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染尘 作 者：濒死毒师 作品关键字：郁染尘（小昭），苍羽 为了弟弟，他成了勾栏院的小倌，却阴差阳错被爱着弟弟的杨飞龙买回了家。受尽虐待，又被杨飞龙当成弟弟的替身送给了爱着“小昭”的凝王。凝王知道了真相，狠狠的折磨了他。奄奄一息的他，被鬼医郁祥文救了。于是他改名换姓成了郁染尘…… 郁染尘 殇 序 疼痛一次又一次的从你愤恨进入的地方慢慢上延至脑中，看著身上的你，痛苦、绝望却没有停止下身的动作，仿佛受伤害的是你一样。你的嘴中叫著那个刺痛我耳的名字，一次比一次更深情。 "昭，小昭。。。。。。我的小昭。"你进的更深，出的更蛮横，我感觉到有不一样的液体被你硬生生的带出来了。 很心痛，心痛你的眼泪，心痛你的痛苦，心痛你得不到的幸福。不忍心，明知不该，却忍不住还是回应你。"恩。。。。。。龙。。。。。。" "啪。。。。。。"果然，不该回应。 "贱人，谁许你回我的？" 你抽出身，我以为一个巴掌就可以结束。直到身体上越来越痛才知道，错了，你不会就这样结束，你不会让你的小昭像一个贱人一样魅惑放荡的在床上叫著你的名字，更不许一个只是长著一样脸的小倌来玷污他。 终於，你收手了。连头都没有回，只留下了句贱人，门都没有带上，便走了。 很痛，真的很痛，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仍是觉得痛。後面一定又流血了，看来又要三天起不来了。这里连个打水的仆人都没有，更不会有人来理会我这样龌龊的人的人了。连死了，也没有人会知道吧。不过我知道，你会知道，因为你还没有得到你的小昭，不是麽？ 没有力气，连手都抬不起，只能在床上躺著，已经两年了，这样的生活，已经很习惯了不是吗？至今，我还是天真的幻想，那日在勾栏院里，你是看中了我，才买下我的初夜，更不惜花费十万两重金把我买回了家。 他们个个都用羡慕的眼神看著我，勾栏院里的生活，只有被金主买回家才会稍微像人样。只是跟著你回来才知道，你是看中了我，看中了我的脸，看中了我的脸和你日日念的小昭一样。 你的小昭神圣不可侵犯，而我只是勾栏院里的小倌，所以你就可以对我尽情做那些你不敢对他做的事。只是你还是觉得我脏，即便是清倌只要在勾栏院里待过就很脏对麽？所以，拳脚相加不过是平常。 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是我长著和他一样的脸，却到那种地方，即便不是一个人，顶著同样的脸去那样的地方，你仍旧会妒忌会生气，只因为你爱他，爱的那麽的深。 你打我，是因为我和他一样的脸却那麽的下贱，你打我，是因为我和他一样的脸却那麽的脏。是我，是我破坏了你的小昭。是我，是我不该，我以後不会再出声了，你能不能不要那麽生气？ 果然，我是个贱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什麽时候爱上你的？是你出十万两气宇轩昂的时候？是你轻轻握著我的手，对我说不要怕的时候？是你第一次温柔的要了我的时候？不知道。。。。。。可是就这样沈沦了。。。。。。 梨倌说过，做小倌的便要没心没肺，谁不知，来光顾的个个都如虎似狼的，要的只是那新鲜，要的只是那发泄，完了事便走了人，能再来便是自己的福，能打些赏钱的自各存好，省得过了二十没人要，扔在路上自生自灭。 可是，我全都忘了，看著你，全部都忘了。。。。。。 醒来了，才知道又这样满身污秽的睡了一夜。房里糜烂的味连自己都受不了，可仍旧起不了身。 一个身影从门外，慢慢移进，我以为是你，多可笑。走进才看清那人是个小厮，搬进了桶，倒满了热水。心里有些暖暖的，你是不是不放心我？ 小厮没有正眼瞧我，走时还在门口唾了口口水。"下贱。" 习惯了就不会在乎了，哪个正经的人见到我们这样的不会去嫌弃呢？也只有在需要时才会一口一个宝贝，一个心肝，完了便走人。 即便他说我，我也不恼，他说的对，确实下贱，所以我心里很甜，那麽下贱的我，你还是会担心的是吗？ 郁染尘 殇 第1章 只是想给自己再多一些的幻想，即便是幻想也很幸福。。。。。。 那天以後，你没有再来，已经五天了。 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的小昭回来了对吗？ 偷偷跑出小院，走了好久好久才到了你的府邸。只是在後门处来来回回的走，这里没有人经过，即便有人经过也不会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的，我很识相的换了行头。 爬上树，从这里可以看到你的花园，很大，很漂亮，还有池塘，我从来没见过。我那破败的小院更是没法比，那小院也不是我的。 看见了呢，果真和我长的一样，可是，他比我好很多很多，就像你府邸的花园，和你的破败小院一样，无法比拟。 举手投足间，他都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明媚，很阳光。你从廊中慢慢走向他，不想惊动他吧？坐在池边喂鱼的他就似那空谷幽兰，静静的却带著无限的生气。 你缓步，他回头，灿烂对你笑，你宠溺的摸著他的头，然後亲吻他，看，多登对。 你对他笑，那是我一直梦寐的事，你对著我只有那阴暗的一面。 我是不是该觉得欣慰？你所有的柔弱，你所有的悲哀都只属於我一个人？可是，我还是，还是贪心，想看一看，看一看你对我笑。。。。。。 看著你们离开的背影，那麽亲密，那麽的幸福。为你的心痛全部消散，可是，还是难过。我不该，不该奢求那麽多，我知道，一个小倌只要有人肯出钱上就够了。是我太贪心了，你这样，我应该心满意足。 想哭，哭不出，为你心疼的时候哭完了，所以你幸福了，我不会哭了。这样就够了。 你会不会赶我走？ 他全部知道了，跑进了小院，冲进了房，我以为他会打我。 是的，他打了我，骂我不要脸勾引你，骂我以为长了一样的脸就能把你从他的身边带走，说我痴心妄想，说我这个下流痞子只够张开双腿来承欢，边骂边打。 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我想还手，没有力气。我想告诉他，我是小倌，但是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想告诉他，都是长著他这样的脸，你才会带我回来，我想告诉他，从始至终，被勾引的只有我。可是。。。。。。讲不出。。。。。。因为他说的对，我只是个张开双腿承欢被包养的小倌。 你进来了，看到满身是伤的我，眉头一皱，还是幻想，幻想著你多少都会有些心疼我。你却紧紧的抱住那个发狂的他，温柔的告诉他，不要脏了他的手，他的手会受伤，这样你会心疼，心里会流泪。告诉他，只因为你害怕他不接受你的爱，害怕这违背常理的感情他不会要，才只能找个一样的玩具来替代。 他狠狠的抽了你一巴掌，你抓住他的手，告诉他从头到尾只有他才是你爱的。 我，只是个会用屁股伺候人的东西。他生气，可是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原谅，看到了原来你们是那麽的相爱。 我知道，我能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你轻轻的打横抱起他，在他耳边轻啮，说会处理好这里的事，让他不要担心，他羞红脸拉著你说，你一定要爱他一辈子。你欣喜的说，不，爱他到永远。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演。 我，只是个会用屁股伺候人的贱人，只是徘徊在你失意边缘，用身体来满足你伤心的局外人。 我爱你，所以，我不後悔，也没有可以後悔的。 我爱你，所以，只要你和他幸福，那就是我这一生的幸福了。 站起，整了整衣服，坏了，拉不上了，低头望去才发现，这两年来，你在我身上留下了那麽多的印记。鞭抽的，棍打的，手拍的，脚踢的，因为爱你，才忘记原来你是这样对我，我是不是能当作那是你对他的爱？这样，我的心还能幸福一些。摸了摸那些痕迹，不疼，真的不疼，因为我知道，那时你疼的是心，你比我更疼。 我只是个小倌，我没有忘记，我很脏，虽然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我只是个小倌，我没有忘记，我很贱，因为只会去心疼你。 我只是个小倌，我没有忘记，我很傻，只会成日白日做梦。 是的，我只是个小倌，我却忘记了，不能把自己的心也给卖了。十万两卖了我的身，更卖了我的心，得到的却只有满身的伤痛。 终於，我是要走的，可是我没想到，是他，用这样的方法让我离开？ 桌子上是那个小厮放的，他让拿来的东西。让我自己选一样，怎麽看，选哪样，我走的都不痛快。白绫、匕首、毒药、金子，每一样摸过去都是那麽的冰冷真实。 今日你们便要成婚，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今日用里面的任何一样，我不想这肮脏的尸身，污秽了你的喜庆，所以，请再等一等。 换上了白装，我一向不喜欢，因为我很脏，可是走的时候，我想干净一点。还有两个时辰便是子时了，过了子时，就不会晦气了，只是我仍旧舍不得。 我不怕死，即便死了他仍旧爱你，你也仍旧爱他，少我这个肮脏污秽的累赘，你们可以更加幸福。 我舍不得死，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你对我笑，看来真的成了夙愿了。 金子入口不一定坠得死我，白绫吊了必定会污了他的样。 他的样啊。。。。。。 我选毒药，听说你府里的毒药，服了以後在人死前也会有美好的景象。 可是，我不要他的样了。对著黄铜镜照了半天，柳眉星目，再也看不真切了。 一样的脸，却一点都不像他，无论声音，身段，性格都是天地之别。 想起来，这两年，为了让你不伤心，我学著他，可终是没见过，只能拟测。那麽冰冷的你，他又会是什麽样？ 学著温婉，你没看直接扔床上。 学著骄横，你没看直接扔床上。 学著冷酷，你没看直接扔床上。 学著一切不像自己的性子。。。。。。你从来都没有看过，你要的只是一样的脸在你的身下喘气。 学著一切不像自己的性子，你终於说了一句，东施笑颦，不伦不类。拳脚落在身上。 我不再学，乖乖的脱干净躺在床上等你，你仍旧打我。 我什麽也不干了，那一次以後，我连话都不说了。。。。。。 多可笑，一样的脸，不一样的待遇，我不要，我不要这一样的脸。 拿起匕首，这是他唯一送对的东西。一刀，两刀，不知自己划了几刀，直到铜镜里的样貌被破坏，我开心的笑了。我以为泪流完了，可直到伤口疼痛才知道，那包含咸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这一生，我不要带著这样的脸走。 这一生，我要走，我要过奈何桥，我偏偏不喝孟婆汤，我要牢牢的记住你的脸，来世我定不要与你有瓜葛。 子时到，喝下那醉生梦死，毒药的名都那麽的美。醉里生，梦里死，梦里如果有你的笑脸，此生足矣。 来生。。。。。。 一定很幸福。。。。。。 郁染尘 殇 第2章 梦里，你的脸为什麽那麽的急切？你是不是也担心我？你是不是发现了原来你爱的是我？这样足够了。。。。。。 "你不能死。" 原来真的是你？那麽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不，真的有那麽些喜欢我？ 只知道你的身体是火热的，却不知道你的指尖是这样的温柔。他没有来，你抱著我，我是不是真的中毒这麽深了？很贪恋你的怀抱，没有我想象中的温暖，可是很广阔。 倒进我口中的是什麽？解药？我真的还没有死？你真的还关心我？我想笑，嘴角却扯不出弧度。 他进来了，我很奇怪，为什麽他没有生气？还有那麽些得意？因为脸不一样了是麽？我也很开心，终於不用再做他的替身了，头好痛。。。。。。 醒来了，却不在自己的小院，很担心，地府麽？但是太阳很扎眼。 "贱人，睡了那麽久，知道醒了？再不醒干脆毒死算了。" 没有想到，你的小昭会这样说话。找到了你，你低头不语，我惊慌，我害怕。 "龙，你不说我来说。"他一把把你推开，你只是站回他的身旁。 心越来越沈，不安，恐惧席卷迩来。 "贱人，算你命好，你不用死了。"一个耳光抽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脸上的血又流了出来，沾了他的手，他嫌恶的擦在了我的白衣上，看著自己的白衣被染红，死都死不干净了。。。。。。 "凝王看上我了，来讨人，我不要他，我要龙，所以你替我去，如今你脸上有伤又喂了毒更好，本来就不像我，这样烈到自杀倒是像我了。" 脑中一片空白。。。。。。 "贱人，别装死。"又一个巴掌抽再另一边的脸上，终於打醒了我。 我怔怔的看向你，你沈思。他看见，把你拉开，炫耀的回到，"哼，他是我的，你就去凝王那里继续做你的男娼吧。" 连死都死不了了？原来，一直是自己想的太好，男娼？是啊，我是小倌、是男娼，可我不是别人的替身，却始终做著替身。 "去吧，他不知道你不是小昭，会待你好的。"好象是解释又好象是命令，淡淡的口吻。 我能不去麽？我可是你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卖身契都在你那，你是金主，你的情人让我死，我连头都没有回。 你拿出卖身契一把烧了。"从此就没有你这个人了，你就是小昭。" 想开口对你请求说，你对我笑笑，我什麽都听你的，可是开了口才发现，原来真的说不出话了，并非是久不语而不会言，看来是那醉生梦死的後遗吧。 你却突然对我笑了，我以为你对我笑，我会幸福，可是确是冰冷刺骨。你终於对我笑了，却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言语请求时，虚伪麽？不，不虚伪，哪怕是虚伪的，也是对我笑，除了你的懦弱和悲伤，我终於看到你幸福、灿烂的一面了。 是的你们很幸福对麽？看著你搭著他的肩，他环著你的腰，我知道，你们是幸福的。 再也没有什麽我舍不得的了。 点头，答应。 从此，各走一边天。 我会记得，记得你的笑。 天亮了，今天开始，我就是小昭了？ 是的，我是小昭。 转头，小昭早已经换了副容貌跟在你身後，你故意在凝王面前奋力拉扯，我知道那是演戏，不是对我，不是，是对你的小昭。 现在我是你的小昭，所以，我有权利做小昭该做的，这一刻就请满足我。 拉著你的手，我不肯放手，凝王叫著。"小昭，跟我走。" 舍不得，仍旧是要走。跟著凝王，突然停住脚，往回跑，站在你面前，这一次，我们就这样告别吧。 惦起脚，吻上你的唇，从来没有做过。和我想象中一样的柔软，只是那温柔不再属於我，也从来没有属於过我。 我知道你想推开我，我看到了他愤恨的目光，苦笑，这最後的分离，你们都让我这样的难堪，罢了，自己推开你，你踉跄，他稳稳的扶住你，我看到你眉头的褶皱，我知道，那不是为我，只是为那个小昭。 不再回头，跟著凝王走。 祝你们幸福，我至爱的人，和我至亲的胞弟。 郁染尘 殇 第3章 凝王待我确实极好，知道小昭受了刺激，又是划脸又是服毒，毒是解了，只是不能再言。日日围著我，骗吃骗喝骗玩，我也不恼，也不烦，乖乖的听话。顺从著他，他却反倒皱眉。 终有一日，他对著我大喊大叫，"你不是小昭！你不是小昭！小昭不会这样的！！"我害怕了，不是怕他发现我是假的会加害於我，我害怕他知道我不是小昭他定不会放过他们，我不要，他们，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不是麽？他们的幸福是我给的，是我成全他们的，所以即便你是凝王我也不允许。 我著急，抓起桌上的筷子就戳进他的胸口，血滴了下来，我更是害怕。 在你和他的世界里，只有我流血，从没见过别人会流血。听到他大呼，侍卫都冲了进来，我瑟瑟发抖躲进墙角，我不想伤害他，我，我只是害怕他知道真相会伤害你和小昭，所以，所以。。。。。。 看著满手的血，我疯似的狂叫，可是发不出声，只能啊啊啊的叫。可是我知道，我又哭了，为了你们的幸福，我去伤害别人，这是原来的我死也做不出的事。 我是小昭，我不是小昭。。。。。。 我是代替小昭的人，可终究不是他。 小昭会闹会吵，可是我不会。 为什麽，为什麽我要刺他。我跑到他身边，用手堵住那口，泪滴到他的脸上，他轻轻说到，"小昭，别怕没事，小昭，别担心，是我太急了。" 大夫赶来，侍卫们知道他是爱小昭的，所以没敢赶走我，更何况他紧紧抓著我的手不放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原来不一定会像你一样用那麽残暴的方式。他的手比你的更大更温暖，而现在却冰凉。 我不要，我不要害死他。他和我一样，都是受苦的人，只是我可以让你和小昭在一起幸福，他不行，所以，我愿意，真心愿意代替小昭来爱他，即便我始终只爱你。 一天一夜，他终於醒了，趴在他的床头看他，没有阖眼，生怕他会死掉，这样的话，又有谁会来爱小昭？你？可是我只是个替身，不是你的小昭，却是他的小昭。我要好好做小昭，他爱小昭爱的那麽苦，我一定会好好做好他的小昭。 看著他的脸，本该是英挺俊秀的，却因为不知明的理由消瘦，凹陷。 我知道，那个理由就是小昭。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是疤痕，这样的小昭他也爱？那麽他肯定比你更爱小昭，他不会因为小昭的难看和不语抛弃小昭。 只是他不知道，你放弃的小昭是个假的，所以你们还是一样爱小昭。 他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小昭，吓著你了。" 我的泪好象到了这里又多了起来。不知道是断了哪根弦，总是莫名的难过，莫名的就哭了。那根弦一定很重要，只是我不想再去想了。哭就哭吧，反正你不在，即使你在，你也不会因为我的哭泣而关心。 他起身紧紧的抱著我，似笑非笑的说。"小昭，你愿意为我哭，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杨飞龙那混蛋胁迫你的。" 是啊，我是被他胁迫硬上的，可我也是自愿的爱上了他，而小昭却不是。。。。。。所以，你错了，我哭，只是因为我伤害了你，我被伤害却又来伤害你。 还好你还活著。。。。。。 不然我一定也会跟著你一起死的，我知道你死了就没有人陪你了，更没有人会在我身边，一个替身的身边。 就这样，他也不管我是否像从前一样吵闹，我安静就让我安静，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再理会小昭的变化，只是一心爱著小昭。 但是，从那天以後，他每天吃过晚饭都会抱著我，我只是顺从，他也从来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感受著两个人的心跳，连呼吸都和他调整到一致。他的怀抱没有你的怀抱那麽宽广，却比你的温暖，温暖。。。。。。 成了新的习惯，有时在他怀中看书，有时在他怀中哼哼，虽然发出的只是恩恩的音，他也很欢喜的听著。他喜欢亲著我脸上的疤，好象带著无限的愧疚，我知道，那是对小昭的。偶尔他也会说那麽一两句，"小昭以前最喜欢到处玩，现在却学人附庸风雅，不过我喜欢小昭现在这样。" 附庸风雅？看书写字麽？勾起嘴，想答话也答不出。 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两个孩子围著娘亲缠著要去读书，可家里穷，别说读书，连饭都吃不上了。娘亲对著弟弟说，乖，不要调皮，爹爹没钱买药了，你跟娘走。弟弟又哭又闹，不肯走，哥哥上去抓著娘的手，笑笑说到，娘亲，我跟你走，弟弟在家吧，弟弟调皮，出去定是买这买那的。弟弟一听不开心了，可娘亲带著哥哥要走，弟弟哭著骂哥哥说他是知道娘亲有钱自己跟娘亲去买东西不要他了。哥哥只是笑笑，跟著娘走，没理他。从此再也没有回去。 天亮了，梦醒了，原以为记忆已成空白，可这灰白的记忆却在脑中鲜亮的跳著。还是那个哥哥，可是弟弟变了，却也没有变，或许变的是那个哥哥，变的只是那个哥哥。 平静安稳的日子总是快的让人忘记时间。时间可以忘，却没法忘记你，猜猜为什麽呢？因为凝王。 他日日对小昭深情用心，真是怕捧在手里摔了，含在嘴里化了。那麽温柔，那麽温暖，忍不住就和你做了比较。可是越比越怕，你在我心里越来越差，影子越来越淡。我担心，更是不知所措，明明爱你，为什麽你的影子全部换成了他的？ 我开始不想见他，不知道为什麽，不想见到凝王。他察觉到了，来我屋更是勤。 "小昭，怎麽了？不舒服？我替你找大夫。" "小昭，哪里不开心？是不是今天的饭菜不好？我替你换了厨子。" "小昭，你倒是动一动啊？" "小昭，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我？我哪里有资格讨厌你？真的小昭本就不喜欢你。我该怎麽回答？我不知道，避了几日，终究是想不出头绪，也只好乖乖的又做回那个小昭。 "小昭，你吓死我了，你知道麽？从去年那天你回来以後，你还是第一次这样，你知道我有多担心麽？如果你再变，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说的是辛酸，我听出来了。可让我怎麽说，不说我开不了口，即便真要说，难道我说，是的，你的小昭是变了，变成另外一个人，变成个男娼了？ 没有回答，没有看他，只觉得有股热气越来越接近。吻上唇我才发现，他已是忍到极限了。是啊，血气方刚的男子，日日对著自己心爱的人，又怎麽不会有冲动呢？ "那天看你回去亲了他，我真想杀了他，他和你在一起那麽久，我真担心你不会跟我回来，你知道我有多爱你麽？那年你在街上等我这个掉玉佩的人时，我就想著，这麽单纯的人儿哪里找？你抬起头对我笑时我便知道，我万劫不复了。" 我楞了一下，他慢慢的褪下我的衣服，从脖子开始往下亲，时而重，时而轻，又在锁骨处啃了会，我低喘，知道今天是推拒不了了。 "小昭，小昭。。。。。。我爱你。。。。。。"一声声，没有听过，伴著他的进入，很疼，不知道为什麽这一次後面特别的疼。 "小昭，别哭，别哭。"舔掉眼角的泪水，轻轻拂了我的散发。"小昭，小昭，我会好好爱的你，你别再不理我。" 这一晚，我睡的极沈，醒了以後才发现他已经帮我清理过了。第一次，除你以外的人碰了我，我本该拒绝的，可是我又怎麽拒绝？他比你温柔，你只会丢下我自生自灭，他帮我清理，帮我穿衣，帮我揶被。 终於，我知道了，你的影子在我的心里消失了。 哭了，又哭了呢，不是高兴，是难过，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对你的爱？可是，我仍旧念著你。。。。。。很想你和小昭，不知道你们过的好不好？幸不幸福？ 我想我不是不爱你了，是爱你的心已经死了。 郁染尘 殇 第4章 我以为可以就这样下去，即便不是小昭，可是我在凝王身边，就是他疼他爱的小昭可以这样一直下去，享受著替身的爱。 凝王回来了，我想他会过来抱住我，说著小昭，小昭，疼不疼？我抱著你你就不疼了。 刚刚勾起嘴角，想对他笑让他知道我没事，他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拽下床，狠狠的摔在地上。 摔醒了，知道了你们一定被他发现了。 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这个贱人。"凝王那起鞭子抽在身上，"叫你装小昭，我道小昭怎转了性子，不闹不吵，原来根本就是换了人。"又是一鞭，衣服被抽烂了。 "哼，你骗的本王好苦啊，你以为你是什麽东西？要不是让王管事看到小昭还和杨飞龙在一起，本王还不知道要被你这个男娼骗到什麽时候去了。" 这一鞭并没有刚刚那鞭那麽痛，可是我知道，男娼两个字已经把我打的体无完肤。 "被杨飞龙干了又让本王来穿这破鞋？你们倒好，哼哼，他们还想跑，想的美，你放心，一会出完了气本王自会把你和你那老相好丢一个牢里叙旧。" 一鞭又一鞭，骂声不断，打的我头昏眼花。笑了笑，本想今天开始爱凝王，可是他却和你一样，都只爱小昭，我这个男娼小倌只管陪睡了对麽？凝王以为我是笑他，打在身上的力道更大。发不出声，想叫都叫不得，只好就这样昏过去。 醒来时你就在我旁边，没有看我，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小昭。我这样的人又怎麽配被人去担心呢？上床到是可以的吧。看见我醒来，你二话不说就抽我嘴巴。 "贱人，叫你告密。小昭要是少了根汗毛，我一定杀了你。"再打我也感觉不到疼，想苟延残喘，只是这一回可不是死了心了，心没了。不用你杀，我死的更快吧。 "喀吱。"牢门被打开，小昭冲了进来抱住你就哭。 "小昭，你没事吧？他没动你吧？"你担心道，可你不看看，他锦衣罗袖，我却奄奄一息。真可笑，这个时候我都在注意小昭的衣服，来了那麽久，穿的始终是自己的那套白衣，想著自己不是脏的。 "没事，没事，你没事吧？"小昭捧起你的脸，左看右看。 "你怎麽来了？"你始终没有提到我。 "他知道我不爱他，我爱你，我不爱你除非我死了，他拦不住，只好放我来。"小昭笑西西的对你说，你一脸的宽心。 "你们倒是恩爱啊？为何弄个男娼给我？看我穿破鞋心里就舒坦了？"凝王冷声到。 "苍羽，谁让你抢我的？你活该，再说了，是这个男娼他自己说要你的。"小昭踢了踢我，骨头做痛，稻草扎进了破绽的皮肉里，只能闷哼一声。 "他自己说的？杨飞龙，你给我说清楚。"原来，你们都是认识的。。。。。。 "。。。。。。"你没有做声，是不是因为你还可怜我？ "哼，你让他说，他说得清楚什麽。这小倌倒是知道我和他长的一样，龙到了勾栏院见到了以为是我呢，把他买回去，勾引龙上了床，龙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知道不是我，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好不负责，只好养著他，谁知道我回来了。他见得不到好处了，知道你要我，自己便说要来。"更加嫌恶的踢了踢我。 小昭啊小昭，你欺我不能语麽？ 我真恨，真恨当日为和怕污了你们成亲之喜。 我更恨当日为何我要替你被娘亲给卖了勾栏院！ 郁染尘 殇 第5章 你为何不反驳他？因为他是你爱的小昭？看向凝王，你不相信我麽？是啊，我只是个烂小倌，这时还有谁会信我，还有谁会帮我。 你们爱的小昭说什麽便是什麽了。我还能反驳麽？还会去反驳麽？还有能力反驳麽？ 反正死过一次没死成，这回终於可以落个清静了。 凝王把我拖出了牢，摔在墙上，看来，要落清静前少不了皮肉之苦了，只希望我这皮肉更弱一些，这样死的不用那麽痛苦了。 "那麽下贱？哼，你喜欢被人干？那我多找些人来满足你的屁眼。"凝王愤怒，狠狠的说到。"贱人，想死没那麽容易，来人！好好伺候这个欠人干的贱人。" 听到他污言秽语，和先前判若两人，这回心更是不知道给狗叼哪里了。我想咬舌，被他打了脸，知道下巴是脱臼了。 清静？带著那麽脏的身体以後怎麽清静？我不要，努力的扭著身体本能的想逃跑。却被一把抓住。 身体被狠狠的贯穿，在他们面前，这三个恶魔的面前，一个又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的身体里进入出去。这一次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好恨，我本不想恨你的，你虽然打我上我，可我知道，你还有颗真心是爱人的。 我好恨，我本不想恨凝王，你虽然爱的是小昭，可我知道你比他温柔，比他更爱小昭。 我好恨，我本不想恨小昭，你虽然一次次害我，可我知道，你也是在追求你的幸福。 我好恨，我本不想恨自己，可是我是那麽的懦弱、无能，爱上不该爱的人，放他们幸福，又再一次爱上另外一个不该爱的人。 我。。。。。。 没有资格恨，没有资格爱。。。。。。 现在的我就是个张开腿让男人享受这肮脏的身体的贱狗。 身体麻痹了？知觉开始慢慢消失了？太好了，这个恐怖的世界，我终於可以离开了。 这一生，我不要带著这样的身体走。 这一生，我要走，我要过奈何桥，我偏偏不喝孟婆汤，我要牢牢的记住你们的脸，来世我定不要与你们有瓜葛。 终於，可以结束了。。。。。。 "王，王爷，他。。。。。。他没气了。"还没有从我身体里抽出的男人惊恐的叫到。 "让开。"凝王慌张的推开了他，轻轻的拍著布满刀疤的脸，只剩一丝的气息，我动不了，我知道，我马上要走了。 "苍羽，你不是喜欢上这贱货了吧？"小昭还是那样恶毒的口气。 凝王把我又摔在了地上，愤怒的对著那群上我的人说。"丢出去，丢的远点，不要让本王明天知道有这麽个烂货死在这里。" 半睁著眼，小昭的得意，凝王的愤怒，你的不忍，这一切我都看不真实。 那群人乖乖的把我抬了出去。 "这小妖精虽然丑了点不过身体还真是好滋味啊。後面紧的很，不象被他们都干过了。"一个抬我的人恶心的说著。 "是啊，真搞不懂，王爷他们三个爱来爱去，最後还不是上床干事，那就找个乖乖听话的呗，这个又乖身子又好。" "说什麽呢？这烂货可是勾栏院出来的，好有个屁用，顶多就是会用屁眼伺候咱，脏的要死，要不是王爷命令，老子还不要碰呢，有没有花柳病都不知道呢。" "是啊是啊，要死了，回家可得找釉子叶洗洗，明天去找个大夫看看。" 多悲哀？勾栏院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可是说什麽呢？反正我也是马上死的，总不见得和他们说，我除了你们王爷和那姓杨的就没伺候过别人？说出来怕他们也不信吧。小倌比任何人的地位都要低呢，即便是个乞丐都可以理直气壮的拿个破碗砸我们。 幸好，我快死了，我不再是小倌，不是男娼，更不是别人的替身了。 好冷啊，他们把我丢在这荒郊，没有人会走过，没有人会知道有这样一个恶心倒霉肮脏的替身死掉了。 没有人会为我难过，没有人会为我伤心，更没有人会为我流泪。 为什麽，我还这麽清醒？死也死不安宁麽？那我就要做那厉鬼，可是最厉鬼又能干吗？我是恨他们，可是我不要再和他们有瓜葛，所以，就是做了厉鬼，我也只是个可怜的到处游荡的孤魂厉鬼。 好冷，好痛，可是心却疼不起来了，我把心弄丢了。身体带不走，心也带不走了。 就这样死了吧，不会再被打。。。。。。 就这样死了吧，不会再被伤害。。。。。。 就这样死了吧，不会再被当作替身。。。。。。 就这样死了吧，不会再被别人凌辱。。。。。。 就这样死了吧，不要带著这没有心的肮脏的身。。。。。。 就这样死了吧，把我这一生的爱恨一起埋葬。。。。。。 就这样死了吧，来世，我定不与你们有瓜葛！ 郁染尘 涅盘 序 为什麽热了起来呢？好暖和，好舒服，就像，不不，我不要和他们有瓜葛，不可以想起他们的怀抱。像娘亲的怀抱，娘亲最後的拥抱是那麽的让人贪恋。 想睁开眼，眼皮却怎麽也撑不开。 我知道，我又死不成了。想死也那麽难？ 嫩草的清新很舒爽，太阳很娇豔。 "醒了就别装死。"陌生而苍劲的声音，紧张的抓著被子往里钻。 "怕什麽怕，要你死就不救你回来了。"拉开被子，一张满脸皱纹的脸赫然醒目。 "小鬼，算你运气好，撞到神医老子我，不然啊，神仙都救不回你。"摸了摸我的头，我不知道他要干吗，很害怕，那样的事结束之後，对人的恐惧是本能的了。 "小鬼，你睡了已经二十天了，再不醒，老子都要放弃了。看来老子还是有点本事的，哈哈哈哈。"还是害怕。 "真是的，看样子都快二十了吧？"点点头。 "快二十了还怕人？"摇摇头又点点头，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情况。 "别点啊摇的了，你的毒老子给拔了，日他爷爷的，也不知道哪个庸医他娘的给你那鬼解药，根本就是想让你哑了。你多久没说话了？"想了想伸出手比画了个三。 "三个月？"摇头。 "三年啊！"点头。 "那要重新说话起码得半年。"摸摸自己的胡子，我想问他好多，可是不知道怎麽说，勉强坐起身，他看到我这样帮忙扶了一把，有些羞愧年纪轻轻便让老人家给扶了。看到桌上的纸笔，然後指了指，他会意的拿过纸笔。 "小鬼，你先别写，让老子先说会，然後你再问。"点头。 "老子那，是人称神医的，鬼见愁。"皱眉，那是什麽名字呀，好好的大夫叫什麽鬼见愁？ "哈哈，因为我把人都救回来了，所以勾人魂的鬼见我都愁咯。"呵呵，这也到新奇，笑了出来，他更是来回我摸的头。 "你那，是我二十天前在白貉山下拣回来的，老子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老子见到喜欢的便救，不喜欢的便不救。不喜欢的呢，那些个娼妓盗匪老子都不救的。"我脸刷的白了，记得明明白白，那天我什麽都没穿便被丢了出来。 "小鬼，我看你那样知道你是被强的，老子乐意就救你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这样救你到底是对是不对，不过老子知道一件事，活著，至少还有一天日子过。不为别人也为自己。"我低头，那天委屈的泪都啪嗒啪嗒的掉在了纸上。 "不哭了，那麽大娃子，还哭，羞不羞啊。