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宴爷心尖撩火》作者:简爷   简介:【苏强爽,双洁,1V1,大佬宠大佬】   灵界大佬月淮重生了,成了月家失踪多年被寻回的小少爷。   爹不疼,娘不爱,兄弟姐妹还上赶着欺负他。   他们还嘲讽他不如假少爷优秀知礼有教养,优雅懂事学习好。   月夫人:你只是我们家的一个养子,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月大少爷:我就只有意泽一个弟弟。   月父:虽然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你别妄想霸占意泽的位置。   月淮:?   **   等月淮终于被赶出豪门,月家欢欣鼓舞的时候,突然发现事情似乎变得不太一样。   月淮摇身一变,不但成绩好到逆天,还多了无数个马甲。   古医界的最牛B的人物给他叫老大,全球最有钱的财阀继承人给他叫师父。   更可怕是,矜贵高冷的妖孽男人勾唇一笑,散漫慵懒:“月淮是我的人。”   大佬们:???   真少爷原大佬身份一夕恢复,全网炸了。   世界顶流家族:不好意思,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的老祖宗。 第001章 想翻天吗?   哗啦——   一声水响。   月淮从浴缸里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身下被鲜血染满的池水,将目光移到自己的手腕。   腕很细,透着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有腕口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但因为在水里泡得太久,肉都泛了白。   这具身体的主人自杀的决心很大,不过如果不是决心够大,他也不会重生到这具身体上。   他本来是一个全能大佬,炼药的时候丹炉爆炸,不幸身亡。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不但换了一具身体,还拥有了原主所有的记忆。   而时间也往后推了三百年,他死的时候是十七世纪,现在则是二十一世纪。   原主也叫月淮,是被人扔在路边的孤儿,被养父顾云澜捡了回去,一直平安无事的长到十七岁,被亲生父亲月骥霆找了回去。   月骥霆找回原主的心思并不单纯,除了确实不愿意亲生骨肉流落在外之外,还因为他想让原主当移动血库,给患有血友病的季家小姐季清雪,也就是原主的表姐输血,用来交换利益。   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单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明明是亲生儿子,却对外宣称是养子,还把自己当成交易品。   心性本来就不算坚强的原主忍受不了心里的痛苦以及总是被抽血的折磨,选择了割腕自杀。   回忆完原主的一生,月淮抬脚,从浴缸里走了出来。   他浑身湿漉漉的,雪白的双足踏在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循着记忆,他来到浴室外间,扯掉身上被血水浸泡的衣服,用浴巾擦干身体。   房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敲响的。   一声比一声急,劲还大,把门敲得哐当哐当响。   “三少爷,你到底在房间干什么?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你表姐清雪小姐来了,正在楼下等你,你怎么还不出来?”   月淮眼毛上挑的眼睛耷拉下来,找了条毛巾擦头发。   没有理会敲门的佣人,他回到房间,按照记忆找到衣柜,挑了套衣服穿到身上。   佣人还在外面催促,可能因为一直得不到回应,语气越加不好。   “三少爷,你到底听到没有?你再这样,我就要给夫人等着了。”   月淮走过去,猛地把门拉开。   敲门的佣人站立不稳 ,在力的作用下,扑通一声,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五体投地。   标准的狗吃屎。   月淮垂着眸,语气很淡,“给谁告状?再说一次。”   空气随着少年的语落,陡然变寒。   佣人正想发怒,但在这股寒气下直接泄了火。   怎么回事?   这个乡下来的臭小子语气变化怎么这么大?   她迅速爬起来,悄悄觑了心中极度瞧不小的月淮一眼。   只一眼,遍体生寒。   无他。   只因为那双眼尾上挑,眼角却下拉,带着一股无辜感的双眸极冷。   冷得如同开了锋的刀刃。   极致的利。   极致的寒。   佣人双股发颤,声音发抖,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一句道歉不经大脑出了口。   “对……对不起,三少爷。”   月淮指着门外,“滚,别烦我。”   正在这时,一道不悦的女声响了起来。   “真是好大的架子。月淮,你这么嚣张,是想翻天吗?” 第002章 说完了就滚   月淮面无表情的抬眸,看向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长相漂亮,却嚣张跋扈的女人,身材纤细,身上红裙招摇,化着淡妆的眼睛讥诮地望着她。   这个女人就是佣人口中的清雪小姐,全名季清雪,也是原主的表姐,他献血的对象。   季清雪缓缓走到月淮面前,高傲地抬起下巴,“知道我来了,还躲在屋里,是觉得没脸见我吗?”   昨天她收到消息,这个臭小子不但私下去找她的未婚夫慕亦琛,还扑到了慕亦琛怀里。   她越想越不爽,大清早地就跑来找月淮兴师问罪,结果等了半天,月淮都不露面。   一怒之下,她干脆上了楼。   可是,这个臭小子今天怎么不太一样?之前见到她,不都是唯唯诺诺吗?   月淮抬眸,淡淡看向季清雪。   他的眸很冷,像是常年不化的积雪似的,令人心底打颤。   “说完了吗?”   季清雪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月淮斜倚在门框上,漫不经心,指着楼下,“说完了就滚。”   季清雪不敢置信地盯着月淮,“你竟然敢让我滚?”   月家把他领养回来,供他吃,供他穿,让他享受人上人的生活,他竟然敢让她滚。   她怒极了,想也不想地抬起手,往月淮脸上挥。   咔——   手刚伸过去,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握住。   手指修长,皮肤莹白,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味道。   月淮牢牢地抓住季清雪的手,语气里带了不耐烦。   “季清雪,我警告你,别惹我。”   他可不是原主,唯唯诺诺地任人欺负,敢惹他的人,他会让她付出代价。   季清雪的手腕被抓得生痛,不由地痛呼一声,又气又怒,厉声对佣人命令。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把他抓住。”   佣人总觉得今天的月淮不好惹,硬着头皮,走上前,“三少爷,快放开清雪小姐,不然我就叫人了。”   月淮轻嗤,一个用力将季清雪甩开,看着她狼狈地甩在地上,寒声。   “滚。”   季清雪从小受宠,家里的人无不对她百依百顺,连擦破个皮都会被追着嘘寒问暖。   尤其是她和慕亦琛订婚后,不论是季家还是月家,都把她宠成了心尖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欺负。   她气得浑身发抖,脚踝处更是传来阵阵疼痛,“你……你敢推我?!”   这个臭小子还知不知道她是谁?   月淮冷漠的眸底划过一丝讽刺,“你脑子不好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季清雪脸涨得通红,强忍着疼痛站起来,非常愤怒地对身边的佣人吩咐。   “去给我把鞭子拿过来。”   她今天一定要抽死他。   月家有条鞭,月老爷子的专属,不听话的时候就要抽。   原主来月家一年,被抽过三次。   一次原主的父亲月霆骥。   两次季清雪。   次次抽到皮开肉绽,伤口见血。   佣人不敢不从,赶紧把鞭子取了过来,不但取了鞭子,还叫了两个保镖。   季清雪接过鞭子,挥了挥。   皮质强劲的鞭子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哨声。   下一秒,鞭子挥来,朝月淮脸上挥去。   这一鞭子下去,保证毁容。   想到月淮马上就会被她打得痛哭不止,哀嚎求饶,季清雪眸中终于露出一抹快意。 第003章 下次就不这么简单了   下一秒,季清雪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只见那被挥出的鞭子不但没有挨到月淮,还被他直接用手抓住。   仿佛那不是皮鞭,而是一条软绵绵的柳枝。   那原本应该抽在他脸上的鞭子被突然卸了力,鞭尾落到手背上。   瓷白肌肤上立马多了一道红,被肤色一衬,触目惊心。   季清雪没想到今天的月淮变成了刺头,不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她,还敢反抗。   她脸色阴沉下来,吩咐保镖,“给我把他抓住。”   保镖领命上前。   “砰砰!”   两道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响起,两个保镖重重倒在了地上。   季清雪终于变色,望着月淮的眼神很怪物。   他……疯了吗?不但反抗她,还敢打人。   月淮慢悠悠地将腿收回来,鞭子扔到一边,冷冽的眸注视着季清雪。   “你知道上个伤我的人怎么样了吗?”   季清雪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内厉内荏,“你……你想干什么?你搞清楚,这是月家,伤了我,你知道后果吗?”   月淮轻嗤一声,懒散地收回视线,“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事情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季清雪吓得心中一骇。   月淮说完,抬脚出了门,往楼下走。   少年腰背纤细,宽大的帽衫套在身上,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韵味感。   他脚步漫不经心的,透着优雅的清冷矜贵。   季清雪怒瞪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阴冷的光。   &&   月淮打车去了沪市的古玩城。   他现在的这具身体被抽了很多血,十分虚弱,要想尽快恢复,得炼点丹药吃。   原主很穷,没什么钱,要想炼丹,必须赚点钱。   沪市的这间古玩城很大,总共上下三层,每一层都有数不清的店铺。   月淮一边走一边逛,逛到二楼,随意地进了一家店铺。   店铺是个中年男子,看见月淮进来,连个招呼的心思都没有。   一个高中生,一看就没钱,他才懒得理。   月淮转了转,指着柜台里的一枚玉佩,淡声,“这个多少钱?”   老板看了一眼月淮指的地方,眼中闪过不屑,“一万。”   果然是来闲逛的,连好坏东西都分不清,这枚玉佩是他在路边一个小摊上随便买的,成本只要二百,是个现代仿品,根本不值钱。   月淮挑眉。   唐代的玉佩卖一万?现在的古玩这么便宜?   他慢悠悠的,“拿出来,我看看。”   老板不耐烦,“你确定买吗?不买就别看。”   月淮懒懒,“你不给我看,怎么知道我买不买?”   老板嘀咕了一声,烦躁地把玉佩拿出来,扔到月淮面前。   月淮手指一抬,将玉佩拿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眼,“怎么付?”   老板愣了,愣了的同时还内心窃喜,“你真要买?”   这是哪来的冤大头,拿一万买一个仿制品?看来他今天要赚大发了。   月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拿出手机,“微信?”   老板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赶紧把收款码放到月淮面前,“直接扫就可以。”   月淮付了帐,拿着玉佩出了门。   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玉佩掉到地上。他将玉佩捡起来,看向对方。   是个男的,穿着红西装,染着金头发,看起来骚包的不行。   对方连忙道歉,“对不起,小朋友,没撞到你吧?”   月淮眸光在对方身上定了定,眼神淡漠,“没事。”   周扬一眼就注意到了月淮手里的玉佩,却没当回事,招呼身边的宴忱。   “老大,就是这间店,快来。” 第004章 有联系方式吗?   月淮这才注意到对方身后还站着一位男人。   身材挺拔,面容俊美,一双多情风流的桃花眸似笑非笑。   绯色性感的薄唇。   下颌线完美。   妖孽般的男人。   宴忱注意到月淮的目光,唇角一扬,笑意散漫的不行,“小孩,撞坏了吗?撞坏了我赔给你。”   声线还挺勾人。   月淮淡淡,懒散得不行,“没有。”   说完,直接绕过两人,离开了古玩店。   周扬望着月淮的背影,冲宴忱道:“这小孩长得不错,放在娱乐圈绝对是顶流,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虽然那小朋友穿着一般,但以他有限的水平,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朋友出身不一般。   还有那个小朋友的相貌,精致是冷倦,漂亮的简直不像话。   宴忱想起那双清冷的眸子,勾了勾唇,漫不经心,“一个小孩子而已,有什么值得在意。你说的玉佩是在这家店里?”   提起玉佩,周扬立马把月淮抛在了脑后,指着店里,“就是这家。”   宴忱抬腿,走了进去。   老板早就注意周扬和宴忱了,见他们进来,立马笑容满面地道:“两位想要买点什么?”   哎哟喂,他今天是走什么大运,先是把仿制品卖出了高价,又迎来了两位贵客。   他做生意十几年,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两位男人不一般。   周扬逛了一圈,没发现自己之前看到的玉佩,问道:“老板,你这里原来摆的那枚玉佩呢?”   他和老大这次来沪市,就是为了白老爷子寻找家中早年遗失的一枚唐代玉佩,昨天他来的时候,玉佩还在柜台里摆着。   老板疑惑,“玉佩?什么玉佩?”   周扬急了,“就是一枚镂空古玉,中间的花型是龙凤呈祥。”   老板想起来,“你说那枚啊,卖了,就是刚刚那位高中生买的。”   “什么?卖了?!”周扬傻了,“你怎么就卖了?”   老板奇怪,“就是一枚仿制品,卖了就卖了,客人你急什么?你要是想要,我这里还有更好的。”   仿的?!   周扬捂着胸口,半天都喘不上来气,“你是不是傻?什么仿制品,那是唐朝的东西。”   轰——   仿佛被雷劈了一样,老板傻了。   “你……你说什么?唐朝的?”   周扬气得想跳脚,“当然是唐朝的,我还专门回去拿图比过,要不然怎么会打电话让你留 着。”   昨天在店里看到玉佩,他有点不确定是不是白老爷子的那枚,就先回去了。   早上的时候,给老大看了一眼,确定后,两人就赶了过来。   没想到,东西竟然被卖了。   经过周扬的提醒,老板终于想起了昨天的那通电话,但是当时那会他正在打麻将,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脸色隐隐泛了青,“你……你不会是在骗我吧?那是我在路边花二百块买的,怎么会是唐朝的东西?”   周扬一句话也不想说,望向宴忱,“老大,现在怎么办?”   宴忱靠在柜台上,一条腿微屈,姿态散漫的不行,桃花眸望着老板。   “刚刚那个高中生买走的?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老板当然不会留月淮的联系方式,他甚至还担心月淮发现是假货后找他麻烦,不过月淮是用微信付的,上面留有他的资料。 第005章 算出来的   宴忱接过老板的手机,垂眸看了一眼屏幕,上面付款人的头像是纯黑色的图片,名字只有一个字。   月。   他将资料截图,发给自己,把手机又还给老板。   老板满脸希冀地向宴忱求证,“那枚玉佩真是唐朝的?”   宴忱漫不经心地点头,似笑非笑,“你卖了多少?”   老板几乎不敢回忆之前的事,“一万。”   他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没想到却是吃了大亏。   周扬直接气笑了,“你怕不是傻子吧?”   唐朝的玉佩卖一万,可真是脑子有病。   离开古玩店,周扬问宴忱,“老大,现在怎么办?”   宴忱淡淡,“让人查。”   周扬摩拳擦掌,“得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办。对了,老大,你觉得那个小朋友真的是误打误撞吗?”   就算是普通的玉佩,一万块也不便宜,那个小朋友怎么就买去了呢?他可不相信,那个小朋友有那么好的眼光,认出那是唐朝的东西,毕竟玉佩被做过伪装。   想起刚刚那个清冷矜贵的少年,宴忱唇角一勾,“你觉得呢?”   &   月淮离开古玩城后,打算去药材店走一趟。   在网上搜到导航后,看着不远,就打算走过去。   刚踏上人行道不久,就看到路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老人。   老人面色绀紫,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在他的脚边,跌落着一只药瓶。   周围人来人往,并没有人留意他。   月淮脚步一顿,走过去,精致的眉眼带着疏淡,“犯病了?”   白老爷子抬起头,胸口的纠痛让他根本说不出话,他看了月淮一眼,费力地指了指脚下的药瓶。   “药……”   月淮弯腰,将药瓶捡了起来,倒出一枚,喂进老人嘴里。   吃了药,白老爷子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气息依旧不稳,感激道:“谢谢你,小朋友。”   他患有心疾,平常都很注意,但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太过劳累,突然犯了病,想要吃药的时候,药却被他不小心弄到了地上。   如果不是这位小朋友,他可能就……   想到这里,白老爷子望着月淮的目光里带了感激。   月淮淡淡,“十年前肺部中枪,虽然及时取出了子弹,但依旧落下了病根。”   “在午夜以及受凉后,咳嗽就会加重,半个月前因为咳嗽吐血而住院疗养,前天才出院。”   “你这种情况不适合奔波,应该呆在家里好好休息。”   白老爷子瞳孔紧缩,“你……你怎么会知道?”   连家里那些人都不知道他是因为中枪才落下的病根,只当他是年龄大了,但是眼前的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说出了他的病情不说,还分毫不差。   月淮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算出来的。”   没死之前,他是以一卦定生死,针下无死人的神算子兼神医,虽然重生了,但是医术和神算的能力还在。   白老爷子:“……”   小朋友,你是在天桥底下摆摊算命的吗?   月淮见白老爷子不信,也没解释,“走吧,送你去医院。”   这老人家的病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但是他现在体虚,也没带银针,治不了。   白老爷子将信将疑地看了月淮一眼,虽然浑浊却依旧犀利的眸光一闪,随后笑呵呵道:“那就麻烦小友了。”   不论眼前的小朋友是怎么知道他的病情的,但是他既然愿意帮忙把药给捡起来,就代表没有害他的心思,那就结个善缘也不错。   月淮叫了车,把白老爷子送进了医院,并替他办了入院手续。 第006章 又见面了   这头。   宴忱收到白老爷子住院的消息,脸色微变,一路急驰地赶到医院。   白严就守在病房门口,看见宴忱,恭敬地道:“宴少爷,你来了?”   宴忱点头,“严伯,白爷爷怎么样?”   白严回道:“吃了药,也打了针,没事了。”   宴忱眸色微缓,“白爷爷睡了吗?”   白严摇头,“没有。”顿了顿,有些迟疑,“有位小朋友正在里面陪他。”   他是接到老爷的电话,然后赶到医院的,结果到了医院后,发现老爷身边跟着一个小少年,而且看老爷的样子,似乎对小少年很信服。   “小朋友?”宴忱挑了挑眉,“我方便进去吗?”   白严道:“当然可以。”   白家和宴家的关系很好,再加上老爷和宴老爷子是战友,宴少可以说是老爷看着长大的,他当然不会拒绝宴忱。   门打开,宴忱抬脚,走了进去,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床边的少年。   少年穿着宽大的帽衫,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耷着眸,显得野性难驯。   听到动静,月淮抬头,看见推门而入的男人,眉梢挑了起来。   真巧,竟然又碰见了。   宴忱勾唇,漫不经心地冲着月淮笑了笑,看向白老爷子,“白爷爷,你怎么样?”   白老爷子摆手,“没事,命大,被这位小朋友救了。你那边呢?事情办得怎么样?玉佩找回来了吗?”   那枚玉佩是他和老伴的定情信物,多前年被家里的佣人偷着卖了,找了好几年,才在沪市收到消息。   月淮听到玉佩两个字,慢吞吞地抬了下眸。   玉佩?不会是他刚买的那枚吧?   宴忱若有似无地瞥了月淮一眼,“没买到,周扬说的那枚不是您的那枚。”   月淮顿了顿,将玉佩从口袋拿出来,淡声,“白老,您要找的是这个?”   白老爷子接过玉佩看了一眼,激动地道:“是我那枚,小友,这枚玉佩怎么在你这里?”   “无意间得到的。”月淮单手撑着下巴,慢吞吞的,“既然是老爷子的,就还给你好了,三百万,记得转帐给我。”   这枚玉佩,他拿出去可以卖五百万,三百万算是友情价。   宴忱戏谑地看了月淮一眼,桃花眸明明灭灭。   一转手就赚了二百九十九万,这小朋友可真不简单。   白老爷子当然不会和月淮讨价还价,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玉佩,笑着道:“好好好,我明天就让人把钱送到你家里。”   月淮起身,淡声,“那我先走了。”   宴忱勾着唇,“月淮是吧?别着急,哥哥送你。”   月淮?也姓月,那他和沪市的月家有什么关系?   月淮挑着眉梢扫了男人一眼,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离开了病房。   宴忱勾着唇,斜睨着月淮,目光在他小心露出的手腕上定了定,“小孩,挺厉害啊。”   他刚刚说玉佩没买到,就是为了试探这个小孩,没想到他那么直接,直接把玉佩亮了出来。   如果之前,他对月淮的目的还有一丝怀疑,现在倒是真的放心下来。   月淮打哈欠,耷着眸,懒倦倦的,“运气好。”   宴忱似笑非笑,“吃饭吗?哥哥请你。”   运气吗?他可不怎么相信。   月淮抬眸,看向宴忱,五秒钟后,他点头,“可以。”   刚好他也饿了。 第007章 不太好伺候   宴忱带着月淮往电梯走,却没有带他下楼,而是拐进了一间治疗室。   治疗室里坐着一位医生,看见宴忱,立马起身,“宴少,你来了?还是打针吗?”   宴忱点头,将一只药瓶抛给医生。   医生接过,什么话也没说,就把药抽进针筒里,进行了肌肉注射。   不知道是不是月淮的错觉,在肌肉注射的时候,宴忱的眸里闪过一道红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如墨般的沉黑。   他把医生放在托盘里的针筒拿过来,摘掉针头,闻了闻。   味道很冲,但是闻不出来是什么药物。   宴忱看着月淮的动作,唇角一挑,桃花眸里挑起笑,“闻出什么来了?”   月淮懒洋洋地回,“闻不出来。”   三百年过去了,许多新药物被发明出来,有些东西他没见过。   宴忱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冲医生点下巴,“把他的伤也处理下。”   月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衣服遮住的手腕,眸色微闪。   他遮的挺严的,这个男人怎么看出来他手上有伤?   他啧了一声,坐进软得几乎能将人陷进去的沙发里,乖乖地把手腕露了出来。   医生看到他手腕上的伤,一惊。   就连宴忱的眸色也闪了闪。   月淮腕上的伤深可见骨,一眼看过去,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医生和宴忱都知道月淮经历了什么。   医生拿出绷带和酒精帮他包扎,语气里带着叹息,“伤口不要见水,隔一天换一次药,最近不要过度使用手腕,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顿了顿,忍不住,“小朋友要爱惜生命啊。”   月淮慢悠悠点头,举起缠着绷带的手看了一眼,晃了晃,又放下。   虽说以他的能力,只要吃下自己炼的丹药,这点伤很快就可以恢复,但这样包着其实也不错。   包扎完,宴忱带着月淮往医院大门走。   “一会想吃什么?”   月淮晃脑袋,双手插在仔裤后面的裤兜里,又酷又帅。   他舔了舔唇,“麻辣烫。”   他刚刚就吃了一碗,里面放满红色的辣椒,吃起来又辣又麻,很爽快。   他之前没有吃过这种食物,觉得很好吃。   能吃到很多美食,是重生中最好的一件事。   宴忱捏着月淮的一绺头发,轻轻扯了扯,看他吃痛皱眉,勾唇浅笑。   “小孩,医生的话你忘了?你的伤口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月淮的脸顿时耷拉下来,表情恹恹,泛着白的唇瓣一掀。   “那就随便。”   宴忱好笑。   这个小孩还不太好伺候。   两人慢悠悠地下了楼,很快来到医院门口。   一位衣着华贵,雍容大气的女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月淮,脚步猛地一顿。   “月淮,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季晓臻望着月淮,脸上是明晃晃的厌烦。   也不知道她老公是怎么想的,家里有楚河和意泽还不够,非要弄个养子回来。   弄一个也就弄一个吧,聪明点,她也不说什么,反正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但偏偏这个月淮不但不聪明,说话做事还透着一股小家子气,令人极度看不上眼。   如果不是清雪还需要他供血,她真的想把他逐出家门。   月淮看了看季晓臻,一句话也没说,直接从她身旁越了过去。   态度嚣张又轻慢。   他可真烦季家的人。   尤其是季家的女人。 第008章 讲笑话不打草稿   季晓臻落了个没趣,脸上又红又燥,怒火发到助理身上。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三少爷给我抓住。”   助理伸手去抓月淮,还没够到,手腕就被人捏住。   抓着他的那只手如玉雕成的竹,又细又白,偏又骨节分明。   漂亮到惑人。   手的主人瞥了季晓臻一眼,轻笑出声,语调散漫,“大庭广众之下,月夫人不要脸面的吗?”   季晓臻眉皱起,“你认识我?你是谁?”   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漂亮的男人,如果见过,这么出彩的样貌,她一定不会忘。   宴忱一捏一推,看着助理因为惯性摔在地上,拿出一张消毒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   “月夫人做过的事,令人很难不记得。”   收养一个乡下的孩子,然后用孩子当血袋,这种事情也只有这种自谕高贵的豪门才能做出来。   之前还不确定月淮的身份,现在听到季晓臻对月淮的称呼,立马明白了月淮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宴忱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   季晓臻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满身的血往脸上涌。   “我们月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   宴忱淡淡地瞥,明明那双勾人的桃花眸还染着笑,却令人生出遍体的寒。   “月夫人,有些事情别做太过,否则总有一天会被反噬。饿了吧,去吃饭。”   后面那句是对月淮说的。   月淮眼皮往下耷,单手插兜,晃晃悠悠的往外走,“我一直都是要去吃饭的。”   宴忱弯起唇,笑,脚步一抬,和他并肩。   季晓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肚子的气,偏偏又做不出去将人拉住的事,把气又发到助理身上。   “还坐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带我去清雪小姐的病房。”   老太太刚打电话,说清雪受伤了,反正晚上回家也能见到月淮,到时候再罚他也不迟。   助理捧着手腕,满头冷汗,“夫……夫人,我的手……我的手好像被捏断了。”   季晓臻看了一眼助理无力耷拉的手,瞳孔震动。   那个长像妖孽的男人到底什么人?这么一捏,竟然直接捏断了她助理的手。   月淮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物?   &&   月淮和宴忱慢悠悠地来到了医院门口。   刚站定,周扬就冲了过来,“老大,找到了,那个小孩叫月……卧糟,老大,你怎么比我提前一步找到了人?”   月淮淡淡看了宴忱一眼。   原来这个男人在调查他的身份吗?   宴忱唇角笑意不减,声音低沉撩人,“你买的玉佩是我替白爷爷找的,调查一下不算过分。”   月淮轻啧,“还挺巧。”   周扬已经无语了。   老大,你这么大刺刺地说出来,真的好吗?   宴忱的车就停在路边,三个一起上了车。   周扬当司机。   月淮和宴忱并肩,一起坐在后排。   宴忱翻出一袋零食,撕开包装,给月淮,“垫垫。”   月淮倚在靠背上打哈欠,充满无辜感的眼睛下耷着,像一只小狗狗。   他把零食接过来,慢吞吞的吃,怀里抱着一只抱枕,抱枕是黑色的,他的手就搁在上面。   手腕细白,衬着黑,如同发光。   皮肤这么好,也舍得下手割自己,真舍得。   宴忱漫不经心地想,潋滟生光的桃花眸却带着淡淡的寒。   月家?   可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十分钟后,吃饭的地方到了。   月淮下车,抬头看门匾。   星辰阁?   字有点眼熟。   好像是他当年的手笔。   难道那些以食入道的修士还传承着?   周扬见月淮不动,开口问他,“小朋友,怎么不进去?”   月淮晃着身子往里走,“突然想起一个老朋友。”   周扬嘿了一声,“小朋友,你才多大,还有老朋友?不会是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吧?”   “不是。”月淮慢吞吞,“如果他还活着,大概已经五六百岁了。”   或者是七八百岁?   时间太久了,他不记得了。   周扬:“……”   现在的小朋友,讲笑话都不打草稿吗? 第009章 不要打扰我吃饭   宴忱眸光落到月淮身上,微微的闪。   五六百岁?   小孩他真的是在开玩笑吗?   有侍者走出来,引着他们往星辰阁里走。   星辰阁里面是别具一格的古风,座位之间用轻薄的纱缦挡着,旁边放着造型古朴的镂空香炉,里面燃着香。   月淮闻到了合欢和夜交藤的味道。   嗯?   有安神静心的效果。   这个星辰阁有点意思。   侍者给几人倒满茶,规矩地退到一边,等着他们点菜。   宴忱拿着菜单,漫不经心的指,“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上来,再加一个乌鸡汤。”   乌鸡汤有滋补的效果,让需要补身体的小朋友喝刚刚好。   侍者欠了欠身,接过菜单,恭敬地下去了。   宴忱握杯,探了探茶水的温度,确定不烫,递给月淮,“尝尝。”   茶水带着一股淡淡清香,月淮闻到了人参的味道,懒洋洋喝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一口。   周扬开口,冲着宴忱挤眼睛,“老大,老实说,你和星辰阁的老板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什么你每次来都不需要提前预订?”   星辰阁是华国唯一家上了米其林三星评级的餐厅,一天只接收十桌客人,还需要提前三个月预订。   但是他们老大似乎完全不需要遵守这个规矩,随时来,随时都能用餐。   宴忱斜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桃花眸明明灭灭。   “不是。”   他只不过闲着没事,帮了这家店的老板一把,那老板便送了一张至尊卡给他而已。   月淮懒洋洋喝茶,对两人的对话漠不关心。突然,他眸色一动,撩起眼皮,朝大门的方向看去。   目光刚落定,一群男人在侍者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为首的高大挺拔,淡漠的脸英俊如石刻。   他走在最前面,身后的人无一不露出对他的服从谦卑。   是季清雪的未婚夫,慕家的太子爷慕亦琛,掌控慕氏集团,现任慕氏集团的执行总裁。   慕亦琛感受到月淮的目光,下意识抬头,看到他时,浓墨般的剑眉一拧,对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大步走过来。   “月淮。”   月淮拿着一根筷子,漫不经心的把玩,“嗯?”   慕亦琛想起季清雪之前给他打的电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年,眉间闪过淡淡的厌。   “我听清雪说,你弄伤了她?”   月淮换了姿势,更舒服地窝在沙发里,整个人都透着懒洋洋的倦。   “有问题?”   慕亦琛平常是不轻易动怒的人,但是看到月淮毫无悔意的模样,胸口燃起淡淡的火。   “我让助理送你,去医院给清雪道歉。”   月淮漫不经心抬眼,口气散漫,“她配?”   慕亦琛口吻沉下,“月淮,注意你的说话态度。”   月淮轻嗤一声,“慕亦琛,我劝你不要打扰我吃饭。”   他很饿,也很累,心情烦躁下,他可能会忍不住动手。   周扬瞥慕亦琛,语气笑嘻嘻,却带着不客气,“慕少,扰人吃饭,不得好死,要不然您请吧?”   慕亦琛的脸色顿沉,略带阴沉的眸扫过周扬和宴忱,“你们又是什么人?”   月淮难道不知道他现在代表月家?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交朋友,只会坏了月家的名声。   简直是不知规矩。 第010章 因果了结   慕亦琛问完,却无人答,仿佛他是空气。   他的脸,一寸寸变冰寒。   侍者端菜上来,一一摆到桌上。   周扬用筷子敲碟沿,毫不客气赶客,“慕少不走,是想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   慕亦琛胸口蕴起薄怒,看了一眼垂着头,慢吞吞夹菜的月淮。   “明天我会亲自去月家。”   言下之意,这件事没有完。   月淮慢吞吞抬眼,看了一眼慕亦琛离开的背影,无辜的眸闪过淡淡的讽。   宴忱挑了一块补血的猪肝放进月淮碗里,“小孩,多吃猪肝,补血。”   语气淡淡的,还蕴着笑。   月淮恹耷耷的看了猪肝一眼,放进嘴里,痛苦地咽了下去。   他讨厌内脏,它让他想起一段非常不好的经历。   吃完饭,宴忱送月淮回家。   坐到车上,月淮更困了,抱着抱枕打瞌睡,眼皮子一搭一搭的,像小狗。   周扬从后视镜看见,啧了一声,“小朋友,你有多久没睡过觉了?这么困。”   月淮懒洋洋抬眼皮,“几百年。”   周扬:“……”   “哈哈。”   小朋友说笑话又不打草稿。   宴忱抬月淮的脑袋,放到肩上,“小孩,肩膀借你。”   月淮脑袋在宴忱肩上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   “下个拐弯的时候,速度渐慢。”   他刚才心有所感,接下来会点出祸事。   啧。   真烦。   每次他的能力稍微恢复一点,就能碰到麻烦。   周扬莫名,“为什么要减慢?”   他可是飙车小王子,这么牛逼的车不开快点,都对不起他威名。   宴忱桃花眸里闪过淡淡暗光,看了看小孩,对周扬吩咐,“减速。”   周扬:“……”   什么鬼?   他老大被下降头了?   心里不服,但是依旧放慢了速度,甚至到了月淮所说的第二个拐弯时,直接踩下了刹车。   刹车刚踩,一辆迈巴赫就无视红灯,疾冲而来,然后车轮打滑,狠狠地碰到了路边的大树上。   砰——   一声巨响,迈巴赫的前车盖掀起,挡风玻璃碎了一地,树枝不堪重击,轰然倒地。   “我艹!”   周扬一身冷汗,猛地回头看向月淮,表情如见鬼,“小朋友,你的嘴开过光吗?”   如果不是他听了月淮的话,刻意减了速度,现在的后果可能就是和那辆迈巴赫撞在一起。   他们三个就会非常光荣地一起进医院二游。   月淮推门下车,步子慢悠悠,“没。”   周扬:“……”   没开光都说这么准,你是神算吗?   宴忱推门下车,望着月淮,眸色微微地闪。   这个小孩到底是什么人?身手又好又会算,难道是暗网上那批从来不以真名和真面目示人的高手?   迈巴赫撞在树上,冲击力太大,车上的两人一昏一受伤。   月淮手指一伸,变形的车门被暴力拉开,扫了后排受伤的男人一眼,挑眉。   “没死?”   男人猛地抬头,额角的鲜血流下,染红了半边脸,却依旧不掩俊美。   墨眸如寒星,熠熠生辉。   “小朋友,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救护车吗?”   月淮伸手,凉凉的指尖伸出,点男人的眉心。   男人想逃,但是却惊讶地发现身体如木桩,分毫不能动。   他厉眸一眯,眼闪暗光。   而这时,月淮的指尖已经落在他眉心上。   只一触,就离开。   男人感到微凉的温度,下一秒,身体恢复了自由。   月淮搓了搓指尖的血,“祸起东方,抽身可得。”   男人皱眉,“什么意思?”   月淮懒洋洋抬眸,手掌插进裤兜,“欠你的人情已还,我们因果了结。”   原主曾受这男人一恩,因果落到他身上,他得解。   宴忱跟在月淮身上,看清男人的样貌,眉梢一挑。   陆司昂,陆家的人,他们的地盘不是在帝都吗?来沪市做什么?   周扬打电话报了警,听到月淮最后的话,一脸茫然。   “小朋友,你说什么呢?什么人情还了,什么因果了结?”   这小朋友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个神棍一样神神叨叨。   还有那话,怎么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就完全听不懂呢?   月淮慢吞吞转身,“字面上的意思。”   周扬:“……”   我是不知道吗?   我是问你究竟什么意思。 第011章 备注是哥哥   救护车和警车很快疾驰而来。   陆司昂看了斜斜地靠在玛莎拉蒂跑车上的月淮一眼,走过去,语气诚恳。   “我姓陆,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去帝都陆家找我。”   说着,他递过来了一张名片。   纯白的底,烫金的字,上面只印了一个名字和电话。   月淮懒洋洋地垂下眸,“不用。”   他和他的因果已经结了,再接名片就代表着重新连上,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   陆司昂眉心动了动,表情意外。   难道眼前这个少年不知道他的话代表什么?也是,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清楚陆家在帝都的分量也正常。   陆司昂没有再坚持,将名片收回去,“我叫陆司昂,有事可以找我。”   等陆司昂离开,周扬咋了咋舌,“乖乖,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你拒绝了什么?”   那可是帝都陆家啊,多少人梦想能攀上他们,而不得其法。   可是月淮竟然连迟疑都没迟疑,直接拒绝了。   月淮懒洋洋地打哈欠,“不知道。”   周扬:“……”   宴忱轻笑一声,跟着月淮往车上,路过周扬身边时,在他小腿骨上踢了一下。   “去开车。”   周扬:“……”   老大,你变了,你原来对我很好的。   接下来的一路都无事再发生,很快,玛莎拉蒂平稳地停在了月家别墅门口。   月淮推门下车,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宴忱,“这里有鬼市吗?”   周扬明显怔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小朋友,你知道鬼市?”   鬼市并不是鬼开的集市,只是因为只在晚上营业,所以才叫了这个名。   至于鬼市卖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奇特的,就是古玩文物之类的东西,不过大多都是假货。   月淮慢吞吞地开口,“也就是有了?”   宴忱轻笑一声,“小孩,那地方可不适合你去,乖乖回去睡觉。”   月淮耷了耷眼皮,啧了一声。   这男人,管真多。   “我可不是小孩子。”   宴忱桃花眸里蕴起笑,手心向上摊开,冲着月淮勾了勾。   月淮抬眼,“干吗?”   “手机,加微信。”   月淮知道微信,原主记忆里有这东西,是一种用来联系的软件,还可以当钱包使,用来付帐。   知道微信可以付帐的时候,他还为这种科技惊讶了一会,之前他也是用微信给古玩店老板付的帐。   他把手机从后面的裤兜抽出来,解了锁,交给宴忱。   宴忱在上面操作了一会,把自己的微信加上,又还给他。   微信聊天窗口上多了一个人,头像是一只在蓝天飞翔的雄鹰,备注名则是——   哥哥。   月淮懒洋洋地啧。   哥哥?   这男人是什么爱好?   他知不知道,他当他祖祖孙,他都嫌弃他年龄小。   月家别墅一片灯火通明。   管家站在门口,看到月淮进来,语气略显倨傲,“三少爷,今天白天家里发生的事夫人已经知道了。”说完,他指了指门口,“夫人说了,让你跪着,直到知道自己错了,才能进去。”   月淮慢腾腾抬眼,看了管家一眼,轻嗤一声,直接抬脚往里面走。   管家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没有拦,说出的话却特别不好听。   “夫人还说了,如果三少爷不听话,明天就送你回桃溪镇,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桃溪镇名不副实,既没有桃,也没有溪,只是个穷乡僻壤的村子,里面的村民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要多穷有多穷。   他不信三少爷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还会愿意再回去。 第012章 要不要撑腰   月淮淡淡抬眼,对上管家的视线。   管家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眼底的嘲讽却明晃晃的刺眼。   这个管家很看不起他。   月淮慢吞吞地敛了下眼,手掌往前一伸,抓住了管家的胳膊。   管家不悦地撇嘴,“三少爷,你这是干什么?”   是打算向他求情吗?   呵。   刚才干什么去了?   月淮轻嗤一声,手上用力,直接拎着管家的胳膊,往外面一甩。   砰——   巨声之后,管家被重重地摔到了石板铺成的地上。   骨裂般的痛从后背传来,管家面容扭曲,眼中冒出惊涛骇浪。   “你……你……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月淮淡淡垂眸,漠然地注视着他,“不懂规矩,我就好好教你。”   他是领养回来的,但名义上是月家的三少爷,一个管家而已,也敢这样高高在上的命令他。   管家浑身疼痛,手掌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又无力地跌回去,望着月淮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惧色。   外面的声响惊动了屋里,别墅的门被打开。   季晓臻从屋里走出来,拢了拢肩上的羊皮披肩,皱眉看着地上的管家。   “怎么回事?”   管家如同找到了靠山,气愤地向季晓臻告状,“回禀夫人,我按照你的吩咐,让三少爷跪着,他不但不听,还对我动了手。”   他笃定季晓臻会站在他这边。   果然,管家话音一落,季晓臻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月淮!你还有没有规矩?!”   之前在医院就是,当着外人的面和她做对,搞得她面子全丢光了。   现在倒好,她不过是想惩罚他一下,他就敢对管家动手,简直反了天了。   月淮轻嗤,“规矩?月家的规矩就是让一个管家对我指手画脚?”   季晓臻一噎,“好,我们不讨论这件事。我问你,清雪的脚是不是你弄伤的?”   月淮慢吞吞,“是又怎么样?”   季晓臻胸口冒上一股火,“你……你竟然还说出这种话?!你是不知道清雪有多娇贵吗?”   清雪是她哥哥的女儿,老来得子,哥嫂和老太太都把她疼到了心尖上。   再加上清雪身体不好,有血友病,全家都恨不得把清雪捧到手心上。   可是月淮干了什么?他竟然因为一点点小冲突,就弄伤了清雪的脚。   他的心怎么这么毒。   季晓臻越想越气,雍容华贵的气度再也崩不住,指着身后的大门。   “你不愿意跪也行,回房间关三天禁闭。”   月淮抬眸,看了季晓臻一眼,抬脚,慢吞吞地往屋里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月夫人,不问前因后果就罚人,有失公允吧?”   那声音淡淡的,还染着笑,但是在温度骤降的寒夜时,却透着一股霜雪般的寒。   月淮回身,看到宴忱和周扬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宴忱神情淡淡,那双潋滟生辉的桃花眸直视着季晓臻,带着细碎的寒。   察觉到月淮的视线,他目光转向他,瞬间变柔。   “小孩,要不要哥哥给你撑腰?” 第013章 特殊癖好   月淮慢吞吞地收回视线,“不用。”顿了顿,“谢谢。”   宴忱大步走到月淮身边,细长的手指一伸,捏住他的头发,轻轻拽了拽。   “我们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说谢谢?”   月淮看了宴忱一眼,把头发拽出来。   这个男人特别是什么特殊癖好,怎么总爱扯他头发。   季晓臻认出了宴忱,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和宴忱一起的周扬时,表情一变。   “周……周二少。”   周家的二少爷怎么来了?   周家不在沪市,而是在帝都,帝都四大豪门,周家排第三。   月家也是豪门,但仅限于沪市,出了沪市,在帝都完全排不上号。   她不明白,为什么月淮会和周家的二少爷攀上关系。   周扬脸上带着痞笑,“月夫人,好久不见。”   他曾经和季晓臻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候的季晓臻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可不像现在这样,刻薄又不辨是非。   季晓臻笑容僵硬,“一点家事,让周少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月淮,你也是,怎么不告诉我周二少来了?”   如果早知道周二少在,打死她也不会在门口教训月淮。   月淮瞥了季晓臻一眼,懒懒散散。   周扬笑着道:“月夫人别客气,我只不过顺路,送小……小月淮回家而已。”   这是明晃晃把月淮拉到了自己的保护伞之下。   季晓臻又羞又臊,心中恼恨,偏偏发作不得,“月淮有周少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宴忱则站在月淮身边,漫不经心地笑,“回去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   说完,若有似无地瞥了季晓臻一眼,明晃晃的警告意味。   季晓臻脸上表情更难看。   月淮慢吞吞点头,挥了挥手,权当告别,想了想,又说:“路上开车小心。”   他和宴忱根本没有约过,但是他不是笨蛋,知道宴忱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给他撑腰,让季晓臻不敢罚他。   等宴忱和周扬离开,季晓臻又拉了脸,看也没看月淮一眼,直接进了屋。   她心里气恼,但是也不敢再收拾月淮,这股气只能自己憋着。   月淮慢吞吞地看了一眼季晓臻气冲冲的背影,面无表情地回到了楼上。   等看到房间的模样时,他眼眸冷了冷。   房间里如同狂风过境,乱得不成样子,床头的台灯被砸碎,原本摆得好好的摆件,全部被扔到了地上,衣柜里的衣服被扯出来,乱糟糟的扔得到处都是,上面还印着灰扑扑的脚印。   而他睡觉的那张床,则被用水浇了个透。   即使不使用神算能力,月淮都知道是季清雪干的,他甚至能想像到季清雪愤怒地命令保镖和佣人把一切都砸光的模样。   眉间涌上淡淡的躁意,月淮退出房间,重新下楼,对佣人命令。   “让人去收拾我的房间。”   佣人正是早上那个,听到月淮的话,下意识看向季晓臻。   季晓臻坐在沙发上,正平复心中的怒火,见状,不耐烦地道:“你不是能耐很大吗?为什么自己不去收拾。”   这意思,就是不许佣人动手。   佣人低眉垂眼,不敢说话。   月淮眉间躁意更浓,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转身往楼上走。   季家的女人可真烦。 第014章 请喝酒?   房间不能住人,月淮也懒得收拾,看沙发没湿,直接从衣柜里翻出一床薄被,和衣躺在了上面。   沙发太短,他的腿只能屈着,睡着很不舒服,但聊胜于无。   到了十二点,手机里设定好的闹铃响了起来。   月淮睁开眼,按了按抽痛的额头,从沙发上坐起来。   月家的别墅在沪市著名的半山富人区,房少地广,入了夜,就格外安静。   从窗外往外看,只能看到一片浓稠的黑以及稀稀散散的路灯。   月淮手撑窗台,一个俐落的飞身,稳稳落到地面上,他拍了拍手,懒洋洋地走到大门外。   门外停了一辆白色的车,司机看到月淮,从窗口探出头。   “小朋友,你叫的车?”   月淮漫不经心地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后排,“老街。”   司机应了声好,脚踩油门,直接载着月淮前往目的地。   二十分钟后,轿车停在了一条略显破旧的长街口。   月淮下了车,心念一动,打量了一圈周围,直接抬脚往长街里走去。   从表面上来看,这只是一条普通的长街,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里其实是鬼市的入口。   这条长街大概只有五百米,走到头便是一条丁字岔道以及几条幽暗的小巷。   月淮七拐八拐,很快来到一条狭窄小巷里。   小巷的两边都是民居,此时都暗着,唯有尽头的一扇门,透着点点灯光,隐约还能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门框旁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酒吧两个字。   推门而入,里面一片眩迷,灯光迷离,歌声鼎沸,许多人站在舞池中间正疯狂地扭动身边。   好吵。   月淮不自禁地皱眉,垂下眼睑,快步往最里面走。   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拦他的是个年轻男人,明显一副喝醉的神态,脸色潮红,放肆的目光在月淮身上来回打量。   “小美人,来喝酒吗?哥哥请你。”   他在这个酒吧玩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像眼前少年一样的绝色。   那脸。   那腰。   那身材。   绝了。   年轻男人越看心越热,一股躁动从胸口传上来,忍不住去拉月淮的手。   “小美人,别害羞,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月淮避开男人的手,眼眸有一瞬间的冷,“请我喝酒?”   年轻男人重重点头,笑得猥琐,“喝完酒,你要想做别的也可以,放心,哥哥有钱。”   年轻男人身边还围了几个狐朋狗友,听到这话都放肆地笑了起来,眼神变得下流。   “我们陈少有的是钱,只要你把我们陈少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还有我们哥几个,只要你愿意伺候我们,送你一套房都可以。”   “或者你给我们跳段艳舞,钱绝对少了你的。”   “艳舞跳得好,我也给赏钱。小美人,快来吧。”   别怪这些人会看轻月淮,实在是他身上的衣服太普通,一看就是便宜的地摊货。   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只要说有钱,保准会毫不犹豫地贴上来。 第015章 你也想来一下?   几个男人仗着酒意,越说越难听,越说越下流。   酒吧里的其他客人虽然听见了,却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   这种事情在酒吧太常见了,根本没有什么新奇的,再说了,闹得厉害,自然有老板出面来管,轮不到他们。   甚至有好事者也跟着一起起哄。   “这小孩子长得确实不错啊,陈少,这一次你的眼光挺好。”   “跳艳舞有什么意思,不如来段脱衣舞,他长得这么好看,身材又这么绝,脱衣舞跳起来绝对够味。”   月淮的眼神陡然一冷,眼睑慢吞吞地抬起,“跳舞?”   他的眼晴格外好看,如同一汪清泉,泛着泠泠碎光。   陈少心头咯噔一声响,酒瞬间清醒了三分。   难道他搞错了,眼前的少年真不是普通人?   但是下一秒,他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因为眼前的少年又说话了。   他微微挑起下巴,声调懒懒散散,“酒呢?”   陈少得意得不行,立马让酒保拿了瓶酒过来,“给他。”   月淮接过酒瓶,纤白的手握住瓶颈,懒懒地耷眼皮,“这是什么酒?”   陈少自认风流地撩了撩刘海,“人头马,五万一瓶。”   月淮点头,“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没有说。   陈少也不在意,**着注视着月淮,“小美人,不如我们来喝个交杯酒。”   月淮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拿着酒瓶,手上掂了掂,然后握着酒瓶的瓶颈举了起来。   没有给陈少任何反应的余地,照着他的头就砸了下去。   哐当——   酒瓶破裂,淡色的液体混合着鲜血从陈少头上滚滚而下。   陈少的笑容僵在脸上,剧痛从头部蔓延,四肢都开始发软。   整个酒吧的人都鸦雀无声,只有喧嚣的音乐不停放着。   穿着简单仔裤外套的少年站在酒吧中间,炫丽的灯光为他镀了一层五彩的颜色。   他面色淡淡地站在那里,却如同一把长刀,清冷凌厉的令人不敢直视。   陈少带来的朋友也惊呆了,没人敢相信月淮真的会动手。   陈少在沪市虽然排不上四大豪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惹了他,根本不会有好果子吃。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指着月淮,声音结结巴巴,“你……你竟然敢打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月淮眉间透出淡淡的躁,没有睡好的眼眸里殷出浅浅的血色。   他懒洋洋地撩起眼皮,“你也想来一下?”   “……”   操。   这个小美人简直嚣张的没边。   月淮将手里的碎片扔到地上,慢吞吞地看向陈少,“还喝吗?”   他的语气淡的没有丝毫情绪,平淡地像在问陈少今天天气怎么样。   陈少一个激灵,惧意从尾椎骨直升脑门,他咬了咬牙,冲身边的朋友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几个朋友面面相觑了一眼,硬着头皮朝月淮围去。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制服的酒保走了过来,对陈少道:“陈少,我们老板说了,您的医药费和今天喝酒的费用他包了,但是如果您再继续不依不饶下去,就请您自己掂量一下。”   轰——   如同油锅溅了水,所有人都炸了。 第016章 不过,他喜欢   沪市的酒吧很多,大大小小有几千间,但是这间酒吧却不一样,每一个曾在这里闹事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甚至有人猜测,这间酒吧的幕后老板是四大豪门的人,因为只有四大豪门才有这么狠的手段和这么强的能力。   陈少瞳孔紧缩,不甘怨恨地看了月淮一眼,“都回来。”   话是对那几个朋友说的。   那几个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纷纷又退回到了陈少身边。   酒保拿出一张卡,交给陈少,“里面有二十万,要是不够,陈少回头再来酒吧拿。”   陈少拿过卡,一句话也没说,被人搀着离开了酒吧。   月淮视线在酒吧扫了一圈,落到最角落的位置时微微一顿,然后朝着酒保点了下头,抬脚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隐身在角落的周扬长出一口气,对坐在对面的宴忱道:“卧糟,老大,月小朋友这手段够狠啊。”   送月小朋友回家后,他和老大就跑到这里来喝酒,所以从月淮进门的时候,两人就注意到了他。   看到陈少为难月淮的时候,他本来想出手,被老大拦住了,他当时还不解,现在才反应过来,老大是明知道月小朋友不会吃亏。   宴忱捏着酒杯,桃花眸微微垂着, 不知道想起什么,唇角微微勾了勾。   “是挺狠的。”   不过,他喜欢。   周扬啧了一声,暧昧地打量着宴忱,“老大,你不会看上人家小朋友了吧?我可提醒你,他还是未成年。”   宴忱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撩起眼皮,“不是未成年,已经十八了。”   说完,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缓缓起身往外走,“走吧,跟去看看。”   周扬下意识地跟上,突然又反应过来,惊恐地瞪着身边的男人。   卧糟。   不是吧。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老大真的对一个高中生产生了兴趣?   酒吧的后门正对着一条巷子,顺着巷子走到头,则是一个圆形的拱门,穿过拱门,里面的世界和巷子的幽静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是一间好几进的四合院子,灯光明亮,摆了许多小摊,每个摊子上都摆满了零零碎碎的东西。   有古币,有药炉,也有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文物和玉石。   看到月淮进来,立马有人朝他吆喝。   “小朋友,想买什么?我这里有玉石,明朝出土,要不要看一看?”   月淮看了看那摊子,又很快地把目光收回去,继续往里走。   一块做旧的玉石充当文物卖,当他傻子?   直到快走到头的时候,他才在一处摆在角落里,不怎么起眼的摊子前停下来,指着边上的一个小药炉,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药炉是个古造型,上面雕着四大神兽,灰扑扑的,很不起眼。   摊主顺着月淮的手指看过去,态度并不怎么热情,“两千。”   这个药炉是他在垃圾堆里捡的,以他阅文物无数的眼光,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放在摊子上,就是为了凑数。   月淮把药炉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   这个药炉不太简单,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古代文物,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会被人认为是仿造品。 第017章 想叫爸爸   摊主看见月淮的动作,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别看了,假的,你以为真的能这么便宜卖给你?想钱想疯了?”   旁边的另一位摊主立马接口,“老赵,可别这么说,你还允许别人做点发财梦?”   摊主呵了一声,“真当文物是地里的大白菜呢,随便捡一捡就能捡到。”   如果真那么容易,他早发财了。   月淮无动于衷,仍在细细地打量那只药炉。   摊主不耐烦地道:“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放下,赶紧走。”   他还要赚别人的钱呢,这少年挡在这里真碍事。   月淮慢腾腾地抬起头,看了摊主一眼,直接拿出手机,转了两千过去。   围观的众人顿时一阵哄笑,有人还在调笑摊主。   “老赵,不错啊,白捡两千。”   “开门红,一会请客啊。”   “不过你也太过份了,一个破垃圾收人家两千。”   老赵哼笑,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进帐,“去去去,你们懂什么,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老赵,你真不厚道,骗光人家小孩子的钱,也不怕人家躲在背后偷偷哭。”   月淮什么也没说,拿着药炉就走了,然后买了一套针炙用的银针,也离开了鬼市。   等月淮离开后,隐在角落的周扬和宴忱冒了出来。   周扬望着月淮的背影,嘴角抽了抽,“老大,小月淮占便宜上瘾了?他刚买的东西是假的吧?”   早上跑去买玉佩,赚了一大笔,晚上又来,这世上哪来那么多便宜给他占。   宴忱懒懒散散地撩眼皮,“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   周扬一惊,“什么?你的意思是那玩意是真的?”   宴忱勾唇,似笑非笑,“当然是真的,保守估计可以卖五百万。”   周扬傻了,盯着月淮离开的方向,眼睛绿油油直发光,“老大,你觉得我现在给月小朋友叫爸爸,来不来得及?”   宴忱懒懒散散地撩眼皮,“要脸?”   不过小孩确实挺厉害的,在这假货盛行的鬼市,随手一捞就能捞到个真的。   虽然区区几百万他不放在眼里,但是这钱确实不少,加上之前的玉佩,也就是说小孩一天之内赚了八百万。   周扬下巴一扬,“脸算什么?我不要了。我不管,我就要认月老大当爸爸。”   宴忱轻啧,踢了周扬一脚,用下巴点了点其中一个方向,转移了话题,“那里有几个你,你解决一下,我出去看看。”   周扬顺着看过去,表情一凛。   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凑在角落的位置,正在商量什么,视线时不时还朝月淮离开的方向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坏主意。   鬼市这地方鱼龙混杂,月淮只是一个高中生,众目睽睽之下,得到这么一大笔钱,有些心思不正的人当然会对他出手。   什么钱能比打劫来得容易?而且还是对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简直比地上捡钱还方便。   周扬哼哼道:“为什么是我?”   宴忱道:“因为打架很累。”   周扬:“……”   没有人性。   &&   月淮出了鬼市,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慢悠悠地绕着整条古街晃了一圈。   十分钟后,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敛了敛眸。   刚刚在鬼市,他感到有好几道带有恶意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所以他故意在古街绕了几圈,打算把人钓出来。   现在看来,似乎有人帮了他?   想起刚刚在酒吧里发生的事,他眼睫垂了垂,迈开步子,慢吞吞地朝古街外面走。 第018章 你有驾照?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巷口走过来,看着月淮,声音里含着轻笑,“不是说好在家里睡觉吗?竟然还偷偷溜出来?”   月淮看见宴忱,眼皮懒洋洋地耷了耷。   还真是这个男人,他之前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他打呵欠,“你不是一样。”   他出来是为了办正事,可不像眼前的男人一样,跑来花天酒地。   他现在敢肯定,刚才在酒吧里的人就是他。   宴忱眸里的笑意更浓,戳了戳小孩瓷白的脸颊,“你未成年,和我不一样。”   月淮抓住男人的手指,从脸颊上扒拉下来,“成年了。”   原主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只不过原主上学晚,现在才高三。   小孩的手指冰冰凉,像是一块寒冰。   宴忱下意识搓了搓指尖,声音带笑,“事情办完了?我送你回家。”   月淮耷了下眼皮,漫不经心地点头。   宴忱的车停在街口,不是之前的玛莎拉蒂,新换了一辆迈巴赫。   同样的华贵,却少了玛莎拉蒂的张扬。   月淮看着宴忱利落地插钥匙,踩油门,眼中露出好奇。   “我来试试。”   在他没死之前,汽车还没发明出来,他对这玩意很好奇。   宴忱分心看了他一眼,桃花眸弯出淡淡的笑意,“你有驾照?”   驾照?那是什么东西?   月淮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片刻后,默了默,“没有。”   原来开车需要驾照,可真麻烦。   宴忱戏谑地道:“那就乖乖坐好,这东西可不是小孩可以玩的玩具。”   月淮:“……”   有点烦。   没有什么可玩的,月淮便打算睡觉。   原主的身体因为经常献血的原因,本来就虚弱,割腕自杀后,失血过多,身体几乎被掏空了。   宴忱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月淮脸上的疲惫,十分贴心地用控制按钮将副驾驶位的座位调平,语气是惯常的慵懒散漫。   “累了就睡一会,到家了我叫你。”   月淮困倦地抬了抬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正打算睡,宴忱放在台子上的手机响了。   宴忱将车靠路边停下,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周扬饱含崩溃的声音响起。   “老大,你人呢?我怎么找不到你?”   宴忱:“……”   只顾着小孩,把周扬给忘了。   周扬从宴忱的沉默中猜到了什么,一声哀嚎,“老大,不带你这样重色轻小弟的。”   他辛辛苦苦地做打手容易嘛,结果老大倒好,只顾着追小朋友,把他给扔了。   窦娥都没他惨。   宴忱声音慢悠悠,“给你转钱,你自己打车回去。”   说完,不顾周扬还有话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收起来,他看了旁边已经睡着的月淮一眼,脱下外套,披到他身上。   他的动作很轻,但是感受到动静的月淮却猛地一下睁开了眼。   眸里带着淡淡的血色,如同被惊扰的猛兽。   宴忱眯了眯眼。   一个普通的小孩,会有这样的眼神吗?   看到是宴忱,月淮又重新闭上眼,声音带着困倦的沙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宴忱垂了垂眼睑,掩去眸中的思绪,“什么事?”   月淮换了个姿势,把身上的外套往下扯了扯,“不用送我回家,今晚我住酒店。”   床都湿了,可不想委屈自己一晚上都睡在沙发上。   宴忱扬了扬眉梢,“和月夫人吵架了?”   他之前明明让周扬警告过季晓臻,难道不管用?   月淮慢吞吞晃脑袋,“不是。”   至于具体的,他懒得多说。   宴忱没再继续追问,嘴角挑起一抹笑,“孤男寡男,两个人一起住酒店,小孩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月淮上下打量了一下宴忱,又把眼睛合上。   “不知道。”   宴忱:“……”   行吧。   看来还是个小孩子。   再往前开不久,就有一家超五星级的酒店。   宴忱停了车,带着月淮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上了五十层。   五十层只有一层房,是这间酒店的超级至尊VIP房间,里面装潢奢华,游泳池,健身房,一应俱全,还有四五间卧室,每一间卧室都布置得十分舒适。   月淮跟着宴忱走进一间卧室,连环境都没来得及打量,说了声晚安,就直接关门,爬到了床上。   宴忱好笑地摇了摇头,来到和客厅相连的小酒吧,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沉默地望着窗外。   直到接近天亮,他才回房间睡觉。 第019章 讨回公道   月淮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不得不说超五星级的酒店睡起来确实舒服,床铺柔软,天鹅绒制成的棉被又轻又舒服。   如果不是肚子的饥饿提醒他时候不早了,他还能再睡一会。   出了卧室门,他看到宴忱坐在沙发上。   身形修长高大的男人穿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衬衫,黑色西装包裹着遒劲有力的大腿,笔直修长。   看到月淮,他桃花眸弯出笑意,“睡得好吗?”   月淮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刚刚睡醒的他,双眼惺忪,慢吞吞嗯了一声。   “有吃的吗?”   宴忱说了声有,拨打了客房服务电话。   没一会儿,服务生就推着一小推车的早餐进了门,食物香气扑鼻,揭出盖子,还冒着腾腾热气。   将早餐在餐厅上摆好,服务生就离开了房间。   宴忱招呼他,“来吃。”   月淮擦干净手,坐到宴忱对面,慢悠悠地拿起一只肉包子,啃了一口。   宴忱盛了一碗粥给他,“猪肝粥,补血。”   月淮:“……”   见小孩眼一脸无语,宴忱不禁好笑,“小孩子,不要挑食,会长不高。”   猪肝粥是他特地吩咐后厨做的,就为了让眼前的小孩脸上能多点血色。   月淮礼尚往来,也盛了一碗猪肝粥给宴忱,“一起。”   宴忱嘴角弯出浅淡的笑意,“不错,知道心疼哥哥了。”   月淮认真吃粥。   早餐的种类足足十多样,最后被两个人吃得七七八八,等吃完,自然有服务生来收拾碗筷,不需要他们动手。   宴忱擦干净嘴,见吃饱的小孩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扯了扯他的头发。   “继续睡?”   月淮对男人的小动作已经习以为常,也懒得去管,慢吞吞地摇了下头。   “回家。”   他还要炼药,酒店虽然好,但不太适合。   宴忱的车就在楼下停下,听到月淮的话,带着他离开酒店,上了车。   等到了月家别墅,他偏头问月淮,“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一夜未归,被月夫人知道,小孩恐怕要受罚。   月淮拒绝,“不用。”顿了顿,“明天有空吗?”   宴忱轻笑一声,“想约哥哥?”   月淮:“……”   这男人,真没正形。   “给你东西。”   药材他集齐了,又有了药炉,明天就能炼 出丹药。   宴忱不再逗他,“明天给你打电话。”   月淮哦了一声,推门下车,停了停,又转身,“路上开车小心。”   宴忱笑着点头。   目送宴忱开车离开,月淮往别墅里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一个养子,竟然敢弄伤我的清雪丫头,他是想翻天吗?”   另一道声音应道:“母亲,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别生气,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去医院给清雪赔礼道歉。”   月淮面无表情地垂了垂眼睑,抬脚走进去。   宽阔奢华的客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季晓臻,另外一个是年逾六十的夫人,穿着裁剪优良的裙子,已经雪白的银发挽成整齐漂亮的发髻,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傲气和高贵。   月淮的眼神在对方身上顿了顿,片刻后,想起了她的身份。   原主名义上的外婆,季清雪的奶奶,季老夫人。   觉察到月淮在看她,季老夫人翘着兰花指,捏起面前的骨瓷杯,语气漫不经心。   “晓臻,你出嫁前我告诫过你,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算有些人不是你亲生,你也得好好教,否则丢的是月家和季家的脸。”   季晓臻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   季老夫人又看向月淮,语气轻蔑,“至于你,听说你弄伤了清雪丫头的腿,我今天过来,就是帮她讨回公道的。” 第020章 打断他的腿   在场的人除了季晓臻和季老夫人,还有月家的佣人和管家。   听到季老夫人的话,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们都知道季清雪在季家很受宠,季老夫人又是看着她长大的,出了这事,季老夫人跑来兴师问罪,要替季清雪讨回公道,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钉在了月淮身上。   月淮站在离季老夫人几步之遥的距离,精致瓷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听到她说的话,也只是懒懒地耷了一下眼。   季老夫人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叠东西,劈头盖脸地扔到月淮身上,轻蔑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怒。   “月家将你领养回来,供你吃,供你穿,可不是为了让你勾引姐夫,打伤姐姐的。”   照片的边缘很利,砸到月淮脸上,在他瓷白脸颊上留下一道淡淡血痕。   季晓臻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弯腰,将照片捡了起来,当看清上面的画面时,表情陡然一变。   “月……月淮,你……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这照片竟然是月淮扑到慕亦琛怀里,而慕亦琛拼命推开的画面。   就这推推攘攘的模样,几乎让人一眼就认定是月淮在纠缠慕亦琛。   月淮揩了一下脸颊上的血痕,眸底带着淡淡的嘲,“如果我记得不错,照片也可以借位和P,你们又怎么确定这照片不是P的?”   “P的?”季老夫人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是什么高贵的人物?值得我家清雪用这种手段对付你。”   佣人和管家深以为然。   清雪小姐可是天之娇女,要才华有才华,要家世有家世,可是月淮有什么?除了一张脸,他就是一个草包,值得谁费尽心机地这么对付他。   季晓臻整个人都在抖,难堪到无地自容,怒声道:“道歉,月淮,你必须要向清雪道歉。”   如果只是弄伤清雪,也就算了,小孩子之间打闹,没个轻重,受点伤难免。   但是勾引慕亦琛不行,这完全就是品德问题,是把月家的颜面往地上踩。   如果这件事被传出去,他们月家还有什么颜面在上流社会呆。   “道歉?那未免太便宜他了。”季老夫人高高仰起下巴,语气厌恶之极,“我要你打断他的腿,清雪在医院住多久,我也要让他赔多久。”   “妈。”季晓臻一惊,语气犹豫,“这……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过了?”   月淮是不对,但是打断他的腿……   季老夫人冷冷地看向季晓臻,“你要拒绝我?”   季晓臻一凝,终于下定决心,“我这就去叫保镖。”   只是打断腿而已,到时候让医生给他治好就行了,反正不会让他落下残疾的。更何况,他现在都敢勾引慕亦琛,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万一再捅下大篓子怎么办?   季晓臻越想越觉得这个惩罚不错,直接命令管家去叫保镖。   管家本来就看月淮不爽,昨晚那一脚,差点要了他的命,听见季晓臻的吩咐,立马就跑了出去。   可是刚到门口,他就猛地刹住了脚,表情微变。   “老……老爷,您怎么回来了?” 第021章 爷爷护短   管家本来就看月淮不爽,昨晚那一脚,差点要了他的命,听见季晓臻的吩咐,立马就跑了出去。   可是刚到门口,他就猛地刹住了脚,表情微变。   “老……老爷,您怎么回来了?”   随着管家的话落,一个面色红润,身体硬朗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正是月家的当家,月老爷子。   也不知道月老爷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少,此时表情十分沉冷。   走进来,他锐利的目光在全场扫了一圈,落到季老夫人身上,“陈清荷,你真是好大的威风,在我们月家,也敢这么颐指气使。”   季晓臻脸色一白,“爸,您不是在疗养院住着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月老爷子重重冷哼一声,“还好我回来的早,再晚一会,怕是小月淮的腿都让你们给打断了。”   季晓臻脸色更白,诺诺地说不出来话。   月老爷子白手起家,建下月家的产业,并且凭本事使月家从一个小起眼的小门小户,一跃成为沪市四大豪门之一,可以说,在月家,他积威甚重。   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从月淮来到月家,月老爷子就一直护着他,甚至明里暗里告诫她,要好好对待月淮。   月淮到底有哪一点值得入老爷子的眼?   月老爷子又不爽地瞪了季晓臻一眼,和蔼地对着月淮招手,“乖孙,来爷爷身边来,我倒看看有我护着,谁敢敲断你的腿。”   月淮顿了顿,乖顺地走到月老爷子身边,语气恭顺,“爷爷。”   他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在月家,月老爷子是唯一一个对原主好的人。   月老爷子一眼就注意到月淮脸上的伤,又心疼又生气,指责季老夫人,“陈清荷,我孙子的脸被你划成这样,你真是好毒的心啊。”   他的乖孙长这么好看,陈清荷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敢划伤他的脸,简直夭寿。   季老夫人的闺名叫做陈清荷,但是在这个世上,已经很少有人敢这样直呼她的大名了。   月云天真是可恶,当着陈晓臻和一众下人的面,竟然敢这么直接落她的面子。   陈清荷气得咬牙,努力维持着贵夫人的仪态,恨恨地道:“月云天,是你孙子先伤我孙女的,我只是想要小……”   “那肯定是你孙女不对。”月老爷子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护短护得理直气壮,“我家小月淮很乖,从不主动伤人。”   月淮眸色动了动,唇角不由地划过一抹笑意。   陈清荷再也维持不住良好的仪态,面色扭曲,“你……你,月云天,你可真是好得很!”   颠倒黑白,强词夺理,她没见过比月云天更可恶的老头。   月老爷子鼻孔朝天,“我确实挺好的,不用你说。管家,送客。”   陈清荷气得眼晕,“你……你就这么护着这个乡下小子?他可是弄断了清雪的一条腿。”   月老爷子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月淮,“怎么才弄断了一条腿?爷爷不是教过你吗?对待那种无法无天的熊孩子要狠一点。”   月淮眼里的笑意几乎快掩不住,点了点头,“爷爷教训得对,这次是我失误,下次我就记住了。”   他就喜欢这样护短的人。 第022章 有你后悔的   季老夫人最后被月老爷子气走了,走的时候脸色格外难看。   月老爷子鼻子喷气,瞥了一眼季老夫人的背影,“德性。”   他就看不惯陈清荷那总是高人一等的模样,还有季清雪,明明小时候还挺听话,越长大越偏,活脱脱一个熊孩子。   不如他的乖孙,又乖巧又听话。   月老爷子抓住月淮的手,“乖孙,下次那老女人再上门,你别理她,直接给爷爷打电话。”   老人的手很粗糙,但是却很温暖。   月淮敛了敛眸,笑着点头。   月老爷子又看向季晓臻,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不悦,“还有你,季晓臻,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和陈清荷一起欺负月淮,你就不用在月家呆了。”   这话不可谓不重。   季晓臻脸色涨红,又气又不解,“爸,我知道你疼爱月淮,但是你……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勾引姐夫,这话说出去简直丢尽月家的脸。   月老爷子摆手,“行了,你没听月淮说吗?那照片不是借位就是P的。”   他的孙子才不会做这种事情,何况,慕亦琛?那小子一点也不优秀,他乖孙才不会看上眼。   季晓臻现在完全能体会到季老夫人被气得眼晕的感觉。   “爸!”   月老爷子不耐烦地说:“别爸啊爸的,老头子我还没死呢。你没看月淮受伤了吗?快去给他拿药箱。”   季晓臻:“……”   她憋屈地去了。   月淮扶着月老爷子坐到沙发上,亲自倒了杯热水,递到他手边。   “爷爷,你不是去疗养院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月老爷子摸了摸月淮的脑袋,笑眯眯地说:“疗养院无聊,爷爷想你了,就回来看看你。”   还好他回来的及时,否则他乖孙的腿就要被打断了。   陈清荷那老女人实在可恶。   过了一会,季晓臻把药箱提了起来。   佣人帮月淮处理脸上的伤。   他脸上的伤其实不重,仅仅只是被照片的棱角划了一道浅浅的小口子而已,处理的时候,血都已经止住了。   但是月老爷子不放心,让佣用酒精给月伤擦了三遍。   等处理好,月老爷子笑眯眯地对月淮说:“乖孙,你回楼上休息,我和你妈说会话。”   月淮知道月老爷子是让他避开,点头,顺从地上了楼。   目送着月淮离开,月老爷子转头看向季晓臻,脸上的笑意消失,变得严肃。   “晓臻,我记得我给你说过,让你好好护着月淮,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季晓臻辨解,神情烦躁,“爸,不是我护着他,实在是他太出格。”   月老爷子盯着季晓臻,片刻后,突然叹了口气,“算了,我就希望有一天你别后悔。”   直到回到房间,季晓臻还在想月老爷子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实在想不出来。   后悔?她有什么可后悔的?月淮又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点了,而秒钟刚一跳到59的位置,铃声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她眼中露出笑意,飞速接起,“小泽,你在Y国怎么样?学习累不累?”   打电话的人是月意泽,也是季晓臻最疼爱的小儿子,从小被用精英式的教育培养,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难得的是,他不但学习很好,为人更是优雅善良知礼,可以说是一个很完美的贵族少爷。   而月意泽的哥哥,月楚河也不比差,年纪轻轻,已经在月氏企业独挡一面,是人中翘楚。   所以季晓臻才一直想不通,他们明明拥有这么两个都优秀的儿子,她的丈夫月霆骥为什么还要收养月淮。   &&   月淮回到房间,看到房间依旧是他离开时,那副乱糟糟的模样。   他叫了佣人,让帮忙整理房间。   这一次佣人没有拒绝,甚至都没有去请示季晓臻。   月老爷子回来了,他对月淮的偏宠与疼爱,众人看在眼里,此时谁都不敢对月淮不敬。   二十分钟后,房间焕然一新。   月淮锁上门,将买到的药炉拿出来,将药材分批按量地投进去。   直到天黑,药才炼成,从药炉倒出来,只有五枚丹药。   他现在灵力不足,这个世界的空气又混杂,没有办法吸收灵气,炼出五枚已经是极限。   看来还需要找点能补充灵力的东西。   不过那种东西并不好找,而且能不能找到,还需要看机缘。   佣人来敲门,“三少爷,下面有人找你。”   月淮刚炼完药,身子有点犯懒,懒懒散散地打开门,走到了楼下。   客厅的沙发坐着一个男人,精良的西装,皮鞋锃亮,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见月淮下来,他立马站起来,恭敬地问道:“请问是月少爷吗?”   月淮懒洋洋点头,“有事?”   男人掏出一叠文件,双手奉给月淮,“这里是一份医院产权转让书,是白老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月淮抬起眸,“医院?”   男人点头,“白老先生已经把医院全权转让给您,从此以后这间医院就归您所有。”   月淮没说话,也没有接的意思。   男人像是早就猜到了月淮的态度,继续说道:“白老先生还说了,您要是不接,他就亲自前来拜访。”   月淮:“……”   他只得把转让书接了过来。   男人又掏出一张卡,继续双手奉到月淮面前,“白老先生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您的酬金。”   那是一张黑色的卡,正中间是一朵金色的水仙花。   低调又典雅。   大气又奢华。   月淮眼神动了动,总觉得那朵水仙花似曾相识,接过卡后,手指在上面轻轻摩娑了一下。   男人继续说:“卡是不记名的,也不需要密码,里面的钱可以直接取用。”   月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将男人送到门口后,转身往楼上。   季晓臻刚好下楼,一眼就注意到月淮手里的卡片以及卡上的水仙水,眉心拧了拧。   “你拿的是什么?”   是她看错了吗?为什么会看到巴莱克银行特有的水仙花标志?   巴莱克银行是世界银行之一,财力极其丰厚,他们发行的至尊VIP黑卡,因为上面印有水仙花,被人戏称为‘花卡’。   这种卡极为稀有,因为无法申请,只有在巴莱克银行拥有超百亿的至尊客户才有资格拥有它。   月淮把银行卡收起来,神色淡淡,“路边捡到的塑料卡。”   季晓臻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们月家都没有资格拥有这张卡片,月淮又怎么可能有?他可只是一个山沟沟来的穷小子。 第023章 挨了一巴掌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   季晓臻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一些滋补的菜肴,给月老爷子补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吃饭的时候,她亲自盛了一碗补汤,放到月淮面前。   “你也喝点,多补补。”   月淮虽然不听话,又爱惹事,但到底是他们月家领养回来的孩子,明面上,她不想让人觉得亏待他。   月老爷子满意点头,“这才对。乖孙,快喝,多喝点,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月淮确实偏瘦,再加上持续不断的献血,脸色是常年透明的苍白,整个人都显得非常不健康。   他敛眸看了补汤一眼,漫不经心地点头,“谢谢夫人。”   这个称呼……   月老爷子动作一顿,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看来儿媳妇将乖孙伤得很深,搞得现在乖孙连一声妈都不愿意喊。   不过也是儿媳妇活该!以后知道真相了,有她后悔的。   季晓臻则是表情微僵,眼中闪过难堪,但碍着月老爷子的面,她到底是没有发作。   吃完饭,月老爷子就因为身体不适,要回房间休息。   月淮扶着他上了楼,掏出一颗丹药,“爷爷,你把这个吃了。”   那丹药是枣红色的,只有拇指大小,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   月老爷子笑着问道:“这是什么?”   “补身体的丹药,吃了睡眠好。”   月老爷子确实有睡不好的毛病,也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年龄大了,心事多,晚上躺在床上总要翻来覆去很久。   “还是乖孙疼我,我这就吃了。”   他丝毫没有怀疑月淮的话,甚至都没有过问丹药的来源,自然而然地就相信了他。   月淮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工夫,才能使月老爷子同意,见状,忍不住笑了笑。   等月老爷子把丹药拿过去,他转身去倒水。   正在这时,季晓臻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碗甜汤。   见月老爷子一副打算吃药的模样,奇怪地问道:“爸,你这是又吃的什么药?”   老爷子身体不好,医生开了许多处方药让他吃,不过她记得前一阵子已经把药停了。   月老爷子开心地道:“是月淮给的,说是补身子的。”   季晓臻下意识地皱眉,“月淮给的?他连医术都不懂,怎么能给您胡乱吃药呢?”   简直太胡闹。   月淮听见季晓臻的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把水递给月老爷子。   “爷爷,水。”   季晓臻皱着眉想要阻止,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行动。   老爷子明显是偏着月淮的,她怕说多了,又惹得老爷子不高兴。   将甜汤放到桌子,季晓臻笑容款款地说:“爸,我特意让厨房熬的汤,按您的口味,只加了一点糖,您尝尝。”   月老爷子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感到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控制不住,猛地一口喷了出来。   季晓臻就站在月老爷子对面,那口暗红又带着腥味的血正正地喷在她的衣服上。   她愣了两秒,接着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尖叫一声,连忙扶住月老爷子。   “爸,你怎么了?医生,对,月淮,快去叫医生。”   她就说月淮什么医术都不懂,还给老爷子拿药吃,简直就是胡作非为。   平常胡闹也就算了,他现在竟然敢拿老爷子的身体开玩笑,这要是出了事,十个他都不够赔。   月淮走上前,替月老爷子把了把脉,见他脉象平稳,慢吞吞地说:“爷爷没事,不用担心。”   老爷子身体里有暗伤,丹药下肚,正好把暗伤逼出来,吐出来的血有臭味就是最好的证明。   季晓臻顿时火冒三丈,气晕了头的她想也不想,重重一巴掌扇到月淮脸上。   啪——   耳光声又清又脆。   月淮的脸被打得偏了过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来。   季晓臻胸口不停上下起伏,“老爷子都吐血了,你还说没事?!你是不是想害死他?如果你爷爷出事,我一定会不放过你。”   说完,她匆匆跑出去,让佣人叫了医生上来。   医生很快来了,拿出听诊器贴到月老爷子的胸口,眉头越皱越紧。   季晓臻一颗心惶惶不安,偏头看见月淮没事人一样的站在一旁,火气又上来了。   她手一指,对着佣人吩咐,“把三少爷压到阁楼里,先关起来,等老爷子没事了再处置他。”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让他知道个天高地厚。   佣人还没动,月老爷子先出声了,“我看谁敢动他。”   季晓臻硬压着怒气,“爸,他都害你变成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月老爷子不高兴地说:“你喊什么,我又没事。”   他确实是吐血了,刚刚那一下,他也有点惊。但是缓了这一会,他却发现自己的状态变好了,不但身子轻松了不少,就连胸口的憋闷也没了。   恰在此时,医生听诊完毕,笑着说:“老爷子没事,身体挺好的。”   季晓臻如同受了剧烈的打击,身子轻晃,呐呐地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   医生回答道:“夫人有所不知,老爷子身体里面有暗伤,这口血吐出来对他反而是好事。”   见季晓臻还是不相信,他指了指她身上的血,“夫人要是不信,你可以看看你身上的血,是不是颜色很暗,闻起来还有股腥臭味?”   季晓臻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她今天穿的是白衣服,因此血迹格外明显,那血的颜色确实如医生所说,是令人很不舒服的暗红,几乎到了发黑的地步。   再一闻,确实有臭味。   她脸色不由一白,看向月淮。   月淮的神色依旧淡淡的,那双形状优美的双眸没有丝毫情绪。   见季晓臻看他,他偏过头,眸里升起淡淡的嘲。   季晓臻想起刚才打月淮的那一巴掌,脸顿时涨得通红,羞愧不已。   “你……你这孩子,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月淮敛了敛眸,“告诉你,你就信吗?”   季晓臻对他有偏见,就算他说再多,她也只会暴跳如雷地指责他。   季晓臻心头一颤,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第024章 年龄大   医生见月老爷子没事,很快就离开了。   很快,房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月老爷子看着月淮被打红的脸,又气又心疼,沉脸对着季晓臻命令,“给月淮道歉。”   季晓臻惊愕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爸……”   她是长辈,就算再做错事,哪有向一个小辈道歉的道理。   月老爷子不悦地说:“做错事就要道歉,陈清荷没教过你?”   季晓臻咬着唇,十指紧紧地绞在一起,在月老爷子凌厉目光的逼视下,她匆匆说了句对不起,就冲出了房间。   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对月淮说:“乖孙,你别生你……她的气,她刚才也是为爷爷着急。”   季晓臻刚刚那一巴掌是实实地落在了月淮的脸上,他皮肤又白,鲜红的掌印印在脸颊上,格外醒目。   