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下马》作者:居无竹 文案 小傻子嫁给小瞎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崔家酿酒为业,家产颇丰,可唯一的嫡子崔清酌偏是个瞎子,还被人退了亲。 桑落五岁时被三少爷捡回去,跟着老师傅学酿酒,不过十八九岁已经出师。 于是小傻子嫁给了小瞎子,生个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本篇互宠!互宠!是块互宠小甜饼!! 非双性,非双性,有私设,注意避雷 1 百年前,河东郡曾发大水,百姓流离失所,郡东有一城,曰永济,城中善酿者,以邑河水酿芳酎,“悬食同枯枝之年,排于桑落之辰”,因而此酒名为桑落【注】。 后桑落酒名传天下,永济城家家户户都以酿酒为业,而桑落酒中又以崔家酒为首。 永济崔家酿酒是一绝,另一绝就是嫡出的三少爷崔清酌。 可惜崔少爷文武皆通,14岁中举,一曲凤求凰连国手都曾赞过,却自小不善饮,永济城的百姓都知道崔家这位公子三杯就倒,无缘酿酒,怕是继承不了衣钵。 崔家有组训,崔家子弟执掌家业者必善酿。 因而崔父千挑万选为他定下同城刘家的小公子刘泠玉为妻。 然而刚定婚,崔清酌忽然中毒,虽说幸而保全性命,却伤了双目,至此就瞎了。同年崔家庶出的二少爷连同妻小被送回乡下的小庄子里给祖宗守墓,非家主亲释不可出,崔府消失了一位姨娘。 崔家只说三少爷不留意被毒蛇咬了才会中毒,明眼人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崔家长子早夭,次子被逐,这一辈就只剩个瞎眼的三少爷,然而只要崔家酿酒师傅还在,刘家不退婚,崔家就倒不了。 崔家酒独占百年魁首,早有人眼红。崔家老爷心疼孙子已然气病,顾不得养病,亲自到刘府,两位家主密谈许久,外人不知崔家许了什么好处,但这婚事到底没出波折。 刘泠玉足足比崔清酌小了十岁,订婚时他才五岁,已经能分辨数种酒香,崔家为了祖宗基业,自然十分看重他,若不然虽有药物可以扭转阴阳让男子成孕,但男女婚配才是正道,男男成婚之事极少。 崔清酌自从双目失明后就极少出门,只等刘泠玉出师后迎娶他回来主持家业。 转眼十多年过去,崔清酌已经28岁。 刘泠玉18岁出师,两家正要商量婚期,街头巷尾都传这位小公子和借住刘家的表哥有了收尾,那表少爷生的一表人才,怕是不肯嫁给崔家的瞎子。 崔家并没把这些流言当回事,那小刘公子许是在家里闹过,父母不肯毁盟约,把他关在家中,刘泠玉翻墙跑出来,到了崔家说要退婚。 若是崔家不肯退,到时花轿抬去的只能是他刘泠玉的尸体。 崔家老太太被人扶着赶过来,听见这话登时就晕了过去。 老爷子也是个犟的,见结发妻子如此,又是心疼妻子又是心疼孙子,当即道:“你就算是死了,也会葬在我崔家的祖坟!” 阖府都传遍了刘公子来退婚,刘家父母慌忙赶过来,见儿子如此坚决,到底心疼他的性命,少不得先肯了。崔清酌父亲是个浪荡子,并不关心自己儿子的婚事,母亲又说不上话,只守着婆婆哭。 前院闹成这样,却没人敢去和崔清酌说。 这一日,桑落正好和师傅一起来给东家送新酿的春酒,刚进门就听说了这事,桑落将酒随手交给一个路过的小厮,就往崔清酌的院子跑。 崔清酌的院子极静,他双目失明后尤其不喜人声,身边只留下一个叫月离的丫头和叫星全的小厮。 两个小丫鬟从后面的竹林抄近路,见四周没什么人,小声嘀咕今日刘公子来退婚的事,又说:“三少爷虽瞎了,长得着实好,那位一进来就是家主夫人,咱们少爷又不管事,他和家主又有什么区别。真的是可惜,崔家这泼天富贵都看不上。” “你看得上你去啊,他们刘家虽比不上咱们,也是有几分家底的,表少爷家再穷都不怕。” “呸,就你会说,谁不知道少夫人必要会酿酒才行。” “你们在胡说什么!”桑落站在竹林尽头的小路上,憋得脸都红了,怒道:“你们滚!” “桑落师傅怎么来了?” 他经常过来,两个小丫鬟都是认得的,见了他本就有些慌,正要求情,忽然看见崔清酌被月离扶着从桑落身后走出来,吓得脸色都白了,扑通跪下,战战兢兢道:“少爷……” “月离,我竟不知道连你都会欺瞒我了。”崔清酌冷笑:“横竖我一个瞎子,是个人都能戏耍的。” 月离从容跪在崔清酌面前,双手依然高高抬起扶着他的手臂,并不辩解,只是说:“少爷的事自然有老爷做主,不会也不许有人欺您。” “少爷。”桑落急急上前攥着崔清酌的衣袖,第一次恨自己最笨,说不出话来安慰崔清酌。 崔清酌将手臂从月离掌心抽出来,偏头对着桑落,他的双眼看起来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焦点,旁人一看就知道是瞎的。 这目光桑落看一次难过一次,想不明白刘泠玉为什么要退婚。 桑落身上常年带着酒香,偶尔夹杂着果香花香,远远就能闻到。崔清酌缓缓道:“桑落今日来送酒?” “嗯,和师傅一起来的。” 崔清酌失明后性格越发乖僻,唇总是抿着,带着不可亲近的冷淡。但他和桑落不熟,再说等老师傅走了,崔家的酒坊是要交给桑落的,因而才有几分客气,“还要麻烦桑落师傅带我去前厅见祖父。” 崔清酌就算要撞上什么,也不肯伸手摸索前面的路,更别说拿根棍子戳来戳去了。因而他身边总会跟着人引路,可就算月离和星全再小心,也总有留意不到让他磕着碰着的时候。 “少爷,我陪您去吧。”月离急道,崔清酌看不见,桑落平日看着总呆呆的,她如何放心。 “离了你我就不活了?” “月离不敢。” “你没不敢的。”崔清酌索性摸索着握住了桑落的手指,“我们走。” 桑落小心攥着他的手指,回头道:“月离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少爷的。” 再不放心,月离也不敢跟去,少爷如今的脾气实在有些执拗了。只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喊星全跟去看看,才把一旁跪着的两个小丫鬟叫起来,“你们收拾东西出府吧。” 前厅崔老爷子执意不肯退婚,刘泠玉跪在他面前,言语也十分坚决,除非他死,否则不入崔家。刘家父母眼看这结亲成了结仇,儿子如此这般,心里不是不埋怨崔家的,尤其是刘母,刘泠玉的那个表哥是她堂姐的孩子,自小看着长大的,家里虽然穷些,可不比个瞎子强吗。 崔清酌握着桑落的手走进来,先对着上位的方向行了一礼:“祖父,这婚事既然是孙儿的婚事,您就由孙儿自己做主吧。” 老师傅也劝:“师兄,三爷是个有主意的,还是让他自己定吧,您别气坏了身子,这姻缘啊,总要有缘分才好。”他和崔老爷跟着同一个师傅酿酒,关系非同寻常,这事也就他才能劝上两句。 崔老爷叹气,“委屈你了,你爹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都已经进酒坊学酒了。”他这话已经松软下来,一转头看见安静站在崔清酌旁边的桑落,不由又是一叹,对老师傅说:“师弟比我会教孩子。” 崔清酌唯独不会酿酒,他心里怎么没有遗憾。 老师傅笑道:“也是这孩子有灵性,天生能端这碗饭。” 崔清酌转头对着刘泠玉在的位置,他未曾眼瞎时曾见过他,那会刘泠玉还是个孩子,长得唇红齿白,性格有些娇气,坐在他怀里撒娇也极可爱。 后来眼盲后,偶尔见过一面匆匆说不几句话,觉得他的性格安静许多,现在想来,那会他脸上就没有多少欢喜的神色,只怕一直嫌他是个瞎子。 崔清酌对刘泠玉说不上多喜欢,只是不讨厌而已,娶他是为崔家。这会他来退亲,崔清酌心中没多少怒气,月离其实没有必要瞒着他,一个喜欢着别人的妻子,刘泠玉不觉得委屈,他还嫌膈应呢。 “刘公子先起来吧。” 刘泠玉这才站起来,小声喊了一句:“清酌哥。” “刘公子太客气了,当不起您这一句哥。”崔清酌扶着桑落,冷声道:“刘公子今日是来退亲的,那我就失礼多问一句,你可是想清楚了?回头若再反悔,那就只有我崔家祖坟可容。” 崔清酌这话说得刻薄,刘泠玉也没什么好脸色,气恼道:“自然是想清楚了,我不可能后悔。” “那好,这门婚就此断了。还请刘家将当日下定之礼加三成返回来。” 刘泠玉只想退婚嫁给情郎,金钱俗物并不放在心上,闻言松了一口气,爽快应下来:“明白我就让人送过来。” 他答应得爽快,刘家父母脸都有些绿,当初崔清酌盲了双目,为了安抚刘家,崔家给的定礼颇为丰厚,几乎抵得上刘家三分之一的家产。可刘泠玉执意退亲,崔清酌寸步不让,两家算是彻底闹掰了。 刘家人离开后,崔清酌跪在祖父膝下:“让祖父为孙儿担心了。” 老爷子摆手:“罢了,去看看你祖母吧。” 崔清酌站起来,桑落刚来就听说崔祖母被人气晕,平日老太太呆他极好,本就有些担心,闻言就要和崔清酌一起去。 桑落走了两步,想起师傅还在这里,又驻足回头。 老师傅笑道:“桑落也该和少爷一起去看看老太太。” “哎。”桑落脆生生应了,急走两步追上崔清酌,星全早在门外等着,正扶着崔清酌。 桑落跟在崔清酌身侧,想了好一会不知道说什么,就问他:“少爷,我给你讲讲酒曲怎么做吧?” 崔清酌脸上有了笑模样:“怪不得他们喊你小傻子,可真是只会酿酒。” 桑落笑得眼睛弯弯:“桑落一辈子能会这一样就够了。”他长得清秀干净,脸上有一对酒窝,笑起来尤其好看。 崔清酌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出他的笑。 当初桑落刚被他捡回来的时候,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也是这样见人就笑,别人喊他小傻子也不恼,好好地和人说他不傻。“桑落”这名字还是崔清酌给他起的,永济城以桑落为业,他既然是在这里被捡的,也就叫桑落。 崔清酌想起刘泠玉,有些人长大就变了,还有些人一辈子都有颗赤子之心,他眼虽盲了,心却不盲。 两人沿着游廊渐渐走远,老师傅喝了一杯茶,才说:“师兄,你看桑落这孩子怎么样?并不是我夸,桑落的酿酒技术全城都没人比得过,那刘公子连他一半本事都不如。” “桑落?”崔老爷子细想想,沉吟道:“你是说清酌的婚事?”他犹豫道:“桑落的酿酒技术我是知道的,说来年龄也合适,只是……” 老师傅晒笑:“师兄也觉得他傻?” “我不是……” “刘公子看着倒是聪明。”老师傅打断他的话:“桑落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人有些执拗,不肯计较罢了。要不是看他对三爷有些不一般,这话我也不会提。” 这句对三爷不一般突然提醒了崔老爷子,傻一点有什么关系,清酌身边也不能放太机灵的人,当下道:“若是桑落愿意,崔家这边就定了。” 注:出自水经注,卷四,河水,“民有姓刘名堕者,宿擅工酿,采挹河流,酝成芳酎,悬食同枯枝之年,排于桑落之辰,故酒得其名矣。” 意为:百姓中有一个姓刘名堕的人,一向擅长酿酒,取河水经多次反复酿成芳香的醇酒,存放很长的时间,然后在桑叶落时打开,所以这酒的名字就叫桑落。(选自网络)(评论useatissue补充) 最近先更隔壁np坑,这篇暂时缘更 非双性,但是有产乳私设 2 崔老太太已经醒过来,大夫刚刚离开,她不肯躺着,让人扶着歪在榻上,一看见崔清酌进来,拉着他的手喊道:“我的心肝哟。” 崔清酌到底是快三十岁的人,被他这么一喊,脸上挂不住,无奈道:“祖母,都说三十而立,孙儿也不算小了。” 老太太才不管他:“就算你做了父亲那也是祖母的心肝。” 崔清酌正尴尬,崔老太太已经拉着桑落的手问起来,听见今天送来了新酒,就说要尝尝。 “老太太,这酒没酿好,今日本来就是想让东家尝尝,看是哪里不对。”桑落偏头看了崔清酌一眼,这是出师后自己配的酿酒方子,已经试了两三年了,本来是用来贺崔清酌新婚的,“正好少爷也尝尝。” 已经有人斟了三杯酒端过来。 桑落先端了一杯递给崔老太太,再去端的时候,就说:“不行,这杯太多了,少爷喝了要醉的。” “一杯而已。”崔清酌很少喝酒,自己的酒量也不清楚,不过一杯哪容易就醉,伸手道:“给我吧。” 桑落递给他,崔清酌接过来一饮而尽。 “这酒还没兑过,少爷慢点喝……”桑落的话还没说完,崔清酌的酒杯已经空了,“哎,你怎么就喝完了。” “他不会酒,不管他。”崔老太太笑起来,已经尝了一口,说道:“这酒太清太薄了,缺了桑落酒的厚度,还是要改。” “师傅也这么说。” 桑落笑笑,他这个年纪能酿出新酒已经是极有天赋了,老太太又夸几句,崔清酌捏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听他们说话,一面让身后的人给他斟酒,端着酒壶的丫鬟不知他酒量浅,又给他倒了一杯。 等桑落看见,崔清酌已经喝下去两杯。 崔清酌脸色有些红,看着也不像是醉了,桑落已经站起来把他的酒杯抢去,“你再喝就要醉了。” “这酒叫什么名字?” “清哥儿,还没酿成的酒,是不许问名的。”崔老太太提醒道。 崔清酌不管酿酒的事,这些并不知道,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桑落说:“告诉少爷也没什么,只是我并不会起名字。”他拉着崔清酌的手掌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 ——梨白。 “封口时酒坊门口的梨树正开花,就这么叫了。”桑落柔软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一压,珍重又随意地把“梨白”给他,又说:“等酿好了,你再帮我起个名字好不好?” 崔清酌将那两个字攥在手心,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倒是崔老太太见他们这样,高兴极了,酿酒师傅和崔家家主一条心,崔家酒就丢不了魁首。桑落和崔清酌一人一只手被老太太握住,她左看右看觉得极为满意,将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温声说:“你们以后要好好的。” 又说道:“清哥儿这几日没什么事,不如跟着桑落去酒坊看看,住上几日,这崔家是要交给你的,也该多见见了。” 崔清酌盲了双目后,性格孤僻很多,眉目里总是郁郁,今天刘家退亲,崔老太太也是为他难过,又怕他心里不痛快,去酒坊看看只是其次,让他出门散心才是真。崔清酌不想出门,可崔老太太如此,只好应下来。 崔清酌没让月离和星全跟着,打算去酒坊转一圈当天就回来。 去酒坊需要坐船,崔老太爷特意把游船拨给崔清酌用。 邑河里生着许多莲花,一叶小舟穿过层层叠叠的莲叶渐远,崔清酌站在船头,桑落拉了拉他的手指,让他注意到自己,才说道:“少爷,你可以娶了一个喜欢的人回来,不会酿酒也没关系,我会一辈子都留在崔家酿酒的,有我在,肯定可以酿出很好的桑落酒。等有了小小少爷,我还可以教他酿酒。” “连你也可怜我?”崔清酌唇边的笑是冷的,梨花虽喝着淡,后劲却足,只是崔清酌面上不显,可心里的暴虐被酒意勾起,就再也压不住。 眼盲时他还是十五岁的少年,一朝从云端跌落泥沼中,他不是不恨不怨的,可罪魁伏法,亲兄被牵连成了崔家的弃子,亲长悲痛,他只好咽下不甘,从此做个瞎子。行舟时传来呼啦的水声,莲花莲蓬摇曳清香,微风莺啼,乃至桑落好意的安慰,都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为力。 桑落去握他的手指:“我不是可怜,你也不用我……” 崔清酌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他手上力气大,桑落疼得眼泪差点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让崔清酌察觉不出异样后才说:“我只是觉得少爷值得最好的。” “那也不用你拿一辈子来填。”崔清酌低头冷笑,桑落几乎有种错觉,他是能看见自己的,崔清酌的笑声越来越凄凉:“你知道一辈子多长吗?就敢说这样的话。” “我,”桑落盯着他,眼泪簌簌往下落,师兄说崔清酌已经不是那个救他护他的小少爷了,师兄说他偏执阴郁,让桑落别待他那么好。可他怎么会不是呢,桑落摇摇头,轻声说:“我甘愿的。” “我不甘愿。” 崔清酌听出他的哽咽,想他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就算心里再不痛快,又朝他发什么脾气,“我也要你报什么救命之恩,就算我没把你捡回来,你在谁家也不会过得差。”永济城以酿酒师傅为尊,连读书人都比不过。桑落十七岁出师,多有人捧着银钱来问,带着女儿的八字来说媒。 桑落心中又是酸又是疼,不错眼地望着崔清酌,“少爷,梨白本来是为贺你新婚的,可我一直酿不好。” 崔清酌松开他,“酿不好也正常,你师傅二十五岁才酿出自己的酒。” “不,是我心不诚。” 酿酒这些门道,崔清酌一点都不懂,闻言只是皱眉,想不明白酿酒和心诚不诚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对面赶来一艘货船,船上装满了新开的桑落酒。 “桑落师傅回来了?”对面是崔家的船,远远的已经有人和桑落打招呼。 桑落点头:“我陪少爷去酒坊看看。” 几个小伙子在船尾划船,闻言好奇的目光都落在崔清酌身上,才和东家打了招呼,“既然是东家过来,还是请少爷先行。” 桑落已经让人给对面的船让路,“这不行,你们先过。” “谢谢三爷,等会就要落雨了,还要早点进城。” 邑河上人让酒的规矩崔清酌还是知道的,对着说话人的方向微微点头,等他们过去,崔家的游船才继续往前。 等货船过去,桑落忽然往崔清酌塞了一个小东西。 崔清酌手指一动,已经感觉出这个一颗莲子。 “你尝尝,一点都不苦。” 崔清酌没有将它放入口中,只是用手指捏着玩。莲子的莲心已经被桑落剥出来,感觉到桑落在看他,崔清酌才把莲子放到口中。 清甜的莲子香在口中翻滚,崔清酌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新鲜莲子了。 桑落又剥了一个放在他手心。 运酒的几个小伙子开始唱桑落,这歌谣也不知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家家户户都会唱。崔清酌也是自小就会,以前还教过桑落,只是他一直没学会,桑落被人喊小傻子,这歌谣怕是也有些功劳。 “桑落赞兮天上水;” “藏人间芳菲兮色比凉浆犹嫩,甘露兮永春;” “谁与倾兮唯晨白堕春醪;” “香兮美兮醉兮经月不醒兮;” 桑落见他留意,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还没学会。” 说着雨点突然落下来,不过瞬息已经越落越急,桑落拉着崔清酌进船,送酒的货船已经走远,只剩两句歌谣在雨中。 “春不老兮人别离;” “桑落桑落兮桑未落。” 夏雨落得急,等他们下船,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桑落带着崔清酌先回他住的地方换衣物。 可家里只有桑落的衣服,他比崔清酌矮半个头,翻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套还算合适的,本来是师娘做给他的新衣,要等过年穿。 “阿嚏!”桑落连打了几个喷嚏,崔清酌拿着衣服说,“你也赶紧换一件,别着凉了。” 他的房间小,又没有隔间,桑落本来是等他换过之后再换,可换完也不能赶他出去,再说崔清酌也看不见,才背对着他脱衣服。 脱掉上衣,就能看见桑落胸前缠着布条,他一圈圈把布条解下来,忽然跳出来一对雪白的乳房,被挤压的时间久了,乳肉上还有些红痕,只是光看就知道这处有多绵软娇嫩,晃悠悠地挺翘着,顶端还有乳白的奶汁。 束了一天了,乳肉有点疼,桑落伸手轻轻揉了几下,细长的手指捏着奶头把里面的乳汁赶回去,又细细闻过,他身上酒味重,遮住了奶香,才微微放心。 桑落换了一条裹胸布正准备重新缠住奶子,忽然听见崔清酌惊叫一声,他忙回头,就见崔清酌扶着桌子,疼得额头都是汗,心里早慌了,快走两步扶住他,“怎么了?” “没事。”只是不熟悉他房间的布局,才走两步就磕到了椅子,又全无准备才叫出来。崔清酌伸手想扶着东西自己站起来,手心忽然碰到了一处绵软的肌肤,他一愣,下意识抓了一把,手指有点湿,崔清酌眼盲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敏感,此时问到了奶香,已经愣在那里。 桑落急忙后退,见崔清酌指尖沾着他的奶水,他还用指腹搓了一下,也愣住了,脸红红的,想拿东西给他擦一下,衣服又没穿,不敢往他身边去。 “桑落?” 桑落回过身穿衣服,也顾不得缠上长布,只套了外衣系上衣带,才走过来用给他擦手指上的乳汁。 “少爷忘了?大夫说我小时候被喂过药。” 崔清酌这才想起来,有些人家养男孩子就是为了送到别人家做媳妇,从小就要喂产乳的药,孩子长大,乳房也会发育产奶。因为这,桑落差点被他母亲赶出去,好人家哪有这么养孩子的。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连崔清酌自己都忘了。 “也没什么,不过穿衣服时麻烦些。”桑落反倒来宽慰崔清酌,“已经不下雨了,少爷先到外面等我一会,我收拾好就陪您去酒坊。” 崔清酌点头,让桑落把他领到门外,心思有些留在刚才指尖碰到的柔软触感上——太娇也太嫩,总不像男孩子有的。 再强调一遍啊,有产乳私设,接下来还会有大肚生子,觉得雷就别往下点了 3 夏雨越落越急,桑落撑着伞扶着崔清酌往酒坊去,小路沿着江边蜿蜒,江边还有几丛绿荷,崔清酌偏头,听见荷叶掬了满心雨水,等撑不住猛地弯腰,那一捧水就被倾入江中。 “你怎么不说话?” 桑落本就比他矮一些,又怕崔清酌淋雨,艰难地撑着伞,闻言愣了愣:“我在想梨白要怎么酿。” 崔清酌伸手去接伞柄:“你扶着我就好。” 等桑落把伞交给他,崔清酌才说:“不用酿了,我不会成婚。” “少爷?” 崔清酌摇头:“你也别喊少爷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叫三哥吧。”他将伞稍微忘桑落那边斜一点又接着说:“娶个人我不喜欢,他也不欢喜,做上一辈子怨偶,也许还要带累孩子,想来没什么意思。” “啊,”桑落小心地扶着他的手臂,呆呆地问:“怎么会不欢喜。” “你还小,不懂这些。” 和桑落待在一起其实很舒服的,他心思简单,对他来说没什么酿酒更大的烦恼,崔清酌的手指一动,想摸摸他的酒窝,就听见桑落结巴道,“三,三哥……我不小啦。” 此处的水最好,因而方圆数里大大小小坐落了七八座酒坊,崔家酒坊外果然有几颗梨树,这个时节已经结了嫩青的果子。 桑落和崔清酌一起走进来,桑落把油纸伞接过去收好放在一旁,就房里的人已经都看见崔清酌,站起来和他见礼。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崔清栩是崔家旁支,被父亲送来跟着师傅学酒,桑落排第八,他就是小九。听说桑落回来,已经跑过来拉着他往里走:“师兄你来看看我的酒曲……”他一转身就看见了崔清酌,高兴道:“清酌哥也来了!” 见到哥哥,清栩也不要师兄了,叽叽喳喳地问长问短。 已经有几位主事闻讯过来见东家,崔清酌被安置在窗下一片干净的地方,等他问酒坊的事。桑落见他用不着自己,随手挽起衣袖铲酒槽,一边侧耳听着崔清酌那边的动静,清栩极为聪明,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不熟悉酒坊的事,偶尔不动声色地提醒两句,桑落才松一口气,一下下地铲着酒槽。 “桑落?人都跑哪了?怎么让你在这铲酒槽。” “师兄。”桑落抬头笑道:“我也不是没做过。”铲酒槽是酒坊里最累的工作,都是刚进来的小伙计做的,桑落被师傅带来时才五六岁,天天跟在后面做这些事。 老师傅收的徒弟多,如今留下来的不过他们三个,这个四师兄叫做孟皎,闻言已经皱起眉:“他们偷懒你就该骂几句,哪还有自己来做的。你也是记名的酿酒师傅了,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桑落笑着求饶:“师兄。” 说着已经有人端着一碗酒过来:“桑落师傅您终于回来了,您尝尝这酒勾的重不重?”桑落酒用的是蒸馏技术,出坊需要先勾兑,只是这个度还要师傅尝过才能定。桑落借着这个由头,放下酒铲就跟着跑了。 孟皎叹口气,让人抬着两坛酒出门。 崔清酌一直在听着桑落这边的动静,见桑落被师兄数落,忍不住微微勾唇。 还不等天黑,崔清酌母亲担心他,已经让月离和星全来接。 回去后,崔母少不了再念几句,说来说去都是刘家不对,崔清酌只好耐下性子听她说话,听到再给他找一门更好的亲事,也只是敷衍两句,心里已经决定好终身不娶。 刘家退亲之事就算过去,崔清酌的日子又恢复平静,午后月离陪着他下棋,他是盲棋,月离对着棋盘,两个人才算打个平手。 星全帮崔清酌落子:“少爷小心,月离又吃你的子。” “你怎么不看我的子还剩几个了。”月离装作恼了的样子,正要伸手打他,忽然看见崔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过来,忙站起来。 “老太太让少爷去一趟。” “好。”崔清酌点头,星离过来扶着他出门。 月离和小丫鬟跟在身后,悄悄问她:“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丫鬟揽着她的手臂笑道:“咱们府里怕是要办喜事了。” “桑落?” 崔清酌猛然站起来,打翻了手边的茶杯,一杯热水都倒在他身上,月离急忙蹲下给他擦水渍,崔清酌推开她,冷声道:“不行。” “清哥儿,”崔母劝道:“桑落虽然性子慢些,长得也没有刘家少爷好看,可他会酿酒,咱们家总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我是个瞎子,好不好看也看不见。”崔清酌恼道:“崔家选个会酿酒的家主才对,我既然不会就该拱手让出来,何必糟践别人家孩子。” 崔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哪里就糟践了,我们清哥儿配谁配不上。”说着眼泪就掉下来,当初崔清酌未瞎的时候,满城的少年不是任他选,这会刘家耽误到现在突然说不嫁了,哪里再去找比桑落还合适的。 “祖母,我知道您疼我,可桑落虽无父无母,也不是没人疼的。”崔清酌一听见老太太哭就头疼,不得不把话说得软和些:“他自小可怜,好不容易出师成了酿酒师傅,就别让他陪我在这里苦熬了。” 他想起那天砸在他手掌上温热的泪,塞到他手心清脆的莲子,又想到那轻快欢喜的笑,这个被他捡回来的孩子,刚来的时候连一首歌谣都学不会,自己的名字还教了两天,好不容易养成这样无忧无虑的模样,崔清酌就不忍心将他拉入黑暗,他重复道:“谁都行,就他不行。” 崔母道:“这你就别管了,咱家对他有恩。” “母亲!”崔清酌抬高声音,气得脸都红了,“挟恩图报的事我还做不出来。” 崔老太太:“清哥儿,你母亲的话自然不对,你的话也不对,咱们家娶媳妇自然是要当自家孩子疼的,你的性格我也知道,不是会欺负人的,结婚后待他好便是了。” “祖母,两个人结婚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彼此没有情意,这一辈子又怎么会过得开心。” 崔母道:“那刘公子不也一样,你怎么就愿意娶他,不要桑落。” “住口!”崔老太太捂着心口,这个儿媳真是知道怎么气人,她指着崔母:“你先出去,我来劝清哥儿。” 崔母张口欲言,见婆婆脸色确实不好,想了想还是拉着崔清酌说一句:“你若是真不喜欢,回头再纳妾就是。”说完才离开。 崔清酌的脸色已经寒得能滴水。 他当初以为刘泠玉至少对他有一两分情意,有了这一两分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若他一开始就私下来和他说不愿意嫁,崔清酌也不会为难他,可他不该在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以这么惨烈的方式退婚。 “祖母,桑落今年才十九岁,和刘泠玉差不多大,刘泠玉能为旁人来退婚,那桑落呢?他这样的性子,只会痛苦一辈子。” 崔清酌伸手摸索着擦去祖母眼角的泪水,淡淡道:“就当孙儿不孝吧,这门婚事既然我和桑落都不同意,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就此算了。