在了眼前的石柱上,石柱受到震动,纷纷碎裂,倒塌在地上。   夜无常垂下头,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颅,清儿和那个孩子的小脸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眼下那个孩子去了,他只剩下了清儿和素言。   而且另有消息传来,彦墨似乎有了身孕,算算日子,应该是那一次留下的,对于那一日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有报复后的快感,而这一切过后,内心只余下了深深的空虚。   他不想伤害墨儿,可是那一层层的虚伪与欺骗被揭开后,他怎么也忍受不住,伤害过后,他也在痛,可是停不下来。   夜无常忽然直起了身体,一言不发的飞掠而出,毫无目的的窜出了魔教的境地,向着远方远远矗立在颜家堡的方向而去。   他再如何也是个人,在经历那么多无可奈何与伤害后,他的内心也会脆弱,也会受伤,而这一刻他忽然很想见见彦墨,很想见见他们的孩子。   无关憎恨,无关情爱,只想看一眼,满足一下自己空虚的心。   颜家堡内伴随着一阵婴孩的啼哭声,迎来了另一个崭新的生命,为这个被魔教洗劫的颜家堡带来了一丝丝生气。   就连外面打杂的侍女脚步也轻快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容,虽然浅淡,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真心的喜悦。   “爹爹,是妹妹还是弟弟呀。”清儿被容许进入屋子后,一溜烟的窜了进来,彦墨臂弯里躺着一个小生命。   闻听清儿的话,彦墨虚弱的一笑,“嗯,是小妹妹。”   “太好了。”清儿欢呼一声,爬到床前,看着那巴掌大的孩子,比素言妹妹小了很多呢,而且哭声就和小猫在叫一样。   清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小家伙的脸蛋。   “素兰妹妹,我是哥哥哦,以后你要听我的话,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揍回来。”清儿一本正色地说道。   彦墨神色微动,诧异地看了清儿一眼,但见清儿认认真真地盯着他怀里的孩子,抿了抿唇角赞同的道,“也好,这个孩子就叫素兰吧。”   素兰爹爹没有要遗忘你,只是希望有人代替你好好活着,在爹爹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俯下身来亲吻着孩子的额头,彦墨神情温柔。   不大工夫,侍女抱着小素言过来,“门主,这孩子看不见你,自醒来后一直哭,我也没办法。”   侍女苦着一张脸,将素言递给了彦墨,彦墨一手抱着一个,轻轻的哄。   孩子很快不哭了,打了个嗝,睁大眼睛看着彦墨,嘻嘻一笑。   时日过的很快,眨眼已经过了十天,素言和素兰两个孩子躺在一间屋子里,清儿每天都会陪小妹妹玩,几位去世的长老虽然给清儿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是清儿如今依旧快乐如昔。   陪素言玩着玩着,清儿渐渐来了睡意,趴在素言的小床上闭着眼睡着了,素言则挥舞着手里的玩具,依依呀呀的说着什么,一张嘴口水流了出来。   守在屋外的侍女身体忽然一歪,人倒了下来。   另一道身影快速的冲入了这间屋子,此时此刻是夜晚,颜家堡很安静,三个孩子一个趴在床上睡觉,一个手里握着玩具玩耍,另一个躺在摇篮床上呼呼大睡。   看见这三个孩子时,夜无常心头一阵柔软,他轻轻的缓步走上前来,抱起趴在地上睡觉的清儿,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床上,然后给清儿盖上了被子。   “爹爹。”清儿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抱着夜无常的胳膊用小脸蹭了蹭,然后沉沉睡去。   夜无常无声且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缓缓抽出手来。   而坐在床上自己玩耍的素言则一点也不怕生,看见夜无常咧着小嘴笑了起来,晃着手里的玩具使劲的往夜无常手里塞,夜无常伸手抱起素言,看着这个孩子心底一阵闷痛,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 将事先准备的玩具塞到了素言手里,素言嘻嘻笑着,对手里新奇的事物很感兴趣,夜无常抱着素言亲了亲,又看了看躺在摇篮床上闭着眼睡着了的小家伙,那嚣狂的气质瞬间隐去,只有初为人父的温柔与慈爱。   “清儿,清儿。”门外忽然响起了彦墨的声音,夜无常身体一僵,本能的放下了怀里的孩子,一闪身从窗子遁了出去。   彦墨见门口的侍女已经睡着,摇摇头没去打搅,而是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见清儿被子盖得好好,另一个小家伙手里握着玩具玩的起劲,伸手抱起来,“小东西怎么还不睡。”   孩子手里多了的玩具,彦墨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清儿总是会给孩子买奇奇怪怪的东西。   素言嘻嘻的笑着,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爹爹。   彦墨抱起孩子,开始耐心的哄着孩子睡觉。   颜家堡夜无常曾经来过,所以对这里很熟悉,离开屋子后,直奔后山而去,借着月色终于看清了那个孩子的小小坟墓,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显得非常可怜。   那种悲凉的心情,瞬间笼罩了夜无常,他无声的蹲下身来,缓缓摸着那小小的墓碑,“兰儿,对不起,是我无能害了你,父亲已经为你报仇了,九泉之下望你能安息。   吻了吻那小小的墓碑,夜无常声音凄凉,在这个落寞的月色里,满是坟堆的地方。   心疼的渐渐麻木起来,自责懊悔,那一日他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毒药喂进了孩子的嘴里,而没有阻止。   夜色凄凉,遮不住满心的酸痛,这小小的坟墓隔绝了他与他的孩子。   他讨厌这种感觉,亦如当年一样,他孤独的托着双亲的棺木将他们埋在了一个山清水秀、无人打搅的地方。然后他坐在坟堆前,久久无言。   那里面埋着的是他的亲人,曾经疼惜他、为了他付出一切不求回报的亲人,而如今只到下他一人孤零零的,很难过,很渺茫的面对未知的未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战火连天   浮光掠影,只影向谁去。   暗伏,勾心斗角,大靖与西番对持六年后,事情急转直下。   那年与龙麒睿相遇他才二十年纪,眨眼过去十三年,清儿也已经十二岁了。   短短六年,司雨坤无声无息的在暗地里瓦解着西番圣皇的势力,如今这西番的皇都全是司雨坤的天下,西番圣皇就是想要去挽回,也没有那个心思。   高黎的兵马紧紧缠着他,容不得他退让一分。   训了这么多年的鹰却被鹰给啄了眼睛,西番圣皇着实着恼,如今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腹背受敌,进退不得。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后招。   西番圣皇望着大靖驻扎兵马的方向阴冷一笑,夜无常还没有出手,大靖谈胜利还未免太早。   这天夜里,无数暗影流动,瞧瞧的向着战场的方向潜伏而去,夜静无声,只有篝火时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巡逻的士兵专一的四处放哨。   按时休息的士兵已经进入营帐中睡下。   寂静的夜,主将的营帐里一支蜡烛正冉冉亮着,主帐里高黎盘膝坐着,身姿挺的笔直,多年的帝王生涯依旧没有改变他当兵时的习惯,一丝不芶。   隔着一条不深不浅的河流阻挡在西番和靖国面前,两军交战,这条河染了无数血水。   眨眼秋季到来,风声鹤唳,六年的对峙,国库严重亏空,高黎知道再打下去,大靖内部就会彻底溃败,没有粮食,没有银钱,无法吃饱肚子也无法打造兵器。   他相信西番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营帐内一阵风动,高黎警惕的握住了手里的兵器,“什么人。”   “是我。”   高黎握住兵器的手一松,来人居然是彦墨。   “墨儿。”   “长舒,好久不见。”彦墨微微浅笑着和高黎打招呼。   “嗯,好久不见。”知己相聚,一声低喃眼神的交汇已经胜过了所有,两人无声一笑。   “今夜来可是有什么大事?”高黎是个警惕的人,彦墨一直镇守颜家堡,防止魔教对靖都有任何动作,今日居然会千里迢迢来了这里。   “我来是要告诉你,司雨坤已经成功了。”   西番圣皇善于有毒,那些衷心与他的大臣多数都是被毒控制着,对他不敢不从,然而用毒只能控制人的身体,却控制不了人的心。   这几年他与李晔一起钻研那种怪异的控制人的毒药,加上李晔亲身潜入西番,几次试验终于成功了。   毒被解开,那些原本对圣皇忠心耿耿的大臣全部反水,只有一小部分势力已经被司雨坤的人悄无声息的杀掉。   “太好了。”高黎闻听此消息,憔悴沉寂的面容浮现激动欣喜之色。   “今日我来,是想助你一臂之力。”彦墨接着告诉高黎第二个好消息。   司雨坤控制了西番的后方,却不肯冒然出兵对付西番圣皇,如果此刻贸然出兵帮助大靖对付自己人,司雨坤这个帝王之位也坐不稳,这一做法无疑是失了民心,所以只能暗中潜伏不动。   “与西番隔着一条河,这河……”彦墨来到了地图前,手指在上面飞速的指点着,高黎目光随着彦墨穿梭在地图上。   “这又是秋季,干草极其容易点燃,这是一个好机会。”   “你说用火。”高黎立刻明白了彦墨的话,摇摇头,“这方法我也想过,可是不行,这里风向不定,又隔着一条河,想要悄无声息的跨过这条河,不被西番人发现已是难上加难,而且就算火点燃了,这风难保不会将火势吹向我们这边,到时我们可就麻烦了。”   高黎相信这个办法不仅他,那西番圣皇也想到过,可是他们谁也不敢这样做,飘忽不定的风随时会给他们带来灭顶的灾难,所以双方只能僵持不下。   “不会。”彦墨坚定的否决了高黎的话,“直接在这条河上放火即可,而且后夜会有一场北风,绝对刮不到我们这边。”   半夜正在休息的靖国兵马沸腾了,忽然的号声打搅了他们的美梦,众人匆匆整顿,从营帐里迅速爬出来。   高黎缓步走上前来,目光如炬望着追随自己的士兵,沉声道,“今夜突袭西番营帐,谁也不许倒退,否则军法处置。”   “是。”整齐划一的响应声震动天地。   兵马随着高黎的调动,向着夜色里在北边的西番冲了过去。   不好,有敌人偷袭。   西番那边,也跟着沸腾了,整顿集合,很快双方交战在一起。   在无人发现的地方,一小队人马跟着彦墨出现在那条河边,双方人马交战打的你死我活,谁也不会注意有人守在河边。   每个人手里抱着一坛子酒,酒盖打开酒香飘逸,立刻勾起了这些士兵胃里的馋虫。   望着手里的酒坛,士兵们有些迟疑,不确定的问彦墨,“真的要倒进这河里?”   彦墨挑眉,目光一敛,“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是在质疑我么。”   “不,不敢。”   当下无人敢在多言,在彦墨的指挥下将酒灌入了河水里,一坛又一坛,忙活了大半个晚上。   “哼。”西番营帐里,西番圣皇气呼呼的砸了手里的东西,那高黎不知道想要干什么,半夜突袭搅的他们无法休息,匆匆迎战,没想到高黎带着人马居然在打游击,拖沓了大半夜,然后撤兵了。   这高黎到底想要做什么?西番圣皇百思不得其解。   “报,圣皇,那河里传来阵阵酒香,将士们都围在那里看热闹,属下怀疑大靖会不会向水里下毒 ”   西番圣皇眉头一皱,“走,出去看看。”   那条宽阔的河里,传来阵阵酒香,西番身后是个用毒的高手,用手指沾了,放在鼻子下嗅嗅,然后又用舌尖舔了舔。   无毒,只是单纯的有酒香,这是这么回事?   西番圣皇百思不得其解,他料定了高黎是不会往水里下毒的,因为这样一来,无疑断了双方的生路。   “派人严密防守这条河,不得放松,稍有异动,立刻回报。”   “是。   西番圣皇想想还是警惕一些的好,这一夜大靖兵马再次袭击他们,来的很快很突然,但是他们也有了防备,双方交战,大靖故意避开他们的锋芒,拖沓了半夜偃旗息鼓。   西番人马累的不行,两夜没有睡好,这大靖到底要做什么,西番圣皇气得不轻,恶狠狠的直想骂娘。   而那河里的酒香依旧不断的飘出,难道高黎那小子想用整条河的酒水将他们灌醉,真是可笑。   西番圣皇冷笑一声,再等等,等他的杀手锏到了,他一定要高黎全军覆没。   冷笑一声,西番圣皇一脸的势在必得,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得到的,只有那个人。   眸子里的阴沉越发明显,西番圣皇沉着一张脸,那个人他费劲心思也没有得到,不过没关系,得不到他就毁了他。   他不仅要毁了他,也要毁了他留下的孩子,他和那个人的血脉。   这次杀了高黎后,他一定要杀了那个祁连玉和祁连墨,这世上任何不属于他的东西都要毁灭。   恶毒的一笑,西番圣皇躺在了床榻上,闭上眼准备睡去。   而河岸的另一头,彦墨抬头望着天上的云,乌云沉沉,根本没有一点要刮风的迹象,但是彦墨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对面有他的仇人,杀父仇人,那人害死了他的双亲,害了他的小玉儿,毁了他们一世的幸福,心里的憎恨超越了一切,但是彦墨却站在河岸边,面上一派波澜不惊。   岁月侵蚀了人的年龄,也侵蚀了人的心扉。   再不是当初年少时,如今看着往事会有一种超然的心境,不再青涩的年龄,他们已经成熟。   高黎也没有睡着,成败就在近日,这两夜的偷袭,不仅西番,他们大靖兵马也没有得到充足休息,人困马乏,为的就是今夜。   而天依旧黑沉沉的,乌云密布。   向来沉稳的高黎,也等的有些着急了,为什么还不见风。   彦墨伸出手来,手在水里感受着水波的流动,闭上眼静静的感受着,这天地万物自然都有灵性,人的触觉远比不上他们的。   静静的水波,原本是由西而下,此刻忽然发生了轻微的震动,彦墨嘴角勾起了自信的笑容。   “成了。”   高黎闻言抬头看天,原本黑沉沉的乌云忽然散去,天际上空形成一个旋转的枢纽,今日有大风,这个念头在心头瞬间划过。   高黎喜不自禁,但是风衣刮来,却让高黎喜悦的脸沉寂了下来,笑容凝固。   不是北风,居然是向着他们这里刮来的。 第一百六十章 得胜而归   高黎狐疑的看向彦墨,彦墨不慌不忙的道,“再等等。”   高黎无声的表示明白,然后身姿站的笔直,抬头望着天上的云,已经淡的几乎看不见,应该是被风吹散了。   大风呼啸而来向着他们这里疯狂的刮来,营帐被风吹得几乎要拨地而起,风声呼啸,在这个寂静的夜色里,发出呜呜的响声。   风声依旧,卷起了站在河岸边上两人的衣袂。   彦墨的眼幕然睁开,一抹厉色令人为之心悸,“机会到了,点火。”   彦墨声音低沉的响起。   “点火。”高黎也毫不含糊,沉声下令。   守在两侧的士兵纷纷上前来将手里的火把放入了水中,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水火不容,在水里怎么能将火点燃呢。   这个叫彦墨的人虽然是颜家堡的,但是士兵们还是忍不住去怀疑他,这不是疯了,哦。而他们的主帅居然对此人言听计从,真是见鬼了。   而接下来,火把没入水中,更加奇怪可怕的事发生了,众人眼珠子几乎要掉到地上,诧异地看着河面上瞬间燃起的大火,以席卷之势刹那烧尽了所有,整整一条宽广的大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着,那种速度极为快,而那火居然是蓝色的,在黑夜里居然燃起了幽蓝色的火。   天哪,这是鬼火吗?   下方是水,清澈见底的水,而水面上居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凶猛直冲西番营地而去,如此魅力的场面,当世罕见。   而西番营地,放哨的士兵远远看见了那响彻天际的大火,火苗居然是蓝色的,天哪,鬼火。   那士兵惶恐的大叫起来,锣声铠铠响起,西番的营地震动了,而那鬼火居然向着他们飞速的窜了过来,这可怎么办,西番人慌了神。   眼看着鬼火爬到了岸边,舔砥着岸边的干草,瞬间烧了上来,烟尘滚滚,西番彻底乱了。   而此时,大河里那鬼魅的火还在燃烧着。   高黎唇角扬起了笑容,彦墨的才能他从来都是相信的,颜家堡出来的可不是废物,当下不再疑惑,一挥手命令自己的士兵冒着河里的大火冲过去。   士兵们惊呆了,刚刚的欣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主帅居然让他们跳入这场火海里,这跳进去还不给烧死,怎么可能顺利潜入西番。   那些士兵第一次迟疑了,对主帅的命令抱有了怀疑的态度。   彦墨见这些人脸上的怀疑之色,也不着恼,掩起衣袍蹲下身来,手伸进了火里。   “你疯了。”高黎脸色大变,立刻去拉彦墨,彦墨微笑着将自己的手从火堆里伸出来,手完好无损,这怎么可能,这样汹涌的大火居然没有将他烫伤。   众士兵们一个个哑然了,诧异地看着彦墨不明所以。   “这火是有酒点燃的,越往上火苗的威力就越盛,然而酒却是凉的,越靠近下方的火苗越没有杀伤力,只是看起来吓人,所以只要速度够快,不会被火烫伤的。”   众士兵这才了悟,众人纷纷整顿,毫不犹豫地扑向了这条火海。   “杀啊,冲……”   西番阵营,正忙着对付大火的士兵没想到大靖的兵马会忽然杀来,大靖兵马来势汹汹,而被一把鬼火扰乱了心虚的西番士兵则惊恐了。   这些人居然从鬼火里爬出来,他们还穿着大靖士兵的服装,这些人一定是战死的大靖士兵,他们来向他们寻仇了。   惊恐占据了他们的心里,所以面对这些从火里爬出来的大靖士兵,他们毫无抵抗力可言。   这一晚的厮杀,大靖倾尽全力,一夜西番覆灭,西番圣皇带着刻余人马潜逃了,留下的西番士兵,高黎并没有杀他们,愿意归降的归降,不愿意归降的就地遣散。   这样多数人留了下来,因为当兵起码能混些口粮,他们这些人没有良田又是战俘,回去只能等死,少部分的是家里还有人放不下。   僵持了六年的战争被一场忽如其来的鬼火打破,两岸的百姓们传的神乎其神,将这场大火渐渐的神话了。   整顿三日后,高黎心情大好的与彦墨告别。   六年了,他有六年没有见到祁连玉,那种相思之苦压抑在心头,只有夜深人静时方才敢去想,得胜之后,这一刻心急如焚,他是多么想要见到他啊。   三十万大军被留在了边关,整顿休憩。   高黎带着仅十万人马匆匆赶往了靖都。   而靖都,多少大臣对高黎是望眼欲穿,只盼望着他快些回来。这龙麒邵实在是太胡闹了,他摄政的这些年,他们这些大臣倒了大霉。   “左仆射,你觉得宰相大人这位置怎么样?”   左仆射身体一抖,赶紧毕恭毕敬的道,“宰相大人的位置岂是我这等庸才能谈论的。”   “哦,原来你是庸才啊。”龙麒邵若有所思的点头,“宰相大人刚刚说了,庸才留在这朝廷上只会污了圣上的眼,宰相大人都这么说了,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不用再来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宰相大人跪地请求。   “可宰相大人刚刚说……”   “老臣妄言,请王爷恕罪。”   “要本王恕罪可以,宰相大人,我上次在街上看见有外域人跳草裙舞看着很不错,你要不和你身后的几位大人一起来跳一个,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恕你们罪了。”   宰相大人几乎要狂吐血了,而他身后的几位大人也已经风中缭乱。   “宰相大人快跳啊。”龙麒邵催促着。   宰相眼皮子一翻晕死了过去。   “怎么晕了,宰相晕死了,你们继续。”龙麒邵挥挥手,宰相大人身后的朝臣无语问苍天,陛下啊,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天知道他们是有多么的思念高黎,高黎在的日子他们简直生活在天堂啊,而如今龙麒邵执掌朝政,他们比在地狱里活着还要凄惨。   而无疑的,宰相以及宰相身后的那些人都是前太子党的人,前一段日子闹腾着要拥立龙麒睿为帝,而如今已经没有那个心里再闹腾了。   只盼望着高黎快快回来,让龙麒邵早早滚蛋。   一出朝堂,龙麒邵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那几个老家伙的脸色太有意思了,真是太有趣了,不过刚刚他是真的想看他们跳草裙舞啊,真是遗憾。   “王爷,边关来信。”   一个侍卫飞速上前来将信送到了龙麒邵手中,止住了大笑,龙麒邵拆开信来一看,立刻激动了,欢呼一声从原地一蹦三尺高。   那侍卫被龙麒邵吓了一跳,诧异的垂手,不明所以地看着龙麒邵。   龙麒邵此时也顾不得尊卑有别,一个兴奋的扑过去抱住那侍卫跳着脚兴奋的道,“太好了,咱们胜了。”   那侍卫一怔,接着也欢呼起来,那种喜悦的心情超过了所有。   “哼。”恰好此时,程昱一声冷哼打断了龙麒邵的兴奋。   龙麒邵也顾不得别的,一个箭步扑上去晃着手里的信,“太好了,昱儿。”   人未到程昱面前,已经被华丽丽的一脚踹在了胸口,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程昱二话不说的疯扑上去,一记左勾拳,再来一个右勾拳,狠狠给了龙麒邵两拳头。   “谁让你抱着别人的。”龙麒邵被打得怔了老半天,见程昱黑着一张脸,一身酸味直往外冒,愣了愣神,这才明白过来。   也不说别的,只晃着手里的信,“我们,我们胜了。”   程昱错愕的拿过信来看,龙麒邵狼狈的从地上坐起来,笑的眉眼弯弯和一只奸诈的狐狸似地,他们胜利了,他等待着程昱兴奋的扑进他怀里,龙麒邵愉快的张开自己的怀抱,陶醉的闭上眼。   “太好了。”程昱兴奋的叫声响彻耳畔。“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表哥去。”   起身,一溜烟的程昱跑的没影了,龙麒邵的双臂开保持着张开的姿势,等了半天不见程昱,龙麒邵诧异的道,“咦,人呢。”   站立在他身侧的侍卫嘴角一抽,指着程昱消失的地方,“去承乾宫了。”   “他怎么可以……”龙麒邵悲愤的大叫起来,双臂僵硬的展开着,人已经开始风中凌乱了。   天可怜见,他又一次被程昱抛弃了。   龙麒邵举着袖子擦了擦根本没有的泪水,嘻嘻一笑从地上站起,恢复了一本正色“嗯,也是,让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北皇才是。”   分别六年,期间只有书信来往,他的身体不是太好,所以不敢随便移动,只能等待在这森冷寂寞的没有他的宫殿里,一直等待着他的消息。   祁连玉握住信的手在颤抖着,他要回来了吧,太好了,终于要回来了,喜极而泣,眼泪无声落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样的在乎一个人,思念一个人。   他的阿离,历经沧桑与他执手一生,相伴不离不弃的阿离。   这一日,整个大靖皇朝都跟着沸腾了,兴奋了,僵持了六年之久的战争,终于胜利了,整个靖都百姓自发地出来庆祝,满大街的燃放着烟火。   炮竹声声,一片喜悦,满地哗然,遮掩不住人们沸腾热情的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 擒获圣皇   循着西番圣皇逃走的方向,没有发现什么踪迹,那些脚步凌乱估计是故意被弄成这样乱的,彦墨带着人追踪了一段路程,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不得已再次返回。   他让高黎先行回去,自己留在这里,为的是高黎能与祁连玉早早相见,这里条件有限,风沙又大出门满眼的沙子吹得人睁不开眼。   追踪不得不停了下来,彦墨书信一封给司雨坤。西番圣皇逃走才可能回到了西番,要他小心。   司雨坤言语寥寥,安慰彦墨道,他一定会抓住西番圣皇的。   “报,前方三百里发现了可疑踪迹。”线人回报,彦墨匆匆出了营帐,带着几十人马迅速的向着出事点靠近。   那里有一滴血迹,虽然被可疑掩埋了,但是却不知是动物刨开了还是别的,居然显露出来,彦墨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沉声道“兵分两路,一方西南,一方西北发现可疑迹象不可迎战,立刻回来禀报。”   吩咐完后,彦墨策马向着西南方向而去,他有预感,这里肯定会有发现的。   西番圣皇此刻根本就回不去西番,西番的天下已经不是他的了,所以最有可能向着游牧族而去。   西番与游牧族向来关系微妙,西番圣皇由可能是去寻求他们的庇佑了。   策马急速奔驰,终于越过一座沙尘后,看见了凌乱的马蹄,这些踪迹来不及被掩盖,就这样暴露出来,彦墨确定了方向,继续策马而追。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西番圣皇活着离开,害了他们的人,他绝不放过。   越过前方,终于看见了绿洲,彦墨还没来得及停歇下来,忽然四面八方响起了震动声,轰隆隆的巨响像是千军万马向着他们这里包围而来。   彦墨举目看去,四面八方的马向着他们围拢过来,样子极为壮观,而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那些马犹如发了疯似地,如此撞过来,难保不将它们撞下去,落在地面上只能沦为马蹄下的牺牲品。   彦墨握紧了手里的缰绳,而他们的坐骑也跟着躁动不安起来,来回踱着四蹄,发出重重的鼻音。   “彦公子,怎么办?”那些他带出来的士兵齐刷刷的将目光对准了彦墨。   如此之际,只能策马向最薄弱的地方冲过去,想了想,彦墨策马迅速向着那围拢而来的最薄弱的地方冲过去。   烟尘滚滚,四面八方困过来的骏马溅起尘土无数,人裹在其中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而这万马奔腾的外围,彦墨目力所及,清晰的捕捉到了一个人,眼神一利。西番圣皇,彦墨想也不想策马向着外围飞速的冲了过去。   西番人的一小分队迅速的消失远去,彦墨策马出来,停也不停,这个人不能让他跑了。   身后一同冲出来的大靖兵马,齐齐追随,他们也同样发现了前方不远处的西番人,立刻策马狂追而去。   西番圣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魄到如今的地步,进入游牧族以为可以得到庇佑,谁知游牧族居然翻脸无情。   真是令人着恼,不得已只能带着人马离开。   没想到半途中看见了彦墨的人马,于是故意惊动了马场内的骏马,借此希望可以逃出生天。   只要再坚持两天,只要他的秘密武器到手,他谁也不会惧怕。   身后人马一直追击着,草原之上前方就是游牧族的境地,大靖兵马不能再往前,否则有越境之嫌,会被游牧族误以为大靖对他们有侵犯之心,搞不好就是两国兵戎相见,所以不能让西番圣皇进入游牧族的领地。   心念电转,彦墨一掌拍在马背上,飞身而起,犹如利剑向西番圣皇冲了过去。   随同西番圣皇的人马立剩形成合围之势,护住了西番圣皇与彦墨一招对上。   一脚将一人踹下马,彦墨起手之间已经打趴下了几个人,硬是从这厚厚的保护盾中杀到了西番圣皇跟前。   西番圣皇见此策马狂奔,一路不敢停歇。   身后阴冷嗖嗖,彦墨狂追不舍,无论他的马奔驰的有多快,都无法摆脱身后彦墨的追踪。   西番身后冷汗都下来了,眼下失去了兵马的保护,他一人置身与危险之中,对上彦墨这样的高手根本没有胜算。   彦墨对他恨之入骨,他不想死,他要活下来,他要找机会反水,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不甘心的想着西番身后策马跑的更加快。   快了,看见了,前面就是游牧族的领地,只要进入了那里彦墨就不敢追过来。   那条边界线犹如一根救命的稻草,西番身后兴奋的两眼几乎要放光,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他一定会东山再起。   彦墨眼看西番圣皇就要跨入那条边界线,随手捡起一颗石子,飞射而出打在了那急速奔驰的马后退上,唰唰又是几下,分别打在了马匹的四条腿上。   夹杂着深厚的内力,马腿一软跌倒在地上,西番圣皇也被狼狈的摔了一个跟头,一骨碌从地上站起,发了疯似地拨腿狂奔。   彦墨飞速的冲过去,挡在了西番圣皇面前。   西番圣皇脸色灰白,惊恐不安地看着彦墨,惶恐的后退。   彦墨一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拨,容姿绝世出尘,眉眼清冷,杀意淡然却令人心神为之剧颤。   “杀我爹爹,毁我父皇,害我弟弟,利用阿睿,掳走清儿,我彦墨一生中从未恨过什么人,而你是第一个,让我恨不得食其肉挫其挫骨扬灰的人。”   彦墨一步步逼向了西番圣皇,每走一步,地上就会深深陷入一个坑,地面似乎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彦墨神色平淡,但是任谁都能看出那情绪下的不平静,犹如静止的海水,一切只能看见表面。   西番圣皇骇然的惊恐的往后退,“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我有一万个杀你的理由。我爹爹何其无辜被你用毒害死,我父皇思念成疾,不到一年后居然自杀,剩下我与小玉儿相依为命,可是你却毁了我们,我在乎的我爱的人都被你毁了,阿睿也是,你该死。”   语落,人影纷飞,西番圣皇惊恐的跌坐在地上,垂在背后的手抓住了地上的沙土。   彦墨手里的软剑刺过来的时候西番圣皇手里的沙土,也同时撒了过来,彦墨神色未变,一剑挑开,身体后仰躲开了扑面而来的尘土,尘土里夹杂着甜香,此时此刻还想要用毒么?   西番身后趁着这个空档拨腿跑出去老远,向着彦墨停留在前方的马直奔而去。   彦墨手里的剑一下子抛了出去,狠狠的戳中了西番圣皇的右腿,西番圣皇跌跪在地上,半晌没有起来。   彦墨狠狠的拨出了那支剑,西番圣皇痛的惨嚎一声。   彦墨冷哼一声“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会将你带到靖都,到时自会有人发落你。”   彦墨对于行刑逼供不是很有手段,但高黎却不同,除了彦墨大概高黎是最最希望西番圣皇死的,那样伤害他的玉儿,估计西番圣皇落在高黎手里,一定很凄惨。   他不杀他,他要他生不如死。   彦墨眼神一冷,手起刀落挑了西番圣皇的手脚筋,让他再也无法动弹,此人诡计多端,稍有异动一定会不安分。   西番圣皇惨嚎着,被彦墨像破麻袋一样丢在了马背上,自己则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你……你杀了我吧。”西番圣皇疼的脸色煞白,听见彦墨要将他带到高黎面前,脸都吓白了,到了高黎面前还能有他的好。   彦墨冷笑“你当初可有放过我的亲人?凭什么求我放了你。”   “彦墨,你难道不想知道离魂的解方么,你难道不想救回你的龙麒睿。”西番身后声嘶力竭的叫道,果然彦墨神色一顿,西番圣皇冷笑了起来。   彦墨闭了闭眼,沉默还是沉默,就在西番圣皇以为彦墨会妥协的时候。   啪一声,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还没醒过神,又是几巴掌,如雨点般狠狠打了下来,不留半分余地。   似乎要将所有的怨恨与憎恶都发泄出来。不一会儿西番圣皇的脸肿的像猪头,彦墨也停了手。   “我的阿睿已经没了,五年前就没了,现在除了我的孩子没有人是我的弱点,我不会放了你,别指望我会心软。”   西番圣皇刹那间被打入了无间地狱,洋身冰凉,动了动嘴唇想要求饶,但是一张嘴脸就疼得不行,根本说不出话来。   远远的与彦墨一同而来的兵马也俘获了西番剩余的人,纷纷向着彦墨靠拢了过来。   彦墨沉声吩咐“连夜将西番圣皇送进靖都。”   天蓝蓝,水蓝蓝,春光无限好,一场对弈僵持了六年,终究是他们赢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被围杀   这僵持了六年的战争在西番圣皇被抓后,一切尘埃落定,西番司雨坤称王。   替高黎解决了一切事情的彦墨,准备返回颜家堡。   山河万里,一片连绵起伏的景象,脚下山川层层叠叠,远处高挑入目的是层层沙漠,土黄色的沙漠连绵成一大片,沙漠的尽头可以看见绿油油的草原。   仅仅一河之隔,一边是毫无生机的沙漠,而另一头则是浩瀚无边的绿色草原。   如此景观,壮丽秀美,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策马望了眼这最后的魅丽景象,彦墨毫不犹豫的返身离开。   马蹄落下,踩在绿色的草地上,飞驰远去,徒留身后一地尘土。   不远处一人策马等待在前方,隔着金色的光晕看去,一时晃花了彦墨的眼,一人淡黄色绣着金蟒的衣袍,与耀眼的阳光相映成样。   给彦墨一种错觉,仿佛前方等待他的就是他的阿睿,一切如梦似幻,那人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来,墨儿我在等你。   马蹄落定,晨光打破,金色的美梦瞬间破碎。   司雨坤坐在马背上,将彦墨的失望尽收眼底,六年未见日日夜夜书信相传,日日夜夜思念至今,彦墨曾经说他不懂真爱,那是一种执念。   执念过去,就什么也散了。   可是这六年,他时时刻刻没有忘记过他。   刚一登基为皇,他丢下手里的事务,迫不及待的与彦墨相见,纵是有千言万语,万般思念,此刻彦墨眼底的失落深深传递到他心里。   一刻溢满热情的心霎时冰凉。   “司雨兄。”彦墨淡漠而疏离的招呼道“恭喜你了。”   司雨坤浅笑一声,但是脸上再也没有了先前兴奋的神情,牵强的道“这次如果没有你帮忙,从北域接道,我根本不会成功。”   “墨儿,你是要回去么?”司雨坤抬眸,望向彦墨,漆黑的眸光星星点点闪烁。   “嗯,我……” 手忽然被人握住,彦墨沉寂的目光扫了眼司雨坤不言不语,垂眸看着握住自己手的人,“司雨兄,当初的承诺如今我很抱歉的告诉你,我无法再爱上你。”   这话是事实,可是由彦墨说出来却那么伤人。   司雨坤抓住彦墨的手一颤,失望的问“真的没有转因的余地?”   “抱歉。”   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两个字,这世上只要有那个人他根本就不会爱上他。   叹息,无奈的悲凉的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六年的思念,换来的只有一句抱歉。   满心凄凉,一时哽咽在喉。   司雨坤握住彦墨的手一颤,缓缓收回。   “你是去追随护送司闽的队伍吧,我陪你一起去。”   要将西番身后顺利的护送到京城,还是有些麻烦的,这一路难保不会遇到西番身后手里残余势力的追杀。   “不用了,我……” “让我陪你一程吧。”司雨坤倔强的道。   彦墨见司雨坤神色坚定,无法反驳,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骑兵力,绝尘远去,司雨坤骑在骏马上,一颗心却无法平静,如果一开始是他选遇到的话,那么事情会不会有新的转机。   血腥味,一阵风过,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彦墨和司雨坤同时一凛,挑目看去,前方不远处有尸体。   这些尸体是大靖的兵马,是彦墨派去护送西番圣皇的人。   目光一沉,不好出事了,策马迅速向前追击,一路上尸体到处都是,却不见他们人的影手。   彦墨从马背上跳下来,上前去一探究竟,手指探向那倒在地上的尸体,蓦然那尸体忽然一动,手里的兵器瞬间刺向了彦墨。   “危险。”司雨坤眼尖,立刻大吼一声提醒。   而此时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忽然跳了起来,撕下了身上的伪装,迅速的包围彦墨和司雨坤。   “杀。”   喊杀四起,彦墨和司雨坤被重重包围,刀光剑影,人影来去,血光飞诫。   杀手重重叠叠的包围,这些人一个个出手毒辣,看样手应该是精心培养的死士。   一人手里的匕首横向了彦墨,彦墨上身后仰,堪堪躲过,而同时另有杀手冲上来,彦墨一剑刺穿对方的胸膛,那个杀手被刺穿胸膛不见倒下,却反手抓住了彦墨手里的兵器。   其他杀手见状,纷纷围剁上来,手里兵器齐齐刺向彦墨。   彦墨见此情绪,顾不上手里的武器,立刻丢弃,身子一侧,撞向了一个杀手的肩膀,手指快速的点了对方手腕一下,那人手一麻手里兵器丢弃,彦墨脚尖一点落在自己手上。   杀机重重的包围中,司雨坤衣衫被砍破了两道口子,却不见惊慌,沉着提剑应对。   很快这些人全部倒在了脚下。   “追。”两人互看一眼,非常有默契地道,不能让西番圣皇逃离,他一旦逃离后果可就严重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西番圣皇盘踞了多年的势力,不是三两下就能消融的。   越过一片平原,不见人烟,继续往前前方是一道密林,密林中飞鸟无数纷纷向天上飞去,树林里有人。   彦墨策马迅速的追去。   树林处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横着一条绳索,彦墨策马而来那绳索猛的一拉,马噗通一声双蹄跪在地上,而彦墨则飞身上了一棵树。   刚刚落在树上还没站稳,四面八方的暗器向着彦墨射来,彦墨赶紧闪向了另外一棵树。   嗖嗖嗖,暗器纷纷如雨点,射中了对面的大树,大树迅速的冒出一股青烟。   这暗器有毒,彦墨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而司雨坤见彦墨被暗器包围光想要出手,目光一凛发现了树丛中躲藏的人影。   手中的兵器刹那间抛出,那个人影一躲,司雨坤的武器射偏了。   而隐藏在暗处的人,迅速的包围了司雨坤。   一场暗杀在密林内进行,兵器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司雨坤沉着一对,彦墨刚刚避开了那飞射来的暗器,脚尖落在了地面上,头顶忽然一张巨网罩下。   彦墨一个纵身从地上一滚,逃离那张巨网,落在了司雨坤跟前,扬手一掌震飞了一个杀手,迅速的与对方交战在一起。   “杀了他们,不许留活口。”这紧张的交战的功夫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是西番圣皇司闽的。   彦墨和司雨坤齐齐一凛,越发小心翼翼。   这些杀手与前面一拨不一样,他们总共只有十个人,然而这十个人就像是一个人,动作奇快,身手犀利,互相弥补了对方的不足,一人守住一个同伴的要害,而为首的那个则全心全意的去刺杀。   就好像一个人瞬间长出了十双手,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弱点,他们被包围其中。   彦墨和司雨坤颇有默契的背靠着背,沉稳的注视面前忽然而来的杀手。   那十个人进一起前进,退也一同后退,而他们身上金光闪闪的衣服,刺得人眼睛疼,每当彦墨要刺中他们时,那凌厉的光瞬间刺花了彦墨的眼,下意识一眯,剑刺空。   而对方的武器则冲着要害而来,千钧一发之刻,司雨坤猛的拉了彦墨一把,那一剑刺中了司雨坤的身体。   彦墨大惊,慌忙一剑挑开了对方的武器,拉住司雨坤齐齐后退。   树上的西番圣皇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些死士就是他最后的筹码,这些人一人可以抵得上上千人,彦墨他们这一次一定有去无回。   想要杀他,还早着呢。   “你没事吧。”彦墨望着司雨坤胸口的血迹,担忧地问道。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彦墨为他担忧,心里一暖,与这个相比身上那点痛根本不值一提,司雨坤摇头道“不碍事。”   彦墨迅速点了司雨坤受伤处的穴道,然后忽然一把扯下了身上衣衫的一角,伸手蒙上了自己的眼。   司雨坤见此脸色一变“你疯了。”   这些人睁着眼睛都打不过,闭上眼那不是找死。   彦墨推了司雨坤一把,严肃的道“你先去休息下,这些人我来对付。”   “可是……”司雨坤还想说什么,彦墨回头冲着他浅淡自信的一笑“相信我。”   后话说不出口,司雨坤沉浸在这自信明媚的笑中,一时怔然,话也说不出来,呆呆望着彦墨的背影,如此美好的人终究不是他的,好不甘心啊。   胸腔似乎又疼了起来,司雨坤捂住受伤的地方,这个人他从知道他开始就一直执着着,整整十一年,他暗恋了十一年的人。   彦墨眼睛上蒙着块布,走到了沙场中央,十个人诧异的互相看了一眼,见彦墨如此唇角浮起了冷笑,自信的冷笑,这个人是在找死。   十人一体,剑光浮动,冷冷的同时刺向了场中央的彦墨,那种速度极其的快,声未停人先到。   眼看着彦墨的身体就要被十把利器刺穿,司雨坤握紧了手里的兵器,随时准备冲上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危机重重   而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彦墨身体忽然一晃陡然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一个残影,那几人一剑刺空,还来不及回味。   彦墨已经到了他们身后,一剑赐下,一人倒地身亡。   十位一体,如今少了一个人,只有几个人的阵法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眼睛上蒙着布,看不见所以不会被那金光影响,而耳朵却能听见,在这静怡的树林中轻微的移动的脚步,听声辩位。   西番圣皇见已经倒下了三个人,霎时脸色大变,先前那得意的嘴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番圣皇悄无声息的从树上跳下,准备偷偷离开。   一剑横在了他脖子上,司雨坤握住剑,冷冷看着司闽。   “你想去哪?”   司闽身体一僵,见是司雨坤,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坤儿,叔叔待你不薄,你何必赶尽杀绝呢,再说我们都是亲人,我是你唯一的亲叔叔啊。”   司而坤闻言冷笑起来“叔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西番皇室的血脉,你的母亲与外人有染才生了你,先皇在临去前看穿了你的狼子野心,要我父皇杀掉你,我父皇一时心软没杀你,却想不到你居然毒死了他害死我的母妃,自己坐上了西番圣皇的位置。你害死我父母,这些年明面上对然对我好,不过是给外人做做样子,你在我食物里下毒,妄图来控制我,如今居然好意思说念在你我是亲人的份上,当初你可有念过我父皇是你的哥哥,你可有念过我是你的亲侄子。”   这一番话说的司闽脸色一白,他怎么也没想,司雨坤居然知道了这个。   往日的仇恨今日被提起,司雨坤握住剑的手恨不得立刻砍下,这个人他恨不得当场杀了,当场将他千刀万剐。   手起刀落,西番圣皇绝望的颤抖着,脸色煞白一片。   当空一道黑影瞬间闪过,一掌拍在司雨坤胸口上,司雨坤本就受了伤,这猝不及防的一掌让他霎时飞了出去。   彦墨刚刚解决了一个杀手,幕然回首,惊见伤了司雨坤救走西番圣皇的人,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彦墨飞速上前接住了司雨坤。   司雨坤趺在彦墨身上,猛的呕出一口血。   “夜无常。”彦墨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瞳孔微微一收,神色警惕起来。   夜无常看了眼彦墨以及被他抱住的司雨坤,眸色一沉,黑漆漆的看不到边际,忽然一言不发,抓住西番圣皇飞一般的离开。   “追。”司雨坤咬着牙,刚刚那个男人就是彦墨心里所爱之人吧,好强悍的内力,一掌就伤了他,虽然猝不及防,但是他暗自戒备时,身上用了七成内力,否则还不要了他的命。   “你的身体能撑得住?”彦墨见司雨坤呕了血,不放心地问道。   司雨坤站起身体,无所谓的耸耸肩“无妨,我刚刚暗自用了七成内力抵挡。”   见司雨坤如此,彦墨也就放下心来,再不犹豫,两人一起沿着夜无常离去的方向追去,西番圣皇不能留,留下了将祸患无穷。   到了一处山坳上,夜无常一把丢下了司闽,冷眼望着他。   司闽此时落魄而狼狈,是个非常势力而审时度势的人,此刻见夜无常一脸讨好,再也没有以前的颐指气使。   “夜教主。”   夜无常冷眼看着他,冷哼一声“之所以救你,是为了还我师傅欠你的,如今我们再不相欠,你死你活与我无关。”   说罢,转身冷冷的扭头就走。   司闽见夜无常要走,惊恐的扑过去跪在地上“夜教主,你不能走,我手上有当年靖国皇帝也就是你父皇留下的遗诏,有了这份遗诏你就可以复国,可以向伤害你的人复仇。”   夜无常脚步顿住,转过身来,漆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   “我父皇的遗诏居然到了你手上。”   “是我前段时间派人从大靖宰相手里偷来的,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复国,向烨帝复仇啊。”   “没有那个我同样可以向他复仇。”夜无常倨傲的一扬手,背在了身后。   司闽哑然,此刻的夜无常身上笼罩着一股浓烈的乌黑,令人看之心惊胆颤,垂在袖子下的手拽住了那个及其小的铜制的无声的铃锋。   轰隆一声,远处一声巨响,接着是山石被炸裂的声音,彦墨和司雨坤迅速的向着那个方向聚拢,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头又开始疼了,很疼很疼,夜无常凶狠的一掌拍过去,山石碎了一地,那种可怕的被遗忘了的记忆又回来了。   彦墨的剑在滴血,在滴着他父皇的血,彦墨对他说我一直在骗你,你笨就很傻,鬼才会爱上你呢。   彦墨和高黎一起,两人柔情蜜意。   思绪狂乱了,他的眼前忽然出砚了很多仇人的身影,高黎就站在他眼前,负着手傲然不屑的冷笑“高傲的太子殿下,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废物,你永远赢不了我。”   夜无常红了眼,被这句话气的要发疯了,高黎高黎就是这个人联合彦墨杀了他的亲人,就是这个人联合彦墨骗了他。   手里的刀无情的挥出,直奔眼前而去,山峦上立刻被开了一道口子,山石层层迭起,划出一条长长的道路。   彦墨没想到夜无常一见面就对他们动手,那强大的力道,让他和司雨坤齐齐退后了两三步。   “他好像不对劲。”司雨坤皱着眉,那种不安的空气在周围躁动着,燥热的阳光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而心里却非常不安。   “怎么不对?”彦墨下意识问司雨坤,司雨坤还来不及答话,夜无常身形如电,周身杀气凝聚,如一把犀利的剑,横劈过来。   彦墨和司雨坤无法可避,只能硬是接下了这一招。   一招之下,彦墨和司雨坤嘴角齐齐见血,好强悍的力量,两人暗自惊心,仿佛发怒的野兽在咆哮嘶鸣,那瞬间爆发的力量强悍的令人无法抵抗。   刀光掠起,夜无常手下不停,身影交错,逼得彦墨和司雨坤只能节节后退,两人在这样的情形下谁也不能保持完整,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夜无常这样的疯狂是要杀了他们么,彦墨一想起来就心凉,到底对他有多深的仇恨才会一见面就恨不得杀了他,那种浓烈的恨意似乎形成了有形的实体,如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向他伸出了利爪,似乎随时要将他撕裂。   轰然一掌,彦墨险险避开,而他身后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坑。   司雨坤胸口的伤再次涌出了大量血迹,彦墨此刻也无暇顾及他,只能被动的接下夜无常的招式,那把刀本不是什么至上的宝物,然而在夜无常手里却异常坚韧,几下就砍断了彦墨手里的兵器。   兵器一断,彦墨来不及避开,胸口就是一掌,彦墨一下子被震飞了出去,狼狈的跌在地上,嘴角的血越来越多。   夜无常红着眼,神情癫狂,一招成功根本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身形快如闪电,瞬间移动到了彦墨跟前,双手举起了手里的刀,狠狠的一刀刺下。司雨坤原地一扑,迅速的扑了上来,双手抓住了夜无常的刀刃。   锋利的刀刃剑破了手心,血滴滴答答落在彦墨身上,司雨坤咬着牙用自己的内力与夜无常的抵抗。   而躲在暗中的司闽,看着三人的打斗,奸诈的勾起了嘴角。   夜无常的到来他也算到了,夜无常虽然表面对人冷,但是却非常重情义,所以他师傅欠下的他一定会还。   而这封遗诏,真是个好东西呢,西番圣皇握住手里的遗诏,笑的得意,夜无常的性格嚣张狂傲,可不是能任人摆布的角色,他要当了皇帝只会比高黎还要棘手,那么不妨让他和彦墨司雨坤一起死在这里。   这三个人都死了,谁还能阻止他,到时他弄个假的龙麒睿握住这封遗诏,做了靖国的皇帝,然后他成为幕后皇帝,再指挥靖国攻下西番。   这天下还是他的,西番圣皇满面红光,这样一想起来就兴奋的双肩发抖,这天下永远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手按住了那道机关,他之所以向这个地方来,因为这里是一座无人知晓的陵墓,前朝覆灭的夏国遗址。   这里机关重重,传闻数以百计的盗墓者,纷纷潜入了这里,但是却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   就算彦墨他们再厉害,落在了这里还能出去吗?   西番圣皇睁大了眼,看着抵挡的三人,司雨坤那小子还真是深情啊,为了一个男人。   彦墨一个翻身从刀剑下滚了出来,然后以指御风,劲道奇强的射向了夜无常手里的刀,当啷一声夜无常手里的刀断落。   三人齐齐一退,而还没等他们稳住脚,脚下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巨大响声。   怎么回事?彦墨不由得诧异。   