月淮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脸颊,“爷爷别担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一个无关的人而已,他不会当回事。   月老爷子听出月淮话中的意思,深深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快去楼下,让佣人帮你把脸处理一下,别落下疤,毁容了。”   一巴掌而已,怎么会毁容。   不过月淮不想让月老爷子担心,乖巧地应了声是,“爷爷有事再叫我。”   离开月老爷子的房间,他去了楼下厨房。   季晓臻正在厨房喝水,脸上还没有未褪尽的难堪,看见他进来,面色有一瞬间的复杂。   月淮全当没有看见她,径直走到冰箱前,打算拿冰块。   季晓臻看着冷漠的月淮,深吸一口气,“你别怪我打你,你刚才真的不像样子,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药那种东西是能随便吃的吗?还好老爷子没事,万一有事呢?   月淮取了几块冰块出来,又把冰箱门关上,转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季晓臻。   “你想多了。”   他并不在乎季晓臻对他的看法。   少年眉眼精致,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头顶昏黄的灯光落下,给他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但那层柔和却浸不进他的眉眼,和眸中的冷淡一比,泾渭分明。   季晓臻眉头皱了皱,心里不舒服起来,“反正你不要多惹事,再惹出麻烦,月家可不会给你兜着。”   月淮轻嗤一声,拿着冰块,直接上了楼。   他的态度太嚣张,季晓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气不过,把杯子重重地搁在流理台了。   一旁的管家安抚她,“少夫人别生气,三少爷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性子。”   季晓臻气愤地道:“我真是不明白,月家欠了他什么了,他这副态度。”   自从月淮来了他们月家,她自认没有亏待过他。是,他们是让他给清雪献血了,但那不是他应该做的吗?否则他们月家收养他干什么?白养着吗?   算了,反正就是一个养子,实在不行,就将他赶出月家,她也不受他这个气。   &&&   月淮并不知道楼下的季晓臻在生气,甚至有了将他赶出月家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用毛巾包裹着冰块在脸上敷了一会,他就不耐烦了,把毛巾扔到一边,打开了电脑。   他在那个世界没有这个东西,因此对这个名为‘电脑’的玩意很稀奇。   按照原主的记忆,他在电脑上捣鼓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了人生的新乐趣。   看狗血电视剧。   唔,原来剧情可以这么演。   嗯,都跳崖了,竟然没有死,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吗?   咦,男女主角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个剧情他喜欢。   一直看到凌晨三点,他才意犹未尽地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月淮是被恼人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眉间闪过一抹燥,不耐烦地抓过手机,放到耳边。   “谁?”   刚刚睡醒,少年独特的清越声音还带着哑,含含混混的话语,隔着话筒落到耳朵里,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挠过。   宴忱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声音含笑,“不是说好今天见面吗?怎么还在睡吗?”   听出是宴忱的声音,月淮唔了一声,卷了卷身上的被子,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被窝里。   “现在几点?”   理所当然地把男人当报时器。   宴忱轻笑一声,“十一点,快点起来,带你去吃东西。”   月淮终于睁开眼,因为没睡够,瓷白小脸上带着倦色,眼中染着淡淡的血丝。   他坐起来,扒拉了一下头发,“知道了,一会见。”   宴忱叮嘱,“外面下雨,记得穿厚点。”   “知道了。”   明明年龄不大,怎么比他爷爷还罗嗦。   月淮慢吞吞地挂掉电话,踩着拖鞋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   在衣柜里选衣服的时候,他的手指顿了顿,最后选了一件稍厚的外套。   出了门,外面果然在下雨。   月老爷子刚从花园散步回来,看见月淮一副出门的打算,问道:“乖孙去哪?”   昨晚吃了药,他沾了枕头就睡了,一夜无梦到天明,此时精神好得不得了,看月淮的目光越加喜爱。   他现在判定,他家乖孙是大大的有本事。   月淮态度乖顺,“我和朋友一起去吃饭。”   月老爷子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给他,“那你把卡拿着,钱不够就用这张卡,和朋友一起玩,不要总让别人付帐。”   月淮眼角弯了弯,摆手,“爷爷,我有钱。”   月老爷子瞪眼,“让你拿着就拿着,和爷爷见外是不是?”   怎么现在的老人都喜欢说这句话。   他爷爷是,白老爷子也是。   月淮无奈,把卡接过来,“谢谢爷爷。”   月老爷子摆了摆手,“我是你爷爷,这有什么谢的。快去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   月淮嗯了一声,和月老爷子告别后,走到了别墅门口。   那里停了一辆车,是黑色的宾利,车身线条流畅,高贵又奢华。   不等月淮走到近前,车门就被从里面打了开来,一身黑大衣的宴忱走出来。   他的视线在月淮身上转了一圈,桃花眸微弯,俊脸妖孽。   “真听话,知道穿上厚衣服。”   月淮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听见宴忱的话,用手拉了拉帽沿。   “你们年龄大的人是不是都有一个毛病?”   宴忱扬了扬眉梢,“小孩,我芳龄才二十八,哪一点值得你说年龄大?”   月淮慢吞吞,“可是你和我六十岁的爷爷一样唠叨。”   宴忱:“……”   他要反思一下,他真的很唠叨吗? 第025章 一颗补肾药不够?   月老爷子站在门口还没进去,看见宴忱,面上微微一愕。   那是宴家的四少爷?月淮怎么会和他搭上关系?   宴家同样是帝都的豪门,位列四大豪门之二,家主宴雍崇和白家的老爷子白威霆一样,都是从上面退下来的,权势庞大。   宴忱是宴老爷子的第四个孙子,为人轻浮,是有名的纨绔子弟,但偏偏最得宴老爷子的喜爱。他还听说,宴老爷子有意将宴家的产业传给宴忱。   这样一个人,照说和他家的乖孙是扯不上关系的。   在月老爷子心中和月淮扯不上关系的宴忱,正在帮月淮系安全带。   多情勾人的桃花眸无意间落到月淮脸颊上,微微半眯。   “脸怎么回事?被人打了?”   月淮又扯了扯帽沿,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他不意外宴忱会发现,毕竟只是过了一夜,脸上的巴掌印还没褪。   宴忱伸手,想要抚一下眼前白嫩略带红的脸颊,眉眼薄凉。   “谁干的?”   月淮微微一侧,躲开宴忱的手,语气懒散,“还走不走?”   宴忱也觉察到自己的唐突,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来,轻笑一声,“走,现在就走。”   说完,脚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月淮身体放松地靠在真皮座椅上,懒洋洋的打哈欠,“去哪吃?”   “去吃西餐。”   昨天早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发现小孩特别钟爱肉食,想了想,干脆去吃牛排,全是大块的肉,小孩应该喜欢。   月淮没吃过西餐,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味道不错,微微点头,“今天我请你。”   宴忱也不和他争,眉眼含笑,“那我得多点点。”   二十分钟后,车在一家高档的法国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宴忱带着月淮步进餐厅。   侍应生拿了菜单过来,恭敬地交给两人。   菜单上全部标注的都是法文。   宴忱正要说话,却见月淮指着菜单,利索地点了前菜、主食以及甜品。   他眸光不动声色地闪了闪,唇角勾出浅浅的笑,“小孩,你懂法语?”   月淮倚在沙发里,过宽的沙发更衬得他身形瘦削,透着少年难以形容的骨韵和轻盈。   听到宴忱的话,懒洋洋地抬眸子,“不懂,乱点的,上面不是有图片吗?”   宴忱低头,不由一晒。   菜单上果然有图片。   是他想多了,还以为小孩真懂法语,不过也是,法语虽然不是小语种,但到底不是通用语言,很多人不懂也正常。   他将菜单交还给侍应生,低哑的嗓音格外磁性,“和他一样。”   侍应生给两人倒了柠檬水,恭敬地下去了。   过了没一会,餐点就上来了。   月淮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漫不经心地切牛排。   他的动作慢吞吞的,还透着一股随意,让旁人看见了,只觉得他没正形。   宴忱却眸底微微一凝,脸色变得奇异。   如果他没有看错,小孩的动作虽然随意,一举一动却带着十九世纪古贵族的礼仪,就算是王室的公主,只怕也没有小孩的礼仪来得标准。   难道小孩真的不懂法语,乱点的?   吃过饭,月淮拿出一只瓷瓶交给宴忱,见宴忱疑惑挑眉,他懒洋洋的解释,“丹药,给你补肾的。”   宴忱:“……”   他把瓷瓶接过来,轻笑,“小孩,你从哪来看出来哥哥需要补肾?”   他连肾都没怎么用过。   月淮手托腮,目光在宴忱微青的眼睑下扫过,语气慢吞吞,“面色发青,精神萎靡,四肢无力,不是肾虚是什么?”   宴忱:“……”   他只是没睡好。   见有人听见月淮的话,目光揶揄地看着他,宴忱抚了抚额,“我只是没睡好。”   月淮啧了一声,不和他争辨,吩咐道:“晚上临睡前吃。”   宴忱轻笑,笑容戏谑,“小孩,你给了哥哥这么一个大礼,哥哥怎么报答你?以身相许可以吗?”   月淮嫌弃,“我不喜欢比我大十岁的男人。”   宴忱:“……”   他家小孩可真知道怎么戳他的痛处。   月淮认认真真地拿勺子挖冰淇淋吃,假装没有看到对面男人眼中无尽的怨念。   吃完饭,月淮结帐,懒得用手机,他直接掏出了白老爷子给的那张黑卡。   金色的水仙花盛开在纯黑色的卡面上,格外醒目。   宴忱的目光微微一顿,又漫不经心地收回来。   侍应生也是个有见识的,看见月淮拿着这么一张黑卡出来,态度变得越加恭敬。   “尊贵的客人,请稍等,马上为你结帐。”   月淮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侍应生捧着帐单回来了。   “客人,您共计消费了两千八百元,卡内余额还余九百九十九万七千二百元,这是您的卡,请收好。”   月淮挑了挑眉梢,眸中划过诧异。   白老爷子给他的不是三百万,而是一千万?   宴忱见月淮拿着卡沉吟不语,多情的桃花眸含着笑,“白爷爷不缺钱,你救他一条命,这点钱值得。”   月淮不意外宴忱会知道卡是白老爷子给的,慢吞吞地把卡收起来,“我只收自己应得的,白老先生给的太多。”   而给他这么多,他必须就要还回去,这是他们神算的行事准则。   宴忱颀长的身子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白得惑人的手指把玩着用来吃冰淇淋的小勺子,笑意散漫诱人。   “那我给了你这么多,小孩,你打算送哥哥什么?”   月淮面无表情地看了宴忱一眼,“一颗补肾药不够?我这里还有,再送你一颗。”   宴忱:“……”   吃过饭,月淮有事要走,宴忱提出要送他的时候,被他拒绝。   宴忱只得作罢,“这两天再找你玩。”说完,又从身上拿出一小缸药膏给他,“一天三次,涂脸。”   那药膏装在一只没有贴标签的低矮透明盒子里,膏体是碧绿色的,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月淮把盒子的盖子盖上,眸色微敛,慢腾腾地说了声好。   这个药膏他不知道是怎么制成的,但是只闻味道,就能闻出好几种珍贵的药材,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用来抹脸,有点浪费。   宴忱不舍得放人,手指掐着小孩嫩出水的脸颊,捏了捏。   “腕上的伤也涂一涂。”   小孩长得这么好,要是留疤就不好看了,他不舍得。 第026章 打脸啪啪啪   和宴忱分别后,月淮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他才发现,白老爷子给他的是一间中医院,并且在沪市很有名。   只不过自从多年前,西医名声大盛后,中医便渐渐没落,变得不如西医。   不过就算再不如西医,这间中医院的收入也很可观,一年大概盈利在五千万左右。   五千万,再加上之前卡里的一千万,这个礼确实很大。   月淮默默想着,在医院转了一圈,慢吞吞上了二楼的院长室。   他曲指成叩,在门上轻敲了两下。   “进来。”   门内传来一道带着淡淡威严及不悦的声音。   月淮推门而入,语气淡淡,没有情绪,“我是月淮,来找王院长。”   屋里的人正是王院长,看见月淮,眉头顿时一拧。   他昨天已经接到通知,说今天医院会空降一个专家。   可是……面前的人只怕连十八都没有,中药材能不能认全还是个问题,算什么专家?   说不定是白老爷子的亲戚,跑来镀金的。   王院长一直看不惯这种没有本事,还腆着脸领名头的人,望着月淮的眼神越加不喜,语气十分不耐烦。   “你是白老爷子说的专家吧?东西在这里,我没空招待你,你拿完就赶紧走吧。”   专家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一股嘲弄。   说完,王院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财务报表扔到了桌子上。   月淮仿佛没听见王院长语气中的不屑,慢吞吞地把报表拿过来,一目光十行地翻完,又放回桌子上。   王院长见状,神色越加轻蔑,正打算开口轰月淮离开,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一个小护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脸焦急,“王院长,不好了,8床的病人出事了。”   王院长脸色一变。   8床的病人是医院里的贵客,曾经许诺只要他治好他,就给他百万酬谢。如果病人出事,那酬谢他就拿不到了。   他再也顾不上月淮,匆匆跟着小护士往病房赶去。   月淮敛了敛眼皮,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   五楼的病房里,一片慌乱。   瘦削如骨的病人躺在床上,身上扎满银针,呼吸已接近无。   医师见院长来了,急忙让开位,“王院长,你快看看,病人突然休克,现在已经快没呼吸了。”   王院长看了病人一眼,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匆忙上前,开始施针。   月淮看了一眼王院长打算扎进去的穴位,眸色微动,慢吞吞开口,“你扎他膻中穴,这一针下去,他的命就没了。”   王院长手一颤,抬头看见是月淮,顿时大为不悦,“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有本事你来救他?”   笑话,他中医世家出身,扎针行医几十年,需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教?   病人的家属也在,听见月淮的话,气急败坏,“你又是什么人?王院长的医术全沪市闻名,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就是。一个小娃娃,怕是连针灸都没见过,还想指导王院长。”   “王院长,你赶紧救人,我们相信你。”   “是的,王院长,你妙手回春,一定会救回我爸爸的。”   月淮眸色淡淡,“不论你们信不信,这一针下去,他会没命。”   王院长轻蔑地道:“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妙手回春。”   他说完,手指微动,银针稳稳地落进病人的穴道。   大约一分钟过后,病人突然一声急促的喘息,猛地一下睁开了眼。   “活了!活了!”   “王院长真是妙手回春!人都成那样竟然救回来了!”   “神医!王院长真是神医!”   众人纷纷鼓起了掌,双眼放光地望着王院长,一脸崇拜。   王院长得意洋洋地冲着月淮挑衅地一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月淮眸色淡淡,不吭声。   王院长越加得意,指挥护士和其他医生,“把他给我赶出去。”   那几个被点名的正要动手,突然,刚刚睁眼的病人开始浑身抽搐,短短几秒,竟然停止了呼吸。   情况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王院长脸色剧变,下意识看了一下监护器,屏幕上的波线已经趋于平直。   这代表病人的心跳停止了。   原本正在欢呼的众人一下子傻眼了。   “王院长,这……这怎么回事?”   “刚刚不是活了吗?怎么又突然这样了?”   “王院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爸,我给你钱。”   王院长手忙脚乱地扒开病人的儿子,脸涨得通红,“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救了,但是……他确实病得太厉害了。”   此时,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下错了针,但是想到自己几十年的经验,他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不会有错的,他行医那么多年,又救过那么多人,扎膻中穴是最好的救治办法。   对。   就是这样。   病人的家属失声痛哭起来,“王院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王院长点头,“我已经尽力了,你们准备后事吧。”   病人家属虽然悲痛,却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围在病床前开始痛哭。   正在这时,仿佛存心要打王院长的脸一样,一道淡淡的嗓音响了起来。   “不用准备后事,他还有救。”   王院长一扭头,看见又是月淮,本来羞愤的他,顿时怒气上涌,“救,好,你说怎么救?”   他不信,连他都救不回的人,他有什么办法。   月淮抬眸看了王院长一眼,神色淡淡,“针灸震颤法。”   王院长被气笑了,“针灸震颤法?你在开什么玩笑?”   针灸震颤是针灸中的一种手法,以内劲催动银针,将穴脉冲开,来挽救病人的性命。   但是这种针法早已失传几百年,就连古医界的人都没有这种技艺,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会,他有古武者才有的内劲吗?   王院长越想越好笑,看了一眼围在病人身边的家属,眼珠一转,“你会?那你来救。”   反正人不可能救回来,既然这个不知天厚的臭小子这么上赶着,那他就让他出手,刚好可以借机将他赶出医院。   月淮仿佛没有看见王院长眼中的算计,指尖银光一闪,泛着冰冷寒光的银针快准狠地扎进病人穴道。   他的手法极快,手中的银针连成了一片残影,短短几秒,七根银针就扎进了病人穴道。   等扎完针,他曲指,在针身上轻轻一弹 。   嗡——   连续不断,如蜂嗡般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突兀地响了起来。 第027章 接着打脸啪啪啪   那蜂嗡般的声音并不高,但在寂静的病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王院长的脸寸寸惨白,几乎不敢置信。   针灸震颤法。   真的是针灸震颤法。   可是怎么会?眼前的少年可能都没成年,他怎么会失传已久的针法?   一个和王院长亲近的医生悄悄走到他的身边,“王院长,病人真的能救活吗?”   “不可能。”王院长差点失态出声,又硬生生压低声量,“人都死了,就算是针灸震颤法也不可能救回来 。”   对,人都死了,不可能救回来。   仿佛听到他的话,正在施针的少年抬眸,慢吞吞地朝他望过来,那双泠泠如泉水的眸中,含着淡淡的嘲。   一分钟后,震颤停止。   月淮将属于自己的银针收回来,其他的银针手拔掉,漫不经心地扔到一边。   “好了。”   王院长下意识往病床看去。   床上的病人紧紧闭着眼,连接在他身上的心电图机安静无声,依旧是一条平直的线。   他精神一震,心里的慌乱瞬间被压了下去,满脸讥笑,“这叫好了?病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月淮淡淡,“一会就好。”   “别说大话了,没本事就没本事,在这里装什么?他要是真好了,我当场辞职。”   王院长趾高气昂。   其他的医生和护士彼此对视了一眼,选择站在王院长的战营。   “对啊,别说大话了,赶紧离开。”   “让他只离开太便宜他了,他冒充医生救治病人,应该让警察抓他。”   王院长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你年龄小不懂事,这一次就算了,我不追究,你赶紧从哪来的就回哪去,我们仁爱医院供不起你这个专家。”   医院要来空降个专家的事,许多医生和护士都知道,听见这话,立马开始群嘲。   “专家?我看是砖家吧?什么都不懂,还跑来当专家。”   “像你这种不知天厚,拿人命当儿戏的人,有什么资格当专家,赶紧走。”   “对对对,离开这儿,否则就报警抓你。”   月淮拉过一张椅子,慢吞吞地坐下,举着手指慢慢轻数。   “五、四、三、二、一。”   滴——   他的话刚一落音,心电图机仿佛响应他一样,猛地发出一声清响,屏幕上平直的线突兀一变,开始有了波浪般的起伏。   躺在床上的病人倒抽一口气,缓缓睁开眼,艰难地咳嗽了两声。   “我怎么了?”   众人睁大眼,全部疯了。   “真活了?”   “不可能!人都死了,怎么可能会活?”   “可是病人都睁眼了,心电图机也正常了。”   王院长看看床上的病人,又看看坐在椅子上,举止漫散的月淮,倒抽了一口凉气。   真活了。   月淮表情很淡,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你不用辞职。”不等王院长反应过来,“你被开除了。”   王院长先是一愣,接着暴跳如雷,“你是会东西,凭什么开除我?”   他是仁爱医院的院长,也是仁爱医院的中流砥柱,月淮是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开除他?   正在这时,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急匆匆地跑进来,看见月淮,恭敬行礼,“月少爷,真不好意思,刚刚有事,耽误了,没出什么事吧?”   这个医院的董事,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见他对月淮如此恭敬,俱是一惊。   月淮慢悠悠起身,从仔裤的口袋掏出一张纸,交给他,“没事。这张单子你拿着,处理一下。”   董事接过,脸色顿时大变。   王院长还在为月淮要开除他的事情生气,当即告状,“罗董事,这位专家说要开除我,你给我评评理。”   罗董事猛地一下跳起来,将纸砸到他脸上,“闭嘴!这是我们医院新来的董事长。还有你,敢收贿受贿,贪公家的钱,等着坐牢吧!”   新来的董事长?   王院长心中一惊,下意识弯腰将纸捡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刷地一下惨白。   那上面竟然是一张银行流行,清楚明了地列出了他这么年收贿的巨大金额。   他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上。   完了。   全完了。   &&   离开医院,月淮叫了一辆车,前往桃溪镇。   桃溪镇位于沪市的东边,开车过去需要四个小时。   他在车上睡了一觉,等快到地方的时候,才慢悠悠转醒。   手机里传来信息的提示音,他打开看了一眼,是宴忱发来的微信。   【小孩,记得抹药,不然我要亲自上手了。】   月淮眸底闪过浅浅的光,漫不经心地把药膏拿出来,往脸上涂了一层,想了想,又把腕上的绑带解开,给腕上涂了一层。   温热的皮肤上感到一层微凉,感觉十分舒服。   月淮用手机照了一下脸,发现上面浅浅的红痕已经褪去,肌肤变成原先的瓷白。   他眸色动了动,拿起手机给宴忱回复信息。   【知道了,老年人。记得吃药。】   司机将车停下,“小朋友,到了。”   月淮点头,用手机给司机付了款,抬脚下车。   雨已经停了,太阳出现,灿烈金色的阳光铺在少年身上,给他铺了一层温暖的光。   他动手,拉了拉鸭舌帽的帽沿,抬腿往村里走。   桃溪镇很穷,明明和沪市离得不远,却仿佛两个世界,房屋低矮,带着农村特有的气息。   顾家是外来人口,住在村尾,需要穿过整个村子。   月淮穿着普普通通的仔裤外套,哪怕戴着鸭舌帽,绝美的外貌也引得好多人驻足。   “那是谁?怎么没见过?”   “外地来的吗?还是谁家的亲戚?”   “他朝顾医生家走去了,我想起来了,他是顾家的大儿子,顾淮。”   “顾淮?他不是被有钱人领养了吗?怎么还会回来?”   原主被顾云澜收养后,就随了顾云澜的姓,起名顾淮。后来月家将他领回来,又改成了月淮。   不过月淮并没有另改名的打算,因为他的本名也叫月淮,月家还不配让他改名字。   到了顾家,他伸手推开篱笆门,目光在院子扫了一圈,落到角落的顾云澜身上,淡淡开口。   “爸,我回来了。”   正在晾晒药材的顾云澜心中一颤,下意识偏头,整个人仿佛在做梦。   “小淮?” 第028章 回家   顾云澜不敢相信月淮会回来,因为当初月家将人带走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从此以后月淮和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为此,月家还给了他十万块钱。   难道……小淮在月家受委屈了?   想到这里,顾云澜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快步走到月淮面前,拉住他的手。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月家欺负你了?”   说到后面一句,声音里明显带了焦急。   月淮心底涌上暖意,摇头,“没有,我就是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顾云澜松了一口气,把月淮拉进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注意到了他腕上的伤,神色大变。   “你的手怎么回事?”   月淮腕上的伤已经愈合了,但是伤口依旧明显,粉色的伤疤透着狰狞。   顾云澜就是医生,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割伤,他心底一酸,咬牙道:“你要是不开心,告诉爸爸,爸爸把钱还回去,不跟他们过了。”   月家给的那十万块钱,他收了,但是一直没有动,打算等小淮考上大学,给他当学费。   月淮遮住腕上的伤,“我没事,不小心弄伤的。我这次来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顾云澜不相信月淮的话,但是月淮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心疼。   “你想和爸爸商量什么?”   月淮直接道:“我想让带您和苏郁去沪市,在那里定居。”   桃溪镇这个地方虽然穷,但民风淳朴,是个很适合养老的地方,只是离沪市太远,并不方便他照顾两人,搬去沪市是最好的办法。   顾云澜没说话,面露犹疑。   私心里,他是不想离开桃溪镇的,但是他也放心不下月淮。   月淮知道顾云澜需要时间考虑,也没有催促他,直接换了话题。   “苏郁呢?”   顾苏郁是顾云澜亲生的女儿,他名义上的妹妹,原主和她的感情一直很好。   顾云澜脸上露出笑意,“去老师那里补课了。”   顾苏郁现在上初三,学习很好,老师说她的成绩和沪市那些名牌初中的学生不相上下,她甚至还希望顾苏郁能去沪市上学,接受更好的教育,这样才能考个好大学。   可是,沪市的生活成本太高,他们负担不起。   两人聊了一会,顾云澜要去厨房给月淮做饭,被月淮拦了下来。   “我去做,您歇着。”   顾云澜没有争,和月淮一起进了厨房,帮他打下手。   月淮做饭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四菜一汤就做好了。   刚做好,顾苏郁回来了。   看见月淮,顾苏郁脸上表情不变,招呼也没打一个,直接进了房间。   态度非常冷漠。   顾云澜下意识解释道:“可能是上学累了,我去看看她。”   月淮微微垂眸,解下身上的围裙,“我去吧,您歇着。”   原主虽然是顾云澜领养的,但是和苏郁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对于原主去月家这件事,苏郁十分不能谅解,这也是苏郁为什么对他很冷漠的原因。   顾云澜点了点头,“也好。”   解铃还需系铃人,小郁的心结只有小淮能解开。   月淮手指在门板上轻轻敲了敲,然后推门走进去。   顾苏郁坐在书桌前看书,听见声响连头都没有回,仿佛根本没听见一样。   月淮走到她旁边,站定,声音微缓,“还在生哥哥的气?”   顾苏郁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书。   她从小患有自闭症,母亲嫌弃她是个累赘,在她三岁时抛弃了她和父亲,带着比她早十分钟出生的姐姐顾苏恩另嫁他人。   从有记忆起,她的身边就只有爸爸和哥哥两个人,她一直觉得,他们三个人会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   可是月淮走了,他离开了顾家,去了月家当少爷,甚至这一年来,一直杳无音信。   她不明白,他既然都走了,为什么还回来,还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   月淮侧头看顾苏郁。   她长得很好,白皙精致的脸庞,如鸦羽般乌黑的长发,只是那双本应该天真无邪的眸子却乌沉沉的,像是藏了很多心事。   他眸色动了动,斜靠在桌沿上,“哥哥向你道歉,你能原谅哥哥吗?”   顾苏郁终于抬头,“你回来做什么?”   月淮没有隐瞒,“我回来带你和爸爸去沪市,你想去吗?”   顾苏郁捏着书角的手指一紧,垂了垂眼睑。   月淮继续道:“我想和你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可是这里太远了,教学条件也不好,我想让你去沪市上学,那里条件好一些。”   顾苏郁咬唇,终于出声,“真的吗?”   月淮点头,“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顾苏郁定定地看了月淮一会,又把头低了下去。   她当然想和月淮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可是经历过一次背叛,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他。   月淮敛了敛眸,“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着急,现在先出去吃饭,否则爸爸会着急。”   顾苏郁依旧不说话,但是却率先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前。   顾云澜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看见顾苏郁出来,松了口气,笑容温暖。   “快来吃饭吧,你哥哥特地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桌上的饭菜有点凉了,月淮又把菜端进厨房热了一遍。   顾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十分融洽。   顾苏郁虽然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每次顾云澜问话的时候,还是会很给面子地答应一声。   吃完饭,月淮要收拾碗筷,被顾云澜拉住。   “小淮,你先坐下,我们商量一下你说的去沪市的事。”   顾家就是这样,但凡有什么事,顾云澜都不会独自做决定,而是征求他和苏郁的意见。   月淮顺从地坐了下来。   顾云澜看着顾苏郁,“你哥哥想让我们搬到沪市,你怎么想?”   顾苏郁看了月淮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目光,“我都可以。”   顾云澜十分了解顾苏郁,知道她这是同意了,轻吁一口气,“你愿意就好,那我们过几天就搬到沪市去。”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找房子和替顾苏郁找学校。   顾苏郁成绩很好,是个优秀的苗子,如果她要转学,那些为了升学率的学校肯定会举双手欢迎,所以这件事并不难。   至于房子,月淮心中也有了计较。   他在顾家住了三天,打算周日的时候回去,当天晚上,手机响了。   宴忱低哑勾人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令人耳尖微微泛起麻。   “小孩,去哪玩得乐不思蜀?这么久不联系哥哥。” 第029章 上热搜了   这几天,月淮都没联系过宴忱,偶尔宴忱在微信上敲他,他看一眼,就忽略过去了。   顾云澜刚好来敲门,见月淮正在打电话,指了指门外,示意在客厅等他。   月淮和宴忱说完,挂上电话,来到客厅。   顾云澜把甜汤放在桌上,招呼他,“小淮,来喝甜汤。”等月淮坐下,他温温一笑,“刚刚打电话的是你朋友?”   朋友?   月淮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宴忱那张妖孽般的脸,顿了顿,点头,“嗯,是朋友。”   顾云澜笑着道:“看到你在沪市能交到朋友,我就放心了。”   月淮的性格虽然不像顾苏郁那样自闭,但也是一个内向的人,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世的原因,平常话很少,也不怎么表露情绪。   月淮抬眸,看了看顾云澜,嗓音微缓,“爸,我在沪市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顾云澜叹了一口气,在月淮对面坐下,“其实爸爸有些后悔,当年不知道告诉你的身世。”   他刚到桃溪镇定居那年,在河边捡到了月淮,那时候的心存死志,对整个人生都感到无望,月淮的到来,让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再之后,他和苏禾婉结婚,生了顾苏恩和顾苏郁两姐妹,但谁知道苏郁患有自闭症,不会说话也不会笑,每天只会傻愣愣的发呆。   本就对生活不满的苏禾婉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活,和顾云澜大吵一架后,选择离婚。   吵架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发现五岁的月淮就在门外,并且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自从之后,原本爱笑的月淮就渐渐变得内向起来。   月淮拍了拍顾云澜的手,“爸,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   顾云澜勉强一笑,“爸爸没有别的愿望,就希望你过得开心,过得幸福。”   当年月家要将月淮接走的时候,他会同意,也是抱着想让月淮过得好的想法。   只是现在看来,他的选择错了。   想起月淮腕上明显的割伤,顾云澜心中又是一痛,拿出一张卡,交给他。   “这里面有三十万,你拿着,租房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等房子弄好,爸爸和你一起住。”   月淮本打算推辞,犹豫了一下,将卡收了回来,声线微缓,“好。”   第二天,月淮收拾东西,准备回沪市。   吃过饭,顾云澜和顾苏郁送他到门口。   刚站定,一辆黑色的轿车慢腾腾地驶了过来,在三人面前停下,然后一身黑衣的宴忱从车里走出来。   他妖孽般的桃花眸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落到顾云澜身上。   “这位是顾伯父吧?我是月淮的朋友,来接他回沪市。”   月淮抬了抬眸。   昨天在电话中,他确实有告诉宴忱他人在桃溪镇,并且打算今天回沪市,但是宴忱却没有告诉他,他要来接他。   顾云澜看着宴忱,眼中闪过惊艳,“你是小淮的朋友?真是麻烦你了。”   “我恰好有事来这里,顺路而已,伯父不用客气。”   宴忱说完,自然而然地拿过月淮的行李,放到车上。   月淮又和顾云澜聊了两句,这才转身上了宴忱的车。   到了车上,他缓缓抬眸,望着俊美的男人,“怎么突然过来?”   这个男人每天没事做吗?可以闲到开几个小时的车,只为跑来接他。   宴忱系好安全带,手指一抬,捏着月淮一绺头发,轻扯。   “我以为我来接你,你会高兴。”   他确实是专门过来的,不过专门过来的原因是晚上睡不着,无事可做。   月淮把头发拽回来,慢吞吞看了宴忱一眼,靠到椅背上,“没有报酬给你。”   宴忱轻笑,笑容戏谑,“那就以身相许。”   月淮:“……”   现在的老男人都这么轻浮吗?   这几天没有做过费神的事,月淮精神不错,一路上都在和宴忱闲聊。   宴忱聊,他只负责敷衍地嗯两声。   四个小时后,车子到达沪市。   刚好中午,宴忱带月淮去吃饭。   依旧是上次的星辰阁。   不过与上次的门庭若市相比,今天的星辰阁意外冷清。   宴忱注意到月淮眼中的疑惑,开口解释,“今天休息,星辰阁不做生意。”   不过这条规定,对他无效。   进了门,有侍应生看见两人,恭敬地将他们请进包厢。   趁着宴忱点菜,月淮把手机拿出来,打算玩一会。   这几天在桃溪镇很闲,没事的时候,他就玩手机,发现上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其中有个APP叫微博,上面有很多新奇的东西。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将微博点开,打算刷一会。   刚一点开,显示有消息的红点就开始不停闪烁,差点将手机卡死。   月淮挑了挑眉梢,将红点点开,里面全是私信。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赶紧去死吧。】   【月家收养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弄伤清雪,你简直是狼心狗肺。】   【垃圾堆里出来的人果然就是垃圾,你不配姓月。】   每一条都是恶毒的咒骂,透过屏幕,几乎可以想像出对方是多么的义愤填膺。   月淮眸中闪过淡淡的冷,直接将私信关掉,又设置成不接收陌生人消息,然后点开热搜。   热搜榜上一共挂着五十条话题,前五名中有三条与季清雪和他有关。   #季清雪被月淮弄断了腿#   #月淮 恶毒#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随意地点开其中有一条,月淮很快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起因是季清雪发了一条微博,并且圈了他。   【@月淮 虽然你弄伤了我的腿,但是我不怪你,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的好弟弟。】   季清雪在网上很有名气,因为她是名门出身,又拉得一手好小提琴,营销的更是现实版名门淑女的人设,光微博粉丝就有一千万。   这条微博一发,她的粉丝当下就气炸了,直接冲到月淮的微博里,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谩骂。   宴忱点完菜,见月淮一脸嘲讽地看着手机,扬了扬眉梢,“怎么了?”   月淮将博文编辑好,点击发送,然后按熄 手机,淡淡,“没事。”   过了没几秒,月淮的微博多了一条带话师的新博文。   【#现实版农夫与蛇# 下次再敢拿鞭子抽我,可就不只是腿了。@季清雪】 第030章 以身相许?   微博发出去没两分钟,手机响了。   清脆的铃声如同催命符般,在安静的包厢格外刺耳。   月淮懒洋洋抬手,直接按了拒听,想了想,又把那组备注为‘清雪’的号码拉了黑。   宴忱帮月淮夹菜,看见他的动作,笑容懒散,“又是你那个表姐?”   月淮吃了一块红烧肉,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红烧肉是刚刚做好的,软糯可口,上面布着亮晶晶的油,小孩吃进去的时候,淡色的唇瓣便染上了一层光。   宴忱把目光移开,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小孩面前的小碟,“要帮忙吗?”   小孩的药确实好用,他只吃了一颗,这几天的睡眠就变得尤其好,做为报答,他可以帮小孩处理一些小孩不方便出面的事。   月淮语气依旧慢腾腾的,那双漂亮的眸子,神色淡淡,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不用。”   一个季清雪而已,出多少花招都不碍事。   宴忱唇瓣一弯,“如果应付不来,记得找我。”   月淮抬眸,撞上宴忱的视线。   男人桃花眸里蕴着笑,妖孽又多情,见他看他,冲他调皮眨眼。   月淮轻啧一声,“季清雪的事不需要你,不过我有另外一件事要你帮忙。”   顾云澜要来,顾苏郁的学校也要找,他懒得自己动,有现成的帮手在眼前刚好。   “找房子和学校?”宴忱扬眉,“这种小事,周扬就能办,不过你打算搬出月家?”   月淮已经吃完了,把筷子放到一边,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嘴。   “暂时不搬,给我爸和妹妹住。”   吃完饭,两人离开星辰阁。   宴忱给周扬打了个电话,没过二十分钟,周扬就回复房子找好了。   那是一栋教师家属楼,建在沪市最有名的金柯朵拉学院旁边,环境幽静,设施周全,交通方便。   周扬找的房子是三室一厅,虽然有点旧,但是布置很温馨。   月淮将整个房子打量了一遍,问宴忱,“月租多少钱?”   他手上有钱,当然可以买,但是这样一来,顾云澜可能会问他钱的来源,麻烦,干脆租下来。   宴忱斜靠在餐边柜上,身材欣长,傲人的大长腿交叠。   “不用钱,送你。”   月淮看了宴忱一眼,接受得心安理得,“我爸那边就说是租的。”   宴忱桃花眸一闪,走到月淮身边,微弯下腰,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怕伯父担心?小孩,你可真知道怎么宠人。”   被小孩划到羽翼下的人一定很幸福。   男人离得很近,炙热的气息夹杂着一股清霜味道的喷散到脸上。   月淮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嗯,你也很宠人。”   无亲无故,一出手,就送套房子给他,简直宠得没边。   宴忱低笑,大掌rua了一把小孩的头顶,“因为你值得。不过你要是愿意以身相许,我也可以接受。”   月淮慢吞吞,“我对吃老牛没兴趣。”   房子找好了,接下来就是顾苏郁的学校,这次依旧不用月淮出面,宴忱打了个电话,直接将顾苏郁安排到和月淮同一所的金柯朵拉学院,等开学就可以转过去。   和宴忱分别后,月淮回到了月家。   季晓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看见月淮回来,立马站起来。   “月淮,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   她下午去参加茶话会,结果却被一同参加的贵妇们夹枪带棒地嘲讽了一顿,笑话她一点本事也没有,连个养子都教不好,爬到季家头上撒野。   她又气又恼,赶紧让助理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才知道月淮竟然在微博上大放厥词,将清雪狠狠嘲讽了一顿。   他怎么就是不让她省心?   月淮淡淡在嗯了一声,“我做了什么?”   季晓臻一噎,把手机拿出来,朝着月淮砸过去,“你立马上微博,给清雪道歉。”   手机擦着月淮的脸飞过,落到地上。   月淮弯腰,将手机捡起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之前发的那条博文。   这条博文被顶上了热门,评论区更是被季清雪的粉丝屠了版,内容全是谩骂他的话。   【大家都生而为人,但是你却一点也不配为人。】   【好家伙,这是直接威胁上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报警了?】   【清雪是倒了八辈子血楣,碰到这种亲戚。】   【真不明白月家为什么要领养这种人,简直就是在世恶魔,我为清雪感到恐惧,他不会真的要杀了清雪吧。】   季晓臻努力平息心中的怒气,“你马上上号,把现在这条微博删了,再重新发一条给清雪道歉的。”   月淮将屏幕按熄,把手机放到身旁的桌子上,目光直视着季晓臻。   “如果我说不呢?”   “不?”季晓臻额头青筋直跳,浑身涌上一股无力感,“你凭什么拒绝?清雪哪一点对不起你?”   “哪椒???????樘一点都对不起。”   突然,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季晓臻一僵,下意识偏头,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愕然,“爸。”   月老爷子从门外走进来,对着季晓臻吹胡子瞪眼,“季家丫头拿鞭子抽小月淮的事我还没有找她算帐,你凭什么让小月淮给她道歉。”   月淮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爷爷。   季晓臻心中盛满无奈,“爸,清雪根本没有真的要打月淮,她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一下他。”   “胡说八道,我都问过佣人了,如果不是小月淮抓住了鞭子,他的脸都被抽花了。”   季晓臻更加无力,“爸,你的鞭子那么厉害,月淮怎么可能抓得住?何况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吗?”   月淮一点事也没有,反而是清雪住进了医院。   月老爷子冷哼一声,“那是因为我乖孙厉害,和季家丫头有什么关系?她要是想让月淮给她道歉,有本事亲自上门来。”   季晓臻急了,“她在医院,怎么来?”   月老爷子摆手,“反正我话撂这里了,想让月淮给她道歉没门。月淮,和爷爷上楼。”   月淮乖乖地应了一声,扶着月老爷子的手往楼上走。   到了楼上,月老爷子慈爱地拍了拍月淮的手,“乖孙,爷爷给你撑腰,你别怕季家那丫头。”   月淮一直没把季清雪放在这里,但是听到月老爷子的话,还是不由地心中一暖。   “谢谢爷爷。”   月老爷子呵呵一笑,把手机拿出来,“那个微博是什么东西?你给爷爷也下一个,爷爷上去看看。”   敢当着他的面欺负他孙子,当他Hello kitty呢? 第031章 丢人现眼   月淮本来不想给月老爷子下微博,怕他看到里面的评论生气,但到底没有拗过他。   月老爷子见下好了,接过手机,赶苍蝇似的挥手,“好了,老头子自己看,你快回去休息。”   月淮顿了顿,“爷爷,网上那些都是键盘侠,你看到不顺眼的评论不要理。”   月老爷子,“知道了,知道了,我年龄这么大了,哪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对了,你和我互关一下。”   月淮拿出手机,当着月老爷子的面,和他进行了互关。   等月淮离开,月老爷子就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手机。   他先是跑到热搜话题上转了一圈,看到上面全是月淮的黑评,气得瞪眼,直接挑了个不顺眼进行了转发评论。   【你才是恶魔,你全家都是恶魔!我孙子好得很,轮不到你这个键盘侠管。//@清雪是我女神:真不明白月家为什么要领养这种人,简直就是在世恶魔。】   清雪是我女神这个ID是季清雪后援会的大粉,看见月老爷子的评论,拥护她的人立马开始进行反击。   【搞笑,竟然还冒充家长,您可真有意思,请问您又是哪颗葱?//@家有乖孙:你又是什么玩意?我们月家的事论得到你管?我孙子好着呢。】   【别是那个养子自导自演的吧?哎哟,这可真有意思。】   【你们不觉得孙子这个词很有意思吗?博主,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是雪姐的粉,只是在说反话?】   【被楼上一说,突然觉得有那点意思。@月淮 正主,你来捶一捶。】   【@家有乖孙 你要是月淮的爷爷,我就是你爷爷。哈哈哈,真TM搞笑。快回家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月老爷子看着这条评论,气得脸都涨红了,把手机使劲摔到了床上。   实在不甘心,想了想,他又把手机拿起来,直接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   “你去网上,给我的微博搞个认证。”   助理一头茫然,“老董事长,什么认证?”   微博他知道,但是董事长不是一向不喜欢上网吗?还说网上好多网民都是闲的吃屁,才天天在网上找存在感。   “你是猪脑子吗?就是微博认证,帮我认证成月氏集团董事长。我把帐号发给你。”   助理不敢再问,一迭声的应了。   半个小时后,家有乖孙这个帐号有了黄V认证,头衔就是月氏集团董事长。   认证一成功,月老爷子又开始发微博。   【可别攀亲认故,我这个老头子可不希望我家乖孙认你这么一个姐姐。//@季清雪V:@月淮 虽然你弄伤了我的腿,但是我不怪你,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的好弟弟。】   这条评论一出,简直捅了马蜂窝,好多粉丝又想冲到月老爷子微博下骂人,一看头衔,全都傻了。   【艹,是我眼瞎了吗?为什么认证这么牛逼。】   【哈哈,这下好了,想教训人家,结果人家的爷爷跑来直接捶了。想问一下爷爷,你还要孙女吗?会打人,会反击那种。】   【果然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长,明明是自己孙子做错了,竟然还这么护短。】   【楼上的,不知全貌不予置评,你怕是连点网络社交礼仪都不懂。】   【垃圾,去死吧。和你那熊孙子一起,恶毒的一家人。】   【可笑,奉劝某位千金小姐的粉丝,好好睁大眼睛看一下月淮的博文。人家都说了是季清雪先动的手,他才反击的。这种恶毒的正主,竟然还跑来洗,脸呢?】   【啊,爷爷太好了吧,为了孙子直接下微博,这样的爷爷我也想要。】   【没有了,我只是我家乖孙的爷爷。//吃瓜少女:啊,爷爷太好了吧,为了孙子直接下微博,这样的爷爷我也想要。】   这个网友没想到月老爷子会亲自回复她,好笑的不行。   【爷爷考虑一下我,我可以保证我很乖。//@家有乖孙:没有了,我只是我家乖孙的爷爷。】   月老爷子一边回复一边评论,玩得不亦乐乎,看到有谩骂的,直接把名字记下来,再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发律师函。   &&   季清雪正在医院养病。   她的脚被月淮一脚踩到骨裂,现在连下床都困难,医生说最少要养一个月。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她简直气疯了,直接给陈清荷告了状,发现陈清荷无功而返后,干脆上微博发博文,打算出口心中的恶气。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粉丝确实如她预料的那样,冲到月淮开始谩骂。   看到那些恶毒的咒骂,她简直开心坏了。   可是没想到,后来月老爷子不但下了场,还直接用了大V认证,形势又变了,气得她脸都青了。   季清雪的经纪人也注意到网上的动向,安抚她,“一个小人物,哪值得你发微博撒气,影响了你形象就不好了。”   季清雪紧紧捏着手机,表情扭曲,“我恨死他了,他不但勾引亦琛,还弄伤我的脚,我一定要报复回来。 ”   经纪人无奈叹气,“你别管他了,先想想你一个月后的演奏会吧,你小提琴练的怎么样了?”   季清雪要开演奏会,是半年前就定好了,并且她还给粉丝说了,要在演奏会上拉自己自创自谱的曲子,现在粉丝都盼着呢。   提到这件事,季清雪更烦,“我脚都这样了,哪来的心情谱曲子,你去找个枪手,让他帮我弄一下,我回头练一下算了。”   她对外的营销除了名门千金这个人设,还有一个才女的名头,向外宣言所拉奏的曲子都是自创。   但是只有和她最亲近的经纪人才知道,所谓的自创根本就是谎言,她所有的曲子都是找枪手代谱的。   经纪人也明白季清雪不是那个料,只能道:“好,我现在就去找人,但是你一定要保证好好练,不能在演奏会上出丑。”   季清雪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唠叨了,赶紧走吧。”   经纪人见状,只能无奈地离开。   他现在真的很担心季清雪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不能安心练琴。如果练的不好,演奏会可就要砸了。 第032章 一起上?   过了初十,就是周一,金珂朵拉的高三正式开学。   月淮背着书包下了楼。   月老爷子正在吃餐,看见月淮,连忙对他招手,“乖孙,快过来,我让厨房做了早餐,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月淮走过去,看了一眼餐桌。   上面琳琅满目地放了许多早餐,有小笼包,油条,粥,还有咖啡,面包,牛奶。   月老爷子继续道:“爷爷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厨房每种都做了一点,你选你喜欢吃的。”   月淮把书包放到一边,坐到月老爷子对面,眸色微温,“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爷爷下次不用这么麻烦。”   月老爷子瞪眼,“那怎么行,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做一点,你才能多吃一点。”   月淮浅浅地勾了下唇,夹了一只小笼包放到月老爷子面前的碟子里,“谢谢爷爷。”   本来只是一个随意的东西,月老爷子却感动坏了,笑得见牙不见眼,“乖孙不用和爷爷客气,想吃什么就告诉爷爷,爷爷让他们给你做。”   他知道家里的佣人看不上他的乖孙,在他不在的时候,一直都在苛待他,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给那些佣人敲警钟。   站在一旁的管家,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一脸心虚。   月淮嗯了一声,注意到月老爷子一脸疲容,问道:“爷爷昨天没睡好?”   月老爷子捏着筷子的手指一缩,眼神闪烁,“没有啊,老头子昨天睡得好得很。”   月淮又看了月老爷子一眼,嗓音淡淡,“下次爷爷要是再熬夜玩游戏,我就把你的手机没收了。”   月老爷子:“……”   他家乖孙怎么知道他昨晚在微博上骂了一晚上?是哪个不长眼色的佣人给他孙子告状了吗?让他逮到,有他好受的。   吃完早餐,月淮去上学。   月老爷子也吃完了,大手一摆,“走,乖孙,爷爷送你。”   顺便给乖孙的同学示一下威,让他们知道他的乖孙不是任何人能欺负的。   月淮拿起书包,随意地挎在左肩上,动作又飒又酷。   “不用了,爷爷,我自己打车过去。”   月老爷子做委屈状,“乖孙,你不让爷爷送,是嫌弃爷爷吗?”   月淮:“……”   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那爷爷把我送到街口,我自己进去。”   “可以可以,爷爷听你的。”   管家叫了司机过来,亲自搀着月老爷子上了车。   月淮打开车门,坐到了月老爷子旁边。   月老爷子叮嘱道:“乖孙,在学校有什么应付不来的,或者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爷爷,知道吗?”   说完,又叮嘱了他好几句。   月淮乖乖应了。   金珂朵拉学院建在繁华市区,周边还有其他几所学校,哪怕是清晨,也十分地热闹。   到了街口,月淮就让司机把车停下来,和月老爷子说了再见后,慢腾腾地朝学校走。   刚走到其中一条巷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惊慌的呼救声以及拳头落在肉上的闷哼。   有不少路过的学生都听见了,探头朝巷子里望了一眼,又赶紧把头缩回来,小声嘀咕。   “是华朝学院的人。赶紧走,被看见可就不得了。”   “谁这么倒霉,大清早的就被华朝的人逮到了?”   “别说了,赶紧走。”   月淮脚步一顿,慢腾腾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巷子的尽头站了七八个流里流气的不良少年,正一脸凶狠地围着一个少年殴打,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敢给老师告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要你一点钱怎么了?要你的钱是给你脸,敢给老师告状,看我们不打死你。”   被打的少年用手捂住头,狼狈地倒在地上,无意间看见站在巷口的月淮,眼中露出祈求。   他在求救。   正打算离开的月淮脚步一顿,停了几秒,缓步走过去。   “都住手,我不想说第二遍。”   他的声音低低的泛着哑,在幽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打人的那几个不良少年猛地一顿,停下了动作。   为首的那个看见月淮,眼睛半眯,凶狠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哎,这不是金柯朵拉的‘贵族’吗?谁给你的胆子,敢管我们华朝的事。”   华朝学院和金柯朵拉不同,这所学院是有名的垃圾学院,里面混迹的全是不良少年以及学习极差,家世却颇为不俗的富二代,连老师和校长都不放在眼里。   没有老师的管制,这些学生更无法无天,恃强凌弱,打劫学生生活费简直就是家常便命。   为首的这个叫陈威,人称威少,就是那些不良学生的头头。   被打的少年眼中露出惶恐,匆忙地月淮道:“你别管我,快点走。”   他刚刚只是想让人帮他报警,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漂亮的少年会这么傻,竟然直接跑了起来。   威少打人不眨人,家里又有权有势,他不想因为自己牵连上无辜的人。   月淮单手插兜,语调懒懒散散,“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吧,节省时间。”   陈威冷笑一声,“胆子不小,我可很久没见过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的人了。”   他是富二代,家里在沪市小有名气,舅舅又是沪都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不说在华朝,就是在沪市从来都是横着走。   眼前的少年是哪里来的葱,敢管他的事。   “你,过去,给他点教训。”   陈威随意地指了一个手下,示意他过去。   被指的那个人叫李熊,当即扬起拳头,朝着月淮冲了过去。   月淮耷了耷眼皮,懒洋洋地抬腿。   那看似随意的一脚,直接踹到了李熊的胸口。   砰——   李熊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出去,狠狠撞到墙上,又从墙上跌到地上,捂着胸口,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我……我艹……”   好疼,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断了。   月淮慢吞吞地收腿,一手提着书包,挂在肩上,另一只手依旧插在兜里,缓缓抬眸,看向陈威。   “一起?”   语气又散又漫,却嚣张到极点。   陈威只觉得一股热血直朝脑门,眼神狠戾。   “全都给我上!” 第033章 月淮丧心病狂   一分钟后。   陈威带来的手下,连同他本人,七凌八落地躺到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月淮慢悠悠走到被打的那个学生面前,淡淡垂眸。   “能起来吗?”   对方仿佛这才回神,匆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感激。   “可以可以,我叫王明启,谢……谢你。”   太帅了。   他从来没想过威少会落败,也从来没见过能有人将威少打得这么狼狈。   这个少年从哪学的武术,怎么这么厉害?   月淮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往巷口走。   王明启匆忙跟上,望着月淮的眼神闪闪发光,“你……你叫什么?我看你穿着金柯朵拉的校服,你是那里的学生吗?”   金柯朵拉在沪市,甚至全国都很有名气,因为那是一所贵族学校,在那里上学的学生非富即贵。   更可怕的是,那里的升学率极高,每个学生的成绩拿出来都十分傲人。当然也有学习不好的,只不过十分稀少罢了。   “月淮。”   月淮?怎么这么耳熟?   王明启一愣,很快地想起了月淮的身份。   据说是月家的养子,从乡镇上来的,学习极差,堪称金柯朵拉之辱,和他同班的大多都不喜欢他。   那些人还说,说月淮畏畏缩缩,见不得世面,整个人都带着乡下人的小家子气。   可是……眼前的月淮气质高贵,样貌精致,比娱乐圈的明星还漂亮,哪有一点乡下人的影子。   果然传言不可信。   就在王明启愣神的瞬间,月淮已经离开了巷子。   王明启想了想,没有追上去,他厌恶地看了还躺在地上的威少一眼,直接朝警察局走去。   月淮进学校的时候,学生都进了教室,整个校园显得空荡荡的。   他循着记忆来到高三的精英班,手指微曲,在门上敲了敲,“报告。”   “进来。”   门里传来一道略显刻薄的女声。   月淮推门,走进去,目光落到站在讲堂上的英语老师刘美瑛身上,淡淡,“老师好。”   刘美瑛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月淮,又是你?你为什么又迟到?”   “有事。”   “有事?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事?学习不好也就算了,还天天迟到,精英班怎么会有你这种废物?!”   刘美瑛气愤地说。   她一直不喜欢月淮,不单单是因为月淮是从乡下来的,明明学习不好,还硬插到精英班,更因为他是月家领养回来的,一个见不上台面的养子。   养子就应该有养子呆的地方,跑来她负责的精英班干什么?到时候拖班上的后腿怎么办?   其他学生听见刘美瑛训斥月淮,不但不同情他,反而露出开心的表情。   “新学期开学就迟到,他看他是不想在‘灭绝师太’手下混了。”   “怕什么,他是月家的养子,月家肯定会护着他的。”   “都说了,他是养子,月家怎么会护着他,等着吧,他一定会被‘灭绝师太’赶出咱们班。”   “赶出去也好,他那种成绩,在精英班也只会拖后腿。”   “他上学期考了多少分?好像是四百吧?哈哈哈,比最普通的那个班级的学生都不如。”   那些嘲讽如同浪潮,滚滚地涌了上来。   月淮抬眸,淡淡看着刘美瑛,“我记得学校有规定,八点才是正式上课时间,现在是七点五十五分,我没有迟到。”   教室里又是一片哗然。   “这个月养子是疯了吗?敢和刘美英怼,他真不想混了。”   “哎哟,虽然他说的是对的,但是谁不知道咱们精英班,上课时间是七点半啊,他这样就是在挑战刘美英的威严。”   “哈哈。有好戏看了。哎,芊玥,月淮是你的表哥,你有什么说的?”   被点名的季芊玥嘲弄地看了月淮一眼,“他活该,还有,他才不是我表哥。”   她称季晓臻为表姑,名义上和月淮是表兄妹,但是她才不会认月淮是她表哥,她的表哥只有楚河哥和意泽哥两个人。   月淮这个乡下来的小子,根本不配。   刘美瑛被月淮的话弄得一噎,随后怒火上涌,“我说你迟到就是迟到,滚到墙角站着,下课才允许回座位。”   月淮面无表情地瞥了刘美瑛一眼,将书包放到自己的书桌上,走到角落站好。   他站的很不规矩,身子懒懒散散的,背靠在墙上,淡淡的眸子没有情绪。   刘美瑛越加厌恶,懒得再理他,敲了敲黑板,示意安静。   “现在我们来上课,大家翻开英语书的第五十二页,今天讲这节课的内容。”   课上了四十五分钟,月淮也站了四十五分钟。   等下课铃声,他慢吞吞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将书包里的书拿出来,放进书兜,将手机从口袋掏出来。   微信里有一条宴忱的消息。   【下课接你吃饭,今天想吃什么?】   啧,这个男人真的没事干吗?   月淮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选了个表情发过去。   表情是纯字的,上面写着‘一本正经地听你胡说八道’。   刚发完,眼前突然多了几道人影。   是季芊玥和她的闺密。   季芊玥站在书桌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月淮,“你对堂姐做的事我听说了,你只是月家一个养子,敢那么对清雪堂姐,心真黑。”   月淮抬眸,淡淡地望着她。   季芊玥的闺蜜刘芸问道:“芊玥,他干了什么?”   季芊玥一脸愤怒,“你不知道吧?我堂姐那天只是去月家,找他问点事情,结果他就心狠地弄断了我堂姐的腿。”   “天啊,怎么会这么样?我记得没错,你堂姐马上要开演奏会了,这种事情弄伤腿,到时候怎么演奏?”   “所以我才说他心黑,明知道堂姐的演奏会那么重要,还故意弄伤她。”   “这样的人……真的是,芊玥,你怎么没有让你晓臻姑姑赶紧把他赶出去,万一他以后心黑,杀人怎么办?”   “他还是仗着月家需要他,才敢这么嚣张。”   季清雪患有血友病的事,在季芊玥的朋友圈不是秘密,好些人都知道。   听到季芊玥的话,几人望向月淮的目光越加厌恶愤怒。   本来就是月家的养子,月家供他吃,供他穿,人家清雪堂姐只是想找他问点话,他就弄断人家的腿,简直丧心病狂。   这样的人留在学校,根本就是个祸害。 第034章 巴莱克至尊卡   众人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把月淮赶出学校。   月淮淡淡抬眸,看向季芊玥,“说完了吗?”   他的眼神又寒又利,仿佛高山上的冰雪,甫一对上,就令人感到一股遍体寒意。   本来还在大声嚷嚷的刘芸等人一愣,不由自主地闭了嘴。   怎么回事?这个唯唯诺诺的养子,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眼神。   季芊玥气愤道:“你……你还不知道悔改?”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恶的人,明明做错了事,却还露出这么坦然的模样,他是冷血的魔鬼吗?   月淮收回视线,曲指,在桌面轻敲,“说完了就滚,我这里不欢迎狗。”   他竟然骂季芊玥是狗。   季芊玥是学校的校花,再加上家世好,从来都是大家捧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污辱,顿时眼圈一红,泪水开始在眼中打转 。   “你……月淮,你不要太过分。”   月淮冷冷地嗤了一声,态度不屑。   刘芸拉住季芊玥,“算了算了,别和他这种人计较,他这么嚣张,以后有他好受的。”   季芊玥被刘芸拉着,坐回座位上,开始委屈地抹眼泪,眉间却闪过一抹阴狠。 第二节 是数学课。   教数学的老师一进门,就让课代表将上期末的卷子发了下去。   “这一节我们来讲一下上学期的卷子,大家先看一下,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卷子是按座位号排的,月淮是最后一张。   他拿到卷子后,看了一眼,眉梢挑了挑。   原主的学习不算太差,但是只限于桃溪镇上,进了这间以成绩闻名的贵族学院后,原本优异的成绩就显得不够看了。   满分一百五的卷子,原主只考了六十,最后几道大题的解题思路更是错得一塌糊涂。   就这样的成绩,怪不得季晓臻会对原主十分不满。   不过原主觉得困难的数学题,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事。   当初在灵界的时候,他曾去O洲游历过几年,不但学了法语以及小语种的阿拉丁语,数学知识也学了不少,对付高中生的卷子绰绰有余。   所以宴忱没有怀疑错,他确实会法语,只不过懒得说罢了。   数学老师叫黎耀信,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才三十五岁,却已经秃了顶。   等卷子发下去后,他特意看了月淮一眼,见他连想都不想,就开始修改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并不是特别喜欢月淮这个学生,学习不好也就算了,人还显得特别木呆,和同学的关系也不融洽。   现在卷子发下来了,他还特意说了有不懂的来问他,结果月淮连理都不理,直接开始改题。这学习态度,未免太敷衍了点。   不过算了,月淮的成绩摆在那里,估计连题都看不懂,不乱改还能怎么办。   黎耀信不再关注月淮,等大家都看过卷子后,开始讲题。   上课的时间特别快,很快第二节 课就结束了。   许多关系好的同学聚在一起聊天。   有个叫任芳芳的拿了一张卡出来,向众人炫耀,“你们还没见过巴莱克银行的卡吧?给你们看看。”   “哇,芳芳,你竟然有巴莱克银行的至尊VIP卡,哪来的?”   任芳芳一脸骄傲,“是我爷爷给的。”   金柯朵拉的考试卷很难,她的成绩本来只在班级前十徘徊,但是上学期超常发挥,考了全班第三。在过年的时候,爷爷为了奖励她,特意送了她一张巴莱克银行卡。   其他同学顿时发出艳羡的惊叹声。   巴莱克的至尊VIP卡可不好弄,必须要身价过百亿才行,全校几乎没有人有。   “芳芳,那你们家肯定有人身份过百亿了。天啊,未免也太有钱了吧。”   “哎呀,芳芳,以后你可一定关照我们啊。”   任芳芳哈哈一笑,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定一定,等放学我请你们去星辰阁吃饭。”   众人又是一片热烈的欢呼声,突然有人CUE了月淮。   “月淮,你肯定连巴莱克银行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要不要来见见世面?”   “哎哟,王鹏,你怎么这么坏,明知道他是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还故意羞辱他。”   “看你说的,我这哪叫羞辱,我是好心,让他见见世面。”   任芳芳藏起眼中的鄙夷,笑眯眯地问月淮,“月淮,你要看吗?我可以借给你。”   月淮从手机里抬起头,眸光在任芳芳身上一顿,淡淡,“没兴趣。”   任芳芳撇了撇嘴,感觉月淮不给她面子,心中十分不爽。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又和众人炫耀了一会,直到上课铃响,才小心翼翼地将银行卡收进了书包。   中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上完课,就到了午饭时间。   处于生长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少男少女们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打算去吃饭。   月淮慢吞吞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正盛的阳光,从包里拿出一块面包慢吞吞地啃。   太阳这么大,他不太想出门。   体育委员是班里唯一个对月淮没有偏见的人,见他只啃面包,以为他没钱,关切地道:“月淮,要不要我帮你打饭?钱可以你回头给我。”   体育委员叫纪伟,是个大个子,皮肤黝黑,看起来十分老实。   月淮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慢吞吞,“不用。”顿了顿,又说:“谢谢。”   “真不用吗?不要和我客气。”   月淮嗯了一声,“我没胃口。”   他昨天晚上玩电脑,一直玩到很晚,早上又被爷爷盯着吃了很多,现在还不饿。   纪伟憨厚一笑,“那如果你一会改主意,可以给我打电话。”   月淮点了点头。   等纪伟离开,他吃完面包,离开教室去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教室里一片喧哗。   任芳芳坐在座位上,哭得稀拉哗啦,“我的卡不见了,我爷爷知道肯定会打死我的。”   “芳芳,你是不是放在哪里,忘记了?”   任芳芳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崩溃大叫,“我都说了没有!我刚刚出去吃饭,害怕把卡弄丢,就把它收在书包了。可是现在它不见了。”   其他的同学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先不说卡里有多少钱,光是那张卡本身就价值不菲,就算任芳芳家世不错,但是把这么一张珍贵的卡弄丢,少不得要一顿责骂。   小孩子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被家长责骂。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我看卡不是丢了,肯定是被人偷了,那个人一定是在我们班上。我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有月淮一个人留在了教室。”   众人刷地一下,把目光集中到了月淮身上。   正打算进门的月淮手指一顿,懒洋洋地抬起了眸。 第035章 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任芳芳很快反应过来,站起来,一脸愤怒地盯着月淮,“是不是你拿了我的卡?”   “肯定是他,中午就他一个人留教室,不是他是谁。”   “之前任芳芳让他看的时候,他还不看,装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原来早就打定主意偷卡,真恶心。”   “月淮,是你拿的就赶紧还给芳芳,不然一会老师来了,看你怎么收场。”   月淮抬脚,懒懒散散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精致如画的脸上没有表情。   “我没拿。”   “你没拿谁拿的?班里除了你一个人留教室,可没有别人。”   月淮抬眸,看向对方,“你问我,我问谁?”   说话的人叫陆尧,是季芊玥的爱慕者,因为季芊玥不喜欢原主,陆尧就总是不遗余力地抹黑原主,搞得原主在班上举步维艰。   不过陆尧要是以为他像原主那样好欺负,那就错了。   陆尧愤愤不平,“肯定是你,你赶紧把卡还给芳芳,不然我们就要报警了。”   “对,你再不拿出来,我们就报警。”   “报警没用,我们没有证据,他完全可以抵赖。那卡肯定在他包里,搜他的包不就行了。”   陆尧眼睛一眯,伸手,就要拽月淮挂在椅背上的包。   还没挨住,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抓住他的那只手瓷白修长,骨节分明,如同玉雕成的竹。   月淮捏着陆尧的手腕,轻轻用力,语调微微泛了冷。   “我说过,不是我。”   陆尧痛叫一声,额上冷汗涔涔,“好痛。你……你放开我。”   这臭小子的手劲怎么这么大?他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被捏碎了。   月淮一拉一推,看着陆尧因为惯性跌坐在地上,眉眼冷淡,“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就在月淮和陆尧纠缠的时候,有人趁机将他的包扯过去,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哗啦啦——   装在布包里的东西,全部落到了地上,除了耳机、充电宝、钥匙这些零碎的东西外,还有一张银行卡。   那张卡是黑色的,上面印着一朵正在盛开的金色水仙花,和任芳芳那张一模一样。   有人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了地上的卡。   “芳芳,快看,那是不是你的卡?”   任芳芳冲过去,一把将卡捡起来,激动得落泪,“就是我的卡!太好了,终于找回来了。”   太好了,卡找回来了。   其实这张卡并不是爷爷奖励给她的,而是她为了炫耀,悄悄从爷爷抽屉里偷出来的,所以卡丢了,她才会这么紧张。   陆尧被人搀扶着站起来,冷笑,“月淮,你还有什么话说?”   月淮耷了耷眼,声音终于泛了冷,“这卡是我自己的。”   刘美瑛进来的时候,看见班上乱糟糟的,脸一沉,“出了什么事?”   大家见刘美瑛来了,开始七嘴八舌地向她告状。   很快,刘美瑛就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她想都没想,直接道:“学习不积极,迟到,成绩差,现在还偷别人的东西,月淮,你是想翻天吗?还有你们几个,都跟我到办公室来。”   月淮和任芳芳,还有其他几个和任芳芳关系好的,都跟着刘美瑛朝办公室走去。   &&&   季晓臻正在美容院做护理,接到老师的电话,脸色立马变了。   她一把把脸上的面膜揭下来,匆匆赶到学校。   办公室里,刘美瑛正在呵斥月淮,“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说的?”   月淮神色依旧淡淡,“那卡是我自己的。”   刘美瑛被月淮死不认账的态度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你的卡?你一个乡下的穷小子,哪来的本事有这么珍贵的卡?”   季晓臻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心虚地看了刘美瑛一眼,“刘老师,是月淮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刘美瑛气愤地把手里的教案扔到桌子上,“月夫人,不是我说你,就算是领养,你们也不能领养这么一个道德败坏的人。”   “他学习不好,硬塞到我们精英班,也就算了,但是他现在不但偷同学的东西,还死不认帐,你说这事怎么办?”   季晓臻又羞又臊,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连连向刘美瑛赔不是。   “实在不好意思,刘老师,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不过,月淮他到底偷了同学什么东西?”   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 刘美瑛冲着任芳芳点了点下巴,示意她把卡拿出来,“是巴莱克银行的至尊VIP卡。”   季晓臻脸色猛地一变,气得眼晕,“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她就说月淮怎么会有巴莱克银行的至尊卡,当时还奇怪他哪里来的。结果月淮给她说是路边捡到的塑料卡,现在想想,全是谎言。   她真是不明白,她老公为什么要收养这么一个品德败坏的东西。   月淮知道季晓臻完全误会了,却懒得解释,懒洋洋地看向任芳芳,“你卡里有多少钱?”   季晓臻生气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问这个就能证明你的清白吗?还不赶紧向同学道歉。”   说完,她又看向任芳芳,“对不起,这位同学,是阿姨没教好他,我会让他向你道歉的,希望你不要报警。”   如果闹到警局,他们月家就会成为上流社会的笑话。   任芳芳心里也有顾虑,害怕事情闹大,被家里人知道,连忙摆了摆手,“只要月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我道歉,我就不报警。”   季晓臻严厉地呵斥月淮,“还不道歉!”   月淮眉间升起淡淡的躁,“卡里有多少钱?”   他声音微冷,如锋利的刀刃。   任芳芳一颤,下意识地回答,“五……五百万。”   月淮点头,“好。有POS机吗?”   刘美瑛阴阳怪气,“你要POS机干什么?难道你要说那张卡里钱更多,所以不是任芳芳的吗?”   搞笑,任芳芳的卡里可是有五百万,难道月淮要说自己的卡里有一千万不成?真是说大话都不打草稿,他一个穷小子见过一千万是什么样吗?   月淮抬头,眸子冷冷地注视着刘美瑛,“是不是,用POS机刷一下不就知道了?”   刘美瑛被气笑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我立马让人把POS机送过来。”   财务部就有POS,而且还是那种很高端的,可以显示余额的POS机。   等会计把POS机拿来,刘美瑛做了个请的手势。   “去刷吧,我看你余额刷出来是五百万,你还怎么狡辨。”   季晓臻这会已经被气懵了,见月淮真的要去刷卡,想也不想地拉住他。   “你能不能不要再丢人现眼了?我们月家是上辈子欠你的,让你这么折磨我。” 第036章 余额九百多万   月淮抬眸,看向季晓臻,随后眼神一转,落到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季晓臻只觉一股寒意袭来,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将手拿开。   反应过来后,她又羞又躁。   她……她为什么突然感觉有点害怕?   月淮走到POS机前,手指捏着卡片,轻轻一刷。   滴——   清脆的报警声响起。   刘美瑛蔑笑着道:“还装得挺像,我倒要看看你一会打不打脸。”   她说着,低头朝POS机的显示屏看去,等看清上面的数额时,表情陡然僵住。   9997200.00   他不敢置信,忍不住揉了揉眼晴,再去看屏幕。   9997200.00   数字依旧和刚刚看到的一样,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这张卡里有九百九十九万,根本不是任芳芳那五百万。   刘美瑛表情扭曲,如同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巴掌,臊得她手足无措。   任芳芳没有看屏幕,见刘美瑛不说话,还以为那张卡就是自己的,立马对月淮道:“月同学,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你偷我的卡,还不承认,你的人品真的太坏了。”   “老师,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呆在我们精英班,我希望你把他赶出去。”   其他几个同学也七嘴八舌地道:“就是啊,老师,他之前还骂季芊玥同学是狗,这样的人不配呆在我们精英班。”   “而且他的性格也很残暴,把季芊玥同学的堂姐的腿都踩断了,万一他狂性大发,伤害我们怎么办?”   “他还偷东西,万一以后还偷怎么办?我可不敢再把钱放教室了。”   季晓臻臊得头都抬不起来,“刘老师,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批评他的,请你千万不要将他赶出精英班。”   现在上流社会的人都以孩子在金柯朵拉的精英班为荣,如果月淮被赶出去,那她还怎么在贵妇圈混。   月淮看向刘美瑛,眼中带着淡淡的嘲。   刘美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们听我说,这件事可能有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任芳芳奇怪地道:“他偷了我的卡,证据就在那里摆着,还有什么误会的?”   她说着,探头往POS机上看,“老师,你看,这上面不就是五……”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猛地一顿,如同老母鸡被掐住喉咙,疯了般大叫,“这不可能!”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也朝POS机上看去,等看清上面的余额后,全都傻了。   9997200.00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是九百多万,而不是任芳芳的五百万。   有个同学不死心,还将上面的数字一个个数了一遍,声音如同在做梦。   “不是五百万,是九百九十万。”   也就说,这张卡真不是任芳芳的。   季晓臻猛地一震,“你……你说什么?”   刘美瑛羞愧得几乎抬不起头来,“月夫人,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任芳芳的卡不是月淮偷的。”   月淮自己就有九百多万,他偷任芳芳那五百万干什么。   季晓臻看了看刘美瑛,又看了看任芳芳,不死心,又看了一眼屏幕,见上面显示的是九百多万,不由一阵眼晕。   也就说,月淮没偷东西,这卡真是他自己的,那她刚才……   想起刚刚自己骂月淮的话,季晓臻臊极了。她嘴唇嗫嚅,“你这孩子,刚刚怎么不讲清楚?”   月淮面无表情地看了季晓臻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去。   他的目光轻飘飘的,里面什么情绪也没有。   季晓臻却更加羞愧,心里突然变得特别不是滋味。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了。   一身西装的校长带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刘老师,我听说你们班出了事,有人说月同学偷东西,刚好他的家长来了,你们聊一下。”   男人修长遒劲的长腿包裹在黑色西裤中,上身是丝绸的黑衬衫,一双多情的桃花眸,削薄的唇似笑非笑地勾着。   他的目光在办公室转了一圈,落到穿着校服的月淮身上,“小孩,哥哥来了。”   是宴忱。   月淮微微一默,无语,“你怎么来了?”   宴忱轻笑一声,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刘美瑛和季晓臻一眼,揉小孩的头。   “听说你出事,赶过来看看。是有同学说你偷她的卡吗?”   月淮:“……”   这是来给他撑腰了?   他慢吞吞地嗯了一声,“都解决了。”   宴忱没说什么,直接看向任芳芳,“是你说,我家小孩偷你的卡?”   任芳芳早在看见宴忱的那一瞬间,就被他的美貌给震慑住了,如梦初醒,慌乱地点头又摇头,“不是,我……我只是误以为……”   宴忱点了点头,手掌一伸,示意身后的人把东西给他。   月淮这才发现,宴忱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人。   对方拿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递给宴忱。   宴忱接过,直接将信封撕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部砸到任芳芳脚下。   一大叠的银行卡散了出来,全是带着金色水仙花的巴莱克至尊VIP卡。   “五百万的巴莱克至尊VIP卡是吧,这里全是五百万的,你随便挑一张,看看是不是你的。”   任芳芳一张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哭了起来,“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宴忱冷冷勾唇,又看向刘美瑛,“我家小孩卡多得是,下次麻烦老师不要随便污蔑人。”   刘美瑛的脸也涨得通红。   原本就不是滋味的季晓臻,看到这一幕,更加不是滋味。   月淮是她的养子,照说出了这事,为他出头的人应该是她。可是她来了以后,不但不帮月淮出气,反而和其他人一起污蔑他。   她原本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月淮的事 ,就变得特别武断。   现在,还是一个外人当着她的面给月淮主持公道。   月淮忍不住揉了一下额,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可以了。”   他不喜欢这么高调。   宴忱手指一弯,轻轻在月淮瓷白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被人污蔑,还这么大的金额,你知道进警察局会面对什么吗?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何况,我可不能让别人抹黑你的名声。”   校长已经从另外一个同学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满地看了武断的刘美瑛一眼,缓缓开口。   “这件事确实是月同学受委屈了,这样吧,让任芳芳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月同学道个歉。你看这样可以吗?宴少。” 第037章 又被打脸了   校长都发话了,任芳芳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同意,委委屈屈地点了下头。   “我……我会向月淮同学道歉的。”   宴忱看了月淮一眼,“我在学校外面等你,一会去吃饭。”   月淮点头,顿了顿,淡淡,“把卡都拿走。”   那些卡全扔了,有点浪费。   宴忱轻笑一声,让身后的助理把卡全部捡了起来,“哥哥听你的。”   这句话明明没有别的含意,但是配着男人低哑优美如大提琴的嗓音,却令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月淮微微垂眸,和校长打了声招呼,和任芳芳等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理季晓臻。   季晓臻本来就不舒服,看到月淮这样子,更是堵得难受,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气。   她干脆也不搭理月淮,和刘美瑛说了一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学校。   &&   月淮和任芳芳回到了教室。   刚一进教室,就有同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找任芳芳打听情况。   “芳芳,灭绝师太怎么说?”   “月淮偷你的东西,钱又那么多,报给警察局,肯定够判刑了吧?”   “芳芳,对于这种人,你千万不要心软,赶紧报警,让人民警察抓他。”   说话的人太多了,一句接着一句,任芳芳差点插不上话,她脸上臊得厉害,几乎难以启齿。   “你……你们听我说,这……这件事是个误会。”   “误会?”陆尧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鄙夷地看了月淮一眼,“任同学,我知道你善良,但是善良也是有底线的,对那种人,不要有仁慈之心。”   他说完,又看向人群最外面的季芊玥,“芊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季芊玥点头,“芳芳,虽然月淮是我名义上的表哥,但我也不想包庇他,我相信我姑姑也不会,所以你不用怕他。”   任芳芳急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说话了?我都说了这件事是误会。”   陆尧奇怪地道:“误会?什么误会?”   难道月淮包里的卡不是任芳芳的?可是怎么可能呢?全班可只有任芳芳一个人有巴莱克银行的卡。   难道她要说那张卡就是月淮自己的?别开玩笑了,他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哪来的本事有巴莱巴的至尊VIP卡?   刘芸走过来,“任芳芳,你是不是害怕说真话,月淮打你?你放心,在老师在,他不敢的。”   任芳芳狠狠咬唇,脸颊涨得通红,“我的卡不……不是……”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从教室外面冲进来,打断了任芳芳的话。   “警察来了!”   陆尧精神一震,“原来任芳芳你报了警?你做得真是太对了。”   被偷的卡里数额不少,如果报了警,那就要面临刑罚。   月淮这一次惨了。   不过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欺负芊玥。   陆尧意气风发,连忙冲出教室,冲着警察招手,“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找月淮的吗?他在这里。”   月淮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听到这里,懒洋洋地抬了下眸,待看到跟在警察身边的人时,微微一顿。   是早上被打的王明启,他怎么来了?   任芳芳的脸瞬间惨白,急得满头冒汗,“谁……是谁报的警?”   她的卡根本不是月淮偷的,如果事情闹大,被爷爷知道,她爸妈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没有人理任芳芳,大家都被警察来了这件事刺激嗨了。   有些好事的还跑过去,把警察迎到教室。   “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找月淮的吧,他就在这里。”   说完,指了指门口的月淮。   又有人说:“警察同志,任芳芳的那张卡价值不菲,听说里面有几百万,这么多钱是不是可以判刑了?”   王明启就站在警察旁边,但是没有任何人询问他的身份,都以为他是跟来看热闹的。   警察一头雾水,“什么卡?