祖母,这话我也只和你说,孙儿不准备娶亲了,崔家,我看清栩就挺好,你若不喜欢,过继个孩子也行。” “谁说桑落不同意?”崔老太太见他这般,本来就淡了结亲的心,忽然听见崔清酌如此说,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也看明白不是没有机会,当即道:“我亲自问的桑落,他说愿意嫁给你。” “他真这么说?”崔清酌有些不信,那日在船上,他自认为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崔老太太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半哄半骗道:“你这么笃定他对你没有情意?” “自然没有。” 崔清酌知道老太太哄他呢,他和桑落一年也见不几回,何况他自己的性格还是清楚的,算不上多好。不管为了恩情还是道义,桑落都不该轻易许下婚事,崔清酌这会比刚才还恼,他少有这么护着一个人的时候,偏是桑落来拆台,黑着脸就要去找他。 崔老太太握着他的手:“这婚事是你祖父和师弟定下的,你找桑落也无用。不如咱们定个协议,过些时日挑日子让你们试婚,若是试婚不顺,这门亲事就算了,以后你娶也好不娶也罢,我们再不管。” 两个男子若要成婚,为了以后婚姻和谐,也因为一方要服下能承孕的药,而一旦服药再反悔,以后就不会有女子肯嫁了。所以历来都有试婚的习俗,这一夜过后两个人都点头,婚事才算成。男子不用顾及名节,常有试婚不成另行嫁娶的。 崔清酌考虑片刻,试婚后只要他说不可,旁人也无话可说,于是点头道:“好,就这么定。” 回去后,崔清酌继续和月离下那盘未完的棋。 “少爷,月离又吃你的棋子!” “哦,月离刚落哪里了?”崔清酌回神问道。 星全气鼓鼓地看月离收他的棋子:“十八路十一。” “我们下十二路,”崔清酌揉了揉额头,他一直把桑落当弟弟,今日仪亲,才猛然发现他已经不是让他手把手教着写字的小孩子,也是能做他的小妻子了,不由总有些恍惚。心中烦躁,这棋也下不下去了,起身道:“算了,星全你陪月离下吧。” “少爷。”星全苦着脸,棋盘上已经没有几颗白子,“怎么又是我,以后等少爷娶了桑落师傅,总不会还让我替你下。” 月离抬头瞪他一眼,无声地说:“你少说两句。” 崔清酌拿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手心,面无表情地迁怒:“输了就罚你这个月的月例。” 剧情留的篇幅不多,前三章急吼吼地把主要人物拉出来见人,节奏还是有点快 下一章就能上正餐了,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啊 虽然设定很奇幻,但是我的世界观还是很严谨的 4 新的一批桑落酒刚刚酿好封口,邑河上的荷花结了莲蓬,崔家三少爷和桑落试婚的日子也定了下来。这期间桑落忙着酿酒,崔清酌还未曾见过他。 天色已暗,崔府掌灯,孟皎把桑落送到三少爷院子门口,月离已经等在这里,“桑落师傅请进。” “桑落,记着我和你说的话。” 桑落正要跟着月离进去,闻言回头道:“师兄,你说的不对,我不听。” 月离规规矩矩等在一旁,装作没有听见他们师兄弟的话,可孟皎脸上已经挂不住,到底不好再说什么,“算了,你去吧,明天我来接你。” 若是试婚顺利,明天该是崔清酌将桑落送回去。 月离忍不住道:“明日就不用麻烦孟皎师傅了,我家少爷会送桑落师傅的。” “呵,”孟皎冷笑:“只怕你家少爷不怎么想。”说完转身就走。 桑落要叫住他,又知道这个师兄的脾气,就这么愣在原地。 “桑落师傅,少爷已经在等您了,先进来吧。”月离提着灯引桑落走在前面,等他进了房间,从外面关上门,将灯笼挂在门外才离开。 崔清酌坐在窗下,手里握着一杯冷茶。房间里一盏灯都没有,只有傍晚的微光落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寂寥。 好像很久很久的时间里,他看见的崔清酌都是这样寂寥的。桑落的心口胀胀的疼,快走两步蹲在崔清酌面前,轻轻喊他:“三哥。” “桑落,”崔清酌低头,总是对不准的视线定定地落在他身上,“你也是为了崔家的泼天富贵?” “我,我不是。” 他攥着崔清酌的衣袖,满腔的话说不出,只有眼眶是热的,连委屈都没有,就只是难过,“三哥,我……” 崔清酌轻轻一叹:“我倒宁愿你是。” 这泼天富贵,他至少给得起。 “我会好好照顾三哥的。”桑落把心里那些话翻来捡去,终于挑出一句应该不会惹人生气的话,滚在舌尖念了两三遍,才说出口。 崔清酌淡淡道:“你去睡觉吧,明天我让人把你送回去。” 天色已经黑透,连那一点微光都散了,桑落看不清崔清酌的神情,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脱了全身的衣物,拉着崔清酌的手指放在他的腰上,“三哥,桑落来试婚。” 滚热的肌肤又薄又嫩,贴着他的指腹,就算看不见,也能想象到眼前的少年如何娇妍青嫩,崔清酌的呼吸一顿,涌上来的却是怒火,他挥手拂落桌上的茶盏,怒道:“桑落,我说过了我不要你!那日我的话你就全当放屁?!”若不是他把桑落当弟弟,也不会那么生气。就连孟皎都能一再劝阻他嫁给自己,难道他对桑落连孟皎都不如? “三哥,”桑落已经站不住,还是强撑着说,“三哥,我没有……” 他只是爱崔清酌,不为恩义不为富贵。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别这么叫我!我已经不是你那个三哥了!”崔清酌想要推开他,不料桑落先松了手,这一下推了个空,崔清酌往前倒去,正好温香抱了满怀,尤其是桑落胸前的一对小奶子正挤在他胸前,不用摸都知道有多柔嫩,何况他还摸过。 桑落扶着他站稳才说:“你是三哥。” “我不是!”崔清酌这会连手都不敢伸,又恼又气,眼瞎后那个温雅如玉的翩翩少年也就一起死了,如今的崔三少爷阴郁暴躁,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你是。”桑落的泪落下来砸在崔清酌的手背上,他哽咽道:“桑落记得。” 一句句勾起崔清酌最深的心事,年轻气盛时听见的议论和叹息并没有随着年龄消融,反而成了他最说不得的心结。 桑落这一句记得,崔清酌已经不想问他记得的崔少爷是什么模样,脸上都是冷峭:“不是要试婚吗,桑落,你等会就知道我不是你的三哥了,你别后悔。” 最后四个字已经是带着寒气。 崔清酌握着桑落的手腕往内室走,房间里每天点灯,桑落什么都看不见,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倒是崔清酌熟悉自己的房间,不过几步路就把桑落摔在床上,并没有撞上什么。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桑落斜躺在床上,还没分得清方向,就听见崔清酌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走。”桑落用手臂支起身子,他有些瘦,就显得胸前的一双雪乳格外大,动作间,乳尖泌出奶汁,在顶端晃悠。 奶香混着酒香弥漫开来,崔清酌刻意不去碰那里,只是握着桑落的腰身将他压在身下。怀里的肌肤顺滑柔软,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清爽,崔清酌的手掌沿着他的脊背滑下,桑落的腰微微抬起,忍不住闷哼两声。 这身子太敏感也太嫩,只是碰一碰就已经动情地颤起来。 可崔清酌为了让他知难而退,越发用力揉搓他的肌肤,桑落哪里经过这些,下意识要躲开崔清酌的手,刚一动又想起来今夜是试婚,努力忍着种种陌生的感受,搂着崔清酌的脖子微微喘息。 微凉的手从桑落后背滑过,落在绵软的臀肉上,桑落身上没多少肉,只有这屁股和双乳是饱满圆润的,崔清酌将他全身摸了个遍,桑落只是喘息着任由他摆弄,乖巧地揽着他的肩膀。 他越乖巧,崔清酌心中越不高兴,将桑落翻转过来趴在床上,他肚下垫着枕头,回头去看崔清酌,小声地欢喜地喊三哥。 崔清酌揉了揉他的屁股,又软又嫩,垂眼狠狠在桑落的臀尖打了一巴掌,“让你不听话。” 雪白的臀肉立刻就肿起来,崔清酌自小习武,手上有几分力气,又攒着怒意,这巴掌是一点情面都没留,说话间又落下一掌。 桑落缩着臀肉不敢躲,屁股火辣辣的疼,呜咽着哭出来,哭也不敢,只捂着嘴不让崔清酌听见。 打了几下,崔清酌感觉到手指又些湿,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并不是血,反倒是股缝里挤出来的。崔清酌将指尖放在鼻下嗅了嗅,再冷的脸也撑不住有点红,这样清甜的汁水,自然的桑落穴里流出来的。 也不知是桑落本就如此,还是小时候吃过药的缘故。一旁有准备好的凝膏,怕是也用不着了。 崔清酌停手,桑落摸着自己屁股回头看他,臀尖又红又紫,只是疼,他咬着嘴唇将哽咽吞到肚子里,小声地问:“三哥,你打完了吗?” 崔清酌也是第一次做这事,初时还强撑着气势要桑落知道疼,可知道的手段用完了,桑落还叫三哥,他自己身下倒是硬了许久,就想到桑落的穴里舒展一二,又是气又是笑,这孩子傻乎乎的,让人连欺负都不像是欺负。 “三哥,”许久没听见崔清酌的声音,桑落就要起来看他,刚一动就被崔清酌的手掌压着腰肢,“趴好了。” 崔清酌掰开他的臀瓣,试探着用指腹按压穴口,不过略微用力,就陷进了一根指节,肉壁裹着他的手指,里面又湿又软,刚才的汁水果然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可这嫩穴再软,一根手指也挤满了。 这样私密的地方被崔清酌揉捏,桑落紧紧崩着身体,连呼吸都放缓了,感觉到崔清酌又加了一根手指,搅得小穴叽咕作响,也不知里面还囤着多少淫汁。 很快崔清酌的手指带出大股汁液,弄得桑落得小屁股又湿又滑,嫩穴啜着崔清酌的手指不放,只是裹紧了吮吸。 “三,三哥。”桑落不懂这是意乱情迷,敏感处被这样玩弄,陌生的快感卷上来,他又想哭又想叫,最终只能摇着屁股把自己递在崔清酌手心,哭诉又哀求:“好难受……” 崔清酌抽出手指,桑落细细的哭腔犹如最猛烈的春药,他此刻才真正感觉到被他捡回来的小小孩子已经长大,会动情,会辗转呻吟。他抚摸着桑落的后背,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已经将龟头抵在穴口,一寸寸地缓缓往里推进。 吞下两根手指都艰难的小穴柔顺地吃下巨大的龟头,裹紧了往下咽,崔清酌摸索着被胀大的穴口,猛一用力,就这么全根肏了进去。 崔清酌额头都有了汗,此时才听见桑落的哭叫声,必然是疼的,崔清酌待要温柔些,又想到今夜的目的,索性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握着桑落的屁股狠狠肏干起来。 5 活色生香,总要看见才知销魂,可有时候眼睛也是累赘,一旦看不见了,肌肤相贴的每一寸都是吸引,由感官直通心尖,一丝迂回都没有。 崔清酌的手掌握着桑落的腰肢,倾身将人揽在怀里,滚烫的肌肤在他的手心里震颤,汗水都是温热的,桑落微微摇晃着腰肢,将汗珠蹭在崔清酌身上。他像是不习惯这样疯狂的欢好,压着嗓子呻吟,细细的哭腔里还带着少年的娇软,声音是娇软的,怀里的身子也是鲜嫩柔软的,嫩穴努力收紧了缠着他的阳具,再一次次被抽开,粗大的性器粗暴地插进去搅弄。 到底还是第一次,桑落的穴又小又软,两三次就被崔清酌肏肿了,黏腻的汁水由相接之处流出来,悄无声息地滴在被褥上。 崔清酌越肏越凶,桑落地屁股刚才已经被他打得充血红肿,这会肏干起来,崔清酌又压在这里,本该是疼的,可穴里的快感渐渐涌上来,酥酥麻麻的滋味让他浑身都颤起来,尤其是崔清酌的肉棒无意间撞在穴心,绵软的肉壁不由自主地缠紧吮吸,那汁水将他对屁股都弄得湿透。桑落抓着身下的被子,眼里还挂着眼泪,神情却渐渐沉迷,他回头,小声地喊三哥,“好舒服……三哥,”他摇着屁股,痴迷地望着正在小屁股里抽插地粗大阳具,坦荡又纯真:“三哥,桑落还要……” “……”分明是要他知道怕,怎么还会让他食髓知味。崔清酌忽然加大了抽插力度,又凶又恨地鞭笞娇嫩的小穴,龟头挤开紧致的穴肉,却不肯往穴心撞,只是深深地干进去,捅开了插破了才能罢休。 “啪啪”声不断,桑落仰头尖叫,呜咽着喊三哥,这会知道疼了,屁股都是肿的,可崔清酌给他的,桑落无一不欢喜,何况这样粗暴的对待,不过是让快感更加汹涌,崔清酌再如何生气,终究顾及他是第一次,手里心里总是有轻重的。他伸手摸着肿起的臀尖,火辣辣的臀尖又湿又软,随着崔清酌的肏干左右摇晃,黑暗中桑落什么都看不见,只好沿着两个人连接的地方顺着崔清酌的腰腹去抓他的手臂,“三哥,呜……” “怎么了?”崔清酌停下来。 “我,我的胸好疼……三哥,呜……三哥揉揉……”他一停下来,嫩穴里的阳具触感更加鲜明,桑落忍不住夹紧了屁股,感觉到崔清酌的肉棒上青筋直跳,终于有了些害怕,这么大的东西就在他的身子里插着,仿佛下一瞬就会把他肏破。 可乳肉实在太疼了,随着他一起长大的双乳早就成熟,在激荡的情欲里不甘被冷落,终于闹起来。 “我不……”他的手指被桑落拉着放在刻意被崔清酌忽略的嫩乳上,格外绵软细腻的肌肤撩着他的指尖,崔清酌眉心紧皱,拒绝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看不见,这娇软的乳肉就越加有吸引力。心里还没有争出定论,手指已经忍不住拢住了桑落的奶子,他毕竟很小就已经停药,这对乳肉并不是很大,崔清酌的一只手就能轻松握住一个,而有些东西,一旦握住了就再难放开。 崔清酌又气又恼,嘲讽自己也有被色所惑的一天。手上就不再留力气,大力搓揉着桑落的奶子,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腰肢,挺胯征伐。 暴虐好像是雄性的本能,崔清酌的性器全根插进去才猛然抽出来,嫩穴紧紧裹着他的肉棒吸吮,可肉棒一点情谊都无,鞭子一样抽插着小穴,汁水流得到处都是,红肿的屁股都被挤扁了,嫩穴里不停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桑落无力地趴在床上,要不是腰腹下垫着的枕头,连屁股都翘不起来。 桑落浑身痉挛,软绵绵地趴在床上,屁股也疼,胸也疼,全身都很疼,可他不敢叫出来,捂着嘴连哭声都不肯让崔清酌听见。 这样拙劣的隐瞒却惹来了崔清酌的冷笑,他缓缓揉搓着丰盈饱满的嫩乳,奶水挤出来积压在他的指缝里,这么娇嫩,怕是早就被他捏出淤青。崔清酌掐着那一圈乳晕,逼出越来越多的奶水。他掰开桑落地臀瓣,挺胯进得更深,几乎连双丸都挤进了一半,崔清酌摩挲着揉着他的小肚子,感觉到他的阳具在薄薄的皮肉里跳动,垂下眼,幽深的眸子好像能看见乖顺地在他胯下承欢的少年,冷冷地在桑落耳边说:“桑落,你的三哥会这样对你吗?” 桑落松开手,先出口的是一连串的呻吟。 “会这么欺负你吗?”崔清酌终于放开了他的乳肉,捏着桑落的下巴逼他回答。 “三哥……没有欺负我。” 桑落茫然地看着崔清酌的方向,他想点一盏灯,好看清三哥的神情。他一向笨,大多数时候都听不懂别人说话的意思,只好靠脸上的悲喜去判断。 可他一动,崔清酌误以为他要挣扎,分明是他要吓跑桑落的,先涌上来的却是愤怒,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狠狠掐着桑落的屁股。 “啊——”桑落疼得叫起来,猛然收缩穴肉,夹紧了崔清酌的阳具。他也不知是疼还是爽,翘着湿漉漉的屁股喊:“三哥……三哥……” 崔清酌心想,知道疼就好。他不肯承认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桑落身上已经节节败退,掐着桑落的屁股闷头猛肏。桑落怕他生气,也不敢捂着嘴,哭得满脸泪水,只是浪叫。 他第一次接触情爱,说不出什么淫浪的话,可他又坦诚直白,傻乎乎地说疼,也说舒服,说喜欢三哥,也求三哥别那么快。一声声,只是喊三哥。 情事里的直白和夸奖无异,他因为崔清酌的肏干而欢喜不能自持,不多时就释放出来,浑身颤抖地跌在被褥中,闷哼几句,终于在这仓促的欢爱中学到一星半点,依然乖巧地夹紧了崔清酌的阳具,忍着酸疼把屁股抬起来让崔清酌继续肏。 崔清酌沉着脸,一下接一下的肏他的屁股,肏得汁水四溅,他一直刻意没有碰桑落的阴茎,只是肏后面,他都能泻身,大概是真的喜欢这样,崔清酌闭着眼睛射在桑落的肚子里。 他刚才这么凶,有什么好喜欢的。 真是小傻子。 装着精液的小穴又软又热,崔清酌心生懒意,不想立刻抽出来。手指揉着桑落的腰窝,一直没说话。 桑落转过来握着他的手指低声又解释了一遍:“三哥没有欺负我,桑落也喜欢这样。”他又想了想,接着道:“你是三哥,就算,就算三哥想欺负桑落,那就欺负好了。” 崔清酌一直没有说话,桑落着急起来,他不知道崔清酌为什么不高兴,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三哥为什么喜欢他又不想娶他。桑落心思单纯,有些地方像是小孩子,对旁人的态度尤其敏感。他知道崔清酌是喜欢他的,却没有分清喜欢和爱不一样,弟弟和妻子也不同。 “三哥,我点一盏灯好不好?”桑落手心潮湿,紧紧握着崔清酌的手掌,“我想看着你。” 明天,崔清酌心里想,明天就把桑落送回去。他一时理不清桑落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可硬撑的凶狠已经是强弓之未,心已经软了,只有脸是冷的,“去吧。” 桑落起身时才想起来崔清酌的性器还在他的穴里,第一次还没有起来,崔清酌退后一步抽了出来,两个人都听见了精液混着汁水一起流出来的声音。桑落下意识地缩着穴肉,紧紧夹着崔清酌的精水,下床点灯。 等挨着地,桑落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才感觉到全身都疼。平时月离和星全需要照顾崔清酌,房间里准备的有灯,桑落点了一盏放在床头,又重新爬到床上。 感觉到暖黄的光落在眼睛上,崔清酌抬头茫然地往灯盏那里看过去。 桑落心尖一颤,伸手捂住崔清酌的眼睛,“三哥,你看我,看看我……桑落好了,”崔清酌的脸转过来,桑落才松开手,他双腿分开坐在崔清酌面前,拉着他的手指放在穴口,让他摸这里湿润的褶皱,“三哥可以欺负桑落了。” 崔清酌的手指轻轻一叩,半个指节就陷了进去,满满当当的嫩穴被他搅出叽咕的水声,沿着他的手指流出来。 他轻轻一笑,意味不明地说:“桑落长大了。” “三哥喜欢桑落长大吗?” “嘘。”崔清酌压着桑落的大腿根,他的视线落在桑落脸上,像是透过漫长的岁月再仔细看一眼他捡回来的小孩子,手指揉开娇妍的肉口,挺身肏了进去。 喜欢吗。 不可说。 要给老酌适应的时间,毕竟他以为桑落只是把他当成哥哥,所以自告奋勇来给他解决难题。 6 就着昏暗的灯光,桑落目不转睛地望着崔清酌,见他没有不高兴,才放下心,他被肏得左右摇晃,想搂着崔清酌的脖子,又不太敢,只好倒在被褥上分开腿任由崔清酌在已经红肿的嫩穴里出入。 房里只剩下肉体拍打的啪啪声和性器出入带出的噗嗤噗嗤,桑落抓着身下的被褥低低呻吟。 “三哥……疼,呜桑落疼……” 崔清酌额头的汗水滴下来砸在桑落身上,仿佛落下一星火,瞬间将人卷入其中,桑落浑身颤着居然又高潮了,翘起的阴茎射在崔清酌的腰腹上。 高潮后的嫩穴里又酸又软,无力地咬着崔清酌的男根,崔清酌似乎知道他受不住,偏偏快把他的大腿拉成直线,一个劲地在红肿的小穴里狠肏。 少年哭着喊三哥,纤细修长的身体拱起,显着那腰肢格外柔韧细腻,太细太娇,也太容易折断。而胸前的嫩乳摇晃起来,绵软的奶子水波一样荡着,上面还留着崔清酌掐的指印。许是有些疼,桑落边哭边揉自己的乳头,他的手指细长,里面有着薄茧,无意识地揉捏着自己的小奶子,挤出几滴乳汁,从他的指缝流出来,又纯情又淫荡。他一边哭一边揉自己的胸脯,呜咽着说疼,却一句“不要了”都没有说过,哭得身子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灯光落在雪白的肌肤,闪着细碎的微光。桑落的大腿根被崔清酌压住动弹不得,阴茎射过后软下来,饱满的臀肉分开,露出正吃力吞咽男根的嫩穴。 十九岁的桑落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是柔韧干净的。崔清酌听着他细细的哭腔,几乎能想象到身下的人是何种风情,可惜他看不见,心中油然而生的烦躁让崔清酌紧皱着眉心,“不许哭了。” 桑落当即不哭了,死死咬着嘴唇咽下哽咽,红着眼睛看他的眉心。 “明天就送你回去。”崔清酌摸索着碰了碰两个人交接的地方,感觉到那紧紧裹着自己阳具的一圈软肉,微微抽送着,才接着道:“知道疼就好,嫁给我天天都要被我欺负得这么疼。” “不疼了!”桑落用手心胡乱抹去眼泪,“我不疼,三哥,桑落错了,再不哭了。” “你没错。”是他故意欺负人。崔清酌感觉到桑落到穴肉乖顺地吮着他的阳物,像是吃得不够,心里越发烦躁,索性松开他的大腿,顺手握着柔软的腰肢,故意似的,一下接着一下只往桑落的穴心撞,非要他哭出来。 桑落被肏得叫都叫不出来,无声张着嘴喘息,毕竟还是第一次,娇嫩的穴肉早已经肿胀麻木,可快感分毫不差,和疼痛一起卷着他沉浮在欲望中。只能攀着唯一的浮木,软绵绵的双腿缠着崔清酌的腰,努力摇着小屁股凑上去挨操。 奶子里面也疼,外面被崔清酌掐得青紫,屁股也是肿的,嫩穴里面的水声叽咕,也是疼的,可桑落当真一句疼都不说,全身的骨头仿佛被崔清酌撞碎了再拼起来,两条细白的腿从崔清酌身上无力地滑下来,他蜷缩着脚趾,已经挨不住崔清酌的肏干,又从今夜学到的一点里分辨出崔清酌的喜欢,尽力放松身子,好让他肏得更顺畅,只有脚背绷得太紧,连小腿肚子一起一抽一抽地疼。 疼得连昏过去都做不到。 过了许久,崔清酌终于加快速度射在他的肚子里。薄薄的肚皮装着两次的精水,已经胀起来,圆圆地鼓着。 桑落软软地躺在被褥里,不等崔清酌抽出来就睡着了。 他是被肏醒的,刚醒来,全身的骨头都在作乱,疼得脸色发白。回头看了一眼蜡烛,才知道刚睡着就被崔清酌折腾醒了。 见他醒了,崔清酌伸手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滚烫的性器牢牢嵌在他的身体中,“桑落,怕三哥了吗?” 桑落靠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伸手抱着崔清酌的脖子,他刚才就很想抱他了,闻言摇头小声地说:“不疼。”他又困又倦,还是努力睁着眼睛,“三哥,你动吧。” 等了片刻,崔清酌搂着他的腰一直没有动,桑落软软地抱着他,心里有条理,想要和崔清酌说明白,可他实在太累,清醒着说完一句话都难。 等崔清酌动起来,桑落也就不想了,闭着眼随着他的肏干重新经历一遍欢爱,也重新忍受一轮疼痛。 真正睡下的时候,天色已经朦胧亮起来。桑落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都疼,睡着又被疼醒,反复两三次才睡熟。 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桑落没有看见崔清酌,急忙坐起来拉开窗帘,就看见崔清酌一动不动地坐在窗下。 他几乎都恍惚起来,昨夜的崔清酌和今日的重叠在一起,而他只是做了一场旖丽的梦,梦里终于得偿所愿。 “醒了就起来吧。” 桑落被他的话打断恍惚,才发现自己全身各处都在疼,尤其是双腿间,稍微一动就是一阵抽痛。咬牙忍过这一阵,桑落缓缓下床,小心翼翼不想让崔清酌听见动静,但脚一挨地,就直接跌坐在地上,腿疼得站不住。 崔清酌听见声音立刻站起来,想要过去,又想起什么,不自然地收回脚步。 “星全!星全!” “三哥,别叫人进来。”桑落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都是哑的,一句话说话,喉咙火辣辣地疼。可他身上又青又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白日里看着太触目惊心,桑落不想别人看见。 崔清酌喊完也觉得不妥,桑落自小服药生出双乳,这样的身体就算是星全也不能让他看见,懊恼地站在那里。 “少年?”星全和月离一起站在门外,敲门道:“少爷和桑落师傅可是起了?” “先等着。” 崔清酌满心烦躁,想去看看桑落伤成什么样,又挪不动脚,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又何必再同他牵扯。 桑落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穿衣服。 小时候崔清酌将他送到酒坊学酿酒,其实吃了很多苦头,师父太忙,别人嫌他傻,总是欺负他,累活都交给他做。四师兄偶尔看见会帮他教训一下欺负他的人,可他总是遇不见的时候多。第二年,崔清酌盲了双目,就不再接他去崔府,七岁的桑落只剩一个人,他心里担心三哥,可除了认真学酿酒,他不知道能做什么。 再坏的情况,也不会比那时候更坏了。 桑落穿好衣服走到崔清酌面前,“三哥,我好好的。” “月离,你们进来。”崔清酌抿着唇等他们进来后,冷声道:“送桑落师傅去见祖母。”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无所谓,崔清酌的目光一直落在桑落身上,他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有些发抖,声音却分毫不乱,“就说‘试婚不谐’,委屈桑落师傅自己回去。” 星全一脸茫然,桑落师傅站都站不稳了,少爷你哪来的脸说“不谐”,人家试婚不谐也是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 月离也难得说不出来话。 “月离姐姐,能让我和三哥单独说一句话吗?”反倒是桑落一脸淡定,像是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 月离拉着星全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桑落等他们离开,望着崔清酌眨了眨眼,哑着嗓子说:“三哥,这些话昨天夜里就想和你说,可我脑子笨,一直没来得及说。”他拉着崔清酌的手指,缓缓道:“我不怕三哥,也不怕疼。三哥要是不想娶我,告诉桑落你不喜欢我就好了,我,我就是希望你能娶个喜欢的姑娘,公子也成。不是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三哥好好的就行。” 只是梨白可能永远都酿不出来了。 桑落松开他的手指,后退了一步,艰难地说:“我虽然笨,话还是能听懂的,三哥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地和我说。”答应了试婚,又不肯分出一点点的心真的喜欢他,桑落捂着心口,疼得喘不出气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崔清酌发现异样,“我说过,我不会离开崔家的,三哥不用这样留我。太,”桑落的泪无声地落下来,他以前不是这么爱哭的,他用袖子抹掉眼泪,笑一笑,才说:“太委屈三哥了。” 崔清酌完全愣住了,他后知后觉到现在,终于猛然发现,桑落喜欢他——是想嫁给他做妻子的喜欢。想明白这些,崔清酌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现在想起来,桑落直白坦诚,喜欢也是热烈浓重的,如同一碗刚酿好的桑落酒,清透又火热,只要看见就能醉一场。 桑落捧着滚烫的真心递到他面前,可崔清酌眼睛盲了,心也是瞎的,就这么不看不听,不信,不接。崔清酌面无表情地想,他都做了什么混账事。 “少爷,我走了。”桑落又退了一步,将脸上的泪擦干净,转身离去。 7 桑落撑着力气和崔清酌说完,走出门才觉得身上疼,只是咬牙忍了,默默跟在月离身后。 星全一脸惊讶地看着桑落,试婚旧俗为的是两个男人多有床事不谐的,可桑落这样,长眼的都看得出来昨夜不至于不谐,还以为桑落在崔清酌眼里终究不同,怎么就拒了。 “星全,”月离停下脚步,“少爷一夜未睡,你去准备一碗热粥守着,”她一顿,低声嘱咐道:“桑落师傅去回老太太,总要一会儿才能出府,若少爷有什么交代,你尽快来回话。” 桑落眉心微动,知道她的意思,也不言语。 