你啊，可是费了老子二十天时间，恩恩，还有大概，三十万两救回来的。"天那，那意思就是我活著就是给你还债了？"哦对了，是三十万两黄金的药材。"我直接晕了过去。 "这小娃子，才三十万两黄金而已。怎麽怕成这个样子。" 我起身，在纸上写到谢谢前辈相助，可这三十万两。。。。。。 还没写完，他就按住，"傻小子，拿你练手呢，三十万两黄金老子还不放在眼里，改明个随便出去拉两个人来医就有几十万了，又不缺这钱花。" 我又写到，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不知道该怎麽谢前辈。 他笑笑，胡子都翘了起来。"哼哼。。。。。。贼小子，落老子手上。"我害怕的缩了缩头。 "吓你的呢，不怕。那，老子告诉你，老子呢，虽然是神医，可是那个惨哦，没人陪，没人照顾几十年了，不不，是三十多年了，你那，干脆就做老子干儿子，以後，老子的起居饮食，反正什麽你都管了。怎麽样？"我感动的又哭了起来，晚辈何德何能能另前辈如此相助？ "切~老子乐意，哼，有了儿子，老子就不怕那死鬼笑老子了。"看来您和您那位死鬼关系很好。 "咱们有缘分，老子就收了你了，你可记得开口了以後就得叫爹！"点头，我知道，我终於有人信了。 郁染尘 涅盘 第1章 经过半年的调理，我终於恢复了。虽然，还不能流利的说出完整的句子，但是已经是能说了。左腿是坡了，爹说冻的太久了，鞭子抽的骨头粉碎，他也只能帮我到这里。我很感激爹，笑著对他说，没事的，起码我有一条半的腿。爹大笑说我不是只坡腿的小狗，倒是只会乱咬人的小狗。 爹确实不会照顾自己，好在卖给勾栏院的时候还小，所以先从婢童做起，什麽事都会做。爹有时把自己关在药间里几天不出，我不去送饭，他也记不得吃。 有天他炼药，结果炼到丹炉烧了都不知道，他累的睡著了，幸好我发现的及时把他拉了出来，收拾了残局。爹说幸亏救了我回来，不然自己一把老骨头倒是省了人去埋了，直接火烧了，葬土里了。 我骂他说这样就可以种出根狗尾巴草了，他笑，小鬼终於也会骂人了。我不理他，继续去学他教我的医术。 慢慢的，我继了他的衣钵，虽然还没有他那麽厉害，但是爹带著我在外面走过也替人看过病，我知道我的医术绝对比外面那些庸医医术高出了许多。 他摸摸我的头说，"小鬼啊，你要是老子生的就好了，从小跟老子学的话，你现在这个年纪道行可要比老子高出许多。" 我有些害羞，第一次有人这样夸我。"爹你教的好。" "小鬼嘴是甜，学会哄人了。"他一想又拍了拍我。"小鬼啊，老子老叫你小鬼不成啊，以後死鬼问我，你儿子叫啥，我怎麽说啊？" "我。。。。。。"没有名字呢，他们都叫我小昭。。。。。。可我不是小昭，我再也不要做小昭。这个本来就该是我的名字被他抢去，本来是我的人生我送了他，本来。。。。。。我好恨这个名字，我不要再叫小昭了。 "咋又哭了，要死了，作孽啊，那麽大个男娃，让那死鬼看到定要臭骂老子生个没用的哭鬼。"满是草药味的手擦上了我的眼睛，从小便没有了爹娘，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喜欢。"小鬼哦，你要死了啊，好了好了，老子给你想吧，恩，恩，老子呢叫郁祥文，你那随老子姓的。"乖乖点头，反正亲爹娘把我卖了，跟干爹姓没什麽不对的。 "你这模样到是清秀，可是那麽些个疤爹要给你除你都不要，哎，就叫染尘吧。"啊？这和我这疤有啥关系？ "染尘，别人听著觉得风尘，可你想想姓啥啊，姓郁啊，郁染尘，就是想染尘，说明你多道骨仙风啊，哈哈哈哈，神医的儿子就该这个名。哈哈哈哈老子有儿子，老子儿子叫郁染尘。"看著爹开心的脸，我也很开心。 "爹。。。。。。"撒娇的叫到，原来做人家儿子可以那麽开心。终於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幸福，虽然心才被补回一点，可是足够撑起我那孤寂悲哀的世界了。 郁染尘 涅盘 第2章 跟著爹学了医术，帮著他炼了药，始终在这块荒凉的土地上。我习惯，可是我看出了爹眼中的期盼和不舍，我还是那个见不得人不好的我，所以，理所当然的问了爹，爹摸摸我的头，问我愿意不愿意跟著他到处云游。我点头，我知道，爹其实并不想到处云游，云游只是个借口，他是想借机会去找他的死鬼。我是爹的孩子，所以我帮著爹，和他一起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南下。 爹说自己在这里住了很久，所以东西很多，他把珍贵的药材都炼了药丸，还有些带不走的药材就散给了附近村里的大夫和百姓。我本来就是空身被爹救回来的，能拿的也就只有爹给我的东西了。 跟著爹一路南下，我还是怕人的，见人也不敢开口，爹知道我有自己的苦衷，走前就买了带纱的帽子给我带著，无论吃饭住店都是爹一个人张罗。我心里很是感动，总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帮不上忙。爹和我说以前在荒郊都是我照顾他起居饮食，现在他不过做些平时自己出来就会做的事，回了客栈还是我伺候他，他还是赚的。 我笑笑，爹就摸我的头说染尘啊，你怎麽就那麽乖了啊，以前在荒郊还会骂人，跑出了山连口都不敢开了。 我低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就像那刚出生的鸟儿，被丢、死了以後，重新活过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自己的亲人，其他人，我怕，没由来的怕。 爹无论在是在哪里，总会时不时的看向南方，我知道，那是他死鬼在的地方，我想帮爹，可又不知道怎麽帮，只能跟著他慢慢偏离方向，不再南下，心里不塌实。 在救了一个满身是伤的人，那人送了爹名贴，说有事便来京城找他，他会帮著解决以後，终於，我不愿意再看著爹日日看著南方，我和爹说我想去南方，爹惊讶，问为什麽，我说，南方以前是我的故土，只是被卖了以後再也没有回去过。 爹望著窗外，坐回桌前。把我叫来坐他身旁。 "染尘，爹想告诉你个故事。"我点头，我知道爹是要说自己的事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伤痛，那麽你一定就是把这个人当成自己的至亲至爱。 "从前，有个孩子跟著师傅学医，有一日，一个贵气但又满身是血的女人抱著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来找师傅，希望师傅为孩子治病。他师傅脾气虽怪异但是毕竟医者仁心，在孩子的劝说下，师傅给那妇人和她的孩子治病，那孩子是救活了，可是妇人却死了，死前留了块金牌给自己的孩子，这孩子就跟著那个孩子一起，师傅教他们学医，学字，学理，他们便成了师兄弟。後来师傅死了，师傅原来的徒弟继承了师傅的衣钵，和师弟一起到处治病救人。"我给爹倒了倍茶，他和蔼的笑笑，喝了口，我知道这个故事一定很长。 "时间越长，这师兄弟两个感情越好，到後来才发现彼此喜欢上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寻找师弟的人看到了师弟身上的金牌，便把师弟带走了。师弟很难过，但是他告诉师兄说，他一定会回来的，让师兄就在那里等他。师弟完成了承诺回来了，可是对师兄说，我家里只有我一子，我爱师兄你，可是父亲快死了，他让我娶亲，我是不愿意的，可这样不仅家业会散。。。。。。"爹停了下来，看向外面的月光，很苍凉的感觉。 "师兄让师弟别说了，告诉他回去好好生活别想他了。师弟却拉开师兄的手说，师兄，我只娶一个，生了孩子便不在和她在一起，我只爱你一个。师兄推开他说，师弟，你别误会，师兄是爱你，可是是对师兄弟的爱。师弟很伤心，告诉师兄他会给师兄寄家书的，然後就走了，师兄看著师弟哭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直到师弟离开了，师兄才哭了出来。从此，师兄医术再高超，也只留在那片土地上，那里发生过很多，战乱，灾害，他始终没有离开，直到变成荒土。他师弟给他家书说，自己有孩子了，只是不再和夫人住一起了。师兄很感动，可是他看到家书里师弟对自己孩子赞扬的词句心里很难受，他知道师弟或许不再喜欢他了。可是他还是在这里等他，後来，师兄在路上拣了个娃回来，当成自己儿子养了。" 我知道那个娃就是我，师兄就是爹，师弟就是他的死鬼。心里和爹一样憋的难受，爹其实比我惨，他有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可是他们却不能在一起。我更难受的是，爹不愿意去见死鬼叔叔，或许，见了以後他们就可以在一起。我不要爹难过，我知道其实他的死鬼还是喜欢爹的，不然不会写家书给爹，不会问爹怎麽样。 郁染尘 涅盘 第3章 "爹，我也告诉你个故事。"从来没有告诉过爹自己的事，爹既然说了，我也要说。"从前有对双胞兄弟，因为家里穷，娘要把弟弟卖了，弟弟从小就被全家宠著，哥哥不愿意弟弟受苦替了弟弟，哥哥被卖到了勾栏院里做婢童，一天天他长大了，院主不会养这样一个人，所以就要他去接客。他被卖初夜的那天，一个大爷看中了他，不仅买了他的初夜还买了他的人。 院里个个都羡慕他，说他好福气，还没卖过就被人给养了。他们不知道，他被带走以後，那个大爷天天上他，却叫著别人的名字，不开心就打他，後来他才知道原来大爷喜欢的人和他长的一样。 大爷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喜不喜欢大爷，所以不敢越了雷池，只好买个小倌回来发泄。後来，那个大爷喜欢的人回来了，知道了，他不怪大爷，他要和大爷成亲，就赐了那小倌死，小倌舍不得死，因为他从没见过大爷笑。他恨死了一样的脸把脸划花了，这样就投胎了也不会带著一样的脸，他不愿意在大爷成亲那天污了大爷的喜庆，过了子时才服了毒，可又被救回来了。 说是大爷喜欢的人被另一个大爷瞧上了，大爷和喜欢的人是要在一起的，所以他又替了大爷喜欢的人被送给另外一个大爷。另外一个大爷只知道是他喜欢的人却不知道早已经换了个替身小倌，另外个大爷也可怜，小倌把幸福都送给了大爷和他爱人，所以小倌想好好替他们爱另外个大爷，後来另外个大爷知道了，骂小倌下流无耻，两个大爷喜欢的人又说是小倌勾引了大爷然後见他回来得不到好处，知道另一个大爷喜欢大爷喜欢的人，就说要去伺候另外个大爷。 另外个大爷气死了，说小倌就是欠人干，找了许多家仆干小倌，小倌想咬舌死的，可是下巴被另外个大爷打下来，身上又是他们打的伤，跑不掉，死不了，只好被他们干，心想著快点死了就好了。" 爹听不下去，拿手捂了我的嘴，说："染尘，乖，没事了，没事了。" 良久，我才回了句，"恩，爹，我们去找他吧。" 爹，不管结果怎麽样你都要去见他的不是吗？ 爹知道我说的他是谁。"恩，老子带你去。哼，他敢不要老子了，老子一定把他弄死。"爹恢复了，我很开心，我知道爹会幸福的。 "染尘啊，明天我们就去京城，死鬼住在南方的京城里，嘿嘿，有你这个乖儿子死鬼一定羡慕死，老子的儿子可比他的那小乌龟好多了。又能干又乖，还会给人治病呢。" 我点点头，爹马上拿出纸笔，我知道他要告诉他的死鬼他去找他了。轻轻的走去整理东西，明天开始爹就会幸福啦，爹幸福我就幸福了。 信鸽飞出了，我一直看著它远去。心里满满的。 郁染尘 涅盘 第4章 第二天，我就跟著爹一路走，可是越走路上的人越多，我总是害怕，拉著爹的袖子就不肯放。爹见没办法，只好拉著我先投栈。到了晚上那只鸽子神奇的飞回来了。 爹拿下信，展阅，脸上从笑到哭，变来变去，我很是担心。爹却过来抱著我说，"染尘，他说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我，每年我生辰都会偷偷跑回去看我，从来都不敢进门，只是在一直在等。他说他很後悔为什麽就这样放我在外面，他会在南门等我们回去的。" 我笑了笑，可是总觉得奇怪，後悔放爹在外面为什麽又不去把爹接回自己的身边呢？突然觉得身上粘粘的抬头才发现，爹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像糨糊一样的东西。"爹，你的脸怎麽这样啊？" "啊？要死了要死了。染尘啊，你可别怪老子没有告诉你，老子其实才四十三呢。"嘶的一声，把脸上的皮撕了下来，我吓了一大跳。 "那个，这张脸到处跑不行呢，所以师傅死了以後死鬼都让我扮师傅，这一扮可都三十多年了，都习惯了。" 看著爹那张有些娇气的脸，根本就是小家碧玉的妙龄女子，我扑哧的笑了出来。"爹，你这样，我还是叫你娘吧。" 爹一个毛栗子打上我的脑袋，"哼，老子就知道，你这小狗崽子会咬人了啊？居然咬你老子我。造反那？" 我委屈，明明就是爹你自己长的那麽的娇豔，哪像个中年汉子，根本就是个年轻姑娘。 "染尘啊，今天好好休息哦，明天我们可得快些走，半天就可以到啦。"爹笑的好象都能挤出蜜了。我安心的睡觉去了。 爹并没有带著我就去南门，而是在京城外面不远的一条溪边落了脚，那里有坐小屋，他说在这里先休息会，我觉得怪异也没有多言，到溪边打了些水回来给爹喝，爹倒好喝完了水居然还要我再多打点给他梳洗。我轻轻骂了句丑美，爹冲过来就捏我的脸，嚷嚷到，见老子家死鬼不丑美点行不？ 打来水给爹梳洗，他说他以後就要拿这张脸见人了，再也不扮师祖了。我笑了笑，爹到门口拉了个火炮，我吓了一跳。回来就让我帮他梳头，我才发现那老脸是假的，可是一头的白发却是真的，看了半天没有动手，爹发现，说，这发是他死鬼走了以後一年一年白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变一头白了。 有些心疼爹，他熬了那麽久，终於熬到了自己的幸福。 郁染尘 涅盘 第5章 看他有些迷离，坏心眼的放下梳子，给他绾了个髻，准备偷偷跑开，谁料他突然醒悟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变成了姑娘家，气到不行，边骂我边拿起梳子就砸我，我没防备被他砸到了眉角，痛的哇哇叫，爹忙过来看我。可我还没看爹多久，爹的脸就被硬硬的移开。 对著我的是一张傲气刚硬的陌生的脸，我吓到，谁知道他却抽了我两巴掌，我傻了，不知道什麽情况，他紧张的拉过爹，我知道了他就是爹的死鬼。爹也吓的不清，我捂著脸，对爹哭丧著脸说，"爹，死鬼爹爹见我就送我两巴掌，我不和你们走了，和你们走了，你们要虐死我了。" 爹这才反映过来赶紧过来看我的眉角和脸，理都没有理他的死鬼。死鬼爹爹还没搞清楚状况，爹把我的眉角贴了块膏药才转过身对著他的死鬼骂了起来。"你也不看看情况就乱打啊？这小鬼我可是救了二十天，花了三十万两黄金买的儿子。" "那他不是轻薄你了？"爹虽然女相，可是怎麽看我那麽矮小瘦弱还是个残废，都是他轻薄我吧？ "轻薄你个鬼啊，那麽久没见，一见就打我儿子。老子不要和你回去了。"爹生气，拿著冷水巾敷了我的脸。 哎，死鬼爹爹，你别怪我，怪就怪你太冲动了。死鬼爹爹看著我，有些古怪的表情，突然变的很凶，我害怕躲到爹背後。 "你干吗吓他。要我跟你回去可以，儿子一起带回去。他一个人我不放心的。"爹疼惜的说，我低头。 "文，我很想你，那麽多年了，你终於肯理我了，我，我真怕我自己撑不下去。"糟糕，听不得了，哎，丢下句我去烧饭，就一拐一拐的走了，留下那两个几十年没见的老两口去亲热吧。爹没有留我，我知道他们有的好说了。 在溪边拔了些野菜，现在回去可是早了，想想抓两条鱼，可是左脚坡了，不够灵活，怎麽抓的到呢，有些心烦。还是钓吧，可是钓到天黑也没有钓到，我郁闷，那小屋里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没停。我有些不开心了，天都黑了，两个人居然把儿子丢外面不闻不问，哼，不回去了。 可是心里满了起来。我知道，跟著他们我会很幸福的。 爹终於一冲一冲的跑出来找我了，我看他那样就知道没干好事，他的脸一直红到脖子，连和我讲话都别扭。死鬼爹爹追了出来，看我满脸乌黑，宠溺的说到，"别弄了，真。。。。。。叫人心疼啊你们俩。我叫人来，我们一起回去吧。"我和爹一起点头。 整理完东西，死鬼爹爹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著了。死鬼爹爹抱著爹上了马车，爹本来挣扎，可死鬼爹爹不理他，他也只好做罢，我跟在後面一拐一拐的，死鬼爹爹看我爬不上车，提了一把，一把把我拽进车里，我很识相的坐的离他们很远。 "你儿子还真乖，机灵的很。"死鬼爹爹坏坏的笑著对爹说。 爹怒了，"老子的儿子不就你的儿子吗？你不要，老子也走。" 我知道爹不嫌弃我，可是我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我不想破坏他们的幸福，毕竟，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也无力插足。"爹，我，我想以後云游去。" "不许。你就跟著老子，老子去哪里你就跟著去哪里。"爹更生气。 "尘儿，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是文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了。"死鬼爹爹看著爹生气讨好到，可是感觉他就是故意要惹爹生气。我只好点头。 马车停了，我们以为到了，可是外面说了一阵又继续走，我和爹奇怪，死鬼爹爹没有解释，爹想拉开车帘看一看，死鬼爹爹抓住他的手。 "文，你说了，不论怎样你都会爱我是吗？"爹点头。 "那一会不论发生什麽你都不能生气好吗？"爹点头。我自然是没有资格多话的。 一刻过後，马车终於停了，死鬼爹爹先抱著爹爹下了车，又让人把我扶了下来。我站稳才觉得傻眼。 一群人跪了下来，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和爹，脑筋转不过来。死鬼爹爹叫人抬了轿子把我们一起送到他的宫里。 爹没有说话，我更不会说话，我们都等著死鬼爹爹的解释。 "文，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的家。"才知道原来前面那句不是真，他是想说朕，哎，死鬼爹爹，不知道爹会不会放过你呢。 "我只当你是大户人家，为什麽不告诉我？"爹爹语气平缓。 "告诉你了，你会把我推的更远。"死鬼爹爹有些痛苦。我乖乖的找了个角落坐下，这个地方他们不会看到我了，可以好好的谈谈。 "你觉得我现在不会把你推开了？" "你不能，现在我也不许。以前我没有能力，保护不了你，你跟著我会受伤，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能力了，也知道你是爱著我的，所以我不许你再把我推开了。太长了，我忍的够长了，为了不去想你，我日日勤政，日日把自己丢在这里批奏章，我怕我有空就会乱想，想到你说的，你只是师兄弟之爱，你知道麽，听到你那一句，我有多难过？" "我也很难过。"爹轻声的回他。 "你，你说的是真的麽？我看到你的信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急著就想见你，我在南门口等了一夜，生怕你来的早，会看不见我，找不到我。"死鬼爹爹好好，爹，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我，我不知道，可是你是皇帝，我怎麽和你在一起？" "我有办法，我弄些药把宫里的大官都弄病了，然後找神医救命，不管什麽办法只要治的好，什麽条件都答应，然後你，你就说要做，做齐君怎麽样？"齐君只有在琉安国才有，这里的人会不会接受呢？ "不要，那麽丢人。干吗要老子提啊，明明就是你要老子的。"爹开始撒娇。 "是是，是我要你。你也喜欢我不是麽？为了两个人的感情，我们一起努力好吗？"爹没办法只好答应。 "文。。。。。。"哇，又来，你们真是的，那麽大人居然会把儿子忘记，真惨。 "爹，死鬼爹爹，不对，皇帝爹爹，我们，我们晚上睡哪里啊？"赶快露脸，不然都不知道怎麽办了。 "你爹当然和我睡了，你啊，你离的远你爹会担心的，我也会担心的。"爹，死鬼爹爹你们对我真好。"小张子，来，把公子安排到蓝殿里。找几个会做事的伺候则尘儿。" "染尘，你好好休息，明天爹来找你。"点头，爹，你以後会一直这样幸福的，染尘跟著你也会幸福的。 郁染尘 涅盘 第6章 一路上小张子没敢看我，我的纱帽不知道被死鬼爹爹放哪里了没有带来，我知道我脸上的疤很吓人。我也没敢抬头，想著一件被遗忘的事，到底是什麽事呢？到这里应该想到的事，却忘记了，应该不重要吧，那麽就忘记吧。 "公子。。。。。。到了，就，就是这里。"小张子紧张的和我说。 "谢谢，张公公。"低著头，轻轻说，拿著自己的东西就进去了，自己的东西就几件衣服和一些医书，其他的东西都在箱子里，估计都给他们搬爹那里了。 不一会来了六个小太监，我怕见生人的，爹肯定还没来得及跟死鬼爹爹说。我只好当他们透明的不存在，不过他们在宫里时间长了，伺候人比我这样勾栏院出来的肯定地道的多。我也是伺候人的，第一次被人伺候实在不习惯，所以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他们全部跪下求我，和我说这样他们会被砍头的。我吓到了，只好让他们在旁，我叫他们了才让他们服侍。 小太监们看我脏的很，很机灵的就搬来桶要伺候我洗澡，长那麽大从来没有过，以前跟著爹，顶多也是爹把我塞进药桶里自己边洗边泡药的。他们冲上来就要给我更衣，我连忙红著脸挥手说自己能行，看见我的左腿是坡的，一个小太监就说了扶我进桶里他们在外面侯著，有事再叫他们，我只好乖乖的听话。 进了桶泡著，很舒服，桶很大，比爹的药桶大了好几倍，小太监怕我腿不行，找了张高的椅子放进桶里让我坐著泡，我很感激。看了看身上，身上的疤早就让爹给除了，只是颜色深浅还不同，爹说还要些时间才能变的一样，我是不在乎的。摸了摸脸，坑坑洼洼的，我不让爹除是我怕，怕见到那张一样的脸，我又会难过。 可想著想著，又想到了过去。想到了杨飞龙，想到了小昭，你们在一起了麽？我死了以後凝王放过你们了麽？这不该是我担心的，可是，我总想著。 对了，忘记的事就是这个凝王，虽然在死鬼爹爹的宫里，可不知道会不会碰到他，不要，不要，我不要，他会告诉死鬼爹爹我是肮脏的男娼，是个被人干的烂小倌，这样爹会为难的，一个烂小倌在宫里，死鬼爹爹的名声也会坏掉的，我不要，我不要，为什麽饶了一圈，感觉又回来了，恐惧又袭上心头。 我挣扎著站起来却滑倒，头硬生生的撞到桶边，小太监听到我叫了声，赶紧跑进来，把我从桶里捞出来擦干放到床上，看我的头没有肿就给我盖上被，让我睡了。 起来才发现头上撞到的地方起了个包。不理会，自己穿上衣服梳洗完就去找爹。死鬼爹爹已经上朝了。小张子给我通报了声，爹起不来，叫我进去。 看见爹一脸幸福的样，心里的不安也消散了许多。"爹，你，没事吧？" "死小鬼，老子能有什麽事啊，哎哟。没事，没事，你那？习惯不？"摇摇头。"啊，那，我们不回去，不要在这鬼地方了。" 不行爹刚得到的幸福，我不能这样。"不是的，爹，我，是我昨天撞到头，你看，那麽大个包。" "怎麽不小心些啊。那些奴才是干什麽的啊？"爹好象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新来的。 "没，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各还没习惯。"低头半天没再做声。 "怎麽了？说吧。"爹担心。 "我，爹。。。。。。" "小鬼啊，你别你啊，我的，你这样老子半条命要给你叫慌了。快说。" "爹，宫里有太医院吧，我可以去吗？"还是不敢说，说出来的话，爹一定会带我走的，这样爹和死鬼爹爹又不能在一起了。不过如果天天到太医院，即便是皇亲贵族也不会去吧。 "你这个小鬼，吓死我了，我以为什麽事呢，你死鬼爹爹昨天不是说了要弄药把大臣都给放倒麽，那麽我们肯定是要天天去太医院叨唠的了。不过今天，我是去不了了，一会你死鬼爹爹回来了，我，我和他说，你等会他回来再去哦。"爹的脸好红啊，做坏事下不了床，爹爹哦！哈哈，点头。 "那，那我先回蓝殿了啊。我，我还去收拾收拾东西呢。"爹点头，我慢慢的走回去。 刚回到殿里，小太监们就哭丧著脸说到。 "公子啊，你，你以後出去可得带著两个人，不然我们会被砍头的啊。"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是害怕和他们说话，两个小太监上来扶我进屋子里。 坐在床上，想了很多。如果马上和爹说离开爹会难过的吧，所以先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吧，每天就躲到太医院里，这样肯定不会碰到他了。等到爹被死鬼爹爹封了齐君，我就和爹说，爹要在宫里帮死鬼爹爹，我想出去云游，爹会同意的。 一个时辰後，张公公跑来说，死鬼爹爹让我去太医院，我兴高采烈的拿著爹昨天从小屋里给我的医书就去了。爹说那小屋是师祖的一个小院，他去是想拿师祖留下来的医书，这些医书是给我学的。 对於爹，我真的无以回报，我被爹拣回去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受过委屈。所以，唯一能为爹做的就是乖乖听他的话，做他的好儿子，为爹和他死鬼的幸福出那麽一点点的力。 郁染尘 涅盘 第7章 太医院里的人比我想象中的少很多很多，御医只有几个人轮守那里。看出我的疑惑，张公公告诉我，因为皇上的後宫只有一个，也就一个儿子，而且皇上本身也会医，御医自然少了。这样更好，本来我就是怕人的。 张公公跑去和那些个御医、小太监们说了些什麽又跑回来和我说。 "染尘主子，皇上知道你怕生，所以给你单独弄了间屋，以後你就在那里习医治药，我让伺候您的那些小太监每天轮流换过来两个，有需要你就直接让你的小太监吩咐下去，他们都会帮你办了的。" 连死鬼爹爹都那麽照顾我，我听完，忍不住又掉了眼泪，把张公公吓的跪倒在地上。"张公公，您，您起来，我，我被熏了眼睛。"张公公忙起身找了丝帕给我擦。 不一会，伺候我的小太监都来了，我不知道该怎麽和他们说。张公公会意的点了小季子和小环子留下来帮我。他们似乎也知道我怕生，只是两个人在房间里叽叽喳喳的说话。我煮了养身的药让他们给爹和死鬼爹爹送去。小季子自告奋勇的去送了。 小环子一个人倒是乖乖的安静下来，我一直在看书，看了半天才意识到，抬头看见他看我，我忙低下头。 小环子毕竟小，口无遮拦。"染尘主子，为啥您的脸这样啊？" 我没有回答头低的更低，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看我闷声不响，他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赶紧跪著说自己没规矩，进来的小季子看到，以为我罚他，也赶紧跟著跪，再一次，被他们这样吓到。 "没，没，你们别这样。没怪你。"从此以後他们便知道了我的性子，伺候我的几个小太监真算是脱了僵的野马。只要没人，便在我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的闹腾，我很开心，宁静的看著他们嘻嘻哈哈的样子，感觉好象正常人一样了。 爹一直没有到太医院里来，我问了爹，才知道爹现在还不能露脸，所以只能拿著药方让我在太医院里帮他们炼药，有时死鬼爹爹会来看看，拿著药就去找爹了。我依旧给他们煎补药，也不知道他们需不需要。现在天热，我也会给他们煎凉茶，每次送完，小季子和小环子都会说皇上直夸我乖。我笑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 现在的我，过的很习惯，或许生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所以无论什麽样的生活，只要过上两天都能习惯。我已经很幸福了，很满足了，这一生这样就足够了，我不会再奢求什麽了。 郁染尘 涅盘 第8章 死鬼爹爹终於忍不住了，三骗四哄的希望爹答应开始在朝上蔓延他们造的毒。爹也默许了。於是，朝里的大臣开始一个个接著病倒了。幸亏爹以前没有理死鬼爹爹，死鬼爹爹把国家治理的好，不然这样一天倒一个两天倒一双大官的国家，不到半个月就要垮了。 太医院里的人开始多了，大官家御用的大夫和御医在太医院里到处奔波，还好他们都忙到没有时间跑到我的屋子里来，不过他们也不敢。 而我的屋子里是满满的解药和毒药，要是被他们看去了肯定要把我大卸八块了。 大夫们忙著验毒，制药，试毒，试药，忙的连我的两个小太监都给拐骗去帮忙。我无奈，只好拿著煎好的药自己去送给爹还有死鬼爹爹了。 皇宫很大，我一直只是在蓝殿，太医院和爹他们的寝宫里，所以我并不是很熟悉路线，只好先从太医院饶回自己的蓝殿再从蓝殿去爹他们那里，路途变的遥远了。凭著印象一坡一坡的走，走的很急，就怕药凉了。爹前阵子闹肚子，我知道是为什麽，凉的更不能喝了，所以只能努力走了。 终於到了，没有迷路，刚想进去，就听见一个熟悉又让我害怕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皇上，如今朝中大臣个个病倒，臣怕是有别国奸细在我朝里做怪，如果传了出去，臣怕另几国会有所动作。" 奸细就在你面前呢，要是你知道了，你会不会拿著鞭子抽死鬼爹爹呢？怕你没这个胆了。 "是啊，朕都不知道是什麽问题，朕说还是赶快把人称神医的鬼见愁找来吧，不论什麽条件只要他答应，治好了臣子们，朕都答应。" 死鬼爹爹你还真是会顺水推舟，我啊，还是赶快走吧，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走了再送药吧。 "那不知神医如何找呢？不如这样吧，先放榜，求神医，臣在到处派人找吧。" "好，就这样。你去办吧。" 我想找个转角躲起来，可是先前走的太快了，又走了很多路，左腿又有些抽痛，实在没有力气了。 在宫里爹和死鬼爹爹都不让我带帽子，我也从不带帽子的，大家都知道我。这回死定了，听见後面的脚步声追来，我很害怕，把头发弄散了遮了脸，低著头，走的更快。 还好，他从身边走过，应该没有理会我吧。突然他顿了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头看我，只是把头埋的更低，幸好有人叫他，他就匆匆离开了。 郁染尘 涅盘 第9章 真是把我吓个半死，不成，看来我得要跑了，不管他有没有发现什麽，我心虚，我真的心虚。所以，这两天我一定要找机会和爹说我要去云游。 转回身去送药。"皇上。" "尘儿啊，没有外人。"死鬼爹爹坏坏的笑，没人时他总让我叫他死鬼爹爹。 "哦，死鬼爹爹。"乖乖的把药拿出来放到桌上。 "尘儿真乖，给朕送那麽多补药，还好你爹不知道送给朕的是什麽不然啊，一定把你给拆了。"我缩了缩脖子。 "我，我也给爹送药的。"希望爹没有听见不然我就惨了。 "小鬼，你倒好，给我送的为什麽和给死鬼送的不一样啊？你们两个好啊，联合起来欺负我啊？这个儿子白养了，老子不活了。"爹从後面串了出来。 "没，没。。。。。。我都送。"爹会不会打我啊。 "你啊，别吓他了。以前老说我吓他，你看看你自己。"死鬼爹爹把爹抱进怀里。 "哼，那时我还不知道你们两联手欺负老子呢。"爹脸红了一片。 "死鬼爹爹。。。。。。"我还是想问。"那个，刚刚的那个人，是不是会常进宫？" "怎麽？"爹有些奇怪。 "不，不太进宫的，一年能来个一次不错了，这次叫我们玩过了火。朝中大臣都倒了，边防也没他什麽事了，他担心朝事就回宫里问问情况，看看有什麽好帮忙的。哼哼，这个死小子，朕也给他下了毒，哈哈哈哈哈哈。。。。。。" 我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下中了死鬼爹爹的毒，他更不会来了。高兴的笑了笑说要回去太医院。爹和死鬼爹爹点头，我一坡一坡的回去了。 "死鬼，你说，他好好的怎麽会问你那个堂侄啊？" "会不会是他大爷里的一个啊？" "那，那不行，老子要带他走。" "真是的，在我的地盘你怕什麽，那小乌龟还能欺负咱儿子？" "早知道刚刚我也该给他多下点毒了！气死了，你看咱儿子，什麽都不说，被人欺负了也不吱一声。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儿子，老子早就给烧死了，老子更不会和你在一起呢，不行，老子要替儿子出气。" "别哭，我知道你心疼他，可是，他什麽都不说，你即使下了手，他知道了你又该怎麽和他说呢？尘儿太过温顺了，心结自己不解，会比让他死更难受的。" 郁染尘 涅盘 第10章 太医院里依旧忙碌，这里的人都已经认识我了，以前看见我满脸是疤会被吓到，後来知道我不太说话又怕生人，也都不害怕了，我在这里就像个幽灵似的，不做声，别人就不会理会我，这样对我来说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染尘主子，你去哪里了啊？