我们过来,是来给月淮同学送锦旗的。”   如同一道炸雷劈在耳边,所有人都惊了,表情一片空白。   陆尧急赤白脸地问道:“锦旗?什么锦旗?”   不是来处理月淮偷卡的事吗?   警察呵呵一笑,态度和蔼地望着月淮,“你就是月同学吧?这位同学要感谢你早上出手相助,特意让我们来给你送锦旗。”   王明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月淮,早上的事谢谢你。”   他本来不打算报警的,毕竟万一陈威报复他的话,他肯定会受不了。   但是想到那些有关于月淮的流言,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做些什么。   说完,他接过警察手里的锦旗,打了开来。   大红色的红绸布上写着八个大字——   助人为乐 有为少年   字是金色的,搁在红布上,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月淮额角青筋跳了跳,忍住揉额角的冲动,“心意我领了,锦旗就不必了。”   这么丑,他不想拿回去。   王明启抓了抓头,“你不喜欢锦旗吗?那我回头请你吃饭吧?可以吗?”   他还以为月淮会喜欢锦旗呢。   陆尧不甘心,“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给他送锦旗?他是个小偷,偷了同学的卡,那卡里有几百万。”   警察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几百万?怎么回事?”   任芳芳崩溃大叫,“陆尧,你够了?!我都说了是误会,月淮没有偷我的卡,你听不懂吗?”   轰隆隆——   又是一道炸雷,刚刚回神的众人又傻了。   什么?月淮没有偷任芳芳的卡?   那他包里的卡是怎么回事?他自己的吗?   开玩笑,他一个穷小子,怎么会有巴莱克的卡?   陆尧也是同样的想法,见鬼般地瞪大眼,“任芳芳,你在胡说什么?”   任芳芳本来就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此时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没有!就是没有!他没有拿我的卡,那卡是他自己的!”   一直没有机会插上话,和任芳芳是好朋友的一个女生弱弱地道:“那卡真是月淮自己的,里面有九百多万,所以他真的没有偷芳芳的卡。”   九百多万!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刺激到了,齐刷刷抬头望着月淮,一脸懵逼。   他不只是一个穷小子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第038章 算的   事情转变的太快,几乎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卡是月淮的,可是任芳芳都这样说了,他们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警察听到任芳芳的卡丢了,还是那么巨大的金额,神情瞬间变得严肃。   他望着任芳芳,“这位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芳芳哭得泣不成声,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警察听完,脸色更沉,如鹰般锐利的双眸扫向众人,语气严厉。   “你们凭一张卡就判定月同学是小偷,知不知道这样很草率?如果不是月同学机智,用卡里的金额证明自己清白,他很可能就会被判刑。他的下半生要是毁了,你们全是刽子手。”   陆尧不服,“可是当时教室里就他一个人,除了他,没有人会偷东西?”   警察气笑了,“所以你就这样判他的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中午我看到你在教室,是你偷的?”   陆尧一噎,一时间想不出来用什么话来反驳。   其他人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是啊。   当他们看到月淮包里的卡时,几乎没给他辨解的机会,直接就说他是小偷。   如果月淮没有设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众口铄金,他就会一直背负着小偷的骂名,他的下半生就此毁了。   而那时候,他们全是雪山崩塌时的那朵雪花。   想到自己可能会害了月淮,众人瞬间羞愧起来,但是他们高傲惯了,谁也不愿意低头向月淮道歉。   季芊玥手里布满粘腻的汗,飞快地看了月淮一眼,又把目光垂了下来。   警察见惯了世面,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月淮在班里并不受人待见。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既然不是月同学偷的,又是这么大的金额,我建议这位叫任芳芳的同学报案,让我们来负责调查。”   月淮淡淡,“不用查了,卡在垃圾筒里。”   任芳芳一愣,下意识冲向放在教室的垃圾筒,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垃圾筒除了纸张之外,还有一些食物的残渣和包装盒。   任芳芳也不嫌脏,快速地在里面扒拉了一下,果然在最下面看到一张熟悉的卡片。   黑色的底,金色怒放的水仙花。   真的是她的卡。   任芳芳抱着失而复得的卡,激动地大叫起来,“找到了,这就是我的卡。月淮,谢谢你。”   如果不是月淮,她的卡不会找回来。   陆尧阴阳怪气地道:“月淮,你怎么知道卡在垃圾筒里?不会是你故意扔里面的吧?”   月淮淡淡,“说话的时候,记得用脑子。”   众人轰笑。   对啊,如果卡真是月淮扔的,他为什么要说出来,落不到好不说,还会让别人怀疑他。   警察也很奇怪月淮为什么知道,但是他心里有不同的想法,“月同学,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方便说出来?”   月淮漫不经心,“没看到,算的。”   他神算能力恢复的不多,不过算这种小事绰绰有余。   警察:“……”   众人:“……”   我可信你的鬼吧。   你怎么不戴个眼镜,跑到天桥去算卦呢?   卡找到了,任芳芳也不打算报警,警察见状,直接离开了。   王明启拿着锦旗,期期艾艾,“月同学,这锦旗,你真的不要吗?”   他可是冒了很大的险,才跑去报警的。   月淮耷了耷眼,伸手。   算了,拿就拿吧,回家给爷爷看。   王明启连忙把锦旗塞进月淮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诶,月淮,我打算转学了,等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月淮恹恹,懒洋洋嗯了一声,目光在王明启身上转了一圈。   “明天放学,你早点回家,如果可以,最好下午请假,提前回去。”   王明启一愣,还想再问,见月淮已经转身回到了教室,只能把疑惑压了下去。   闹了这么一场,下午的课,谁都没有心思上,目光总是时不时往月淮身边瞟,还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他。   “他怎么知道任芳芳的卡在垃圾筒?真是算的啊?”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神棍,就算是神棍也算不了那么准。肯定是他看见有人扔卡,不过不想说罢了。”   “那到底是谁扔的?我只要一想到班里有人这么恶毒,我都浑身发毛。”   有人悄悄瞥了任芳芳一眼,压低声音,轻嗤,“就任芳芳那爱得瑟的模样,估计班里看不惯她的人多的是。行了,别想了,上课吧。”   众人讨论了一会,始终讨论不出来所以然,只能散了。   五点放学。   月淮提着书包,慢吞吞地往学校外面走。   大门口一溜烟地停了许多豪车,其中一辆红色的玛沙拉蒂分外惹眼。   一身黑衣的宴忱靠在车上,修长傲人的双腿,一条曲着,踩在轮胎上,另一条懒懒散散放着。   夕阳从西边照射过来,给他周身布了一层金,使他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看见月淮,宴忱浅浅勾唇,多情的桃花眸氤氲出一层笑意,动作自然地接过月淮手里的书包。   “那个女生给你道歉了吗?”   宴忱的样貌太耀眼了,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来,面露惊艳。   连带着和他一起的月淮,也接受了目光的洗礼。   月淮耷着眼皮,懒洋洋看了宴忱一眼,“道过了。”   宴忱拉开车门,等月淮坐进去后,才坐到了驾驶位,见他手里拿着锦旗,眉梢挑了挑。   “这是什么?”   月淮头疼地揉额角,“锦旗。”   “锦旗?”宴忱不由地笑,拽月淮的头发,“我家小孩做了什么好事?都有人送锦旗了?”   月淮把头发扯回来,将锦旗随意地放到一边,睨宴忱,“再拽,会秃头。”   他可没有研究过生发水之类的东西,秃头了可不好看了。   宴忱轻笑,桃花眸轻佻地眨了眨,“别怕,哥哥有钱,秃了以后,哥哥给你花钱植发。”   月淮:“……”   他决定转移话题,“去哪吃饭。”   宴忱发动汽车,卖关子,“等到了就知道了。”   月淮目光在宴忱身上一凝,发现什么也算不出来后,轻啧一声,身子放松地靠到了座位上。   真奇怪。   他的神算能力虽然只恢复了一点点,但算点小事还是绰绰有余的,为什么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就不管用呢? 第039章 零花钱六位数   红色的玛莎拉蒂行驶了没几分钟,就停了下来。   宴忱熄火,“到了。”   月淮抬眸,看着车外的家属楼,随后眉梢挑了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他帮顾云澜和顾苏郁租房子的那个小区。   宴忱下车,把月淮的书包提下来,“还猜不到?”   月淮意识到什么,眸色微暖,“你把我爸和我妹接过来了?”   宴忱弯唇,“真聪明。”   月淮:“……”   答案这么明显,他还猜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忍住扶额的冲动,他开门下车,路过宴忱身边时,脚步微顿。   “谢谢。”   虽然有了点交情,但是宴忱并没有必要为他做这么多。   宴忱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桃花眸里的笑意满得几乎快溢出来。   “不客气。”   租的房子在三楼,月淮和宴忱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口,大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顾云澜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他们,立马笑了开来,“听着下面车响,就猜着是你们回来了,快进来。小淮,饿了吧?还有宴先生,谢谢你帮我搬家。”   听小淮说房子租好后,他一直在家里收拾行李,昨天突然接到宴忱的电话,说今天来接他们。   他当时还以为是月淮安排的,没有多想,直到今天过来,才发现小淮并不知情。   宴忱微笑,“举手之劳,伯父不用客气。”   三人一起进了屋。   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饭菜。   顾苏郁坐在沙发上看书,看见月淮进来,微微抿了下唇,没有吭声。   月淮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顾苏郁因为自闭症的原因,不喜欢说话,也不怎么在意,缓缓开口。   “这房子还习惯吗?”   顾苏郁慢吞吞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开口,“习惯。”   顾云澜把最后一道汤端出来,“快去洗手,马上吃饭。宴先生,我只会做家常便饭,你别介意。”   宴忱笑着道:“伯父自谦了,你的手艺一看就不错。”   吃饭的时候,顾云澜为了庆祝乔迁新居,特意开了一瓶酒。   月淮和顾苏郁不能喝酒,顾云澜就给他们准备了饮料。   等把杯子都满上后,顾云澜举杯,“庆祝我们乔迁新居,也谢谢宴先生帮忙。”   宴忱拿杯子和顾云澜碰了碰,“伯父叫做小宴就好。”   顾云澜笑了笑,没应。   就算他不知道宴忱的底细,从他的举止打扮上也能看出来他身份不一般,这声小宴,他叫不出口。   宴忱举着杯子,目光落到月淮身上,故意逗他,“小孩,你不谢谢哥哥吗?”   月淮:“……”   他慢腾腾地和宴忱碰了一下,“谢谢……哥哥。”   少年还没有变声,声音是玉珠落瓷杯的清越,哥哥两个字被他念得很轻。   落在耳里,泛起微微的痒。   宴忱突然有点后悔逗小孩玩了。   吃过饭,月淮帮顾云澜洗碗。   宴忱也挤进了厨房,等月淮洗好后,拿着抹布帮他擦水渍。   头顶昏黄的灯光落下来,男人原本就妖孽的脸便显得格外柔和。   他擦碗的动作并不熟练,一看就是不经常做这种事的那种,但是一举一动却带着贵气与优雅。   没有人说话,厨房里只有水龙头的潺潺水声,以及碗碟放在架子时的轻轻微响。   洗完,月淮打哈欠,“要走吗?”   房间只有三个,他和顾云澜以及顾苏郁一人一间,没有留客的地方。   宴忱总觉得月淮犯困的样子像猫,还是那种名贵的波斯猫,让他不由地就有一种想RUA一把的冲动。   他蜷了蜷手指,把手掌插入裤兜,嗯了一声,“有事给我打电话。”   月淮慢吞吞地应,把人送到门口,目送着宴忱下楼。   转身再走回客厅的时候,看到顾苏郁站在沙发旁,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有事?”   顾苏郁咬唇,半晌,“顾苏恩也在金珂朵拉学院。”   她和顾苏恩是双生姐妹,妈妈和爸爸离婚后,带走了顾苏恩,把她留了下来。   月淮一顿,缓缓,“你担心?那再换间学校。”   顾苏郁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   她对妈妈和姐姐的感情很复杂,有亲人之间的挂念,但也被抛下的怨愤。   这种心情,她不能告诉爸爸,因为爸爸会担心,她也没有亲密的朋友,只能找月淮聊一聊。   月淮走到顾苏郁身边,手掌抚了抚她的头顶,“只是什么?”   顾苏郁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   月淮望着顾苏郁。   原主和顾苏郁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对她的微表情很了解。   这种记忆被他吸收,所以他也了解顾苏郁。知道这时候,她是在纠结,纠结如果遇见顾苏恩,应该怎么面对。   “不用担心,做你自己就好。如果她们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不用理她们,还有,如果她们欺负你,就告诉我。”   顾苏郁怔了起来。   原来她这种情绪叫担心。   她觑了月淮一眼,手指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又迅速地收回去。   “好。”   有哥哥陪她,她可以不用担心。   月淮注意到顾苏郁的动作,眸色微暖,主动牵起她的手,“走吧,回房间吧。”   少年的手刚刚洗过碗,还泛着凉意,但是却很柔软。   顾苏郁忍不住缩了缩手指,一直抿着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弯了弯。   哥哥的手好软。   房子买了之后,宴忱就安排家政全部打扫过,不需要怎么收拾,就可以入住。   顾云澜给三个房间都换了新的床单和被罩,书架上全部放满了书。   顾苏郁的房间还特地摆了几个洋娃娃,挂了碎花的窗帘,又少女又温馨。   月淮把顾苏郁送回房间,四处打量了一眼,“缺什么告诉哥哥,哥哥给你买。”   顾苏郁摇头,“不缺。”   月淮知道顾苏郁愿意说话的时候,就代表心情不错,轻揉了一下她的头。   “不用和哥哥客气。”   头顶的手动作很轻柔,被揉的感觉也很舒服。   顾苏郁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了三岁小孩对待,脸悄悄红了,轻轻嗯了一声。   月淮看着顾苏郁拘谨的模样,以为她不喜欢,把手收回来,掏出手机,用微信转了十万块钱过去。   “给你转了点零花钱,你先拿着用,不够了再找哥哥要。”   他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一个哥哥应该怎么照顾妹妹,不过给钱总没错吧?   顾苏郁又嗯了一声。   等月淮离开,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上的转账,愣住。   是她不对劲,还是哥哥不对劲?为什么给她的零花钱足足有六位数! 第040章 又在被嘲笑   月淮在顾家住了一夜,第二天,直接从顾学去了学校。   清晨七点半,普通班的同学还没到,精英班的人已经来齐了,有的坐在桌前看书,有的在和同学一起探讨昨天的课程。   月淮提着书包,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拿出一瓶牛奶慢悠悠地喝着。   季芊玥走过来,高傲的脸上难掩厌恶,“收作业,把你昨天的英语作业交给我。”   她是英语课的科代表,平常除了负责帮老师收作业,还负责发卷子之类的杂事。   刘美瑛一向很喜欢她这个刻苦听话,家世又好的学生,平常赋予她很多权利。   作业?   月淮手指一顿,慢腾腾地撩眼皮,“老师有布置作业?”   季芊玥被月淮的话气笑了,“老师当然布置作业了,你以为金柯朵拉的精英班和你们乡下的学校一样吗?放了学就像野猴子一样漫天跑。”   有同学觉察到气氛不对,阴阳怪气地说道:“芊玥,你别这样说,人家现在可不是野猴子,人家可是有九百多万的大富豪呢。”   虽然昨天的事,最后被弄清楚是一件误会,任芳芳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月淮道了歉,但是这些人对于月淮的偏见,一时半刻却是消除不了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精英班的每一个人都是天之骄子,无论是家世还是成绩,都位于金字塔的顶端。   他们自谕高贵,根本无法忍受月淮这只乡下的丑小鸭混在他们中间,甚至觉得月淮是他们精英班的污点。   “九百多万?咱们这些人谁家里没有个九百多万。再说了,谁知道他那九百多万从哪来的。”   “说不定……嘿嘿嘿……”   昨天在办公室发生的事,班里的同学全听说了,知道有个自称宴少的人,跑来给月淮主持公道。   这些学生豪门出生,自然不觉得宴忱帮月淮只是出于朋友之谊,反而认为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有几个女同学瞬间明白过来,羞怒地瞪了刚刚说话的人一眼,望着月淮的目光更加鄙夷。   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却是个下流货色,私底下竟然和男人干出这种勾当。   体育委员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作业拿出来,推到月淮手边。   “我写完了,月淮,你抄我的吧。”   季芊玥见有人帮月淮,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但随即,她抿了抿嘴唇,又微微笑了一下。   月淮淡淡地对着体育委员道了声谢,扯过作业本,就开始抄。   他下笔很快,几乎想都不想。   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话,就会发现他速度虽然快,但字体却写的极好,不但是华丽的花体英语,甚至比电脑上设计的字体还漂亮。   但是并没有人注意到。   季芊玥看到月淮竟然真的在抄作业,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神色更加不屑。   等他把作业抄好,她拿过来,一言不发地抱着所有作业本,去了刘美瑛的办公室。   “报告。”   刘美瑛正在备课,看见季芊玥,笑容变得可亲,“是芊玥啊,快进来吧。”   季芊玥把作业放到桌子上,笑容乖巧甜美,“刘老师,这是今天的作业,我帮你拿过来。”   刘美瑛和蔼道:“辛苦你了,放这里吧。”她说完,见季芊玥还没走,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芊玥,是还有事吗?”   季芊玥咬唇,一脸为难,“老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事?我是你的老师,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商量,是不是想请假?”   季芊玥摇头,“不是的,是……是月淮。”   听到月淮的名字,刘美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厌烦,“他又干什么了?”   昨天任芳芳那事被校长知道了,事后,她挨了好一顿批,现在听见月淮的名字就烦。   季莉玥支支吾吾,“我今天找他收作业,他竟然反问我您什么时候布置作业了?最后,还直接抄了别人的作业交了上来。”   刘美瑛狠狠皱起了眉,冷哼,“不用管他,等这个月月考,他的成绩要是还是这样,我会直接将他赶出精英班。”   季芊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办公室。   刘美瑛备好课,就打算批改作业,看见月淮的作业本放在最上面,她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扔到了一边。   一个抄作业,成绩又这么烂的人,她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帮他批改作业。   等中午上课,作业本发下来,月淮发现自己的作业根本没有被批改过。   他懒洋洋地耷了下眼,直接把作业本塞进了课兜。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音乐课。   金柯朵拉提倡全面发展,哪怕是高三,也不会像其他学校那样,允许其他科的老师将音乐课占掉。   好几个女同学簇拥在季芊玥身边,一脸羡慕,“芊玥,今天的音乐课又是你堂姐上吗?”   “这还用问,肯定是清雪学姐,除了她,谁还能够格当我们的音乐老师。”   季清雪当初也是在金柯朵拉上的学,之后考进沪市音乐学院,并顺利毕业。   照说她没有教师资格证,是不能教学生的,但耐不住她豪门才女的名声在外,学校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以特聘的名义,把她聘了进来,让她教习高中生的音乐课。   “芊玥,你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堂姐,我们真的好羡慕你啊。”   季芊玥佯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中却全是得意,“没有啦,我表姐也是一般般。”   “哎哟,芊玥,你可别自谦了。你堂姐家世好,又有才华,所有演奏的曲子都是自编自谱不说,还有慕亦琛这么一个优秀的未婚夫,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这个女生说完,又不屑地看了月淮一眼,“不像某些人,明明鱼跃龙门,不好好做人,珍惜这份福气,还那么狠毒地弄断清雪学姐的腿,简直丧心病狂。”   季芊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人在做,天在看,有一天他终于自识恶果,不用理会他。”   月淮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听到季芊玥刻意扬高的声音,懒洋洋地耷了下眸。   啧。   真烦。   简爷的小宝贝们请进来~   相信经常在书耽看书的小宝贝们,看到这个内容就知道蠢萌作者要说什么了。   是的,《他在宴爷心尖撩火》这本书要上架了。   蠢萌作者是全职码字,还有一个小宝宝要养,每一个订阅对蠢萌作者来说都无比的重要,所以真心希望喜欢月淮,喜欢宴忱的小宝贝们能陪我一起走下去。   我知道大多小宝贝们都是学生,囊中羞涩,没有多余的零花钱来看书,所以作者会时不时发粉丝包,多给大家一点福利。   另外最下面的红包广场也可以抢到书耽币,大家有空可以去蹲一蹲,很快就能蹲到满满的币币啦。   &&   最后,跪谢一下大家,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一路跟随。   爱你们~么么哒~ 第041章 月淮挨打了   从教室走到小礼堂只需要五分钟。   月淮他们到的时候,季清雪已经在等了。   季清雪穿着一件很显身材的墨绿裙子,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乌黑如海藻般的头发披在身后,红唇如烈焰。   看见他们,她缓缓一笑,笑容谈不上可亲,显得倨傲。   “我的腿受伤了,没有办法教学,今天大家就轮流来练习,不对的地方我会指正。”   说完,她用手中的教棍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小提琴。   所有的同学都不觉得季清雪的态度有问题,反而一脸崇拜地点头,“好的,谢谢清雪学姐,我们一定会很认真的练习的。”   小提琴总共只有十只,需要排队轮流使用。   季芊玥是第一批,她笑着对季清雪打了声招呼,“堂姐,我这几天正在练马扎斯,你刚好帮我提点一下。”   季清雪淡淡点头,视线在站在门口的月淮身上一顿,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月淮,你呢?最近在练什么?”   她的话一落,小礼堂就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月淮。   月淮眉眼淡淡,长且浓的睫羽微垂,“没练。”   季清雪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鄙夷,“没练就算了,反正以你的资质就算练了也没用。”   众人轰笑。   他们都知道月淮是从乡下来的,别说小提琴,这种高端的艺术课程,就连其他普通的艺术课程也没有学过。   所以说乡下小子就是乡下小子,连点高雅的细胞都没有。   月淮懒懒散散地靠在门框上,对众人的哄笑无动于衷。   十组一人,很快就轮到了月淮。   季清雪见月淮并没有上前的意思,趾高气昂地道:“月淮,轮到你了。”   月淮慢吞吞上去,将小提琴拎起来,左手随意地搭在琴弦上。   季清雪坐在轮椅上,手中教棍狠狠打到月淮手背上,“指法不对,重来。”   那教棍有指头般粗,由牛尾制成,通体漆黑,坚硬而软。   月淮躲避不及,手背上立马多了一道红痕,火辣伴着疼痛窜了上来。   他眉间闪过一抹冷意,抬眸,淡淡看向季清雪。   季清雪教鞭轻拍掌心,笑容里是明晃晃的恶意,“怎么?不服?”   她伤了腿,本来不想来上课,但只要一想到可以趁机收拾月淮,便迫不及待地让助理将她推了过来。   现在看到月淮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陡然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一个下贱的养子,也敢爬到她头上,那她就好好教育一下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众人沉默地看着,没有一个人为月淮说话。   笑话,就算看出来季清雪恶意刁难,他们也不想为了月淮这么一个乡下小子,和季清雪作对。   再说了,这也不是他活该嘛,谁让他那么狠毒,弄断了清雪学姐的腿。   季芊玥掩嘴一笑,“月淮,你别怪堂姐对你严厉,毕竟你现在是月家的人,代表的是月家的脸面,我们也不想你出去丢人。”   月淮垂眸,淡淡,“是吗?”   季芊玥点头,“当然。”   月淮没吭声,手指移了移,换了正确的指法搭在琴弦。   刚一动,季清雪的教鞭又抽了过来。   这一次,是他的右手。   啪——   如瓷釉般白瓷光滑的手背,如同左手般,也多了一道红痕。   季清雪轻描淡写,“又错了,还是手法不对。”   月淮敛了敛眸,抬头,看向季清雪。   季清雪高高仰起下巴,“快点拉,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   月淮眼中闪过淡淡的嘲,右手捏住琴弓,开始拉奏。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季清雪再一次挥鞭而来。   这一次,目标是月淮的后背。   月淮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在鞭教即将落下时,右手一闪,快准狠地握住它,目光冷冷,看向季清雪。   声音淡又懒。   “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季清雪下意识地想要把教鞭抽回来,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教鞭却纹丝不动。   她妆容精致的脸瞬间阴沉,冷笑,“拉琴的时候腰背要挺住,我没有教过你吗?”   “教我?我可不记得你教过我什么。”   每次上音乐课,季清雪都会狠狠地奚落原主,或者对他视而不见。因此,学了这么久,原主对小提琴还是一窍不通。   没想到现在,季清雪还有脸说这种话。   月淮随意地把手里的小提琴扔到地上,眉间敷着淡淡的寒。   如刀刃,如冰霜,如常年透骨的千年寒玉,带着巨大的威严。   实木制成的琴身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们全都被月淮的气势压住了,望着他的眼神,即惊且惧。   季清雪想起那一天,月淮面无表情地踩断她的脚,心中涌上一股惧意。   色厉内荏。   “你想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想打我吗?”   “打你?”月淮轻巧用力,拇指粗的教鞭瞬间移位,从季清雪手中挣脱 ,落进了他手里。   他细又长的手指抚摸着鞭身,声音淡到没有情绪,“我上次有没有警告过你,下次就不是脚了?看来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心上。”   季芊玥白着一张脸,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月淮,你要干什么?!你要敢伤堂姐,我一定让表姑将你赶出月家。”   月淮唇角一勾,笑容显得薄凉。他身子缓缓前倾,微弯腰,注视着明显惊慌的季清雪。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我忍了你两次。”   季清雪眉间闪过惊惧,又惊又怕,“你敢伤我一下试试,我马上让校长把你赶出去。助理,助理,还不把他给我扔出去。”   这一次,季清雪特地带了一个五大三粗,面相十分凶狠的助理。   听到季清雪的吩咐,他踏步上前,就要抓月淮的手臂。   手刚伸——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助理高大壮硕的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胸口。   仿佛没看见众人惊惧的目光,月淮慢吞吞收脚,“我做事很讲究公平,你打我两下,那我就还你两下吧。”   拇指粗的教鞭高高扬起。   季清雪瞳孔猛地放大,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   众人下意识地捂住脸,不敢看接下来的情形。   砰——   正在这时,小礼堂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王明启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看到月淮,双眼陡然通红。   “月……月淮,求求你,救救我妈。”   月淮嘲弄地看了惊恐的季清雪一眼,将教鞭扔到地上,慢吞吞偏头,看向王明启。   “在医院?”   王明启根本都没有去想月淮怎么会知道他妈妈在医院,慌乱点头,声音哽咽。   “对。月淮,求求你,救救她。”   父亲是烈士,在他三岁时去世,这么多年,他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他不敢想,如果没有了母亲,他会怎么样。   他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听月淮的话早点回家,而是一直拖到最后一节课结束。   等他回去,发现母亲煤气中毒时,已经来不及了。   医生说他母亲中毒太久,能救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他不甘心,慌乱的时候,脑中无意间闪过月淮的脸,便想也不想地跑过来找他。   月淮起身,缓缓站直身体,大步往小礼堂外面走。   “走吧。”   王明启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急步跟了上去。   “月淮,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要相信的人应该是医生,可是他不甘心,他想再搏一搏。   月淮身手那么好,又提前给他了警示,他一定有办法救回他妈妈。   直到月淮的身影渐渐不见,小礼堂的人才回过神。   季芊玥白着脸,疾步来到季清雪身边,“堂姐,你怎么样?”   季清雪劫后余生,慢慢回神后,胸口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她狠狠地闭了下眼,手心一片粘腻。   “我没事。”   季芊玥一脸后怕,“还好那个学生来得及时,否则……”   否则什么,她没有说。   但是众人都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还好那个学生来得及时,否则季清雪今天就要被打了。   季清雪狠狠咬了下唇,目光落到地上的教鞭上,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和狼狈。   其他人不是她,所以他们并不清楚,刚刚月淮并不打算教训她,而是故弄玄虚,故意当众戏弄她,看她狼狈又惊恐的模样。   可不论是真的想打她,还是戏弄她,这个仇她都记下了。   她轻吐一口气,声音咬牙切齿,“芊玥,推我去校长室,我要找校长为我主持公道。”   当众恐吓她,还无视她的存在,直接旷课,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把柄,好好把这个仇报回来。   &&   月淮跟着王明启到了医院。   王妈妈躺在重症监护室,脸色青白,胸口的起伏约等于无。   王明启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嘶哑道:“医生说中毒太深,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植物人。”   他们家住在沪市贫困区的筒子楼,那里冬冷夏热,冬天取暖全靠蜂窝煤炉子。王妈妈在厂里当女工,上的是大夜班,工作太累,她忘记开窗,炉子一直燃着,没有通风,造成了煤气中毒。   有医生认出了王明启,叹息道:“同学,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妈妈……复醒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你不要报太大希望。”   话刚落,身旁响起一道疏懒又清淡的声音。   “可以醒。” 第042章 出了事我负责   医生下意识抬头,看向站在王明启身边的月淮。   少年穿着浅蓝色的校服,脸庞精致,眉眼疏淡,见他望过来,懒洋洋地耷了下眉。   好漂亮的少年,比电视的明星还好看。   医生微愣了下神,有点不悦,“这位同学,你想安慰你朋友,心意是好的,但是煤气中毒这么久,很少有清醒过来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给了绝大的希望,再让对方失望,比直接让对方失望更痛苦,这位同学怎么这么不懂事。   月淮理会医生的指责,换了话题,“我们现在能进去探望病人吗?”   医生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嘟嘟囔囔道:“现在的小朋友,真是一点教养也没事。能进去,不过只能呆几分钟。”   月淮淡淡嗯了一声,看向王明启。   从听完医生的话后,王明启就一直没吭声,面色苍白,一脸绝望。   月淮眸色淡淡,将手伸到王明启面前,“进去看看?”   王明启抬头,眼帘里映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那只手雪白如瓷釉,明明看起来很脆弱,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力量。   他下意识握住,声音带颤,“月淮,我妈妈真的能救回来吗?”   月淮拉着王明启的手,慢慢朝重症监护室走,听到他的问话,漫不经心地点头。   “可以救回来。”   在一旁的医生听到这话,又是一阵不屑。   救?怎么救?连他这个入行十五年的医生都没办法,一个高中生能做什么?   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进去吧,看完赶紧出来。”   月淮和王明启走了进去。   王妈妈躺在床上,掩藏在被子下的身体只有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无比瘦弱,脸上带着氧气罩,昏迷不醒。   王明启眼眶陡然一红,不好意思地把手从月淮掌心抽出来,抹了抹眼。   医生又道:“只能呆五分钟,你们看完,就要出去。”   月淮漫不经心地点头,手掌在口袋翻了翻,翻出一只瓷瓶。   这几天有空,他又炼了一次丹,不过成品不多,只有三颗。   他拿了一颗丹药出来,交给王明启,“你喂你妈妈服下。”   王明启疑惑,“这是什么?”   他认识月淮手里的东西是丹药,朱红色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可是他不明白,月淮为什么要让他妈妈吃丹药。   月淮晃了晃手,圆滚滚的丹药在他掌心滚了滚,“丹药,能救命。”   医生就在旁边守着,见状,立马皱起了眉,“这位同学,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先不说病人昏迷着,能不能吃下东西,就算她能吃下去,你也不能随便给她吃药啊。”   这位病人记在他的名下,万一吃出问题,可全都是他的责任。   月淮目光凉凉,“出了事,我会负责。”   医生被气笑了,“你负责,你以为你是谁?你能负得起什么责?”   王明启犹豫不定,看了看淡定的月淮,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医生。   他咬了咬牙,把丹药拿过来,握在掌心,“医生,我相信月淮。”   医生生气道:“就算你相信也不行,我不能让你们这么乱来。护士护士,快来将他们赶出去。”   王明启左跳右蹦,躲开护士的手,“医生,这是我的妈妈,我有权利选择怎么治她。”   十七八岁的少年,体力和灵活度正是最好的时候,两个女护士怎么都抓不到他,头痛地看向医生。   医生气愤跺脚,“那出了事呢?谁负责?”   “我负责。”   医生扭头,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的月淮,冷笑,“你负责,你以为是你是我们医院的院长吗?”   还我负责,院长都不敢说这种话。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看见月淮,连忙点头哈腰,“月少,你来医院怎么没有通知我,好让我去迎接你。”   这个中年男人是仁爱医院新上升的院长。   医生傻眼了,“院……院长,你……你认识他。”   院长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瞪了医生一眼,“蠢货,这是我们医院最大的董事月少,还不赶紧打招呼。”   轰隆隆——   医生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声音如同蚊呐,“月……月少……”   王明启也傻了,望着月淮久久回不了神。   月淮不是只是月家的一个养子吗?为什么摇身一变,变成了医院的董事,还是最大的。   月淮淡淡点头,指着床上的王妈妈,“这个病人记到我的名下。”   院长连连点头,“好的,没问题。有月少出手,这个病人肯定起死回生。”   说完,又看向王明启,“小朋友,你运气真好,能让我们月少亲自出手。”   王明启把手心放在裤子上擦了擦,欲言又止,“月淮,你……”   月淮抬眸,淡淡地嗯,“什么?”   王明启摇了摇头,“没……没什么,那我现在给我妈妈吃药吗?”   他本来想问月淮到底什么身份,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太搞笑了。   月淮什么身份还不明显吗?那个院长刚刚说得明明白白,月淮是仁爱医院的董事,而且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月淮的医术好像还非常不错。   他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没想到却请回来一个神医。   月淮点头,“吃吧。”   王明启一个人不太方便,院长就让护士帮忙,把王妈妈扶了起来。   等扶起来后,王明启小心地把丹药塞进了王妈妈嘴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   见王妈妈没有反应,他忍不住又看向月淮,“月淮,我妈妈什么时候能醒?”   月淮漫不经心,“差不多晚上,你可以先写作业,等写完就差不多了。”   王明启哪有心思写作业,但是月淮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意思反驳,点了点头。   院长搓了搓手,涎笑着看着月淮,“月少,您刚刚那是什么药?能不能批量生产?医院里还有其他几个病重的病人呢。”   月淮摇头,“没办法生产,等以后再说。”   丹药都是他自己炼的,在炼的时候,时不时还要注入点灵力,批量生产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院长很失望,又问,“那您什么时候来坐诊?好多病人听说了上次针灸的事,都盼望着您来。”   月淮依旧淡淡,“再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院长:“……”   唉,愁!   &&   月淮离开医院,正打算打车,电话响了。   独属于宴忱低哑暗沉的嗓音从话筒里响了起来。   “小孩,不是说好在学校等我吗?怎么不见人。”   今天是周扬的生日,月淮和宴忱约好,一起和周扬吃饭。   月淮嗓音淡淡,“有事,在医院。把地址给我,我打车过去。”   “不用,我去接你。”宴忱声音含笑,“是仁爱医院吗?”   月淮挑眉。   他怎么连仁爱医院的事都知道?   仿佛猜出月淮心中的疑惑,宴忱轻笑,“白爷爷送你医院的事我知道。”   男人低哑磁性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使人的耳蜗微微泛起了痒。   月淮控制不住地将手机拿远了一些,耷了耷充满无辜感的眸。   “既然你要过来,顺便把我书包捎回来。”   老师又布置作业了,他需要回家写作业。   烦。   宴忱说了声好,又叮嘱他乖乖在路边等着,这才挂断了电话。   月淮把手机收起来,找了棵树靠着,懒洋洋地等宴忱。   少年斜斜地靠在树上,落日的余晖照在他身上,为他镀了一层金。   他穿着过宽的蓝白校服,明明应该显得臃肿,但是套在他瘦削修长的身子上,却透着一股极致的少年感。   他似乎在想事情,又似乎在发呆,漂亮的眸子半睁半眯,令人想起晒太阳的小猫咪。   慕亦琛下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画。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捶了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传了上来。   他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胸口,眉头皱起。   奇怪,这个月淮怎么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少年懒洋洋地抬起了眼。   两人视线交错。   那双清泠如寒霜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   慕亦琛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大跨步走到月淮面前,声音透着自己也莫名的意味。   “月淮,你在这里干什么?”   月淮动作懒懒散散地换了个动作,“我做什么,和慕少无关。”   慕亦琛被怼了一下,那股莫名的意味消失,不悦升了上来。   他缓了缓,想起另外一件事,“我听清雪说,你有一张巴莱克银行的至尊卡,从哪里来的?”   月淮讥诮,“慕少,卡是哪里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多?”   语气格外的不客气。   慕亦琛紧紧地拧了下眉,薄唇微抿,“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现在和我一起回月家,我和月夫人聊一下。”   巴莱克的至尊卡并不容易得,他不担心月淮做坏事,他担心的是他年龄小,受人骗,为了一张卡,轻易地……   毕竟上流社会里喜好男色,爱养娈童的人不少。   月淮眉间升起淡淡的躁。   这个慕亦琛听不懂人话吗?   他懒得应付,站直身体,打算离开。   刚一动,手臂被抓住。   慕亦琛态度强硬,“和我上车。” 第043章 叫声哥哥我送你   慕亦琛抓着月淮,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拽着他往车上拖。   月淮眸底闪过淡淡的冷,正打算动手,突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随后,华贵低奢的迈巴赫,狠狠撞上了慕亦琛的奔驰。   奔驰的后盖被撞得掀起,迈巴赫却安然无恙。   慕亦琛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下意识朝迈巴赫打开的车门看去。   月淮趁机挣脱,揉着发红的腕,烦躁地皱起眉。   这个慕亦琛和季清雪一样,都是疯狗。   迈巴赫的主人从车上下来,一双即使不笑也多情的桃花眸,一张妖孽到颠倒众生的脸。   他迈着懒散的步子,走到月淮身边,视线在他被捏红的腕上一顿,微微的冷。   “小孩,不是告诉过你,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吗?不然总会有疯狗跑出来乱咬人。”   慕亦琛表情陡然变得阴沉,盯着宴忱,“又是你!”   上次在星辰阁也是这个男人。难道月淮那张巴莱克至尊卡是他给的?   宴忱勾了下唇,笑意却不达眼底,慢条斯理地打量着慕亦琛,“慕少,又见面了。”   慕亦琛看了一眼被撞得变形的汽车后尾,表情冰冷,“这位先生,你打招呼的方式可真特别。”   他这辆奔驰是限量款,车身是特制,可是这么在迈巴赫的撞击下,仍旧变得不堪一击。   难道这辆迈巴赫也是特制?否则怎么解释,他的奔驰都变成的那样了,迈巴赫却没有一丝损坏。   可是眼前的男人,他连见都没见过,对方哪来的财力定制一辆超特制的迈巴赫。   宴忱懒洋洋,又肆又痞,“错把刹车当油门了,不过慕少放心,你的修车费我会报销。”   慕亦琛黑着脸,没说话。   他也是有城府的人,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当街和人吵架。   那样丢的只会是他的脸,慕家的脸。   他抬头看向月淮。   自从这个男人来了以后,月淮就自发性的走到了对方的身边,姿态和表情没有变,但是却是肉眼可见的放松。   慕亦琛的脸色更加难看,“月淮,你就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月淮慢吞吞,“我的事和慕少没有关系。”说完,对宴忱点下巴,“走吧,我饿了。”   宴忱嗯了一声,冲着慕亦琛懒懒勾唇,“钱我会让人打开慕少帐户上。 ”   慕亦琛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脸色阴晴不定。许久后,他收回目光,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   “帮我查一个车牌,牌号是沪A74……”他顿了顿,“沪A74888。”   那头的助理愣了愣,但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敢问,恭敬地应了声是。   这车牌号也太奇怪了吧。   74888,不就是去死吧吧吧吗?   &&&   宴忱把车开出两个路口,就停了下来,掌心向上,一摊,“拿来。”   月淮疑惑地嗯,“什么?”   宴忱看着眼前的少年,白玉般的脸庞,泠泠如泉水清澈的双眸,里面盛满浓浓的疑惑。   心底因为看见慕亦琛抓着月淮的那股冷陡然散开,随后,又复卷而来。   他两指掐着月淮白嫩脸颊,轻轻一捏,声音还是含笑,“上次给你的药。”   男人的劲不大,轻得像在捏小猫。   月淮啧一声,打开男人的手指,把药膏从口袋拿出来,递给他。   宴忱接过,打开盖子,用指尖沾了一点,漫不经心,“伸手。”   月淮乖乖把手伸出来。   宴忱看到月淮的手腕不但被慕亦琛捏得红肿,两只手背上还各有一条红棱棱的伤痕,脸色顿时变沉。   “手背怎么弄的?”   月淮都已经忘了手背受伤的事,宴忱一提,才想起来,“狗抓的。”   宴忱轻笑,“狗?那这只狗的爪子一定不利索。”   他说完,一手捏着月淮的手指,另一只手把药膏涂上去。涂完,下意识地吹了吹。   男人的气息炙热,扑在火辣辣的伤口上,引起一阵酥酥的麻。   月淮无意识蜷手指,抬眸,望男人。   男人正在专心给他涂药,浓墨的睫羽倾覆下,在眼睑下投下淡淡阴影。   他的神情很专注,削薄的唇角抿着,抿出淡淡的不悦。   一只手背擦完,又换另外一只手。   连同手腕一起擦完,宴忱收起药膏,又装回月淮的口袋,桃花眸微弯,明明是笑着,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下次再有狗咬你,你就把它看爪子剁了,出了事,哥哥担着。”   月淮抬眼,懒洋洋,“剁狗犯法,我喜欢用文明点的方式。”   比如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周扬的生日宴在沪市最顶级的会所举行,月淮和宴忱到的时候,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包厢里满当当地都是人,穿着一身骚气紫西装的周扬,众星捧月地坐在沙发上。   看见两人,立马站起来,嘿嘿笑着道:“老大,小朋友,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宴忱懒洋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抛进周扬怀里,“有点事,迟到了。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周扬手忙脚乱地接过,等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后,怪叫出声,“卧糟,老大,你认真的吗?你送我的竟然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名表?!”   周扬的朋友一听百达翡丽,立马围上来,语气里掩不住的羡慕。   “卧糟,真是百达翡丽,这表可不便宜。”   “何止不便宜,这款限量表我在百达翡丽的官网见到过,全世界仅有五只,价格要五千万以上。”   五千万。   顶得上一辆豪华跑车了。   月淮的视线在手表上微微一顿,又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   百达翡丽?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周扬迫不及待地把手表套到腕上,大手一挥,“老大,今天会所的酒随便喝,我买单。”   宴忱妖孽一笑,“难道我不送表,今天的酒就不能随便喝?”   “那哪能呀。就算你过来是打着白吃的主意,今天的酒也随便你喝。”周扬说着,又看向月淮,“小朋友,你也一样。”   月淮慢吞吞地哦,手伸进口袋,在里面掏了掏,掏出一张符纸,递给周扬。   “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符是正经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纹路,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如果忽略掉它那粗糙不堪的纸质的话。   其他人看见月淮这么寒酸的礼物,轰堂大笑。   “小朋友,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哪有人拿符纸当生日礼物的?”   “小朋友,你告诉哥哥,这符纸是不是你在路边摊花五分钱买的?”   月淮懒懒散散,语气认真,“不是,路边捡的。”   众人:“……”   “去去去,你们懂个屁。”周扬把众人轰走,将符纸接过来,“小朋友有心了,生日礼物我收下了。”   月小朋友可不一般,随随便便挑个药炉,都是元朝的东西。这张符纸既然是路边捡的,说不定也是什么文物古物呢,倒手一卖,可能就会赚大发。   自从上次在鬼市见过月淮的能力后,周扬对他就有一股迷之自信。   月淮见周扬打算把符纸放进裤兜,懒懒地道:“放衬衫口袋。”   周扬也没有多想,直接按月淮说的做了。   礼物送完,月淮跟着宴忱在沙发上坐下,懒洋洋打哈欠,“百达翡丽,很贵吗?”   记得当初去欧洲游历的时候,他设计的那个表就叫这个名字。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随意设计的东西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顶级奢侈品。   宴忱会错了意,唇角一弯,散漫的笑,“不贵,你想要?叫声哥哥,我送你。”   月淮耷眸,懒洋洋瞥男人,“幼稚。”   一天到晚缠着他给他叫哥哥,他这么缺弟弟吗?   宴忱懒懒散散,欣长的身子靠到真皮沙发上,桃花眸氤氲着淡淡笑意。   “听你叫哥哥,比较舒服。”   月淮懒洋洋地哼,“你叫声哥哥,我送你十只表。”   宴忱:“……”   论噎人,还是他家小孩厉害。   包厢里闹得很欢,众人都在起哄让周扬喝酒,但没有人敢来拉宴忱和月淮。   开玩笑,一出手就是一只限量款手表的人,肯定家大势大,他们惹不起。   有个别人想交结宴忱,但是看他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模样,莫名地没敢过去。   至于月淮,明显一副学生样,他们也不好意思闹他。   因此,虽然包厢里吵得翻天,但是月淮和宴忱坐着的角落却分外安静。   月淮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掏出一只笔,慢悠悠地写作业。   宴忱坐在他旁边玩手机,见微信上有消息,随意地点开看了一眼,眸光暗了暗,把手机按熄。   突然想起什么,偏头问道:“小孩,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月淮头也不抬,慢吞吞写作业,“不饿。”   “不饿也要吃,这间会所的馄饨不错,我点两份过来。”   小孩是正长身体的时候,之前又被抽了那么多血,身体亏空,多得补才行。   宴忱说完,召手叫了一直立在旁边的服务生。   没过一会,馄饨端上来了,用两只海碗装着,里面满当当地足有四五十个。   月淮:“……”   他无语地看向宴忱。   宴忱用纸巾擦勺子,懒懒散散的笑,“多吃点,不用给哥哥省钱。请你吃饭,哥哥心甘情愿。”   月淮:“……”   他看起来很像一只能吃的猪? 第044章 像小妖精   一大碗馄饨,月淮实在吃不完,最后剩了一半。   肚子里面太饱,短时间内血压上升,他有了点倦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宴忱把自己那份吃完了,偏头看见小孩像困倦的猫,懒洋洋的,桃花眸里蕴起笑意。   “困了?我送你回去。”   月淮抬眸,看了一眼还玩得正高兴的周扬。   宴忱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用管他,他一时半会完不了。”   周扬听到两个人要走,瞪着眼,打着酒嗝,“不是说好一会去酒吧续摊吗?现在就走?”   宴忱把月淮的作业收好,装进书包,“不续了,我家小孩困了。”   周扬说:“那行吧,我送你们出去。”   给其他人招呼了一声,三人往楼下走,来到了会所门口。   泊车小弟去开车,宴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月淮肩上。   “多穿点,小心生病。”   月淮把身上带着浓浓男性气味的外套拽了拽,轻啧一声。   他感觉他多了一个爹。   没过几分钟,泊车小弟把车开了过来。   宴忱给周扬打了声招呼,打算上车。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一道尖锐的呼哨声破口而来,冰冷的子弹夹着哨烟味,直冲他的胸口飞去。   “小心。”   月淮脸色微变,来不及多想,手里的书包凌空砸了过去。   沉重的书包不偏不倚地正砸在子弹上,将它砸偏了几分,朝着会所的墙上飞去。   周扬喝多了酒,脑袋还处于浑浊的状态,听到月淮的大喊,下意识回头,脚下却突然踉跄了一下,正撞上飞来的子弹。   “呜……”   他不由地发出一声疼呼,紧紧地捂住了胸口。   宴忱脸色锐变,快走一步,扶住他,“你怎么样?”   月淮四处看了一圈,没发现开枪的人,又走回两人身边,“人跑了。周扬怎么样?”   周扬靠在宴忱怀里,酒已经醒了,脸色白的吓人,胸口洇着鲜血。   宴忱一向懒散的声音含了冷,把周扬交给月淮,“你扶着他,我去开车。”   月淮点头,接过周扬。   周扬却一把拉住宴忱,“老大,别急,我感觉我没事。”   宴忱寒声,“都这个时候,还胡闹什么?”   被枪打中,还是那么重要的部位,怎么会没事。   周扬急声,“我真的没事,对方好像没打中。”他说着,把一直捂着胸口的手松开,“你看。”   他的手上沾了殷红的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而在他的手心里,赫然是一颗染了红,冰冷的子弹。   宴忱半眯黑眸,“真没事?”   周扬费力地站直身体,摇头,“真没事。”   说完,他想起什么,从衬衫里把月淮给的那张符纸掏出来。   淡黄色的符纸已经被血染透了,鲜血和朱砂画成的符咒混合在一起,已经看不出本来的纹路。   而在纸的正中央,则是一个圆形的洞。   那颗子弹竟然被符纸给挡了,且如果不是符纸给挡了这么一下,他必死无疑。   周扬和宴忱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都带着惊惧。   一张符纸挡一枪,这要传出去,世界各大势力都要翻天。   宴忱审视的目光望着月淮,“小孩,告诉哥哥,这符纸你到底哪里来的?”   月淮听说周扬没事,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口气依旧是懒洋洋的淡。   “都说了,路边捡的。”   宴忱失笑,“捡的?那你怎么不给哥哥捡一张。”   一张能挡灾的符,不是高僧开过光,就是上面含了灵气,放在黑市上,价值万金。   小孩随随便便就捡了一张?   月淮慢吞吞看宴忱,“可能是因为今天不是你过生日吧。”   周扬:“……”   宴忱:“……”   就他X很无语。   虽然确认周扬受的伤不重,但是宴忱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直接把他塞进车里,打算再去医院看看。   月淮找了绷带,先给周扬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到了医院,医生听说周扬胸口中了一枪,人却安然无恙,不由地啧啧称奇。   “小伙子,你不会练了少林寺的铁壁铜墙功吧?”   否则怎么解释被子弹打中,却只有一个不怎么深的伤口。   周扬:“……”   看他这副瘦弱的小身板,会像练过武功的样子吗?   生日会是没有办法再继续了,周扬打了个电话给朋友,告诉他们自己有事,改天再聚。   包扎好伤口,他们三人离开了医院。   坐到车上,一向吊儿郎当的周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老大,我让人查了,是神枪榜上的下得手。”   月淮耳朵一动,抬起眸,“神枪榜?”   周扬现在对月淮是绝对的心服口服,听到他的话,立马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在网络上有个名叫暗网的网站,只有极少数人在上面才拥有帐号,神枪榜就是这些人弄出来的。   除了神枪榜,还有毒药师榜、神算榜、黑客榜等等。而每个人榜上有名的人,都是顶尖的人物,是世界各大势力想要拉拢的对象。   “今天开枪的人神枪榜第四的乌血。”   “你怎么知道是他?”   周扬嘿嘿一笑,把子弹拿出来,“小乖乖,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每个神枪手用的子弹都是特制的,刚刚我已经看过了,那颗子弹上刻有乌血的代号。”   乌血的代号,是W,刻在子弹的顶端,一眼就能看见。   月淮接过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果然有个小写的W,他微微耷了耷眸,眼中闪过沉思。   当年在凡间游历的时候,他认识的那一批人就建过一个名叫暗网的情报组织。   难道斗转星移,这个情报组织转到了网上?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他的帐号还在不在。   正在这时,宴忱突然出声,打断了月淮的沉思。   “小孩,今天去哥哥那里住?”   月淮回神,看了一眼时间,点头,“好。”   现在已经十二点,顾云澜应该睡了,他回去打扰不太好。月家那边的话,除了爷爷,也不会有人在意他回不回去。   周扬立马道:“老大,我也要和你们一起。”   他都中枪了,一个人回家住多可怜啊。   宴忱睨了周扬一眼,难得的没有拒绝。   半个小时后,月淮来到了上次来过的酒店。   周扬受了伤,到底是体力不济,一进门就找了间卧室睡觉去了,留下月淮和宴忱两个人。   宴忱解开扣子,将袖子挽起来,问月淮,“小孩,想喝什么?”   月淮挑了个位置坐下,瘦削而纤细的身体陷在软绵绵的沙发里,懒倦倦地应声,“都可以。开水吧。”   宴忱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宴忱突然开口,问道:“小孩,老实告诉哥哥,那符你到底哪里来的?”   月淮手里捧着杯子,热气氤氲出来的雾气,打湿了精致漂亮的眉眼。   听到宴忱的话,他耷了耷眸,“路边花五分钱买的。”   宴忱:“……”   见月淮打定主意不说,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找了一套崭新的睡衣给他。   “不早了,去睡觉。”   月淮唔了一声,把睡衣接过去,回到卧室去洗澡。   哗啦啦——   水声响了半个小时才停,浑身湿漉漉的月淮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在卧室看了一圈,走出门,问客厅的宴忱,“有电脑吗?”   宴忱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眸色微动。   他给小孩的睡衣是他自己的,因为他身量高,过大的睡衣套在小孩身上,衬得他越加娇小。   小孩浑身湿漉漉的,被水润湿的眉眼如同一幅精彩绝伦的山水画,过长的袖口和裤腿被他挽出,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得灼眼。   像山林里不谙人事又无比诱人的小妖精。   宴忱喉结控制不住地滚了滚,神情罕见地有些狼狈。   他快速地移开目光,声线微哑,“我去给你拿。”   月淮没有觉察宴忱的异样,慢吞吞地哦。   过了一会,宴忱拿出一台笔电交给他,“别玩太晚,早点睡。”   月淮嗯了一声,顿了顿,“你也一样。”   宴忱盯着小孩离开的背影,微微苦笑。   他可真是有点作孽,做什么把自己的睡衣给小孩。   &&&   月淮并不知道宴忱的纠结,抱着笔电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按了开机键。   五秒钟后,屏幕亮了起来。   还是新的,上面没有太多的软件,不过有他需要的浏览器。   他操控鼠标,将浏览器打开,略微沉思了一会,在上面输入一串地址。   嗯?   怎么打不开?   月淮不耐地啧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将光标移到网址上,又按了一下回车键。   两秒钟后,一个浅蓝色的网站出现在屏幕上,上面写着——   科学养猪 发家致富   月淮:“……”   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吐糟什么。   他望着屏幕上的字,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一会,用鼠标在‘猪’上点了一下。   哗——   原来浅蓝色的页面瞬间起了变化,露出一个简单到可以说简陋的论坛。   白色的底,黑色的字。   从上往下的话题依次是——   《我家的母猪一胎生了二十个,这正常吗?》   《急!我家的猪最近厌食,有没有饲料商给点新化肥,重金求购!》   《有没有给自家的猪交/配的?我家纯正小香猪,有正经牌照。》   月淮:“……”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第045章 季清雪又来闹事   如果一般人看到这种网站,二话不说,肯定是关了,但是月淮没有。   他先是点开贴子看了一会,然后把网页拉到最下面,点击了注册。   这个网站注册很麻烦,不但需要每个人的详细地址,还需要身份证号。   月淮盯着注册页面看了一会,直接退出去,换成了登陆页面。   鼠标在帐号那一行停了一会,他缓缓输入一个字。   月。   然后再输入密码。   按下回车键后,网站的页面又一次起了变化。   黑色的底,上面用纯金色铺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麒麟。那麒麟的眼睛明明是画上去的,但却像是真的一样,盯得人毛骨悚然。   月淮的目光在麒麟上定了一会,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怀念。   是他在灵界时养的那只麒麟兽。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它还活着没有。他死了之后,它又怎么样了?   除了底色有了变化,论坛上的话题也像被人重写了一样,变得不一样。   从上到下,依次是——   《我养的寒冰玉露‘猪’一次结了二十个果,这正常吗?》   《急!家里人中毒了,求血蛊‘猪’的解药,重金求购!》   《有没有愿意拿冰玉蝉‘猪’交换的。正经的冰玉蝉,有证书。》   这才是正经的暗网,不论是杀人越货还是求人买药,都可以在这里面交易。   暗网会保证对方绝对的安全,不泄露一点隐私。   但是这里的管理员有个癖好,每个贴子标题都必须标上‘猪’这个字,否则就会删贴。   在暗网混的哪个不是大佬,刚开始对这个要求嗤之以鼻,被删过几次贴,又封过几次号后,终于学乖了,老老实实地在题目上加上‘猪’。   月淮浏览了一会贴子,又把鼠标上移,点开最上面加红加粗的顶置贴。   贴子里是每个职业的排行榜。   神枪榜第一:猎人   毒药师榜第一:肆   神算榜第一:朔月   黑客榜第一:黑客   他的目光在朔月和肆上顿了顿,厌厌。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化名怎么还在第一上挂着?   &&   此时,大洋彼岸的O国。   身着华服,长相俊美的龙渝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喝着红酒。   他的助理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少主,暗网上出事了?”   龙渝用鼻音嗯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出了什么事?”   助理不敢直视龙渝,声音恭敬到极点,“是您让我们关注的那个号,十分钟前,他上线了。”   啪——   手中的高脚杯瞬间爆裂,龙渝俊美的脸上惊喜交加。   他扔掉手中的玻璃碎渣,没管身上被弄到的污渍,快速起身,“电脑呢?马上拿给我,再让黑客给我查一下对方的地址。”   是月淮吗?   是他回来了吗?   助理忙不迭地点头,一边打电话,一边跟着龙渝进了书房。   雅黑低调的笔电泛着微光,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暗网的界面。   龙渝迫不及待地点开了用户名为‘月’的个人资料,目光落在上线时间时,手指微颤。   上线时间:PM0:35:48秒。   注册时间:1870年3月11日。   是师父。   龙渝脸上掩不住的激动,他迫不及待地点开私信页面,发了条信息过去。   “师父,是你吗?”   长时间的等待,那边久久无声——   龙渝闭了闭眼,又睁开,里面是掩不住的失望。   不是吗?不是师父吗?可是这个帐号除了师父,还有谁能上?   这头。   月淮正打算把网站关掉,看到私信提醒,随意地点了开来。   等看到上面的话后,他耷了耷眼,没有回复,直接关掉。   这个烦人的小崽子怎么还活着?哦,对了,他给小崽子吃过一颗据说可以长生不老的丹,现在看来那丹还真能长生不老?   &&   酒店的床很舒服,月淮睡到早上七点才醒,如果不是闹铃一直响,他还能睡下去。   换了衣服,出了门,宴忱坐在餐桌前看手机,听到响动,抬头。   “睡得好吗?”   月淮懒洋洋点头,拿起之前扔在沙发上的书包,“我要去上课了。”   今天第一节 是刘美瑛的课,要是迟到,可能又要被罚站。   他懒,不想站上四十五分钟。   宴忱道:“我叫了早餐,吃完再去。”   月淮摇头,“到学校再吃。”   上课的期间有休息时间,他可以去买面包。   宴忱无奈,只得让服务生把饭菜打包,“我送你,你在车上吃。”   男人态度坚决,一副不许拒绝的模样。   月淮懒得和他争,点头,单手插兜,懒懒散散地往外走。   等男人几步走过来,和他肩并肩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抬了抬眸,他看向男人,“受伤了?”   宴忱正在开门的手指一顿,轻笑,“小孩,你的鼻子是小狗变的吗?这么灵。”   昨晚他出去办了点事,没注意,被子弹伤了手臂。   月淮没有理会宴忱的调笑,从口袋拿出瓷瓶,将最后两颗丹药给他。   “今天一颗,明天一颗。”   宴忱接过来,打开瓷瓶看了一眼,发现又是和上次一样的丹药,勾唇,浅浅一笑。   “又是补肾的?”   月淮一顿,懒洋洋地撩起眼皮,“这次不是,是解毒的。”   解毒?小孩还会炼解毒药?   心念转了几转,宴忱把瓷瓶收起来,戏谑,“小孩,你对哥哥这么好,哥哥都要无以为报了。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送你。”   月淮上下打量了宴忱一眼,又懒又肆,“不要。嫌弃。”   一个中毒的人,他拿来干什么?当药人吗?   宴忱:“……”   今天又是被小孩拒绝的一天呢。   紧赶慢赶,到学校的时候,月淮还是迟到了。   刘美瑛一脸厌恶地看着月淮,难得的没有骂他,而是道:“和我去校长室,校长找你。”   月淮眸色微微一顿,片刻后,心中了然。   他沉默不语,跟着刘美瑛往校长室走。   身后,班里的同学立马开始小声议论。   “校长找月淮?找他干什么?”   “肯定是昨天的事,他昨天太大胆了,竟然敢拿鞭子指清雪学姐,还想打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他活该,敢和清雪学姐作对。”   “希望校长把他赶紧弄出我们精英班,和之种垃圾多呆一天,我都感觉难以呼吸。”   月淮没有听到后面的议论,他和刘美瑛已经来到了校长室。   校长室里除了校长,还有季清雪以及季晓臻。   看见月淮,都不高兴地皱了下眉。   校长看着缓缓走来的少年,轻叹一口气,“月同学,季老师说昨天你无故早退,还拿鞭子指着她,是这样吗?”   月淮站得不是很规矩,瘦削的肩膀懒洋洋地耷着,听见校长的话,漫不经心地点头。   “是这样。”   季晓臻本来正因为月淮见到他连招呼都没打一个而生闷气,见他直接承认,脸立马冷了下来。   “之前也就算了,清雪也原谅了你,没想到你屡教不改,这一次也惹事。你到底想怎么样?”   月淮这才看向季晓臻,轻嗤,“她不惹我,我不会惹她。”   这态度……漫不经心地像是在挑衅。   季清雪冷哼一声,“我惹你什么了?你拉不好小提琴,我指导你,难道有错?”   校长无奈地按了按额头,“好了,季老师,你也别生气了。这样吧,我让月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你道个歉,你看这样行吗?”   这一个两个的,他都惹不起,只能用这种方式息事宁人。   季清雪直接拒绝,“只是道歉怎么行?”   刘美瑛插嘴,“校长,我多嘴说一句,月淮这个人我实在教不了,迟到早退不写作业也就算了,现在还打老师,这样的学生留在精英班,迟早会惹出大事。”   校长也知道月淮最近表现不佳,但是上次宴少来的时候,对他说过,要多多关照月淮,他也很难做。   “那你们说怎么办?”   刘美瑛撇嘴,“反正我教不了,你让他转班吧。”   这样拖后腿的人,她才不愿意留在班上。   季清雪恶狠狠地道:“只转班怎么行?我要让他退学,滚出金柯朵拉。”   季晓臻面上出现难色,“清雪,这不太适合吧?”   被退学比被转班严重多了,到时候她肯定会被人笑话。   校长愁得头痛,“月淮,你怎么说?”   月淮慢吞吞抬眼,语气漫不经心,“那就转班吧。”   季清雪皱起眉头,张嘴想说话。   校长立马抬起手,抢过话头,“那就转班。”说完,语气严肃地批评月淮,“月同学,不管你有多着急的事,你都不该不给老师说一声,直接离开。你在上学期间私自离开学校,万一出了事,谁负起这个责任。老师担不起,我也担不起,学校也一样。”   “再有下次,我就只能请你离开学校了。”   季清雪一肚子的话被堵在喉咙管上,还想再说,咬了咬牙,又忍住。   留在学校也好,最起码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想报复回来也方便。   季晓臻虽然不太高兴校长的决定,但看了季清雪一眼,还是选择了沉默。   清雪才是最重要的,月淮……就算了吧。反正转班比退学好得多。 第046章 脸都被打肿了   事情本来就这么定下了,但是刘美瑛却又突然开了口。   “校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是月淮同学早退总得有个理由吧?不能让他随便就这么混过去。”   说完,她讨好地看了季清雪一眼。   季清雪家世好,又有一个好未婚夫,刘美瑛一直想巴结她。看出她对这个结果不满意,故意挑事。   季清雪矜傲地抬了抬下巴,算是接受了刘美瑛的好意,语气也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校长,昨天有个同学冲到小礼堂来,说让月淮去救人。我看救人是假,想要逃课是真,这样劣性斑斑的同学,就算您想让他转班,也要其他的老师愿意收才行。”   听到这话,一直维护月淮的校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问月淮,“月同学,季老师说得是真的吗?”   刘美瑛阴阳怪气地道:“校长,您问他,他肯定会否认,您随便想一想都能知道,他只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会救人。”   开玩笑,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都不敢说自己会救人。   月淮?他又是什么东西。   季晓臻微微皱起了眉,想起月淮给月老爷子的那颗药。   难道月淮真的懂医术?不,不可能,那肯定是侥幸,说不定是他从顾云澜那里拿的药,跑来给老爷子献殷勤。   校长的脸越来越阴,开始思索自己对月淮的维护是不是对的。   诚然,有宴少的关系在,但一个说谎成性,还拿鞭子指着自己堂姐的学生,真的没有问题吗?   季清雪见校长沉默,知道他被她和刘美瑛的话打动了,继续火上浇油。   “校长,您一向以德服人,金柯朵拉学院在您的带领下,名声变得越来越好。难道您真要留着月淮,让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月淮眸里升上淡淡的冷嘲,慢吞吞撩起眼皮,看了季清雪一眼。   季清雪冲他露出一抹恶毒至极的笑。   校长犹疑了几秒,问月淮,“月同学,昨天的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现在对月淮失望至极,但是顾及宴忱的面子,没有直接把话说死。   月淮点头,“你们想要解释,我给你们就好。”   他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对那端吩咐,“金柯朵拉学院校长室,你过来一趟。”   刘美瑛双臂抱胸,嗤笑,“死到临头还犹不自知,好,我们就等着,看你能解释出个什么花。”   说完,又看向校长,“校长,如果月淮叫来的人解释不出来,我希望您英明果断,将他直接赶出去。”   季晓臻咬了咬唇,想到自己的名声,向校长请求,“校长,这孩子嘴里一向没有实话,但他也没有多坏,希望您千万不要赶他出去。”   说完,又命令月淮,“月淮,你赶紧向老师还有清雪堂姐承认错误。”   月淮斜靠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月夫人,你何必急及下定论?等人来了,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季晓臻被那声‘月夫人’刺得脸上火辣辣的疼,难堪到了极点。   “你……你……”   季清雪讥讽一笑,“姑姑,他不领你的情,你何必巴巴地跑上去,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她嘴上叫着姑姑,态度上却没有半点尊敬。   季晓臻更难堪了,如果不是顾忌场面,她恨不得直接走,心里对月淮更加厌烦。   都是这个不懂事的乡下小子害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五分钟后,校长室的门被敲开了。   仁爱医院的院长走进来,谁也没理,径直来到月淮面前,“月少,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态度恭敬到极致,仿佛月淮是他的主子一样。   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惊了。   校长认出院长的身份,惊疑不定,“李院长,您怎么来了?”   仁爱医院在沪市还算有名气,前一段时间之前的王院长因为贪污被抓,身为副院长的王院长顺利晋升,变成了李院长。   更神奇的是,自从李院长上任之后,仁爱医院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位神医,医院的治愈率节节上升。   现在,仁爱医院是上流社会炙手可热的明星,好多人都想去那里看病,但是苦于没有门路,根本找不到李院长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被月淮一个电话叫来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打脸的事情吗?   李院长抬头看向校长,笑笑地道:“我听说月少有事,就过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吗?”   刘美瑛没想到月淮一个电话,叫来的竟然是院长这样的人物,脸色一时间分外难看。   季晓臻和季清雪也没想到,此时都愣了。   尤其是季清雪,表情阴沉的要命。   她没想到,月淮真的叫来了帮手,还是这么大能量的一个人物。   校长指了指月淮,“李院长,月同学昨天下午无故早退,他说找你来说明一下情况。”   李院长下意识看向月淮。   月淮懒懒散散,“照实说。”   李院长收到准话,呵呵笑着说:“昨天我们医院的一个病人出了事,她的家属正好认识我们月少,让他帮忙过去看看。”   季清雪忍不住了,“你说谎!他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懂救人?”   李院长皱眉,看着季清雪,“你是?”   季清雪自认很有名气,也很有国民度,没想到对方根本不认识她,脸色变了几变,咬牙,“我叫季清雪,是月淮的堂姐。”   堂姐?   既然是堂姐,怎么会不知道月少会医术,并且医术很高超的事?   李院长想起流传在月淮身上的传闻,望着季清雪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厌恶,语气也变得不客气。   “这位小姐,我是仁爱医院的院长,我有没必要为了一件小事撒谎吗?要不要我把病人也叫来,给您解释清楚,看月少到底有没有救人。”   季清雪被怼得一噎,“他是高中生,怎么会医术?”   刘美瑛也附和,“他连学习都学不好,这样的人会医术?别搞笑了。”   李院长很生气,涨红着脸,要争辨。   月少会不会医术,他难道不知道?他们医院多少重病的人   月淮懒懒伸手,阻止了李院长,抬眸看向校长,“校长,我已经证明我昨天没有撒谎,现在可以了吗?”   校长现在已经相信了月淮的话,毕竟李院长是大人物,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高中生,扯这么一个谎,传出去,仁爱医院的名声就毁了。   他没有着急回答月淮的话,威严的厉目扫向季清雪和刘美瑛,“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李院长没有必要说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说完,又和蔼地对月淮道:“这次是情有可愿,下一次要提前禀告老师,知道吗?”   月淮耷眸,点头,“下次会注意。”   刘美瑛撇嘴,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计上心来,“既然这样,那我带月淮去新班级。”   校长没有多想,点头同意了。   月淮给李院长打了声招呼,离开了校长室。   刚走到走廊,被季晓臻叫住。   季晓臻一脸烦躁,“月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昨天去救人,为什么不先给我们解释清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把李院长叫来,丢的是我们月家的脸。”   李院长是什么人物,炙手可热的人物,月淮一个电话把他叫过来也就算了,还被人家看到了家丑。   这传出去,他们月家还怎么在上流社会混。   月淮似笑非笑,“月家的脸?和我有关系吗?”   季晓臻脸色一青,“你现在什么意思?不认我们月家了是不是?算了,我出来也不是和你说这个的。我问你,你怎么认识的李院长?”   月淮眉间升起淡淡的躁,“和你有关系?想问什么直接说。”   季晓臻被月淮的野性难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但想起自己的目的,还是硬忍了下去。   “你知道现在仁爱医院很火,他们那里有个神医,医术非常的好。你堂姐的病,你是知道的,既然你和李院长认识,那你给他说一声,让神医给你堂姐治病。”   月淮耐着性子听她讲完,见她住嘴,淡淡的嘲,“说完了?”   季晓臻的脸色越加难看,声音不由地扬高,“你不愿意?她是你的堂姐,你凭什么不愿意?”   月淮轻嗤,“因为我高兴。”   说完,他不再理会季晓臻,直接往教室走前。   刘美瑛一直在旁边听,见季晓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小心翼翼安慰她,“月夫人,月淮就是这么一个野性难驯的性子,您别生气。他不愿意,指不定是根本没办法帮清雪。”   李院长,多大的一个人物,就算月淮一个电话将他叫过来,解释了昨天的事,也许是因为病人家属有能量呢。   和月淮这么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关系。   人就是这样,因为带有偏见,总是把事情往自己有利的地方想。   季晓臻反应过来,也发现自己确实想当然了。   也许事情真的像刘老师所说,李院长可能是碍于一些人的情面不得不过来,这件事和月淮不一定有关系。   月淮,她是知道的,一个乡下穷小子,养父是山村医生,根本不可能认识什么大人物。   想到这里,季晓臻脸色好了一些。   算了,再想办法找关系吧,清雪的病不能再耽搁。 第047章 被转到最差的班   月淮先一步进了教室,走到书桌前,将自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体育委员看见他的动作,奇怪地问道:“月淮,马上要上课了,你收书包做什么?”   陆尧立马接口,语气幸灾乐祸,“王晨,你没眼色吗?他收书包还能干什么?肯定是被赶出了学校呗。”   校长要找月淮的事情已经在班上传遍了,他们一些关系好的同学讨论过,肯定是因为昨天月淮反抗季清雪的事情。   季清雪的身份和才华大家有目共睹,吃亏的肯定不会是她,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月淮吃亏。   现在月淮又在收拾书包,答案显而易见。   王晨迟疑,“月淮,真的是这样吗?”   月淮懒洋洋地耷眼,毫不避讳,“是。”   至于详细的,他懒得解释。   刘芸冷哼,“活该。拿着鞭子指清雪学姐,他这样完全是自作自受。”   其他的同学没有说话,但是却一脸认同的模样。   在他们看来,月淮本来就不应该呆在金柯朵拉学院,现在这个结局刚好。   敢对清雪学姐挥鞭子,那可不是自己活该嘛。   月淮连眼尾都没给刘芸一个,仿佛她是空气。   刘芸的神情一下变得难堪得要命。   季芊玥站起来,故作大方,“月淮,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被金柯朵拉赶出去的人,其他的学校是不会收的。我建议你好好向清雪堂姐认错,看在你是月家人的份上,我可以向堂姐求情,让你去普通班。”   那口气,高高在上的如同在施舍。   月淮抬眸,充着血丝的眸里含着躁,“多谢,不必。”   陆尧冷哼,“芊玥,你别管他,这种白眼狼,对他再好也没有用。”   季芊玥叹息,“话不能这么说,他到底是我表姑的孩子,我不能看他自甘堕落。”   “哎呀,芊玥,你就是心太好了,这种人管他干什么。”   “就是。白眼狼就应该知道白眼狼的下场。季同学,别理他。”   季芊玥听着众人的吹捧,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面上却一副担扰的模样。   “我只是担心他没有学校上,又要回乡下,那种地方,你们知道的,教育资源很落后。”   刘美瑛走进来,见教室乱哄哄的,厉声道:“都不好好复习,干什么呢?马上月考了,你们要是考不好,全都给我等着点。”   众人吓得脑袋一缩,赶紧坐回了座位上。   季芊玥不怕刘美瑛,一脸乖巧,“刘老师,我们看月淮在收拾书包,想问他出了什么事?用不用我们帮忙?”   刘美瑛看见季芊玥,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转班。”   “转班?”季芊玥的笑容僵在脸上,“不……不是退学吗?”   只是转班,那她刚才那番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一时间,季芊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   刘美瑛没有觉出季芊玥的异样,随口解释,“校长决定的,转到普通班。”   月淮懒懒抬眸,似笑非笑在睨了季芊玥一眼。   季芊玥的脸更烫了,除了烫,心里还有一股恼怒。她紧紧地攥着拳头,不敢看其他人的目光。   这个月淮真是过分,明明是转班,却不说清楚,害她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刘美瑛让班上的同学好好看书,而她则带着月淮去往普通班。   很快,两人来到了走廊尽头。   刘美瑛指着面前的教室门,“进去吧。”   月淮看了一眼挂在门上,写着高三五班的门牌,微微眯了下眸。   金柯朵拉的高三总共分为五个班,最好的是高三一班,也就是精英班,其次是二到四班,为普通班。   至于五班,则是高三最差的一个班,这个班里混合了各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和成绩垫底的差学生。   可以说是被学校默认放逐的,最差的一个班。   刘美瑛见月淮不动,冷笑,“你不会以为你的成绩可以进其他的普通班吗?”   五班也是普通班,而且校长也没有明说要把月淮转去哪里。所以她就故意耍了个心眼,把月淮安排到了这里。   反正垃圾就应该和垃圾呆在一起。   月淮淡淡,“你想多了,我没这个意思。”   说完,连招呼都没有给刘美瑛打一个,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五班的班主任姓任,正在给学生讲课,听见门响,下意识地看过来,奇怪地问道:“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月淮睑了睑眸,“报告老师,我是从一班转过来的月淮。”   “一班新转过来的?”任应超一头雾水,“那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一班是精英班,和他们连吊尾车都称不上的五班不同,几乎没有学生愿意转到这里来。   而且如果有学生要转班,校长一般都会提前通知。   刘美瑛就跟在月淮身后,听到这话,不耐烦地道:“校长一天那么多事,这种事还需要提前通知什么?反正人转过来了,你看着安排。”   一个差生集合班,还管校长有没有提前通知?有这个资格吗?   任应超知道刘美瑛一向看不上他们班,毕竟她教得可是全学院最好的精英班。   因此他也没有说什么,皱了皱眉,对月淮道:“那你先找个座位坐下吧。”   刘美瑛完成了任务,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了。   高三五班总共有五十多名学生,教室坐得满当当的,唯有最后一排留着一张空位。   月淮走过去,把书包放到了桌子上。   其他同学看见他的动作,直接惊了,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   “他疯了吗?敢坐在江哥旁边,江哥一会醒了可是要打人的。”   “他是新来的,肯定不知道江哥的大名,赶紧让人提醒他一下。”   江哥?   月淮耷了耷眸,看向坐在自己旁边,正埋头睡觉的少年。   少年一头染得夸张的银发,露在外面的耳朵白得发光,校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头埋在肘里,看不清模样。   不过从他的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暴戾的气息。   就像是那些练古武,却没有找到路子的古武者,控制不住内劲,只能任由气息乱窜。   难道这个少年也是古武者?   月淮把目光收回来,懒洋洋地将数学课本拿了出来。   刚打开,手臂就被人戳了一下。   和他隔着一条过道的女生怯生生地望着他,小小声,“月同学是吗?你动静一定要小点,江哥最烦别人吵他睡觉。”   月淮眸色微缓,点头,顿了顿,“谢谢。”   女生叫阮苏苏,见月淮的态度这么好,朝他笑了一下,又羞怯地埋下头。   这个新转来的同学长得真好看,比她喜欢的那个明星温行都要帅。   任应超注意到动静,敲了敲黑板,“上课期间不要说话。月同学是吧,你上来,做一下这道题,不会也没关系,让我先看一下你的水平。”   月淮抬头,看向黑板。   那上面是一道解答题,需要用方式解题。   有同学立马起哄。   “老任,人家刚一来就让人家做题,不太好吧。”   “哎呀,就是就是,你好歹让人家缓一缓。万一他不会,他多没面子。”   任应超:“……”   他瞪眼,“你们行了啊,他不来,那你们来?”   刚才起哄的那几个立马把脑袋缩了回去。   开玩笑,这玩意跟天书似的,他们懂个屁。   他们对月淮露出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月淮缓缓勾唇,起身走向讲台,连思考都不用,飞快地用粉笔在上面写了一串公式。   速度太快,任应超都被吓到了,可是等看到最后,他的眼睛立马亮了。   “恭喜月淮同学,你答对了。”   其他人惊了。   “靠,真的假的?真对了?”   “老任都说对了,肯定对啦,果然是从精英班出来的,和我们不一样。”   “如果这样,那他怎么会被赶到我们五班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在一班,说是这个月淮是个刺头,昨天拿教鞭指着季清雪,估计是因为这个。”   “嚯,敢和季清雪对着干,是个狠人。”   交头接耳的人太多,任应超都压不住,头痛地揉了揉额角,“都别说话,认真听题。”   高三五班的学生从来都不怕任应超,不仅是因为他人不错,还因为他从来不打骂学生,听见他的话,不但不闭嘴,还兴致勃勃地要和他一起议论。   “老任,你别讲了,反正我们都听不懂,你干脆和我一起八卦一下好了。”   “就是就是。我们对这个新同学很好奇,难道你不好奇吗?”   任应超:“……”   其实他也有点好奇。   他努力地把脸沉下来,吓唬他们,“你们再吵,一会把江照吵醒了,看你们怎么办。”   众人看了一眼还在睡的江照,乖巧地噤了声。   江哥的脾气可是和霸王龙一样恐怖,把他吵醒,他们全班都没有好果子吃。   