而他们脚下的土壤却是一松,下方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们瞬间吸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患难真情   很黑很黑,下面就像是一个万丈深渊,他们一直往下坠落却不见尽头。   落在地上的瞬间,彦墨赶紧一个凌空后翻,这才稳稳的落住了脚。   接着是另外两道沉闷的声音,司雨坤闷哼一声跌在了地上,所幸泥土够软,而两一个人也很快稳住了身体,站在了地上。   “什么地方?”司雨坤诧异地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四面,诧异地问道。   “不知道。”彦墨也是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地面怎么会忽然坍陷,该不会是司闽搞的鬼吧。   “头好疼。”黑暗里另一个声音痛苦的响起,夜无常捂着额头,神色痛苦,但在这个黑洞洞的洞穴里什么也看不见。   “你……”彦墨刚想关心一下夜无常,但是一想到他们如今的对立关系,夜无常又对他恨之入骨,生生的将话卡在了嗓子眼。   “应该是离魂。”司雨坤将刚刚未说完的话出,“我观他神情狂乱,陷入密境,应该是被离魂乱了心神。”   又是离魂,彦墨暗自皱眉,“那离魂可有解去的方法?”   彦墨问司雨坤,司雨坤听闻彦墨的话,垂在袖子下的手一抖,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没有。”   这黑漆漆的洞穴里,彦墨没有发现司雨坤脸上的神色。   而另一人,夜无常捂着额头,晃了晃脑袋头疼依旧,令人痛不欲生。   刚刚与彦墨他们交手,夜无常真气提到最顶层,此时忽然泄了气,顿时觉得浑身乏力,一股真气在体内乱窜。   那股真气很强悍,就是他也压制不住,胸腔一阵翻腾,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个漆黑的洞穴里,彦墨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再也顾不上其他的。   来到夜无常跟前“你没事吧。”   没有说话,一张口又是一口血,一口接着一口,仿佛要将身体内所有的血都吐干净才行。   彦墨见此情形大惊,一个转身一掌拍在了夜无常后心,一股真气迅速窜入,帮助夜无常压抑那股乱窜的真气。   夜无常手指冰冷,颤抖着伸出手来握住了彦墨的,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头一歪人晕死了过去。   整个重量都压在了彦墨身上。   司雨坤静静地看着那二人,一言不发,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根本就掺和不进去。   “这里怎么感觉阴森森的。”司雨坤观察四周,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人寒到了骨头里。   “不过幸好,我身上还有一颗夜明珠。”司雨坤说着将怀里的夜明珠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夜明珠一出现,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   洞穴很大,一望无际,周边是石壁打造的墙面,脚下踩着的也是石头,周围是各色铜器。陪葬的青铜器,万里绵延的石人还有巨型大坑。   “这里好像是陵墓。”司雨坤声音微沉,语气凝重起来。   “嗯。”彦墨领首,肩上扛着昏迷的夜无常。   放眼望去,这里几乎看不到头,湿润阴寒的地下,让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越往前走,道路越窄,就在他们以为要走到头的时候,眼前豁然出现了三道石门,石门巨大,根本无法探测里面有什么,三道巨门三个方向,通往石门的路青石板铺地,青石板扳上绘制各色图案。   令人不得不警惕起来。   “左三步,踏阴阳,坎一宫,体门旺,生门绝,伤门胎,杜门沫……”望着地上的图案,彦墨胸有成竹,这些图案阴阳五行之术,难不倒他。   司雨坤闻言跟上彦墨的脚步,一路踏来,他们脚下踩得地板完好无损,而那些没沾过脚的瞬间下陷。   终于挨到了石门前,石门上刻画着诡异的图案,石门后的世界是什么样人不清楚,然而站在石门前那阴森森的感觉,令人心里发麻。   “碰碰运气,走这道。”彦墨决定赌了。   另外两道石门,里面充斥着令人心寒的阴森气息,唯独这道,没有那种令人心惊胆颤的感觉,很平静,没有杀戮的气息司雨坤没有法发表意见,望了眼彦墨身上背着的人,“要不我来背吧。”   “不用,你受了伤还是我来。”彦墨拒绝道。   司雨坤不再强求,收回手来,跟着彦墨推开了那道石门,石门遁开,一色的青石板,上面长满了青苔,蜿蜒曲折的道路形成了一高高的阶梯,犹如盘旋的巨蛇。   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的台阶走过,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机关,这平静的墓穴,给人一种非常不踏实的感觉。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但是人就是能够感觉的到,那是出自人的本能。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彦墨等人霎时间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阶梯在瞬间震动,往下塌陷,不仅这里,他们走来的地方都在坍塌,很迅速的。   彦墨扶着夜无常,迅速的飞身而上,一剑砍在了头顶上,然还没有站稳,身上的夜无常头一歪一下子跌了下去。   彦墨大惊,身子重重下沉,毫不犹豫的去抓夜无常的手。   随着青石板的落下,露出了隐藏在石板下的秘密,红色的海,犹如血一样猩红的海,海水冒着咕嘟,非常吓人。   而掉下去的青石板瞬间成了灰飞,彦墨一把抓住了夜无常,剑刺进了岩壁内,托住了两人的身体。   那种炙热像是要将人给烤焦了一样,彦墨感觉自己的衣服几乎要烧着了,鼻尖是头发烧焦的味道。   额头的汗,顺着鼻尖滴落而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骇人的热量。   生死瞬间头顶传来司雨坤的声音“快将手给我。”   彦墨二话不说一反手一把将夜无常甩了上来,背在了自己肩上,抓住司雨坤的手,借力一提飞速的站在了岩壁上。   刚刚喘了一口气,脚下那犹如大海耷腾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司雨坤和彦墨脸色齐齐一边,就着往下看去,见那红色的火海,一步步乱窜着犹如嘶吼的怪兽,几乎要奔出海里,跳上这高高的崖壁,而且海水似乎在上升。   “跑。”   彦墨和司雨坤不约而同的开始拼命向前奔逃,落在了那红色火海的嘴里,他们定然死的连骨头也不剩。   身后的炙热犹如发狂的火龙。   彦墨背着夜无常步伐多少受阻,然而即使这一刻生死瞬间他也不能丢下他,这是出自于本能。   眼看着就到了那厚重的石门前,石门沉沉的闭合着,司雨坤一掌上去,想要强行将石门打开,而石门却纹丝不动。   “不要着急,也许这墙壁有机关。”彦墨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手指沿着墙壁摩挲。   “景门死,死门囚……”彦墨沉吟着掐指算着这里的布局。   “快,屋顶上。”彦墨眼神陡然一亮,指着屋顶之上,司雨坤领悟,瞬间腾飞而起,一掌按下石门这才缓缓的缓缓的发出沉闷响声。   石门刚刚开了一条缝,人刚刚能将手伸过去,身后奔腾而至犹如狂怒的怪兽的火海,夹杂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瞬间冲了上来。   彦墨眼看火海已经降至,而那石门只开了一条缝,危机之间他带着夜无常逃不快,只能让司雨坤先走,司雨坤被彦墨推了一把,闪身射了出去。   而彦墨眼看着火海降至,石门开启缓慢,两个人根本出不去心急之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扑过去一把抱住夜无常,将夜无常挡在了自己身体内侧,而将危险留给了自己。   彦墨绝望的闭上眼,等待剧痛地到来。而等待他的剧痛却迟迟没有到来,彦墨诧异的回头,司雨坤正双手撑着墙壁,将他护在中间,为他挡下了那炙热的几乎能毁灭一切的火海。   “你……” 彦墨一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司雨坤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滋滋,脸色出现痛苦之色,咬牙催促“快先出去,石门打开了,火海还会再次袭击,快。”   司雨坤的催促提醒了彦墨,彦墨赶紧一把将夜无常甩了出去,然后迅速地扶着司雨坤走出石门,石门迅速关闭隔绝了里面的火海。   一出石门,司雨坤倒在地上重重的喘息,嘴角的血不断往外涌,彦墨急忙扑过去,司雨坤整个后背全部被火海烧的血肉模糊,有的几乎能看见骨头。   他身上传来一股焦肉的味道,那危机的一刻他想不到别人用双臂护住了昏迷的夜无常,而司雨坤却用双臂护住了他。   “你何必呢。”喉头一阵堵塞,如此情深意重,要他如何回报。   “你又何必。”司雨坤苦笑一声问彦墨,两人久久无言。   “你真傻。”   “你也傻。”   相视苦笑,两人嘴角浮起的苦涩,只有对方才懂,想爱而得不到,那么就只能默默付出与守候,虽然傻但是却心甘情愿。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密室冰人   彦墨身上的伤药几乎全给司雨坤用上了,但是那药粉倒在了伤口上,很快就被血冲走,根本起不来多大的作用。   司雨坤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剧痛让他的身体微微抽搐着。   彦墨心急如焚,身上的伤药不多,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什么地方?”与此同时,夜无常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诧异地看着四周,他记得好像洞穴忽然坍塌,他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里。   目光一凛,夜无常看见了彦墨和司雨坤,不经意扫到司雨坤后背的伤口,夜无常瞳孔陡然一缩,好重的烫伤,几乎瞬间将人的血肉烧尽,好可怕。   彦墨没想夜无常居然在此时醒了过来,暗自戒备着,一手护住司雨坤,警惕地盯着夜无常的一举一动。   “刚刚那火海是你们救了我?”夜无常却没有忽然发难,先前他昏昏沉沉至极,感觉到了那身下的炙热,以为自己是掉进了十八层地狱的火海,他以为那是一场梦,如今亲眼见到司雨坤后背的伤,夜无常也明白了大概。   “是,是司雨坤用后背挡下了那炙热的火海。”彦墨沉声道。忽略了自己舍命救夜无常的事情。   夜无常挑了挑眉,淡淡扫了彦墨一眼,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两个药瓶“将这药给他用上吧。”   彦墨一挥手接住了夜无常抛过来的药,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而这药不是粉末状的,却是呈现绿色膏体状。   “凝香雨露。”彦墨一凝眉随即愁云满布的脸出现惊喜之情,这凝香雨露是伤药中的极品,对于烫伤最为有效。   二话不说彦墨迅速给司雨坤伤药,血很快止住了,药膏敷在身上凉凉的,那种滚烫难熬的滋味也好了不少。   彦墨默默的扯下自己衣服下摆替司雨坤缠好了伤口,这才擦了把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   这会儿的功夫,夜无常背着手四处打量这地方,一座墓穴,看布局最少有五百多年的历史,绝对不是近代所拥有的瓷器古董。   而他们面前呈现三道门,其中一道已经进去过了,差点被火龙烧成灰烬,另外两道还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   该死的司闽,居然连他也算计进去,紧紧握了握手中拳头,杀意在心中一闪而逝。   此时司雨坤也终于缓了一口气,缓缓的从地上站起,可是有一起身,没来得及站稳,头一沉就栽向了地面。   彦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我扶你走吧。”   “多谢。”司雨坤笑着道谢,彦墨扶着司雨坤来到石门前,仔细看了看,扭头对夜无常道“眼下情形我们的仇先放一边,出去这里才最重要。”   夜无常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走哪个门?”夜无常低沉的问。   彦墨也很茫然,“不知道,如今只能碰运气了。”   闻言,夜无常二话不说,走到了第二道门,“那就一个个的试着看,总会有出去的路。”   手掌内力加上,硬是将有千斤重的门推开了,门一打开,一股长久封闭的霉味令人头晕眼花,彦墨等人赶紧闭气。   这种封闭的气体是有毒的,人忽然吸入搞不好会死亡。   直到那种气味散发的没有了,他们三人才一步步走了进去,随着他们的进入四周的墙壁上火把无声的亮了起来,很诡异,不知道是如何点燃的。   越往里走,路面就越宽广,而一路下来,那火把也越发亮眼起来,燃烧的火把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空荡荡的墓穴,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等等,为什么会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彦墨和夜无常同时站定,他们只有三个人,怎么会多出了一个。   三人无言,相视一眼,那声音却忽然凭空消失了。   继续无声的往前走,那脚步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多,一个两个三个……十个……脚步声在不断增加,随着他们的走动齐齐向这里靠拢过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隐藏在这墓穴下面,脚底板有些发凉,司雨坤气息奄奄地靠在彦墨身上,有气无力的道“不会闹鬼吧。”   “谁知道。”夜无常哼了一声,手里的兵器已经没了,如今赤手空拳,对付那不知名的东西,真是令人郁卒。   彦墨一直不言不语,目光警惕地看着周围,火把一直在燃烧,照亮周围的一切,四面八方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多。   忽然,一只手臂猛地从地下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彦墨的脚裸,彦墨目色一沉,一记利刃斩断了那只手,而不待他回过神来,那些墙壁发出齐齐的吱吱声。   接着墙壁一个转动,外面和内部交换,露出了被镶在墙壁上的人。   整个一长串的墙壁,绵延而上,大约一米就有一个人身体笔直地靠在上面,双手抱着剑,犹如睡着了一般。   “地下怎么会有人?”夜无常觉得不可思议,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些镶在石壁上的人一步步走出了石壁,麻木的挥刀砍向了他们。   彦墨护住受伤的司雨坤,一掌回来了向他们围拢而来的人。   一掌过去,彦墨感觉到了手掌上传来的冰冷,很冷很骇人,人怎么会这么冷,就像在万年寒冰之下被冻住了一样。   夜无常也是一样的感受,一掌下去就像打在了万年寒冰上,对方没受伤,而自己却被冷的差点冻成冰块。   这些人的身体不能碰触,否则会被冻成冰块。   三人齐齐后退一步,包围圈越发的小了,他们被困在冰人的包围中,层层寒气涌来冻得人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这些人不像是活人啊。”司雨坤就纳闷了,既然不是活人怎么可以动弹,难道真的是诈尸,这匪夷所思的现象他从来没见过,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尸体。   一想起来司雨坤就头皮发麻,杀人他不怕,但是面对能动的死人,他可是从心底里发寒惊悚。   不仅他有这样的感觉,彦墨和夜无常也是,三人被迫成为一线,如今被冰人围住,没有兵器,又不能碰到对方的身体,好不郁闷。   思虑的功夫儿,冰人涌了上来,麻木的举刀挥下,变幻招式又是一刀,左右上下,冰人挥出去的刀很有现律,他们是机械的动作,没有柔软度,只能砍到这四个方位,发现了这一点,彦墨忽然对夜无常道“向冰人右边躲。”   夜无常闻声没有犹豫,一个闪身躲到了冰人右边,而他左边的冰人恰好一刀砍下,砍在了右面的冰人身上,冰人一刀左一刀右,这个弱点很好利用。   司雨坤赞了一声聪明。从彦墨的身上撑起身体,然后引开了一个冰人,顺着这个现律转转圈。   耍着冰人自己砍自己,虽然暂时解决了他们的危机,但是必须离开这里才行,冰人数量众多就是砍上三天三夜也打不完,这样下去他们会筋疲力尽而被活活的耗死在里面。   这些冰人到底是如何动的呢?记得颜家堡的藏书上阴阳学中有介绍,古时帝王习惯将自己的亲随兵马与死后陪同自己一起下葬,这些人身前会喝下一种奇怪的药,导致周身麻木没有反应,然后被灌下水银,而身体不能长久保持,只能以万年寒冰来寄养,万年寒冰被破成数小块藏在心脏位置,然后用线缝合。   这些武士生前为帝王尖利了汗马功劳,死后却被这样对待,无不令人心寒,而奇怪的是这些冰人居然可以动弹,虽然他们的动作很机械,但是他们是如何动的?   这个问题让彦墨百思不得其解,冰人数量众多,杀不死伤不了,而数量越来越多了。   那幽兰的蜡烛,蜡烛怎么会是幽蓝色的?   躲开了一个冰人的攻击,彦墨忽然出手打向了对面的蜡烛,啪嗒一声极其细微的脆响,像是线被斩断了一样。   而蜡烛也同时熄灭,那个攻击彦墨的冰人右手萎顿停止了进攻。   那缠绕在烛台上的东西是天奋丝,犹豫蓝色光柱的原因,被隐藏在了空气中,肉眼无法看到,而这些冰人之所以会动,就是因为天奋丝缠住他们的四肢,通过蜡烛的照射,蜡烛感受人体的热量,给出攻击的指示。   只要熄灭了这些蜡烛,冰人就不会有任何动作。   彦墨在冰人见闪闪躲躲,一出手蜡烛又熄灭了几个,夜无常和司雨坤见蜡烛熄灭,那些攻击力很强的冰人不动弹了,当下不再犹豫,也跟着彦墨动手熄灭了那些蜡烛。   长长的走廊很快黑了下来,司雨坤的夜明珠照亮了一切,蜡烛被纷纷熄灭,冰人也停止了攻击。   撑到此时三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好险。”司雨坤脸色更加不好,背上再次渗出了血。   而就在蜡烛熄灭的同时,那万里连绵的烛台忽然爆发出蓝色的烟雾,蓝色的烟雾以及其快的速度瞬间蔓延了整个密室。 第一百六十六章 蛇口逃生   蓝色的烟雾散发出一股刺鼻呛人的味道。   “不好,毒烟。”夜无常唰一下站了起来,彦墨和司雨坤脸色一变。   “我背你走。”彦墨毫不犹豫的对司雨坤道,司雨坤受了重伤,无法远行,而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自己,那份自责与愧疚让彦墨心里难受,此刻自告奋勇。   一直不声不响的夜无常,忽然上前一步,二话不说沉下身体“我背,我内力高跑的快些。”   此时此刻容不得去犹豫,性命攸关,司雨坤道了一声“多谢。”   “这是报你刚刚在火海前救我一命。”虽然司雨坤救的或许并不是他,但到底还是救了他,他这人不喜欢欠人家的。   周围毒药弥漫,三人像是离弓的弦,飞速的冲向了密室无边的尽头,不能回头只能往前冲,他们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前面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好像是水声。   快,再快些,刺鼻的烟迅速的飘了过来,那种烟不知道是什么,他们屏息的时间是有限的总不能一直不呼吸。   前面有水,一个很深的水潭,三人来到了水潭跟前,停下了脚步,彦墨目前来用手指沾了水潭的水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毒。   只是普通的池水,“跳下去。”   毫不犹豫的,彦墨下一步跳了下去,接着夜无常和司雨坤也同时下了水,这看似不大的水潭,他们跳下去后,却一直没有心头,游了很久也看不到岸,在水里游游走走。   身后的蓝烟被抛在脑后,水里很清澈,下面长着奇怪的水草,在游了大约一个时辰后,终于游出了水潭,三人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岸边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一番折腾,他们误打误撞的从第二道门逃出生天,遁着水出了外面。   奇怪,明明是到了外面,怎么外面这么阴森,头顶上的星星倒是很明亮,那天也很蔚蓝深远可是就是有什么不对。   古墓里那污浊的气息一直如影随形。   “我们不是出去了吗?这味道是怎么回事?”司雨坤想不明白,嗅了嗅周遭的空气,沉闷的令人作呕。   彦墨也很诧异,周围很黑,可是可以看见树木草丛,甚至头顶的星空,为什么他们却感觉不到外面新鲜空气的甜美。   反而憋闷的难受,仿佛还陷在那沉闷的古墓里,到底是哪里不对?   夜无常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我们没有出去,这里还是那座古墓。”   夜无常面色沉凝,几乎要凝结成冰,心里恨不得将西番圣皇大卸八块。   “何以见得?”彦墨也诧异了,不是外面怎么会有树林和星空。   夜无常闻言冷笑一声,也不回答,而是道“我能将那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你信不信。”   说罢脚尖一点,人犹如离弦的箭,飞向而出,跃向了高空之上,手一抓那散发着多目光辉的星辰跃然在手,摊开在彦墨面前。   彦墨和司雨坤同时神情一凛,诧异的看着夜无常手里散发着光彩夺目的宝石,这根本就是会发光的玛瑙石。   而这周围的树木呢,难道也是假的?   彦墨想着,猛然起身,手掌一抬一记利刃划下,瞬间割破了那树木的伪装,天那不是树,而是盘旋在一起的绿色的蛇。   那些树木内部是几根木头绑在一起的,那顶部的树叶也是假的,而绿色的树皮则是上千万只绿色的蛇盘旋在树木上而形成的假象,因为人闯进来后以为是外面的夜空,所以对树木并没有仔细看去。   彦墨一动,那蛇被拦腰斩断,跌在地上,血腥味刺激了其他的蛇,那些蛇群起而攻之,迅速的扑向了地上那条半截的蛇。   如此大面积的蛇,如此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借着夜明珠照了上去,形成了绿色的草地,不断向他们的方向蠕动着。   “好恶心。”彦墨皱了皱眉,这黑沉的夜里,他们后方是无尽的空洞,这个诡异的墓穴实在是令人心惊胆颤。   他们身上没有火把,也没有雄黄之类的,只有一颗夜明珠,顶不上什么作用。   为今之计只有逃跑了,这一天恐怕是三人逃跑速度最快,逃跑次数最多的一次,被火龙追着跑,被冰人追杀,被毒药袭击,如今被这成千上万的蛇追击。   但他们不得不跑,这些蛇泛着绿色,但是色彩却非常斑斓,越是漂亮的颜色就说明毒越厉害。   三人扭头就跑,在这封闭的墓穴里,谁也不敢停下,停下了就是万劫不复,这种死法太恐怖,即使他们不怕死,但是此刻也不由得怯了。   “到底哪里才是出路。”司雨坤受伤严重,被夜无常背着逃跑,夜无常带着一个人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彦墨见此,不知做何想法,伸出手来“我背吧。”   夜无常连个表情都没有给他“不用。”   彦墨武功不如他,他内力强悍,背着一个人仍然能够飞行自若,但是交给了彦墨情况就不一样了,该死的他这个时候居然想这个,居然会为他着想。   夜无常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不行。   那方水潭他们是不可能再下去了,第二道门里面的厉害东西还在等待着他们,而这里会不会就是第三道门。   任何一个陵墓都会有进出口,否则人死后,棺木如何被送进来。   天遁生门与丙奇临又开门与六丙合   地遁开门与乙奇临己   人遁休门与丁奇临太阴   云遁休开生与乙奇合奇,地盘六辛……   这方陵墓地处西北,尾靠东南,那么最阴的地方就是与东南对立的西北,而西北就是停放棺木之处。   对了,西北停放棺木,西北属阴,东南在阳,活人送棺木进去必定踏入阳关大道。   想通了这一层,彦墨的眼神陡然一亮,无不欣喜的叫道“快往东南方向逃。”   三人转了一个方向,向着左边一个拐弯跑了过去,身后密密麻麻的蛇发出嗤嗤的响声,那响声犹如下起了雷霆大雨,听的人心惊肉跳。   从高处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原在蠕动,向前方蠕动着,恐怖而令人心悸。   东南方向果然如彦墨所料的那样,道路越来越宽阔,青石板砖出现在了眼前,三人齐齐跃了上去,而那些蛇到了这个地方居然不动了。   齐齐停了下来,彦墨细细的闻了闻,这里似乎被撒了很厚的雄黄粉,所以毒蛇不敢靠近,三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然没等他们放下心来,那些蛇在停顿了半晌后,居然不惧怕雄黄粉而是直接爬了上来,朝着青石板的路面爬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上居然有蛇不害怕雄黄粉。   彦墨三人诧异了,互相看着对方,寂静无声谁也说不出话来,蛇居然不害怕这东西。 三人哪里还敢耽误,这一天拼命的奔跑下来,体力早已经严重透支,这一刻不得不打起精神,飞一般的向前方冲出去。 那大面积的蛇纷纷涌入了青石板的通道,占据了整个后方,眼下他们只能没命的往前跑,不能后退,不能停下。 彦墨他们不知道,他们游过的那个水潭里也有雄黄粉,而这些蛇在这地方几百年了,对于雄黄粉早就有了抵抗力。 活人的气息与甜美吸引着这些蛇,它们存活的方式就是吞噬自己的同伴,但是总有吃腻的时候吧,而人的气息勾起了蛇的食欲。 前方没路了。 就在成千上万的蛇向着他们涌来的时候,前方被结结实实堵死了,一道石门横住了他们的去路,夜无常试图用内力去推开,但是怎么也推不开。 怎么会这石门居然无法打开,司雨坤和彦墨见此赶紧上去帮忙,然而任凭他们如何使劲,石门就是无法开启。 “会不会有机关?”司雨坤想起了前面那道门,于是问彦墨。 彦墨摇摇头“没有,我看过了,这门是最后一道门,送葬队伍离开后直接将这里关闭,杜绝了活人进入。” 听彦墨这样说,司雨坤不由得绝望了“也就是说我们被活活困死在这里,要喂那些可怕的蛇?” 要说起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怕过蛇。 夜无常沉着脸,手掌推那石门几乎没法推开,那就在此时,那些蛇忽然窜了上来。 毫不犹豫的一掌挥去,蛇被炸飞,接着更多的毒蛇冲了上来。 “这个地方?” 彦墨望着头顶的方向,也不顾及其他,对夜无常焦急的道“无常,你拖住这些蛇,我看看上面的情况。” 夜无常闻言,看了彦墨一眼,默默的点头。 彦墨飞身而起,借着夜无常的力道一下子扑上了那石门顶部,居然是松软的,彦墨用手抓了一下,也就是说这上面有路。 对了,阴阳学里记载过,为了防止帝王墓穴的秘密被外人知晓,那些铸造墓穴的工匠会被一起活活埋在墓穴里,无法出去,少人殉葬。 而之后的那些工匠就留了一个心眼,在造出了一道生门后,也为自己留下了退路,这就是那条生路。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逃出生天   彦墨一掌打上去,土壤纷纷散落,掉的彦墨满头满脸都是,土壤塌陷而下,很快露出一个不大不小刚好成人能爬出去的坑。   此时此刻那激动的心情,取代了先前的紧张和阴霾,本以为这一次九死一生,有去无回的,居然发现了逃出生天的路。   彦墨太过于惊喜,没有发现那些绿色的毒蛇忽然窜了起来,一蹦三尺高,居然跃向了他的要害。   彦墨全心全意的盯着上方,等待着那微弱的管线射入。   而千钧一发的关键,夜无常忽然抬起胳膊,一下子挡住了那条蛇,那蛇尖利的牙齿深深咬进了夜无常的胳膊。   一股尖利的刺痛袭击着身体所有敏感神经,这是什么蛇,这一口咬下去居然会如此疼,夜无常神色终于闪过一抹诧异,接着眼光一寒,手臂一震将那条蛇需了个粉身碎骨。   夜无常和司雨坤被那些蛇给缠住了,眼看着涌上来的蛇越来越多,那些蛇要是堆积起来,可以将这个密室盈满了,情况危急,彦墨脚踩着夜无常的肩膀,赶紧叫道“上面有路。快从上面逃出去。”   说罢彦墨二话不说一个飞身接着夜无常的肩膀,跳了出去,然后俯下身来伸出一只手臂,催促夜无常和司雨坤。   “快些,那些蛇马上就全过来了。”   “你先。”司雨坤本来想让夜无常先,但是夜无常冷冷的阻断了他的话,司雨坤当下不再犹豫,一个纵身抓住了彦墨的手,一下子出了这密室。   而接着彦墨再次俯下身来去拉夜无常的手,夜无常望着彦墨伸出来的手臂,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在这生死瞬间,居然犹豫着问彦墨“为什么?”   “什么?”彦墨诧异了,诧异的看着夜无常,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我那样对你,你还要救我。”   提起那件事,彦墨浑身一僵,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起来,像是将所有情绪都冻结。   “你害死了我的亲人,欺骗了我的感情,我出去后一定会找你报复,即使这样你还要救我?”夜无常不着急逃走,而是一直问彦墨。   彦墨伸出的手没有收回,脸上闪过一抹忧伤,“因为你是阿睿啊,所以我一定要救你。”这个答复,让夜无常的肩膀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夜无常二话不说,将手伸出来牢牢的抓住了彦墨的。   彦墨此时借力一提,拉着夜无常腾在了半空中。   而那些蛇瞬间涌了过来,站在夜无常刚刚站立的地方,想着法的窜起来想要咬住夜无常。   这千钧一发之刻,彦墨后背一凉,本能的一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而他衣衫则被破了一道口子。   彦墨下意识回头,司雨坤被人拿剑指着脖子,那人就是西番圣皇司闽,司雨坤浑身上下都是上,因为逃出那诡异的墓穴,拼尽了全力,这一出来立刻和脱水的鱼一样,手指也抬步起来,只能受制于人。   彦墨的手臂一沉,身子跟着往下沉了沉,险些将提在半空的夜无常甩下去。   “什么事?”夜无常也察觉了不对,沉声问道。   “是司闽。”彦墨答道。   “那个该死的东西。”夜无常眸光深处划过一抹冷血与残忍,他一定要让好好尝尝这种惊心动魄的滋味。   “我知道你手里拉着的是谁,放手。否则我杀了你。”司闽的剑擦着彦墨的脖子,声音冷冽的威胁着。   彦墨闻声似乎没有听见一样,司闽可以不惧怕彦墨和司雨坤,但是不得不惧怕夜无常,夜无常一旦爬上了,一定让他不得好死,夜无常的手段太残忍,他可不想承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人居然能从黄帝诡异的密室里逃脱,这里死了无数的人,从没有人能活着出来,他们三人怎么可以。   司闽恨得牙痒痒,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三人武功高强,哪一个不是武功顶尖高手,而彦墨又是出自颜家堡,深谙五行八卦,这难不倒他。   既然墓穴里的机关杀不了他们,就让他助他们一把,送他们上西天去吧。   “没门。”彦墨咬着牙恨声道。   司闽眼神一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手里的剑一转对着彦墨的后心刺了下去,千钧一发一直被制住没有动弹的司雨坤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扑了上来将司闽扑倒在地上。   彦墨见此手臂猛力一提,将夜无常迅速的从那诡异的密室里提了出来,夜无常飞速的从密室里射出,一个高空旋转稳稳落在了地上。   目光一凛瞥见了司闽,眸子里闪过一幕冷色,夜无常迅速的抓住司闽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司闽被司雨坤扑倒在地上,刚想要还手,居然被夜无常捏在手中,吓的浑身一哆嗦,然后虚情假意的关心起夜无常。   “夜教主,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那两个人想合力杀了你,我一直守在这里等你出来。”   “是么。”夜无常冷冽的扬了扬唇角,冰冷的神情像是融化了些,司闽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而就是此时,夜无常忽然提着他走到了那个洞口。   强行按住司闽的头,让他往下看,肉眼处可见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蛇,那些毒蛇色彩斑斓,很快几乎要将整个密室堵满了,然后顺着这唯一的缺口爬出来。   西番圣皇司闽看见此时的情形,吓得浑身发软,颤抖个不停,面色白的不能在白。   “夜无常,你想要做什么?”   夜无常闻声冷笑“你真以为我是傻瓜么,故意扰乱我的心智,将我和他们三人骗进了墓穴里,想要那些奇怪的机关杀死我们,可惜你算漏了,我们没死。”   “夜教主,我们是同盟啊,我怎么会害死你,夜教主你千万不要听信别人的挑拨。”   西番圣皇惊惧的牙齿打颤,那下面密密层层的毒蛇让他三魂都吓去了七魄,好生可怖,这要是掉下去,他简单不敢想象。   “别人的挑拨,我还没笨到那个份上,我想你设计害我,为的无非就是那份先皇遗诏吧,以为找个听话的傀儡你就能悬于幕后,做你的皇帝。”   夜无常声音很冷,却分析的很透彻,一语道破了司闽的心思。   司闽脸色瞬间灰白下来,根本就是面无人色,盯着那下面的蛇颤抖个不停,“给我一个痛快吧,求求你。”   “哼。”夜无常冷哼一声,“念在你救过我的份上,这次……”   话未说完,司闽横在袖子下的匕首忽然刺了出来,直击夜无常的要害,夜无常一吸气,将腥部吸回,避开了地致命的一击。   神色一寒,顿时杀意滔天,手一沉,松开了抓住西番圣皇的手“这是你自找的,不了地狱也怨不得别人。”   西番圣皇掉下了那密密麻麻的布满毒蛇的密室内,甚至连落下去的声音都听不见,那些蛇迅速的围拢,只能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的凄惨至极的痛哭嚎叫声从地上传来,听的人毛骨悚然。   很快那声音渐渐萎顿,由高而下看去,已经看不见司闽的身影。   望着这个缺口,彦墨直皱眉“必须将这东西堵上,否则这些蛇从石室爬出来就麻烦了。”   四下搜寻了一下,彦墨目光扫向了地面微微凸起的地方,这里他没有猜错应该也是一声石板,只不过有人逃生的时候,因为害怕或者其他原因,忘记盖上了。   半跪在地上,用手按着地面凸起的地方,一点点拧着转动,很快地地面发出剧烈的轰隆响声。   那露出的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合并,最后与原先的缺口契合,地面批平平整整,不见一丝痕迹。   长舒一口气,这连续的疲于奔命,此刻彦墨终于能松一口气,不由得跌坐在了地上,一连串的追杀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头一次这么心惊胆颤。   而夜无常背过身不去看彦墨,沉着的目光令人探不清虚实。   而他垂在袖子下的手泛起了乌黑之色,夜无常无声的拉了拉袖子,将手掩盖其中,也不看彦墨“今日之事我记住,告辞。”   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丢下这一句话,走的行色匆匆,丝毫不给彦墨开口的机会。   彦墨望着夜无常的背影,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个高大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弱,是啊,那样疲于奔命又带着个人,一定很累吧。   没有多想,彦墨目送着夜无常的背影出神,而躺在地上的司雨坤则望着彦墨的侧脸出神,也许此时此刻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就是那火龙扑来的瞬间,那一刻彦墨的选择替他做出了选择,有些事强求不来,而像现如今或许做朋友更好。   起码做朋友还能一生一世,喟叹一声,望着天上的阳光,司雨坤第一次觉得如此刺眼。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变故恒生   天波浩渺,金光一泻千里,大地沐浴在金光晕下,照亮万物山川河流。   金黄的光晕与秋天一地枯黄的草木相映成辉,说不出的美丽。   “陪我坐一会儿吧。”大地之上,两道人影显得很渺小,司雨坤和彦墨并肩坐在草地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头顶的炙热阳光,淡淡洒下,照在两人身上。   许久许久,司雨坤终于开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彦墨不明所以,抬眸看了眼司雨坤。   司雨坤笑“有些事我已经想通了,所以我不会再去强求,只愿我们今生还能做朋友,最好的朋友,以后你有什么难事了,尽管来找我。”   彦墨心领神会,对着司雨坤扬起了微笑“嗯,一定。”   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说谢谢,不用见外。   司雨坤无声,扭过头来,“我出去这么些天,还是赶紧回去的好,西番那里很多事还要等着我处理。”   彦墨也知道,司雨坤刚刚做了圣皇,根基不稳,不能离开太久,于是点头“好。”   起身,司雨坤没有回头,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身后彦墨看着他,不言不语。   这一刻司雨坤忽然觉得眼眶很发酸,很难受,他暗恋了十一年的人就只有结束了,不甘又如何,心疼又如何,他终究不会是他的。   一扬马鞭,司雨坤坐下的马跑的更快了。   摇摇头,司雨坤虽然隐藏的极好,但是那波动的情绪,彦墨还是感知到了,他给不了所以只能拒绝,总比从头至尾伤到底要好。   转身,上马。   彦墨也不再留恋,一路飞奔直往颜家堡而去,他的孩子还在等着他,真想好好抱抱她们,不知道若兰有没有变重了,清儿呢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学习。   马蹄飞扬溅起一路尘土,人归心似箭。   匆匆回到颜家堡,清儿很老实的跟在泰岩身边学习,彦墨满意的勾起了唇角,泰岩这个孩子是北盟的少主,将来有望继承北盟一切,因彦墨一句话被送来了颜家堡,与清儿一起学习。   泰岩温文有礼,老实厚道,人长的又好,待人三分温和七分礼貌,很招人喜欢。   两个少年安静的翻看着书本,清儿却没那么认真,拿着毛笔正在努力的画泰岩的样子,泰岩就是好,他长大了要和泰岩一起,清儿稚嫩的想。   彦墨离开,泰岩低头正在看书,见清儿呆呆望着他,不由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亲切的问“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泰岩比清儿大三岁,十四岁的年纪,身材比清儿高了许多,心知已经逐渐向大人靠拢。   “泰岩,你长大后嫁给我吧。”清儿认认真真的看着泰岩道。   泰岩闻声就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清儿一本正经“嫁人以后就要生小孩,你放心我是颜家堡的人一定能生出来。”   一席话让泰岩目瞪口呆,根本不是这回事好不好。   不过对于小自己三岁的清儿他很喜欢,泰岩闻声勾起了唇角“那好,等你长大后就是我的人。”   “那说定了,不许反悔。”   两个少年一个十一,一个十四,在藏书阁里将自己的未来订下,殊不知世事无常,多年后在回忆,之余一声空叹。   “泰岩哥哥,泰岩哥哥。”   恰好此时,素言的声音在外响起,脆生生的叫着泰岩的名字。   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去看,素言蹬蹬蹬的跑进了屋里,拉着泰岩的胳膊,高兴的道“泰岩哥哥,今天爹爹回来了,我要去告诉爹爹,让他给我们两个订婚,我喜欢你。”   素言只有五岁,这话说出来令人不由啼笑皆非,泰岩笑了俯下身将素言抱起“小丫头,你懂什么,不要胡说。”   “我才没胡说。”素言下意识反驳。   “死丫头,撬你哥的人是不。”此时清儿凑了过来,狠狠捏了捏素言的脸。   素言对着肃清吐了吐舌头,两个孩子很快扑腾在了一起,闹腾起来,安静的藏书阁很快鸡飞狗跳。   而彦墨怀里抱着只有四岁大的素兰,素壮扬起脖子问彦墨“爹爹,为什么我们没有娘?”   这个问题很久以前清儿也问过,彦墨故意做出一脸伤心的样子“难道爹爹不好么?素兰不想要我了?”   素兰慌忙摇头“爹爹最好了,兰儿最最喜欢爹爹。”   这个话题被岔开,彦墨眼神渐渐沉凝了下来,孩子们缺少的那一部分他无法弥补,孩子本应是两个人的事,虽然难过,但是却无言。   时间弹指之间过得飞快,颜家堡和魔教两大巨头势力互相纵横,互相牵制,谁也没有互相动手,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本以为夜无常不会再有动作,而很快的靖都再次乱了,原先太子党的人聚集成了一派,带着自己的人马拥立夜无常。   原因很简单,那一纸先帝留下的诏书,让他们不再动摇,坚定了信念,而另一方支持高黎的人马留在了靖都。   双方再次展开一场较量,各自站在天枰两端,谁也不肯妥协。   夜无常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他可以不在乎那高高在上的王们,但是绝对不会放弃负了自己的人。   这一僵持又是三年。   三年后,大靖的皇宫,高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祁连玉身体伤了根本即使得了痴缠的解药也要小心翼翼。   而居然怀了身孕,最最该死的是他居然不知道。   祁连玉以靖都天气湿寒为由,去了南方的长吟殿,在那里居住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时孩子已经六个多月,就是想弄也弄不掉。   高黎气得不轻,玉儿是疯了么?   此时此刻心里虽然生气,但是也别无办法。   因为今日是祁连玉要生产的日子,里面很安静,祁连玉是个强硬的人,即使再疼,一声也不会吭。   这一天一夜了,到底怎么回事,他要进去总是被祁连玉阻止。   害的他提心吊胆了一夜,现在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下来,胡子都出来了。   “你这是何必呢?”李晔不知该如何说祁连玉,这个孩子本就不能要。   祁连玉摇头“李太医你是大夫,所以应该最明白我的身体才是,自幼伤了根本活到现在也全是靠珍贵的药材养着,要是我出生贫民恐怕早就死了,如今我已经三十有五了,人上了年纪身体自然不比年少时,我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弓,到了尽头了。”   一声低低叹息,戳中了李晔的心坎,无声的垂下头来,不用祁连玉多说,他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打算在生命的尽头,为高黎诞下一子,好让他今后有所依托。   否则这茫茫世界少了爱人的后半生,要他如何去独自苟活。   “多活了十四年,我很满足了。”祁连玉闭上眼,忽然一阵镇痛传来,让他身体猛的一颤,李晔不再废话,迅速起身准备一切。   祁连玉的身体就像一棵大树,被毁了根部,即使再好的养分也救不活了,只能眼看着大树枯萎死去。   久久,寂静的皇宫,一声婴孩的啼哭传来,响彻九霄。   孩子的哭声很响亮,守在外面的高黎兴奋的想要冲进去,再次被李晔给拦阻下来,“陛下,还不能进去。”   就是高黎再平易近人,此刻也不由得火大了“为什么。”   “北皇刚刚睡下,所以不宜惊动。”高黎哑然,下意识的接过李晔怀里的孩子,双手抱住,这么小的一点点,是他和玉儿的孩子。   一股初为人父的喜悦袭上心头,让高黎忽略了眼下的一切,抱着孩子的双手兴奋的直发抖。   “孩子……送出去了?”躺在床上的祁连玉很虚弱,身下的床单全是一片血色。   “嗯。”李晔的声音很沉闷。   “回天丸,还能撑几天?”祁连玉问李晔。   “最多七天。”   祁连玉无声笑起“七天啊,足够了。”   李晔听闻祁连玉的话双手猛地攥住,扣紧。这种感觉无力回在的感觉就像是当初眼睁睁看着彦墨杀死自己的孩子。   窝囊,懊悔,恨自己的无能,如今又是这样。   “李太医不必自责,人各有命,而且这十几年我活的很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我很知足,而且如果没有你的回天丸,我恐怕刚刚就已经去了。”   “一定要去么?”   “嗯。”祁连玉的神色很坚定,他一定要去,为了自己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   哎,一声无奈的空叹,李晔久久无声,望着脸色憔悴苍白不已的犹如一张薄纸的祁连玉,眼眶有些湿润。   真是他妈的憋闷死了,这些人没事那么伟大干什么,总是想着别人,彦墨是,祁连玉也是。   真他妈的该死,真是该死,最该死的就是他了,身为大夫罔顾神医之命,只能看着他人死去,而无法救回。   李晔觉得自己的胸腔几乎要爆炸了,憋屈的很,那种感觉像是身体充斥了满满的气体,随时有可能会爆裂而死。       第一百六十九章 离魂失效   双方的交战点是靖都百里之外的刘安县,僵持三年,也许是顾及周边的百姓,双方没有进行大规模的破坏与厮杀。   所以这个县城看起来很安详,百姓们各做各的事,一点没有被战争所打搅了好心情。   虽然攻却不猛攻,而高黎那边一直守着靖都,也不采取猛攻的态度。   这番焦灼的对战,其实只是为了让对方失去耐心,先挑起战火的那个人,无论你多么的得民心,一旦为了私欲而战,就会引起民愤。   所以双方都在等待,等待对方先沉不住气,所以这战场一拖就是三年。   而远在颜家堡的彦墨此刻正拼了命的往靖都方向赶去,李晔的飞鸽传书,半月以前到达了颜家堡。   看到信上的内容,彦墨着急的要发疯了。   小玉儿怎么可以这么胡闹,怎么可以,他的身体。   彦墨由不得自己不担心,于是连夜马不停蹄的赶来,向着靖都的方向,一路下来,累倒了三匹马,而自己却不眠不休,飞速赶往这里。   靖都城门因为彦墨的到来刹那间被开启,彦墨手里有高黎给的玉佩,可以随意进出,连入三道门,进了靖国皇宫。   高黎连续两天没有见到祁连玉了,自他生产完后,一直对他避而不见,这般下来高黎沉不住气了,为什么不见他,他的玉儿为什么不肯见他?   难道是在生产时出了什么事?高黎不想往哪个方面想,可是就是忍不住,他的玉儿……   “让开。”高黎红着眼,几乎要发疯了,推开了拦住他去路的内侍太监,举步往里面冲。   “陛下,北皇在休息,不能打扰……”   “滚开。”高黎气呼呼的直往里冲,谁也拦不住,那些内侍太监不敢真的去阻拦他,一个个跪在地上,挡在高黎脚下,北皇有令,他们不敢不从啊。   高黎气的不轻,抬脚要将挡在面前的太监踹开,身后蓦然响起一声通报“陛下,颜家堡青龙门门主求见。”   高黎浑身一震,迅速的回过身来“宣。”   “这是怎么回事?”彦墨匆匆赶来,看见跪了一地的太监,诧异的问道。   高黎脸色沉凝,罩着一股寒气,看见彦墨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玉儿生下了一个孩子。”   彦墨闻言不见惊喜反而愤怒了,狠狠瞪着高黎,大怒“你疯了,你居然要他怀上了孩子,你可知他的身体伤了根本,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了他的命。”   高黎苦笑“他的性格,你比我要了解才是,他想做的无人能阻止。”   是啊,当初为了他一句话,小玉儿与他互换了身份,弄掉了他的记忆,从此他承担了一切,彦墨哑然,说不出话来。   “那他人呢,快进去看看。”彦墨再也沉不住气,正因为了解,所以他有不好的预感,高黎也不理会那些拦路的太监,和彦墨一起飞速的冲了进去。   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居然没有人,只有帘幕在纷飞,空荡荡的屋子,让人的心也跟着空了。   只有李晔一人呆呆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见高黎和彦墨进来也不显得惊讶,而是缓缓起身道“你来了。”   李晔脸色憔悴,双眼红彤彤的布满了血丝,彦墨见李晔这样子,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凉了下来,四肢都跟着冰冷起来。   “他呢,小玉儿呢。”   “走了。”   “他去哪里了?”高黎一步冲了上来,揪住李晔的衣襟,愤怒的问。   “去了夜无常的营帐。”   彦墨和高黎同时大惊,去夜无常的营帐,他去那里做什么?   “记得夜无常身上的离魂吧。”李晔慢条斯理的道“我听司雨坤说过,要想解开离魂只有一个方法,那个方法就是……”   高黎和彦墨惊得面色煞白,彦墨再也不说话,扭头冲出了这间屋子。   