小环子看不见你吓死了呢。" "没，去给皇上送药了。" "哎哟，您看小环子这猪脑子，把这事给忘了。染尘主子，去皇上那好远呢，你累不累，要不歇会，您快躺好，小环子给您找条被子盖盖。"我笑了笑，小环子赶紧把我扶上小屋的榻上找了被子给我盖上。 不要，不要，不要再打我了。 不要，不要，我不是小昭。 不要，不要，我不是欠人干的小倌。 不要，不要，不要让他们上我。 "啊！"我从噩梦中惊醒，已经是丑时。 小顺子赶紧进来看我。"染尘主子，您又做噩梦了啊？" 自从见到凝王那天以後，最近老是做噩梦，一直一直一样的梦，总是看见，看见那天，他们把我丢出来的那天。梦越来越清晰，好象就像真的一样，我很害怕，不塌实。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在宫里再也没见到过他，可是心里却越来越不安，每天总觉得左眼皮不停的跳。 终於爹被死鬼爹爹推了出去，死鬼爹爹一脸的贼笑，而爹只好厚著脸皮在朝上叫死鬼爹爹封他做齐君，各位大人倒的倒，病的病，多个男後也没什麽了不起的。反正死鬼爹爹的儿子都比我大了，只要死鬼爹爹不怕丢人，他们就更不怕了，谁让命都在爹手里，他们的命还关乎国家社稷呢。这些都是爹回来後自豪的对我说的。 "染尘啊，这回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认回你这个儿子啦。"自和爹跟著死鬼爹爹到宫里後，我的身份就一直是死鬼爹爹先师的关门弟子，先师收了死鬼爹爹照顾他那麽大，先师死了他理所当然的要照顾我这个残废的关门小师弟了。所以对外我一直是以他师弟的名号，这回爹做了齐君，倒可以认回我这个儿子了。 只是好象这个辈分实在乱了套。不过连男後都有，也不怕有个‘师弟‘干儿子吧。我耸耸肩，真亏他们想的出。 "恩。爹喝药。"爹摸摸我的头，有些不爽。 "小鬼啊，你老给我喝这个，你死鬼爹爹。。。。。。哎。。。。。。这样吧，你比老子会制药，你帮老子做点什麽什麽药，老子可以翻身啊。"我噗嗤大笑，死鬼爹爹马上从後面抓住爹。 "尘儿敢做也是给我做的，做完了我吃了一样折磨你。"就看见他们两鸡飞狗跳的在殿里乱串。 "皇上，尚书大人求见。"张公公在门外通告。 "好了，别闹了。"亲了爹的脸，让爹坐回他身边，我站在爹身後。"宣。" "臣，卫小波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君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个尚书大人圆不隆冬的，样子倒是挺滑稽，我听小季子说朝里的官员都是好人，现在是邕佑最繁荣的时候，个个都为国家卖命的，从没听过有要造反的。 "平身。"死鬼爹爹一边说一边玩爹的手。"卫尚书有何事啊？" "启禀皇上，东林的两个村出了疫症，这朝中的各位官员尚未恢复，齐君又走不得，这疫症也不知会否传染，去了几个太医都没瞧出什麽，这，这该如何是好？"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很辛苦去查探了一番。 "疫症是什麽状况呢？把详情说清楚。"一遇到奇难杂症爹总是最兴奋的一个。 "那两个村里的人都是满脸脓包，高烧不止，四肢抽搐，身上起先是泛起片片的红，然後变成了灰黑色。" "这不是球花病麽？怎麽会传到我们邕佑的？"死鬼爹爹开口。 爹点点头，"这病不难治，但是耗时呢。不然我去看看吧。" "齐君，这路途遥远，朝中各大臣都还未缓过来，齐君这一走，岂不乱套了？"卫尚书说的有道理，更何况虽然这毒是爹和死鬼爹爹自己弄的，要是现在走难保不会被人发现内情。爹也不能走，人心尚未安抚完，做了齐君还没医好这里的大官，肯定会有所非议的。 郁染尘 涅盘 第11章 "皇上，我去吧。"离开这里也好，反正这里最近老让我不安心。 "不行。"爹抢先开口，手从死鬼爹爹手里抽出，紧紧的抓著我。 "卫尚书你先下去吧，朕和齐君商量好，明天就派人去。"把尚书赶走以後，吩咐张公公在外侯著。 "尘儿，你去不行，太远了，你又不方便，这病只要有方子，随便找谁过去都成。"死鬼爹爹也舍不得我走那麽远，他怕爹会惦记我，也怕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爹，死鬼爹爹，我，我去。你们在这里好好治好那些大官，你们都抽不开身的，我，我想出去走走。"出去了，虽然我会怕，但是至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也不用天天做噩梦梦到那些有的没的了。 "老子不让你去，你就乖乖留老子身边，哪都不许去！" "文，别生气，你让他说。尘儿，你自己想清楚了麽？" 我点头，这些日子都靠爹和死鬼爹爹我才过的那麽幸福的，现在我不安，我怕会牵连到他们，所以我要离开这里。"爹，别，别生气，染尘，只想帮爹和死鬼爹爹，染尘会乖乖的，等那里的人好了染尘就回来。染尘不会再外面乱跑的。" "文，他都那麽大了，自己做的决定，我们都该尊重不是麽？"看著我一脸的坚定，爹无奈只好点头。 "染尘，你，你先回去，老子一会来找你。"我知道我可以去收拾东西了，笑了笑服了服身就回去了。 "你说，是不是那天的事，他看到了你那个乌龟堂侄所以。。。。。。" "文，别哭啊，知道你心疼他，可是他也那麽大了，自己做的决定，我们做爹的只能支持，不是麽？你别担心，他想去就去吧，我多找两个人保护他。" "我担心他出去了以後会，会遇到危险啊。你看他，明明胆子那麽小，拧起来比你还强。明明就那麽怕人，还要去。。。。。。" "不哭了，真是的，这小尘儿爱哭的毛病都传给你了。哎，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我也担心，你们两个每天都在这深宫里，就怕没病都给憋坏了。" "你，你一定要找高手保护他！" "知道了。他也是我儿子麽，我能不担心他麽。" 回到蓝殿里，小顺子看到我就叫我去喝他煮的燕窝，我点点头，开口就说自己明天要去东林了，小顺子楞了半天，赶紧跑去告诉另外几个，另外几个又跑来问我怎麽回事，他们一个个急的要命，我也不知道该回答他们哪个。 "做死啊，围那麽紧干吗？要弄死老子的儿子啊。闪了闪了，染尘没事吧？"爹一进来就推开他们几个。"你们先下去，等会会叫你们的。" 我知道爹会问我很多，我也想好怎麽回答了，就怕一会被爹一说吓结巴了。 "染尘。。。。。。"看爹欲言又止，好象强忍什麽一样。 "爹，你说吧。" "染尘，是不是在宫里你不习惯？"摇头。 "你是不是。。。。。。"爹思量了半天。"如果宫里有些人你不想见，我，我让你死鬼爹爹不让他来。。。。。。" 爹果然知道了，看我笨的，怎麽那天就会去问死鬼爹爹，爹那麽聪明肯定猜到了。 爹见我不说话急了，"染尘，你，你别吓我啊，有什麽你说啊。" 想了半天，我还是不想在这里。"爹，不是的，没事，我只是想帮你们。你这里走不开的，我去吧，我，那里的人好了我马上就回来。" "真的没事？"摇头。 "那我就放心了，你个小鬼啊，吓死老子了。老子让死鬼给你多派两个人保护了，放心吧，老子算过了这一来一回呢，路上需要一个月，你在那里治他们呢要一个月，这样就是两个月啊。小鬼，老子两个月见不到你了呢。哎，老子真的不放心你。"爹皱眉，不太开心。 "爹，没事的，两个月很快的，我，我让小季子和小环子每天都煮补药给你们，一会我再写张方子，叫他们给你们煎暖身的茶。"再过两个月就要冬天了，一定要让小季子和小环子每天都记得煎药煎茶。 "你啊，走了还管我们，真是的，那麽乖，爹舍不得你啊。多拿些银子，路上吃的穿的别省著，反正你死鬼爹爹有的是钱。那个，我看看，就叫小张子跟著你吧，他伺候死鬼伺候惯了，我们的事都知道，你别担心我们知道麽？还有，记得每五天飞鸽回家书啊，对，这样老子才放心的。" 我点点头，我也舍不得爹和死鬼爹爹，跟著他们很幸福，可是心里总有个地方空落落的好象怎麽也满不起来，我想和爹说又怕他和死鬼爹爹担心。自己去外面走走看看，或许会找到自己想要的吧。 郁染尘 涅盘 第12章 爹没有出来送我，死鬼爹爹给我派了三个大内侍卫专门保护我安全，说是精挑的，有他们在谁都伤害不了我，还有许多侍卫帮忙运送草药。死鬼爹爹拉起我的手把一块鼠形的白玉给了我，说是爹给的，爹知道我属鼠送我只小老鼠陪我。我看了半天，喜欢的紧。 又抬头问死鬼爹爹送我什麽，死鬼爹爹直骂我学著爹势利，那麽多东西给我带著还问他讨东西。我吐吐舌头，他拍拍我的头说自己保重，爹不送我是舍不得我，怕拉著我不肯放我走。 我点头，吩咐了送我出来的小季子和小环子每天记得熬药和茶水送给爹还有死鬼爹爹喝，他们哭丧著脸说染尘主子回来记得给他们带东西。 就这样我离开了爹和死鬼爹爹，我不知道去了东林会怎麽样，但是现在很失落，或许腻著爹和死鬼爹爹很久，所以要离开他们，哪怕只是两个月我都觉得很难过。 其实去东林一个来回只要半个月，可是我腿不方便只能坐著马车前行，因为是奉旨去的，所以一路上住的都是官员的府邸，他们待我真算是尽心尽力了。 每当晚上的时候，我总会想要是我还是当初那个小倌的话，这些人估计别说让我住府邸了，恨不得扫地出门了。终於是知道了，爹不仅救回了我的命，教会我医术，更让我知道了做人的滋味。现在我不再是小倌我是个人，我可以因为爹教给我的医术去救人而被他们尊敬。这一切都是爹和死鬼爹爹给我的，这一生都报不完。 越往东林的方向人越少，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我怕人的毛病始终改不过来。不过死鬼爹爹的那三个侍卫确紧张了不少。我听他们说这里因为疫症所以很少有人来，这里的人饿了就抢。我们这一行人，虽然人不多，但是草药还是有三车的，就怕他们都给抢去了。 不过这里的百姓还是挺淳朴的，谁知道呢，反正看到抢不到他们护送的草药，就乖乖的抢别家去了。 "染尘少爷，马上就到了，前面马车过不去，您要下来走了。"张公公在马车外把我叫起来。 "好。"因为马车的颠簸，所以我在车里一般不是睡觉就是看书。套起外衫，这里比南边京城冷了很多。收拾了要拿的东西就递给外面的张公公，张公公看我要下来赶紧扶了一把，我笑著对他说谢谢，他却不好意思起来了。 郁染尘 涅盘 第13章 村子很荒凉，这是我们到了以後的第一感觉，这里离城里有近百里，所以即使要去买东西也很麻烦。这里的巡抚知道我是卫尚书请皇上找来帮忙的小师弟，对我们是感恩戴德的，在村里找了个最好的房子让我们住，我摇摇头，告诉他要找个比较中间点的，这样无论跑哪个病患家都方便。 巡抚要带我们去，我让他带著张公公去把东西都放好，自己和一起来的一个御医先去看了病患。走到那个患病最重的人家门口就闻到一股的霉馊和腐烂的味道，那个御医受不了，在外面吐了起来。 我和他说不要进去了，我自己进去，他只是一直在吐，没有回我话。房里很暗，我因为带著帽子所以看不清房里的情况，想著以後在这里替他们看病带著也不方便，算了这个帽子还是去了热闹的地方再带，我把帽子就给门外的那个御医。 这家人家一共四个，一对中年夫妻和儿子还有一个老爷爷。老爷爷已经死了，全身都开始腐烂了。因为家里都患病没有人理，所以老爷爷躺在床上又是拉又是撒，没人帮著整理还不能翻身，躺著的地方烂的更多。我很难过救不了他，要是早三天到，或许他还能救，我只能去看另外三个。 中年夫妻发病也很久了，浑身都软趴趴的，警戒的看著我。我知道他们是害怕我的脸，害怕我是穷凶极恶的坏人。我告诉他们我是奉命来救他们的，他们听到後哭的要死要活让我救回他们儿子。我只好告诉他们，老爷爷是救不了了，他们可以救只不过要好起码得二十天，而他们的儿子除了球花病好象还有著其他的病。他们让我好好治他们儿子先。 我看了看，告诉他们不要担心，只是老人家实在没办法了，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哭，哭自己没用，不能好好尽孝道。 我到外面找了几个侍卫，让他们帮忙把老人家抬出来埋了，老人家已经咽了气。幸好在路上我早给他们都服了防传染到球花病的药，不过他们个个脸还上是有些晦气的表情。我怕他们受不了这个味道，让他们都捂上了帕子去抬人，我知道，这两个村子里，以後他们要抬的人还很多。 熬了三天，这两个村子里的尸体都叫给火烧了，虽然对他们的家人来说多少都觉得不好，可是为了防止疫情扩散也只能这样。我让他们把骨灰都送了回去，没想到第二天拿到骨灰的人家，只要能动的都很艰难的跑来跪谢。 三天里，我怕来不及看病人，只得让张公公和那个御医先帮著煎药挨户送。我就一家家的看，没两天送药的侍卫个个不满，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只能红著脸低声请他们继续帮忙。每到一户人家，家里总是乱糟糟的，看完病了，我忍不住就会帮他们把家里收拾干净，打开一点窗通通风。 後来张公公发现了，很不高兴，把侍卫全部叫来，让他们跟著我一天，我怕生，不敢抬头，也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只能做和平时一样的事。 进了屋给一个老婆婆和她的小孙子小孙女喂了药，帮她打扫，又煮了些稀饭，他们家只剩这三个了。小孙子因为发著的烧退不下来，喝著喝著稀饭就吐了我一身。我看著他那红扑扑的脸就想哭，但是不能哭。我是来帮他们的，我要坚强。帮他洗了澡换了衣裳，又擦了地。老婆婆挣扎著起来要谢我，我说没关系的，他们好了才是谢我最好的方式。 告别了老婆婆准备去下一家，回过头才发现那些侍卫个个眼睛红的好象那兔子一样。我很害怕，又低下头，不敢移步。 张公公跑了出来，对著那群侍卫大喝，看看你们这群人，人高马大的，让你们送点药就委屈了你们。你们自己跟著染尘主子跑了一家，看看他这三天是怎麽做的，心里怎麽想的啊？人家染尘主子又要给人看病又要服侍这些百姓，他三天没合过眼没叫过累，你们这些兔崽子倒好，送个药抬个人让你们死了啊？ 我这才明白他们原来是因为这个闹别扭了。不知道怎麽接话，只能眼瞪瞪的看著自己的鞋子。 张公公又囔囔到，看看人家染尘主子，闹过脾气麽？做了事都不吱一声的，想明白该怎麽做了吧？ 那群侍卫马上跪倒在我面前。"主子，以後兄弟们就听您的，您就吩咐吧，兄弟们绝对不会有怨言的。" 我想了想这几天确实是没安排好，他们闹情绪也是正常的。"那，那个你们先起来。张公公，你，你把他们分三组吧，一组专门负责买菜煮饭，我看这里的人要恢复到能起身做事还要半个月，饭我们就帮著做吧。一组就专门负责送饭煎药送药，还有一组就帮著做点收拾的活，三组轮换，这样大家都能休息到，煮饭送药不会太累的。行不行？" 张公公不讲话，冷眼看著那群跪著的人。那些侍卫很坚定的回答，一切都听主子的。 郁染尘 涅盘 第14章 在这里已经有十天了。这些天我都没有好好休息，坡的腿疼的要死，天冷了，这条腿总会抽，以前和爹在一起的时候，天冷下雨爹就会给我点香，说能安神，里面还有些散痛的方子，我怎麽调都调不出，爹笑我，说那是祖师留下的香，是从西域弄来的，有些草药这里没有当然配不出方子。现在没有香只能咬牙忍了。 腿抽的厉害，我实在跑不出去，但又不能放著病患不去看，叫张公公找了个棒子撑著就往病患的家里去了。几个侍卫看不过眼过来要背我去，我怕，直摇头。张公公知道我是怕人的，没办法只好扶著我去。看了几乎人家，病患恢复的情况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我又去看了看带来的草药。草药不多了，只剩一车了，带来的钱本来挺多的，可是给这些百姓买了菜做了饭，确实也没剩多少。 我想了想这样不行，要找爹和死鬼爹爹帮忙了。写了封信飞了鸽回去。带来的东西只够撑五天了，都怪自己太笨，只管著治病全然忘记了这里病号比我们知道的要多的情况。希望这鸽子能飞的快些，爹和死鬼爹爹能想到办法解决。找了张公公和他说这两天饭和菜需要减少些，让送饭菜的侍卫和百姓们说一声，让他们撑两天，过些天就好了。 张公公有些感动的说，染尘主子你做的够多了，这里的百姓都缓过来了，您尽到本分了。我只是笑笑。他们真的好了就好了。 在这里的十天里我很忙碌，来的前三天是一直没有合眼，後来几天都是上了床便睡著了，起来继续看病。现在他们好些了我才空了下来，一空了，就又开始想东想西了，我很想念爹和死鬼爹爹，我没有在信里说我很想他们，我怕他们会惦记我更多。想著小顺子、小季子和小环子他们，没有他们嘻嘻哈哈的闹腾多少有些落寞。还想著我太医院里的小屋，那里的榻我最喜欢了，我累了就躺，小环子会很乖的给我盖被子。 第二天鸽子就飞回来了，死鬼爹爹回信说爹病了，但是不是大病没有关系叫我自己也注意身体，他已经找人运粮食和草药来了，过五天就可以到了。我偷偷笑，爹病了才怪了，我煎的药他天天喝要有病那也是死鬼爹爹干的好事。有了死鬼爹爹的回信，我放心了许多。 但是一根弦绷的太紧是会断的，在收到爹的回信後我就倒了。这个死鬼爹爹真是乌鸦嘴，叫我注意，这下真的要注意了。跟著来的御医说我是操劳过度，腿上的经脉因为没有保暖淤到了血，要给我扎针扎一天。我虽然不太怕针扎的疼，可是这条腿要扎针，那我可是怕死的，爹以前给我扎过，扎了才三根我就痛的晕了过去。後来爹也不忍心再扎我了，只要天一冷或是一下雨就做好一切防护措施，又是点香又是泡药的。 我不肯给他扎，他说不扎这腿就彻底废了，我也知道，可是我没办法，只好让他扎。他才扎了一根我就在床上疼的到处扭了，他怕找不准穴，只好让张公公找来侍卫压著我的手腿。 第二根针一扎，我叫的外面全部听见了，疼的直想咬舌头了。他又让张公公找来木条给我咬著，我哭，眼泪不停，这简直是要我的命，想想都怪他们不好，害的我现在落成这鬼样，没扎到第五根我很配合的晕了过去，也不管疼不疼了。 左腿很热，挣扎著张开眼张公公卧在床头，一个送药的大内侍卫看见我醒了赶紧推醒张公公又去叫御医。张公公激动的直叫，主子啊，你总算醒了，你都晕了三天了，你再不醒，小张子可要把老命给赔了你了。 张公公扶我坐起，我看了看原来张公公找了东西装热水来给我暖腿。谢了张公公问了他现在村子里的情况。张公公直瞪眼睛。"染尘主子你才醒就问别人，自己也不管了啊？" 我不语，他给我喂药，我乖乖的喝完。御医进来看了看，说没事了，侍卫都进来看我，我一个个谢过。他们比我还别扭，说著都在做自己本分的事。让我好好休息。 没想到的是，村子里的人能走的能跑的都来看我，都谢我救了他们的命，说我病了都怪他们。我摇摇头，学著那些侍卫说是在做自己本分的事。 我起来後就到处忙著帮他们弄东西，张公公直骂我不要命，我笑笑说，没事都睡了三天了。我很高兴他们没有因为我的脸而吓到，也很高兴他们因为我的医术都好了。他们好的人都在帮著其他还没好的人，看见我就打招呼，那些病好的小孩子就喜欢缠著我，问这问那，我总是幻想著去回答他们。可是药就快没了，我和村长商量了下，那些好了的人药就减少些，喝一碗的先喝半碗，剩下的给那些还没好的，村长爽快的答应，村人也都很配合，说好了就不该再占著病著的人的药了，或许他们天性就这样淳朴。 死鬼爹爹说的五天已经到了，我很担心，怕他们送粮食和草药的队伍出事。到了晚上村长和张公公就到我在的病患家门口叫我，我赶快出来。他们和我说粮食和草药到了。因为我是负责的，我要去接应。 我搭著张公公一拐一拐就急著去了村口接应。f 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可以说把我吓的半死。 郁染尘 囚心 序 我起来後就到处忙著帮他们弄东西，张公公直骂我不要命，我笑笑说，没事都睡了三天了。我很高兴他们没有因为我的脸而吓到，也很高兴他们因为我的医术都好了。他们好的人都在帮著其他还没好的人，看见我就打招呼，那些病好的小孩子就喜欢缠著我，问这问那，我总是幻想著去回答他们。可是药就快没了，我和村长商量了下，那些好了的人药就减少些，喝一碗的先喝半碗，剩下的给那些还没好的，村长爽快的答应，村人也都很配合，说好了就不该再占著病著的人的药了，或许他们天性就这样淳朴。 死鬼爹爹说的五天已经到了，我很担心，怕他们送粮食和草药的队伍出事。到了晚上村长和张公公就到我在的病患家门口叫我，我赶快出来。他们和我说粮食和草药到了。因为我是负责的，我要去接应。 我搭著张公公一拐一拐就急著去了村口接应。 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可以说把我吓的半死。 当我兴高采烈一坡一坡的走到村口，看到押粮草来的人的时候，我的心喀！一下落到了谷底。我没想到死鬼爹爹居然会叫他来送粮草，在这里我除了来的第一天是带帽子的，後来就再也没带帽子了。他现在就看著这张脸，这张满是疤痕的脸，这张他喜欢的人代替品的脸，这张他让人干的脸，这张他丢出府怕弄脏他府的脸。 就好象在冰天雪地里，又被浇了桶冰水一样，我拉著张公公的衣服不停的抖。我害怕，很害怕，怕他会冲过来打我，害怕他会当著所有人的面说，被干烂的小倌也会替人治病。张公公以为我是激动，拉著我就要跪。 跟著来的公公拿出圣旨，说，传皇上口谕公子免跪。 我害怕，不敢再看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低著头。 那公公就在那里宣旨，我楞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张公公拉了我才知道那公公已经把圣旨宣完让我接旨，我接过，抬头谢过皇恩，又谢那位公公。偷偷看了他一眼，他表情古怪的打量我。我赶快转身，和张公公说不舒服要先回去了，让村长卸东西。张公公怕我身体吃不消，赶紧叫来三个大内侍卫扶我回去，自己留著感谢凝王亲自送押粮草又帮著村长卸东西。 回到屋里，我呆呆的坐了很久，思绪很乱，抽不出哪里是头，也不知道怎麽整理自己的情绪。怎麽想也想不出什麽，徒徒浪费时间。转头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血色的红，或许根本就不是红，只是我想著它是血色的红。拍了拍脸，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好好安排新运来的粮草和病患调理的方子了。这些天除了几个严重的，还需要服先前的方子，其他的基本都可以下地做些零散的活了。如今也不需要那些侍卫去帮著煮饭，收拾东西了。明天都要重新安排了。 想到这里我才稍稍安心，欣慰了些，自己不是那个没用只会被人干的小倌了。我是个能救人的大夫！终於把心情给平抚了下来。 打了些水，想先把哭花的脸洗干净。撩起盆里的巾，挤了挤，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想了想时间，应该是张公公他们卸完了东西了，是回来和我回报的吧。 "张公公，东西弄好了吧？您也早些休息吧，明天我，我要换方子给他们调理了，您让卸东西的兄弟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人都能干活了，不需要我们再帮忙了，可以让这些侍卫好好休息休息了。" 半天张公公没有回话，我也没多想继续擦脸和他说。"张公公，这些天您也辛苦了，等回去了，我让齐君放您几天休息。"想著回去了爹看见我肯定会大呼小叫的说我瘦了说我不听话。 "哼，我道是你怎麽没死，会医了，原来是勾搭上了齐君神医。" 啪，听到这声音，盆被我打翻，水溅了我一身。虽然背对著门，但是我感觉到了，来人的怒意，听到他这一番话，比杀了我更觉得恐怖。我不敢回头，知道自己浑身在打颤，即便我敢回头也没有力气。 郁染尘 囚心 第1章 "怎麽了？那麽怕见到我？"声音好象渐渐进了，不一会我听见他拉椅子坐下。背後好象被他凌冽的眼神深深的撕开一样。见我半天没理他，他用不重不轻的力道拍上了桌子，我被吓的跳了起来。 "哼，没胆啊？勾引齐君倒有胆。怎麽？从我这里得不到好处，神医齐君就能给你好处了？齐君一定很满足你的後面了吧。这齐君倒好，自己勾引皇上做了齐君，还包养个被人干烂的小倌啊。" 听不下去了，他怎麽可以这样说，怎麽可以这样说爹和死鬼爹爹呢？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只会凭著自己的想象乱说。 好象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上，我拣起地上的盆，转身就砸他。 "你，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你，我不许你这麽侮辱他们。你，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凭，你凭什麽这样说他们。你走，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走。"第一次这麽生气，第一次这样对著别人咆哮。我知道自己很没用，连生气骂人都带著哭腔，可是，他太过分了，肯定不是爹和死鬼爹爹让他来的。 他也楞在那里没有动，或许是第一次看见我这样。以前我不能言，也很乖，除了拿筷子扎他那次，或许这次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看到我生气的样子。我看见他头上肿了个包，有些害怕，但是，他太过分了，不能心软。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请你出去，出去啊！"水珠滴到了地上，我不知道是身上被撒到的水还是眼角滴出来的东西，落在地上那滩污水里，容入消失。 外面的人听见我的吵嚷声後，都围到屋子这里来了。张公公在我第一次叫他离开的时候进来，看到这尴尬的一幕。他也不知道发生什麽，只好先拉著凝王赔笑著走。 "凝王啊，您别生气，染尘主子他啊，他来这里都快半个月了，都没好好休息过。又是替人看病又是替人收拾，比下人还下人的伺候著这儿的百姓。这里的那些侍卫先前来的时候颇多怨言。後来看他做这样做那样都不吱一声，打心底就佩服染尘主子。都个个帮著忙，这染尘主子啊，前阵子操劳过度都倒了三天，起来第一句就问这里百姓的情况。您别介意啊，我看他是因为粮草一直没到心里急了，所以对您失了分寸。您别往心里去。他，他人可好著了。" 听著张公公在外面这样和凝王解释，我越想越难受。张公公你又何必和他这样的人说这些呢？他始终只当我是个下贱的小倌，只会用後面伺候人而已。 扑倒在桌上就开始大声的哭。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把所有的委屈都用眼泪来诉说了。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完整的宣泄，这一次，是真的发泄。 三个大内侍卫看到我满身的水，搬来桶倒了热水，随後进来的张公公就帮我更衣沐浴，我一直都没有停止哭泣，我想我忍不了，我怕眼睛会哭坏了，可是就是停不了。第一次被人彻底的服侍沐浴，没有一丝的反抗和害羞，只知道哭。张公公帮我擦干了身子，什麽也没问，找了侍卫把我放到了床上，把侍卫都赶回去睡觉。轻轻的拍著我的肚子，哼著歌谣哄我入睡。 很像娘小时候哄小昭，娘从来没有哄过我。我很羡慕小昭，也很想娘哄我一次，可是没有过，从来没有过。现在却要一个外人这样哄我，我更觉得难受，哭不动，只能抽泣，一直一直，直到天亮，我才迷离的昏睡过去。 郁染尘 囚心 第2章 起来时，已经过了午时，张公公似乎一直在旁边没有离开过，我看他红红的眼睛心里也过意不去，告诉他叫他去休息，他笑著说好，然後告诉我，凝王早上已经离开了，我彻底的放下了心，不用再害怕见到他了。 我找到了三个大内侍卫和村长重新安排了一下。告诉村长，现在这两个村子的情况都已经进入平稳了，只要好好服用调理的方子不出五天，那些已经可以做体力活的人就可以重新恢复正常。现在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的，两个村长感激的点头，说我们做的够多的了，他们很多人早已经重新开始了生活，我笑了笑。 我告诉三个大内侍卫让他们把那些辛苦了好些天的侍卫先放回京城去，这里也没有几个重患了，他们押运粮草帮助村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大侍卫点头，留下了十个侍卫其他的都由一个大内侍卫带回去了。 他们很习惯的什麽都没有问我，我还算能够安心。可是，村里的那些小孩就不同了，我从一个重患家里出来後，他们就一直围著我问。 "染尘哥哥啊，你的眼睛红的像小兔子一样，你是不是昨天也吃胡萝卜了？" "染尘哥哥，昨天你屋子里好大的动静呢，把我们都吓坏了。" "对啊，对啊，染尘哥哥你没事吧？" "是不是坏人欺负你了？大虎子，我，我，我帮你去打他。" 我笑笑捏了捏他们的鼻子，告诉他们没事，昨天自己不小心摔坏了东西，人家骂我笨手笨脚，我就发脾气。他们都指著我的脸说，染尘哥哥羞羞，那麽大的人不会做事还乱发脾气，我更是笑的无奈。 不到一个月，这两个村子的人都恢复了。送我们的路上给我们塞了很多窝头、土豆、泡菜之类的东西。张公公看都没看就说不要，我看了看他，只好和他们说，他们这里才恢复，这些东西不能给我，他们比我需要的多。 他们有些难堪，说著，自己没什麽本事，庄稼人，什麽也没有这些是他们的心意，知道这些东西不能拿救自己的药比，可是还是希望我们能领他们的情。我点点头，侍卫只好收下。 送我们的人跟著我们跑了很远很远，好象舍不得我们走一样，几个小孩子追著追著就哇哇的哭，我想了想让他们先停下，张公公扶著我下了车，我一拐一拐的走回去，留了些银子给他们，他们说不要。 我说这钱就给孩子们请个先生回来教他们读书写字，以後会了就写信给我。孩子们开心的一把抓过银子，然後一个个信誓旦旦的说会写字以後第一个写信给我。 还有一个孩子憋红了脸和我说以後他要好好念书，然後上京赶考，做了大官，天天和我一起玩。我满口答应只要他做了大官一定天天陪他玩，几个孩子跟著一起嚷著要做大官。我满足的离开了。 路上，我仍旧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看书，可是我知道看不进去，心里觉得坦然了很多，想到那些孩子天真的脸我就笑，他们比我幸运。不过，我也很幸运，因为从孩子天真的脸上，我学会了坦然。 郁染尘 囚心 第3章 外面的吵闹声把我从独自的思量中拉了出来。 "交出神医郁染尘你们便不用死！"我疑惑，怎麽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出来了那麽多的声音呢？ 我听到那两个大内侍卫的声音有些远去，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要把他们引开吧。我担心，我不要他们为我白白牺牲。 赶紧拉开车帘，就要出来，张公公也不知道从哪里串了出来扶著我要跑。我站稳，摇头。张公公看拉不动我，脸色惨白。 前面的身影在天上来来回回的飞，御医也站在我们身边，不停的抖擞。 "主子，快走！"一个大内侍卫看到我们三个傻楞楞的站著，忍不住发话，可高手对决，岂容一点疏忽呢。这一个空挡就被对手狠狠的拍到胸。他口吐鲜血掉了下来。 "你们，你们都住手。"我喊了一声，声音似乎太小，他们没听见。我又加大声量。"都停手！"他们都停了下来。 我坡腿走到那个侍卫面前查看他的伤势，不会有性命之危。我拿出针扎了他的穴，给他服了止血回气的露灵丸。他还喘著叫我和张公公快走，我摇摇头。 那些黑衣人只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看著我。收起了针袋，放回怀里，我挺了挺胸。 "我，我，我就是郁染尘，但我不是、不是神医。"神医是爹麽，不是我。那些人嗤笑的表情看著我，但是看到那个服了药丸的大内侍卫有些摇晃的站起来後，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 一个人站了出来。"公子莫怕，我们来只是想请公子回去救人一命的。只要您乖乖和我们走，我们便不会伤害他们的。" "好，我答应你们。" "主子！"他们都露出了著急的样。 "我，我可以和你们去，但是我怕你们会伤害他们，这样，我和你们一起把他们送回刚才来的村子，然後我再跟你们一起走。"我害怕他们会在这里杀人灭口，那两个村子人多他们应该还会有所顾忌的。 "主子，您要是去了我们也是死啊。" "没事的，我，他们只是让我去救人，救了人你们便会放我回来的对吧？"我看著他们，他们一同肯定的点头。 "你们看他们答应的。没关系，告诉爹他们不用担心我，我会平安回来的。我，我给你们写信带著不然爹会迁怒於你们的。" 他们押著我们回了那个村子，我告诉村子里的人，因为那个大内侍卫不小心受了伤，张公公他们要在这里留一夜，他们看著多出来的人总觉得奇怪，我和他们说是在路上遇到来接我们的，我要和他们先和他们回去，不然皇上他们会担心的，他们听完这才放心。 