月离等星全回去,才接着道:“本该先请桑落师傅用膳的,可老太太一早就在等着了,先见过老太太才好。” 崔老太太天没亮就起了,匆匆用过早饭,就打发人去崔清酌那里可有消息,来回总是去了四五波人,才得了月离和桑落一起来的信。 “不谐?” 老太太拍着桌子就要去找崔清酌,若是真没发生什么,崔清酌不愿意就罢了,可看桑落连坐都坐不稳,还敢这么回她,真当她老糊涂了。 “我亲自去问清哥儿!”崔老太太扶着小丫鬟的手臂拄着拐非要出门,桑落站起来:“老太太,少爷说的没错。” 他有些站不稳,月离站在桑落身后轻轻托着他的手臂,见他额头都有了汗,心里叹气。 “来之前师父嘱咐过桑落,”他抬头笑了笑,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就算婚姻不成,也不能影响酿酒,酒是大事,”他学着师兄说话的样子,努力让脸上的神情和软些,藏着疼痛,安抚崔老太太:“您放心,我晓得轻重。”师父总说师兄聪慧太过,可聪明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像他这样,连三哥不喜欢他都看不出来。 “我不是为崔家。”崔老太太许久后才叹一口气,“你是好孩子,是清哥儿不对。”既然不愿就别轻易招惹,老太太心里难过极了,说到底还是怪他们逼得太紧。 “委屈你了。”老太太说着眼泪都要下来,若真任由崔清酌孤独一辈子,她就算死了眼睛也合不上。 桑落忙说:“没有,您别难过。” 正说着,有人领着孟皎过来,“孟皎师傅来接桑落师傅。” “师兄。”桑落低着头。 孟皎没应,给崔老太太行了一礼后,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带师弟回去。” 崔老太太点头,“去吧,”她又是一叹:“是清哥儿没福气。” 桑落正要跟着师兄走,闻言回头说:“老太太,不是少爷没福气。”他脸色苍白,诚心诚意地说:“桑落祝少爷早日成婚,儿女成行,一生平顺。” “少爷!” 随着星全一句惊呼,所有人就看见崔清酌因为脚步太快,星全来不及给他引路,被门槛绊住,咚的一声半跪在地上,这一下磕得太疼,崔清酌伸手扶着门框,脑子里嗡嗡作响。 桑落心里也跟着咚了一声,跑过来扶他,可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崔清酌膝盖太疼,一时站不起来,桑落抱着崔清酌的腰把他撑起来。见他靠在门框自己站起来了,桑落心头的钝痛才散,眼睛也清明起来,隔着衣衫,手掌下的肌肉温热有力,这温热似乎沿着脉络连心尖都熨烫一遍。 其他人都远远站着,桑落松不开手,回头去看月离,示意她过来扶崔清酌。 月离笑着摇头。 崔清酌似乎知道他的小动作,将大半身的重量靠在门上,还腾出一只手臂扶起桑落,“桑落,我有句话问你。” 桑落低头看他的双腿,心里还在想崔清酌的膝盖有没有伤到,冷不丁听见他的话,愣愣抬头,“少爷你问。” “你愿不愿意今晚再同我试一夜。” 试婚试了两夜的虽然不多,也不是没有。所有人都在看桑落,试婚两次基本上都是不能拆的婚姻,必要得个“谐”才行,崔清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只有桑落没明白,甚至没有意识到刚才都说好了,崔清酌为什么又反悔。 “桑落,”孟皎刻意放柔声音,朝桑落伸手,“听话,跟师兄回去。” “师兄,我不回去了。” 崔清酌这里常年备着伤药,他双目失明,心气又傲,不肯扶着东西走路,没少磕磕绊绊。连老太太都看习惯了,也就桑落着急。月离将药留给桑落,连句辛苦的客套话都不说,拉着星全出去安排人准备午饭热水。 折腾这半日,总算有人想起来崔清酌和桑落都没吃饭。 桑落卷起他的裤腿,看见崔清酌膝盖青了一片,周围还有些旧伤,多半是旧的还没好又添新伤,昨夜灯光太暗,他都没发现崔清酌膝盖没一块好地方。他挽着衣袖将药酒倒在手心,搓热后才轻轻用手心去揉淤青,感觉到崔清酌的肌肉猛然发紧,知道还是疼,忍不住道:“你让星全去说就好了,瞎跑什么。” “瞎子可不就是瞎跑。”崔清酌低笑。 “我……” “桑落连句三哥都不肯喊了,”崔清酌偏要气他:“也嫌三哥是个瞎子。” 桑落果然就着急了,“我没有!”分明是崔清酌不想娶他,他再不知趣,再看不懂脸色,也知道不该凑上去让人为难。崔清酌就会欺负他嘴笨,还欺负他心软,就算生气也还会给他涂药。 “三哥。”桑落低头给他涂药,他看着崔清酌新伤摞旧伤,心尖又软又疼,“就算欺负我,也别拿你自己说,我笨了点……”也会难过。 “你不笨。” 崔清酌不知想到什么,伸手捏着桑落的耳朵,正色道:“桑落其实很聪明的。”他小心地用手指摸索着,从他的耳尖一点点碰触到桑落的脸颊,指腹轻轻滑过,好像是在用触觉认真看一看长大的桑落,“我以为你生气了,怕星全去问你,你不愿意。” 桑落愣一下,反应过来崔清酌在解释他为什么“瞎跑”,刚要开口,就感觉到崔清酌点了点他的唇,“嘘。先听我说。” “昨天夜里是我不对,祖母和我约定,这次试婚过后,成与不成都不再逼我。上次和你说了,我以后都不会结婚。所以,我才答应的。” 他已经摸到桑落的酒窝,指腹在那里细细摩挲,似乎在等他笑一下,可桑落听呆了,崔清酌只好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喜欢我,要是知道……”若是早知道,还会不会答应?崔清酌自己也没答案,便跳过这一句接着说:“我不想你为了报恩,嫁一个不喜欢的人,被崔家和我这个瞎子拖累着,一辈子不得欢颜。” “三哥不是拖累。”桑落忍不住打断他,崔清酌笑起来,问他:“可三哥是坏蛋对不对?昨夜因为自己的心结迁怒你,虽然也有吓跑你的意思,可既然碰了你,又知道你喜欢我,就该负责。” 崔清酌知道桑落要说什么,他并起两根手指压在他的唇上,“别急,听我说完。”他一顿,接着道:“本来去拦你,是想对你负责,是为了弥补答应试婚又心存欺瞒的错,其实还有些委屈,”他眼盲后蹉跎十数岁月,养出一副偏执强势的性格,难得刨白一次心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捂着桑落的眼睛,不让他看,“觉得稀里糊涂招惹了你,并不是我本意。” “可是,”崔清酌紧紧捂着桑落的眼睛,桑落眨眼,轻软的眼睫毛滑过他的手心,也不知是痒还是如何,崔清酌的手指微颤,“我听见你说,祝我早日成婚、儿女成行……就生气了。” “我磕在地上,疼得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忽然想明白了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烦躁,为什么忍不住那么欺负你。” “桑落,”崔清酌松手,让桑落看他的不自在,也看他的真心,“你不笨,是我傻。” 桑落仰头,隐约明白了崔清酌的意思,又怀疑自己想得不对,居然就愣在原地。 崔清酌看不见桑落的神情,也听不见声音,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他捏着手指压下去摸桑落的冲动,在黑暗中自虐一般静静体会了一会未知的恐惧,才轻声问:“我又瞎又傻,脾气也不好,桑落还喜欢吗?” “喜欢。” 桑落拉着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崔清酌立刻感受到了胸腔里激荡的心跳,因为他而心生的欢喜,桑落重复道:“桑落喜欢三哥,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8 试婚的旧俗其实很奇怪,世人笃定男女才是合理的,又希望两个男人在匆忙的一夜相处中接纳彼此,从而携手走完一生。 肌肤相亲之后好像天然能够相濡以沫,崔清酌从前在心里腹诽过这种旧俗,此时却不停地愣神,昨夜指腹滑过的柔滑肌肤,听见的细细呻吟,闻到的清冽酒香——在白日里,桑落离开后会偶尔冒出来。 桑落涂完药就被崔老太太派人带过去,要等晚上才会过来。 一局棋七零八落,星全在月离给崔清酌沏茶的空隙里偷她的棋子。 崔清酌捏着茶杯,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度过太久岁月,而以后会有人陪他,崔清酌后知后觉,此时才尝出欢喜。 以至于桑落提着灯进来,崔清酌都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房间里点着几盏灯,桑落径直走过来,伸手去碰崔清酌的手臂,却让他猛然一惊,“谁?!” “三哥?”桑落被他的反应吓到,立刻松开手,“是我。”他不敢再去碰崔清酌,因为担心,嗓子有些紧,他的声音本来就哑着,说话就好像带着哭音:“三哥,怎么了?” 崔清酌缓缓道:“没事,”他主动朝桑落伸手,“只是没听见你的脚步声,走吧,我们去休息。”他伸出的手心里还有冷汗,桑落这才意识到,崔清酌双目失明,乍然被人碰触才会惊慌。平日星全和月离会故意让他听见脚步声,如非必要绝不和崔清酌有肢体接触。桑落和崔清酌相处的时间还短,这些细节并不了解。 “嗯?”崔清酌久未得到回应,眉已经皱起,“发什么呆呢?” 桑落忙去握住他的手,小声说:“我,我紧张。”走动间刻意放重脚步。 崔清酌偏头看他,失笑道:“昨夜怎么不见你紧张。” “昨夜好像忘了。”昨夜崔清酌那么凶,他哪里顾得上紧张。桑落照顾崔清酌躺下后,才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他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隔了半天看起来更加严重,桑落今日走路都在疼,等盖上被子,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他深吸一口气,“三哥,你来吧。” 他还以为欢爱都会这么疼,心里很是提醒了自己一番,可千万不能哭出来。 崔清酌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温软的肌肤靠过来,就知道桑落的衣服都脱了,支起头侧身“看着”桑落,“身上不疼了?”昨夜他做得多狠,自己心里倒是清楚,桑落白日陪他折腾那么久,全靠他他平素身体好,能忍疼。 “不……” 崔清酌淡淡道,“不许骗我。” 桑落老老实实地说:“疼。”他想起刚才崔清酌手心的冷汗,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崔清酌更多地相处,至少下次别再吓着他,“三哥,我不怕疼的。” “今夜不做。”崔清酌担心他误会,又解释一句:“我昨夜已经试好了,桑落很适合娶回家给三哥做媳妇。”他见桑落紧绷着身体,带着打趣说:“来日方长。” “嗯。”桑落点点头,又小声问:“那三哥你要不要尝尝?这里不疼。” 尝什么? 崔清酌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桑落拉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胸脯上,软绵绵的乳肉一碰就弹起来。桑落直接坦荡地拆穿他的三哥:“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一直吃药,这里面奶水不多,我看三哥昨天夜里好像很想尝一下,”他没看见别扭的崔清酌脸上已经有些尴尬,还有些苦恼地说:“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他自己没尝过。 他家三哥昨夜里只想凶巴巴地欺负他,虽然一直惦记他的小奶子,就是不肯露出神色,没想到都被桑落看在眼里——到底是谁说桑落傻的。 “咳,我就是好奇。”三少爷冷着脸想把人设撑回来,准备收回手指,可手指一动,指腹撩过凸起的乳尖,乳尖上挂着的一滴奶水被他刮下来,一丝甜腻的奶香散开,味道很淡,偏偏崔清酌嗅觉敏锐,这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反倒勾起了馋虫。 甚至只要想想桑落捧着分泌乳汁的嫩乳等着他尝,就足够崔清酌心猿意马。 “是不是太小了?”桑落低着头有些不满,他的乳房一直在发育,又没有亲近的女性长辈告诉他男孩子不该有乳房,所以不知道他有一对嫩乳是很古怪的,隆起的胸脯只是让他穿衣服的时候麻烦一些,这两年开始分泌的乳汁也不多。所以在崔清酌注意到的时候,桑落才会毫不介意地问他要不要尝尝,甚至在崔清酌发呆的功夫里,已经想到:“三哥,也许等我以后生了孩子之后,它就会变大了。” “三哥?”崔清酌的迟疑终于让桑落想起来,他是因为喝药才会让胸脯变得这么大,桑落低头望着自己的雪乳,轻轻问:“这样是不是不好?” “不是。”崔清酌抱着桑落让他趴在自己的胸膛上,“桑落的小奶子长得特别好,”翘起的雪乳随着桑落的呼吸微微晃动,灯光落在乳尖,给雪白的乳峰度上一层暖黄的光,像是雪山上的落日。山峰的雪融化,滚下一道奶白的乳汁。崔清酌的食指压着粉色的乳尖,整个手掌拢着他的嫩乳,夸奖道:“你看,三哥的手刚好能握住。一点都不小。” 桑落眼睛一亮,手掌扶着崔清酌的肩膀将上半身抬起来,绵软的乳肉粉白莹润,顶端的乳汁玲珑可爱,就这么在崔清酌的面前弹跳着。 像是在炫耀里面饱满的汁水,又如同已经成熟的樱桃,任君采撷。 崔清酌既然看不见,只能用手指细细摩挲,丈量一番桑落的小奶子是不是真的不小,因为弹琴而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揉搓着娇软的乳肉,沿着乳晕揉了一圈,挤出一些乳汁坠在顶端。桑落的呼吸急促起来,崔清酌揉到一块青紫的痕迹上,桑落小声惊呼。 “这里疼?”应该是他昨夜掐的,大概是因为那会没机会尝,所以掐得格外狠。崔清酌难得反思自己,脾气真是太坏。 “嗯,”桑落又摇头,生怕崔清酌不肯揉他的奶子,急急地说:“之前更疼的,我还要自己把奶水挤出来。” 这孩子真招人欺负。 “桑落什么时候开始有乳汁的?”摇摇晃晃的双乳上还留着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崔清酌的手指在青紫痕迹上轻轻一压,听见桑落呼吸一紧才松手,果然喷出一道奶水。崔清酌用手指捏着奶头不让它再流乳汁,将柔软的乳尖揉的硬了才松开,桑落已经忍不住呻吟,“唔,一年前好像。” 他跪坐在崔清酌两侧,臀瓣刚好落在崔清酌的性器上,半抬头的阴茎戳着他的小屁股,桑落年龄还小,不适应昨夜那种程度的性爱,心里总归有点害怕,身子紧绷着。 只是他觉得自己的肌肉都紧张得发酸了,崔清酌的手指滑过,依然感觉桑落娇嫩绵软,好像要补偿昨夜的克制,这一对奶子崔清酌像是玩不够,一寸寸抚弄揉捏过乳晕周围的嫩肉,他才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桑落的乳尖远远拉开,再猛然松手,乳肉就弹了回去,在桑落胸前跳动。 乳汁被崔清酌的手掌揉开,桑落的双乳上沾满了甜腻的汁液。 桑落也不催,趴在崔清酌胸前让他玩自己的奶子,只是他毕竟腰酸,撑不了太久,摇晃着往崔清酌身上趴,一双雪乳压在崔清酌胸膛上,绵软的触感和手指摸到的又不一样。 “没力气了?”崔清酌有些意动,搂着桑落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掌揉了揉乳肉就低头衔住了他的乳尖。 桑落的手指攥成拳头放在锁骨处,看见崔清酌的舌头缠住了他的乳头,哼唧着喊三哥。 9 房间里特意给桑落留了一盏灯,他能看见自己胸前两团饱满的软肉被三哥捏在手里,莹白的乳肉从他指缝里漏出来,随着一阵搓揉,桑落只觉得胸前火热,那被三哥衔着的奶头忍不住喷出香甜的汁水。 崔清酌舌尖一卷,就把乳汁吮吸入肚。他不肯承认自己馋了好久,这会拿出细嚼慢咽的节奏来,只是用牙齿磨着粉红的乳头,舌头不停地舔弄乳晕,修长的手指却悄悄地挤桑落的小奶子,非要让乳汁不由自主地喷出来,往他舌尖缠,他才肯“勉为其难”吞下去。 如此倒把桑落磨得腰酸腿软,他光着身子被崔清酌压在床上,不敢乱动,手臂攀着崔清酌的脖子,乳头被他咬得生疼,被三哥挤出大股的乳汁,一边疑惑今天的奶水怎么这么多,一边挺着胸脯,好让三哥多吃一些。 好不容易空了一只奶子,崔清酌揉了揉,不见乳汁喷出来,又吸吮两下,将乳尖最后一滴卷到口中,桑落被他吸得浑身颤抖,身下早就一片泥泞,咬着唇好不容易才没有叫出来,就看见崔清酌吐出了他的乳珠。 红艳艳水莹莹的奶头比另一个大了圈,颤巍巍地离在乳峰,乳肉也在颤,被吃完了奶水的乳肉更加绵软香滑,雪白的软肉上还有齿痕和被手指捏出的红痕,可怜地在桑落胸前摇晃,也幸好崔清酌看不见,要不然肯定忍不住再欺负一次。 “三哥,”桑落捂着被崔清酌吸空的乳肉轻轻揉着,缓解里面的疼痛,见崔清酌“看”着另一个奶子发呆,便捧着没有吃过的奶子,将乳头凑在他嘴边,“这里还有一个。” “疼不疼?”崔清酌捏着乳珠,牢牢堵住奶口。桑落一年前才生出乳汁,他年龄小,身子本来就嫩,这一对小奶子就更加娇嫩,第一次出奶水怕是很疼。所以他才有些迟疑。 “有一点疼。”桑落想了想,又说,“可是以后三哥再吃就不疼了啊。”三哥是不喜欢他的奶水吗,桑落终于想到另一个问题,下意识地用指尖沾了一滴奶水放在口中吮吸。 崔清酌的听力灵敏,桑落吸吮手指的声音虽然小,却像是惊雷一般在崔清酌耳边炸开,桑落生性纯真,这些动作反倒显出十分的淫靡。 好像是不怎么好吃。桑落低头看着崔清酌手里捏着地乳头,还在苦恼,崔清酌已经身体力行证明他的奶水特别香甜,把他的奶头咬在口中吮吸,不仅如此,胯下的巨物胀大了一圈,正顶着他的腿缝。 桑落上床前已经脱了干净,乖巧地用湿漉漉的腿缝夹住了他的阴茎。 有前一颗奶子垫底,这一回崔清酌更多,又吸又吮,淡粉的乳晕都被他咬在嘴里,崔清酌像是含着一口绵软的白云,忍不住想要拆吃入肚,又舍不得一口吞下。 桑落还没有生过孩子,乳房又不大,里面的乳汁不多,不过一会就被崔清酌吃了干净。他才意犹未尽地吐出乳珠,一对红樱桃总算一般大小,随着桑落地呼吸轻颤。 又揉了好一会,将那对嫩乳玩得滚烫发热,桑落摇着小屁股快哭出来了,崔清酌才默念着来日方长,松了手。 桑落也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子软下来,跌落在被褥上,只是手臂还牢牢抱着崔清酌的脖子,分开双腿等他的阴茎操进自己的肉穴。 崔清酌和他面对面躺着,让桑落的手臂抱着他的腰身,桑落已经出了一身汗,又湿又软地靠在三哥怀里。感觉到三哥的手掌握住了他的阴茎,惊讶地睁大眼睛。 “自己没做过?”崔清酌笑起来。 桑落小声吸气,“没有……”他忍不住想动一动,又怕崔清酌就此松手,因而强忍着不动,不一会,崔清酌沾着他后穴吐出来的淫汁,越撸越快。 崔清酌十分喜欢桑落的反应,低笑着打趣他,“小桑落舒服吗?” 其实崔清酌的手指本身就足以让桑落兴奋难耐,何况三哥的技术分明很好,弄的桑落连话都说出来,只是小声呻吟。 崔清酌的手指有些凉,缓缓撸着桑落的肉棒,他的虽然没有崔清酌的那么大,也是寻常男子的大小,只是昨夜一直都是被他操射,两个人都没有留心。很快桑落射了出来,崔清酌随手拿了一块方巾将他的下身擦干净,又擦了自己的手指,顺手把方巾仍到地上,拍了拍桑落的后背,“睡吧。”他下午只补了半个时辰的觉,这会已经有些困,将桑落揽在怀里就要睡。 “三哥,你的……”桑落还不知道“阴茎”该怎么说,他试着用手去碰崔清酌还硬着的巨物,还没来得及握住,就被崔清酌拉住了,“不用管它。” 枕畔多个人,崔清酌不怎么适应,长年的黑暗让他对周围的动静十分敏感,此时已经皱起眉。 “我可以……”桑落看见他紧皱的眉,话就说不出来。照顾眼盲之人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做好了一切准备,依然因为太过在意而进退失措。 崔清酌大概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先对桑落笑了一下,才解释道:“我时间长,等会你手酸了也不一定能泄。” “没事的,一会就下去的。”这种事明显是经历多了,崔清酌快三十岁还没成婚,以前对于情欲并不热衷。 桑落却不舍得,“像昨夜那样呢?三哥,我……” “桑落,”崔清酌忽然打断他,昨夜让他清楚地知道桑落已经不再是孩子,现在的桑落却又像个孩子。他喜欢不是孩子的桑落,又高兴他依然是干净懵懂的小傻子。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微心思,让崔清酌的心尖软得一塌糊涂,于是声音也软了,仿若在说旖旎的情话,耐心地教他的小傻子:“我想要你,但是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禁不起一场激烈的情爱。我已经而立,到了这个年岁若不能克制欲望,那这么些年也就白活了。” 他的克制如此直白,桑落自然是听懂了。于是他认真地问,“三哥,那我用嘴好不好?” “……” 崔三少爷这么多年大概是真的白活了。 桑落没有得到回应,但是三哥也没有反对,于是游鱼一样滑进被褥,黑暗罩下,桑落已经迅速找到正确的位置,他像是怕崔清酌反悔一样,隔着衣衫就张嘴含住了他的龟头。 崔少爷的拒绝再没机会出口,任由他舔了舔肉冠,将那一片衣衫都弄湿了,才拉下亵裤放出巨物。 接着真正用唇舌含住了他的性器,动作青涩又大胆,湿软柔滑的舌头小心翼翼地吮吸着肉柱,他无师自通,在仅有的经验里猜测到三哥应该是喜欢的——头顶不时传来闷哼——于是把肉棒吃得越来越深。 但是崔清酌的阴茎实在太大,桑落的舌头没了空间,偶尔还会让牙齿磕到阴茎,就准备吐出来重新吃一次。 火热滚烫的阴茎在他口中跳动,还不等他完全吐出来,崔清酌的手掌已经隔着被子压住他的脖颈,接着传来喑哑的声音,“……继续。” 桑落只好继续往下吞。 这样毫无章法的口交惹得崔清酌的呼吸越来越急,桑落的唇舌连带下颔都酸了,他还没射。昨夜囫囵吞枣,这会才明白崔清酌的“时间长”到底多持久。 好一会,崔清酌终于有了射精的迹象,桑落张嘴等着,崔清酌却在往后退,可到底退得不及时,都射在桑落口中。 桑落滚着喉咙就要吞下去,忽然听见崔清酌急促道:“不准吞。” 他隐约还听见三哥说:“脏死了。”自己的东西也嫌弃,桑落还在犹豫,又听见三哥口不择言:“你要是敢吞,我以后就不亲你了。” 桑落一愣,鼓着腮帮子跳下床,将他精液悉数吐出来,又漱了口才回来。 “穿上衣服。” 桑落又乖乖穿上亵衣,崔清酌的脸色才好一点。桑落反倒不怎么怕他,挨在他身边躺下,笑着说:“三哥才不脏。” 崔清酌一点都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问他,“从哪学的?” “不是三哥给我的册子吗?”桑落还有些心虚,那小册子他大部分也没看太懂。 崔清酌这才反应过来,桑落既然来试婚,崔家肯定是以他的名义先送春宫图过去,增加试婚成功的概率。不过,“不许学了,”崔清酌低声说,“以后我教你。” “好!”反正他也没学会。 崔清酌刚发现养个小妻子实在是任重道远,也幸好来日方长,疲惫道:“好了睡吧。” 等了一会,还以为桑落已经睡了,忽然听见他喊:“三哥?” “怎么了?” “你刚才说要亲我,三哥,你什么时候亲?” 崔清酌:“……”是不是该夸他留足了“以后”的时间。 崔清酌支起身体,桑落已经握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防止他看不见亲错了地方。他低头,在桑落的唇上落了一个吻,一触即走,却放佛沾染了桑落的高兴,唇边含着笑:“现在能睡了吧?” 还不等他说完,桑落已经闭上眼睡熟了,并没有缠在崔清酌身上,甚至没有碰着他,只是用手指勾着崔清酌的衣带。 ——似乎这一个轻吻和手心里的衣带就足以让他心满意足,一晚安睡。 今天的桑落是甘蔗酿的,是不是特别甜! 三哥的眼睛不会好了。接下来要走两章剧情。 10 永济以酒为业,城内隔三五家就是一座酒楼,长街酒旗招展,蔚为壮观。 “桑落师傅来了!”崔家酒楼的伙计迎着桑落走进来:“掌柜等了好一会了,您再不来就要让人去催了。” 桑落点头:“来人没说清,是酒有问题?” “先给桑落师傅上茶。”掌柜立刻扔了算盘跑过来,客气道:“师傅先坐,”说着就要伸手引桑落去楼上雅间。 “张叔不用客气,直说就是了。” 桑落背手站在那里,不苟言笑,倒真有几分气势:“咱们崔家的规矩,若是酒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背着人说的。”永济城家家都酿酒,谁家的酒有问题,一尝就知,瞒也瞒不住。 “对对,是我糊涂了。”张掌柜招手,有伙计端着一碗酒过来,桑落接过来,酒是热的。如今刚入秋,一般是没人烫酒的。他微微迟疑,已经低头喝了一口。 “苦的?” 桑落皱眉,又喝了一口,酒里面果然有苦味,虽然被酒香压着,甚至一般人都喝不出来,但是绵甜之下,确实有一丝苦味。 “不烫是没有苦味的,这个时节也没人想喝温的,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今天有位客人特意点了温酒,这才尝出来。”掌柜的唉声叹气,“烫酒的伙计被我训了一顿,可他说真的没做什么手脚,我又自己烫了一壶,确实是苦的。” “一坛如此还是一批都这样?” 掌柜也不避人:“若是只有一坛,哪还用麻烦桑落师傅特意跑一趟。”自然是新送来的一批都有问题。 酒楼里已经有好事者围过来,不过崔家的名声放在这里,桑落师傅也在,所以没人起哄,反倒几位好酒之客说要尝尝。 伙计便挨个斟酒。 二楼的雅间已经有人听到楼下的热闹,“崔兄定的就是这位桑落师傅?” 崔清酌手里转着一杯茶,微一点头:“长琏消息倒是灵通。”又朝星全说:“你去楼下看看。” “是,少爷。”星全转身出门。 长琏抚掌笑道:“非我消息灵通,只是我们多年朋友,这还是第一次把你约出来,总要有个原因。” 长勤也笑:“怪不得大哥说这次清酌一定不会推脱。这帖子总要亲手给我才行,要不然我可不去。” “总要等定礼下了,挑过日子再给你们帖子。”崔清酌笑道。他眼瞎后,故旧好友都不再联系,只有长琏兄弟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比别人不同。可就算这样,崔清酌也很少出门见人。 长琏看他神情,并没有勉强之意,心中一动,笑叹道:“崔兄因祸得福。”他暗指刘家退婚,却不料崔清酌哂笑:“前事说不上是祸,福也与他无关。” “还那么刻薄。”长琏笑起来,举杯道:“不过若是宽厚也不是你了。”举完才想起来崔清酌看不见,他也不觉得尴尬,另一只手拿着崔清酌的茶杯和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来,走一个。” 崔清酌拿回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而长琏一饮而尽。 长勤没听懂他们的机锋,一直在关注楼下的情况:“听说桑落师傅酿酒可比容家那位,也不知他可有新酒。”酿酒师要酿出自己的酒才能掌一座酒坊,多有一辈子都酿不出的。 长琏笑笑没说话。 崔清酌摇头:“容家七少爷容溯雪,十七岁酿溯雪酒,这样的天资百年能出一人就不错了。” 此时楼下也有了分晓,只听桑落说:“桑落酒九蒸九煮、八次加曲、七次取酒、三年窖藏才得一坛,遇热味苦是因为酒曲少加一次,我回去后会禀告师父。麻烦张叔让人把这一批酒运回酒坊,东家自有定夺。” 四周哗然,这一批酒少说也有白坛,若是运回去定然是要倒入邑河以儆效尤。掌柜还有些迟疑,这批酒不烫也没事,折价卖出去肯定有人买,倒了就太可惜了。可桑落的话又不敢不听,在酒一事上,永济城的酿酒师真正说一不二。 星全挤到桑落旁边,小声对桑落说:“少爷在楼上。” 月离为人沉稳,星全就是机灵了。他这一句低语,很多人都听见了,掌柜的才想起来桑落不仅是崔家的酿酒师,以后还是东家的少夫人,当即道:“我这就安排人送酒,桑落师傅宽坐。” 桑落点头,等人都散了才问星全,“三哥喝酒了吗?” “没有。”星全忍不住乐了:“少爷的酒量谁敢让他喝。” 崔清酌现在出现在酒楼自然是会朋友,桑落也就没有上楼找他。他问掌柜借了厨房,削两颗黄梨煮水,准备用梨汁勾兑桑落酒。 永济城就连姑娘都能喝上几杯,果酒是给小孩子喝的,酒楼里自然没有准备。 