高黎则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满脸绝望“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他不仅是为了彦墨,更是为了你,他知道你的痛,他也明白你不想与那个人兄弟相残,他知道你的心,知道你这些年对那个人的愧疚,他想要在自己弥留之际为你做些事,为你解除眼前的一切危机。”   高黎垂下了头,双肩都在剧烈的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他不需要,他不需要,没有了他的天下,没有了他的后半生,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不需要啊,他只要他一人,只要他一人。   空荡荡的宫殿里,帝王跪在地上,眼泪湿了地面,许久许久,一声如野兽的嘶吼声响彻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彦墨策马追出了靖都,一路向着刘安县狂奔而去,心里万分着急,只恨不得插上了翅膀。   小玉儿,他的好弟弟,那个从小就向着他,比这个哥哥还要尽职尽责的小玉儿,一心为别人着想,从来不将自己当回事的小玉儿,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他如果出了事,他会崩溃,会发疯的。   “驾……”快些,快些啊,求求你,彦墨焦急的催促着身下的骏马,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殿下,彦墨来了。”而安静的刘安县,一人一马打破了这里的宁静,那样的绝世姿容让无数人惊艳的无法回神,瞬间这个寂静的地方沸腾起来。   夜无常唰的一下睁开了眼,从靠椅上起身,有此示可置信“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众人一致的摇摇头,神情茫然,他们怎么会知道彦墨要来做什么。   夜无常勾起唇角,一笑“那就见见吧,难不成是想要为烨帝求情?”   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一人缓缓的走来,即使时间过去再久远,但是那抹令人心为之颤的绝色容颜依旧不曾改变,时间只会让他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有韵味。   站立在群臣中央,来人抬头,气势一点也不比夜无常差“太子殿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对你说。”   夜无常勾了勾眉梢,静静打量来人,三年未见为何忽然觉得彦墨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那绝美出尘的容颜,除了他世上谁还能有。   无声,寂静无声的两人互相对持着,夜无常也不发话,所以群臣都站在这里不曾离去。   “怎么不敢?”祁连玉笑了起来,这笑容不会错是彦墨的,清冷孤傲却又奇异的迷人芬芳。   “下去。”夜无常一挥手,让群臣纷纷退下,他倒要看看彦墨要和他说什么。   祁连玉上前一步来,打量着夜无常,时间仓促,犹记得那年他来大靖时那嚣张跋扈却有几分可爱的太子。   如今一身的深沉和内敛,浑身上下透着死气,再也没有当初的活力了,不得不感慨,时间果真能抹杀一切。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夜无常皱眉见彦墨居然会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他,不由得心头火起,但很快又被他压抑了下来。   他们如今形同陌路,何必还要为他牵动情绪呢。   “殿下,可曾恨我?”祁连玉忽然问道,夜无常一怔,迟疑半晌才道“当然恨。”   既然恨,为何还要迟疑,还要犹豫,祁连玉将一切看在眼里,旁观者清这个人是真的爱着彦墨,所以才会有多爱就有多恨。   “我来是想要求殿下退兵。”祁连玉毫不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夜无常闻声皱眉,冷笑一声“凭什么?”   “你想要的是我和高黎的命,而不是这天下,那么你想要我自然会给你,但是请你退兵。”   杀戮一闪而过,夜无常几乎要暴跳起来,压住了那股愤怒,夜无常冷声问“为了那个男人你居然不顾自己死活,你……”   果然那些记忆不是假的,那埋藏在深处不愿意相信的记忆全是假的。   “我爱他,所以愿意为他死。”祁连玉回答的干脆,“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请你退兵。”   “不可能。”夜无常果断的拒绝。   闻言,祁连玉忽然妖娆的笑了起来,他的神情说不上的柔媚与轻浮,甚至笑声中还夹杂着一抹高诮“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说罢,往夜无常身上一靠,“阿睿,你舍不得我,舍不得杀我,即使我害死了你的亲人,你还是下不了手,这样的你如何能赢,你注定只会是输家。”   “住口,住口。”一席话,让夜无常瞬间暴怒,猛的一把推开了祁连玉,夜无常气的浑身发抖“谁说我舍不得你,谁说我舍不得杀你,我恨你入骨,我从来不会在乎你……”   “可是你却犹豫了,你杀不了我,因为你舍不得,杀了我你会心疼,你爱着我对不对。”   “闭嘴。”夜无常眼睛陡然血红,对方那明媚的刺眼而自信的笑容刺疼了他的心,当初就是这份所谓的虚情假意骗了他,他不在乎失去江山,失去一切,只要有他,只要他对自己是真心的,而如今他却对自己说他在骗他。   他的一切都是笑话,都是一场无稽之谈,他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想用就用,想扔就扔。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一切都是我当了在最后被踩在脚底粉碎的什么也不剩。   夜无常眼神陡然一寒,手里的剑瞬间出鞘,指着祁连玉“你闭嘴,不要激怒我杀你。”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祁连玉忽然扬起唇角笑了起来,那笑容似乎有太多的含义,夜无常还没有弄明白。   祁连玉一把抓住他的剑,身子往前一倾撞了上去,血瞬间喷溅而出,溅在了夜无常脸上。   要想解开离魂,就要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在这种剧烈的刺激与剧痛之下,离魂才会失效。       第一百七十章 心之殇   夜无常呆住了,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剑戳进了彦墨的心口,他握住剑的手忽然在剧烈颤抖,温热的血,那是他的墨儿。   不,不,他要疯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的手颤抖的厉害,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脑海里所有的思绪一瞬间疯狂了,要炸裂了,他要崩溃了。   往日间,彦墨的笑容再次浮上心头。   “阿睿。”那低低的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   客栈相遇,他故意刁难,他沉着应对,他开茶楼,他每天都来捧场,甚至还顺带上靖都所有贵族子弟,只为博他一笑。   他眉眼间虽然笑,但是那股忧愁离别压抑在心底,那里他不明白为何,直到一切美好打破,那个残忍的战场上。   他发了疯一样的伤害了他的墨儿,那时他的小腹已经凸起,而他居然毫不犹豫的打了他,他的墨儿受伤而悲痛的脸,久久沉与脑海,无法忘记,胸口是无法言语的痛,那一记得怎能不愧疚,怎能不难受。   为他做了很多,希望能够挽回一切的墨儿。   他怎么会不爱他?怎么会呢?   他怎么会怀疑他?   往昔的记忆不再混乱,就像被堵塞的小溪打开了缺口,所有记忆潺潺而下,美好的痛苦的不堪的都一一呈现在眼前。   墨儿和他被大水冲走,他们一起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彦墨只比他早半天到了靖都,怎么可能杀死他的父皇。   而他清楚的记得,夜梵他的舅舅,或者应该是他的爹爹才对,死在了他的怀抱里,不是那混乱不堪的记忆里呈现的那样。   天哪,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怎么会误会了彦墨,误会了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墨儿。内心在颤抖,剧烈的颤抖。   五年后的相遇,那一刻他眼里的狂喜是如此鲜明,他的墨儿啊,一直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他居然会误会了他,如今更是失手杀了他。   夜无常垂着头,眼见缓缓的溢出一颗血泪,是的那是一滴血泪,红的耀眼的自眼眶里流出的血泪,伤心到了极致的血泪。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响彻在整个大营里,夜无常周身所有的物件摆设都被炸成了废墟,他脚下地面在塌陷,一切的一切都在被摧毁。   他杀了他的墨儿,那个五年他就深爱着的人,墨儿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可是他却对他做出了那样的事,如今更是杀了他。   夜无常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寸寸的撕裂了,往日里最美好的回忆成了致命的东西,每想一下那么利剑就狠狠的刺一下,深深刺进了他的身体,扎的他遍体鳞伤。   胸腔里一股炙热翻滚而出,夜无常无话可说,眼角的血泪几乎凝固,大口大口的血涌了出来,一下又一下,染红了身下的地面,与祁连玉的血交织在一起。   离魂已破,而他爱的人,被他新手杀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令人绝望的,夜无常崩溃的大吼一声,犹如野兽一般,发疯癫狂。   “让开,滚开,谁敢拦我。”一路追赶而来的彦墨匆匆赶来,手里的剑挑开了那些拦住他的士兵冲了进来。   众人还没搞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两个彦墨时,就被眼前血腥的场面惊呆了。   提着剑的手一松,手里的兵器迅速的掉在了地上,发出啷当啷的响声,彦墨彻底惊呆了,夜无常的剑居然刺透了小玉儿的身体。   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站着,谁也没有倒下。   彦墨忽然怒吼一声,发了疯似的冲上前来,一把抱住了祁连玉,想也不想的凶狠的冲上去狠狠给了夜无常一巴掌。   “你这个疯子,你可以恨我,可以折磨我,可是你……”彦墨气急浑身都在颤抖,他扶着祁连玉的身体缓缓放平在地上,颤抖着手点了祁连玉身体的穴道,然后迅速拔出那把剑,丢在了地上,剑已拔出,祁连玉仿佛没有了生机,闭上眼沉沉睡去。   浑身都是冰凉的,那样的冰凉。   这一巴掌打的极狠,夜无常癫狂的神态终于清醒了过来,绝望灰白的脸看见两个彦墨,瞬间一滞。   彦墨抱着祁连玉的身体浑身都在剧烈颤抖,这是他的弟弟,从小就维护他,比他这个做哥哥还尽职尽责,他这世上唯一的亲弟弟。   他没想过夜无常会这样恨他,折磨他不够,甚至恨不得杀了他,这样无望的爱啊,他受不了了,他好恨。   彦墨通红着眼,猛的甩过去,双眼血红。   “夜无常,我恨你,我恨你,这一生一世我再也不可能原谅你,从今以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彦墨气狠狠的甩下这一句话,二话不说抱起祁连玉的身体扭头就走。   夜无常呆住了,刚刚说话的是彦墨,那么他一剑刺中的人又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发疯了,全身血液在瞬间冻结,清醒的喜悦自责愧疚与杀了爱人的绝望,还没有从这剧烈的感情中恢复过来,真的彦墨来了,丢下这一句话。   夜无常发现自己连步子也抬不起来,想追居然也无法做到,他刚刚刺中的人,对了这天下还有一人与彦墨一模一样,那么他刚刚杀的人是……   夜无常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仿佛瞬间掉进了万丈冰窟,好冷,怎么会这冷,绝望比先前更加恐怖的绝望袭上他的心头。   他杀的人是祁连玉。   “啊……”一声接着一声的嘶吼,自夜无常口中传出,仿佛被逼到了极限的野兽,他不是故意的,那一刻他没有想过对他动手,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拔剑,为什么,为什么?三个为什么夜无常握住胸膛又开始剧烈的往外咳血,这一下是真的完了,下直爱着他的彦墨,就这样失去了,他恨他因为他杀了他的亲弟弟。   这个世上除了他以外,对他最重要的人。   夜无常那可怕的模样,没有人敢靠近,众人呆呆的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一脸惊恐,夜无常一直在吐血,仿佛要将身体所有的血都吐干净。   绝望,他的世界在这一瞬间没有了光彩,咔嚓一声他听见了心底的天幕塌陷的声音,天塌了,他的世界崩溃了。   夜无常无声的跌倒在血淋淋的地面上,浑身无力,失神的望着头顶上方。   浑身冰冷的犹如一具即将要死去的尸体,他不是故意的啊,可是他终究伤害了他。   夜无常捂着眼睛哈哈大笑起来,凄厉绝望的笑声,在这个寂静的营帐里回响,他不想伤害墨儿,可是每一次都伤害他。   又是一口血,夜无常沉沉的闭上了眼,晕死过去,人说生不如死,眼下这情形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傻子,你这个傻子。”彦墨一手护住祁连玉的心脉,一手策马发了疯的往靖都方向赶去,他的声音一直在祁连玉耳边回响。   “没事的,小玉儿你一定会没事的。”彦墨策马跑的很快,马蹄如飞,但是这速度还是慢了,太慢了。   “这……不怨他。”一直清醒着的祁连玉伸手握住彦墨比他还冰凉的手“不怨他,真的。”   是他自己挑衅而去,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不要说了,小玉儿。”彦墨阻断了祁连玉的话“我们很快就到靖都,你会好起来了。”彦墨一直重复这句话,像是在说服祁连玉又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没用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祁连玉眼角始终带着笑意,“这多余的七天是我像李晔要了回魂丹,强行撑着的,我的命早在那生下孩子的那天,就该没了。”   耳边风声呼啸,原本不太冷的天,却让人冷的浑身发抖。   “不许胡说,有我在,你不会死。”彦墨眼角湿润了,马蹄如飞却怎么也不够快。   “哥”祁连玉静静的躺在彦墨怀里“我很快要去见爹爹他们了,我……”   “闭嘴,你不会死的,你闭嘴。”彦墨几乎要崩溃了,赶了十几天的路程,日日夜夜不停歇,居然等来了这个结果,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   “哥哥,听我说完……我希望你幸福,永远。”   他的傻弟弟啊,以为用他的命能换来他后半生的幸福么?不会,永远不会。   “哥,我想阿离了,好想他的怀抱……我觉得有点冷。”   彦墨的内力几乎要输不进去了,祁连玉的身体在排斥着他输进来的内力。   “孩子叫什么名字呢……”祁连玉一直在说个不停,彦墨一声不吭,只是没命的往祁连玉身体输入内力。   而就在此时他们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排兵马,其中为首的人就是高黎,高黎看见这般情形,二话不说跳下了马,直奔他们的方向而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北皇陨落   前方一群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彦墨看清了来人后,神色一松,终于高黎来了,来接小玉儿了。   “小玉儿,你撑住,高黎来了。”彦墨飞速的勒住了马,侃侃停在了高黎跟前。   这样可怕的后果,他已经想到了,但是此刻亲眼看见,却是另外一回事,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高黎还是忍不住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   那么多的血,那贯穿胸口的一剑,好凌厉的伤势,他的玉儿一定很疼吧,幕然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很疼很疼。   疼的他连气也不敢喘,呆愣在马背上,高黎有瞬间的不知所措,眼前一切如梦如幻,仿佛不是真的。   而祁连玉的一声阿离,却瞬间换回了他的神志,他的玉儿需要他,他不能软弱,不能在他面前伤感,这样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高黎二话没说,伸手抱住了全身是血的祁连玉。   表情不见凄苦,反而挂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你……”   一声长长的叹息,很无奈,道不尽的凄凉蕴藏其中。如果可能,他宁愿亡了天下,宁愿什么也不要,宁愿回到那个被人欺凌、被人追杀的年代,只要他的玉儿好好的。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高黎握住了祁连玉冰冷的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玉儿,今生来生,下一世,下下辈子,我都会跟着你,要定你了,别想从我面前溜走。”   “嗯,好。”   轻声的允诺,没有了力气,说出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犹如天边的一声轻叹,很轻很模糊,但是信念却很坚定。今生能遇见这个男人何其有幸,今生能得他一心顾念,一心爱慕,何其美满。   握住祁连玉冰凉的手,高黎将他紧紧拥在怀里,头顶的阳光很灿烂,万物在阳光的普照下滋润的生长着,而此时日落将近,一抹红彤彤的阳光将大地晕染成了一片霞红,唯美而壮观。   “记得我们相遇时,也是日头西落,那时你的样子很美,在一片霞光万丈中,我以为看到了天上的仙童,一瞬间照亮了我黑暗的生命。”   那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身着华服,微风一吹,四处散开,仿佛随时要飞上九天,霞光将他周身晕染的一片火红,他像浴火重生的凤,即将傲啸与九天。   祁连玉眼睛微微睁着,听着高黎的诉说,仿佛也想起了他们初遇时,那个脏兮兮的少年,但是眼睛却很明亮,他喜欢。   “嗯,我也记得你的眼。”他问他为什么要死,他说即使如蝼蚁一般卑微的芶活着,他也要活下去,那样坚韧的个性,那样不肯屈服的话语,深深的戳中了他的灵魂。   “玉儿,这些年我一直忙着南征北战,忽略了你,我们聚少离多,我曾经答应你陪你游遍千山万水,看尽朝霞日暮,今天你看天多么美好,霞光璀璨,烟波浩渺,真美。”   “是……很美。”祁连玉的眼没有去理会周围霞光万丈的景象,一直定定地看着高黎,一寸也不肯移开,仿佛要将这个人记到骨子里,刻在灵魂深处。   “玉儿……我准备这次打仗胜利了,就和你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昭告天下,你还是北皇,我还是烨帝,而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妻,我的后,我的另一半,我要你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天下人面前,受万民敬仰。”   “我们的婚礼很壮观,山河万里都会裹上红妆,红色的地毯绵延九万里,普天之下都会为我们庆祝,爆竹烟花声声入耳,绽放在上苍为我们作见证,我会将最后的一切都奉献在你面前,玉儿,到时你穿上红色的龙凤锦袍,用金色绣的龙凤,点缀着翡翠玉石,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我还准备了白玉束冠,到时我亲手为你戴上……”   高黎声音不停,一直不停的讲述着他们成婚的场面,波澜壮阔,群臣拜贺,而他和他并肩携手,一身红衣,站在红色地毯上,听着礼炮之声,鼓乐之鸣,从此并肩携手,站在天下的最高点,俯视苍生。   “真美,好想……穿上你说的……嫁衣。”祁连玉听着高黎的诉说,黯淡的眼亮了起来,好像真的看到了那样波澜壮阔的场面,群臣拜贺,他和他一身红衣,接受天下万民的嘱咐。   “一定会的。”高黎沉声保证,一定会的,他的玉儿配得上天下最好的。   “我也从未……见过你穿……红衣……一定很好看……我的阿离是天下最好……好看的人。”   祁连玉的手缓缓抬起,摸着高黎的侧脸,很温柔地看着他,轻轻微笑,染血的手弄了高黎一脸,但是高黎一点不在意,只是轻柔的抱着自己的爱人,目光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而一起随行来的高黎的亲随,一个个已经泣不成声,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知道的,知道烨帝和北皇有多么深厚的感情,那无数个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陪伴,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八百里加急亲身犯险,为北皇寻找药材……   彦墨呆呆的站着,浑身僵直,夕阳西下,霞光越来越红了,他无泪也无声,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越来越凉,越来越没有温度,直到将那最后一丝丝感情全部冻结。   嘴唇里全是血的滋味,此刻绝望的疯狂,将他全身冰封。   当年爹爹就是因为身中痴缠,耗尽了所有心力后,产下他和小玉儿血崩而亡,如今命运在不断轮回,又轮到了小玉儿么?   “我们的孩子呢……?”祁连玉忽然想起了那个孩子,才出生就被他要无情的丢下。   “在呢在这呢,北皇殿下,孩子在这呢。”高黎的亲随关文宇急急忙忙抱着一个婴孩递了过来,放在了祁连玉怀里。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楚,可是他还是想要在这最后一刻,看清孩子的脸,孩子到底长得像谁呢?   他希望孩子长得像高黎,以后高黎不用看见他的脸而感觉痛苦内疚,睁大了眼,努力的将光线聚集,那安静的孩子躺在祁连玉怀里,睁大了一双无忧的眼,四下看着。   见到祁连玉,下意识的咯咯笑了起来。   真好,孩子长得像他的阿离,太好了。   心思放下,祁连玉望着孩子也无声的笑了,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好小,好软。真想看他长大的样子啊,可是已经晚了,太晚了。   “我们的孩子取名龙景浩,玉儿,这个名字你可喜欢?”高黎双手抱住祁连玉,温柔的垂下眼问。   龙景浩?天瑞奇苍,好景长随,浩瀚天地,永胜景康。   “好——名——字。”   那最后的三个字,轻飘飘的几乎让人听不见,那摸着孩子小脸的手一顿,随即沉沉的垂了下来,天地黯然,日月失色。   他的身体彻底冰冷了下来,没有一丝丝温度,怀里的孩子不知是感应到了,还是别的,哇的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天上,轰隆隆一声巨响,伴随着这一声啼哭,电闪雷鸣,雨点很快滂沱而下,雨很大,就像是从天上顷刻间倒了下来一样。   所有人都静静的站着,犹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任凭雨水打落在身上。   彦墨无声的上前来,蹲下身体,看着已经冰冷的祁连玉,一言不发,神色凄凉,那种久违的感觉,如同他的兰儿死了那天一样,被他亲手杀死的。   原本该死的人是他才对,他的小玉儿,他的好弟弟啊,从来只会为他人着想,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 泪水滚落在脸颊两边,冰冷冰冷的混着雨水的腥味。   伸手将躺在祁连玉怀里的孩子紧紧护在了怀里,雨大,孩子可能会承受不住而生病,小玉儿去了,他的孩子他会好好护着。   将孩子护在自己的怀里,任凭雨水打落在他身上,冷,还是冷,天地间什么都不剩,只有一片灰白色,他的好弟弟,他的小玉儿没有了。   一直抱着祁连玉不言不语的高黎,缓缓将祁连玉抱了起来,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低低呢喃道,“玉儿身体不好,受不得凉,这下雨天会伤了身体的,来人还不快拿雨伞过来,想让北皇生病不成。”   一声厉喝,吓了跟头随行而来的群臣一大跳,立刻有人醒悟过来,拿着雨伞聚在高黎头顶上,高黎无声的脱下了自己半湿的衣袍盖在祁连玉身上。   “玉儿,你冷不冷,这样大的雨天,估计明天你又要生病了,咱们快些回宫,你的宫殿里我特意命人加了三个炉子,很暖和的。回了宫殿你就不冷了。”   众人面面相觑,高黎没有愤怒,没有癫狂,却如此的平静,仿佛北皇只是睡着了一般,这样的情形却反而更加令人心惊肉跳。   但是没有人说话,群臣无声的上前来,拿出雨伞遮盖在高黎头上上方。   随着他一步步向着皇宫的方向迈步而去。   雨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躁,电闪雷鸣,仿佛上苍也在为死者哭泣,怒吼。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盛大婚礼   大靖烨帝十四年,北皇祁连玉陨,那一天电闪雷鸣,雷而交加,连续下了两天两夜才肯停歇。   天终于晴朗了,这一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阳光璀璨,光芒万丈。   整个靖都都开始忙碌了,家家户户忙着披红挂绿,忙着贴窗花,忙着贴对朕,而皇宫里也很忙,侍卫们忙得气也不敢喘,大红的地毯从承乾宫一直铺了下去,绵延九万里,一直望也望不到头。   宫里的乐师礼官,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队伍,红色的灯笼自走道两边一直悬挂而来,垂在承乾宫门口。   整个皇宫都是红色的,万里红妆,尽显妖媚风情。   每个人的身上衣服都是红色的,没有白色的孝布,只有红色,不见一点凄凉,反而格外的喜庆,只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都很悲凉。   几百个裁缝聚在一起,连夜赶制着烨帝需要的衣袍,绣着龙凤的大红锦袍,上面要镶嵌着各色的宝石,这样才能衬托出北皇的高贵与气质。   每个人都在忙,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挂上了红色,喜庆的红色,绵延万里望不到头的红色。   不仅是皇宫,靖都也是,红的耀眼,红的如火似茶,这大靖的国土,万里河山,重重叠叠交汇在一起,挨家挨户的都在忙着庆祝。   尽管这不合时宜,北皇才刚刚过世,甚至没来得及下葬。   窗花对朕,灯笼炮竹,红色瞬间席卷了这个神州大陆,这是他对祁连玉的承诺,他一定会做到,他们一起穿着红色喜服,在群臣跪拜,在万民的祝福下,携手并肩,站在高处的顶端,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这是他欠下的,他们自从相遇以来,一直聚少离多,打不完的战事,道不尽的苦楚与分离,他欠他一个隆重的婚礼,即使他不在乎,可是他却在乎。   他要给他相对的尊重,他要给他最好的礼物。   皇宫的树枝上也被绑上了红布,那些妖娆的花在一场大雨后,尽数开放,尽管开的不合时宜,又谁见过秋末百花盛开的景象?   整个靖国皇宫,甚至靖国的九万里河山都很美,波澜壮阔的美好,这波澜壮阔中,一点红纱无声的在大地周围蔓延。   漂亮魅力的红纱,妖娆而多姿,美得惊心动魄。   礼官准备了最隆重的礼仪,帝王登基才能用到的,九十九个礼炮一层层排开,百官穿着红衣站在两侧,垂首,每个人脸上都是毫无表情。   这一天他们绝对无法开心的起来,这一天这样的红,简直比一色的白还要凄凉。   一声轰鸣,礼炮响起。   而宫殿里,高黎小心翼翼的为祁连玉洗干净了身体,然后穿上那大红的喜服,大红的喜服犹如一朵妖艳美丽的花,花朵尽情的绽放着。   祁连玉的身体被李晔用了特殊的药保存着,所以保持着活人应该有的柔软,但是却没有温度。   “玉儿,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还不肯醒来么?”   高黎小心翼翼的为祁连玉穿上了喜服,整了整他的发丝,他的玉儿还在睡觉,他一定是累了,没关系,就这样睡吧,等大婚结束了,他会醒来的。   高黎拿出那备好的白玉冠,拢了祁连玉的发丝戴了进去,然后拿一根红色丝带绑上。   “玉儿,今天的你很美,很美,我一直想看你穿红衣的,穿上红衣的你,很迷人。”   高黎望着祁连玉低低笑了一声,起身来无声的将心爱之人抱起,转身向着屋外走去,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可不能耽误了吉时。   踩着红色的地毯,一步步拾阶而上,这绵延九万里的红妆都是为他的玉儿准备的,他很早就想要这样做了。   一直到今天才……他的玉儿会理解他的。   踩着阶梯上了礼台,转过身来,面对文武百官,高黎的面容沉寂,嘴角扬起了一抹笑,今天是他们成亲的大喜日子,他很开心。   他真的很开心,他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百官朝贺,纷纷跪下。   高黎抱着祁连玉淡淡的一摆手,见那些大臣一个个哭丧的脸,眉头一皱,声音冰冷了起来,“今日是朕与北皇大婚的日子,你们都给朕笑,谁容许你们哭丧着脸。”   高黎发了话,群臣一个个摆出一张牵强的笑脸来,高黎这才满意。   他要他的玉儿在笑声中接受群臣,接受天下人的祝贺。   “一拜天地。“礼官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礼台上高高唱响,一声声的回音在空中回荡。   高黎抱着祁连玉一起拜下,神色从容而坚定。   “二拜山河日月。”   没有高堂的他,不需要去拜他们。   “夫妻对拜。”   吻落在了祁连玉冰冷的唇上,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今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从此他们将相伴一生。   “礼成。”   一声礼成,礼炮刹那间响了起来,天地震动,一声接着一声,响彻九霄大地,这是最隆重的帝王之礼,帝王登基时才有的隆重。   百官在礼炮声中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北皇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吾帝与北皇千秋万代,永世相守。”   这样的祝福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是高黎似乎很开心,他高高的扬起了唇角,摆摆手,“起身。”   高黎显得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百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如此深情,如此情深意重,在高黎抱着祁连玉转身离开的时候。   身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恸哭声,群臣一个个泪流满面,多少人为这一刻动容。   新房内,布置的很漂亮,高黎将祁连玉放在柔软的床上,摸着他的脸,柔声道,“玉儿,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天地鉴证,山河作伴,万民祝福,我们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你开心么?”   俯下身来吻着祁连玉的唇,高黎无声的笑了,“你很开心,我就知道。”   缓缓展开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爱人,就是在爱人死去那天也没有哭泣的帝王,终于落下了泪。   眼泪湿了祁连玉那美丽的嫁衣。   “玉儿,你真傻,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活下去,你要我答应你好好活着,对不起,如今我欺骗了你,没有你我没办法活下去,我真的没办法活下去呀……” 一声声悲鸣,哽咽的声音溢出口,道不尽的凄苦与悲凉。   连续三日帝王没有上朝,一直在宫殿里守着北皇祁连玉,群臣此时已经坐不住了,刘安县的兵马已经分散撤离,夜无常放弃了皇位之争,那么多兵马等着他们去接收,但是帝王却一蹶不振。   大臣们不敢去劝说,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彦墨身上。   进的这处宫殿,宫殿里飘满了兰花的香味,这些都是祁连玉身前最爱的。   高黎一直保持着僵坐的姿势,一动不动,抱着怀中的人。   这样的高黎,让彦墨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那年爹爹去了,他们的父皇最终受不了思念的煎熬自杀了。   “长舒。”彦墨忍不住出声轻轻唤了一声。   高黎缓缓回过头来,给了彦墨一个笑容,苍白无力的笑,“墨儿,是你。”   “玉儿他……” 还不等彦墨将话说完,高黎打断了他,“我知道,玉儿已经去了。”   “玉儿最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长舒,为了玉儿,为了你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这个样子让玉儿如何安息。”   高黎听着彦墨的话一声不吭,一句话也不说,抱着祁连玉的手又紧了几分。   “长舒,玉儿不在了,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为了玉儿好好地活着,将他的那一份也活下来,好好抚养你们的孩子成才,将来他会是最伟大的帝王,我一直都这样相信着,玉儿的孩子是天下最出色的。”   高黎依旧一言不发。   “长舒,而且李晔也说过,这药撑不住九天,再过两天,玉儿的肉身就会腐烂。”   “我知道了。”一直一言不发的高黎会给彦墨一个笑容,这笑容比刚才多了一丝生气,让彦墨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能想开就好,能想开就好。   彦墨下意识撇开头去,再也不敢看祁连玉的样子,这样看着他,总会让他产生一种他还活着的错觉。   他的好弟弟啊,没了,就这样没了。   眼底的寒气一闪而过,夜无常,我彦墨永远不会原谅你,这一生一世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这个信念从来没这样坚定过。   恨与爱有时只是一念之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国丧   高黎终于同意将祁连玉的肉身放进了棺材里,但是却不准下葬,群臣很疑惑,但是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   一直罢朝、不肯摄政的烨帝,在彦墨的劝说下,这一天终于走上了大殿,精神萎顿的群臣看见烨帝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刻,瞬间来了精神。   而跟在高黎身侧的太监拿出那事先备好的圣旨开始宣读。   见圣旨一出,群臣纷纷跪下,等待着圣旨的降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摄政十四年,不能让百姓衣食无忧,不能让靖国繁荣昌盛,愧对各位列祖列宗,如今朕心力憔悴,无心政事,特下诏……” 那宣读圣旨的太监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一下子哑然了,话也说不出来。   大臣们虽然垂着头,但一个个脸上都显出了诧异之色,到底最后的内容是什么。   高黎沉着一张脸斥道,“念。”   那太监浑身一抖,接着继续,“特下诏,传位与邵亲王龙麒邵,望百官从今而后,忠心效忠。”   话语才罢,群臣瞬间都呆住了,在怔愣了短暂的几秒后,一个个哭嚎声震天。   “陛下,三思啊。”   “陛下,请收回成令。”   “陛下……” “朕意已决。”回答他们的只有这坚定不移的四个字,“朕相信如果邵亲王愿意的话,他会是一个好帝王。”   说罢,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走,留下身后哭喙嚎声此起彼伏的群臣,这个天下没有了他的玉儿,坐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了玉儿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不是他软弱,不是他无能,只是他的生命在玉儿死去的瞬间就已经跟着去了。   又两天,一直身体硬朗的烨帝生了场大病,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而邵亲王就一直跪在他的宫殿门口,求他收回君令。   “传邵亲王进来。”醒过来的高黎挥挥手,命令太监去传召。   很快龙麒邵来了,见到如此憔悴的高黎一怔,才两天的功夫,一个好好的人居然憔悴成了这样,眼睛都深深陷了下去。   “请陛下收回成令。”龙麒邵催促之间,急忙跪下。   高黎虚弱的摆摆手,“听我说,二哥。”   这一声二哥夹杂着太多的无奈与叹息,听得龙麒邵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没有了玉儿的我是活不下去的,这天下最重要有一个主人,我相信你。”   “胡说,你不过是生了场大病,过几天就好了。”龙麒邵神色一凛,也顾不得君臣有别,喝斥道。   高黎苦笑一声,指着自己的心,“心死了,药石还能医否?”   闻声,龙麒邵彻彻底底呆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夜,邵亲王在烨帝的病床前谈了大半夜,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些什么,所有宫女太监守卫都被支开了。   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龙麒邵擦着通红的眼站起身来,异常坚定的表态,“小弟你放心,有我龙麒邵在,一定替浩儿好好守住这个天下,我发誓,将来等浩儿可以自理朝政时一定将朝政归还与他。”   “谢谢。”   高黎扬了扬唇角,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还有,帮我转告大哥,我不怨他。”   “嗯。”龙麒邵重重嗯了一声,然后一拳看似很重,实则轻轻的打在了高黎的肩膀上,“我们靖国皇室,怎么尽是一些情种。”   言罢,泪水盈满了眼眶,鼻子一阵阵的发酸。   转身,龙麒邵再也不敢呆在这个屋子里,走的很仓促,走的很决绝。   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痛哭出声,一直走出宫殿外,无人的地方,龙麒邵才仰天大叫了一声,似乎要将所有的憋闷都发泄出来。   又是三日,靖国再次传来了噩耗,烨帝病逝,一切不过弹指之间。   刚刚迎接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接着就是烨帝病逝的消息,靖国忙了起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凄楚。   而烨帝最后的命令是要将他与北皇合葬,葬在哪里无所谓,只要能与北皇一起。   众人这才明白,烨帝为什么不容许将北皇的棺木下葬,他是在等着自己一起躺进去呢。   百官哀悼,痛哭声响彻整个皇宫,满室凄凄惨惨,道不尽的凄凉,说不出的悲苦,人一生太苦太无奈。   只是能得一心人就已足够,同生共死,死时能躺在一起,任凭天地变化,风卷残云,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不会被打搅,不会被影响,情比金坚,不离不弃。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手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询兮,不我信兮。   浩瀚的神州下,风起云云,天地在变,唯有情意不变。   摘去了那红的刺目的红绸,绑上了白色的绸布,山河万里迅速脱下了妖娆的红衣,换上了白色的孝布。   天地茫茫一片,一片的苍白,一片的连绵起伏。   风声呼啸,使得整个秋日里更加的凉爽了。   百官跪在棺木前,失声痛哭,烨帝二十五岁登基,三十有九病逝,但这短短的十几年却推动了整个大靖的繁华。   他是一代明君,一代伟大的帝王,广阔言路,明辨是非,亲臣爱民,大靖在他的带领下繁荣昌盛至极,一时风头无他国能撼动。   烨帝在政的十四年,亲征西番,耗时六年挫败对方,大靖从此在中原称雄。   百官在哭泣,为这一代明君,或许以后不会再有,为这如此深情的帝王而哭泣,烨帝年少时坎坷,受尽磨难,只得一人相伴。   连绵起伏的哭声,跪了一地的百官,这个皇宫充斥着哀凉之色。   而在这连绵起伏的尽头,无人看见的地方,一人一身黑衣,站在暗夜的阴影里,默默的望着这一切,垂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住。   他的肩膀一直在颤抖,一直在……   他的脸上没有了那奇怪的火焰,他的眼神不再邪妄,而是充满了凄凉,他的心在滴血。   他杀了墨儿的弟弟,杀了自己的弟弟,是他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悔恨,懊恼,绝望,孤独,自责,所有负面的情绪一瞬间向着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他被淹没其中,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那白色孝布,甚至比五年前还要刺眼,还要让他心悸难过。   无声的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嘴里的血再次涌了上来,沾染了脚下的青石板砖。   没有人看见他,没有人体会他的心伤。他的心千疮百孔,他的心在撕裂,再也无法完整,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   他逼死了自己的亲弟弟,那个幼年时笑的甜甜,拉着他的手臂叫哥哥的孩子,如今躺在棺木里。   无声无息的望着这一切,默默的望着。   这一年,烨帝病逝,与北皇合葬在皇陵深处,这一年龙麒邵称帝,立烨帝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为皇太子,并过继到自己名下。   从此这个孩子是他的,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将他视为己出,他会为他守住这个天下,直到他可以自己掌管朝政。   夜里,繁星点缀的星空,一个黑衣男子闯进了皇陵深处,落寞的坐在一个新建的皇陵处,提着手里的酒坛子,大口大口的狂饮。   “对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夹杂了多少无奈,他不是故意的,但是悲剧已经造成。   又是一口酒下肚,酒很辣,他却丝毫未觉,大口大口的拼命灌下。   他的人生起起伏伏中,经历了亲人的生死一次又一次,前一次是被动的,这一次是他亲手造成的。   夜深露重,他的身边堆了一坛又一坛的酒,茫茫夜色亦如他迷茫的心,这天大地大,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活着生不如死,但是他却舍不得死,这个世上还有他留恋的人,还有他的墨儿。   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又是一声轻叹,黑衣男子眼角涌出了泪水。   而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就好像一只无形的手为他擦去了眼角的泪。   这新建的陵墓,一阵阵清风拂面而来,吹散了他的悲伤,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什么人的低语,“告诉大哥,我不怨他。”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一声黄莽加身的龙麒邵出现在他身后,这个原本无所作为的皇子,最不可能成为皇帝的人,如今成了靖国的皇帝。   无声的轻轻拍了拍夜无常的肩膀,龙麒邵叹息一声,“小弟说他不怨你。”   时也命也,怨不得他人,没有夜无常,祁连玉一样会死。   “可是我怨自己,恨自己。”夜无常苦涩一笑,“今夜陪我好好痛快畅饮一番,还有小弟,我们三个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相聚过。”   手中酒坛扔到了龙麒邵跟前,龙麒邵伸手接住,然后打开盖子,狂笑一声,“好。”   夜无常喝了一大口,然后翻手将酒坛里的酒倒在了陵墓前,“三弟,咱们一同畅饮,不醉不归。”   龙麒邵举起酒坛,一起响应,“不醉不归。”   酒坛的碰撞声,清脆的响起,两个男人落寞的坐在陵墓前,一同畅饮,“还有北皇,我们一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次交锋 日月交替,多少个日夜弹指过膝间穿过,世事境迁,无人想到前一刻还在忙着庆祝烨帝的婚礼,下一刻迎来的就是烨帝的死亡。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一场大雨席卷了一切,九州大地再次被雨水冲洗一遍,但是却冲不走那浓浓的忧伤。   与十四年前同样,彦墨一人孤孤单单的走下城楼,只是身后不会再有烨帝亲身相送。   人生一世,百年即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股澎湃的感情如潮水般蹭蹭上涨,眼眶酸涩,翻身上马,甚至连头也不敢回。   而在一极为隐蔽的地方,一人目送彦墨远去,目光紧紧追随。   颜家堡里一切如常,孩子们在快乐的成长着,当初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大,身高也拔高了不少,几乎快要追赶上彦墨。   清儿如今十四岁的年纪,已经是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容貌继承了彦墨的,只是少了那股出尘冰冷,整个人都充满了青春与活力。   看着孩子们在长大,彦墨有种自己仿佛苍老了的感觉,是啊,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孩子很快会成人,会继承颜家堡,会走出他身边。   “门主。”此时此刻彦墨正手把手的教兰儿写字,屋外响起了门人焦急的通报声,彦墨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   “门主,魔教又来了。”   这一个又字咬的极重,多年前的魔教攻上了颜家堡,给他们带来了灭顶的灾难,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身死,这是他们心头的噩梦。   “来了多少人?”彦墨一凝眉,已经反映过来。   “不多,大概就只有罗刹门的人。”   罗刹门属于魔教教主管辖,这夜无常不是已经解开了离魂么,怎么还咬着颜家堡不放,不过来了也好,他也正好想好好清算清算这笔账呢。   那山河万里,凄美的白布还没有撤下,山河都在哭泣、在哀悼。   那刺穿祁连玉身体的一剑,直接粉碎了他的一颗心,从此再也不会为那个人动容,只有恨,无边的恨。   扬起唇角冷冽笑起,“吩咐朱雀、玄武、白虎三门备好机关,我要魔教这一次有来无回。”   那三道门的机关早就被换下了,与当初早已经不相同,机关被精进了不少,当初魔教攻入颜家堡是趁着颜家堡空虚,主力全部被调开的情况下,而现在颜家堡所有精英都在,彦墨眼神抖然一凛。   颜家堡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凝聚了无数先代人的心血与结晶,庄严的城堡高高耸立在山峦之上,一层层跌岩起伏的辅展开来,周围绿树环绕,雾气音绕,仿佛仙山美景,美的似幻似真。   夜无常望着那三个大字呆了呆,不知想些什么。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的执着攻打颜家堑,只有这个机会,他才能见他一面,只有这样的情况下,他才会见他。   没有记忆还好,一旦清醒过来,每一天没有他的日子都无法忍受,都是一种煎熬,只想见一眼,只想说说话。   