我回到了自己睡的那间屋子，写了信，给他们看过没有问题以後给张公公带著了。其实，即便他们不看他们也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不会写出什麽东西威胁到他们。 信上，我只告诉爹叫他别担心，去去就回，让他和死鬼爹爹自己担心点身子。让他别怪张公公和那些侍卫，是我自己要去的，如果我不去，他们一样杀了他们再迫我跟他们去。爹明事理，看了信应该不会一下子发怒的而迁怒於他们。 张公公告诉他们我是怕生人的，让他们不要总在我面前晃，不要老是问东问西，有事我会吩咐他们的，他们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点点头带上帽子拿上两本药书，和他们就走了，张公公和侍卫们在後面看著很久，我知道他们一样很担心我，我告诉他们等明天天亮以後再饶村从官道走。 郁染尘 囚心 第4章 这群人虽然一开始很凶狠，但是我看出来了他们也只是来做自己该做的，一路上对我还算客气。总记得给我喝水、吃东西，我不愿意摘下帽子他们也只当我是自卑脸上的疤就没有强求。只是我实在走不快，後来他们没办法了，只好弄了辆马车往北上。 越往北越冷，已经到冬天了，我的腿又开始抽著疼。他们看见我灰白的脸，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们就随口说了句怕冷，他们就丢了两床被子进了马车，我盖到身上才觉得好些。 经过五天的颠簸，车总算停了。他们中的一个人把我扶下车，我怔怔的站在车前，看著面对著自己的府邸，上面赫然腾龙山庄四个大字。有些奇怪的莫名感涌了上来。他们给我找了个棒子给我拄著走。 进了庄才知道这个庄很大很大，大概有死鬼爹爹後宫的一半大了。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大堂里。我抖著腿，总觉得疼，我知道要等那个我要救的人。 "参见庄主，属下幸不辱命，将神医带到。" 郁染尘 囚心 第5章 真是倒霉倒到家了，除了倒霉，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词可以形容了。我以为碰到凝王就差不多了，事实是可怕的。 那坐下的人正是当日甩我耳光的杨飞龙。 唯一觉得幸运的是，凝王看到的是我那张丑陋的脸，而对著他，我还有帽子。 "还不给神医看坐。"杨飞龙看著我那抖擞的腿，好象可怜我一样。 我心想，要是你知道我是当日你天天骑著的烂小倌你还会这样客气麽。 "神医，我有一友患得重病，无奈只有出此下策请来神医，望神医能体谅在下重友心切，不要见怪，只要神医治好我好友的病，无论什麽条件，只要您提，我便答应。"他辞令声色，让我觉得滑稽，想想有谁让他这样求别人？只有那个人，小昭。我是该庆幸、该偷笑还是该无奈？ "我不是神医，神医乃当今齐君。"我说的事实。 "我知道神医是齐君，齐君也非我能请到。"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哎。苦笑。"不过你能医治那两个村的球花病，便非凡医。我也知道，你和皇上师承一脉，又是齐君的干儿子跟著他学过医，定能为我友治病。"他肯定的看著我。 "我，我只能替你去看看能不能治我就不知了。"我这说的也是事实，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那请您提条件吧。无论金银珠宝，还是美色权利，只要您提的出，我就一定能给您办到。" 笑话，如果我说杀了小昭，你来爱我，你能做到麽？呵，不过我也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有爹和死鬼爹爹，不要理会你们这群讨厌鬼了。 "我不要金银珠宝，我也不要美色权利。"这些东西，死鬼爹爹和爹早就给过我好多了，我都不喜欢，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想想我就笑了出来，爹和死鬼爹爹给的，我尚且不要还会要你的麽？ "那你要什麽？"杨飞龙有些没好气的看著我。 "治你朋友可以。一、在这里我除了给你朋友治病，其他时间我希望待在自己的房里。"他点头，这样对他来说根本再好不过了。 "二、我怕生，不喜欢别人见我样子，所以在这里我要一直带著我的帽子。"他继续点头，只要治好他‘好友‘他才不会理会治好他的人是谁吧。 "三、你们把我绑来，我家里人会担心的，我不求能书信回去，但是你若能五天在外传我一纸亲手信笔於外，让他们知道我安全不用担心我，即可。"他点头，我知道他会用他的办法让爹和死鬼爹爹知道我很好没有危险。 "就这些。我把你朋友治好了，你就能放我回去了对吧？" 他点头，又不可思议的看著我，再问了次，"就这些？" "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就这些。我保证只要治的好你的朋友，我一定治好他。" 他郑重的点头，带著我就去看他的‘朋友‘。 果然没有猜错，是小昭。看著他毫无血色的脸，我以为自己会很得意，可是我心里很难过。毕竟他是我的胞弟，即便伤害过我，我仍旧无法看见这样的他而得意，只有满满的心疼。 号了他的脉，隔著帽子的纱，又给他查看了一番，他中了寰天散。这毒是郁丹特有的，不知什麽时候由人传入邕佑。但是这毒药，我是知道的，除了郁丹的内宫有，外面从来没见过。 "中了寰天散。初中时，会认不清人，思维混乱，内息紊乱，练功的人就会走火入魔。中段时，走火入魔的人就会经脉尽断，没有练功的人就会思维游离，什麽都分不清。他现在是後段了，骨头都毒软了，你看他的指甲全部发黑，从经脉开始往上走，走到脸就救不回来了。" 他看著小昭脖子上的黑纹，惋惜至极。"那麽还是有救的？" "有是有，但是需要郁丹丹江的江水。还要那琉安的桑璨花，你能在三天内弄回，我就可以把他救回来。如果需要全好至少要一个月。"我还未说完，他就吹哨，飞进两只鹰，我从没见过吓的赶紧往墙角躲。 这鹰就像爹、死鬼爹爹和我养的鸽子也是用来传信的，只是速度快上三倍。他写了字条，放了鹰。看见我往墙角躲，哧哧的笑。"神医胆子那麽小啊？" "我，我不是神医。"还好隔著帽子不然他肯定看见我脸上丑陋的疤上也布满红云。 "还未问公子高姓大名呢？"他玩味的看著我。 真是可笑，自己的手下都知道我叫什麽，自己却不知道。"你手下怎麽知道我的。" "我只是让他们去找神医而已。"只要是救了你的小昭，谁都可以是吧？ 我没有回话，他也没有再问我，只是紧紧的握著小昭的手，深情的看著小昭。 心里还是咯的慌，总以为自己摆脱了他们的影子，可是从看见凝王开始，才发现，其实是自己一直躲著自己的心，那颗死掉的心。 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是死了的，其实只是在沈睡而已。现在这些人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不想那颗心再难过，它却醒了，硬生生的被惊醒。 我不愿意再看下去了，多看一分难受一分。 "我去开方，煎药，先护著他的心脉，你只要三天内拿到那两样东西，我立刻帮你救回他。" 这样我就可以回去找我的爹和死鬼爹爹了，这样我就可以幸福了，这样就可以不要看见你们那麽的相爱了。 他叫人把我带下去了。在门外我依稀听见他含情的唤著小昭。 郁染尘 囚心 第6章 "小昭，小昭，你。。。。。。我帮你找来了神医。你不能，你不能这样丢下我。。。。。。这样会比杀了我更痛苦的。。。。。。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如果我，早些发现，我便不会这样了。如果我早些发现，我们是不是就会不一样？怪，只怪我自己，是我发现的太晚。。。。。。"深深的带著愧疚又好象伤情。 待在屋子里，我後悔极了当初为什麽爹脸上下泥巴的时候，我就没有问他学易容。後悔至极，这样在这里，我很担心，我担心他们一旦发现我的脸，就会像凝王一样侮辱我。 我不怕他们侮辱我，在他们面前我早就没了尊严，我怕他们会侮辱爹和死鬼爹爹，这是我无法容忍的。 想到爹和死鬼爹爹，我很担心他们，我知道他们知道我被人抓了以後肯定会兴师问罪的。虽然我给张公公他们写了字条，但是人是从他们手里没的，爹肯定不会就这麽容易放过他们。只好为张公公和那些侍卫祈祷爹不要在火头上，否则爹一定会下药下的他们全部认不得祖宗了。 杨飞龙的动作出乎我意料的快。第二天就拿这那两样东西放我眼前。我和他说每天都需要，他忙点头。我拿著那两样东西就去煎药了。 端著药走到小昭的房里，杨飞龙一直守著没有离开。心里酸酸的，把药递给他，他不忌讳我在跟前，喝了药就用嘴对著小昭的嘴喂。 我心里千万只蚂蚁来回的叮，以为自己学坦然了，结果在这些人面前全部荡然无存。 我真是傻，他心里始终只容得下小昭一个人，又怎麽会顾忌他人的死活呢。 我接过空碗，静静地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转头看我面色凝重的表情。 心里只想著幸好，幸好带著帽子，幸好。。。。。。 我拿著碗到了药房，坐在一边，看著碗边缘的药渣，终於开始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思绪。 我以为跟著爹就会忘记他们。是的，跟著爹见到死鬼爹爹以後，我过的幸福无比，这只是我想的，只是自己的假设。但我不否认爹和死鬼爹爹给我带来的快乐，他们让我学会很多，也带给我很多东西。只是这幸福和我心里的幸福还是不一样。 今天看到他们这样，我终於知道了，我放不下的，是那颗想要爱人的，又被人爱的心。 我以为那心是死了的，可是它却不是死，而是一直一直沈睡著。终於，接二连三相关连的人出现了，打破了它平静的沈睡。 我还是希望有人是爱我的，像杨飞龙爱小昭那样，像凝王爱小昭那样，有一个爱我的人，可是我知道这辈子或许都没有机会了。 因为这颗心虽然醒过来，却也遍体鳞伤，要恢复怕是要一辈子了。 所以，我认为看著别人幸福我就能幸福是错的，是不对的。我能有的只是羡慕，仅此而已。 想明白了鼻子又开始酸了，反正，那麽大的我最会的也就是泪腺发达，就让它流吧，流完了，就好了。 郁染尘 囚心 第7章 已经十天了，小昭的身体上的毒已经消退了一半了，黑色的毒液也慢慢的散去，现在已经褪到了腿了，再过十天毒就可以完全拔清了。 杨飞龙急著问我小昭什麽时候可以醒，我告诉他，让他耐心一点，等毒清了便可以醒了。虽然他现在经脉已经开始长上了，不过他的武功算是都废了。杨飞龙直说，没关系，武功废了他可以养小昭一辈子，只要他醒了就好了。 听到这里，实在是受不了，扔下他们就回了自己的房。回到房里我就对著窗外看，到这里以後，除了给小昭看病，煎药，我最喜欢的就是坐著看窗外。 看著窗外就能想到爹和死鬼爹爹的脸。 最近，我很乖的一直写信给爹和死鬼爹爹，从来没有拿出去过，全部藏在了自己带来的药书中。 给他们写的，放给爹和死鬼爹爹的字条，也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安好，勿念。染尘。 而夹在药书中的信，都是满满的挂念和心酸。只是没有道明，我想爹会是看的懂的。 看著天边的云，一朵、两朵、三朵的飘去，很惆怅，不知道为什麽。 没多久，小昭可以动弹了，但是还是没有清醒过来。杨飞龙还是像以前一样用嘴对著他，喂他喝药，喂他喝粥。 再难过，看著小昭好转，我心里也算是放开些了。再过些两天小昭就可以完全清醒了。号了号他的脉，气息平稳，而且内力似乎并没有药性的强烈而减弱，反而有所增加，我知道是杨飞龙又给他输了真气。 他们之间，无论是谁都无法插足的。我真心祝愿他们。 我和杨飞龙说好，小昭一旦清醒了，我帮他调理几天就要走。杨飞龙脸上有些琢磨不定，想了半天，我又开始幻想。 最後他终於吐出一句，那你得保证他一定好，不然我还是要捉你回来的。 终於彻底破灭。 我点头，我和他说，小昭要是好不了，你就到宫里找我。他的脸色更是难看，好象我是骗他一样。可他始终是不知道我，我叫郁染尘。小昭两字已经刻在他心上难以磨灭，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我停止了幻想，可不知这幻想是否会就这样结束了。 以前在服毒的时候看见他心急的样子时，幻想他喜欢我，可是他始终喜欢小昭。 以前看见凝王对我好，明明知道自己是小昭的替身，也幻想凝王会喜欢我，可是凝王始终喜欢的也只是小昭。 多可笑，我是不是该幻想路边的一只小狗，一只小猫看著我的时候也是喜欢我的？ 并非我的爱如此的轻贱、轻浮，谁对我好，我都会爱。只是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想让人爱，知道也没用，每一次交出真心，却始终没有我的那个他来爱。 於是，写给爹和死鬼爹爹的信更多更长，人却更烦躁。每天在不属於我的屋子里开始到处划杠杠，想著马上，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只要有他们三个人任何一个在的地方，我想对我都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 郁染尘 囚心 第8章 小昭醒了，我想，我终於可以得到解脱了。 这个牢笼囚禁了我太久，当初要是知道，我想我宁愿那些侍卫和张公公他们被杀死我也不要来的。这只是想想，像我这样的人怎麽会这样做呢？做不到的。。。。。。 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後马上，心里有种被释放的感觉。急著就一跳一跳的去了，还没进门，站在门口隔著帽子的纱就见到那两个人紧紧拥抱，亲吻。 僵了会，待他们深情的看著对方的时候，我才敲了敲门。杨飞龙赶快过来扶我进去，我没有说话，只是坐下号脉。 然後用我以为最平缓的语气说到。"昭公子的毒全部拔清楚了，气息已经调整了，经脉也长上了，只是要想重新习武的话，这几个月必须好好调理才行。今天开始要换药了，我去写方子。" 他们没有理会我，就好象我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我有些黯然的离开。 终於，功成身退。。。。。。 回到屋子看著窗外，没有云，天上只有一片惨淡的灰，泪又流了下来。 原来，始终放不下。。。。。。 放不下，也要放，剩下的只有逃跑，逃离这个地方。离开有这三个人中任何一个存在的地方。逃避才是只有像我这样，下贱到认为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是爱我的人该做的吧。只有这样才不会再会去幻想，不会再交出真心，不会再受到伤害。 端著药就给他送去，一直以来都是我亲自替他煎药、送药的，一来是替他检查看他恢复的状况，二来是确定药不会有问题。 "小昭，来喝药了。"杨飞龙从我手中接过药碗，递到了小昭的面前。 小昭有些调皮的，故意看看我这个外人，说："龙，你喂我喝。" 杨飞龙扶著他就给他喝，他生气，"你以前都是嘴对嘴的，我好了就不管我了？你是不是还生气？" 他们的问题我不想多追究，只希望赶快喝完，我号了脉，检查完就可以走。杨飞龙有些为难，看了小昭难过的样子，思量了半天，还是像以前一样嘴对嘴的喂完了药，看著小昭有些气喘的样，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了。 "人家神医都在看你笑话了，赶快让神医给你号脉。"我的名字，他始终没有再问过，也不会知道，一直一直叫著神医。 小昭伸出手，我搭著他的脉，感受著他强力的心跳，就像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生命，那样的鲜活，充满生机。 "龙，你看他，到现在从来没脱过帽子，哈哈，是不是很害羞啊，还是很难看啊。喂，拿下来看看啊。"小昭挥著手，故意作弄我。 我的心被扎了一下，我知道他是无心的，可他又怎麽知道我的恐惧和害怕呢，放下他的手，赶紧离开他身边。 "你别胡闹，好好躺著，过些天就好了。神医为你都操劳了那麽些天，你再不好啊，怎麽对得起人家。"杨飞龙宠溺的摸著他的头。 "哼，我又没让他救我。也不知道你哪里找来的跛腿怪人，你也不怕他就把我给害死了。"小昭还是那个小昭，骄横、纨！，或许这就是他吸引他们的地方。 "昭公子没事了，可以换副方子调理了，以後半年就一直喝新开的方子。"我写下新的方子给杨飞龙，让他以後按这个方子抓药。 郁染尘 囚心 第9章 离开时，我看了小昭一眼，从他斜视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好奇和探究，我知道不是个好兆头。我有预感如果我再不走，可能会有麻烦的，甚至是危险。 我把杨飞龙叫了出来，他安抚小昭躺好休息才出来，他很担心，以为小昭的病情有变化。我还未开口他就东问西问，问了一大堆。 他没看见我帽纱下有些嘲弄的表情。r 我让叨唠不停的他安静下来，告诉他小昭没事了，现在换了方子，只要好好调理，不会有问题的。况且又有他给小昭输真气，我想不出三个月小昭就可以重新习武了。 他疑惑，接著问到，那为何这样急著叫他出来。 我终於第一次在他们这里放声笑了出来，带著厚厚的鼻音，他似乎听出了我的嘲讽之意，不明白我有何意，有些愠怒。 我停下来，反问他，究竟要让我家人担心多久。 他顿了顿，直直的看著我的帽子，我感觉他好象透过纱看到了我的脸一样。 我不习惯，接著问，现在小昭好了，我是否可以走了。 他犹豫了半天，我知道他是担心小昭还会有问题。我告诉他，既然小昭醒了就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直接到宫里找我，我一定会来的。 他想了半天，才吞吐的答应。 为了小昭，他可以全然不顾别人。 我替小昭高兴，小昭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我接著告诉他，明天我就走。他用震惊的表情看著我，我实在不懂，难道我辛苦救活了小昭，小昭还会被我害麽？ 我愤怒的对他叫到，"如果你不信任我的医术，一开始你就不用找我来。如今他好了，我就不能回去找我的家人麽？你不答应，明天我也一样会走。" 甩下那个还茫然无措的杨飞龙，我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让我觉得他很自私，很卑劣，我想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人，都会很生气。 回到屋里以後，我想著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就走，可是坐下才发现除了带来的那两本夹满厚厚家书的医书和帽子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转了个方向望著窗外，终於，终於可以离开了，这牢笼。。。。。。 就这样一直坐著，看著窗外，没有人打扰。 白天到黄昏，黄昏到黑夜，黑夜到黎明，仿佛看尽人的一生，不知是何滋味。 清晨的鸟叫划破苍穹的宁静。 爹，死鬼爹爹，染尘马上就回来。染尘很挂念你们，染尘很难过，染尘只想回你们身边。 辰时一刻，带上帽子，夹著书，看了看这个住近一个月的屋子，安然的舒了口气，推开门就走。 一道人墙挡在了面前。 "哟，神医啊，我才起来你就要走啊？"本能的後退，我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哎，你不是要走麽，怎麽往屋里退啊？"小昭顺手就搭上门，盯著我夹的药书看了半天。 "我才醒几天，你就走，莫不是，背地里干了什麽坏事吧？"我被他逼到墙角，实在挪不开步，我知道，完了。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麽神秘的，要这样藏头露。。。。。。"话还没说完，他一把掀了我的帽子。书掉落，信纷纷飞扬往地上飘去。 他看到我的脸，从皱眉到疑惑，到愤怒。 "贱人，你怎麽还没死？你！是不是，是不是他叫你来的？说，你装什麽，说！是不是龙带你回来的时候他就开始不放心了？" 小昭紧紧的捏著我的下巴，我不知道他说的他是谁，我不明白。 "贱人，他不爱我，知道我会离开他，就派你来？难怪没死啊，还会医了，想想，能医好他下的毒，就只有他自己了。说话啊，死贱货，又哑巴了？啊？" 他把我打倒在地，拣起地上的书和信看了半天，我害怕，不要说跑了，就是看著他我都不敢。 突然，他愤恨的撕光了所有的信和书，往房间里一撒，纸片像雪花一样飘零。 我看著那满满的惦记和挂念化成了再也回不去的纸削，唯一做的就是，发疯一样的捡那些碎片。 他踩在我的手上，我闷哼一声，他更是用力。 "你拿不到东西，看我活了怕计谋被拆穿，就想跑？没那麽容易。" 他放开脚，一把抓起我，脖子被他猛力的一敲，手上的碎纸又漫天飞舞，我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 郁染尘 囚心 第10章 一桶冰水浇醒了我，一个昏暗的屋子，一个暗灰的人影，我知道是小昭。 "说，他到底还想怎麽样？"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麽意思，只是眼巴巴的看著他。 "以前是个哑巴，现在会讲话了，怎麽看见我又哑巴了啊？"他觉得我在戏弄他。 "我。。。。。。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他脱光了我的上衣，然後一剑刺过我的肩膀，我啊的惨叫。 "还会叫啊，刚刚怎麽答的啊？不知道？我让你骨头硬。" 又一剑刺过我另外的一个肩膀。 "说啊，你拿到了什麽啊？他让你来干吗的？"他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小昭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小昭不是那个被他们疼，被他们爱的活泼少年麽？ 弟弟，为什麽你的眼中流露那样的悲伤？ "贱人，说啊！好，我看你骨头有多硬。他会的那些个严刑逼供我可都会。" 他从桌上拿起一条铁链，我想如果要用这铁链抽我，一链就可以把我抽死了。没想到他拿著铁链就从他剑刺过的地方穿去，这一下，我又晕了。 又是一桶冰水浇醒了我，这一次，是冰的盐水。疼痛从肩膀上传来，他用铁链穿过了我的琵琶骨把我吊起，我的脚正好站住。 "我看你站的住多久啊，死残废，说，你说了我便让你死个痛快！" 小昭，为什麽，为什麽你那麽难过？ 你，是不是也有难言之隐？ 我想帮你，可。。。。。。 "贱人！" 他找了根棍子，打了我那条坡了的腿，我因为站不住跌跪了下来，但是琵琶骨上的铁链又吊著我。因为受力，链条拉著我的骨头，我疼的都叫不出了，血沿著肩膀流了下来。 我两眼发黑，头好象被千万个车轮碾过一样。腿疼，可是摩擦著铁链的骨更是疼，我只好勉强站著。 叩叩叩，外面有人敲门，我听的游离。 小昭看向门外，一个老翁给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小昭又抽了我一腿，这一次，我没站稳，铁链牢牢的扣住了我的骨头，我发出了惨叫。 "叫吧叫吧，这里是我的地方你再叫也没有人会来的。哼，你放心，我告诉龙你已经走了。你最好给我考虑清楚，我回来时，你只要答的好，我就让你死个痛快，你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 眼睛看不清了，好象是冷汗又好象是血，掺著泪迷了视线。 小昭又像以前一样，嫌恶的擦了擦手，然後出去。那个老翁进来，看了看我，摇头，然後拿了块布就塞进我的嘴里。我知道，他不是怕我叫，是怕我咬舌自尽。 自尽？我连叫的口都快张不开了，哪还有力气去咬舌。 很冷，北方的冬天冷的刺骨，那两桶水让我更是坠入了冰窟。被他抽的那条坡腿已经有些麻木了，除了那一阵阵的刺痛，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想想自己真是傻，要是不在那里发呆，走快一点是不是就能跑了？ 现在唯一能分散疼痛的注意力的方法就是想事情，而且我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 我很担心小昭，不知道为什麽，看见他那种带著决绝的表情时，很难过。 小昭，你是不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幸福？ 小昭，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有很多的伤痛在心里？ 小昭，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害怕什麽？ 小昭，我想帮你。 我想对於一个人来说，最痛苦的事不是自己身不由己的去做违背自己心愿的事，而是面对自己的朋友、亲人、爱人，看著他们难过、痛苦却爱莫能助。 对不起，小昭，你的哥哥只是个废人，不能帮你。。。。。。 不能帮你。。。。。。 帮不了你。。。。。。 郁染尘 囚心 第11章 这些天，小昭每天都会来，每次都问我一样的问题，我不知道情况，也没有力气回答他，他便每天在我身上找还能下手的地方，用棍子落下拷打的痕迹。 那个老翁每天都会来送饭菜给我，喂我吃，我咽不下，他就用力的塞，好象一个被扯线的木偶一样。他怕我弄脏这间不知名的昏暗屋子，干脆脱光了我的衣裤，又找来马桶放在我身下每日替换。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畜生一样被栓著，被喂著，被养著，被抽训著。 天又亮，天又暗，我已经不会再去算来了几天了，也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想。这些天，我的两条腿已经完全不听我管了，我只能让那链条硬生生的拉著我的琵琶骨，用链条拉著身子，每次一动，就觉得骨头上的肉被撕开一样，我想那肉应该长进了链条里了。 後来小昭不大来了。没有他的虐打，让我身上的伤好了些。 那个老翁看我可怜偶尔会拿快板当著窗，或是拿条破棉被盖在我身上。 我心里很感激，又怕小昭来了看到会迁怒於他，把被子甩在地上，他又执意的盖上，我只好勉强拉起嘴角，给他一个不那麽灿烂的微笑。 小昭不大来了，我想可能是出麻烦了。不是爹和死鬼爹爹到处找我，小昭要应付他对杨飞龙的谎言，就是小昭说的那个他对小昭不利。 每每想起小昭那张痛苦的脸，我就不由自主的难过。呵，真是血浓於水，那麽小昭要是知道我是他的哥哥，会不会好好爱我这个哥哥呢？ "啪。。。。。。"转头看见小昭，他冲进来，上来就是一记耳光，我还没长好的智齿，连同旁边的牙一起，被他打到地板上。 "我没耐心了，今天你不说就是死。说，他到底让你来干吗，说！说！说啊！说啊！" 现在的他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就像一只幼小的发疯的狮子一样，乱踢乱打，我想隐藏在他内心的恐惧肯定要比我大的多，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可是我什麽也不知道，不然也不用受这样的皮肉之苦了。 他见我仍旧不说话，一边打一边拉链子，我听到骨头因为链子的移动而发出喀吱喀吱的声音，疼的直尖叫。 "会叫啊？还会叫就能说话了。说，你快说！"他的脸抽搐著。 我忍不住疼，只好断断续续的吐出求饶的话，可话出口却变了。"夕。。。。。。夕。。。。。。小夕。。。。。。" 他脸色大变，更是疯狂的打我。"你，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夕。。。。。。沈夕。。。。。。弟。。。。。。弟弟。。。。。。不要。。。。。。"眼前的小昭开始变化，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你才是沈夕，我，我是沈昭，我是沈昭！"他停下了那暴力的动作，摸著我满是疤的脸，颤颤微微的。 看不见小昭了，再睁开眼只看到娘，娘站在我面前说，乖，不要调皮，爹爹没钱买药了，你跟娘走，你跟娘走。。。。。。 "娘。。。。。。不要。。。。。。不要。。。。。。我跟你走。。。。。。不要卖弟弟。。。。。。"闭上眼，再也没有力气了。只听见很多人都纷纷涌了进来。 "小昭！" "住手！" 好吵，好吵。。。。。。 听不见了。。。。。。 看不见了。。。。。。 郁染尘 迷避 序 "染尘！染尘，染尘别怕，是爹，爹来了，没事了，没事了，乖。"郁祥文看到那满是伤，满是血的郁染尘，恐惧万分地跑了进来，紧紧的抱著那弱小的身子，带著那具冰冷的身体一起发抖。 跟著进来的凝王、杨飞龙和大内侍卫，看到眼前的郁染尘无一不心惊。 凝王黑著脸，抽出身边侍卫的刀，将吊著郁染尘的铁链斩断，郁祥文托著郁染尘的身子，没有让他落到地上。凝王斩完才看到，原来那链子已经穿过了郁染尘的琵琶骨，想了半天，伸手就要抽那条铁链，被郁祥文给拦了回去。 "肉已经长进去了，这样拉出来会要了他的命的。"郁祥文抱起郁染尘，对著进来的侍卫压抑的说道，"统统给本宫抓起来带回去。" 杨飞龙冲了进去护在沈昭身前，沈昭抬起头看了一眼杨飞龙，愧疚的说到："龙，对不起。" 郁祥文愤怒的转头，看著沈昭，"来人替本宫掌嘴！" 杨飞龙挡了下来，郁祥文更是愤怒。"杨飞龙，你还敢挡？" 沈昭站到了杨飞龙身前，他知道现在郁祥文的愤怒，不能再害别人了。 "好啊，果然情深意重。哼，全部押回京里。"郁祥文早想杀了他们两个，但是他知道一旦他这样做，那他抱著的温顺心软的郁染尘一定会自责内疚一辈子的。 他的死鬼告诉过他，染尘有什麽事必须让他自己解决，自己帮著他解决虽然泻了恨，可是让活著染尘会痛苦一辈子的。 这个孩子已经是身心受创了，他又怎麽忍心再看著他在後半生里一直痛苦。 收起愤怒，郁祥文清楚的知道，他要做的是先把他救活。 回京的一路上，凝王始终和他一起坐在马车里。郁祥文骂了几次，让他滚开，凝王就是没有走。郁祥文不明白，也懒的再理他，就让他做这做那，凝王倒也一声不吭，安分的做好。 郁祥文从凝王的眼神中看出了忧虑、担心、心痛还有其他的感情，但是他不想就这样承认，承认凝王对他的儿子是关心的。 回到京城，凝王也一路跟著回皇宫，郁祥文看到他的坚持，只好由著他。 皇帝急忙出来迎接，看到郁祥文满脸的疲惫和仍旧昏迷满身是伤的郁染尘後勃然大怒，执意要杀了沈昭。 郁祥文只好又用他爱人自己的话去回他，苍灏也只能先扶著郁祥文，让凝王抱著郁染尘回自己的寝宫。 郁染尘 迷避 第1章 "怎麽样？"回宫里已经三天了，郁染尘似乎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苍灏急切的问郁祥文，他知道只要染尘一天不好，这郁祥文就不会好好休息。 "没事，虽然还晕著，但是总算是救了回来。只不过。。。。。。"郁祥文摸了摸染尘的额头，马上哭了出来。 苍灏看了趴著的郁染尘半天，"那铁链是吧？" 郁祥文点头："这链子现在是拿不出的，硬拿会要了他的命的，都长到肉里，还穿过了骨头。" "等吧，等他醒了，过段日子养好了再想办法吧。哎，一天不拿出来他就要多受一天苦。文，你睡吧，我守著。" 郁祥文摇摇头，苍灏生气道。"你这样他还没醒你便倒下了，你是心疼儿子，可你知不知道我也心疼你？乖，去睡吧，这些天你都瘦成这样了，我怎麽说都是你师弟，你都把他救活了，我还能守不住他麽？你这样他要醒了又会自责的。" "灏，为什麽，为什麽他们要这样对他？他做了什麽要受这样的苦，我第一次见他就遍体鳞伤，这一次又是这样，他们都只是孩子，怎麽就能对他下的了这样的痛手？"郁祥文放声大哭，苍灏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的难受。 "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让他去。。。。。。文，你，别哭了乖乖休息，以後，就让他一直在我们身边，再也不让他受苦了。"轻轻拭去爱人的泪，低头吻上他的眉角，任他扑倒在怀里痛哭，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心疼著这两个让他关爱的人。 "唔。。。。。。"郁染尘发出轻嗫声。e "文，文，尘儿好象醒了。"两人一同看向染尘。 "染尘，染尘，你醒醒。"郁祥文急著轻拍他的脸。 "尘儿、尘儿，你再不醒你爹可就要哭晕了啊。"看到染尘的眼皮似乎挣扎著在睁，苍灏故意这样激他。 郁染尘终於是张开了眼睛，可眼前的两个人让他倍感陌生，却又觉得亲切。"你们。。。。。。你们是谁？"嘶哑的声音撕裂了郁祥文和苍灏刚舒坦的心。 "染尘、染尘，我是爹啊，你，你看看，是爹啊。"郁祥文激动的拉著他的手。 郁染尘似乎被吓到，想往後躲，但是一动身子就哇的叫了出来。 "尘儿别动，会拉到伤口的。不要怕，他是你爹，我是你死鬼爹爹，不怕，没事了，没事的。"苍灏想到郁染尘可能受到了刺激，记不起人，又可能失去了记忆。 "爹？死鬼爹爹？"看到郁染尘有些犹豫的叫著，郁祥文轻轻的拢了拢他。 "是，是爹和你死鬼爹爹，染尘不怕，不怕。。。。。。"泪水滴到了郁染尘的脸上。 郁染尘紧张的看著郁祥文和苍灏，抓著郁祥文的手不肯放。 "爹，你们，你们不要走，我怕。"给郁染尘喂了药以後，两个人终於放下心，总觉得好象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只好陪著他到睡著，才去睡。直到第二天才知道，郁染尘究竟出了什麽事。 "爹，你累了麽？染尘是不是病了啊？爹，为什麽染尘肩膀那麽疼啊？趴著好难受，我的骨头都疼呢。"郁祥文看著染尘，不知道怎麽回答他，苍灏一早就去上朝了。只剩他一个人看著染尘。 "哪里疼？爹给你揉揉。那，染尘，你一直趴著胸骨不行，爹给你翻个侧身躺著。会有点疼，你忍一忍啊。"染尘乖乖的点头，眼睛张的好象牛眼睛一样大。 郁祥文轻轻的替他翻，看他咬著自己唇也不发声，嘴唇都咬破了，又满眼的晶莹要涌出来。 "爹，不疼，你别哭。等染尘好了就没事了。爹，这里是哪里啊？"好奇的问郁祥文，郁祥文以为他已经恢复了，却没想到他失去了记忆一样。 "染尘，这里是宫里啊，是爹和死鬼爹爹还有你一起住的地方啊。" "啊？"疑惑的想了半天，郁染尘嘟起嘴。郁祥文看他顽皮的样，勉强笑了笑，要喂他喝药。 "不要，好苦，爹，我不喝。"郁祥文皱眉，这染尘究竟是怎麽了？以前温顺的很，也不多言。现在醒了反倒像个孩童一样闹腾。 "染尘乖，喝了就好了。" "爹，我喝了，你给我买冰糖葫芦好吗？"郁祥文虽担心还是点了点头。"嘿嘿，爹，我喝我喝，你答应了我给我买冰糖葫芦的哦。" 郁祥文终於明白了，这郁染尘并非失去了记忆，只是他把记忆封闭了。现在的他，就只是个孩童而已。 "文，怎麽了？"回到寝宫看见郁祥文一脸的忧愁，苍灏很焦虑。 "染尘，他现在只有六、七岁孩童的心智了。"苍灏一听，也半天没有说话，想安慰自己的爱人，却不知道怎麽说。 郁祥文反到先开口，"这样也好，就做个孩子，他还是我们儿子。这样谁都伤不了他。"苍灏只是点点头。 郁染尘 迷避 第2章 "染尘主子啊，哎哟喂哦，小祖宗啊，你先给穿上鞋再走啊。"张公公提著鞋，追著郁染尘到了院里。 "张公公，爹和死鬼爹爹怎麽还没回来啊。染尘都等了好久呢，染尘很担心他们啊。" "小祖宗哎，你坐好。"郁染尘乖乖坐在椅子上任张公公给他套鞋。"染尘主子啊，你病了好久呢，皇上和齐君天天是顾著你。你想想啊，皇上日理万机，这齐君还有一大堆的医事要做呢，他们都是抽著时间陪你那。" "那，那他们很辛苦啊？"郁染尘觉得自己很累赘拖累了他们，有些泄气。 "是啊，你病重那会啊，齐君疯一样的照顾著你呢，自己都不好好睡，不好好吃的。你自己瞧瞧，这殿本是皇上和齐君住的，为了照料好你啊，才让你在这里和他们一快住。你这个小祖宗哦，真是醒了咋怎麽折磨人呢？"张公公知道郁染尘醒了後就像个孩子一样，所以也就用著长辈的语气娇宠的念叨著他。 "那，那染尘自己也有屋子的？"爹和死鬼爹爹原来那麽辛苦，一定要乖乖的，不能再淘气，让他们担心了。 张公公点头。"是啊，你那还有六个小太监伺候著呢。" "那染尘乖，染尘不让爹和死鬼爹爹担心。染尘回自己屋去，张公公你要照顾我的，好不好啊？"张公公好象自己的爷爷一样，像爹和死鬼爹爹一样喜欢他。 "小祖宗哎，要是伺候了你，那皇上和齐君就没人伺候啦。"这些天他们都只顾著照料他一个，谁都不计较什麽，可做为皇上的贴身太监，张公公知道这样是不行的。 "那，那，那些个小太监会好好伺候我麽？"爹和死鬼爹爹没人照顾不行的。那，就让他们照顾自己，张公公照料爹和死鬼爹爹。 "会会，你啊，那麽乖，最好伺候了。可别跟著他们一起淘就行了。"张公公捏了捏他的鼻子，看著他憋气的脸通通红，大声的笑了笑。 "染尘啊，怎麽又跑出来了？外面风大，入春才不久，会病的。"郁祥文处理完苍灏给他的事马上就回来看染尘。 "爹，爹，我不要住这里了，我要回自己屋。" 郁祥文白了张公公一眼，张公公只是赔笑。"怎麽了？" "爹，染尘大了，染尘不要同你和死鬼爹爹一起住。"染尘满眼的坚定和兴奋。 郁祥文只好点头。"好，那你记得要自己喝药，要乖乖的不要调皮啊。你肩膀上还有伤，等过些天养好了，爹和死鬼爹爹就替你弄了它，这两天你可要好好养著好不好？" "恩恩，那，我让张公公收拾收拾，我就回自己屋去啦。"搭著张公公跟著郁祥文就进了寝宫。 郁祥文摸摸他的头，"恩，乖，爹一有空就来看你。" "爹。"染尘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著郁祥文。 郁祥文奇怪，这小东西变化也太快了。"怎麽了？" "你要好好休息哦，你的脸好象僵尸呢，染尘晚上看到都会吓到的。"马上对带著深深黑眼圈的郁祥文吐吐舌头。 "你这小鬼！" 郁染尘 迷避 第3章 "文，你来了啊，这两天染尘在蓝殿没事吧？"苍灏停下批奏章的朱笔，一把把爱人揽进怀里。 "恩，没事。哎，真是越活越孩子气，跟著那群小太监淘的很啊。我就怕他伤著，还好那些小太监淘归淘还知道分寸。这下我算是宽心了。" 看著怀里的人，摸了摸他眼角的纹，细细笑了出来。"你都老了。" "是啊，嫌弃我了啊？"郁祥文没好气的捏了苍灏一把。 "怎麽会呢？我也老了。所以，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郁祥文一下跳出了苍灏的怀抱。"苍灏，你什麽意思？" "你看看门外，他从你们回来除了吃饭上茅房就一直跪在外面。前些天晕了，我让人送了回去，才好就又跪了回来。" "那是你堂侄，才跪几天你就心疼了啊？我儿子呢，他们怎麽折磨的啊？"郁祥文激动的乱跳。 "文，冷静下来。"苍灏走到郁祥文身边，把头放到郁祥文的肩膀上。"你知道麽，你们回来时，我见到尘儿那样，你也看到我有多生气了。并非是我侄儿我偏帮了他，可这些天，你自己进进出出，也看出了他的诚意，就当给他个机会吧。" "哼，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怕我们降罪才这样做的？那该死的丁胖子，自己不押粮草，却让他去。要不是张公公告诉说染尘哭著赶跑了他，你要瞒我多久啊？"郁祥文一把推开苍灏。 "我也是小张子回来了，告诉我才知道的。我想他也是无心的吧。" "好，好一句无心，一句无心就可以让染尘那样撕心裂肺的哭一整夜啊？好，你把他叫进来，我倒要问问他什麽叫无心。" "文，你冷静一点。嘘，安静下来，安静下来。"苍灏又把郁祥文重新拉回怀里。"文，你给过自己机会，也给过我机会，现在就给他一个机会，听听他到底怎麽说的。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把他也丢进天牢和他们一起做伴去，这样好吗？" 郁祥文安静了下来，想了想，凝王的诚意他是看到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个诚意是否带著其他的目的。即便不带著目的，染尘现在这样，自己也绝不允许他们接近他。 "好吧，叫他进来吧。"苍灏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罪臣，苍羽参见皇上、齐君。。。。。。" "得了，别来那套。罪臣？哼，你倒说说何罪之有啊？"郁祥文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从他进来摇晃的身影就知道他的膝盖是跪伤了。 "凝王，怎麽不说了啊？"苍灏著急的看著他，这个堂侄生来也算听话。带兵攻打那些进犯邕佑疆土的琉安边兵，没有死过一个邕佑士兵的。更是保一方平安，深得民心，从来也没有犯过什麽大错。这一次能这样一直跪著求他，就知道他心里的忏悔有多深了。 "臣罪在污蔑齐君，罪在误会郁染尘，罪在伤害他，罪在後知後觉。"苍羽低著头，一字一字的说著，好象每一字都伤在他心上。 "哦？那本宫倒要知道知道你怎麽污蔑我的了。"郁祥文拍了拍桌子，看向苍灏，苍灏不语。 "臣。。。。。。臣。。。。。。" "臣个屁，你那屎积脑的脑袋还能想到其他的污蔑老子麽？你那天是不是污蔑染尘为了得到好处勾搭上了老子。让老子好好的。。。。。。恩。。。。。。咳。。。。。。啊？你惊个屁惊啊，染尘可没告你的状，他现在要能告你的状，老子还就不用那麽大火了。" 郁祥文越说越生气，苍灏听到他这样说，本来还好好的挺可怜这个侄子，现在可是直接摔杯子了。 "你。。。。。。你。。。。。。，你这个小王八！你混帐！"看到苍灏生气，郁祥文反去安慰他。 "灏，你激动什麽啊，那是他污蔑的。染尘是我们儿子，怎麽。。。。。。" "我知道，但是他这样讲你就不对。要不是你，尘儿早就死了，他居然这样污蔑你。来人！给朕拖出去，大打二十板！" "你装啥啊，老子知道你吃醋了，别装了。听听他还说什麽。"把进来的侍卫遣退，郁祥文的双手牢牢的握住苍灏的手。 苍灏心头一暖，也安静了下来。苍羽没有回答。 "老子让你说，你不说了啊？你不说，那就滚回去。"看见苍羽，郁祥文脑子里满是染尘第一次被他拣回去的惨样。 郁染尘 迷避 第4章 "臣明白了太晚了，臣明白自己爱他，明白的太晚了。齐君，求您给罪臣一个机会。臣不想就这样放弃他，臣无法这样知道他明明活著，明明伤害了他，却就这样眼睁睁地放弃他。"堂堂八尺威武的将军就这样在他们面前滴下了悔恨的泪。 "老子怎麽知道你是怕降罪故意这样说的还是真的爱著染尘啊？你爱他？哼，你要真爱他，以前干吗那样对他？那天为什麽这样污蔑他？你知不知道他就因为这个哭了一夜啊？"郁祥文看著他悔过的样，心里多少还是想放他过门的，可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放心不下来，他害怕染尘会再次受到伤害。 "臣知道，那天他拿盆愤怒砸臣的时候，臣就知道了。那麽乖巧的人又怎麽会动武，一定是说了伤害他的话，他才会那样的。那一夜听著他哭，我，我恨的都想把自己的嘴撕了。可是，我妒忌。" 坐著的两个人都没有讲话，只是听著他继续说。 "从一开始我就爱错了人。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小昭，可是回过去想想，那年在街上等我这个掉玉佩一天的人，那麽单纯、那麽温顺的对我笑的人，又怎麽会是那个活泼到处惹事的小昭呢。只是我固执的以为是小昭，看到一样的脸跟杨飞龙在一起。我妒忌，明明是我先喜欢上那个单纯的人，为什麽偏偏选了杨飞龙。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去找他要人，当我看到他满是伤疤、不能言语的时候，我很後悔。如果放他和杨飞龙在一起，他们是不是会幸福，可是我舍不得放开，舍不得放开他。" 郁祥文和苍灏还不知其中有这样的曲折，仍旧细细的听。 "所以，我每天陪著他，抱著他看书，听他哼哼。让我觉得开心的是，他又恢复第一次见到的样子，那样的柔顺，乖巧。我又怕小昭是因为跟了我所以不象以前一样胡闹，我害怕，更害怕他恢复成小昭以前那胡闹的样。我爱的是他的乖巧，温顺，那样温柔的对我笑。" 苍羽抬起头，自嘲的笑。"如果不是那天王管事看到小昭和杨飞龙在一起，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对。" 他又低下头。"那天，我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听到小昭说他是得不到杨飞龙的好处，又知道我喜欢小昭所以他自己要来跟我的。被杨飞龙干了又跑到我这里拿好处，小昭这样说，他不能言，我愤怒，冲昏了头，便信了。要是我当时能再冷静一点，看到他眼里的伤痛和否认就不会这样了。" "所以，你就找了人往死里干他啊？就因为他是个小倌，就因为他被杨飞龙上过，就因为小昭的一句话？害得他被人干成那样半死不活，瘸了腿？"郁祥文想起染尘那天平缓的说著自己的故事时的表情，很淡然，好象看穿了一切一样。 "是因为我的妒忌、我的愤怒、我的自以为是、和我那愚蠢的自尊。直到後来他们走了，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喜欢的是他。於是我杀光所有干他的人，骑著马发疯的到处找，始终没有找到他，就连尸首都没有见到。" "你要是不把他丢了出来，让他就那样死了也倒算是干净了。"郁祥文死追猛打凝王的痛处。 "小昭激我的，小昭说我喜欢上了他，我。。。。。。我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他这样说，反倒让我觉得对不起费劲心思喜欢小昭。不，是喜欢原来的他。所以，我才让人把他丢了出去。" 郁染尘 迷避 第5章 "可算是推的一干二净了啊？"郁祥文把握著苍灏的手紧了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自我觉得他死了以後，我的心也跟著他死了。我一直很後悔，一直後悔，直到那天，我在皇宫里看到一个坡腿，披头散发的人。只是看著背影，我就心悸，满脑子都想著是他，我想我一定是发疯了。想他想的连个坡腿的残废都可以认做是他，只是嘲弄了自己一番。没有再敢多想从他身边走过，但擦过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没死。我还是想回头看看是不是他，可是胡大人把我叫走了。那时，如果我能多留一步也不会这样了。" 三个人陷入了沈默之中。 "羽儿，你可是真心爱著染尘的？" "是，是真心的，求皇上和齐君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爱他，我会好好的爱他，不让他再受半点委屈。"苍羽听苍灏这样说好象得到希望一样。 "文，你自己看得到他的真心，就给他一个机会吧。再说了，尘儿要不要爱他，选择权还在尘儿的手上。" "染尘，现在都这样了，我怎麽放心的下让他去接近现在这样的染尘呢。"郁祥文多少还是有所戒心，尤其是现在染尘心智丧失。 "文，染尘以前清醒时或许心里还会有刺，可现在正好让他可以重新好好认识苍羽，这样冰释前嫌不是更好麽？他若不喜欢苍羽，那苍羽你可就的作罢了。"看了看苍羽满脸的憧憬，苍灏多少还是护著他点的。 "小乌龟，老子可告诉你，机会老子给你可以，但是若是让老子知道你对染尘有半点不好，老子马上把你丢回你那个乌龟窟。然後烧了你那个乌龟窟！"郁祥文走到苍羽面前把他拉起。 "死鬼，你给他先治治，一会我带他去见染尘。小乌龟，你要讨好染尘可以。只不过染尘他现在完全封闭了自己的记忆，只有六、七岁孩童的心智，这样的他，你还要麽？"郁祥文最怕自己做错了决定会害了染尘。 "不论他变成怎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他了。"苍羽肯定的回答了郁祥文。 "那好，你就当他的贴身小太监伺候著吧。这样他也不会被吓到。"苍羽点头，两眼放光。 苍灏亲昵的拥上郁祥文。"文，谢谢你，给他们机会。" 郁染尘 迷避 第6章 "哎哟，啊，齐君。"小顺子慌忙跑出蓝殿撞上郁祥文。 "作死啊，淘就淘，跑那麽快也不看看，还有没有规矩啦？" "齐君不好啦，染尘主子在树上下不来了，小顺子才急著要跑去找侍卫来救他下来呢。"小顺子好奇的看了看人高马大的苍羽。 郁祥文一听慌的拉著苍羽赶紧往殿里跑，远远就瞧见，染尘窝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染尘，别动，不要动，别怕啊。爹来救你了。"郁祥文先安抚染尘。 还未等郁祥文说完，苍羽一个飞身，上了树把染尘抱了下来。 "爹，吓死我了。"小脸苍白，抓住郁祥文的衣角。 "你要死了啊，爬树上干吗去啊？你这个坡腿小残废还学人爬树？你就不怕摔下来摔死你啊，啊，你还要你爹安生不安生那。你爹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啊。你不知道自己的伤不能乱动的麽？啊？"郁祥文抓著染尘的手就恨恨的打，掌心通红，染尘只是知错的低头。 "齐君，是奴才的错，您别打主子。"小环子连忙挺身而出。 "说，怎麽回事。" "小鸟掉地上折了腿，主子看到了帮小鸟治了腿，小环子说要把小鸟放回去。主子说小环子还小不好爬树，自己就上去把小鸟放回窝里了。"小环子歉意的看著染尘。 "爹，你别怪小环子，是染尘不好，染尘知错了，你别罚他了，染尘以後不敢了。" "那就罚你，罚你以後不许爬树。疼不疼，爹刚才急了才打你。"吹了吹通红的手掌，染尘抬头对他笑。 "乖，以後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知道麽？真不知道你这个坡腿的小残废是怎麽爬上去的，还爬那麽高！你瞧瞧，拉到肩膀了吧，你这样这伤好不了的。"看到他衣肩上渗出点点红丝，郁祥文更是难过。 一旁的苍羽更是心疼，他果然是那个温顺、善良的他。 "染尘，以後这样的事都叫他做。"郁祥文坏心眼的看了看苍羽。 染尘转头就想谢刚刚跟著爹进来救他下来的人，可一回头看见这张脸，隐隐的不安和恐惧顿时冲上心头，急忙一拐一拐的躲到了郁祥文身後。"大坏蛋！爹，他是大坏蛋。" "染尘，不怕，他叫小羽子，他是新来伺候你的人。不是坏人。" "他是大坏蛋，爹，爹不要，他会害染尘的。"看见染尘样的表现，让苍羽心头一阵凉，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这样的，原来自己伤他那麽多。 郁祥文看著苍羽悲凉的表情，毕竟医者仁心，顿时同情心泛滥。把染尘拉出来，转个身，和他面对面。"染尘，或许他以前是个大坏蛋，可是他知道错了，他改好了。爹以前也犯错烧了屋子差点死了，爹不是改了麽？染尘，做错事不怕，但是做错事的人如果他想改，你不给他个机会，他就只能永远做坏人了，你给他个机会好吗？" 染尘转身看了看苍羽，想了半天，还是有些害怕的转回郁祥文的怀中。"那，那爹你，你要送我只小兔子，还要给我买冰糖葫芦，你上次说买的结果没买，欠我好多了。" "好，爹给你买，你要小兔子干吗？"郁祥文好奇的问到。 "我。。。。。。我。。。。。。"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小环子马上插嘴道。"齐君，主子不吃胡萝卜，养兔子是用来挑嘴的。" "小环子！"染尘涨红了脸，一手插腰就要发作。 "哎哟，主子饶命啊。"小环子赶紧先跑了。 "乖，爹给你兔子可以，你不能挑食啊。那你答应爹了啊。" "恩，只要给我小兔子和冰糖葫芦，染尘就让大坏蛋留下改错。"郁祥文拉著他的手进屋就给他换药，苍羽莫不做声的在後面一直跟著。 郁染尘 迷避 第7章 "主子，你别追，你坐著，小季子给你去把小兔子抓回来。"小季子因为有苍羽陪著郁染尘，很放心的去抓那‘逃犯‘。 自从那天拿小兔子和冰糖葫芦做了苍羽留下的交换条件後，郁染尘几乎每天都围著兔子转，一会摸摸、一会捏捏、然後就一直抱著不肯放手。 小兔子憋的慌老从他身上跳下，逃跑，郁染尘鼓起腮帮子，气乎乎的。 苍羽看他可爱的模样，不自觉地轻笑。e 跟著郁染尘的几天，他才发现，他对郁染尘的了解只有他的安静、温顺。 自己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却连自己喜欢、自己爱的人都不了解，只是万劫不复的喜欢上最初遇见时，那一瞬的微笑。 如今，他觉得看到了更完整的郁染尘，那样温婉的人也会很淘气、也会很开心的放声大笑、也会生气，就像现在一样嘟著嘴或者鼓著腮帮子却又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因为郁染尘的心智变的幼小才会这样。可是，渐渐的才发现，或许这本来就是他的天性。只是因为他们对他的伤害才让他选择压抑，让他选择沈默，让他选择做个木偶一样的听话。 於是更加无法自拔的迷恋上了他的天真、可爱和善良。原来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爱眼前的这个人。 想要好好的爱他、疼他，却因为以前的伤害多有顾虑，又害怕会让已经丧了心智的他更加无所适从。 所以，只能先远远的看著他，保护著他，直到他愿意原谅自己、愿意重新接受自己，只是担心再也回不去。 "染尘主子，小季子，帮你把小兔子抓回来啦。"小季子抱著兔子跑回郁染尘面前。 "小季子，你觉不觉得大坏蛋好可怕啊，他那样看著我，我好怕啊。"郁染尘有些後悔答应了郁祥文让苍羽来伺候他，说是伺候，可郁染尘觉得那大坏蛋根本就是在监视他，那灼热的目光一直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动过。 小季子看了看站在远处的苍羽，说不出的古怪，却又让人惋惜。"染尘主子啊，还好啊，只是小季子觉得他挺可怜呢。" "啊？"摸了摸小兔子的脑袋，郁染尘疑惑。 "染尘主子啊，你瞧他来了好些天了呢。都一个人傻傻的站的那麽远，我们六个以前伺候您，总玩在一起的。虽然他个大，比我们老，但是，看上去好寂寞、好可怜啊。你都不叫他跟咱一起玩。" 小季子想到这染尘主子对他们向来好的很，以前还没变的像现在孩子一般时，他们要玩也任由他们闹腾。现在虽然染尘主子病了也变了，可是比以前更加好相处，天天和他们一起玩。 他们并不知苍羽是凝王，所以，不论换多少次轮值，都会看见苍羽一个人孤单单的站在一旁，带著浓浓的情谊，却被染尘主子拒绝，总觉得可怜。 "啊。。。。。。你真的觉得他很可怜啊？"郁染尘想想也是，这个大坏蛋来了那麽久，别人和他说话他不理，逐渐的，原来本就是一个圈子的人就更没人理他了。 "是啊。" "那，那你去把大坏蛋叫来吧。告诉他以後别离那麽远，我，我让他跟著我们一起玩。"虽然，郁染尘看见他就怕，可是听小季子这样说，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人家既然已经知道错了，改了，那麽、那麽就像爹说的一样给他机会，不，不排斥他，不孤立他，带他一起。。。。。。 苍羽一听小季子这样说，欣喜若狂，也不敢表现的太激动，生怕吓到他们，只是讪讪的走到了他跟前侯著。 郁染尘看到苍羽这样过来多少还是会怕，抬起头故意朝另一边看去，但是想想人家又没有恶意也就安心了。 "小季子，你看，小鸟飞了，它好啦。我，我以前是不是会给人看病啊？"看著从那窝里飞出的小鸟，郁染尘本能的觉得自己就是会替人医的。 小季子连忙点头。"你以前啊，天天在太医院里要混上半日的，还说皇上和齐君忙著国事太辛苦了，每天给煎补药呢。每次我们去送药送茶，皇上、齐君都夸你乖巧、懂事。" "啊，我想呢，这两天玩的开心，心里总觉得空，哈哈，原来我是大夫呢。那我要去太医院看看！"郁染尘一想到自己有事可以做，而不是每天在这里混著玩，就高兴得不得了。 "嘿嘿，齐君早吩咐过了，您啊，要是想去就去，但是我们必须得跟著。" "那我们走。"郁染尘抱著兔子，三个人就去了太医院。 郁染尘 迷避 第8章 一到太医院，郁染尘就觉得熟悉，回到了自己的医屋，看著满架子的书，突然就兴味十足的拿了本就看。 看了会，不高兴的丢了书。"这本看过啦，我记得，可是为什麽记不得什麽时候看的呢？" 小季子有些担心，跑去和他说："主子，记不得，就别想了啊。你煎药，那麽些天都是我们煎的药，皇上和齐君都说不到火候呢。你煎好了，小季子替你送去，顺便美言两句，晚上你就又有糖葫芦吃啦。" 一听糖葫芦，郁染尘马上吞了吞口水，好象是一辈子都吃不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脑中总是冰糖葫芦这四个字。他赶紧点头，看了看小季子给他的药方，熟练的从药柜里拿出药，倒入药罐认真的煎药，这一切做的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犹豫。 小季子被李太医叫去帮忙，染尘只是点点头。小季子哭丧著脸，那李太医老是欺负他和小环子，让他们做这做那的，心里很是不甘，但是主子都点头了，自己只好走人。 看著郁染尘满脸正经的样煎著药，让苍羽不敢惊动他，静静的看著那个喜欢的他。看到郁染尘因为炉子的热气还被熏的滴汗，不由自主的提手为他拭去。 郁染尘被吓了一跳，怔怔的看著苍羽，推开了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而发出尖锐的声音。"你，你干吗？"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流汗了，我帮你擦擦。"看著染尘惊慌的脸，心里还是抽痛了一下。 郁染尘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明明知错了、改过了。明明是好意，自己这样怪人家实在太不应该了。看著苍羽有些受伤的表情，郁染尘支支吾吾的开口说。"谢。。。。。。谢谢你，大坏蛋。" 苍羽一听，顿时感到了希望，却不敢再进一步造次，只是继续温柔的帮他擦汗，这一次，郁染尘没有推开。 "大、大坏蛋，药煎、煎好了，我，我去送药给爹和死鬼爹爹。" 苍羽截下他手总的提篮，"我去，你在这里休息吧。" 郁染尘乖乖的点头，心里想著这个大坏蛋其实并不坏，或许他真的改好了，可是为什麽会叫他大坏蛋呢。想不出所以然，看苍羽离开後，很自然的趴到那张久违了的榻上，习惯性的开始小歇。 小季子回来後看到这郁染尘趴睡在榻上，担心的念叨，从柜中翻出染满药味的被子替他盖上，又找了条软棉毯塞到他的左腿下。 进来的苍羽看见小季子替他盖被子，不由奇怪，这已经是春末了，怎麽还盖厚被子。 小季子看到苍羽提著药篮回来就知道他去送药了。"那个，你啊。都怪我没告诉你。染尘主子，他以前来太医院一呆便是半天一天的，他每天午膳後休息半个时辰接著肯定是要睡一个时辰的。你以後记得一定要给他盖被子，就是到了夏天也要盖，不过夏天搭著他的肚子和左腿就成了。" 苍羽好奇的问了他原由。 "哎，主子身子弱，以前被冻伤过，特畏寒。这次齐君说他在东林受了严重的冻伤，所以更要好好护著了。他的左腿你也看到是算是废了，一到下雨，刮风大冷天的就抽疼。以前他都不说，後来有次下雨叫齐君发现了，真是把我们吓个半死。他疼也不叫，把嘴皮子都给要的斑斑血迹啊。以後我们就知道了，下雨刮风大冷天，他都要发作，平时若是养的好，那些天只要点上齐君的师傅留下的香就好了。你以後千万记得要替他盖被子，厚的薄的、那柜里都有。"小季子好象前辈指导一般教育著苍羽。 苍羽轻轻抚上那条样子奇怪的坡腿，悔恨至极。这腿，就是当日他拿鞭子给硬生生的抽断的。 "小兔子呢？"傍晚，染尘醒後，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了，可临走，染尘突然想起来把带来的小兔子一直忘记了。 三个人到处找，在染尘的榻下找到了那只已经僵硬的兔子的尸体。 染尘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小兔。。。。。。小兔子。。。。。。"又不敢去摸那只已经死掉的兔子，只是在那里死命的哭。 "小兔子弱，想是这里药力太强，它闻著就死了。别哭了，乖，我再帮你弄一只来。"苍羽连哄带骗，就是劝不住染尘。 "我。。。。。。我不要，我就要这一只，呜。。。。。。都。。。。。。都怪我不好。。。。。。我把它。。。。。。把它忘记了。" 小季子也想不出办法。"染尘主子，它都死了，你要让它入土的不然，它可就不好投胎啦，小季子帮你把它埋了。你别哭了，小兔子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会好好超生去的。你这样死哭，它可就不得安宁，不能好好超生啦。" "真。。。。。。真的？" "是真的，我们回去，让小季子把它埋在那颗树底下，以後小兔子可以投胎做小鸟陪著你。"苍羽也只好顺著小季子，先把染尘给骗回蓝殿里去再说了。 一路上，郁染尘一直哭哭啼啼的嚷著，小兔子不要他了，是他害死小兔子的，小兔子不要怪他，要好好超生。 苍羽看他不愿走了，只得背上他回殿里。 染尘一开始有些推拒，但是实在是哭的累了走不动了，只好安然地趴在苍羽的背上，靠著那结实的背觉得很是温暖。但是停不住眼泪，那眼泪一直染湿到苍羽的衣领。 苍羽哀叹了一声，连死只小兔子都哭成这样，这小东西还真是心软。 回到屋里，染尘死活不肯吃饭，只是口口念著小兔子，小兔子。 小太监们也没办法，哄不住他，只好让他去了。苍羽看在眼里，急的是头头转，再看过去，那小家夥已经趴在床上累的哭睡过去了。 苍羽苦笑，要是他们还想当初一样的话，死了只兔子，他只要抱抱他，亲亲他，然後再哄他另外弄只兔子，或许他就会乖乖的听话了。 苦笑。 郁染尘 迷避 第9章 隔了几天，终於在齐君的痛骂和威胁不给郁染尘吃冰糖葫芦的情况下，他才乖乖安分守己的听话，但是还是对人不理不睬的，只想著他的小兔子。 "染尘，这个给你。"苍羽憋红著脸把一个东西塞进郁染尘的怀里。 郁染尘拿了出来仔细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究竟。 苍羽只好解释说；"你那个兔子死了，这个是我，我自己做的，假兔子，这个不会死，你还可以抱著睡，不怕压死、憋死的。" "兔子？这个不是狗啊？又像猪，嘿嘿，你也会做这个啊？"染尘咯吱咯吱的乱笑，一把把苍羽做的四不象兔子更是紧紧抱在怀里。 苍羽脸上更是通红，为了哄他，想了好些天。终於是想到，找了些丝绵学著女人做女红，一针一线也缝的认真。"恩，恩，你喜欢吗？" 郁染尘抱的更是紧。"喜欢喜欢，这个比小兔子还软，你晒过了？有太阳的味道那。染尘喜欢，染尘以後背好了就天天抱著它躺著睡啦。" 苍羽舒了口气，还好他喜欢，不然啊，这男人脸还往哪里搁。看著他的笑容，苍羽满足了。 "谢谢你大坏蛋。"虽然叫著大坏蛋，但是郁染尘觉得，其实这个小羽子还挺不错了，对他很好。但总有一分忌惮，也不知道为什麽，只是那忌惮好象消融了许多。 "死鬼，染尘现在养好了，再不除去那铁链就晚了。"郁祥文趴在苍灏身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半分。 "但是肉都长进去了，这怎麽弄？硬扯他一样会丢命的。"摸著郁祥文光滑的背，苍灏下面马上又有反映，立刻被感觉到的郁祥文拍了一巴掌。 "死鬼，我没力气了拉，别、别顶我了。说完正事再。。。。。。" 再一看苍灏的脸开始奸笑，郁祥文马上别过头不理他。 "别生气。听我说，现在这样免不了要动刀了。"郁祥文又把头转回来，神情凝重的看著苍灏。 "依著链子的走向，用刀把皮肉割开，然後再把链子取出来。只有这样了，这样虽然免不了皮肉之苦，但是和硬拽比不会要他的命，却也会受伤，而且可能也会有危险的。" "这。。。。。。"郁祥文为难，这铁链不取出，先不说这链子放的时间越长，染尘那柔弱的身子越受不了，即便是现在他都不能好好安稳的睡觉，不是趴著就是侧睡，还不能左侧著睡。 "文，这取链子疗伤的事，光我们两个是做不来的。我们两个只能先在旁边侯著，等人把链子取出来以後才轮到我们两个。"苍灏在脑中想著，谁能帮他们这个忙。 "恩？" "我们只会医，这取链子一定要找个快刀手，顺著他的肩下刀，快速取出链子，越快对染尘的伤害越小。所以，要选个人出来呢。"苍灏努力的在脑中搜索。 "你家小乌龟他不是挺厉害麽？我看他对染尘确实算得上真心了，让他来行不行啊？" "让他来也倒可以，就怕他下不了这个手。他现在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尘儿说东他就不敢西，哪还舍得伤他半分啊。" 苍灏和郁祥文默契的安静了下来，因为郁祥文的不放心，他们两个早就隔三差五的去偷窥过了，看见苍羽全心全意的对染尘才都安心。 "明天还是先去和他说说吧。"郁祥文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救染尘的机会。 苍灏点头，继续奸笑。"好了？那我们继续。。。。。。" 郁染尘 迷避 第10章 "染尘，你真的准备好了？"郁祥文紧张的看著郁染尘，郁染尘点点头。 "尘儿，这刀子下去必定见血，但是我们已经找了快刀手。只是下了刀，拉铁链会疼的要你的命的，不拿出来你迟早也是会没命的。现在我们都在，你放心，只要忍过这疼，养个十天就好了。"染尘还是点头。 苍羽比苍灏和郁祥文更担忧，也顾不得染尘是否会推开他，紧紧的抓著他的手。"染尘，你不要怕，咬著这兔子一会就过去了。" 抓起他做的四不象就往染尘嘴里塞，郁染尘皱眉，却没有放开苍羽的手，只是觉得握著这只手很安全。 "不要，会脏的，我舍不得。你给我找个小棍子咬著吧。" 