桑落挽起袖子临时给崔清酌做果酒,星全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只见桑落一边准备漉网一边,手腕翻转,瓷碗的水面都鼓起来了却一滴未漏。 “星全,酒壶。” 星全急忙把酒壶放在桌子上,生怕碰到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桑落的手臂上,无意间看见桑落的手臂有青紫痕迹,看样子不是这一两天才有的。 “星全?星全?” “哎哎怎么了?” “除了三哥还有几个人?”桑落好笑道:“星全,你看什么呢?” 星全收回目光:“还有李家两位少爷。” “那要多做一些。” 星全脱口道:“除了我家少爷谁喝果酒啊。”而且看也知道,桑落做的和糖水也差不多了。 桑落想了想也对,勾兑好果酒,从随身的小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往酒里滴了两滴。 “这是什么?” 桑落:“花蜜。” 星全接过酒壶,冲着这两滴花蜜都想尝尝了。花蜜不是单纯的百花蜜,这是容溯雪发明的,用的是酿酒的技术,但是步骤繁琐,对酿酒师的要求极高,老师傅最爱拿它折磨徒弟,能酿出来的全城不过两三人。整个崔家酒坊怕是只有桑落手里这一小瓶,拿来给少爷做果酒,真是太浪费了。 “——太浪费了。”长琏喝了一杯,又伸手去倒:“星全你没和你家少夫人说,我和长勤也在吗?就这么一壶,不够喝啊。” “你不是不喝果酒吗。”崔清酌不善饮,除了觉得这酒味道淡,有些甜味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难得不醉人,才多喝两杯。 长琏一脸的痛心疾首:“和你这不会喝酒的没法说——长勤再给我倒一杯——唉我怎么就没娶个会酿酒的媳妇。” 桑落在酒窖抽查上一批酒,查过没有问题正准备离开,就听见星全喊他:“桑落师傅。” 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了崔清酌。 “三哥,”桑落从酒窖的楼梯往上走,崔清酌就站在酒窖口等他,酒窖里还点着灯,猛然看见天光下的崔清酌,他的心跳漏了几拍。 崔清酌长得极为俊美,大概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皮肤有些苍白,他眼睛瞎了,看东西总带着茫然,就这么扶着星全站在那里,霸道和执拗不显,天光落下,眉宇里反而有几分孱弱的艳丽。 桑落攥着手指走到崔清酌面前,弯着眉眼:“三哥,你怎么出来了。” 星全退后一步让出位置,桑落就势扶着崔清酌。 “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问你。”崔清酌明知道桑落正在忙,可长琏一句接一句的“你媳妇”,他就有些想见桑落。想见又不肯承认,只好找了一个借口,“过两日祖父会去下定,虽然定礼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还是要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去握桑落的手指,感觉他紧攥着手,温柔地掰开他的手指然后握在手里。上次他就发现了,桑落紧张的时候就会攥着手心,崔清酌有些奇怪,没有问他为什么紧张。 伙计们正在从酒窖里搬酒出来装车,桑落拉着崔清酌站在稍微僻静的地方,“三哥给的桑落都喜欢。” “都喜欢可不行。”说完崔清酌才发现,他们相识那么久,又已经定情,他还没送过桑落什么东西。 “那就三哥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桑落无心去想要什么,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崔清酌的眉眼上,想将那里的孱弱和苍白通通揉掉,可他又不敢动,怕突然碰触会吓到崔清酌。 崔清酌笑起来,意味深长地说:“这可不一定。” 桑落脱口而出:“我想要早点嫁给三哥。” 早点嫁给三哥就可以天天看见他了,可以亲他的眼睛他的眉毛,可以为他生个孩子,可以一直一直照顾他。 桑落还在担心三哥会不会觉得他太贪心了,崔清酌已经摸索着捂住他的眼睛,嗓子有些哑,“这个也不算,不过很快桑落就能嫁给三哥了,如果你没有其他想要的,那就都交给三哥好不好?” “好。” 桑落刚答应完,就感觉到了唇上柔软的触感——他的三哥在亲他。 虽然桑落很着急了,但是还有很多章他才能做三哥的媳妇,哼哼我真是坏人 11 桑落跟着运酒的船离开,上一批酒出问题,酒坊肯定要内查,桑落最近怕是没什么闲时间,崔清酌也就没有留他住在崔家。 星全陪崔清酌回去时,犹豫很久还是低声道:“少爷,有件事要告诉您。”他心思活,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欺负桑落,若真是如此,回头被少爷知道他发现了却没说,怕是会把他赶出去,“我刚才看见桑落师傅手臂上有伤。” 崔清酌的目光冷下来。 星全从崔家酒少加一曲有苦味开始说,一直说到桑落知道崔清酌会朋友没有喝酒,给他做果酒。 “我知道了。” 到了第二日清早,全城都知道了崔家酒坊出事,少加一曲说严重也不严重,可崔家百年信誉,这也不是小事。 崔老太爷亲自去酒坊查问,老太太因为秋后雨水多,着了风寒,崔清酌只好留下来照料老人,等酒坊情势明朗,已经过去三日。 邑河上泊着许多采菱角的小船,崔家的大船行驶缓慢,崔清酌坐在船头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坊外架两个简陋的棚子,南北通风,是为了临时存放粮食。春夏酿酒的旺季已经过去,棚子也空了下来,此时里面摆着一筐筐新鲜果子。崔清酌来得时候,桑落正在将洗干净的果子切成小块,崔清栩在一旁帮他洗果子。 “你在做什么?” “苹果,你尝尝。”桑落捏了一片苹果放在他手中,等崔清酌吃下去才笑着说:“好吃吗?我想酿几坛果酒,总用桑落酒调,三哥喝着太烈了。” 正经的酿酒师傅谁肯酿果酒啊,这都是给农闲的妇人打发时间的。崔清栩撇嘴,觉得自己别秀了一脸,忍不住说:“小师兄,他们都在愁这一批酒的缺口怎么办,就你还想着给清酌哥酿酒。” “春夏酿酒最佳,现在已经过了时候。再说一坛酒需窖三年,最快也需要半年——这是橙子,”桑落切了一片橙子放在崔清酌手里,才继续说,“小八,酿酒急不得。” 橙子有点酸,崔清酌牙都要倒了,又不肯吐出来,皱着眉头和橙子较劲。 “酸的?” 崔清酌点点头。 桑落眼睁睁地看他艰难地咽下去,从陶罐里挑出一颗蜜渍杨梅,先自己尝了一颗,确定不酸之后才递给崔清酌。 崔清栩默默给自己塞了一片橙子,果然酸死了。 “不用管我,你去酿酒。”崔清酌自从坐下,就一直被桑落投喂,嘴里酸的甜的不停刺激感官,也有些撑不住。说完了才回头教训弟弟,“孟皎急功近利,觉得少加一曲不影响口感,才出了这次的事。你若是也不长记性,还学什么酒。”崔清酌对孟皎没什么好感,就算桑落在,说话也不肯客气些。 崔清栩:“我不是说现在酿,酒窖里不是还有许多陈酿?” 桑落摇头:“不过二十坛溯雪,拿出来也不够。” 崔清酌冷笑:“你最好别提,容溯雪通共只留下这几坛酒,祖父和郑师傅看得那么严,你还敢打这主意?” 崔清栩被师兄和哥哥轮流教训一遍,不敢怒也不敢言,默默蹲在一旁洗葡萄。过了一会,有个小姑娘悄悄蹲在他旁边,陪他一起洗葡萄。 “苏苏!你怎么来了?” 苏苏红着脸低声说:“你好几天没来找我。” “是酒坊有事,本来准备今天就去找你的。”清栩扒着自己的黑眼圈给她看,“你瞧瞧,好几天没睡好。” 粉衣小姑娘噗呲一声笑出来,“好啦我知道了。” 本来离得不远正在洗柿子的星全,抱着一筐柿子挪到了棚子外面。 酒坊进出的人很多,桑落并没有注意到崔清栩旁边多了个姑娘,一边将新鲜果子摆在陶缸里,一边给他介绍这是什么果子,酿酒是需要注意什么。 “现在还有樱桃?” “是用糖腌的。”桑落用水将樱桃上的糖洗掉,才递给崔清酌,“还有杨梅和荔枝呢。” 崔清酌放到口中,突然想起前回和桑落一起坐船,桑落就在他手里塞了颗莲子——桑落好像特别喜欢在他的手里放吃的东西,他自己喜欢的也要三哥一起尝过才行。 “杨梅、樱桃、荔枝都是先用糖腌过,酿出来大概会偏甜,可以少酿一点。现在的葡萄最好,只是酒味太重,三哥也不能多喝……”好似这果酒都是给崔清酌一个人喝的,他喜欢才肯多酿些,桑落又说,“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酿青梅酒了,明年用新鲜杨梅酿酒也很好,下雪的时候烫杨梅酒……”其实桑落并不多话,只有在酿酒上才会说个不停,像是如数家珍。 崔清酌靠着一根柱子坐着,手指敲着手心。初秋的风不冷不热吹在身上,风里带着远处的酒香,更远处河里的菱香,还有一两声蝉响,崔清栩和苏苏两个小孩子的私语轻笑,甚至星全啃苹果的声音,这一切噪杂都收梢在桑落的一声声“三哥”里。 耳聪让他厌恶一切吵闹的声音,却又在此刻的热闹里,第一次生出“这样也很好“的心情。 泥潭千尺,红尘亦万丈。 崔老爷子还在酒坊,听说崔清酌也过来了,难得见他对酿酒上心,特意把他叫过去嘱咐几句。崔清酌离开的时候本来想让桑落等他回来,转念一想又怕他在这里傻等,也就没说。 桑落亲手将七八坛果酒封口,让人抬到酒窖后才回去。 棚子里就只剩下崔清栩和苏苏。 “清栩,容溯雪是谁啊?” 崔清栩也没有见过他,但是在长辈们的只言片语里也能猜出大概,“算起来他应该是我师叔,容家也曾是大户,我只知道他排行七,17岁酿溯雪,以酒作为名字,本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了。后来容家子弟争财产,自此败落,族人离散,两年后容溯雪失踪,再没有在永济出现过。又一年,容宅大火,现在那里还是一片废墟。” 苏苏迟疑道:“也许他去别处生活了?” 崔清栩摇头:“永济县县志里有一句‘容七容貌旖艳,善酿,时人以酒痴称’,什么叫酒痴?酒就是命。” 苏苏捂着嘴,许是被吓到了,脸色有些白。 “别问了,清酌哥说过,很惨的。”崔清栩伸手抱抱恋人,“这些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不是说要学酿酒吗,来,我教你。” “少爷?今天还回去吗?等会可能要下雨,要是回去,我让人备好雨具。”星全扶着崔清酌走到桑落门外,准备先把少爷交给桑落就回去准备回船上,“咦?” “怎么?” 这会刚入秋,窗户上用的是竹制的卷帘,桑落房间的竹帘还卷着,正好能看见里面的情景。星全下意识压低声音,“桑落师傅蒙着眼睛呢。” “怪不得我上次看见桑落师傅身上有伤……”星全恍然大悟,抬头快速看了少爷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反应,还要说什么,就听见崔清酌说:“星全,我晚上想吃酒酿圆子,你回去和小厨房说一声。” 星全:“……”从酒坊回崔家有七八里水路,顺风也需要半个时辰,等他回来接崔清酌,天都黑透了。点的还是酒酿圆子,崔清酌即不爱酒又不吃甜,怎么就惦记上了酒酿圆子。 崔清酌皱眉:“还不快去。” 星全抹了抹脸,福至心灵,没有喊桑落出来接崔清酌,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从崔清酌到门口不过三五步的距离,星全一走,崔清酌看不见,就站在那里听房里的动静。 这个小傻子不知道是听别人说的还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蒙上眼睛活动好像就能和三哥感同身受,就能知道三哥需要什么讨厌什么,就能照顾好三哥。 桑落撞在桌角,崔清酌都能听见他的抽气声,桑落弯腰揉了揉膝盖,伸手摸到桌子,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的方向感大概很差劲,这么小小一间屋子,崔清酌已经听见他撞了四五回。 崔清酌想出声喊他别试了,想说他是缘木求鱼的傻瓜,想骂他笨。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着,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站在那里,听桑落不停地撞上椅子桌子墙壁,非要撞得遍体鳞伤才行。 又一次差点跌倒后,蒙眼的丝带滑了下来,桑落准备重新系,隔着竹帘就看见了门外站着的崔清酌。 他愣愣地喊:“三哥?” 下一章就能上车了,蒙眼双瞎play 留言前记得先刷新,要不然会出错 12 天边轰隆隆落下雷声,窗外乌云密布,风中含着秋凉卷过。果然是要下雨了。 桑落出门将崔清酌扶进来,“三哥怎么不叫我。” “我也是刚到。”崔清酌端坐在罗汉椅上,面容冷淡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按着我的心意跳了一件。”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赤金脚镯,脚环上挂了个小铃铛。崔清酌轻轻一摇,铃铛清脆作响,声音并不大,却恰好能让斗室里的两个人听得清楚。 若桑落带着这只脚镯,走动时便有清脆的铃声,铃铛声掩在衣物中,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但崔清酌失明而耳聪,必然能注意到。 这样一来,桑落眼睛发亮,三哥就能知道他的动静,不会因为冷不丁的碰触出一身冷汗。他的“缘木求鱼”收效甚微,却不知还有作弊的法子。 桑落伸手去接脚镯,崔清酌却没有放手,漫不经心地摇着铃铛问:“桑落,你刚才在房间里做什么?” “我,我在学三哥……”他闹不清崔清酌是生气还是其他的意思,只好实话实说。崔清酌像是在和手里的铃铛较劲,又像是要记住这只铃铛的声音,他放在耳边轻轻一摇,等铃铛歇下,才问,“学会了吗?” 桑落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崔清酌说,“过来,我教你。” 天地昏沉,窗外传来淅沥雨声,这一场雨隐忍许久,终于痛苦落下来。秋风卷着雨珠从窗户飘进来,却是谁也没有心情去关窗。 教他什么?桑落还没想明白,人已经乖乖往前走两步,把手指放在崔清酌手心里,眼睛还盯着被崔清酌放在一旁的脚镯上。 “喜欢?”崔清酌将桑落拉到他怀里坐下,好像知道他在看什么,桑落点点头,再说一遍,“桑落喜欢。” “那你蒙上眼睛,三哥给你戴上。”崔清酌在他耳边低笑,莫名有些诱哄的意味。可惜小傻子十分不争气,不仅重新将绸缎系在眼睛上,还自己脱了鞋,翘着腿,等着三哥给他戴。 眼睛一蒙上,就什么都看不见。桑落感觉到崔清酌的手指滑进他的裤腰里,先是揉了揉他的屁股,接着连带里面的亵裤一起都脱掉了扔在地上。桑落眨着眼睛,戴脚镯还需要脱裤子吗,不等他明白过来,崔清酌连他的袜子都脱了。 “这铃铛里用的是黑曜石,和玉石相击的声音不同,黑曜石更加轻灵清脆,声音也不大,”潮湿的手掌在他的腰臀处揉捏,崔清酌沿着桑落细长的大腿一路摸到脚踝,终于捉住了他的脚丫子,他握着桑落的脚踝将赤金脚铃戴上,大小果然很合适,崔清酌抱着他跨坐在自己腿上,“这声音天下独一份,你不用再担心我认不出你。” 便是换个姿势,铃声已经清脆响起,桑落眼睛被蒙着,他还适应不了黑暗,茫然地抱着崔清酌的脖子,反应许久,几乎又要哭出来,忍不住在崔清酌怀里扭动。 “不许哭。”崔清酌凶他,这个时节衣物本来就单薄,桑落的下半身已经被他剥干净,柔嫩的小屁股不停地在他的性器上摩擦,很快崔清酌的阴茎就竖起来。他的身体比他更快回忆起怀里准妻子的香甜软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尝一次。 “三哥……”桑落忍住了没哭,可是屁股被火热的性器顶着,他忍不住抬起屁股,掰开臀瓣隔着衣物去夹崔清酌的阳具,他认真且直白地说,“三哥,你这里硬了。” 崔清酌在他屁股上狠掐了一把,“别乱动。”他一想到这小傻子今天做的傻事,就想再把他的屁股打开花,长个记性。可也毕竟是自己媳妇,只好慢慢教,刚准备耐着性子和他细说,可这小家伙也不知平时是不是装傻,这会倒聪明起来。 桑落的一声“嗯”被崔清酌掐得又软又娇,拉长了声音湿漉漉地缠在崔清酌耳尖。崔清酌胯下被他叫粗一圈,恼不过,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没用力,可臀尖也红了。 “我忍不住,三哥,你摸摸,桑落也硬了。”分明是崔三少爷把持不住,反倒来怨人家桑落叫得太勾人,也幸好桑落对情事一知半解,乖乖坐在他怀里不动,还拿自己哄他。可惜哄得三少爷犹如烈火浇油,那日亲口说的的“三十而立”大概就是为了以后次次打脸,恨不得连桑落的嘴也堵住,少说些勾人心魄的话。 崔清酌别扭又狼狈地低头在桑落的唇上亲了一口,桑落立刻安静了,摸着自己唇只是笑。崔清酌才腾出手脱下他的短衫,酒坊里从酿酒总师傅到铲酒槽的小伙计都是短衫打扮,酿酒也是力气活,不能穿得太累赘,这会倒方便了崔清酌,短衫轻易就被他脱了,桑落全身只剩下缠胸的长布。 窗外风急雨骤,室内一片昏暗,天地间像是一丝光都没有。桑落蒙着眼睛,崔清酌也看不见,倒不在乎有没有光,反而因为不可见,暧昧狭小的空间又增加了其他感官的敏感,呼吸纠缠,肌肤相亲耳鬓厮磨——让这一场欢好变得缓慢悠长。 桑落双腿跪在崔清酌两侧的椅子上,娇嫩的小屁股抬起来,穴里已经有了湿意,崔清酌的两根手指正在里面细细开拓。上次夹杂了私心的欢爱,崔清酌记得的比他以为的多得多,手指已经寻着记忆找到桑落的穴心按压扣弄。 “三哥……呜,好奇怪……”桑落一只手扶着椅背,另一只手搂着崔清酌的脖子,胸前的雪乳挺翘莹润,奶头刚刚好就在崔清酌嘴边,崔清酌揉捏着他的乳肉,非要闻见香甜的味道才肯张嘴含着乳珠吸一口,雪白的乳肉倒是被他玩的绵软香滑,几乎都握不住。 桑落浑身酥软,上下都被三哥握在手里亵玩,穴里也不知攒了多少汁水,都顺着崔清酌的手指滴在地上,他忍不住又哭又叫,爽得不知所措,不明白上次那么痛,这一次怎么会这么舒服。 铃声一直没有断过,桑落的一对小奶子被三哥又掐又揉,已经红肿,尤其是一对乳头更是犹如樱桃一样。崔清酌好像对这一对不该出现在男孩子身上的嫩乳格外喜欢,定要在这里吃得餍足才行,连桑落的小穴里的手指都撤了出来,专门捏着乳头防止奶水漏出来。 他捏着另一只奶子连乳晕都咬在嘴里,大口地吞咽奶水。桑落的奶头被他吸吮着,胸脯又疼又酥,他看不见崔清酌的动作,未知又增加了别样的刺激。 “三哥……”可桑落初通人事,哪里受得住三哥如此调弄,燥热的身子发颤,尤其嫩穴里酥痒难抑,褶皱里挤满了温热的汁水,水汪汪的粉嫩小穴张着嘴等三哥肏干,“呜……要三哥,好难受……” 只知道喊三哥,也不知他是哀求还是催促。 崔清酌在他的穴口摸索,才发现里面已经那么湿了,指头微微按压,就馅了进去,被湿润又火热的软肉紧紧咬住吮吸。 “怎么这么敏感。”崔清酌颇为意外,上次桑落也不曾这样啊,他倒是忘了上次都把桑落欺负成什么样了。既如此,崔清酌也就不再等,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阳具,摸索着对准桑落的穴口,缓缓压着桑落往下坐。 开拓足够的湿滑嫩穴轻易吞下了崔清酌的龟头,崔清酌索性放手,靠着体重,桑落猝不及防地全根吞下了崔清酌的性器,忍不住尖叫起来。 铃声一连串地响起。 13 风雨渐急,细密的雨丝胡乱拍打着竹帘,不时有闪电落下,照亮黑暗中纠缠的人影,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 铃声伴着雷声越来越激烈,桑落的脚背紧绷,搂着崔清酌的脖子呜咽,娇嫩的穴肉怎么都夹不在三哥的阳具,只能被肏软了乖顺地吮吸。崔清酌好像是故意让他真正尝到欢愉,硕大的龟头挤开媚肉只往最敏感的穴心撞,阴茎滑过软肉,就是一串连绵快感,桑落夹得紧了,都能感觉到肉棒上跳动的青筋,他的眼睛被蒙着,穴里的触感更加明显,只是感受到三哥火热的性器,桑落的心跳都会急促起来,浑身酥软,跪也跪不在,只有嫩穴里的汁水越来越多。 好像比窗外的秋雨还多。 桑落不知道自己淌了多少水,屁股拍打在崔清酌腿上,会有噗呲的水声,绵软的臀肉紧紧握在崔清酌手中,那些水也沾在三哥手心。他本能地觉得羞,又出了很多汗,雪白的肌肤透出粉红,摸起来火热又潮湿。 上一次试婚,桑落哭的眼睛都肿了,还以为情事都是那么痛的。今夜才知道不是,他捂着嘴想哭又想叫,想要三哥慢一点,又想和三哥说好舒服,破碎的呻吟从唇边漏出来,桑落呜咽着喊三哥,身子是潮湿的,连声音也是湿漉漉的,晨雾一样缠着崔清酌。 他听见小傻子用哭腔喊他,然后说,“三哥,好……好厉害。” 铃声一阵比一阵急,崔清酌低声在他耳边笑,略微沙哑的声音性感又低沉,“再说一遍。” 桑落跪坐在崔清酌身上,一只手扶着椅背另一只手搂着崔清酌的肩膀,修长的身体紧绷着,胸前一对小奶子晃晃悠悠又软又绵,乳肉随着崔清酌的急切肏干轻轻颤抖。柔韧的腰肢像是拉满的弓,臀肉饱满水嫩,被挤出各种形状,而湿润火热的嫩穴正紧紧咬着粗长男根,穴口一圈软肉已经被肏肿,亮晶晶地透着水意。 一闪而过的光亮将这一幕照的清清楚楚,却无人看见。桑落下意识地重复一遍,心神已经被三哥低沉的嗓音勾去,他为情欲中格外性感的三哥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完全不了解在床上夸一个男人厉害到底意味着什么。 “三十而立”也不管用。 崔清酌的抽插慢了下来,手掌已经绕到桑落身下,握住桑落挺翘的阴茎,微微有意凉意的手指才碰到他的阴茎,桑落的身体立刻紧张起来,穴里夹的更紧了。 “放松。”这个姿势虽然进入得深,但是崔清酌不方便用力,桑落穴里绞紧,咬着崔清酌的肉棒不放。 桑落深吸一口气,缓缓放松身体,可崔清酌已经捏住了他的男根揉弄,顿时更紧张了,“三哥……我放松不了……”蒙着眼睛的布都被他哭湿了,前头的阴茎握在三哥手中,穴里含着跳动的男根,他爽的脚趾蜷缩着,穴肉卷着阳具不停痉挛,铃声响一声停下,再响一声。 “小桑落也哭了呢。”崔清酌用指腹摩擦着马眼,肉冠吐出许多汁水,崔三少爷说荤话都那么含蓄,然而桑落经过上次的事,已经能听懂“小桑落”指的是什么,咬着舌头小声说,“……都是因为三哥摸它。” “等会三哥不碰,”前后的敏感处都在崔清酌手中,桑落小师傅今年不过十九岁,满打满算也只是第二次经历情事,哼唧着射了出来,崔清酌松手,含着笑说:“就能肏哭小桑落。” 罗汉椅旁边就是高脚桌子,崔清酌抱起桑落放在桌子上躺着,一只手勾着他的腿弯,另一只手压在桑落的腰肢上,大力肏干起来。换个姿势,崔清酌的动作更加凶狠,粗长的性器每次都全根插进去在全部抽出来。 窗外秋雨绵绵,室内却火热如春。桑落带着铃铛的那条腿刚好是缠在崔清酌腰上他,崔清酌干一下,就是一串铃声。桑落小半个屁股都在桌沿外面,崔清酌的腰腹不停地拍打他的臀尖,小穴里太湿了,被肏的叽咕作响。 这些暧昧又潮湿的声音落在两个人耳中,彼此的喘息都粗重起来。 桑落刚刚发泄过一次,穴肉酸软,崔清酌干的越来越凶,他夹不住,却已经学会主动套弄崔清酌的阳具,绵软滑嫩的穴肉欢喜地缠着吮吸啜弄。 穴肉越咬越紧,随着肉棒的进出套弄吮吸,崔清酌让桑落的两条腿都缠在自己的腰身,腾出手握住桑落的臀肉,如此抽插更紧迅猛。桑落已经说不出来,只能随着崔清酌的肏干辗转呻吟,带着哭腔,像只湿漉漉小奶猫,窝在主人怀里撒娇撒痴,喊着“三哥”。 崔清酌肏得越猛,他听着噗呲水声,撞击在桑落的屁股上的啪啪声,听见急促的铃声,听桑落用哭腔喊“三哥”的声音。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想象桑落此时的模样,才射过一次,他的身体应该还酥软无力,被肏的一耸一耸的,肌肤是粉色的,因为摸起来潮湿又温热,是陷入情欲的模样。奶子颤巍巍地挺立着,崔清酌伸手揉他的乳房,乳头果然还挂着奶水。因为他干的太凶,桑落的嫩穴肯定已经肿了,比刚才夹得更紧,腰身拱起,淫水四溅,屁股都被拍红了,臀尖比别处更烫。崔清酌听他忍不住呻吟,大概有些疼,他哭着求三哥慢一点,可是双腿还紧紧勾着他的腰,凑上来等着三哥狠肏。 那些哭声被他撞碎,桑落的腿已经缠不住他的腰,不停地往下滑。崔清酌的手指在玩他的乳肉,两个人仅由一根阳具相连,桑落有种会掉下去的恐惧,伸手胡乱去摸崔清酌,“三哥——” 明明是三哥让他蒙着眼睛,还差点掉下去,这会偏偏只喊三哥,等着崔清酌救他。 铃声响起,崔清酌把他捞在怀里,托着屁股急促肏干。桑落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张着嘴只会喘息,浑身发抖,居然就真的被崔清酌肏射了。 崔清酌捏着他的性器顶端、快速抽插几下,让两个人一起射出来。 桑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软绵绵地窝在崔清酌怀里。崔清酌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不怕,三哥接着你。” “我……”桑落的嗓子已经叫哑了,断断续续地说:“我不怕。” 嫩穴里温暖湿润,崔清酌的性器泡在里面,一时不想抽出去,于是将桑落重新放在桌上,屁股落在桌沿,刚好能用嫩穴含着他的阳具。 崔清酌摸索着解开桑落蒙在眼上的绸带,窗外风雨依旧,室内昏暗不清,不过也能看见模糊的人影。桑落抱着崔清酌的脖子,屁股肿了被桌子硌得疼,他忍不住扭着屁股,然后说:“三哥,你又硬了。” “……”崔清酌在他腰上捏了一下,“你再乱动,今晚就不让你睡了。” 桑落点点头,小声说:“那明天再睡。”说完还收缩媚肉夹着崔清酌的阳具,半硬的性器就这么被他夹硬了。 崔清酌都被他气笑了,“真是长本事了!” 桑落当真以为三哥在夸他,认真地说:“三哥教的啊。” 崔三少爷的言传身教,桑落师傅聪慧好学,当然学的很快。反正自制力已经被崔清酌团吧团吧自己吃下了,他摸了摸桑落的穴肉,感觉不是很肿,就搂着学的太快的小妻子,又进入了新一轮的缠绵。 从桌子一直又回到椅子,桑落跪趴在椅子上,撅着小屁股被三哥肏得再次高潮,终于知道了疼,真心实意地哭着说“不要了”。 “铃铛不响了,三哥就抽出来。” 说完,崔清酌又继续肏小妻子的嫩穴,铃铛越来越响,桑落努力紧绷着身体,双腿维持不动,可还是因为穴里的颤动全身摇晃。 铃声清清脆脆,一直没有断过。 崔少爷将人欺负得用手抓着铃铛哭,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铃声也就停了。 感觉到桑落身上有些凉,怕他出汗再吹冷风回头再生病,崔清酌退出来,寻着记忆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衫,准备裹在桑落身上。 桑落坐在椅子上,模糊看见崔清酌的动作,还以为他要回去,“三哥!”下一瞬间,他又想到自己的被子又旧又破,床也小,三哥睡上去可能都伸不开脚,可是…… “嗯,怎么了?” 桑落垂头,不知道怎么挽留崔清酌,结结巴巴地说:“我的床很小的,”他突然想起什么,高兴地说,“下雨了,三哥,我可以睡在椅子上。” 崔清酌沉默下来,桑落语无伦次的话说完也在沉默,但是崔清酌能听见铃铛声,他大概因为紧张,忍不住在晃脚丫子,一下下点着地,垂头丧气地抿着唇,又希望三哥能够留下来。 他沿着铃声走过去,甚至想让洪水卷到门槛,桑落就能理直气壮地说:“你不要走。”崔清酌并起手指敲了敲桑落的额头,许久才说出话,“穿衣服,上床睡觉。” 太困了我需要一个爱的么么哒 三哥那么坏都怪上一章小娇娘的评论,和我没有关系 14 星全一大清早就在桑落门外蹲着,崔清酌眼睛不好,身边从来没离过人,昨天夜里就该过来接他。然而月离一听少爷想吃酒酿圆子,就知道他是嫌星全碍眼,找个借口把人打发回来,怎么可能让星全再回去。这会星全抱着食盒,顿得腿都麻了,终于听见房间里有动静。 等了好一会,桑落打开门才看见星全。 食盒里除了酒酿圆子还有月离让准备的清粥小菜,星全偷偷观察,发现他家少爷真的只吃清粥,酒酿圆子都被桑落师傅吃了,终于相信他果然是个碍眼的,想到以后有桑落师傅给少爷当眼睛,怕是用不着他了,还有些惆怅。 崔清酌食不言,等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桑落的嗓子有些哑,说话也慢,他伸手,“过来我看看是不是昨天着凉了?” “没有。”