月淮:“……”   一个老师用班上的学生威胁其他同学,他第一次见。   像是被任应超的话吓到了,接下来没有人敢再大声说话。   一节课很快过去,任应超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他一走,一堆人立马围到月淮身边,用带着善意的好奇目光望着他。   “你叫月淮是吗?你怎么转到我们班来了?”   “精英班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不在那里呆着?”   “不会是成绩跟不上,被灭绝师太刘美瑛给赶出来的吧?”   刘美瑛是精英班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他们的英语老师。但是刘美瑛看不上五班,从来不好好教他们。   月淮慢吞吞,语气又懒又肆,“五班挺好的。”   正在这时,一直埋头睡觉的江照抬起头,冷厉的寒眸里布着血丝。   看见周围围了那么多人,他重重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翻。   “吵个屁,没看到老子在睡觉吗?” 第048章 马上来医院给清雪输血   沉重的书桌翻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原来还在叽叽喳喳的同学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江……江哥……别生气……我们马上走。”   靠,喷火龙醒了,他们要遭殃了。   江照泛着血色的眸冷冷扫了一圈周围,剧烈的头痛让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暴戾的气息。   他用力按了按额角,扭头看向月淮,“谁让你坐这里的?给我滚一边去。”   月淮就坐在江照旁边,两人的桌子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江照把自己的桌子踢倒后,只剩下他的那一张,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阮苏苏连忙扯月淮,一边扯,还一边小心对江照赔不是。   “江……江哥,他是新来的,不知道咱们班的规矩,你别生气,我马上让人给他重新安排座位。”   阮苏苏是班里的班长。   江照眸里血色弥漫,无法控制的暴戾在周身翻滚,他冷冷盯了阮苏苏一眼。   “快点。”   阮苏苏慌忙点头,示意月淮收拾书包,“月淮,我让人帮你搬桌子。”   江照脾气很大,最烦别人吵他,但是他为人不坏,班里的人但凡有点什么事,他都会帮忙。   所以,虽然江照说话不好听,脾气也冲,大家都不讨厌他。   月淮没动,慢吞吞地抬眸,看向江照。   他的眸很冷,没有什么感情似的。   江照本来就躁 ,被这么一看,心情更烦,想也不想地伸手,打算提着月淮的领子,把他扔到一边去。   手刚伸,就被一只胳膊格挡住。   胳膊的主人又肆又飒,写意画般的眉眼淡淡。   两人视线对上,江照看到对方勾了下唇,语气慢条斯理。   “打一架?”   傲得不像话。   江照笑了,笑容冷冰冰,“和我打?你活腻歪了?”   月淮没有回答,格着江照的手臂一转一扭,直接拽住了他的肩膀。   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眼花。   江照双眸半眯,心中一惊。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手,难道对方也是古武者?   他念头一闪而过,右手飞速地伸向肩膀,打算把月淮的手弄下去。   没挨着。   在他的手伸出的那一刹那,月淮又变换了动作,直接扣着他的左臂,扭到了身后。   一股剧痛传来,江照再也没有了玩闹的心思,神情变得正经。   他维持着左臂被扭的姿势,“刚才不算,我们重来。”   月淮松开江照,淡淡,“去后面。”   课桌后面还有一小片空地,是放垃圾筒和杂物的地方。   江照跟着月淮走过去。   两人没有向对方打招呼,同时开始动手。   其他的同学在月淮挑衅的时候就被惊住了,见他们要打,纷纷让开了位置,并且开始小声议论。   “新来的疯了?和江哥打,会死的。”   “别这样说,说不定对方也是个人物,你没看刚才江哥也被制住了?”   “那如果新来的赢了怎么办?我们班是不是要换老大了。”   “要不然我们来打赌?赌注就是一星期的零花钱。”   “来来来,我赌江哥。”   “我……我赌新来的。”   这边讨论的热烈,那边的战斗却很快结束了。   月淮用脚压住江照的胸口,看他顶到墙上,慢悠悠收腿,“我赢了。”   江照捂着胸口没吭声,目光上下打量着月淮,片刻后,他轻嗤一声。   “行,你赢了。”   这小子确实厉害,比他能打,他认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打了这么一场,他身上无法控制的内劲好像发泄出去了一些,头不那么疼了。   刚才还赌江照赢的人全疯了,表情如同做梦。   “操,是我聋了,还是幻听了?江哥竟然认输了?”   “新来的这么牛吗?连江哥都能打得过?”   江哥是谁?打遍全校无敌手,曾经一记飞影脚,五个混混全部被扫飞。   现在竟然被一个新来的,漂亮得比明星还好看的人给赢了?   是他们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有人开始嚎!   “嗷!江哥,你不是吧?是男人就不能轻易认输啊!我可是压了一个星期零花钱押你赢啊。”   “我也是,我也是。江哥,你不能这样子。”   “哈哈哈,别哭丧了,赶紧把钱拿回来,我赢了。”   江照暴躁,“哭着屁,老子输了都没哭。”   他称霸金柯朵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输给别人。   阮苏苏怯生生,“江哥,你输了?那咱们班的老大是不是就要换人做了?”   江照一头黑线,下意识看向月淮。   月淮已经坐回了座位上,懒洋洋地翻着书,听到阮苏苏的话,缓缓抬了下眸。   漫不经心的。   又好看得不行。   江照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揉着发疼的胸口,“换个屁,老子才是班上的老大。”   “江哥,这样吧,你是老大,那新来的就是老老大,行不行?”   江照:“……”一群狗玩意。   “那老大叫江哥,月淮叫什么?叫月爷吗?”   “叫月爷多难听啊,叫月爹。”   “月爹也不行,太难听。叫神,月神。”   月淮:“……”   五班的人这么脱线的吗?   &&   这头。   任应超下了课就去了校长室。   “校长,有个叫月淮的转到我们班了,您知道吗?”   校长一愣,“转到你们班了?不是转到普通班吗?”   当时有点乱,刘美瑛说要带月淮去转班,他也没有多想。没想到刘美瑛竟然把月淮转到了高三最差的班。   任应超点头,面色凝重,“我感觉月淮同学底子不错,转到我们班可惜了,所以才来问问您。”   之前那道数学题,月淮解的又好又快,说明资质不错,转到他们班,他担心会耽误他。   倒不是说五班不好,只是因为班里混合了所有的差生,其他老师从来不会认真教学。   校长没想到刘美瑛背着他干了这种阴奉阳违的事情,立马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校长室。   刘美瑛刚下课,接到电话匆匆跑了进来,看见任应超,心中了然,面上却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   “校长,您找我有事?”   校长沉着脸,“我让你把月淮转到普通班,你为什么带他去了五班?”   刘美瑛振振有词,“校长,月淮的成绩摆在那里,就算我把他带到普通班,其他的班主任也不会收他。”   校长被怼得一噎,“那你也不能把他带到五班去。”   五班是什么地方?差生云集,考试没有一个人能过四百,把月淮放到那里面,就是害了他。   刘美瑛斜睨了任应超一眼,心中十分不爽他跑来告状,“校长,您不能这样说,任老师可是帝大毕业的,他的数学不是教的挺好的吗?”   任应超嘴笨,瘦削的脸涨得通红,“刘老师,但是其他科……”   他数学是教的好,但是其他科却不行,而且五班名声在外,没有哪个老师会好好对待班里的学生。   刘美瑛直接打断他,“反正我把人已经带过去了,要不然校长您问一下其他班的老师,看他们愿不愿意收月淮。”   任应超急了,“那也不能这样对月同学。”   “那也是他该得的,谁让他学习不好。”   “刘老师,你这是偏见。”   校长见两人吵起来了,头痛地皱眉,“行了,别吵了,任老师,要不然你去问问月淮的意见,看他怎么说。”   任应超吭哧,“这还用问吗?他肯定不愿意。”   五班那样,谁愿意呆?虽然他们班的学生都是好学生。   刘美瑛双臂抱胸,“校长不用问了,我早上问过他,他自己同意的。”   她聪明地没有说月淮被她冷嘲热讽了一番。   校长本来被月淮的事就闹得头疼,心里也不想管,听到刘美瑛这样说,直接道:“既然他同意了,那就先这样吧,如果他还想转班,等月考成绩出来了再说。”   金柯朵拉每个月底都会进行一次月考,到时候全年级都会进行排名。领先的那个班级,班主任会有非常丰厚的奖励,而以往从来都是精英班领先。   这也是刘美瑛傲气,以及不想要月淮留在精英班的原因。   任应超还想再为月淮争取,却校长挥手打发了。   离开办公室,刘美瑛奚落道:“任老师,不是我说你,月淮那条件除了你们班,还能去哪个班,你为他争取什么?他又不会感激你。”   任应超皱眉,“刘老师,月同学他……”   刘美瑛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别提他,我不想听,反正是猫是虎,月考成绩出来就知道了,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她真是不明白,这个姓任的脑子是被狗啃了吗?明明是帝大毕业,不力争上游也就算了,竟然天天为一群不学无术的差生操碎了心。   活该他到五班当班主任。   刘美瑛心中充满不屑,看也不看任应超一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   她还要找季老师,把月淮去了五班的好消息告诉她,可没空留在这里和一个废物为了另外一个废物争辨。   五班的同学并不知道发生在校长室的争论,他们此时正热情高涨地给月淮起名号。   从月神到月王,再到月皇。   最后定了月皇。   月淮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细心的阮苏苏发现他的不适,怯怯地道:“月同学,你别生气,咱们班的同学就是爱玩,没有恶意。”   比起精英班那些眼高于顶的尖子生,五班的人都特别接地气,哪怕是家里条件不错的,也不会出现看不起谁的情况。   而且他们也是真心被月淮的身手征服了,要知道江照可是打遍全校无敌手。   月淮抬头看向阮苏苏。   小女生怯生生的,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善意。见他看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他眸色微缓,正要说话,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   那头传来季晓臻急切又毫不客气的命令。   “月淮,赶紧来医院,清雪受伤了,你必须得给她输血。” 第049章 宴忱来打脸   阮苏苏看见月淮挂完电话,脸色就变了,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月淮,你没事吧?”   月淮慢腾腾地把手机揣回兜里,眉眼淡淡,“没事。我有事,一会老师来了,麻烦你帮我请个假。”   阮苏苏点头,把快速地报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月淮背起书包,微点头,顿了顿,“谢谢。”   江照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月淮提着书包要走,缓缓出声,“有事联系我。”   月家的事他是知道一些的,弄了个养子给季清雪当移动活体血库。   原来还以为那个养子是个唯唯诺诺的人,现在看见月淮,才知道传言不实。   月淮懒洋洋耷眸,看了江照一眼,从包里拿出瓷瓶,扔给他。   江照下意识地接过,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月淮慢悠悠的,“糖,治低血压的。”   糖?   江照把瓷瓶打开,看到一颗绯红色的药丸,看起来不像糖,倒像药。   他没有多想,把药丸放进嘴里,牙齿用力一咬,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他妈都苦出X味了!这叫糖?!   月淮手指一伸,捏住江照的嘴巴,“不许吐,咽下去。”   江照被苦得眼泪汪汪,挣不开月淮的手,只能把东西往肚子里咽。   咽完,差点呕出来。   瞪月淮,“小……不是,月皇,你给我喂的到底是什么?”   月淮把书包甩到肩上,飒飒酷酷的,“糖。苦的糖。”   江照:“……”   苦的那叫药?   糖哪有苦的!   靠,骗子!   出了校门,月淮打车去了医院。   季清雪呆的那间医院是季氏旗下,超豪华的私人医院,环境极其幽静典雅。   月淮按电梯,上了五楼。   在电梯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有两道人影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   周扬盯着电梯的方向,“老大,我怎么好像看见你家小孩子?”   宴忱扣好衬衫的扣子,掩掉手臂处的绷带,桃花眸习惯性地弯着,懒懒散散。   他凝眸朝电梯的方向看了一眼,皱眉。   是他家小孩,不过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周扬语气带着厌恶,“我听说那个季清雪早上出了车祸,手臂被刮了一道,受了伤。小月淮来,不会又要给她当血库吧?”   血友病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病人受伤后,伤口没有自愈的能力,需要紧急输血。   之前,他就听说季家的那姑娘经常性受伤,让月小朋友输血。   宴忱眉间染上冷意,脚尖一转,往楼梯的方向走,“上去看看。”   这边。   月淮已经上了五楼。   季晓臻站在电梯口,看见他,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往病房走,嘴里还不高兴地训斥他。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清雪伤的很重要,一分钟都耽搁不得?”   月淮耷了耷眸,眸底闪过冷意。   季清雪住的是豪华单人间,里面不但有浴室客厅,还有一间小型厨房。   此时,她躺在病床上,手臂缠着绷带,面色苍白几近透明。   在她的身边围了好几个人,除了月淮见过的季老夫人陈清荷,慕亦琛,还有一对不认识的中年夫妇。   月淮稍微回忆了一下,忆起两人的身份。   季清雪的爸妈,季左崇和孟庭。   几人看见月淮,皆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孟庭急慌慌地对医生道:“医生,人来了,赶紧抽他的血,给雪雪治疗。”   陈清荷冷哼一声,“来这么晚,我看他是存心想要害死清雪丫头。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衣服脱了?”   清雪丫头的伤可是等不得,万一失血过多,事情可就严重了。   月淮脸上依旧是懒懒散散的淡,抬眸,看向病房里的一众人,似笑非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来是献血的?”   陈清荷脸色陡然变冷,“你……你说什么?你来这里不是给清雪丫头献血的?”   孟庭也急了,“你凭什么不给清雪丫头献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害死她?”月淮抬眼,看向躺在床上的季清雪,“她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一语落,满场皆静,所有人都被月淮的大逆不道给惊了。   季左崇率先反而过来,不怒自威的脸上挂着寒霜,“晓臻,他是怎么回事?来之前,你没有和他好好说清楚吗?”   季晓臻也没想到事到临头,月淮给他来了这么一下子,气得额角直跳,赶紧对季左崇解释,“昨天和清雪闹了点矛盾,估计这会还在闹脾气。”   陈清荷皱眉,保养良好的脸显得刻薄,“闹矛盾?他又欺负清雪丫头了?上次他就把清雪的腿弄伤了,这次又干了什么?”   三言两句,又把错全怪在月淮头上。   一直没有出声的慕亦琛,眉心微皱,削薄的唇角抿成不悦的直线。   “月淮,闹矛盾也就算了,现在是清雪命悬 一线的时候。她出了事,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RH阴性血不好找,否则他们也不会收养一个月淮,时时待命,好给清雪献血。   季清雪咬着唇,眼圈泛红,委委屈屈的哭,“亦琛,他不愿意献血就算了,他这种人我惹不起。昨天上课,我不过想指导他,他就要拿鞭子抽我。”   她一句话如同捅了马蜂窝,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度难看。   这还得了!   清雪可是他们全家人的宝贝,月淮一个从乡下收养来的养子,不但拒绝输血,还拿鞭子抽清雪。   简直是反了天。   陈清荷咬牙切齿,命令身边的保镖,“把这个白眼狼给我按住,等抽完血,我再和他好好算帐。”   上次有月老头子挡着,她收拾不了他,这一次,看还有谁帮她。   弄伤清雪丫头的腿,还要抽她,看她不让人把她打残。   保镖是陈清荷特地请来保护季清雪的,汲取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她特意花了大价钱,请来了两个古武者。   季晓臻没有阻止,她也觉得月淮有点欠教训,现在是什么时候?一个不慎,清雪可能就要丧命,月淮怎么能拒绝给清雪献血呢。   慕亦琛先是安慰了季清雪两句,然后抬头看向月淮,眼神复杂。   他其实不赞成这种暴力的做法,但是没有办法,月淮太犟又太张狂,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他屈服。   两个古武者完全不把月淮放在眼里,甚至对下命令的季清荷都十分地不屑。   一个小崽子,可能连拳脚功夫都不会,值得他们两个古武者动手?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们还是遵照命令,朝月淮走去,毕竟他们的薪水是陈清荷付的。   “小子,乖乖听话,不然一会伤了残了我可不负责。”   因为修习了内劲的缘故,古武者的性格都十分残暴嗜血,下手非常的重,在打斗中被打死打残的不算少数。   他说完,伸手朝月淮抓去。   所有人都露出一幅看戏的表情。   但是下一秒,他们的表情齐齐凝住。   只见那个古武者伸出去的手不但落了空,手腕反而被月淮抓住。   月淮冷冷抬眸,看向陈清荷,“你确定要动手?”   陈清荷又惊又怒,盯着月淮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连古武者都能应付,这小子还是人吗?   她急忙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古武者只是被抓住了手腕,并不是失去了动手能力,被陈清荷这么一喊,回过神来,再也没有了轻视之心。   他维持着一手被月淮抓着的姿势,另一只手伸向月淮的肩。   这个该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他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月淮后腰一弯,俐落地躲开,同时手上用劲,将古武者的手腕后向一折。   咔——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古武者的脸瞬间变色,剧痛之下,额头冷汗直流。   他习武没几年,但是却清楚地知道,这一次把他的手骨弄断了。   另外一个古武者见状,直接攻了过去,却被月淮俐落的一脚,直接踢飞了出去,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短短十几秒,两个古武者就直接被打废了。   房里的众人瞳孔陡然放大,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见鬼了!   月淮不就是乡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穷小子吗?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身手?   他们不愿意相信月淮这么厉害,可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他们不想相信也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门板重重砸在墙上,又反弹回去,被人用手按住。   手的主人长着一张妖孽众生的脸,多情的桃花眸扫过众人,轻笑,“真热闹。不过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好像有点不太要脸。”   从宴忱出现的那一秒,所有人都被他的俊美吸引了。   季清雪脸颊一红,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矫揉做作,“这位先生,你是我的粉丝吗?”   她的粉丝大多都是学生,少量的青年也都是宅男,她还没见过这么帅这么有气质的男人。   这个男人甚至比她的未婚夫慕亦琛都要帅。   宴忱抬眸,看向季清雪,目光在她显得羞涩的脸上一顿,眉间闪过厌恶。   “粉丝?你这种草包一样的废物,有什么值得我粉的?”   说完,不管季清雪陡然变青的脸色,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月淮一番,见他没有受伤,紧绷的身体放松,低哑的声音泛着嘲。   “我来是想看看,自谕高贵的沪市豪门是怎么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的。” 第050章 宴忱的身份曝光了   宴忱的这一句话,让病房里的所有人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虽然他们拿月淮给季清雪当活体血库的事不算什么秘密,甚至在上流社会众所周知,而他们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但是当事实被这么大刺刺地当面挑出来,还是让他们血液上涌,如芒在背。   陈清荷率先反应过来,古板刻薄的面孔阴沉,“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季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东西?”宴忱慢条斯理,唇角微微勾着,声音嘲弄,“季老夫人是在说自己吗?”   “你……”   季晓臻连忙拉住陈清荷,紧张地道:“妈,你先别生气,周少在这里?”   “周少?什么周少?”陈清荷一把甩开季晓臻,“我管他陈少周少,反正谁都不能拦住我今天抽月淮的血。”   “是吗?那季老夫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周扬从宴忱身后冒出来,嬉笑着望着陈清荷。   陈清荷下意识抬头,看清周扬的样子后,悚然一惊,“周……周二少,怎么是你?”   沪市有四大豪门,帝都也有四大世家,但是和沪市的四大豪门,帝都的四大世家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每个世家单拎出来,都是跺跺脚,就让华国颤抖的存在。   周家在四大世家排第三,但是只是一个第三,也足够抬抬手,就灭了季家。   陈清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羞又臊,笑容僵硬的不行,“周……周少,你是……你是来看清雪丫头的吗?”   周扬调儿郎吊的没个正形,说出来的话也特别刺人,“清雪丫头?她是谁?我不认识。我是来找月淮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轰隆隆——   如果炸雷响在耳边,季家所有的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找月淮的?   而且月淮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他们干了什么?他们当着周扬的面,强横地要抽月淮的血。   宴忱手指无聊地拔拉月淮的头发,笑容漫不经心,“看来季老夫人还是有怕的人的。”   这句话,相当的不客气。   完全就是把陈清荷的脸皮子撕下来往地上踩。   陈清荷气得额角突突的响,但是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季清雪,还是硬把这口气压下去,对周扬道:“周少,很抱歉让你看了笑话,但是月家养月淮,就是为了让他帮清雪续命的。”   “不过我保证,不会伤害他,只要抽了血,我就放他回去。这里太小,不适合你呆着,我让左崇带你到外面等着。”   话说的客气,但态度十分强硬,摆明了在说不让周扬插手他们季家的事,否则就是他多事。   周扬向来是个混不吝的,连客套都懒得客套,“那不行,月淮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愿意,没人可以抽他的血,除非你们打算和我周家作对。”   陈清荷的脸气青了。   季左崇示意季晓臻扶住她,神色复杂不明地看了宴忱一眼,对周扬道:“既然这样,看在周少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月淮,你走吧。”   宴忱接过月淮的书包,空着的那只手牵住他,唇角讥笑,“那看来还要多谢季董的。”   说出来的话要多嘲讽就有多嘲讽。   孟庭急了,快走两步,张大手臂拦住两人,“月淮,你不能走,你走了雪儿怎么办?他她需要输血!你这样是要害死她。”   她知道周家他们惹不起,可是她只有雪儿一个丫头,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   季左崇脸色一沉,“孟庭,给我回来。”   孟庭使劲摇头,“不,我不回去,我要救雪儿。”   季左崇下意识看了宴忱一眼,见他脸色突然变冷,心中一颤,快走过去把孟庭拉回来,“你疯了?没看到谁在这里?清雪的病我想别的方法,你别找事。”   孟庭的胳膊被季左崇抓得生疼,她一边用手使劲拍打着他,想让他放开自己,一边崩溃大叫。   “想办法?你能想到什么办法?你难道不知道熊猫血有多难找吗?”   如果好找,他们还何必费心思找到月淮,养着他,让他来当移动血库!   这个该死的贱种!吃着月家的,喝着月家的,他们把他从山沟沟接过到大城市,为什么他这么恶毒,明明有血,却不救她的女儿。   宴忱脸上已经没了笑,那双多情到令人止不住心动的桃花眸里覆着冷寒的冰霜。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娑着月淮的手腕,望着孟庭,“说到熊猫血,我们确实应该算一笔帐。”   季左崇下意识地挺直背,清咳一声,“先生,什么帐?”   “据我所知,我家小孩一个月给季小姐献两次血,每次200毫升,一年下来,应该有五千毫升。按熊猫血的市价,一百毫升十万,一共四千八百万,四舍五入,五千万。季董,付钱吧。”   季左崇的脸瞬间变得难看。   陈清荷崩溃尖叫,“五千万?你抢钱吗?”   就算他们季家有钱,五千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顶得上她大半辈子的私房钱了。   宴忱眸色沉沉,笑容彬彬有礼,“季老夫人不想掏钱也可以,等着收律师通知书吧。”   陈清荷气得嘴唇直颤,“好,我等着。献血是他自己愿意的,我看你有什么办法。”   季左崇突然道:“我现在就让人转钱。”   陈清荷崩溃,“左崇,你疯了?”   季左崇平常很听陈清荷的话,现在却完全不理会她的阻挠,直接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转钱。   三分钟后,月淮的手机传来信息的提示音,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多了一条信息,信息内容是银行入帐通知。   看着上面显示的五千万数额,他眸色敛了敛。   宴忱满意点头,“多谢季董,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月淮他们一离开,病房里就炸开了锅。   陈清荷不停地质问季左崇为什么要给月淮转钱。   季左崇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妈,你还不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吗?”   陈清荷皱眉,“他是谁?不是周扬的朋友吗?”   季左崇沉声,“如果我没看错,他应该是宴四少。”   季清雪还在因为宴忱羞辱她的事在生气,下意识追问,“宴四少,那是谁?”   慕亦琛的脸色陡然难看,“伯父,你说的是帝都第一世家宴家的那个宴?”   季左崇苦笑摇头,“除了那个宴家,谁还能配称得上宴四少。”   这下,季家所有人,包括季晓臻都傻了。   “宴家,那个男的竟然是宴家的人。”   帝都四大世家,宴家排第一,家主宴雍容宴老爷子是有军功的人,势力极度庞大。   她想起宴忱三番五次对月淮的回护,脑袋里面一阵嗡嗡嗡的响。   她……她们好像惹到了最不能惹的人。   陈清荷也没有之前嚣张的气焰,急声追问,“真是宴家的人?左崇你会不会认错了?”   月淮只是一个穷小子,怎么会和宴家扯上关系?   季左崇摇头,“不会看错,我之前去帝都参加宴会的时候见过他,当时宴老爷子特地把他带在身边,向所有人介绍宴忱是他孙子。”   陈清荷的脸色白了又白,身子一阵脱力,坐回沙发上,“怪不得你那么爽快给了那臭小子五千万。”   五千万确实很多,但是比起被宴家盯上,这五千万简直太值了。   季清雪还是不懂,问慕亦琛,“亦琛,就算宴家厉害又怎么样?那个叫宴忱的又不是家主。”   慕亦琛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特别不好看,听见季清雪的话,解释道:“那是因为整个宴家,宴忱是宴老最喜欢的孙子,只要他开口,季家绝对落不到好。”   季清雪想起宴忱刚刚对月淮的维护,漂亮的脸蛋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   月淮臭小子到底有什么好?明明他除了一张脸,其他一无是处,有什么资格拥有那么好的一个男人。   不行,她一定得想办法收拾他。   &&   月淮和宴忱离开了医院,先去吃饭。   依旧是星辰阁,雅座旁边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里面加了安神的药材,能让人心情舒缓。   月淮眉间的燥意渐渐褪去,又恢复了懒散。   宴忱点了菜,亲自给月淮倒了杯茶水,试了试温度后,放在他手边,嗓音淡到听不出来情绪。   “要离开月家吗?我可以帮你。”   月淮打哈欠,润着水意的眸子恹恹地瞥了一眼宴忱。   “不用,时间未到。”   他和月家的情份还没断,就算离开也没有用。   宴忱没有多加强求,吃完饭后,送月淮回学校。   看着他下车,笑着嘱咐,“有事给我打电话。”   月淮漫漫地应了一声,把书包甩到肩上,慢吞吞地往学校走。   这会正是吃饭时间,五班没有人。   月淮进去后,把书包扔到桌兜里,开始睡觉。   过了一会,教室的门被推开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来。   看见趴在桌上睡觉的人影,阮苏苏满脸惊讶,“咦,月皇回来了。”   月淮本来也没有睡熟,听到声音就把头抬了起来,懒懒散散地应了声,“嗯。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阮苏苏坐回位置上,看着月淮欲言又止,“月皇,你知道吗?班上出事了?”   早上第一节 本来是英语课,但是刘美瑛不愿意给他们上,直接就没来。   江照气不过,跑去找她,结果起了冲突,在推搡中将刘美瑛推到了楼梯下面,现在江美瑛去了医院。   他们现在都很担心,刘美瑛会起诉江照。 第051章 来领儿子   事情发生后,校长第一时间安排人将刘美瑛送去了医院,而江照因为情节恶劣,再加上刘美瑛得理不饶人,坚持要报警,现在他人被抓进了警局。   他们现在正在讨论,应该用什么办法把江照保出来。   月淮脸色陡色变冷,“哪个警局?我去看看。”   阮苏苏眼眶红红的,明显一副哭过的模样,“月皇,没用的,刘老师身后有势力,警局不会放人的。”   刘美瑛的爸妈都是大学老师,刘父还是名牌大学的知名教授,门生遍布各行各业,就算是豪门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   月淮淡淡,“那就找刘美瑛,让她签谅解书。”   姜止插嘴,“灭绝师太不可能签的,她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把柄,肯定会想办法把江哥赶出学校。”   姜止是江照的朋友,两个人关系很好。出了这事,他也很着急,但是却知道事情解决起来不容易。   “江哥这一次可能会被赶出学校。他真是的,为什么非要去找灭绝。”   如果不找,也许就没这回事了。   月淮把手机掏出来,“你们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姜止一愣,“你想办法?你没权没势,能想什么办法?找月家吗?”   他们现在都知道了月淮是月家的养子,而月家并不看重他。   月淮没有回答,只是拨了个电话,飞快地向交待说了几句。   完事后,他把手机收起来,“我去警局,你们先认真上课。”   阮苏苏不由地道:“月皇,你真去警局吗?”   月淮嗯了一声,见阮苏苏脸上止不住的担心,拍了拍她的头,“别担心,我会把江照带回来的。”   他的表情明明没有什么异样,但是阮苏苏却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被看穿了,慌乱地点了下头,又叮嘱他,“那你小心点,不要和警局里的人硬碰硬,如果不行也没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月淮应了,拎起书包,来到了校门口。   黑色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去而复返,宴忱站在车边等他,看他过来,俊美面孔沉冷。   “出了什么事?突然这么急。”   刚才在电话里,小孩只说要去警局一趟,没说发生了什么。   “先上车。”月淮率先打开车门,把书包丢进去,坐到了里面。   周扬也在,“小月淮,没事吧?”   月淮摇头,飞快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周扬嘿了一声,“我当什么事呢,小事一桩,等着,我立马让人把这事情办了。”   月淮摇头,“先不急,去警局看看情况。”   周扬应了一声,飞快地踩下油门。   宴忱坐在月淮旁边,见他一向懒倦的眉眼里带着担忧,出声安慰,“别担心,不会有问题。如果那个刘美瑛不同意签谅解书,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同意。”   他说完,扯了扯小孩的头发,见他吃痛皱眉,唇角不由勾起笑,“要不然你叫声哥哥,我让人把刘美瑛赶出金珂朵拉。”   这男人……   月淮满头黑线,把头发扯回来,“幼稚。”   宴忱被骂,却不生气,反而很开心,桃花眸里的温柔几乎能溺死人。   他就喜欢小孩这副生机勃勃骂他的模样。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警局。   哪怕是工作日,警局里也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听到月淮要找江照,一位男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他的什么人?”   月淮淡淡,“同学。”   “同学不行,要家属来,或者是监护人。”   刘美瑛的家人也在警局,听到月淮一个同学来捞人,气愤地开始骂骂咧咧。   “把我妹妹推到楼梯下面,差点致残,一个同学跑过来捞人,脑子不好吗?”   月淮偏头,看向说话的人,“你是?”   对方长得高高大大,面容和刘美瑛有五分像,穿着一身板挺的西装,一副精英人士的范。   见月淮看他,他冷笑一声,“我是刘美瑛的哥哥刘越风,潇傲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听到潇傲,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看着刘越风的目光带着艳羡与震惊。   潇傲律师所不但在沪市,甚至是全国都有赫赫有名,只要他们接下的案子,从无败绩。所以哪怕是潇傲律师所的一名小律师,在外面也是人人巴结的对象。   月淮扬了扬眉梢,看向宴忱,“潇傲,很有名吗?”   宴忱的目光从一脸傲气的刘越风一划而过,漫不经心,“还行吧。”   月淮点头。   连宴忱都说还行,那就是很有名。   他慢悠悠地对着刘越风颔了下首,“刘先生是吧,既然你在,那你们来谈谈和解的事。”   “和解?”刘越风被气笑了,鄙夷道:“谁要和你和解,敢伤我的妹妹,就算是一个高中生,我也要让他牢底坐穿。”   月淮耷了耷眸,“你的意思是不和解?”   刘越风冷哼,“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会和你和解。”   一个无权无势的高中生,因为一点小事,将他教书育人的妹妹害进了医院,简直歹毒,他绝不会和解,不但不和解,还要把事情闹大。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目光在大厅环顾了一圈,落到刘越风身上,立马笑着道:“刘律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坐,快请坐。小王,还不赶紧给刘律师倒茶。”   这个中年男人是警局的局长。   刘越风摆了摆手,即使面对局长,浑身的傲气也没有收敛。   “李局长,茶先不喝了,伤害我妹妹的同学跑过来,大刺刺地要保释,麻烦你给个说法。”   “保释?”李局长皱眉,表情一沉,“谁说的?”   刘越风用下巴点了点月淮,“就是他。”   李局长顺着刘越风的目光看向月淮,见他穿着校服,明显是个高中生,眼中闪过不屑。   “这位同学,江照的罪名严重,不可能保释,你不要多做功夫了,赶紧回学校上课吧。”   月淮耷眸,淡淡,“根据刑法规定,故意轻伤的,不存在犯罪未遂问题,或者使他人神经受到轻微刺激,但没有破坏他人人体组织的完整性和人体器官的正常机能,故不构成犯罪。”   “据我所知,刘美瑛只是摔下了楼梯,身体并没有造成伤害,为什么不能保释?”   李局长没想到月淮如此熟悉刑法,被怼得一噎,“现在还没有确定被害人受伤的情况,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受伤。”   月淮目光直视着李局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有一件事,根据监控显示,刘老师当时是没有抓稳,自己跌倒,她的受伤和江照无关。”   李局长恼了,月淮的话完全就是置疑他的权威。他脸色猛地一沉,“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用妨碍公务罪将你抓起来?快走,这里不是你一个高中生来的地方。”   刘越风嘴角噙着冷笑,讥屑地看着月淮,“在网上看了几条X度来的知识,就跑来卖弄,真当我们好糊弄。”   月淮没有再说话,看向宴忱。   接收到小孩的目光,一直没有说话的宴忱轻轻勾了下唇,漫不经心地看向刘越风,“刘越风是吧?”   刘越风早就注意到了宴忱和周扬,但是两人一直没说话,他也没当回事。   听到宴忱叫他,抬高下巴,傲然,“我是,你有什么事?”   “你被开除了。”   刘越风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又是什么人,一句话就能把我开除?”   宴忱对着周扬点了点下巴,“去打电话。”   周扬早就等着了,哎了一声,立马屁颠颠地打电话去了。   没过两分钟,刘越风的手机响了。   刘越风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下意识看了宴忱一眼。   是所长的电话,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打给他?和眼前的男人有关系吗?   宴忱慢条斯理,“接吧。”   刘越风心一横,接了起来。过了一会,他紧紧地捏着手机,怒瞪着眼前的宴忱,“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被开除了?   他真的被开除了!   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电话,就能让他被所长开除。   宴忱唇角笑意肆漫,“现在我们能谈和解了吗?”   刘越风额角流汗肆流,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他恶狠狠的咬了下牙,“不和解,这件事我们没完。”   说完,他一把推开宴忱,气冲冲地离开了警局。   他得要先回所里,问问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忱掸了掸被刘越风碰过的衣服,眉间闪过一抹厌恶,抬头看向局长,慢悠悠,“李局长,我们现在能保释了吗?”   李局长在官场久混,怎么会看不出来宴忱身份不一般,当即一改之前的态度,使劲点头,“可以可以,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是刘律师一直压着,我也不会让下面的人把人关起来。”   一句话,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宴忱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那就麻烦李局长了。”   见宴忱没有追究,李局长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把江照放了。   没过一会,江照出来了。   看见月淮,他愣了愣,有些扭怩地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月淮撩眼皮,“过来领儿子。”   江照:“……”   次奥操! 第052章 和刘美瑛打赌   江照被保出来了,李局长将他们客气地送到警局门口。   现在是下午,学校还在上课,月淮和江照便坐宴忱的车回到了学校。   到了教室门口,月淮推开门,喊了声报告。   这一节是生物课,生物老师对五班的同学并没有太多恶感,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高三五班的同学谁都没有把心思放在上课上,看到月淮和江照一进一后地进来,先是一愣,紧接着轰地一下,全都惊叫起来。   “江哥,你真回来了?!卧糟,怎么出来了?”   “月皇说把你弄出来,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月皇威武,月皇牛逼!”   “啊啊啊啊!江哥你没事?太好了。灭绝师太怎么舍得松口的?月皇,快给我们讲一详细过程,我迫不及待看知道灭绝师太发青的脸。”   生物老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闹什么闹?!都不上课了吗?”   群情激愤的同学缩了缩脖子,赶紧安静下来,但依旧双眼放光地盯着江照和月淮两人。   江照大刺刺地坐回位置上,手一摆,“都赶紧上课,有什么话下课再说。”   他一发话,教室这才安静下来。   月淮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把生物书掏了出来。刚摆好,手肘被戳了一下。   阮苏苏笑吟吟地望着他,示意他接纸条,用口形说了声谢谢。   月淮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谢谢月皇’,下面还画了一个笑脸。他耷了耷眸,把纸条随意地夹进了书里。   这件事他出力的不多,主要还是宴忱。   人情欠大了,他得想办法还一还才行。   江照虽然被保出来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刘美瑛心胸狭窄,既然不能让江照在法律上受罚,也会做点别的手脚。   果然,三天后,刘美瑛出院,一回到学校就把江照叫到了办公室。   阮苏苏担忧地望着江照,“江哥,这次你不要冲动,有事好好说。”   姜止也叮嘱他,“哥,咱们这一次一定不能动手了,知道吗?”   被抓进警局可不是好玩的,就算江哥他的背景……那也不能办。   江照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刚染回黑色的头发,“知道了,我是小孩子吗?何况之前我也没动手。”   是刘美瑛自己崴了脚,不小心摔下去的,他想扶,没扶住。   阮苏苏声音柔柔的,“那也不能大声说话,慢慢说。”她顿了顿,“要不然让月皇和你一起吧。月皇,行吗?”   月淮正拿着手机冲浪,听到阮苏苏叫他,慢吞吞地抬起头,片刻后,又飒又肆地起身。   “走吧。”   江照:“……”   还真当他三岁小孩呢?   不过有月皇陪着也好,要不然他心里还真有点慌。   他对着阮苏苏和姜止随意地挥了挥,快步追上月淮,吭哧半天,“谢谢你。”   月淮耷着眼皮看了江照一眼,慢吞吞地哼,“不用。以后喊爸。”   江照:“……”   江女士要是知道她突然多了一个老公,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打死他。   办公室里除了校长、刘美瑛和任应超,还有其他几个科的老师,看见月淮和江照进来,彼此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   刘美瑛坐在椅子上,脚踝上裹着纱布,看见月淮,重重地冷哼一声,面色格外阴沉。   前两天哥哥被潇傲律师所辞退了,在她的一再追问下,她才知道是月淮搞的鬼。   她本来就不喜欢月淮,这次新仇加旧恨,对着更是恨之入骨。   任应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和蔼地对江照道:“江照来了,快给刘老师道歉吧。”   刘美瑛一抬手,阴阳怪气,“不必,他的道歉我受不起。”   任应超尴尬地笑了笑,“受的起受的起,这件事毕竟是江照同学的错。”说完,对江照施了个眼色,“江照,快道歉。”   江照单手插兜,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但是他却没有反驳任应超的话,乖顺地对着刘美瑛道:“刘老师,对不起。”   刘美瑛终于拿正眼瞧了江照一眼,“你道歉也没用,这件事不可能善了。校长,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学校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在江照和月淮来之前,她已经向校长表明了态度,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江照赶出了学校。   任应超连忙道:“刘老师,本来只是一件小事,把江照开除真的有点太严重了。”   刘美瑛本来心中就不爽,任应超的话对她无疑于火上浇油,尖声大叫,“被推下去的人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这么轻松。有本事你被推下楼梯试试。”   校长摆了摆手,“好了,别吵了,刘老师,开除有点严重,这样吧,记个大过,再当众批评,你看怎么样?”   “当然不行!校长!江照可是杀人凶手,也是我运气好才没有事,万一下次运气不好呢。而且他今天敢对我对手,您能保证他下次不会对别人动手?!”   其他的老师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   学校里几千名学生,肯定是有一些刺头的,但是再刺头,也不会对老师动手,江照这是犯了大忌。   就算……就算他其实没有动手,刘老师自己倒霉摔下去的也一样。   刘美瑛家世不错,爸妈又都是知名教授,有几个平常都很巴结她的老师,立马开始帮腔。   “是啊。校长,这件事性质太严重了,只是记大过,太轻了点。”   “刘老师的为人处事您是了解的,她一向很爱护自己的学生,教学质量也很好,您不能这样伤了她的心。”   “对啊。何况江照同学学习也不好,少他一个,对金柯朵拉也没有影响。”   月淮的眸色微微冷了下来,偏头看向江照。   就算平常在班里再嚣张跋扈,江照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会脸色渐渐白了下来,紧紧抿着唇,眸间却带着惊慌。   刘美瑛畅快一笑,“校长,您听见了吧?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其他老师也这样说,您总不能不顾民声吧?”   校长露出为难的神色。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江照有点背景,听说家底在帝都那边,而他的母亲江女士……   “这种处置……我还是觉得有点太过了……”   “校长!”刘美瑛气得胸口不停起伏,“那您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让我走?”   校长一噎。   刘美瑛也不能走,先不说她爸妈的身份,她本身也是有能力的,金柯朵拉这么多年能有这么高的升学率,她功不可没。   就算校长为难的时候,一道清越的嗓音慢腾腾地响了起来。   “江照不可能退学,你换个条件。”   他下意识偏头,看见是月淮,头更疼了,“月同学,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先回教室上课。”   月淮抬眸,“校长,您担心的是升学率的问题,如果我保证五班今年升学率能达到百分之五十呢?”   刘美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没忍住地大笑出声,“保证升学率?你以为你是谁?连我都不能保证一个班的升学率能达到百分之五十。”   何况五班是什么班级,是金柯朵拉恶名昭著的垃圾班。   升学率百分之五十?他怕是还没醒吧?   就连任应超也皱了下眉,对大放厥词的月淮责备道:“月淮同学,你不要乱说话。”   月淮淡淡,“这样不行?那换一个,马上月考了,用月考做赌咒。”   刘美瑛冷哼,“月考,就凭你的那垃圾成绩,有什么资格和我打赌?”   江照也很灰心,他知道月淮是想帮他,但是百分之五十的升学率简直异想天开。   他抿了抿唇角,“月淮,你别说了,我……我同意……”   “闭嘴。”月淮直接截断江照的话,盛满无辜感的眸子又冷又利,看向刘美瑛,“你不敢和我赌?”   “想用激将法?行,我和你赌。为了别人说我我欺负你,只要你月考能上七百,这件事我就不追咎。”   “七百?可以。”月淮又轻又慢,“校长为我们作证。”   刘美瑛冷声,“你急什么,我的条件还没有说完。”   月淮抬眸看她 。   刘美瑛恶毒一笑,“如果达不到,哪怕差一分,你和江照一起滚出金柯朵拉。”   “好。”   见月淮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江照急了,一把扯住他袖子,将他扯过来,“爸,你说什么呢?!”   月淮:“……”   众人:“……”   江照脸立马涨得通红。   都怪月皇,一直说爸爸爸的,搞得他嘴都秃噜了。   他嗫嚅道:“这事不行,你不用为了我把自己的前途赔上。”   金柯朵拉不让他上,他还可以回帝都上别的学校,但是月淮不一样,离开金柯朵拉,没有哪所学校会收他。   月淮慢慢,“你不用管。”说完,看向刘美瑛,“一言为定。”   刘美瑛蔑笑,“我等着你哭着离开金柯朵拉。”   七百分?对半砍,他怕是加三百五十分都拿不到。   离开办公室,任应超追了上来,叫住两人,一脸不赞同,“月淮同学,你太草率了,就算我每天给你补课,你的成绩也不可能达到七百。”   他越说越急,光亮的脑门上全是汗,“我再去找校长,找他求情,实在不行我自请扣奖励,保下你们两个。”   月淮真是太胡闹了,就算他数学底子看起来不错,但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将各科成绩提高,达到接近满分的成绩。   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第053章 全班都疯了   月淮抬眸,看了任应超一眼,“不用,说了考七百,就是七百。”   任应超被月淮狂妄的语气惊呆了,深叹一口气,“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呢?难道你真的想退学?”   他说了两句,见月淮始终不应声,无奈地摇了下头,只好不再劝,心里则打定主意等月考成绩出来以后再想办法。   任应超还有课,把他们送到教室门口就离开了。   月淮和江照推门走进了教室。   班里的同学都在等他们,看见两人进来,立马围了上去。   姜止率先出声,一脸焦急,“江哥,灭绝师太和校长怎么说?真要把你赶出学校吗?”   江照想起刚刚在办公室发生的一切,露出难言的表情。   姜止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猜中了,颓然地道:“真开除啊?那怎么办?”   “不是。”江照偏头看了月淮一眼,眉毛拧成了毛毛虫,“月……月皇把我保下来了,和灭绝打赌,这次月考要考到七百分。”   轰——   全班都炸了。   姜止见鬼般地瞪大眼,一时间仿佛失语,呐呐道:“月皇疯了?”   七百分?!   要知道精英班的那些高材生也只有那么几人才能达到七百分,最高不超过七百三,月淮一个考试只有三四百分的人,竟然扬言要考七百分,不是疯了是什么?   他激动地推了推月淮,“月皇,江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和灭绝打赌考七百分?”   月淮敛眸,懒洋洋地应,“嗯。”   态度漫不经心地的,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似的。   姜止急得跳脚,“月皇,你是不是发烧了?这根本不可能。走,我们去找老任,让他想办法。”   月淮打开书,“不用了,老任上课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下周就是月考,如果输了,江哥真的会被赶出学校。”姜止说完,心里禁不住埋怨起月淮来,指责道:“月皇,你怎么能这样?”   月皇打赌打得轻易,就没想过万一失败,江哥怎么办?江哥没学上了,他的一辈子就毁了!   江照瞪了姜止一眼,“闭嘴。”   姜止气愤地道:“我又没说错。”   江照烦躁地扒了下头发,“你没说错个屁,月皇不但赌了我,还赌了他自己。”   姜止一愣,“自己?”   江照抿了抿唇,表情复杂,“月皇和灭绝打赌,如果考不过,他和我一起退学。”   众人:“……”   疯了。   全疯了。   月皇到底在想什么?他知不知道他赌上的可是两个人的前途。   可是这么想的时候,他们心里却还有一丝动容。   月皇宁愿赌上自己,也要帮江哥,就算他有点大放厥词,心意却是好的。江哥能有月皇这么护着,真是他的幸运。   姜止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脸上止不住发烫,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道:“月皇,对不起,我刚刚误会你了。”   月淮依旧是恹耷耷的表情,“嗯。”   姜止:“……”   月皇是不是生他的气了?他刚才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江照挥苍蝇似地摆了摆手,“行了,都回去坐着,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实在不行,他就让他妈帮忙找几个家教老师,把月皇的成绩提上去。   还不行,就提前拿到卷子,让月皇作弊,反正这个学不能退。他无所谓,主要不能连累月皇。   江照打定了主意,烦躁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等人全散了,阮苏苏用笔戳了下月淮的手臂,一脸欲言又止,“月皇,你真和灭绝打财了?”   “月淮。”   “什么?”阮苏苏茫然。   月淮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向阮苏苏,“叫我月淮就行。”   阮苏苏忍不住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想到什么,又一脸失落,“月淮,你真打赌了?那你要是被赶出学校怎么办?”   她挺喜欢月淮的,不希望他被赶出去。   月淮倦倦,“不会。”   他看起来有那么差吗?一个两个的都不相信他会考七百分。别说七百分,就是七百五满分,他都不在话下。   下午第一节 是刘美瑛的英语课,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来。   五班的人都习惯了,也不当回事,自发的开始干自己的事情。   月淮环顾了一圈,见大家一幅散漫的模样,玩手机的玩手机,打游戏的打游戏,眉心微微拧了拧。   他从课兜里拿出英语书,走到讲堂,用力敲了敲黑板。   “别玩了,上课。”   众人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月淮。   “月皇,灭绝又不来,我们上什么课啊?”   月淮翻开书,“我给你们上。”   众人:“……”   月皇是因为打赌的事,把自己逼疯了吗?他一个学生,给他们上什么课。   江照嘴角抽了抽,“月皇,你别闹了,快下来。”   月淮实要想不起刘美瑛讲到哪一节了,干脆把书翻到第一页。   “这一节课,我们来讲新题型,有不懂的举手提问。”   他说完,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标准的英伦腔,字正腔圆,比电视上的播音主持还流利,好听得不行。   姜止一脸恍惚,问和他隔着一条过道的江照,“江哥,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月皇的口音这么标准?比他这个在国外生活过几年的人还要流利。   是他疯了,还是月皇疯了。   江照抿了抿唇,神情复杂地看着讲台上飒飒而立的月淮,“你没疯,他……他的英语确实很好。”   其他人也被月淮一口标准的英伦腔吸引了,态度从不可置信变得认真。   刘美瑛刚好从五班路过,无意间看到月淮站在讲台上,嘲弄一笑。   还站在讲台上充当老师去了,就他那成绩,那学习,也好意思为人师表。   她心里不屑,连月淮在讲什么也没听,直接离开了。   事后,想起这一天,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月淮这么厉害,她一定会更加谨慎一些。   &&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等月淮收了书,懒洋洋地走下讲台,五班的人都还全部还不了神。   姜止激动得脸颊泛红,双眼放光地盯着月淮,对江照道:“操,江哥,月皇真的好牛,他怎么这么厉害?之前听刘美瑛讲课,我都感觉在听天书,但是月皇讲的后,我发现英语真的很简单。”   他在国外生活了几年,口语没有问题,但是华国的英语都是应题类型,有些语法和国外的不一样,搞得他总觉得几年国外白呆了。   但是月淮一讲,他却觉得再易懂不过了。   江照捏着笔,情绪复杂,“是挺厉害的。”   他觉得他,不,应该是他们所有人都小看月皇了。   下午放学,月淮本来要回顾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却被月家司机拦住了。   司机看着月淮,态度显得并不那么恭敬,“三少爷,夫人让我请您回家。”   季晓臻?   月淮想起早上在医院发生的事,微微敛了下眸,给顾云澜打电话说了一声,默不吭声地上了车。   季芊玥和她几个闺蜜一起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月淮上车的那一幕。   刘芸酸溜溜地道:“芊玥,也不知道你表姑是怎么想的,月淮都那样了,还让司机专门来接他。”   季芊玥咬了咬唇,对季晓臻的作法也有点生气不解,不过嘴上却还是为她辨解,“月淮是月家的养子,我表姑为人善良,就算他不可教化,也会对他好的。”   刘芸撇了撇嘴,“你表姑就是太善良了。对了,你听说了,月淮和刘老师打赌了,如果这次月考考不到七百,就主动退学。”   季芊玥一笑,“听说了。他自己要作死,谁也拦不住,随他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也真是脑子有病,七百分?!全年级也没有几个人的成绩能达七百分。”   “别这样说,万一他真能到七百呢?”   “哈?芊玥,你别开玩笑了,他要是能达七百,我就跪到他面前叫爸爸。”   季芊玥笑了笑,“不管他,我们走吧,你不要想去喝奶茶吗?今天我请客,大家一起。”   “哇,芊玥,你真大方。那我们去喝喜茶吧?他们都说新出的饮品很不错。”   另外一个女孩也说道:“我喜欢喝另外一款,芊玥,我们快走吧。”   很快,她们就把月淮打赌的事抛到了一边,兴冲冲地去喝饮品了。   这边。   月淮回到了月家。   季晓臻正在打电话,慈爱地笑着对那头说:“那你好好跟着教授学习,不过也要注意身体?钱够花吗?不够的话,妈妈再给你打五十万。”   态度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要多宠溺就有多宠溺,和对待月淮完全是两个样。   她说完,眼角的余光看见月淮,示意他站在一边等着。   月淮烦躁地啧了一声,脚跟一抬,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这一等,就是二十分钟。   季晓臻挂了电话,见月淮懒懒散散地躺在沙发上,没个正形,心头顿时冒起了火。   她勉强将这把火压下去,冷着脸呵斥,“你给我站起来。”   站没站样,坐没坐像,真是没规矩。   月淮不动,睫羽微抬,放肆得不得了,“有事就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在这里闲扯。” 第054章 季清雪的粉丝又炸了   季晓臻又被月淮的话给堵得一窒。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放肆跋扈的人,明明她是他的长辈,但是他对她却一点也不尊重。   真是不明白,她老公为什么要收养这么一个人,就算他是熊猫血,难道世上就他一个人是熊猫血吗?   管家在旁边适时地安慰季晓臻,“夫人,别生气,一会老爷就要回来了。”   这是在安慰季晓臻赶快说事,免得一会月老爷子回来又给月淮撑腰。   季晓臻被管家的话提醒,努力压了压心头的火,平稳情绪,“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去警局了?”   月淮懒洋洋地耷眼,嗯了一声,并不意外季晓臻会知道。   季晓臻咬牙,“那你是不是让要把刘老师的哥哥刘律师给开除了?”   刘律师?   月淮想起一脸傲气的刘越风,懒得解释是宴忱让人做的,直接承认。   “是我,有问题?”   “你……”季晓臻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忍了忍,怒火还是没有压住,尖声怒骂,“你知不知道刘越风是什么人?你让人开除他,是想给月家竖敌吗?你还嫌自己惹的事不够是不是?”   月淮眉间闪过一抹燥,直接站起身,“就因为这个?”   如果季晓臻是为了这个,他没有闲功夫在听这里听她继续扯。   “这还不够?你知不知道刘家是什么人?”季晓臻急极攻心,被月淮无所谓的态度弄得直冒火。   刘美瑛的父母都是高校的知名教授,许多上流社会的人都他们的学生,惹了一个刘家,相当于和全上流社会为敌。   只要刘教授一个电话,不论是月家还是季家的人,都别想进高校读书。   月淮能不能进高等院校,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意泽,意泽的好名声不能让他毁了。   月淮淡淡,“现在知道了。”   季晓臻太生气了,盯着月淮那张淡漠懒倦 的脸,恨不得一巴掌甩上去,硬生生忍住。   “你现在去打电话,给潇傲律师所的所长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把刘律师再弄回去。”   她理所当然命令月淮。   月淮淡淡,“不可能。”   “你说什么?!”季晓臻气得差点晕倒,“你凭什么不愿意?不给清雪献血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道歉也不愿意?”   月淮耷眸,唇角扯了扯,又肆又嚣张,“因为我不愿意。”   “你……”季晓臻胸口一阵刺疼,脱力般地坐回沙发上,脸色完全阴了下来,“好好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滚出月家,我们月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月淮无所谓点头,“行。”   他说完,抬脚直接往大门外面走。   月老爷子就是这时候进来,见季晓臻捂着胸口,痛苦地坐在沙发上,而月淮则是一脸冰冷,皱眉道:“季晓臻,你又在闹什么?”   月淮脚步一顿,乖巧,“爷爷回来了。”   月老爷子哈哈一笑,“你不是今天回来嘛,爷爷就想着和你一起吃顿饭。学习怎么样?辛不辛苦?要是辛苦就别上了,爷爷掏钱,你去国外玩。”   月淮脸上的寒意消失,眸色微暖,“不辛苦。”   季晓臻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爸,你还这样惯着他,你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说完,不等月老爷子主动问询,就把事情讲了一遍。   月老爷子听完,诧异地哦了一声,“刘家啊?是有点麻烦。刘家那老头子可护短的很。”   季晓臻眼泪滚滚而落,“我也是这样说,所以才让月淮去道歉,可是他……他竟然说不可能。”   提到这里,她就委屈的不行,愤怒地瞪了月淮一眼。   月老爷子啧了一声,“晓臻,不是我说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过一下脑子?乖孙是什么人?他没权没势,怎么可能认识潇傲律师所的所长?你让他去道歉根本就是胡闹。”   季晓臻没想到事情都这样了,月老爷子还护着月淮,眼泪落得更凶了,又气又急。   “爸,你怎么一直护着他?他是不可以,但是他认识宴忱,就是帝都宴家的四少,这事肯定是他让宴四少干的。”   “那这就是宴四少的事,和乖孙有什么关系。行了,一个刘家而已,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出了事我担着。”   说完,又看向月淮,“乖孙,你上次的药还有没有?爷爷有个朋友,最近也睡不好,爷爷想找你要一颗,借花献佛。”   月淮微微勾唇,“有,我一会拿给爷爷。”   两人谈笑风生地讨论起了药的事,完全不再理会季晓臻。   季晓臻感觉糟糕透了,心中冒出一股邪火,拿起桌子的杯子,重重地砸到地上。   “够了!”   啪——   青花骨瓷的杯子砸到大理石的地板上,碎成了渣。   月老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渣,皱起眉,有些不悦,“晓臻,你又闹什么?”   季晓臻浑身发抖,指着月淮,“爸,我受够了,就算你想护着月淮也不行,我今天就要把他赶出月家。”   清雪的病是没有好,是还需要输血,但是留着月淮这个刺头,保不准哪天给她惹出更大的事,她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反正他们大可以再找另外一个移动活体血库。   月老爷子顿时沉下了脸,浑浊却锐利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季晓臻,“季晓臻,我刚刚说过了,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爸……”   月老爷子打断她,声音很沉,“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小淮会和季清雪是一样的血型?”   季晓臻一愣,心中闪过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是因为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抓住。   她也不愿意去想,皱眉道:“血型一样有什么奇怪的?”   熊猫血只是罕见,并不是除了季清雪之外就没有,两个人有一样的血型太正常不过。   月老爷子看季晓臻一脸茫然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算了,和你说不明白。我话撂在这里,谁也别想把我的乖孙赶出月家,要想赶他出去,先从我这个老头子的尸体上跨过去。”   “小淮,走吧,和爷爷上楼。”   月淮敛了敛眸,犹豫了一下,扶着月老爷子上了楼。   被留在客厅的季晓臻气得直跳脚。   疯了!全疯了!   到了楼上,月老爷子捏了捏月淮的手,轻声叹息,“乖孙,你告诉爷爷,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月淮抬头,“爷爷指什么?”   “就是……”月老爷子看着月淮淡漠精致的脸,欲言又止。   这张脸集合了儿子和儿媳两个人长相的优点,明亮澄澈的眼晴,高挺优秀的鼻子,形容优美的嘴唇。   就算是外人,那么打眼一看,也能看出来小淮和儿媳有血缘关系。   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儿媳就发现不了?   想到这里,月老爷子摇了摇头,“算了,没事。乖孙,你只要知道,只要爷爷还在月家一一天,就没有任何人能将你赶出去,知道吗?”   月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睫羽微敛。   他知道爷爷想问什么,爷爷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他是月家真正的少爷。   其实这件事不光原主和爷爷知道,原主的亲生父亲月霆骥也知道。   至于没告诉季晓臻的原因,是因为当年原主丢失后,她大受刺激,精神差点失常。直到月霆骥把月意泽抱回来,谎称他是原主,季晓臻才慢慢恢复,所以月霆骥和月老爷子不想她再受刺激。   当然,月霆骥也有别的考量,原主在农村长大,学习不好,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不说,性格还唯唯诺诺的上不了台面,这样的人放到上流社会,只会丢月家的脸,让月家成为笑话。   所以干脆对外宣称是养子,这样既保住了面子,也把原主养在了家里,了却了愧疚之心,一举两得。   回到房间,月淮给月老爷子拿了药,等月老爷子离开后,他打开了手机。   刚一打开,一连串微信消息就弹了出来,不绝于响的提示音炸得耳朵轰轰响。   月淮啧了一声,将微信对话框点开。   给他发微信的是江照,每一句话后面都加了许多感叹号,表达着他此时愤怒的心情。   【月皇,你看微博了吗?!!!你上热搜了!!!】   【又是季清雪那个女人在搞事情!!!简直了!!!!】   【我真不明白,像这种恶毒的女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粉丝!!!!】   【链接】   【月皇,你赶紧说话啊!!!你到底在不在?!!!】   【人呢?!!!只要你说一声,兄弟立马买水军给你洗白白!!!!!】   月淮刚看完,江照就发了语音通话过来。   他点了拒接,然后慢悠悠在屏幕上打字。   【叫爹。】   【……】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赶紧看微博!!!】   月淮把链接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轻嗤了一声。   季清雪又发微博了,不但说了些意有所指的话,还配了两张图片。   一张是她手臂受伤的自拍,另一张则是给月淮转账五千万的记录。   内容则是——   【不小心又受伤了,爸爸和亦琛帮我找了好久,才凑到足够的献血量。】   季清雪的粉丝很多,一看她发微博,立马涌到下面开始评论。   有人提到了月淮。   【抱抱,宝贝儿怎么这么不小心?月淮呢?他怎么没给你献血?还让宝贝的家里人去凑血。】   季清雪在这条评论下面进行了回复。   【我表弟可能不舒服吧,说是今天不想献,后来还找我爸爸要了五千万,说是他的血很贵,让我们掏钱。】   这一下,季清雪的粉丝全炸了。 第055章 反转再反转   RH阴性血是罕见,但也到不了价值千金的地步,何况月淮是月家领养回来的养子,月家供他吃,供他穿,结果他竟然还收钱。   还收了这么一大笔!   收也就罢了,临到头,竟然拒绝输血。   月淮的行为简直是踩到了网友的底线,他们疯了一般冲进月淮的微博,开始谩骂。   【狼心狗肺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说你猪狗不如都污辱了猪和狗。】   【你这种人简直就是垃圾场上最恶心的垃圾,去死吧!恶魔!】   【理性说一句,拿钱办事,你钱都拿了,还不办事,你简直不是人。】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恶毒的人?见血不救,还贪财,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   季清雪的粉丝战斗力可怕,再加上季清雪故意让水军推波助澜,很快,话题就上了热搜。   #月淮 恶毒#   #月淮拒绝献血#   #月淮不配为人#   ##月淮收了五千万#   短短半个小时,这些话题全部冲进了热搜榜,并挂在最面前的位置。   有好奇的网友点进来,也纷纷表示被月淮不知廉耻的行为惊呆了,也季清雪的粉丝一样加入了谩骂的行列。   就算有些有理智的网友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帮月淮说话。   月淮刚把话题看完,江照的语音又发过来了。   他手指一点,按了接听。   江照的声音听起来急得不行,“月皇,你看完了吗?现在怎么办?”   话题发酵得太快,这样下去,不用半天,月皇收钱不献血的事就会人尽皆知,到时候只怕会引来更可怕的事情。   月淮语调慢悠悠的,精致的眉目依旧平淡如常。   “嗯?怎么办?不用管她。”   “靠!都这样了还不用管?月皇,你是不是被考试的事逼疯了?”   江照急得团团转,恨不得顺着网络爬过去,抓住月淮使劲摇一摇,看能不能把他摇清醒。   这叫什么?   这叫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呸呸呸,不对,他才不是太监。   月淮淡淡,“我有办法。”   江照:“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月皇,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顾忌面子了?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找人帮你。”   月皇和他一样是高中生,这种网络热搜,他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他的办法就是关掉手机,不闻不问吗?   月淮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吵,“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说完,不给江照反应的机会,直接点了结束。   江照拿着被挂断的手机,直接崩溃,他实在没有办法像月淮那样置之不理,咬了咬牙,拨了个电话出去。   这头。   月淮挂完电话,看着微博上恶毒的咒骂评论,轻啧了一声。   想了想,他找开手机银行,从里面调出一个转账记录,截图后,发到了微博上。   【图片】   网友们本来都在等着月淮回应,见他发博文,连图片都没看,直接开始骂。   【发个图片什么意思?连回应都不屑,是心虚吗?】   【哈!还有脸出现?脸皮真厚!我倒要看看你图片上说了什么。】   【楼上别看,万一是什么洗脑言论,不得恶心死人?】   也有网友抱着好奇之心,先把图片点开了。等点开之后,他们见鬼般地瞪大眼,全都疯了。   那是一张银行流水,上面收款人显示的是华国扶贫基金会,而金额则是——   五千万!   不死心的网友连数的几遍,发现上面确实是六个零后,脸色青白地瘫到了座位上。   疯了。   月淮竟然把得来的钱全捐了,而且是直接打进了华国扶贫基金会的公帐。   【这……这不可能是真的!】   有个网友评论了。   季清雪的粉丝奇怪地在下面评论。   【什么不可能是真的?】   【这位网友,你没看图吗?你看图就知道了。】   评论的粉丝是个大粉,平常主管季清雪的粉丝团,出于好奇,她将图片点了开来。   等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她的脸色也变了,许久后,她又发了评论。   【这肯定是P的!我让我们公司的PS高手看过了,图片上面收款人有PS过的痕迹。】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搞了一个复原过程,力证月淮作假。   季清雪的粉丝本来因为这张图有点心虚,见大粉发言说是假的,又开始集体高潮。   【这玩意都敢P,爱迪生都没有你牛B。】   【为了给自己洗白可真努力,但麻烦你把PS的技术好好练一下,P这么糟糕也敢拿出来糊弄网友。】   【敢用华国扶贫基金会给自己洗白,胆真大。赶紧@华国扶贫基金会,让他们来打假。】   【@华国扶贫基金会】   【@华国扶贫基金会】   评论一溜烟的全是@华国扶贫基金会的,季清雪的粉丝甚至还跑到基金会的微博下面,让他们来打假。   华国扶贫基金会是官方微博,平常很少营业,可能是事情闹得太大,这一次他们竟然真的出来了。   但是结果却与季清雪粉丝希望的背道而驰。   他们直接转发了月淮的微博。   【谢谢月先生对扶贫的大力支持,我方已收到您的捐款,牌匾正在制作中,稍后奉上[笑脸][笑脸][笑脸]//@月淮:图片】   季清雪的所有粉丝都像被暴打了一番,集体失了声。   他们一遍又一遍确认华国扶贫基金会的帐号是不是真的,确实真的不是假冒的后,脸全白了。   本来以为是假的,本来以为是P的,结果官方正品来打脸,这衬得他们如同一个笑话。   有些粉丝赶紧灰溜溜地删评论。   本来就有很多明星的粉丝看不惯季清雪以及她嚣张跋扈的粉丝,见状,开始集体下场群嘲。   【哎哟喂,可把我乐死了,这上演的是一场喜剧吗?】   【求锤得锤,就问季清雪的粉丝,你们脸疼吗?】   【这是我见过第一个如此作死的粉丝团。】   【有一说一,月淮是月家的养子,和季家有一毛钱关系?人家不愿意献血也挺正常的吧?竟然拿这事网暴人家,真他X可笑。】   【赞同楼上,献血一两次也就算了,可是据我所知,季清雪是经常让月淮献,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吧。】   【季清雪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大家细评她的那条微博,茶味浓得我差点吐了。】   季清雪一直关注着网上的动态,看见月淮发出来的转帐记录和几乎一面倒的评论,脸顿是全青了。   她恶狠狠地咬了下牙,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让他继续买水军帮自己洗地。   有水军的加入,很快,风向又一次起了变化,月淮的微博下面又换了评论。   【就算月淮把钱捐了又怎么样?他拿了钱,拒绝献血是事实,楼上的水军洗个屁。】   【对!捐钱和献血根本就是两码事。他晒这个记录就证明他拿钱了!拿了钱还不献血,不是无耻是什么?】   【拿了季家的钱,又跑去装好人,还顺便赢了大众的好感给自己洗地,这波操作我只能说6666。】   【季家摊上这只吸血鬼,真是倒了八辈子楣,迫不及待地想看他被赶出月家,过得穷困潦倒。】   【楼上+1,这种恶毒的人只配一个悲惨的下场。】   月淮有点烦,他倒是不在乎网上对自己的评论,但是如果被爷爷和顾云澜知道,估计会很担心。   敛了敛眸,他给宴忱打了个电话。   听到小孩要献血记录,宴忱挑了挑眉,“要那东西干什么?”   月淮懒洋洋,“有用。要是弄不到我就挂电话了。”   宴忱:“……”   “给哥哥五分钟,五分钟后发给你。”   挂完电话,他打开电脑,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如果月淮看到,就会认出宴忱登的是暗网。   【给我黑个资料,月淮的献血记录,一分钟我要拿到。】   那边一秒钟回了消息。   黑客:【大哥,不是吧?一分钟都不给我开机。】   宴:【一分零十秒,做不到你就可以下台了。】   黑客:【……】   四分钟后,月淮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记录单上不但有详细的献血时间,还有详细的献血量。   【小孩,哥哥厉害吗?】   月淮:“……”   面无表情地关掉对话框,又一次登上了微博。   【有个新潮词好像叫求锤得锤,那我满足你们。[图片]】   还在集体高潮的粉丝看到这张记录,眼前一黑,表情都扭曲了。   记录上的内容是——   献血时间:XXXX年10月5号   献血人:月淮   献血量:200ml   ——分割线——   献血时间:XXXX年10月20号   献血人:月淮   献血量:200ml   ——分割线——   献血时间:XXXX年11月3号   献血人:月淮   献血量:200ml   这样的记录足足有接近二十条,每一条最多的相隔时间是20天,最短的是10天,而每一次都是200ml。   网友疯了。   【卧糟卧糟。我吐了。这就是所谓的拒绝献血?血牛都他妈被抽干了。】   【季清雪你他妈不是人!月淮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啊,你这样抽人家的血?!是想把他抽干吗?】   【卧糟。我眼泪直接出来了。这他妈拿人不当人啊。我献过一次血,养了三个月,身体都没养回来。我真的不敢想象月淮究竟经历了什么。】   【季清雪的粉丝,好好睁大眼看看,这就是你们粉的蒸煮,这就是被你们网暴的人,就问你们还有没有心?】   【太难受了。我不敢想像这一年月淮经历了什么!别说五千万,给我一个亿,我也不愿意被这样抽血。】   【月家还好意思说他们供月淮吃,供月淮穿,这样的抽法,他们供月淮吃穿不是应该的吗?如果是我,我不但供着他,还要把当他菩萨供起来。】   【季清雪欠月淮一个道歉。】   一个人的血量是有限的,造血的速度也有限,每个月最少400ml的血,就算是铁血的人,也受不了这么抽。   月淮还是一个正长身体的少年,每个月都被这么抽,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他拒绝献血,完全是因为身体撑到了极限,可是季清雪不但不体谅,还茶言茶语地责怪他。   可是就算如此,月淮也没有责怪,拿到钱后,第一时间选择了捐献,世界上还能这么善良的人吗? 第056章 月淮收了一堆补品   月淮发完,没有再理网上的评论,他来到电脑前,打算刷剧。   最近追的一部古代奇幻剧要完结了,他很想看看结局是怎么样的。   点开视频软件,他滑动鼠标,正打算点开电视剧,屏幕突然一黑,接着出现了一个流着血泪的鬼脸。   月淮挑了挑眉,泰然自若地等着。   过了一会,似乎发现他没动静,鬼脸消息,一行字出现。   【我是鬼,来自切尔诺贝利。】   月淮:“……”   他看到下面有个对话框,直接输字。   【有病就去治。】   电脑这头的黑客正在吃辣条,看到这行字,辣条呛到喉咙里,差点被辣死。   他连忙喝了口水,把喉咙里的辣味压下去,缓了缓,继续打字。   【你不害怕?】   他做过很多这种事情,每一个都被吓得关机,怎么这个叫月淮的小朋友一点也不害怕?   是的。   他就是宴忱找的那个黑客,也是暗网黑客排行榜第一的那位,在帮宴忱拿到资料后,出于好奇,跑来黑了月淮的电脑。   月淮慢吞吞敲字。   【你是黑客?】   黑客:“……”   是谁?是谁暴露了他的身份?!   【老大告诉你的?】   老大?   宴忱吗?   月淮扬眉,走到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一本有关计算机黑客的书,一目十行地将书翻完,然后又回到了电脑前。   两分钟后,黑客发现自己被黑了,原本正常运行的电脑直接变成了乱码。   黑客:“……”   月淮满意地看着恢复正常的电脑,继续看狗血剧。   晚饭是月淮和月老爷子吃的,季晓臻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根本没有下楼。   月淮没有管她,吃完饭,陪月老爷子散了会步,又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他照常来到了学校。   刚走到五班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他看着面前一脸得色的陆尧,扬眉,“你是狗?”   陆尧气得脸青,“你才是狗。”   月淮淡淡,“我没有挡别人的路。”   反言之就是陆尧挡了。   好狗不挡路,陆尧可不就是狗吗?   陆尧怒极反笑,“嘴真厉害,你是不是就打算用这张嘴考七百分?我可听说了我和刘老师打赌的事。”   陆尧还带了几个朋友,听到这话,立马开始起哄。   “陆少,别这样说,人家说不定真打算用嘴考七百呢?”   “哈哈哈,你们也太损了吧?这是五班,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啊。”   “七百?我看他做梦比较快。”   月淮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陆尧,“说完了?说完了就滚。”   陆尧以为月淮心虚,趾高气昂抬起下巴,“哼,这就怕了?我告诉你,你要是真考七百分,我直播吃翔!”   江照从教室走出来,走到月淮身边,冷冰冰地看了陆尧一眼,讥笑道:“陆尧,你的爱好真清奇,我看不用等考试结束,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带到厕所去。”   陆尧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惧怕,“江照,这是我和月淮的事,你管不着。”   江照狰狞一笑,“看来上次的打你没有挨过。我告诉你,月皇是我罩的人,你再敢污言秽语试试。”   上次陆尧撞倒了五班的一个女生,不但拒不道歉,还将人家女生骂了一顿,被他刚好撞见,狠狠收拾了一顿。   从此一后,陆尧一见他就害怕,没想到这一次又跑来闹事。   陆尧显然也对上次的事记忆犹新,灰溜溜地对身边招了下手,赶紧跑了。   跑之前还放话。   “江照,你别得意,我等着你们灰头土脸地被赶出金柯朵拉学院。”   江照挥起拳头就要冲过去,被人拉住,他看了月淮一眼,不高兴地嘟囔,“月皇,你拉我干什么?看我不揍死那个姓陆的小子。”   月淮松开江照的手,慢吞吞,“不用理他。昨天的水军是你买的?”   “啊?”江照挠了挠了鼻尖,“你猜到了?”   昨天和月皇打完电话,他实在不放心,就找了妈妈的经纪人,让对方买了批水军,打算把风向扳过来。   但是他实力太弱,没办法让人帮忙把热搜撤下来,还好月皇自己给力。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月淮的胳膊,“你的身体没事吧?”   月皇发的那些记录他也看到,他没想到月家和季家那么狠,那么个抽法,月皇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月淮漫不经心地抬眼皮,“没事,上课了,走吧。”   江照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牛奶,递给他,“你喝点牛奶,补血。”   月淮:“……”   正在这时,一阵高跟鞋撞击地面的清脆脚步声传来,走廊的那端出现了一个身穿墨绿裙子,脸上戴着墨镜的女人。   看见江照,她立马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啊啊啊啊!宝贝,想死妈妈了,看见你真的太好了。”   说完,抱着江照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江照一头黑线,用力擦了擦脸上的口红印子,不好意思地看了月淮一眼,“妈,你……你怎么来了?”   他妈真是的,没看到月皇在吗?还把他小孩子对待。   江挽鹿摘掉墨镜,露出一张倾倒众生的脸,“我怎么不能来了?难道你不想我?”   江照扭怩地挣了挣,示意江挽鹿放开自己,对月淮介绍,“月淮,这是我妈,江挽鹿。妈,这是我朋友,月淮。”   江挽鹿冲着月淮摆了摆手,美眸弯成月牙,“月淮是吧?你们的事我听说了,谢谢你给我家臭小子撑腰。”   江照无语:“……”   谁又给他妈告状了?   “行了,你还有事没?没事就走吧,我要上课了。”   江挽鹿撇嘴,“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从国外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来找你,你就这样对你含辛如苦将你养大的老母亲?上什么课,别上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月淮:“……”   江照成绩这么差,和眼前的江女士绝对脱不开关系。   江照嘴角忍不住了翘,又硬压下去,“不要,我要上课。”   江挽鹿用手探了探江照的额头,“奇怪,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说了?”   她这个儿子平常不是最讨厌上学吗?之前还装病,让她给老师请假,一个月不见,怎么转性了?   江照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推江挽鹿,“哎呀,和你说不清楚,你快点走,一会被人认出来了。”   他妈是明星,演过不少电视剧,他可不想引起骚动。   江挽鹿妥协,“好了好了,宝贝儿,妈妈知道了,我现在就走。和月淮说两句话就走。”   江照收回手,“说完就走。”   “行。”江挽鹿干脆俐落的应了,冲月淮一笑,“月淮宝贝,你和刘老师打赌的事我听说了,别担心,就算你考不好也没关系,阿姨会把你弄到帝都上学。”   月淮点头,“好的,谢谢阿姨。”   江挽鹿按着月淮的头一顿RUA,“那阿姨走了,江照就拜托你了。”   江照:“……”   他看起来很弱吗?   月淮把弄乱的头发抚顺,唇角勾了勾,“阿姨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江挽鹿如同一阵风,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了。   月淮望着江挽鹿的背影,偏头看向江照,“你妈是不是那个……”   江照心中一翠芳,不等月淮说完,匆忙打断他,“不是。你认错了!”   要是被月皇知道他妈是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专业户,他的脸还往哪搁?   月淮看着慌乱解释的江照,轻啧了一声。   他相信自己的眼力,也保证没看错,江挽鹿就是他最近追的那部狗血古偶剧里恶毒女配的饰演者。   可惜……他还想要签名来着。   江照拽住月淮的胳膊,“快走,要上课了。”   绝对不能让月皇再看下去,万一真认出来他妈的身份怎么办?   月淮顺从地跟着江照回到了教室。   阮苏苏一看见月淮,眼眶先红了,“月皇,你怎么样?没事吧?身体还好吗?”   微博热搜他们都看了,知道月皇被抽了那么多血,再想起他总是一脸苍白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月淮心里涌上一阵暖意,摸了摸少女的头顶,“没事,不用担心。”   阮苏苏反而更难过了,觉得明明受苦的是月淮,结果他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她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从课兜里拿出一只保温盒,抽了抽鼻子,“我让家里的保姆给你炖了汤,你多喝点,补补。”   阮苏苏刚一说完,其他同学也将自己带来的补品纷纷堆进月淮怀里,一边堆还一边解释。   “月皇,这是我妈做的红枣糕,特别补血,你多吃点。”   “这是我妈煮的红糖鸡蛋,也很补,月皇,你赶紧吃。”   “还有我,还有我,这是我家厨师做的猪肝粥,月皇,你千万别客气。”   送东西的人太多,月淮怀里都堆不下了。   他罕见地笑了起来,目光看向殷殷望着他的同学,点头,“嗯,谢谢大家。”   班里的同学虽然在外人眼中很差,但是他却觉得这些同学很好,很可爱。   班里的同学表示自己被击了!   月皇笑起来也太他妈好看了吧!   比电影明星都漂亮。   任应超进来,见班里闹哄哄的,敲了敲黑板,“都不看书,干什么呢?坐好。”   众人立马作鸟兽散状,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任应超看了月淮一眼,心疼道:“月同学,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回头休息好了,我帮你补课。”   同学纷纷笑了,打趣任应超。   “老任,你也上微博啊?”   “老任,你是不是也觉得季清雪不干人事?”   “老任,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睡觉啊?”   任应超被闹得大红脸,窘迫地道:“都闭嘴,你们被抽血了?”   月淮同学多可怜啊,这么小的年龄,每个月却被抽这么多的血。他心疼月淮同学,给他特殊优待,也不知道这些小萝卜头瞎起哄什么。 第057章 出事了   月淮收的补品太多了,勉强吃了一些,实在吃不下,只能全收在课兜里。   下了课,江照推月淮,“去小超市吗?买点吃的。”   月淮:“……”   他懒懒地看了江照一眼,“饿?我这里有食物。”   江照下意识看了月淮的课兜一眼,疯狂摇头。   开玩笑,什么红糖鸡蛋,猪肝粥,一听很难吃好吗?