苍羽放手转身就想找小棍子，可是手还是被郁染尘紧紧的拽著，心里的欢喜不言而喻，小环子很机灵的找了块锦帕叠好放进了郁染尘嘴里让他咬著。 "文，你，你站到前面去，和苍羽一人抓著他的一只手，按著他，我在後面压著他的腿。这样杨飞龙下刀，他也不会乱动弹了。" 一听见杨飞龙三个字，郁染尘把握著苍羽毛的手捏的更紧，苍羽马上敏感的把脸给沈了下来，後悔让杨飞龙来替染尘下刀。可自己动手的话，他知道，他舍不得染尘受伤，肯定会出问题的。 "杨飞龙，你过来。能不能放你们两一条生路，就看你知不知道好好赎罪了。"郁祥文有些威胁的说到。 杨飞龙一进来，看见郁染尘划花的脸、凸起的肩膀、满是伤痕的背脊还有那条有些歪曲的左腿，心里一酸，马上收了收神。 看几个人都准备好，苍灏立即发号施令。"好了，杨飞龙，开始吧。" 刀光一闪，吱的声音跟著划开的皮肉一路从郁染尘的左肩到右肩。郁染尘疼的恨不得把牙齿也给咬碎了，双手的指甲更是把郁祥文和苍羽的手抓出了道道的血痕。腰以下拼命的扭动，苍灏只好加力压著他下身固定住他。 郁祥文忍著泪不去看染尘的脸和肩膀。 苍羽不理会手上的痛，也没有看染尘。只是直直的看著杨飞龙的动作，看著他迅速地划开那瘦弱的肩膀，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将穿过骨的链子，轻轻挑出，尽量不碰到骨头和旁边的肉。 一气呵成，没有半丝的犹豫。看著他紧锁的眉头，在抽出链子後静静的平抚，脸上不再做表情。 染尘终於忍不住，松了嘴，嘴里的锦帕掉了下来，接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後晕了过去。 苍灏见链子已经被拿出，赶紧放手推了推郁祥文，郁祥文这才敢回过头，放了染尘的手，就去帮忙。 在被刀割开的地方散下止血粉，喂了染尘一丸护心脉的药丸，苍灏和郁祥文两人一人一头开始替他缝伤口。 这个时，杨飞龙只是站在一旁，惊慌的看著他们手上灵活的来回。 苍羽一个怒火攻心，放了郁染尘的手，冲到他面前，用拳头恨恨的砸他的脸，一拳又一拳。 缝著线的人，没有理会他们，只知道要赶快缝上伤口，其他的事放一边缝完再说。 郁染尘 迷避 第11章 苍羽越打越愤恨，杨飞龙一开始只当是苍羽要出气，也就任由他打了。 可是越来越重的下手，让他明白，这个好兄弟不光是为了要出气，这下杨飞龙也怒火中烧，开始还起手。 两个人乒乒乓乓的打的热火朝天，郁祥文和苍灏已经完美的缝合了那肩膀上的伤口。 苍灏轻轻托起郁染尘，郁祥文就配合的给他擦净了身上的斑驳血迹，套上了新衣，把他抱回了屋里。 苍灏这才回头，看那两个疯狂对打的人，摇了摇头。"你们两个都给朕停下！" 两个人正打在火头上，谁也没有听劝。 苍灏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杨飞龙，再不停下，朕可就要下令杀了小昭和你了啊。" 杨飞龙一听，没来得及收手，一掌打到苍羽的胸口，而苍羽也一拳把他击到几米开外。 "来人，把杨飞龙给押回天牢继续侯著，不得虐打。"苍灏挥了挥手，示意让小太监们都离开。 "羽儿，朕不管其他的事，你和杨飞龙有什麽过节，等以後染尘清醒了你们自己解决，朕和齐君已经说过了不会插手你们的事。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尘儿。" 苍灏看出了些端倪，也不再多过问了，毕竟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容不得别人插手。如今尘儿的铁链抽了出来，再养两天醒了，那他就可以彻底的和他亲亲文好好在一起，不用再那麽担心了。 苍羽点头答应，转身跟著苍灏回了屋里。 "文，怎麽样？"跟著自己爱人担心了几天，苍灏也心疼。 郁祥文帮郁染尘盖上被。"痛晕过去了，还好是养好了才弄这该死的破链子的。那杨飞龙动作还真算快的了，现在等他醒了好好把肩膀上的裂口全养好就没事了。" "文，让羽儿照顾他吧，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羽儿会替我们看好他的。走，我们回去吧。" 苍灏拉著郁祥文就要走，郁祥文站著不动。"怎麽了？" "你家小乌龟受伤了，你给他弄弄吧，不然还没照顾好染尘自己先去见阎王了。" 苍灏无奈，简单的替苍羽包扎了一下，苍羽便说没事了，苍灏拉著郁祥文就回去了。 临走前，郁祥文郑重的说了一句。"苍羽，染尘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 苍羽明白了，郁祥文是彻底相信了他的真心，感激的谢过了郁祥文，郁祥文只是指了指郁染尘，然後牵著苍灏的手就离开了。 苍羽拉了张凳子，坐在床前。左手握著那只冰凉的小手，看著这张脸，右手摸著每一道疤，酸楚漫上心头。低头亲吻那只小手，掌背一直吻到指尖。 郁染尘 迷避 第12章 第二天的下午，郁染尘终於是醒了过来，小环子见後赶紧去通报。 张看眼睛就看见苍羽一直看著他。"大坏蛋？" "恩，你哪里痛麽？等会齐君就会过来了。"看见小东西的眼睛也盯著自己看，苍羽突然觉得有些无从适应。 "我晕了多久啊？你一直陪著我？"郁染尘感动的看著他，不再害怕他了。 摸摸他的头，苍羽笑了笑。"恩，一直陪著，小兔子也一直陪著，还好只睡了一天。" "大坏蛋。"郁染尘胆怯的叫了一声。 苍羽开心的接到。"恩？" "谢谢你，大坏蛋。"染尘有些犹豫。 看到郁染尘脸上的疤都泛红，苍羽心里感激老天万分。"这是我该做的。" "大坏蛋。。。。。。" 这小东西叫的苍羽心里甜的要死，"不用谢了，是我该。。。。。。" "我，不是。。。。。。是我要去茅房！"苍羽楞了下，憋著笑意，把他扶起抱去上茅厕。 郁染尘想自己拉裤子，一动手就觉得肩膀上火烧一样的疼，又不好意思叫苍羽帮忙。 苍羽看他一脸的难为情，顿觉可爱。"你不要动，伤口才缝上的，我帮你。" 还没说完，就帮他脱下了裤子，郁染尘实在羞，逞强的说："好好，好了，我，我可以自己来，你，你，你转过去。" 苍羽已经憋不住笑意，正好转身满脸灿笑，忍著不发声，心想著这小东西也实在太怕可爱了。可又一想，这样怕羞的人，当初竟然被他这样对他，他心里一定恨死自己了，心底开始有些绝望。 "好，好了，我。。。。。。回。。。。。。回去。"郁染尘觉得红云已经烧到了脖子，苍羽把他侧抱在怀走回去。 郁染尘想自己走，可又没有力气，只好任由他抱著回去。 就这样在郁染尘养伤的这些天里，苍羽对他无微不至，任何事都是过他的手亲自帮郁染尘做的，这让郁染尘越发觉得自己的奇怪。 明明这个人心肠就很好，对自己又照顾得体，为什麽自己会叫他大坏蛋呢？每次一想细想，就觉得心里有一处在抗拒，抗拒想起叫他大坏蛋的理由。 现在他偶尔也会偷偷去看看苍羽，每次看他的时候总发现苍羽一直注视著他，好象害怕他从他眼里消失一样。郁染尘有些心虚，又有些奇怪的感觉，怎麽也说不上来。 养了十来天，郁染尘终於是好了，但是身上大大小小伤口的疤痕却一直留著，即便是好了的颜色也都没有退去。所以每次他洗澡时，苍羽都会让小太监伺候著，他害怕，害怕看到这样的染尘，他不敢面对这样的染尘，那个深深被他伤害，无力反抗的小人儿。他更怕看到这样的染尘他也还会把持不住。 郁染尘 迷避 第13章 "大坏蛋，我要去太医院了。好久没去了，我要去煎药给爹和死鬼爹爹。"躺了几天都是爹和死鬼爹爹替他煎药，他心里过意不去。明明自己就是儿子，却要两个爹为他操心，真是不孝。 "好，我们去。"苍羽胸口突的一疼，脸色苍白，本想抱著染尘去的，可这一疼，连腿都打了哆嗦。 郁染尘不知情，只是习惯性的拉著他的手，就一拐一拐的走。"大坏蛋，走啦。" 苍羽的手被他的小手一牵，只觉得心头一热，忍著疼跟著就走，也没有多理会。 "大坏蛋，你怎麽了？"扇著扇子加火候，大坏蛋跟他到了太医院里就没出过声，表情有些僵硬，郁染尘奇怪，以前他煎药流汗了，大坏蛋会很识相的替他擦的，今天怎麽就没声了？ 苍羽一路走来的时候只觉得心口又紧了紧，血凝在了肺里，喘不上气。"没事。"硬挤出这两个字，苍羽在椅子上坐的更是东倒西歪。 郁染尘听他口气怪怪的说没事，也就没有多问，只想著快些煎好了药送去，就可以跟大坏蛋一起回去用午膳了。 "咚。。。。。。"染尘被吓了一跳，再去看，苍羽倒在地上，没有再出过声。郁染尘吓的赶紧跑去看他怎麽回事。 "大，大坏蛋，你怎麽了？"血从苍羽的後脑勺留了出来。x 郁染尘顿时手足无措，吓的哭了出来。"大坏蛋，大坏蛋，你、你别吓我，你起来啊，你别死，你别死啊。" 叫了半天苍羽没有反映，他才想起拿起帕子捂住苍羽流血的後脑勺。"小季子，小顺子！快来人那。" 小季子和小顺子本来是在外面帮忙的，一听染尘这样叫，赶紧跑回去。见到倒地的苍羽，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到染尘的榻上。 "主子，你楞什麽啊，快看看到底怎麽了。" 染尘这才急忙的去看，拿了针扎了苍羽的穴，又喂了一丸露灵丸，後脑勺的血才停住。又拉起他的手，边哭边给他号脉。 "染尘主子啊，大个子怎麽了啊？怎麽就流血倒地了啊？"小顺子拿出被子给苍羽盖上，急切的问。 "他，他，他胸口有伤，好象积了几天，淤血堵著了，血气跟不上。"一定是这样他才晕的倒地然後坷到脑袋流血的，染尘的眼泪收不住，手颤颤微微的号完脉，心里充满了恐惧感，害怕大坏蛋就这样留下他一个人。 "那那怎麽办啊？染尘主子你能救麽？" "能能，别，别给他盖，拿下来，小季子，赶快脱了他的衣服，我，我拿针把他的穴扎通了，淤血散了便好了。" 郁染尘很奇怪，自从醒了这苍羽一直就跟著他，也没见到他伤著碰著，怎麽就会那麽淤了血呢？积了好些天了，他自己习武的不知道麽？怎麽就不去爹和死鬼爹爹那里看看呢？找自己也可以看啊？ 郁染尘 迷避 第14章 小季子和小顺子，都听话的把苍羽的衣服脱了。郁染尘毫不含糊的拿出针对著他的胸口就一排的扎了下去。 "没、没事了，你们先去忙吧，把这几味药马上先给我抓来，我、我替他煎了喝过，让他吐了淤血就没事了。"郁染尘担心针没扎稳，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大坏蛋，只好吩咐他们去帮著抓药，然後再自己煎了。 小顺子和小季子从李太医那里抓了药回来，郁染尘又看了看给爹和死鬼爹爹煎的药，没有煎坏，让小季子送去给他爹和死鬼爹爹，又让小顺子重新拿了壶，就把他们都赶去帮李太医做事了。 替那个躺在自己榻上的病号煎药，一会又去看看他的情况，苍羽因为後脑勺受伤一直昏迷。 待散血的药煎好，郁染尘端著碗坐到了他身旁。用力尽全力扶起苍羽，苍羽没有意识，半个身体靠在他身上。苍羽人高马大的，力气全部压到郁染尘身上。他虽然知道背上的伤口裂开，也只好挺著，将碗放到他嘴边，慢慢的倒，可苍羽毫无意识，药都流了出来，郁染尘皱眉。 这药不下去，淤血吐不出，像他这样练武的人内力会一直运著，这样必定会气血攻心，心衰而亡的。一想到这里，两眼睛又充满了晶莹。 突然，脑中出现了一副喂药的景象，他头痛，可那景象却一直反复出现，一个人喝了药，嘴对嘴的喂另外一个人。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郁染尘就照著脑中出现的景象做。 药终於从他的嘴里灌进了苍羽的喉咙中，他放下心。等了半个时辰，才开始慢慢收针，等针收完又过了一刻，苍羽终於把淤血给吐了出来。 看到满地的血，郁染尘眼泪再次泛滥，替他擦了嘴角残余的血丝，合上衣盖上被，又去煎调理的药了。 傍晚，小季子和小顺子忙完了李太医交代的事，回去就看见染尘又嘴对著嘴给苍羽喂药，两个人相对看了看，没有说什麽。 郁染尘发现他们回来了，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红著脸和他们说要回自己殿里，找人把苍羽一起抬回去，苍羽还需要他照顾。两个人照办，一同回了蓝殿。 小太监们又把苍羽搬到郁染尘的床上，叫了郁染尘用晚膳。吃过晚膳後，郁染尘就把他们都叫回去了，自己学著苍羽照顾他时一样搬了张凳子就坐在床头前。 "大坏蛋，我。。。。。。我相信，我相信你改好了。你。。。。。。你不要死，我。。。。。。我把你救回了，你。。。。。。你要快点醒，快点好起来。"看著苍羽英挺的脸，脸色苍白，郁染尘突然想到，苍羽前些天是不是也这样看他的，是不是也这样担心他。这个人，真的不坏。。。。。。 苍羽醒来时，正是子时，只觉得喉咙干涩，却又有一股的药味，一定是被染尘给救了回来。再想了想肯定是因为那天接了杨飞龙一掌没有好好疗伤，所以淤血散不去，才气血攻心倒在了太医院里还坷到了脑袋。後脑勺灼灼的疼，手却很暖，一只小手握著自己的手，握的很紧，他知道，是染尘的，再看，那小家夥已经倒在床榻边上呼呼大睡。 胸口不再闷疼，一定是这个小家夥替自己治了伤，轻声笑著。"照顾人都会睡著。" 轻轻起身，一把把郁染尘抱上床，揽进怀里，染尘轻呜一声，两人侧躺在床。 苍羽用手摸摸了他受伤的肩膀，染尘有些疼，却因为睡的沈，只是拧了拧眉，额头上的褶皱叠起，苍羽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胸前，下颚顶著他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如果我不是那麽固执，如果我不是那麽愚蠢，如果我不是那麽冥顽不灵，後知後觉，你就不会受到那麽多的伤害。" 染尘仿佛听到了苍羽强有力的心跳，安稳的翻了个身，背靠进苍羽的胸膛，苍羽搭上他的腰，继续著忏悔。 "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小乖，小乖。即使你不爱我，也请别把我推离你的世界，我会用一辈子来好好爱你，好好守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说完，深深的吻进染尘的脖颈间，一直一直没有移开。 郁染尘 迷避 第15章 次日一清早，郁祥文听到来商讨药事的李太医说苍羽受了伤，昨天送药的小太监却没有向自己回报，急忙就丢下茫然的李太医去蓝殿找苍羽。 "呀啊！！！！！！！！！"见到眼前两人躺在床的一幕，郁祥文尖声大叫。"苍羽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滚下来！你。。。。。。你。。。。。。你都干了些什麽？" 听到郁祥文的尖叫染尘醒了，张开眼睛，看著气势汹汹冲过来的爹，有些惊慌。"爹。。。。。。" "染尘、染尘，他，他对你做了什麽？"郁祥文紧张的问。 郁染尘有些奇怪，"啊？哎，我怎麽跑床上来了？大，大坏蛋你干吗拿东西顶我啊？恩？什麽东西啊？" 苍羽尴尬清早的冲动，不敢再乱动只好别过脸，郁祥文马上暴跳如雷，一把把郁染尘拽了下来抱在自己身上。一看两人都穿著衣服才缓了口气。 "爹，你干吗呀？怎麽了啊？"郁染尘很奇怪，爹一般早上不是帮著死鬼爹爹处理国事就是找太医们讲医事，今天怎麽就突然发疯一样的冲了进来。 这不问还好，一问郁祥文低头就要去回答他，马上看见郁染尘脖子上的红印。自己就深受苍灏的毒害深有体会，立即发作，警告的说："小乌龟！今天开始你就算要伺候染尘也给老子隔三尺开外。" 苍羽莫不做声，郁祥文带著郁染尘去梳洗，一路上还不忘记对郁染尘做思想教育，告戒他不能和别人一起睡一张床。 郁染尘奇怪，问他和苍灏怎麽就可以，郁祥文认真的回答他，只有和自己爱的人而且爱著自己的人才可以睡一起。小乖有些犹豫不绝，郁祥文摸摸他的头，他才乖乖的点头。 想了半天，等郁祥文给他擦完脸，他坚定的抬起头，对著郁祥文说。"爹，我，我挺喜欢大坏蛋的，你，你别罚他了。他，他对我很好的。" 郁祥文看了看从旁边‘刚巧‘走过的苍羽，苍羽装做没听见，很识相的从郁祥文面前离开，却没有瞒住满脸的喜悦，染尘并没有发现苍羽的经过。 "还给我嘛！"手里唯一的一根偷来的冰糖葫芦被小顺子给没收了，郁染尘郁闷的噘嘴。 "染尘主子啊，你不能再吃啦，这几天都光吃这个了，齐君要知道一定会扒了我们的皮的啊。"小顺子赶紧冰糖葫芦藏起来，这是郁染尘第六次去偷问门宫给买的了。 "哎哟，小祖宗啊，你别抢啊，你自己的牙都已经掉了两颗了，再吃啊，你不到齐君的年纪就变成没牙的糟老头啦。" 郁染尘讨好的说，"就，就吃一颗嘛，呜。。。。。。就一颗。" 小顺子生气了干脆把冰糖葫芦丢在地上，苍羽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小家夥，居然把地上的糖葫芦拣起来，嚷嚷说洗洗还能吃。 "染尘，脏了，不要吃了。"苍羽拿过冰糖葫芦丢给小顺子让他去处理掉了。 染尘一看没了糖葫芦，气的不理苍羽。 郁染尘 迷避 第16章 "别生气，你这两天都吃这个，牙都疼了几天还吃，就不知道难受麽？" "可是，我就是想吃啊。。。。。。"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麽就喜欢吃糖葫芦。"大，大坏蛋，你们怎麽都知道我的牙掉了两颗啊？我的那两颗牙怎麽掉的？它们掉去哪里了啊？" 苍羽不敢回答他，害怕他会想起那天又受刺激。 "大、大坏蛋，你怎麽不说话啊？真惨，少了两颗牙，都不知道去哪了，不知道它们好不好，真想看看它们。"舔舔牙肉，那里本该长著两颗小狗牙。 "你想要它们？"小乖连忙点头，都不知道自己的牙掉了下来是什麽样的。"那我替你去找找吧，不过你得答应这些天得好好吃饭，不许再吃糖葫芦了。" 染尘一想到能看到自己掉的两颗牙，早高兴的忘记了那些甜甜酸酸的糖葫芦了。满口答应，抱著那只四不像兔子拉著苍羽就去太医院。 "染尘，给你。"把两颗牙放到小东西的手里，小东西高兴的乱笑。 "哈哈，这个是我的牙，是我掉的牙，你在哪里找到的？我的牙！"拿起两颗牙看了半天，突然不高兴了。 "这，这不是我的，你看，那麽大，我的牙，喏。"裂开嘴拿著苍羽给他的牙做了比较，苍羽没有说话。 郁染尘看了看苍羽，苍羽不动声色的撇过脸，染尘一把把他的脸扶正。 "大、大坏蛋，你，你的脸怎麽肿著？啊！这，这，这是你的牙吧？你，你干吗把自己的牙给我？"看著苍羽右边的脸有些微肿，染尘说不出的感动。 苍羽只是对他微笑，染尘轻轻摸上他的脸。 "自己拔的？疼不疼？为什麽这样做啊？一定很疼！很疼的，你，你以後不要这样。我，我会难过的。这，这两颗我会好好替你管著，你想它们我就给你瞧。" "你是在关心我麽，小乖？"染尘很担心的点头，苍羽把他揽进怀里，想著和自己带给他的痛苦，只是打掉自己两颗牙真的不算什麽。 郁染尘很喜欢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是这一刻他突然本能的抗拒，推开了苍羽。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要推开这样的温暖，只是心里总有一丝的不接受，脑袋里仿佛有什麽东西要冲破，串出来一样，他害怕所以推开了他。 苍羽很受伤的看著染尘，染尘低头不语，静静的抱著四不象走回自己殿里，这一次苍羽没有跟著，还是自己太急了吧，所以。。。。。。只是看著那个弱小的背影一直离他远去。 郁染尘 赎 第1章 "龙。"相邻的两个天牢里，两人自从被带来关在这里以後一直都没有谈过话，好象彼此都不愿意多说，生怕自己的秘密会因为交谈而被揭露。 杨飞龙听到小昭的呼喊，担心的问。"小昭，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龙，他。。。。。。他怎麽样？"前一阵子因为凝王的关系，杨飞龙只好去替染尘下刀，只不过来开口让他帮忙的却是皇帝。 从回来以後，他们更是沈默，小昭没有问他，他也没有和小昭说，这天牢就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而变的阴森。 "伤的很重，我想齐君上次能救活他，这一次也能医好他。而且他们没有来找我们，说明没事了。你别担心了。"只是陈述事实，杨飞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说这一段的时候心里很压抑。 小昭一直没有回话，杨飞龙也没有问。他清楚的知道，要是他和小昭任何一个想离开这里，这牢根本就关不住他们，他们留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想赎罪。 并非因为他是皇上和齐君认的干儿子，只是因为他们都曾经伤害过他，那样深，那样的残酷，那样的残忍，对待一个柔弱的人，对待一个。。。。。。他们也不曾想过会下如此重手。 小昭终於是忍不住了。"龙。。。。。。" "恩？" "我很後悔，你呢？"杨飞龙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答案都是他自己无法接受的。 "龙，你究竟还要骗自己多久？" "什麽？"杨飞龙有些抗拒的回答。 "你一直是喜欢我哥的吧？那天你回来，那种表情，好象很安心。"小昭的鼻子酸了，他爱的他何时又会如此待他呢？ "小昭，别瞎想，我爱的是你。那是我们对不起他的，你。。。。。。"杨飞龙自己都觉得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够了，龙，不止这一次了。爱我？爱我从来不碰我？对著自己爱的人会没有欲望？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5年前，我回来，看到他时，我多少就开始怀疑了。一个男宠即使和我一样的脸，你会给他一间屋关著他独占两年？杨飞龙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怀疑，可看到他身上的伤时，我明白了，你其实喜欢的是他。"小昭悲凉的说道，自己爱的人却只会对自己柔情假意。 "你打他，是因为你觉得对不起我。你是故意压著自己喜欢的心思，只要这样，他就永远是那个男宠，不会取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不是？" 杨飞龙低头，连小昭都发现了，逃避不了了，原来小昭早已经发现了？为何自己这样的三心二意？明明是爱著小昭的，可是小昭不在他身边，一个小倌就让他喜欢上了？ 郁染尘 赎 第2章 所以无情的打他，骂他，不顾他感受、不顾他受伤的上他。只是因为掩盖，掩盖自己是喜欢他的，用来告戒自己，自己只爱小昭一个。 "把他送给苍羽时，也是真心的不想放手吧？苍羽找人上他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你紧紧的握著拳头恨不得杀了他们的样。你为什麽不回答我呢？"小昭拣起一根稻草就折。 "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这样欺骗我，这样欺骗他，这样欺骗你自己？"一口叼著稻草，杨飞龙始终没有回答他。 杨飞龙在默认。以为自己的欺骗对所有人都好，可没想到伤害了更多的人。伤害了染尘，伤害了小昭，伤害了凝王，伤害了齐君和皇上。他现在很想回答小昭，是的，他是後悔了，从来没有这样的後悔过。 如果当初不是对小昭的执意，那麽小昭应该和苍羽是很好的一对，而自己也会和染尘是很好的一对。只是一直在逃避，逃避爱上一个重金买回来的代替小昭的小倌的事实。 "杨飞龙，如果我说，从头到尾其实被骗的是你。你们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你会不会杀了我？" 杨飞龙猛的一抬头，他有些怀疑，有些担心。"小昭，你说什麽呢？" "呵。。。。。。是啊，你们不杀我，我都该自杀了，我居然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伤害了那麽多人。"小昭悲伤的说。 "小昭，你瞎说什麽？"杨飞龙更是不明白。 "我沈昭、不，我沈夕从来没有爱过你杨飞龙。爱你只是为了得到你家传的天龙秘籍。"自嘲的笑了笑，吐出了稻草。 "我告诉你真相吧，我是血盟的人。六岁那年，家里穷，爹病倒，我生性淘气娘要卖了我换药，是他替了我，我还怪他买好吃的不带我去。我现在才知道他是被卖到勾栏院里，娘回来只说哥哥死了，就再也没有告诉我其他的。换来的钱没够爹吃半年的药，爹就死了，娘带不了我，把我送了亲戚，自己也跟著爹去了。" 小昭舔了舔干裂的唇，隔壁的杨飞龙细细的听，只觉得小昭居然是血盟这个旁门左道的暗杀盟中人实在奇怪。 "那个亲戚对我挺好的，他的儿子也同我一起玩，一起长大，他的儿子就是血盟的盟主骆叶。我从小就喜欢他，後来才发现不是喜欢是爱他。他让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他要杀人，我替他杀，他要我的身子我就给他，他要天龙秘籍，为了他，我假装接受了你的爱，假装爱你，甚至要和你成亲，都要为他取来。并非我真爱你，却是始终没有找到天龙秘籍，我才一直留在你身边，天知道我有多想他。我以为这样他至少会觉得我是全心为他的，会稍微有些感动可以多喜欢我一点。可他却当我背叛了他，转而爱上了你。我夜里哭，并不是哭你找了我哥，而是哭他不信任我。" 杨飞龙听完，有些恼怒却并没有勃然大怒，原来自己并不爱小昭，所以对他的欺骗只是有些恼怒而已。可是一想到因为小昭和他的那个人，他才会受到那麽多的伤害，心中的罪恶感油然而升，只觉得更是难受。 郁染尘 赎 第3章 "那毒就是他给我服的，他总觉得我肯定是爱上了你，不拿回天龙秘籍就是因为爱你，可他不知道是我找不到。他宁愿我死了也不愿意看我背叛他，一个亲人的背叛对他意味著崩溃，他被他们骗的多了，所以连我也不信。" 杨飞龙很肯定的在心里回答了小昭先前的那些问题。是的，他後悔，他确实是爱上了那个他重金买回却又怕承认爱上转而拱手送人的小倌了。 "我身上毒拔干净时，我很好奇，那麽可怕的毒居然有人解的了，我想一定是他，是他舍不得我死，所以才拿了解药找人救我。可我的好奇却害得自己的哥哥被自己这样凌虐。看到我哥我第一个反映就是骆叶和你一样，找了我哥充替我。他肯定交代了我哥来医好我，博得你的信任，然後好找天龙秘籍。" 杨飞龙突然觉得小昭一点也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活泼朝气，反倒很阴暗，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那个小昭很隐晦。 "为了他，为了一个不爱我，不信我的人，我欺骗了你那麽久。以前我不知道他是我哥，我只当他是个被人干烂的小倌，可我一样妒忌他。因为我从你的眼里看出了喜欢，从苍羽的眼里也看出了疼爱。而我爱的人却不爱我，还这样把我推到火坑，不自觉的就把这个和我长著一样脸的人做了比较，我心里不平衡。" 小昭带著厚重的鼻音，杨飞龙对他突然觉得释怀，小昭其实也很可怜，只是他对待染尘的方式实在太过残暴。 "对不起，杨飞龙，是我，都是我才害得你们这样。都是我，都是我害我哥变的那麽惨。可是，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他明明知道我是他弟弟，明明这样受著虐却也不坑一声？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小昭终於疯狂的哭了起来。 "我，我那样侮辱他，我还刺激苍羽找人，找人干他。我，我打他，骂他，还拿链条穿他的琵琶骨，为什麽为什麽他都不说，不生气？为什麽？他还救活了我。居然连一声辩解都没有。天啊，我究竟对他做了点什麽啊？他是我哥啊！"小昭抓著牢里的稻草开始漫天抛。 杨飞龙任他哭，也不劝，只是摸著怀里的东西，硬硬的，很小很小。直到他的声音渐渐小去，才苦笑。"因为，他希望我们都幸福吧。他就是那样的人，那样温顺，乖巧，不忍心看著别人受伤的人。" 郁染尘 赎 第4章 "染尘，你去哪里？"一改往日，郁染尘没有和苍羽一起去太医院，连招呼也没有和苍羽打，抱著四不象就走出蓝殿，苍羽看到急著追他。 "大、大坏蛋，你，你今天能不能别跟著我？"怯生生的没有抬头看苍羽只是捏著四不象的腿。 苍羽有些不安，"染尘，怎麽了？你。。。。。。要上哪里去？" "没、没什麽，我，我去找爹。"提著兔子的腿就一拐一拐的离开。 苍羽觉得不对劲，小乖，你是不是，是不是有所察觉了？是不是想知道些什麽？是不是不想接受我了？ 苍羽紧紧的握著拳头，还是偷偷的跟了去了。 "爹，死鬼爹爹。。。。。。"染尘看著空旷的殿堂，就像自己的心一样，很空旷，很哀愁，不知道为什麽。 "啊，染尘啊，今天怎麽没去太医院跑这里了？是不是哪里伤到了？恩？那个小乌龟呢？今天怎麽都没跟著你？是不是他受伤了？"郁祥文担忧的问到。 苍灏无奈的摇头，这个亲亲爱人啊，为什麽每次碰到尘儿的事就会这样抓狂呢？"文，你冷静点，他没事，让他好好说，说完你再问。" 转头看向那个有些无辜又可怜的小乖，苍灏就像骗小孩一样的说。"尘儿啊，发生什麽事了？你说，爹和死鬼爹爹能帮你的话，就会帮你解决的。" 看郁染尘抿著唇，转著眼睛好象心神不宁，郁祥文有些著急，开口又想问，被苍灏给抑住。 "爹，死鬼爹爹，我是不是，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事？很多。。。。。。很多的事，好的，不好的，都忘记了？"死命的捏住四不象，苍羽已经在外面听的很憋屈。 "尘儿，怎麽会这样想啊？"苍灏看郁祥文为难的表情，马上先接话。 郁染尘看著自己的鞋子，想了半天，才开口。 "我，我现在很开心，可是总觉得心里，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又像被什麽东西堵著一样。我，我，就像我挺喜欢大坏蛋的，可是每次看到他，心里就会像被针扎一样的疼，我不知道为什麽，还有为什麽他人明明很好，可是我就是改不了口一直叫他大坏蛋。好象，好象还有很重要的事，我忘记了。爹，死鬼爹爹，为什麽？" 苍灏知道郁祥文是不愿意染尘记起那些事的，他不知道怎麽开口回答，却没想到郁祥文也改了常态，用长辈有些教训的口气回答他。 "染尘，你真的想知道？"染尘有些犹豫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半天还是点头。 "染尘，即使是会让你很痛苦，让你很伤心，让你想讨厌我们，你也想记起来？"郁祥文尊重染尘自己的选择，如果说他想要记起来，那麽做为他爹，又怎麽能只让他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呢。 这一次，郁染尘很正经的点头。"爹，死鬼爹爹，我想知道。" "染尘，其实你根本没有忘记，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记起。"苍灏明白了郁祥文的意思，握著他颤抖的手，让他安心。 "我？我不愿意去想起来？" "是的。"苍灏和郁祥文一起点头。 郁染尘激动了起来，"我，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可是很重要，爹，死鬼爹爹，我，我想不起来。" 郁染尘 赎 第5章 门外的苍羽终於还是走了进来。 "大、大坏蛋。。。。。。你怎麽来了。"小脸哭花了，奇怪的看著苍羽。 苍羽知道或许今天他的选择会让他失去郁染尘。可是他愿意帮他，帮他想起，这样对郁染尘，他才会问心无愧，才能爱的更加坦率。而不会像现在一样，一直折磨著自己。 "小乖，你真的想好了？"染尘点头，把兔子捏的更紧。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无论怎样，你都不能把我从你的世界推开，好吗？"郁染尘举棋不定。 郁祥文生气道，"苍羽！你这是干什麽？你不能这样逼他选择。" 苍羽看著染尘的沈默，终於知道了原来他的小乖比他更会折磨人。"皇上，齐君，既然他决定要想起来，那麽我们就该让他知道真相。" 苍灏和郁祥文只是点头，苍羽没有再开口，他知道染尘的犹豫不绝是因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小乖，不要想了，我带你去看你要的答案。" 拉著他就走向天牢，苍灏和郁祥文一路跟随。苍羽的每一步走的都很害怕，所以越走越慢。 他怕染尘想起以前的事以後不会原谅他，他怕染尘会把他从自己的世界推离，他更怕染尘或许会选择杨飞龙。 那天，他从杨飞龙的眼睛里看出了疼惜，看出了杨飞龙对他的暗恋，只是杨飞龙从来都没有说过，只是他表现的很像爱著小昭，骗了他自己，骗了染尘，也骗了他们所有的人，那麽多年，那麽多年。 想起那天，他要带染尘走，染尘回去和杨飞龙吻别，那一幕，始终刺痛著他的心。染尘，以前对杨飞龙便是爱的，那如今如果，如果他的小乖还爱著杨飞龙，让他又怎麽选择。 他对染尘的伤害远比杨飞龙的大，他知道，所以他一直担惊受怕，而这一天比他想象中来的快，快的多。 