而颜家堡自上次亏损后,守卫森严,就是他也无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潜入,于是他正大光明的来了。   山峦之上是一层层阶梯,绵延而上直冲云霄。   这里不是兵家重地,否则颜家堡这么有力的地形,直接在山上丢下巨石,他们想上也上不去,江湖人习惯刀枪相见,不喜欢阴谋手段。   “上。”一字沉稳有力的从口里吐出,夜无常挥挥手,目光深沉。   罗刹门的人目光一沉,以飞快的速度登上了那层层台阶,直往山上而去的台阶。   台阶的尽头是颜家堡的门,在罗刹门人冲进来时,沉甸甸的大门开启,颜家堡精英迅速杀出门外,与罗刹门的人交战在一起。   这是魔教与颜家堡的第二次交锋,夜无常沉稳以对,冲进第一道门,进入玄龟门,还没有站稳脚步,四面八方的劲弩如雨点般射了过来,来势凌厉,将人包围其中。   刀剑齐向,暗影穿梭,一片喊打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劲弩是从周围的四道石柱上射出的,那石柱里仿佛藏了数不清的暗器,密密麻麻的,随着石柱的转动互相交错变动,周身气息笼罩与身体周围,那强势的劲弩射了过来,就仿佛被一面无形的墙给弹开。   目光凌然地盯着那几道石柱,在劲弩停歇准备继续下一轮攻击时,瞬间夜无常身体急速飞射出去,手里的兵器击中了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孔,脚下不停,连点三道石柱,硬是用强劲的武功将他们方位错开。   石柱很坚硬,人无法将其打碎,只能破坏它的机关,刀剑完完全全没入空中后,石柱停了下来,不再转动。   劲弩被破,夜无常带着魔教人马以凛然之势冲了进去,此时此刻无人能阻止他的脚步,此时此刻他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他只想见他,只想。   哪怕就此万劫不复,也不在乎,否则他会疯的。   玄龟门一片狼藉,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修罗门与颜家堡精英对上,一场殊死之战,你开我往的展开。   刹那间风起云涌,颜家堡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战场。   破了玄龟门朱雀门,这一路来的似乎有些顺利,总觉得某些机关根本就没有产生多大用处,他们就这样轻易的进入了青龙门境地。   一条潜伏在地上盘旋飞舞的龙,刻在青石板砖上,青龙有随时破空冲上九霄的嫌疑,那样逼真,那样威武,不知凝聚了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   青龙嘴里的夜明珠很耀眼,而就在青龙门的境地,彦墨一身素白出现在夜无常面前。   只一个照面,仿佛历经了千百万年,那绝世的容颜甚至都变得模糊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恍惚,一觉醒来却发现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都在发生着剧烈变化,这种变化是人力无法改变的,苍白而无力。   一股难言的激动与辛酸涌上心头,那一个对不起挤在胸腔里,酸涩的发胀,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默默相对,一言不发,目光交汇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情深意切,只有冷,令人心寒绝望的冷。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今还想要如何呢?夜无常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一切的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他能如何?   “夜无常。”冷冷的三个字,自彦墨口中溢出,冷眼望着夜无常,缓缓的拨出了手里的兵器,锋利的兵器指着夜无常,“我颜家堡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剧烈的情绪刹那间被隐藏的更加深了,夜无常那汹涌的感情,隐藏在内心深处,也和彦墨一样冷了起来。   “颜家堡这地方真是不错,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我一直很想将这里当成魔教的聚集地。”   “妄想。”   两个简短的字过后,是无情的交锋,当榔一声两道身影快如闪电,如离弦的箭,飞射而出在半空中碰撞,擦出浓烈的火花。   “当年是我颜家堡人手不够,这一次我不会输。”决绝的态度,彦墨满脸倔强。   “那又如何?”无声的勾起唇角,夜无常冷笑,眼底深处的感情被封印。   他的墨儿,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能看到他一眼真好,能听到他说话真好,起码他会觉得自己还活着,不是恍恍惚惚的过日子,不知今夕是何夕。   眨眼之间交手十余回合,彦墨这些年的进步不容小觑,夜无常有心退让,两人打成了平手,电光交织,属于高手的战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插手,那强大的旋风几乎要将他们搅成碎片,更不要说冲进去,除非他们不想活命了。   山峦之上,明媚的阳光之下,一场厮杀正在展开,握着兵器的手几乎忍不住要发抖了,原来与心爱之人动手是那样痛苦、令人绝望的事情。   当初的彦墨呢?又是何种心情,是不是也如他这样绝望?   夜无常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两人所过之处,山峦动荡,脚下巨石翻腾而上,飞沙走石,树木被严重破坏。   两人却犹如展翅的大鹏,飞向颜家堡后山的方向。 第一百七十五章 混战   兵戎相见,这一次再也不留情,恨,怎能不恨,那一次次的伤害,那一次次的撕心裂肺,手下剑影婆娑,将周身护的水泄不通,而凌厉的招式四面八方的打向夜无常。   夜无常见招拆招,一个错步,隔开了彦墨手底下的兵器,身子往前一冲,与彦墨拉进了距离,面对面的距离。   看到的是那双眸光里的冷然,很冷很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心也瞬间被冻结了,手指一僵,微微一滞,衣衫划破一道口子,血液飞溅。   彦墨一击得逞,招招都变得无比凌厉,夜无常被逼的节节后退,满目中映照出的都是彦墨冷眼的样子,而那些华丽的杀伤力极大的剑招,几乎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一梦十年,再醒来物是人非,匆匆一梦,如果可能,他宁愿长醉不愿醒来。   “墨儿。”一声低低的呢喃,道不尽的相思苦短,说不完的缠绵绯恻,止不尽的心痛如斯。   彦墨招式一顿,抬眸冷冷望了眼夜无常,“有什么话要说么?”   “我……” 夜无常望着彦墨横在他面前的剑,苦笑一声,当日就是这个姿势,他一剑杀了祁连玉,杀了墨儿的亲人,也同时害死了他的弟弟。   内疚自责,同时涌上心头,到了此时想说什么,忽然无话可说了。   身手猛然往前一冲,在彦墨来不及收回剑时,撞在了锋利的剑尖上,血肆虐而出。   “你。”彦墨握住剑的手猛然一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看着夜无常,满目都是不可置信,以及一丝丝微不察觉的痛。   “这是我欠你的。”   夜无常撞上去后,望着彦墨,缓缓地道。   彦墨的手微微颤抖着,眸光里那一刹那的软弱几乎要让他丢弃了手中的利剑,但是山河日月,都在玉儿死的那一天失去了光彩。   他失去了一个最亲的人,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这要他如何原谅,即使他们不怨,难道他就能心安理得的原谅他与他一起,不,不可以,这样天理不容。   眼神一利,彦墨猛地抽出了进入夜无常胸腔的剑,那剑刚刚一刻在他下意识移动中偏了许多,夜无常只是受了伤,但是并没有伤及要害。   这一下抽出来,血涌出来的速度更加快了。   “我无法原谅你,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了。”   决绝的话,穿透了夜无常的心,夜无常浑身几不可查的一颤,忽然邪妄一笑,邪妄的大笑声在颜家堡后山峡谷上凌厉的回荡,那一声狂笑是癫狂,是绝望,是悔恨……   大笑声止住,夜无常再也不多说一句,招式一转,忽然凌厉了起来,彦墨不慌不忙的抵挡,但即便如此,在夜无常全力攻击下,也有些招架不住。   一个恍然,夜无常一掌震碎了彦墨脚下的巨石,彦墨一个凌空翻转,避开了四面八方打来的巨石,脚步刚刚落定,夜无常在彦墨招式一顿后,忽然飞身扑了上来,一掌向着彦墨的天灵盖打去,看似招式凌厉,实则只用了三成内力。   彦墨匆匆接招,对于夜无常,他从来不敢怠慢。   一掌之下没有忽然而来的凌厉巨响声,或者是脚下的山石被夷平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夜无常一掌对上后,在彦墨十成十内力的撞击下,身体一下子向后山峡谷飞了出去。   “不。”一怔后,彦墨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夜无常没有用全力,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彦墨飞也似的扑了过去,想要抓住夜无常的手。   彦墨不顾一切的扑到了崖边,伸手抓住了夜无常衣袖的一角,还来不及将他拉上来,夜无常忽然一用力,一把撕了自己衣袖,纵身往下坠去。   彦墨彻底呆住了,一下子跌坐在山崖上,呆呆的望着下方,直到秦岩带着其余颜家堡人归来,看见彦墨脸色苍白,目光呆滞。   诧异的叫了一声,“师傅,你怎么了?”   彦墨浑身一震,这才匆忙反应过来,“秦岩,你带着人去山下寻找,看有没有魔教教主的尸体。”   “是。”   秦岩面上诧异之色更加浓烈,他没想到彦墨居然打败了魔教教主,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当即一阵兴奋,兴冲冲领着人马下山去找了。   颜家堡后山高大千余丈,内壁光滑,根本没有抓手的地方,后山之下是浓烈的大雾,人坠下去,九死一生。   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夜无常那决然的眼神,彦墨的心迷茫起来,如同即将入夜的天,密密麻麻的夜盲纠缠着他。   而经过颜家堡众人的努力搜寻,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人的尸体,后山之下,只除了一点点血迹,彦墨悬了几天的心,这才放心。   没死,没死就好。   他不会原谅他,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希望他死。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情,五味陈杂,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明白。   魔教此次大败,士气低落的回到了魔教,之后再也没有了魔教的动静,占据整个南疆的魔教忽然撤出,不知藏在了哪里。   只要魔教不主动攻击他们,他们是绝对不会找魔教麻烦的。   树立了百年的颜家堡,风雨飘摇十几年,终于迎来了他的和平,颜家堡几位门主如今只余下彦墨,继承青龙门位置。   而颜家堡一直没有掌门,彦墨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清儿身上,颜家堡堡主向来只传位与自己人,秦岩之后彦墨又收了一个弟子,这个弟子叫莫非凡,出生武林世家,自制聪颖,年龄比兰儿只大了两岁。   时间以无人能够阻止的脚步匆匆而过,快的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儿。   这一年清儿年满十八,可是孩子的成长不一定每一样都由大人来操控,总有些事出乎意料的划出了他们所预计的轨道。   “大哥,我喜欢秦岩哥哥。”   素言拉着彦肃清的胳膊,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本以为素言要说什么大事,满心不在意的彦肃清笑容陡然一僵。   那一瞬间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耳朵里轰隆一声,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你说什么?”   “大哥,我喜欢秦岩哥哥,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让着我,我也知道你喜欢秦岩哥哥,这一次大哥你就再让我一回好不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抢大哥的东西。”   “你。”彦肃清冷下了一张脸,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可是面对妹妹满脸的恳求,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你是认真的?素言?”   “嗯,我很认真,我第一次见到秦岩哥哥的时候就很喜欢。”秦岩待人温和礼貌周全,长的又好,自然招人喜欢,可是没想到他自己的妹妹也……   彦肃清久久无话,也没再搭理素言,转身向着书房的地方而去,在他成年的这一天,他要通过颜家堡的各种考验坐上堡主的位置。   这是爹爹对他的期望,但实际上他对颜家堡堡主这位置并不敢兴趣,他倒是宁愿懒懒散散的有个人养着,过一辈子就行。   书房里,秦岩正在翻看着书,很认真的样子,手指随着书中的招式来回比划。   “哼。”彦肃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二话不说上去狠狠掐住秦岩的腰,疼的秦岩连连求饶,一张俊脸都扭曲了。   “我的小祖宗,又是谁得罪你了。”   秦岩连连讨饶,彦肃清每次心情不爽都拿他出气,不过也亏了他脾气好,能够包容他。   “就是你啊。”彦肃清斜了眼秦岩,“没事和只花孔雀似地,四处花枝招展,到处留情。”   闻言,秦岩嘴角一抽,到底他们俩谁打扮的像只花孔雀啊,明明就是喜欢穿各种艳丽衣裳的彦肃清好不好。   不过他长的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艳丽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更加明艳夺目,反正就是好看。   “好好,我没事打扮的花枝招展,那我下一次低调一点。”秦岩举着双手讨饶。   彦肃清斜了他一眼,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指指自己的小腿,“今天练武时间太长了,腿疼的厉害,你给我捶。”   这话忒霸道,但是秦岩丝毫也不在意,笑咪咪的蹲下身来给他捶腿,秦岩总是逆来顺受,对任何人都好,所以总是会让人不知不觉产生一种依赖。   彦肃清靠在椅背上,享受着秦岩的服务,心却很乱。   素言说他喜欢秦岩,要他将秦岩让给她。   心里有点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他记得幼年时,有一个与素言同样的妹妹死了,之后地将所有的爱对给了素言,加上那个死去的妹妹的份。   就是对兰儿,也没有对素言好。   所以养成了素言想要什么,就是什么的个性,从来不会顾及别人,在她心里,只要她想要的,她亲爱的大哥都会捧给他,即使天上的星星。 第一百七十六章 孩子的心思 “这个腿,用点力。”换了一只腿,心事重重的彦肃清没好气的训斥秦岩。 秦岩抱着彦肃清的另一条腿,力道刚刚合适的给他按摩。 “怎么了?心情不好?”秦岩见彦肃清面色不善,试探着问道,彦肃清瞪了他一眼,恨声道“花孔雀。” 秦岩被骂的挺郁闷,下意识垂头看了看自己这素的不能再素的衣衫,他哪里花了?秦岩满头雾水,也不好再问,只能给彦肃清充当奴隶。 在他看来彦肃清心情不好,出出气过几天就什么事都没了,所以也不太在意。 “这一次颜家堡堡主之选,天南地北的武林人士都会来捧场,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让师傅失望。” 秦岩一边揉着彦肃清的小腿,一边低低嘱咐道。 “我知道了,你真啰嗦,快快下手重点,没吃饭啊你……啊,你和我有仇啊,下手太狠了……” 被伺候的人一脸挑剔,而伺候人的人则一脸微笑。 折腾完了秦岩,刚刚走出屋里,彦肃清被堡里的下人叫去了彦墨的房间。 彦墨坐在青龙门特制的椅子上,沉稳的气息,深沉内敛的气质,那久居上位隐隐散发出来的威严与压力。 不由得一正色,垂下头恭敬的道“爹。” “嗯,明日就是颜家堡堡主之选了,你要是无法通过,这堡主之选还要再等十年,明天一定要努力。” “是,我知道了爹。” 见清儿如此自信,彦墨也颇感欣慰,对于这个孩子他下了太多心思,基本全是亲自传授,这个孩子有多大本事,他最最清楚不过。 于是正色,“那好,今日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开始才是真真的挑战,” “那我去了,爹爹。” 也许是长大了,现在的彦肃清不喜欢黏着彦墨,甚至心理隐隐有些畏父,说起来也奇怪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怕自己的爹,虽然彦墨看起来并不凶,只是太冷了些,这些年他基本就没见他爹笑过。 摇摇头,甩开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彦肃清逃命似地飞了出去,在颜家堡上上下下转了一圈,恰好遇见了十二岁的若兰和莫非凡,两个小小少年在一起闹得欢腾,互相追逐戏耍。 “你站住,站住,不许耍赖,输了就要花花脸。”兰儿追着莫非凡,手里提着黑黑的毛笔,一个劲的追赶。 而莫非凡那小子滑溜的像只泥鳅,任凭兰儿怎么追也追不上,甚至轻功都用上了。 兰儿眼睛尖,一下子就看见了彦肃清,欢快的一下子扑了上来,拉住彦肃清的手指指着莫非凡,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哥,你帮我抓住他,他耍赖。” 兰儿的脸被画的花花绿绿,此刻非常不服气的指着莫非凡,莫非凡对他吐了吐舌头,挤了挤眼睛,气的澜儿几乎要跳脚。 “小花猫。”点了点兰儿的脑袋,彦肃清笑了起来。 “哥,你帮我抓他。”兰儿不依不饶。 “好,我帮你抓。”彦肃清语落,身形一闪,一下子扑向了莫非凡,莫非凡吓了一大跳,嘴里慌忙叫道“师兄耍赖,师兄耍赖。” 彦肃清撇撇嘴“臭小子,给我站住,要不被我逮住,非得要拧下你的耳朵。” 这样一说莫非凡哪里还肯站住,跑的更快,但是他哪里是彦肃清的对手,被人一把抓住,拧住了耳朵,杀猪似的嚎叫。 “啊,抓住了,抓住了。”兰儿兴奋的直拍手,扑上去拿着画笔在莫非凡脸上一阵乱画。 “你们耍赖,你们耍赖。”莫非凡大叫着,非常不服气。 “有本事你也耍赖。”兰儿白他一眼。 彦肃清下手狠,莫非凡的耳朵都快要被拧掉了,刚一松手,莫非凡捂着自己的耳朵一阵揉搓,然后怨愤的瞪着这兄妹两人。 “我找秦岩师兄去,我们俩搭档,咱们比赛轻功,谁要是输了,就得要被画花猫。” “好啊,谁怕谁。”兰儿示威的扬了扬拳头,莫非凡直接下去找秦岩了。 很快秦岩来了,不过他身边还站着素言,素言双手抱着秦岩的一支胳膊,模样很是愉快,而彦肃清眼神一沉。 秦岩却浑然不知所觉,和素言有说有笑,不知说了什么逗得素言咯咯直笑。 “师兄和姐姐好幸福的样子哦。”素兰歪着脑袋看着那两个人,一脸羡慕,听在彦肃清耳朵里好像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那两人目光越发不善。 终于是走到了他们面前,秦岩抽出了呗素言拉着的胳膊,去拉彦肃清,笑着问道“非凡这小子吵着闹着要我来,到底什么事啊。” “他们兄妹俩耍赖。”指着自己大花猫似地脸,莫非凡怪叫。 秦岩好笑的扬起唇角“哦,那你是要咱们给你报仇了?” “嗯,大师兄你最好了,一定要给我报仇。”莫非凡重重的点点头。 秦岩又是一笑“好啊,我给你报仇。”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素言听言如此好玩的东西怎么能少了她,闹着也要玩。 +++++ 那四个人有说有笑的,给彦肃清一种错觉,好像素言和秦岩就该是一对,而素兰和莫非凡,这种感觉该死的真不舒服。 将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彦肃清笑道,“眼下多了一个人咱们怎么开始?” “我当裁判。”兰儿自告奋勇的退出。 而此时剩下了四个人,刚刚好。 于是四人在规定的线条上,分了两组,彦肃清和莫非凡一组,素言和秦岩一组,也只能这样分,他们两个武功都很高,若是放在了一起,那还了得。 于是只能被分开,素言被分到了和秦岩一组,高兴的直跳脚。 “开始,开始唠。”素言一声令下,四人犹如飞射而出的箭,当中以彦肃清和秦岩最快。 而就在两人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素言哎呦了一声,跌坐在地上,最前面的秦岩一顿,没有往前冲,而是下意识的折回身去找素言。 彦肃清一愣后,也跟着返回,而还是慢了一步,秦岩着急的抱起素言,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素言眼睛红红,指着自己的脚踝“秦岩哥哥,我脚疼。” 秦岩半个膝盖蹲在地上,听言立刻紧张的去看“哪里,哪里疼。” “这里。”素言指着自己左脚的地方。 秦岩立刻伸手去揉,那温柔的样子,与对他时有什么分别,彦肃清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阵憋闷。 “还疼不疼?”秦岩关切的问道。 素言摇了摇头“有秦岩哥哥帮我按揉,好多了。” “你呀。”秦岩无奈的一笑,一手指头点在了素言额头中间,素言立刻笑嘻嘻的抱着秦岩的手,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怎么这么冷。”莫非凡正全心全意的关注着素言的伤势,忽然觉得身边凉飕飕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素言似乎是真的好了,被秦岩从地上扶起来,笑嘻嘻的道“咱们重新开始,这一次一定要让大哥好看。” 而彦肃清看着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的身体,忽然重重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不玩了。” 说罢扭头就走,也顾不得那四个人。 “大哥怎么了?”素言和素兰以及剩下的两人都是莫名其妙,互相看了一眼。 秦岩笑道“没事,可能是明天的堡主之选,让他觉得压力很大,不如我们继续吧。” 四个人很快调整了心情,继续开始追逐的游戏。 走出四个人的势力范围,彦肃清一脚踢飞了横在路上的石子,狠狠的咒骂了一声“他奶奶的,该死的花孔雀。” “哟,怎么了?谁得罪了我们的小祖宗。”一人声音妖媚的从一颗树上传来,彦肃清下意识抬头,见树上一人一身红衫,艳丽的不像话。 来人居然是连月,当即也一个纵身跃上了树,双脚在树枝上晃来晃去,嘴里含着一根草,“你怎么来了?” “小妹良心的。”连月兰花指一点,狠狠戳了戳清儿的额头,“我来滋润你是为了你。” “明天颜家堡堡主之选就要开始了,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当然有,我可是我爹教出来的。” 连月咂咂嘴“这么自信,这强中自有强中手。要不我送你几瓶毒药,将他们全部毒倒。” 彦肃清鄙视的看他一眼:“我才不要。” 连月全当没听见“小鬼,你要是输了也没关系,有没有兴趣来咱们魔教,给你弄个堂主什么的做做,在咱们魔教绝对比在颜家堡自由自在。” “你魔教缺人么,居然跑到颜家堡来挖人。”彦肃清奉送他一个大白眼,连月也不介意,只是妖娆的笑了笑“我魔教缺的是你这样如花绝世的大美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切,鬼才去呢,你们魔教当初可是害死了我们颜家堡的几位长老。”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我们的教主也已经死了,是不是。”连月眨眨眼。 彦肃清哼了一声,他才不会去魔教呢。 自信满满的想法,颜家堡与魔教势不两立,他出声在颜家堡,又是颜家堡下一任堡主,谁会愿意去魔教,去自己敌人地盘。 第一百七十七章 堡主之争 诱惑没成功,连月自树上一点迅速的离开了,而他离开后不久,清儿也跳下树离开了。 在一个隐蔽的后山上,连月单膝跪地,蹙着眉头,为难的道“教主,诱惑没成功,那小子倔得很。” 那隐在巨石后的人,闻言只是蹙了蹙眉头,然后大方的道“无妨,实在不行,将他打晕了弄回去。” 今天是颜家堡的大日子,十年一度的颜家堡堡主之选,江湖五湖四海来了许多许多人,几乎将整个颜家堡挤得满满。 颜家堡空出的一处地方,坐满了无数的敌人,里三层外三层,热闹非凡。 高高的擂台上,第一回合就是比试。 各门派推选出自己门派的高手,先与其他门派的人对战,连胜十场的人才有资格与颜家堡下一任堡主候选者比试。 而颜家堡这边也派出了秦岩等精英,一上场秦岩就挫败了很多人的锐气,然后潇洒的跳下场地。 素言拿着手帕为秦岩擦去额头的汗水,高兴的道“秦岩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秦岩拿过素言的手帕毫不介意的自己擦了起来,素言见着俏脸一红。 而刚刚要登台的彦肃清,见此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几乎是杀气腾腾的上了场,那对面的敌人一招还没攻上来,就被一脚踹飞了下去。 接着第二个,一招下台。 第三个一招下台。 第四个,还没打自己跳了下去,自动认输。 第五个,第六个,虽然费了点力气,但是同样被踹飞出去,今天擂台上的彦肃清,杀气腾腾,这些人就好像和他有杀父之仇似地。 台下的莫非凡不由得咂舌,“师兄可真猛,他那气势吓得别人都不敢来挑战了。” “我哥哥是最厉害的。”素言和素兰同时扬起了下巴,一脸傲然,仿佛赢得是他们一样。 第一天擂台比赛,没有人能接得下彦肃清五招,于是众人完败。 第二天,第三天结果都一样,武力比试,谁能比彦肃清更加暴力,于是纷纷败下阵来。 这算是过了武林人士的关卡,但是并没有通过颜家堡的考验,与武林人士比赛完以后,面对的就是颜家堡选出来的精英。 第一场对上的人居然是秦岩,彦肃清这几天憋了一肚子气,看见秦岩恨不得扑上去,将这只花孔雀打得再也开不了屏,这样就不用勾搭别人了。 秦岩上的擂台,双手一掬,礼还未成,彦肃清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 “少给我来那些虚的,今日看我不废了你。”如此杀气腾腾的话,让秦岩皱了皱眉头,他好像没得罪他吧。 秦岩不敢马虎,全身暗自戒备,彦肃清一招出,下意识一弓腰,两人打在了一起,擂台上两道人影飞速交错,周围风声呼啸,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的招式。 这才是颜家堡的人,与武林上来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众人不由得唏嘘咂舌。 一掌错开,两人各自擦肩而过,身为转回,凌空一个变幻,彦肃清一大扫荡腿袭击秦岩的下盘,秦岩早有准备,当即凌空一翻转。 然就是这一瞬间,凌空翻转的瞬间,彦肃清一下子消失在地面上,秦岩瞳孔幕然一缩,彦肃清不知何时到了他上方,仓促之下赶紧应招,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被彦肃清一掌打在胸口上,堪堪飞出了擂台外面,仓促之下硬是在半空一个旋转,才稳稳当当的落了地,胸腔里一阵翻腾,血色几乎要涌了上来。 诧异的看向彦肃清,他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秦岩疑惑了,而彦肃清看着他冷哼了一声,仿佛不以为意,一甩手接下了另一个人的挑战。 而一直在最高点上的彦墨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下意识蹙了眉头,这清儿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对同门师兄也下这么重的手。 “师兄你没事吧?”素言匆忙挤开人群跑了过来,拉着秦岩的手焦急的问。 秦岩摇摇头,苦笑“没事。” 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擂台上的彦肃清,在擂台上的他英姿飒爽,绝美的面容透着一股凌然与煞气,眉眼中是刚与柔的组合,妖媚中透着说不出的英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岩在看他,与人交战的彦肃清,下意识撇过头去,狠狠瞪了秦岩一眼,继续与台上之人交战。 “师兄,师傅让你过去一下呢。”莫非凡此时也凑了过来,对 秦岩道。 秦岩嗯了一声,放开素言,转身向着最高台的地方而去。 一步步台阶而上,来到了擂台最顶层的地方,秦岩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傅。 彦墨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过来。” 秦岩听命上前一步,彦墨脸色一沉,一把抓住了秦岩的肩头,一个翻转让他背过去,然后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秦岩哇的吐出了一口污血。 彦墨这才放开了他,皱眉道“刚刚受了重伤,你还要忍着,是怕我会责罚清儿么,清儿这孩子太胡闹了,自己人居然下如此重的手,我是一定会责罚他的。” “师傅。”秦岩赶紧上前一步跪在地上为彦肃清求情“求师傅不要责罚肃清,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而且比武场上受伤之事是很平常的。” “他是不是故意的我看的很清楚,刚刚那一掌他明明出七成力就可以将你打下去,但是他却出了十成的功力。” 秦岩听到这儿,也是一怔,他私心里到情愿肃清是失手造成的,可是师傅的分析不会错,那一刻他也感觉到了。 秦岩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的比试。 彦肃清一直连胜,只要破了颜家堡的奇门遁甲之术,过了青龙门门主这一关,就算彻底胜利。 而与彦肃清一起表现不错的还有一人,就是武当掌门徐长老,此人武功不错一路过关斩将,败了很多高手。 如此下去,若是挑战颜家堡连续五次胜出,就可以夺下其中一门之位,胜任颜家堡门主之位。 因此对于此人彦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打败了最后一人,彦肃清跳下擂台,素兰兴奋的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欢呼道“大哥最棒了。” 莫非凡也是一脸高兴,在彦肃清身边欢呼。 只有素言嘟着嘴,一脸的不愉快,狠狠瞪着彦肃清,怒道“大哥,你是故意的,我听见爹爹说了,你故意用十成十的内力震伤了秦岩哥哥。” 彦肃清也不反驳,无所谓的哼了一声,“那又怎样?” 那样漫不经心的态度,让素言红了眼“大哥怎么能这样说,秦岩哥哥是我们的师兄啊。” “他技不如人,关我什么事。”彦肃清不太高兴的丢下一句,举步就要绕开素言身边。 素言哪里能让他离开,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大哥还不能走,爹爹说要你去见他。” 素言趾高气扬的看着彦肃清,爹爹会惩罚他的,等着吧。 彦肃清一怔,抬头望向了高台,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无奈的想着青龙门的地方走去,素兰和莫非凡见此一个个也紧张起来,忙不迭的跟上。 “跪下。”还没进门,一声冰冷的呵斥传来。 秦岩站在大厅内,看见彦肃清进来,眼神闪烁了一下,刚想要说什么被彦墨制止。 彦肃清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而素言和素兰以及莫非凡在此时此刻也不敢说话,三人恭恭敬敬的站在秦岩身边。 “知道为什么要你跪下吗?”彦墨开口,声音凌厉。 “不知道。”彦肃清倔强的否认。 彦墨的脸更加沉了几分,“不知道?你居然敢矢口否认,谁然给你上了自己师兄的?” “我……”彦肃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刚刚那一瞬他很生气,这几天的比武大会他一直都很憋屈,站在擂台上看见素言和秦岩卿卿我我的,他就是不爽。 那家伙明明答应了将来要和他一起的。 那邪火一直压抑在心头,看见秦岩的一刻,瞬间有着燎原之势,火速的烧了起来,所以气疯了的他,下手根本就不知轻重。 打完了他也有点后悔,可是素言的话让他又来了火气,所以他不愿意承认。 “去后堂领罚,跪在后堂一夜,不许用功抵抗。” “爹爹,要不算了吧,大哥也不是故意的。”跪在后堂一夜,不许用功抵抗,那惩罚就严重了。 素言闻此,赶紧去求情,虽然生气,但是大哥对她很好,他不要看见大哥受罚,素兰见此也跪了下来。 而秦岩和莫非凡也是。 彦墨蹙眉看着这五个孩子,都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 但是清儿这火爆的性格必须收敛,否则以后如何掌管颜家堡,沉声压下了他们求情的话“谁也不许求情,都下去。” 一语定音,跪着的四个人无奈的看了眼彦肃清,彦肃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起身就往后堂走去,不就是跪一夜,有什么了不起。 第一百七十八章 闹翻了 跪了一夜的彦肃清,第二日依旧神清气爽的,吃了早点,继续去应付接下来的比试,很顺利的全部过关。 “你到底怎么了?”秦岩逮了个空闲,找到了彦肃清,关心的问道。他总觉得彦肃清心里藏着什么事,却一直不肯说出来。 “没什么。”彦肃清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还说没什么。”秦岩掐了掐他的脸“你这全部都在脸上写着呢,还说没什么。” 彦肃清目光一沉,一把握住了秦岩的手,追问道“秦岩你当初答应我的话还作数吗?” 秦岩一怔,“什么?” “你还敢装蒜。”彦肃清扬起了拳头,准备狠狠打他一顿,秦岩赶紧讨饶,然后温柔的抱住他,“你说的那个承诺,我当然记得,只要你不变心,我会一直与你一起。” 秦岩温柔的声音犹如怔怔琴声很诱人,彦肃清眼眶一红,原来秦岩还记得,这些天他一直胡闹,为的就是这个。 只要他记住就好,只要他记住就好,得到了安慰,彦肃清心态也得到了调整。 颜家堡的奇门遁甲之术,设立了六个关卡,本以为他在半个月就会给破了,没想到才七天就过关了。 这一小心震惊了颜家堡所有人。 “这也太……”颜家堡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这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颜家堡有希望了。 这是个大喜事,每个人亲情都很愉快,武林人士也忙着巴结这下一任的武林盟主,颜家堡掌门人。 彦肃清这几天很忙,忙得睡觉都在梦见自己正闯关呢。 而在这些武林大会中,一个人藏在所有人中间,无声无息的看着彦肃清的比试,扬起了唇角,眼神很是自豪。 他夜无常的孩子,就是这么优秀。 目光无意的瞥了眼高台上的彦墨,那强烈的思念爱慕与痛楚一刹那划过眼底,然后迅速的消失在人群中。 高台上的彦墨下意识的想人群里望去,很平静,所有人都在观看这场比赛。 颜家堡在经历了多年的动荡后,过了五十六年,终于有了新的堡主,所有人都很兴奋,堡里面张灯结彩的,比自己女儿儿子结婚嫁人了还要喜庆高兴。 而在所有武林人士的鉴证下,彦肃清跪在象征着颜家堡圣地的辉耀殿中,接受彦墨的册封。 “我颜家堡堡主,肩负武林重任,除魔卫道,须以武林正义为己任,不得私心为己牟利,不得勾结邪魔歪道,不得残害武林人士,不得……” 等等一系列的条规,彦肃清听得清清楚楚,被那些个不得绕的头都晕了,最后还是复述了下来,彦墨满意的笑笑。 伸手拍了拍彦肃清的肩膀,在他耳边沉声道:“清儿,你长大了,很优秀,爹爹为你自豪。” 很简单的字眼,却让彦肃清刹那间红了眼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起身拿过来手中的象征堡主的印章,向着高空举了举,刹那间整个大殿前方,所有人都沸腾了,都在欢呼雀跃。 “我哥哥是最棒的。”素言和素兰忙得脚不沾地,四处向人炫耀自己的哥哥。 而与此同时,与彦肃清同时册封的还有徐长老,徐长老武功卓越,又德高望重,被册封为玄龟门门主。 徐长老此时一身道人打扮,胡须乌黑,满面红光,握住玄龟门印章的手在微微发抖。 距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他要的可不只是玄龟门的掌门人,他要的是整个颜家堡,整个武林的诚服,以及目光瞥向了站在彦肃清身边,清高绝傲的彦墨。 以及那个人,犹如天山雪莲的人,颜家堡青龙门门主彦墨。 徐长老的野心此刻膨胀了起来,紧紧握住玄龟门令牌,眼神明亮,仿佛已经看见了美好的未来。 “爹,爹。”素言忽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彦墨跟前,欢快的叫道。 “出了什么事?”看见素言彦墨眼底的冰冷融化了不少,问道。 “爹,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不妨再宣布一件事吧。”素言高新的不行,满脸欢快。 彦墨则是一头雾水“什么事?” 素言的脸红了红,扭头看着不远处的秦岩“爹,我要嫁给秦岩哥哥。” 这话无疑是具有轰动性的,瞬间整个颜家堡的武林人士全都呆住了,没想到一个小女娃居然如此有胆识,在所有人面前说出这个。 彦墨也是一怔,随即又笑了起来,秦岩是他的得意弟子,人品才貌武功都好,和素言很般配,他早就有这个想法。 而彦肃清也是一呆,诧异的目光在素言和秦岩身上转动。 秦岩则是一脸莫名和震惊,素言怎么能…… “你这 丫头,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年龄还小,再说了这种事要两情相悦,你可问过秦岩的想法?” 彦墨也知事情轻重缓急,虽然他看好秦岩,但是却并不打算强求,秦岩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这样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秦岩身上,秦岩被这么多目光盯着更是浑身不自在。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要他如何拒绝自己的小师妹,如果拒绝了,那素言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做人。 秦岩的心情很矛盾,而彦肃清见秦岩居然没有拒绝,气得不轻,一下子站了起来。 “爹,秦岩哥哥也答应了。”素言接着又是一句,反正她是一定要嫁给秦岩的。 彦墨闻言轻笑了起来,秦岩也愿意那就好,于是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在诸位大侠面前,我不妨再宣布一件喜事…… 话未说完,彦肃清一脚踢翻了申报的凳子,气呼呼的扫了眼素言和秦岩“我不同意。” “哥。”素言不满的叫了起来,连彦墨也是一样蹙着眉头,看着彦肃清,面上有不悦之色。 “秦岩我问你,你真的答应了素言?”彦肃清气狠狠的瞪着秦岩,似乎恨不得在他身上戳穿个洞。 秦岩心里五味陈杂,他何时答应过了,但是小师妹当着这么多分的面说出来,要他如何反驳,难不成告诉天下人,小师妹在撒谎,让天下人以为小师妹不知廉耻,为了嫁男人不择手段。 那以后,素言怎么办,她的人生不就全毁了。 就是这沉默的功夫儿,彦肃清以为秦岩是默认了,气的不轻,连说了两个好字。 扭头就往外走。 素言见此情形,赶紧追了上来,她现在十三岁,心性还没有定下来,喜欢就是喜欢,敢爱敢恨,根本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见彦肃清不高兴,素言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于是去追。 一把拉住了彦肃清的胳膊,盛怒中的彦肃清看也不看她,冷叱一声“放开。” “不放,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放开。” “不……啊。”素言一下子被强劲的内力震飞了出去,彦墨眼疾手快,一下子拖住了素言,而素言还是免不了受了些轻伤。 被吓了一跳的素言抿着嘴,委委屈屈的看着彦肃清,几乎要哭出来,他最爱的哥哥居然对他动手了。 素言一脸不可置信。 “清儿。”彦墨彻底恼怒了,眉宇间尽是震怒之色,一步上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彦肃清刚刚也是一时失手,见素言身体飞了出去,一时呆住,还来不及做别的就挨了一巴掌。 彦肃清只觉得自己很委屈,真的很委屈,从小到大都是,只要素言想要的爹爹都会给她,而他,只有学武,钻研奇门遁甲之术,爹爹从来不会纵容他,但是却很纵然素言,及时现在这般,爹爹还是想着素言,明明是他先和秦岩一起的,为什么到头来却要让给素言,他什么都可以让,难道连这个也要让。 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 这一巴掌,让所有人安静了,包括还在小声哭泣的素言。 彦肃清不言也不语,只是看着彦墨,那眼底的委屈,一瞬间让彦墨心疼。 “这个颜家堡,你们谁喜欢谁呆着去,颜家堡堡主谁愿意谁去做,恕我不奉陪了。”转身如大鹏展翅,迅速的飞了出去。 根本不给身后人开口的机会,秦岩等人刚想要追,“算了,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清儿的个性他了解,太过火爆与嚣狂,如果此时有人去追,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这件事他 有比要好好了解了解,清儿刚刚那个受伤的表情,难不成与秦岩有关。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初到魔教 憋着一口气,彦肃清跑出去很远,然后停了下来,失望的坐在地上,靠着一颗大树,满脸郁郁。 “哟,这是怎么了,伤心成这样?那姓秦的小子伤了你?”连月的声音适时插入。 彦肃清哼了一声“你怎么有来了。” “小没良心的,还不是放不下你,那会儿舞林大会我看见了,你被你爹打了,过来让我瞧瞧疼不疼。” 听着连月的话,彦肃清像是被触动了内心,那股委屈瞬间爆发出来,一下子扑进了连月怀里,眼泪湿了连月的衣衫。 而真真的连月此时正躲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撇撇嘴,他们教主太无耻了,居然用他的样子来拐卖小孩,严重鄙视之。 “乖。”夜无常装作连月的样子一路追了过来,他知道这孩子对秦岩的感情,他们都是过来人,这种感情他们最明白不过,有多痛,有多受伤。 眼泪掉了一会儿,彦肃清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夜无常为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笑着打趣道“多大人了,还哭鼻子。” “我伤心,我难过不行么。”彦肃清鼻孔朝天,没好气的说道。这模样就像是个对大人撒娇的小孩子。 “行,行,怎么不行。”夜无常笑了起来,声音很愉悦。 “怎么样,心情不好,要不要去我们魔教住几天,哪里有很多好玩的,也有很多高手,保证让你忘记了这些苦恼。” “不去,魔教和颜家堡是对立面,我才不去仇人那呢。” “那你就更要去了,去和魔教那些高手挑战,了解他们的弱点,然后破解他们的武功,你就可以领着颜家堡的人光明正大的报仇。” “这话好像有道理。”彦肃清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当即眼神一亮,爽快的道“那好,咱们现在就走。” 他正心情不爽呢,魔教的人愿意送上门来,让他教训,他何乐而不为呢。 魔教自从退出南疆后,就一直很神秘,无人知道他们藏身的角落,彦肃清跟着所谓的连月一路七拐八拐的,拐了好几道山路,最终穿越过了一个空旷的山道,终于见到了魔教的大本营。 很宏伟很壮观,也很符合魔教的个性。 “连……月?”余落之看见来人下意识蹙了蹙眉头,总觉得眼前的人是连月又好像不是。 夜无常对着他亮出了手上的戒指,余落之眼神一亮,瞬间了悟,不再说话,而是上前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彦肃清。 “啧啧,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真是不得了。”余落之用手敲打着自己的额头,一脸凄苦“我们都老了啊。” 这个人彦肃清认识,余落之小时候对他还是不错的,而且还帮助过他爹爹,要是没有他就没有他的妹妹。 “余叔叔。” “算你有良心,还认识我。”余落之满意的一笑,冲着伪装成连月的夜无常眨眨眼,夜无常面无表情。 “叫魔教的人都出来,就说有高手来挑战。” 夜无常也知道清儿心情不好,需要发泄发泄当下好不厚道的命魔教众人上前来,充当了免费沙包。 余落之不了解情况,以为彦肃清只是想要单纯的挑战,魔教众人纷纷涌了过来,这么些年还没有人敢跑到魔教总部来说挑战他们,好到的口气。 当下将彦肃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脸要拼命的样子。 “臭小子,让我们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天高地厚。”魔教的人第一祭坛的舵主跳了上来,站在彦肃清对面,叫嚣道。   彦肃清眼一沉,二话不说杀气腾腾的杀了上去,那分舵主很快化作一道流星远去。   下一个,继续冲了上来,噼里啪啦,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然而这些魔教的人确实越战越勇,一个个跃跃欲试。   刚开始开不服气,这么打下去渐渐的对彦肃清反倒佩服起来,他们只信奉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没本事的靠边站。   余落之就算再不明白也看出了门道,抽抽嘴角,拉了拉夜无常的衣袖“教主,你这么做人忒不厚道,你儿子心情不好,你居然让所有魔教的人给他当出气筒。”   夜无常无所谓的挑挑眉“那又怎样?”   说的那叫一个轻松,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苏洛顿时无语中“而且,你没看出来么,我是打算让他在魔教中积累一些声望。”   余落之瞬间就明白了,诧异的望着夜无常“教主想要传位于他。”   “对。”   “但他是颜家堡的人。你认为他会同意?”   “不同意也无所谓,这个教主他想做就做,不想做也没关系。这个魔教他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拆了去。”   这话说的很随意,很不负责任,他好歹是魔教教主,见过宠溺孩子的,没见过这么宠溺的。   这完全是对他们魔教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不负责。   彦肃清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颜家堡忙得是人仰马翻。   以秦岩为首的弟子四处去找寻了,却还是没找到彦肃清的下落,就连一直气定神闲的彦墨也着急了。   他以前只注重孩子的教育,从来没想过亲儿也喜欢秦岩,那天那件事对亲儿伤害一定很重吧,而素言居然知道清儿喜欢秦岩。   彦墨狠狠训了一顿素言,这孩子太不懂事,想要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心情,素言也觉得自己错了,找不到彦肃清就一直在哭。   众人也不忍心在斥责他。   “还是没找到?”彦墨一眼就看见为首的秦岩,秦岩一脸疲惫,那总是带着爽朗微笑的脸也憔悴不少。   秦岩摇摇头,苦涩的道“师傅,都是我不好。”   “这不管你的事。”彦墨拍了拍秦岩的肩膀,秦岩是个识大体的孩子,那天那么多人他要是拒绝了素言,那素言以后就真的没办法再做人了。   他从心底感激秦岩。   “可是肃清……”   “他会回来的。”彦墨沉声安慰道。   秦岩嗯了一声,“我明天再带人去找,若是洛阳一带没有我就去北方,一定能将他找回来。”   “好。”彦墨缓缓说了一个好字,心情却很沉重。   颜家堡内,玄龟门继任了门主的徐长老显得心情很好,这彦肃清最好一辈子别回来,否则他回来了就是颜家堡堡主,他永远没有机会坐上去。   眼下这情形,彦肃清在外面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只要杀了他,绝了这个后患,让他再也无法回到颜家堡,颜家堡群龙无首,到时候他用自己手中的力量与彦墨对抗,争一席之地,垄断颜家堡的权力。   对自己的弟子招了招手。徐长老命令道“多带几个高手,找到彦肃清,杀。”凶狠的杀字被咬的很重。   那个弟子嗯了一声,眼底杀机一闪而过,人迅速的消失在这件屋里。   一切都在不动声色中发生着,另一波杀机在彦肃清离开颜家堡后悄悄成形,彦墨等人一心忙着寻找彦肃清,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魔教里,与魔教众人比了一场后,彦肃清心情好了不少,那些魔教的人也没有排外,他们只认有本事的人。   