他可是垃圾食品爱好者,只想吃薯条炸鸡肥宅水。   阮苏苏捂嘴一笑,“月皇,你别给江哥吃,那些都是给你的,你多吃点,补补。我明天再让家里的厨师给你炖乌鸡汤。”   月淮:“……”   他觉得自己可能受不起这么深沉的厚爱。   江照强行把月淮拉出教室,“你吃太多了,多动动,要不然一会胃不舒服。”   月淮仍由他拉着,慢吞吞往学院里面的小超市走。   一到超市,江照和姜止几个人就如同疯狼般冲进去,一顿狂买。买完,又往月淮怀里一塞。   “全是补的,多吃点。”   月淮望着怀里多出来的东西,无语地啧了一声。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借机把怀里的东西又塞回江照那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是宴忱发来了语音通话。   他慢吞吞地按了接听,“喂。”   “小孩,在上课?我让人做了午饭,一会给你送过去。”   “午饭?”月淮想起桌兜里的东西,摁了摁额角,“不要。同学给过了。”   “同学给的能和哥哥的比吗?听话,我特地让厨师做的补食,里面加了药材。”   月淮拿出一颗棒棒糖塞进嘴里,懒倦倦地,“不要。难吃。”   药膳他也做过,不论怎么处理,里面都有一股药味,他讨厌那种带药味的食物。   宴忱语气无奈又宠溺,“怎么这么任性?那我让厨师重新做,这次不用药膳,可以吗?”   月淮:“……”   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疯了?   早知道不传那些记录了。   他懒得再争,慢吞吞应了一声。   中午刚下课,教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穿着一身矜贵西装的宴忱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只和他身份极其不相符的保温筒。   他的视线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落到角落的月淮身上,多情的桃花眸弯出浅淡的笑意。   “小孩。”   生物老师问道:“先生,你找谁?”   宴忱指了指月淮,“老师,我是月淮的家长,来给他送饭。”   生物老师也知道了月淮被抽血的事,闻言,立马道:“那快去吧,他是该补补。”   从宴忱出现在教室的那一瞬间,班里的同学都仿佛被按停的录音机,集体噤声,呆滞地望着他。   太帅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比传说中的太阳神阿波罗都帅。   阮苏苏红着脸,悄悄戳月淮,“月皇,他是谁啊?好帅啊。”   月淮看了矜贵如同王子的宴忱一眼,慢吞吞,“我……哥。”   说朋友似乎也不适合,毕竟没有哪个朋友愿意大中午的跑来送饭。   走过来的宴忱刚好听到,笑看了月淮一眼,把保温给他,“刚做好的,趁热吃。”   江照识趣地让了位置。   月淮把保温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   四菜一汤,每个菜都做得精致得不像话,但是只有一个人的量。   他偏头,看向宴忱。   宴忱已经在江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哪怕是坐,他也不是很有规矩,身子后靠,长腿懒散地交叠着。   但是他气质矜贵,哪怕这种散漫的动作,也显得慵懒迷人。   月淮敛了敛眸,“你不吃?”   宴忱唇角微扬,桃花眸里盛着笑,“等回去再吃。”   也就是说,他跑这么一趟,是专门来给他送饭的。   月淮的心尖像是被羽毛搔了一下,酥麻的痒。   等月淮吃完,宴忱就又带着食盒离开了。   阮苏苏等宴忱一走,戳月淮的手臂,“月皇,你哥哥是明星吗?这么好看。”   明星?   月淮想起自己最近追的狗血剧,宴忱是比里面的男主角还要帅。   吃多了有点犯困,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是。我睡一会,等会上课了你叫了一声。”   “那你快点睡,我让他们安静点。”   下午第一节 是刘美瑛的英语。   刘美瑛一进教室,就看到月淮在桌子上趴着,眼中闪过怒意。   她用力地把教案拍到桌子上,“月淮,这里是上课的地方,不是你用来睡觉的,要睡觉滚回家去。”   阮苏苏吓得不敢吱声,赶紧戳了戳月淮,“月皇,醒醒。”   江照猛地一踹桌子,一脸凶狠地望着刘美瑛 ,“现在还没上课,怎么就不能睡?”   上课铃还没有响,就代表现在是休息时间,月皇睡觉也没有违规。   刘美瑛冷笑,“是没到上课时间,但是你看其他班,有谁像你们这样懒散的?江照,你别和我较劲,不服气就滚出去。”   月淮被吵醒了,坐起来,抬眸看向刘美瑛 。   他刚刚睡醒,眸里还带着浅浅的血色,冷意挟裹着血气。   刘美瑛陡然心头一突,“你……你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和我打赌,说要考七百分?”   江照怒了,挥起拳头就要往教台冲。   月淮拉住他,淡淡,“老师说的对,那麻烦你上课吧。”   刘美瑛以为月淮心虚了,冷哼一笑,语气轻蔑,“你现在讨好我也没有用,考不到七百,我一定会把你和江照赶出去。好了,现在把书打开,我们上课。”   江照骂骂咧咧地坐回凳子上,把书打开,压低声音对月淮道:“月皇,要不然我让我妈给我们转学吧,我们不受她这气了。”   月淮声线透着哑,漫不经心的,“不用。”   七百分而已,他随随便便就能考到。   说完,他把英语书拿出来,正打算打开,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来气来。   他眼神猛地一敛,手撑书桌,直接站了起来。   江照被他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月皇,你怎么了?”   月淮抬头,看向刘美瑛。   刘美瑛也被他的动静吸引了,怒目相向地望着他,“月淮!你又干什么?!”   月淮声音透着寒,“老师,我不舒服,要去医务室。”   说完,不顾一脸愤怒的刘美瑛,直接大步离开了教室。   刘美瑛被月淮气得胸口发梗,冲着他的背影怒喊,“走了就别回来。”   刚说完,就见江照也站了起来,“江照,你又干什么?”   江照冷冷,“我也不舒服,也去看看。”   刘美瑛气得脸都青了。   江照离开教室,大步追上前方的月淮,“月皇,出了什么事?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月淮脚步不停,一直往楼下走,“今天初三是不是有游泳课?游泳教室在哪?”   “在西边的楼,我带你过去。”   月淮面沉如水地嗯了一声。   金柯朵拉崇尚德智体美全面发展,除了小提琴的声乐课,还有游泳课。   下午第一节 ,是初三二班和四班合上游泳。顾苏郁就在初三四班。   而他胸口突然疼痛的情况之前也出现过,每一次出现,都代表他身边的人会出事。   西边的楼离他们这边有点距离,紧跑慢跑地赶过去,也需要三分钟。   等到的时候,月淮发现游泳池边围了一圈人,正对着游池的方向兴奋地指指点点。   他抬头朝泳池望去,眸里陡然涌上一股血色。   两米深的泳池里浮着一个少女,面色惨白,如墨般的乌发散着,正在水里痛苦地挣扎。   她挣扎的那么痛苦,但是岸上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反而还露出兴奋的表情。   那个少女赫然就是顾苏郁。   江照骂了一声脏话,“这些初三生有病吗?人在水里,怎么不去救?”   月淮没应,飞快踢掉鞋子,纵身往池子里一跃,飞快地游到顾苏郁身边,将她抱了起来。   “苏郁,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   顾苏郁的肺部都差点憋炸了,被月淮搂住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疯狂呼吸,艰难摇头。   “哥……哥。”   月淮看着顾苏郁惨白的脸,以及惊慌的模样,眸里寒意更冷。   “别怕,哥哥救你上去。”   顾苏郁双臂紧紧地搂着月淮的脖子,纤细的身体不停地发颤。   太可怕了,她以为自己会被溺死。   还好哥哥来了。   肺部因为缺氧,还是不停地疼痛,她将脑袋埋到月淮的脖子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月淮感到脖子上的温热,胸口涌上一股嗜血的暴戾。   将顾苏郁带上岸后,交给江照,他寒眸一一扫过围着的人,声线泛冰。   “刚刚是谁把顾苏郁推下去的?”   人群里没有人答话,惊慌地看了月淮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个男生……好可怕。   他身上散发的冷意以及杀意,如同钢刀,比鬼还可怕。   几个故意把顾苏郁推下去的男生,不自由主地往后躲了躲。   月淮扯了扯唇,盛满无辜感的眸子里全是冷,“不说是吧?那你们就都下去尝尝被淹的滋 味。”   顾苏恩就在一旁站着,看着顾苏郁被月淮救上来,不爽地冷哼一声,柔柔地道:“学长,没有人推她,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你说是吧,顾苏郁。”   顾苏郁听到顾苏恩的声音,下意识地敛了敛眸,没有吭声。   这是她姐姐,所以虽然明知道是她指使,但是她却不愿说出来。   她不想给哥哥惹上麻烦。 第058章 为顾苏郁撑腰   月淮抬眸,看向顾苏恩,看到她和顾苏郁相似的容颜,唇角扯了扯,“你是顾苏恩?”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分外肯定。   顾苏恩从人群中站出来,面容如天使般恬静美好,“是我。月淮哥哥,好久不见。”   月淮淡淡,“不要攀亲道故,我只有苏郁一个妹妹。我再问一下,刚才是谁将我妹妹推下去的。”   后面那句,语气明显加了寒。   顾苏恩心头一凛,下意识朝月淮看去,两人目光一相交,她被对方眸里的寒冷冻得头发一麻。   她咬了咬唇,笑容变得勉强起来,“月淮哥哥,没……没人推她。”   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   月淮漫不经心地点头,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淡淡,“不承认也没关系,那你们就下去尝尝溺水的滋味。先从你开始好了。”   顾苏恩还没反应过来月淮话中的意思,手臂就被他扯住,接着,身子一轻,重重地砸进了泳池里。   水很深,慌乱之下,顾苏恩喝了好几口池水,手脚忙乱地浮出水面。   她不敢上岸,如小鹿般好湿漉漉的眼睛一红,一串泪水冒了出来。   “你……月淮哥哥,你怎么不讲道理?”   “道理?”月淮懒洋洋地耷眸,“伤我的家人,还想和我讲道理?你的别名是圣母玛丽亚吗?”   “你!”   顾苏恩的好几个爱慕者看不惯月淮如此嚣张的行径,怒气冲冲地跑出来,打算给他一个教训。   月淮双眸微睑,一脚一个,直接将他们全部踹进泳池里。   扑通通——   扑通通——   一连七八个同学被扔进了泳池里,而围观的人惊恐的发现,这位人无一例外,全是欺负过顾苏郁的人。   他们望着月淮,现在眼中不止是惊慌,还有惊怕。   他……他怎么知道这些人欺负过顾苏郁?他有透视眼吗?   月淮看着那些人狼狈在水里挣扎的模样,眸里透出嗜血的狠戾。   “再有下一次,不只是被扔到泳池这么简单。”   他的声音淡淡的,刚刚变声,透着独属于少年的磁哑。明明是只比他们大三岁的学长,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   围观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有几个女生甚至吓得哭了起来。   月淮弯腰,将顾苏郁接过来,抱进怀里,低声问她,“还好吗?”   在对顾苏郁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和表情都缓和下来,没有了狠戾和冷厉,显得温柔。   顾苏恩望着这一幕,双手握紧,漂亮的脸蛋因为不甘和嫉妒而扭曲。   她真是不明白顾苏郁那么一个不讨喜的废物,为什么月淮要向着她?   明明她比顾苏郁乖巧,比顾苏郁听话,比顾苏郁讨人喜欢。   顾苏郁靠在月淮怀里,手指抓着他胸前的衣服,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惊惶未定。   “哥哥,我……我没事。姐姐……姐姐她……”   “不必管她。”月淮手掌轻抚顾苏郁的头,将一丝灵气传进她的体内,“乖,哥哥带你去看医生。”   江照冷哼一声,对着其他人放话,“顾苏郁是我罩的人,再敢欺负她,你们试试。”   好多人认出他,再一听顾苏郁是他罩的话,以往欺负过她的人,吓得心头一紧,慌忙点头。   江照厉眸又扫视了众人一圈,抬脚朝月淮追去。   金柯朵拉有自带的医务室,里面有特聘的医生坐诊。   见月淮抱着浑身湿透的顾苏郁进来,立马站起来,“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都湿成这样?”   顾苏郁是淹了水,而月淮为了救她,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现在浑身都淌着水。   月淮把顾苏郁放到病床上,扯了扯身上湿凉的衣服,“淹水。麻烦您给看看。”   医生给顾苏郁做了检查,又用听诊器在肺部听了听,皱眉,“肺部可能有积水,我开张单子,你带她去大医院看看。”   月淮点头,接过单子,正打算带顾苏郁离开,衣角却被人拽住。   他偏头,看见是顾苏郁,“怎么了?”   顾苏郁浑身都湿透了,用一张浴巾裹着,头发湿淋淋地披在身上,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显透明,看起来脆弱极了。   见月淮问她,她垂下眸,微微摇头,“哥哥,我不想去医院,我想回家。”   医生不赞同地道:“怎么能不去医院?万一肺部感染了有多麻烦你不知道吗?”   月淮垂眸,看了一眼顾苏郁抓着他的手指,抓的太过用力,指节都微微泛了白,显然对去医院这件事很紧张。   因为从小患有自闭症,顾苏郁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   苏禾婉不能接受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从顾苏郁两岁开始,就带她去医院检查,扎针,做磁核共震,吃药。   小小的顾苏郁受了太多折磨,从此以后,一听医院就害怕。   想到这里,月淮的眸色更缓,手掌轻抚顾苏郁的头顶,“那就不去,哥哥带你回家。”   顾苏郁放松下来,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嗫嚅,“谢谢哥哥。”   医生还是觉得两人太儿戏,但是病人不愿意去,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叮嘱两人,“那就多注意观察,如果出现发烧的情况,一定要进医院看看。”   月淮道了谢,正打算打横抱顾苏郁抱起来,却被江越拦住。   江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进月淮怀里,“你身上都湿了,本来就虚,万一累着了就不太好了,把衣服穿上,我来背妹妹。”   他说着,背朝着顾苏郁弯下了腰。   顾苏郁抿唇,往后躲了躲,求助地看向月淮,“哥……哥哥……”   她不想让别人背她。   江照催促顾苏郁,“你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摔倒的。”   顾苏郁只摇头,不吭声。   月淮把江照的外套又扔给他,“别背了,找个轮椅吧。”   江照也看出了顾苏郁的害怕,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去借。”   医务室就有轮椅,是专门为学生准备的。   等江照借过来,月淮将顾苏郁打横抱着,放到上面。   江照帮忙,将顾苏郁推到了校门外面。   上课期间是不允许学生离开校园的,但是月淮有医生的单子,保安见过单子,直接将两人放行,但是江照不能出去。   江照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那我先回教室,月皇,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月淮嗯了一声,用手机叫了到辆滴滴,带着顾苏郁回顾家。   顾云澜最近找了个工作,正打算出门上班,看见月淮和顾苏郁浑身湿淋淋的回来,脸色大变。   “小郁,小准,出了什么事?”   月淮松开扶着顾苏郁的手,示意她去换衣服,语气微缓地对顾云澜解释。   “没事,上游泳课的时候有点抽筋,看过医生,已经好了。”   “游泳课?小郁最怕水,为什么会去上游泳课?”顾云澜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见月淮还湿着,催促他,“你去换衣服,我去给你们熬姜汤。”   月淮没有拒绝,回房间冲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出来。   顾云澜给单位请了假,把熬好的姜汤端给他,“快点喝,别感冒了。”   姜汤里放了很多生姜,喝起来很冲,哪怕放了红糖也无济于事。   月淮啧了一声,捏着鼻子把姜汤喝了下去。   顾苏郁也喝了一些,但是她明显没有精神,喝完后就回房间休息了。   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顾苏郁发起了烧。   顾云澜自己就是医生,知道顾苏郁肯定是因为肺部感染引起的,这种情况靠单纯的降温肯定没有用,得去医院打吊瓶。   他一边吩咐月淮帮顾苏郁穿衣服,一边拿上车钥匙,打算去楼下开车。   门一开,就有人冲了进来,看见顾云澜,一句话也没说,一巴掌就呼到了他脸上。   顾云澜捂着脸,错愕,“禾婉,你怎么来了?”   苏禾婉面沉如水,保养良好的脸上盛满怒意,说出的话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顾云澜!你还要害我到什么时候?苏恩不是你的女儿吗?你竟然让那个怪物这样对她!”   月淮扶着顾苏郁从房间出来,恰好听到后面这一句,眸色微微一寒。   顾云澜揉了揉被打疼的脸颊,望着许久不见,一见面就质问他的前妻,面色微沉。   “禾婉,小郁也是你的女儿,你说她是怪物的时候,想过她的心情吗?”   他不明白同样都是女儿,为什么禾婉对苏郁意见这么大,难道就因为她患有自闭症,不爱说话不爱笑,不像苏恩那样讨她喜欢吗?   “闭嘴!她才不是我的女儿!”苏禾婉激动地说完,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顾苏郁,脸上闪过厌恶。   顾苏郁一张脸白成了透白,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见苏禾婉看她,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了一眼,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这就是她的妈妈。   明明她才是受伤害的那个,但是她的妈妈却为了她的姐姐,跑来兴师问罪。   真讽刺。   顾云澜顺着苏禾婉的视线回过头,看见月淮和顾苏郁,唇角一抿。   “我不知道今天出了什么事,但是小郁我是看大的,我知道她不会伤害别人,尤其是苏恩。”   提到这个,苏禾婉心头火更旺,“不会伤害别人?!顾云澜,你可真是好大的脸,那你怎么不问她,今天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面红耳赤地说完,手指一抬,指向顾苏郁,“她竟然让你收养的那个养子将苏恩扔进了泳池!如果不是老师及时赶到,苏恩就会丧命!现在苏恩人在医院!”   “就这样,你还有脸说这个怪物没有伤害苏恩?!” 第059章 把苏禾婉赶走   她一口一个怪物,语气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两个字变成烙印,狠狠地镶在顾苏郁脸上。   她是真的厌恶她。   顾苏郁眸中的光芒变得黯淡,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挪动着虚弱的身体往月淮身边靠了靠,心里撕心裂肺的疼。   她是怪物。   她是不讨人喜欢的小丑。   如果真的不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或许她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她应该去死!   强烈的痛苦和如同溺水般的窒息将顾苏郁淹没,让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就在这时,头上突然传来温柔的抚摸。   她诧异抬头,看向突然变得雾蒙蒙的月淮,愣了一下,才发现过来,自己居然哭了。   月淮微凉的手掌轻抚顾苏郁的头顶,声音缓和,“小郁不是怪物,是哥哥的妹妹,哥哥很喜欢小郁。”   眼里的泪冒得更加汹涌,顾苏郁狠狠咬了下唇,仓皇地低下头。   月淮把顾苏郁扶到沙发上,让她坐着,冷冷看向苏禾婉,“说够了吗?”   “你……”   “说够了就滚!这是顾家,不是你的地盘!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小郁是怪物,我就把顾苏恩从楼顶扔下去。”   苏禾婉又气又怕,“你……你敢!”   月淮耷了耷眸,掩去眸底血色,“敢不敢,你试试?”   苏禾婉还想再说,被顾云澜打断。   “禾婉,闭嘴。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等问出来,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现在请你让开,小郁生病了,她需要去看医生。”   苏禾婉看了顾苏郁一眼,见她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胸,一副很冷的模样,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我等你,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顾云澜开了车,带顾苏郁去了自己就职的医院。   抽血,查验,做各种检查,最后得出顾苏郁是肺部感染,需要住院。   抽血和打针的时候,顾苏郁明显一副紧张的模样,本来苍白的脸更显透明。   月淮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棒棒糖,撕开后,交给顾苏郁。   见顾苏郁看他,慢吞吞解释,“同学送的。”   糖是橘子味的,闻起来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冲散了几分。   顾苏郁默不吭声地把糖放进了嘴里,心里的紧张消减了几分。   哥哥给的糖,很甜。   顾云澜办好手续回来,对月淮道:“小准,我看着小郁,你快回去上课。”   小准现在上高三,正是要紧的时候,不能耽误课程。   月淮抬眸,淡淡看向顾云澜,“爸,你不问一下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顾云澜和蔼一笑,笑容却显得苦涩,“不用问,爸爸知道肯定不是会是你和小郁的错。”   他和禾婉共同生活了几年,十分了解她的性格,在她的嘴里,就算事情不怪小郁,也会把错全部推到小郁身上。   至于……苏恩,也许苏恩确实是无辜的,但是小淮也不一定有错,他可能只是护妹心切。   月淮眸中升起淡淡的暖,低头继续玩手机,“我给老师请过假了,不用回去,您去睡觉吧。”   顾云澜昨天上的是大夜班,今天换班,上下午班,中间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顾云澜还想再劝,见月淮固执的模样,只得应了,“那我先回去做饭,等会给你们送过来。”   顾云澜一走,病房就安静了下来,顾苏郁已经睡着了,哪怕睡着,她的眉心都蹙起来的,显得非常忧郁。   月淮眸子在她脸上定了定,又漫不经心地收了回去,继续玩手机。   微博上,季清雪已经销声弥迹,之前发的博文也删掉了。   那些疯狂叫嚣的粉丝看见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心里多少存了点疙瘩,有些理智的甚至直接脱了粉。   与之相反的是,月淮的粉丝涨了不少,那条他最新发表的博文下全是支持的言论。   他随意地点开,发现评论里出现了奇怪的内容。   【跟着姐姐来的,能让姐姐夸奖的人肯定是好孩子,支持月小朋友,加油。】   【没想到我家宝贝竟然这么刚地给小朋友撑腰,粉丝随蒸煮,我也来给小朋友撑腰了。】   【小朋友被抽了那么多血,肯定很疼。我家姐姐真是人善心美,比某些不要脸的人真是好太多了。】   嗯?   月淮单手托腮,懒洋洋地在微博上转了一圈,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江照的妈妈江挽鹿转发了他的微博。   江挽鹿V:【心疼死姐姐了,月小宝贝加油,姐姐给你撑腰。@月淮://有个新潮词好像叫求锤得锤,那我满足你们。[图片]】   啧。   江照叫他爸,叫江挽鹿妈,江挽鹿现在又自认是他的姐姐。   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他眸里升起淡淡笑意,没有回复,退出APP,打开了视频软件。   嗯。   剧还没有追完,他得加紧速度才行。   顾苏郁睡了两个小时才醒,醒来后,高烧虽然退了,但是神情依旧恹恹的。   顾云澜给两人送过饭,因为有事,又跑去上班了,病房里还是只留下月淮和顾苏郁两人。   月淮抬眸,看了顾苏郁一眼。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只有小小的瘦弱的一团,那双漂亮的眸子盛满死寂,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他眸色敛了敛,淡声,“喜欢小兔子吗?”   顾苏郁眨了眨眼,高烧过后的声音带着沙哑,“兔子?”   月淮点头,从书包里翻出一枚手掌大的玉石,“我给你雕个小兔子。”   市面上普遍的玉石都是白的,或者翠绿色的,但是他拿的这块却是很罕见的藕粉色,夕阳一照,漂亮得不可思异。   玉石是宴忱给的,说是别人送的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但是他心知肚明,这块玉石举世罕见。   不过就算再罕见,对他来说也只是一块石头,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用来哄顾苏郁开心。   月淮说完,找了一把雕刀,坐在病床前专心致志地雕起了兔子。   先雕身体,再雕脑袋,最后雕出一只小小短短的尾巴。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窗外的夕阳从玻璃上照进来,给整个房间以及房间的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金光。   时间无声无息过去,一个小时后,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出现在月淮手里。   他随意找了张纸巾,清掉小兔子上面的灰,把它递给顾苏郁。   “喜欢吗?”   顾苏郁打量月淮手里的兔子。   小兔子只有半个手心那么大,身上的纤毛被雕得纤毫毕现,两只蓬松的大耳朵垂在身上,带着一股憨态。   她的眼睛亮了出来,唇角不由地露出一抹笑意,接过兔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   “喜欢,谢谢哥哥。”   声音里也多了一丝雀跃。   月淮淡淡地嗯,“喜欢就不要伤心了。”   顾苏郁正在抚摸小兔子的手一顿,许久后,抬头看向月淮。   “哥哥,你会伤心吗?”   她看到了网上的那些言论,知道哥哥被抽了很多血,可是那时候,她只顾着恼恨哥哥丢下她和爸爸,从来没有去关心过他。   那时候的哥哥,也会伤心吧。   像她现在一样伤心。   月淮拍了拍顾苏郁的头顶,“不伤心,因为你们对我很好。”   顾苏郁突然地笑了,紧紧握着兔子,“那我也不伤心了,因为哥哥和爸爸对我很好。”   至于妈妈……和姐姐,从今天起,她会把她们当成陌生人。   聊了一会,顾苏郁就又睡着了,只不过和之前不同,这一次她的眉心完全梳展开来,嘴角也扬着笑意。   她的手心里紧紧地握着那只兔子,连睡着都没有松开。   月淮替她捏了捏被角,刚要起身,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看见外面的人,耷了耷好看的眸,“怎么过来了?”   宴忱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来送饭。我这个家长靠谱吗?要不要再叫一声哥哥?”   他今天本来约了小孩一起去吃饭,后来小孩说有事,他猜到可能出事了,就让人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才知道,小孩的妹妹被人推进了水里,人进了医院。   月淮:“……”   他的视线在男人含笑的桃花眸上一顿,把位置让开,示意他进屋,“你每天都很闲吗?”   从遇见这个男人起,他就没见他做过什么正事,天天不是陪他吃饭,就是跑来送餐。   真闲。   宴忱轻笑出来,目光微垂,盯着月淮瓷白精致的脸,声音好听得过分。   “养我家小孩比其他事重要多了。来吃东西,我让人炖了汤。”   月淮轻啧了一声,跟着宴忱身后走进病房。   汤是滋补的老鸭汤,放了枸杞和红枣,炖的时间久,喝起来一股浓浓的香味。   趁着月淮喝汤的时候,宴忱找了把小刀削苹果,视线无意间划过顾苏郁手中的兔子,桃花眸微眯。   这不是他送给小孩玩的石头吗?怎么这么快就被雕出了形状?而看小兔子的雕功技术只怕举世罕见。   他家小孩干的?   看来他家小孩的手艺还不是普通的厉害。   月淮注意到宴忱的视线,淡淡解释,“哄妹妹开心。”   宴忱把苹果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放在碟子里,推到小孩手边,语气漫不经心的肆懒。   “我也不开心,小孩,你要不要给哥哥雕一个?哄哥哥一下?”   月淮:“……”   这男人是三岁吗?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第060章 考七百?做梦!   过了没多久,顾云澜来了,看到宴忱,笑着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催促月淮赶紧回去。   月淮和宴忱一起,离开了医院。   周扬没来,宴忱亲自开车,他坐到驾驶位,偏头,看向脸上明显带着倦色的月淮,眸里闪过一抹心疼。   “送你回顾家?”   月淮打了个哈欠,眸中蒙上一层水雾,倦倦懒懒,“好。”   从起床到现在,他就没有休息过,之后又是跳水救人,又是雕玉,感觉自己的精力已经撑到了极点。   宴忱没再说什么,把座位调低,又把外套脱下来,披到月淮身上。   “你睡会,到了我叫你。”   月淮嗯了一声,把披在身上的外套往上拉了拉,闭上了眼睛。   他只是想休息一下,没想到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身体突然的悬空弄醒的。   他唔了一声,慢腾腾地睁开眼,抬眸看去。   入目是线条优美的下颌线,凌厉又流畅,再往上则是一张菲薄性感的薄唇,以及高挺的鼻梁。   路灯的光映进那双漂亮的桃花眸里,仿佛映着万千星辰。   是宴忱,他打横抱着他。   宴忱觉察到他醒了,轻笑一声,解释,“看你睡着,就没有叫你。”   月淮懒得动,脸颊在宴忱胸前蹭了蹭,唔了一声。   他的动作轻轻的,像小猫。   宴忱眸里笑意更浓,胸口升起一股想将怀里的人狠狠摁在沙发上揉的冲动。   他抱着人上了楼,直到到了房门口,才将人放下来。   月淮拿钥匙打开门,慢吞吞地朝宴忱挥手,“再见,路上小心。”   宴忱捏了捏他的脸,“好好休息,不要玩手机电脑,等考完试,我带你出去玩。”   月淮懒倦倦地应,“知道了。”   宴忱又继续道:“我听说你和一位老师打了赌,这次考试要考七百分。”   月淮挑眉,“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吗?”   妹妹出事他知道,他在医院他知道,现在连打赌的事他都一清二楚,他和他一样有神算能力吗?   宴忱又捏了捏小孩的脸,见他瞪他,忍不住又轻笑一声,“你不喜欢我知道?不过我想告诉你,考不好也没关系,只要你不想,没人能把你赶出金柯朵拉学院。”   月淮轻啧一声。   这些人是多不相信他?   他懒得多说,嗯了一声,淡淡,“没有不喜欢,老男人不要想太多。睡觉了,晚安。”   老男人?   宴不由地摸了摸脸,望着被关上的门,一阵无语。   他才二十八岁,真的很老吗?   回到房间,月淮打开了电脑。   如果宴忱不提醒,他都已经忘记自己好一段时间没登暗网了。   纵操鼠标,他迅速地打开了网站。   网站仍旧像他上次进去的那样,开屏页面写着‘科学养猪 发家致富’的字眼,在登入帐号后,页面又变成了真正的暗网。   他浏览了一会贴子,又把不停闪烁着红点的信箱打开。   里面全是好龙渝发来的信息。   【师父,是你吗?我是龙渝。】   【师父,你回来了吗?】   【师父,到底是不是你?】   ……   【该死的!你不会是哪个黑客吧?如果让我知道你黑了我师父的帐号,我以自己的姓氏发誓,绝对不让你好过。】   月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慢吞吞地用食指在键盘上戳了两下,然后按下回车。   消息只有一个字。   【嗯】   &&   自从上次发现月淮的帐号登陆后,龙渝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消息,暗网的界面也一直二十四小时开着。   每天,他都会发一条消息过去,但是无论他发多少条,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应。   龙渝盯着屏幕,因为连续盯了好多天,眼中布满了血丝。   这天,他照例来到书房,打开了暗网。   助理小心翼翼向他禀告,“少主,威尔逊家族发来邀请,想请你参加明日他举办的宴会。”   龙渝烦躁地抬头,正打算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留意到电脑屏幕上有了动静。   是一个红点,上面显示‘您有一封新的私信’的字眼。   手,猛地顿住。   龙渝来不及回答助理的话,猛地扭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按动鼠标去点私信栏。   因为太激动,一连点了好几次,私信才被点开。   上面显示的是——   发信人:月   发信时间:XXXX年X月XX日 22:33:45   内容:嗯。   轰——   如同有什么东西在脑子炸开,龙渝一片懵,等反应过来,他慌忙颤着手在上面敲字。   【师父,是你吗?】   那头过了很久,才有回复。   【嗯】   就一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懒得打。   真的是师父!   龙渝的脸涨得一片通红,布满血丝的双眼里迸发出激动的光,他十指如飞,迫不及待地打字。   【师父,你在哪?我去找你!】   那头这次回复的倒是挺快。   【华国,别来,下了。】   龙渝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但是等了很久,那头也没有再回应。   再点开名为月的头像,上面显示对方不在线。   不过这样也够了,只要确定是师父,只要确定他在什么地方,他就已经很满足。   助理久等不到龙渝的回复,忍不住悄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顿时惊得脸都白了。   只见他以往总是不苟一笑,冷漠无情的少主,正微笑着望着屏幕,还露出痴傻的笑容。   完了。   少主疯了!   &&   回完龙渝的消息,月淮去洗了个澡,本来想继续追剧,顿了顿,又把手机按熄了。   他不喜欢食言而肥,已经答应男人要早点睡觉,就会做到。   第二天,他打了个电话给顾云澜,想和他换班照顾顾苏郁,被顾云澜严厉拒绝,并叮嘱他好好上学后,只能拎起书包去学校。   江照一见他,就朝他冲过来,一副焦急样,“月皇,你看我昨天给你发的信息了吗?”   月淮抬眸,“你指的是哪条?”   从昨天他和江照分别,对方就发了无数条微信消息给他,刚开始他看了两眼,后面就选择了自动屏蔽。   江照急了,“就是我发给你的试题卷?!你没看吗?”   那些试题是他特意找老应要的押试题,就为了让月淮多看看,争取考试的时候能多加点分数。   月淮想起来江照确实发了十几张照片过来,当时他正在雕小兔子,直接无视了。   江照见月淮沉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哀嚎一声,“你还真没看啊?!后天就要考试了,你不看怎么行?!”   月淮漫不经心地应,“一会看。”   江照放心了,“你愿意看就好。除了那些试题,我还弄了些资料给你,你也全部看一遍。”   他说着,指了指月淮的书桌。   月淮抬头一看,额角跳了跳。   原本空荡荡的书桌已经掩没了,堆起来的书和资料总有半人高。   “这是什么?”   江照得意洋洋地冲月淮邀功,“全是我找老任要的资料,还有阮苏苏他们找的试题,只要你看完,这次考试绝对能上五百分。”   五百分虽然和七百分差得有点多,但是比月皇之前的成绩高上一百多分,到时候老任和刘美瑛谈判最起码多了百分之十的胜率。   月淮:“……”   他看向阮苏苏。   阮苏苏害羞地冲他笑了笑,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月皇加油。”   班里的同学也跟着喊——   “月皇加油。”   “月皇威武。”   “月皇月考五百不是梦。”   月淮:“……”   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怀疑和这群缺线的同学呆久了,自己的智商很可能被影响。   他按了按眉心,迎着江照和阮苏苏等人殷切的目光,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两圈,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江照一声欢呼,压着月淮的肩,将他按到椅子上,“那你赶紧看,我们不打扰你。”   说完,看向还在不停欢呼的同学,“都闭嘴,别吵月皇看书。”   那些同学看了月淮一眼,迅速噤声,还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接下来,带课老师和其他班的同学就发现一向最吵闹的五班,突然性情大变,不但上课的时候不吵不闹,就连下课的时候,说话声音也仿佛极小极低。   就好像他们班里住着一只吃人的霸王龙,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吵醒它似的。   季芊玥和陆尧等人无意间路过,看见这一幕,都十分意外。   陆尧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他们是为了不打扰月淮学习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接笑了。   “就他那垃圾垫底的成绩,让他看资料有什么用?说不定连上面的题都看不懂。”   刘芸讥笑地透过窗户玻璃看了月淮一眼,“他可真是不自量力。芊玥,你说是不是?”   季芊柔柔一笑,没有应声,眼中却闪过一抹不屑。   是啊。现在用功有什么用,就算月淮是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原来只有三四百的成绩提高到七百分。   逆袭?   又不是看小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她笑了笑,“算了,不用管他。走吧,我们回教室看书,你上次不是说有道题解不出来吗?我们去找老师问问。”   刘芸点头,又看了正在看书的月淮一眼,见他一目十行,几乎一秒钟翻一页,眼神更加不屑。   连看书都应付,还想考七百,做梦!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周五,考试的这一天。 第061章 怎么不去抢?   金柯朵拉的月考完全是遵照高考的方式,所以考试时,全员是分开的,不但分开,还会全员打散。   因为教室不够,这次月考占用了初三的教室,原本的初三全部放假。   月淮被分到了初三四班,第一场考语文,而监考老师好巧不巧地正是刘美瑛。   走进教室后,她把卷子分发下去,看见月淮,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月淮被赶出金柯朵拉的样子。   月淮看也没看刘美瑛一眼,拿到卷子后,随意地翻了翻,就开始作题。   考试一共九十分钟,差不多三十分钟后,月淮就把卷子上的题全部做完了。   等看到最后一题是作文的时候,他啧了一声,把卷子铺平,趴到上面。   开始睡觉。   作文需要写八百字,太麻烦,他懒得写。   刘美瑛一直关注着月淮,并打定主意,一定有异常,就把他赶出教室。   见他突然开始睡觉,愣了一下后,眼中闪过嘲讽。   果然是个废物,这才半个小时,他就不写了。不写刚好,反正写了,他也不会拿到七百分。   第二场考数学,月淮依旧和上次一样,用半个小时写完题,继续睡觉。   和刘美瑛一同监考的还有另外一个老师,看见月淮这样,忍不住敲了敲他的桌子,开口说道:“就算不会,也要把卷子填完,这样才能多点分数。”   月淮抬起头,“报告老师,我已经写完了。”   监考老师下意识朝卷面上看了一眼,不由一愣。   竟然真的写完了,而且最让他意外的是,对方的字写得非常好,铁钩银划,笔锋凌利,几乎要破纸而出。   这个学生的字……怎么写这么好?比他看过的书法贴都漂亮。   刘美瑛听到两人的对话,冷哼了一声,“杨老师,有些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不用管他。半个小时就能写完卷子,他以为自己是天才吗?”   其他的同学也不由地笑了起来,望着月淮,眼神嘲弄。   半个小时写完,怕不是做梦没醒的吧?   杨老师愣愣,“不是的,刘老师,他……他真的写完了。”   啪——   好像脸被人重重掴了一下,刘美瑛瞬间怔愣,几秒钟后,她反应过来,冷笑,“肯定是乱填的。”   半个小时连题面都不够看完,答完?不可能!   杨老师欲言又止地看了刘美瑛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考试持续了两天。   接下来就是放假。   等中午的时候,月淮从考场出来,刚走到校门口,就被江照拉住了。   江照一脸紧张地望着他,“月皇,你考的怎么样?”   他本来让人弄了一些小抄,打算交给月淮,但是两人没有分到一个考场,根本没有机会。   月淮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还行,应该有七百分。”   江照:“……”   还应该有七百分,月皇是做梦没醒吗?   他无语地摇头,“月皇,你不用安慰我,就算考不到七百分,我也不会怪你。我妈妈也不会让你没学上。”   月淮懒得解释,慢吞吞地点了下头,“好。”   阮苏苏恰走了出来,看见两人说话,也凑了过来,怯怯一笑。   “月皇,班里的同学说要出去玩,你要不要去?我们一起。”   江照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这事,月皇,和我们一起吧?”   月淮摇头,“不去,我有事。”   说完,他抬头朝校门口看了一眼。   仿佛和他心有灵犀似的,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一辆迈巴赫停在了路边。   宴忱从车里走下来,看见月淮,快步走过来,唇角扬起笑,“等很久了?”   月淮慢吞吞摇头。   宴忱和江照以及阮苏苏打了声招呼。   阮苏苏望着宴忱俊美如妖孽的脸,通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就连江照也有点愣,变得不自在起来。   他自认自己长得不差,但是和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矜贵又俊美的宴忱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   月淮摆了摆手,说了声走了,就和宴忱上了车。   周扬也在车上,看见月淮,嘿了一声,“小月淮,考得怎么样?”   他可是打听到了,小月淮为了朋友,和一个老师打赌,这次要考七百分。   七百分?他觉得小月淮在做梦。   月淮恹耷耷的,拎过一个抱枕搂在怀里,声音漫不经心的淡,“还行。”   周扬还想说,被宴忱瞪了一眼,识趣地闭上了嘴。   三人先去吃了饭,吃完后,周扬将车开到了高速。   月淮扬了扬眉,偏头,看向身边坐姿散漫的男人,“去哪?”   宴忱桃花眸含着笑,也不卖关子,“你不是喜欢追剧吗?带你去影视城转转。”   影视城离沪市不远,开车过去大概三个小时,是华国目前最大的影视城。   周扬在这个影视城有股份,找了个相熟的导演,就把月淮和宴忱带了过去。   完事,还弄了两张沙发,让他们好能坐着休息。   正是下午,拍摄又在室外,太阳很大,宴忱偏头,看了小孩一眼,见他眉心蹙着,显然不太舒服,又吩咐周扬去找把遮阳伞来。   周扬认真地叹了口气,“知道了,两位爷,小的马上去找。”   周扬刚一走,就有个男人跑了过来,望着两人说道:“你们是群演吧?群演没资格坐沙发,麻烦你们把沙发让出来。”   月淮懒洋洋地耷了下眸,没有理会对方,直接问宴忱,“什么是群演?”   “群众演员。比如你看的电视剧里的路人,就叫群众演员。”宴忱说着,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交给月淮,“你想去试试吗?”   “不了。麻烦。”月淮啧一声,接过水,慢吞吞地喝了一口。   男人见两人完全无视他不说,还自顾自地聊起了天,十分生气,“给你们说话呢?你们聋了吗?赶紧起来,我们菲菲要坐这两张沙发。”   月淮这才抬眼,去看眼前的男人,懒洋洋,“菲菲?”   男人嗤了一声,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杨菲菲,娱乐圈四大小花旦之一,连菲菲都不认识,你们怎么混娱乐圈的?”   月淮又偏头,问宴忱,“你认识吗?”   他家小孩绝对是故意的。   宴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软绵绵的脸颊,“不认识,没听过,可能是不怎么有名气的十八线吧。”   男人被气坏了。   那个被他称为杨菲菲的女人可能等急了,催促道:“李刚,好了没有?我腿都快断了。”   “马上马上。”李刚一边应着,一边不耐烦地伸手,打算直接把月淮拉开。   手刚伸,还没有挨到,就被人抓住。   抓住他的那只手掌修长又骨节分明,如同玉雕成的竹。   宴忱慢条斯理地笑,“没人告诉过你吗?有些人不能乱动。”   李刚心中一惊,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发现无论自己使多大的劲,都没有用。   他脸色锐变,“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对我动手。”   宴忱一拉一推,将李刚像甩垃圾似的甩到地上,拿出消毒纸巾,慢悠悠地擦手。   “你是谁?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李刚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他怒瞪了一眼宴忱,“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迅速地爬起来,走了。   月淮轻啧一声,懒洋洋地打趣,“你刚才表现的很像剧里的反派。”   每次反派人物打人的时候,就和宴忱刚刚的气势一样。   宴忱突然凑近,嘴唇贴着月淮的耳边,桃花眸里蕴着笑,“你喜欢反派?还是说你喜欢我?”   男人的气息炙热,喷在耳边,引得一阵酥麻。   月淮一向淡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涟漪顿生。他眸色微敛,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反派没你好看。”   宴忱一怔,反应过来,不由笑了起来,“小孩,你这是在夸哥哥长得好看吗?”   月淮眉眼微抬,充满无辜感的双眸淡淡的,“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宴忱:“……”   啧。   他家小孩还真会和他打太极。   两人刚说完,李刚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被他称为杨菲菲的女人。   杨菲菲看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到宴忱身上时,闪过惊艳,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   “两位先生,我是杨菲菲,请问你们的椅子卖吗?演戏太累,我想坐一会。”   剧部也有椅子,她自己也让助理带了,但是那些椅子坐起来很不舒服,时间久了,还会屁股疼。   所以在看到沙发后,她迫不及待地就她的经纪人来帮她要了。结果没想到,李刚这么没用,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宴忱看了一脸媚笑的杨菲菲一眼,眸中闪过厌恶,“你想要?”   杨菲菲以为宴忱被她的美色打动了,得意地娇笑一声,冲他抛了个媚眼,“对,可以吗?”   宴忱点了点头,如玉般的手指轻敲椅背,漫不经心 ,“十万一张,两张三十万,不单卖。”   杨菲菲笑容陡然变得僵硬,“你……你在开什么玩笑?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这种质地的沙发,在市场最多卖一千。   “抢?”宴忱挑眉,“我可不敢抢你的营生。”   杨菲菲的脸全绿了。 第062章 多叫两声哥哥   这边的骚动,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其中一位就是杨菲菲剧组的导演。   看到宴忱,他脸色一变,匆忙走过来,“宴先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不知道这位姓宴的先生是谁,但是他认识周扬,刚刚周扬特地交待过,让他帮忙招呼宴先生和月淮。   而周扬,则是他这部剧的最大投资商。   杨菲菲见状,脸色不由一变。   她是剧组的女主角,可是女主角这个身份并不是凭实力得来的,而是背靠得她的**,她的**叮嘱过,让她在剧组好好听宋导的话,否则被赶出去,他也没有办法。   想起**的再三叮嘱,杨菲菲神情一变再变,最终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杨导,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我……我有点累,想要他的沙发,但是他……他却故意羞辱我,找我要三十万。”   宋导皱眉,撇了杨菲菲一眼,表情有点不耐,“杨菲菲,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位宴先生的身份?”   杨菲菲故作委屈状,眼中却闪过不屑,“我知道,他是群演。”   宋导被气笑了,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打量着杨菲菲,“群演?你脑子不够,眼睛也不好使吗?哪个群演有宴先生这样的气质。”   “可是……”   宋星耀直接打断杨菲菲的话,十分不客气,“可是个屁,赶紧滚过去化妆,这位宴先生是我们剧组的贵客。”   他最看不上这种要演技没演技,要眼色没眼色,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花瓶了。   要不是杨菲菲的**和他有点交情,他推辞不过,又觉得杨菲菲很适合剧中的角色,就凭今天这一出,他非踢了她不可。   杨菲菲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心中十分不愤,但顾忌宋导的身份,一句话也不敢说,带着李刚灰溜溜地走了。   她得罪不起宋导,不仅仅是因为**的再三叮嘱,还因为宋导在娱乐圈十分有名,拍了好几部出彩的剧。   如果她被宋导赶出剧组,那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等杨菲菲一走,宋星耀立马对宴忱道:“宴先生,小姑娘不长眼,您千万别生气。”   宴忱表情依旧漫不经心,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矜贵至极。   “一个小姑娘,我没那么小鸡肚肠,和她计较。”   宋星耀冲着宴忱比了下大拇指,“宴先生大气,那我先去忙了,有事您叫我。”   宴忱淡淡挥手,“去吧。”   宋星耀欸了一声,叮嘱了助理一声,让他好好照顾两人,又跑去忙了。   助理看着宴忱,眼神变得异样。   他们宋导傲气的很,他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客气过。这位姓宴的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还有他身边的少年,长得那么精致又漂亮,比娱乐圈的明星还要帅,气质也看起来不一样。   难道是哪家豪门的小少爷?   想到这里,助理的态度不由变得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月淮注意到助理一直在偷看自己,却没有放在心上,单手托腮,懒洋洋地看拍戏。   宴忱就在一旁陪他,时不时和他讨论上两句。   月淮有时候应两声,有时候懒得应,就用鼻音哼一哼。   宴忱也不生气,见他看得专注,声线压低,笑意散漫,“这么喜欢拍戏?那我让人弄家娱乐公司给你。”   “娱乐公司?”月淮懒倦倦地耷了下眸,“管明星的吗?”   宴忱点头,剥了瓣橘子塞到月淮手里,“还可以买剧本,让人拍戏,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拍什么样的。”   月淮觉得这个不错,把橘子放进嘴里,咬了一下,感受着丰润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蔓开,轻哼。   “我拿药丸和你换。”   宴忱勾唇,“药丸免了,我最近不需要补肾,你多叫两声哥哥就行。”   啧。   这男人,什么爱好。   月淮打了个哈欠,“哥哥。”   懒懒散散的,泛着哑,却好听的不像话。   宴忱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痒得不像话。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小孩软绵的脸颊,桃花眸微弯,“乖。”   过了一会,周扬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一把巨大的遮阳伞。   他指挥着那两人将伞撑开,插好,不客气地从宴忱手中抢过剥好的橘子。   “大哥,伞满意吗?”   宴忱瞟了周扬一眼,又抛了个橘子给他,“做得不错,赏。”   伞是那种户外的遮阳伞,撑开后很大,能够将阳光完完全全地遮挡住。   周扬又找了张沙发,坐下后,又让外卖送了一壶茶。   三个人就坐在遮阳伞下面,一边喝茶,一边看戏。   等看够了,就跑到影视城里逛了一圈,这才开车往回走。   到沪市时,天已经黑了。   月淮正要下车,宴忱的手机响了。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宴忱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眸光在宴忱身上敛了敛,动用神算能力,发现什么也算不出,眉心微拧,声线压下。   “出了什么事?”   宴忱以往总是漾着笑意的桃花眸显得冷沉,捏着电话的手指泛着白。   听见月淮的话,才猛地回神,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小孩,哥哥有事,要回帝都几天,如果有事,你就找周扬。”   周扬仿佛明白了什么,惊声,“老大,是不是宴老爷子……”   后面的话,被宴忱凛冽的眼神瞪了回去。   宴忱把月淮的书包拿出来,递给他,语气罕见的带着急,“我不送你上楼了,你自己上去。周扬,让人帮我订回帝都的票。”   月淮接过书包,没吭声。   等宴忱和周扬离开后,他拿出手机,订了一张去帝都的机票。   宴忱送完月淮,直接让周扬送他去了机场。   等进了头等舱,看见懒懒倦倦,坐在沙发上的月淮时,他微微怔愣。   “不是让你在家呆着吗?你跑来干什么?”   月淮抬眸,淡淡的,“刚好我没去过帝都,过去逛逛。”   他算不出宴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周扬未说完的话里,猜出是宴忱的爷爷出了事。   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呆在沪市等,别的不说,救人的本事他还是有点的。   宴忱无奈,“好吧,到了帝都,你跟着我,不要乱跑。”   月淮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沪市到帝都需要两个半小时,下了机,月淮跟着宴忱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的病房门外围了一大堆人,看见宴忱出现,皆神色各异。   宴忱的大哥宴朝走出来,“小忱,你回来了,爷爷没事,别担心。”   宴忱点头,握住门把手,打算推门。   宴忱的父亲宴泰元拦住他,一脸反感,“你爷爷正在休息,你跑进去做什么?在外面候着。”   宴忱讥诮地看了宴泰元一眼,嗓音没了平常的散漫,显得沉,“让开。”   宴泰元脸色一变,“宴忱,我是你父亲,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那么看重宴忱,明明宴忱不学无术,是个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子弟。   宴忱甚至……   可是老爷爷偏偏看中他。   宴忱声音缓又重,“让开!别让我说第三遍。”   宴朝连忙走过来打圆场,“爸,小忱不放心爷爷,你让他进去看看吧。”   “你闭嘴。”宴泰元冷喝,怒目直视着宴忱,“如果我不让开,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我吗?”   宴忱没说话,只是桃花眸微微眯起,里面泛着嗜血的暴戾。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就在僵持之际,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   “是小忱回来了吗?让他进来。”   宴泰元愤愤不平地瞪了宴忱一眼,到底一甩袖子,把位置让开了。   月淮眸光从一众人身上略过,和宴忱一起进了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位面容苍老,神情憔悴的老人,看见宴忱,慈爱地笑了笑,“小忱回来啦。爷爷没事,别担心。”   他就是宴忱的爷爷,宴老爷子。   宴忱走过去,握住宴老爷子的手,“爷爷,这种时候了,你还要瞒我,医生怎么说?”   宴老爷子摆了摆手,“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   宴忱薄唇微抿,眼中露出一抹忧色。   当年要不是因为他,爷爷也不会中毒。这么多年,他寻遍了整个华国,也没有能找到可以为爷爷解毒的人。   再这样下去,爷爷……   仿佛知道宴忱在想什么,宴老爷子笑了笑,“别想太多,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爷爷能看着你长大,已经很满足了。”   “爷爷……”   宴老爷子打断他,“好了,别说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宴忱点头,“他叫月淮,是我在沪市认识的,白爷爷也认识他。”   “老白也认识?难道他就是上次救过你白爷爷命的小神医?”   宴老爷子惊奇地望着月淮。目光中带着探究。   上次老白在沪市出了事,差点丧命,听说遇到了一位小神医,这才把命给捡了回来。   他以为老白是在诳他,毕竟这世上除了古医界,哪个还敢自称为神医,现在看来,难道是真的?   月淮对着宴老爷子颔首,散漫态度里带着尊敬,“爷爷,我叫月淮,要是你相信我的话,可以让我替你把把脉。”   宴忱薄唇微抿,“小孩,你不必……”   他不愿意带小孩来,就是不想让他出手,他不想让小孩以为他接近他是别有用心。   何况,爷爷的毒非常人能解。   月淮瞟了宴忱一眼,恹恹倦倦的,“还是你有别的办法?”   即使不用把脉,他也能看出宴老爷爷身中奇毒,这世上除了他,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解。   所以,这个男人为什么拒绝,他到底在傲娇什么? 第063章 腰挺够劲(加更)   宴忱一时语塞,抬头看向月淮,桃花眸里闪过痛苦。   他没有办法,这么多年,他一直寻找能够为爷爷解毒的办法,甚至还去过古医界,但是古医界的那些神医却同样束手无策。   月淮缓缓抬步,走到宴忱身边,修长瘦削的手掌按住他的胳膊。   “哥哥,你应该相信我。”   哥哥?   小孩没有误会,还是认他当哥哥。   宴忱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温热,仓促一笑,“谢谢你,小孩,如果你有办法,以后哥哥这条命就是你的。”   月淮耷了耷眸,唇角却勾起细微的弧度,慢吞吞,“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又不值钱了。好了,麻烦你让开,我让替宴爷爷把把脉。”   宴忱顺从地让开位置。   宴老爷子看见宴忱如此听话,揶揄道:“小子,终于能找到一个能治住你的人了。”   他这个孙子乖张的很,表面上看起来一副绔纨样,但是谁的话都不听,他还第一次见他如此言听计从。   对方还是一个小娃娃。   宴忱摸了摸鼻子,“爷爷,别打趣我。”   谁让他家小孩有本事,他不听话又怎么办?   月淮握住宴老爷子的手腕,先替他把了把脉,对他的病情了然于心后,又将一丝灵气输进他的体内,帮他护住心脉。   “爷爷,我替你扎一下针,可能有点疼,不过别担心,不会有问题。”   宴老爷子相信宴忱的眼光,自然也不怀疑月淮,爽朗地道:“疼怕什么,老头子我**场都上过,子弹都挨过,小疼不痛完全击不倒我。”   月淮笑了笑,找了瓶酒精,给银针消了毒,又示意宴忱帮宴老爷子衣服解开。   宴老爷子是二十年前中的毒,这么多年下来,毒性蔓延到全身各处,已经将他的身体掏空。   如果不是一直用奇珍异草吊着命,他早已被毒药杀死了。   而这些奇珍异草从来哪的?不用想,都知道是宴忱的手笔。   月淮现在倒是对宴忱的身份有些好奇了。   他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宴忱按照月淮的吩咐把宴老爷子的衣服全脱了,只留下一条遮体的短裤。   月淮让宴老爷子平躺在床上,捻起银针,一一刺进他身体的各大穴道。   令宴忱心惊的是,其中一根足有手掌般长,竟然直直地扎进了宴老爷子的心脏。   宴老爷子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面色扭曲,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太疼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仿佛有一把钢刀在身体里剐,比被子弹射中还疼。   他紧紧地攥着被子,眼珠暴凸,身子绷到了极点。   月淮一边捻针,一边观察着宴老爷子的状况,见他喉咙微动,沉声道:“别忍着,吐出来。”   话刚落音,宴老爷子哇了一声,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血味腥臭,难闻得不像话。   宴泰元等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见宴忱出来,,终于耐不住将门推开。甫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宴老爷子喷血的画面。   他们脸色齐齐变了。   宴泰元一个箭步冲到宴忱面前,重重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暴喝,“逆子,你在干什么?”   宴朝也不赞同地看了宴忱一眼,急忙扶住宴老爷子。   宴忱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上面立马浮出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他用舌头顶了顶腮梆子,阴冷地看了宴绍元一眼,“我做什么事,论不到你管。”   宴泰元暴怒,“你说这是什么话?你爷爷在生病,你竟然让人给他扎针,还……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你是想害死你爷爷?”   月淮根本顾不上其他人的吵闹,见宴老爷子吐血,飞快地用输入灵力,护住他的心脉,同时又将银针一连刺进他身体的穴道。   宴老爷子吐完血,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软绵绵地躺回床上。   见宴忱挨打,艰难地出声阻止,“宴绍元,住手,是我让小忱这么干的。”   宴泰元暴跳如雷,“爸,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护着他?”   说完,还指挥人要把月淮拉开。   一个小娃娃,说不定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竟然给老爷子扎针,宴忱简直丧心病狂。   宴忱快步走到月淮身边,将他护在身后,桃花眸寒冰如霜,“我看谁敢动他。”   “宴!忱!”宴泰元怒喝,“你还敢护他,今天你爷爷出了事,我非要了你的命。”   就在这时,月淮收针完毕。   他脸色煞白,额上冷汗涔涔,身子轻晃了两下,不由自主地朝两边倒去。   宴忱眼角的余光瞄见,心头一惊,连忙扶住他,搂进怀里,“淮淮,你怎么样?”   一着急,他连称呼都变了。   月淮疲惫地摇头,声音哑哑的,“没事,有点脱力,休息一会就好。你让尽快把爷爷吐的血处理掉,有毒,沾到的人会丧命。”   宴泰元离床最近,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两步,眼中闪过惊恐。   宴忱打横抱起月淮,将他放到沙发,“好,我让人处理,你先休息。”   月淮疲惫地点了点头。   宴忱走回病床前,仔细地打量宴老爷子。   黑血一吐,他的脸色立马变得红润,精神比之前好了十几倍。   见宴忱看他,宴老爷子摆了摆手,“小忱别担心,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因为中毒,他的身体很糟糕,多走两步路都会喘,感觉被掏空了一样。   但是现在,他不但感到体/内充满了力量,甚至还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头清目明,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这种感觉很玄妙,根本无法形容。   宴泰元惊愕,“爸,您真没事?”   宴老爷子冷哼一声,不悦地道:“你眼睛是瞎的吗?看不到我怎么样?给小忱道歉。”   “爸!就算您没事,也不代表那个混帐是对的!你看他做的是什么事?他竟然让一个小娃娃给您治病!”   “闭嘴!小娃娃是你叫的吗?叫神医!不愿意道歉就赶紧滚,我不想看到你。宴朝,让你爸出去。”   宴朝为难地对宴泰元道:“爸,要不您先出去,免得气着爷爷,爷爷又犯病。”   宴泰元咬了咬牙,又瞪了宴忱一眼,不愤地甩袖子走了。   宴忱让人把宴老爷子吐的血处理掉,又换上新的被褥,等全部弄好,他和宴朝一起,把宴老爷子扶回床上。   “爷爷,现在舒服点了吗?”   宴老爷子点头,接过宴朝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好孩子,别担心,爷爷舒服多了。你的朋友医术真厉害。”   宴忱弯唇一笑,偏头看了月淮一眼,见他已经闭眼睡着了,不由地压低音量。   “嗯。是挺厉害的。”   宴老爷子也注意到了,小声道:“快带你朋友回去吧,让你大哥照顾我就好。今晚太辛苦他了,记得多给他补补。”   “还有你的脸,记得让人看一下。你爸真是太不像话了。”   大概只有爷爷记得他脸受伤了。   宴忱眼睑微垂,遮出眸中神色,点了点头,“我记得,爷爷好好休息。”   说完,他又和宴朝交待了两句,走到月淮身边,打横抱起他,离开了病房。   宴泰元和唐美玉还在病房外,看见他出来,脸色不豫地横了他一眼。   唐美玉尴尬地向宴忱打招呼,“宴……宴忱,要回去了吗?我让佣人给你安排房间。”   宴忱淡淡的,“不用了,我住酒店。”   月淮其实没有睡着,他就是懒得动,等离开医院,他用脸颊在宴忱胸前蹭了蹭,倦声问道:“刚才的人是你母亲?”   宴忱掂了掂怀里的人,将他抱得更紧一些,低哑的声音里没有情绪。   “嗯。”   月淮敏锐地感到宴忱不想多说,耷了耷眸,没有多问。   看见宴泰元和唐美玉的时候,他动用了神算能力,可是奇怪的是,他算出他们和宴忱并没有亲缘关系。   可是宴忱却承认他们是他的爸妈。   这就有点奇怪了。   两人上了车,宴忱却没有放开月淮,一直将他搂在怀里。   他的力道不是很紧,可能还怕他不舒服,刻意搂得松了一些,但是却带着一股莫名的霸占意味。   月淮啧了一声,主动拉着宴忱的手臂,让他抱紧点,声音懒懒倦倦的,“抱好,摔了我,要赔钱。”   宴忱沉冷的眸子里终于浮起一丝笑意,把小孩搂得更紧了一些,“放心,摔坏我,也不会弄伤你。小孩,再叫声哥哥听听。”   月淮:“……”   这男人……得寸进尺。   “哥哥。”   哑哑的,慢悠悠,却好听得要命。   “再叫一声。”   “哥哥。”   “再叫……”   “你想死吗?宴忱!”   宴忱轻笑,曲指在小孩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不想死,想活着。小孩陪哥哥一起活着,好吗?”   月淮烦躁,一把打开男人的手,从他怀里坐出来,“废话真多,拿来。”   宴忱大掌扶住小孩的腰,眸色微闪。   挺细。   不够摸着还蛮够劲。   “什么?”   月淮不耐,“药膏。”   脸都被打成那样了,他自己不知道疼吗?   宴忱轻哼一声,“没手,自己来。”   月淮更烦了,觉得男人这会有点犯神经,懒得多说,干脆往男人口袋掏。   掏出来,把盖子打开,命令,“脸凑过来。”   宴忱觉得自己疯了。   他现在不但觉得小孩的腰够劲,这股高高在上命令的语气也挺带劲。 第064章 晚安吻   宴忱把脸凑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凑得特别近,两人的鼻尖几乎撞到了一起。   呼吸交融。   缠绵在一起。   月淮没注意,挖出一小坨药膏,抬起宴忱的下巴,仔细在他脸上抹匀。   看着宴忱浮在脸上的红肿五指印慢慢消失,他把药膏又放回去,懒倦倦地打哈欠。   “刚才怎么不躲。”   男人的身手可不一般,如果想躲,那一巴掌肯定能躲过去。   宴忱抽出一张湿巾,牵起小孩的手指,细细地帮他擦干净,声音挺痞的。   “懒得躲。”   小孩正在给爷爷治病,他下意识不想让宴泰元打扰小孩,干脆受了那一巴掌。   月淮恹恹,轻嗤,“神经。”   宴忱轻笑,手指挠小孩的下巴,像挠小猫一样,“小孩,以后我叫你淮淮,行吗?”   月淮被烦不行,拨开男人的手,“爱叫什么叫什么?”   名字而已,就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没区别。   “淮淮,我爷爷的病……”   说没说完。   月淮累了,身子靠进男人怀里,抬眸看他。   从这个角度,他能看见男人的下颌,线条完美,弧度清晰。微带着褶皱的眉心,带着浓浓担忧。   他微抿唇角,“别担心,能解。”   宴忱惊喜,“真的?”   月淮点头,“不过药材有点麻烦,回头你得让人找一下。”   这个世界没有他解不了的毒,区别只在于药材够不够。   “药材没关系,我会让人弄到,你只要列个单子给我。”宴忱说完,垂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月淮瓷白好看的脸,“淮淮,谢谢你。你喜欢什么?哥哥送你。”   月淮慢吞吞的,“喜欢什么?没有。”   他个人喜好很淡,可能是见过太多好东西,反而没有欲/望了。   宴忱轻笑,“那哥哥一样样送,直到送到你喜欢的为止。”   月淮:“……”   又发神经。   聊了一会,车就停下,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四少,酒店到了。”   宴忱嗯了一声,抱着月淮,从车上下来,往酒店走。   慕亦琛来帝都谈生意,刚刚陪客户喝完酒,从楼上下来,无意间看见月淮被宴忱打横抱着,眉心不自禁地皱在了一起。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   他想也不想,走过去,拦住两人,“月淮,下来!”   大庭广众,两个男人搂搂抱抱,还是这么亲密的姿势。   他还有没有点廉耻?!   月淮从宴忱怀里抬起头,看见慕亦琛,声音淡淡的,有点烦。   “慕少有事?”   慕亦琛盯着月淮,见他身体放松地靠在宴忱怀里,细长的手臂还搂着对方的脖颈,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邪火。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说,下来!”   后面的两个字,明显扬高,带着怒。   月淮觉得慕亦琛有病,他直接没理,对宴忱道:“这酒店是什么牌子?为什么会放疯狗进来?”   宴忱目光逼视着慕亦琛,眸光冰寒,“是有点不适合,回头我会告诉他们,疯狗与慕亦琛不能进。”   慕亦琛邪火更旺,伸手去扒拉月淮,想把他弄下来,“月淮,跟我回去,三更半夜,和一个男人进酒店,你觉得适合吗?”   手伸出去,没挨到,小腿骨反而被人重重踢了一脚。   宴忱收回腿,声音泛着寒,“慕少管好自己就好,淮淮的事论不到你管。”   淮淮?   听到这种称呼,慕椒???????樘亦琛更气,他甚至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生气。   小腿生疼,他顾念着仪态,没有去揉,望着宴忱的眼中带着厌恶。   “宴少,我知道你家世不错,不过就算再错不了,做人也不能这么没有底线,月淮还只是个孩子。”   宴忱扯唇,“我再没有底线,也不会像慕少那样,逼着抽淮淮的血。”   一句话,将慕亦琛的脸戳得青白交加。   他放弃和宴忱对话,看向月淮,“你就打定主意跟着他?你有没有想过顾云澜和顾苏郁?他们知道后,会怎么样?”   月淮本来不打算理慕亦琛的,他没有和疯狗吵架的爱好,但是听到他提顾云澜和顾苏郁,眸色陡然变寒了。   “慕亦琛,我警告你,不要管我的事,否则这事没完。”   宴忱冷冷撇了慕亦琛一眼,抱着月淮,上了楼。   慕亦琛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愤恨夹加,停了一会,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直接传给了顾云澜。   &&   这边。   月淮被宴忱抱回了酒店房间。   宴忱揉了揉他的头顶,“先去洗澡,我叫点吃的上来。”   月淮因为慕亦琛,心情还是不好,懒倦倦地应了一声,进了浴室。   洗完,他才想起自己没带衣服,干脆围了条浴巾出来。   宴忱刚把餐摆好,听见响动,下意识抬头,随后愣住,一股火苗窜了上来。   少年的身体又白又劲,肌肤瓷一样白,胸前的两点如桃花,泛着粉。   水没擦干,水珠沿着肌肤纹理缓慢而下,没入了被浴巾遮住的地方。   他原本雪白的脸被水汽蒸过后,染上淡淡的绯色,盛满无辜感的双眸氤氲着一层水汽。   雾蒙蒙的,带着不谙人事的纯。   又纯又欲,却勾人得不像话。   令人恨不得恶狠狠揉进身体里,再凶猛地占有。   月淮见宴忱望着他发愣,挑眉,“怎么?”   声音泛着哑,如羽毛从心上搔过,几乎可以把圣人逼疯。   宴忱猛地后退两步,狼狈地撇开头,闭上眼,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没事。淮淮快去穿衣服,我去洗澡。”   说完,急促地朝浴室跑去。   月淮轻啧,不解地看着失态的宴忱,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干脆不去想。   从房间里找了一件浴袍,披到身上,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夜都深了,活跃的网友也都下了线,微博上很平静。   月淮翻看了一会,就把APP退出来,开始看剧。   宴忱洗了很久才出来,出来后,几乎不敢直视月淮的双眼。   两人安静无声地吃饭。   月淮见宴忱不像以往那样絮絮叨叨,使劲给他夹菜,扬了扬眉,“不舒服?”   宴忱捏着筷子的手指一紧,“淮淮说什么?”   月淮伸手,往宴忱额头探。   宴忱下意识想躲,又硬生生逼自己不许动,桃花眸微垂,盯着月淮的唇。   刚才,在浴室……他幻想……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   淮淮是他弟弟。   你真的把他当弟弟吗?   脑中突然冒出另外一个声音,让宴忱眸色剧变。   月淮见宴忱又发愣,啧了一声,“没发烧,是不舒服?刚刚被血沾到了?”   宴忱猛地回神,用尽所有的自制力,使自己的表情如常,“没有,有点累。”   月淮嗯了一声,手指一勾,勾住宴忱的下巴,强势地迫使他抬起头,打量他的脸。   “是有点虚,用肾了?”   宴忱:“……”   他家小孩还是人吗?   被这么一打插,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抓住小孩的爪子,捏了捏,“用什么肾?我还没碰过人。”   后面那句,是有意无意的解释。   他不知道小孩想要什么样的人,但是下意识不想让小孩觉得自己不干净。   月淮疑惑地嗯了一声,“没碰过人?什么意思?”   宴忱:“……”   他觉得自己败了。   他家淮淮什么都不懂。   “没事。”他放开小爪子,夹了块牛肉,喂到月淮嘴边,“吃肉。”   “神叨叨。”月淮吐糟了一句,张嘴把牛肉吃掉。   吃完饭,月淮把解毒所需要的药材写下来,交给宴忱。   足足有十几种,全是举世罕见的药材。   宴忱看着上面列的药材名,眉头皱了起来,“烈焰草?碧悟珠?麒麟血?这些是什么?”   月淮抬眼,“你没听过?”   宴忱摇头,“没有。”   他为了爷爷,曾经去过古医界呆过几年,但是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药材名。   还有麒麟血,麒麟他知道,华国四大神兽之一,但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灭迹,它的血更加难寻。   月淮手指在单子上点了点,“先找,找不到再说。”   实在不行,就拿别的药材代替,但是代替的药材很可能药性大减。   宴忱见月淮拧着眉头,抚了抚他眉心,“这些你别操心,我会让人办,找不到再想别的办法。”   说完,他把单子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周扬。   时候不早了,两人聊完,就打算休息。   酒店的房间有两个,他们两人一人一个。   宴忱将月淮送进房间,见他打算关门,突然用手抵住,桃花眸魅惑,嗓音低哑至极。   “淮淮,不对我说什么?”   月淮疑惑,“什么?”   宴忱手指勾起月淮的下巴,迎着他懵懂的目光,在他额头浅浅烙下一吻。   “晚安。”   男人的唇很温,贴在额头上,那块肌肤仿佛被烫伤一样。   月淮忍不住用手在上面摁了摁,漫不经心,“晚安。”   关上门,他躺到床上,忍不住又摸了摸被亲吻过的肌肤。   奇怪,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呢?好像有哪里怪怪的。还有宴忱,今天也有点莫名奇妙。   宴忱平常虽然对他亲近,但不会像今天这样粘乎。难道是因为他治了他爷爷?因为他是他爷爷的救命恩人?   他记得在灵界的时候,他救过一条狗,那条狗被他救下后,也是这样粘乎。   月淮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第065章 在想你围浴巾的样子   一夜无梦。   等醒来时,已经十点。   宴忱已经给宴老爷子送饭回来,看见月淮出来,拿出一张卡递给他。   卡也是巴莱克银行的至尊黑卡。   月淮疑惑扬眉,“这是什么?”   宴忱解释,“爷爷给的,让你买点补品。”   月淮没客气,把卡接了过来,“谢谢。”   补品他不需要,倒是可以买点药材,多炼点药。   小孩刚刚地喝牛奶,嘴巴上沾了一圈白,但小奶猫的胡子。   宴忱不由笑了一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月淮,指了指嘴唇的位置,“沾到东西了。”   月淮擦了擦,“还有吗?”   “我来吧。”宴忱说着,抬起月淮的下巴,又抽出一张纸,细细地帮他擦嘴角,擦完还有点恋恋不舍,手指在他娇嫩的肌肤上摩娑了两下。   月淮觉得有点痒,却没有在意。   喝完牛奶,两人休息了一会,宴忱打算带月淮出去逛逛。   来帝都一趟,不给顾伯父和顾苏郁带点礼物说不过去。   两人出门,前往商场。   帝都是华国的首都,比起沪市那种新潮的大都市,多了一份沉定和底蕴,但是商场的华贵却一点也不比沪市逊色。   上午十一点,商场刚刚营业不久,人并不多。   两人在商场逛了一会,买了些东西,又上了三楼的奢侈品区。   这一区卖的全是世界知名的奢侈品,除了名包名衣之外,还有名表,而百达翡丽就是其中之一。   宴忱带着月淮走进去,却意外地撞见了温橙。   温橙正在给宴朝挑礼物,后天是宴朝的生日,做为她的未婚妻,她必须精心挑份礼物才行。   可宴朝做为宴家大少,平常什么都不缺,想来想去,她决定买块手机。   全帝都,只有这间商场才有百达翡丽的专柜。   可是温橙没想到会碰到宴忱。   宴忱穿着一件白衬衫和西装裤,外面套着一件稍薄的外套。   简简单单的衣物穿在他身上,愣是被他穿出一种华贵感,傲人的身高,矜贵的气质,令他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好多柜姐眼中都不由冒起了光,殷勤地招呼,“先生想看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刚上市的新款手表,您要不要看看?”   宴忱也看到了温橙,但是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连眼神都没有多停留一下,微低头,温声问身边的月淮。   “淮淮想要什么?”   温橙心里莫名地涌上堵,瞪着宴忱,冷冷嘲讽,“晦气。”   大清早的,碰上这个纨绔。   她和宴忱谈过亲,当时宴老爷子亲自上门,希望她能嫁给宴忱。   当时她很看不上宴忱,因为宴忱是帝都有名的纨绔子弟,除了一张脸,一无事处。   但是她爸想让她嫁给宴忱,并说这样会让家族的企业有益。无奈之下,她找宴忱谈判,希望两个人可以协议结婚,条件是他不碰他,两年后再以性格不合离婚。   可是宴忱却直接拒绝了她,还说如果她不愿意,不必这么委屈求全。   这件事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让她直接沦为了全帝都上流社会的笑柄,他们笑话她不由量力,妄想嫁到宴家,却连宴忱这个纨绔都看不上她,说她自取其辱,说她不要脸。   后来是宴老爷子心生愧疚,做主让她和宴朝订了婚。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她却恨上了宴忱。   她自认自己长得不差,家世虽然比不上宴家,但在帝都也有名有姓,但是宴忱却这么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她。   他也不看看,他配吗?   想到这里,温橙心里更堵了,见宴忱不理她,毫不客气地道:“宴忱你没本事也就算了,教养也没有?我是你大哥的未婚妻,见到我连声招呼也不打。”   宴忱终于抬头,看向温橙,冷淡中带着厌恶,“你自己都说了,你是我大哥的未婚妻。所以,你觉得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和你打招呼?”   温橙冷笑,“你嘴巴倒是厉害,如果能把这份厉害用在事业上,也不至于一事无成。”   宴忱语气冷淡,“我怎么样,论不到你来教育,管好自己。”   温橙差点被怼得噎过来,她用力地咬了咬唇,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啪地一下甩到柜台上,“我是你们店的VIP,现在我要求清场。”   百达翡丽的VIP客户可不简单,需要在他们店消费一个亿以上,才能拿到VIP的身份。   而往往能够消费一个亿以上,代表身份尊贵。   宴忱让她不舒服,那他就别想她会让他好过。   柜姐本来被宴忱的颜吸引,想要好招呼他,听温橙这样一说,只能歉意地道:“两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要清场了。要不然两位等会再过来?”   宴忱没应,抬头看向温橙,淡漠的桃花眸里终于有了波动。   两人的视线对上,温橙从里面看到了淡淡的嘲讽。   她不舒服极了,冷笑,“你看我干什么?卡确实是你哥给我的,但是我是他的未婚妻,他就我,我就是他。我让人请你出去,你不服吗?”   宴忱讥诮地扯了扯唇角,没理温橙,也扔了一张卡给柜姐。   “清场吧。”   卡是金色的,上面什么花纹也没有,只有最中间的位置印着一个黑色的皇冠。   这是百达翡丽的超级至尊VIP卡,需要消费百亿以上才可拥有。   柜姐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把卡捧起来,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好的,先生,请您先到贵宾室稍等片刻,我马上为您请场。”   听到这话,温橙脸色一变。   她没见过宴忱手里的卡,但是她知道贵宾室,只有百达翡丽的至尊客户才拥有进入贵宾室的权利。   连她都没有这个资格。   宴忱漫漫一笑,“不用去贵宾室,你就让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就行。”   他目光所望的方向就是温橙。   柜姐立马叫来保安,让人把温橙赶走。   温橙娇颜一片惨白,颤手指着宴忱,“宴忱,你……你敢!我是你哥的未婚妻。”   宴忱斜倚在柜台上,捏着月淮的手把玩,慢条斯理,“你大可以给我哥打电话,看他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   说完,对柜姐道:“麻烦快点。”   保安毫不迟疑,架着温橙的胳膊,直接将她扔到了商场大门外面。   这会正在下寸,路上全是水。   温橙被丢在了水洼里,身上高定的裙子沾满水,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她的脸气得铁青铁青的,路上惊讶与嘲弄的目光,让她感到了巨大的屈辱。   她不敢再呆下去,飞速地爬起来,哭着跑回了车里。   将温橙扔出去后,宴忱看向月淮,“淮淮,看看喜欢什么,哥哥送你。”   月淮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听见宴忱问他,才慢吞吞看了他一眼,“没有特别喜欢的。”   宴忱看着小孩懒懒倦倦的模样,忍不住笑,挑了一支表,示意柜姐拿出来。   “没有喜欢的,就慢慢挑,挑到你喜欢的为止。”   小孩的腕很细,皮肤也白,瓷一样,无论什么样的手表戴上去,都特别好看。   宴忱来了兴趣,让柜姐把他所有看中的手表都拿出来,一支支往月淮腕上戴。   月淮觉得男人又在发神经,懒得管他,抬着手,任由他作。   一连试了十几支,宴忱终于过足了瘾,手一挥,“全包了。”   柜姐乐疯了,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去打包了。   月淮扬眉梢,望着男人,“你搞批发?”   宴忱牵着小孩坐到沙发上,一边把玩他细长的手指,一边笑,笑容妖孽的不行。   “哥哥喜欢给你买东西,你戴着好看。”   尤其是想到小孩全身的东西都是他买的,他就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月淮无语地看了宴忱一眼。   这男人是什么毛病?   没一会,柜姐就把表包好,拿了过来。   宴忱刷了卡,换了个店继续逛。   这次是衣服店。   和刚才同样的手笔,只要他看上,就让柜姐全部拿过来,往月淮身上比,觉得喜欢,就让包起来。   到了最后,甚至连内裤都帮月淮买了,而且颜色挑的全是他喜欢的纯黑。   他始终没办法忘记小孩昨天只裹着浴巾的样子,纯白的皮肤,黑色的内裤穿到他身上,一定好看到极点。   脑中幻想着月淮穿黑色内裤的样子,宴忱鼻子突然泛起了痒。   他用手掌边缘碰了一下,一手掌的血。   月淮找柜姐要了张纸巾,皱眉,“你在搞什么?怎么流鼻血了?”   宴忱用纸巾把鼻血擦干净,突然凑近,挨到小孩的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磁哑诱惑到极至。   “在想你……昨晚围浴巾的样子。”   轰——   月淮的耳尖突然着了火般的烫,昨晚被亲额头的那种奇怪感觉又来了,这次不同,还带了一股酥麻。   他冷着脸把男人推开,“围浴巾?那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现在回酒店围给你看。”   宴忱:“……”   他家淮淮真的有十八岁吗?为什么能够用这副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诱人的话?   还是淮淮觉得他昨晚只在浴室呆了半个小时太短,想让他呆上几个小时吗?   宴忱觉得自己要疯了,恨恨地抓住月淮的手,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没下狠劲,不舍得,咬完还亲了亲。   “以后这种话只能对我说,知道吗?”   月淮觉得宴忱病得不清,不过宴忱这个状况真的和他曾经救过的那条狗一模一样。   那只狗也爱咬他。 第066章 打脸预警中   月淮在帝都呆到下午,被宴忱亲自送上了飞机,怕他在飞机上呆着闷,还特意准备了最新款的IPAD,里面下载了许多狗血电视剧。   宴忱把IPAD交给月淮,捏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等爷爷出院我再回沪市,这几天有事,你就给周扬打电话。”   月淮专心致志地玩IPAD,不怎么认真地敷衍,“好。”   宴忱看了一眼被月淮区别待遇的IPAD,心里涌起一股酸味。   他吃醋了。   早知道不给小孩送IPAD了。   他将IPAD抽走,含笑的桃花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月淮,“都要走了,和哥哥多聊几句。”   月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身子往后,靠在贵宾室独属的沙发上,“聊什么?”   宴忱顿了顿,一时间想不起来聊什么话题,沉吟了一会,“聊考试,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月淮懒懒耷眼,刚吃饱,有点犯困,“还行,应该有七百分。”   宴忱扬了扬眉,“真有七百。”   月淮慢悠悠地应,“差不多。”   也可能是七百多,考试的时候预算着差不多,后面就懒得再估算。   宴忱手指挠了挠小孩的下颌,“那等我回去,带你吃饭,庆祝你勇夺全年级第一。”   月淮一顿,语气依旧慢吞吞的,“你相信我考了七百?”   认识他的人没一个人相信他的话,怎么他就信?   宴忱迎着月淮怀疑的眼神,失声轻笑,“我家淮淮这么聪明,说考七百肯定考七百。想要什么?哥哥给你送。”   月淮:“……”   切。   没意思。   这男人完全是在哄小孩。   两点的时候,语音通报可以登机了。   宴忱一手拎着小孩的书包,另一只抓着小孩的手,把他送到登机口。   他牵手的动作特别自然流畅,仿佛做了千百次一次。   月淮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任由他抓着。   将登机牌交给空姐,他单手拎包,懒懒散散地朝着宴忱挥手。   “走了。”   宴忱嗯了一声,淡笑着望着小孩纤细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飞机舱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   得快点,等爷爷出院,他就回沪市,好好看着他家小孩。   &&   这边。   金柯朵拉学院。   高三所有的老师都加班加点的在批这一次月考的卷子。   任应超批的是数学,他是帝大的高材毕业生,批卷这种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   一连批了几百张,在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的表情突然变了。   在他面前摊开的是一张笔迹漂亮,卷面整洁的试卷,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发现卷子上的所有题目都填满了,没有一题空缺。   不过这也没什么,没有空缺不代表完全正确,也有可能有些答案是错误的。   他这样想着,拿起红笔开始批改,越批改,心越惊。   选择题。   全部正确。   填空题。   全部正确。   解答题。   全部正确。   一整张试卷,竟然没有一个错误。   他激动的跳了起来,“主任,我这里有一张满分卷!”   满分的数学试卷!   这是金柯朵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真的?!”年级主任惊愣不已,正要过去细看,突然语气老师也叫了起来。   “我这里也是!我这里有一张满分的语文试卷!不对!不应该叫满分,他作文没写!”   “我这里也是,我这里的物理卷子也是满分!”   