桑落握着他的手指贴在自己额头。 “好像有些热。”崔清酌捻了捻指腹,感觉不太出来,索性用手掌托住他的后脑勺,低头摸索着用自己的额头碰他的额头。崔清酌皱眉感受桑落的体温,因为认真,眸里的茫然少了些,仿佛在“望着”桑落。 桑落脑袋里晕晕的,眨着眼睛看近在咫尺的三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这样的距离,几乎有些耳鬓厮磨的味道。之前只有那两次激烈的情事中他才会离崔清酌那么近,他急切又不安,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三哥,其实只是想离那么近地看看他,就这么一抬头就能亲亲他的距离。 他不懂耳鬓厮磨,喜欢的热烈纯粹,却又讷于言语,只好静静地等着崔清酌低头碰一碰他。 “就是有点烫。”崔清酌下定结论,昨天桑落出了一身的汗,又吹了冷风,八成已经着了风寒。崔清酌抿着唇想,昨夜他真是太胡闹了。 桑落伸手摸自己的额头,慢吞吞地说:“不烫啊。” “你的手也是烫的,怎么摸的出来。”崔清酌无奈,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到床上躺着,我让星全带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我,我要先去看师兄,”桑落着急道:“师傅还不知道怎么罚他,我有些担心。” 孟皎已经确定会离开崔家酒坊,上次李家兄弟来找他,其实就是为了孟皎。崔家已经有桑落,孟皎的位置一直很尴尬,如今崔家又因为他出事,崔清酌还不知道其中曲折,但是孟皎去李家酒坊是已经定下的事。 “送了你师兄就回来。”崔清酌松口道,“我要先回去一趟,等会让星全过来。” 回到崔家,星全将崔清酌交给月离,就跑去请大夫。 “少爷,今天先读书还是先下棋?” 平日都是月离给他读书听,崔清酌不爱出门,大半时间都消磨在书房。 崔清酌摇头:“不忙,先带我去祖父那里。” 崔老爷子刚和几位掌柜开过晨会,听见崔清酌的来意,激动的胡子都在颤:“你说你要学生意?” “对。” “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崔老爷犹不敢信。 崔清酌淡淡道:“本来早就该学这些了,崔家以后终要交到我手里,祖父年事已高,难道还让您操劳?” “你以前……”之前崔清酌沉溺于旧事,他们都觉得对他有亏欠,所以从来不敢逼他。当初费心为他定下刘家的婚事,也只是弥补崔清酌不善酿,可不善经营,只能靠崔老爷为他准备靠得住的人。谁不希望子孙一生无忧,可崔家这么庞大的家业,若不亲自执掌,以后终究是隐患。 崔清酌:“以前是孙儿不懂事,再过不久就要成家了,我也该担起自己的责任,”他一顿,含笑道,“如今想明白了,幸好也不算太晚。” 在最年轻气盛的时候,一朝从云端跌落,崔清酌郁郁于自己心事,因无人所怨,反倒一直困在其中。如今他借由桑落的手,无意碰到了小院之外,终于有了踏出第一步的勇气。他早不是十四岁的少年,而曾经仿佛要噬人的世俗不知何时也已经变得温暖。 “少爷,这是酒坊去年一年的总帐。”月离将崔清酌平日里听的书收起来,将一摞总帐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一个算盘放在他手里。 她看着崔清酌别扭地抚摸算盘,忍不住叹气。 “怎么了?”崔清酌手指一动,算珠清脆作响。 “我从来没想过还能看见少爷拿算盘。” “我也不知道原来崔家里的帐都是你在管着。”祖父让他先看帐,还让月离教他,崔清酌才知道他不愿意承担的责任,身边的人都在为他担着,“辛苦你了。” “多少人羡慕我呢。少爷可别说这些了。”月离翻开一本账册,指尖滑过这些数字,低声说:“那我们开始吧。” 月离前脚从账房抱走账册,府里的人都知道了三少爷开始学生意,还不到中午,崔母李氏就端着补品过来。 “你多用用心,咱们娘俩以后也不会让人欺负。”李氏从坐下就在抹眼泪,反复说他以前中毒的事。 崔清酌叹气:“母亲,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怎么能过去!要不是你盲了双目,刘家也不会退婚,老爷子也不会逼着你娶桑落。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还不知道从……”桑落小时候喝过药的事,李氏是清楚的,一直觉得他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自从知道自己儿子要娶他,算是成了心病。 “母亲!”崔清酌冷声打断她,“这话也是您该说的?” “我……” “这种话您以后都不要再提。”崔清酌站起来,“母亲,时候不早了,您先回吧。” 李氏一生懦弱,以前怕丈夫,现在怕儿子,见崔清酌神情确实不好,只能起身离开。 李氏刚走到门外就看见星全带着王大夫过来。 “好端端的给谁请大夫?” 星全答道:“桑落师傅着了风寒,少爷让请王大夫去开副药。” 李氏心中一动,“我听说昨夜少爷留在酒坊没回来?” “是,昨夜雨大。”星全还知道挑着话说,李氏听完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还没结婚就知道勾着清哥儿,桑落平时看着是个老实的,私下竟不知如此狐媚,等以后他生下嫡子,一定要远远打发到酒坊酿酒,再给清哥儿选几个懂规矩的妾。她想到这些,就开始着急桑落什么时候才能怀孕,强自按捺住情绪,对星全说:“你先去给清哥儿回话,我最近身体一直不舒服,正好让王大夫把个脉。” 等回到自己房间,李氏还未坐稳就问:“那个桑落的身体怎么样?” “桑落师傅只是着了风寒……” “我没问这个!”李氏拍桌子:“我的意思是他能不能受孕?” 再过些时日就是崔清酌和桑落的婚期,李氏作为婆婆关心也正常。王大夫没有多想:“桑落师傅服药的时候年龄太小,如今反倒不易有孕。”小时候那次也是他查的,见李氏面色不善,主动说:“若想早日受孕,再服一次药最好。” “……只是,药效叠加,虽然没什么大影响,却是极痛的。” 到底是大夫,看不得人受罪,王大夫见李氏已经意动,便又劝了一句:“刀斧加身不过如此,反正早晚的事,也不必如此。” 李氏冷笑:“崔家泼天富贵,也不是那么好接的。”她接着道:“一事不烦二主,这药和治风寒的药一起送过去,你亲眼盯着他喝下去再来回我。” 桑落不是小心翼翼,就是单纯地想把最好的都给老酌。自己房间简陋,他会觉得三哥委屈啊。而且他只知道三哥喜欢他,并不知道自己对老酌也很重要。下一章解决这事,下下章就能办婚礼了 15 “少爷,咱们到了。” 星全跳下马车掀起车帘,大街鼎沸的人声和明亮的日光一起涌进来,崔清酌不由侧头,眉心已经皱起,不过片刻的失神,他稳稳扶着星全的手臂下车。 崔家酒楼的掌柜迎出来,崔清酌对他点了点头,抬脚踏入酒楼。酒楼早上没什么客人,崔清酌坐在大厅听掌柜安排一天的事务,时不时询问两句,等七八家酒馆巡视完,也差不多了解了酒馆的运作。 他骨子里是有些执拗的,决定接触崔家的生意后,就一天都不肯放松。巡视到中午,崔清酌扶着星全上车,“去下一家。” 星全苦着脸:“少爷,这都中午了,咱们先回去吧。外面那么吵,您也受不了。” 吵吗。 崔清酌一愣,侧耳细听,才听见周遭人流如织,这一上午他居然没感觉到吵,缓缓松一口气,“你是饿了吧,等看完这一家就回去。” “少爷,”星全揉着肚子,“我饿倒是不打紧,您该歇一歇了。” “我不用。” 崔清酌松开星全的手臂准备自己上车,“你先去吃点东西吧。”他曾蹉跎十数年,一旦开始接触外界,心里就着急了。 “我……”星全还要说什么,忽然看见府里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六你跑什么!” “月离姐,姐姐让我来告诉少爷一句要紧话——让少爷快去看看桑落师傅!” 王大夫战战兢兢地把话说完,心里后悔得不行,就不该贪崔夫人那五两银子。 “有能止疼的药吗?”崔清酌扶着门框,指尖死死扣着木条,手背青筋暴起。 王大夫结巴道:“没……没有。” “出去。”他的声音太低,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啊?” 崔清酌怒道:“都滚出去。” 星全拉着王大夫离开,小声嘀咕:“我说老爷子您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是崔夫人……” 崔清酌压低声音是怕房间里的桑落听见,——那年也是这样,害他的是亲兄弟,牵扯到的所有人都得到了惩罚,所以他双目失明也不能恨不能怨。如今是他母亲,崔清酌满心悲愤无可言说,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推开房门走进去。 崔清酌对于去过的地方都会刻意记在心里,桑落的房间他只来过两次,此时推门而入,凭着记忆走到床边。 “三哥……你别磕着了。”桑落想起身,可钻心的痛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他牢牢望着崔清酌,怕他身上再添新伤。 崔清酌坐在床边,他没有听见铃铛声,桑落太安静了,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桑落?” 桑落疼的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发热和双重药效让他满脸通红,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我替母亲和你道歉,对不起。”他记着桑落是有一对小酒窝的,可时日太长,记忆有点模糊,崔清酌重来没有摸到过桑落的酒窝,总感觉记得不真切。崔清酌伸手,摸索着捧住桑落的脸,指腹在他的脸颊两侧轻轻摩挲,“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桑落断断续续地说:“……如果提前告诉我,我自己就喝药了。三,三哥,我想嫁给你,然后生个孩子,我们一直一直陪着三哥。” “桑落,听我说。”他放弃了寻找桑落的酒窝,手掌轻轻地按住桑落的掌心,同样颤抖潮湿的手心挨在一起,“喜欢是不由自主的,你有多疼,我就多疼。” 桑落睁大眼睛,他爱得并不卑微,却又太坦诚,只知道把他拥有的最好的都给三哥,还不明白喜欢是两个人的事。崔清酌一句一句慢慢地教他的小傻子,“我也想一直一直陪着你,我想要洪水滔天,除你之外再无一块立足之地,然后你就能说三哥留下来。可是我更想门外烟花三月柳绿花红,你还会说三哥留下来。” “我说过,我喜欢你,你明白吗。”崔清酌似乎是累极,闭着眼睛用自己的额头压着桑落的额头,“桑落,我很疼。” 这些脆弱的甚至懦弱的情绪,他压抑得太久,甚至在桑落面前都要捂住他的眼睛。 “我明白了。”桑落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搂着崔清酌的肩膀,额头的汗不停地滑落,腹部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困难,可攥着他的手指一直在颤抖,他鼻子酸酸的,桑落低声说:“我都明白了,桑落在三哥心里也很重要,”他实在是忍不住,眼泪成串地掉下来滑入鬓发,“三哥,你别疼了。” 他哭得哽咽起来,可一哭,腹部就更疼,眼泪更是止不住。桑落无力地抱住崔清酌,他从崔清酌颤抖的手指里轻易明白了什么叫做“你有多疼,我就多疼”,可他想不出什么办法,于是小声地哽咽着说,“三哥,你亲亲我好不好?三哥亲一下,桑落就不疼了,三哥也不疼了。 “你可真是……”崔清酌低声笑起来,桑落已经拉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唇边,“三哥,你试试。” 崔清酌捂住他的眼睛,然后侧头吻住桑落的唇瓣,桑落屏着呼吸等三哥离开,却感觉到三哥的舌头挑开他的双唇。 “……” “张口……”崔清酌的声音从唇齿间传出,闷闷的带着潮湿的水意。桑落下意识地张嘴,崔清酌的舌头缠进来,勾住了他的舌尖。 舌尖相缠,像是跳跃的星火,桑落立刻懵了,脑子里晕晕乎乎的,舌尖却主动纠缠起来,甚至学着三哥的动作,大胆地扫荡着三哥的唇齿。 火星燎原,桑落浑身发烫,只是舌尖的津液才是甘露,他仰头含着崔清酌的舌头努力吮吸,唇齿相贴,火从对方身上一路席卷而来,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偏偏对方才是解火之水。只能贴得更紧,吻得更激烈,他们笨拙地缠着对方,和情欲无关,又让人忍不住沉溺。 “呼吸……”崔清酌揉着桑落通红的脸颊好笑极道:“太笨了,怎么连呼吸都忘了。” 崔清酌低着头,温热的呼吸都扑桑落脸上,他又想起刚才的深吻,忍不住连呼吸都放缓了,就呆呆地看着崔清酌,小声喊:“三哥。” “嗯,怎么了?” “我就是想喊三哥。” “那你喊吧。” “三哥,梨白快酿好了。” “好,酿好了我先尝。”崔清酌抵着他的额头说话,呼吸相闻,能不能看见也就不那么重要,“我在学着管理崔家的生意,祖父和郑师傅都老了,不能再让他们为我们操心。” 一个吻好像真的是止疼良药,桑落看着三哥,并不觉得疼:“嗯,我和三哥一起把梨白卖到天下各地。” 桑落的喜欢是如此笨拙,终于走出心事的崔清酌也是一样的笨拙无措,他们跌跌撞撞,小心翼翼,却又一直在努力往前走。 等桑落快睡着了,崔清酌才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我和祖父商量过,把我们的婚期提前了一个月,定在八月十三日,还有半个月。” 桑落睁开眼睛,“还有半个月我就可以嫁给三哥了?” “对的。”崔清酌低声说,“刘泠玉也是这一天结婚,可八月只有这一个好日子,我不在意他和谁结婚哪一天结婚,但是我在意你,所以,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就再等等。” 桑落摇头,“不要等。”他细声说:“我才不在意呢,虽然那时候他要和三哥退亲我很生气,可是三哥也不喜欢他啊。” 尖锐的疼痛渐渐变轻,桑落实在太累了,恍惚睡着的时候还在喃喃,“我知道,三哥喜欢桑落。” 我保证恶婆婆就搞一次事,先别骂那么狠,婆婆身上还有半条伏笔 这一篇本来就是写一写小情小爱家长里短人间烟火,甜腻腻的日常,然后团团圆圆大结局。 下一章结婚,各位爷爷奶奶记得来交份子钱。 对了,桑落不是双性,不是双啊,只是私设男性可以生子产乳,并没有科学依据属于异想天开。 16 崔家很重视崔清酌和桑落的婚礼,崔老爷子也有和刘家别苗头的心,务求尽善尽美。满府的人忙得脚不沾第,红绸铺地,鲜花着锦,桑落酒堆成小山,就等第二天礼成,送往流水席。 暮色四合,崔清酌正在试喜服。 两个男子成婚,喜服是一模一样的,袖摆衣襟上同样的云水纹如意结,金线挑出芙蓉花和永济城家家户户结婚时都会用的桑叶纹,珍珠做扣玉玦盘腰。崔清酌的手掌拂过衣袖,想桑落穿着喜服会是什么模样。 他突然有些可惜自己看不见。 “少爷,桑落师傅来了。”星全一路小跑过来,“还说……” “来了不会请桑落师傅回去?今天少爷可不能和他见面!”帮崔清酌试衣的是李氏身边的婆子,听见桑落成婚前一天跑来见崔清酌,脸色就变了。 崔清酌站起来,“我一个瞎子,想见也见不成。”他抬手,“月离,帮我换衣服。” 那婆子还要劝,崔清酌连理都不理他,“星全,桑落还说什么?” “梨白酿好了。” 桑落紧紧攥着衣袖,他眼睛上蒙了一块布,抿着唇在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三哥,我蒙着眼睛呢,就看不见你了。” 崔清酌卷起竹帘,桑落就站在窗外,星全将他送到这里就跑了,桑落扶着墙准备到房间里找三哥。 “你别动,别摔着。”崔清酌皱眉,“把布拿下来,好好走路,肯定是清栩给你出的主意。” “小八说我今天不能见三哥,才让我蒙着眼睛来的。” 崔清酌伸手捏他的脸颊,好笑道,“他说什么你都信。” “不是啊,是我想一辈子都和三哥在一起,要长长久久的。”他并不在意这些习俗,但嫁给三哥就想要完美,桑落扶着窗棂,“梨白今天开封,师兄和师傅说明天让我带着一百坛梨白出嫁。本来,本来也是为了祝贺三哥新婚的,而且上次三哥说要先尝,我也想让三哥先尝一尝梨白。”永济城的习俗,新嫁娘是要带着亲手酿的酒到夫家的,可从来没有过一百坛这么大的手笔。崔清酌知道孟皎是怕桑落到崔家受委屈,变着法地提醒他们酒坊不能没有桑落。孟皎觉得他护不住桑落,崔清酌心里正嫌他多事,就听见桑落说:“桑落也有点想三哥。” “就只有一点?” 桑落小声道:“对啊,因为我知道三哥明天一定会来接我。” 他七岁那年,崔清酌盲了双目,之后桑落每天都坐在酒坊外的梨树下等他。他攒了很多话,一句一句认真地存在心底,要和三哥说看不见没关系,他可以天天陪着三哥,要和三哥说别害怕,要告诉三哥他学的很认真,以后能酿出很好的酒……他每天都在等,可三哥一直没有来。 崔清酌问:“你一直在等我吗?” 梨花白了又落,他等得都忘了要和三哥说什么了。可有一句记到现在,桑落认真地说:“我在等三哥,三哥也在等桑落酿新酒。” 崔清酌恍惚想起,他好像对小桑落说过“好好学酿酒,酿好了三哥先尝”一类的话。眼盲时的岁月连同曾经遇见的人和事一起,被他刻意遗忘,之后每次想起都是一番伤筋动骨。可此刻也许是知道那段时光里有个小孩坐在梨树下等他,崔清酌突然很想回去抱一抱小桑落。 ——藏在岁月中的魑魅魍魉终于散尽,只余一树繁花。 长天澄净,暮色碎了一地。 桑落安静地站在檐下,天边一行大雁很远,崔家的热闹也好像很远,两个人隔着一扇窗,彼此不见,又仿佛什么都已经看见。 崔清酌哑着嗓子说:“不是说让我尝梨白吗。” “对对,”桑落从随身带的小兜里掏出一个陶瓷小酒壶,只能装两三口酒,他攥着崔清酌的衣袖,摸索着把酒壶塞到他手里,有些期待地说:“三哥,你尝尝。” 崔清酌拔开酒塞,浓郁的酒香弥漫,他喝了一口。 “好喝吗?”桑落还在问。 崔清酌随手将酒壶放在桌上,撑起竹帘,寻着话音在含笑的唇上落了一吻,醇厚香甜的梨白在纠缠的舌尖炸开。陶瓷小瓶被崔清酌碰倒咕噜噜地滚到地上,梨白洒落在衣袖,酒香和着暮色融入秋风。 岁月一壶相思满袖,与你同醉。 八月十三,宜嫁娶。 迎亲的大船载着新婚的一对新郎从邑河顺流而下,唢呐喇叭锣鼓喧天。崔家少爷娶了自家的酿酒师傅,永济城自古的规矩,流水席要摆在邑河边,新酿的百坛梨白香飘数里,满城惊动,都来尝一尝崔家的新酒,再恭祝新人百年好合。 崔家的流水席旁边就是刘家的,邑河里泼了桑落酒,顺着水流香了满城。总有人要提起崔刘两家的没成的姻缘,再比一比谁家的酒好喝。 家长里短,都是世俗里的热闹,良辰美景,也是世俗里的欢喜。 夜幕降临,崔家热闹了一天,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屋檐。省却了红绸,桑落握着崔清酌的手一起走出来。 “吉时到——” 喜庆话一句接着一句,桑落的手心都是汗,崔清酌捏着他的手指,让他别紧张。 红烛高照,桑落侧头看着崔清酌,他从记事起就知道三哥已经定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嫁给他。 他们携手,先拜天地,后拜高堂。 绣着云水纹的红色衣袖缠在一起,周围安静下来,众人看着他们对拜,礼成。 寻寻常常,许下白头约。 其他人从新房离开,月离是最后一个走的,贴心地合上了门。桑落微微松了一口气,揉着脸看崔清酌,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他的脚尖踢着地,铃铛声清清脆脆地响着,崔清酌揉着额头懒懒地说:“先把头冠取掉吧,太沉了,扯得头发疼。” “三哥,我不会。”桑落以前没梳过这么复杂的发式,又怕扯疼崔清酌,东摸西摸就是不敢下手。崔清酌握着他的手指,“先把这一根抽出来……”他分明自己就能取下来,非要慢慢教桑落,桑落也不觉得烦,一边学着解发冠,一边一句一句地和崔清酌说话。 “三哥,师兄说我成婚后他就去李家。是因为我师兄才走的吗?” “谁和你说这样的话?” “他们都这么说,”桑落拉着崔清酌站起来,“不过我想,师兄没有生我的气,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崔清酌点头:“你师兄尊重酿酒,所以不生你的气。” “师兄的酒起的名字好听,我的不好听。”孟皎的新酒未成,桑落还不能和崔清酌说叫什么名字,“三哥,你帮我换个名字好不好?” “好听,不换。” 他捏着桑落的耳朵,还待说话,就听桑落说:“三哥说好听,那就不换了。” 桑落对嫁给三哥这件事渐渐不再紧张,他有说不完的话,心里又明白地知道,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说。 精致的发冠并排放在梳妆台,镜子里映着红烛成对人影成双。 繁复华丽的喜服也被脱下来,同样的衣服被随手扔在榻上,胡乱堆在一起。亵衣也是红的,崔清酌不常穿这么浓艳的颜色,许是灯光太亮,他眉间郁郁散尽,只剩且插梅花醉洛阳的俊逸。 “三哥。” “嗯?” 桑落红着脸说,“三哥今天真好看。” “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崔清酌失笑,“饿不饿?”结婚看着喜气洋洋,内里却是兵慌马乱,两个人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桑落站起来,“我找找有没有可以吃的。” “月离应该准备的有,”崔清酌也站起来,桑落略过贺礼,从角落里找到一个食盒,一边回头说:“三哥你别动,地上还有红枣桂圆。”都是刚才崔清酌嫌床铺太乱,扫下来的。他大概还在为自己母亲骗桑落喝药的事耿耿于怀,连带红枣花生都被一起嫌弃。 “月离姐姐藏了两碗鸡汤面。”桑落从食盒里端出来两碗汤面,摸着碗沿还是温热的。他回头看了看崔清酌,见他还在床上坐着,便用筷子从一个碗里挑出一筷子面条放在另一只碗中,然后扶着崔清酌过来坐下,把多的一碗面放在他面前。 崔清酌伸手,桑落已经握住他的手指放在碗底,再把筷子放在他手中。 饿了一天,桑落碗里的面又不过三五筷子,很快就吃完了。他放下筷子,托腮看着崔清酌吃面。崔清酌大概是因为看不见,吃的很慢,甚至看他吃饭,很难发现崔清酌是盲人。他骨子里太骄傲,从不肯让自己有一丝狼狈。 听见桑落停箸,崔清酌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接着伸手将自己的碗推到桑落面前。 桑落愣住:“三哥,我……” “快吃。”崔清酌放下筷子,“吃完早点休息。” 崔清酌不爱甜食,今夜崔家乱成一团,月离能找到鸡汤下面条都不容易,两碗面实际上只有一碗。他不知道桑落还偷偷挑了一筷子面条给他,只是怕桑落吃不饱,才刻意放慢速度,等桑落吃完把自己的给他。桑落不动,崔清酌轻轻敲桌子,“我下午垫了糕点,星全说你什么都没吃。” “三哥……”桑落摇头又点头,还是接过崔清酌留给他的半碗面。 崔清酌懒懒地靠着椅背等他吃面,灯花爆开,房间里只剩噼啪的轻响,花烛月影里是听得见的余生悠长。 中秋节快乐啊!要记得吃月饼~ 我俩儿子终于结婚了,小娃娃已经被我塞到桑落脚心了,下章做奶奶! 虽然老酌看不见,我还是想搞肚兜play,等我下章发车 17 热热闹闹的婚礼过后,日子又重归平静,永济是小城,除却满城弥漫的酒香,和其他小城并没有什么区别,市井里说的也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闲事。 孟皎师傅去了李家酒坊,刘家少爷成婚后被柴米油盐拌住,心思就不那么放在酿酒上,除了已经倒了的容家,眼看着李家要超过刘家,成了老二。 至于崔家,老师傅颐养天年,崔家的酒坊此后就是桑落当家,于是连带崔家人都没有改口,依旧喊桑落师傅,酒师可比崔家的少夫人值人尊敬。 新酿的梨白照理说都一年是不售的,要摆在崔家的酒楼里给众人免费尝,必等让人称一句好,交口称赞后才能挂牌交易。 梨白得人喜欢,连带酒楼的生意都好了很多,崔清酌每日都需要去酒楼,两个人早上早上分开,傍晚回去才能看见桑落。 崔清酌从前不信新婚燕尔,可日子依然是一样的日子,他比从前忙了许多,心头无挂碍手上有事做,繁忙空隙里总有些惦记桑落。 桑落回来的越来越早,过了午就开始想三哥今天好不好,终于见了人,话不肯先说,踩着铃铛声扑到崔清酌怀里,闷闷地软软地说,“我好想你啊三哥。” “嗯。”崔清酌被他的相思缠住,也被自己的惦记缠住,那些细细的丝线捆着一颗心,不疼又让人不忍挣扎。 好不容易翻过年,崔家酒楼正式开售,酒坊封门,繁忙的日子渐渐闲下来,桑落又有了身孕,崔清酌光明正大地陪着他,连一起牵着的手都有理由——他需要旁人引路。 下雪的午后,桑落躲在房间里睡觉,崔清酌就坐在窗下算账,偶尔响起铃铛声伴着轻微的珠算声,慢悠悠的半日就这么结束。 崔清酌听见串串铃铛轻响,推开算盘侧耳道:“醒了?” 窗外风雪交加,北风呜咽,房间里点了薰笼火盆,还养着两盆水仙花,暖融融的总诱人生困。桑落的脸颊蹭蹭枕头,皱着鼻子嗯了一声,两只脚伸到被子外面,雪白脚踝上挂着的赤金铃铛摇晃起来,他才睁开双眼,眸里泛着水光,娇懒地去寻三哥的身影。只是稍微一动,半硬的阴茎摩擦着亵裤,桑落这才察觉出股缝里的湿意,难耐地紧缩腰腹,他揉着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苦恼地蜷缩在被褥中。自从怀孕后,他总是这么贪欢,满三个月之后三哥才肯插进去好好弄他,许是想得久了,昨夜里已经做过一次,小穴现在还肿着,可不等天黑他又想要。 桑落埋在被子里微微喘息,胸部也是胀胀的,里面肯定有很多乳汁,想要三哥碰一碰。他掀开被子跳下来,赤脚走到崔清酌身旁,拉着他的手说:“三哥,你来。” “怎么不穿鞋。”崔清酌站起来被他拉到床边,顺势坐下,然后把桑落抱在膝盖上,手掌沿着他的小腿滑下去握住了他的脚,果然有些凉,他轻轻拍打了一下桑落的脚踝略作惩罚。铃铛清脆,桑落的呻吟娇软,齐齐落在崔清酌的耳中。 桑落搂着他的脖子,软软地说:“三哥,桑落湿了,你摸摸。”两个人成婚近四个月,许多事崔清酌教一遍桑落就会了,又天性直白单纯,时常反过来不自知地勾引三哥。刚睡醒慵懒低哑的嗓音犹如哭腔,他攥着崔清酌的手指,慢吞吞地说:“屁股湿了,前面的小肉棒也湿了,还有乳头,把肚兜都弄湿了。” 他怀孕后总不能一直缠着双乳,又是冬天出门穿的厚,崔清酌就让他穿肚兜,桑落总说那是女孩子和小娃娃穿的,虽然听话穿上了,可一提就要脸红。他慢慢学着给崔清酌描述自己穿了什么衣服,看见了什么新鲜事物,让三哥也能“看见”,于是现在红着脸磕巴地说,“今天的肚兜是红色的,还,还绣着好多花。” “我摸摸。”崔清酌的手指撩开他的上衣钻进去摸他的肚兜,微凉的指尖时不时碰到鼓起的软绵绵的小孕肚,桑落缩着肚皮窝在三哥怀里,崔清酌隔着肚兜摸他的肚子,“唔,是石榴花。”他等了一会,把手指捂热了后才贴着桑落的皮肤轻轻揉捏他的小肚子,笑着打趣他,“多子多福,桑落不是说要三哥儿女成行吗,你自己说的,可要自己生。” 桑落已经把上衣脱了,只剩下红色的肚兜,鼓囊囊地裹着他的双乳,还能看见凸起的乳头,乳头周围的布料已经被奶水弄湿,紧贴着肌肤。他低头看自己的小肚子,点点头,认真地说,“可是我一年才能生一个。” 崔清酌大笑:“为夫努力。” 桑落忍了许久,崔清酌的阴茎硬棒棒地戳着他的屁股,却一直揉捏他的奶子,只好摇摆腰身催促,“三哥……你什么时候进来,好难受……要三哥肏。”孕期格外敏感,他浑身燥热,身体缠着崔清酌,只想三哥把他的小屁股灌满精液,含不住了往外流才行。 “忍不住了?”崔清酌本来想先解开桑落的肚兜吃乳汁,可胯下被桑落勾得发硬,于是决定先满足怀孕的小妻子,“先上床。” 他将桑落放在床上跪趴着,还在他腰腹下垫了两个枕头。 “三哥……”桑落回头望着崔清酌,一边伸手掰开屁股露出红软软湿漉漉的嫩穴,穴口果然是红肿的,还留着昨夜崔清酌射进去的精水,软红的肉口微微张合,吐出亮晶晶的液体。桑落的手指细软如玉,已经伸进去两根搅弄自己的肉穴,红艳的媚肉含着雪白的手指,发出叽咕的声响,“桑落已经插进去两根手指了,呜……三哥,好了没有……” 冬日房间里光线不强,落在崔清酌眼皮上,是暧昧模糊的昏暗。他正在脱衣服,耳边是桑落自亵的水声,怀着孩子的桑落才十九岁,肉穴软软的总是紧闭着小口,成婚几个月,也只能吞下去两根手指,里面的媚肉又热又紧。 “再加一根手指。”崔清酌哑着嗓子上床,寻着叽咕叽咕的声音从后面抱住桑落,他摸着湿软的嫩穴,柔嫩的一圈软肉紧紧咬着桑落的三根手指,桑落拔出手指,欢喜地握着三哥上翘的龟头往自己的穴口插,狰狞粗大的阳具顶在那里,雪白的臀肉颤了颤,肉棒已经慢慢肏了进去。 桑落像小猫一样低声呜咽,已经习惯情事的身体随着崔清酌的肏干左右摇摆,声音也是娇软的,红着眼睛,一声声地喊三哥,“三哥快一点……好舒服……”他坦坦荡荡,摇着屁股对他的三哥表白,“桑落最喜欢三哥了……” “再深一点好不好?”崔清酌一只手掐着桑落的挺翘的小屁股,另一只手绕到身前搂着他的腰肢,一下下凶猛又克制地肏着桑落潮湿的肉穴。 桑落断断续续地说:“好……三哥再深一点,不会撞到宝宝……” 他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只穿着一只肚兜跪趴在他身下,翘着小屁股的桑落有多诱人。崔清酌的男根进去得更深,快速肏干,用龟头不停地撞击着软穴里最敏感的媚肉,甬道柔顺地吞咽吮吸着他的巨物,温热的汁水裹挟着,柔软湿润的媚肉挤压着,欢喜地啜吸套弄。崔清酌掐着桑落地屁股越干越猛,几乎都忘了桑落还怀着小宝宝,快速地抽插挺动,又总是在桑落受不了的边缘停下,喘着粗气紧紧抱着桑落,指腹轻轻按摩他的小肚子,等肚皮的痉挛缓下来,再接着抽插。 桑落的股缝里挤满了温热的汁水,被三哥小腹拍得汁水四溅,绵软的小孕肚贴着枕头,他摇摇晃晃地塌下腰肢,肥软的屁股比以前大了一圈,努力翘起来迎合崔清酌的肏干,手臂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红着双眼小声呻吟。崔清酌的汗水滴落在他的后背,那水滴里仿佛带着火星,顺着肚兜细细的带子迅速蔓延开来,桑落无声喘息,像是跌落在热腾腾的火中,浑身燥热,只能不停地抽搐着然后高潮,铃铛声急促的仿佛失控,桑落紧紧抓着被褥,哑着嗓子委屈地喊三哥。 哭着喊不要了,肉穴偏偏绞紧了三哥的性器不舍得松开,他委屈地又理所当然地说,“桑落要被三哥肏坏掉了……” “没有坏。”崔清酌低笑着摩挲他的后背,干燥温暖的掌心贴在微凉的肌肤上,桑落抽抽噎噎,却轻易被他安抚住,脸颊埋在自己的手臂中,坚持道:“坏,坏掉也没有关系。”雪白的肌肤渐渐变得粉红,桑落细软的腰肢款款摇摆,红色肚兜带子在他的后背系着一个蝴蝶结,如同桑落酒开封前系在坛口的红稠带。 崔清酌勾着桑落后背的红带子,等他缓过来,就继续操弄娇软湿热的肉穴,一下下慢悠悠地肏着,磨得桑落又哭起来,摇着屁股挺着小奶子,胀得喷出乳汁,等他一边捂着自己乳肉,一边哼唧着请求三哥尝一尝,这一坛桑落就能开封了。 大孙女已经在粑粑肚子里了,别问我俩男人怎么生闺女啊,从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的,问就黑科技 18 房间的火盆里还有几颗崔清酌刚才丢进去的栗子,栗子烤焦了,噼啪作响,香气弥漫开来。桑落觉得他也要被情欲烤焦了,崔清酌俯身抱着他,三哥滚烫的肌肤紧紧贴着他的,燎原的大火席卷而来,桑落叫也叫不出,红色的肚兜被汗水弄湿了,黏糊糊地贴在乳肉上,可屁股里夹着地阴茎越来越烫,狰狞又粗暴地破开媚肉插进最深处,深处的软肉被撞得发疼,硕大的龟头反复研磨着那里,火热的性器勾出更多汁液,桑落夹也夹不住,只能喷着汁水扭腰摆臀,一声声急促地哭泣。 “怎么又哭了。”崔清酌微微叹息,咬着桑落的耳尖,声音低沉又温柔,还带着情欲中的粗喘,“乖不哭,三哥轻一点。” 崔清酌为人克制,这一两声粗喘仿若火星落在桑落心上,彻底点燃了桑落,他缩着肚子,一边高潮一边哭,细软的声音犹如莺啼。崔清酌说轻一点,当真就轻一点,等他射完后,抽出阴茎然后把桑落转过来,面对面抱在怀里,抬起他的一条腿缓缓插进去,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后背。 “屁股肿了是不是?”崔清酌的手掌从桑落的后背往下滑,一把抓住他的臀肉,绵软柔嫩的臀尖已经被他的小腹拍肿,又沾了汁水,摸起来又湿又滑,于是忍不住揉捏起来,“疼不疼。” “疼……” 崔清酌低笑,在他身下放了两个枕头撑住桑落的身子,拉开他的大腿捣弄着少年的嫩穴。噗嗤的水声从两个人的连接处传出,桑落倒在枕头上喘息,被他缓慢的抽插弄的浑身发颤。 声音也跟着颤,甜腻又潮湿的呻吟被他的肏干截成零碎的哼唧,像细碎的白糖,带着亮晶晶的甜意。 桑落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崔清酌一只手掌牢牢压住他的大腿根,性器一下下捣着汁水丰盈的软穴,穴口一圈媚肉咬着他的阴茎,被肏红了肿起来,还夹着不肯放。叽咕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崔清酌的手指在桑落的穴肉上打转,想象着桑落缩着屁股夹得更紧,可里面又湿又软,柔滑的穴肉哪里还夹得住,只能啜吸着讨好,努力吞咽套弄他的性器,屁股摇晃着,湿漉漉软绵绵的臀尖被他小腹拍打。 “三哥……呜,桑落没力气了……”快感堆积,勾着他腰身的长腿无力地滑下来,铃铛声叮铃铃一直在响,桑落的穴也越来越软。崔清酌的手指沿着两个人交合的位置往上,揉捏着桑落的阴茎,桑落沙哑喊三哥,“不要……会出来的……”他哭着去拉崔清酌的手指,崔清酌只好顺着他去摸他的肚子。 三个多月的孕肚不过才微微鼓起,桑落的肚兜带子不知什么时候蹭开了,他掀起自己的红肚兜让三哥往里面摸,雪白细软的腰肢微微扭动,桑落望着在自己肚皮打转的手指,挺着胸说:“三哥……奶水流出来了,你摸摸……呜好疼……” 桑落浑身都是汗,大概是常年泡在酒坊,于是肌肤如玉,带着瓷白。此时双腿张开,红软软的嫩穴咬着崔清酌的阳具,阴茎高高翘起,挺腰摆臀迎合着崔清酌的肏干,隆起的肚子里还孕育着他的孩子,肚皮被崔清酌捏得微微抽搐,红色的绸缎肚兜堆在双乳下,没有衣带束缚,那一对小奶子躲在轻薄的布料下弹跳着,乳头凸起,已经湿了一片。 “雪停了……”崔清酌侧耳听着窗外的声响,心神都落在桑落吐着乳汁的嫩乳上,他把肚兜拧成一股夹在桑落的乳沟里,软绵绵嫩呼呼的小奶子终于暴露在光中,羞怯地颤抖着喷着乳汁,勾引看不见的崔清酌。他伸手握住一颗乳肉揉弄,弹跳的软肉挤在他的指缝里。 崔清酌揉着他的乳晕奶头,胯下就放慢了速度,缓缓用龟头在穴口抽插。桑落射过两次,也清醒了些,听见崔清酌说雪停了,断断续续地说话。 “唔……雪停了,那我明天就要去酒馆,三哥和我一起吗?”冬季是清酒旺季,酿酒师傅雪后都需要去酒馆坐镇,郑老师傅腿脚不便,小八还没出师,崔家酒馆只能桑落去了。 “好。”崔清酌握着一颗奶子亵玩,用指腹按压拉扯奶头,再猛然松手,乳汁就喷出来,再用手掌拢住揉搓。而另一颗已经被他含在口中吮吸,大股的奶水流出来。桑落自从怀孕后,乳汁多了许多,有时间崔清酌吃不及,桑落又忘了自己挤出来,奶水就会把肚兜弄湿,所以桑落身上总有香甜的奶香,奶香藏在酒香里,寻常人闻不出来,可崔清酌嗅觉灵敏,总被他身上的奶香勾去心神。 可他即使有意,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总要等桑落的双乳胀得受不住,等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桑落就会拉着他的手,疼得想哭,委屈地和三哥说,红着脸,小声地求三哥吃他的奶水。然后崔清酌就会把桑落抱在怀里,桑落坐在他腿上,觉得自己的奶水太多,给三哥添麻烦,羞红着脸解开夹袄的衣襟,露出各种各样的肚兜,一边和三哥说今天穿得什么样的肚兜,一边解开肚兜带子,凉凉的小手捧着奶子递到三哥嘴边,像是推销最香甜的桑落酒,娇娇地软软地说:“三哥,你尝尝。” 吸空之后的乳肉更加松软,崔清酌将两个奶子的乳汁都吃干净了,才压着桑落狠狠几下肏干射出来。 崔清酌高潮的时候眼尾微红,面色如玉,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滑下来,俊美又性感,而这性感是因他而有,这个念头犹如猛烈的春药,桑落不错眼地望着他,浑身颤抖地跟着高潮。 两个人抱在一起,高潮只剩余韵,桑落忍不住道:“三哥,我想亲你一下。”说完就抱着崔清酌的腰仰头在他的唇上偷了一个吻。 “……”他家小傻子大概已经发现三哥是头纸老虎,最近越来越喜欢轻薄他,还生怕他看不见被吓到,非要先说出来。桑落一下下摇着小腿,铃铛略急促,应该是因为主人轻薄他之后心情很好。 崔清酌的手臂圈着桑落的腰身,缓缓揉捏他的肚皮,等他的呼吸平缓下来,两个人又温存片刻,闲说几句才起床。 桑落帮他系上衣带,“三哥,我们出去走一走吧。”酒坊冬至封门,要到春至才会打开,崔清酌又不很喜欢出门,桑落有孕后也有些惫懒贪睡,他倒是想陪崔清酌日日腻在房里,又怕他闷。 崔清酌点头,“你穿厚点。” “嗯。”桑落取了一件大氅披在崔清酌身上,崔清酌伸手准备接过大氅自己穿,桑落已经利索地打了一个结, 崔清酌无奈,“去穿衣服。”桑落捏捏他的手心,才踩着铃铛声转身。 “穿肚兜,不许用布裹。” “三哥……我系不上。”他以前从来没穿过,肚兜带子总系不上。 “过来。” 桑落只好把长布放下,红着脸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月白色的肚兜,一步步蹭到崔清酌面前,将肚兜带子放在三哥手心。 “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崔清酌的手指摩挲着从他鼓起的小肚子绕到身后,将桑落圈在怀里系带子。 桑落的脸红红的,小声说:“蓝色的,绣着鱼和花。”鱼戏莲叶图,崔清酌笑起来,捏了捏桑落的小屁股,“这个应景。” 他低头看了看,肚兜包裹着他的小肚子,莲花和鲤鱼都落在肚皮上,桑落看不出哪里应景,不过三哥喜欢,于是他抱着三哥的脖子,眸星点点,一半羞一半惑,“那我能再亲三哥一下吗?” 终于赶在了周末最后一分钟更新,封站前应该还有一更,到时候再说怎么鸽半个月吧 19 桑落是被疼痛闹醒的,抽筋的小腿紧绷,他绻缩身体,用掌心轻轻按压抽筋的肌肉,咬牙等这一阵疼痛过去。自从怀孕后,他经常半夜惊醒,如今已经习惯,除了略急促的呼吸,铃铛一声都没响。 雪夜明亮,微薄的光从窗棂漏进来,他眨着眼睛看枕畔的崔清酌,似乎只是看见,就能止痛。 “桑落?” 崔清酌迷迷糊糊地伸手捞桑落,人却不在怀里,几乎立刻就醒了。他伸手去摸,桑落忙握住他的手指,可他的手指潮湿冰凉,崔清酌紧紧攥住他的手指拢在掌心揉搓,“又疼了?” 桑落挨过去窝在他怀里,“已经疼过去了,”他笑笑,声音软软的,“吵醒你了?”冰冷的指尖缩在崔清酌掌心,他轻轻一动,与崔清酌十指相扣,“离天亮还早,三哥再睡一会。” “睡不着了,”崔清酌皱眉,“明天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桑落:“大夫不是说了,怀孕都会这样。”他用另一只手抱着崔清酌的腰,柔软的小肚子紧紧贴着他的小腹,两个人的体温混在一起,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笑着说,“三哥,我不疼。”他捏了捏崔清酌的手指,认真地说:“你也不疼。” 隔着肚兜,崔清酌能感觉到他微鼓着的柔软肚子——里面安静睡着他们的孩子。雪夜朦胧的光落在他的眼皮上,崔清酌侧身抵着桑落的额头。因为眼盲,他对周围的动静格外敏感,大概是知道桑落不会欺他看不见,在桑落身边,崔清酌就只觉得心安。此时,他懒懒地抱着桑落,有些困,又不舍得睡,另一只手一下下地揉着桑落刚才抽筋的小腿肚子,突然有些好奇:“桑落,为什么喜欢我。” 他们之间有很长时间的空白,而这空白里,崔清酌想,他渐渐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把自己禁锢在一寸天地里,心存戾气,刻薄世人。 ——那时的他自认为不值得桑落喜欢。 桑落不安地抬头,他并不是真傻,敏感地察觉到这个答案很重要,可他笨嘴拙舌,着急的汗都流出来了,只是说,“就是喜欢啊。” “很久很久以前桑落就喜欢三哥。”他懵懂又固执地说,“我爱三哥。” “嗯,我知道。” 崔清酌偏头在他鬓发上亲了亲,知道自己在为难桑落,他年龄还小,也许并不明白爱情真正意味着什么。 “三哥……我也不知道。” 崔清酌拍拍他的后背,对有些不安的桑落笑了笑,“三哥不问了。” 桑落摇摇头:“也许,也许我再长大一些,就能告诉三哥了。” 崔清酌缓缓地笑起来,眉眼弯起,他平常的笑容都很克制,冷笑居多,剩下的多半是为了安抚桑落,桑落呆呆地望着他,小声又坦荡地说:“三哥,桑落的肉棒硬了。” 他仰头,“……想要三哥。” 桑落已经蹬掉了自己的亵裤,崔清酌的手掌压着他的大腿,低笑道:“别踢被子。” 谁还会注意被子,桑落搂着他的腰,玉雪滚烫的肌肤贴着崔清酌,独属于少年的干净柔软与奶香孕肚混在一起,是清晨含苞的骨朵。 崔清酌的手指从骨朵滑过,娇小柔软的孕肚缓缓收缩,他的手指往下,绕过挺翘的阴茎,分开桑落的双腿,火热的大腿紧紧夹着他的手指。桑落突然有点紧张,听见三哥在耳边说话让他放松,才软绵绵地分开双腿,让崔清酌的手指按压着他的嫩穴。 “果然又湿了。”崔清酌轻易插进去两个手指,汁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水汪汪的软肉乖顺地含着他的手指吮吸,褶皱被撑开,露出红艳的媚肉。 桑落脸颊坨红,感觉自己像是喝醉了,呻吟着催促三哥进来。 嫩穴里还含着崔清酌白天刚射进去的精水,穴口一圈红肿着,崔清酌有些犹豫,可桑落的身体滚烫,潺潺流水的肉穴紧夹着他的手指不放。他用手指缓缓抠挖着湿滑的穴肉,将里面搅得叽咕作响,只是听见声音,都能想到怀着他孩子的小傻子有多燥热渴求。 “三哥……”桑落呜咽着求三哥进来,崔清酌胸口忽然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一路烫到他的心尖,他捏着桑落的下巴让他抬头,指腹已经碰到温热的泪水,“怎么了?” 桑落边哭边说,“我想要三哥。” 崔清酌好笑道:“那你哭什么。” 他翘着小奶子,双腿紧紧夹着崔清酌的腰身,屁股里还咬着他的手指,仰头呜咽哭泣,细软的哭腔里又委屈又难过,“桑落想三哥,想的心都疼了。” 崔清酌垂眉,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 他摸索着低头亲吻桑落的眼泪,“乖,不哭了。”一边拉着桑落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阳具上,“自己来会不会?” 桑落伏在他怀里急促喘息,湿漉漉的屁股凑到崔清酌下半身,将穴口对准了他的龟头。崔清酌的手指已经抽出来,兴奋的肉穴正吐着汁水。 炙热的男根在桑落手心里跳动,他被烫的浑身发颤,耳边是三哥的粗喘声,桑落咬着唇让自己清醒一点,将粗大的肉冠对准了自己的臀缝,然后分开绵软的臀瓣,抵在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肉穴口。 “三哥……”桑落的手腕也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握着阳具着急,崔清酌用手掌紧紧压着他的屁股,“好了松手。” 狰狞的巨物一寸寸挤进桑落的嫩穴,只是吃下了一个龟头,桑落仰头无声喘息,媚肉却欢喜地缠着肉棒吞咽。 桑落今夜格外安静,扭动腰肢吞吃肉棒,穴里噗嗤的水声都比他的呻吟响亮,他的腿弯勾不住崔清酌,无力垂下,连铃铛声都有些寂静。 然后滚烫的身子犹如亟待喷发的烈焰,肉穴火热,紧紧地缠着崔清酌。 他抱着肚子,孕肚里是他们的孩子,鼓起的肚子随着他的腰肢左右摇晃,崔清酌的抽插也温柔起来,一下下慢慢地干进去再抽出来,带出来的淫汁将桑落的屁股都弄湿了。 “不够,三哥……要很多……”桑落低声喃呢。 崔清酌搂着他的后背,变化角度开始研磨桑落的穴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质特殊,桑落的穴肉太过敏感,穴心一碰就流水,太容易高潮。崔清酌一般不会肏那里,好让桑落少射几次。可今天崔清酌有点后悔,明知道桑落对他的话特别认真,还非要拿这种问题逗他。 想不出答案,桑落可能都睡不着。 汹涌的快感淹没两个人,桑落小声地呻吟,像只小猫一样窝在崔清酌怀里喘息颤抖,雪白的肌肤染上情欲的红,柔软的身体紧绷,哭着说喜欢三哥,一直一直永远永远都喜欢三哥。 猛烈的高潮过后,崔清酌的阴茎还泡在桑落水汪汪的嫩穴里,他拨开桑落汗湿的鬓发,低头亲他的额头:“睡不睡?” “嗯,桑落含着三哥睡好不好?” 崔清酌缓缓揉着他的小肚子,“那样你不舒服。” “才不会,那是三哥的……”他忽然顿住,像是想通了什么,抬头看崔清酌,暗夜的流光落在他的眸中,仿若藏着万千星辰。崔清酌看不见,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见星光。 “三哥,你知道吗。就像桑叶春天发芽秋天会落,桑落酒窖藏三年才能开封一样,因为是三哥,桑落就会喜欢。” ——爱上崔清酌是和岁月更迭一样自然的事情。桑落说不出为什么,却又说尽了为什么。 微博放了一篇老酌能看见的清水日常番外。 另外,桑落的大宝是闺女二宝是儿砸,评论征集两个孩子名字。要是我起,那就是温小石、容小花的水平,老酌可能会sa了我。 20 雪后初晴,檐下的冰条开始滴水。 冬至酒坊关门,但酒馆的生意极好,忙了两季的永济人最爱在雪天去酒馆喝酒,约上三五好友,论一论今年谁家的酒最好。一坛坛新酒被装在船上,顺着邑河发往各地。 酒馆很早就已经开门,等今日需要的酒从酒窖搬出来,桑落和崔清酌才到。 “刚才我和三哥从酒窖里找到一坛溯雪,放在最下层,郑掌柜估计忘了,正好拿出来给大家尝尝。” 崔清栩眼睛一亮,“我还没喝过呢,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晶莹剔透。” “不……”桑落还没说完,就听见苏苏说,“溯雪是红色的,亏你自小就在酒坊长大,连这个也不知道。” 桑落也笑,“苏苏说的对。” 苏苏挽着袖子一边吹炉火一边嘲笑清栩:“而且溯雪必要喝热的,一冷就失了三分味。” 崔清酌拨着算盘漫不经心地问:“苏苏姑娘知道的比我们家清栩还多。” 苏苏微微一愣,接着笑盈盈地说:“家里有位长辈喜欢……” 崔清酌眼都不抬,不过随意问一句,摇摇算盘对月离说,“记,一百九十三两。” 清栩蹲在苏苏身旁帮她烧炉子,小声说,“你别在意,我三哥就这性子,不是针对你。” 苏苏对他笑了笑,“嗯。” 自从容溯雪失踪后,溯雪的酒方就被崔家束之高阁,永济城的酒坊也不再售卖这种酒。经年的旧客闻到熟悉的酒香,踱过来讨一杯溯雪。清栩他们是从来没有喝过的,这酒香比别的浓郁,每人都分了一杯。 苏苏捧着半杯酒独自坐在窗下看雪,清栩到处给人分温好的溯雪酒。 崔清酌闻见酒香后推开算盘,“月离,你回去一趟,给母亲送一壶溯雪。”月离答应后正要离开,崔清酌又叫住她:“就说是桑落让你送的。” 桑落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刚好一壶酒温好,他把酒杯放在崔清酌掌中,“这酒尝着甜,其实很烈,三哥只能喝一杯。” “喝一口就好。” 崔清酌摩挲着杯沿,“我酒量不好,留着喝梨白。” “梨白也不能多喝,明天要头疼的。”桑落认真道,忽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崔清酌站起来。 崔清酌的脸沾酒就红,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幸好平日不常喝酒,桑落轻易也见不着,就这么看呆了,才不小心被酒炉烫到。他甩了甩手指,不好意思地说,“烫到手了。” “过来。”崔清酌无奈。 桑落弯着眼睛把手指放在崔清酌手心里,其实不算严重,只是有些红肿,在酒坊学酒烫伤是常有的,可有了三哥之后,他好像就变得娇气了,一切细微如尘的好和坏都想和他说。 崔清酌让桑落被烫伤的手指捏他的耳垂。 他的耳垂也是红的,不过自己不知道。桑落靠得太近,屏住呼吸看崔清酌,忍不住小声说,“三哥真好看。”他不懂什么是玉山将倾,本能地为“酒”和“三哥”加在一起的奇妙反应而惊叹。 “……不许亲。” 桑落勉强点头:“回去再亲。” “……” 桑落每次说他好看,接下来就要亲一下,以至于两个人都养成了下意识反应。崔清酌现在都怀疑桑落是不是为了骗亲亲才“勉为其难”夸他好看。 隔了一会,桑落悄悄问崔清酌:“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 “三哥?” 酒馆二楼有一间杂物间,崔清酌和桑落避开人上楼的时候就在想,他家小傻子果然是骗他才说好看的吧? 他喝了酒,脑袋晕乎乎的,站在窗前等桑落关门。 凛冬的风从窗棂边上钻进来,少年踩着清脆的铃铛声扑到他怀里,柔软的小肚子隔着衣物贴着他,“三哥好了,你亲吧。” 他握着崔清酌的手指放在自己唇上,已经闭上眼睛。 崔清酌一边嫌弃自己幼稚,太胡闹了,一边又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心上层层叠叠冒出火热情愫,像疯长的春草,迫不及待,情不自禁。 “三十而立”的旗子永不会迟到。 崔清酌抱着桑落正准备亲下去,敲门声忽然出现。 “……”崔清酌和桑落忙忙分开,“进来。” 长琏和长勤站在门外,“清酌你们忙什么呢,来好半天了也没看见人。” 崔清酌冷着脸:“来就来,找我做什么。” “谁稀罕找你啊,还不是孟皎师傅说想尝溯雪,来问问你还有没有。” “没有。”崔清酌面无表情。 桑落扯扯崔清酌的袖子,“还有一壶,让师兄找星全要,本来是三哥给我留的。” 长琏微笑:“多谢嫂嫂。” 桑落第一次被人喊嫂嫂,脸都红了,摆摆手:“我一会儿就下去找师兄。” 两个人风风火火地下楼找星全,桑落重新去关门。 关上门回来,桑落抱着崔清酌说:“现在可以了。” 崔清酌低头,敲门声又响了。 崔清酌不理他,就要继续亲,刚碰到桑落的唇,就听见清栩在外面喊,“苏苏?苏苏你在里面吗?” “我进去了啊。” 崔清酌深吸一口气,“苏苏姑娘不在。” “清酌哥?”清栩进来转了一圈,没找到苏苏,“师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出去,带上门。” 清栩好奇地看着他们,看得崔清酌脸上都撑不住了,想起还要找苏苏,急急忙忙出去,还忘了关门。 桑落拖了一把椅子顶在门后。 崔清酌冷静片刻,交代桑落,“下次让郑掌柜给杂物间配一把锁。” “好,三哥。” 桑落握住他的手指,惦着脚仰头亲崔清酌。 “等等。” 崔清酌叹气:“有脚步声。” 桑落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崔清酌怀里,两个人听着脚步声近了又远,不是找他们的。桑落已经忍不住笑起来,大概是觉得他家三哥不仅是纸老虎,还“活泼”过了头,一点都没有当初凶他的稳重成熟。 崔清酌想说什么,却也忍不住先笑起来。 明亮的日光隔着窗棂漏进来,洒在含笑的眉眼上,然后他们在日光里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冬日天短,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 桑落因为还在孕期,特别嗜睡,昨夜小腿抽筋也没有睡好,在马车上的时候已经靠在崔清酌怀里睡着了。 马车停下,崔清酌抱着他下车。 “少爷,把桑落师傅叫醒吧。” “不用。”崔清酌朝马车点头,“星全,你把披风盖在桑落身上,天黑了风凉。” 星全从马车里拿出崔清酌的披风,桑落感觉到身上被盖着什么,皱着鼻子蹭了蹭崔清酌的胸膛,埋在他胸前睡得更熟了。 星全在前面引路,崔清酌抱着桑落跟在他身后。 崔府的路为了崔清酌修的格外平整,又四通八达,不知情的朋友来逛崔家园子,回去总要说崔家富贵那么多年,家里园子一点江南的精致风雅都没有。 这些路崔清酌都是记熟的,自己走的时候也没紧张过,可怀里抱着桑落,这路仿佛就坎坷曲折起来,不得不耗费更多的心思。 就算如此,他也不舍得把桑落叫醒。 月离守在院门外等他们,崔清酌见了她才想起来,吩咐道:“月离,你去和母亲说一声,今日太晚了我们就不去给她请安了,请她早点休息。” 崔母不怎么喜欢桑落,总喜欢端着长辈架子,这些无所谓的小事,崔清酌只能顺着她。倒是桑落自小没有母亲,对崔清酌的母亲一直很尊敬,叫“娘”叫的极亲,就算是崔母都不好对他摆脸色。 月离小声道:“夫人今晚喝醉了,特意让我和桑落师傅说声谢谢。” “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崔清酌胸腔震动,桑落迷糊着醒过来,揉着眼睛喊:“三哥?” “嗯,别动,就到了。” 桑落睁开眼睛发现崔清酌抱着他,挣扎着要下来。 崔清酌忙道:“别乱动。” “三哥你怎么不叫醒我。” “怕我摔了你?” “不是,”桑落搂着崔清酌的脖子,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小猫一样窝在崔清酌怀里,软软地说:“我可以给三哥看着路啊。” 崔清酌笑道:“好,下次叫醒桑落给三哥看路。” 太甜了我真的不行了,下章还是继续开车吧,大肚脐橙play 大宝和二宝的名字定好了,来自【浩浩呀呀】小伙伴的“崔栊燕”和“崔斯梨”,谢谢每一个帮我取名字的朋友! 废文留言登出的bug已经修好了,要记得给我留言哇 21 这个冬天好像格外短。 在下雪后的晴天里,崔清酌会陪桑落去酒馆,舍了他的琴,拿着一把算盘当炉卖酒,桑落的手指总是温热柔软的,将烤好的栗子或者橘子放在他的掌心,说三哥的手怎么那么凉,然后理所当然地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呵一口热气。 那些隐秘微弱的奶香和酒香一起,缠着他的指尖。指腹好像是有触觉,饮了桑落,也要醉了。 下雪或者寒风凛冽的时候,他们一起留在家中,夏天酿的果酒已经开封,午睡醒来温上一壶,崔清酌也能喝上三五杯,再多就要醉了,他为人审慎克制,是不肯醉的。接着崔清酌会教桑落下棋,有时候也会有一场温柔的情事,等半壶酒重新变冷,桑落眼角挂着泪窝在三哥怀里,嗓子有些哑,娇憨地说,三哥,你摸摸。他拉着崔清酌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柔软的肚皮里像是藏着一颗西瓜,里面的宝宝在踢他。 等到二月春至,酒坊开门准备新一年的春酒,桑落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他还没来得及被崔清酌养胖,总有些少年独有的清瘦单薄,就显着肚子格外大。崔清酌喜欢用手指丈量他的腹部,里面的宝宝一点点长大,连带着桑落的乳房也更加饱满挺翘,肉眼看不出来,要用指腹慢慢丈量。 若有若无的撩拨像是在心尖划过,桑落还没有睁眼,已经弓着背笑起来——太痒了。崔清酌刚睡醒手指还是凉的,可桑落的肚皮紧紧贴着他的腹部,崔清酌感觉到宝宝的闹腾,摸又不肯摸实,桑落压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肚尖,眼里还残留着亮晶晶的笑意,“三哥,她又吵醒你了?” “太闹腾了。”崔清酌笑着点头,“今天要去酒坊,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窗外只有朦胧的亮光,初春早晨还带着凉意,桑落揉着眼睛往崔清酌身上贴得更紧,“睡不着了。” “现在起吗?” 桑落摇头,“不想起。”他握着崔清酌的手指放在唇边,本来是想替他暖着,可崔清酌的手指犹如冷玉,偏偏能勾起其他热烈湿漉的记忆,他低声问,“想要三哥可以吗?”说着,忍不住含住了崔清酌的手指,温热柔软的舌缠在微凉的指尖,他沿着修长的手指舔到指缝掌心,把崔清酌的手指舔得湿漉漉的,桑落观察着他的神情,骄傲又笃定地说,“三哥,好不好?” 他尚且不知什么叫调情,亲近崔清酌犹如本能,可就是这样的坦荡赤诚,才格外勾人。 