此刻一些人聚在一起,和彦肃清划拳。   这些原本是他不会的,来了魔教后别魔教人教会了,如今他一个人可以通杀所有人,猜拳谁能是他的对手。   彦肃清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出拳,和魔教的人斗的脸红脖子粗。   “输了,输了,你喝。”和彦肃清猜拳的人,苦着一张脸将酒水一口灌下,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谁还来。”另一个人自告奋勇的冲了上去,一同厮杀。   这气氛很活跃吗,很愉快,所有人心情都很好,彦肃清是个很合群的人,所以和这些人能玩到一起。魔教的大厅里充斥着欢愉声。   很快又一个人倒下了,抱着酒坛子栽进了桌子下面,挺尸。   这些魔教的人很豪爽,而且是越杀越勇,从来不知道退缩,倒下一个另一个接着上,这么一番人海战,彦肃清就是酒量再好,也撑不住了,手里的酒坛子哐当掉在了地上。   头一歪磕向了桌子,一只手飞快的板住了他的肩膀,一提将他扛在了自己肩上。   “教……”   见到来人,魔教众人刹那间变了脸色,然后一个字没有吐出来,被夜无常一个眼刀阻断。   无甚的背起彦肃清,向着他的房间而去。   彦肃清趴在夜无常的背上,嘴里不断说着醉话,就在夜无常进入房间将他放下后,彦肃清那一声爹爹,让夜无常身体一僵吗,回过头来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无声的叹息着,缓步离开。 第一百八十章  第一轮围杀   “什么人。”安静的夜里,彦肃清猛地睁开了眼,一掌向偷袭之人打去,那人匆忙之下,偷袭不成只能 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一掌,胸口一阵翻滚,显然是受了内伤。   偷袭不成,不再恋战,转身迅速向着夜色逃离。   彦肃清哪里容许他逃跑,迅速的裹上衣服追了出去。   苍茫的夜色,山峦巨石,树木郁郁,一轮月亮凄凉的挂在半空中,还差几步的距离就要抓住那个偷袭者。   蓦然,树林深处跳出了十几个蒙着面的人,来人杀气腾腾,将彦肃清围住,彦肃清不屑的看着这些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那些人一言不发,齐齐攻上,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兵器,但是这又有什么呢,他的武功可以以气化型,强大的内力可以变换成无形的刀剑,手指一台,手心内蓝色的光晕在聚集,形成一道长长的线条,然后一手砍下。   血,刹那间飞溅而出,一个杀手在还未冲上来时就尸首分了家。   接着继续对付下一个,十几个人的围攻,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彦肃清沉着以对,在十几个人杀手间穿梭来去自如,谁也进不了他的身,而他那无形的剑气,一张挥开后,毫无征兆的在四面八方散开,杀人于无形。   很快杀手剩下七个,这七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拿出了身上藏着的毒烟,迅速向彦肃清丢了过去。   彦肃清见是毒烟,立刻闭气,脚尖一点,犹如大鹏展翅,迅速扑向高空,掠出毒烟的势力范围。   这一瞬间那七个人已经趁乱逃走了。   毒烟散去,什么人也没有,彦肃清郁闷的撇撇嘴,算了逃就逃了吧,只要不找他的麻烦,他才懒得管他们呢。   一挥手,身姿飞扬,轻淼飘逸,想着魔教的地方而去。   而那逃脱的七个杀手,迅速的汇聚在一个小树林中,跪在地上,无声的沉默。   “失败了?”那文化的人是徐长老的得意弟子宋怀。   “是。”七个杀手垂下头来,有些不敢看宋怀的眼睛。   宋怀此时神色忽然一变,变得很狰狞,“失败了啊,既然失败了,还留下你们做什么。”狠毒的话音一落,宋怀手里的兵器刹那间飞了出去,无情的了解了这七个人的生命。   一剑下去,不见血涌出。   人却已经毙命,宋怀笑的一脸得逞。   “彦肃清,杀了颜家堡的门人,这下看你还如何抵赖。”   以气化型是彦肃清最拿手的,而他刚刚用的就是这一招,将内力化成无形的剑,瞬间要了这几个人的命。   不过这招耗费的内力极大,他只用了一招,立刻觉得体力不支,好厉害,如果彦肃清在一定会阻止他师傅前进的脚步,一定要铲除。   到时候师傅是颜家堡堡主,那么他就是颜家堡玄龟门门主,一想到这个宋怀得意的大笑起来。   而就在第二日,一个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江湖,一龙卷风的速度,迅速的传播着,彦肃清居然投靠了魔教,有人在魔教发现了他的踪影。   这一消息无疑是爆炸性的,那一天所有武林人士都看见他负气而走,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魔教,当然更多一部分人不肯相信,以为是有心人在造谣。   谣言也同样传到了彦墨耳朵里,彦墨脸色不太好看,去了魔教?这个消息以他看来,也许是真的。   魔教里有那个人,他既然是清儿的父亲,怎么会看着清儿不管。   “师傅,我现在就去找肃清。”听见有了彦肃清的消息,秦岩也顾不得其他,当即神色一正,一脸兴奋,终于有了消息啊,这些天他一直不眠不休的寻找,内心的巨石终于沉沉放下来。   “嗯,你去也好。”彦墨点点头“清儿的心结在你,你去了好好开导他,将他劝回来。”   “好,师傅,弟子现在就出发。”秦岩迫不及待的与彦墨告辞,整顿马匹,带着颜家堡的几个弟子迅速的向着南疆赶去。   而魔教里,此时却有些乱了,因为这几天经常有杀手潜入他们内部,针对彦肃清,虽然是小毛贼,但是也打搅了他们的好心情。   什么人居然敢在老虎身上拔毛,不想活了。   “彦兄弟,你不要担心,那些小毛贼再敢来,老子替你一刀砍了他。”   “就是,就是,那些小毛贼,居然跑到我们魔教来闹事,不想活了。”   彦肃清来这儿不到半个月,和魔教的人倒是混的很熟,一脸哥俩好的模样,喝酒摇色子猜拳全都学了个精通,将魔教这些教他的人杀的片甲不留。   不过这豪爽的性格,他们喜欢,已经不知不觉的将彦肃清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怎么容许自己人被外人欺负了去。   “多谢诸位兄弟好心,那些人我也不放在心上,来咱们今天要色子。”彦肃清晃着手里的筛盅显得很兴奋。   这些东西他在颜家堡的时候从来没有玩过,颜家堡内禁止赌博,禁止酗酒,总之什么都要禁止,就和那深山的老神仙似的,他们一个个也跟着快要成仙了。   “好。”彦肃清一提议,众人迅速掳起袖子,一个个跃跃欲试。   而外面紧接着第二个爆炸性的消息传了出来,彦肃清与魔教的人杀了前去寻找他的武林正道人士。   那七个人的尸体被抬了回去,众人也验了那些伤口,的确是出自颜家堡的武功,而以气化型,正是彦肃清的绝招。   这下有一小部分人也跟着相信了,彦肃清却是叛变了他们武林正道。   而徐长老的人在江湖上故意夸大其词,说的很严重,鼓动人心,秦岩这一路走来,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改了方向,想着堆放那七个人尸体的地方赶去。   他不相信,这些一定是有人嫁祸给彦肃清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了。   秦岩策马飞速的赶往了出事地点,那七个人的尸体横躺在地上,而闻讯赶来的武林人士一个个将这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众人听到颜家堡的人来了,立刻让出一条道,秦岩几步走到那七个尸体跟前,揭开白布,伸手去探他们的伤势。   虽然是以气化型而造成的,但绝对不是彦肃清下的手,因为这招火候力道不够,没有彦肃清那么有威力。   “不错,这的确是以气化型,青龙前海的招式,但是却不是堡主杀的。”秦岩当下正色,而人群里混着徐长老的人。   此刻那些人故意喊叫道“秦大侠恐怕是在维护自己人吧,谁不知道那彦肃清对你有情,你想要包庇他,所以才故意这样说。”   秦岩眉头一皱,冷了声音,不悦的反驳,“你说我维护堡主,那我敢问你,堡主为何要投靠魔教?他已经是颜家堡堡主,武林盟主了。”   那些人早有准备,此刻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彦肃清个性叛逆,那日武林大会上,因为秦大侠与素言姑娘定下婚约,他不服气,因爱生恨,所以才投靠了魔教。”   “你不觉得自己这个借口说的太牵强了?”秦岩心里压抑着一股怒火,明明就不是彦肃清所为,这些人为何一定要赖在他身上。   “秦大侠和彦肃清是自己人,当然会维护了。”而此时另有人出声附和,将这潭水搅得更加混乱不堪。   那些武林人士,很容易被煽动,人心都是向着大众的,所以在徐长老安排的人齐齐出声这样说时。   所有武林人士都跟着吼了起来,认为就是彦肃清杀的,彦肃清投靠了魔教。   仅凭着秦岩一人之力,根本说服不了这些人。   “诸位。”一声沉喝,用了内力进去,顿时炸响在每个人耳边,让所有呱噪的人安静了下来,秦岩沉声道“诸位,如果你们不信,那么咱们就去南疆,当面找堡主对峙如何?”   众人稍一犹豫,立刻点头附和“好,就这样,我们要找堡主问清楚,问他为何要帮助魔教助纣为虐,杀害我们自己人。”   众人齐齐出声,准备同时动身去南疆找彦肃清讨一个公道。   在人群里,徐长老的人偷偷放出了一个信鸽,信鸽飞速的远去,消失在半空中,一切都在按照徐长老的计划进行。   只要这些人到了南疆,彦肃清就再也摆脱不了与魔教纠缠不清的罪孽,他这个堡主就再也无法坐的稳当了。   秦岩不知道,只是一心想要为彦肃清洗脱嫌疑,还他清白,才着了别人的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陷害到底 武林盟那里弄的沸沸扬扬,魔教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彦肃清气的一脚踹翻了跟前的椅子,怒气冲冲的道“我什么时候背叛颜家堡了,那些人也不是我杀的,而且明明是他们想要杀我。” 扮成连月的夜无常拍了拍彦肃清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眼下看来这应该是有心人设的局, 就等着你往里面钻呢,我想他们可能还会再来第二波,到时你忍着不要与他们动手就是,我会想办法。” “连月叔叔。”彦肃清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眼眶都红了。 他如今才十八岁,认识的第一道坎就摆在了他眼前,陷害,暗杀,等等。 夜无常伸手将彦肃清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同时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到底是谁在暗箱操作,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风波一重接着一重而来,将魔教的事物丢下后,夜无常直接向着中原武林而去,他倒要看看是谁在捣鬼。 这几天没有动静,而就在第五天后,又有一波杀手赶来,彦肃清记住夜无常的话,不与他们动手,但是他不动手,那些人却硬是逼着他动手。 魔教的人认可了彦肃清自然不会容许他受伤害,当下与来的人交上了手。 接着是另一波,又被魔教的人打跑了。 而彦肃清投靠魔教的消息,似乎也被这一波又一波的人给坐实了,他如果没有投靠魔教,魔教的人为何要帮助他。 “杀。” 第八日后,来了颜家堡的人,来人是颜家堡魅影的弟子,来了八个人,这几人彦肃清全都认识。 “刑名叔叔。” 彦肃清诧异的叫了一声,那个带头的人世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刑名叔叔,为什么他也不信他? 满心的疑惑,却无法问出口,刑名目光呆滞,和他来的几个弟子也是,一个个就如同被人操纵的木偶,面无表情。 见到彦肃清的刹那,眼底闪过一抹杀机,机械的冲了上来“杀。” “刑名叔叔。”彦肃清让魔教的人退下,毕竟是他颜家堡的人,又是他的亲人,怎么能看着他被人伤了。 彦肃清不敢与刑名等人硬碰硬,只能避让,那八个人武功和前些日子来的不是一个档次,彦肃清以一敌八,此时也显得有些吃力,加上不能抵抗,只能一味的躲避。 “刑名叔叔,我没有投靠魔教,真的。”彦肃清焦急的解释着,而刑名只是机械的挥刀砍下。 这么打斗了一会儿后,余落之赶了过来,毕竟是经历了风口浪尖的人,一眼就瞧出了这些人的不对。 当即出声提醒彦肃清“这些人好像被人给控制住了。” 彦肃清闻言身体猛然向后飞去,落在了余落之身侧,焦急的问道“那怎么办。” 余落之上前一步,手里的暗器瞬间飞了出去,噼里啪啦的打在那八个人身上,那八个人浑身一颤猛地醒悟过来。 刑名浑身一个剧烈的颤抖,然后单膝跪在了地上。 “堡主。”其他人也是。 “刑名叔叔,你们刚刚怎么了?是谁操控了你们?”彦肃清上前来问道。 刑名揉着疼痛不已的额头,刚刚那一刻他们是疯了吧,居然会对堡主出手,而且清儿这孩子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闻听清儿的话,顿时面色一变,他们被人操控了?刑名忽然记起来了,他们出颜家堡寻找清儿时,徐长老为他们送行,给了他们每人一杯酒。 当时他们并未戒备,只当是自己人,所以全数喝下,这一路下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什么也不知道。 脑海里只有一个指令在响起,杀了彦肃清。 “清儿,小心……”刑名话还没有说完,跪在他身后的人忽然一剑戳进了他的背后,刑名的话顿时止住。 彦肃清见此怒不可遏,惊叫一声刑名叔叔,猛的一挥手将那个偷袭的人震飞了出去。 那个偷袭的人不是魅影的人,是玄龟门的。 彦肃清瞳孔幕然一收,刑名带血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彦肃清的胳膊,挣扎着道;“小心……小心徐长老。” 说完最后几个字,刑名咽了气,人身体一滑跌在了地上,彦肃清一双眼通红不已,愤怒的看着那剩下的七个人,其中有两个也是魅影的。 此时见自己的老大被玄龟门的杀了,立刻通红了双眼,扑上去与玄龟门的打在了一起。 彦肃清的加入,让战场变得更加混乱了,五人的围攻加上那两个魅影的弟子,一时人影流转,刀光剑影,沙影重重。 砰一声,又一个魅影的弟子倒了下来,玄龟门的人也剩下了两个,彦肃清杀的红了眼,也顾不了其他的。 接着又是一个魅影的弟子倒下。 余落之蹙着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而就在此时,忽然四面八方涌除了武林盟的人,那些人来势很快迅速的包围了这一方战场,余落之带着魔教的十几个人一挥手,迅速退开。 隐藏起来,武林盟的事务,他们魔教不会插手,否则就坐实了彦肃清投靠魔教的事。 “彦肃清,你居然罔顾同门之谊,杀自己人。”为首的嵩山派掌门人见到这个场面,倒在地上的颜家堡门人,顿时气的大叫起来。 其他人也看见了彦肃清杀了玄龟门的人,对于他加入魔教的事更加深信不疑。 “你这个武林败类。” 叫骂声纷纷不绝于耳,彦肃清不管不顾,一定要杀了那个偷袭刑名的混蛋,然后再去找爹爹请罪。 那个被彦肃清的杀招逼得退无可退的人,见所有人都来了,当即冲着秦岩大叫一声“秦师兄救命啊!我们辛辛苦苦找到了保住,想要将他带回去,他却要杀我们。” 秦岩一皱眉,挡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再让彦肃清胡来,否则他就真的永远也洗不清了,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颜家堡的人。 彦肃清听见秦岩的名字,招式微微一顿,那人眼神一凛。藏在左手的暗器,就要打出去。 秦岩眼疾手快,一招飞扑而来,一脚将那个想要偷袭的人踹到在地上,冷哼一声:”你要做什么?” 秦岩背对着彦肃清,忽略了彦肃清忽然横出的一招,手指一抬,无形的剑气刹那间贯穿了对方的胸口。 秦岩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彦肃清哼了一声“这个混蛋杀了刑名叔叔,我……” “你疯了。”秦岩忽然怒喝一声,望着地上的死人,眼珠子几乎要瞪出去,如果留下一个活口,还能证明彦肃清的清白,但是人全都死了,谁来证明? 这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自己人,这样的罪名,如何去清洗。 彦肃清被骂的一怔,秦岩是个温和的人,从来都没有对他发过脾气。 秦岩脸色很难看,指着地上的死人“肃清,你太冲动了,这下可如何是好。”秦岩的手在微微颤抖,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是真的难以挽回了,即使是师傅出面也不行。 彦肃清一横眉,傲然的抬头,对上那些武林盟的人,不屑的冷笑一声“玄龟门的人杀了魅影的弟子,还想要陷害我,如今我亲手清理了门户,你们还有何话说?” “明明是你杀了自己的人,居然还出口狡辩。”人群里立刻有人大声反驳彦肃清。 “是我们亲眼看到的,你杀了玄龟门和魅影的人,你投靠了魔教,要不你怎么会出现在魔教的地盘。” “对,他杀了颜家堡的人,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彦肃清,你这个武林的败类,今天我们就要清理门户。” …… 人声一浪高过一浪,根本不给彦肃清继续说话的机会,他们只认眼前的事实,彦肃清杀了颜家堡的人,在魔教的地盘上,当着他们的面。 “秦大侠,看你还要如何包庇,我们亲眼所见。”有人将矛头对准了秦岩“而且刚刚要不是你出手,那个人不会死。” 秦岩脸色一正“那人刚刚想要偷袭肃清,你们……” “哼,还想骗我们,秦岩你不会和严肃清是一伙的吧,你也想背叛颜家堡,背叛武林盟投靠魔教。”瞬间群起而攻之,秦岩被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够了。”严肃清冷眼看着众人,这一切是早就有预谋的,有人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在他离开颜家堡的那天,计划就已经展开。 无论如何狡辩,也不会有结果。 彦肃清冷笑一声,站在被众人包围的场地中央,冷冷的大笑起来。 这冷冷的大笑声,让所有人都住了口,纷纷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彦肃清。 “对,我就是投靠了魔教,我就是加入了魔教害了自己人如何?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秦岩无关,不要像只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危机重重 “他承认了,他果然是叛徒。”一阵停歇后,这些武林人士再次叫了起来,有些人是不敢置信,有些人是痛心疾首。 如此人才,如此年轻就继承了颜家堡一切,居然不知道珍惜转而投靠了魔教。 “不是这样,这一切一定是有心人陷害的。”秦岩先一步站了出来,挡在了彦肃清跟前。 “秦大侠,你不要再维护他了,他亲口承认了,你还要如何狡辩,我们不会饶了他的。” 秦岩顿时是百口莫辩,这明明就是一个陷阱,就连他也感觉的到了,可是这些被煽动了的武林人士,被所谓的亲眼所见刺激了的武林人士,陷入了狂怒中,根本不听任何的狡辩。 而彦肃清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添油。 “滚开。”彦肃清忽然冷冷推了秦岩一把“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以后不要随便往里面搅和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秦岩知道彦肃清这样说,是想要和她撇开关系,刚刚那句话也是,否则现在背叛颜家堡的就不止彦肃清一个了,还要加上他。 “肃清。” “滚。”彦肃清冷冷丢下一个滚子,二话不说一掌向着秦岩扑面而来,秦岩此时心里难受的厉害,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接下彦肃清的招式。 而这瞬间,被激怒的武林人士瞬间就跳了出来,纷纷亮出兵器,将彦肃清堵在中央。 “黄口小娃,你太目中无人了吧,当着我们这么多武林人士的面,还想要杀人。”一语毕,毫不留情的杀招,迅速的刺向了要害。 彦肃清身体一扭,灵活的如同一条灵蛇,迅速避开以后,五指之间迅速爆发出蓝色的光芒。 一场厮杀瞬间展开,双方谁也不留情,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彦肃清一人对抗上千人,在那些人围攻下,却不见弱势,反而气势凌人。 隐藏在暗处的余落之,皱着眉头,这样下去可不好,彦肃清要是受了一点点轻伤,夜无常回来非剥了他们的皮。 于是一招手,命令那些藏起来的魔教人马迅速散开,向着四面八方,在他们的地盘也敢如此嚣张,是在蔑视他们魔教吗? 魔教的人马悄无声息的包围了这整个的武林人士,随着余落之的出现,迅速的露出了头。 “诸位,跑到我魔教大本营来闹事,真是好大的胆子。”余落之微微笑着,轻飘飘的一句,让所有人停止了打斗。 一个个惊惧不已的看向余落之,魔教不是已经退出了南疆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而另一个山头上,真真的连月正守在上面“这么多武林人士,全部跑到这里来,是嫌你们死的不够快吗?” 魔教的威力所有人没有不害怕的,魔教要是与颜家堡对上,全力出击下,颜家堡也不一定是对手,那种惧怕是天性,对魔教的畏惧刻进了骨头里。 这么多魔教的人有阴鬼门的,修罗门的还有罗刹门,这全部是密教的精锐,那些小分舵根本就没有出现。 武林人士一个个害怕了起来,纷纷哆嗦着,迅速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小的势力范围,一脸惊惧。 “小清儿,过来。”连月妖娆的冲着彦肃清挥了挥手,“那些武林盟的人有眼无珠,他们不要你,我们要,今天起谁要是敢动你,敢对你出言不逊,连月叔叔灭了他全家撅了他祖坟。” 如此凌然凶狠的话,让所有人无不打了个寒颤。 余落之缓缓走上前来,所有人惊恐的盯着他的手掌,余落之的那只手,只要洒出一点药粉来,他们就有可能团灭。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余落之晃了晃自己的手“我来这里呢只是想说,我不喜欢你们出现在魔教的范围,这一次看在清儿的面就饶了你们,要是有下一次,我不介意将你们全部毒死,甚至连骨头也不剩。” 手一沉,余落之脚下的草,一肉眼看见的速度,迅速腐烂。 武林盟的人吓得不轻,见魔教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二话不说,收了手里的兵器,迅速离开。 “肃清。”秦岩上前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沉声道“和我回去,不要再胡闹了,这事有师傅在,他会处理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彦肃清苦笑一声“你以为这事还有机会澄清吗?” 秦岩一堵,说不出话来,即使彦墨如何德高望重,但是在上千人的目光下,彦肃清杀死了玄龟门的人,而且就算他说是玄龟门人杀了魅影的弟子刑名,但是死无对证,如何查清? “不行,你不能留在魔教,和我回去,必须回去。”秦岩固执的抓住了彦肃清的手臂,他不能再留在这里,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大。 而且刚刚魔教两大左右护法,居然亲自出来替他摆平了这事,还放下了狠话,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必须将这一团乱码剪短,否则将永无回头的机会。 等到那些武林人士都XX了,连月和余落之上前来,两人对看一眼,然后余落之道“清儿,秦岩说的没错,你必须要回去,否则这事会很麻烦,除非你真的抛弃了颜家堡。” “那样我会很高兴,清儿我们魔教可不比颜家堡差,到时候你要是喜欢尽管弄个教主的位置坐坐。” 连月嬉笑了一声,反正那个人很希望如此呢。 彦肃清略微考虑了一下,决定于秦岩回去,除了这么大的事情,爹爹一定很担心,他必须回去说清楚,说个明白。 别人信不信他不要紧,但是爹爹不行。 “余叔叔,连月叔叔我要回去见我爹。”彦肃清目光坚定,看着余落之和连月两人道。 “嗯,去吧。”余落之应了一声,转身领着魔教的人迅速离开。 “清儿,颜家堡要是真的呆不下去,就来魔教吧。”临走之前,余落之也丢下了话。 彦肃清无声的点点头,秦岩拉着他两人同一骑马,迅速的绝尘而去,他们要赶在这些人去颜家堡兴师问罪以前,先一步回去。 颜家堡内,彦墨面对这徐长老为首的武当少林,衡山五月洞府等等一系列的大门派,面色冷然。 “清儿不可能这样做。”彦墨一口否决了。 这些人忽然齐齐上了颜家堡,口口声声要讨伐清儿,说他背叛颜家堡,背叛武林盟,傻了自己人。 “彦门主,我门下弟子亲眼看见,已经飞鸽传书回来,你还要狡辩吗?”嵩山派掌门人咄咄逼人,语气不善。 徐长老则在里面充当了和事老,假惺惺的劝嵩山派掌门人“掌门人不要生气,说不定这真的是一个误会。” “哼,误会?你们颜家堡难道想要包庇自己人,亏你们口口声声清规戒律的,全部加在我们身上,到头来自己却不遵守。” “就是,难道身为颜家堡堡主就能有这个特例吗?” “颜家堡第四十五条规章,勾结邪魔外道,残害武林同门,损害中原武林利益者,应施以剐刑,千刀万剐。” 彦墨冷冷的望着这些人,听到千刀万剐四个字时浑身一颤。 “诸位,讲话要有证据,空口无凭,清儿如今是颜家堡堡主,容不得你们肆意菲薄,要是被我知道了是谁造谣陷害,我彦墨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彦墨冷冷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闭了嘴,冷冷的打了个寒颤,互相垂着头你看我我看你,不再说话。 这事他们也是听人说的,所以才来兴师问罪。 “这样吧,一切等秦岩回来再说,如果真是如此,我绝对不会包庇。”话未完,门外响起了通报声,玄龟门的弟子回来了。 因为找寻清儿,颜家堡朱雀玄武白虎门都出去寻找了,青龙门执掌刑法只能留下来坐镇颜家堡。 回来的居然是玄武门的弟子,那玄武门的弟子一冲进大殿,立刻跪在徐长老脚下大哭出声“门主,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那彦肃清居然杀了我玄龟门所有人,还有魅影以及其他各路寻找他的颜家堡人马,我们几个拼死才杀出重围跑了回来的,与他一起的还有魔教的人,鬼首余落之,以及妖月连月。” 徐长老一脸震惊,然后故意冷下了一张脸斥责道“胡说八道,堡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真的,门主。”那个玄龟门弟子头扣得更加响了。 彦墨脸色一白,如今清儿不在颜家堡,很容易被人栽赃陷害,这下可如何是好,这么多确凿证据。 千刀万剐之刑?不行,他的清儿不能受这样重的刑罚。无论如何这一次他一定要自私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的孩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逐出颜家堡 闻讯而来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整个颜家堡一如当日武林大会那样热闹,只不过此刻所有人都是来讨伐彦肃清的。 “请门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大家都信得过你,你带领我们对抗魔教多年,我们都记在心上呢,但是门主也不能徇私啊,就因为彦肃清是你儿子,就可以逍遥法外,不顾颜家堡的历法?” 一声声声讨,犹如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根本不给彦墨任何开口的机会,当然他的声音也压不住在场所有人。 “够了。”接近一个时辰的吵闹,让彦墨彻底失去了耐心,一声冷喝,炸响在每个人耳朵根处,让人头晕目眩。 “我彦墨绝对不会徇私,清儿若是真做下了这样的事,残杀同门,我一定给大家伙一个交代,此刻我请诸位都保持安静,颜家堡是武林圣地,屹立江湖几百年,不是你们闹事聚众的地方,谁再敢大吵大闹,别怪我不讲情面。 彦墨一挥手,青龙门和白虎门人瞬间冲了出来,围成一个圈将这些武林人士堵在中央,这下再也没有人敢张口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显得小心翼翼。 而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番吵闹的声音。 “怎么回事?”彦墨蹙眉。 “门主,去魔教的地盘找寻堡主的人回来了。”外面有人来禀告,彦墨心里顿时一凉,这个清儿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回来,他明明接到了秦岩的飞鸽传书,他们不是先一步赶回了颜家堡吗? 彦墨心里一乱,清儿没有及时赶回,却让那些目睹一切的人先回来了,这些人若是进来再以挑拨,那些被压制住的众人立刻就会爆发,清儿从此将会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是武林同道眼里的敌人,叛徒。 “不要让……”彦墨刚想阻止那些人进来,命令弟子先暂时挡住,谁知徐长老却先他一步开口。 徐长老笑意盎然的站起身来,笑道“既然大家伙回来了,那就赶紧让他们进来,好说说清楚,还咱们堡主一个清白。” “是。”禀报的弟子迅速的转身离去了,彦墨的心顿时冰凉冰凉,呆呆的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如果先前还有一丝丝希望,那么这一刻所有的希望都被粉碎。 彦墨踉跄一步,跌回了椅子上,尽管身姿挺的笔直,但是那苍白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些魔教赶回来的人,亲自经历了被魔教的围剿,虽然魔教没有出手,但是却将他们吓得够呛,所以一回来,立刻添油加醋。 魔教是如何对付他们,他们是如何英勇才杀出重围,而彦肃清帮着魔教杀了颜家堡玄龟门的人,还杀了魅影的刑名等人。 甚至一个个讲的绘声绘色,包括彦肃清用了什么招式。 而且魔教两大护法还亲自发了话,谁要是敢欺负彦肃清,就带着魔教撅了他家祖坟,灭了他祖宗十八代,这魔教都向着彦肃清了,他没有投靠魔教谁还会信? 彦墨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说话,清冷的眸子望着所有人,这一切就是一个局,自从清儿离开颜家堡后,就开始进行着,如今将清儿遇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门主,那彦肃清已经背叛了颜家堡,背叛了武林盟,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众人听到了后来的人的话,那被压制的愤怒比先前更加猛烈,一个个群情激昂,跳了起来,那些颜家堡的人几乎压抑不住他们的动乱。 “这……怎么会如此。”徐长老捋着胡子,一脸痛心疾首“哎,堡主年纪轻轻居然误入歧途,实在让人心疼。” 徐长老这话无疑是彻彻底底承认了彦肃清已经叛变,这下哪里还压抑的住,一个个几乎恨不得将彦肃清碎尸万段。 “门主,彦肃清叛变已成事实,你不能再包庇了。” “是啊,门主,我们一直唯颜家堡马首是瞻,但是我们也不能容许神圣的武林至尊里出现叛徒,而且那人还是堡主。” “应该以律法处置,千……” “够了。”一直沉默的彦墨,猛然站起身来,冷然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阻止了千刀万剐这最重的刑罚被众人说出口。 “彦肃清背叛颜家堡,杀戮同门,从今日起将不再是颜家堡堡主,一律被逐出颜家堡,从此与颜家堡毫无瓜葛,以后武林同道见之,必诛杀之。” 徐长老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彦墨是在徇私情啊,表面看着是在惩罚彦肃清,实际上却是在为他开脱,让他免了千刀万剐之刑。 本以为这彦墨是个一丝不苟,不容情的人呢,没想到也会徇私情,徐长老无声的冷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彦肃清成了武林公敌,杀他的机会多得是。 “爹,你要将我赶出颜家堡?”而匆匆赶来的彦肃清和秦岩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彦肃清眼眶都红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彦墨。 “爹,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没有杀人,爹他们不相信我难道你也不相信?”彦肃清的样子就像是在外面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回来寻找大人的安慰,然而大人却狠狠打了他,很伤心,很难过。 “彦肃清,居然是他,他还敢上这里来。” “杀了他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人报仇。” “彦肃清的出现令所有人都躁动了,一个个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几乎恨不得扑上去将他乱刀砍死。 彦墨被彦肃清那伤心委屈的表情刺痛了眼,但是此时此刻他不能心软,只能冷这张脸,一步上前来,面对彦肃清。 “秦岩,过来。”彦墨看见了秦岩一招手将他叫道自己身边。 “彦肃清,居然是他,他还敢上这里来。” “杀了他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人报仇。” “师傅。”秦岩面色稍显犹豫,复杂的看着彦肃清“师傅,你听我说,肃清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这一路下来,途中被人追杀,而且还看见了好几拨颜家堡死去的弟子,真的不是肃清干的,师傅。” “过来。”彦墨一声厉喝,硬是打断了秦岩“难道你也想背叛颜家堡?” 秦岩脸色一白,在彦墨威压并施的眼神下,只能一步步走过来,站在了彦墨身后。 “爹,我没有。”彦肃清很委屈,无尽的委屈,别人不相信他可以,但是彦墨是他爹啊,他怎么能不相信他,还将他赶出颜家堡。 “我不是你爹,从今日起你与颜家堡与我再无任何瓜葛。”彦墨冷冷的背着手,毫无感情的看着彦肃清。 而那冰冷的目光下,有谁知道他的痛苦,这一句话说出,仿佛是在自己心口上捅了一刀,但是不这样说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如何保住他的清儿。 “门主,不要再和他废话了,让我们杀了这个叛徒。”彦肃清的出现,让原本就显然狂怒的众人更加暴躁了,一个个红着双目,几乎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杀了他。 “爹,不是我。”彦肃清望着彦墨,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真的不是他。 “证据确凿,你还想要抵赖吗?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以后颜家堡以及武林盟众人见你必诛杀之。” 此言一出,彦墨忽然一个飞身冲上前来,根本不给那些人动手的机会,一掌打向了彦肃清,彦肃清呆呆的站着居然不知道还手。 一掌被打中了胸口,彦肃清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满眼都是伤痛和绝望。 “还手。”彦墨冷冷看着他“不还手我就一掌打死你。” 彦肃清后退了几步,然后稳住身形,彦墨的掌风如影随形,擦着他的身体而过,彦墨几乎招招凌厉,毫无留情。 秦岩急得一张脸都白了,此刻他看着彦墨决然的背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这么多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得杀了肃清。 而师傅出手看似凌厉决然,然而却只是伤了他,没有杀他,师傅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秦岩诧异的看向四周,难道还有人隐藏在暗中伺机救走肃清? 面对彦墨彦肃清根本不能还手,只能被动的挨打,身上被凌厉的掌风划出几道口子,很是狼狈,嘴角的血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凄然而艳丽。 而彦墨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彦肃清彻底的绝望了,他的爹爹根本不相信他,他的爹爹要杀了他。 “爹,我恨你。”彦肃清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彦墨冰冷绝望的说道。 彦墨身体几不可查的一僵随即毫不留情的攻了上去,夜无常我知道你一定藏在这里,你快快点出来,快点将清儿带走,否则…… 否则他真的要崩溃了,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当初折了十年阳寿也要辛辛苦苦抱住的孩子。如今要亲手伤了他,这该死如何的痛苦与撕心裂肺。 夜无常,你到底出不出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父子离心 就在彦墨满心绝望痛苦时,一直处于被动局面的彦肃清忽然出手了,轰隆一声父子两人掌力相对,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脚下刹那间被炸出一个大坑来,所有围观的人被飞射而来的石子刺得下意识闭上了眼,或者用袖子遮挡。 彦墨内功强劲,历经了这么多年,清儿在厉害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一掌对上,清儿的嘴角涌出更多的血,身子顿时被震飞了出去,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向远处飘去。 泰岩见此,几乎是下意识的扑了过去,想要抓住飞出去的彦肃清。 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加快,几乎是瞬间就接住了彦肃清,甚至加脸面都没看清,一个闪身消失在半空中。 好快的身手,泰岩被这来人凌厉快如闪电的身手给彻彻底底惊呆了。 而那些喊着要杀光彦肃清的武林人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拿着自己的兵器去追赶那个救走彦肃清的黑衣人了。 所有人都跑下了山,去追杀彦肃清这个所谓的叛徒。 泰岩担心彦肃清也想要跟着去,却被彦墨一把拉住,“泰岩过来扶我一把。” 彦墨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泰岩诧异的走过来,“师傅,你怎么了?” “我走不动路。”彦墨神色凄然,嘴角的苦涩越来越深,几乎要将他这个人淹没其中。 “师傅。”泰岩大惊,急忙伸出手臂去搀扶彦墨,接住泰岩的力量,彦墨却硬是无法在原地挪动一步,脚就像是长在了上面,浑身都是僵硬的。 那种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巨大痛苦,几乎也感染了泰岩,泰岩的眼一下就红了,颤声道“师傅,我知道你刚刚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 彦墨一言不发,望着清儿被带走的方向,几乎望眼欲穿。 他的孩子说恨他,是啊,他没能力保护他,害的他被人迫害,他恨他是应该的。 彦墨犹如木头一样,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双腿僵硬的无法挪动一下,如果没有泰岩扶住他,恐怕他已经跌到了地上。 “爹,爹。” 而此时另一边的方向,素言和素兰以及莫非凡三人火速的冲了过来。 素兰一边流泪,一边扑过来拉住彦墨的手“爹,我听说那些武林人要杀哥哥,爹你救救哥哥吧。” 素兰抱住彦墨哭的泣不成声。 素言也一下子哭出声来“都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所以才逼得哥哥下了山,被人陷害,是我不好。” 莫非凡一咬牙,提着手里的兵器,恨声道“他们要是敢动师兄动手,我就宰了他们。” 说罢了不等彦墨开口,直接向着山下飞奔而去。 “泰岩,快去将非凡追回来。”彦墨急忙拉了泰岩一把,莫非凡去了又能怎样,彦肃清的事他若是插手了,以后他也会成为武林公敌,永远无法翻身。 泰岩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应了声是。 然后有扭头来命令素言和素兰“你们两个照顾好师傅,我很快就回来。” 泰岩交代完后,一个飞身追着莫非凡而去。 “爹……”素言和素兰两人抱着彦墨的胳膊,哭的泪眼汪汪,彦墨则一直僵硬的站着,浑身几乎都要失去了直觉。 仿佛随时都能变成一块石头。 “连月叔叔。”彦肃清看见救自己的人是连月,所有委屈与不甘瞬间化作了泪水,夺眶而出,委屈的不能再委屈。 他根本就什么也没做,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乖,别哭了,我带你去魔教的地盘,看谁还敢欺负你,没关系以后看谁不顺眼就带着魔教的人去揍他,挖了他家祖坟也行。” 夜无常很不负责任的说着,然后麻利的将一枚戒指戴在了彦肃清手指上。 “这是什么?”彦肃清诧异地望着自己的手指上戴着的戒指。 “历代魔教教主的信物。”夜无常的云淡风轻,彦肃清却诧异的瞪圆了眼睛“魔教教主的东西给我干什么,不要我才不要。” 说着就要拼命的脱下来,“我是颜家堡的……” 人字没有吐出口,被瞬间卡在了喉咙,他如今已经被逐出了颜家堡,他什么也不是。 在这样剧烈的情感面前,彦肃清却忽略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连月是魔教右护法,为什么会拥有魔教教主的信物。 “你现在已经不是颜家堡的人了。”夜无常拍了拍彦肃清的肩膀,“这信物是十几年前咱们前任教主留下的,你武功高强,魔教的人都服气你,所以不如就到魔教来吧。” 彦肃清沉默了,毕竟年轻气盛,他本没有背叛颜家堡和武林盟,但是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了此时还冤枉他。 那么既然如此,他就真的加入魔教,看他们能怎么样,谁敢惹他不高兴了,他灭了他全家。 恶狠狠的想着,彦肃清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好,我去魔教。” 夜无常一笑“这才乖么。” “连月叔叔,你要是我爹就好了。”彦肃清垂着眸,望着手上的戒指,眼底划过一丝寂寞。 夜无常嘴角的笑容凝固,一时沉默了起来,他本就是他的爹啊。 但是却只能借助别人的容貌来帮助他,因为这个孩子恨着他,恨他杀了颜家堡的几位长老。 唉,心里一阵无声的咏叹,所有苦涩被埋藏在心里。 颜家堡后山,一座矮小的坟墓,周围长满了野花,野花颜色徇丽,红黄白蓝各色都用,几乎将这个小小的坟墓围成了一把七彩的雨伞。 而小小的坟堆前,一人寂寥的坐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小酒壶。 彦墨是从来不喝酒的,而这一次却坐在素兰的坟墓前,一口又一口的喝着,似乎要将所有痛苦都借助酒来挥发。 “兰儿。”一手缓缓的轻柔的抚摸着那小小的墓碑,彦墨神色凄苦“是爹爹无能,爹爹当初发过誓言要好好保护你的哥哥和妹妹,然而如今爹爹无能为力,让你的哥哥流落在外。爹爹是不是很没用。” 一滴清泪,落在了墓碑上,彦墨垂下头月光照耀下,已经能看到他藏在青丝里的白发,人生匆匆,却要历经如此的痛苦与磨难,即使心性再坚定的人也会崩溃。 “这不怨你。”这凄凉的夜色中,一人一把夺过了彦墨手里的酒壶“你从来不会借酒浇愁的,今日居然也会喝酒。” 彦墨神色一凛,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夜无常,冷声道“谁容许你来颜家堡的。” “墨儿……”夜无常苦涩的叫了一声。 “不许叫我。”彦墨果断的打断了夜无常的话“这下你可满意了吧,清儿如你所愿到了魔教。” “我虽然希望他入魔教,但是也不希望会闹成如今这样。”夜无常无奈的叹一声。 “不希望?以你的本事和力量,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有问题,而你选择了漠视,一切不可挽回之时再以好人的姿态出现,夜无常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彦墨冷冷的质问,说尽了夜无常的心坎,这事他已经看出了端倪,只要他愿意稍一插手破坏,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然而他没有,他放任了事情的发展。 “夜无常,你无话可说了吧。”彦墨凄苦的一笑“清儿如今成了武林公敌,只要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会想办法杀了他,你将他陷入了这样危险的境地,你觉得你有资格做他的父亲吗?” 也许人上了年纪后,就特别希望承欢膝下,夜无常也不例外,这一次他之所以漠视不管,也许就是为了能让清儿在他身边多带一些时候,就是这种私心,反而坏了大事。 “我很抱歉。”夜无常此时此刻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抱歉?不觉得已经太迟了吗?”彦墨转过身来,起身与夜无常擦肩而过。 而那轻飘飘的话却狠狠戳中了夜无常的心思,抱歉已经太迟了,迟了十几年。 一股涩然,瞬间盈满了整个口腔,望着彦墨一步步远离的背影,夜无常苦笑一声“黑儿,你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见清儿,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打搅他了,有魔教的帮衬,他不会有事,我走了,你保重。” 最后望了眼彦墨和素兰的小小坟墓,夜无常转身离开了这凄凉的颜家堡后山。 而走在前头的彦墨听见这句话,脚步一顿,想要回头却被理智狠狠的阻止了,回头了又能怎样,那些错过的那些伤害就能被抹杀吗? 既然不能为何还要回头,回了头之后呢?在一次欠怨恨中重新将伤口撕开吗? 坚定的迈出一步,这一次彦墨在也没有回头,两个人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各自离去,仿佛从来不曾有过交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最后的决裂 魔教的人很快接受了彦肃清的新身分。 “我就说彦兄弟这么厉害,一定是个人物。”魔教内部,每个人都很开心,这十年他们没了教主,如今有了一个年少有为的新人,将带领他们走向新的篇章,他们怎能不开心。 彦肃清在魔教的这段日子里,每天就是喝酒猜拳,闲来无事和众人切磋武艺,日子这样过下去倒也丰富。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些因为彦肃清叛变一事而被渲染的四处都是的武林人士,一个个蠢蠢欲动,加上有人心的蛊惑,根本不打算放过彦肃清。 “我们杀进魔教,一定要让他给我们一个说法。”武林那些人被愤怒的冲昏了头脑,也不想想魔教是什么地方,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魔教没有武林盟那些个规矩,德高望重得人心者才是掌门什么的,在魔教有能力的就是帮主,当然若是这个帮主被人打败了,那么那个人就可以继承他的位置,魔教以武力为尊。 “一定不能这样就饶了他,不行。”这些人闹得沸沸扬扬。 就和打了鸡血似地兴奋,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有心人给利用了,而彦墨此时正在颜家堡暗中调查这幕后操纵者,他一定要查出这个人。 “教主,那少林的老和尚居然写了一封书信过来骂你,你看看这明明是在藐视咱们魔教。”一个魔教的分舵主手里拿着一封信,是少林方丈大师写来的。 彦肃清拆开一看,顿时脸色一变,那了悟大师骂人也不带脏字的,居然说他无耻之极,罔顾同门之义,杀人成性,等等。 反正都不是好话,彦肃清经历也一次大变,性格变得易怒,就像只小猫似地,稍有挑拨就会炸毛,这些天一直憋着一口气,看见了这封信哪里还坐得住。 加上魔教那些人以怂恿,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好,咱们这就去烧了那老秃驴,我听说和尚火化了后,会出现舍利子,我今儿个倒要瞧瞧。”彦肃清戾气很重,一声令下,领着魔教为数不多的人马风风火火的扑向了少林。 而此时余落之和连月都不在,一个忙着寻找绝世的好药,另一个忙着寻找养颜的法子。 少林寺很快被攻下,了悟大师被愤怒的彦肃清点点了天灯。 但终究是没有真的下手,他又不是杀人如麻的魔头,彦肃清将少林寺搞得乌烟瘴气,然后带着人马离开了。 却不如这件事被有人心借机渲染,一发不可收拾,武林盟的人得知彦肃清出现在少林寺,纷纷带着人马前去讨伐。 交战的地点名曰松山峰,双方混战了一天一夜。 而刚刚追上莫非凡的泰岩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大师兄,咱们不能让二师兄吃亏了,咱们现在就去帮他。”莫非凡拉住泰岩的胳膊,死活不与他回去,他一定要帮彦肃清,他不会看着自己人吃亏的。 