年级主任疯了,一边接过任应超递来的卷子看,一边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任应超激动地反驳,“我不可能弄错!我刚刚比照了电脑上的答案,确实是百分百正确。”   语文老师也是一样的反应,“我也对过答案了,确实是满分!哎呀,这是哪个同学啊!他作文怎么不写?平白被扣了那么多分!”   如果作文写了,多多少少也几十分,再加其他全部正确的题目,这一次肯定说不定会拿史无前例的语文高分。   年级主任又连忙接过语文老师的卷子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哎哟,不错,真是满分!厉害了。刘老师,你来认一下,这是不是你班里同学的笔迹。”   刘美瑛正在批改英语卷,还没有批完,但是她也批到了一张答案完美的卷子。   听到主任的话,捂嘴一笑,“主任,您别这样说,说不定不是我们班的呢。”   她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满满的自得。   满分卷,除了她的精英班,不会有人能有这个成绩。   是谁呢?   是季芊玥吗?或者是霍南州?只有他们两个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其他老师都一脸艳羡,恭维刘美瑛。   “哎呀,刘老师你别自谦了,肯定是你们班的季芊玥,上次就是她月考第一。”   “这一次月奖,刘老师又要拿第一了,真令人羡慕。”   “刘老师,你要不要传授点我们教课知识,让我们也拿回奖啊。”   金柯朵拉对老师的待遇十分优渥,只要班里的同学月考能拿到年级第一,就会奖励二十万。   以往,这二十万都是被刘美瑛给包了。   刘美瑛被捧得飘飘然,面上还假意推让,“哎哟,别这样说,是谁还不一定呢。我先看看卷子。”   她说着,走到年级主任面前,将订在一起的卷子接了过来。   为了防止被人偷换,卷子的一侧都是缝订起来的,不但学生,就连老师也看不到答卷人的姓名和班级。   现在摆在她前面的这张数学卷,卷面没有任何一丝脏污和被修改的地方,字体笔锋凌厉,银勾笔画般,如同一幅赏心悦目的书法贴。   任应超已经拿红笔批改过了,全部打了对勾,代表着正确。   真是满分。   刘美瑛得意的不行,心情几乎飞到了天上,“哎哟,好像是霍南州的,又有点像季芊玥的,我有点认不出来,不过总归是他们俩没错。”   其他老师虽然也教精英班,但是接触的没有刘美瑛那么多,她这么说,他们自然就信了,一时间全在赞叹刘美瑛教育有方。   就连年级主任也赞赏地拍了拍刘美瑛的肩,“小刘,等明天红榜出来,一定要请客啊。”   刘美瑛呵呵笑,“一定一定,我请大家去星辰阁吃一顿。”   只有杨老师没有附合。   那天他是和刘美瑛一起监考的,对月淮的字迹有印象,越看越觉得是月淮的。   迟疑了一会,他缓缓道:“刘老师,我怎么觉得这个字迹不像是霍南州和季芊玥的,倒是有点像另外一个同学的?我记得他好像叫月淮。”   刘美瑛正是高兴的时候,兜头被杨老师泼了这么一盆冷水,脸顿时沉了下来。   她双臂抱胸,冷笑着道:“杨老师,你不教我们高三,不知道月淮也正常。他学习差的很,这些试卷怎么可能是他的。”   其他老师也一脸赞同。   “对啊,杨老师,月淮学习很差的。”   “我之前教他历史,每次上课,他都不好好听,只会睡觉。”   “说到这个,刘老师,我记得那个叫月淮的和你打过赌吧?这次月考考不到七百分就退学。这孩子也真是的,说这种大话干什么。”   杨老师还想再说,“可是……”   “没有可是,这试卷不可能是他的。就算不是霍南州或季芊玥,也不可能是他。”   杨老师望着斩钉截钉的刘美瑛,犹豫了下,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算了。   既然这些任课老师都这么说,说不定真是他的看错了。   任应超也想反驳刘美瑛,他想说月淮没有那么差,但和杨老师一样,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不是不想为月淮撑腰,但是说得越多,就会让刘美瑛越反感,到时候再向她求情,让江照和月淮留在学校,就真的没有可能。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聊了一会后,大家又开始批改卷子。   刘美瑛批完的早,她还有事,再加上年级第一板上钉钉是他们班的人,所以她没有参与排名,率先离开了。   任应超和其他老师把卷子批改后,然后拆掉封条,开始排名。   等排名出来,所有人看着结果都愣了。   任应超看着单子上排名第一,总分720,名字月淮的字样,仿佛被雷击中,整个人都傻了。   “我……我在做梦?!”   怎么可能?   月淮竟然考了第一?   其他老师也面面相觑,一脸恍惚。   “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怎么可能是月淮?”   “这怎么可能弄错?卷子都是密封的!我们谁都看不到名字。答案又是电脑对的。”   “可是怎么可能是月淮?他……他竟然是全年级第一。”   “这个月淮,可真是……嘶,你们猜刘老师要是知道会怎么样?”   想起刘美瑛和月淮打的赌,其他老师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这就是俗称的打脸吧?   刘美瑛临走之前,还说明天要请客,结果年级第一不是他们班的不说,还是她最看不上的月淮。   这脸都给打肿了吧。   杨老师嘟囔道:“我就说了,那字迹是月淮的,你们都不信我。现在怎么办?明天早上还贴不贴红榜?”   众人一时无言。   这榜,到底是贴还是不贴呢?   第二天是周二。   高三因为考试被占了一天时间,所以多放了一天假,周二正式上课。   早读之后,他们迫不及待地涌到公告栏,想看这一次月考的排名。   可是到了那里却发现,红榜没有出来,上面依旧空白一片。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第067章 开始打脸了   月淮是昨晚从帝都到家的,追剧很有意思,一不小心入了迷,到三点才睡。   早课下了,他本来打算睡觉,江照硬拖了过来,说要看榜单。   江照也没想到榜单没贴,以往都是上完早课就贴了。他随意地拽住一个人,问道:“你知道榜单为什么没贴吗?”   对方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我还正在奇怪呢。”   又有人道:“会不会是老师在忙,没空贴?”   江照点头,“很有这个可能。走,我们问老任去。”   季芊玥也在榜单前,和刘芸一起,见榜单没贴,也和江照起了同样的心思。   成绩肯定早就出来了,没贴榜单有点不正常,找刘老师问问应该没什么。   刘芸冷哼一声,看见月淮和江照,忍不住撇了他们一眼,小声对季芊玥嘀咕,“也不知道他们急什么?就他们那成绩,还真想考七百分啊?”   季芊玥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可能吧。”   刘芸切了一声,“就他们?呵呵。走吧,芊玥,我们也去打听一下状况。”   说完,她拉着季芊玥,跟在月淮他们身后上了教师楼。   此时,高三办公室里气氛僵凝一片。   刘美瑛惨白着一张脸,怒声道:“不可能!月淮不可能考第一名,他肯定是做弊。”   今天早上她春光满面地来到学校,打算等红榜一出,就得意洋洋地去找月淮,结果在她问排名的时候,所有人都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还有劝她,让她千万要冷静。   她疑惑不解,一再询问出了什么事,等知道月淮竟然考了720,得了全年级第一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   年级主任沉下脸,“刘老师,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刘美瑛胸口不停起伏,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主任,月淮以往的成绩摆在那里,他怎么可能考第一?除了作弊。他肯定作弊。”   任应超生气地道:“刘老师,监考是杨老师你一起的,教室也有监控,月淮当时根本没有可以作弊的可能。”   因为是很多学生一起考,校方为了方便,就安排两个老师一起监考,不但这样,还弄了监控,就为了杜绝作弊。   刘美瑛正在气头上,听到任应超的话,仿佛找到了发泄点,“你说他没作弊就没作弊吗?他在考试的时候是没作弊,但是万一他弄到试题呢?你这么护着他,是不是你把试题给了他?”   任应超被一顿抢白,气得脸都红了,“刘老师,你不要随便污蔑别人!”   “反正这个结果我不能接受,不但是我,其他老师也一样。月淮以往的成绩摆在那里,他不可能考第一。”   其他老师彼此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他们也不相信月淮能考第一,刘美瑛的话也合理,万一有人把试卷提前给了月淮呢?   而这个人……只有任应超最符合。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任应超的眼神都不太对。   江照拉着月淮正在偷听,他们本来只是想问问红榜的事,没想到却听到月淮考了第一,直接傻了。   “我的乖乖哎,月皇,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七百分?   这他娘的是逆袭啊。   月淮靠在墙上,懒洋洋打哈欠,表情有点不耐烦,“有病的话,我再弄点药给你。”   江照:“……”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月皇,说真的?你是不是真的作弊了?卷子是老任给你的?”   除了这个,他还真想不到月淮突然逆袭的原因。   季芊玥和刘芸刚一上来,就听到了江照的话,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刘芸冷嗤道:“作弊?月淮,你可真牛B!”   月淮懒洋洋在耷了耷眸,看见刘芸和季芊玥,又漠不经心地把目光收了回去。   江照自己说月淮可以,但别人不行,一听刘芸这么说,直接炸了,“你才作弊,你全家都作弊,垃圾滚远点,空气都被你弄脏了。”   “你……”   季芊玥扯了扯刘芸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和江照吵,望着月淮,浅浅地笑着道:“月淮,如果你作弊,就提前给老师讲,看在一家人的面上,我会帮你给老师求情的。”   月淮有点烦,“你眼睛瞎了?哪只眼睛看见我作弊?”   季芊玥脸色一白。   刘芸立马将季芊玥护到身后,冷笑道:“作弊不是我们说的,是江照说的。连他都不相信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没作弊?”   她不知道月淮考了多少分,但是连作弊都考不了好名次,还好意思在这里怼芊玥?   芊玥明明是为了他好?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骂芊玥,果然是白眼狼。   江照脸一阴,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月淮手指在江照胳膊上一点,直接点到他的麻筋上,望着义愤填膺的刘芸,淡淡的。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是狗?”   刘芸同样被堵得脸一白,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想也不想地推开留着一条缝的办公室门,对着里面大声报告,“报告老师,月淮说他考试作弊。”   老师们正在为月淮是不是作弊在争论,听到刘芸的话,齐齐一怔。   刘美瑛最先反应过来,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刘芸,月淮自己承认的?”   刘芸用力点头,“对,就是他自己承认的,他刚才在外面偷听。”   刘美瑛冷笑两声,趾高气昂地望着任应超,“任老师,你现在还有什么说的?”   任应超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月淮同学呢?让他进来?”   江照和月淮还在办公室外面,看见刘芸直接向老师举报,他的脸直接气青了。   听见任应超的声音,他焦急地看向月淮,“月皇?”   月淮懒洋洋的,“没事,你回教室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江照不听,“那怎么行?我陪着你,话是我说的,我自己认。”   月皇是为了他才这样了,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让月皇一个人担着。   月淮懒得多说,任由江照跟着,慢吞吞地走进办公室。   “报告。”   声线又懒又倦,单手插在兜里,又肆又痞的不像话。   刘美瑛双臂抱胸,脚尖不耐烦地点地,冷笑道:“月淮,说吧,你是怎么作弊的?”   月淮没有理会刘美瑛,抬眸看向任应超,“任老师,我考了多少分?”   任应超没想到月淮并不急着为自己辨解,反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怔了一下才回答,“720。”   月淮扬眉,“全年级第一?”   任应超没想到月淮连这个都猜到了,点了点头,“是,全年级第一。”   跟在月淮身后进来的季芊玥脸色顿时白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月淮。   720?全年级第一?这怎么可能?   刘芸也愣了。   她只是听到江照说月淮作弊,却没想到月淮竟然是这么高的分数。   不过他作弊,能考这么高也正常。   想到这里,刘芸又心安了。   刘美瑛直接把刘芸的心里话讲了出来,“连作弊都干了,如果不拿全年级第一也对不起你干的事。”   月淮挺烦的,眸里闪过一抹躁。   他困得厉害,实在没有心思在这里和刘美瑛争这个。   “还有卷子吗?”   任应超一愣,“什么卷子?”   月淮声线里带着压不住的躁气,“什么卷子都行,不是说我作弊吗?那就重新考好了。”   江照:“……”   要论牛,还是他们月皇牛。   刘美瑛直接笑了,“现场考?行,那就现场考,我看没有作弊的条件,你还怎么考高分。任老师,学生自己都同意了,你不会拒绝吧?”   这个时候,任应超反而不迟疑了,月淮有没有作弊他最清楚。   既然刘美瑛非要这样,那就让月淮当面考,等结果出来,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江照吓疯了,他扯了扯月皇的袖子,“月皇,你真要考啊?”   这当面考可不像教室考,这是完全没有作弊的可能。   月淮耷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吵。”   江照委屈地放开他,“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季芊玥和刘芸则是一脸冷笑,她们已经认定月淮作弊,也不着急着走,就等着看月淮的笑话。   任应超很快拿了一张卷子出来,是打算给下周考试用的。其他老师也同样也了卷子。   刘美瑛没拿,她打算直接当面出题。   考试开始。   月淮坐到一张专门被清空的办公桌前,拿起笔,漫不经心地答题。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都不怎么看题面,运笔如飞一样。   不到十五分钟,一张数学卷子就被他做完了。   刘美瑛见他这样,更认为他是在乱写,冷笑,“果然是废物,连题都不看,能答对,我把卷子吃下去。”   季芊玥假意劝解道:“刘老师别生气,他可能是有点紧张。”   刘美瑛冷哼,“芊玥,你答题的时候可不像能他这样,要认真审题知道吗?这次你成绩不错,考了705。”   “真的吗?”季芊玥惊喜,“谢谢老师,我能考这么好的成绩全部都是你教导的好。”   刘美瑛被夸得飘飘然。   江照听得想吐,却没空搭理,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月淮,心里急得不像话。   月皇真是太胡闹了,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连题都不认真审?万一考砸了怎么办。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月淮把最后一张卷子交上去,笔一扔,“报告老师,我答完了。” 第068章 所有人的脸都被打肿了   听到月淮说写完了,立马有老师过来,收了他的卷子。   因为是单独考,所以在月淮答卷的时候,其他的老师就已经开始批改他答完的卷了。   等最后一张卷子批改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刘美瑛,一脸惨白地望着手中的卷子,嘴唇直颤。   “不……不可能!”   满分。   竟然真的是满分。   就连她没有教习过的知识,月淮都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她都没有教过,月淮怎么会?   月淮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单手插兜,散漫又肆痞。   “老师,现在还有问题吗?”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月淮。   太牛逼了。   现场出题,不到一个小时答完所有卷子,还全部正确。   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参加高考,直接保送,华国各大高校任选。   任应超看着手中的满分数学卷,满意的不像话,指着其中一道题问道:“月淮同学,这道题你怎么会想出这种解法的?”   月淮耷眸看了一眼,流利地讲出了自己的解题思路。   任应超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等月淮一答完,迫不及待地跑去验证去了。   等验证完,他激动的脸都红了,“月淮同学,你太厉害了,这个解题思路完全正确,而且比之前的那种要简单很多。月淮,你了不起。”   月淮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顿了顿,“老师也很厉害。”   他听江照提过,任老师是帝大的高材生,本来可以留校任职,但是他喜欢教学生,所以才特地来到金柯朵拉,哪怕被分到五班这个最差的垃圾班,也从来没有放弃过班里的学生。   这样的老师,很值得尊敬。   语文老师已经把总分统计出来了,赞赏地望着月淮,“成绩出来了,加起来总分720。”顿了顿,“月淮同学,你为什么不写作文?”   她对月淮不写作文这件事耿耿于怀。   如果他写了,看在写了八百字的面上,也会象征性地给个十分十五分。   月淮漫不经心地道:“字太多,累。”   语文老师:“……”   其他人:“……”   江照:“……”   大写的服气。   任应超一扫刚才被污蔑的气愤,气定神闲地望着刘美瑛,“刘老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美瑛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嗫嚅,半天说不出话。   她没有什么能说的了,之前成绩出来,月淮考了个高分,她怀疑对方作弊。现在好了,月淮用实力,面打了她的脸。   太过强劲有力的实力,几乎把她脸都打肿了。   她现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   月淮慢慢抬眸,懒洋洋地道:“刘老师,之前的赌约你应该还记得,现在我要提出我的条件了。”   “条件?什么条件?”刘美瑛一脸戒备地望着月淮。   月淮淡淡,“我的条件就是,如果我考到七百分,我希望刘老师自动离职。”   刘美瑛瞬间炸了,跳了起来,“凭什么?你凭什么让我离职?”   金柯朵拉的待遇这么好,她又是精英班的教师,离开金柯朵拉,她去哪里找这么一份好的职业。   月淮慢吞吞的,“不凭什么,就凭我和你打过赌。愿赌服输,如果刘老师不愿意,我也不会说什么。”   刘美瑛一噎,瞪着月淮,愤愤地道:“只是考了七百,你得意什么?我不会离开金柯朵拉的。”   之前月淮又没说要她离开,这时候提条件,她凭什么答应?   月淮淡淡地扫了刘美瑛一眼,没说什么,给任应超说了声,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江照一扫之前的郁闷,趾高气昂地跟他身后,路过刘芸和季芊玥时,他刻意扬高声音,冷嘲了一句,“loser。”   季芊玥和刘芸的脸都青了。   任应超也对她俩挥了挥手,“季同学,刘同学,你们也回去上课吧。下次不要再信口开河了。”   这话明明是对刘芸说的,但是季芊玥却觉得任应超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   她浑身血液一冷,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没有说什么,狼狈地离开了办公室。   刘芸则是满脸羞愧,呐呐地说了句对不起。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们被打击坏了,之前她们看不起月淮,觉得他口出狂言,白日作梦,说他想考七百简直就是脑子坏了。   可是现在,她们被月淮用实力打了脸,现在她们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   回到教室,班里的同学一见两人,立马围了上来。   “芊玥,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红榜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贴?刘老师有说什么吗?”   “芊玥,你这次考了多少分?是不是又是第一名?”   “霍神回来了?芊玥应该不是第一名吧?”   “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哎哟,芊玥,我真是好崇拜你啊。”   众人不停地恭维季芊玥,还起哄让她请客。   可是季芊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白净的脸几乎涨成了蕃茄色。   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楼下贴榜了。   众人立马鸟兽散状,朝楼下冲去。   刘芸没去,看着一脸难堪的季芊玥,安慰她,“芊玥,你别难受,月淮……他可能就是运气好,你实力摆在那里,下次肯定会超过他的。”   但是她也知道,这话根本就是空泛的安慰。之前的考试可以说是月淮运气好,那之后的那次呢,他可是当着老师的面,进行了考试,而且依旧是满分。   季芊玥勉强一笑,“我没事,刘芸,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先去看书了。”   刘芸只好闭上了嘴。   楼下。   所有高三年级的同学都挤到了红榜前。   阮苏苏和姜止也在,他们正在找月淮的名字。   200名,没有。   100名,没有。   50名,也没有。   姜止心凉了,问阮苏苏,“阮苏苏,月皇不会考了倒数吧?”   红榜分两张,第一张是前二百名,第二张则是二百之后的名次。   阮苏苏也有点急,毕竟这事关江照和月淮能不能继续读书,她咬了咬唇,“我去另张榜单看看。”   刚说完,突然人群里爆出一声惊喝。   “卧糟。第一名720。这个叫月淮的人是谁?”   “第一名?第一名不应该是霍南州或者季芊玥吗?”   “月淮?哪个班的?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他是五班的,上次还和灭绝师太打赌,如果考不到七百分,就离开学校。”   “我也知道这件事!哈哈哈哈,笑死了,这小伙子太牛逼了,竟然直接打了灭绝师太的脸。”   阮苏苏愣了,下意识看了姜止一眼。   两人视线一对,皆从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姜止费力地推开人群,挤到红榜前,看到位列第一,月淮两个字时,傻住了。   “真……真是第一。”   他在做梦吧?   月皇不但考了700多分,还是全年级第一?!他怎么做到的?   阮苏苏激动的小脸通红,拉着姜止的胳膊又叫又跳,“啊啊啊啊,是真的,月皇考了第一,他太厉害了。”   有人听见两人的对话,问道:“你们认识月淮?他真是五班的?”   阮苏苏用力点头,“是五班的,他就是我们班的,刚转过来。啊啊啊,月皇太厉害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不单是因为月淮考了700,当了第一。更重要的是,月皇赢了,他和江哥都不用离开学校了。   真好。   那个人还不相信,“你们吹的吧?五班是垃圾班,怎么会考出这么好的成绩。”   阮苏苏根本不在乎对方说什么,兴奋地拉着姜止回到了教室。   月淮和江照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教室的其他人欲言又止地望着两人,想问成绩又不敢,害怕戳到两人的痛处。   江照本想等大家问了,再把月淮考了七百的好消息爆出来,等半天都没人问,急得心痒痒。   看见阮苏苏和姜止回来,班里的人立马围了过去。   “姜止,怎么样?红榜上有月皇的名字吗?”   “苏苏,月皇考了多少分?”   “哎呀,别卖关子,快说。”   阮苏苏的目光一一从急切的众人脸上扫过,抿唇一笑,大声说道:“720!月皇考了全年级第一!”   轰隆隆——   众人懵了。   他们面面相觑。   “我听错了吧?月皇720?年级第一?”   “应该是听错了吧?怎么会这么高?”   “720?会不会是老师弄错了?”   阮苏苏急了,“没有弄错,真的是720,我还拍了照片,你们看。”   说完,她把手机拿出来,将拍的照片放大,指着第一名,“看,就是月皇的名字。”   江照看着这些人的傻样,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又强压下去。   “屁的弄错。我早说过月皇很牛逼,肯定很考七百。刚才刘美瑛不信,还说月皇作弊,拉着月淮在办公室又考了一次。”   众人:“……”   你之前明明也不相信。   他们内心疯狂吐糟。   阮苏苏惊讶地问道:“又考了一次?那考了多少分?”   江照觑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月淮,清了清嗓子,“作文没写,所以还是720。”   也就是说,如果他作文写了,最起码要735或者740了?   “快,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氧气罩呢,我的氧气罩呢,快拿过来,我呼吸不过来了。”   “作文没写,720?是我疯了,还是月皇疯了?”   这些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疯一般冲到月淮面前,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起来,就往空中抛。   “啊啊啊啊!月皇威武。”   “月皇牛逼。”   “月皇天下第一。”   “月皇,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爹。”   被不停抛高高的月淮:“……”   头好痛。 第069章 淮淮,你哄哄我   不到半天时间,高三所有人都知道了高三五班的月淮拿了全年级第一。   他本来是精英班的人,却被刘美瑛赶去了五班,本来以为他那种资质,只能在五班混,没想到他来了个绝地大反杀,一跃成为了年级第一。   所有人都觉得刘美瑛的肠子肯定悔青了。   金柯朵拉每个月进行一次月考,哪个班的人拿到年级第一,班主任就能拿到二十万奖金。   以月淮这水平,可不就是摇钱树嘛。   刘美瑛少了这么一棵摇钱树,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嘛。   月淮已经被放了下来,头痛地听着班里的同学围着他吱吱喳喳。   姜止,“江哥,月皇,我刚去精英班转了一圈,你是没看到,一班那些天之骄子的脸哟,全青了。”   “活该。他们之前那么欺负月皇,被打脸也是应该的。”   “哎,我听说月考第一的班级有奖励,之前都是灭绝拿的,这次应该轮到老任了吧?”   “那肯定的啊,第一是月皇,他又在咱们班,奖金肯定给老任。二十万,啧,真不少。”   “月皇,你考了第一,我们庆祝一下吧?晚上去KTV唱歌,怎么样?”   月淮没睡好,又被闹了这么一场,额角一抽一抽的痛。他拿出一颗药丸,随意地放进嘴里,吞下去。   语气倦倦的,带着躁。   “不去。”   江照冲阮苏苏使了个眼色。   阮苏苏怯怯地看了月淮一眼,“那去吃饭?也算是庆祝。”   月淮抬眸,瞥了阮苏苏一眼,顿了顿,“明天。”   阮苏苏弯眸一笑,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都听月皇的。”   说完,悄悄对着江照比了个耶的手势。   下午,月淮给老任请了假。   没睡好,头痛的厉害。   老任爽快的很,不但给他批了假,还说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多请两天,但在家也不能忘记看书。   唠叨的要命。   月淮慢吞吞地应了。   离开学校后,他回到了顾家。   刚到门口,手机响了。   是宴忱发来的消息。   【淮淮,考试年级第一,想要什么礼物?】   后面还加了一个纯文字的表情,内容是——宝贝想要什么告诉爸爸,爸爸什么都给买。   月淮:“……”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耷了耷眸,掩去其中不自觉漫出的笑意,慢腾腾打字。   【龙肉】   宴忱秒回。   【淮淮是不是在难为哥哥?我寄了最新款的游戏机和电脑给你,记得收。】   后面又是文字表情——给我一个亲亲,我就原谅你。   月淮:“……”   这男人怕不是脑子不好。   【我现在不想吃龙肉了,想吃狗肉】   比如宴狗。   顾云澜也在家,看到月淮,奇怪地道:“小淮,你怎么回来了?”   月淮把书包挂到架子上,一双清冷的眸子显得缓和,精致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   “有点头疼,就回来了。”   “头疼?不会是发烧吧?”顾云澜用手探了探月淮的额头,“好像有点烫,那你快躺下休息,我去给你找药。”   月淮拉住他,“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上次给宴老爷子针灸,他耗费的精力和灵力太多,头痛只是后遗症,多休息一下就好。   顾云澜见月淮坚持,只好作罢,不过等月淮进了房间后,还是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看着半躺在床上,显得淡漠清泠的少年,他迟疑了片刻,“小淮,爸爸能问你一件事吗?”   月淮淡淡嗯了一声,“什么?”   顾云澜从手机里调了一张照片出来,递到月淮面前,“照说你是大孩子了,你的事爸爸不应该过问,只是有人传了这张照片给爸爸,所以爸爸有点担心。”   月淮接过手机,垂眸,朝屏幕看去。   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是他和宴忱,脱力的他倚在宴忱怀里,姿态显得十分亲密。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和宴忱的关系已经这么近了吗?   顾云澜觑着月淮的脸色,小心问道:“爸爸能问一下,你和宴先生是什么关系吗?如果……是恋爱关系的话,你能听一下爸爸的意见吗?”   恋爱关系?   月淮猛地一怔,又回过神来,垂眸掩去眼中的神色,“不是恋爱关系。那天只是我有点累,他抱了我一下而已。”   顾云澜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是爸爸想多了,小淮你快休息吧。”   他就说,宴先生年龄那么大,小淮不应该看上宴先生才对。   月淮嗯了一声,将那张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又打开信息,记下发照片人的号码,然后把手机还给了顾云澜。   等顾云澜离开后,他打开电脑,十指如飞地键盘上操作了一番。   五分钟后,正在和客户谈事的慕亦琛发现自己的手机被黑了,无论按什么键都没有反应。   屏幕上面还出现了一行字——   再多管闲事,下次被黑的就不是手机了。   语气嚣张的不行。   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黑他手机。   慕亦琛的脸顿时冷成了寒冰,他把手机交给助理,示意他拿去交给网络安全部,并吩咐他找出黑他手机的人。   &&   这边。   月淮黑完慕亦琛的手机后,就又回到了床上。   刚躺下,微信又响了。   又是宴忱。   【淮淮在做什么?哥哥好无聊。】   紧跟着消息,又发来一张图片。   总是矜贵肆痞的男人一脸苦相,俊美的脸上贴满了竖状的白纸。   月淮:“……”   他一阵无语。   【……你搞什么?】   【陪爷爷打牌,他不许我赢?[/哭]淮淮快安慰哥哥。】   月淮:“……”   这是有大病了吗?   他懒得回复,直接把刚刚从顾云澜那里拿到的照片甩了过来。   【宴:拍的不错,慕少开公司可惜了,这手艺去拍照片,怕是会拿个大奖。】   还挺损。   月淮唇角扯了扯,因为慕亦琛而变得糟糕的心情变好了一些。   他没有回复,按熄手机后,窝进被窝里开始睡觉。   这一觉, 一直睡到下午。   顾云澜做好了饭菜,敲门叫他起来吃饭。   顾苏郁也回来了,看见他,不由自主地凑到他身边,小声地叫了一声,“哥哥。”   月淮摸了摸她的脑袋。   顾苏郁忍不住用头顶在月淮掌心蹭了蹭,目光充满依赖地望着他,“我看到红榜了,哥哥考了第一名。”   她也听说了哥哥和刘美瑛打赌的事情,等红榜贴出来后,迫不及待地跑去看了。   看到哥哥第一名的时候,她很惊喜,还特意拍了照片。   顾云澜一脸惊喜,“小淮考了年级第一?这么厉害啊。”   小淮成绩一直不错,但是桃溪镇不能和沪市比,金柯朵拉又是很有名气的好学校,能考这么高的分,确实很厉害。   顾苏郁点头,“哥哥很厉害,甩第二名15分。”   第二名是精英班的霍南州,听说也很厉害,月考之前一直没有来上学,就这样还拿了第二。   但是顾苏郁不知道月淮没有写作文,如果写了,成绩不只是720。   为了庆祝月淮考出这么的一个成绩,顾云澜当即决定再做几个菜,好好庆祝一下。   正打算进厨房,门铃被按响了。   门外站了四个男人,看见来开门的月淮,其中一个恭敬地笑着道:“是月少爷吧?这些是宴少让我拿来给您的。”   他说着,示意身后的人把东西放进屋里。   一共四个食盒,还有一个大纸箱子,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   等人走了,月淮把食盒打开。   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有肉有鱼,总共是八道,最下面的一个食盒里装的是三份参汤。   顾云澜看了食盒一眼,神情微闪,“星辰阁的?”   食盒没有特殊的标志,但是样式是星辰阁独有的,他曾经见过。不过星辰阁名声在外,傲的很,从来不做外卖,怕坏了名声。   这个宴忱到底是什么人?连星辰阁都为他破例。   月淮把饭菜拿出来,漫不经心地点头,“好像是。来吃饭吧。”   顾云澜犹豫了一下,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坐到了饭桌上。   星辰阁到底是有名的餐厅,哪怕是外卖,味道也是一流。   不过八道菜真的很多,再加上顾云澜之前做的,三个努力了很久,还是没有吃完。   吃完饭,月淮找了把剪刀,将另一个纸箱打开。   里面是一套全新配置的电脑,还有两个带手柄的游戏机。   他还当那个男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的给他寄过来了。   将电脑搬回书房,又安装好,月淮正想试试手感,手机响了。   宴忱独有的低哑嗓音从听筒里传来,“淮淮,收到电脑了吗?”   月淮坐到电脑椅上,按下开机键,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收到了。”顿了顿,“下次别往这边送,吓到我爸了。”   虽然顾云澜刚才没说什么,但是眼神和脸色都变得不太对。他又没有办法解释是因为他帮了宴老爷子,宴忱才送了这么多,只能任由顾云澜担心。   虽然他觉得这些玩意都不值钱,最起码不如他的药丸值钱。   宴忱轻笑一声,声音像是带了电流,惹得人耳尖一阵酥麻。   “宴伯父说你了?”   月淮压下揉耳朵的欲望,手指在键盘上随意地敲着,“没说我。”   “淮淮,那你哄哄我,哄哄我,我下次就不往伯父那里送了。”   月淮:“……”   什么病? 第070章 比老母鸡还护崽   月淮的反应是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并且在宴忱第二次打来的时候,干脆俐落地按了关机。   房间一下子变得清静起来。   他懒倦倦地揪了一下自己发热的耳垂,把手机扔到床上,坐正身体,看向电脑。   顾苏郁推门走进来,看到月淮在玩电脑,抿了抿唇角,把牛奶放在他手边。   “哥哥。”   月淮抬起头,嗯了一声,语气微缓,“怎么?”   顾苏郁看着游戏戏,一向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升起一抹好奇,“哥哥在玩什么?”   月淮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手指懒洋洋地敲键盘,“游戏,要玩吗?”   顾苏郁犹豫了一下,回房间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月淮身边。   小时候,哥哥也会一起和她玩游戏,不过等长大后,哥哥就不喜欢陪她玩了。   他变得心事重重,每天都在忙着学习,她也不好打扰他。没想到,现在哥哥又邀请她一起玩游戏。   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   顾苏郁有点开心,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   月淮把游戏机连接到电脑上,将其中一只手柄递给顾苏郁。   宴忱很贴心,游戏机里已经下好了游戏,只要进行选择就行。   两人挑了一款赛车游戏。   这款游戏是一款知名游戏,全世界联网,每天晚上八点进行比赛,榜单前三名都可以获得大量金币,而这些金币可以直接兑换成RMB或者其他国家的真实货币。   因为这一点,玩这款游戏的人很多,更有许多选手直接把这款游戏挣钱的工作。   月淮和顾苏郁上去的时候,比赛还差十分钟开始。   两人绑定的帐户,开始起网名。   月淮懒得想,直接用了系统给的一串数字和字母混合的昵称。   顾苏郁看了一眼月淮起的网名,直接照抄了一下,然后在数字和字母混合的昵称后面加了三个字。   o   1yt7ice的妹妹。   输完,她悄悄看了月淮一眼,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   两人先是一起练习了一把,然后进入比赛,等倒计时结束,开始操控手柄进行比赛。   这款游戏的操作很简单,只要用游戏手柄操控赛车前进就行,但是比赛却不简单,因为设定的道路上不单有各种障碍物,还有被其他车手撞车的危险。   不过月淮和顾苏郁却一点也不在乎,或者说他们的实力允许他们不在乎。   月淮没玩过,但是他很快找到了窍门。   而顾苏郁虽然有自闭症,但是智商却很高,刚开始虽然因为生疏操作不当,但慢慢也渐入佳境。   半个小时后,比赛结束。   两人操控的赛车分别拿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好成绩。   顾苏郁把游戏手柄放下,抿了抿唇角,“还是哥哥厉害。”   她比哥哥不但低了一名,还是晚了三分钟。   月淮揉了揉顾苏郁的脑袋,“苏郁也很厉害。”   而这时候,参加赛车游戏的人却不淡定了。   像这种赛车游戏玩得好的人,大家都熟悉,就算偶尔有黑马,也是比较眼熟的人物。   但是今天冠军却被一个新号给拿了,最可怕的是第二名竟然也被新号给拿了。   而且看这两个号的资料,明显是刚注册的不说,还是一对兄妹,这怎么能让人忍受。   你们这两兄妹怎么这么缺德,拿走第一不够,还合伙拿第二。   比赛结束只有一分钟,这款游戏的论坛就给炸了。   【什么玩意?新手不说,还是兄妹俩,给人活路吗?】   【求问夏然的心理阴影有多大!让一个新号超了第一名不说,还让一个新手超了第二名。】   【有一说一,我看了这两个新手的回播,那操作,那技术,绝逼是大佬披了马甲。】   【大佬披了马甲+1,要真是新手,我真播吃翔。】   【有人扒出来这两个新号是什么人吗?看名字好像是华国人。华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牛逼的人物了?】   夏然看着网上的这些贴子,轻嗤一声,把游戏手柄扔到地上,拿鼠标点开o   1yt7ice这个昵称的资料。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牛逼的人物超过他得了第一名。   月淮还不知道一把游戏自己就被人惦记上了,打完赛车比赛后,他和顾苏郁又点开了其他游戏。   不过玩了一会他就没有兴趣了,这些游戏对他来说太无聊了,就像大学生玩过家家一样。   但看顾苏郁玩得兴起,他还是耐着性子陪了一会。   直到顾云澜来催他们睡觉,顾苏郁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游戏手柄。   等顾苏郁离开,月淮关掉游戏,调开了视频软件。   嗯。比起游戏,还是狗血剧更有意思。   追剧到深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上学,月淮又迟到了。 第一节 是任应超的课,见月淮姗姗来迟,并没有责怪他,反而担忧地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没有休息好吗?如果没有休息好,就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学习的事不急。”   反正以月淮同学的成绩,就算落一个星期,考试也会拿满分。   班里的同学都大叫,说老任偏心。   任应超笑眯眯地,“如果你们都考满分,我也这么偏心。”   其他人:“……”   他们都是人,怎么能和神比,老任简直太看得起他们了。   月淮撩起轻又薄的眼皮,看向老任,语气懒倦倦的,却带着尊重。   “没事,睡晚了。”   “是熬夜学习了吗?那一会趴在桌上睡一会。你已经考满分了,不用这么刻苦。”   任应超说着,看着月淮的的眼神,跟玛丽亚看世人似的,慈爱的不行。   月淮:“……”   是什么错觉,让老任以为他这么刻苦?不过要是让老任知道,他是看狗血剧才没睡好的话,肯定会啰嗦。   到时候,他肯定会被念得头痛。   月淮慢悠悠的,丝毫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大方承认,“好的。”   全班的同学都疯了。   还是人吗?   考满分也就算了,学习还这么刻苦,半夜都在学习,衬得他们如同一群废物。   不行!他们也要刻苦,不能拉月皇的后腿,丢月皇的脸!   被称为垃圾班的五班同学被激励了,一扫之前的吊儿郎当,全部开始认真听讲。   任应超十分欣慰,看着月淮的眼神更加慈爱。   月同学简直太优秀了,不但刻苦学习,还把这种精神传给了所有人,起到了领头作用。   月同学真是一个好孩子。   月淮:“……”   他觉得这些人都病得不轻。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这节课是任应超当了五班班主任以后,上得最舒心的一堂课,班里的同学不但认真听讲,还踊跃发言,让他再一次有了为人师表的热情。   他十分满意,带着前所未有的舒畅,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办公室里。   刘美瑛也刚从精英班回来,看见任应超春风得意的样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不就一个第一名嘛,有什么好得瑟的,这次是月淮运气好,下一次他们班一定会超越他。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一道略显淡漠的声音响起。   “报告。”   刘美瑛看见来人,脸上立马堆起了笑,“霍同学来了,快进来吧。”   霍南州穿着金柯朵拉特制的校服,西装扣子扣得一丝不苟,里面的白衬衫纤尘不染,领口打着黑红相间的领带,特意修身的裤子包裹着他修长笔挺的腿。   哪怕只是高中生,他身上特有的豪门贵公子的气质,也令人不敢小觑。   听到刘美瑛的话,他迈步走了进去。   刘美瑛翻出一叠资料,交给他,“这是老师特地为你准备的资料,你看一下,对你去接下来去O州当交换生有帮助。”   柯朵拉每年都会进行一次交换生的活动,让一些优秀的学生去国外的知名学校进行学习和交流。   今年高三年级选的是月意泽和霍南州,但是霍南州因为有事,所以拖到了现在。   刚刚她给霍南州的就是进行交换的那所学校的资料。   霍南州并不需要这些,学校的资料家里那边早就帮他准备好了,比刘美瑛给的更详细更齐全。   但是他还是接了过来,客气地道:“谢谢刘老师。”   刘美瑛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自得和讨好,“不客气,能帮上你就好。你到那边注意安全,如果有事,也可以找我帮忙,我爸爸的好多学生都在那边。”   做为知名学校的教授,刘美瑛父亲的学生遍布世界各地,别的不说,学校上的事还是能多少帮上忙的。   不过霍南州并不需要,他甚至觉得刘美瑛这样上赶着讨好的行径,让他多少觉得有点厌烦。   他垂眸,很好地掩去眼中的讥诮,“谢谢老师,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一件事,想请刘老师帮忙。”   刘美瑛拍了拍胸口,“什么事?只要你说,老师一定帮你。”   霍南州墨眸黢黑,哪怕是求人,也一副傲气凛人的模样,“我想要这次月考第一名的卷子,不知道老师方便吗?”   今天上学,他才知道这一次年级第一不是他,而是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名字,这让习惯了事事领人一头的他很不舒服。   而最不舒服的是,听说对方还超出了他十五分。   十五分,分数虽小,却代表着一个很大的差距。   刘美瑛眼神微闪,讪讪地道:“你想要月淮的卷子?”   原来超过他,考了第一名的人叫这个名字吗?月淮,听起来有点耳熟。   霍南州淡声道:“是的,不知道老师方便吗?”   刘美瑛迟疑了一下,“能问一下你要他的卷了干什么吗?”   霍南州皱了下眉,他不喜欢这样被人质问,哪怕刘美瑛的语气并没有质问的意思。   他抬起眸,“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刘美瑛发现霍南州不高兴了,语气下意识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没有不方便,等会我拿到就给我。”   霍南州道了声谢,拿着资料离开了办公室。   刘美瑛望着霍南州冷淡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她就把这点不舒服压了下去,仰着下巴对一旁的任应超道:“任老师听见霍同学的话了吧?麻烦你把月淮的卷子交给我。”   任应超一向老实,但是听到刘美瑛如此不客气的命令,还是觉得很反感。   他迎着刘美瑛的目光,硬梆梆地道:“卷子不在我手上,刘老师如果想要,可以自己去找月同学拿。”   刘美瑛怎么可能找月淮要,她和月淮结下这么大的梁子,而且昨天成绩出来后,月淮还以提条件的名义,让她主动离职。   如果她现在去找月淮,只会被嘲讽。何况月淮是任应超的学生,这件事本该就是任应超来做。   想到这里,刘美瑛冷笑一声,“任老师,月淮只是当了一次第一名,以后能不能当上还不一定呢。但是霍南州不一样,他可是一直是年级第一,而且你也知道他的家世,得罪了他可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任应超生气地道:“月淮的成绩在那里放着,下次也会当第一名,他不比霍南州差。刘老师,我一直想说你,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谁的成绩好,家世好,你就对对方和蔼可亲。那些家世一般,成绩不好的同学,你就冷若冰霜,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配当老师。”   刘美瑛直接炸了,一张脸气得通红。她拿起桌上的教材,重重地一摔,扬高声音。   “任应超,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我不配当老师?我带领的精英班升学率年年都是全校第一!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只是考了一次第一名,任应超就觉得自己牛B了?他堂堂一个帝大高材生,连学生都带不好,只能去垃圾班当班主任。   他有什么脸说她?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其他老师见两人吵起来,连忙将两人拉开。   “刘老师,算了,任老师也没说错,卷子也不在他手上。”   “是啊,刘老师,不要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刘美瑛依旧不依不饶,冷笑着威胁,“你不愿意,我就去找校长,看到时候校长向着谁。”   任应超难得硬气,脸红脖子粗地回道:“就算找了校长我也不怕,除非月同学愿意,否则你别想逼他。”   两人的对话无意间被路过的学生听到了,很快,这件事就被传得人尽皆知。   五班的人也听到了风声。   江照撞了撞月淮的手臂,冲他挤眼,“月皇,老任真护着你。”   对老任来说,这是一件举事之劳的事,只要老任开口,他相信月皇肯定二话不说就给了,既卖了刘美瑛面子,又给了霍南州人情,何乐而不为。   可是老任却宁愿不要这个面子和人情,也要和灭绝师太杠,就为了月皇,简直比护崽的老母鸡还护崽。   月淮懒洋洋的,“你刚说要我卷子的人是谁?”   江照啧了一声,“霍南州啊,月皇不知道他?亏得你还在精英班呆了那么久。”   霍南州,霍家的少爷,家世在沪市排名第三,是除了慕家和月家最有势力的一个家族。   不过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都这两年霍家发展迅速,隐隐已经有了超越慕家和月家,成为沪市第一的迹象。   月淮打了个哈欠,懒倦倦的眸子闪过寒光。   霍家吗?他记得苏禾婉再婚的对象就姓霍,那这个霍南州应该是顾苏恩异父异母的哥哥?   既然这样,那他就是把卷子撕了,也不会给霍南州。欺负他妹妹的人,他可不会给好脸色。 第071章 刘美瑛翻车了   月淮和江照没聊一会,上课铃就响了。   这一节是英语课,刘美瑛来了,面色难看地看了月淮一眼,直接说:“我身体不舒服,这节课自习。”   江照重重地踢了一脚课桌,冷笑着道:“又是自习?刘美瑛你不想教我们直说,用得着用这种招术吗?”   刘美瑛双臂抱胸,嗤笑一声,“那你去找校长建议。”   这群小崽子以为她想教他们,她看见他们就恶心,一群垃圾,再教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江照脸色一沉,撸起袖子就要往讲台上冲。   月淮伸手,拉住江照,眉眼淡淡地望着刘美瑛,“你今天真的不打算给我们上课。”   刘美瑛翻了个白眼,“不上,我嗓子不舒服,有意见找校长。”   她可是金牌教师,就算她故意不上课,校长也不会说她,不但不说她,说不定还会低声下气地求她。   她有依仗的很,才不怕这群小崽子。   月淮眸色冷冷的,“既然你不想教,那就别教了。”   刘美瑛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月淮抬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听不懂?需要我用英语重复一遍吗?我说滚。”   后面那句是用英语说的。   刘美瑛仿佛受了奇耻大辱,手指颤抖着指着月淮,“你!”   江照直接一脚,将桌子踹翻,“你个屁,不想教赶紧滚,以为我们会求你不行。”   刘美瑛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拿起桌上的教材就往外走,“好,我走,以后就算你们教我,我也不会教你们班。”   到时候这群狗崽子没人教,活该他们考试的时候考零蛋。   江照冲着刘美瑛的背影竖了个中指,“怕你个屁。我们有月皇。”说完,又看向月淮,“月皇,你来,我们喜欢听你讲。”   刘美瑛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让月淮教?这群狗崽子是失心疯了吗?她承认月淮英语确实考得不错,但是讲课可不是考试那么简单。   等这群狗崽子发现月淮讲得狗屁不通的时候,自然就明白,她现在就回办公室等着,等着他们来求她。   月淮也说什么,拿着英语书上了讲台。   班里的同学见状,纷纷摆正了坐姿,用一副求知若渴的眼神望着月淮。   他们最喜欢月皇讲课了,简单易懂还好记,比那个鬼刘美瑛好多了。   校长正在陪市含#哥#兒#整#理#里的领导参观学校,刚好参观到高三五班。   领导望着讲台上的月淮,奇怪地道:“这个班没有老师吗?怎么是一个学生在讲课?”   月淮穿的是校服,很容易就让人认出身份。   校长下意识地往讲台上看了一眼,看见月淮,脸色顿时变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这个是因为……”   领导看校长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摆手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说了,老师不在,让学生讲课,你们这个学校的管理太差了。今年的最佳学校奖,你们无缘了。”   校长心中一凉,连忙接着继续解释,但是领导根本不听,直接带着他带来的人离开了。   望着领导的车飞驰远去,他黑着脸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刘美瑛正在网购,看见校长黑着脸进来,连忙把手机按熄,小心地问道:“校长,怎么了?”   校长冷厉的视线问刘美瑛,“刘老师,你知不知道高三五班这节课是谁上的?”   刘美瑛心中打了个突,神情闪烁,“校长,您……您问这个干什么?”   校长正在气头上,对着刘美瑛也没脸色,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现在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我问你高三五班这节课是谁上的?”   刘美瑛吓得头皮一紧,连忙道:“是……是我。”   校长脸变了,铁青铁青的,“是你?那你为什么不去上课,而是躲在办公室里?”   刘美瑛意识到情况不对,心念一转,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我……我嗓子不舒服,所以……所以让大家自习。”   校长直接气笑了,一脸风雨欲来的阴沉,“嗓子不舒服?上自习?那你为什么不在教室呆着?”   他早就听说刘美瑛对学生区别待遇,在精英班的时候尽心尽力,其他班则是敷衍了事,但是她是金牌教师,每年带的精英班升学率都不低,看在升学率的份上,他忍让着她。   但是他没想到她区别待遇到这种份上,明明是上课时间,却连学生都不教,跑到教室来偷懒。   刘美瑛心中一慌,下意识找借口,“是……是月淮,是他把我赶出来的,还说他不用我教。 我……”   说到这里,她狠狠地咬了下舌尖,装模装样地哭起来,“他……他仗着这次考试得了年级第一名,还拿和我打赌的事情和我叫板,叫我主动离职。”   校长冷笑,“现在不用他逼了,刘美瑛,你被开除了。”   金柯朵拉每年都是最佳学校,凭着这一个荣誉,许多家长都把孩子往学校送。   但是现在,就因为一个刘美瑛,他们连续十年的最佳学校名誉,就这样被毁了。   如果不是打人不好,他都想狠狠甩刘美瑛一巴掌。   刘美瑛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她拉校长的袖子,拼命哀求。   “校长,你听我解释,真的和我无关。校长!校长!”   这一次不用咬舌尖,她真的哭的。   校长一把将她甩开,看着她狼狈地摔到地上,冷笑,“本来看在你爸妈的份上,我对你多加容忍,没想到你不知道收敛,还变本加厉。我不想多说什么,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不然我就让保安将你赶出去。”   说完,看也不看脸色惨白的刘美瑛一眼,他直接上楼回到了办公室,开始思索挽回的办法。   刘美瑛悔得眼泪直流。   她没想到她一个任性的举动,竟然招来了这样的祸事。   &&   月淮并不知道刘美瑛身上发生的事情,中午下课,他和江照等人去食堂吃饭。   金柯朵拉的食堂单独占了一个二层楼,一楼是大锅饭,二楼是小餐厅。   平常江照都会去二楼吃,他不缺钱,在吃上当然不会亏待自己。   但是月淮对二楼小餐厅兴趣不大,倒是喜欢一楼的大锅饭。   因此,他们一群人都在一楼。   江照和姜止等人去打饭,月淮和阮苏苏坐在位置上等他们。   午饭时间,全校的同学都涌到了食堂,因此这里十分吵闹。   顾苏恩和霍南州也来吃饭,不过他们打算去二楼。   远远地看着月淮,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霍南州注意到顾苏恩的动作,问道:“顾苏恩,你在看什么?”   顾苏恩回神,咬了咬唇,摇头,“没什么。我……我好像看到了苏郁的哥哥。”   霍南州双眼微眯,顺着顾苏恩的视线看去。   不远处的餐桌前坐着一个少年,他懒懒散散坐在凳子上,显得没有什么正形的,也没什么规矩。   果然是个没有什么教养的乡下人。   “他就是将你推到水下面的人?”   顾苏恩嗯了一声,缩着肩膀,显得有点害怕,“他叫月淮……性格好像不太好。”   霍南州猛地拧起了眉。   月淮?   是那个超过他,拿了第一名的人。   没想到他竟然是顾苏郁的哥哥,还将苏恩推下水。   霍南州本来因为成绩对月淮高看了一眼,还想着要不要结识一下,将他收成自己的小弟,听到顾苏恩的话,顿时没了兴趣,不但没了兴趣,看着月淮的眼神还带了轻蔑。   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就算成绩不错,不错到超到他,也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他冷漠地收回目光,望着顾苏恩,语气高高在上的矜贵。   “那种人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戾气重一点的平民,下次不要直接对上他,换个方式。”   顾苏恩柔柔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哥哥。不过那次也不是我对上他的,是他恶意报复。”   霍南州语气平淡,“那就告诉董事会,让董事会将他赶出去。还有顾苏郁,是叫顾苏郁吧?一起赶出去吧。”   顾苏恩摇头,小心地拉住霍南州的手,讨好地笑笑,“算了,他们挺不容易的,农村来的人,好不容易上个好学校,由着他们吧。”   霍南州看了顾苏恩一眼,讥笑,“你就是太善良了,对于那些不知感恩的人来说,你这种善良不会被感激,反而会让他们更仇视你。”   顾苏恩拽着霍南州的手挥了挥,动作小心翼翼的,害怕他会翻脸一样。   “我知道了,哥哥,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可以吗?”   霍南州抽回手,大步往二楼餐厅走,“随你。”   顾苏恩看着霍南州大步离开的背影,用力地咬了咬唇,片刻后,抬脚跟了上去。   这头。   月淮感到有人在看他,却没有在意,依旧漫不经心地玩手机。   江照和姜止打了饭回来,把其中一份递给月淮,“月皇,赶紧吃。”   月淮垂眸看了餐盘一眼。   他这一份不但米饭很多,肉菜也很多,除了红烧肉、烧鸡腿和土豆排骨,还有一个大猪蹄。   这江照,把他当猪吗?   他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正打算把猪蹄扔到一边,一双筷子伸了过来。   筷子上还夹了一只鸡翅。   阮苏苏把鸡翅放到月淮的盘子里,见他看她,露齿一笑,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   “月皇,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月淮:“……”   他怎么觉得除了宴忱,就连阮苏苏也把他儿子养? 第072章 淮淮,惊喜吗?(加更)   他们坐的这一桌都是五班的人,见阮苏苏给月淮夹菜,立马有样学样,把自己的菜往月淮盘子里送。   “月皇,吃我的,我这个狮子头里全是肉。”   “月皇,吃我的,我这个鱼肉好吃。”   “吃我的吃我的,月皇,我这鸡肉非常好吃。”   不多一会,月淮盘子里的菜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他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语气难得强硬,“你们再这样,以后就别想我和你们一起吃饭。”   五班众人:“……”   这还得了?   月皇不和他们吃饭,他们怎么能沾他的欧气,考试拿第一?   不能行,不能行。   他们纷纷一屁股坐回原位,谄媚地讨好。   “不了不了,月皇,我们不夹了,你快吃。”   “月皇,我们错了,你千万别生气。”   月淮:“……”   这些人简直比他养过的鸡都吵。   阮苏苏抿唇一笑,把特意打来的汤推到月淮面前,“月皇,先喝点汤。”   月淮:“……”   越来越觉得阮苏苏在养儿子。   他看了一眼手边十分清淡的蛋花汤,默不作声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小姑娘要多疼,不能太凶。   五班的其他人全都嫉妒疯了,把嘴里的饭菜吹得咯嘣嘣响。   他们也想被月皇区别待遇。   正在这时,季芊玥来到食堂,盈盈水眸环顾了一圈周围,来到月淮面前。   “月淮,我有事找你,你方便和我出去一趟吗?”   语气听起来挺客气,但是却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   月淮懒洋洋地抬眸,“有事就说。”   季芊玥看了一眼正对她恶目相向的江照等人,勉强一笑,“这里不方便,我们去二楼,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   月淮一动不动,很直接,“不愿意说滚。”   季芊玥没想到月淮这么不给面子,她都纡尊降贵地来找他了。   她心里恨得不行,咬了咬唇,“月淮,这次打赌你已经赢了,你真的有必要对刘老师赶尽杀绝吗?”   月淮眉间闪过一抹燥,直接将手里的筷子扔到一边,语气微寒,“说点我能听懂的。”   季芊玥水眸恼怒,勉强压住心里的火,“你不知道吗?刘老师因为你被辞退了。我知道因为打赌的事,你对刘老师有意见,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她。”   刘老师被学校辞退,以后名声就毁了,沪市的其他学校不会要她,除非她去桃溪镇这样的乡下教学。   她真是不明白,月淮怎么这么能惹事。   月淮眸里升起一丝嘲弄,“所以刘美瑛让你来当说客?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季芊玥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什么好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刘老师确实答应她,只要她能帮她解决了这件事,就把手上还有的一个交换生名额给她。   但是这种事情,月淮怎么会猜到?   月淮可不相信没有一点好处,季芊玥会自愿跑来当说客。   他唇角扬起讥诮的笑,“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向校长解释?向他说明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刘美瑛无关吗?”   季芊玥理所当然地点头,“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你而起,当然是由你来承担责任。”   月淮还没说什么,五班其他人率先气炸了。   之前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季芊玥做为月淮的家人,不先想着他受了委屈,竟然还用一副义正言辞的语气,命令月皇去背锅。   这他妈还是人吗?   江照想也不想,直接端起手边的汤,泼到季芊玥身上。   “见过恶心的人,没见过比你更恶心的人。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我警告你。赶紧给我滚!”   季芊玥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朝后躲去,但还是没躲过,还是被泼了一身。   那汤是阮苏苏涮菜用的,她嫌弃食堂里的菜太油,就盛了碗汤用来涮一涮。   汤的面上飘着一层油水,里面还有食物的残渣。   那些红油顺着她的头发和脸滑落,给她身上染了一层恶心的油光。   原本洁白的连衣裙变得污秽不堪,胸口被濡湿,露出里面的小衣。   她被气懵了,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尖叫道:“江照,你太过分了?”   江照冷笑,“还有更过分的,你再不走,我就把饭糊你脸上。”   季芊玥对上江照带着戾气的眼神,吓得脸色一白,再也不敢说什么,捂着胸口,哭着离开了食堂。   江照还不解气,冲着季芊玥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看向月淮。   “月皇,你别听她的,早上的事和你无关。刘美瑛完全是自作自受,管她去死。”   月淮眉眼懒倦,脸上依旧是淡漠肆意的模样。他懒洋洋地看了气愤不已的江照一眼,“我不会听她的,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是不是圣母玛利院被烧了,所以季芊玥这个圣母才无家可归。”   众人:“……”   一瞬间的静默之后,所有人都捂着肚子,疯狂大笑起来。   哎哟,绝了。   月淮的这张嘴可真是独树一帜的毒。   食堂本来就是八卦聚集地,季芊玥又是金柯朵拉的名人,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因此她和月淮的一席对话都被众人听在了耳里。   不过半个小时,刘美瑛被辞退的消息不胫而走。   “卧糟,灭绝师太背景很牛的,校长怎么把人给辞了?”   “背景牛有屁用,又不好好教我们,只对那些家世好,学习好的人和颜悦色,差点待遇的人恶心,我巴不得她赶紧走。”   “话不能这么说,她的教学水平还是挺好的,不然咱们学校的人不会削尖脑袋都往精英班涌。”   “好有啥用?她又不认真教我们。我宁愿有一个水平不高,但认真教我们的老师。”   众人议论纷纷,有高兴有担忧,但是这些都影响不了高三五班。   少一个刘美瑛算什么,他们有月皇,月皇那水平,可以直接带他们飞,好嘛。   这头,季芊玥回到了教室。   班里的同学看到她这样,全都十分惊讶。   “季芊玥,你这是怎么了?”   “你身上被泼了什么?怎么这么臭?”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季芊玥是学校的校花,学习好,又有季清雪这个靠山,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当下一张娇脸涨得通红。   “是……是月淮,我找他给刘老师说情,他却故意让人泼了我汤汁。”   刘芸连忙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到季芊玥身上,义愤填膺,“这个月淮,简直比蛇还毒。”   季芊玥咬着唇,眼眶泛红,一脸委屈。听到刘芸的话,她垂眸掩去眼中的怨毒,哽咽道:“刘芸,你别这样说他,他……可能就是太生气了。”   刘芸生气道:“芊玥,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替他说话,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他欺负。”   其他人也附合。   “是啊,芊玥,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啊。”   “芊玥,我们去找校长告状,让校长给他开大过。”   “对,找校长。”   原来出现这种事情,他们都是找刘美瑛的,但是刘美瑛现在被辞了,新的班主任还没来,他们只能找校长。   季芊玥摇头,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更加惹人心疼,“算了,校长因为刘老师的事还在生气,不要给他造成麻烦了,我只是受了点委屈,没关系的。”   正在这时,教室的门被人推开了,霍南州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狼狈的季芊玥,他眉头皱了皱,不动声色地离她远了两步,声音发沉。   “出了什么事?”   众人一见霍南州,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七嘴八舌地向他说了事情的缘由。   霍南州不但学习好,家里还是金柯朵拉的董事,就连刘美瑛也巴结着他,找他说,比找校长还有用。   听到是月淮泼了季芊玥一身汤汁,霍南州的眉心不自禁地拧了拧,语气带着淡淡的厌恶。   “又是他。”   季芊玥飞快地看了霍南州一眼,脸上升起一抹羞红,“霍……霍哥哥。”   霍家和季家关系不错,小时候,她经常去霍家玩,从小就喜欢霍南州。   这次她会答应给刘美瑛当说客,也是想和霍南州一起当交换生。   霍南州冷淡地看了季芊玥一眼,“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向校长提。”   季芊玥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连忙低下头,“霍哥哥,你不需要为了我这样做。”   成功了,不枉她故意顶着这么一身恶心的汤汁回来。   霍南州脸上带着高冷的疏离感,“不只是为你,那个人的本质太坏,这样的人不配呆在金柯朵拉。”   他对月淮已经厌恶到连他的名字都不想提。   季芊玥乖巧地点头,水眸里却闪过一道寒光。   &&   精英班发生了什么,月淮等人并不知道,放了学,他们就一起往校外走,打算找地方吃饭。   校门口人来人往,各色豪车停在路边。   其中一辆迈巴赫格外注目。   是宴忱的车。   月淮挑了挑眉梢,给江照说了一声,慢吞吞地走过去,弯腰,在车窗上敲了敲。   车窗下降,露出一张妖孽众生的脸。   “surprise。”脸的主人一见月淮,桃花眸里蕴起笑,“淮淮,喜欢我给的惊喜吗?” 第073章 季晓臻和月淮断绝关系   月淮扬眉,看着车里的男人。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姿态闲适地坐在车里,慵懒的动作却带着无比致命的吸引力。   可能是没睡好,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疲色,眼下微青,眸里的笑意却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看见他,就这么高兴吗?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单手插兜立在车边,又飒又酷。   “不惊喜。”   宴忱轻推门下车,站到月淮对面,微弯着腰,勾人的桃花眸凝视着他的脸,认真地道:“淮淮是不是在骗哥哥?你明明都笑了。”   月淮懒洋洋耷眸,“好歹是成年人,做点符合成年人的事情,这种骗小孩的耍诈手段对我没有用。”   宴忱轻笑一声,手指勾着月淮的下巴,在他下颌处挠了挠。   “淮淮,偶尔表现的像个小孩子,让哥哥有点成就感不好吗?”   昨天淮淮挂了他电话,虽然知道淮淮的性格一向如此,但是心里还是觉得闷,所以他马不停蹄地从帝都赶回了沪市。   不为别的,就是想看他一眼,哪怕就是一眼。   月淮懒倦倦地打哈欠,“不好。”   宴忱夸张地捂住胸口,一副伤心的模样,“淮淮变了,你从前一直对我很好的。”   月淮眸里划过浅浅笑意,脚步散漫地往江照那边走,“我和同学聚餐,你要一起吗?”   宴忱忍不住笑了起来,快走两步,牵住月淮的手,牢牢地攥进掌心,“当然一起。淮淮的庆功宴,我怎么能不参加呢。”   男人手掌干燥,掌心带着温暖的热度,抓着他的力度特别紧,仿佛怕他会逃走一样。   月淮厌耷耷地睨了男人一眼,迟疑着,没有将手收回来。   这个男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那他就委屈一下,让他牵一牵好了。   宴忱上次去过高三五班,班里的同学大半都认识他。   见他牵着月淮走过来,虽然心里觉得有点过分亲密,但却没有当回事。   宴忱对他们打招呼,笑着道:“听说你们要聚餐,应该不介意多我一个成年人吧。”   众人纷纷摇头。   虽然有宴先生在,他们会觉得不自在,但是宴先生是月皇的哥哥,他们当然不能,也不会拒绝。   宴忱勾了下唇,“那就好,既然这样,这顿饭我请吧。想吃什么?星辰阁怎么样?”   后面那句是问月淮的。   月淮点头,“都行。”   江照:“……”   阮苏苏:“……”   姜止:“……”   其他人:“……”   卧糟,他们是幻听了吧?   月皇的哥哥竟然要带他们去星辰阁?!   星辰阁可是死贵的,一顿饭都吃掉普通人三个月的工资。   难道宴先生不知道星辰阁的价格,所以才说的这么轻松?   江照最先反应过来,“宴……宴哥,你可能不知道,星辰阁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他说得很委婉,说完还不好意思地看了宴忱一眼。   谁知道宴忱听完,平静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不过我有他们的专属包厢,不需要提前预约。”   轰隆隆——   仿佛被惊雷给炸了,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恍惚的模样。   他们这些人家里都小有资本,再加上星辰阁赫赫有名,自然也听过它的名声。   死贵,难预约,饭很好吃,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有人能在星辰阁有专属包厢。   月皇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哥哥又是什么人?   人太多,一辆车坐不下,宴忱又打电话叫了三辆房车过来。   虽然被惊了一回,知道宴忱的身份可能不一般,但是看到三辆价值千万的房车,五班的人仍旧又一次受到了冲击。   四辆车一路招摇地开往星辰阁,二十分钟后,到达了目地的。   星辰阁其实分外内外两部分,外面是带雅座的餐厅,穿过餐厅,后面有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小院。   所有的包厢都在小院里。   月淮和宴忱带着江照等人往小院里,刚到院子里,撞到了季晓臻。   除了季晓臻,季芊玥,季清雪和季老夫人等人退群都在。看见月淮,她们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季老夫人最直接,瞪了月淮一眼,重重冷哼一声,直接扭头进了包厢。   季芊玥和季清雪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季晓臻迟疑了一下,冲着宴忱一笑,客气地打招呼,“宴少来吃饭?”   宴忱懒洋洋地点了下头,“陪小孩。”   这个小孩是谁,不言而喻。   季晓臻的脸上笑容一僵,嗔怪地责备月淮,“月淮你也真是的,怎么总是麻烦人家宴少?”   月淮总是跟着宴少吃吃喝喝,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们月家亏待她,这让她多没面子。   月淮撩起眼皮扫了季晓臻一眼,没理她。   季清雪一看月淮和宴忱,就想起上次在医院和上热搜的事,当即毫不客气地冷讽,“月淮,我听说你和刘老师打赌,这次月考要考过七百。怎么?被学校赶出来了吧?”   季晓臻一愣,“打赌?什么赌?”   季清雪微笑解释,笑容里却是浓浓的恶意,“姑姑还不知道吗?因为班里的一个同学,月淮和刘美瑛打赌,说是月考考不到七百,就主动离开学校。现在看他这样,应该是被赶出来了。”   季晓臻差点被刺激得厥过去,捂着胸口,半天都说不出话。   “月淮!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把你弄到金柯朵拉,费了多大的劲?你怎么这么草率,自己几斤几两重不清楚吗?考七百?你怎么不去做梦?”   江照:“……”   姜止:“……”   阮苏苏:“……”   其他人:“……”   不好意思,不用做梦,月皇真的考了七百。   月淮撩起眼皮,慢吞吞扫了季晓臻一眼,“我自己几斤几两重,难道你比我更清楚?”   季晓臻脸色一青,指着月淮,“你……你……你可真放肆,这就是你对我这个妈妈的态度?”   季清雪火上烧油,“姑姑,他一向都是这个死样子,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要我说,这样的人,还是赶出月家算了。”   之前收养月淮是为了给她供血,现在月淮不愿意供,他们还留着他干什么?   让他顶着月家少爷的名头,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吗?   想得美!   季晓臻表情一凝,迟疑着没吭声。   她当然也想把月淮赶出去,但是她老公不同意,还说有什么事等他从O洲回来。   她一向听老公的话,不想在这件事上违背他。   季清雪不清楚季晓臻的顾虑,见她这样,以为她不愿意,当即十分恼火。   “姑姑,你还犹豫什么?他这样的人,留在月家只会给我们丢脸。不信你问芊玥,看他这次是不是被赶出了金柯朵拉。”   突然被点名的季芊玥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看了江照等人一眼。   这让她怎么说,说月淮不但考了720,还是全年级第一。   说了以后,她怎么办?   因为她考了年级第三,爸爸妈妈很高兴,还特意叫了大家一起来吃饭,如果知道月淮的成绩,这饭还吃不吃得下去?   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月淮,“他……他这次考的挺好的。”   含含糊糊的,一点也不利索,明显是把人的思路往歪路上带。   江照气炸了,正要出声,却被宴忱拉住。   宴忱放开江照的手,似笑非笑地睨了季晓臻一眼,“淮淮是考的不太好,还被学校赶了出来,所以月夫人打算怎么办?”   季芊玥惊讶地看向宴忱。   月淮明明考了720,也没有被考出去,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说?   后者冷冰冰看了她一眼,她吓了一跳,连忙低下了头。   季清雪却以为宴忱说的是真的,得意地道:“姑姑,你听到了吗?他被赶出学校,以后被人知道,你在上流社会还怎么混?”   季晓臻左右为难,“这件事……”   季清雪气道:“姑姑,你想想意泽,难道你不为他的名声考虑吗?”   季晓臻表情微变。   是啊。   意泽很优秀,也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他去O洲当交换生,马上就要回来了,她不能因为月淮,坏了意泽的名声。   心里有了决断,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月淮,你来月家这么久,我自认待你不薄,但是你劣性难改,三番五次的惹事不说,这次还被赶出了学校。”   “看在你曾经为清雪献了很多血的份上,以往的事我都不和你计较,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你被赶出学校,我们月家不但会被人嘲笑,还会影响你哥哥和意泽。这几天你回家一趟,收拾东西搬出去吧。”   江照等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气疯了。   妈的!   有病啊!   就因为成绩不好,所以把月皇赶走?!难道成绩和面子在她心里就这么重要?   江照他们心疼坏了。   自从上次微博热搜后,他们都知道月皇在月家过得很艰辛,但是他们不知道他艰辛到这种地步。   就因为成绩,就这么轻易地被扫地出门。当月皇是狗吗?   江照一个箭步站到月淮身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护着他,怒视着季晓臻,“走就走,你真当你们月家是什么好地方?”   阮苏苏也一脸心疼地拉住月淮的手,“月皇,没事,我们阮家要你,只要你点头,我立马让我爸妈领养你,让你给我当哥哥。”   其他人也站了出来。   “月皇,到我们家来,我的房间给你住。”   “月皇,我们家也可以,我爸爸很有钱,绝对不苛待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我的零花钱也全部给你。”   “我们家也是啊,我们家虽然比不上月家,但是我保证绝对会对你好,也不会抽你的血。”   这些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怕月淮伤心,纷纷聚到他身边,急切地发声,努力地想让他感受到他们对他的喜爱。   月皇一点也不讨人厌。   月皇是最优秀的。   他们都喜欢月皇。   月皇最牛逼最厉害的人物。   宴忱被挤到了外围,看着那些同学围着月淮,嘴角扬起笑。   他家淮淮真棒,收获了这么一堆疼爱。   季晓臻既难堪又羞愤。   这些同学虽然并没说什么,但是那一句句抽血,那一句句苛刻,就像一个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脸上。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月淮。   月淮眉眼淡淡,望着他的同学,以往锋利如刀的双眸此时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带着微微温意。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抬眸望向他,声音懒倦肆意。   “如你所愿。”   情分已尽,缘份已到,也是时候该斩断了。 第074章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月淮说完,就被江照他们簇拥着进了包厢。   被留在原地的季晓臻望着月淮的背影,突然觉得胸口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她亲手弄丢了一样。   季清雪冷笑一声,“我看没了月家的名头,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姑姑,你做得很对,走吧,我们去吃饭。”   季晓臻愣愣回神,又看了月淮所在的包厢一眼,点了点头,“走吧。”   季芊玥刻意落后了一步,拍了拍疯狂鼓动的胸口,长长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月淮被赶出去了,那他考了年级第一的事情,表姑应该不会知道了。   这样的话,就没人知道她刚刚撒谎了。   季老夫人正在和季芊玥的爸爸妈妈聊天,看见季晓臻和季清雪进来,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和那个白眼狼有什么好说的,去那么久。”   季晓臻勉强一笑,“妈,没聊什么,就是……月淮被赶出了学校,所以我让他离开月家。”   季老夫人脸色稍霁,“被赶出学校也是他活该。不过你能下定决心是件好事,以后就不要再管他死活了。”   说完,她问了一下月淮为什么被赶出去,得知是和老师打赌后,冷笑道:“就他那样还考七百?当自己是天才呢。算了,别讲他了,倒胃口。”   季芊玥的爸爸妈妈也听过月淮的事,安慰季晓臻,“他确实挺过分的,你这样做是正确的,别多想了。”   季老夫人接话,“可不是。还是芊玥厉害,年级第三,真是太棒了。来,这是奶奶给你包的红包,快拿着,争取下次拿个第一名。”   季芊玥眼皮跳了跳,没敢接话,含糊地应了一声,“谢谢婶奶奶,红包就不用了。”   “拿着,这是婶奶奶给你的奖励。要是下次你考第一,婶奶奶就包个更大的。”   季芊玥一听第一这两个字就难受,不敢再说,赶紧把红包接了过来。   季清雪奇怪地看了季芊玥一眼。   以往这个时候,季芊玥最喜欢表现了,就算大家把话题茬开,她也会往成绩上面引,怎么今天就这么奇怪?好像很害怕大家提成绩一样。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当季芊玥学会低调了,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聊了一会,侍应生就把菜端上来了,他们开始吃饭。   只有季晓臻心不在焉,心里总挂着月淮,恰好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看见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她心头陡然一跳。   是月老爷子。   难道他知道她把月淮赶出去,所以来兴师问罪?   她心里惶然,看着不停响的手机,不敢去接。   季老太太不耐烦地道:“晓臻,你怎么回事?电话一直在响,你怎么不接?”   季晓臻飞快挂断,“没事,是……是广告。”   季老夫人嘀咕了一声,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季晓臻怕月老爷子真是问罪的,借口要上厕所,跑到月淮所在的包厢,打算和他讲清楚,让他不要给老爷子告状。   月淮他们的包厢在院子的最里面,季晓臻听说那是星辰阁最好的包厢,从来不对外开放。   看来宴忱果然很有势力,连星辰阁都对他例外,不过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所依仗的不过宴老爷子的疼爱罢了。   季晓臻眼中露出一抹不屑,正打算敲门把月淮叫出来,却听到里面传来义愤填膺的交谈声。   “月皇,你那个养母怎么回事?你考了多少,她不知道吗?”   “是啊,月皇,你刚刚怎么不告诉她,你考了720,是年级第一。”   “对,你就应该让我们说出来,狠狠打肿她们的脸。”   轰隆隆——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炸开了,季晓臻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整个人都傻了。   720?年级第一?这怎么可能?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又是月老爷子打来的。   她看了一眼包厢,慌忙想挂断,却不小心手一颤,按了接听。   月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晓臻吗?你快回来,小月淮考了720,全年级第一。我买了蛋糕,我们一起给他庆祝一下。”   季晓臻喉咙干涩得不像话,“爸,你听谁说月淮考了年级第一的?”   “当然是找乖孙问的呀。”   季晓臻不死心,“可是……这怎么可能?”   月淮的成绩那么差,连班里的进度都跟不上,他怎么可能考第一?   月老爷子生气地道:“什么叫怎么可能?乖孙怎么就不能考第一了?红榜都贴了,不信我给你发照片。”   说完,不等季晓臻回话,就雷厉风行地挂了电话。   过了没几秒,季晓臻收到了月老爷子的微信,上面是一张红榜照片。   位列第一的赫然就是月淮。   季晓臻傻了,也疯了。   她又朝包厢的方向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季老夫人看她脸色不对,皱着眉,沉声问道:“晓臻,你怎么回事?一直心在不焉的。”   季晓臻喉咙难受的厉害,清了清嗓子,“妈,刚才我公公给我打电话了,说……月淮考了年级第一。”   季芊玥心头一惊,面色瞬间白了下去。   季老夫人一愣,随后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月云天的话你也信?他一直维护月淮,说不定是知道你要把月淮赶出家门,故意这么说的。”   “可是……”   季老夫人打断她,“没有什么可是,不要提他了,扫兴。你要是不信,问问芊玥,她应该最清楚月淮是不是考了第一。”   季晓臻看向季芊玥,“芊玥,月淮到底考了多少?”   季芊玥手心濡湿,面上一片乖巧,“表姑,我不知道,我在红榜上没看到他的名字。”   反正表姑他们也不去看红榜,更不可能去找月淮问,她咬死不知情,就算事后事情暴露,她也可以推说她真的不知道月淮考了第一。   季晓臻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见季老夫人已经不耐烦,还是决定闭上嘴。   算了。   芊玥都这样说了,月淮考的肯定不好,老爷子会那样说,肯定是月淮骗了他。   至于红榜,现在PS那么高明,那张图片肯定是P的。   季晓臻努力地说服自己。   &&   这头。   月淮还和宴忱他们在吃饭。   江照他们闹轰着要喝酒,说要给月淮庆祝,要和他碰杯。   宴忱让人上了几瓶低度数的香槟。   这群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对成人世界非常好奇的时候,看见酒上来,立马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和月淮碰杯。   月淮对酒没兴趣,拗不过他们,就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嗯。   很甜。   不太像酒,倒像饮料。   宴忱看了小孩一眼,没阻止。   他觉得他家淮淮被季晓臻这样对待,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很难受,让喝点酒发泄一下就好。   一个觉得好喝,一个觉得他应该发泄,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月淮喝了不少。   吃完饭,他们离开了包厢。   出门的时候,又和季晓臻他们碰上了。   季晓臻看见月淮脸色酡红,身上还散发着酒气,明显喝了不少的模样,厌恶地皱了皱眉。   小小年纪就喝酒,还喝这么多,真是没教养,还好她和月淮绝断了关系,刚才还犹豫,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再正确不过了。   月淮也看了季晓臻,懒倦地瞥了她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江照等人则是对季晓臻怒目相向,还不屑地呸了一句。   季晓臻的作法把他们恶心坏了,他们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离开星辰阁,宴忱安排车子,让人把江照等人都送回家。   而他,则扶着月淮,放进了自己的车里。   月淮喝了酒,就算低度数,也是酒精,这会上了头,脑袋晕忽忽的,白瓷的脸上染着酡红。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宴忱肩上,打了个哈欠。   宴忱凝着他染着桃花的脸,眸色微微一闪,“难受吗?”   月淮摇头,“挺好喝。”   他在灵界的时候也喝酒,不过修为高,喝再多也能通过灵力转化,因为还没感受到这种晕忽忽的滋味。   宴忱捏着小孩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平淡,不像伤心的样子,唇角微勾。   “以为你会伤心。”   月淮抬眸,充满无辜感的眸子因为沾染了酒意,氤氲着一层雾气。   “伤心?为什么伤心?”   宴忱手指无意识地在小孩下巴摩娑。   指下肌肤娇嫩,含着酒香的热气喷在他的指尖,又甜又烫得不像话。   他目光盯着月淮的唇,轻笑,“季晓臻是你的养母,你不伤心吗?”   月淮被摩娑得不舒服,拍开男人的爪子,声音罕见的带着软呼呼。   “不重要的人。”   宴忱心头一动,干脆把小孩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强劲如铁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语气意味不明。   “那我呢?如果我离开了,淮淮会伤心吗?”   月淮懒洋洋用脑袋在宴忱肩上蹭了蹭,抬起眼睑看男人。   入目,是男人精致优美的下颌,微薄而性感的唇。   那唇的颜色很淡,看起来软软的,一副很好亲的模样。   酒精吞噬了理智,他伸出手指,在男人唇上按了按,又轻轻抚摸。   声音里带着醉。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宴忱:“……”   轰的一声,他脑子炸了。 第075章 你也很好看   车里的气氛不知道是不是被月淮身上的酒气感染,连空气都显得醉人。   宴忱一向含着笑的桃花眸变得幽暗无比,如同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瓷白的肌肤,精致却疏淡的眉眼,沾着酒气,白嫩的眼角便泛着红,双眸里氤氲着一层酒意。   他家淮淮喝醉了。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知是失落还是太庆幸的情绪。   宴忱拿开唇上肆虐的手,声音带着不知明的哑。   “乖,你醉了,别闹。”   月淮的手被男人抓在掌心,温热而干燥的触感。他轻啧一声,用指尖在男人掌心挠了挠。   “不像个成年人。”   宴忱手心被挠得痒痒的,忍不住把小孩的手抓得更紧一些,失笑。   “那什么才像个成年人?”   在你说亲的时候,直接亲下去吗?   那不是成年人,是流氓。   月淮懒倦倦地打了个哈欠,“电视剧里的成年人会不管不顾地亲热一番。”   宴忱:“……”   他家小孩到底看的什么电视剧?他是不是应该考虑把平板给他收了。   他按了按眉心,“淮淮,以后少看狗血剧。好了,你闭上眼睛睡一会,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再被小孩这样闹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变禽兽。