崔清酌的手指成了俘虏,只好投降,但他投降也是别扭高傲的,嗓子已经哑了,还要绷着神色说,“自己坐上来。” 这是崔清酌以前教过的,桑落快速脱了衣服坐在崔清酌的腿上,崔清酌摸到光滑柔软的肌肤,皱着眉问,“怎么不留一件衣服。” “一会就不冷了。”桑落跪坐在他两侧,扶着崔清酌的肩膀咬他的下巴,湿漉漉的舌尖从脖颈滑过,含住了他的喉结。一边拉着崔清酌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臀尖,他摇着因为怀孕而丰腴许多的屁股,撒着娇含着痴,“三哥,你摸摸桑落都湿了。” 崔清酌如果能看见,就知道香甜的少年有多诱人。赤裸的桑落趴在他身上,粉嫩挺翘的一对奶子在他的胸膛磨蹭,细软柔韧的腰肢挂着硕大的孕肚,为了不挤压肚子,他不得不撅着屁股,肥嫩的臀肉被他揉开,露出湿漉红软的肉口。湿软柔嫩的小穴乖巧地吸吮着崔清酌的手指,汁水顺着他的手指流下来,桑落努力分开双腿,软着腰肢让崔清酌的手指进去得更深,他软软地哼唧,说:“三哥,小奶子也要……” “又胀了?”崔清酌摸索着握住他的乳肉,那上面还留着昨夜咬的牙印,怀孕让他这里每天都是肿胀的,需要崔清酌帮他吸出来。 桑落摇摇头,“好痒,三哥揉揉。”他搂着硕大的肚子,觉得怀孕的自己太娇气,又忍不住什么都想要和崔清酌说,矛盾得快哭出来,眼泪还没落下来,就被快感缠住,崔清酌揉捏着他的乳肉,又掐又扯,雪白的奶子肿起来,火辣辣地疼又爽得不行,他叫起来,甜腻地靠在崔清酌怀里呻吟。 崔清酌笑起来,抽出手指拍了拍他的屁股,“自己来。” 桑落搂着崔清酌,屁股难耐地在崔清酌的胯下磨蹭,狰狞的阳具贴在衣物下,他的裤子已经被桑落的淫水弄湿,显出粗长的性器。桑落紧紧绷着大腿,用股沟隔着衣物夹着崔清酌的阴茎,时不时拿湿软的嫩穴去咬他的龟头。硕大的肚子随着他的动作摇摆,桑落软着腰,小奶子也软,叫也叫不出,口中含着崔清酌的手指,这一次柔软的舌再无法作乱,被崔清酌的手指夹住揉弄。 大着肚子的少年浑身发烫,动作却越加大胆淫浪,顾不上去脱三哥的亵裤,软着腰肢坐下去,裹着衣衫的龟头插进去大半,粗糙的布料滑过柔嫩的肉壁,褶皱被撑开到极致,又被衣衫紧紧勒住,进退不得,却又舍不得松口,一时肉穴里又麻又痒又酸又疼,桑落紧紧咬住崔清酌的手指,爽得浑身颤抖。 就算这种时候,桑落也牢牢记住别把崔清酌咬疼了,强忍着吐出他的手指,紧紧绷着身体缓了片刻,才抬起屁股,拔出来的时候还有闷响。崔清酌哭笑不得,又被桑落撩拨许久,早忍到极限,眼看着桑落终于把他的性器放出来,滚烫的阳具被桑落握在掌心,两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坐下来。”崔清酌嘶哑着声音催促,桑落紧紧握着三哥的手指,然后抬起屁股,将肉冠对准了自己的嫩穴,缓缓往下坐。穴口早不知道湿成什么样了,股缝里积的都是淫汁,被褥都湿了,肉穴吮着龟头,饥渴地收缩想要吞下去更多。 他此时是跪在崔清酌的两侧,挺着摇晃的大肚子,腰腹就使不上力,往下坐的时候,阴茎顺着湿滑的股缝滑了出去,试了两次,都没有进去。 眼看着阳具进来又失去,肉穴馋得叽咕作响,桑落急得直喊三哥,可他家三哥分明已经忍不住,偏要逗他,揉着他的小奶子抚摸着他的大肚子,慢悠悠地说,“三哥看不见。” 桑落红着眼睛又羞又急,铃铛声像是不会停,急促地响着。就算有其他办法,他也想不起来,于是拉着崔清酌的手指压着自己的唇,他着急得都忘了三哥只是看不见,并没有聋,可他生怕声音被传漏掉,必须接触他的唇三哥才能听见。 然后崔清酌就听见他家小傻子说:“三哥,求求三哥……”唇瓣抖动,小傻子慌不择言,“求求你了夫君。” 好像三哥看不见,夫君就可以一样。 夫君大概真的可以,崔清酌忘了收回手指,挑高了眉,缓缓道:“再喊一遍。” 桑落艰难地抱着孕肚,穴口含着龟头不敢动,闻言愣愣地喊:“夫君?”崔清酌于他先是三哥,然后才是其他的一切身份,包括夫君、孩子的父亲、恩人、东家少爷,甚至心上人。他此时突然明白,成婚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桑落攥紧崔清酌的手指,认认真真地又喊一声,“夫君。” 接着他的夫君握着他的大腿根,感觉到肉冠已经被柔软的肉壁含住,猛然压了下来,桑落猝不及防地吞下半根阳具,腿一软往下坐下来,整根阳具都被他嫩穴吃了,只剩两颗阳丸卡在穴口。 桑落无声喘息,张着口却叫不出来,可身体比他更加机敏,迫不及待地缠着崔清酌的男根吸吮,欢喜地套弄起来。 怀孕的少年低头,黏黏糊糊地缠着他亲吻,修长的四肢犹如摇曳的柳枝,带着春酒的清香,柔顺地纠缠着他。分明知道崔清酌看不见,桑落却执拗地打开自己,让他看他怀里硕大的骨朵,也让他看他心上和软的花蕊。他一声声地喊,“三哥,你看看……三哥,三哥,你摸摸……” 本来是准备车震的,但是老酌这个老古板不同意,只会继续室内了 22 夜幕渐渐被晨光融化,黎明却寂静,虫鸣声、朝露滑过叶茎的声音……一切细小的可以被崔清酌捕捉到的嘈杂都见了,只剩下桑落脚踝上的铃铛叮当。 桑落扶着崔清酌的肩膀起伏,圆润的肚子夹在两个人中间,肚皮摇晃着撞击崔清酌的小腹,相连的位置一片泥泞,因为体重的关系,男根进去的尤其深,桑落软着脚努力抬起身体,可许是肉穴贪恋、又许是怀着孩子的身体太过笨重,他摇着臀,晃悠悠地翘起来,那湿漉紫红的阴茎从他的嫩穴抽出来,带出一股股的花汁,穴口一圈软肉紧紧缠着肉柱吮吸,不等龟头抽出来,桑落准没了力气,惊叫着坐下去。 噗呲的声响不断,桑落大汗淋漓,雪白的肌肤沾染了情欲渐渐变得粉红,像夜幕里裹着的晨曦。湿漉漉的晨曦晕开,被崔清酌的手指缠住了涂遍桑落全身。 “三哥——不要了,”他沙哑着嗓子哭,一边哭一边摇晃身体,一点点吞下崔清酌的阳具,肚子像是要被胀破,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尖,呜咽着说:“桑落没有力气了。” 他晃晃悠悠,像一只笨拙的小猫,努力缠在崔清酌身上,可肚子太大,穴肉太软,被粗长的阴茎逗弄着,吃不下吐不出,只能紧紧绷着后背用屁股去咬崔清酌的男根,腿酸得蹲不住,可一旦没了力气,肉茎全根插在他的嫩穴里,汹涌的快感淹没他,就更没有力气。 于是只能用细细的哭腔喊三哥。说他疼,说他没有力气,说想要三哥。 “怎么又哭。”分明是崔清酌把人欺负哭了,等桑落真受不住了,他又来哄。翻身把桑落压在身下,崔清酌摩挲着他的眼睛,“不哭了乖。” 湿漉的眼睫扫着他的指腹,崔清酌抽回手指,唇边含着笑,“三哥教你。”他直起腰身,那肉穴里一阵紧过一阵,又湿又热地吸吮着他的阴茎,崔清酌一动,桑落就缠不住他,阴茎滑出来一般。崔清酌顺着铃铛的声响捞起桑落细白的双腿放在肩膀上,如此一来,桑落下半身凌空,肥软的屁股抬起,阴茎快要全部滑出来的时候,崔清酌忽然往前一撞,只听见肉体相贴的声响,崔清酌的小腹撞上了桑落的臀尖,柔嫩的臀肉拍出汁水,别崔清酌压扁了又弹起,粗长的性器全根没入红艳软肉中,只剩两颗阳丸挤在穴口。 “啊——三哥!”桑落仰头呻吟,硕大的肚子挡住了他的视线,桑落没有看见自己的肉穴是如何吞下三哥的男根,可快感是实的,肉壁紧紧吮吸着那根巨物,不由自主地抬起屁股迎合崔清酌,汁水从他的股缝滴落下来,桑落的手指攥着被褥,呜咽着说,“……三哥好厉害。” 崔清酌拍拍他的大腿,“夹紧了。”说着也不等桑落适应,微红着双眼开始大力抽插。水嫩的肉壁乖巧地套弄他的性器,他干得越快,桑落的小穴夹得越紧,里面流着水,又是软的,他握着桑落的屁股猛肏起来,一边肏一边腾出一只手握住桑落的手指,非要连话都说不清的桑落回应他。 “桑落喜不喜欢这样?” “喜欢……三哥最好了……”桑落的双腿牢牢夹着崔清酌的脖子,铃铛声就在崔清酌耳边,他用那只带着铃铛的脚踝去蹭崔清酌的脖颈,爽得神智全无,慢半拍地应和着崔清酌,“最最喜欢三哥……” 随着崔清酌凶狠的操干,桑落浑身痉挛,下半身牢牢挂在崔清酌身上,红肿的肉口不停地流着汁液,挺着硕大孕肚的身体被崔清酌肏得一耸一耸的往前移动,臀肉被崔清酌掐得红肿,可还是爽。越爽,桑落就越要坦诚爱意,他哑着嗓子娇娇软软地说,“桑落喜欢三哥。” 于是就会换来一记又深又重的操干,股缝汁水四溅,臀尖火辣辣的疼,铃铛越来越急促。 成婚并不仅仅是两个人住在一起,而是一个慢慢磨合的过程。 就像崔清酌慢慢教着他的小傻子怎么在情事里获得更多欢愉,他在一次次的性事里知道桑落哪里敏感,知道桑落喜欢他碰什么地方,知道他能承受多重的操弄,知道他更想三哥狠狠地把他的屁股肏肿。桑落也在努力摸索着给予崔清酌欢愉,他主动又顺从,坦诚火热,在崔清酌冷峻的神情里揣测出他的三哥不仅是纸老虎,还喜欢他的表白,于是从不吝啬,恨不得把全部爱意说出给他知晓。 日子是琐碎的,爱也好像变得琐碎,成了细微里的迁就与在意。 可这细微裹着平淡的岁月,慢悠悠地随着河水东流,也是人生。 桑落的手指被崔清酌握着,他故意学着桑落刚才的做法,用舌尖卷着他的一根手指吮吸。 崔清酌是那个看不见的人,桑落仿佛觉得他也失去了视觉,指尖的湿润被无限放大,忍不住屏住呼吸。 “放松,”崔清酌的呼吸喷在桑落的掌心,他故作不知,只是调笑桑落,“桑落,别夹那么紧。”一边说着一边酣畅淋漓地肏桑落的嫩穴,连臀肉都松开了,全靠桑落自己用双腿勾着他的脖子。 桑落急促地喘息着,崔清酌已经舔到了他的指缝,他从来不知道这里会这么敏感。崔清酌一边用舌头舔弄他的手指,另一边已经握住了他的小奶子,鼓囊囊的乳肉被他整个抓在手里,肥软的乳肉捏不住,又从他的指缝露出来。 “三哥,别……” 桑落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可崔清酌掌心里的他又是绵软娇嫩的,哭着喊三哥,不断地痉挛着。 也许崔清酌只是在教他,神情清冷自持,就这样舔着他的指缝掌心。那双分明看不见的眼睛牢牢“望”着桑落,晨光落进去,仿佛盛着春酒。 禁欲和情潮的极大反差让桑落浑身都是汗,突然哭叫着射了出来——居然被崔清酌干高潮了。 崔清酌缓缓勾起唇,按着桑落的臀肉跟着一起射精。 “三哥,天,天亮了。”桑落紧紧攥着手掌,可掌心如同藏着一颗火焰,藏也藏不住,那火焰从指缝钻出来,扯着四肢百骸一起燃烧。他愣愣地问,“起床吗?” 崔清酌仰头,迎着光看过去,晨光从厚重的窗帘透进来,落在他的眼睑上,也落在桑落雪白的肚子上。他寻找光的手指跟着落在桑落的肚皮上,鼓起的薄薄肚皮里是他们的孩子。 “嗯……” 崔清酌低低应了一声,不知是答他的天亮还是起床,他的手指轻轻按压着桑落的肚子,胯下缓缓动了起来,半硬的阴茎被酸软的穴肉挤压着,又渐渐翘起。 接着崔清酌的动作越来越快,挺腰用阳具抽打着桑落的嫩穴,很快桑落就捂着嘴低声浪叫。 这个时候月离应该已经起床准备热水给他们梳洗,桑落怕叫出来被他们听见,忍到额头上都是汗珠,偏偏崔清酌不肯温柔些,肏得啪啪作响,水声噗呲不停。桑落努力收缩穴肉套弄他的性器,自己的阴茎却半硬不硬。他怀孕后不太能憋尿,这个时辰已经是平日起床的时间,刚才又被崔清酌射了一肚子精水,现在他的性器还抽插着桑落的肉穴,桑落又爽又胀,肚子像是真的要爆炸了一样。 他叫也叫不出,握着崔清酌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大肚上。妇人才有的孕肚出现在男孩子身上其实是很怪异的,尖尖的肚皮摸起来才知道很柔软,上面覆盖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薄薄的肌肤在光下仿佛是透明的,青紫的血管隐约可见,崔清酌抽插的时候,肚皮也跟着晃,小球一样躲在崔清酌的手掌下。 崔清酌握住桑落的臀肉将他的下半身抬起,两条腿搭在他的臂弯里,然后低头,在那颗怪异又柔软的骨朵上亲了一口。 23 晨星渐渐隐去,越来越多的光从窗格射进来,桑落的肚子也越来越胀,可崔清酌的抽插不停,让他只能抱着肚子呻吟,球一样的孕肚仿佛下一瞬间就会炸开,桑落眼里含着泪,看什么都是模糊的,最后实在忍不住,小声抽噎着求三哥:“三哥,把我放下来好不好。” 崔清酌用手臂勾住桑落的腿弯把他抱起来,下巴垫着桑落的肩膀,温柔地律动着,“怎么了?” “要出来了,呜我憋不住了……” 桑落哭着去捏自己的性器,可他堵也堵不住,精水射无可射,只有淡黄的尿液淅淅沥沥地从他的指缝流出来,偏偏崔清酌还在不停抽插。 “三哥不要了,呜不要了……”他羞得快晕过去,蹬着双腿想要从三哥怀里爬出来,铃铛脆脆地响,桑落怕崔清酌听见,哭着去抓铃铛,顾得上铃铛就顾不得其他,肚子又大,桑落歪歪斜斜地要倒,还没爬出多少,又被崔清酌拉回去操得更狠。 “别乱动,”崔清酌故意催促,“快点,等会还要去酒坊。” 于是桑落强迫自己躲在他怀里,自暴自弃说,“……三哥,你不要听。”接着放任自己被三哥操失禁,射又射不出,只能顺着大腿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他的穴里还含着巨物,肚子胀疼,绷直身体不敢动。 崔清酌掐着他的腰,闻见味道,知道是他操的太狠了才让桑落失禁,偏偏要咬着桑落的耳朵逗他,“桑落射了吗。” “不是,没有……”桑落憋得太狠,两三股之后就不再往外冒,马眼像是关不住一样嘀嗒着,他还在攥着铃铛,腰身牢牢被崔清酌抓住,桑落又去捏自己的龟头,满脸通红地说不出来话,生怕崔清酌闻出来,可心里又清楚三哥肯定已经知道,连哭都不敢哭了,憋得满头大汗。 “嗯?” 松开手,桑落用手臂抱着崔清酌的脖子难过地说,“……怎么办,怎么办,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崔清酌偏头亲了亲他的鬓发安抚他,听见桑落结束,就着这个姿势也射在他的肚子里。满满当当的精水肚子装不下,顺着桑落的股缝流出来。 桑落闭着眼,恨不得把耳朵也闭上,耳尖红得滴血,为自己失禁又羞愧又羞耻,更怕有点洁癖的三哥嫌弃他。 “没关系的,好了没事。” 桑落低着头不说话。 崔清酌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桑落刚被他捡回来,他母亲要把桑落赶出去,他只好让小孩和他一起睡。晚上小桑落就尿了床,又羞又怕,一直往他怀里钻,攥着他的衣襟就只是哭,那时候桑落连话都说不囫囵,小脸通红。 可当初的崔清酌意气风发,对待孩子其实没什么耐心,又碍于母亲,第二天就把桑落送去了酒坊学酒。 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这里。 崔清酌揉着桑落的脸颊,低声哄他,“三哥没有嫌弃你,只是没什么耐心,也不是故意欺负你的,桑落不生三哥的气好不好?” “没有,”桑落红着脸认真地说,“没有生气,三哥没有欺负过桑落。” 床上一篇狼藉,桑落一边帮崔清酌穿衣服一边还在想,脸上的红晕始终没下去,等会月离她们要进来收拾床铺,一直在想被看见了怎么办。 收拾床铺自有小丫鬟做,月离哪顾得上管这些,就算她看见也没什么,再多的痕迹也不是没见过。 外面敲门了,桑落想了半天,终于被敲门声逼出个主意,急忙忙地抓起桌上的水壶,然后揭开壶盖,翻手将半壶水都浇在被褥上。 崔清酌听见他的动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将脸埋在袖子里笑,肩膀都在颤。桑落隐约觉得自己做了傻事,蹲在崔清酌面前鼓着腮帮子等三哥笑完。 门外突然响起月离的声音,“少爷,桑落师傅都起了吗?夫人有急事找少爷。” 桑落起身打开门,发现崔母发鬓凌乱地站在院子里。崔清酌站在桑落身后,眼里还有收不及的笑意,咳嗽一声问道:“母亲,出什么事了?” 崔母茫然地转头,“找不到了。” 她踉跄着跑过来抓住崔清酌的手臂,这个深宅里的贵妇大概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清哥儿,你说是不是他回来了?” 崔清酌皱眉:“什么找不到了?” “溯雪,我去酒坊之后就发现溯雪不见了,会不会是他回来拿走了酒方。” “您去酒坊做什么?” 桑落扯了扯崔清酌的袖子,“每年春至后酒坊开门,娘都会去酒坊酿一坛溯雪。”这件事就连崔清酌都不知道,反倒一直在酒坊的桑落比较清楚。 崔母出生在李家,及笄后不久就嫁到了崔家,虽然崔父与她不算恩爱,可该有的尊重也有,再后来生下崔家唯一的嫡子,等崔清酌长大后也在竭力护她周全。她一生顺遂富贵,从没见疾苦,崔清酌第一次知道她还会酿酒。 当年的容七惊才绝艳,春风十里永济城,卷上珠帘的少女眼里都只有一个溯雪。何况李容是世家,崔母该是见过他的。 “母亲,那位若是回来,怎么可能不来见祖父。”崔清酌叹气,“酒方许是被人偷去了,我和桑落去酒坊看看,您先回去休息。” “偷它做什么。”崔母大抵是太失望,被月离扶着还一直念叨。酒方子不是两三张纸,而是整整一本书,从用水到酒曲都有讲究,偷它也只能用来酿酒,可衣不如新酒也不如新,有了新酿,也就没有多少人记得陈酒。 崔清酌和桑落一起去酒坊,早晨正是从酒坊往各处送酒的时间,崔家的船一路让行,行驶缓慢。 桑落蜷着腿靠在崔清酌怀里,被摇得昏昏欲睡。 “困不困?先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桑落摇头,“睡不着。三哥,你说谁会偷溯雪酒方?”永济的酿酒师傅去世后,后人祭拜会用师傅生前的酒,这酒方多半放在自家的祖庙里,等闲不会拿出来。容溯雪再也没有在永济城出现过,生死不知,所以连年年的祭酒都没有,那酒方除了崔母,其他人绝不会动用。桑落攥着崔清酌的手指,不知为何有点难过,声音闷闷的:“还有容溯雪,他还活着吗?” “永济城的人若要偷早偷了,怕是个外人拿去的。”他没说容溯雪的生死,崔清酌心里隐约有些猜测,暂时不准备告诉桑落。 “苏苏吗。”出现在崔家酒坊的外人,就只有苏苏了。桑落奇怪:“她连酒曲都分不清,为什么拿溯雪?” “清栩说苏苏是定国候府的女婢,拿溯雪应该是为了她的主人。” 桑落酒并不是只有永济有,另一个相对还算出名的地方就是定国候的封地邰阳,据说定国候性格暴烈,近十年突然沉迷酿酒,曾经悬赏万金求一坛桑落酒,在邰阳酿酒是能免赋税的,所以酿酒蔚然成风。 “那小八?” 崔清酌点头:“清栩大概还不知道,先别告诉他,我已经让星全带人去找苏苏了,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桑落抱着膝盖望着远山春水,低低嗯了一声,忽然问:“三哥,容溯雪会不会就在邰阳城?” 24 崔清酌和桑落一起到了酒坊,如今正是酿酒时节,酒坊忙着酿酒,各处都等着桑落拿主意。桑落挺着肚子忙得脚不沾地,有崔清酌守着他,旁人看在孩子另外一个爹的面子上,才没敢那么打扰桑落。 除却崔母,其他人还不知道溯雪酒方被偷的事情,崔清酌连祖父和桑落师傅都一起先瞒着,一边让人加紧时间找苏苏,从永济到别处的要道都派人守着。 清栩还是知道苏苏偷了酒方,这几天和星全一起找人,脸上也没个笑模样。 苏苏还没有找到,崔清酌就收到了定国府世子到了永济,他反倒不着急了,笃定这帮人会主动来找他,将人都撤了回来,气定神闲地陪桑落。 他一闲下来就看不得桑落忙得团团转,也不知道崔家酒坊养了什么样的废物点心,孟皎去了李家,清栩又没来,事事都来问桑落。于是崔清酌趁着桑落喝水的空闲,提着茶具把人哄到后山歇半天。 崔清酌说他想去,桑落立刻丢下一摊子事。两人到了常坐的亭子,桑落去提泉水煮茶,再三说一会就回来,让崔清酌别走动,等他回来陪他一起。 “知道了。”崔清酌无奈,不过是瞎个眼,到桑落这里就成没了四肢,恨不得什么都帮他做了。 可他一身冷峻傲骨,最不喜欢假手于人,偏又愿意做桑落指尖的绕指柔,让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暖着。 崔清酌以手撑额眯一会儿,忽然听见声响,猛然惊醒。“桑落?”崔清酌揉着额头问:“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少爷,是我。”月离快走两步站在崔清酌身旁,“快午时了。王大夫请来了。” 崔清酌才想起来早上让月离去找王大夫,他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测,需要让人帮忙验证一下。 “三少爷好。”这位王大夫自从上次听了崔母的话给桑落加药后,崔家的单子再不接了,勉勉强强地站在亭子外,躬身道:“三少爷是要问什么?” “王大夫坐罢。” 崔清酌用手指敲着石桌桌面,等他坐下后才缓缓问道:“我记得桑落小时候是你来给他瞧的病?” “对,是我看的。” 那时候桑落看起来不过四五岁,被崔清酌捡回来后高烧不退,昏睡了两天才醒,病好后还差点被崔母赶出去,接着就被崔清酌送到酒坊。 “桑落的衣襟上我记得绣了字,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字了。王大夫还记得吗?”时间过去了太久,很多细节崔清酌都不记得了,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王大夫爽快道:“记得,‘溯雪’嘛——” 崔清酌脸色微变,“你确定吗?”他微微蜷着手指,愣了一会神才接着道:“都过去那么久了……” “怎么不确定?”王大夫摇头一笑,“我看那衣服是绸缎面的,贵府一位姑娘给桑落师傅换下后要丢掉,被我讨了去给我那小孙子穿。说来还是我们沾光,只有酒师家的子弟能在衣服上绣酒名。” 崔清酌垂眉不语。 王大夫顺着话奉承一句,“想来桑落师傅和溯雪师傅有故,怪不得酒酿的这么好。” “哪里有什么故,不过是凑巧罢了。”崔清酌摸索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这是要端茶送客了,王大夫识趣地站起来,崔清酌摆手,“月离,送王大夫回去。” 脚步声渐远,崔清酌握着杯子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杯热茶变冷,他动动手指,稍微变了心思,就忘了把冷茶放下。 从二十年前失踪的容溯雪,到忽然出现偷走酒方的苏苏,邰阳的安国侯还有两日前到永济城的安国侯世子……他心里有根线,又不肯把那根线亮出来串起所有事情,总忍不住想到十数年前在京城捡到桑落的情景。 他十四岁中举,入京城参加会试,年少成名也年少轻狂,觉得读书太容易,每日跟着国手练琴。 那琴师住在深巷里,一条小巷两旁都是公侯家在京城置办的宅院,恰逢几位侯爷来京叙职,彼时他弹凤求凰,常有借机来打听的侯府女婢,笑嘻嘻地问,“敢问崔永济弹的是什么曲。”他的本名不为人知,以籍贯作别称,是极高的赞誉。 那年的主考官许是看出了他眉眼里的肆意,说永济年龄太小三年后再来吧。崔清酌收拾东西回家,他骑在马上,并不觉得失意,同样看尽帝都花。 等出了京城换船的时候,他掀开车帘,就看见了窝在角落里睡得香甜的男童。 这个孩子裹在一大片芭蕉叶里,发丝上还带着朝露,被叫醒后也说不出自己是谁家孩子,崔清酌才发现他在发热。 这个凭空出现的孩子好像认准了他,昏昏沉沉地蜷缩在崔清酌怀里,别人都不让抱,攥着他的衣袖说,“酒……跟着酒……” 如今想来,他身上带着永济的酒香。 崔清酌不敢把他丢下,又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只好把他带回永济。 这一留就是十五年。 崔清酌几乎都忘了桑落有亲生父母。 “桑落?” 风里带着婆娑的树影,崔清酌偏头,缓缓松了一口气,“你回来了?” 桑落说去打水给崔清酌煮茶,溪水就在半山腰,可他已经离开了很久。 风停,四周安静下来,不是桑落。崔清酌的心渐渐沉下来,他独自留在这里,桑落不放心他,是不可能离开太久的。 崔清酌喊:“桑落——” 只有山涧的回声。 崔清酌扶着柱子站起来,沿着台阶摸索着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喊桑落。 可没有人应他。 这里是酒坊后面的山林,春至后人们都在忙着酿酒,满城笼罩着酒香,走在路上闻一闻就要醉了。但触手可及都是酒香,偏偏没有人声。 桑落喜欢带他出门,忙的时候把他安置在梨树下坐着,将新酿的果酒和糖渍青梅摆在他面前,时不时跑出来同他说两句话,在被人叫走。不忙的时候会陪着他一起到后山,要提着煮茶的茶具,偷的半日浮生。 每次走这种山路,桑落都会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一遍遍地提醒崔清酌哪里有山石哪里有乱草,比他这个眼瞎的还紧张。 崔清酌跌跌撞撞地走在山路上,走两步就要摔一次,每次抬脚前都不知道会被什么绊住,崔清酌心里知道应该等人过来帮他找桑落,可他心里着急,连片刻都等不得。 袖子被小路边的荆棘勾住,崔清酌扯了两次没有扯开,伸手拨开荆棘,掌心被划出一片血口子。 “桑落——” 顾不上查看手上的伤口,崔清酌提着衣摆越走越快。 定国侯府那么多年都没有来找过桑落,容溯雪还在世吗?桑落是不是被侯府世子的人带走了?崔清酌方寸大乱,紧紧抿着唇不去想桑落被他们带走怎么办,可脑里乱成一团,思维飘忽不定,什么都想到了又什么都没想。 他的手臂膝盖上全是摔出来的伤,上次还说桑落傻,崔清酌自己嘲笑自己。他引以为傲,陪他撑过眼盲之后的日子的“审慎克制”此刻像是笑话。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狼狈过。 溪水渐近,崔清酌听见了水声和铃铛声。他停下脚步,想笑话自己太紧张,最终没有笑出来,崔清酌沉默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出血的手掌藏在袖中,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慢慢踱步过去。 “桑落……”崔清酌勾起唇,“怎么还不回去。” 无人应他。 往常桑落一定会踩在叮叮当当的铃铛声跑过来,先握住他的手指提醒崔清酌他是桑落,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话,还会抱一下他。 “桑落?” 他唇上的笑宛如纸上墨痕,风一吹就散了,只有铃铛声在风中摇曳,崔清酌走近两步,“怎么了?也不说话。” 崔清酌深吸一口气,满山遍野都是酒香,他闻不到桑落身上的气息,他想像着桑落把铃铛踢得叮当响,低着头不肯理他,是在生他的气吗,崔清酌伸手,“桑落你过来。” 只有风穿过他的指缝。 崔清酌缓缓收回手指,他忘了掌心的伤口,桑落大概看见了,却没有问他。 “我一直以为你是普通的孩子,父母养不活了才偷偷放在我的马车里,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帮你寻父母。” 崔清酌往前走一步,“要不是苏苏来偷酒方,我也不会猜到你的身世,溯雪师傅是你的父亲,定国侯应该是你另外一位父亲。”崔清酌笑笑,“桑落,你是侯府的二公子,是不是有人已经告诉你了?” 那个侯府世子突然到永济,很可能是为了桑落而来。可桑落小时候被喂过药,要是生活无忧,容溯雪怎么会费尽心思把桑落藏在他那里。 “那些人不是好的。”崔清酌又往前走了一步,铃铛声越来越急促,起风了,他重新伸手,声音有点颤,就这么紧张起来,另一手攥着手心,脸上还有些不自在,他想要去捂住桑落的眼睛,又强忍住让桑落看他的不自在,故作轻松地说,“桑落,跟三哥回家。” 依旧无人应他。 崔清酌忍不住摸索着去摸桑落,面前却空无一人,只有铃铛挂在树梢。 他攥着铃铛,脚下踩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25 从小亭往溪水的路是走熟的,桑落怕三哥等的太久,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去的,还不等喘匀气,就看见两个大汉拦在他面前。 桑落正要绕过他们,那两个人忽然一左一右架住了,桑落挣扎的时候把脚上的脚镯踢掉了,这一失神,人就被制止了,然后桑落就看见有个年轻男子弯腰捡起了他的脚镯。 “还给我!” 桑落伸手去抢,下一瞬间嘴就被堵住,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子随手把他的脚镯挂在树梢上,“好啦,放在这里让崔三少爷来找你好不好。” 桑落说不出话,红着双眼瞪他的脚镯,心里一直祈求三哥别一个人跑过来,他看不见,摔了怎么办。 