站在天牢外门前，苍羽停下了脚步，後面的人都跟著停下。 苍羽转过身，弯下了，看著郁染尘，郁染尘想转头，却被苍羽喝声制止。"小乖，看著我，听我先说完。从这里进去以後，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你看著我。" 染尘不敢再乱动只好乖乖的看著他，把四不象抱紧在怀里，有些哆嗦。 "小乖，现在，我要先告诉你，我很爱很爱你，只是发现的太晚，伤害了你很多，也错过了很多。但我想告诉你我依然爱著你，从现在到未来都会爱著你，无论你是否爱我，我都会爱你。请你记住好吗？" 现在的苍羽不敢多求什麽，这要小乖记得他爱他就够了。他对小乖的伤害他本想用一生来爱他补偿他的，现在怕只能用这一生的守护来弥补。 双手穿过染尘的臂膀，把他牢牢的抱进自己的怀里，染尘不敢挣扎。 看著苍羽那种悲伤的脸，他很心疼，他很难过，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开始在心里蔓延，想挣扎著涌出来。他不自觉的也回抱住了苍羽那宽阔的背脊。 苍羽放开他，捧起染尘的脸，亲吻上那张有些干涩的唇，小心翼翼的。 放开了染尘，郁祥文和苍灏都是百感交集，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说不难受也是骗人的，看出了苍羽的诚意，他们也希望苍羽能和染尘在一起，可是他们知道，一旦踏进以後，染尘极有可能都无法原谅苍羽。 郁祥文率先牵著染尘往里走，苍灏和苍羽跟在後面。 苍灏和郁祥文两个人坐著，苍灏马上开口到："把他们带上来，然後都给朕出去，没有命令一个都不许回来。" 侍卫们看著四个人表情各异，知道有问题，赶紧带了人，然後迅速离开审讯间。 被带上来的杨飞龙和沈昭虽有些脏，但因为苍灏和郁祥文想让染尘自己解决，所以一直没有对他们进行责罚而受伤。 郁染尘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身体就开始有些站不住，苍羽看到後怜惜的抓著他的手，染尘没有放开，好象找到了庇护一样。 看到两个人都低著头，苍灏命令到。"杨飞龙、沈昭，尘儿想记起很多事，所以，抬起你们的头，让他好好认认。" 杨飞龙和沈昭还在想著担忧染尘记不起事，郁祥文却担心的转身看向染尘。一手抱著四不象兔子，一手握著苍羽，还是让郁祥文很担忧。 "听不明白麽？抬起头！"杨飞龙和沈昭一同抬起头看向郁染尘。 两张熟悉的脸映入眼中，压抑的记忆似潮水一般涌了进来，郁染尘急喘著呼吸，脸色变的铁青。 "染尘，染尘，你没事吧？"郁祥文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起身跑到他身边，摸著他的脸，郁染尘没有回话，只是看著那两个跪著的人。 "尘儿。。。。。。" "小乖。。。。。。" "哥。。。。。。" 郁染尘 赎 第6章 叫我，他们，他们都在叫我，叫我，叫我。对，他们都在叫我，我闭上眼睛。爹著急的轻拍我的脸，温暖从被握著的那只手上传来。调整好呼吸，我睁开了眼睛。 声音又变的有些嘶哑，我还是害怕的。"我，我没事，爹。" 挣脱了苍羽的手，我急著跑去看小昭。小昭，小昭啊，我果然还是会担心你，我逃避了那麽久，心里放不下的始终还是会有你的。 我抱住小昭，看著他脏兮兮的脸瘦了很多，那个活泼朝气的小昭为何如此难过呢。"小，小昭，你没事吧？" 小昭很惊讶的看著我，不知道怎麽回答。 "尘儿！你，你清醒了？" 我转身看向他们三个。"染尘醒了，染尘终於醒了。"其实，我一直是清醒的，只是害怕，害怕，所以压抑著自己的心。让自己只想著是个孩童，是被人宠，被人爱的孩子，所以，才会沈溺，可是始终是要面对的。 长大了？在恐惧中，我学会不再逃避，我学会选择面对，而选择面对的我却是只有六岁心智的我。 回头再看向小昭，灰头土脸，却没有受伤，爹一定是希望我自己处理吧。爹，谢谢你，那麽替我著想。爹，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那麽久。 拉起袖子替小昭擦，脸上有些斑驳的痕迹，"小昭，你哭过了？为什麽哭？小昭，你，你是不是哪里伤著了？" 我抱住他，久违的感觉，亲人的感觉，"小昭，你受苦了。" 小昭推了推我，不可思议的看著我，然後猛然大哭。"哥，哥，你为什麽，你为什麽对我这样？我，是我，是我害了你，为什麽你对我还这样好？为什麽这样关心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内疚，很亏欠，很想杀了自己的。" 我担心亲人也有错？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的我还好好的活著，是啊，我没有从小昭那里想过，如果我是小昭我也一定会觉得郁染尘应该报复他才对。 可是他是小昭，我是郁染尘，我不会。 "小昭，你是我的弟弟，我，我会担心你。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怪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你别哭了。"看著他哭，我鼻头一酸也跟著哭了起来。 "为什麽？为什麽你老是这样？被我们欺凌你不吭一声，被人冤枉你不吭一声，被人凌辱你也一样不吭声？你为什麽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为什麽，为什麽还要对我这个坏人这麽好？"小昭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麽。 "尘儿，你爹和我商量过了。"死鬼爹爹好象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前提是，保证不会伤害你自己，否则的话，我们两个都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你们都为我操心了那麽久，染尘不孝。 我起身，把小昭和杨飞龙都扶了起来。然後站到爹身边，我不敢看苍羽，只是问爹。"爹，我真的可以自己处置他们？无论什麽样的决定你都会答应我的？" 爹只是摸摸我的头。我笑了笑，就像以前对爹笑一样，爹是疼我的，所以，他像个真正的爹一样，帮著我成长。"那，小昭，你们，你们走吧。" 杨飞龙抬头看我，我放你们自由也不好麽？"你真的不罚我们？" 我点点头。"我现在好好的活著，我不想一直活在过去。你们一定要我罚的话，那麽我，我就罚你们相爱一世，永不离弃。" 很好的处理办法，他还是我弟弟，有属於自己的生活、爱人和幸福，而我，我的心，伤的太多，所以，苍羽，对不起。 郁染尘 赎 第7章 "不，不要，不要。"小昭发疯一样的喊，杨飞龙则是黑著脸。 "为什麽？"难道我真该找些侍卫把他们鞭挞一番他们才不会内疚？"我，我不会找侍卫责罚你们的。" "哥，哥，他爱的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而我爱的也不是他，我爱的是骆叶。" "小昭，你瞎说什麽啊？我答应你，不伤害你们，放你们走。你是我弟弟，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再找借口了。" 我感觉到身後三道尖锐的目光穿过我的身体，直直的看著他们两个。 "这是真的，从头到尾，我爱的只有骆叶一个，假装爱杨飞龙是为了拿天龙秘籍。而他，他是真的爱你，却害怕对不起我，却害怕爱上你所以才会那样对你。只有那样对你，才会时刻提醒他自己，他爱的是我，而不是你。"小昭看向杨飞龙，杨飞龙冷傲的脸上却有著被揭穿的不满。 "杨飞龙，你告诉他啊。好，你不说我把事情全部告诉你们。" 等小昭讲完他的那段悲伤的爱情时，我只觉得全乱套了，为什麽我一清醒，就突然全部乱套了？ 我看向杨飞龙，杨飞龙也直勾勾的看著我，然後很自然的说了句。"我是爱著你的。" 哈？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真的，一清醒，突然那麽多莫名其妙的离奇的事就发生了。我直觉得想，我是不是还在做梦或者又把自己的思维困在一段奇妙的幻想中。 "杨飞龙，你这个混蛋！"苍羽暴跳如雷，冲了过去恨恨的打杨飞龙，杨飞龙也跟著还手，两个人在审讯间里开始打架。 我捏了一把脸，很疼，我看见打斗的两个人很害怕的躲进爹的怀里。 爹安抚著我，我楞楞地冒出一句。"爹，我是不是失心疯了？"c 他们两个听见马上停下了动作，看向我，死鬼爹爹也过来搭我的脉，爹一脸的烦躁。"死鬼，搭什麽搭，他们这样，老子都得得失心疯。你难道不疯麽？" 死鬼爹爹也是一脸的呆相，想了想，回答了爹。"那个，文，我们是不是中了邪？" 真是父子三个，想法都差不多，哎。"爹，放了他们，我们，我们找李太医去看看。" 我们父子三个很默契的丢下那三个人，迅速离开这个有些让人疯狂的地方。 回到爹和死鬼爹爹的寝宫，我们三个依然有些茫然。爹突然说了一句。"染尘，你真的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我点头，把四不象放进怀里。"爹，让他们都走吧，染尘跟著你和死鬼爹爹就行了。" 听见我这样的话，跟著过来，一直站在门口的杨飞龙和苍羽立即离开，反倒是小昭留了下来。 "哥，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原谅我。"他跑了进来扑进我怀里，我抚著他的背，说没事了。 看著爹和死鬼爹爹，还是说出了不太可能实现的请求。"爹，死鬼爹爹，能让小昭先，先陪陪我麽？" "皇上，齐君，小昭求你们让我就留在这里吧，我，我想和我哥，想和他说很多很多事。一天，一天就够了。" 一看爹的脸就知道他要拒绝，爹是绝对不容许伤害过我的人留在我身边的，我赶紧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死鬼爹爹。 死鬼爹爹很仗义的对著爹说。"文，毕竟是兄弟，就让他们聚聚吧。" 爹为难的答应，条件是找了十个侍卫护著我的蓝殿。"染尘，我只让他在这里三天。三天以後，沈昭你必须离开。" 小昭点点头，我拉著他就回蓝殿。 郁染尘 赎 第8章 回到蓝殿看到小昭的人无一不奇怪的，看到两张相似的脸，只是小昭的脸比我的漂亮，没有任何的瑕疵。他们看到我的眼神时，他们没有再多问什麽，我让他们都离开，蓝殿里只剩下我和小昭。 小昭坐在床上看著我，我知道他有很多很多想和我说，只是他不知道哪里才是个头，我一直在等。 他挪进，双手捧起我的脸，眼泪就哗的下来了，我想我会哭，可是现在我却哭不出来了。真是奇怪，一个哭包居然在这个时候哭不出来，是不是我的哪根弦又断了？ 他的手指根和掌心布满了薄茧，那是习武练剑的人特有的。柔和的摸上我脸上的每一道疤，却哭的更凶。等摸完，他紧紧的抱著我，好象贪恋我身上的温暖。 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温暖对他还有没有用。有的吧，一定有的，否则他不会抱著我这样哭。 接著他一直哭著不停的向我道歉，说他不配做我弟弟，说他这样心狠手辣活该得不到骆叶的爱。 我很难过，我告诉他我没有怪他，真的不怪他了，因为我知道，他也只是想追求他的幸福。只不过他是小昭而我是郁染尘，所以追求的方式不一样。 他看了看我，投进了我的怀里，变成了我抱著他。终於像个弟弟一样，在哥哥的怀中寻找，寻找曾经失去的亲情温暖和信赖的依靠。 他比我高大的多，这是因为我们生活的背景不同，可我却觉得他比我强壮的身体里，那颗心比我的脆弱的多。 以前，我只觉得自己太懦弱，自己的心也不坚强。可是看著小昭，我突然发现，或许是因为我经历的多了，所以，我那颗被伤过，碎过，也沈睡过的心其实很坚强。 因为我有爹和死鬼爹爹，是他们，他们让我学会了很多很多。经过了那次心智的变化，现在才终於发现，爹，死鬼爹爹，真的是谢谢你们。让我的心灵净化，变的更强大。 小昭开始把每件和他有关的事都告诉了我，想和自己惟一的血脉分享自己的事。从娘把他送人，到爱上骆叶，到被骆叶毒害，到我救了他，一直到现在。 可我看出也听出了，只有当说到有关骆叶的事，他的表情才那麽的深重。骆叶是他的心结，是他的痛，更是他的梦。 可他却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去爱骆叶，或许是因为这样，骆叶也才会扭曲了自己的爱，否则，他又怎麽会觉得小昭对他是背叛呢？没有信任，没有爱不会有背叛两字。 小昭，你纵容的爱，或许才会导致我们今天这一步吧。可是，爱和恨没有对错，没有理由。我们都是想追爱的人，却因为自己的成长环境而对爱产生不同的理解，才会甘愿为自己爱的人，做一切自己可能做到的事。无论是替他做违背自己心愿的事，还是放开手让他得到幸福。 爱是一条比时光更长远的道路，我们却走的义无返顾。 半夜，小昭终於把他的故事讲完，沈沈的睡去。我替他盖好被子，起来点灯写信，这一封信我不知道会不会改变小昭和骆叶，只是希望骆叶会用心去体会这封信。 信里写了一切，一切的一切，骆叶，我相信你对小昭还是有情义的，只是小昭对你纵容的爱，让你的爱变成这样的独裁和专制，这样的不安和不信任。 骆叶、骆叶，他是我弟弟，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看著他这样。 信的最後，我告诉他，如果他不爱小昭，那麽就把这封信让去的鸽子再带回来。如果，他爱小昭那麽自己亲自来这里接小昭，我会让小昭和他在一起，唯一的请求就是不要伤害小昭。 小昭唯一的爱，请你不要再怀疑他对你的感情，不要再让嫉妒和恐惧蒙蔽了爱的心。 骆叶其实很好找，他也在京城里。我们南下找死鬼爹爹的时候，爹曾经在路上救过被偷袭，满身是伤的他。他也留了名贴给爹，说有事找他，他一定会帮爹出头的。我记得他的脸，只是他没见过我的脸。 看著鸽子远去，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他曾经那麽消沈的脸，我想是带著眷恋，却不知道是小昭。 郁染尘 赎 第9章 回到屋里，小昭的脸上带满泪痕，我有些坏心眼的想，小昭，这下我们算是扯平了。 起来後，小昭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离开，我问他理由。他很内疚，说他无法原谅自己做的一切。面对我，面对一样却带著满脸刀疤的脸，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挣扎，他不怕我报复他，他就是怕我像现在这样无条件、无理由的原谅了他。 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我不懂，我不是他，我不理解。我告诉他，就留一天，等明天天亮，他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不会留他，我原谅他，他仍旧是我的弟弟。 小昭又哭，点著头，他说，即便离开，他以後每年都会来看我。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消磨自己心中的罪恶感，会用一切可以做的来弥补我受到的伤害。只是希望我不要不认他这个弟弟，我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了。 "小昭，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以前是、现在是、以後永远都是，都是我郁染尘的弟弟。"他终於不哭，笑了出来，却很难看。 这一天，我哪里也没有去，也没有人到蓝殿里来过，无论是小太监还是苍羽，只有一个送饭的侍卫。 过的很慢又很快，终是入夜了。坐在亭里，看著月亮，云来云往，遮遮挡挡又恢复，人的一生也如此，所以，我一直很喜欢看天，阴晴圆缺。 鸽子飞了回来，我心下一沈，小昭，哥哥真的是帮不了你。带著小昭回了屋，这一夜我们两个一定无眠，太多的话，想说说不出口，太多的事想做做不了，太多的梦想圆却无法入眠。 握著小昭的手，我告诉他，如今能和他再相认，我的心算是满了。 小昭，摇摇头，对著我说，哥，苍羽和杨飞龙都很爱你，你不要怪他们，就像原谅我一样，原谅他们好麽？ 我说，我已经原谅了。 他固执的说，哥，你是骗你自己的，如果原谅为何又不去看看他们的真心？ 我也不知道，没有回答。 他又接著说，哥，如果你觉得远离他们就算原谅他们的话，那你还是在逃避。 "小昭，我是原谅了他们，可是我无法面对那样伤害我的人。我对他们的原谅就是让他们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自己还是害怕的，我知道我害怕什麽。 "哥，你别怪他们，是我，是我的挑拨才会弄成这样的。他们，也只是。。。。。。" "也只是，一个害怕坦率承认爱上小倌，一个因为自尊而後知後觉？小昭，不用替他们说了，他们并非像你因为爱骆叶而情非得已。" 院落里突然传来打斗声，小昭赶紧扶著我一起去看发生了什麽事。 三个身影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一个被两个侍卫攻击的人突然撒出了粉，两个侍卫一躲不想却被点了穴，硬挺挺的站在了树旁。 我转头看著小昭，对他坏坏的笑，小昭意识到了那个让他熟悉的身影。很激动的想跑过去，起脚却落在了我的背後。 "骆叶，既然来，为何又把鸽子放回来？"骆叶走到我们跟前，这个男人满脸的落腮胡，小昭看到，著急的跑了出来，踮起脚摸他的胡子。这胡子，是我和爹医好他，走了以後留的。 他把小昭抱起，很久很久，才回我。"你没看鸽子里的回信麽？我写著，子时带人走。" "哥，你，你干了什麽？"小昭惊恐的看著我。 郁染尘 轮 第1章 "你哥我把你给卖了。"我也学会了死鬼爹爹的贼笑和坏心眼，小昭一副不相信的脸。 "你很值钱哦，为了你，骆盟主可是把半个血盟都卖给了我，也就等於卖给了我的死鬼爹爹啦！那以後我有什麽事就可以自己解决了！" 小昭却又突然安心。"哥，如果这就是你的报复，那我会回去乖乖受他的责罚。" 真是的，到现在还想著我会报复他。哎，小昭，你也是一样的不敢信人吧。 "我怎麽会舍得责罚你呢？如果不是你哥写的信，我想，我会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了。夕，夕，我会相信你的，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所以不要离开我，以後你说什麽我都信你，我不会再怀疑你，也不会怀疑你的爱。"骆叶把小昭一直抱在身上，没有放下。 小昭脸红了，当然我是不知道的，那是後来他告诉我的。他说那是他听到的最甜心的情话。"那，那天龙秘籍我没有找到，你要的话，干脆我们直接问杨飞龙拿。" "天龙秘籍只是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才让你去拿的。" "啊？"小昭和我都搞不太明白了。 骆叶苦笑，"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生辰说的麽？长大了以後要离开庄里，要去很多地方，要看很多的东西。我怕你会离开我，所以，我辛苦一手打造血盟，让你留在我身边，用任务来绑住你。可是，我被那些亲人伤的太多，连你也怀疑。还害的你们都。。。。。。你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了。最该怪的人是我，只是，只是我真的太爱你了，才会如此。" 弄了半天，却是骆叶这个混蛋搞了那麽多事，我翻了翻白眼。小昭看了看我，很生气，在骆叶身上乱打一通，骆叶只是任他打。"打完了，你还是得跟我走的。" 小昭一撇嘴，我知道小昭是会和他回去的。"是你害得我们这样，是你害我哥变的那麽惨！你让我以後怎麽面对他？怎麽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会想到我哥的，我会难过的。" 因为我而要离开骆叶麽？"小昭，我说过，我是把你卖给了骆叶的，你不欠我了，要欠那以後好好给我卖命吧。"是给我死鬼爹爹卖命才对。 其实想想也不错，血盟依附了朝廷，可以靠著朝廷去做些正当的买卖。朝廷又可以靠著血盟把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给收拾了，这样不是更国泰民安麽，也算是互利了。 "小昭，我这次真的罚你了，罚你爱骆叶一生一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永不离弃。"我爱哭的毛病都传人了，自己倒不会哭了，那两个大男人居然当著我的面感激的哭了。 难得做次坏人都那麽失败，我还是继续做我的小乖。。。。。。 小乖。。。。。。 为什麽还会想到这两个字。。。。。。心里一疼，脸色骤变。 "哥，哥，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小昭从骆叶身上跳下，扶著我坐下。 "没事，没事，晚上凉，夜风吹了就心悸。"缓了口气，终於是不再想。 小昭和骆叶对望，然後开口说。"哥，你就别这样难为自己了。" 我？我又哪里难为自己了？促眉。 骆叶看了看後面，突然插话，跟著叫我哥，我一头冷汗，小昭锤了他一记，他傻傻的笑。"那个，夕儿和我走了，那你一个人？" 夕儿。。。。。。叫的还真是。。。。。。我点头，是啊，该改口了。那个狠毒的小昭已经重生了，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弟弟，拿了我名字的沈夕。 小夕看了看骆叶，又看看我，"哥，你，你真的就这样？就用这样不理会的方式原谅他们？" 怎麽又问这个？真是，心头一阵烦，语气有些不耐烦带著一丝的怒意。"先前不是已经回答你了麽。" "可是哥，现在又不一样了，是这个，这个蛮人搞的鬼，是我们两个人的错啊。他们，他们那麽爱你，你就。。。。。。" 我不擅长这样的问题，一而再，再而三，有些光火。"我就什麽？我已经原谅了他们，难道还要我去爱他们？恩？" 小夕有些被吓到，但是还是和骆叶一块点头。 郁染尘 轮 第2章 "骆叶你点什麽点啊？你知道什麽啊？爱他们？叫我怎麽爱？恩？一个不会坦率却不停的侮辱我，一个因为震怒和自尊而找人凌辱我，到最後才和我说都是爱我的？连自己的真心都不会去面对又凭什麽让我掏出已经碎掉的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越说越激动，或许是从来没有说过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心里积压，终於是爆发了。 "爱他们？哼。我没爱过麽？我爱杨飞龙的时候，他上我却叫著你的名字。我爱他的时候，假装著是你只为讨他开心，他却打我、骂我。他关了我两年，我爱了他两年，他留给我的只有满身的伤痛。他现在却说爱我，以前只因为为了掩饰自己不爱你爱上我这个被人骑的小倌才那样欺凌我？我被送给苍羽，想代替你好好爱苍羽的时候，他却把我从高高的云端狠狠的摔到地狱。就因为你的一句话，他就可以找那麽多人干我，我想死都不让我干净死。你让我怎麽相信他们？即使相信了，留在我心里的伤痛也不会消失！" 我真的被冲昏了头，也不管骆叶的在场发疯似的怒吼，我想停下来，可是颤抖的舌和唇却停不下，那种绝望的心情顿时塞满心间。 "我承认我是很贱，喜欢上一个又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喜欢上一个又一个把自己当成替身的。你知不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你怎麽会知道呢？纵使骆叶对你的爱有不信任，他也不会这样对你。会每天冷言嘲讽你是个无耻的被人干烂的贱人麽？会因为害怕是爱上你把你推到另一个明明不爱你的人身边麽？他会用鞭子鞭挞你麽？会找那麽多人当著所有人的面干你麽？" 他们都怔怔的看著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我越是愤慨，什麽都不知道，你们什麽都不知道，又凭什麽对我想过的平静生活来指手画脚？ "我确实需要人爱我，疼我，宠我，因为我从来不曾得到过那种真心的爱。即便是得到，那也是在看到我的伤痛後，带著内疚和自责！我已经不是被人干的小倌了，我不想再回首那段让我绝望的日子了。我现在是个大夫，所以我不会再下贱到求人乞爱，得到的却只是满身心的伤痛。" 我痴痴的笑，真的发泄了呢。"如果他们要爱我就去爱吧，现在的我已经爱不起人了，我不想再受伤了，我心里的伤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平的。爱不起，所以我不要爱，所以我不要看见他们对我的爱，我无力承受，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再也受不起了。带著太多复杂的东西，实在是太重了，我真的背不起这样的爱。"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已经坏掉了很久很久，是爹和死鬼爹爹他们救回来的，被他们一点点塞进了很多的东西。你知道吗，我和爹从山里出来的时候有多怕人？就是那天，那天当著你们的面被人干的结果。出门不带帽子我不敢抬头，我觉得别人都知道我是个任何人都能干的小倌，我很脏，我怕别人说我很脏很下贱。我不敢同人说话，我只会温顺的点头，不会再表达自己的意思。是爹和死鬼爹爹一直陪著我走过那些日子，让我学会了很多，学会淘气，学会调皮。学会做一个人，做一个会救人的大夫，而不是只会张开双腿承欢的男娼！" 小夕捂著嘴不让哭泣声发出，骆叶低著头，没有说话。 "我原以为逃离你们，可是又看见苍羽在宫里出现，为了不被他见到，我成天提心吊胆的在太医院里，东林出了事，是我主动要去的。爹不放心也不肯让我去，呵，要是我再安分点听他的话，只是待在这里，那麽或许也不会有这麽多事了。" 平静了下来，细细开始回想。"小夕，杨飞龙把我抓去替你看病的时候，我心里还有根针被扎，我知道爱他的心是死了的，可是对你的妒忌是一直存在的。可我什麽也不会，除了用屁股伺候人，我不能给他们任何一个人幸福，你可以，所以我选择放弃，只要看著你们在一起，我就觉得满足了。後来做了大夫，救了你，让你们可以不用生离死别，可以幸福的在一起，我也很开心了。回来以後我变成孩子一样，苍羽的真心，我看的见，我知道，我知道他很爱我。每天什麽也不求，伺候著我进出，就连我掉的两颗牙，他为了讨我开心把自己的牙也打了下来，我怎麽会看不见？怎麽会不知道他爱我。可是这爱究竟是带著怎样的色彩，愧疚？怜悯？我不知道。杨飞龙那句爱我，我不知道带著怎样的心情，我不也想去知道。我也是个人也想得到正常的爱，只是因为我真的伤太多，怕了，不敢了。" 小夕放开手，不停的说，对不起，说是他才会这样。 我摇摇头，早就知道了结果不是麽？ 无论是被杨飞龙骂贱人推开的时候，还是被苍羽拖下床鞭打，找人污辱我的时候，都绝望够了。所以，所以请让我平静的在爹和死鬼爹爹身边过完这一生吧。 我承认，我是爱苍羽的，对杨飞龙也有著一丝别样的情感。可是如果要相爱，实在太难了，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所以让他们爱他们的，我爱我的，只要我心里知道就可以了。 "小夕，不是你的错，你一个人，再加十个骆叶也做不了的。是命啊，不然又怎麽会把这样一群人都交织在一起呢？没有我们的参与，这些都无法发生，我真的不怪你。我爱过，爱著，这就够了。你不要哭了。这样我会不安的。" 小夕走到我身边紧紧的抱著我，一直哭湿到我的里衣。 我拍拍他，"小夕，你是我的弟弟，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著血脉关系的亲人了。这一生我另外一个梦想就是看著我所有的亲人都得到幸福。爹和死鬼爹爹已经很幸福了。所以你也要和骆叶好好在一起，过你们的日子。去吧。" 再留在这里也没什麽用，他们也有他们的生活，我也无法插足。 "哥，哥，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都是我不好。"他也知道留在这里什麽都做不了，徒增我的烦闷和痛苦。 我知道，我点头。"去吧，记得你答应过我，每年回来看我。" "我，我每个月都会来看你的。"小夕搂著骆叶，紧紧的抓著我的手看著我。 我需要一个人冷静，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平时太多，抽出手，摆了摆，丢下他们回了自己屋子。 郁染尘 轮 第3章 "骆叶，我们，哥他，我。。。。。。" 骆叶一把把他拉到两个侍卫前。"你们两个都听到了？他心里伤的这样重，要留要去，你们自己决定，只是他这一生或许都不会爱上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不，是不敢去爱你们任何一个了。" "杨飞龙？苍羽？"小夕震惊的看著这两个让他们误认为是侍卫的人。"骆叶，怎麽回事？" "谁知道过啊。我来的时候外面的几个侍卫很好就摆平了，进来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就串了出来，看都不看我就打我。我招架不住，故意撒了灰粉引他们注意才点了他们的穴。"骆叶心想，或许他们听到了对他们三个都好，这样的话，虽然三个人都很痛苦，可是，总比让染尘一个人闷在心里然後到疯了的好。 苍羽早已是泪流满面，杨飞龙却故做逞强势，两个人心里也早已经把自己杀了千万遍，却也都下了决心。 "夕儿，我们走吧，让他们就在这里想想明白吧。"说的好象没有自己参与做坏事的份一样，拉著沈夕就离开了皇宫。 这一晚我很累，一直没有敢睡觉，只是紧紧的抱著小兔子躺著，我知道我一旦睡著，一定又会做那样的噩梦。天亮起身，脑袋涨著疼，照了照铜镜，乱七八糟的脸上都出现了深黑的眼圈。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哎，跑出去想叫小环子他们给我打水来梳洗，却看到那两个侍卫一直没有移动过，这个骆叶真是的，走了也不给人解穴的。就帮他们把其他侍卫叫来帮忙解穴吧。 "你们。。。。。。你们怎麽会在这里？"转到他们面前才看清楚是苍羽和杨飞龙他们两个。 杨飞龙抢先开口说，"担心你出事，这两天一直在这里看著。" 再看看苍羽，苍羽点点头，没有再看他满脸已干的泪迹。只是想了想那麽昨晚上的话，他们一定都听到了？呵，好，不用我去找他们讲那麽麻烦了。深深的吸了口气，"昨天的话都听到了？" 他们两个都沈默。 我马上拉下脸，冷冷的对他们说。"既然听到就好，我去叫小环子，叫他找人来帮你们解穴，解完，马上都给我离开。" 苍羽一直盯著我的脸看，看的我更是加重呼吸，我不再理会，扶著墙出去叫小环子他们。 "哎哟，主子，外面的人怎麽都不动啊？"小环子在门口就一直叫嚷，看到我扶著墙有些站不稳，急忙过来先扶我。"主子，怎麽啦？又犯疼了？" 我摇摇头，"小环子，你去把胡大哥找来，然後再给我打点水来梳洗。" "哎？哪个胡大哥啊？"小环子那次没有跟著我一起去东林，不知道胡大哥就是那个为救我受伤的侍卫。 我想，他一定能替他们解穴的，告诉了小环子让他找他来替他们解穴，小环子看了看站在远处的两个人，点点头。又看看我，把我先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就跑了出去。 他们两个就站在我身後，感觉到了有些灼背的目光，我没有回头。左腿又有些抽疼，不知是不是昨天晚上受了凉还是因为太激动又淤了血的关系。终於是困到不行，顺势就趴在石桌上，很凉，很像自己的心。 思绪有些游离，没有闭眼。看著远处的树，看著远处的屋檐，看著远处的天，如果自己是朵云，就一定会自由自在，不会被尘世所烦恼，也不会有爱有恨，更不会有伤痛和绝望。 渐渐眼皮终於不济，合上睡去。 听著吵闹的声音却睁不开眼，又感觉身子一轻，像是在软软的床榻里，却无比的安心。只听到一句，小乖，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世界，不要推开我，即便，你推开，我也会回来，会用一生来守护你的。这一句，在耳边低沈，却慢慢渗入心中。 如果这句话是一颗能埋进心底种子的话，我真的很期盼，很期盼在这一生，在未来的某一天，它或许真的能在我那片支离破碎的心土上发芽、生长、甚至开出绮丽的花。 