他虽然对小孩有点异样心思,但在小孩毕业之前,他可不打算和他发生点什么,毕竟他可是有底线和节操的。   月淮确实困了,上次去帝都熬费了太多精力,导致经常犯困,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虽然很困,精神却很亢奋,完全没有睡意。   不过男人都这样说了,他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懒懒倦倦地换了个话题。   “药材收集的怎么样了?”   宴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内里被毒性腐蚀和掏干,如果不尽快解毒,很可能撑不过今年。   宴忱脸上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薄唇一抿,“正在让人弄,不过有几样很麻烦,一时半会可能弄不到。”   月淮也不意外,从帝都回到沪市后,他去暗网查过,有些药材已经绝迹,想要搜集到,必须费一番功夫。   他声线淡淡,“麒麟血也找不到?”   宴忱调了调坐姿,让小孩靠在更舒服一些,摇了摇头,“麒麟血有眉目,但是对方不愿意拿出来。”   最重要的是对方身份高贵,势力强大,他也没有办法硬逼。   月淮扬眉,睁开眼,疏离的双眸在昏暗的车厢泛着幽光,“是谁?”   宴忱无意隐瞒,“是O洲第一财阀的少爷,龙渝。”   月淮轻啧一声,又把眼睛闭上,“那你不用管,我去要。你找其他药材好了。”   宴忱双眸眯了眯,眸色惊诧,“淮淮,你认识龙家的人?”   龙家是全球第一大财阀,它究竟是从什么时代崛起的已无从考证,有人说是从十六世纪,有人说是从十七世纪,但无论是从哪个世纪,它的强大和权势都无容置疑。   龙家旗下产业遍布各行各业,除了最赚钱的石油,军火之外,还有银行,其中不受任何政府管制的巴莱克银行就是他们的产业。   月淮想起龙渝巴巴叫师父的模样,眉间升起一抹温温的笑意,声音也暖了几分。   “嗯。有点渊源。”   宴忱当下就不淡定了,龙家的人一直深居简出,连各国的掌权人和政要相邀,都不会给面子,他家淮淮怎么会认识?   听说龙渝长相俊美,无数豪门女媛,高门贵女都想嫁给他,但他却一直没有婚娶。   他家淮淮这么优秀,龙渝会不会觊觎淮淮?他虽然势力强大,但是对上龙渝,似乎略逊一筹。   心突然就焦了起来。   宴忱把怀里的小孩抱得更紧一些,忍不住试探,“淮淮,你和龙渝怎么认识的?我听说他深居简出,连古堡的门都很少出。”   月淮含糊,“我曾经帮过他一个小忙。”   宴忱继续追问,“小忙?什么小忙?你救了他?”   月淮轻啧一声,眉间闪过不耐,“你话真多。”   当年他下山历练,遇见了龙渝,当时龙渝受了极重的伤,已经奄奄一息。   那时候他刚得了一颗丹药喂给他,听说那药可以肉白骨活死人,还能长生不老,见龙渝只剩一口气,便把丹药喂给了他。   没想到那药确实挺神奇,硬是把只剩一口气的龙渝给救了回来。   之后龙渝就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缠着他,还不经他允许喊他师父,他纠正了几次,就随他了。   再后来,龙渝留在了O洲,他到别处历练,算起来,他已经几百年没见过他了。   如果不是上次在暗网看见了龙渝的留言,他都忘记了这个人。   宴忱把怀里的小孩抱起来,表情夸张,语气委屈,“淮淮现在长大了,不喜欢哥哥了,开始嫌哥哥话多了。”   月淮:“……”   这是有多大的病?   他烦烦地一巴掌糊到宴忱脸上,将他那张放大的俊脸推开,“再吵你就下车吧。”   宴忱被推开也不生气,用额头在月淮手心顶了顶,声音含笑,“淮淮,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哥哥的车。”   月淮:“……”   还真是。   啧。   看来他也有必要买辆车了。   宴忱见月淮并不愿意说龙渝的事,眸色闪了闪,没有再继续追问。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宴老爷子和收集药材的事情,等车停下后,就下了车。   看着眼前的酒店,月淮扬了扬眉梢,“我记得我说过要回家。”   宴忱把月淮的书包拿下来,拎在手里,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住他,轻笑道:“你现在一身酒气,你确定要回去?顾伯父不会说什么吗?”   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淮淮很不喜欢别人唠叨,尤其是顾云澜还是喜欢操心的性格。   月淮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爸确实爱唠叨,尤其是搬来沪市以后,总是担心他和顾苏郁被人欺负或者拐卖,每天回家晚一点都会打电话。   如果他带着一身酒气回去,他爸确实会念他。   宴忱看出月淮的动摇,扬了扬唇角,继续加重砝码,道:“而且我把上次给你买的东西都拿回来了,如果你拿回去,顾伯父肯定又要担心。”   月淮:“……”   这个男人是算准了他的弱点了是吧。   算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吧,给他爸说他在月家住好了。   “那走吧,还愣着干什么?我困了。”   宴忱计谋得逞,桃花眸里蕴出笑意,牵着月淮就往电梯走。   虽然几天没回来,但是房间依旧整洁如新,床单被罩换了新,散发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宴忱已经把给他买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放进了衣柜里,一打开柜子,里面全是崭新的,没有摘吊牌的衣服。   内裤也放在里面,而且都做了清洗。   月淮来过几次,已经对这里熟悉了,和宴忱说了一声,就进房间洗澡。   洗完后,他换上新的衣服,去了客厅。   宴忱也洗了澡,头发没有擦干,泛着湿意,身上穿着一套墨色的家居服。   他正在摆餐,听见脚步声,缓缓抬头,看见和他穿了同款式,不同色的月淮,桃花眸闪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套家居服是淮淮挑的,他当时觉得很好看,就让人柜姐给他拿了同款不同色。   现在他们一人一身,看起来非常像情侣款。   也许他应该把这个款式买断,这样以后就是他和淮淮的专属家居服了。   月淮不知道宴忱的心理活动,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瞧,掉梢着眉眼。   “看什么?”   宴忱勾唇,“看你好看。”   月淮:“……”   这是什么老土的霸总发言?狗血剧都不写这种台词了。长那么好看一张脸,就不能稍微说点有营养的东西?   他面色表情地扫了宴忱一眼,“嗯。你也很好看。”   宴忱唇角的笑意不由扩大了几分,微弯着腰,端详月淮瓷白的脸,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格外魅惑。   “淮淮也觉得哥哥好看?那要不要考虑一下,让我做你的……男朋友?”   月淮:“……”   他径直从宴忱身边越过,“我对老牛吃嫩草没兴趣。”   他是老牛。   宴忱是嫩草。   宴忱夸张捧心,“宝贝,我感觉我受到了伤害。”   月淮被逗笑了,如桃花般的唇瓣弯出一抹不明显的笑意,“成熟点。”   宴忱一脸无辜,“你总是嫌弃我老,还不允许我幼稚,淮淮,你真难伺候。”   被指责难伺候的月淮选择直接无视无理取闹的男人,看了一眼餐桌,拧眉,“又吃东西?”   晚上吃饭的时候,五班的那些小娃娃们怕他因为季晓臻的事伤心,投喂了他很多东西,他胃里的东西还没消化,现在又要吃?   宴忱按着月淮的肩,让他坐在餐桌前,将特意晾好的蔬菜粥放到他面前。   “你喝了很多酒,不吃点东西压压,明天起来胃会不舒服。而且都是粥,不会给胃造成压力。”   月淮看了一眼面前的碗。   确实是粥,里面放着剁碎的青菜和香菇,混合着米香,看起来令人很有食欲。   除了粥之后,餐盘上还放了几样小菜,全是清淡的口味。   但是他真的没有胃口。   “很撑,吃不下。”   能不能不要总给他投喂?他怕再这样下去,他需要炼制的不是救命丹药,而是减肥丹药。 第076章 打一顿,丢出去   看出月淮的拒绝,宴忱眉梢微挑,舀了一勺粥,放到月淮嘴边。   “张嘴。”   他的手臂搭在椅背上,呈半包围的姿势,将月淮圈在自己的天地和椅子之间,另一只手拿着调羹。   调羹是瓷白的,被他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一衬,顿时变得昂贵起来。   刚刚沐浴完,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混合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不停地往鼻尖里窜。   月淮心头升起一股燥热,有一种将男人推开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做,看了一眼伸在嘴边的调羹,恹耷耷地张嘴,把粥吞了下去。   粥熬的很烂,刚一进嘴里,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原本被酒精弄得泛酸的胃瞬间得到了舒缓,变得暖洋洋的。   他抿了抿唇角,淡声,“还不错。”   宴忱嘴角勾起浅笑,又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月淮伸手,握住调羹,“我自己来。”   宴忱没放,声线低哑磁性,“粥太浓,不小心滴落,会弄脏你的衣服,我来喂你。”   说得好像他喂就不会滴落似的。   月淮看了男人一眼,见他唇角勾笑,态度却不容置疑,懒倦倦地啧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   烦。   想喂就喂好了,反正他也不想动手。   整整一碗粥,就这样被宴忱喂着吃完了。   喂完,宴忱看了月淮一眼,突然弯腰凑近。   两人离得太近了,鼻尖几乎挨在一起,呼吸间,气息交缠。   月淮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怎么?”   宴忱轻笑一声,手指在月淮唇边擦了一下,“蹭到了。”说完,他把手指收回去,放进了嘴里,舔了舔,桃花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嗯,味道确实不错。”   月淮:“……”   这男人在搞什么?   被擦过的唇边莫名地泛起了热,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站起来,躲开男人的眼神。   “我吃好了,晚安。”   宴忱一把抓住他的手,手指在他手背肌肤上摩娑,笑笑的,“宝贝,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月淮疑惑地嗯了一声。   宴忱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上次的晚安吻,你还没有还给我。”   月淮头痛地揉眉,终于忍不住,“你今年三岁吗?”   宴忱轻笑,“淮淮,你连哥哥的年龄都记不住,太伤我的心了。”   月淮烦躁地啧了一声,踮起脚尖,嘴唇轻轻在宴忱额头印了一下。   “行了吧?”   少年的唇微凉,凑近的时候,还能闻到他气息的香甜。贴上来的时候软软的,让他生出一种讨要更多的冲动。   宴忱桃花眸变得幽暗,一眨不眨地盯着月淮,声线哑暗,“如果我说不行,淮淮打算怎么做?”   月淮觉得宴忱今晚特别难缠,像只没有安全感,非要粘着主人的大狗。   他一把将男人的脸推开,烦躁,“打一顿,丢出去。”   小宠物不乖就是欠收拾,打一顿就好了。   宴忱:“……”   他家淮淮永远这么出人意表。   他顶了顶腮梆子,将心里遏止不住的欲/望压下去,手指牢牢地和月淮的手指紧扣。   “别睡了,陪我一会。”   月淮无奈,“陪你干什么?”   宴忱也想不到做什么,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和月淮分开,想让他多陪自己一会。   视线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落到休闲室的门上,“打游戏吧,上次的游戏机你喜欢吗?”   游戏机?   那种哄三岁小孩的玩意?   月淮张了张嘴,想要拒绝,瞥见男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去了。   他表情恹恹地点了下头。   休闲室很大,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上面还放着两张软呼呼的懒人沙发上。   地毯对面放着电脑和游戏机,只要开机就可以用。   宴忱拉着月淮的手,在地毯上坐下,打开游戏机,调出游戏。   “淮淮想玩什么?”   月淮没精神,懒洋洋的,“随便。”   在登号的时候,看到有人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他点开随意地看了一眼。   【大佬,有兴趣加入我们FG电竞俱乐部吗?待遇从优哟。】   【大佬,你火了,赛车录频点击过千万了。】   【大佬,你真的是新人吗?没有披马甲?】   【大佬看看我,求加我们战队。】   宴忱凑过来,“在看什么?”说完,看见消息框的内容,扬了下眉梢,“看不出来我家淮淮这么厉害。”   连FG电竞俱乐部都要招揽他。   月淮面无表情地把消息框关掉,“还玩吗?”   这是不耐烦了。   宴忱轻笑一声,挨着月淮的肩坐下,将其中一只手柄交给他。   “当然玩。”   两人登进了游戏里。   宴忱选的是时下流行的一款枪击游戏,组队合作,最后没有被杀死的一方为赢家。   晚上十点,正是游戏最火爆的时候,两人组好队,很快进入了游戏。   月淮没有玩过热武器,他到处游历的时候,热武器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但是他很快找到了窍门。   杀掉一个人后,他操控着游戏里人物躲在草丛后面,偏头看了宴忱一眼。   宴忱懒懒散散的,半个身子都贴到他身上,眼睑垂着,掩去眸中的神色,游戏玩得漫不经心。   似乎发现他在看他,他抬起头,嘴角弯起笑,“怎么了?”   月淮恹恹耷眸,一枪将最后一个玩家爆头,扔下手柄,“玩完了,睡觉。”   这男人,叫他玩游戏,他自己却不专心,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宴忱起身,把月淮送回房间,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淮淮晚安,好梦。”   月淮抬眸,声音挺淡的,没有什么情绪,“不开心的时候就不要笑。”   宴忱嘴角的笑容一僵,随后轻笑,“淮淮看出来了?”   月淮轻嗤,“我又不瞎。”   整个晚上都懒懒散散的,明明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跟挂着副面具似的。   不高兴就不要笑,真不知道他伪装什么。   宴忱揉了揉月淮的脑袋,“知道了,快去睡吧。”   月淮的反应是——   当着他的面,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宴忱摸着差点被撞到的鼻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家小孩好像生气了。   第二天,宴忱将月淮送到学校后就离开了。   他还要赶回帝都。   月淮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插兜,慢吞吞地往教室走。   刚走到楼下,就被江照从背后搭住了肩。   江照哥俩好似的搂着月淮,嘿嘿笑,“月皇,昨晚分开后,你们去哪了?不会和你哥哥玩别的项目去了吧?”   月淮曲指在江照胳膊上一弹,看着一脸痛苦地弹跳开,恹恹地,“吃鸡去了。”   江照:“……”   他见鬼般地睁大眼,“月皇,你讲真的吗?你哥疯了?”   吃鸡?   月皇才多大,他哥竟然带他做这种事,还是人吗?   月淮皱眉,“枪击游戏,你们不是叫‘吃鸡’?”   他明明看到游戏里的人都称游戏为吃鸡,难道是他记错了。   江照:“……”   他就说,宴先生怎么可能带月皇去做那种事,果然是他思想太邪恶了。   他嘿嘿一笑,“没有没有,是吃鸡,是吃鸡。对了,提到这个,你知道傲风集团出的那款赛车游戏吗?”   月淮迈开步子往楼上走,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之前和苏郁玩游戏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他们玩的那款赛车游戏就是傲风集团的。   江照猛地一拍大腿,“那你知不知道前两天有两个新号超了赛车大神夏然,拿了第一的事。卧糟,新号哎,简直牛逼。”   月淮脚步顿了顿,抬眸,“当第一很厉害吗?”   那游戏不就是给三岁小孩玩的无聊游戏吗?   江照抚额,“月皇,你在开玩笑吗?那款赛车游戏很难的,能拿第一的,从来都是了不得的好手,叫大神也不为过。你竟然问出这种话。”   月淮反应平淡,慢吞吞地,“是吗?”   那他就不要告诉江照,那两个新号是他和苏郁了。   江照叹了口气,“听说夏然是FG电竞俱乐部的,那家俱乐部很有名,我也想进去,不过我太菜了。”   他对学习兴趣一般,游戏瘾却很大,但是江女士肯定不会同意他当职业玩家。   算了,还是只做做梦吧。   月淮一边听着江照絮叨地给他科普FG俱乐部有多厉害,一边慢悠悠地上了楼。   刚到教室门口,被一个穿校服的女生拦住。   女生脸颊绯红拿出一封信,递到月淮面前,害羞地道:“月……月同学,可以请你收下吗?”   那信封是粉色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上面还印着红心。   月淮耷了耷眸,“这是什么?”   江照:“……”   女生:“……”   她使劲咬了咬唇,不好意思地快哭出来了,“是……是信。”   自从上次在校门口见过月淮后,她就被他迷住了,思想斗争了好几天,终于鼓起勇气跑来表白。   可是……月淮的反应和她想的似乎不一样。   月淮挑眉梢,“信?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给我说,为什么要写信?”   人在都面前,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江照差点晕过去,无语极了,见女生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把信接过来,对她道:“我给他,你快走吧。”   女生千感万谢地走了,走之前,还害羞地看了月淮一眼。   月淮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江照绝倒,把信塞进月淮怀里,“月皇,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是情书啊!情书啊!”   他们家月皇是木头吗?为什么连这种都不知道?   宴忱打包了一份早餐,打算给月淮送过来,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这句话。   他抬眸看了月淮一眼,抿直唇角,将早餐扔进了垃圾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077章 季晓臻知道了真相   就在宴忱转过拐角的那一瞬间,月淮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看了过去。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刚刚感受到了宴忱的气息。   可是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把目光收回来了,将怀里的情书丢还给江照,又烦又躁。   “不要。”   今天早上起床,他和宴忱就没有说话,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只是觉得心情很躁。   宴忱倒是主动找他说了几句,见他一直不理他,也沉默下来。   到了学校后,他就进了校门,至于宴忱去了哪里,他没问也不想问。   不过想一想,他几百岁的人了,和一个毛头小子置气,似乎有点不适合。   等下次他联系自己的时候,还是多搭理他一下好了。   江照敏锐地感到月淮心情不好,还以为他因为季晓臻那事在生气,识趣地没有多说。   到了教室,同学一见月淮,纷纷地向他打招呼。   月淮应了几声,就趴到书桌上,开始睡觉。   &&   这头。   季晓臻也来到了学校。   她是来给月淮送户口本的。在昨天正式和月淮断绝关系后,为了以防夜长梦多,月淮反悔,她特意找了关系,连夜将他的户口迁了出来。   她没有去教室,而是找到了校长。   校长听到季晓臻的请求,微微一愣 ,“户口本?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月同学?”   季晓臻撇了撇嘴,“我不想见他。对了,我听他的同学说,他因为和刘老师打赌,被赶出了金柯朵拉,能不能请校长看在我的面上,给他一次机会。”   月淮确实不知趣,又肆无忌惮地让她厌烦,但是看在他们当过一段母子的份上,她愿意帮他这一回。   校长一愣,随后表情变得玩味起来,“月夫人,你是不是对月同学的近况不太清楚?”   季晓臻微愣,“什么近况?不就是他和老师打赌吗?”   校长不知道该怎么说,别有深意地道:“月夫人,你还是去我们楼下的公告栏看看吧,等看过后,你再确定要不要把户口本交给月同学。”   月家的事他听过一些,知道月淮同学在月家过的并不好,不过他不知道月家的人对月淮同学轻视到这种地步,连他有没有被赶出学校都不知道。   现在月夫人还跑过来,一副施恩的语气,让他把月淮同学留下来,也真是有够可笑的。   季晓臻不明所以,但是既然校长都这样说了,她还是跑到了楼下公告栏里。   公告栏一般都是学校发的一些通知,没有通知的时候,就贴校报。   而到了月底,学校则会把每个年级的红榜贴上去。   看到红榜,季晓臻顿 时想起了月老爷子给她发的图片,呼吸不由一紧,下意识地在公各栏上寻找起高三年级的红榜单。   找到后,她直接朝第一名看去。   1 月淮 720   轰隆隆,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炸开,季晓臻脸上一片空白。   她不敢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整个人直接崩溃了。   月淮真的考了720分,他真的是年级第一,老爷子没有骗她!   为什么会这样?既然月淮考了年级第一,为什么季芊玥不直接告诉她,还一副含含糊糊的态度?   如果不是季芊玥含含糊糊,她就不会错怪月淮了。   季晓臻恍恍惚惚的,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月老爷子正打算出门,看见季晓臻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问道:“你怎么了?这么一副表情。”   季晓臻张了张嘴,下意识地编了个理由,“我……我没事,就是……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叫医生看过了吗?不行就叫小淮回来给你看看。”   季晓臻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不用了,没……没什么大事,不用叫他。”   月老爷子点了点头,注意到季晓臻手里的东西,眉心拧了起来,“户口本?你拿户口本干什么?”   季晓臻心里一慌,连忙把本子藏到了身后,“没……没什么?”   这一路她都魂不守舍的,竟然忘记把户口本藏起来,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她把月淮的户口迁出去,她肯定要挨骂。   她的神情太慌乱了,月老爷子不多想都不可能。   他苍老却犀利的双眼一眯,想到一个可能,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晓臻,你不会把小淮的户口迁出去了吧?”   季晓臻的表情猛地僵住,神情闪烁,“我……我没有……”   语气犹犹豫豫的,明显一副心虚样。   月老爷子气得心脏病都犯了,捂着胸口,指着季晓臻,哆嗦着半天都说不出话。   “你……你干的好事!”   季晓臻连忙扔掉手中的东西,扶住月老爷子,“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月老爷子一把挥开季晓臻,跌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喘气,“你给我走开!月霆骥呢?你把他给我叫回来。”   季晓臻吓坏了。   老爷子平常身体就不好,前一段时间一直在疗养院呆着,还是上次吃了一次月淮给的丹药,最近才没有去医院。   如果老爷子出了事,别说月家其他人,就是她老公也不会放过她。   她连忙使唤管家,将月老爷子扶到房间里躺着,一边叫医生,一边思索弥补的方法。   思来思去,除了给月淮打电话,让他来安慰老爷子,再也找不到别的办法。   月淮正在上课。   手机是关机状态,等下课后,他打开手机,看到季晓臻发的信息,脸色陡然一变。   给江照交待了一声,他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月家。   季晓臻正在等月淮,在客户里来回踱步,看见他,连忙抓住他。   “快给我上去看看你爷爷。”   月淮一把甩开她的手,眉目冰冷,“你做了什么?”   他的眼神特别厉,像是刚刚出鞘的锋刀,扎得人浑身一冷。   季晓臻一僵,眼神躲闪,“我……我没有。”   月淮冷笑一声,当然不信,可是现在爷爷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帐可以后面再算。   他直接迈过季晓臻,往月老爷子的房间走。   月老爷子的房间在二楼,此时,他躺在床上,脸色灰暗,一副虚弱的模样。   看见月淮,他挣扎着坐起来,冲月淮招手,“乖孙回来了,快让爷爷看看。”   最近乖孙都没有回过家,他知道顾云澜搬到了沪市,乖孙不回来,肯定在那边住,想到季晓臻对乖孙的态度,他也就没说什么。   可是他没想到,明明乖孙都离远了,季晓臻还能做出这种事。   把乖孙的户口迁出去,这和断绝关系有什么两样?!   月淮抓住月老爷子的手,同时探了探他的脉博,发现问题不大后,松了一口气。   他拿出一颗丹药,喂月老爷子服下,声线微缓,带着焦急。   “怎么突然病倒了?”   月老爷子吃了丹药,觉得憋闷的胸口舒畅了不少,说话也有了力气。   他呵呵一笑,“没什么大事,老毛病了,你这个时候回来,不会影响学习吧?”   月淮接过管家递来的水,喂月老爷子喝了一点,淡声,“不影响。”   月老爷子叹息一声,拍了拍月淮的手背,“不影响就好,你考了第一,以后要好好保持才行。上次爷爷说过要奖励你一辆跑车,你有喜欢的话?有的话,爷爷陪你去买。”   季晓臻一上来,就听到了月老爷子这句话,面色不由地讪讪,对月淮道:“月淮,你也真是的,考了第一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害她以为他被赶出了学校,冲动之下和他断绝了关系。如果他早告诉她,老爷子也不会出事。   月淮眸色陡然变冷,冷傲地睨了季晓臻一眼,没说话。   季晓臻不由地尴尬起来,站在一边,诺诺地没好意思出声。   月淮把月老爷子哄睡,转身出了门,到了门外,他掌手一摊,伸出季晓臻面前。   “拿来。”   季晓臻下意识地想到了户口本,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什么?”   月淮冷冷勾唇,“爷爷睡着了,你不用装模作样。我的户口本,我想你应该已经办好了。”   季晓臻心虚地道:“月淮,这件事……是个误会,我已经知道了你考全校第一的事。”   月淮见季晓臻不愿意掏,把手收回来,插进裤兜,肆傲懒倦,“我考第一,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晓臻呼吸一窒,脸色沉了下来,“月淮,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向你道歉了。”   这件事她确实有错,误会了他,但是难道他就没有错吗?如果不是他让宴少说出那些话,让她以为他被赶出了学校,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月淮笑了,但是那双眸子又冷又厉,“所以呢?你道歉了我就要原谅你?还是你觉得这件事你也很无辜。”   季晓臻恼怒地道:“我没说我没错,但是我已经给你道歉了,难道我对你的好,不值得弥补这次错误?”   月淮直接冷笑出声。   他一直知道季晓臻是个不会轻易低头认错的人,但是他没想到,事实摆到面前,她还能这么嘴硬。   他懒得再和她争辨,寒冷出声,“户口本你给不给我都没有关系,但是我和月家的关系到此为止。”   季晓臻莫名地胸口一堆,脸色变得难看,“你想走,我不拦你,户口本也给你,但是你想过你爷爷吗?他愿意你离开?”   虽然她误会了月淮,知道他并不像一直表现的那样废柴,反而是个成绩优秀的人。   可是再成绩优秀又怎么样?他的性子这么糟糕,又冷又傲又目中无人,还没个正形。   如果不是被突然发现的事实打击坏了,回家又被老爷子撞见,她才不会为了顾忌老爷子的身体,低声下气地求他。   他要走就走,她倒要看看,没了月家,他是个什么东西? 第078章 放尊重点,我是你爸爸   季晓臻说完,就将户口本找出来,扔到了月淮怀里,双臂环胸,倨傲地道:“户口本给你,以后你就不再是我们月家的人。”   月淮抬眸扫了季晓臻一眼,把户口本揣进了肚子,什么话也没说,推门回到了月老爷子房间。   门刚一打开,他的表情微微凝住。   “爷爷。”   月老爷子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听见月淮叫他,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抬头看向季晓臻。   “季晓臻,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赶小淮走?”   季晓臻也没想到月老爷子会听见,面上闪过一抹心虚,“爸,你都听到了,不是我赶他,是他自己要走。”   “好好好。 ”月老爷子一连说了三个字,失望至极地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季晓臻不以为然地道:“放心,爸,我绝不会后悔。”   说完,丢下一句,我去楼下给您炖汤,踩着高傲的步子离开了二楼。   月老爷子失望地摇了摇头,目光和蔼地看着月淮,“小淮,就算你离开了月家,你也是爷爷的乖孙,以后经常回家看爷爷,好吗?”   之前他觉得乖孙是月家的人,理所当然地应该留在月家,可是季晓臻的态度让他明白,如果她不抛除偏见,乖孙和她之间的裂隙就会越来越大,甚至到最后无法再修复。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乖孙离开,说不定他们母子还有能够挽回的机会。   月淮轻嗯,“我知道的,爷爷。”   月老爷子放心下来,拿出一张卡交给他,“这是答应给你的奖励,你自己看看有什么想要的。”   月淮想要推辞,被月老爷子瞪了一眼,无奈地收起来,“谢谢爷爷。”   钱他有,根本不需要,但是这是爷爷的一片心意,如果他不拿着,爷爷肯定会以为他想和他断绝关系。   聊了没一会,月老爷子又睡着了,月淮一直陪他到傍晚,直到他醒来,才从月家离开。   季晓臻坐在露台插花,看见他出门,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月淮也不在意,打车回到了顾家。   顾云澜今天休假,没有上班,看见月淮回来,温温地笑着道:“回来了,我炖了汤,你去喝点。”   说着,伸手去接他的书包。   月淮没给,自己挂到了玄关的架子上,把户口本和月老爷子给的卡拿出来交给他。   顾云澜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月淮语气淡淡的,“我的户口本,还有月家给的卡。”   顾云澜将户口本翻开,看到上面只有月淮一个人的名字,脸色微变。   “月家将你赶了出来?”   他知道小淮性格不太讨喜,但是当初月家带小淮回去的时候,明明说过会照顾他一生一世的,这才过去多久,竟然把小淮赶了出来。   月淮顿了顿,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要求的。”   顾云澜的脸色变好看了一些,把户口本收起来,“你不想在月家呆那就不呆,以后爸爸照顾你。”   月淮唇角扬了扬,轻嗯了一声。   顾云澜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卡,“这个又是什么?”   月淮从厨房盛了两碗汤出来,一碗交给顾云澜,慢吞吞地解释,“爷爷给的,我用不着,你收着吧。”   顾云澜以为这是月老爷子给月淮的补偿,把卡递给他,“这卡就不要收了,你回头还给月老先生。”   不论这卡里的钱有多少,他们都不需要,小 淮是他的孩子,他会凭自己的本事养他。   月淮没动,“爷爷给的,你收下吧,否则他会不安心。”   顾云澜知道月老爷子是个很好的人,也是真心疼爱月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卡收了起来。   过了一会,顾苏郁回来了,看见月淮,双眼微微一亮,“哥哥。”   月淮淡淡点头,又从厨房盛了一碗汤,放到顾苏郁面前,“爸爸做的,多喝点。”   顾苏郁小心地坐到月淮旁边,和他并排一起,端起碗,慢慢喝汤。   顾云澜看着动作相差无几,几乎保持同频率的月淮和顾苏郁,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   喝了汤,三个人都不饿,晚饭就对付着吃了一点。   吃完,月淮回到房间,将手机拿出来,调开了微信。   以往,每次课间休息的时候,宴忱都会给他发消息,就算他不回,他也不会停。   但是今天一天时间过去了,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昨天下午。   还在生气?   这个男人到底在生气什么?就算他说了几句不中听的,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月淮拧着眉,眼中升起连自己也没有觉察的躁意。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直接发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一秒。   两秒。   三秒。   直到语音通话自动挂断,那边都没有接。   月淮烦烦地啧了一声,直接打字。   【月:限你五秒钟回消息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那边秒回。   【宴:淮淮,你威胁我。】   后面又加了文字表情图片——不要欺负我这种年轻又好看的人。   月淮烦躁的情绪像是被一只大掌抚平了,瞬间消失无踪,眼里露出浅淡的笑意。   他搜了个同款表情图片,也给宴忱发了过去。   ——你给我放尊重点!我是你爸爸。   那边这次没回,而是直接弹了视频通话过来。   点了接通后,屏幕上就露出宴忱那张俊美如妖孽的脸。   他的桃花眸弯弯的,里面蕴着笑意,“宝贝,敢让我叫你爸爸,胆子真大。”   月淮扬眉梢。   没生气?那刚刚为什么明明拿着手机,却不接语音?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床头上,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声音慢吞吞的。   “有时间没,明天去O洲一趟。”   宴忱墨眸微眯,“你联系到了龙渝?”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分外肯定。   月淮懒洋洋的,“没联系,一会联系。”   宴忱:“……”   没联系就说明天过去,他家淮淮在龙渝面前这么面子这么大吗?   他轻嗯了一声,“好,明天早上我让人去接你。”顿了顿,到底没忍住,“淮淮,你早上是不是收情书了?”   看到淮淮收到情书的那一瞬间,他心情复杂极了。   他自认条件不差,年轻俊美有钱身材好,可是和那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比,他太老了,老到就算淮淮开始考虑谈恋爱,他也不能成为备选人员。   不得不说,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挺大的,大到他失了以往的冷静自持,不但赌气把早餐扔了,还一整天都没找淮淮说话。   他以为,淮淮也不会找他。   可是没想到,淮淮不但找了他,还威胁他,这是不是说明,在淮淮心中,他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哥哥?   月淮抬了抬眸,视频里一双清冷的眸显得锐利极了,“早上果然是你。”   他就知道做为神算,他的感觉一定不会出错。   宴忱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强行解释,“本来想和你叮嘱事情的,后来有急事,就没顾得上。”   月淮轻笑了一声。   桃花般的唇瓣弯起,清冷却充满无辜感的眸弯成月牙,充着浓浓笑意。   如霜雪初霁,百花齐放,动人无比。   宴忱的心陡然失跳了一拍,他想扭头,偏偏脑袋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盯着屏幕里的人看。   他忍不住伸手,指尖隔着屏幕在月淮唇角来回抚摸,像要把这抹笑刻进心里。   “淮淮。”   月淮轻嗯,“什么?”   宴忱嗓音干涩,“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好看到他想把他绑起来,用链子锁住,每天只笑给他一个人看。   月淮嘴角的笑意立马敛了起来,轻嗤,“别发神经。你刚刚在说谎。”   宴忱动作猛地一顿,大方承认,桃花眸魅惑得要命,“被我家淮淮看出来了?其实我是吃醋了,我家淮淮是大男生了,已经有小女生喜欢了。”   月淮翻白眼,“我都不认识那女的,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好了,挂了,记得说好的事。”   宴忱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视频就被挂断了,他失笑地抚了抚额,自言自语,“真无情。”   不过淮淮知道他心情不好,特地发消息过来,他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淮淮只是为了和他商量事情。   邢石和程墨见刚才还浑身散发着杀人气息,无比消沉的宴忱突然间笑了,还一副很开心的模样,不由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他们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   而且他们老大也笑得太那个了吧?跟少女怀春似的。   宴忱把手机收起来,一抬头,看见邢石和程墨用一种难言的表情望着他,挑了挑眉。   “看什么?”   程墨试探着开口,“老大,谁的电话?”   他想问问对方是不是给老大喂了迷/魂药,要不然怎么把老大哄这么开心。   宴忱唇角不由地翘了起来,声音显得格外柔和,“我家小孩。我明天有事,总部那边就不过去了,你们自己搞定吧。”   邢墨和程墨哀嚎一声,“老大,不是吧!”   明天是FBI的新生考试,没了老大过章,他们怎么招收新人。   宴忱扬眉梢,“怎么?有意见?”   邢宇&程墨:“……”   两人赶紧摇头,哭丧着脸,“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开玩笑,他们要是敢有意见,他们老大就敢把他们扔到三角区,让他们进毒贩的老窝当卧底。   宴忱满意点头,“把拿到的药材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邢宇和程墨继续哭丧着脸点头,将装药材的保险箱交给他,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问道:“老大,我能问一下,您明天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   连FBI招新的事都不管。   宴忱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笑容挺暖的,“陪小孩。”   邢宇&程墨:“……”   妈妈咪呀,救命呀,他们老大疯了。 第079章 一起睡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月淮给顾云澜交待了一声,背着包离开了顾家,又给任应超打了个电话,请了一个星期假。   其实去O洲并不需要那么久,不过他这两天懒得好去上课,干脆请久一些。   坐着宴忱派来的车到了机场,他从登机口上了机,三个小时后,飞机停在了帝都机场。   从出行通道出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宴忱。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懒散地靠在柱子上,俊美的脸蛋以及修长挺拔的身材惹得行人纷纷注目。   他像是没有感受到似的,桃花眸半眯着,姿态闲适慵懒的要命。   看见月淮,他唇角倏地勾起,大步走过去,“来了,累了累?”   月淮表情依旧淡淡,但是眉眼间的冷燥却消失无踪,懒倦倦地嗯了一声,“还好。”   宴忱一手接过月淮的包,一手牵住他的手,“我订了私人飞机,上面有床,如果累,到时候睡一会。”   月淮扬了扬眉梢,“私人飞机?”   他听江照提过,私人飞机这种东西很贵,没个几百上千亿的身家,就算买得起,也养不起。   而且最麻烦的是,如果要飞行,还需要申请航线,管控局为了防止出事,很少有通过的。   但是听男人的语气,他似乎申请通过了。   宴忱点头,嘴角噙着笑,“你喜欢?如果喜欢,我回头也送你一架。”   月淮懒洋洋,“没兴趣。”   他要那玩意干什么,又不能吃。   邢宇和程墨也跟着,他们也去O洲,回FBI总部,本来听说宴忱要亲自来接人,以为来得是个大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个高中生。   而且更见鬼的是,他们老大的态度还特别殷勤,殷勤的有点古怪。   程墨忍不住打量了月淮一眼。   少年穿着最简单的帽衫仔裤,脚下踩着一双板鞋,眉眼又冷又躁,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   但再不好惹也只是一个高中生,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需要老大特殊对待的地方。   “老大,这位是?”   宴忱牵着月淮的手慢悠悠往特殊通道走,“月淮,叫他月少。淮淮,我的手下,邢宇,程墨。”   月淮淡淡地对邢宇和程墨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程墨觉得月淮有点傲,但想到他是能让老大另眼相待的人,瞬间释然。   “月少好。”   邢宇也跟着打了声招呼,“月少。”   月淮都淡淡地应了。   四个在空姐的带领下,来到停机坪,上了专属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里面布置的相当奢侈豪华,不但有影视设备电脑沙发,还有独立的卧室和厨房。   宴忱见月淮打量机舱,轻笑一声,“要不要去机长舱看看?”   他觉得淮淮一定会对飞机感兴趣。   月淮兴趣不大,当初在游历的时候,他去研究飞机的研究室参观过,不过宴忱既然说了,还是给面子的起了身。   邢宇和程墨也跟着一起。   驾驶舱是飞行员控制飞机的座舱,位于飞机的前端,里面安装有各类飞行仪表和飞行控制系统,十分复杂。   机长看到几人进来,很恭敬地给月淮讲解了一下飞机的操作方式和仪表盘上所代表的内容。   月淮漫不经心地听了一会,也没动手,等机长讲解完,就兴趣缺缺地离开了。   这玩意,还不如看狗血剧来得有意思。   回到机舱,空姐很有眼色地端上了各种饮料和红酒。   月淮想喝红酒,上次喝过的香槟味道不错,他有点上瘾。   宴忱看出月淮的意图,直接塞了杯牛奶给他,“喝牛奶,养生。”   月淮:“……”   他感觉他给自己找了个爹,早知道他自己去O洲了。   飞机总共要飞十八个小时,邢宇和程墨一坐下就开始处理工作,偶尔也会和宴忱讨论。   月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书,翻了开来。   邢宇出于好奇,看了一眼书的封面。   上面的配图是两只猪,还写着几个黑色大字——   《关于猪的养殖方法》   邢宇:“……”   这个月少真是令他刮目相看,老大对月少另眼相看,难道是因为他会养猪?   邢宇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程墨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老大,你这次去O洲干什么?”   他们FBI总部就在O洲,老大不去总部,又去干什么?   宴忱挨着月淮,手臂搭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漫不经心的,“找龙渝。”   邢宇:“……”   程墨:“……”   程墨无语道:“老大,你说的龙渝是我知道的那个龙渝吗?”   宴忱抬起眸,“怎么?你还认识别的龙渝?”   邢宇赶紧摇头,迟疑道:“可是龙渝不是很不好见吗?我听说他一向深居简出,连女王的邀请都不给面子。”   他们FBI是挺厉害的,但还没有厉害到能让全球第一大财阀的少爷给面子。   宴忱没回答,抬头看向月淮。   月淮懒散道:“约好了,一会到机场他来接人。”   宴忱对邢宇道:“听到了吗?”   邢宇:“……”   听是听到了,但是不怎么相信。   他刚刚偷偷查了月少的资料,知道月少是月家的一个养子,从小在桃溪镇长大,连国都没出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认识龙少那样的大人物。   可是……他的语气又显得特别淡定,说得好像真的认识龙少一样。   不过他觉得月少肯定在说谎,或者是和老大一起在开玩笑。   月淮看出来邢宇和程墨不信,却没有解释。   他说了实话,他们不信,他也没办法。   飞机要飞十八个小时才能到O洲,等到晚上,月淮累了。   宴忱见他脸上带了疲色,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房间睡觉。”   月淮没拒绝,把书往书包里一扔,跟着宴忱回房间。   虽然是私人飞机的房间,但是屋子也很大,里面摆着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床,床的对面还安装着投影仪。   靠墙的一边则是一间小小的浴室,有花洒,可以洗澡。   月淮拿着换洗衣服,去里面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宴忱还在床边坐着,不由地挑了挑眉。   “你不睡?”   宴忱放下手里的手机,笑容别有深意,“当然睡。”   月淮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那还不回房间?”   宴忱又把毛巾捡起来,走到月淮身后帮他擦头发,声音含着笑,“淮淮,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记得了吗?”   月淮皱眉,“你说了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宴忱:“……”   这是嫌他唠叨了吧?   是吧?   是吧?   他把毛巾放下,凑过,磁性的声音含了一丝故意装出来的委屈,“淮淮,你态度不好。”   月淮:“……”   他烦烦地男人凑过来的脸推开,“用我告诉你你今年贵庚吗?”   宴忱被推开也不生气,反而抓住月淮的手掌团进掌心,“淮淮不要戳我的伤疤。我说的那句话是,私人飞机上只有一张床。”   月淮:“……”   他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晚我们要一起睡?”   “Bi   go,答对了。”宴忱眸里蕴着笑,手指在月淮指尖摩娑,“淮淮真聪明。你应该不会那么狠心,把我赶到沙发上睡吧。”   月淮:“……”   这个男人是小孩子吗?   被男人摩娑的指尖有点痒,他抽回来,“先说好,如果你打呼磨牙说梦话,别怪我把你踢下去。”   宴忱低笑,“放心,宝贝,你说的这些毛病我都没有。但如果是你打呼磨牙说梦话,我不会踢你下床的。”   就算打呼磨牙说梦话,他家淮淮也是最可爱的淮淮。   月淮的反应则是面无表情地扫了宴忱一眼,“那还不去洗澡?”   宴忱拿起家居服,进了浴室。   月淮把床头的灯光调暗,躺到了床上。   宴忱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月淮窝在床上玩手机,昏暗的灯光下,那张精致完美的容颜便被裹着层淡淡的光晕,唇瓣如桃花。   平日又冷又燥的眉眼柔了下来,显得没那么不平易近人,而是透着勾人的魅惑。   宴忱的喉咙不由地一紧,突然有点后悔故意留下了。   他怕他把持不住,对淮淮做出什么逾越的事。   月淮早就发现宴忱出来了,见他站着不动,只愣愣地瞧他,扬了扬眉,“愣着干什么?”   宴忱回神,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轻笑,“在看淮淮好看。”   月淮轻嗤,“又发神经。”   宴忱笑了笑,没说话。   他确实挺发神经的,他就想拉着淮淮,拽着淮淮,让淮淮陪在他身边。   可是……淮淮应该不这么想。   床虽然不小,但是睡两个男人还是紧了点,两人挨着,无可避免地会碰到。   月淮关了灯,换了个姿势,手掌无意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很硬。   还很烫。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刚一动,手就被捏住。   头顶传来宴忱低哑至极的声音。   “淮淮,你是想废了哥哥吗?”   声音太哑了,哑到如同一把刷子在心尖刷,酥麻从耳窝一直往天灵盖窜。   月淮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烫。   他耷了耷眸,皱眉道:“你带了武器?”   他见过枪,宴忱藏着的那玩意和枪有点像,但是枪没有那么热。   所以,宴忱到底带了什么? 第080章 你徒弟就是我徒弟   宴忱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无言以对。   枪?   武器?   行吧,勉强也算得上武器,但是这个武器可不像别的武器。   他把月淮的手放开,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努力屏息,不让月淮身上的味道往鼻尖窜。   “小孩,没有武器,快睡觉。”   月淮扬了扬眉。   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样貌,但是他却能看清他的眼睛。桃花眸微敛,里面涌翻着浓浓的暗云。   不是武器?那是什么?   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如同福临心至,月淮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轻啧一声,“原来是发情。”   别怪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灵界的时候,因为修炼,他需要清心寡欲,从来没有冲动的时候。   换了这具身体,则由于被抽了太多的血,太过虚弱,也很少有反应,所以他才会弄错。   宴忱:“……”   明明是正常的事,为什么从他家淮淮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对劲呢。   他揉了揉额角,努力压抑心头的浪潮,哑着声,“好了,不说了,快睡觉。”   月淮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本能让他觉得这个话题很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宴忱在身边的缘故,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O洲已经到了。   邢宇和程墨也睡了一夜。   他们没有床,只能在沙发上凑和,虽然睡得不舒服,但是长久的训练,使他们依旧精神奕奕。   别说睡得不好,就算像之前那样因为抓毒贩三天三夜不合眼,他们也同样能保持良好的精神。   飞机落地,O洲这边是傍晚。   月淮和宴忱从通道出来,发现一向喧哗热闹的机场大厅十分安静,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像是被什么人给威胁了一样。   而出行通道的口子里,站着一群黑衣人,个个身材健壮,神情凛然,浑身散发着煞气。   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墨色短发,双眸狭长,带着一股邪气,面容却俊美得如同神祇。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如同过钢易折的利刀,再加上泛着邪气的眸子,吓得人不敢逼视。   看见月淮和宴忱四人出来,他先是拧了拧眉头,随后又陡地舒展开,疾步走到月淮面前,神情激动。   “师父。”   师父虽然长得和从前有点不一样,但是他认得他的气息,是他师父没错了。   因为感觉不对劲,正浑身戒备的邢宇和程墨像是被人戳了穴道,猛地僵住,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华贵男子,又看了看月淮。   什么?   师父?   这个男的最少也得二十好几,快三十岁的人了吧?他怎么会给月少这个只有十八岁的高中生叫师父。   月淮耷着眸,不耐烦地道:“不是说过不让你来接吗?”   龙渝浑身凛冽的气势一卸,可怜兮兮,“你不让我去华国接你,还不让我到机场接你,我怎么可能放心。”   月淮烦。   他讨厌粘人的狗崽子。   他一烦,眉间的冷燥就蔓了上来,看起来特别不好惹。   龙渝缩了缩肩膀,想起被抛下的这些年,更委屈了,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师父,我只是想你了。”   宴忱:“……”   邢宇&程墨:“……”   龙渝的手下:“……”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被雷劈的模样,盯着龙渝,眼都睁大了。   尤其是龙渝的手下。   他们少主可是向来不苟言笑,心狠手辣的主,像只吃肉的霸王龙。   如果有人说少主有一天会对着别人撒娇,他们肯定会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直接笑疯。   可是现在少主这只霸王龙不但撒了娇,还一副娴熟的模样。   他们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碎掉了。   月淮还是觉得烦,视线触到龙渝泛红的双眸,烦躁的情绪中又升起一抹无奈。   龙渝小时候就跟着他,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一次,他确实离开了太久了。   “行了。走吧。”   龙渝一下就笑了,像一只大狗狗,如果有尾巴,估计现在都开始不停地晃了。   “我已经把房间准备好了,师父快和我回去休息吧。我还准备了饭菜,全是你喜欢吃的。”   他说完,就往月淮身边凑。   宴忱眸色一沉,想也不想地将月淮拽到自己身边,语气沉冷。   “不必了,龙少,我已经准备好了住处。”   淮淮是他的人,他才不会允许龙渝带走淮淮。   龙渝这才注意到宴忱,看见他牵着月淮的手,眉间升起一抹怒意。   “师父,他是谁?”   这是哪里来的野男人,竟然敢抢他的师父,还对师父这么亲密。   龙渝怒了,怒瞪着宴忱,不停地磨牙,一副打算咬死他的模样。   邢宇和程墨则风中凌乱。   疯了。   眼前的人竟然是龙少?!龙渝的龙少?!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龙少还给月少叫师父。   什么鬼!   这他X怎么可能!   他们太震惊了,以至于瞪得太大的眼睛差点都脱了窗。   月淮头痛揉眉,“我朋友。”   这就是他不想找龙渝的原因,这个狗崽子把他看得太紧了,但凡有人和他稍微亲密一些,龙渝就要发疯。   龙渝整个人都暴躁了,手指焦躁不安地来回弹动,“朋友?那他为什么牵你的手?”   师父的手只能他牵。   月淮头更痛了,把手抽回来了,“现在没牵了,可以了吗?”   不是他想妥协,实在是这个狗崽子发起疯来,真的很折腾人。   龙渝依旧不依不饶,像只暴躁的狮子,“可是你刚才让他牵了。”   月淮脸色一冷,双眸如寒冰,注视着龙渝,“你还要闹,是不是?”   龙渝看着月淮,嘴唇一颤,眼眶陡然变红,“师父,你……你凶我。”   月淮:“……”   这狗崽子。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直接回身,“我先回去,等你冷静下来再说。”   龙渝一慌,飞快地跳起来,一把把月淮抓住,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师父,我错了,我不敢了。”   他只是吃醋,吃醋有人和师父这么亲密,师父为什么不哄哄他,他这么想他。   月淮冷眸睨了龙渝一眼,“还闹吗?”   龙渝咬牙,僵了一会,见月淮神情越加不耐,赶紧摇了摇头,“不……不闹了。”   月淮把胳膊抽出来,“再闹我立马回华国,以后我们就不用见面了。”   龙渝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闹了。但是你得答应我,和我一起去我那里,我房间都准备好了。”   月淮无奈地皱眉,只能点头,“行,但是你别再闹脾气。”   如果他不去,龙渝这崽子肯定又要闹脾气。   龙渝这才稍微满意了一些,像缠人的大狗一样,在月淮身边不停绕。   宴忱看到这一幕,眸色冷了冷。   邢宇和程墨被刺激太过,反而平静下来,只是望着龙渝的眼神显得一言难尽。   他们当全球第一大财阀的少主有多厉害呢,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崽子,而且还是对着一个比他小很多的人撒娇的小崽子。   一行人离开机场,到了大厅外面。   路边一溜烟地停了许多价值千万的豪车,等月淮和龙渝一出来,龙渝的手下齐齐跑过去打开车门,异口同声。   “欢迎月老爷回家,请月老爷上车。”   月淮:“……”   他感觉自己头更痛了。   路过的行人都好奇地盯着这边瞧,看到月淮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叫老爷,表情都开裂了。   真是世界大了,无奇不有,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被叫老爷。   月淮无奈地上了车。   宴忱想跟着上车,被龙渝直接用身体堵住。   龙渝用泛着邪气的双眸冷冷地注视着宴忱,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威胁,“到后面去。就THA 你是师父承认的朋友,也没有资格和他同坐。”   宴忱冷笑一声,泛着寒光的桃花眸将龙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侧过头,看向车里的月淮,薄唇微掀。   “淮淮,你徒弟……”   话没说完,龙渝就像被火烫了似的,噌地一下跳到一边,咬牙切齿地瞪着宴忱。   这个垃圾狗男人,竟然这么阴险地找师父告状。   宴忱勾唇一笑,施施然地坐进车里。   月淮没有注意到两人刚刚的对峙,眉尾一挑,奇怪地问道:“龙渝怎么了?”   宴忱扫了一眼突然变得紧张的龙渝,邪邪一笑,“没什么,就是你徒弟挺可爱的。”   月淮看了一眼龙渝,轻嗤。   这个男人是在说反话吗?龙渝可爱?阮苏苏那种女孩子才是真的可爱。   龙渝看了离月淮很近的宴忱一眼,闷得胸口都快炸了,气愤地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就算是价值千万,空间宽敞的豪车,坐三个男人也十分拥挤。   月淮本来想让龙渝坐到前面去,瞥见他气鼓鼓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狗崽子太难缠了,他还是暂时忍一忍,否则狗崽子又要炸。   和龙渝相处了那么多年,他可是太清楚他的性格了。   宴忱突然出声,慵懒的声音染着笑,“淮淮是不是怕挤?要不要坐到我怀里来?”   龙渝耳尖一动,陡然扭头看向宴忱,寒声,“你再碰我师父一下试试。”   他会立马亲自动手,把这个男人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鱼。   宴忱轻嗤一声,“龙少,有点成年人的风度,淮淮现在是我的人。”   龙渝立马将手伸到腰后,打算掏枪。   他忍不下去了,他现在就要把这个男的崩成窟窿。   月淮感到一股杀意从龙渝身上传来,手掌快如闪电的按住他的胳膊,皱眉对宴忱道:“你不要惹他。”   龙渝的性格非常不好,在遇见他之前,经常被人欺负,一般人在积年累月的欺负下,会变得越来越胆小,但是龙渝却相反,他被欺负出了凶狠和戾气,对待他看不顺眼的人,手段十分毒辣狠厉。   龙渝被按住,没有再动,只是目露凶光地瞪着宴忱。   宴忱顶了顶腮梆子,轻笑,“我最听淮淮的话了,你说不欺负他,我就不欺负他,毕竟他是你徒弟,也是我的小辈。”   龙渝:“……”   法克。 第081章 男朋友的那种朋友吗?   月意泽和月楚河也在机场,他们打算回华国,当然也看到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   月意泽站在机场大门口,遥望着月淮的身影,眉头微拧,眼中带着惊疑。   那是月淮吗?可是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还有他身边的站着的那两个男人是谁?   这两个男人衣着华贵,举止优雅,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人,月淮又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或许那不是月淮?只是一个相像的人?   月楚河刚才去办登机手续了,并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见月意泽不停地望着外面,不由问道:“小泽,你在看什么?”   说完,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月意泽所望的方向,脸上陡然变色。   外面的道路上停着一条长长的车队,粗略看起来足有二十几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车全部价值不菲,每一辆都是上千万级别的豪车。   他并没有听说今天机场会来重要的人物,怎么会出现了车队?   “在看车。”月意泽看着月淮已经坐进车里,微微垂眸,浅浅一笑,指着车队道:“哥哥,这些车好像很特别,它们副驾驶的门上都有一朵金色水仙花。”   他不确定刚才那个少年是不是月淮,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哥哥了。   他和哥哥不一样,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月淮真正的身份,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所以月淮回到月家后,他就借着机会来到了O洲。   一方面是不想面对月淮,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平复慌乱的心情。但是他没想到,他会在O洲机场看到月淮。   而直到看到月淮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他还是没有办法淡然视之。   月楚河被月意泽一提醒,也注意到了车上的标志,心中一惊,脱口道:“是巴莱克家族的人。”   巴莱克家族的标志就是金色水仙花,每件属于这个家族的东西,都会被印上花朵。   没人知道巴莱克家族为什么会用水仙花做标志,有人猜测是因为第一任家主喜欢水仙花,也有猜测是因为家主喜欢的人喜欢水仙花。   还有一个最不靠谱的猜测,是说曾经以一卦定生死而闻名天下的神算子朔月救过巴莱克家主一命,家主为了报答,所以就用了他喜欢的水仙花做为家族的标志。   不过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猜测是无稽之谈,不怎么相信。   月意泽疑惑道:“巴莱克家族?”   月楚河知道月意泽只关注学习,很少留意这些事,便给他科普了一下巴莱克家族。   月意泽听完,终于想起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标志了,是在巴莱克银行里,有一次他路过,看见那个标志时,还觉得那朵水仙花很漂亮。   那也就是说月淮和巴莱克家族的人认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看错了,便把这个疑惑压了下来,没有告诉月楚河。   两人拿着登机牌,上了飞机。   &&   这头。   月淮还在车上。   宴忱和龙渝分坐在他两边,不大的车厢充斥着一触即发的火药气息。   龙渝被宴忱将了一局,情绪越发不好,华贵俊美的面庞沉得如同千年寒冰。   他拿出手机,快速地给自己的手下下达了指令,限他三分钟内弄到宴忱的资料。   他倒要看看敢和他抢师父的狗男人到底是谁。   宴忱放松地靠在座位上,身子欣长,姿态慵懒,透着股纨绔劲儿。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他的后背一直紧绷着,显然处于警惕状态。   之前淮淮提起龙渝的时候,他就猜到两人关系不一般,但是他没有想到淮淮竟然是龙渝的师父。   更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一向被人宣言高贵不可攀的龙渝会这么粘淮淮,简直像是恨不得贴到淮淮身上。   如果不是还需要麒麟血救爷爷的命,他就早带淮淮离开了。   长长的豪华车队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了龙渝的古堡。   O洲不像华国,这个国家地广人稀,房子并不值钱,但是像龙渝这样,一个人拥有一座古堡的却并不多见。   下了车,门口站着两排着装统一的女佣。   看着月淮和龙渝下来,齐齐弯腰,声音响亮。   “恭迎老爷,欢迎老爷回家。”   “恭迎少主,欢迎少主回家。”   月淮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龙渝一扫之前在车里的低气压,邀功似的对月淮道:“师父,我特地让人安排,你喜欢吗?”   月淮烦躁地耷眸,舌尖顶了顶上腭,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淡淡,“下次不用做这种事情。”   他低调惯了,不喜欢这样高调的方式。   龙渝扁了扁嘴,又委屈了。   月淮没理他,直接甩头往屋子里走。   宴忱趁机快走一步,和月淮肩并肩。   龙渝落后一步,盯着宴忱的背影,神色变得阴沉。   他在车上的时候收到了手下的回复,手下告诉他,查不到这个男人的任何信息,只知道他叫宴忱,是华国帝都一个家族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的气息那样强大凛冽,几乎和他不遑多让,他可不相信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哼。   这个男人最好保证对师父没想法,否则他就抬抬手指,灭了宴家。   佣人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月淮和龙渝一进屋,鱼贯而入,将精美如工艺品的饭菜摆到了长长的餐桌上。   邢宇和程墨也跟着,他们觉察到龙渝对老大的敌意,安全起见,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   龙渝接过佣人手里的热毛巾,亲自捧到月淮面前,“师父,擦手。”   月淮瞥了龙渝一眼,淡淡,“你不用这么做。”   他和龙渝的情份早在他身死的时候就断了,龙渝欠他的也还了,所以龙渝没必要对着他伏低作小。   龙渝紧抿着唇,半弯下腰,亲自帮月淮擦手,“你是我师父,一辈子都是我师父。”   从师父救下他,并赋予他永生不灭的生命后,他就发誓,一辈子都跟着师父,并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他。   月淮皱眉,把毛巾接过来,无奈,“算了,我自己来。”   龙渝这才高兴。   等吃饭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   龙渝家的餐桌是长型餐桌,月淮坐在最面前的位置,宴忱和龙渝都想坐在他旁边,两个人互不相让。   龙渝泛着邪气的双眸带着冷意,双臂抱胸,“你是客人,没有资格坐在我师父旁边。”   宴忱姿态闲适,语调散漫,“龙少,你都说了我是客人,坐在哪里当然要尊重我的意见。”   邢宇和程墨坐在最尾端的位置,都露出无语的表情。   他们老大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知道他面前的人是十个FBI也惹不起的超级财阀少主吗?   如果惹怒了对方,对方可能动动手指就把他们灭了啊。老大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哪怕用装的,也有点客人的样子吗?   龙渝冷笑,“就因为你是客人,所以才应该坐在最末端,那是尊贵客人的专属。”   宴忱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龙少都说我尊贵了,当然应该听我的。”   龙渝双眸不善地眯了起来,冷笑一声,直接对门外的手下命令道:“来人,请宴少出去吃。”   七八个身材彪悍的手下涌进来,微弯着腰,对宴忱做了个请的姿势,“宴少,请吧。”   宴忱没动,修长如竹的手指把玩着腕上的手表,姿态慵懒,那双天然带笑的桃花眸,泛着淡淡的凉意。   月淮头痛地按了按额角,“够了,你们两个都坐到后面去。”   这才来O洲不到一个小时,他头痛的次数已经超过以往的总和,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把这两个实际年龄几百岁,心理年龄却只有三岁的男人统统都扔出去。   “淮淮……”   “师父……”   月淮冷下脸,盛满无辜感的双眸寒冷无比,“闭嘴,要不然都滚。”   宴忱:“……”   龙渝:“……”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指责。   都怪你,惹淮淮生气。   都怪你,让师父迁怒我。   两个拥有成熟外表的男人,此时都十分幼稚地责怪起了对方。   责怪完后,默默地坐到了餐桌的最后面。   淮淮/师父真的生气了,还是不要惹他了。   吃完饭,龙渝被手下叫走了。   宴忱走到月淮身边,脸上带着佯装出来的委屈,“淮淮,你徒弟欺负我。”   月淮:“……”   他忍不住又开始按额角,“宴先生,能不能请你正视一下自己的年龄。”   和一个小孩子置气,也亏他能做出来。   宴忱轻笑一声,桃花眸微微弯着,直勾勾地放电,撩人的不行。   “龙少和我差不多大。”   所以凭什么让他让着龙渝。   月淮一愣。   龙渝一直叫他师父,让他下意识觉得他还是小孩子,被男人这么一提醒,他才突然意识到龙渝其实不小了。   他轻啧一声,“那就看在他是小辈的份上,别惹他。”   宴忱自从见到龙渝就一直压在心底的郁气突然消了,他捏着月淮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笑容灿烂的要命。   “淮淮都这样说了,我当然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   “不过有件事我得问一下你,你说我是你的朋友,是哪种朋友?男……朋友的那种朋友吗?”   月淮:“……”   算了,他还是先把这个男人扔出去吧。 第082章 脱光给你检查   月淮端起面前的咖啡打算喝一口,刚拿起杯子,被宴忱拿了过去。   宴忱勾着唇,轻轻浅浅的笑,一张俊脸绝代风华。   “咖啡会使大脑兴奋,你这种小朋友就不要喝了。淮淮,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月淮让佣人给他倒了一杯杨梅汁,眉眼懒懒倦倦的,但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他眸底带着笑意。   “你说男朋友?”   宴忱捏着瓷杯的手指不由地紧了起来,神情变得专注,“是,男朋友?”   月淮微微勾了下唇,“宴先生,你是对自己的性格有认知差别吗?你不是我的男朋友,难道是女朋友?”   宴忱:“……”   他家淮淮这张嘴呀,真是天下无敌。   他勾了勾唇,狠狠rua了一把月淮的头发,“真会抓漏洞,算你过关。”   月淮懒洋洋地嗯。   过了没一会,龙渝下来了,看见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又不爽了。   他强硬地挤进两人之间,眼巴巴地望着月淮,“师父,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师父坐了那么久的飞机,需要倒时差,他已经准备好了房间。   邢宇将宴忱拉到一边,小声问道:“老大,现在怎么办?”   他和程墨还有事,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但是龙少似乎和老大不对付,他又担心老大出事,简直左右为难。   宴忱右腿微屈,懒散地靠在柱子上,目光越过邢宇,盯着倦耷耷坐在椅子上的月淮。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小孩抬头看向他,眉梢一挑,似乎在询问他有什么事。   宴忱的心情瞬间愉悦了几分,“你们回去,我留在这里。”   他家淮淮还在这里,他可不能走,否则被龙渝抢走怎么办?   程墨急了,“老大,你在说笑话吧?你和龙少都势如水火了,他万一对你动手怎么办?”   巴莱克家族可不是什么清清白白商人,清清白白的商人也不可能把事业发展到这么大,暗地里手段多得很,老大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动手,肯定吃亏。   宴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放心,淮淮会保护我。”   邢宇&程墨:“……”   老大是不是疯了?竟然想靠一个高中生保护?   先不说老大那无人可敌的身手,也不说月少和龙少的关系,这件事本来就好滑稽,好吗?   两人还想再说,宴忱却没给他们机会,摆了摆手,直接走了。   又回到了月淮身边。   没一会,他和龙渝又斗了起来。   邢宇和程墨又头痛起来,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吃完饭,外面天色还亮。但因为时差的关系,月淮这会开始犯困。   瞥了两个互不相让的男人一眼,他直接对女佣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带自己回房间。   宴忱和龙渝见月淮要走,动作一致地闭上了嘴,跟了上去。   上楼的时候,两个人也推推搡搡,都想挤到月淮身边。   月淮不小心被撞倒,差点撞到扶手上,终于烦了。   他回身,手掌抓着扶手,一个横扫腿就扫了过去。   宴忱和龙渝下意识地避让,身子一转,飞到了楼梯下面。   楼梯三米长,两个人同时轻轻松松地跃到了最底层,动作比电影里的武林高手还要行云流水。   月淮站在最上面,居高临下的望着两人,冷冷躁躁,“你们两个看起来精神很好,那今晚就不要睡了,去外面打一夜吧。管家,让他把他们两个都丢到门外面去。”   管家早就被龙渝交待过,不论什么事,都要遵从月淮的吩咐,歉意地对龙渝道:“少主,老爷发话了,请吧。”   龙渝:“……”   他委屈地望着月淮,“师父。”   “闭嘴。”月淮恹耷耷地抬眼,“再吵,你就一个人留在外面。”   龙渝:“……”   他不敢再讨价还价,咬牙切齿地瞪着宴忱,“宴先生,请吧。”   他不可能一个人留在外面,让这个垃圾男人和师父粘在一起,打死他也不可能。   宴忱看向月淮,桃花眸里带着几分可怜,见月淮不为所动,摸了摸鼻尖。   他家淮淮真生气。   “走吧,龙少。”   算了,还是先解决这个外患,再哄小朋友吧。   说完,他单手插兜,慢悠悠地朝门外晃。   龙渝冷哼着跟了上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月淮表示很满意,和女佣回到房间。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走到露台上,朝外面看了一眼。   宴忱和龙渝打得正酣,两人都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身上散发着热气。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宴忱抬头看了过来,恰好被逮着机会的龙渝,一拳打到嘴角。   宴忱的身体被巨大冲击力弄得连倒两步,桃花眸泛起利光。   他揩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鲜血,对着月淮做了个口型,又和龙渝缠斗在了一起。   他的口型说的是——   等我。   月淮烦烦地啧了一声,直接转身回到了房间。   毛病。   宴忱和龙渝还真的打了一夜,两人几乎不分输赢,最后还是龙渝因为突然失力,他才将人制住,压到了地上。   此时,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身上有各种不同程度的受伤。   宴忱卡着龙渝的脖子,双腿钳住他的腿,死死地将他压住,沙哑的声音带着凛冽。   “你输了。”   龙渝的手下见状,齐齐拔枪,黑乎乎的枪口对准宴忱。   只要龙渝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宴忱打成筛子。   龙渝脸色阴沉,狠狠地抹了一下抽疼的嘴角,“输了又怎么样?我不会把师父让给你。”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臭男人的心思,想要他师父,做梦。   宴忱松开龙渝,施施然起身,整了整凌乱的衣服,“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淮淮,因为淮淮本来就是我的。”   一句话就将龙渝的神经点燃了。   他的面容十分可怖,从地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杀了你。”   一个男人而已,就算他杀了,师父最多生两天气,就不会再怪他。   这一刻,龙渝是真的动了杀意。   那双泛着邪气的眸子嗜血残暴。   宴忱眉梢轻挑,笑,“你试试。”   龙渝当下就从手下那里抢了一把枪过来,冰冷的枪口直抵宴忱额头。   宴忱表情不变,姿态一如继往的慵懒散漫,唯有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眸,冰寒如霜地望着龙渝。   “你杀了我,看你师父会不会生气。”   龙渝已经扣动了扳机,动作不由一顿。   他师父从来不喜欢别人近身,哪怕他和他相依为命了几百年,也不喜欢他碰他。   可是师父对这个男人不一样,师父允许对方牵他的手,允许对方一而再的停留在他的安全线。   师父甚至会对这个男人笑。   师父都不怎么对他笑。   这一瞬间,龙渝突然不确定了。   他不确定杀了这个男人,师父会不会怪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像当年一样……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懒散的脚步声。   穿着简单帽衫和仔裤的月淮从拐角出现。   看见龙渝拿枪抵着宴忱,他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凛,总是疏懒的双眸泛起寒光。   “龙渝,把枪放下。”   龙渝僵持不动,握着手枪的手一紧再紧,目光不甘愤怒又伤心。   “师父。”   月淮声音变沉,逼视着龙渝,“龙渝,我命令你,放下枪。”   龙渝狠狠地闭了下眼,手臂垂下,泄愤似地将枪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那枪撞到石头上,不小心碰到了扳机,子弹被射进了墙壁。   他恶狠狠地瞪了宴忱一眼,直接冲了出去。   他的手下面面相觑,迟疑了两秒,也离开了。   偌大的院子瞬间只剩下两个人,空气变得安静。   月淮瞥了宴忱一眼,没有什么情绪,“你又惹他?”   宴忱,笑,“淮淮,你怎么又怪到我头上?明明是他惹得我。”   他只不过实事求是的说了几句话而已,不过忠言逆耳,龙渝大概不喜欢听。   月淮轻嗤,“龙渝的性格我清楚,你不惹他,他不会动杀意。”   龙渝虽然乖张暴躁,但宴忱是他带来的人,龙渝不会轻易动手,除非是宴忱触到他的底线。   宴忱神情一顿,“淮淮,你再这样讲,我就吃醋了。”   他家淮淮都没有这么了解他,凭什么那么了解那个小崽子。   月淮慢悠悠的,“你家开醋厂的吗?再说一次,别惹龙渝,否则你就回华国。”   宴忱走到月淮身边,拽了拽他的头发,“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都听淮淮的。我们什么时候走?”   月淮把男人作恶的爪子拔拉开,“拿到麒麟血就走。走吧,去楼上,看看你的伤。”   宴忱唇角忍不住翘起来,直接拉住月淮的手,往屋子里。   “还是淮淮心疼哥哥,你徒弟下手特别狠,哥哥被打得好疼,我感觉我可能受了很重的内伤。”   月淮腆着脸装柔弱的男人,无语。   内伤?他还要脸吗?他明明脚伐沉稳,面色红润,精神好得不像话,怎么有脸说自己受了内伤的。   宴忱轻笑,“淮淮,你别这样看我,你要是不信,我一会把衣服脱光,给你检查。”   月淮:“……”   这是什么狼虎之词? 第83章 师父,不要再生气   龙渝并没有跑多远,而是就坐在客厅,沉着脸,浑身散发看低气压。   看见月淮被宴忱拉着手走进来,他的眸里升起一瞬间的戾气,又很快撇过头,满脸赌气。   月淮把手从宴忱的掌心抽出来,顿了顿,“打了一夜还不累?还不回房间去睡觉。”   “师父……”龙渝眼眶泛红,满心的委屈终于爆发,颤着唇给月淮告状,“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挑衅我,说要抢走你。”   月淮瞥了宴忱一眼。   就知道是这个男人不干好事。   宴忱回给他一个无辜的表情。   月淮头痛揉眉,“没有谁要抢走我,宴……宴忱只是我的朋友。”他顿了顿,神情勉强和缓,“而且我是你师父,谁也抢不走。”   龙渝:“但是他……”   月淮皱眉,“没有但是。去洗澡,一会我帮你看伤。”   龙渝不敢再说,耷拉着头哦了一声,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客厅。   月淮和宴忱也回到了房间,刚一进屋,宴忱就开始解扣子。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衣襟上,漫不经心地将扣子一颗颗解开,明明平常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透着一股魅惑的性感。   随着扣子一颗颗被解开,男人强劲性感的胸膛就露了出来,肌肉紧实,整齐的八块腹肌性感撩人。   此时,略带着蜜色的皮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   月淮感觉有点不自在,莫名地觉得空气似乎开始变热。   他耷了耷眸,不去看男人的胸膛,“先洗澡,还是先看伤。”   宴忱目光在月淮微红的耳垂上定了定,唇角笑意变浓,“麻烦淮淮先帮我看伤,我觉得身上很疼。”   如果他去洗澡,淮淮一定会先去找龙渝,这可不行。   月淮指了指床,“你躺上去。”   宴忱顺从地躺到床上,双手交插扣在脑后,笑吟吟地望着月淮。   月淮心中无名的燥,尽量不去接触宴忱的眼神,微弯腰,用手在男人胸膛上受伤的地方按了按。   他没有用多少力,但是男人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闷闷的,却性感撩人,仿佛故意一样,还说:“好疼,淮淮,轻点。”   月淮烦了,“是吗?那应该是我没有收力。”   说完,手指狠狠地摁了一下宴忱的伤痛。   宴忱表情一僵,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这次是真疼。   他抓住月淮的手指,无奈看了他一眼,“淮淮,你想谋杀亲哥吗?”   月淮把手指抽出来,单手插兜,又飒又酷,“我看你还是伤的很轻,完全不需要我帮忙,自己去擦药。”   说完,转身往外走。   宴忱连忙起身,“淮淮去哪?”   月淮慢悠悠的,“去看龙渝。”   宴忱把脱下来的白衬衫又穿到身上,“我陪你一起去。”   看伤就要脱衣服,他可不想让龙渝污了淮淮的眼。   月淮打眉,“你去干什么?”   这个男人不知道龙渝一看到他就炸吗?   宴忱一副荡坦坦的模样,“人是我打伤的,当然看一下,否则太说不过去了。我可是一个有礼貌的成熟男人。”   月淮轻啧,干脆没拒绝。   龙淮住在二楼,同样是主人房,里面布置华贵,不过却没有月淮住的那间大。   他刚刚洗完澡,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看见月淮进来,眼睛亮了亮,但看到宴忱,眼神又变得阴沉。   月淮打量了龙渝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龙渝身上同样布满了伤,肋骨的部位还肿了起来,伤得明显比宴忱重。   他走过去,手指在龙渝肿起来的部位按了按,眉心一拧。   “肋骨断了,之前为什么不说?”   龙渝抿着唇,不太高兴。   他倒是想说,可是师父一出现,就责怪他拿枪指着宴忱,他根本没机会说。   月淮太了解龙渝了,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额角抽疼起来,“行了,让人给你上点药,多休息,最近不要和人动手。”   龙渝眼巴巴,“师父不帮我擦药吗?”   原来他受伤,都是师父亲自擦药的。都怪面前这个狗男人,肯定是因为他,师父才不给他擦药。   宴忱斜倚地门框上,右腿微屈,透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与慵懒。   笑吟吟。   “说起来,我之前受伤也是淮淮帮我擦的。”   龙渝又炸了。   整个人都疯了!   双眸如同野兽变得猩红,冲着宴忱扑去。   “我杀了你!”   故意的,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月淮手指一弹,点到龙渝的麻劲上,看着他难受的身体一僵,头痛道:“别闹了。还有你,宴忱,回你房间去。”   宴忱达到了目的,心里的郁气顿消,唇角噙着笑意,“淮淮,别赶我走,我是来给徒弟送药的。”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只药膏,放到月淮手心,“用这个,效果好。”   药膏是之前用的那种,碧绿的颜色,闻起来带着一股清香。   月淮把药膏抛给龙渝,“自己抹。”   龙渝很想把药膏扔了,他才不会接受宴忱的好意,但看了月淮一眼,又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算了,师父会生气的。   月淮淡淡道:“麒麟血呢,现在给我。”   龙渝眼神闪烁,“不……不在我这里。”   月淮不耐烦起来,“别说谎,快点。”   他太了解龙渝了,只一个小动作,就能看出来他在骗他。   龙渝梗脖子,“我不。”   他知道麒麟血一到手,师父就会离开,他才不要。   月淮眸色微冷,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往外面走。   不给拉倒,他用别的代替。   龙渝慌了,连忙冲过去,拉住月淮,“师父。”   月淮表情冷,眼神更冷,“放手。”   自从来到O洲,见到龙渝,他就被烦够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之前忍着,不过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   但是现在,龙渝所作所为触到了他耐心的极点。   龙渝急忙道:“师父,你别生气,我错了,我现在就给你拿。”   他说着,转身回到房间,从书柜里拿出一只墨色的瓷瓶交给月淮,然后眼巴巴地望着他。   “师父,我给了你麒麟血,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气?”   月淮面无表情,总是懒洋洋垂着的双眸此时完全睁开,锐利无比地直视着龙渝。   “之前不想说,是因为你还太小,无依无靠,但是现在你过得很好,有权有势,应该不再需要我的照顾,从今起,我们的师徒情份就断了。”   龙渝浑身一颤,崩溃,“师父,你为什么这样说?就因为我刚刚说谎吗?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太慌了,像个陡然失去母亲的小鸟,整个人都透着无助可怜的气息。   月淮摇头,眸中闪过一抹怜惜,“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应该成长了。我先回华国了。”   龙渝太粘他了,只要他在身边,龙渝就会忍不住依靠他,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小鸟长大,父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它推出鸟窝,逼它学会飞翔,他现在做的事情也是一样。   只有他离开,龙渝才能真的成长。之前他不想和龙渝联系,也是这个原因。   龙渝伸手,紧紧攥住月淮的衣摆,俊美华贵的脸上绝望无助,苦苦哀求。   “师父,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气。”   师父是他的神祇,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就支撑他的天地,他没有办法想像,没有了师父,他要怎么办。   哪怕他曾经过了两百年没有师父的生活。   失去不可怕,失而复得又失去才最让人痛不欲生。   月淮面无表情地一根根扳开他的手指,“我走了。”   宴忱一直没有出声,见龙渝还要上前去抓月淮,快走一步,挡到他面前。   “龙少,谢了。”   他同情龙渝,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让龙渝粘着淮淮,就像淮淮说的那样,掌控全球经济,富可敌国的龙渝是应该长大了。   月淮没有行李,随身只有一个书包,他单手拎着书包甩到背上,出了古堡的大门。   宴忱紧跟在他身边,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淮淮不开心吗?”   月淮抿着唇,不吭声。   宴忱浅浅勾唇,“别不开心,你做的很对,龙渝会明白了。”   一个大男人,天天粘着他家淮淮像什么话,而且他也看出来龙渝不对劲。   就算淮淮是龙渝的师父,龙渝也不应该这样的依赖淮淮,像没长大的雏鸟一样。   月淮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宴忱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刚出大门,后面响起汽车的鸣嘀声。   月淮回神,看到龙渝将头从车里探了出来。   见月淮拧眉,他飞快解释,“这里离机场太远,我送师父去机场。我……我这次不闹脾气,也不惹师父生气。”   月淮在龙渝泛红的眼眶上顿了顿,抬脚上了车。   宴忱紧随其后。   龙渝这次没有闹着要坐后面,可能怕惹月淮生气,连语气都显得正经了不少,像个成熟的大人。   “师父,你要小心,现在查你的人还是很多,不要暴露踪迹。”   月淮声线微缓,“好。”   龙渝看了宴忱一眼,直接道:“还有他,他的身份也不一般,师父防着他点。”   宴忱顶了顶腮梆子,被气笑了。   他刚才竟然还同情龙渝,像龙渝这种人,就该被淮淮扔到海里淹死。   淮淮和龙渝断了情份,简直就是龙渝活该。   月淮侧眸瞥了不豫的男人一眼,唇角浅勾,“好。” 第084章 伤他的淮淮?   一路无语,很快到了机场。   因为临时决定,机场飞往帝都的航班早已定满,但这难不倒龙渝。   他直接打电话,叫了架私人飞机过来。   将月淮送上飞机,龙渝欲言又止地看着月淮,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道:“师父,一路平安,我走了。”   月淮懒洋洋地抬了下眉,“嗯。”顿了顿,又多书包里翻出一瓶药,整瓶扔给他,“一个星期一颗,记得吃。”   龙渝握着瓷瓶,抓得很紧,眼眶又开始泛红,他狼狈地避开眼,轻轻点了下头,一步三回头的下了飞机。   月淮从机窗看了一眼龙渝离开的背影,轻啧一声,窝进了沙发里。   小崽子。   宴忱凑过来,挤到月淮身边,轻笑一声,“淮淮,哥哥吃醋了。”   月淮懒倦倦,推男人,“一边去。”   少了一个烦人的小崽子,又多了一个烦人的大崽子,难道他就是养崽子的命。   宴忱抓住月淮的手,笑声低哑磁性,带着愉悦,“淮淮不问哥哥为什么吃醋吗?”   月淮懒得再推,身体放松在半躺在沙发上,没说话,只是扬了扬眉。   宴忱怨念地指控,“你之前给我的药,都是一颗颗给,但是你给龙渝,却给了整整一瓶。”   虽然他不知道一瓶里是多少,但绝对比一颗多。   月淮:“……”   他漫不经心,“你要是以后再也不见我,我也给你一瓶。”   宴忱:“……”   行吧,他认输。   