接着桑落被蒙上双眼,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然后关在了一间屋子里。 那年轻男子站在他面前,含着戏谑的笑说,“解开吧,还怀着身孕多辛苦,回头我小外甥出什么事,我可要找你们算账。” 两个大汉小心给他松绑,取下蒙眼的布,才躬身退下。 “你要干什么。” 那人笑眯眯的说:“带你回家啊。” 桑落瞪着他不说话,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你是被崔清酌捡回去的,就不好奇你父母是谁?” 桑落指了指自己,认真道:“如果我有父母,为什么那么多年不曾找过我。”他小时候见别人有父母,就他没有,曾经躲在被子里哭过,后来长大了,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师傅师母待他如亲子,有师兄师弟,现在还有三哥,以后会有他和三哥的孩子。他接着道:“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也不生气他们不要我,你快让我回去,时间长了三哥会担心。” “你这性格既不像那人,也不像老疯子。倒是被崔清酌养的挺好。”这人摸着下巴嘀咕一句,转身道,“等崔清酌来接你吧。” 桑落怎么可能安心等崔清酌来,崔清酌找不到他肯定会着急,还有那个挂在树梢的脚镯,桑落越想越担心。 这里是二楼,大概觉得桑落怀着身孕闹不出什么事,只锁了门那些人就都走了。 桑落急得团团转,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他将茶杯打碎,然后用碎瓷片拆开被褥系在一起,从窗边垂下去。 这个小院许久没有住人,十分荒凉,桑落小心翼翼地从窗台爬下去,也幸好酿酒是体力活,桑落的体质很好,揣着六七月的宝宝还能行动自如。 即便如此,从院墙翻出去的时候,桑落也已经全身是伤,手心被来就被碎瓷片割伤了,爬下来的时候又加重了伤口,扭了脚,糊了一身泥,却一点没觉出痛,他只想快点见到三哥。 桑落被带走之前悄悄拨开了小兜里装着百花酿的瓷瓶瓶塞,如今城里酒香太浓,蜜香更好辨认。他的本意是有人陪崔清酌一起找过来,完全没想到崔清酌自己沿着花蜜一路摔来了。 崔清酌跌跌撞撞,也不知道撞了多少次树,踩了多少坑,终于出了山涧,然而香气到这里突然断了。 他茫然地站在那里,伸手去抓路边的草茎,准备再往前走一段,指不定前面又有香味了。 可那草是带着细刺的仓木,他又看不见,快要握一把刺的时候,手指忽然被人握住,柔软的手掌把他的手指与仓木隔开,崔清酌忽然听见人喊他,“三哥。” 下一瞬间,崔清酌已经攥着桑落的手指紧紧把他抱在怀里。他将下巴轻轻搁在桑落的肩膀上,怀里的人是真的,粘着酒香花香和奶香,也粘在他的衣襟上,是他最熟悉的气息。崔清酌慢慢地想,这个人是我的。 ——我捡到的就是我的。 我不会把他还回去了,我不会告诉他在其他地方还有他的血亲,这长长久久的一生,从五岁开始,他就归于我。 他永远属于我,只属于我。 第一眼,桑落没有看清,等第二眼看清崔清酌身上的伤,他心疼得脸都木了。桑落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嗓音是颤的,唇瓣开合数次才勉强发出声音:“……你怎么又瞎跑。” 未完的话被滴在脖颈上的温热液体打断,桑落整个人都懵了,他近乎绝望的想——我怎么能让我的三哥这么难过。 “清酌哥!” 清栩从马上跳下来,“原来你们也找到这里了,”他还没看见崔清酌和桑落身上的伤,松开马跑过来,踌躇片刻才问,“你们见到苏苏了吗?” 崔清酌握着桑落的手指,摇头道:“等会就能见到了。” 随后赶来的星全和月离看见他们的伤,惊讶道:“出什么事了。” “回去再说。”崔清酌脚下是他长于斯的故土,掌中握着桑落的手指,便又是那个肆意张扬的崔永济,他扬声道:“世子还不出来吗。” 安国世子带着苏苏从拐角走出来。 “听闻崔公子眼盲,果然耳力超群。”他拍手称赞道,“一个人还能找到这里。” 苏苏低声道:“世子?” “行吧你说。” 苏苏走上前行了一礼,垂眉道:“我家侯爷病重,唯一的念想就是溯雪酒,能不能让我抄录一份酒方带回去?” 崔清酌冷笑:“酒方都被你偷了,能不能抄还来问我们?”不等苏苏辩驳,他接着道:“怎么?发现没有崔家人,你们酿不出溯雪,就知道来求人了?” 刚才崔清栩心心念念都是苏苏,见到了又不肯看她,站在崔清酌身后不说话。苏苏偷偷看他一眼,柔声道:“我不懂酿酒,可王爷这么多年都没有酿出溯雪,想来有什么诀窍酒方里没有写,还求崔少爷告知。”大概安国侯也有一份酒方,却一直没有酿出来,苏苏怀疑他那份不全,才来永济偷崔家的这份,不曾想两份一模一样。 “告诉你也无妨,”崔清酌冷冷道,“水必须是邑河的水,酒曲里的野菊必须是永济城外的一种紫色菊花,粮是近河三里的粮,一里不多一里不少。” 崔清酌虽然不知酒事,可从小练字都是用酒方练,玩耍都是在酒坊,这些道理都是熟的,此时句句说来,倒有些渊渟岳峙的气势,“就算安国府富可敌国,这些都能从永济运回去,可还有我崔家的百年酒窖……就算你们手眼通天能夺了酒窖,可还有‘悬食同枯枝之年,排于桑落之辰’,这年是永济的年,桑落之辰是永济的桑落。” 他冷冷一笑,“桑落的酒方一离永济就变味,你还能搬了永济去?” “怪不得,”世子笑起来,“怪不得容溯雪让他发誓,此生不得踏足永济城半步,”他摇摇头,像是发现了极好玩的事,啧啧道:“容溯雪可真是恨他啊。” 他忽然提起容溯雪,除了崔清酌和桑落,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星全忍不住问道:“溯雪师傅还在世吗?” “不在了,”苏苏脸色苍白,“很久之前就不在了。” “啊,”星全张口,又讪讪闭嘴,“是吗。” “永济故酒祭亡人,还请苏苏姑娘把酒方还回来。”崔清酌淡淡道。 世子耸肩,“要是不还呢。” “那你就试试你们能不能走出永济。”崔清酌拍拍桑落的手指让他别担心,冷声道:“真当掘人祖坟还能全身而退?”他意有所指,说的是酒方,指的是桑落,“这天下总有说理的地方,州府管不了还有京都,若京都无人敢接,总算皇宫门口还有一台登闻鼓,滚过三尺的钉板,什么冤屈都能对圣人说。” 他抬头,好似在盯着定国府世子,“怎么?世子都想试试?” “哎崔少爷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苏苏快把酒方还人家,”世子满不在乎地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他扫过桑落,微微一笑,“强求不得。” 苏苏从袖子里取出酒方递给清栩,清栩接了,一句话都没说。 “对不起。”苏苏低声道。 崔清栩转身就走,边走边哭,只觉得心里委屈,这委屈说不出道不明,又难受得紧。 星全陪清栩把酒方送回酒坊,月离驾车送崔清酌和桑落回崔家。 等上了马车,崔清酌才来得及问桑落,“怎么了,一直都不说话。” 桑落搂着他的脖子,刚张口准备说话,话音还没出来,已经忍不住大哭起来,他越哭越难受,身体都有些微微抽搐。 “别哭,”崔清酌把他揽在怀里,“是不是疼?”他已经摸到桑落手掌里的伤口,握在手心问,“还有哪里有伤?” 桑落哭得停不下来。 崔清酌叹气,“好了不哭了。” “我……我忍不住……”桑落抽噎着说,“我好不容易才,才把三哥养好的,怎么又摔的那么严重……你怎么不小心一点……”两个人成婚后,桑落几乎一直和崔清酌在一起,崔清酌膝盖手臂上没了新伤,渐渐也把旧伤养好了。 桑落流着眼泪教育崔清酌,“三哥自己说的,我也会疼……桑落,桑落也会疼啊,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桑落柔软圆润的肚皮压着崔清酌膝盖,温热的眼泪落在崔清酌的手臂上,怀里的小孩越哭越凶,凶巴巴又软绵绵。崔清酌想要拿些好听的话哄一哄小孩,可唇边的笑越来越深,笑意堵在胸腔里,怕被话音泄漏,惹来小孩哭得更凶,他只好抿着唇,点头认错,应一声,“嗯。” 苏苏和定国世子的马车走在离开永济的官道上,苏苏伸手掀开窗帘看四处都在忙着酿酒的永济城,一边问道:“世子,你为什么抓桑落少爷,当初……” “当初是当初,”世子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地说,“老头快死了,突然想见见另外一个儿子,我有什么办法。到底是容溯雪的孩子,就算和他长得不像,也算是念想。” 苏苏皱眉,很看不惯世子对老侯爷的不尊重,不过也没说什么,有些奇怪道:“那你怎么不和桑落少爷说清?” “说清就能跟你走?他大概完全不在意父母是谁,权贵和乞儿都一样。” 苏苏一顿,在崔家那么久,哪里还能说得出强行带走桑落的话,何况还有崔清酌“登闻鼓”的警告。 她继续看繁忙的永济城,熟悉的酒香飘进来,她刚来的时候很不习惯,现在习惯了,以后不知会不会怀念。沉默许久,苏苏忽然说:“停车。” 马车停下,苏苏掀开车帘回头对世子说,“麻烦世子回去告诉侯爷一声,苏苏很喜欢这里,就不走了。” 说完就跳了下去。 上一章加了一块剧情,应该会连贯一点,觉得太跳的补一下上章 这一章被老酌不小心帅爆了字数 26 桑落哭了一路,回去的时候眼睛都肿了,嗓子也是哑的,自己觉出不好意思,低着头坐在院子里让月离帮他处理伤口。崔清酌的伤比他的严重,月离特意让人请药铺的小学徒过来,他却说,“不用了,让桑落包扎就好。” 那小学徒尴尬地抱着药箱蹲在一旁,等着指导桑落怎么做。 桑落听见了,抿着唇偷笑,一边催月离快一点。 院子里正热闹的时候,崔母来了。 “清哥儿,酒方呢?” 崔清酌蹙眉,“母亲,您也不问问桑落的伤。” “他好着呢。”崔母满不在意,院墙爬满了紫藤花,两个人坐在花下说话,声音并不大,桑落那边听不见,崔母连面上的客气都不肯装。 这一对母子说起固执,谁也不让谁。 崔清酌叹气,“酒方我让清栩送回酒坊了。”崔母听见就要站起来离开,崔清酌又说:“母亲,我有件事要告诉您。” 崔母站定了,等他说完就要走。 崔清酌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想说得和软些,可前事勾连在一起,多说一句就要带出许多句,斟酌再三,还是低声直言:“桑落是溯雪师傅的孩子。” 崔母当即就怒了,“清哥儿!这些事也是能拿来说笑的!” 崔清酌面色凝重。 崔母渐渐冷静下来,崔清酌从十数年前捡到桑落,他身上的衣服开始说,一直说到苏苏来偷酒方,最后道:“您不信也不打紧,可您总这般排斥桑落,若有朝一日知道了,母亲,我怕您心里难过。” “溯雪他……” “溯雪师傅已经驾鹤。” 崔母摇摇头,眼泪缓缓流下来。她长居后宅,眼泪是为了对付丈夫和孩子的,哭起来很好看。可现在她已经顾不上对付谁,只为自己的难过。 “您节哀。”崔清酌叹一口气,摸索着将手帕递给她,崔母晃晃悠悠地坐下来,捂着脸低声哭,“我早该想到的,桑落的酒酿得这么好……” 她无声哽咽,“溯雪,溯雪是把桑落托付给了我,我没照顾好他。”那一日,她听得王大夫说桑落被人喂过药,连看一眼都不肯,喊着让人把桑落赶出去。 “没有,巧合罢了,您别多想。” “怎么会是巧合,他是要托付给我啊……” 崔清酌其实已经猜到容溯雪会把桑落放在他的马车上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容家败落,他只有嫁到崔家的李妹妹还算亲厚,永济崔家越见显赫,想来她过的很好。容溯雪除了她已经无人可托,那衣服上的“溯雪”二字是给崔母看的。命运严丝合缝,并没有一分侥幸和巧合,容溯雪隔着山水与时光,是把他的孩子托付给故人。 可崔清酌已经在叙述中刻意淡化了这个猜测,除却证明身份的那件衣服,捡到桑落时的情形一个字都没有提。崔母什么道理都不讲,只靠她的直觉,竟也猜到了。 崔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桑落拿着药酒过来给崔清酌处理伤,见她泪痕满面,关心道:“娘您怎么了?三哥没说吗?酒方已经追回来了,您别难过。” “我知道。”崔母抬头看他,柔声问,“桑落呐,你疼不疼啊……” 桑落以为她问的是自己手上的伤,笑着摇头:“不疼。”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你是好孩子。”崔母被人扶着离开,桑落送她出了院门才回去给崔清酌上药。 “三哥,你和娘说了什么?” 崔清酌摸索着握着桑落的手指,“一些旧事罢了。” 涂完药,两个人身上都是药酒的味道,手掌同样缠着绷带,桑落还在纠结什么时候才能把三哥养好,念叨着就睡着了。 崔清酌摆手,让月离先出去,酒坊的事明日再说。他将毯子盖在桑落身上时才发现,桑落睡着了手心里还攥着他的衣带。他大概是累坏了,还有微微的打鼾声,呼噜噜的很可爱。崔清酌弯腰,用额头抵着桑落的额头,听了一会他的呼噜,接着把他捡回来的脚镯从袖子里取出来,重新带回桑落的脚腕上。 桑落伸手抱着崔清酌的手臂,无意识地蜷起小腿,铃铛低低响着。 崔清酌心上那根弦“铮——”的一声忽然松开了,旧事远去,他贴着桑落的额头,想这长长久久的余生,余生同心亦同德。 这一年七月,桑落生下一个闺女。 当时檐下恰有一双燕,啾啾而歌,崔清酌便给女儿起名叫栊燕。 栊燕像崔清酌,生的极为漂亮,满月酒席上,李家两位少爷为栊燕做谁家的儿媳妇争得面红耳赤,差点都闹翻。 崔清酌一人踹了一脚,让他们少打他女儿的主意。 桑落笑着看他们闹,他格外喜欢这么“活泼”的三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和师兄说话都是有一句没一句。 “我的酒要酿成了,过段时间叫你过来尝。” 桑落收回目光,欣喜道:“恭喜师兄。” 孟皎挑眉:“也要恭喜桑落,总觉得不久之前还能抱着你,现在都做爹爹了。” 桑落小的时候孟皎也只是偶尔抱他,大了自然就没那么亲密,可他和崔清酌像是天生不对付,知道他耳聪,故意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桑落不太记得了,还是说:“谢谢师兄……”“他还没说完就听见崔清酌喊他。 桑落站起来,说了一句师兄先坐,就跑了过去,崔清酌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桑落就牵着他离开了。 从楼上能看见园子里的喜宴,桑落关上窗,拉着崔清酌问:“三哥,你在这里等我给你端醒酒汤。” “我没醉。” “可是……” “真的没有醉,”崔清酌红着耳根低头“望”着桑落,“不过,没有醉也能让桑落亲。” 轻薄醉酒的三哥已经成了桑落婚后生活的保留节目,他眼睛一亮,还要讨价还价:“以后也可以吗?” 崔清酌轻笑,顺手将一旁红绸展开,然后把两个人裹在里面,园子里的灯火透过红绸照进来,暧昧又隐密,他另一只手缆着桑落的腰身,低头准确地噙住了桑落的唇。 他们裹在红绸里接吻,唇舌迫不及待地交缠在一起,桑落舍不得闭眼,气喘吁吁地望着他的三哥,快要呼吸不了了,还不肯放开。桑落踮起脚尖抓着崔清酌的手臂,柔软的舌头被崔清酌缠得发软,无力地吞咽着津液,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他的唇角留下来。 红光里的面容都模糊了,桑落紧贴着崔清酌喘息,手臂滑下来抱着崔清酌的腰身,呜咽着小声地喊三哥。 崔清酌顺着他的唇角亲下来,沿着桑落的脖颈吮吸他的喉咙。 “好要……三哥,呜……桑落难受……” 声音的震动通过喉咙被崔清酌的舌头捕捉到,他将那处吮红了后才解开桑落的衣襟,就看见一对娇嫩的奶子鼓囊囊地挤在肚兜里。 栊燕才满月,按理说应该分房睡,可两个人都不太愿意,就还是睡在一起。这段时日崔清酌极为克制,连桑落的亲亲都很少答应。桑落生下孩子后乳汁多了起来,府里有奶娘,他的乳房胀得难受,只能自己挤出乳汁。崔清酌免不得心疼,时常帮桑落吸出来。 崔清酌的手指有点凉,捂热了才绕到桑落的脖子后解开肚兜带子,绵软的小奶子晃晃悠悠地跳出来,在崔清酌手掌里弹动。雪白透亮的乳肉拢在红光里,像是饱满多汁的果子,崔清酌轻轻揉捏两下,一只手握一个,挤在一起同时咬住两颗奶头。 “唔,三哥……慢一点……” 还不等崔清酌吸吮,只是捏着乳肉,乳汁就喷了出来,射在崔清酌的口中,他大口地吞咽着,还有很多顺着桑落的乳沟流下去。 桑落一只手攥着红绸把两个人裹在其中,另一只搂着崔清酌的脖子,于是身体没了支撑,只有崔清酌的手掌握着他的乳肉,快感涌上来,他靠在窗棂上不停摇晃呻吟。 园子里的人声传进来,更添了几分刺激感。桑落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乳汁里仿佛也掺了酒,崔清酌总觉得自己要喝醉了,吞下几口后,摸着桑落的奶子绵软了些,才放开一颗,专心吮吸另一颗。 “三哥,唔,要掉了……”桑落的奶水太多,骨头都被奶香泡软了一般,软绵绵地倚着崔清酌往下滑,手指都勾不住崔清酌的脖子。 崔清酌只好腾出一只手托着他的屁股防止他掉下去,一边用舌头刮擦他的乳晕,连带奶头乳晕一起都被他卷在口中,时不时还用牙齿拉扯奶头,手掌也紧紧握着乳肉挤压,绵软香甜的乳肉挤在他的指缝里,桑落只能听见他咕噜咕噜吞咽的声音,胀疼的奶子舒缓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酥软和疼痛。 然而崔清酌只顾着吃左边的奶子,右边就被冷落了,挺俏的乳肉随着崔清酌的动作弹跳摇晃,桑落生过宝宝后乳房依然没有发育,还是崔清酌一只手能握住的大小,只有奶头大了很多,肥嘟嘟红艳艳地挂在乳尖轻颤,那乳孔上还挂在一滴奶水,红润的乳珠笼在浅红的光下,像是颗晶莹剔透的红樱桃。 托着樱桃的不是绿叶,而是雪白透亮的雪峰,雪峰落了霞光,还留崔清酌的手指捏出的红痕和奶白的乳汁,又软又翘,颤巍巍娇滴滴地等着人采摘。 桑落终于等不及了,托着绵软的雪峰送到三哥唇边,哭着哀求:“这个也要……三哥,桑落的这颗小奶子都凉了……” 从肚兜里剥出来的小奶子可不是放“凉”了。 “果然放凉了。”崔清酌转头,闷笑着含住冰凉的大樱桃,舌头颤上去卷一圈,就把樱桃暖热了。 左右的乳珠被轮流咬了一圈,乳房空了下来,只留下深深浅浅的牙印。崔清酌抱着桑落缓缓揉着他的奶子等身体冷静下来。 “我给三哥含出来好不好?”桑落感觉到了顶着他屁股的硬物,坦坦荡荡地望着崔清酌说。 崔清酌慢条斯理地给他系肚兜带子。 “三哥——”桑落拉着他的衣袖,“就像以前那样,我用舌头……” “咳!” 崔清酌咳了一声,阻止桑落越说越露骨,整理着他的衣襟,一边笑着说:“回去再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想想。” 桑落只好耐心等三哥把他的衣服穿好才问:“三哥,你想好了吗?” “嗯……”崔清酌逗够了桑落,才含着笑说:“现在回去好不好?”桑落的身体还是有些虚,这里连个小榻都没有,崔清酌有点担心他被冻病。 园子里的宾客已经走了很多,留下的都是熟悉的亲朋,也不用特意招待,崔清酌牵着桑落回去,桑落大概是刚才站得太久,腿有些软。 崔清酌把桑落抱起来,沿着小路回了房间。 还有一章收尾结局,周六一天都没时间,只能等周日完结了 27 栊燕的满月酒宴结束,日子突然就变快了。崔清酌正式接手崔家的产业,旬日一次的晨会里,桑落作为总师傅坐在他旁边。 酒坊前的梨花开落一轮,小栊燕也渐渐长大,仿佛一眨眼就学会了走路,话都说不清楚,就已经学会牵着父亲的衣角撒娇。 春天的永济城到处都是酒香,尤其是邑河酒味最重,外乡人来了,总疑心他们在河里倾了桑落酒。 这一年春天,安国世子又来了一次,将老侯爷和溯雪一起葬在酒坊后的小山上。从那里可以看见菱角和荷花在酒香里冒出的尖尖小芽,邑河上往来送酒的货船来回穿梭,采桑的少女和划船的少年同唱一曲桑落,还有青旗沽酒和梨花满枝头。 安国世子这次是悄悄来的,崔清酌和桑落趁着雨后去后山采野菊的时候才发现,桑落不知前事,只是好奇,“三哥,溯雪师傅回来了?” “嗯?” 桑落拉着他的手,“他的墓在这里。” 崔清酌恍惚片刻,低声道:“既然遇见了,就拜一拜吧,桑落,你回去拿一壶溯雪酒。” “我们一起回去吧?” 桑落还记挂着两年前他离开一小会惹得三哥全身是伤的事,不愿意离开他太远。 崔清酌笑起来,“去吧,我不‘瞎’跑。”他捏着桑落的耳垂抵着他的额头轻笑:“酒就在亭子里,那是母亲酿的溯雪,用来祭故人想来她也会同意。你早去早回,我同溯雪师傅说几句话。” 桑落才应下,跑着回去拿酒。 他回来得很快,崔清酌的几句话已经说完了,桑落捧着三杯酒一一洒下,是祭素未谋面的前辈。浅红的酒汁沿着草茎滑下,无声无息地隐在泥土里。 崔清酌陪他祭了三杯酒,两个人才携手下山。 回到酒坊,众人已经攒了一堆事等桑落裁决,星全也等在酒坊,说崔家有事需要少爷回去处理。 崔清酌捏了捏桑落的手心,桑落还在和人说话,感觉到三哥的小动作,立刻转头问:“三哥,怎么了?” “我要回去一趟,下午来接你。” 桑落看看门外的星全,点点头,“嗯,我等三哥。” 崔清酌和星全一起离开。 桑落看着他的背景消失,才点着小徒弟的额头教训道:“酒曲里的野菊不对……” 酒坊里每一个人都有事忙,到了日暮时分,陆续有人离开,连铲酒槽的小学徒都已经收拾干净和桑落师傅道别,崔清酌还没回来。 彼时梨花满树,雪一样层层叠叠堆在枝头,桑落靠着树干等崔清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也是梨花,梨花渐渐落下,枝头出现一颗青涩的小梨子。 “桑落?” 恍惚间好像有人喊他,桑落应了一声,眼皮黏在一起不愿醒,接着唇上有柔软的触感,像是梨花的花瓣落在他的唇上,又像是三哥的吻。 桑落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三哥。 他唇上落了一瓣花,崔清酌隔着花瓣吻他。 桑落懒懒地伸手揽着崔清酌的脖子,舌头将花瓣卷去,趁机叩开三哥的牙齿缠进去,小心翼翼地碰一下他的舌尖,再缠上去,略带苦涩的花瓣卷在舌尖。 暮色四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桑落闭着眼睛安静地和崔清酌接吻,花瓣被谁吞下去了,他一点都不着急,舌也是懒洋洋的,软软地勾着三哥的舌纠缠。 许多年前坐在梨树下的小孩终于长大,然后等来了他的三哥。 “等着急了吗?” 桑落无意识地踢着铃铛,抱着他的腰蹭了蹭,“没有,我知道三哥会来。” “嗯。” 崔清酌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让星全回船上等我们,桑落要不要再睡一会?” “已经醒了。”桑落低语,声音带着睡醒的懒意,仿佛是在撒娇:“三哥,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崔清酌笑道:“梦见了什么?” 桑落认真地想了片刻,摇摇头:“我忘了。” “那就不想了,”崔清酌失笑:“走吧,我们回家。” 天已经黑了,崔家的游船安静地停在码头,崔清酌和桑落回来后才缓缓顺流而下。 游船二楼有个房间,在树下睡了一觉的桑落格外娇憨缠人,夜风吹进来,窗边的铃铛叮咚作响,桑落脚上的铃铛也在叮咚。他挂在崔清酌身上,光裸的小腿勾着崔清酌的腰身,咬着唇闷哼两声,手指紧紧攥着三哥的衣带大口喘息。 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流入鬓发中,桑落咬着唇小声呻吟,“三哥……快一点……” 小榻轻微摇晃着,崔清酌的动作依然很慢,慢悠悠地进去,用粗长的性器研磨着娇嫩湿润的内壁,磨得里面流出越来越多的汁水,紧咬着他不放,在缓缓抽出来。 彼此的身体都是熟悉的,崔清酌微微一动,就能引来桑落一连串细碎的呻吟。 他怕旁人听见,连呻吟都很小声,强忍着不尖叫出来,细细软软的哭腔,娇娇软软的身体,勾人欺负。崔清酌克制,桑落坦荡,可情欲是相通的。 崔清酌偏又温柔起来,沿着他的额头一路吻下去,清澈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都被火热的唇辗转描摹过。他一边用手臂勾着桑落的大腿缓慢律动,一边亲他的小妻子,一遍遍地记下他的容颜。 只希望以后黄泉等他的时候,还能认得出他 “三哥……” 桑落一声声地喊三哥,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脖子,湿软的穴咬不住他的性器,吐出水来,等着巨物进来的时候再努力地套弄吮吸。他听见噗呲的水声,知道自己的屁股和股缝里都是汁水,都是三哥干出来的。 “不要了慢一点……”桑落又哭又叫,屁股疼小穴也疼,胸前一对小奶子也喷出乳汁了,三哥都不肯碰一碰。 他觉得自己娇气,又忍不住哭。 崔清酌低声笑着:“那到底是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桑落认真想了片刻,哭着说:“还是哭一点。”他一边哭不自知地诱惑崔清酌,“三哥……你要多欺负桑落,” “嗯?”崔清酌捏着他湿漉漉的屁股问:“为什么?” 桑落紧紧夹着三哥的性器,一边拉着他的手指放在胸前的乳肉上,“三哥,三哥说的啊……要桑落再生一个孩子和栊燕做伴。” 他忽然想起什么,仰头亲一亲崔清酌的唇,舌尖缠着潮湿的情欲和爱意,勾着崔清酌的唇舌模糊着说了一句什么。 崔清酌没有听清,因为桑落身体随着他的律动轻轻晃动,小奶子香雪球一样也在跳动,他的手指被桑落的手指压在那雪球上,暮色的光落上去,像雪白肥厚的花瓣。 他的眼睛看不见光,手指却仿佛能摸到。 越来越急促的呻吟被堵在交缠的唇舌里,崔清酌的抽插渐渐激烈起来,桑落的后背紧紧绷直,浑身轻颤,柔韧的腰肢像是春柳,被崔清酌牢牢箍在掌心动弹不得。 只有铃铛声在响,桑落的小腿掉下了小榻,脚趾蜷起,随着崔清酌的动作轻轻摇晃,那脚腕上的铃铛也摇晃着。 暮色渐深,船上挂着的灯笼已经点起来,暖黄的微光落在紧紧交缠在一起的手指上,细白的手腕崩紧了,随着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过,等铃铛停下,那手腕也无力地垂下,静静地落在另一个人的掌心。 崔清酌握着他的手腕,柔声问桑落:“你刚才说了一句什么?” “啊?”桑落睁开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崔清酌问的是什么,含着笑说,“三哥,我想起来了刚才梦见了什么。” 他仰头,眸里含着浅浅的光:“是一颗小梨子。” 崔清酌不明白。 桑落握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地说,“三哥,也许,也许我们已经有一颗小梨子了。” 这样的猜想并不靠谱,可就连崔清酌都笃定起来,下船的时候还给桑落加了一件披风。 星全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崔清酌和桑落牵着手走在青石板路上,他恍惚生出已经和桑落白头偕老的错觉。 灯光跳动,繁花一路。 他们的日子毫无波澜,平淡得一眼就能望穿结尾,却又让人心生期待。 等陈年成了陈酒,还能共一醉。 【完】 后记: 闻香下马全文八万余字,连载四个多月,更新缓慢,承蒙不弃,今天终于完结了。 这篇写得很轻松,从头到尾都没有大的波折,写小情小爱烟火俗世,爱和恨都显得太平淡,崔清酌和桑落也是凡人,没有上天入地的能力,也没有完美的性格,但我自己很喜欢这样舒缓的故事。 希望也能得到你们的喜欢。 下面交代几件事: 1.虽然我和老酌都说我家桑落是个小傻子,但他真的不傻,大家不许说他傻。 2.番外的话会先写一篇二胎,把三哥能看见的番外搬过来,抽一篇点梗,大概还有一篇崔清酌醉酒番外,其他的想到再写。 3.txt我现在也没有,等番外写完应该会整理一份放在微博。 4.环境特殊,不给自印授权,见谅。 5.微博会抽一本《不解相思》和一篇点梗,不麻烦的话记得去微博评论哈,让我别糊太难看。 6.新坑《梦为鱼》的文案已经放出来了,写两个少年一场情事,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就开始填土。 谢谢你们的陪伴,最后!完结撒花!!咱们下一篇见。 ——2019年11月03号, 居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