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 睁开双眼，美梦已经醒了，屋子里弥漫著师祖留下的香的味道。微微的刺痛从左腿传到脑中，坐起身，小顺子在一边侯著。 "主子啊，你醒了啊？哎哟，吓死小环子他啦。他回来看见你趴那里以为你又晕啦。皇上和齐君都来过了，说没事，点了香就走了。我给你打水去。"小顺子出去打水给我梳洗。 我套起外衫，看了看外面除了小顺子和小季子，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小顺子提了水回来，我还是忍不住。"小顺子，那个，外面的侍卫统统都走了？"小顺子点点头。 他们都走了呢，可以过自己想要的平静的生活了。很开心，很开心，可是，为什麽会落泪呢？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吗？这不是我想要的平静吗？可为什麽心好象被一扫而空。 我果然还是如此犯贱的人。 不过，都结束了不是麽，也好，也好。。。。。。 那就最後痛痛快快的哭一回吧。。。。。。 用眼泪把往事全部洗刷干净，无论好的，无论坏的，无论爱，无论恨。。。。。。 郁染尘 轮 第4章 这两天再也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的身影，我也回到了过去的生活，在太医院里算是游刃有余。 只是不再像以前一样，以前的我是个幽灵。现在，从那天开始，变了，没事也会找李太医说说话，偶尔也会坏心眼的拿只老鼠或者蟑螂吓吓他。 李太医不知道是我干的，会找爹和死鬼爹爹去告状，说太医院里的小太监们不好好干活，弄的太医院里满是四害。 爹从小顺子他们那里知道真相後，有些生气的看著我，他知道我变了，变的更淘了。他很开心，但又很担心。"染尘啊，你要玩也别玩李太医啊，他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这样摧残的。都二十多了，怎麽还像个孩子一样。" 我偷笑，我是想把以前的岁月都补回来。"爹，你送我的小老鼠没了。" "小老鼠掉了就抓只老鼠吓老人家啊？你真是做死了，怎麽就变的那麽会折腾人了啊？要死了，要死了，死鬼这个儿子，老子管不了了。。。。。。"爹郁闷的摔进死鬼爹爹的怀里。 死鬼爹爹看了我一眼。"尘儿啊，想出去走走的话，和我们说一声。"他是担心我，我知道，爹也是这样想的。 爹忙跑过来一把死命的抱著我，"哪也不许去，想去，爹带你去。" "爹，我不出去的，你，你别这样啊，我都那麽大了，别，别抱著我了。"爹啊，你也不看看死鬼爹爹的眼神啊，真要把我千刀万剐了。 "哼，现在知道大了啊，以後别作弄人了。知道不？"我乖乖的点点头，这两天确实把这里搞的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也享受够了做孩子的乐趣了。 离开了爹和死鬼爹爹的寝宫，一路走一路想，我的白玉小老鼠一定和小夕在一起很幸福。送给了他，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的，珍惜那只小老鼠和他的骆叶。 再过三天就到一个月了，他说过他每个月都会来看我。我把他们的事都告诉了爹和死鬼爹爹。死鬼爹爹很开心，因为不费半分气力就可以搞定江湖上的事，还让那些人给他卖命。 不过爹却总是怕这个怕那个，他说小夕要来可以，每次来必须让侍卫去围著蓝殿保护我。我没有拒绝，爹需要的是放心，而我需要爹的安心。爹不对小夕下毒，我已经很感谢了。 感谢爹给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人生，还有别人想赎罪的机会。也是因为爹所以死鬼爹爹才会把皇帝做的那麽的称职吧。 这天夜里，我睡的很沈，梦里好多人来来回回叮叮呛呛的打斗，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做这样的梦，只是紧紧的搂著小兔子睡著，很安心。醒来床头枕边，放著两只不一样的玉老鼠。 有些奇怪，想想自己和爹说了，肯定是爹和死鬼爹爹各又重新送了一只小玉鼠。两只手各握一只，看著掌心里那做的活灵活现的老鼠，喜欢的不得了。 叫来小季子，找来红线，把两只玉老鼠串成一线吊在了身上，惹得几个小太监一阵哄笑。我皱皱鼻子，笑著说，"哼哼，我有爹和死鬼爹爹疼，你们也想要人疼，那就好好伺候我。我，我，我也给你们一人送一个。" 他们切了一声，说著自己家人也会送东西进宫给他们的。我吐吐舌头，还是给他们每个人送了一个自己做的小药囊，告诉他们这个里面放著很多的草药，带著天热了便不会被蚊虫叮咬了。 他们几个势利的很，也不谢我，拿著小药囊就在宫里到处炫耀，我也只好笑他们的孩子气，和自己那时一样。 从拿到玉老鼠的那天起，我每天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能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我想我是想念小夕了，他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吵闹，快了，他快来看我了。 只有用对爹、死鬼爹爹和对小夕的思念，用满满的时间去太医院炼药，陪著小太监们闹腾，我才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不敢想的事。 害怕著，所以不敢想。。。。。。 郁染尘 霓 第1章 小夕是午後来的，来了才没三个时辰就走了，说是要和骆叶去西凉荒漠办事，要去一季。说等回来以後再每个月来看我，这一季他会一直给我飞鸽传信。 我让他注意安全，在他走前，给我一封信。而我给他一些自己炼的药，希望能对他们有帮助。 小夕走後，我拿著信，久久未拆阅。以小夕的个性，只怕信中都是满满的歉意，想著法子来折磨他自己的过错。如果没有骆叶的话，我想他可能会做出很多伤害自己的事，甚至可能是死亡用来弥补我。幸好有骆叶，否则，我想我们两个这一生都不会安宁。 只是他这一生或许都无法释然，其实我也是，不过是大家都用不同的方式变相的折磨著自己，只因为都受过伤害。 吹了灯，躺在床上，怀里还是那只陪我度过这些个寂寞的夜的四不象，脑中都是过往的记忆。我用满满的时间去做一切可以不要想著那些记忆的事，可是怎麽也避不了睡前的这个时候。 想成长，被境遇逼迫改变过，却始终懦弱，我不知道我的懦弱是什麽。是不敢再去面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害怕过去的记忆担心再次受伤害，还是在躲著自己想要和心爱人相爱的心。觉得自己是成长了，却忘记了，逃避的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看著爹和死鬼爹爹，听著小夕说著骆叶，不自觉的就会想自己，想著想著，那个模糊的身影会出现在脑中。 害怕，所以把他挥之而去，放了手中的兔子在床榻边。院中突然传出了吵闹的声音，想起，今天是小夕来的日子，所以爹派著侍卫侯在外面还未离开。 披上外衣，走了出去。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在眼里却越发的清晰。 "你们两个还来这里干吗？"将侍卫打倒在地，两个人的身影在空中激烈的来回，我心里颤抖著，我知道，不是害怕，只是不敢说出的感觉，却还带著担心。 两人停下动作，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我随著他们的目光一同看去是我身上带著的两只玉老鼠。难道是他们给我的？难怪这几天老是做梦做到人械斗，原来是这样。。。。。。想著就动手解红绳，把玉老鼠拿下。 杨飞龙按住我的手。"不要，留著，我走。" 杨飞龙飞身离开了蓝殿，离开了皇宫，只留下苍羽傻傻的站在那里。 我想开口让他走，却连头都抬不起。苍羽走到我身边，我看到他的鞋，後退了两步，只听见他难过的笑。 "小乖，我说过的，我很爱很爱你，无论你是否爱我，我都会爱你。你不能把我从你的世界推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世界，不要推开我，即便你推开，我也会回来，会用一生来守护你的。" 鼻子很酸，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我知道他爱我，我心底最深的地方也在回应著他，可是，那些伤痛的记忆怎麽弥补？ 看见他，我会想起他为了我打掉自己的两颗牙，为了我做了那只四不象，精心的呵护我，可是同时我也会想起他愤怒的鞭打我，找人凌辱我，用刺耳的言语侮辱我。 我不会处理这样的矛盾，我不知道该怎麽办。真的，承认了，真的很想被他爱，更想和他相爱。可是，我的恐惧是无法消弭的。 心里乱如拧作一团的麻，丢下他，我冲冲撞撞的回了屋子，抱著那只兔子，闷在薄薄的被子里，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睡了过去。 郁染尘 霓 第2章 我以为他走了，早晨起来要去太医院时就发现苍羽一直在院里等著。我并没有理会他，心里的鼓却打的不可开交。他只是莫不做声的一直跟著我，又像回到那些变回孩童心智的时候。 这些天，宫里的人繁忙无比，六月了，七月初邕佑一年一度的国典就要开始了，所以没有小太监们帮忙了，李太医昨天就和我说好要帮他炼新药。走到太医院才发现只有我和李太医两个人，後面的尾巴我根本就没有算进。 帮著李太医炼完了药，爹和死鬼爹爹的凉茶也煎好，我和李太医告别，提著篮子就要去送，苍羽抢过药篮，我想再拿回，他温柔的看著我摇头说他去。我只好随他去，自己一个人又闷回自己的房继续看医书。 就这样在消失一段时间後，他的再次出现和存在仿佛是很自然的事，没有人奇怪更没有人疑惑。 我担心爹会说我，没有敢去看过爹，苍羽也没有提起任何的事。在我身边一直很安静，就像当初哑了的我在他身边一样，又恢复成了习惯。 每当夜晚我抱著兔子就想著，或许这是我接受他的唯一的一种方式了。可是，他不知道，只有他单方面的付出，他会不会离开？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绝望？就像我一样，变成我。。。。。。 越是在我身边，越是发现他的温柔体贴和关怀，我装做不明白却接受著他给的一切，还是动摇了，那颗种子或许真的在精心的陪护下慢慢生长了。 於是，每天煎的凉茶多了一份，他的脸上充满喜悦。我仍旧不理会，抱著兔子在院子又看起了云来云往，却没有了烦恼。他也只是喝著茶看著我，很温馨。 国典顺利结束，终於是被爹抓到了，想找理由脱身，却被他先揪住我的软肋。 "死鬼啊，儿子大了，不中留啊，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了，居然都不记得来看我们两个。哎，这个儿子白养了，白养了。。。。。。呜。。。。。。"只要爹一哭或者装哭，我就知道惨了，死鬼爹爹已经眯著眼睛看我。 我只好认命的低头。"爹，死鬼爹爹。。。。。。我，我和李太医忙著，忙著。。。。。。" "忙著躲我们啊？尘儿啊，这个月叫是国典，大家都忙，你爹和我都是忙的抽不出身，不然早就去找你了。你那些个小心思，哼哼。。。。。。"回到他们寝宫，身後的跟屁虫一脸呆样的看著他们两个。 "染尘，你跟老子来！"爹越过我看著一脸傻像的苍羽多少有些郁闷。 跟著爹进了卧房，死鬼爹爹和苍羽两个人跑到了外面的亭里，我心惊胆战的看著爹，感觉比小夕、杨飞龙和苍羽要折腾我更恐怖千万倍。 "染尘。"爹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这些天，我和你死鬼爹都忙，没时间照看著你，但是家里的事，家里人的情况还是知道的。张公公和我说了，每次都是苍羽送茶来的，也告诉我苍羽一直都陪著你？"我不敢看他，心虚的点点头。 "其实，那天骆叶来带小昭走的时候，发生的事，胡昌伟也告诉了我。"胡大哥？是啊，在宫里，多少的眼睛都看著，爹和死鬼爹爹又怎麽会不知道，只要他们想知道，随便问一声，什麽事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躲他们只是怕他们。。。。。。怕他们什麽呢？是啊，搞不懂。。。。。。 "染尘，发生了那麽多的事，爹不知道该怎麽帮你。"爹你做的很多了，要是没有你的话，只怕我早已经投胎去了。 "染尘，爹想好好和你谈谈的，你死鬼爹爹又怕你会难过，所以一直没有让我和你说。你自己的事，我们是决定只要你不受到伤害，你自己怎麽处理都可以。你受过伤，害怕恐惧是正常的。"爹好象有些语无伦次。 "恩，你别这样看你老子，你老子虽然老了，可是不糊涂。爹知道你喜欢苍羽，这半年来，他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更不说，小昭和骆叶离开以後他怎麽对你的，你不接受他，我们也是知道原因的，并不是你不喜欢他。只是，染尘，这样吊著真的好吗？" "我，我不知道。。。。。。我，我是喜欢他，可是每次看到他，好的不好的记忆都会出现，我不知道该怎麽处理这样的思绪。。。。。。"终於还是向爹说出来了，不安却消失了，爹和死鬼爹爹确实是我的精神支柱，现在还有他。 "爹，我真的不知道。。。。。。可我真的不想他离开。他现在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安心很开心。我知道我很自私，只有他一个人付出，我却什麽都不给，甚至是连一个微笑都做不到。因为，我真的很怕。。。。。。我，没有勇气再去爱了。爹，我是不是很下贱？他那样对我，我还喜欢他。。。。。。我是不是真的很贱？"扑到爹的怀里努力的哭，因为不敢努力去爱，只好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爹。爹摸著我的头，直说，爱没有贵贱之分，只是因为爱上了。 郁染尘 霓 第3章 "我都说了吧，他肯定喜欢你的。你怕什麽怕啊。"死鬼爹爹？ "死鬼，你。。。。。。你，你居然带著小乌龟偷听啊！"我和爹一起抬头看著躲在一边的他们两个。那刚刚的话，呃，死鬼爹爹太过分了。 "喂喂，还抱著？快松开啊！"哼，死鬼爹爹你那麽坏，就不松，都不敢看苍羽。。。。。。 爹感觉到我抱他抱的更紧，知道我生气，他也跟著生气。"哼，老子爱抱多久就抱多久，你们两个死远点，今天老子就住去染尘那里！" 爹拉著我的手就回去，死鬼爹爹知道不妙开始求饶了。"哎~文啊，别这样啊，刚刚，我们，我们是听到染尘哭了才过来的。" 哼，爹会相信你的鬼话才怪了，我哭是我说完了才哭的。爹带著我更是大迈步子。 "文啊，不要走啊，我这不是为了大家好嘛！喂喂，真的生气了啊？文啊！你这个小乌龟啊，都是为了你害死我了，他娘的。。。。。。"哈哈，死鬼爹爹也会学著爹骂人啦。 他都知道了。。。。。。哎，完了，以後看见他更没话说了。我在床上抱著兔子滚来滚去，爹看的晕拍了我一脑袋。"你不晕那？滚滚滚，滚什麽滚啊。手上什麽啊？上次就看到了，拿过来给老子仔细瞧瞧。" 爹要抢四不象，不能给他，他，他看见兔子那麽难看肯定会说的。不行，这个是苍羽好不容易做的。 "不，不给，我，我要睡了，不抱著睡不著。"翻身对墙，嘿嘿，这下爹拿不到了。 没想到爹居然用硬抢的，不给，死都不放手。"爹，爹，别抢，会坏的，不要，啊！" 兔子从肚子开始被一撕为二，肚子里的东西纷纷落下。我抱著一直觉得很软以为是棉絮，可是里面的东西掉在床上才看明白，还有头发，交织在一起的头发。 "哇，儿子啊，这谁给你的？居然还有头发！要死了，这不会是啥诅咒用的小人吧？"爹故意引开我的注意力。可是被他这样一说，我又哭的淅沥哗啦。 "呃~儿子啊，别哭啊，不管老子的事啊，是，是你自己硬拉的。"明明就是你硬抢的，爹真是老不羞，我就哭死给你看。 我的兔子，呜，抱了好久就这样坏掉了，气死我了，我耍无赖，哭死，哭死。 "呃。。。。。。儿子啊，别哭了，别哭了啊，喂，老子让你别哭，你怎麽越哭越大声啊。"爹头痛，知道自己做了坏事，转身就要溜之大吉了。"啊，呃。。。。。。那个，对了，对了，老子想起来了，你死鬼爹爹好象还有事要我去弄啊，你，你睡觉吧。。。。。。老子，老子，明天再来你这里啊。。。。。。" 哪有爹这样的，弄坏自己儿子的东西居然比儿子还会耍赖，落跑了，呜，今天晚上没兔子抱了。拣著床上散落的头发看了看，一定是苍羽的，轻轻的拿起闻了闻，没有什麽味道，吐吐舌头把头发塞进兔子肚子里。 "小乖。。。。。。"苍羽走了进来，我赶紧把兔子和头发藏到身後，不看他。"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完了。。。。。。"我，我不是故意弄坏的。。。。。。" 苍羽坐到床沿，摸著我的头，我看著他，他的眼睛很清澈。他突然一把把我的头按向他的脸，我惊异的看著他。他的唇早已经吻了上来，一改往日的温柔，激烈的吻著，我喘不过气，憋红了脸他才放开。 "小乖。"他把兔子从我背後拿到了前面，把那些散乱的头发拿出。"小乖，知道麽，这是你和我的头发。做这个兔子的时候偷偷剪了你的发，和我的放在一起，原以为这个秘密会一直留到我死的那天，现在居然被发现了。" 明明就是你现在自己说出来的嘛。 我的头发，你的头发。。。。。。 苍羽看著我在思考，把我的脸扳向他。"小乖，我知道我惹你生气，惹你难过，惹你伤心。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你为难，我知道我很混蛋，我知道我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弥补你内心的伤，可是不要再拒绝我了，我是真心诚意的爱你。" 我很感动，心里刺被拔掉了些，可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我。。。。。。我不知道。。。。。。我，我已经失去爱人的勇气了。。。。。。" 他紧紧的拥著我。"小乖，你说过的，那些都是过去的。我告诉你，只有过去的，没有失去的。小乖，我们就这样，我们就这样慢慢的。只要你不再赶我走，小乖，我知道你爱我，你不要再推开我了，我会慢慢让你和我从新相爱的，好吗？" 我舍不得再推开他了。。。。。。那麽温柔的人一直这样爱著我，纵使他以前那样对我，也是因为他爱的是我，是那个等了他这个掉玉佩一天的我。 内心的伤得很重很多，无法抹平，但是，再伤我也不能放弃这样幸福生活的机会。。。。。。 所以我愿意，愿意再多试一次。"我，我需要很多时间的。。。。。。" "一生一世够不够？"苍羽亲吻我的脸，舔过每一道疤，血脉喷张，我估计连我的脖子都红了。 "你，你。。。。。。"我伸手就想推开他，他却拉起我的手，亲了我的手指，一根根吻过去。 "小乖，我罚自己，罚自己爱你一生一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你都不许逃开！"我点头，哼，学我的话。不过从他的嘴中说给我听，很甜蜜很温馨很坚定，让我下定了决心。再一次，再一次试试，只是我真的可能会要一辈子时间。。。。。。不过我知道他会陪我的，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从今夜开始，我不需要那只四不象兔子了。 当然头发我会好好的藏起来和他的那两颗狗牙。 嘘，不要告诉他哦！ 郁染尘 番外 小红肚兜的诱惑 此处有H，慎入。 ****** 要入秋了，小顺子把收拾的夏衣统统都重新给浣洗房洗干净，拿了回来。 "小顺子，这个是什麽？"眼尖的苍羽看到小顺子将洗晒完的衣服拿了回来，一件红红的丝帛质地的衣服，不由奇怪从没有见过小乖穿红的啊。 先前皇上已经把苍羽的身份告诉了他们，他也终於从小太监的身份转回到了凝王高大的形象了。 "啊，王爷啊，这个是主子的。。。。。。主子的。。。。。。"小顺子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怎麽好意思说呢，自己的主子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穿肚兜，虽然那是在他有些失心疯的时候发生的事，可是自己好歹在三岁时也就给娘给扒了肚兜直接套衣服了。当然这是他娘告诉他的，弟弟小没肚兜就只好让给弟弟了。 苍羽好奇抓起来一看，居然是小小的红红的肚兜，马上愤怒，这小乖居然拿女人的肚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些憋气，就冲到了屋里。 "小乖！"染尘正坐在床上，啃著冰糖葫芦看著小夕写的信，被苍羽这样气势汹汹一吓，目瞪口呆，张大嘴一松口就把咬的半个冰糖葫芦掉到了地上，很不满。 "小乖，都告诉你几次了？还吃，你牙还要不要了啊？每天就知道吃零嘴，也不好好吃饭！"看到染尘手上的糖葫芦更是愤怒，抢过就丢到了地上，染尘连反映都来不急。 "你！"再一看，看到苍羽手上的小红肚兜，顿时傻眼。苍羽看到他的反映，把小红肚兜直直的丢到了床上。 "小乖！你说，这个是什麽？啊？"看他欲言又止，苍羽说不出的胸闷。"说啊！哪里来的！" "我。。。。。。我。。。。。。"小乖怯懦地把十根手指头绞在一起。 "是哪个女人的？我杀了她！"苍羽抓著肚兜就要出殿去一个个问。 "你！你。。。。。。呜。。。。。。"小乖马上委屈的哭了，苍羽一听，马上心软，心想，小乖要是真的喜欢那宫女就喜欢吧，小乖。。。。。。他也会答应小乖的。 "小乖，不要哭了。你，你要是真的喜欢那女孩子的话，我替你找她来便是了。"这一句说完，小乖的哭功更是淋漓。 苍羽刹时手足无措，"小乖，小乖。。。。。。不要哭，不要哭。我，你不要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答应过你的。我答应过你的，一辈子陪著你。" 染尘干脆拿被子捂著自己了，这麽丢脸的事，怎麽能说呢。现在他居然认为这个肚兜是女孩子的，那打死也不说那麽丢脸的事，他要误会就误会吧。只是心里不平衡，苍羽居然觉得自己会放著他不理找宫女。 "小乖，小乖，别闷著，会透不过气的。乖啊，别气了。。。。。。我。。。。。。我先走了。。。。。。"替你去找那个宫女。 一听这话，染尘急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好好和苍羽在一起，丢人就丢人吧。他拉住苍羽的手，苍羽回头，看他像个花猫似的脸，还是坐下替他擦脸。 "你，你别走，那，那个是。。。。。。是。。。。。。是我的。。。。。。"最後三个字简直就是蚊子叫了。 "什麽？"听见的苍羽故意装做没听到，心里笑的直开花。小乖的肚兜？小乖会穿肚兜？怎麽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呢？ "我，我的，我的！是我的！！"一把抢过小红肚兜又把自己埋进了被里。只听到苍羽隔著被子哈哈大笑。 呜。。。。。。就知道会这样。 染尘决定三天不理苍羽，只可惜到了晚上就全线崩溃。 从那天小乖让他陪著，不要兔子以後，苍羽就在皇宫里住了下来。每天都会这样一直抱著他睡，不是没有动过坏脑筋，但是怕太急了，小乖会没有办法接受。 在和自己的左、右手亲密接触近三年以後，苍羽终於在小红肚兜的诱惑下，禽兽的爆发。 "小乖。。。。。。睡著没？"在他耳边轻轻低沈。 "没，没，干吗？"只觉得热气在自己脖子上跑，染尘的耳根通红。 "小乖，下午的那个肚兜。。。。。。我没见你穿过，穿给我看看好吗？" "不，不要，都和你都说了。那，那是我前阵子失心疯才，才穿的。我，我大了，不穿了。"还没说完，苍羽已经坐起，把他也扶起，两个人面对面，看著满脸通红的小乖，苍羽笑更是狡诈。 "喂，你，你，干吗，你，你住手！喂！"苍羽脱了他的里衣，染尘赶紧用手当在胸前。苍羽把他的手掰开，没有细瞧，直接先把小红肚兜套进他的脖子，顺势在脖子上轻轻啃噬。 "啊。。。。。。"染尘敏感的叫了出来，耳根更是滚烫。"让。。。。。。让开。。。。。。" 苍羽没有听从他，憋了近三年了，哪里还忍的住要冲匣而出的欲望。"小乖，我爱你。我爱你。。。。。。"大手不安分的抚摸著小乖坑洼的背脊，系上了带子，却摸的更是细致、轻柔，每个伤口，每个疤痕。。。。。。 哪一些是他打的，他都要记得清清楚。。。。。。永远不会再伤害他。 "不要，不要。。。。。。你，你停下来。。。。。。你。。。。。。你放开我！"小乖激动的叫到，抗拒著。苍羽知道他是害怕，他颤抖的身体和有些惊慌的声音暴露了他的恐惧。是那一次凌辱留下的後遗症。 "小乖，小乖，不要怕，不要怕，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了，不要怕好吗？放松，试著接受我。。。。。。" 染尘哪里是他的对手，虽然还在挣扎，可是温柔的动作，让他有些迟疑，苍羽把握机会，趁胜追击，从脖子处轻啮到他的耳廓。 染尘感觉到背上竖起的凉意，身体不安分的继续扭动，耳朵却被苍羽咬的更是热烈。身下的小嫩芽感觉到了苍羽左手的轻抚，从来没有过，像电流一样的感觉传到了脑中。 无论以前杨飞龙还是苍羽都只顾著自己，这样的感觉让他很奇怪，那只大手，轻轻的揉捏著他的嫩芽，带著薄薄的茧更是刺激著他的神经。 满口溢出了暧昧的叫声。"恩。。。。。。啊。。。。。。不，不要。。。。。。不要摸那里。。。。。。" "小乖，有感觉麽？"苍羽听到小乖的轻吟，更是加速的揉捏、套弄。 "恩。。。。。。啊。。。。。。不要，不要，你。。。。。。"染尘虽然有过经验，可是前面的嫩芽却从来没有发过骨朵，更不要说绽放花朵，滴下朝露。奇怪的感觉让他又怕又舒适，他本能的又夹紧了腿，不想让苍羽在碰他的嫩芽。 苍羽感觉到他的动作，慢慢的从耳朵转亲向被肚兜遮盖的小草莓，然後隔著柔滑的蚕丝咬了几下。 染尘被他挑逗的不知所措，却又因为嫩芽上的舒适而叫了出来，赶紧用双手捂著嘴，不让呻吟声再传出来。苍羽看了看他满脸的红晕，右手把他的手拉下，把唇贴了上去。 那条舌灵活的搅动著染尘的丁香小舌，染尘不知道怎麽去回应他，闭著眼睛不敢去看他。苍羽故意用舌头添他那掉了两颗牙的牙肉，很柔软，很滑润。 终於是喘不过气来，染尘的鼻子重重的呼吸，被舔的牙肉感觉著苍羽舌上柔麻的蕊。 "恩。。。。。。"带著厚厚的鼻音，苍羽终於将舌头收了回来。 抬起头，看著那张小脸红扑扑的，带著些许的失神，顿时更觉可爱，亲了亲小乖的鼻尖。"小乖，想不想更舒服？" 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脸不敢看他，嘴角边的津液留了下来，淌到枕上。 苍羽笑了笑，这小乖实在是太害羞了吧，又开始一路往下亲吻。 "啊。。。。。。"自己的嫩芽被苍羽的炙热的嘴包容住，感觉到他灵巧的舌，在芽上到处舔弄。全身都变的软绵绵的，好象要融化一样，原来已经坚挺的小嫩芽冒出了滴滴的浓白。 "不要。。。。。。不要。。。。。。恩。。。。。。我，我好难过。。。。。。我，我要去茅房。。。。。。"前面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小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伺候到高潮，总觉得有种要上茅房的感觉。 苍羽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没有前面的经验，舔弄的更是卖力，把他的小嫩芽一进一出的吮吸，感受著那嫩芽的滚烫，手指也不停的轻戏他的两个小球。 小乖的某根本来绷的紧紧的神经在苍羽这样的挑逗下，终於是断了。 "恩。。。。。。啊。。。。。。"终於，浓白的液体似一道白光，第一次从嫩芽里喷射而出，射入苍羽的口中。 释放了的小乖全身还抖动著痉挛，恍惚的看著苍羽，苍羽把他的精华全数吞入，染尘的脸已经热到感觉不到烫了，断续的喘息著。"不，不要。。。。。。脏。。。。。。" 苍羽邪邪的一笑，"不脏，小乖第一次吧？味道很好哦。。。。。。" 染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伺候，以前总以为只有被干了後面，那东西放到里面以後才会释放那浓稠的浊白，现在才总算知道，原来这样也可以。。。。。。 第一次，很舒服，一想到这里染尘像是做了坏事一样，觉得自己实在太淫荡，不知道该怎麽办好了。 "小乖。。。。。。给我吧。。。。。。"苍羽扑上染尘，一半的身体压在那孱弱的身上。"小乖，给我好吗？我不会弄疼你的，我说过不会再伤害到你的。你看这里因为你都成这样了。" 拉著小乖的手隔著裤子，覆上自己早已肿胀的剑，那只小手不敢乱动，感受到了那火热。小乖，真是羞的无地自容了，可看在苍羽的眼里却更显绝？。"小乖，这个，你要帮我忙哦。只有你，只有你，给我吧，小乖。。。。。。" 没办法拒绝。。。。。。那麽温柔的人。。。。。。 染尘没有回话，苍羽又不敢造次，深怕来强的会伤害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小乖，那，那就用，用手吧。" 染尘羞涩的抽回手，把他的脖子拉下，在他耳边害羞的说。"轻。。。。。。轻一点。。。。。。温柔一点。。。。。。" 苍羽一听欣喜若狂，小乖答应了他，他的小乖终於不会再抗拒他了。虽然不会主动的诱惑他，但是他是答应了，答应把自己给他了。 再想了想，他的小乖身体本来就因为他们变弱，这样行麽？"小乖，这里那麽紧，行不行？会伤到的。。。。。。" 轻轻的抚过小乖的菊花，染尘有丝异样的感觉。 很喜欢他，很喜欢他亲自己，很喜欢他抱自己，很喜欢他温柔的抚摩。。。。。。自己因为他而变的很淫乱呢。"没，没关系的。。。。。。你，你轻一点。。。。。。就行了。。。。。。" 就是这样的喜欢，就是这样想把自己再一次交给他。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害了。 "小乖，我会温柔的。。。。。。"没有润滑，怕小乖受伤，苍羽侧下身子，对著那菊花仔细的看。每一道褶皱，每一瓣花叶，都刺激著他的极限。 苍羽伸出舌，轻轻滑过每一道褶皱，然後慢慢探入花心。 "恩，恩。。。。。。不要，不要舔了。。。。。。很脏的。。。。。。"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为什麽会肚子里有鼓热气往上走？染尘不停的蠕动著身体。 "小乖，不弄的湿一点一会会受伤的，乖。。。。。。不脏的，很漂亮的，小乖这里最美了。"那淫乱的话句句印入染尘耳中，除了羞愧和身体上奇怪的感觉，再也不知道想什麽了。 苍羽实在是忍不住了，脱下裤子，那柄长剑落入了染尘的眼中。"小乖，我会很轻，很温柔的，如果疼，要记得告诉我，我会停下来的。" 最怕染尘会受伤，所以，他真的不行的话，只能再换自己的手来做亲密接触吧，当然，小乖的手也要负一半的责。 剑头顶著染尘花心的入口，慢慢的进。 "啊。。。。。。"每进一寸，染尘都疼的不行，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会害怕，以前不好的记忆。 可是，可是真的好喜欢他，忍一忍。这一次是相爱的见证，所以不怕，再疼也不怕。 苍羽把染尘的双腿分的更开，但又怕他那条受伤而坡的左腿负担不起，所以把那条左腿环在了自己的腰上，感觉那湿热的花心紧窒的包围著他的利剑。"呃，小乖，你好紧。恩。。。。。。里面好热，小乖那麽想要我吗？小乖，小乖。。。。。。" 小乖没有叫停，苍羽把自己的剑更是慢慢地往最花心的最深处送去。下体被小乖紧紧的包裹著，苍羽不自觉的开始慢慢抽送。 "恩，恩。。。。。。啊，啊。。。。。。"被那巨大的剑顶到身体中最敏感处。染尘呢喃的叫声更是让苍羽神魂颠倒，开始加速著利剑进出。 "小乖是这里麽？"那硕大末根进入，正好顶到染尘的那点敏感，每一次，染尘都叫的更尖锐，带著嗫泣。 "啊，啊。。。。。。"每次被侵袭到那里，染尘都感觉到更刺激的快感。 苍羽把自己的巨大送的更是频繁，染尘不自觉的把另一条腿也环上了苍羽的腰，双手套上他的脖子，两具身躯就这样纠缠著。 房间里弥漫著淫糜的气息。 "恩。。。。。。啊。。。。。。"两人一起高亢的叫出，终於一次又一次在小乖的身体里释放了那湿热的黏液，直到喷发怠尽，才瘫倒在小乖的身侧。看著那张小脸，小乖已经被操劳到昏厥，苍羽以为他是睡著了。 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异样，只觉得小乖终於是他的了，再也不会把他推开了。轻轻的抚摩著他脸上的疤，满脸的红潮，用双唇抿了抿小乖的耳垂，"小乖，我爱你，我爱你。。。。。。"把手放到了小乖的肚上，盖上被，两人静静的睡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