泰岩略一犹豫,然后点了点头“好,我们去松山峰。” 其实泰岩心里也是很担心彦肃清的,这几天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两人略一商量,齐齐的向着松山峰而去。 而松山峰之上,武林盟的人马将彦肃清以及魔教的一小分支围得严严实实,彦肃清就了,他带着魔教的人悄悄潜入,本打算悄无声息的回去,这些人就和苍蝇似地这么快就追来了。 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从他离开魔教后,就有消息发了出去,所以这些人才会来的这么快。 “我不怕你们,想打架谁打不过谁。”彦肃清所幸一横心,你们一个个要置我与死地,我又何必要手下留情。 尊者的人和武林盟的人是宿敌,双方一见面不用废话,直接上去拼命。 松山峰上朝霞漫天,红彤彤的像是要从天上滴下来一样,落日 黄昏,一群交战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彦肃清,你这个叛徒。” “哼,我什么时候成叛徒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爹爹将我逐出颜家堡了。”彦肃清冷笑一声,横冲而上,一掌将那个骂他的人震飞出去。 武林盟虽然人数众多,魔教也不是吃素的,双方焦灼了一天一夜,而就在此时,双方实力相当的时刻,一批人马迅速的加入了战圈。 彦肃清眼神一凛,狠狠瞪着前来的人,居然是徐长老。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操纵。”彦肃清眼睛血红,狠狠瞪着徐长老,“我要为刑名叔叔报仇。” 徐长老气定神闲的领着自己的人马,闻言笑了一声“小娃子,话可不能乱说,你自己投靠了魔教,还将此事赖在我身上,老夫本还打算看在彦门主的面子上放你一马,既然你血口喷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长老言罢一挥手,身后随行的人马立刻加入了战圈,这下子形势成了一面倒。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不时有人倒下,彦肃清手指划过,无形的剑气瞬间在对方的身上绽放出一个血窟窿。 此时他身上的衣衫破了好几道口子,血顺着伤口滑落而下,染红了衣衫。 那些武林盟的人见有人帮忙,立刻和打了鸡血似地,兴奋起来,一层层围杀,彦肃清纵是在厉害,再消耗了一天一 夜,忽然面对徐长老带琰的高手也有些吃不消了。 而徐长老一直没有动手,就潜伏在暗处,随时等待着一掌将彦肃清杀死。 魔教的人马此时消亡的差不多了,因为带出的只是一小部分,另外的大部分还在南疆,离这里遥远,鞭长莫及。 彦肃清不是个悲观的人,此时此刻也免不了想,莫非是天要亡他,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眼神一凛,一把夺过了其中一人的兵器,手腕一转,抹了对方的脖子,彦肃清眼神冷然,凶狠的望着徐长老,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此时有一个人绕到了彦肃清后方,彦肃清发现立刻还手,然他的正前方更多的人封住了他的武功,彦肃清出于被动的局面,无法还手。 背后猛的被重重击了一掌,彦肃清身体迅速的向后飞去,后面就是松山峰的高崖。 匆匆起来的泰岩和莫非凡看见如此情形,泰岩武功高出莫非凡许多,匆忙一拍马飞扑而去,向着彦肃清的方向抓了过去。 彦肃清身形恍惚,被摔出半空的时候,看见了泰岩,绝望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泰岩要去救彦肃清,武林盟的人见状立刻上前拦阻他“秦少侠,彦肃清是颜家堡武林盟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你……” “滚开。”泰岩是个温和的人,此刻也不免真的动怒了,一把抽出了宝剑,大怒“谁敢拦着我,我就杀了谁。” 莫非凡也赶到,抽出了兵器,挡住了那些人。 秦岩则身体迅速的追击而去,犹如流星火石,那一下几乎积蓄了浑身所有力量,猛的冲击而去,一把抓住了彦肃清,两人侃侃停在了悬崖边上。 彦肃清望着秦岩,一刹那真的感动了,感动的无以复加,他的秦岩就是好,这么危机的时候他最狼狈的时候,还是向着他。 “没事吧。”秦岩拉住彦肃清,微笑着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 彦肃清还未来得及答话,一直伺机而动的徐长老忽然一个纵身冲到了他们身后,手指一弹,一股强大的力道,撞在了秦岩握着剑的右手上。 那股力道非常大,一瞬间手里的剑被撞击着俯冲而去,戳中了彦肃清的小腹,穿刺而过,很凶狠很凌厉的一招。 秦岩一下子呆住了,呆呆的望着自己手里的剑,居然做不出任何反应。 就连彦肃清也是,呆呆的望着秦岩,一脸不可置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徐长老一击成功,趁着秦岩和彦肃清都呆住的瞬间扑了过去,越过秦岩的头顶,一掌打在了彦肃清胸口。 此时此刻他们就在悬崖边上,这一掌凌厉非常,加上彦肃清和秦岩都没有了防备,彦肃清立刻被震飞了出去,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直往下沉。 “不。”呆住的秦岩浑身一阵剧烈的抖动,猛的就想要跟着坠下去,莫非凡红了眼扑了上来,从身后紧紧扣住秦岩。 “大师兄,冷静一些,冷静一睦,二是师兄不会有事的,我们去山下寻,一定能找到他。” 说罢,莫非凡恶狠狠的瞪了眼徐长老,刚刚就是他搞的鬼,他看的一清二楚,却苦于被武林盟的人纠缠,无法出手阻止。 徐长老似乎是没有看见莫非凡的愤怒,朗笑了一声,义正言辞的道“魔头终于被诛灭了。” 武林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喜悦,所有人都兴奋的欢呼着,叫嚣着。 秦岩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右手的剑也踉跄着掉在了地上,那一瞬间他手中的剑居然刺穿了活灵活现的身体,那么可爱任性却依赖着他的肃清。 秦岩只觉得顿时坠入了万丈冰窖,浑身僵硬冰冷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世事无常 没有,秦岩和莫非凡两人跑到松山下,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彦肃清的身影,他们甚至还沿着崖下的那条河走了几千里,然而根本就没有他的人影。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去哪里呢? 秦岩和莫非凡心急如焚,尤其是秦岩短短几日,仿佛瞬间苍老了下来,一脸憔悴,胡子都长了出来,头发也是灰白灰白的。 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莫非凡可以肯定,如果彦肃清真的没了,秦岩师兄一定会自杀的,秦岩师兄其实是喜欢肃清师兄的吧。 没有,还是没有,哪里都没有。 天地茫茫,却哪里也寻不到他的影子,绝望漫天的绝望飞舞而过,秦岩崩溃的一头扎进了河里,将头浸入冰冷的水中,许久许久才沉了上来。 然后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吼,水面受到强大内力的冲击,迅速炸了开来。 “掉下松山……”接到这个消息的彦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万物都在颠倒,天地在瞬间崩塌。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强撑着一口气,彦墨强迫自己定下心来。 “可有找到人?” “没有,我找了松山下方圆千里的地方,什么都没找到。”莫非凡答应着,此时秦岩几乎已经崩溃,他让他先休息,自己来找彦墨汇报情况。 “没有,那就是还有希望,说不定他被人救走了。”彦墨的心定了下来,没有找到人,那么就只有这一个可能。 闻言莫非凡一下子精神了起来“那好,师傅我现在就带着人马去找。” “不行,这事不能太多人去找,否则会惊动那个幕后操纵者,这样会对清儿产生威胁,人越少越好,你,秦岩,素言,素兰你们都去,只有你们我才放心。” “是。” 莫非凡迅速的退了出去,四个人再次在松山一代寻找,挨家挨户的寻找。 然松山一代住着很多人,四个人挨家挨户的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请问,你见过一位公子么?他大概这么高,长的很好看,眼睛狭长,身上受了很重的伤……”这天秦岩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这户人家住在一处僻静的青山脚下,周围没有人烟,开门的是一个二十一二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长的很清俊,一身书生打扮,手里拿着一本书。 秦岩敲开了对方的家门,如此问道。 书生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诚恳的摇头“没有。” 泰岩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随即一抱拳“打搅了。” 转身迅速的离开,向着另一家寻去,他不敢耽误,生怕一耽误就再也寻不到彦肃清,怕他被有人心害死了。 而就是这一转身的距离,秦岩从没想过他们两个错过了太多太多,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书生望着泰岩离去的背影,关上了门,人还没有走到屋里,书迎面砸了过来,一人坐在床上中气十足的吼“该死的方炎,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想饿死我。” “这位公子,你别生气,我现在就给你做饭去。”方炎放下手里的书,迅速的钻进了厨房,手脚麻利的烧火洗菜。 没错,彦肃清就在这里,被这个叫方炎的书生给救了回来,当日救人是看着人的容貌本以为是个姑娘,可谁知为他包扎伤口时,才清楚的知道这人是个男子。 但方炎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心底又善良,救了人后这位公子尽情不好,常常冲人乱发脾气,不过他也能忍。 他想那位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定很疼吧,被他骂上两句也不碍事,但是骂着骂着就变成了直接动手打。 方炎想,也许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惹这位公子不快了,被这位公子打也是活该,于是救人的反倒变成了奴才,方炎却一点怨言也没有。 将这位受伤的公子当成祖宗一样的供着。 “怎么又是青菜豆腐?”彦肃清望着桌子上的清一色,不由得皱了眉头,愤怒了。 “彦公子,你受了重伤,不能吃刺激辛辣的,这对你身体不好,等你身体好了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刚刚有人来找我?”彦肃清撇了撇嘴没说话,而是改了口问。 方炎老实的回答“是一个年轻的公子。” 彦肃清哼了一声“以后有陌生人找我,记得一定要说不知道。” “我知道了。”方炎木讷的回答,这位公子伤的这么重,一定和那些寻他的人有关,若是被他们寻到了,那彦公子一定很麻烦,本着救人救到底的遵旨,就是他家老爹他也会骗。 两人面对面,吃着桌子上的饭菜,为了帮助彦肃清恢复身体,方炎也改吃了素,一连坚持了好几天。 吃晚饭后,方炎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洗干净,进的屋里,却发现彦肃清在哭,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很委屈的样子。 方炎呆呆的看着,他只知道女人哭的时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男人了是头一次见有人哭的这么令人心疼的。 “该死的秦岩,王八蛋,混蛋……”彦肃清想起被秦岩戳的那一刀,只觉得痛的无法呼吸,枉费他那么喜欢他,他居然不相信他,帮助那些人来对付他。 抬头见方炎正呆呆看着他,彦肃清招招手“过来,我尽情不好,你胸膛借我来靠一靠。” 方炎老老实实的走过来,彦肃清二话不说抱着他的腰,头枕在他胸口上,闷闷的一言不发,方炎的身体挺得笔直,这样近的距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奇怪了,对方明明就是一个男子,为什么他却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这……真是奇哉怪哉,他妄读圣贤书,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禽兽不如的想法。 “啪。”方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清脆的响声心动了彦肃清,彦肃清诧异的抬头望他“你发什么疯?” “我我……”方炎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惊恐的一把推开彦肃清“彦公子,那个男男有别,咱们这样搂搂抱抱不好,我……我先去给你打水洗脚去了。” 方炎迅速的从床上弹跳起来,一头冲向了门外,因为跑的太急,或者是因为心虚,也没看清楚门是关着的,一头扎了上去。 通一声,更加清脆的门响声响起。 方炎捂着出了血的鼻子一脸的痛苦,一张脸都跟着扭曲了,彦肃清见此扑哧一声大笑起来,这一笑牵动了伤口,弄得他脸也跟着扭曲了。 又过了今天,彦肃清的身体好的彻底,也能下地走动了,方炎见了他总是红着一张脸,躲躲闪闪的。 就像是春心萌动的女人,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彦肃清对这个很敏感,毕竟他经历过了一次感情,而方炎此刻正卷起袖子,给他洗脚。 他腹部受了伤,但是这样弯腰下去也会很疼,方炎天天打了洗脚水给他洗脚,即便彦肃清再如何嚣张,日子久了也会感动。 “喂。”彦肃清晃了晃自己白嫩嫩的脚趾,方炎啊了一声,不明所以的望着彦肃清。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样直接的话让方炎立刻红了脸,“我我……我……” “我什么我,是不是男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磨磨叽叽的做什么。” 彦肃清凶神恶煞的教训了方炎一顿。 “喜,喜欢。”方炎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 彦肃清手一抬,方炎吓得赶紧护住自己的头部和脸,他以为彦肃清又要打他呢,谁知彦肃清却忽然对他笑了起来。 光裸的脚趾轻佻的挑起他的下巴“其实仔细看,你长的也挺好,虽然弱了点,不过我喜欢。” 方炎呆住了,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是,圣贤书上说,阴阳交合才是天道。”方炎迟疑着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彦肃清白了他一眼,真是个书呆子,“那圣贤书有没有说过,男人可以生小孩?” 方炎一怔,摇摇头“好像没有,那不就得了。” 彦肃清一脸的无所谓,月色很好,光华如洗,昏黄的蜡烛,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墙上,彦肃清忽然就想到了秦岩,素问等等。 也许,是该要放手了,秦岩注定了不会属于他,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就斩断了他们的一切。 彦肃清忽然妩媚一笑,冲着方炎招招手“来。” 方炎吓了一跳,警惕的问“做,做什么?” “自然是好事。” 方炎老老实实的挪了过来,彦肃清手一拉将他压在了床上,趴在方炎的胸口,用腿蹭着他的下身。 妖孽的如同一只真真的妖精,方炎羞红了一张脸,僵硬着身体被压在身下,彦肃清拍了拍他的脸“有没有过女人?” 方炎摇头,老老实实的否认了。 “有没有过男人?”方炎脑袋摇的拨浪鼓似地,这怎么可能。 “那就好。”彦肃清放下心来,抱住方炎,在昏黄烛光下笑的颠倒众生,修长的手指解开方炎的衣扣,一颗又一颗。 娇艳欲滴的唇凑了过来,含住方炎的耳垂,低声道“记得,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永远是最后一个,要是敢有别的人,我阉了你。” 方炎不知如何回答,此刻他的身体在以一种非常恐怖的热量迅速燃烧着,身上压着的人是那样美妙不可言喻,几乎瞬间要夺走他的整个心。 直到身下冰凉,衣衫半褪的彦肃清,双手撑着他的上半身,缓缓的坐了下去,温热将他的身体包裹住,一瞬间的快感排山倒海而来,方炎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畅快中。 彦肃清蹙着眉“真疼。” 两人以这样的姿势,缓缓动作着,许久,方炎一个翻身,也许是出于本能将彦肃清压在了身下,继续开始先前的运动。 屋内蜡烛昏黄,一弯明月在空中划出靓丽的剪影,空内气氛暧昧,被翻红浪,好不激烈。 第一百八十七章 胡乱指婚 半个月后,秦岩终于找到了彦肃清,却是在当地一家非常有声望的大户人家的家里,那户人家好像出身官宦世家,老爷子是以前皇帝的伴读,如今的皇帝的太傅。 他家唯一的儿子,今日要成亲了,这个镇上所有人都来祝贺,大清早的彩礼从院子里面推到了院子外面,整整一条街全是人。 很是热闹,而那个新娘不是别人,正是用缩骨功变小了不少的彦肃清。 秦岩只是想要在人多的地方碰碰运气,谁想却看见了这一幕,他们正转过身来夫妻对拜,礼成。 那书生笑的很幸福,就连彦肃清也是,唇角弯了弯,真的很幸福呢。 秦岩呆呆的望着,一直看着他们手牵着手,给对方的高堂敬茶。 只要,只要彦肃清幸福就好,只要他幸福就好,何必还要强求这么多呢,秦岩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转身离开。 身后的礼堂很热闹,一片欢天喜地,从此彦肃清退出了江湖,不再沾染任何腥风血雨,其实这样也好。 只是眼角的泪却缓缓渗了出来,秦岩抬手擦去。 这份无望的爱,从今日起要告一段落了,永远的埋藏在心底,永远的错过,但是他只要他的肃清幸福,只要他幸福就好。 转眼又是五年,方府的人搬去了京城,跟着老太爷住在靖都的宅院里,而这一天方府老太爷的孙子要出生了。 整个方府忙的是不可开交,方炎守在屋子外面,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地,里面不时传来彦肃清的惨叫声,可是孩子生了三天三夜也没有生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皇宫里,龙麒邵拉着程昱,“今天好像是清儿生孩子的日子。” 程昱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离开这皇宫?” 龙麒邵神秘的一笑“是时候了,浩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正说着话,龙景浩推开门走了进来,此时龙景浩是个十岁的少年,看见龙麒邵叫了一声“父皇。” “浩儿,你过来,那江州知府任职五年,贪污巨款无数,却无法找出他贪污的证据,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龙景浩听见此事,不屑的冷笑“这还不简单,查不出来就制造假证据。” “真不愧是……”龙麒邵激动的话没说出口,被程昱一把狠狠掐住了。 “浩儿,父皇今日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留在皇宫,一切事情父皇都安排好了。”龙麒邵交代道。 “哦。父皇去哪?”龙景浩问。 “去趟太傅家。”龙麒邵笑着摸了摸龙景浩的脑袋,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就抛去一切离开,他还真是舍不得。 “那父皇早去早回。”龙景浩依依不舍的道了一句。 龙麒邵笑着道“一定。” 然后他俯下身来将一块双龙玉佩戴在了龙景浩脖子上,这双龙玉佩是当初高黎与祁连玉的定情信物,如今物归原主,他的任务也圆满完成,是该退台了。 “父皇,这是什么?”龙景浩好奇的问。 “是你母亲留下的重要东西,你要好好保存。” 龙景浩听见是自己母亲留下的,当即眼睛一亮,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中。 “父皇走了啊。”龙麒邵最后看了眼龙景浩,重重告了一声别,将所有的不舍抛弃和程昱一起离开了皇宫。 离开了皇宫的两人,直奔方府而去。 “昱儿,你知道吗,我可是为清儿的孩子做了一件好事呢。”龙麒邵走在大街上,和程昱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好事?”程昱不以为然的问。 “就是皇甫家的那小子,皇甫家不是生了个儿子么,我给他们订了门亲事,清儿的孩子嫁给天下第一首富,以后可有花不完的银钱,生拥金山银山,想想我都羡慕了。” 程昱不屑的白他一眼“万一清儿生的是男孩呢,看你怎么订这门亲事。” “怕什么,就算是男孩又怎么了,清儿也是男孩不照样生了孩子。”龙麒邵打定了主意,肥水不流外人田,皇甫家天下第一首富,怎么也不能便宜给了外人去。 两人一路闲聊着,去了方府,方府忙得一团乱,守门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龙麒邵和程昱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生了没有啊。”老太爷急得要跳脚,下人也跟着忙得团团转。 “老太爷,圣……”下人匆匆来报。 “生了?”老太爷双眼主和出惊喜的光芒。 “不是,是圣上来了。”老太爷浑身一震,迅速的整理好了脸上的表情,领着下人去迎接皇帝了。 叩了头请了安,老太爷将龙麒邵两人引到了客厅的位置,下人奉上了茶点水果,龙麒邵泯了一口茶问老太爷“还没生吗?” 老太爷摇摇头,一脸焦急“没有。” 龙麒邵坐着继续等待,男人产子比女人自然要艰难得多,耗上些时辰也是应该的。而皇甫府的老管家此时也来了,毕竟是皇上亲自开口了,他们皇甫家也不敢马虎。 而就在此时,那稳婆激动的一头钻进了客厅,高兴的报喜“恭喜老太爷生了,生了。” 老太爷冷着脸喝斥一声“大胆,皇上在这呢,没规没矩的大呼小叫做什么。” 那稳婆一听皇上二字,吓得腿一软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她一介小民,见了县令都怕的不成样子,何况是个皇帝。 皇甫家的老管家激动的上前一步问道“是不是女孩啊?” 他们皇甫府很希望是女孩,因为皇帝亲自指婚这该是多么的荣耀。 稳婆张着嘴“是……是……” “是女孩。”老管家没有接口,老太爷激动的险些跳起来。 稳婆被这两人一打岔,更加着急了“是是……” “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老太爷大袖一挥,再也不给稳婆说话的机会,就将人给赶了出去。 而龙麒邵听闻是女孩,也高兴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笑道“太好了,今日朕亲自赐婚皇甫家少爷与方府小姐,来日待到他们成年时好结百年之好。” 方老爷和皇甫府上的管家,两人相视一笑,笑吟吟的互相道喜。 被赶了出去的稳婆很是纳闷,不甘心的又要问路 进来,被守在门口的下人赶走“不要胡闹了,皇上在里面,你想被砍头。” 稳婆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明明是男孩啊。” 这话没有人听见,稳婆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虽然她是一介小民,也知道欺君之罪的厉害,于是连夜打着包裹跑了。 而龙麒邵觉得自己任务圆满的完成了,乐呵呵的与老太爷告别,和程昱出了方府大门。 大门外有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杀手,来一场假的刺杀,皇帝遇刺身亡,从此将交接权利与龙景浩,而他和程昱就可以逍遥自在。 方府内,欢天喜地的送走了皇帝的老太爷迫不及待的跑去看自己的孙子去了,一头扎进了屋子,彦肃清正盖着被子虚弱的躺在床上。 而方炎激动的晕了过去,老太爷狠狠瞪一眼自己这个没有用的儿子,愤愤踢了一脚,然后乐呵呵的抱住自己的孙儿。 “呵呵,瞧瞧我这孙儿长的真好。”老太爷抱着孩子乐的嘴都合不拢。 谁知那孩子不经夸,这么一夸奖居然尿了,老太爷笑呵呵的伸手揭开孩子的襁褓,想要为孩子换尿布。 谁知这一掀开,却看见了孩子的小小鸟,老太爷惊呆了,抱住孩子彻底的傻掉。 “怎么,怎么是男孩。” 彦肃清躺在床上,对于老太爷如此剧烈的反应很是不以为意。 “这明明就是男孩。” 他叔叔龙麒邵到底在搞什么,居然这么不负责任,男女也不分清楚,就瞎点鸳鸯谱。 老太爷抱住孩子彻彻底底傻了,完蛋了,他们家犯了欺君之罪。 噶一声,老太爷抱着孩子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彦肃清急忙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接过了老太爷怀里的孩子。 而老太爷砰的一声直挺挺砸在了地上。 方炎好不容易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儿子一眼,听闻自己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又眼皮子一翻晕了过去。 方府这一天很忙,忙完了小的忙老的,还有一个大的,下人忙和是人仰马翻,老大夫也被折腾的剩了半条命。 而这桩不合理的婚事就这么给定了下来,对方是天下第一首富,皇甫家。 而这一晚,当今皇帝遇刺,在皇宫里病恹恹了三天后驾鹤归西了,举国哀悼,皇宫迅速换了皇帝,龙景浩正式登基。 而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搂着程昱,架着一叶扁舟,就着潺潺而动的水流迅速远去,两岸风景被丢弃在了一旁。 “清儿一定会感谢我这个叔叔的。”龙麒邵笑的开心,望着远去的风景心中一阵感叹,物是人非事事休,眨眼匆匆数十载,恩恩怨怨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身边能有他陪着真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 缘起缘灭(完结) “二师兄,当年大师兄不是故意伤了你的,是徐长老捣鬼,我都看见了。”自子妍出生四年后,莫非凡找到了彦肃清。 彦肃清和方炎成亲后,因为怕生孩子疼,所以一直不肯要小孩,反倒是莫非凡和秦岩的孩子比他们的还早出生。 当年彦墨见秦岩情绪消极,于是将素言嫁给了他,而莫非凡也和素兰也成了亲,两人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已经过去的事了,提这些做什么。”彦肃清大大咧咧的挥挥手,讪笑两声。 “过去了就好。”莫非凡苦叹一声。“对了,怎么不见师兄的孩子?” 彦肃清一撇嘴“那小鬼,顽皮的像只猴子,早不知到哪里折腾去了。” 莫非凡一笑,随即稀奇的咦了一声“我今日将秦岩师兄的孩子带来了,也不知道小玉儿这会儿去哪了。” 提起彦如玉,那孩子还真是名至实归,容貌如玉,气质如玉,与彦墨有三分相似,而剩下的几分却非常像祁连玉。 所以取名彦如玉。 两个大人聊着天,院子外面。彦如玉正四下闲逛着,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山村的风景,眼前一切都让他觉得很好奇。 “你长的真漂亮,做我媳妇吧。”一个稚嫩的可爱小娃一把拉住了彦如玉的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人就跑。 跑到一群孩子面前,自豪的指着彦如玉“看,这是我媳妇漂亮吧。” 孩子们用非常羡艳的目光看着方子妍,心里纷纷羡慕鄙视之,也不知道他走的什么狗屎运,这么漂亮的孩子也被他捡到了。 从头到尾,彦如玉连发话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拉着拜天地,成亲。 小伙伴们都散去了,子妍很兴奋拉着彦如玉兴冲冲的回自己家,他要介绍家里人认识,这是他的漂亮媳妇。 回去的结果是老太爷一顿铁板烧招呼了他。 彦如玉很没良心的看着他挨打,还奉送一句“抱歉,我是男孩子。” 子妍泪眼婆娑,你为什么不早说,偏偏他挨打的节骨眼上。 这是一段小插曲,见过了自己的舅舅,彦如玉好奇的看着一身女装打扮的彦肃清,娇小的身材,比他娘还要漂亮的容颜。 这真的是他舅舅? “舅舅,你曾经做过颜家堡堡主?”彦如玉好奇的问。 彦肃清嗯了一声,很是自豪的一撩自己的长发“那是当然。” “我将来也要做颜家堡堡主。”彦如玉看了一眼彦肃清,似乎是觉得他舅舅这样不靠谱的人能当上,他也一定没问题。 “好啊,我们的小玉儿是最厉害的。”彦肃清拍了拍彦如玉的脑袋,笑眯眯的道。 到了下午,莫非凡告别了彦肃清带着彦如玉回了颜家堡。 子妍还在屋子里闹别扭,和老太爷大眼瞪小眼“你还我媳妇。” 子妍愤愤的叫嚷,漂亮媳妇没了,让他明天怎么和伙伴们炫耀。 老太爷冷冷哼了一声“他是男孩。” “男孩怎么了,漂亮就行。” “混账东西,阴阳结合才是天道……”老太爷一番呲牙咧嘴,恶狠狠的训斥,子妍擦着眼泪“我要媳妇。” 老太爷胡子都要翘上天了,气呼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恰好子妍他娘从这里走过,听见子妍的哭声,出来安慰儿子“儿子,你媳妇早就给你订好了,是皇甫家的,等你长大了你们就成亲。” “真的?”子妍眼睛一亮。 “娘还能骗你?”彦肃清脸色一正,板着脸反问。 “娘你天天都在骗我。”子妍实话实说,换来彦肃清恶狠狠的瞪眼。 “这次不骗你,你和皇甫家的是皇帝亲自指婚,那皇甫家有的是钱,天下第一首富,你们成亲后你会有花不完的钱,想吃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什么都能拥有……” 子妍心动了眼神一亮,眼泪还挂在脸上,兴冲冲的问“吃什么都行?” “嗯,都 行。”子妍当即不闹了,也不嚷着要漂亮媳妇了,他谁也不要了,他就要皇甫家小姐给他做媳妇。 儿子啊,不能怪你娘不厚道,将来你嫁给了皇甫轩吃什么山珍海味都行,但前提是你得将自己贡献出去,让人先吃饱喝足了再说。 而远在靖都的皇甫家,今日迎来了一个客人,男人一身风尘,犹如黑衣的修罗在柳树梢上悄无声息的站立,看着一个男孩,那男孩手里抱着一只小狼,一人一狼正在地上玩闹。 “树上的叔叔,你打算站多久?” 小皇甫轩抬头看着树上的人,眼底多了一丝警惕。 夜无常目光一阵闪烁,跳下了树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树上?” “感觉到的。” “那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坏人?来我皇甫家为的一定是钱了,那你想要多少钱?”果然不愧是生意人出生的孩子,一张口就这么精明。 “我要的你给不起。”夜无常颇为伤感的叹息了一声,又道“我和你爹是好朋友,你爹死前我在他身边,他求我代替他照顾你,你……” 夜无常将小皇甫轩从地上拉了起来,无意中碰到了他的筋骨,吐出的主知下意识一顿,这孩子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如此绝佳的根骨,不学武功简直在暴遣天物。 当下一改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我教你武功,让你成为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我才不兴趣,只要我愿意,会有无数人抢着为我卖命。”小皇甫轩不以为意的道,他这话是真的不错,谁叫他家有钱呢。 “不过,我想做你徒弟。”说罢不等夜无常反驳,皇甫轩一撩衣袍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地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夜无常摸摸鼻子,这小鬼太精明了,他还想着要趁机敲诈点银两呢,结果他这么一跪,将他给堵得死死。 这师傅就这么给认了,而他也不这么受了人家的大礼,如果他是刺客眼下这种情况也杀不了这个孩子。 这孩子果然聪明过人,这么小就有如此机智,夜无常非常喜欢。 当即美滋滋的收了这个徒弟。 皇甫轩不明白师傅为什么每次教他武功的时候教着教着就走神,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人,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他脸上的表情仿佛沉淀了千万年也无法划开的哀愁,那种悲伤让人无端的心凉。 皇甫轩与夜无常学武到十五岁时,这一天夜无常提着酒壶坐在院子中央,与皇甫轩对饮。 “以前看见天上的月,总喜欢附庸风雅,如今再看只觉得凄凉无比。” “师傅,那是你的心境在作怪。”皇甫轩不以为意,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挺美的啊,浩渺清丽,如同美人的脸,神秘莫测。 “你还不懂。”夜无常叹了一口气,又是一口酒下肚“人生的的,眨眼数十载,有些事我想通了,我想回去找他,这一次我再也不想错过了,即便死我也不想再有遗憾。” 那浓浓的悲伤,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依旧无法洗清,反而越来越浓。 “徒儿,以后你遇到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像师傅我这样后悔一辈子,心痛了一辈子。” 这是夜无常给皇甫轩最后的告诫,喝完了所有的酒后,趁着这个夜色,夜无常消失在皇甫府,消失在皇甫轩的视线中。 皇甫轩知道师傅是去找他爱的人了,这么忽然的离别多少有些不舍,不过只要师傅开心就好。而夜无常的话也一直在皇甫轩耳边回响,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会是谁呢?脑海里忍不住响起了那方家小姐的模样,方家既然是书香门第,方家小姐一定是个温文贤惠,知书达理,学识渊博的奇女子吧。 这样一想,皇甫轩看着那头顶的月亮,忽然很期待他们大婚日子的到来,还有多久了呢,好像还有两年了。 这一天一直居住在乡下的方家全体迁移去了靖都。因为龙景浩在某一日闲的无事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道圣旨,那是他父皇故去前留下的。 他和龙麒邵感情很好,比亲父子还好,他觉得既然是自己父皇没有完成的遗愿,他不一定要替他来完成。 于是一道圣旨,硬是将躲了多年的方家从乡下揪了回来,遵照圣旨成亲。 “老板,你家烤鸭什么时候好啊,饿死我了。”方子妍来这里一个多月,排了一个多月的队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烤鸭。 烤鸭到了手,赶紧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条大狗飞扑而来,将他按到在地上。 等等,这狗为什么不会摇尾巴? “啊……救命啊,这不是狗,是狼。”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本来想要上前救他的人,听到这话,谁还敢救,撒丫子转身就跑。 独留下这少年天地悠悠,独沧然而涕下,面对一只狼,泪眼婆娑。这哪个缺德的没事养狼干什么?这是子妍的心声。 而新的缘分在宫人贪狼的挑拨下展开。 皇甫轩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方家小姐居然是方家少爷。 子妍也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漂亮媳妇居然是皇甫公子。 外篇 夜梵篇(一) 巍峨高山之上,一介云梯耸立而上,直入青天。 高山之上一座城堡遥遥耸立,这座城堡有个很响亮的名字颜家堡,能入颜家堡的人个个才学出众,或是武艺惊人,或是才学出众,这些人一旦出师定然能在江湖或者朝堂掀起不小的风浪。 白子围满了整个棋盘,黑子被逼在其中,进退不得,此刻眼看着黑子走进了死路,留着白胡子的长老忽然一笑。 “梵熙,你赢了,你可以下山了。” 面前的少年穿着颜家堡的白色长衫,长衫之上绣着花色的图案,少年不过十七八岁,样貌隽雅秀丽,容貌不算倾城,但是很漂亮很耐看,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少年长长一揖:“师傅,梵熙告辞了。” 身后事长老的低低叹息,“梵熙,你这一下山,注定一生漂泊孤苦,你可想好了?” 少年毫不留恋,只留给师傅一个决绝的背影。 大靖三十二年,先帝殡,新帝继位,称堰帝。 正是新旧交替的时刻,朝中大臣人人自危,高家当权,新帝权利被架空,夜家因为拥护新帝遭到高家嫉恨,此刻夜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夜梵必须回去,挽救自己的家族。 “哥哥,你可回来了。”妹妹夜锡兰欢快的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十几年未见,自己的妹妹已经出落的如此娇美动人,夜梵心里无限感慨,伸出手将妹妹抱进怀中,笑的宠溺。 “嗯,我回来了。” 父亲被贬,官职一连降了好几级,这些丝毫影响不到夜锡兰的心情,她兴奋的拉着夜梵要他陪她上街看花灯。 正月十五的皇城异常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夜梵一直呆在颜家堡,对于这种热闹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毕竟少年心性也跟着来了兴趣。 可是这么左转右转的夜梵发现自己的妹妹没了。 慌乱之下也顾不得热闹急急忙忙去追,就见河岸之上,一个年轻的锦衣公子轻挑的挑起妹妹的下巴,意态风流,言行孟浪。 妹妹慌张的垂下了头,小脸红红,目中含泪,一片凄楚可怜的模样。 夜梵二话不说,怒气冲冲的冲过去,一拳砸在了对方脸上。 在颜家堡这些年,夜梵武功也算小有所成,那年轻公子被猝不及防打了一下,怔了怔随即恼怒不已怒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就敢打我。” “我管你是谁,敢调戏我妹妹就该打。” 哗啦一下,那锦衣公子的随从冲了上来,气势汹汹的将夜梵围起来,夜锡兰也回过神,慌乱拉住夜梵的胳膊,央求道:“哥哥,别打了,他是……” “你们退下,既然你愿意打,我就奉陪到底。”那年轻公子也颇具气势,一挥手围着夜梵的人退下,那年轻公子捏了捏拳头,忽然俯身而下打了起来。 “皇上,你你……”服侍龙堰的小太监见皇帝拿鼻青脸肿的模样,惊吓的膛目结舌,一时结巴了。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给朕上药。”龙堰疼的呲牙咧嘴,真是见鬼了,明明那么好看的一张脸,那少年的模样也是温和安静的,谁知道爆发力这么强,下手忒狠了。 鬼使神差的自己居然对着那少年清丽绝伦的脸下不了手,以至于自己被打成了这个模样。 龙堰坐在椅子上,心里盘算着以后怎么好好教训这少年,锡兰好像叫他哥哥,他该不会是那个夜梵吧。 龙堰忽然想到,那夜梵要是知道他揍得的人是皇帝会怎么样? 虽然被打了,但是对那人却一直念念不忘,皇帝的笑太恐怖,让给他上药的小太监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这皇上没事干嘛笑得这么淫荡? 三日后龙堰脸上的伤终于下去,但是心里依旧对那少年念念不忘,于是便便衣出行带了两个亲随去了夜家府宅。 “哥哥,来抓我啊,来啊。”夜锡兰此刻正闹得厉害,夜梵眼睛上蒙着白布,夜锡兰领着家里的丫鬟玩捉迷藏。 夜梵对这个妹妹很疼爱,也就由着她胡闹,谁知他脚下忽然绊倒了石子,身体不稳向后栽去,忽然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摔下去的悲惨命运。 龙堰抱住夜梵,入鼻的是一股少年的青涩味道,就如那青涩的梨子一般,甜甜涩涩的,心绪一时乱了。 手鬼使神差的捏住夜梵的下巴,举止轻挑,“下次走路可要小心了。” 夜梵听见对方的声音大惊之下,一把扯下了眼睛上的布,看见此人怒由心起,又见此人对着自己一脸猥琐,更是怒火中烧。 “啪”的一耳光,毫不犹豫的甩了上去。 龙堰正怀抱美人,心猿意马中,这一巴掌挨了个正着。 “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躲在树后的夜锡兰已经吓傻了,上次回来后忘记了告诉哥哥这人是皇帝,夜锡兰一下子窜了出来跪在皇帝面前“皇上恕罪,家兄并非故意冒犯。” 夜梵这才知道对方是皇帝,他的神色波澜不惊,瞪了皇帝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龙堰见夜梵跪这么不情愿,不禁心里有气,跪他就这么让他委屈? “怎么现在后悔打朕了吧。”龙堰恶狠狠的道。 夜梵跪在地上,神色平静,吐出的话却很让人生气“打你我一点也不后悔,若是知道你是皇帝我一定暗地里下手,让你找不到出手的人。” “你你……”龙堰气结,嘴唇哆嗦着却找不出一个辩驳的字眼来。 须臾,龙堰怒极反笑“好,你好,好得很。” 龙堰狠狠的想,朕记住你了,夜梵是吧。 这夜梵有些才干,皇帝每次都拿他没办法,考文采夜梵赢,论武功夜梵赢。龙堰气不过便和夜梵比酒量。 那一日夜梵输了,喝的醉醺醺的,龙堰幸灾乐祸的笑“朕以为你多么厉害呢,原来酒量这么浅啊。” 笑着笑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夜梵脸上,那清丽绝伦的脸在蜡烛的衬托下,宛如上好的胭脂琉璃杯,晶莹剔透,唇透着迷离的水色,一切是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龙堰的心没来由的快速跳动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鬼使神差的吻上了他的唇,这一吻越发不可收拾,仿佛着了魔一般,越来越放不开。 忽然有一种拨开他衣服,将他狠狠压在身下的冲动,想要看看他这张安静的脸,那委婉吟哦的模样会是如何的风情。 …… 酒是上好的桂花香,其中却被掺杂了点别的东西,龙堰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卑鄙,渴望得到他已经成了自己的心魔。 夜梵对着那美酒皱了皱眉头,略有些忧郁,他从来没喝过酒,上一次喝醉了还不知多丢人呢。 “怎么你怕输?”龙堰手里托着酒杯,目光深沉,嘴角却勾起戏谑讥诮的笑来。 这个可恶的表情成功的激怒了夜梵。 夜梵果然中招,几杯酒下肚,人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龙堰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扬起下巴喝下手中的美酒,走过去托起夜梵的下巴,他的眼神很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龙堰吻上了他的唇,辗转反侧,不放过他口腔里任何一处地方。 他如小猫一般,发出低低的吟哦声,那声音如同导火索一般,将龙堰深埋在心底的欲火瞬间点燃,他的动作变得粗鲁起来,撕拉一声扯下了他身上的衣衫。 桌子上的东西北推翻在地,龙堰抱着夜梵将他推倒在桌子上。 狠狠的吻上他的锁骨,那一种快意,甚至不需要进入,就已经带给了他难掩的兴奋与欲望,这是与女人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 那一杯酒不知醉了谁,龙堰小心翼翼的托起夜梵的臀,如狂风暴雨的吻落在他的大腿内侧,夜梵身体的药性很快发作,他不再是被动的承受,双臂缓缓缠上了龙堰的脖子,双腿犹如某种藤蔓植物一般死死的缠住龙堰的腰。 两人从桌子上滚到地上,从地上滚到床上,又从床上再次滚到地上,那一夜的欢爱激烈而疯狂。 外篇 龙堰篇 “阿堰,我我……”那一日他慌乱的出现在他面前,脸色苍白而慌乱,双手交叉一起紧张不已。那一日他刚刚得知自己要娶高太师的女儿,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位高傲的小姐觉得自己是最好的,只有皇帝才配的上她。 而自己无力拒绝,龙堰为此郁闷了很多天,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又忍不住去找夜梵。 “怎么了?梵熙。”龙堰随口问道,心情烦躁至极。 夜梵见他神色不对,便没有冒然开口,关切的问道:“怎么了阿堰,你有心事?” “我要娶高太师的女儿。”这话直白的很,没有丝毫隐瞒,夜梵一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什么?” “对不起,梵熙我无力阻止这件事,高家权势熏天,我无法反抗。”龙堰说的很无奈,双手攀住夜梵的肩膀,痛心疾首的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梵熙如果你是女人该多好,那样我一定娶你。” 夜梵只觉得心一阵阵的痛,一句话也说不出。 尽管心痛如死,却还是勉强挤出个笑容,安慰龙堰道:“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阿堰让我入朝为官吧,我想帮助你。” “朝堂凶险,我怕你遇到危险。” “没关系,我的能力你还信不过么。” 三日后,夜梵出任京户太尉,短短一个月内连破十一起要案,这些大案每一件都与高家有关,高太师的党羽一个月被杀了不少,夜梵证据确凿,高太师对此也无能为力,至此高家做事收敛了不少,对于夜梵却恨之入骨。 “唔……”又是如此,连续一个月只要闻到饭菜的香味就想吐,夜梵看着眼前的饭菜没有丝毫胃口,手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已经怀孕四月有余,反应还是这么厉害,上一次他是想要告诉龙堰这个好消息的,可是鬼使神差的话没有说出口。 “哥哥,哥哥。”一道玫红的身影闯了进来,夜梵定睛看去,见是自己的妹妹夜锡兰,便笑道:“兰儿有什么事么?” “哥哥。”夜锡兰红着眼睛扑进了夜梵的怀里。 “怎么了?”抱着心爱的妹妹,夜梵莫名的问道。 “哥哥,他要成亲了。”夜锡兰委屈的道来,声音哽咽语不成调。一双大眼睛红红肿肿,好不凄惨。 “谁要成亲了?” “当然是皇上。” 夜梵心口一滞,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安慰自己妹妹的话。 “哥哥,我知道你和皇上关系好,要不你去和皇上说说,要他也娶了我,我不是想要做什么妃子,我就是喜欢他,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要不让我进宫做一个宫女贴身伺候他也行啊,哥哥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皇上一向最听你的话了。” 夜锡兰拉着夜梵的手苦苦央求。 心这一刻微微刺疼起来,疼的有些麻木,是否是造化弄人。 “梵熙,你找我有事吗?”龙堰听到夜梵主动约他出来见面,高兴不已,从身后一把抱住夜梵的腰身,随即皱了皱眉头“梵熙你最近吃胖了不少啊,腰上的肉似乎多了。” 夜梵打掉他不规矩的手,忽然转过身来正色道:“皇上,臣求你一件事。” “你我之间何必说求,你开口的事我一定办到。”龙堰不以为意。 “真的吗?”夜梵认真的问道。 龙堰也跟着认真了起来,对着夜梵慎重的点点头“我保证。” “那好,你娶锡兰吧。” “什么?” 龙堰当场呆立在那儿,他说要他娶锡兰,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本来抱着那样的打算,只要他开口说不许他娶那个高太师的女儿,他就放弃一切,和高家为敌又怎么样,只不过是早一点撕破脸皮,可是他没有,他居然还要他娶另一个女人。 “你说你什么都会答应我。”夜梵无是龙堰受伤的表情冷冷淡淡的道。 “好好,很好。”龙堰怒极连声说了几个好字,随即冷笑一声,真是自作多情啊,原以为夜梵心里也是有他的,原来原来是自己在痴人说梦。 龙堰只觉得浑身冰凉,气的浑身发抖,脸色发白,也不理会夜梵那苍白如纸的神态,猛然一甩袖,愤愤的转身离开。 丢下一句“既然如此,朕随你所愿。” 却不知身后的他已是泪流满面,他的痛他又能知晓多少。 他终究只是男人,而他却是一个羽翼未丰的帝王,他不能成为他的阻力,只能默默忍受痛苦。 再一月,皇帝大婚,娶高家长女为皇后,立夜家二女夜锡兰为兰妃,满朝大喜,只有夜梵一人躲在孤灯下对着月亮喝下一碗白水。 如果可能,他更想喝酒,但是为了腹中孩子他却不能。 又是三月,夜梵称病不再上朝,龙堰终究忍不住内心的担忧,半夜过来找他,却发现他小腹隆起,行动有所不便,已然快到了临产之际。 他的梵熙居然有了他的孩子,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欢喜,龙堰暗骂自己真不是东西,怎么能在这种非常时期与夜梵置气呢。 随后他每夜都会来这里,偷偷摸摸的来,夜梵打趣道:“阿堰,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偷情?” 一句话触动了龙堰的底线,他脸色蓦然一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夜梵的手慎重的道:“梵熙,我们的孩子将来一定能得到最好的。” “我只要他平平安安长大就行。”夜梵抚摸着自己凸起的腹部,笑得幸福,却不知道龙堰细腻却是另一种打算。 痛,痛到极处竟是令人叫都叫不出来,那一夜孩子毫无征兆的想要从他腹中爬出来,夜梵疼的倒在床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却不敢叫出声,这些天他以养病为由,一直不许任何人接近自己住的地方,只要这一叫就会被人知道真相。 他长大了嘴巴,犹如即将溺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母亲半夜偷偷潜了过来,看见他这个样子红着眼为他接生。 而皇宫内,本要出去找夜梵的龙堰却被一个女人缠住,“皇上,你要去哪里?” 高皇后带着一大堆小太监出现在龙堰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龙堰侃侃一笑“原来是皇后啊,朕觉得这宫里问,想要出去走走。” 龙堰虽然厌恶她,但是表面上还不能撕破脸皮,这高皇后善妒,她在宫里不到一年,宫女全部被她剔除个干净,留下的就是一堆小太监。 高皇后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巧笑嫣然的抱住龙堰的胳膊,媚笑道:“皇上,人家与你成亲这么些日子,一直没有子嗣,家父着急不已,逼着我吃药寻子,陛下我也想要个孩子啊,这样叫爹爹一直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高皇后抱着龙堰的胳膊祈求着。 龙堰知道高皇后打得是什么注意,长子为储,所以他这些日子故意不让高皇后有了自己的骨肉,如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长子,所以应该是时候了,让高家放松警惕。 “嗯,好,朕今夜就留宿与你那。” 这一夜龙堰草草的在高皇后身上解决了生理问题,然后睁着眼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心里念的想的都是夜梵。 第二日,趁着夜里,龙堰再次偷偷潜进了夜家,夜梵的房间里忽然传出婴儿的哭声,龙堰心头一荡,脚步比平时快乐几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怀着激动与忐忑的心情,龙堰闯入夜梵的住处,看到的是他一脸慈爱与温柔,怀中抱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孩。 “阿堰,这是我们的孩子。”夜梵笑意吟吟的对着他道。 龙堰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抱起这个孩子的,只是觉得那一刻他一定要将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他,一股初为人父的喜悦浮上心头,龙堰情不自禁的道:“梵熙,这个孩子我想要将他抱进宫。” 夜梵神情一滞,微笑凝固在脸上,恶狠狠的抢过这个孩子,抱在怀里决绝的道:“不行,他是我的。” “梵熙,这个孩子必须进宫。” 龙堰态度强势,只有进了宫,只有挂上长子的名号,他才能是未来的储君。 “我不要他做什么太子,我只要他陪着我。”夜梵态度坚决,龙爷也不好强求,但是决心已下就无人能更改。 也许自己这一辈子最对不起夜梵的就是这一次,龙堰清楚的记得,当他用迷药将夜梵迷倒抱走孩子时,夜梵那醒过来时凄惨的神情。 那是大雪天,他穿着单衣赤着足从屋子里追了出来,茫茫白雪覆盖天地,夜梵茫然的跪在地上,无助的晕倒在雪地上,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才被人发现,也是那一次他身体落下了严重的病根,一身武功全部给废去,更是落下了畏寒的毛病,即使春日里也穿的很厚。 那时龙麒睿刚刚会说话,但是他第一个叫的却是母亲两个字眼,他看着夜梵站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虽然是在笑,可是那笑却比哭都难看。 那时自己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做错了? 外篇 夜无常追妻记(一) “滚开。”彦墨一把推开了夜无常,愤愤的指着屋外“谁许你进来的额,从我屋里滚出去。” 夜无常挑挑眉,很是无赖的道:“墨儿,我想你。” 彦墨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他“我们之间还有可能么?夜无常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彦墨还是如此的冰冷,那些年的伤害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的,但夜无常也不再是以前的年轻气盛时。 以前听了这话,或许会一转头,一走了之。 而如今人上了年纪,人生阅历也丰富起来,见惯了沧海桑田的起落,见惯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心境也变得平和起来。 夜无常才没那么容易离开呢,他丢下自己心爱的徒弟,千里迢迢跑到了颜家堡来找彦墨,就没打算再放手过。 “墨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将一切都忘记了吧。” “这世上有些事是无法回头的额,也是无法被抹杀的,因为他们都刻在了这里。”彦墨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夜无常,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墨儿。”夜无常反而一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彦墨“我不放手,我放手了这么多年,我们错过了太多太多,如今我后悔了,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再失去你。” “已经四十来年了,还有这个必要么?”彦墨一把推开夜无常,转身打开了门窗,做了个请的手势,很决绝。 夜无常这次倒是学乖巧了,“墨儿,你保重,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有一就有二,夜无常渐渐的变成了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的来,彦墨每次见他都冷着张脸,但是夜无常已经不再介意了。 只要能看见他的墨儿就好。 这一天夜无常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彦墨的房间,怕被颜家堡巡逻的人认出他,给彦墨造成麻烦,他特意弄了半张面具戴在右脸上。 “方公子,你要干什么去,那是门主的屋子,不许人随意进去。” 子妍大大咧咧的招招手“你放心,我就是随便看看。” 一猫腰进了屋,子妍开始翻箱倒柜,四处查找,他们那些人太笨了,青龙令肯定在外公屋子里,还跑到天涯海角的去找,看看他多聪明啊。 子妍翻箱倒柜了半天,一开始的激动慢慢的变成了失望,哪里都没有青龙令的影子,到底被藏在了哪里? 子妍不甘的想着,继续开始翻找。 而就在此时不经意的一抬头对上了屋顶上的人。 “啊,鬼。”因为是黑衣,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飘在屋顶上,黑色的影子脸却是银色的,子妍吓得不轻,一头冲出了彦墨的屋子。 夜无常纳闷的从屋顶上跳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自己真的老了,变成了这个模样,自己的孙儿都以为他是鬼。 纳闷的点亮了蜡烛,照了照镜子,这张脸其实还是挺耐看的,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一点皱纹都没有,反而越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在做什么。”此时彦墨进了屋里,看见夜无常对着镜子孤芳自赏,皱眉问道。 夜无常看见彦墨,一个大大的笑容送上“墨儿,你回来了。” 彦墨冷冷看他一眼,扫了眼屋里的情况,眉头锁的更加深了“你动了我的屋子?” 夜无常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墨儿是子妍那孩子,今天来找四方令牌来了。” 彦墨嗯了一声,淡淡看了眼夜无常“出去,我要休息。” “那好,我也想要休息了。”夜无常一个转身迅速的霸占了彦墨的床铺,一脸赖皮的样子,打死也不肯走。 彦墨眉头则更加的深了,冷冽的看了眼夜无常“我不想和你动手。” “我也不想和你动手啊。”夜无常也表了态,他只想和墨儿睡觉,睡一张床。 “滚。”彦墨的耐性彻底的被磨没了。 “墨儿。” 夜无常死活不走。 彦墨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转身就往屋外走去“好,你不走我走。” 夜无常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彦墨“好了好了,不闹了,我走就是,你不要生气。” 彦墨早年生孩子时受了伤着了凉,很怕冷,对于他的身体夜无常从来不敢马虎。 夜无常认了错,乖乖的出了彦墨的屋子。 老人家很无聊的走在颜家堡里,四处瞎逛,也许是这些年闲来无事武功见长了,他这么一路晃悠下来,没有撞见一个颜家堡的守卫。 但是却有人看见了他老人家的剪影,那样奇快无比的速度,谁人能做到,那明明就是鬼啊。 于是颜家堡四下有了谣言,夜里颜家堡后山上经常有鬼怪出现。 夜无常想着还是去看看自己的乖孙儿吧,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吓到了没有,走到子妍的房门口,屋里传来细细的低吟声。 子妍八爪鱼似的趴在皇甫轩身上,双手扒着对方的肩膀,扭动着腰肢,很是风情无限。 一边卖力扭动,一边问皇甫轩“怎么样,我的技巧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那模样就像是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皇甫轩一笑,双臂抱住了子妍,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那是自然,我的娘子这么聪明。” 夜无常黑线,他不是有意来偷窥人家的,这只是碰巧碰巧。 听着那暧昧的声音,夜无常内心感叹,年轻果然好,而自己的身体则很不争气的跟着热了起来,他老人家都禁欲几十年了,忽然碰到这个能不难受么。 夜无常浑身燥热,一溜烟的逃出了这屋子的外围,再也不敢听下去。 躺在后山崖上,感受着猎猎冷风,夜无常衣袂飘然,头顶的月亮很寂寥,一如他寂寞的内心,周身都是冰冷的,没有人陪伴。 人也许年轻时会渴望权力,渴望金钱,而到了老却最渴望的是有爱人相伴,最害怕的则是孤独。 后山崖上,一小小的坟墓周围开了很多漂亮的花,夜无常低声问道:“若兰,你想不想父亲与爹爹和好呢?” 一阵风过,发出呜呜声。 夜无常笑了“若兰希望父亲和爹爹在一起啊,可是你爹爹不理我怎么办?” 又是一阵风声呼啸,百花随着风声摇曳。 “哎,若兰要是你活着就好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溢出口,夜无常声音沉重了起来。 蓦然脑海里有一阵灵光闪过,夜无常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地上弹跳了起来,为什么他没有想到呢,墨儿这么疼爱子妍这孩子,可以从子妍这孩子下手啊。 摸摸下巴,夜无常无声的笑了起来,这是个好法子。 只是子妍这孩子喜欢什么呢?根据半日的观察后,夜无常得出了结论,这孩子爱钱。 爱钱那就好办了,夜无常觉得亲自去诱拐这小家伙,拿出了自己的东海琉璃珠做筹码,贿赂自己的孙子。 那小鬼听见他允诺的条件,看见他拿出的琉璃珠眼睛都直了,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 虽然希望渺茫,但夜无常还是想要赌一把,将希望放在这孩子身上。 这孩子吧,他们龙家和彦家的人个个都很优秀,全部是精英中的精英,怎么到了他身上就变了味,很平凡的样子呢? 夜无常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着子妍这傻的可爱的样子,心里一暖,人太聪明又能怎样,或许就是太聪明太自以为是,才错过了许多许多。 反而像子妍这样傻乎乎的,或许能过的更好,更幸福,有时候笨一点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夜无常弯起唇角笑了笑,拍了拍子妍的头。 子妍得了人家的宝贝,心里美滋滋的,当即提前叫了一声,祖父大人。 夜无常轻轻应了一声,离开了这里,将一切交给了子妍负责,其实就算没有成功也没关系,那些值钱物品就当送给他了,反正也是自己的孙儿,何必计较这些呢,钱财对他来说本就是身外物。 夜无常很大方的想,子妍却不这么想,得了宝贝,第一件想到的就是要藏起来,藏得好好的,不能被贼惦记上了。 之后呢就是如何劝服外公。 为此子妍想了一系列法子,夜无常看着这渐渐热闹起来的颜家堡,因为子妍的到来,闹出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但是显然每个人都心情很好,就连一直冷冰冰的彦墨,虽然不见他笑,但是夜无常可以感觉到他冰冷的情绪融化了不少。 颜家堡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秦岩和素言,莫非凡和素兰,以及他们的孩子彦如玉和莫倾城。 看着子女承欢膝下,这是一种无言的幸福,夜无常望着彦墨孤独的背影,心里一阵感叹,如果他们没有分开,如今这些孩子跪在他们脚下,该是何等的美好。 外篇 追妻记(二) “夜无常,都是你干的好事。”彦墨板着脸冷声训斥,夜无常坚持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方针,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由着彦墨教训。 那几日诱惑了自己可爱的小孙儿,想要通过子妍让彦墨回心转意,可是这个伟大计划失败了,夜无常很郁闷,表面上是在恭敬的聆听彦墨的教训,实则正在思考他失败的原因。 夜无常想,他失败的最大原因就是所托非人,虽然彦墨很疼爱这个孙儿,但是他这个孙儿貌似不太聪明,总是做些傻事。 追妻第一招失败,而且是惨败而归,被彦墨还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彦墨气呼呼的将他推出了屋子,严重警告他日后不许再来打搅他平静的生活。 夜无常嬉笑着练练保证。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是他总结的一大经验。 第二个经验就是面对彦墨的滔天怒火,你要顺着他,但绝对不能当真。 第三个经验就是死缠烂打,就算是块铁他也有信心将他磨成了针。 暂时就这三个经验,夜无常将其融会贯通,彦墨发怒他陪着笑脸,彦墨不高兴了他想尽办法哄,硬脑膜不顺心了谁惹他不高兴,他就让那人日日夜夜惶惶不安。 比如徐长老。 夜无常早就看徐长老不顺眼,尤其是他看彦墨的眼神,真想给他剜了去。 但是彦墨不许他露面,也不许他伤害颜家堡任何人,这口恶气只能忍了。 被彦墨从屋子里踢了出来夜无常半夜里跳下了颜家堡,在洛阳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奏折,大街上此时夜深了,很少有人。 偶尔能看见一两个夫妇推着车载着货物,一脸的幸福,手牵着手,回到家中。 夜无常看着对方,忽然觉得自己很寂寞,无尽的寂寞,这漫漫长夜要是有彦墨陪着他就好了。 掐掐手指头一算,先从他儿子辈开始。 彦肃清和方炎幸福美满,两个女儿也很幸福,各自有了家室和儿子。 再看看他孙子辈的,子妍呢有了皇甫轩,皇甫轩几乎是将子妍泡在了蜜罐里,有时候他老人家看着都肉麻。 彦如玉呢,继承了彦墨的冰冷与孤傲,性子与彦墨最像,但是比彦墨嚣张更狠。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带刺有毒的美人,偏偏那苏瑾死活追着不放。 莫倾城那小子呢,不知怎么回事某一天和龙景浩这个皇帝耗上了,大庭广众之下,挟持了龙景浩的宠妃,剥了人家的衣衫,要那些侍卫们猜猜龙景浩妃子肚兜是什么颜色。 龙景浩为了这事几天几夜不睡觉,四处捉拿莫倾城。 两人彻底杠上了。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夜无常有种感觉,龙景浩一定会栽在莫倾城手里。 这样一想,好像所有人都是成双成对,唯有他是孤家寡人。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么久,儿子长大了不说,孙子也成了家,怀了孩子,他可不能这么虚度光阴。 目光一闪,夜无常再次向着颜家堡的方向奔了过去,人啊有时候不能太听话,彦墨让他滚他也不能真的滚啊。 脸皮厚一点,自尊心抛弃一边,他还就不相信了。 “祖父。” “师傅。”两道异样的声音异口同声的传来,夜无常被子妍和皇甫轩堵在了一处焦木林外。 “对不起,祖父大人。”子妍苦着脸上前来,外公很倔强,夜无常三个字是他的禁忌提都不能提。 “祖父大人,这是你的东海琉璃珠。”子妍非常非常不舍的将那珠子拿了出来,捧在手心里,依依不舍的看着,那眼神很怨愤,很哀怨,很不舍,很难过。 仿佛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即将要离开他了一样。 “这个珠子……”夜无常是想说这珠子你喜欢就留着,谁知他一抬手,子妍慌忙将珠子紧紧护在了胸口,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 夜无常嘴角一抽,顿时无语中。 “这珠子你喜欢就留着,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你也留着吧,我用不上。”夜无常到底是高人,很快平复了心情,豪爽的说道。 “祖父大人,你太伟大了。”子妍激动的一蹦三尺高,直接扑上来抱住皇甫轩的脖子吧唧一口,丝毫不在意他这个孤家寡人的老人家。 夜无常看着是真的眼热啊,哎,年轻就是好,内心感叹无数。 “师傅,你以前说的那个人原来就是子妍的外公啊。”皇甫轩此刻才恍然大悟。他怎么也想不到能在颜家堡看见自己的师傅,不过能见到夜无常皇甫轩还是很激动的,夜无常这些年对他的教导很有用,传授给他的不仅是武功更有学术,以帝王之术掌控整个商业脉络也是夜无常的教育成果。 否则不会有皇甫曾今日的成就,是夜无常成就了皇甫轩一代商业帝皇。 对皇甫轩来说夜无常是父亲一般的存在,他敬畏着他,仰慕着他,更希望能像他一样出色,对于夜无常的过去也同样很好奇。 “师傅,你和外公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轩开口问道,这事他憋了很久一直想要知道。夜无常不愿意说,他也不好派人暗中调查,毕竟是自己的师傅。 子妍一听有故事还是关于美人外公的,当即喜上眉梢,乐滋滋的拉着夜无常的衣袖讨好的道:“祖父大人,你讲一讲吧,我也想听。” 夜无常摸摸鼻子,“嗯,是啊,要说起来这事可是说上个十天八天的也说不完。” “祖父大人吗,说吧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夜无常哀哀的叹口气,这事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他也想找个人一吐为快。 于是三个人坐在地上,顶着头顶的月亮和星星开始了一段绵长的故事。 故事从他们相识开始,相识相知相爱相杀。 从他年少轻狂不懂爱,不知放手不知珍惜,只知一味的报复,到后来的人生百味,有心人故意操纵,到后来的错失良机,错过了太多,他生了四个孩子,他一次也不在他身边,兰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害死的。 得知自己孩子的死亡,那一刻的心痛与仇恨,攻入颜家堡对彦墨的侮辱,在那密室里彦墨豁出命来救了他,他都一一记得。 以前年少轻狂,一切事都凭着自己主观臆断,而如今历经沧桑后,眼前豁然开朗,往事则看的更明白。 彦墨万事自己承担,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而最后伤害最重的却是他自己。 他年少轻狂,为人嚣张,少年不识愁滋味,一招失利,父皇与爹爹共赴黄泉,心性被损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伤害了爱人。 恩恩怨怨,当日里看得很重,记得很清,而如今恍然间居然想不起来了。 三个人只有夜无常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在继续,皇甫轩很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那沉默中是浓浓的伤感,为故事中纠缠的那些人那些事。 而子妍已经开始掉眼泪了,一开始是默默的掉眼泪,到了最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夜无常无所谓的笑着,目光深远,那往日的伤痕被揭开,如今提起还是钝钝的疼痛,墨儿是不是与他一样的感受呢? “总之就是一句话,你外公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忙着争权夺利,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我忙着攻打颜家堡,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我和别人成亲。” 子妍眨眨眼,泪珠滚落,然后一撇嘴想要将气氛搞得活泼一些。 “祖父大人啊,我想说你真是太渣了。” 夜无常一笑“我也觉得是。” “外公真可怜,不行我一定要外公和祖父在一起。”子妍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但是他就是想不出个好办法。 皇甫轩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忽然眼神一亮“要不咱们来苦肉计。” “苦肉计是什么。”子妍莫名其妙的问。 夜无常盯着皇甫轩,不知道自己这个聪明的徒弟想到了什么。 “师傅,你是魔教的人,如果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呢?” 夜无常闻言苦笑“墨儿一定会宰了我。” “不会,我们这次要的是一出苦肉计。”皇甫轩眼神坚定,“我相信外公一定会回心转意。” “好啊,好啊,外公能回心转意就好。”子妍跟着掺和了进来,虽然不知道皇甫轩想的什么法子,但是他家的轩那么聪明,他想的法子一定是最好的。 “罢了,罢了,那就听你小子的一回。”夜无常摇着头,别无选择的道:“不过要是搞砸了,你小子记得用黄金给师傅我打造一口棺材,对了里面多铺几成被褥和棉花,我怕咯得慌,还有多放些值钱的物件,师傅我花钱大方惯了,少了银子可不行。” 皇甫轩听着夜无常的嘱咐,一刹那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子妍那么爱钱,感情这是从他师傅身上带来的。只不过被子妍表现的更加实质化了。 外篇 追妻记(三)   被赶下颜家堡的次数多了,夜无常也就麻木了,前脚彦墨发完了火,后脚夜无常继续腆着老脸去招惹彦墨。   半夜里,因为夜无常的事,彦墨气得不轻,久久没有入睡,望着头顶的月亮,虽然表面很平静,但是心情却很是烦躁。   孩子们都长大了,他这些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从没想过其他,如今那人平白消失了这么多年,又忽然出现,实在让他措手不及。   玉儿的死是他心里的结,他无法做到淡漠,无动于衷的与夜无常一起,尽管夜无常不是故意的,但是伤害已经造成,有些事无法挽回,比如祁连玉不会复活一样。   哀哀叹口气,彦墨关上了窗,将一室的月光隔绝在外,转身躺在了床榻上,一把落下了帘幕。   迷迷糊糊的睡着,还不成睡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紧接着一个人跳上了他的床。   “谁?”彦墨霎时睁开了眼,一掌拍过去,夜无常侃侃的架住了彦墨的胳膊。   “墨儿,是我。”   彦墨收了招式,冷冷看着他,“出去。”   还是这两个字,只不过这一次比较客气,没有加上一个滚。   夜无常想这算不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进步呢。   “墨儿,外面月黑风高又冷飕飕的,我一个人站在高峰顶上,就算内力再好,也还是会冷,你忍心看我在外面受冻么?”   夜无常可怜兮兮地道,扒着彦墨的床就是不走。   “我又没请你来颜家堡,是你自己赖着不走的。”彦墨毫不动容。   “可是这里有你啊,天大地大哪里都不是我的去处,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才是家。”这话是发自肺脐的,这些年漂泊在外,总是会想起一些往事,一想起来夜无常就越发的思念彦墨,越发的贪恋那一点点温暖。   这话让彦墨一时也受到了感染,那冷漠的表情有丝丝的松动,而就是此时夜无常一把抱住被子,躺了下来。   “墨儿,天色晚了,睡觉吧。”   夜无常说完话就闭上了眼。   彦墨狠狠瞪了夜无常一眼,叱道,“起来,谁许你上我床上的,你起来。”   任凭彦墨怎么说,夜无常打算装睡到底,就是不做任何反应,彦墨声音说的大了,夜无常所幸发出呼噜声。   弄得彦墨顿时倍感无语,睁大了眼睛看着躺在他身边的人,彦墨身体有些僵硬。   就这样,彦墨坐着,夜无常闭着眼呼呼大睡,这些天夜无常天天半夜里往颜家堡跑,一直没睡个好觉,这一闭上眼睛,还真的就睡着了。   彦墨望着睡的沉沉的夜无常,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时间改变了一切,他们之间那份最纯真的感情也因为周围的人和事变了质。 时光匆匆,眨眼而过,即使夜色中彦墨的视力也是极好的,他发现夜无常的两鬓有了白发,在他眼里他一直都是强势的,是年轻的、是有活力的。   他从未发现他也已经老了,心里一酸,彦墨望着夜无常的睡颜,忽然觉得很难过。   他们原本不应该是这样,他们原本可以像如今这样,同床共枕,携手到老。   夜色朦胧,彦墨的心却乱了。   不由得想起了白日里子妍的请求,“外公,你就和祖父大人和好吧。”子妍虽说是为了夜无常的琉璃珠以及那些珍贵的宝贝。但是那一刻,眼底的急迫与恳求及期盼却是真真实实的。   孩子们都希望自己有个完整的家,有个完整的长辈,而自己没有给肃清、素言和素兰一个美满的家,这是他的过失。   头疼,彦墨蹙了眉头,过几日就是颜家堡的武林大会,这一次的堡主之选,他非常看重彦如玉和莫倾城。 他希望他们两个有一个能夺下堡主之位,不要让徐长老得逞。   只希望,二十年前的事不要发生了。   想起彦肃清,彦墨神情黯然了几分,那个孩子被他伤透了吧,这些年一直没有回过颜家堡,也没有来偷偷看过他。   心里很难受,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亲自生的,然后一手带大,彦墨至今还能想起彦肃清那小小的巴掌大的脸,可爱无比、却又霸道任性的样子。   以前每到夜里,彦墨会觉得自己特别脆弱,每到夜里他常常会失眠,一个人面对茫然的黑夜,那种孤独,言语根本无法描述,仿佛整个心都是空的。   而今夜似乎是有夜无常在,彦墨只是想了想,却并不太难受了。   放下乱七八糟的一切,彦墨也躺了下来,只不过是将自己的身体离夜无常远了一些,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很长的缝隙。   很快彦墨也睡了过去,彦墨的睡姿很标准很好看,安安静静的躺着,双手放在小腹上,中规中矩。   而此时一直装睡的夜无常却睁开了眼,躺在彦墨身侧,他怎么可能真的睡着了,刚刚不过是装的,没想到彦墨这一次没有将他踢下去,这真是个好兆头。夜无常美滋滋的想着,扬起唇角一乐,侧头看着彦墨的睡姿,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都是那样熟悉,那样美好。   真想摸上一摸,看看他是否如往昔一般。   然伸出的手却硬生生的被夜无常给收了回来,这份美好他不想打搅,不想惊动对方。   只要这样静静看着就好,然后轻轻的凑过去,夜无常俯下身在彦墨唇上蜻蜓点水般的迅速亲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睡觉。   彦墨这一觉睡的很沉,很香甜,半夜里什么噩梦也没做,一直冰冷的床榻,今夜暖烘烘的。   直到第二天醒来,彦墨是被外面的请安声惊醒的。   来的是彦如玉和莫倾城这两个孩子。   “好奇怪。外公从来都起的很早,今日怎么感觉有古怪呢。”莫倾城嘴里嘟囔着,摸着下巴,桃花眼闪烁着狐疑的光芒,将目光投向了彦如玉。   “小玉儿,你说呢?”   彦如玉背着手,身姿站的笔直,犹如傲峰之上的寒梅,孤傲冷清,不可一世。   闻言,淡淡的挑了挑眉,继续沉默,虽然他也觉得外公今日有古怪,怎么起的这么迟?   彦墨一下子睁开了眼,一人的脸几乎与他贴到了一起,只要往前凑一下,就能嘴挨上嘴。   彦墨二话不说的翻身而起,然后毫不客气的一脚将对方踹了下去。   并且很冷冽的道,“滚。”   屋外的两人一怔,外公居然叫他们滚?他们似乎没有得罪过外公吧。   “是不是你惹到外公了?”莫倾城想当然的将责任推在了彦如玉身上,彦如玉这下连个表情都不愿意给他。   “我们两人,惹到外公几率最大的那个人是你。”   这话真是,也太不含蓄了,莫倾城当即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心里倒是七上八下的,外公到底是怎么了?   夜无常一觉醒来,看见彦墨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一瞬间热血冲脑,晨起的男人那一刻都比较冲动,于是也忘记了别的,凑了过去,准备偷亲一口。   结果人还没亲到,自己就被一脚踹下了床。   彦墨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狠狠瞪了他一眼,“从我的房间消失。”   夜无常苦着一张脸,他知道外面是彦如玉和莫倾城来给彦墨请安了,他也知道彦墨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于是麻利的从地上起身,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腰,一个闪身迅速的挂在了床顶上。   彦墨这才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衫,整理好了头发,让彦如玉和莫倾城进来。   “外公。”两人齐齐叫了一声。   彦墨冷冽的神情有几分柔软,“嗯,你们来了。”   “外公刚刚是怎么了?”莫倾城试探着问道。 彦墨道,“没什么。”   莫倾城还是疑惑,那大大的桃花眼是隐藏不住的精明,而彦如玉整个人就如一块美玉,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眼睛却一下子瞄到了彦墨的床帐。   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彦墨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孩子太精明了,夜无常的事恐怕迟早会被他们发现。   “你们两个最近辛苦了,再有七天就是颜家堡的武林大会,外公希望你们能有出色的表现,以后早上就不用来请安了,好好养精蓄锐。” 彦墨和颜悦色地道。   莫倾城和彦如玉齐齐道了一声知道,然后退出了彦墨的屋子。   走了很远后,两人齐齐的停下了脚步,向着身后看去。   “外公的房间有古怪。”彦如玉肯定地道。   莫倾城嗯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不如我们今夜来一个守株待兔。”莫倾城笑语颜颜的道。 “我一定会找出那个藏在暗中的男人。”   “恶趣味。”彦如玉丢下这淡淡的三个字,扭头向着青龙门的后园而去。   “喂,你干什么去?”莫倾城见彦如玉居然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当即叫住他。   彦如玉脚下不停,头也不回的道,“自然是守株待兔。”   莫倾城撇撇嘴,不忿的道,“还说我是恶趣味。”   当即一个纵身到了彦如玉前面,“咱们不妨比赛,看谁先抓住那个男人。”   彦如玉翘起了嘴角,“好。” 外篇 追妻记(四)   夜无常被彦墨再次赶出了屋子,夜无常摸摸鼻子,很是无奈的离开,不过心里却甜甜的,昨夜他可是与彦墨同床共枕了一夜。   照这个进度下去,彦墨迟早会原谅他的。   夜无常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他和彦墨的美好未来,两个人如胶似漆。   忽然背后两道凌厉的掌风偷袭而来,夜无常反应极快,身体还没有转过去,一掌背在了身后,偷袭他的两人与他一掌齐齐对上后。   显然是没占到什么便宜,当即被他那强势的一掌震得后退了几步,而夜无常也是虎口发麻。   看到偷袭他的两人,夜无常瞳孔一缩,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不亏是彦墨亲自教出来的,年纪如此轻,就有这样骇人的身手,如果到了他这个年纪,那武功造诣说不定在他之上。   但是欣赏归欣赏,此刻夜无常知道逃跑才是最重要的。   这两个孩子摆明是冲着他来的,他又不能真的与他们交手,只能逃了。   彦如玉和莫倾城很震惊,被一掌震的后退好几步后,他们这般的在武林上几乎可以横着走,没人是他们的对手,也没人能接得下他们的一掌。   而这个人居然一掌接下来他们两人的内力,还将他们两人震的退后了好几步,这样强悍的功力,除了外公,还有谁能做到。   两人诧异了片刻,当即收起了轻视之心,互看一眼,“你左我右。”莫倾城飞速地道,然后飞一般扑了出去,目光满是兴奋和跃跃欲试。   如此难得的高手,碰上了怎么能让对方轻易离开。   彦如玉显然和莫倾城一个想法,当即攻击夜无常左面。   夜无常见此,当即纵身飞出去好远,他可不想与孩子们动手,要是失手伤了哪一个,彦墨一定恨死他。   当然伤了自己的孙儿,他可是会心疼的。   于是三人成了你追我堵的形式,夜无常武功卓越,很快抛开了两人的追击,远远的犹如展翅的大鹏消失在了颜家堡。   “高手。”彦如玉满脸都是惊叹与折服,那样的身手与风采,他很佩服。   莫倾城也是,几乎与彦如玉同样的神情,他们纵横江湖这几年,终于是遇到了高手。   不过这人潜伏在颜家堡,藏在外公屋子里干什么?   疑惑,满心都是疑惑,他们旁敲侧击了几次,外公都不肯说。   夜无常虚空一晃,看似出了颜家堡,实则溜进了子妍和皇甫轩的屋子。   “祖父大人。”子妍看见夜无常有些小兴奋,“你怎么来了?”然后双眼在夜无常空空如也的手掌上乱瞄,以为夜无常这次来又带了什么宝贝呢。   夜无常抬手在子妍脑袋上敲打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你家皇甫轩有的是钱,天下家什么样的宝贝他没有,干什么总是惦记我这个穷的一清二白的老人家。”   子妍捂着脑袋,疼的泪眼汪汪。   “祖父大人,你老人家未免也太暴力了,对了,你和外公怎么样了?”   夜无常叹口气,这件事是他的心病,他豁出老脸不要,死缠烂打缠了彦墨三年,顶多能踏进他房间里。   只有昨夜他才有幸在他床榻睡了一宿,第二天继续被踹下床去。   他的老腰啊,虽然他武功盖世,但是毕竟上了些年纪,他家墨儿真是凶狠,记得年轻时候的墨儿不是这样的,很温柔,很容易害羞,还很可爱。   哎,好怀念啊!仰头望天,深深叹息一口气。   而这时皇甫轩也踏进了屋子,看见皇甫轩进来,子妍立刻小媳妇似地迎了上去。   “师傅。”皇甫轩看见夜无常,打了声招呼。   夜无常点点头,“怎么样了?”   “你在颜家堡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徐长老耳朵里。”皇甫轩如此说道。   夜无常闻言挑了挑唇角,显得心情很愉悦。   “呀,这怎么行,祖父大人是魔教教主,要是被人知道在这里,他们一起过来要杀祖父可怎么办?”   子妍不知道夜无常和皇甫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即叫了起来。   夜无常神秘的一笑,“就怕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呢。”   时间仓促划过,眨眼颜家堡又一次的武林大会开始,各路高手尽展实力,纷纷拿出自己看家本领,打得不可开交。   当年武当的徐长老,如今颜家堡玄龟门的虚云长老就潜伏在暗中洋洋得意,四十年前的那个魔头没有死。这消息被他掌握在手,那魔头和彦墨勾结,此刻就藏在颜家堡里。   虚云长老安排的人马潜伏在人群中,准备伺机而动,而他怎么也想不到颜家堡堡主会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废柴给抢走了。   心有不甘的虚云长老又是下毒,又是陷害,结果几次未成,最后将自己搭了进去。   彦墨一直知道虚云长老从中作梗的事,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成想虚云长老居然派了自己弟子行刺子妍,子妍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却早产了。   早产对男子来说,无疑是要命的,彦墨气的不清,当即下令捉拿虚云长老。   而捉拿虚云长老的事最终还是落了空,虚云长老早早的得到了风声跑了,莫倾城和彦无煞搜索了不少时间,却依然一无所获。   这老东西也太狡猾了吧,就和只老狐狸似地。   狡兔三窟,现在想要从偌大的武林将他找出来,还真的是有些困难。   彦无煞刚刚清闲下来,一进屋子,发现他的屋子里挤满了花,偌大的屋子就连房顶上,甚至墙壁上都是满满的花。   脚下几乎无处落脚,彦无煞的眉头蹙的更加紧了。   他的屋子花团锦簇,美丽的像是人间洞府,天堂仙境,可是彦无煞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彦无煞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怒喝一声,“苏谨,给我滚出来。”   语落人到,苏谨一下子就窜了出来。   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怎么样,小玉儿是不是被我的诚心感动了,这么多花很美吧,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几乎将山下的花全都搬了上来,又怕它们就这样枯萎了,我按时按点的挨个的给它们浇水。”   苏谨累了大半天了,现在还觉得腰酸背痛呢。   彦无煞的眸子闪了闪,“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当然。”苏谨拼命的狂点头,现在他的衣服上还四处都是泥土呢。   “那好,既然是你一个人做的,那么就不要假手于人了,将这些花你是怎么送进来的就怎么送出去,不要堆到我的屋子里。”   “哎?为什么啊?”苏谨不太理解,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啊。   “不为什么,我不喜欢。”彦无煞说罢,转身往外就走。   苏谨一个人哭丧着一张脸,他家小玉儿也太绝了,他为了这些花可是一个晚上没睡觉,施展轻功,一盆一盆的往山上抱。   守门的侍卫还将他当成了神经病。   苏大公子苦着张脸,没几秒的功夫儿又换上了一脸讨好的笑,“既然小玉儿你不喜欢,我这就全部抱出去。”   走在前面的彦无煞微微勾起了唇角,淡淡的笑了一下,很轻像是天上的浮云,眉眼弯弯,翩若惊鸠,美丽的让人窒息。   然而被抛在身后的苏谨却没有机会去欣赏这样的美丽。   三日后,气温逐渐升高,整个颜家堡被花海雨田包围,魅丽壮观,整个山就像是一座被百花包围的仙山。   子妍终于可以出来自由走动了,皇甫轩趴在屋里写了一封信给老夫人,大意是告诉他子妍生了,而且是一对很漂亮的双胞胎。   老夫人很高兴,写了回信给皇甫轩,要他好好照顾子妍,过些日子赶紧回家来,老夫人想要看看自己的乖孙儿。   子妍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忽然一阵焦急的铜铃声响起,一声盖过一声,非常响亮,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地,子妍一惊,怀里的两个小家伙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扁着嘴哇哇大哭起来。   皇甫轩听见动静,慌忙丢下手里的毛笔出来看孩子。   “怎么回事?”皇甫轩抱过一个小家伙,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背,屋外有侍卫上前来禀报。   “堡主不好了,那虚云长老自从被逐出颜家堡后,居然在江湖上散布谣言,说青龙门门主与魔教有染,而且暗中勾结魔教中人陷害忠良,并带着一干江湖人冲上了颜家堡,说是要堡主出来当面对质。” 外篇 追妻记(五)   虚云长老却趁着此时叫道,“诸位,他们颜家堡仗着自己武功好就欺负我们,我们绝对不能妥协,正义永远站在我们这边的,老夫相信邪不胜正。”   “让开。”彦墨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两个孙儿,用命令的口吻道。   “外公。”莫倾城和彦无煞一脸的不赞同。   彦墨忽然伸手扯下了自己头上的发冠,三千青丝飞扬,带着遗落人世的飘然美感,发冠落地,彦墨淡笑一声,嘴角带着几分自嘲。   人生匆匆,他这一生坎柯不平,与夜无常本就天理难容,这刑罚很早以前就应该承受了。   “我彦墨与魔教教主夜无常勾结,本就触犯了颜家令的律法,芶延残喘了这么些年,这一切是我该受的,我如果没记错,颜家令第三十二条,与邪魔歪道勾结应该受刺骨锥心之刑。”   一时大厅里无人说话了,依着彦墨以前的威望,他们居然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样绝世之人身受那样的酷刑,让人于心不忍。   “爹爹,这酷刑我来受吧。”子妍他娘忽然跳了出来,拦在了彦墨面前,“当年背叛正道的人是我,如今连累了爹爹的人也是我,所以这一切我来承受。”   子妍前所未有的觉得他娘今日的形象实在是太伟大了。   “诸位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我美人外公为武林正道做了这么多年的好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就将功抵过吧,这事咱不追究了啊。”   子妍腆着笑容,对众人说道。   虚云长老却叫了起来,“不行,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子妍拿眼睛瞪他,“你是堡主,还是我是堡主?”   “哼。”虚云长老愤愤的哼了一声,“你既然身为堡主,就应该秉公执法,彦墨他身犯重罪,你却还要包庇与他,这样的堡主不要也罢。”   “对,既然是堡主,那么就应该秉公办理才是,彦墨他自己也承认了,这样的重罪绝对不能姑息。   这些人态度很强势,子妍发现自己越来越被动了。   “你们不用为难他。”彦墨走出一步,推开了子妍他娘,“一切是我自作自受,是要在这大厅里执刑么?来人,将刑具搬上来。”   彦墨淡淡的吩咐一声。   对于彦墨的命令,侍卫们哪个敢不从,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跑下去搬刑具去了。   虚云长老嘴角露出一丝狠毒的笑,这样的美人,他得不到,那么就会倾尽一切去毁了他。   虚云长老正笑得得意非常,忽然有另外一批人涌了进来,这些人中为首之人居然是苏谨,苏谨站在正中央,腰间挎着一把战刀,身上玩世不恭的气息瞬间收敛。   仿佛是换了一个人,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绝世宝刀,闪烁着逼人的光彩,高大的身形被清冷的月华包裹,周身萦绕着无尽的寒气,令人不敢接近。   高傲而淡漠的睨着在场所有武林中人,苏谨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此事既然牵扯到小玉儿的外公,那么就是我苏谨的事,我苏谨不能不管。”   苏谨身后跟着上百人,他们犹如夜里的鬼魅悄无声息的站在原地,手里是锋利的弯月刀,指甲上套着锋利纤长的铁甲。   江湖上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一股势力,他们怎么不知道,在场的人一个个如坠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地看着苏谨。   而那些人带来的冰凉杀气,更是让他们心惊胆颤。   彦无煞看着苏谨忽然改变的气质,眸子里闪过诧异之色,而此时苏谨也抬眸对着他别有深意的一笑,彦无煞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他。   苏谨也不介意,微微笑了笑,站在那里,目光在这些江湖人身上搜寻了一圈,硬是不肯妥协。   “你们是什么人,江湖事自有江湖中人去解决,轮不到外人插手。”虚云长老气呼呼地道。   苏谨摸着下巴,“不知道幽冥鬼阁算不算是江湖上的势力呢。”苏谨此言一出,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幽冥鬼阁是几十年前横扫整个战场的神话,只有几百人,但是他们一出现,却是比上百万的军队还管用。   幽冥鬼阁人马一出,断无活口可言,他们只是一些自知道杀人的傀儡。   虚云长老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他发现这事似乎是越来越棘手。   子妍忽然想起了什么,趁着此时开始在衣兜里四处翻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皇甫轩问子妍。   子妍道,“是那唐门和雷们两位少主送给我的东西。”   子妍搜寻了一会儿终于抓出了一把东西,“这个是轰天雷呢,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啊。”子妍拿着一棵黑溜溜的东西在阳光底下炫耀。   吓得那些江湖人一个个微微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轰天雷一出,他们有多高的武功都得要被炸平了。   “呀,好像是烟雾弹,要不我丢到场中央看一看,要是爆炸了就是轰天雷,不爆炸呢就是别的东西。”子妍说着抬手就要丢。   “堡主,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有话好好说就是。”江湖人立马叫了起来,看着子妍手里的东西一脸惊慌。   子妍无辜的道,“我没有激动啊,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就是想找个人证实一下这到底是轰天雷还是什么玩意。”   子妍说的一派正经而认真,那些人吓得冷汗滋滋。   “算了,这玩意不好玩,我这里还有暴雨梨花针,我一直想要试试他的威力,这么多江湖大侠高手在这儿,一定很乐意让我实验一下的,要不这位大哥,我看你人高马大的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要不来试一试。”   那人听见子妍点名指向了他,吓得面无人色,慌忙摆手,“堡主抬举了,我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我……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我先离开了。”   那人满面惊慌的逃走,紧跟着也有几个人和那人一起开溜了。   虚云长老此时脸色非常不好,这忽然出来的人与他的计划相违背,让虚云长老一时不知如何收场,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只能一条道走下去。   “武林自有武林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违反。”   虚云长老翘着胡子,煞有其事地说道,一脸正气浩然的模样,本来有些胆怯的江湖人也跟着虚张声势。   此时那抬着刑具的人从内室走了出来,彦无煞阴冷的瞪了他们一眼,“多事,谁要你们将这东西抬出来的,滚回去。”   彦无煞冰冷的咒道,那两个人被他嗜血的眼神吓了一跳,浑身微微哆嗦着,硬着头皮说道,“这……这是青龙门主的意思,我们……”   “好了,玉儿下去吧。”彦墨忽然走过来,三干青丝垂在身后,随着他走路的动作飞扬了起来。   “外公。”彦无煞叫道,一脸的不赞成。   “他说得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我触犯颜家令在先,自当接受制裁。”彦墨神色淡定,让人无法猜出他想些什么。   子妍看着那个阴森森的刑具,浑身一哆嗦,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那刑具森然而立,是一个十字架构成的,脚下的展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而竖着的那根上面也全是密密麻麻的倒刺,靠近人肩押骨的位置是两根很长的铁钩,带着森冷的弧度,让人看着心寒。   子妍有些不争气的向皇甫轩怀里靠了靠,看着这阴森森的刑具,子妍是真的觉得怕啊,这东西要是招呼到人身上,那人还不得当场疼死。   皇甫轩俊美皱了皱,忽然外面再次涌进来一帮子人,那些人都是短衫打扮,手里握着兵器,虽然没有苏谨带来的那票人吓人,但是人数却非常多。   这些人一涌进来,对着皇甫轩行了个礼,恭敬的叫了一声少爷,然后便与那些武林人士形成了刮拨弩张的局面。   带头的人怒气冲冲的道,“敢对我们少爷的亲人动手,先过了我们这关才是。”   这下子黑压压的大厅里,江湖人虽然多,但是这涌进来的颜家堡的帮手却也人数不少,双方形成了焦灼的情形。   子妍见来人是皇甫轩的,高兴的一咧嘴,“轩,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皇甫轩皱眉道,“但是我看你外公他恐怕是铁了心要受这场酷刑,子妍你要想法子劝劝才是。”   子妍点点头,慌忙松开了皇甫轩,向着美人外公那边跑去,此时两位美人表哥拦不住外公,便齐齐跪在了美人外公面前。   子妍他娘也是脸色非常不好,略一犹豫也跟着跪下了,“爹爹,这场刑罚不该你来受。”子妍他娘面有悲戚之色,随即便气狠狠的怒骂起来,“他奶奶的夜无常你个王八蛋敢做不敢当是不是,当年害苦了我爹爹,如今又做什么缩头鸟龟,这个混账东西,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子妍他娘气呼呼地骂道,这些年他也怀疑过夜无常的身份,今日经过虚云长老一说,子妍他娘算是彻底明白了,此刻一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子妍他娘怒骂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跳出来,随即便也用手拉住彦墨的袖子求道,“爹爹,你别听虚云那个老王八蛋的,惹急了我去宰了他。”   彦墨微微一笑,伸手一着彦肃清的头,温和的道,“清儿,一切是我该承受的,爹爹不怨任何人。”   “外公,咱们现在人多怕什么啊,大不了和他们打一场,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我会很心疼的。”   子妍也凑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狠狠的拧着自己的屁股,顺带流下两滴英雄泪。   彦墨看着子妍淡淡的笑了笑,“你们不明白的,外公隐瞒了你们这么多年,如今是该让让你们明白的时刻,我若不受这刑罚,你们这一辈子只能背着孽子的名声。”   彦墨是打定了注意,谁劝都不行,子妍也只能干着急,他觉得孽子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可是看着美人外公的眼,子妍硬是说不出个反对的话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人外公脱下鞋子,赤着脚踩着火盆踏上了那个令人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刑具上。   “够了。”忽然有道声音闯了进来,随之一道人影闪过,强行将彦墨一把从刑架上拉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不关他的事。”   “彦墨,你必须要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你霸着青龙门门主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与魔教之人有染,你有辱颜家堡的列祖列宗。”   “是否有辱颜家堡的祖宗不是你们说了算。”彦墨的眸子再次凌厉了起来。   “外公,你怎么能承认呢。”子妍刚和皇甫轩窜了过来,听见彦墨的话也是一怔,子妍拉着彦墨的衣袖,小声抱怨道。   彦墨微微一笑,“做过的事,总要有勇气承担才是。”   子妍气呼呼的道,“都是那虚云长老不好,这事一定是他挑拨的,外公我是堡主,我说你没有和魔教勾结,就是没有。”   子妍几乎是赌气地说道。   “傻孩子,有些事即使你身为帝王也依然无能为力,不要说孩子气的话了,都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了。”   彦墨叹口气,迈步向前走去。   彦无煞和莫倾城同时挡住了彦墨的去路,外公如此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他难道不知道要面对的后果么。   颜家令里有条规定,与邪魔歪道勾结,残害武林正道利益,必须受刺骨锥心之刑。   “外公,你……”彦无煞拨出手里的剑阻止了他的去路,眼神坚定,“你不能去。”   彦无煞望着那些人,轻轻的笑了一下,眼底一片傲然,眉眼间漾出的潋滟锋芒,带着逼人的煞气,“这些乌合之众,大不了全部杀了就是,他们能耐我们何。”   莫倾城也是一笑,冷冷的扫了那些前来闹事的人一眼,“小玉儿说得对,这些乌合之众杀就杀了吧,既然敢来闹事,就必须要承担后果。”   说话间他一扬手,几枚树叶狠狠的打进了一边的柱子里。   眼底带着杀意,“给你们两个选择,今日是要活着做出去呢,还是被当做死人抬出去?”   “莫倾城,彦无煞你们仗着自己武功厉害就可以不讲理么。”有人看不惯,气呼呼的叫嚣道。   莫倾城的身子微微前倾,看着说话的那人,不屑的一笑,“这个江湖不就是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么,我就是不讲理了又如何,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既然我给了你们台阶下,就应该知难而退。   没想到彦家的人如此强势,众位武林人士一时被为难住,个个面漏难色。   虚云长老却趁着此时叫道,“诸位,他们颜家堡仗着自己武功好就欺负我们,我们绝对不能妥协,正义永远站在我们这边的,老夫相信邪不胜正。”   “让开。”彦墨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两个孙儿,用命令的口吻道。 外篇 追妻记(六)   “外公。”莫倾城和彦无煞一脸的不赞同。   彦墨忽然伸手扯下了自己头上的发冠,三千青丝飞扬,带着遗落人世的飘然美感,发冠落地,彦墨淡笑一声,嘴角带着几分自嘲。   人生匆匆,他这一生坎坷不平,与夜无常本就天理难容,这刑罚很早以前就应该承受了。   “我彦墨与魔教教主夜无常勾结,本就触犯了颜家令的律法,芶延残喘了这么些年,这一切是我该受的,我如果没记错,颜家令第三十二条,与邪魔歪道勾结应该受刺骨锥心之刑。”   一时大厅里无人说话了,依着彦墨以前的威望,他们居然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样绝世之人身受那样的酷刑,让人于心不忍。   “爹爹,这酷刑我来受吧。”子妍他娘忽然跳了出来,拦在了彦墨面前,“当年背叛正道的人是我,如今连累了爹爹的人也是我,所以这一切我来承受。”   子妍前所未有的觉得他娘今日的形象实在是太伟大了。   “诸位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我美人外公为武林正道做了这么多年的好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就将功抵过吧,这事咱不追究了啊。”   子妍腆着笑容,对众人说道。   虚云长老却叫了起来,“不行,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子妍拿眼睛瞪他,“你是堡主,还是我是堡主。”   “哼。”虚云长老愤愤的哼了一声,“你既然身为堡主,就应该秉公执法,彦墨他身犯重罪,你却还要包庇与他,这样的堡主不要也罢。”   “对,既然是堡主,那么就应该秉公办理才是,彦墨他自己也承认了,这样的重罪绝对不能姑息。”   这些人态度很强势,子妍发现自己越来越被动了。   “你们不用为难他。”彦墨走出一步,推开了子妍他娘,“一切是我自作自受,是要在这大厅里执刑么?来人将刑具搬上来。”   彦墨淡淡的吩咐一声。   对于彦墨的命令,侍卫们哪个敢不从,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跑下去搬刑具去了。   虚云长老嘴角露出一丝狠毒的笑,这样的美人,他得不到,那么就会倾尽一切去毁了他。   虚云长老正笑得得意非常,忽然有另外一批人涌了进来,这些人中为首之人居然是苏谨,苏谨站在正中央,腰间挎着一把战刀,身上玩世不恭的气息瞬间收敛。   仿佛是换了一个人,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绝世宝刀,闪烁着逼人的光彩,高大的身形被清冷的月华包裹,周身萦绕着无尽的寒气,令人不敢接近。   高傲而淡漠的睨着在场所有武林中人,苏谨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此事既然牵扯到小玉儿的外公,那么就是我苏谨的事,我苏谨不能不管。”   苏谨身后跟着上百人,他们犹如夜里的鬼魅悄无声息的站在原地,手里是锋利的弯月刀,指甲上套着锋利纤长的铁甲。   江湖上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一股势力,他们怎么不知道,在场的人一个个如坠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地看着苏谨。   而那些人带来的冰凉杀气,更是让他们心惊胆颤。   彦无煞看着苏谨忽然改变的气质,眸子里闪过诧异之色,而此时苏谨也抬眸对着他别有深意的一笑,彦无煞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他。   苏谨也不介意,微微笑了笑,站在那里,目光在这些江湖人身上搜寻了一圈,硬是不肯妥协。   “你们是什么人,江湖事自有江湖中人去解决,轮不到外人插手。”虚云长老气呼呼地道。   苏谨摸着下巴,“不知道幽冥鬼阁算不算是江湖上的势力呢。”苏谨此言一出,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幽冥鬼阁是几十年前横扫整个战场的神话,只有几百人,但是他们一出现,却是比上百万的军队还管用。   幽冥鬼阁人马一出,断无活口可言,他们只是一些自知道杀人的傀儡。   虚云长老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他发现这事似乎是越来越棘手。   子妍忽然想起了什么,趁着此时开始在衣兜里四处翻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皇甫轩问子妍。   子妍道,“是那唐门和雷们两位少主送给我的东西。”   子妍搜寻了一会儿终于抓出了一把东西,“这个是轰天雷呢,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啊。”子妍拿着一棵黑溜溜的东西在阳光底下炫耀。   吓得那些江湖人一个个微微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轰天雷一出,他们有多高的武功都得要被炸平了。   “呀,好像是烟雾弹,要不我丢到场中央看一看,要是爆炸了就是轰天雷,不爆炸呢就是别的东西。”子妍说着抬手就要丢。   “堡主,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有话好好说就是。”江湖人立马叫了起来,看着子妍手里的东西一脸惊慌。   子妍无辜的道,“我没有激动啊,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就是想找个人证实一下这到底是轰天雷还是什么玩意。”   子妍说的一派正经而认真,那些人吓得冷汗滋滋。   “算了,这玩意不好玩,我这里还有暴雨梨花针,我一直想要试试他的威力,这么多江湖大侠高手在这儿,一定很乐意让我实验一下的,要不这位大哥,我看你人高马大的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要不来试一试。”   那人听见子妍点名指向了他,吓得面无人色,慌忙摆手,“堡主抬举了,我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我……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我先离开了。”   那人满面惊慌的逃走,紧跟着也有几个人和那人一起开溜了。   虚云长老此时脸色非常不好,这忽然出来的人与他的计划相违背,让虚云长老一时不知如何收场,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只能一条道走下去。   “武林自有武林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违反。”   虚云长老翘着胡子,煞有其事地说道,一脸正气浩然的模样,本来有些胆怯的江湖人也跟着虚张声势。   此时那抬着刑具的人从内室走了出来,彦无煞阴冷的瞪了他们一眼,“多事,谁要你们将这东西抬出来的,滚回去。”   彦无煞冰冷的咒道,那两个人被他嗜血的眼神吓了一跳,浑身微微哆嗦着,硬着头皮说道,“这……这是青龙门主的意思,我们……”   “好了,玉儿下去吧。”彦墨忽然走过来,三干青丝垂在身后,随着他走路的动作飞扬了起来。   “外公。”彦无煞叫道,一脸的不赞成。   “他说得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我触犯颜家令在先,自当接受制裁。”彦墨神色淡定,让人无法猜出他想些什么。   子妍看着那个阴森森的刑具,浑身一哆嗦,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那刑具森然而立,是一个十字架构成的,脚下的展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而竖着的那根上面也全是密密麻麻的倒刺,靠近人肩押骨的位置是两根很长的铁钩,带着森冷的弧度,让人看着心寒。   子妍有些不争气的向皇甫轩怀里靠了靠,看着这阴森森的刑具,子妍是真的觉得怕啊,这东西要是招呼到人身上,那人还不得当场疼死。   皇甫轩俊美皱了皱,忽然外面再次涌进来一帮子人,那些人都是短衫打扮,手里握着兵器,虽然没有苏谨带来的那票人吓人,但是人数却非常多。   这些人一涌进来,对着皇甫轩行了个礼,恭敬的叫了一声少爷,然后便与那些武林人士形成了刮拨弩张的局面。   带头的人怒气冲冲的道,“敢对我们少爷的亲人动手,先过了我们这关才是。”   这下子黑压压的大厅里,江湖人虽然多,但是这涌进来的颜家堡的帮手却也人数不少,双方形成了焦灼的情形。   子妍见来人是皇甫轩的,高兴的一咧嘴,“轩,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皇甫轩皱眉道,“但是我看你外公他恐怕是铁了心要受这场酷刑,子妍你要想法子劝劝才是。”   子妍点点头,慌忙松开了皇甫轩,向着美人外公那边跑去,此时两位美人表哥拦不住外公,便齐齐跪在了美人外公面前。   子妍他娘也是脸色非常不好,略一犹豫也跟着跪下了,“爹爹,这场刑罚不该你来受。”子妍他娘面有悲戚之色,随即便气狠狠的怒骂起来,“他奶奶的夜无常你个王八蛋敢做不敢当是不是,当年害苦了我爹爹,如今又做什么缩头鸟龟,这个混账东西,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子妍他娘气呼呼地骂道,这些年他也怀疑过夜无常的身份,今日经过虚云长老一说,子妍他娘算是彻底明白了,此刻一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子妍他娘怒骂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跳出来,随即便也用手拉住彦墨的袖子求道,“爹爹,你别听虚云那个老王八蛋的,惹急了我去宰了他。”   彦墨微微一笑,伸手一着彦肃清的头,温和的道,“清儿,一切是我该承受的,爹爹不怨任何人。”   “外公,咱们现在人多怕什么啊,大不了和他们打一场,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我会很心疼的。”   子妍也凑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狠狠的拧着自己的屁股,顺带流下两滴英雄泪。   彦墨看着子妍淡淡的笑了笑,“你们不明白的,外公隐瞒了你们这么多年,如今是该让让你们明白的时刻,我若不受这刑罚,你们这一辈子只能背着孽子的名声。”   彦墨是打定了注意,谁劝都不行,子妍也只能干着急,他觉得孽子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可是看着美人外公的眼,子妍硬是说不出个反对的话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人外公脱下鞋子,赤着脚踩着火盆踏上了那个令人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刑具上。   “够了。”忽然有道声音闯了进来,随之一道人影闪过,强行将彦墨一把从刑架上拉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不关他的事。”   夜无常忽然冲了出来,他的到来让平静的湖面再次掀起了不小的涟漪。那些江湖中人再次爆发出惊讶的叫声。   “是他,烈焰教教主夜无常。”烈焰教曾经是无数江湖人的噩梦,曾经让江湖掀起了不小的腥风血而,然而那个本该死去的魔头此刻居然活着。   这下子众人不得不相信虚云长老的话,彦墨与魔教有勾结,当年一掌将夜无常打下悬崖也不过是故意虚张声势的。   “看来是真的,虚云长老没有说假话,彦墨真的与魔教勾结。”下面的人再次惊叫了起来。   彦墨伸手推了夜无常一把,满脸诧异,“你怎么会来?”   “我当然要来。”夜无常冷眼看着这里出现的那些江湖人,凌厉的杀气一扫而过,嚣张而不可一世的道,“我的人不是你们想动就能动的。”   “哼,你好大的口气。”虚云长老虽然看到夜无常有些心惊,但是想着这么多人面前,夜无常再嚣张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生事,便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   夜无常锐利的眸子犹如鹰隼般,邪妄而阴冷的锁住虚云长老,虚云长老只觉得一股杀意扑面而来,尚不及反应,身上无故出现了好几道血口子。   夜无常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指,他的身上便出现这么多伤口,要是夜无常真的动起手来,这个人太可怕,在场之人,无不露出胆怯的神情。   “今日有墨儿在,我不杀你们。”夜无常的眸光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冰冷中带着几抹傲然与不可一世,“屠杀江湖人是我夜无常自己做下的,所以一切事由我承担就是。”   夜无常说着,忽然松开了抱住彦墨腰间的手,转身踏上了那座刑台,“所以这刺骨锥心之痛也应该由我来承受。”   说话间,夜无常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将那两个尖利的铁钩子穿进了自己的肩胛骨。   皮肉被撕裂,森然的白骨依稀可以看得见,脊背后是无数倒刺,从他的脊背穿透而过,夜无常顿时成了一个血人。   然而他只是看着彦墨一言不发,莫测的神情带着一抹安慰之色。他以前年少妄为,自大轻狂,伤害了墨儿太多太多,如今他只盼能还给彦墨一两分,只盼能尽自己最大力量好好保护彦墨,再也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夜无常望着彦墨的眸光温柔如水,身上的疼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的眼里只能容得下彦墨,世上的一切都不存在。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爱一个人,纠缠一生一世,他想起自己死去的爹爹与父皇,他们合葬在一起,虽然他们去了,但是两个人生同寝、死同穴,该是多么的美好与幸运。   如今他不恨也不怨了,他只想与彦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过完这仅剩的岁月,然后一起埋葬于黄土之下,永不分离,直到下意识在茫茫人海中,他能第一眼将他找到,牵住他的手,彼此再也不分离。   彦墨张了张嘴,“你怎么能……怎么能……”却是说不出话来,望着夜无常身上被刺穿的肩胛骨和喷涌的鲜血,顿时泪如雨下。   夜无常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我的心脏位置在这儿,这锥心之痛,是要用铁杆刺下吧,谁来上刑?我夜无常这点疼痛还承受的住。”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无人有反应。   万籁俱静之时,彦墨忽然道,“我来。”   他修长的手指尖是几根纤长的铁杆子,彦墨缓步走到夜无常面前,凝望着他的脸,忽然释然一笑,手里的铁杆子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却是扎进了自己的心口位置,彦墨微笑着看着在场所有人,擦了擦嘴角涌出来的血。   “所有事,我会与他一起承担,刑罚也会一起承受,诸位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墨儿。”夜无常一脸痛惜地看着彦墨,彦墨无声的握住了夜无常的手,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人生在世百年匆匆而过,爱也罢恨也罢,活着的人不能总是沉浸在死去的人的阴影里,他和他剩下的岁月不多,他们蹉跎了太多年月,如今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那么百年之后入了黄土,那份遗憾也要随着黄土一起埋葬吗?   那一刻铁锥刺穿夜无常的身体,彦墨顿时觉得痛到无法呼吸,是的,他还在意着这个男人,他还爱着他,非常非常的爱着,倾尽一生的爱着。   一时没人说话,所有人盯着一身是血的彦墨和夜无常,久久无言,那要怎样的情深意重,才能不顾及自身的安危,眼里只有彼此。   虚云长老见大家伙眼里有了松散的痕迹,分明是想将此事就这么算了,本想就势喊上两句,忽然两把剑齐齐架在了他脖子上。   出手的是子妍的两位美人表哥,“想走,没那么容易。”彦无煞冷笑一声,虚云长老一掌拍了过来。   “闪开了,闪开了,这是轰天雷,不小心被炸上的,我可不负责。”子妍一边叫,一边将手里的轰天雷丢了出去。   那些江湖人被吓了一大跳,脸色一白,一个个往出就跳。   然而子妍的轰天雷在地上滚了两滚,却只是冒出一股白烟,再没了动静,子妍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干笑两声,“呵呵,这个好像不是轰天雷。”   众人无不哀怨的怒视着子妍,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么?   而这厢,两位美人表哥已经和虚云长老交起手来。   虚云长老闪身到了屋外,随手丢出了一个信号弹,漫天花火陡然发亮,接着四面八方传来簌簌的响声。   另外一伙势力不明的江湖人冲了出来,与皇甫轩和苏谨带来的人马打到了一起,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忽然不远处一阵马蹄飞扬之声,仿佛有百万雄兵压境一般,这颜家堡的山下忽然涌进来一大批官兵。   这些官兵一个个手拿弓箭,训练有素的样子,分列开来将战圈包围住。   而另一个人从这些士兵的队伍中缓缓走了出来。   “谁敢动朕的皇叔,找死是吗?”龙景浩一步步走来,气势不减,帝王凌厉之姿莫不让人臣服。   打斗的人停止了动作,龙景浩目光一转却看见了人群里非常扎眼的莫倾城,表情一变,像是被人兜头给了一棒,张了张嘴,诧异地看着莫倾城说不出话来。   然莫倾城只是冷哼了一声,压根不鸟他。   龙景浩悻悻的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的走上了夜无常受刑的台子,恭敬的叫了一声,“皇叔。”   “你是三弟的孩子?”夜无常打量着龙景浩问道。   龙景浩点点头,“正是。”   “三弟的孩子也这么大了啊。”夜无常一笑,顿时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时表情纠结了起来,疼的他脸色发白,冷汗滋滋。   “还不快放开朕的皇叔。”龙景浩愤怒的吩咐道。   江湖之人岂敢与朝廷争斗,何况还是皇帝亲临,而且这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教主居然是皇家之人,实在匪夷所思。   夜无常被从刑架上放下来,身上的血还在不断的流,脚下一软,眼看着就要栽倒,却被彦墨一把扶住。   “墨儿。”夜无常激动的叫了一声。   “不要说话。“彦墨认真而严肃地看着他,“我扶你去后院疗伤。”   彦墨二话不说扶着夜无常转身就走,将这一路路人马全部丢下,仿佛他们不存在似地。   龙景浩也不介意,他狠狠的瞪了苏谨一眼,苏谨很是无辜的耸耸肩,表示他不知情,然后龙景浩指着虚云长老一伙人,怒叱道,“胆大包天的东西,居然敢动朕的皇叔,来人,将他们给朕拿下,若有反抗,乱箭射死。”   有了军队的加入,可想而知,这次捉人很顺利,虚云长老一党很快就被擒住。   那些江湖人眼见情势如此,彦墨也受了刑,那魔教前任教主来头又大,他们也惹不起,于是便悄悄的离开了颜家堡。   此事便告一段落,彦无煞转身扭头就走,既然事情解决了,他也不必要留在前厅看着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苏谨慌忙狗腿似地追上来,大叫一声,“小玉儿,等等我。”   而莫倾城却走到龙景浩身边,“砸了我的凌霄阁,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龙景浩我和你没完。苏谨说罢,甩袖愤愤的离开。   龙景浩表情怪异地看着莫倾城,又盯着他那张绝美得脸看了很久,终于是认出了他是谁,抬脚就追,“倾城,这事是我不对,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剩下的这些人马一个个群龙无首,苏谨去追彦无煞了,他带来的人傻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而龙景浩带来的军队也是如此,皇上不在了,他们该听谁的?   苏谨去追彦如玉了,皇上去追莫倾城了,要说也奇怪,皇上和这莫倾城一开始都恨不得宰了对方,出手一个比一个狠,暗杀陷害,什么龌龊事没做,怎么忽然间关系这么暖昧了? 外篇 追妻记(结局)   还疼吗?屋子里彦墨的手轻轻抚摸着夜无常肩膀上的伤口,那些伤口贯穿了整个肩胛骨,几乎能看见里面的皑皑白骨。   那样大面积的创伤,彦墨只觉得自己也跟着痛了,如果自己不是太倔强,就不会有今日的事发生。   “不痛,你呢。”夜无常无视自己身上的伤痕,抬手擦去了彦墨眼角的泪水。   彦墨摇摇头,心口的地方被他硬生生插入了钢针,不痛是假话,可是比起这个,他的心更痛。   “墨儿,原谅我好不好?”此时此刻夜无常忽然握住了彦墨的手,诚心的恳求着,“以前是我不对,是我伤害了你,不论有意还是无意,墨儿还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自己的后半生来恕罪。”   两人的手都很冰冷,彦墨听着夜无常动情的话,鼻子有些发酸。   摇摇头,“你没有罪,一切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阿睿,我的阿睿,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与你再会,这样幸福的依偎着,从来没有想过,这样说着,彦墨的脸上滑下了泪水,泪珠滚烫地砸在了夜无常的手背上。   夜无常无声的抱住了彦墨,两人衣衫染血,依偎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是几十年的沧桑后,重归于好的幸福与宁静。   屋子外,子妍和皇甫轩,彦如玉,莫倾城,彦肃清以及苏谨和龙景浩都凑到了一起,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好感人。”子妍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他和皇甫轩分开一个月他都受不了,外公和祖父却分开了四十几年。   “爹爹一生坎柯,哎,早年也是我太冲动不懂事。”彦肃清悲哀地叹了一口气,当初被爹爹逐出颜家堡,只觉得自己满心都是委屈,却忽略了爹爹的感受。   他赌气出走,这十九年从来不曾看过爹爹一眼,想必爹爹很伤心吧。   “小玉儿。”苏谨有感而发,伸手想要握住彦如玉的,一把冷兵器横在了他们中间,彦如玉握着兵器,给了他一个比兵器还冷的眼神。   苏谨苦叹口气,屋里的那对历经了四十年,他不知道自己四十年能不能将小玉儿这块冰捂化了呢?   龙景浩和莫倾城,两人脸面各朝一边,谁也不看谁。   而屋子里,忽然静悄悄的没了动静。   “怎么没声音了?”子妍是最沉不住气的。   彦肃清诧异的道,“父亲该不会是趁机耍赖将爹给吃了吧。”   几人脸色一正,同时很八卦的凑了上去,仔仔细细的听里面的动静。门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两道人影齐齐的出现在门口,并肩携手很和谐的样子。   “你们几个打算偷听到什么时候。”夜无常黑着一张脸,彦墨脸色也是不好,很冷很冷。   偷听墙角被抓到,几个人面上同时闪过尴尬之色,随即子妍抬头望天,“啊,今天天气真好,不知宝宝肚子饿了没,我去看看。”   皇甫轩点头同意,“我也两个时辰没看见宝宝了,怪想念他们的。”于是跟上子妍的脚步。   “啊,我今天练了一套枪法,赶紧去继续练习,不要忘记了。”莫倾城打着哈哈转身就走。   龙景浩摸摸鼻子,“皇叔,朕的十万大军还在外面,朕先去妥善安置。”   苏谨,“小玉儿,我们也和好吧。”   彦如玉白他一眼,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站住。”一直冷着脸的彦墨开口,几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即将要迈出的脚步,僵硬着转过身来。 彦墨冷脸看着几个孩子,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看得几人一阵紧张,要知道彦墨这些年手段一直很冷,很铁血,说不怕,那全是假话。   “你们几个……”彦墨打量了他们几个一眼后,神情严肃的指着夜无常道,“还不快叫祖父,愣着做什么。”   几人一怔后,迅速的反应过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彦墨这是让他们认亲呢。   “倾城拜见祖父大人。”   “如玉拜见祖父大人。”   “子妍拜见祖父大人。”   “肃清拜见父亲。”四个人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地说道,望着地上跪着的子女,听着他们的话,夜无常胸腔里涌出一股热流,这些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子孙啊。   自从若兰死后,他的心里一直空荡荡的,望着这些孩子如今一个个都成了气候,夜无常觉得很满足,很感动。   “好,好,都起来吧。”夜无常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神色非常激动,而一直不笑的彦墨此时也笑了。   那浅浅的笑容,犹如水面荡起的潋滟波光,一圈圈的散开,很美很美。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外公笑呢。   夜无常不动声色的牵住了彦墨的手,在孩子们面前沉声道,“以前年少轻狂,从不知道珍惜身边人,如今我在你们这些孩子面前发下重誓,我这一生一世都会好好爱护你们外公,绝对不会让他再受任何的委屈。”   感受着夜无常手心的温度,彦墨心里的冰冷彻底融化消失。   唇角的笑温暖而迷人。   “祖父对外公真好。”子妍看着他们一对,忽然觉得很幸福很感动,当即还有些小小的吃醋。   皇甫轩闻言,凑到子妍耳朵根处低声道,“你若愿意,我也可以很疼很疼你。”   “这还差不多。”子妍满意了。   “对了啊,祖父大人,咱们都认了祖、磕了头,是不是应该红包拿来啊。”子妍一伸手,在夜无常面前晃了晃。   夜无常闻言大笑一声,“小财迷。”   彦肃清不忿的一把拧住子妍的耳朵,“小兔崽子,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银子,好了好了,都散开吧,让两位父亲大人好好聚聚,不要给我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子妍疼的呲牙咧嘴,赶紧叫,“娘,轻点轻点啊,疼。”   彦肃清拧着子妍的耳朵一路离开了,众人也纷纷告辞散开。   各自去寻找各自认定的那个人了,他们的追妻之路有多辛苦,暂时就不说了,而只剩了彦墨和夜无常在屋子里。   夜无常拉着彦墨关上了门,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彦墨的唇,热切而狂热的吻,积攒了太多年的感情,瞬间汹涌的爆发出来。   “墨儿。”一声低低的喟叹自口中溢出,这一天他等了太多年,期盼了太多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阿睿。”彦墨声音温柔,目光如水,这样温柔如水的墨儿,亦如当年他遇见的那个。   夜无常双臂紧紧拥住彦墨,炙热的吻席卷周遭一切,湿喏的吻吻着彦墨的唇角,下巴,手指熟练的挑开彦墨的衣襟,柔顺的衣服从他身上滑落。   露出圆润小巧的肩膀,夜无常张口咬上,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墨儿身体依旧如此美好,岁月匆匆却舍不得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皮肤光滑白皙,触手温柔细滑。   夜无常贪恋的吻着,品尝着彦墨身上的香甜,这种味道他怀念了太久。   彦墨扬起修长的脖子,双手紧紧攀住夜无常的脖子,冰封了太久的身体在夜无常熟练的挑拨下,燃起了一团烈火,瞬间焚烧了他身体的每一处。   烈火在身体内嚣狂的放肆着,彦墨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夜无常的,手指迫不及待的脱下夜无常的衣服,这一刻他们只需要放纵,热情的放纵,他们失去了太多,错过了太多,他们不想再失去,再错过,再受伤。   衣衫褪尽,两句火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烛火下人影修长,纠缠交错。   乌黑的长发长长垂落,夜无常的双臂穿过彦墨的腋下,将他抱着,一个翻转压在了软乎的床榻上。   “墨儿。”一声嘶哑的低喃,充斥着太多情感,夜无常再次深情的吻上彦墨的唇,手指熟练的握住他的火热,放纵的挑拨。   彦墨脸色潮红,双手紧紧抓住夜无常的肩膀,似是隐忍,似是愉悦。   夜无常不断的吻着彦墨的身体,舌尖纵情的舔舐着他身体的每一处,舌尖扫过之处带来酥麻的感觉,仿佛一只羽毛从身上一路撩拨过去,将彦墨所有压抑的热情挑起。   彦墨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身体不断的痉挛着,在痛苦与极致的欢乐中徘徊。   “墨儿。”夜无常额头全是汗水,身体肿胀的难受,抵在彦墨双腿间不断磨蹭,“我要进去了。   夜无常的声音嘶哑而感性。   彦墨轻轻嗯了一声,双手紧紧环住夜无常的脖子,做出无声的邀请。   夜无常满心激动的挤进了彦墨的身体,这一刻他们身体紧紧纠缠,灵魂互相交融在一起,什么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无声的握住彦墨的手掌心,与彦墨的十指相扣,浓浓的爱意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表达。   一室春光,床上无限美好,纠缠的两个人历经了太多的岁月,再次交汇在一起。   爱也好,恨也罢,只求余下的后半生,彼此能相守相爱,携手一生,不离不弃。   虚云长老蓬头垢面的被关押在大牢里,夜无常悄无声息的潜入,抱着双臂冷眼看着虚云长老。   “你想做什么?”看见夜无常,虚云长老浑身抖动个不停,一脸惊惧的样子。   夜无常望着他冷冽的一笑,“我来,其实是想谢谢你。”   “什么?”虚云长老显然不明白夜无常这话的意思,只是惊惧和不解地看着他。   夜无常耐心的解释道,“没有你,我就不能这么快和墨儿复合啊,所以我很感谢你。”   虚云长老脸色顿时一变,“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我故意放出了一个消息,透漏了我在颜家堡的事,有人替我将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引来了所有江湖上的人。”   夜无常扬起唇角,笑语道。   虚云长老听完这话,脸色顿时苍白一片,比一开始还要吓人。   他算计了一生,从没想过在最后的关头居然反被人给算计了。   “你算准了我会生事,所以将计就计,设计了一处苦肉计。”虚云长老是聪明人,稍一沉吟后就想通了。   夜无常拍拍手笑道,“聪明。”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出现,龙景浩的兵马好巧不巧的偏偏那一天围住了颜家堡,控制住了那些武林人士。   龙景浩也是他弄来的,皇甫轩那小子的苦肉计还真是不错。   不过彦墨扎在心口的那两针,让夜无常结结实实疼了一把,所以……   夜无常眼神闪过一抹冷光,冷冽而铁血的望着虚云长老,那逼杀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已死之人。   “虽然感谢你,但是我并不打算放过你。”夜无常冷笑一声,“陷害我儿子,打我家墨儿的注意,还差点害死了我的孙儿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让你轻易就死去的,我的手段才正要开始呢。   夜无常一步逼上前来,虚云长老惊恐的后退着,“不,不要过来……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这个大牢里。   夜无常走出了大牢,外面阳光正好,彦墨就在外面等着他,对着夜无常浅浅一笑,他的怀里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   是子妍生的一对双胞胎,很可爱,也很漂亮。   夜无常微笑着上前来一手抱住了彦墨,一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抱着,微笑,“小家伙真软。”   “嗯,看着他们真是幸福呢。”   夜无常垂下头,在彦墨的侧脸上亲了一口,“以后,有我在,你一定比他们更幸福。”   彦墨也笑了,望着怀里的小家伙,眉眼弯弯,幸福而满足。   “啊,尿了。”夜无常大惊小怪的叫。   彦墨气定神闲地白了他一眼,“大惊小怪做什么。”   “可是……”   “把孩子给我。” ……   夕阳无限好,院子里百花绽放,引来蝴蝶纷纷,蝶舞纷飞的美丽季节,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好。 外篇 倾城和皇帝的恩怨   “墨儿, 你说咱们的孩子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夜无常第一次带孩子,总是有些好奇心,看着摇篮里的小家伙满心好奇。   彦墨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看着这一对双生子心里不免想起了那个早夭的孩子。   夜无常见彦墨神色惆怅,一伸手将彦墨圈进了自己怀里“不要想了,好不好,我们的兰儿在另外一个地方过的一定很幸福,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现在我们也算是儿孙满堂,你我历经那么多年也终于走到了一起,墨儿有你陪着我很高兴,那些逝去的人将他们埋葬在心底就好。”   哎,叹了一口气,彦墨望着摇篮里的一对双生子笑了起来。   又是一月,两个小家伙终于被回到皇甫家了,离开的时候彦墨很是不舍,但是夜无常却很高兴,这两个小家伙天天霸着彦墨,害的他和彦墨亲近的机会都没有。   送走了子妍,颜家堡似乎有冷清了起来,彦墨哀哀的叹口气,内心惆怅万分,夜无常哪里肯让他伤春悲秋,当即饿狼似地扑了上来,将彦墨压在床上。   “墨儿,如今孩子们不在,咱们好好享受这美好春光吧。”   说罢也不给彦墨反驳的机会,霸道的吻住了彦墨的唇,手指麻利的窜进彦墨的衣服在他光滑如玉的身体上四处点火。   彦墨被夜无常一连串的撩拨,弄得气喘吁吁,很快就抵挡不住,化作了一池春水,夜无常越发的来劲,一旦得手哪里肯轻易作罢。   床榻上两人衣衫半褪,身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一时旖旎春光。   而呆在颜家堡的龙景浩却迟迟不肯动手,似乎是和莫倾城耗上了。   十万大军堵在颜家堡外围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莫倾城就算能通天,也无法在这么多人面前闯出颜家堡。   莫倾城恨得牙痒痒。   彦如玉恰好路过,对着莫倾城淡淡道“那皇帝可真是好手段。”   这声音怎么都觉得是幸灾乐祸呢,莫倾城怒,颇为咬牙切齿的道“‘比不上那个苏瑾。”   彦如玉脸色一沉,似乎也被戳中了心事。   苏瑾这样的人就和苍蝇似地,一旦黏上了赶都赶不走。   于是两大美人一起哀怨了,望着外面的天,一脸不忿。   “你是怎么惹了那皇帝的?”闲着无事,彦如玉颇为好奇的问道。   莫倾城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目光深远了起来,“想知道?好吧,我告诉你。”   莫倾城掌管着大靖全国三百二十八家青楼,可以说是这一行业的大老板,佼佼者。而莫倾城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逍遥阁的第一花魁。   当然呢他这个花魁,只露了一次面,却将所有见过他的男人迷得七荤八素,他还有个很应景的名字叫碧玉。   那一露面后他迅速红遍大江南北,这样妖娆美艳的他成了一个传说,之后他一直忙着在颜家堡修炼,根本就没入过红尘。   而这一次巧了,他刚刚出了颜家堡直奔逍遥阁还没来得及歇息,有个奇怪的男人砸了很多金子要见他,那些金子能装三辆马车了,这人还真是出手大方。   莫倾城当即来了兴趣,要见一见那人。   来人看上去四十来岁,长的很清俊,黑发中掺杂着一丝丝花白,但是很耐看也很有气质,身上有股淡淡药香。   莫倾城当即对那人有了好感,敬了对方一杯酒,对方举杯与他遥遥相对,抿了一口喝下,随即对方提出自己也带了一瓶酒,是从西番拿来的,是珍藏了百年的好酒,要请莫倾城一起品尝。   酒盖打开清香四溢,的确是好酒,莫倾城警惕的用手指沾了一点,舌尖滑过指尖无毒。   于是放下心来,可谁知这一顿酒喝完他直接晕了。   醒来的时候居然在皇宫,莫倾城刚刚醒来身上绵软无力,看一眼周围的环境,一色贵气的金黄,盘龙石柱冲天耸立,这不是皇宫还能是哪?   而这时另一人踏入了这间屋子,那人显然也是喝了点酒,步伐轻飘,怀里搂着一女子,龙景浩今日着实气闷,皇甫轩那小子可真有福气,那样灵秀干净如一张白纸的美人居然被他弄到了手,于是不忿的多喝了几杯。   顺带搂着一个新册封的美人过夜,可是谁知一踏入自己的寝宫床上居然躺着一个美人,那美人 鬓云如洒、流光可鉴,盛颜仙姿,穿着一身轻纱衣裳,显得那么娇弱媚人,微微一蹙眉风姿却更撩人,风花雪月的妖媚风情,他抬起下颚,立刻吹散了一池清涟,鼓动了男人的心弦。   龙景浩呆了一呆,只以为是哪个官员为了讨好他送来的美人,当即一把将怀里的妃子推开,打发他出去。   那妃子委屈的红着眼出了屋子,龙景浩一步步走到了床榻跟前。   莫倾城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先是一呆然后对着龙景浩风情万种的一笑,这一笑醉了多少男人的心,酥了多少男人的骨头。   “陛下。”轻飘飘的两个字,荡漾了一室旖旎。   龙景浩想不知这是哪个官员送的,改明儿个他一定要好好奖赏对方,龙景浩一步上前将莫倾城压在了床榻上。   莫倾城媚眼如丝,端的是妩媚无双。   龙景浩俯下身来亲吻着莫倾城的唇,莫倾城是风月高手,立刻缠住了龙景浩极尽妩媚与妖娆,弄得龙景浩一阵心神荡漾,心猿意马。   而龙景浩没有发现,莫倾城正在一点点积蓄力量,两人衣衫半褪,莫倾城妖娆的挂在龙景浩身上。   而就在龙景浩想要进一步深入的时候,忽然身体一僵,莫倾城飞速的封住了他的穴道,然后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啪啪几巴掌赏在了他脸上。   龙景浩呆了,他被人给打了?   莫倾城打完之后,犹不解恨,一个翻身骑坐在龙景浩身上,伸手解开了他的裤子,露出里面的汹涌。   用手指一弹,“呵,还这么有精神,不如我剪了他如何。”   莫倾城眼底凶光一闪而过,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轻薄过呢,心头的怒火可想而知。   龙景浩毕竟是皇帝,很快反应过来,他愤愤的怒视着莫倾城,似乎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了。   “朕是皇帝,你敢。”龙景浩咬牙切齿。   莫倾城无所谓的一笑“你看我敢不敢。”   龙景浩闻言也是一笑,哈哈大笑,随即神色一冷,“只怕你没这个机会。”   一翻身居然扣住了莫倾城的手腕,莫倾城没想到这皇帝还有些本事,当即两人交上了手,打得不可开交。   吸引了外面的守卫匆匆向这里赶来,莫倾城见此再也不敢恋战,当即一个纵身跃出了窗户,龙景浩也追了出去。   这种奇耻大辱,他从来没有受过,一定要讨回来。   莫倾城飞出去后,刚巧碰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正好就是龙景浩今日搂着的那个,相必是不甘心,所以一直站在这里。   莫倾城一把扣住了那女人的脖子,一跃而起飞到了房檐上,此时宫里大批禁卫军赶来,纷纷将弓箭对准了莫倾城。   “皇上,救救我。”那女人没想到忽然灾难临头,吓得脸都白了。   龙景浩站在队伍的前头,冷哼一声“大胆刺客最好放了朕的妃子,否则……”后果不言而喻。   莫倾城嗤笑一声“放了她、然后等着被你们射成马蜂窝?”笑完之后,莫倾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妖娆的面上浮上一抹轻浮的笑意“你们想不想知道贵妃娘娘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肚兜呢?”   那些禁卫军悄无声息的用弓箭对准着他,谁也不说话。   “不说那就是想看了。”   手指熟练的一挑,将那女子的衣扣解开。   龙景浩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你不要太过分。”   毕竟是他的妃子,他的女人,众目睽睽下丢的可是他这个皇帝的脸,龙景浩当然很生气。   莫倾城可不管,只是一笑“陛下,你的侍卫们都很想看呢。”   言罢,那妃子的外衣从高空飞落下来,那妃子脸色青白浑身颤抖,眼里婆娑“陛下,陛下救我,陛下。”   声音凄惨至极。   不说话,接着脱,莫倾城继续脱了那妃子另一件衣裳。   侍卫们这下有些尴尬了,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皇帝的妃子看,万一皇帝一个心情不爽砍了他们脑袋可怎么办。   当即眼神都有些漂移,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莫倾城慢条斯理的脱下了那妃子的另一件衣裳,这要是再脱下去就真的要走光了。   莫倾城却是很自信的继续,“呀,你们贵妃的肚兜居然是紫红色啊。”   “都给朕闭上眼睛。”   这话说完,那些禁卫军纷纷垂下了头,有的甚至闭上了眼,皇帝的女人谁敢看,龙景浩的脸黑的和锅底灰一样。   就是这千钧一发之刻,莫倾城一把推下去了那个妃子,自己一纵身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开溜了。   和这皇帝的仇恨就这样结下了,他沾了他的便宜,他剥了他妃子的衣裳,一报还一报,只是这皇帝有点小心眼,居然将他堵在了颜家堡出不去,真真是郁闷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