龙渝私人飞机的豪华程度比起宴忱的不遑多让,而且比宴忱的那架还多了一间卧室。   月淮终于摆脱了和宴忱同床共枕这件事。   到帝都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   月淮下了飞机,和宴忱回住处。   宴忱在帝都也有房产,宴老爷子给他的。   宴家有权有势,也不缺钱,房子这种东西自然也不缺。   宴忱的住处在帝都一处很有名的华贵小区,小区里住的都是名人,单梯单户,安保设施做得十分好。   月淮和宴忱上了楼,上电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人,对方扶了他一把。   那是一个身材挺拔,偏瘦弱的男人。   带着一顶鸭舌帽,半张脸都被口罩挡住。   等月淮站稳后,男人飞快地松开口,鸭舌帽下的双眸含着温温的笑意。   “小朋友,没事吧?”   月淮摇头,“抱歉,撞到了你。”   他没见过这个男人,但是总觉得对方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   等到十八层的时候,男人离开了电梯。   宴忱见月淮一直望着对方离开的身影,有点吃味,把他的脸扳过来。   “淮淮在看什么?”   月淮烦烦地拍开男人的手,“在看刚才的男人。”   宴忱:“……”   他更吃味了,轻笑,“他有我好看?他戴着口罩,连脸都看不清。”   月淮:“……”   他轻啧,“适可而止。”   吃龙渝的醋,他可以认为男人在争宠,但是连陌生男人都吃,就有点过份了。   顿了顿,他又开口,“那个男人过些天可能有场大劫。”   这是刚才对方扶他的时候,属于神算的预感让他感知到的。   不过即使感知到也没有用,这个世界上命不久矣的人很多,就算他有能力,也不能逆天改命,插手救人。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宴忱的住所在顶楼,电梯直接入户,打开门,就是一个超大的大平层。   宴忱不喜欢有外人打扰,因此没有请佣人,只让保洁公司,每三天来打扫一次。   刚刚打扫过,房间十分干净。   在飞机上吃过餐,两人还不饿,但是宴忱依旧点了外卖。   吃过饭,月淮用药炉炼好丹药,第二天一早,他们来到了医院。   宴老爷子还在医院疗养,看见月淮和宴忱,笑呵呵地对他们招手。   “怎么今天过来了?小神医,快来坐。”   之前这混小子说有事去O洲一趟,他还以为最少要一个星期,没想到才三天就回来了。   除了宴老爷子,白老爷子也在。   看见月淮,惊喜地对宴老爷子道:“老宴,你之前说有神医救你的命,我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小月淮。”   月淮淡淡,“白老爷子。”   宴老爷子奇怪地道:“老哥,你认识小神医。”   白老爷子点头,“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我在沪市犯了病,是个神医救了我,那个神医就是小月淮。”   他们这些老家伙,早年受过苦,身上多多少少受了些伤,积年累月的积累下来,就越来越不中用。   上次在沪市犯病,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却没想到碰到了小月淮,不但治好了他的病,还让他精神越来越焕发。   这一切,都要感谢小月淮。   宴老爷子惊诧地望着月淮。   他早知道小神医医术了得,是个厉害的人物,但没想到他还救过白老哥。   白老爷子呵呵一笑,“老宴啊,碰上小神医,你命可真是太好了。当然,我的命也不错。上次小神医救我,我送了他一间医院,这次,你打算送他什么?”   宴老爷子:“……”   这还没救呢,白老哥就给他下套了?他真不把自己当小神医的外人。   他眼睛骨碌碌一转,落到宴忱身上,“我没啥好送的,把我家混小子送给小神医吧。小神医,你看可以吗?”   月淮:“……”   白老爷子:“……”   大意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种操作。他也有孙子孙女,完全可以把他们送给小神医挑啊。   宴忱笑眯眯地看着月淮,“只要淮淮愿意,我没有意见。”   月淮:“……”   他一阵无语,他要个男人干什么?嫌自己事不够多,吃饱闲的吗?   懒得理,他直接拿出丹药,又拿出银针,用酒精消毒。   “爷爷,我先替你治病。”   白老爷子识趣的不再多呆,临走的时候,和月淮约好晚上一起吃饭。   等白老爷子一走,月淮就让宴忱把病房的门反锁了。   治病凶险,需要全神贯注,万一中途有人打扰,连他都不确定都出现什么事。   宴忱去把房门关了,不但关了,还调了两个保镖守在门口。   月淮先让宴老爷子服了药,过了半个小时,等药效发挥,开始动手施针。   不像之前,这一次动针,他变得十分吃力,仿佛宴老爷子的身体里有什么在阻挡他为他治疗一样。   月淮知道这是因为麒麟血。   麒麟血霸道,哪怕被他用其它药材中和了药性,也强劲不改。   宴忱帮不上忙,心疼地看着月淮原本还透着一点血色的脸逐渐变得雪白,拿起纸巾,帮他擦头上的汗。   宴老爷子虽然保持着清醒,却也不好过,药性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血管似乎都要炸裂开,只有月淮下针的时候,才能好过一些。   病房里寂静无声,只有宴老爷子时不时发出微弱的痛苦呻/吟,以及月淮偶尔急促的喘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小时后,眼看就要成功,病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   有个男人在嚣张至极地大喊。   “你们是什么人?我要看我爷爷,凭什么拦着不让我进去?”   “什么?宴忱在给爷爷治病?他不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吗?一个纨绔败家子,甚至连宴家人都算不上,凭什么给爷爷治病?”   “你们给我让开!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月淮一分心,下针的手一顿,一口鲜血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殷红的血点点滴滴地喷在地上,洁白的地板多了几朵红梅,他苍白失色的唇也被染上了殷红。   宴忱脸色一变,飞快地把月淮搂进怀里,“淮淮,你怎么样?”   月淮费力摇头,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哑声。   “没事,外面的人是谁?让他噤声。”   宴忱眸色陡然一凉,心疼过用手指揩了揩月淮唇角,“你安心,我现在就去处理。”   月淮点头,凝神,将最后一针,扎进宴老爷子体内,在宴忱的帮助下站起来,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只是施了一次针,他却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浑身的力气都透支光了,脸色惨白如纸。   宴忱把毛毯盖到他身上,吩咐管家照顾好宴老爷子和月淮,转身出了门。   门外。   宴绍还在叫嚣。   看见宴忱出来,一拳就呼了过去。   没打着。   宴忱抬脚,轻轻松松地一脚将宴绍踹飞出去。   看着他神色剧变的脸,桃花眸里泛着血腥的暴戾,“宴绍,又是你。”   宴绍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被踹烂了,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不停地往上蔓,一波比一波强烈。   他怨毒地瞪着宴忱,“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个丧门星甚至连宴家人都算不上,如果不是他爸妈和爷爷给他一口饭吃,他早就饿死街头。   他竟然敢打他!   宴忱想起月淮因为宴绍分心,而口吐鲜血的模样,心头涌上一股想杀人的戾气。   他没有理会宴绍,寒声对门口的保镖吩咐,“把绍少带到外面去,不必弄死,给他留一口气。”   宴绍望着缓缓朝他走来的保镖,目露惊骇,“宴忱!你敢!你敢动我,爸妈和爷爷不会放过你。”   宴忱笑意薄凉,不达眼底,透着如冰霜的寒,声音如魔鬼。   “以往不动你,是看在爷爷的面上,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害了他的淮淮,那他就让他生不如死。 第085章 想要离你近一点   月淮耳力很好,他听到了宴绍的话,眉眼淡淡。   身份?   原来宴忱不是宴家人吗?   外面很快没了动静。   过了两秒钟,独属男人的沉稳脚步声响起,很快来到了月淮面前。   宴忱弯腰注视着月淮,眸里心疼,“淮淮,还好吗?”   月淮点头,声音失了以往的精神,带着疲惫,“还好,扶我起来,我去收针。”   宴忱没动,“你教我,我去弄。”   他不舍得淮淮再费力。   月淮也没有坚持,把收针的先后顺序告诉了宴忱。   收针简单,只要不弄错顺序,让血液逆流就不会有事。   宴忱收了针。   宴老爷子在长久的扎针中,因为坚持不住,已经累得睡着了,但是他那张总是灰败的脸,却透着淡淡红润,听呼吸,睡得也很平稳。   宴忱松了一口气,把针收好,交还给月淮,然后打横抱起他,对管家交待,“我先带淮淮休息,你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   管家恭敬地点头。   宴忱抱着月淮并没有走远,而是让人直接在楼上的VIP病房开了一间房。   虽然是病房,但是布置的却十分舒适,也没有医院特有的那股消毒水味。   月淮在靠进宴忱怀里的那一秒,就直接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还感到有人用毛巾在帮他擦脸,力道十分轻,仿佛怕碰坏他一样。   温热的毛巾让他不由将一直紧皱的眉心松了开来,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宴忱?”   宴忱轻应一声,“是我,睡吧,我守着你。”   月淮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整个人陷进了黑甜的梦乡。   睡梦中,他感到有人在他额头碰了一下,很轻很柔,一触即分。   那男人给了他一个晚安吻吗?   再醒来时,已是夜晚,房间漆黑,窗户外面是万家灯火,闪烁如星辰。   月淮动了动手。   刚一动,手就被人握住。   他下意识睁开眼,偏头望去。   男人趴在床边睡着了,头抵着床,手掌紧紧抓着他的,刚刚就是他抓的他的手。   他守了他一天吗?   月淮心头莫名地暖,忍不住伸手,拽了拽男人的发。   手感不错,怪不得男人爱这样动他。   他刚一拽,男人就惊醒了。   看见他醒来,桃花眸里闪过放松,“醒了,还好吗?”   月淮动了动身体,坐起来,半靠在床头,“还好。爷爷怎么样了?”   宴忱打开床头灯,怕月淮眼睛不舒服,灯光调得很暗。   “爷爷没事,医生检查过,说是身体很好,现在还在睡。”   检查的时候,医生惊呆了,还一个劲啧啧称奇。   宴老爷子的身体打个不好的比方,就是一棵被虫蛀空的树,表面看起来挺好,其实内里已经千疮百孔。   但是才短短一早上时间,他的身体就被修复了,甚至比年轻人的身体还好。   月淮嗯了一声。   麒麟血就有这个作用,它虽然霸道,但只要用得好,就能修复身体。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偏头问宴忱,“几点了?”   他和白老爷子约了吃饭,一睡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宴忱倒了一杯水,将水杯抵到月淮唇边,喂着他喝下。   “白爷爷打过电话了,我告诉他你有点累,改天再约。”   月淮点了点头,说了一会话,他又累了,微微垂着眼睑,打了个哈欠。   外灸本来就累,何况宴老爷子的毒还不轻,为了治好他,他几乎全神贯注,但如果不是宴绍打扰,他并不会这么累。   这一次,算是伤了根基。   但这事,不能让宴忱知道。   宴忱拍了拍月淮的脸,“别睡,吃点东西。”   月淮抬眸,看见男人眸底的关心,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三天,月淮每天都在给宴老爷子治病,而宴老爷子在他的治疗下,肉眼可见地恢复起来。   第四天,月淮打算回沪市。   他只请了一个星期假,回去再晚点,只怕顾云澜和任应超都会念。   这次,宴忱也一起陪同。   &   与此同时。   宴家。   一辆黑色的车急驰而来,停在宴家门口,扔下一件东西后,又迅速的消失。   保安听到动静,从院子跑出来,看见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宴绍,大吃一惊。   “宴二少,怎么是你?”   宴绍的四肢都被人打断了,像蛆一样来回蠕动,脸肿得像猪头,口水顺着被卸掉的下颌流出来,狼狈的不像话。   保安赶紧叫人,把宴绍抬回了屋子里。   陈美玉看见宴绍的样子,大吃一惊,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绍儿,你怎么了?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这几天没见绍儿,她以为他像以前那样出去花天酒地了,没想到竟然是被人打了。   而且还打这么狠。   是谁?   是谁敢这样对绍儿。   宴绍眼泪一直涌了出来,唔唔的不停叫。   可是他说不出话,他不但下颌被卸了,舌头也被人打肿了。   陈美玉赶紧让人叫医生,同时把宴泰元叫了回来。   等医生帮宴绍安好下颌,他终于能说话了。   陈美玉心疼地给宴绍抹药,“绍儿,告诉妈妈,是谁伤了你?”   宴泰元也同样面沉如水地望着宴绍。   宴绍想起这几天的遭遇,身子害怕地缩了缩,又惊恐又怨毒,“是宴忱,是他让人把我关了起来,天天毒打我。”   这三天,他被关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打他的人不给他吃饭,只让他喝两口水,还每天毒打他,用他所有能想到,不能想到的方式打他。   他的下颌被装上,又被卸下,四肢也是,手指还被用夹板狠狠夹过。   这一切,全是拜宴忱所赐。   陈美玉和宴泰元对视了一眼,皱眉道:“绍儿,你是不是疯了?宴忱是个纨绔子弟,什么都不会,他怎么可能伤你?”   宴绍激动大叫,“就是他。爸,妈,你们相信我,就是他干的,他在扮猪吃老虎。”   陈美玉无语地摇了摇头,“绍儿,我看你是急糊涂了,不可能是宴忱,你先好好养伤,我去给你熬补汤。”   宴绍急了,“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就是宴忱干的啊。”   宴泰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宴绍一眼,“闭嘴吧你,肯定是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惹了别人,才惹来这场祸事,还想把责任推到那个废物头上,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   “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养伤,让你妈看着你,再敢惹事,我打断你的腿。”   宴绍傻了,也绝望了。   他明明说了实话,为什么他爸妈都不相信他。   都怪宴忱,都是他平常太能装了,不止是爸妈,连他也被骗了过去。   他不甘,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宴绍愤怒地想着,可是想起这些天的遭遇,他的眼中又流露出一抹恐惧。   可是宴忱的手段太毒了,只是被关了三天,他却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光是想到那张脸,他就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   月淮和宴忱回到了沪市。   到达沪市后,他直接回了顾家。   见宴忱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样子,他挑了挑眉,“还不走?”   现在可是很晚了,他可不打算邀请他进家门,会给爸爸造成麻烦。   宴忱一手撑在月淮脸侧的墙上,一手插兜,戏谑,“淮淮,我们都是一起睡过的关系,你不打算向宴伯父郑重介绍我一下。”   男人是标准的壁咚姿势,身上好闻的气息不停往鼻尖钻,全是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月淮有一瞬间的呼吸不畅,手指在宴忱胳膊上一点。   “稳重点。”   宴忱感觉半个身子都麻了,狼狈地收回手,甩了甩,“淮淮真无情,好了,不逗你了,我在楼上买了房子。”   月淮讶异挑眉,“你买房子干什么?”   宴忱从裤兜里拿出一串钥匙,放进月淮手心里,桃花眸明明灭灭,想碎了一片银河的海。   “当然是……想要离你近一点。”   月淮漫不经心地,把钥匙揣进裤兜,慢吞吞,“那你想法还挺多。”   宴忱轻笑,捏了捏月淮瘦得没有肉的脸颊,“嘴毒,快回去吧,有事就到楼上找我。”   月淮懒懒散散地嗯了一声,打开门,走了进去。   顾云澜刚好出来倒水,看见月淮回来,惊喜道:“小淮,你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之前小淮告诉他要去帝都一趟,他预计着是宴忱那边有事,就没有阻拦。   月淮把包挂好,换了鞋,“想着你睡了,就没打扰你。”   顾云澜把水杯放下,会心一笑,“吃饭了吗?爸爸给你弄点吃的。”   月淮摇头。   正说着,顾苏郁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月淮,眼睛一亮。   “哥哥。”   月淮应了一声,将从帝都带来的礼物交给她,“看看喜不喜欢。”   顾苏郁紧紧地握着盒子,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喜欢。”   只要哥哥送的,她都喜欢。   月淮不由一笑,又拿出一个同样的盒子交给顾云澜,“这是爸爸的。”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款男士手表,深蓝色的表盘,点点碎钻,如同星辰大海。   看起来很贵重。   顾云澜一愣,“小淮,这是……”   月淮淡淡,“帮忙的人送的,我带不上,爸爸留着吧。”   顾云澜从来没有问过月淮去给别人帮什么忙,他虽然有父亲的担心,但也有对孩子的信任。   笑了笑,把表戴到手上,“谢谢小淮,有心了。”   月淮勾了勾唇。   他喜欢顾云澜的信任。 第086章 打脸预热!   翌日。   月淮刚去学校,就受到高三五班同学的热烈欢迎。   江照揽着他的肩膀,一脸得意,“月皇,你去哪了?你不知道我们上个星期有多得意。”   上周有小考,他们考试成绩全部有了提升,任应超高兴的不像话。   精英班的那群人本来就因为之前被月皇压了一头,心里不爽,这次考试成绩出来,脸都差点气青。   就连校长都也十分地意外。   月淮拨开江照的手,懒懒散散地往书桌前一坐,敷衍,“嗯。”   阮苏苏坐在和他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笑弯着一双眼,拿了一杯热过的牛奶给他。   “月皇,喝奶。”   牛奶是用玻璃杯装的,满满一瓶,用手一摇,轻轻的晃。   月淮顿了顿,接过来。   还热着,入手滚烫。   他把牛奶放在桌子上,从书包里拿出一条手链,扔给阮苏苏。   阮苏苏诧异地接过来,随后眼睛一亮,“是L家的手链。好漂亮。不过,月皇,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家行行就代言过L家的东西,她也想要,可是太贵了,她买不起。   之前无意间向月皇抱怨了一句,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还特地买了一条送给她。   月淮把牛奶打开,慢悠悠的喝,唇上沾上一圈白,被他用纸巾擦掉。   “仿货,不值钱。”   阮苏苏瞪大眼,“真的?”   可是这手链看上去很精致,不像是假的。   月淮懒倦倦的,“嗯。十块钱买的。”   阮苏苏这才信了,爱不释手地把手链戴到手腕上。   江照吃醋的不行,“月皇,为什么我没有?”   同样是小弟,凭什么他的待遇这么差?   他不服。   月淮撩起眼尾,扫了江照一眼,“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很不喜欢养儿子。”   去了O洲几天,他被龙渝烦坏了,看见小男生就头疼。   江照:“……”   就在这时,文艺委员拿了一张表过来,扬声对大家道:“艺术节到了,老任说这一次咱们班的人必须报,你们自己看一下要报什么。”   江照和其他的同学一起发出一声哀嚎。   啊!   他们才不想搞这个玩意。   江照对文艺委员道:“老任在开什么玩笑?我们连学习都搞不明白,哪有心情搞这玩意。”   文艺委员是个女生,叫黎晴晴。   听见江照抱怨,期期艾艾地看了月淮一眼,“江哥,老任说了,有月皇在,这一次肯定不是个事。”   艺术节是金柯朵拉的代表性活动,每年都开办一次,比赛分为书法和工笔画,油画三个组,以往五班参加的人最少,精英班参加的最多,而从不例外的是,每一次都是精英班的人拿前三名。   以往老任是无所谓的,他也知道班里的这群熊崽子没有那个艺术细胞,也不强迫他们参加。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今年他们有了月皇,月皇那么牛,绝逼一举夺魁,打烂一向看不起他们的精英班的脸。   月淮懒散,“不去。”   那种活动有什么好参加的,有那空还不如多刷两部剧。   江照想起精英班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眼睛骨碌碌一转,“月皇,参加一下吧,第一名是有奖金。”   他见过月皇的字,铁画银勾,大气磅礴,肯定会书法,到时候拿了第一名,打精英班的脸。   月淮挑了挑眉,“多少?”   “书法、工笔画、油画,三个组,每个组的第一名十万。”   月皇这么厉害,肯定能拿到。   月淮手指一顿,抬眼看向黎晴晴,“把我名字写上。”   黎晴晴开心地点了下头,“月皇,你报哪一组?”   月淮淡淡,“三个全报了。”   养家很费钱,虽然三十万不多,但聊胜于无。   江照:“……”   黎晴晴:“……”   其他人:“……”   咋地,请了几天假,月皇又疯了?   黎晴晴有点怕月皇,小心地道:“月皇,可是……三个有点多吧?”   不是她不信任月皇,但就算精英班的那群从小是兴趣班的人,也不敢一下子狂妄地报三项。   毕竟才艺这种东西,一项学精都吃力,何况三项。   江照看了月淮一眼,直接道:“让你报就报,月皇的本事在那放着,你还不相信他。别说三项,就是十项也不在话下。是吧,月皇。”   他相信他爹,他爹说能行,绝对能行。   黎晴晴犹豫了一下,把月淮的名字填了上去。   其他同学见月淮报了,也开始踊跃参加。   不管会不会,气势不能输,是不是?   拿不到奖,凑个人气也好啊。   月淮要参加艺术节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精英班。   月意泽从O洲回来,也回到班上上课。   季芊玥和他关系好,听到这个消息,跑到他面前,“意泽,你听说了吗?月淮要参加艺术节。”   月意泽长得很俊秀,身上带着世家公子的温和。   听到季芊玥的话,他抬起眼,温温一笑,“挺好的,说明弟弟有上进心。”   季芊玥想起上次考试的事,面上露出迟疑,“可是……”   如果是从前,她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当成个事,但是经过上个月的月考,她现在已经对月淮有了忌惮。   月意泽不解,“可是什么?”   季芊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月考的事告诉月意泽。   太丢脸了,她说不出口。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这一次你打算报什么?油画吗?”   月意泽把整理好的资料收好,温温一笑,“嗯,还是油画。”   季芊玥一脸羡慕,“那这次肯定的第一肯定又是你。”   从月意泽小时候起,季晓臻就开始培养他画画,他画出来的油画连美院出来的教授都赞不绝口。   月意泽笑了笑,没有吭声。   他拿着资料,去了五班。   回来他才知道月淮被赶出了精英班,现在在五班上课,他没有别的能帮助他,就整理了一些自己上课的笔记,希望对他的学校有帮助。   现在是休息时间,五班里闹哄哄的,班里的同学不是打游戏,就是玩手机,一副不思进取的模样。   月意泽的眉心不由觉察地拧了拧,又很快松开,拉住一个路过的同学,微笑礼貌地道:“你好,能帮我叫一下月淮吗?我是他的哥哥,有事找他。”   那个同学看了月意泽一眼,扬声喊月淮,“月皇,有人找你。”   月皇?这个同学的口音怎么这么奇怪?   疑惑在脑中一闪而过,月意泽没有多想,笑着道了声谢,看向五班的教室。   教室中,坐在最未尾,众星捧星的少年听见声音,缓缓抬起头。   精致瓷白的脸。   眉间懒懒倦倦。   一双充满无辜感的眸穿过人群,朝他望着过。   眸色清冷,透着居高临下的凛冽。   月意泽心中一惊,有些奇怪。   月淮为什么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不少,气质也一改之前的畏畏缩缩,显得清冷而高不可攀。   看见是他,月淮又懒洋洋地把眸子耷拉了下去,继续听别人说话。   竟然像是完全没看见他一样。   又肆漫又冷淡。   月意泽捏着笔记本的手指一紧,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滋味。   他干脆走进教室,走到月淮身边,“小淮,我来给你送东西。这是我之前的笔记,你可以多看看,有助于提高成绩。”   江照就坐在月淮跟前,听见这话,用看神经一样的眼神盯着月意泽。   “这位同学,你要是发烧了,我可以亲自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提高成绩?他们月皇的成绩都要逆天了,还要怎么提高?突破成绩极限,拿八百分吗?   但是月意泽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人告诉他,上次月淮超了精英班,拿了第一,因为太丢脸了,属于精英班的自尊不允许他们说出这件事。   也就是因为月意泽不知道,所以他才会想着拿笔记过来给月淮。   月淮冷冷地瞧着月意泽。   他不认识月意泽,但他有原主的记忆,知道他的身份。   对于月意泽,他谈不上恶不恶感,只要月意泽不惹他,他可以当他是透明人。   可偏偏月意泽要来恶心他。   月意泽脸色一白,“我……我没有恶意的。”   他知道江照,也认识江照,更知道江照是金柯朵拉的校霸,但是他不明白江照为什么要护着月淮,还一副保护者自居的模样。   月淮淡淡,眼神都不想往月意泽身上落,“我不需要。”   月意泽一顿,“你是怕自己看不懂吗?如果你看不懂,可以问我,我可以教你。”   江照被恶心坏了。   他本来脾气也不好,只对着月淮收敛一些,当即重重一脚踹到书桌上。   “月意泽是吧?你是不是去当交换生久了,听不懂国语?我们月皇说了,他不需要。”   沉重的书桌被江照踹得往前移了几分,差点撞到月意泽身上。   月意泽吓了一跳,面色有一瞬间的黯淡,不好意思地对月淮笑笑。   “对不起,是我想当然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离开了五班。   霍南州刚好从五班经过,看见月意泽一脸伤神的模样,薄唇抿了抿,走过去。   “意泽,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说着,抬眸朝教室里看了一眼。   懒散倦漫的少年坐在课桌前,修长劲瘦的胳膊支起,撑着下颌,眉眼漫不经心。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少年懒耷耷地抬了下眸,又慢吞吞地收了回去。   傲得不像话。   月意泽苦涩一笑,“没出什么事,我来给月淮送我的笔记,他没要。”   霍南州垂在身侧的手指一顿,奇怪地看了月意泽一眼。   给月淮送笔记?意泽他……怎么想的?他难道不知道考了年级第一的月淮,只有别人找他要笔记的份吗?   霍南州的表情太奇怪,月意泽一怔,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他只是想给月淮送笔记,为什么霍南州表现的这么奇怪,还有五班的那些人。   刚才不觉得不对劲,现在一想,处处透着诡异。   霍南州面上闪过一抹阴霾,语气意味不明,“你不知道吗?月淮上次月考考了七百二十分。”   轰隆隆——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   月意泽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什……什么?”   720?   怎么可能?   连他都考不了这么高的分数。   霍南州表情微沉,“很意外吗?其实我也很意外。”   月淮是这三年来,唯一一个超过他,拿了全年级第一的人。最主要的是,这个人还很顽劣。   月意泽捏着笔记本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了白,脸上火辣辣的烫。   怪不得刚才五班的人那样对他。   怪不得他们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   给年级第一送学习笔记,他完全就是在自取其辱。   月意泽的心情太复杂了,复杂到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他匆匆和霍南州道了别,就拿起手机,去了天台。   季晓臻正在做美容护理,听到手机响,就接了起来,“小泽,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月意泽嗓子里面像堵着硬块,“妈,你……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上次月考,月淮考了第一。”   季晓臻一顿,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这……这有什么好说的,他以往的成绩在那里摆着,突然提高这么多,说不定是抄的。”   她不是不想说,只是总觉得这事说起来有点丢脸。何况月淮都离开月家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月意泽抿了抿唇角,“妈,你不要这样说弟弟,我相信弟弟的为人。”   说完,不等季晓臻再说什么,他就挂断了电话,神情复杂。   月淮……真的这么厉害吗? 第087章 月意泽被打脸了   月淮并不知道月意泽和季晓臻的对话,放学后,他去了仁爱医院。   院长一看见他,立马迎了上来,“月少,您来了就太好了,刚好有个棘手的病人,您来看看。”   月淮穿上白大褂,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过了一分钟,有个身材瘦削修长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见月淮,微微一愣。   “是你。”   月淮扬了下眉。   面前的男人他不认识,不过看身形有点熟悉。   男人温温地笑了一下,“之前在帝都,我们见过面,进电梯的时候,我扶了你一把。”   月淮想起来了,目光在男人脸上一定,“你是温行?”   阮苏苏有个偶像,不但天天在嘴上念叨,手机屏幕,书本上也全是偶像的照片。   那个偶像就长着眼前男人的脸。   他记得,叫温行。   温行有些不好意思,“你认识我?”   他是个十八线,出演过几部片子,但都不出名,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认识自己。   月淮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是嗓子出问题了?”   温行点头,“之前只是干,痒,不舒服,吃了药不见效,现在几乎快说不出话来了。”   他是演员,要靠演戏吃饭,但是嗓子出了问题,连台词都没法念。听说沪市的仁爱医院有个神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约了一下,没想到真的约上了。   月淮示意温行伸手,替他把了把脉,“中毒,回去把自己喝的东西吃的东西全部检查一遍。”   温行表情一凛,“中毒?”   月淮嗯了一声,扯过药方单例了几种药,交给温行,“小火慢熬,一天三顿,三天痊愈。”   温行不可置信,“这么快?”   之前他去别的医院都是先抽血,再做检查,就算是药,也得吃一周。   可是……中毒?谁会给他下毒。   月淮没回答温行的话,从书包里翻出一只锦囊,扔给他,“贴身戴着,不要摘。”   之前无缘无故,他不打算出手帮,但现在既然知道眼前的人是阮苏苏的偶像,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温行拿着锦囊和药方离开了医院,直到回到车上的时候还有点愣。   助理在车上等着,看他一副愣愣的模样,不由问道:“行哥,怎么了?病看得怎么样?”   温行把口罩戴好,手里的药放到一边,微微抿唇,“医生说我中毒,给开了药。”   助理小杨吓了一跳,“中毒?谁给你下的毒?”   温行没有吭声,脸色有点沉。   小杨反应过来,咬牙怒道:“是姚妃,肯定是她。行哥你的合同还有半年到期,她不想放你走,就故意下毒害你。”   姚妃是华海集团的小公主,千娇万宠,自从见过行哥一面,就缠上了他,之后更是拿合约威胁他。   没想到见威胁不成,竟然下毒害他。   简直太过分了。   “行哥,这次你打算怎么办?”   温行一向温和的脸上带着沉色,最终却只是叹息道:“再等半年吧,半年后,合约到期,她就再也拿捏不了你。”   小杨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恨恨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   比起不愿意参加艺术节的五班,精英班踊跃参与的人很多。   季芊玥也在书法那一栏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和月意泽一样,她也是从小培养特长,书法就是她的特长,往年,她也在艺术节里拿过名次。   回到家,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白婉。   白婉正在插花,听到季芊玥的话,微微一顿,严厉道:“上次被月淮超过,只拿了第三的事,已经是你的失误,这一次不能再失误。”   月淮考了第一的事,季家人到底是知道了,当时脸色难看的不像话。   尤其是白婉。   她自谕季芊玥学习好,拿了全年级第三,还沾沾自喜地请季家人吃饭,到处宣扬,没想到转头就被人打了巴掌。   这简直是她人生中的耻辱。   季芊玥咬了下唇,“那妈你说怎么办?”   白婉把手里的花扔掉,直接道:“给你师父打电话,让他帮忙代写。”   “可是师父会帮忙吗?”   “他肯定会,我们季家给他的学费可不是白给的。算了,我亲自给他打。”   说完,白婉拿起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身穿唐装的韩鹤子来到了季家。   听到白婉的请求,呵呵一笑,“这种小事,当然没有问题,走吧,芊玥,你带我去书房,我现在就写。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写肯定不行,到时候我写前半部分,你写后半部分。”   白婉迟疑,“韩老师,这样适合吗?”   两个人的笔迹总有差别,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韩鹤子一摆手,“放心吧,季夫人,芊玥是我教的,肯定不会有人看出来,而且就算笔迹有差异,也可以用腕力不够来推搪。”   “可是……”   韩鹤子道:“季夫人要是还不放心,我再推荐一位评委给你,有他在,芊玥肯定能拿第一。”   闻言,白婉放下心来,点头说了好。   这一头。   月淮也把自己的作品弄好了,交到了学校。   顾家没有条件作画和写书法,他就找租了间画室,用一个小时完成了作品。   时间眨眼就过,很快就到了金柯朵拉艺术节评比的时候。   艺术节评比以年级为组,总共五个评委,每人手中二十分,得最高分者为第一名。   这一次校方除了请了一些美院的教授之外,还请来了原华国书法协会的会长方言礼。   评比两点开始,高三班的同学往大礼堂走。   刘芸挽着季芊玥,一脸羡艳,“芊玥,我听说你认识方会长,曾经还差点拜他为师,是这样吗?”   季芊玥柔柔一笑,“我是被老师引见过方会长,不过可能是我资质太差,方会长没有收我。”   他们这些豪门贵族的女子,从小都会培养琴棋书画,琴她比不上清雪堂姐,棋和画也一般般,只有一个书法,她练得不错,老师甚至还夸过她,说她的书法可以和大师媲美。   不过可惜的是,方会长虽然见过她,但是并没有收她为徒的意思,后来她就拜在了另外一位老师门下。   刘芸奉承道:“别这样说,芊玥你的字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像某些人。”   她说着,眼神轻蔑地朝大礼堂门口看了一眼。   月淮被江照他们簇拥着,来到了大礼堂,感受到刘芸的目光,他漫不经心地抬起了眸。   季芊玥也看到了月淮,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唇。   月淮是年级第一的事曝光后,她妈妈不但狠狠把她教训了一顿,甚至还为此罚了她的零花钱。   她现在看月淮,怎么看都不顺眼。   刘芸被月淮一盯,瑟缩地收回目光,冷哼,“芊玥,月淮之前也报了书法,就他那样,乡下来的,恐怕连毛笔都不会用,竟然大着胆子想和你一较高低,也不嫌丢人。”   季芊玥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有些担忧。   她的书法是师父帮她代写的,万一爆出来,可就完了。   可是师父一直安慰她不必担心,还说方会长也来,到时候一定会帮她。   恰好这时,方会长在校长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了。   刘芸连忙推了季芊玥一把,激动地道:“芊玥,是方会长,走,我们快去打声招呼。”   季芊玥嗯了一声,整了整头发,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   “方会长,您好。”   方言礼已经年过六十,个子不高,戴着一幅眼镜,看起来十分和蔼。   见季芊玥和他说话,他微微皱了下眉,“你是?”   季芊玥落落大方地笑着道:“我是韩鹤子韩老师的徒弟,曾经和您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见到了您。”   方言礼的态度立马冷淡了下去,“韩鹤子?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他。”   韩鹤子是他师弟的徒弟,为人投机取巧,曾经还偷用他的名义,开了书法班,最后差点闹出大事,连累得他也名誉扫地。   因此,对于韩鹤子收的这个徒弟,他也不是很喜欢。   季芊玥脸色一下子青了,“方会长,您怎么会不认识韩老师的?他明明说过……”   方言礼寒声道:“不论他说过什么,我都不在乎,我还有事,先走了。”   大礼堂的人很多,看见这一幕,都露出讥讽的表情。   “想和方会长攀关系,也真是挺有意思的。”   “哈哈,可惜被打脸了,人家根本不认识她。”   “她是不是脑子不好,这种时候是攀关系的时候吗?”   那些刺耳的话如同针一般,扎到了季芊玥身上,让她的脸涨成了通红。   校长也不悦地瞥了季芊玥一眼。   方会长很难请,他三顾茅庐才将人请来。这个季芊玥真不长眼色,要是惹恼了方会长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脸一沉,“没听见方会长说他不认识你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季芊玥难堪得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捂着脸,赶紧跑了。   月淮远远地看见这一幕,面无表情地扫了季芊玥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江照戳了戳月淮的手臂,“月皇,这个季芊玥脑子是不是不好?在这种场合攀关系,怎么想的?”   月淮坐在最后排,一条腿懒懒散散地伸着,另一条微屈,眉眼没有情绪。   “嗯。”   江照:“……”   嘤。   自从月皇请了一个星期假回来,对他就越来越冷漠了。   他感觉自己要失宠了。   季芊玥一直跑出了大礼堂,扶着柱子,眼眶通红,脸上全是难堪。   刘芸安慰她,“芊玥,你……你别生气,方会长可能是贵人多忘事,把你忘记了。”   季芊玥咬着唇,不说话。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仿佛衣服被人扒了,赤身裸体地亮在众人面前。   她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惹到了哪路神仙,为什么自从月考后,事事不顺。   一定是月淮,肯定是他那个扫把星害得她。   还有,方会长对她这种态度,他真的会像老师说的那样帮她吗?   季芊玥有点担心,找了个理由,独自一人去厕所给韩鹤子打电话。   韩鹤子没接,不知道是在忙还是什么。   季芊玥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大礼堂。 第088章 月淮又被嘲讽了   月意泽和霍南州也来了小礼堂。   月意泽也参加了艺术节,但是他只参加了一个项目,画的油画。   季晓臻为了让月意泽和世界接轨,从小就让他学习油画,就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成名。   霍南州穿着金柯朵拉特质的校服,身高腿长,带着矜贵的禁欲气息,惹得人纷纷注目。   月意泽只穿了普通的校服,但是他长得好,又瘦,哪怕是丑陋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一股别的味道。   两人相偕而入,同样出色的外貌,让两人如同一对般配的璧人。   他们一进来,就有人主动让开了前排最中间的位置。   “霍会长,月同学,你们坐在这里。”   月意泽浅笑着对对方道了谢,等霍南州坐下后,他才在霍南州旁边坐下。   霍南州则只是矜傲地对对方点了下头,连谢也没有说。   他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因为优秀,从小受尽家里人的疼爱,完全不觉得同学给自己让位有什么问题。   让位的同学也不觉得霍南州的态度有什么问题,甚至因为霍南州对自己点了下头,激动的脸都红了。   霍学长是谁?   是金柯朵拉的招牌人物,人帅,学习好,家室也好,连学校的董事会都有他们家族的人,他愿意坐他让出来的位置,简直是给他面子。   月意泽坐下后,四处看了一圈,看到坐在最后的月淮,眸色微微一闪。   精英班的同学对月意泽说道:“意泽,你知道吗?你弟弟也报了油画,他学过油画吗?”   月意泽一顿,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学过。”   “肯定没学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月淮是乡下来的,那种地方连优质的教育基础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油画课程。”   “我觉得也是,他报名,说不定就是为了出风头。害,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没有实力,又非要出风头,除了被嘲讽,什么也落不下去。   精英班的人都一脸嘲讽。   不是他们看不起月淮,是事实摆在那里,让他们想看得起也没有办法。   一个乡下来的小子,不就是学习好点嘛,不懂低调也就算了,还这么爱出风头,真伤眼。   月意泽责备地道:“你们别这样说,月淮是我的弟弟,他很优秀的。最起码,我考不到他那个分数。”   刚刚说话的同学又道:“哎呀,意泽,你就是太善良了。月淮那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成为你的弟弟。”   说完,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哄堂而笑。   月意泽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给霍南州说了一声,径直走到月淮面前。   “月淮。”   月淮拿着手机追剧,眉眼冷燥,身上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但是他的脸太好看了,即使看起来不好相与,还是有许多人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听见月意泽叫他,他恹倦倦地抬起眸,“说。”   江照还有姜止以及阮苏苏,都围在月淮身边,戒备地望着月意泽。   那眼神,像看敌人似的。   月意泽有些不舒服,抿了抿唇角,“我来给你道歉的。”   月淮扬眉。   月意泽歉意地笑笑,“我不知道你上次月考考了第一名,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帮助你,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照和阮苏苏等人都有些意外。   他们没想到月意泽竟然会给月淮道歉。   月淮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继续看剧,“说完了?说完了就走。”   碍眼。   月意泽脸上笑容一僵,露出受伤的表情。他不好意思地冲江照等人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等月意泽离开,江照啧了一声,懒散地靠在座位上,双臂搭在椅背上,偏头,看着月淮冷燥的脸。   “月皇,你不喜欢那个月意泽?”   月淮的手机响了,是微信。他慢悠悠地点开,嗯了一声,“很明显吗?”   他不是不喜欢月意泽,而是不喜欢除了爷爷之外的所有月家人。   江照还挺喜欢月意泽的,主要月意泽不像月家和季家的其他人,很温和知礼,认识到错误就主动来道歉,这一点很让他欣赏。   “我跟月皇走,月皇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阮苏苏使劲点头,表示对江照的赞同,“对,我也不喜欢他。”   身为女生的直觉,她觉得月意泽不简单,就拿刚刚道歉的事来说,明明可以私底下进行,月意泽却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不是故意给月皇招黑吗?   月皇接受,大家只会夸月意泽知错能改,性子大度。月皇不接受,大家就会说月皇不识抬举。   好处全让月意泽占了,月皇一点好也落不到,这不是恶心人嘛。   月淮回了微信,把手机摁熄,看了江照一眼,“嗯,没白养你。爸爸的好大儿。”   江照:“……”   突然有点开心肿么破?   这头。   月意泽回到了位置上。   他和月淮的对话,精英班的人都听见了。   见他回来,开始义愤填膺地骂月淮。   “意泽,月淮太过份了吧,他专门放低姿态去给他道歉,他竟然是那幅态度。”   “对啊,简直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不就是考了第一名嘛,有什么值得傲气的。”   “垃圾就是垃圾,考多少分都掩盖不了他是垃圾的本质。”   月意泽笑容落寞,替月淮辨解,“你们别这样说,月……月淮被表姐抽了很多血,对我有怨念有很正常了。”   “意泽,你不能这样想,抽他血的是清雪学长,和你有什么关系?他这完全就是迁怒。”   “对啊,你的姿态已经够低了,他还这样迁怒你,根本就是他不对。”   月意泽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   霍南州看了月意泽一眼,又淡淡地把目光收了回去。   他就说月淮那种人根本不值得怜悯,月意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是让他失望。   正在这时,大礼堂的门被推开了。   季晓臻和霍夫人,还有其他几位学生的家长一同走了进来。   好几个人在奉承两人。   “霍夫人,我记得霍小少的国画画得很好,这次肯定是他拿第一名。真是人中龙凤啊。”   “哎哟,是啊是啊,霍小少画的写意画,连我家老李都赞不绝口,霍夫人,这一次你一定要成全我,让我把霍小少的画买回去,钱不是问题。”   霍夫人穿着精致华贵的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精心保养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只有三十岁。   她款款一笑,“李夫人谬赞了,南州的水平只是一般,比不上那些大家。”   “霍夫人真是过谦了,国画协会的会长可都夸过霍二少呢。还有季夫人,你们家二公子的油画也很有名呢,这一次肯定也是第一名 。”   霍夫人虽然没再说什么,表情却显得很骄傲。   他家南州是很厉害,不但学习好,能力卓绝,任何事都遥遥领先于其他人,确实很给他长面子。   季晓臻也笑着道:“意泽还小,而且他只也是油画厉害,比不上霍小少事事优秀。”   霍夫人被这个马屁拍得通体舒泰,嘴上却依旧谦让,“是月夫人过谦了,月二少也相当优秀,南州他就算也学油画,也比不上月二少的天份。”   几个人就在互相的奉承下,在大礼堂的最前排坐了下来。   路过月淮身边时,季晓臻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就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月淮考试拿第一有什么用,他连意泽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江照看见,一脸不愤,“什么眼神,真让人讨厌,月皇,我等着你一会打肿她的脸。”   他们家月皇什么都好,就算是书法、国画,油画都不在话下,肯定能拿第一名。   到时候把他们的脸都打肿。   江照对着月淮有一种迷之自信,在他心中,他家月爸爸天下第一。   月淮没应,懒懒散散地站起来,往外走。   江照连忙问,“月皇,你去哪?”   月皇双插插兜,懒倦倦地回,“接人。”   说完,他慢悠悠地走到了大礼堂门口。   台阶下面站着一个身体高挺修长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配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   不同于以往的打扮,让人耳目一新。   他桃花眸惯常性地弯着,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魅惑众生。   看见月淮,他大步走过来,轻笑,“说说而已,没想到你真出来接我。”   月淮慢悠悠的,睨了男人一眼,“你来干什么?”   宴忱晃了晃手中的邀请函,勾着笑,“淮淮第一次参加艺术节,当哥哥的当然要为你撑腰。”   月淮扬眉梢,“你是评委?”   宴忱自然地牵起月淮的手,带着他一起往大礼堂走,“淮淮,你这么聪明,让哥哥很有挫败感。”   他确实是来当评委的,光明正大的用手段挤掉了一个名额,专门来给淮淮评分。   就算他家宝贝画的是坨屎,他也要给满分。   月淮有些好笑,用巧劲挣开男人的手,懒洋洋,“你真无聊。”   宴忱摆出受伤的表情,“淮淮,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这样说我,我会难过的。”   月淮伸手将男人推开,唇角扬了扬,“有点成熟人的廉耻,不要总卖萌。”   宴忱不由地笑了起来。   他家淮淮嘴真毒,不过他喜欢。 第089章 季芊玥完了   月淮和宴忱一起进了大礼堂。   宴忱也没有多呆,和月淮说了两句,就被闻讯而来的校长请走了。   没过一会,评比正式开始。   评比不需要学生上台,只需要把作品展出来,让评委评分就行,当然为了保持公正,在展示作品的时候,会刻意把名字挡起来。   季晓臻和霍夫人坐在前排最中间的位置,看见宴忱,眼皮一跳。   宴少?他怎么在这里?还是以评委的身份?   霍夫人见季晓臻脸色变了,出于礼貌问道:“月夫人,怎么了?”   季晓臻迟疑了一下,指了指评委台的宴忱,“霍夫人,那是帝都宴家的四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做了评委。”   霍夫人也知道宴家,她本身就是帝都的人,娘家虽然比不上四大世家,但也算小有势力。   她微皱了下眉,“宴四少?不是宴家那个纨绔吗?我记得他叫宴忱。”   据说这个宴忱除了一张脸,什么都不会,每天花天酒地,流连花丛,如果不是宴老爷子疼他,就他那样的人,没人会正眼看他一下。   季晓臻看见宴忱就心慌,总觉得会出事一样,她点了下头,“就是他。”   霍夫人脸上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轻蔑,呷了一口茶,“可能就是太闲了,跑出来玩一玩,他一个人,也影响不了大局,不必管他。”   一个纨绔子弟,连艺术鉴赏都不懂,跑来凑热闹,也不怕人笑话。   季晓臻一想也是,评委总会五个,宴忱能当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江照也看到了宴忱,他震惊地道:“月皇,那不是你哥吗?”   月淮没再玩手机,靠在座位上,懒懒散散地看着评委台,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江照嗨了一声,“月皇,你哥是来给你撑场子的吗?真疼你。”   月淮这次连嗯都不嗯了,懒洋洋的模样。   男人确实是来给他撑场子的,虽然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不过这份心意他领了。   评比正式开始。   首先被展示的是一幅工笔画,几个评委给出意见后,分别打分。   这幅画最后只拿到了六十分。   接下来是第二幅,第三幅。   同样的,评分都不高。   参加比赛的都是学生,就算有些人有功底,技法也很稚嫩,而这些评委都是大佬级别,眼光毒辣,给出意见的同时,打分也十分公正。   评比进行的很快,一共三百幅作品,一个小时时间就已经评比了三分之一。   接下来展示的是一幅簪花小楷的书法。   其中一位评委点评道:“这幅书法写的不错,笔迹流畅,字形工整,书写这幅书法的人很有功底,我给十八分。”   另外三位评委也和这位评委一样,给了不算低的分数。   季芊玥面上一喜,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这幅书法是她写的,没想到评委这么给力,竟然给了这么高的分数。   接下来只剩下方会长和宴忱了。   宴忱连评语都没讲,直接抬手,“五分。”   季芊玥的脸色猛地变了。   就连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他们虽然是外行人,但也看出这幅书法写得很好,这个人竟然只给了五分,这明摆着是故意捣乱啊。   最先给分的评委不满地道:“这位先生,你有没有眼光?这幅书法运笔流畅,字迹工整,你怎么可以只给五分?”   昨天晚上季家的夫人联系了他,不但让他看了季芊玥的作品,还给了他一笔好处,让他在今天评比的时候,给季晓臻抬抬脸。   没想到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竟然给他故意捣乱,如果搞砸了,季家那边他怎么交待。   宴忱桃花眸潋滟,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我有没有眼光我不确定,但是这位评委你明显没有眼光,这幅书法是不错,但是前后的字迹明显不一样,肯定是代笔写的。”   评委一噎,下意识仔细看了季芊玥的书法一眼,脸色微变。   经宴忱一提醒,他确实发现了不对劲,前面的字写的工整流畅,自带韵味,但是后面的字迹却显得虚弱无力,明显不是同一个人所作。   他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但想到季夫人的交待,只能硬着头皮道:“书写这位小楷的人只是高中生,腕力不够,后续无比也正常,不能就凭这个就判定她代笔。”   宴忱轻嗤一声,没理对方,直接看向方言礼,“方会长,我人微言轻,还是您来评吧。”   季芊玥浑身颤抖,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苍白得不像话。   她下意识看了方言礼一眼,拼命地开始在心中祈祷。   希望方会长看在她老师的面子上,反驳宴忱的话。   可是,接下来方言礼的话直接将她打进了地狱。   方言礼面沉如水,冷冷地道:“我赞同宴先生的话,这幅作品并不是一人所作,而是有人代笔,而且代笔的那个人我也认识,是我师弟的徒弟韩鹤子。”   说到这里,他一顿,直接道:“写的不好没关系,但如果是让人代笔,品性就太恶劣了。我的打分是——”   “零分。”   哗——   如同油锅入水,整个会场都炸了。   如果之前他们还觉得宴忱在胡闹的话,方会长的话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们的脸。   方会长是谁?   华国协会的会长,他的书法在全国赫赫有名,就连大会堂都挂着他的作品。   他说代笔,那就一定是代笔。   季芊玥慌了,恐惶、担忧、绝望等种种情绪让她想也不想地站起来,为自己辨解。   “方会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让人代笔,这书法真的是我自己写的。”   她必须挽回,如果不挽回,她在学校的名声就毁了。   方言礼一见季芊玥,就想起她自称为韩鹤子徒弟的事,眉心不悦地皱在一起,语气也变得毫不客气。   “你说是你写的,那你上台重新写一幅,我就相信你。”   果然是韩鹤子教出来的人,本事没学会,说谎的本事一等一。   季芊玥脸色一白,此时心里已经后悔了,但迎着方言礼威怒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声好。   没关系,老师说她的书法造诣已经很高了,这次给她代笔,只是为了顺利的拿第一名,所以她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上了台。   校长让人拿了宣纸和毛笔过来。   季芊玥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拿起毛笔开始写字,可不知道是她太慌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写第一个字的时候,笔画就歪了。   而且越写越不对,到最后一幅簪花小楷写得比狗啃的还难看。   方言礼本来就是刚正不阿,看不惯投机取巧的人,当下毫不给面子,直接道:“我刚才打分打错了,你这书法应该给负一百分!”   季芊玥的书法其实很好,但如果不是她让韩鹤子代笔,她应该会拿个不低的分数。   偏偏,她走了歪道。   方言礼的话如同当头一棒,重重地敲在季芊玥脸上。   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密不透风,她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捂着脸,哭着跑出了大礼堂。   完了!   全完了!   她的人生就要毁了。   全年级的人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没想到一向以人美多才的季芊玥会干出这种事,纷纷表示怀疑人生。   “季芊玥一向标榜自己是第二个季清雪,没想到骨子里是这种人。”   “平常一幅清高傲气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让人代笔。”   “人设崩了,人设崩了。”   议论声滔滔不绝,全是嘲讽。   季晓臻面色难看地望了一眼季芊玥离开的方向,微微皱起了眉。   芊玥怎么是这种人?没有实力就没有实力,搞这种作弊的事干什么?   还好她家意泽不会做这种事。   霍夫人漫不经心地道:“月夫人,我记得没错的话,刚刚那个姑娘好像是你家的小辈?”   季晓臻一下子臊的不行,“是我娘家那边的,不过我们不熟。”   霍夫人点头,“不熟就好,这种姑娘真是败坏门风。”   季晓臻除了点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则打定主意,以后离季芊玥一家远一点。   校长也恨透了季芊玥,为了这场评比,他特意请了几家媒体,打算等比赛结束就发通稿,没想到因为因为一个季芊玥,一切都毁了。   还有方会长,他本来想请方会长当学校的名誉主席,看能不能把最佳学校的名誉拿回来,闹出这种事,方会长肯定不愿意。   骚乱只是一时的,主持人很快从震惊中回神,接着继续主持。   为季芊玥说话的评委没想到只是拿点好处,帮个小忙,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带着把自己的名声都毁了,心里又悔又恨,接下来的评比都没有怎么发表意见。   评比一点点进行,很快就接近了尾声。   这次展出的是一幅写意画。   看到画的那一瞬间,霍夫人坐直身体,表情骄傲。   是他家南州的画。   霍南州画的是一幅写意画,上面孤舟寒影,国画独有的留白,看着很有味道。   不止是霍夫人,就连几位评委都坐直了身体。   原因无他,这幅画画得太优秀了。   月淮微微扬了下眉。   他和霍南州竟然撞画了。 第90章 全场炸了!月淮拿高分   一直冷着脸的方言礼,在看到霍南州的画后,表情骤然变得缓和,一连说了三个好。   “这幅画用笔简练却不失韵味,构思精巧,意境闲淡,我给18分。”   评了这么多字画,方会长是第一次给出这么好的评价和这么高的分数。   霍夫人嘴角的笑意更浓。   有眼色的人见状,立马小声奉承道:“霍夫人,这是霍二少的画吧?画得真好,连方会长都夸奖呢。”   另外一个人道:“霍二少真是人中龙凤,学习好不说,人也优秀,现在连画都画得这么好,真是羡慕死我了。”   霍夫人谦虚,“大家过奖了,他小孩子家家不懂,乱画的。”   “乱画都这么好?真是天才,霍夫人快别谦虚了。”   霍夫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谦虚两句没什么,谦虚得多了,就犹过而不及。   季晓臻也恭维了两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   意泽的画应该也快出来了,不知道能得多少分,不过她有信心,意泽肯定拿到第一名。   台上的四位评委分别给了分数,都是不同之前的高分。   最后霍南州这幅画的得分是78分。   现在还剩下宴忱。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聚到了宴忱身上。   宴忱举牌,淡淡,“画得不错,我给12分。”   这个分数不算低,但是比起其他评委就有些不够看了。   经过季芊玥的事,方会长很相信宴忱的眼光,不由问道:“宴少,你为什么只给12分?”   这幅画技法巧妙,笔意精微,最难得的很有意境,在他看来,比一些稍有名气的画家画得都好。   霍夫人瞪了宴忱一眼,眉间闪过怒气。   这个宴忱,简直就在胡闹。   宴忱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噙着一丝笑,“确实画的不错,不过匠气太重,失了巧妙。”   方会长不由点头,“确实匠气了点,不过这个年龄能做出这种画,也是难得了。”   加上宴忱的分数,霍南州最后的得分是90分。   这是目前最场最高的分数,如无意外,霍南州的这幅画应该会拿下国画的第一名。   月意泽浅浅一笑,“南州,恭喜你,又是第一。”   他见过南州的画,认识他的画风。   霍南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眸里却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   90分,比他预计的低,不过这个分数足够证明他优秀。   专门展示作品的助手将霍南州的画撤下去,拿了一幅油画上来。   那幅油画有两张A3纸那么大,上面画的是大片的向日葵,大片绚烂的黄色花朵,中间点缀着绿色的叶,背景却用了纯色的黑。   用色大胆,冲击力非常强,却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画的主人似乎有点懒,连画框都没有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画架,像个半成品。   可就是算是半成品,也是个惊世的半成品。   方会长直接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呼吸急促,不顾仪态。   “这是谁画的?快,把作者给我叫上来!”   太好看了。   太美了!   比那些历史上出名的画家画得还要吸引人,还要好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画中看出洛斯的影子。   洛斯是十七世纪O洲有名的画家,因为画作极少,所以不怎么出名,但是只要学艺术的人,都知道洛斯,因为他直接带动了O洲艺术进了一大步。   他知道洛斯这个人,还是因为有一次去O洲游历,无意间在一间收藏馆看到了他的画作,当时惊为天人,特意去了解了一下。   助手下意识看了校长一眼。   校长歉意地道:“方会长,这不合规矩。”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评分的时候都会把名字遮掉,如果他同意把作者叫上来,到时候只怕会有人说他作弊,反而给作者惹麻烦。   方会长也意识到自己唐突,克制住激动的心情,“是我失言,实在是这幅画太漂亮了,漂亮到我有点忍不住。先评分吧,这幅油画,我给二十分。”   轰——   整个礼堂都炸了。   这是方会长第一次给满分。   但是不可否认,这幅油画确实很美。   霍南州也被画作吸引,反应过来,偏头看向月意泽。   “这是你画的?”   月意泽的脸色透着白,笑容勉强,“不是我,我画的是肖像。”   霍南州有些失望,没再说什么,视线又挪回到油画上。   学校那些有点艺术细胞,在往年艺术节大放异彩的人他都差不多认识,可是没有见过哪一个能画出这么绝美的画。   如果不是月意泽,那会是谁?   月淮吗?   不,不会是月淮。月淮只是一个乡下来的顽劣小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艺术细胞。   霍南州高傲地轻嗤一声,眼中带着不屑。   江照也在看画,看完还撞了撞月淮,“月皇,你感觉这幅画怎么样?我觉得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有一种他在表达新生的感觉。”   大片的黑底,代表绝望。   而盛放而色彩绚丽的向日葵,却让人感到新生的希望。   月淮手一顿,没应声。   没想到江照这小子还懂画。   他要表达的确实是绝望中的新生。   江照见月淮不吭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乱说了,说的可能不好。”   “我觉得江哥说的很好。我的想法和你一样。”阮苏苏忍不住道:“不知道画这幅画的人是谁,我也觉得很好看,好想认识他。江哥,你说会不会是月意泽?”   江照断然道:“肯定不是他,我看过他以往的画作,不是这种风格。”   评委已经开始打分了。   他们都是在艺术沉浸多年的人,自然知道一幅画的好坏,再加上有方会长带头,不约而同地给了高分。   加上方会长,最后油画的得分是79分。   最后还剩下一个宴忱。   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屏息等待。   只有季晓臻心不在焉,心情很烦躁。   她以为这次意泽肯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毕竟意泽学画多年,不论功底还是灵气都不缺。   可是突然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把她的希望全都给打碎了。   就算不想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台上的那幅油画确实绝美,绝美到拿出拍卖会,能拍出八位数的那种。   宴忱一直盯着油画敲,眸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会长忍不住催促,“宴少,轮到你了。”   宴忱回神,潋滟目光从月淮一滑而过,轻笑,“画得很漂亮,我给二十分。”   月淮感觉到了宴忱的目光,微扬眉梢。   这个男人认出是他的画?可是他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过他,他会油画。也没有告诉他,这次参加比赛他究竟画了什么。   轰——   全场又炸了。   自从评比开始,宴忱就没给过超过十五的分数,就连刚才那幅被方会长夸的写意画,也只给了十二,这一次竟然直接给了满分。   而且从宴忱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大家以为的什么都不懂,反而对艺术很有鉴赏力。   所以这个作者到底是谁?连一向吝啬给分的宴忱都给了高分。   如果刚才霍夫人还自得的话,现在只剩下难堪和气愤。   搞什么。   南州那么好看的写意画,宴忱这个纨绔只给12,轮到这幅油画,他竟然给满分。   他到底懂不懂事?   季晓臻察言观色,看出霍夫人的想法,安慰道:“霍夫人别生气,说不定这幅画的作者和宴少认识。”   否则宴忱怎么会给那么给的分数?又怎么会跑来当评委。   可……这个人是谁呢?据她所知,月淮和宴忱关系很好,难道这幅画是月淮画的?   但是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别说她看不起月淮,他那样的人,别说画油画,只怕连画笔都不会握。   霍夫人到底在豪门生活了多年,很快收敛好神色,并且对季晓臻有些不喜。   “月夫人说笑了,我怎么会生气,我只是震惊罢了。”   季晓臻是没脑子吗?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说,只会让别人以为她没有度量,小家子气。   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   季晓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闭上了嘴。   宴忱给了二十,再加上其他评委的,最后油画得分是98分。   这是全场目前为止最高的一个分数。   助手正打算把画拿下去,方会长叫住他们,“校长,现在评完分了,可以把作者叫上来,给我们引见一下了吧?”   校长不想得罪方会长,就让助手把油画上的名字亮了出来。   摄影机也一直对着油画,名字一亮,大屏幕上也有了显示。   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了屏幕上,随后——   全场炸了,也傻了。   月淮。   清清楚楚的两个字。   月淮。   江照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月皇,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月皇,竟然是月皇。   阮苏苏也傻了,看看屏幕,看看月淮,表情如同做梦。   同样的,还有霍夫人、季晓臻、霍南州和月意泽,他们也傻了。   尤其是季晓臻和霍南州。   他们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月淮不会画画,甚至连画笔都不会拿。   还说他是乡下来的顽劣小子,一点艺术都不懂。   现在,这些话如同一记记耳光,重重地扇到他们脸上。   他们傻了,也懵了。   月淮?   怎么可能是他?   宴忱抬头,穿过人群,目光直勾勾地落到月淮身上。   他家淮淮还真是从来不让他失望。 第091章 月淮震翻全场,齐齐打脸   方会长激动地道:“月淮?哪位是月淮同学?能不能请你上来一下。”   月淮懒倦倦地抬了下眸,直接对江照吩咐,“告诉他我没来。”   他才不想上去,他只是想赚钱,不想高调。   江照:“……”   阮苏苏:“……”   月皇牛B。   江照站起来,表演睁眼说瞎话,“不好意思,方会长,月……月皇他出去接电话了,人不在。”   校长:“……”   他明明看到了人,这小子当他眼瞎吗?   顿了顿,他还是选择不戳穿江照的谎言。   五班的人则是最听月淮的话,月皇让江哥说不在,那就是月皇在,也是不在。   而精英班的那些人和季晓臻、霍南州等人则是不愿意说。   脸太疼了。   他们不想接着被月淮打脸。   月意泽迟疑了一下,正打算站起来,却被台上的宴忱打断。   宴忱漫不经心的,“方会长,小孩子都怕生,你想见,之后有的是机会。”   方会长一想也是,笑着点了下头,“是我太急了,那我们继续下一幅吧。”   接下来的作品是月意泽的油画。   他画的是肖像,而画里的人物赫然是霍南州。   见霍南州看他,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天在教室的时候,突然有了画作的灵感,所以用你作主角,南州你不会介意吧。”   霍南州扫了自己的画像一眼,冷淡,“不介意。”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真的不介意,但现在不一样了,有月淮的作品珠玉在前,月意泽的画就像鸡肋。   他的肖像,却拿了个低分,这让他多少不舒服。   霍夫人也是同样的心思,甚至目光冰冷的看了月意泽一眼。   月意泽画南州,如果拿个高分,她当然不介意。但如果拿了个低分,那就连带着影响了南州的名声。   这让她非常不能忍。   其实月意泽的画不差,他从小学油画,有功底,肯吃苦,也有灵气。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是油画组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但是在月淮那幅画的衬托下,他的油就如同小学生和大学生的对比,让人觉得乏味。   几个评委都给了一个不低不高的分数,而宴忱一如继往,只给了十分的低分。   最后月意泽的得分是72分。   勉强只能算中等。   月意泽的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   72分。   只有72分。   和月淮比,整整差了26分。   这26分如同巴掌,呼在脸上,让他除了难堪,还是难堪。   太难堪了。   接下来的几幅作品,月意泽都没有心思去看,心里又酸又涩又难受。   直到接二连三的惊呼响起,他才回神,抬头朝台上看去,随后一惊。   “南州,这不是你的画吗?”   台上展示的竟然是和霍南州一样风格的写意画,而且内容也类似,都是孤影寒舟,大片的留白。   如果硬要说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现在台上展示的这幅,好像更好看一些,看着那画,就有一种让人心生寂寥的感觉。   霍南州冷笑一声,“有意思。”   他的那幅画也不是自己的灵感,而是从家里的一本古画册里看到的,当时看着那幅画,悲从中来,就仿了一幅一样的。   其实也不算仿,只是味道有那么一点相似。   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和他画出一样的东西。   台上一位评委懵逼道:“这是怎么回事?抄袭?”   另一位评委道:“应该不是,应该只是内容相似。”   而且如果真是抄袭的话,谁抄谁?   “方会长,你怎么看?”   从画作出现的那一刻,方会长就两眼冒光。   值。   太值了。   本来以为只是一所学校的艺术评比,不会有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一连出了两幅才艳惊绝的作品,真是后生可威。   听到别人喊他,他回过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呵呵地道:“不是抄袭,两种作品的内容不一样。而且这一幅……”   霍夫人猛地站起来,打断方会长的话,“就是抄袭。这幅作品仿得我家南州的。”   全场速炸。   “靠,真假的?这种场合也敢抄袭,没脑子吗?”   “凉了凉了,敢抄霍公子的画,我看对方活得不耐烦了。”   “别这样说,谁抄谁还不一定呢。而且以我个人的感觉来看,我觉得这幅画画得比霍少那幅好。”   “比霍少好有什么用?霍夫人都跑来打脸了,抄袭无疑。”   校长面色一紧,擦了擦头上的汗,“霍夫人,你为什么这么说?”   霍夫人可得罪不得,霍家可是学校的大董事,得罪她,他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霍夫人轻蔑道:“这还有为什么吗?我家南州的优秀有目共睹,不是别人抄袭他,难道是他抄袭别人?”   宴忱目光落到霍夫人身上,眸色微微冷了冷。   方会长沉下脸,“这位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比赛中撞题材很多,出现相似画作的事情也不少,不能凭相似,就说人家抄袭你儿子。”   “而且就算真的是是抄袭,我也觉得是你儿子抄袭这幅画。”   霍夫人出身尊贵,还从没有被人这么当面反驳过,脸色一沉,“那就查监控,如果是抄袭那方,肯定会后面交作品。”   月淮轻嗤一声,眉眼升起淡淡的冷燥。   江照不由问道:“月皇,你怎么看?”   哎哟喂,这场评比看得真是太值了,不枉他放弃游戏,跑来枯坐。   月淮懒洋洋,“用眼看。难道你不用眼晴看?”   江照:“……”   是他输了。   校长两头都得罪不起,权衡之下,最终还是决定听霍夫人的,让人调监控。   作品都是统一交到主管艺术节的老师手上的,办公室门口刚好有监控。   先找霍南州的,最后找出来是三天前的下午,再找现在这幅作品的。   方会长冷哼道:“在监控结果出来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评分?”   他在艺术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画没见过,就他的眼光来看,现在这幅画的主人根本不可能是抄袭。   既然不是抄袭,那也得先评分才行。   校长为难,看了霍夫人一眼,“这个……要不然方会长再等等?”   霍夫人冷道:“都是抄袭作品,评分有意义吗?”   宴忱倚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声调微冷,“霍夫人,结果还没出来,你就按头抄袭,你是看见了吗?”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暗预就是霍夫人眼瞎。   霍夫人脸色一青,“这还需要看吗?事实不是摆在那里?”   她家南州的性格她最清楚,高傲,自信,抄袭这种事他不可能做。   而且,她还有另一层担心。   这幅画画得明显比南州好,她害怕南州拿不到第一名。   宴忱目光冰冷地扫了霍夫人一眼,直接对方会长道:“方会长,评分吧。我给18分。”   轰——   又是高分。   受的刺激太大,全场的人都开始疯了。   “又是高分,这个宴少真的有眼光吗?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幅画比霍少那幅好啊,宴少给高分也正常啊。”   “对啊,而且你没有发现吗?宴少给的分都很公正,从来不是看谁面子,或者怕伤害我们幼小的心灵,给点安慰分,他都是直来直往。”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哎。霍少那幅画他也给了12分呢。”   台下议论纷纷,只有月淮神色不动,懒耷耷地看了宴忱一眼。   方会长看不惯霍夫人,当然听宴忱的,直接给了二十的满分。   “这幅画风骨峭峻,虽然简单,却勾出了意境,有一种寂寥之感。我敢肯定画这幅画的人有很深的功底,不但有名师教习,还十分有灵气。”   其他几位评委为难了一下,还是决定跟随方会长,先后给了分。   加上刚才宴忱和方会长的,总共是99分。   比霍南州高了九分。   霍南州脸色阴了阴。   月意泽看了他一眼,迟疑着没有吭声。   这时候说得多了,反而会惹人生厌,不如沉默。   霍夫人气得不行,咬牙瞪了宴忱一眼,“既然分数出来了,那就把作者的名字说出来。”   她好看看,到底是哪个无耻的人,敢抄南州的画。   助手下意识看了校长一眼,见校长点头,动手把遮在名字上的便利贴揭掉。   “这位作者是……”她顿了顿,整个人如同傻了,表情如同空白,“月……月淮……”   摄像机也移到了写名字的位置,屏幕上同步了画面。   画的左下角用行楷写了两个字,笔走游龙,铁勾银画。   月淮。   江照直接疯了。   他紧抓着月淮的手臂,“爹!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是不会?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先是成绩。   后是英语。   现在又是油画和写意画。   他在怂恿月皇报名前可没想到他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月淮抬手,将江照扒拉开,“要不你爹怎么是你爹。”   江照:“……”   他疯了。   其他人也疯了。   尤其是季晓臻,她的脸几乎全白了,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几乎脱了窗,死死地瞪着屏幕。   月淮。   又是月淮。   怎么可能是他?   他怎么会这么多?   霍南州则是心浮气躁。   如果是之前,他还能报有一丝侥幸,觉得月淮就是油画画得好而已,比不过他的写意画。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当众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烫。   被一个自己看不上的人比下去了,这滋味简直太难受。   月意泽有点发懵。   他不相信,月淮……他怎么这么厉害?   方会长也疯了,“月淮?是刚刚那幅油画的作者吗?”   是他老了,还是世界变化太快了?   油画画得好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写意画也会,还画得这么优秀。   只会写书法,并且写了这么多年才写得勉强算好的他,感觉自己好废物。 第092章 季晓臻被嘲讽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那么多的人,大礼堂却鸦雀无声。   直到许久,主持人回神。   “月淮同学是吗?看来他很优秀,一连两幅作品都拿了高分,我们恭喜他。”   啪啪啪——   众人反应过来,开始疯狂的鼓掌,五班的人也一起大喊口号。   “月皇牛逼。”   “月皇威武。”   “月皇天下第一。”   月意泽这次听清了,神色变得难堪。   他没有听错,也不是那个同学的口音有问题,他们真的叫月淮为月皇。   他在金柯朵拉这么多年,还从来得到了这种被众人追捧的殊荣。   霍夫人冷冷一笑,哪怕没有见过月淮,此时也对他反感到极点。   “一个抄袭的,也配这么多人拥戴,果然是一群没有见识的小孩。”   季晓臻本来还在震惊中,听到这话,猛地反应过来。   是啊。   画得再好有什么用,本来就是抄袭。   此时,季晓臻心里其实隐隐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把月淮赶出去这件事做错了,但是她不愿意承认,只能用月淮抄袭来说服自己。   掌声和众人的嚎叫足足一分钟才停止。   月淮掏了掏被尖分贝吵得耳朵,有点烦。   这时,前去看监控的人也回来了。   他俯到王校长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王校长脸色一变,若有似无地看了霍夫人一眼。   没想到事实是这样,这可有点难办了。   霍夫人一直在关注着王校长,见状,立马站起来,胜券在握地道:“王校长,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吧?他抄袭,像他这种品德败坏的人应该被赶出学校。”   所有人都看向台上的王校长。   方会长则一脸怒言。   结果还没出来呢,就按头抄袭,这是什么毛病?简直无耻。   王校长心虚地看了霍夫人一眼,“夫人,这……”   霍夫人是人精,又怎么会看不出王校长的为难,当即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微变。   难道月淮没有抄袭,这怎么可能?   宴忱漫不经心地抬眸,眸里微带寒光,“王校长,霍夫人在问你,你怎么不说话?”   王校长呼吸一窒,两方都不敢得罪,左右为难,“宴少,这……这个可能是霍夫人有点误会。”   他的话含含糊糊的,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月淮肯定没有抄袭。   方会长轻嗤一声,不留情面地道:“人家月淮小同学没抄袭,这下打脸了吧?亏霍夫人是长辈,一点长辈的风范也没有。”   众人的目光齐哗哗地落到了霍夫人身上。   霍夫人如芒刺背,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她颤着唇,“我……我不信,肯定是你们包庇他。把监控拿来,我要当面看。”   王校长从来不知道霍夫人是这种人,简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还想再劝,不小心触到宴忱似笑非笑的目光,浑身一哆嗦,赶紧让助理把视频拿过来。   都是大佛,他谁都惹不起。   助理很快把监控视频拿来了,插上U盘,直接连接到了大屏幕上。   视频只有一段,为了方便观看,进行了剪辑。   从视频能明显地看出,月淮是前一天下午交的作品,而霍南州则是第二天。   啪——   仿佛一巴掌重重扇到脸上,霍夫人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方会长直接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都说了人家小同学不可能抄袭,何况人家画得比你家孩子好,有必要抄袭吗?”   霍夫人还想再争,“肯定是……”   “够了!”   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霍夫人的话。   霍南州从座位上站起来,面色铁青地望着霍夫人,“妈,别争了,他没有抄袭。”   虽然很相像,虽然不想承认,但月淮确实画得比他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霍夫人急道:“可是……”   “没有可是。”霍南州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周围,“接着看评比吧。”   霍夫人在霍南州的警示下,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在看她,怒而不甘地坐了回去。   季晓臻此时连安慰霍夫人都做不到,她心情太难受了。   不是抄袭,也就是说月淮用真才实学的画了两幅画,并且拿了不低的分数,连月意泽都比不上的那种。   太难受了。   比吞了苍蝇还让人难受。   评比继续进行,很快到了尾声。   最后展出的是月淮的书法,同样,也拿了高分。   等名字揭晓,大家发现又是月淮的时候,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除了傻,还是傻。   还是人吗?   学习好,能力强,会油画,会国画,还会书法!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他是神吗?   江照幽幽地望着月淮,“爹,你是不是外星球来的?”   月淮慢吞吞地看了江照一眼,“嗯,你爹我确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江照:“……”   “呵呵,爹,你这个玩笑真好笑。”   月淮扬了扬眉。   为什么他说真话大家从来不信?   评比已经结束,按照之前定好的,每个类别获得第一名的人会有二十万的奖金。   校长把月淮请上了台。   这次月淮没有推辞。   拿钱的事,他从来不含糊。   他单手插兜,慢悠悠起身,从最后排走到了台前。   他走过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行注目礼。   等他上了台,更是掌声雷动。   方会长终于见到月淮真人,激动地跑到他前面,“小朋友,真是年轻有为啊!我还缺一个徒弟,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关门弟子?”   季晓臻的脸又青了,紧紧地攥紧手指。   方会长是书法协会的原会长,有他开道,月淮将在书法界所向披靡,之前,她还有意想让月意泽加入书法协会。   可是现在不用月淮开口,方会长就主动邀请了他。   月淮懒倦倦的,漫不经心的态度中带着尊敬,“谢谢方会长,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方会长十分遗憾,“你真的不考虑吗?我听王校长说你的学习也很不错,我可以直接把你推荐到帝都大学读书。”   王校长:“……”   其他评委:“……”   所有人:“……”   方会长,你这样真的好吗?不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人的心情吗?   月淮勾了勾唇,“真不用了,方会长,我暂时只想养老,不想上大学。”   方会长:“……”   小伙子你认真的吗?我这个年龄都没想着养老呢。   哎,现在年轻人的思想,他真是理解不了。   他只得作罢,拿出名片塞到月淮手里,“你再想想,如果改主意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这样,一会下课,我们就去喝茶。”   这样一个好苗子,他绝对不放过。   月淮按了按眉头,只得把名片接了过来。   王校长轻咳一声,“方会长,该颁奖了。”   “对对对,颁奖颁奖。”   霍夫人也被请上了台。   霍家是这场比赛的发起人,不论是奖杯还是奖金都由霍家提供。   本来其中一座奖杯和二十万是给霍南州的,没想到最后却被月淮拿了。   霍夫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把奖杯和支票扔到月淮怀里后,连话都没说,直接下了台。   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   月淮丝毫不以为意,拿了方会长和宴忱分别给的奖杯和奖金支票,肆而漫地下了台。   霍夫人一秒钟也不想呆下去,带着霍南州匆匆离开了大礼堂。   面子丢大发了,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她就浑身上刺般难受。   月意泽看了月淮一眼,和季晓臻一起,追了上去。   到了大礼堂外面,他一脸歉意地对霍夫人道:“对不起,霍夫人,是我不懂事,才拿了南州的油画肖想参加比赛。”   霍夫人面色阴沉,冷冷哼了一声,“你确实挺对不起我家南州的。”   本来输了比赛也没什么,技不如人,偏偏这个月意泽把南州捧到面前,这和把他们霍家放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季晓臻抿了抿唇,因为霍夫人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起霍夫人的背景,还是低下了头。   “确实是意泽不对,做为赔礼,我请霍夫人去吃饭吧?”   霍夫人冷冷拒绝,“不需要。”想起什么,她轻蔑地道:“我听说这个月淮原来是你们月家的人?”   季晓臻眉间闪过一抹尴尬,“是……不过之前我已经把他赶出月家了。”   霍夫人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看了月意泽一眼,“月夫人真是好本事,扔了西瓜捡芝麻。”   说完,不顾季晓臻难看的脸色,带着霍南州扬长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季晓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受得快疯了。   月意泽敛了敛眸,“妈,你什么时候把弟弟赶出月家了?”   季晓臻不是滋味地道:“就在你回来的前几天。”   月意泽皱眉,“妈,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们把弟弟叫回来了吧。”   季晓臻烦得很,第一次冲月意泽发起了脾气,“叫?怎么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性子,又傲慢又目中无人,根本不可能叫回来。”   正在这时,月淮出来了。   他身边跟着宴忱,还有五班的人。   他们簇拥着月淮,如同众星捧月,纷纷和他说话。   看见季晓臻和月意泽,他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季晓臻咬了咬牙,走过去,“月淮,妈有事和你说,你跟妈出去一趟。”   五班的人都笑了,嘲讽的不行。   之前在星辰阁,季晓臻是如何不留情面地要将月皇赶出月家,他们都还记得。   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腆着脸自称月皇的妈,不要脸!   月淮看也不看季晓臻一眼,“麻烦,借过。” 第093章 又爆热搜   季晓臻脸上露出难堪,咬了咬唇,沉默地让开了路。   月淮和宴忱一起,带着五班的人往外走。   刚走两步,方会长就急匆匆地追了上来,抱怨道:“月小友,你怎么跑这么快?不是说好一起喝茶吗?”   刚刚王校长拉着他说了几句话,等说完,他就发现月淮不见了,赶紧追了出来,还好追上了。   季晓臻看到方会长,眸光一闪,立马走过去,“方会长,您好,我母亲让我谢谢今天您拨冗前来当评委,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好让我好好款待一下您。”   方言礼疑惑地看着季晓臻,“你是?”   季晓臻面上一僵,“我叫季晓臻,陈清荷是我的母亲。”   她妈明明告诉过她,她请了方会长来学校当评委,难道她弄错了?   方会长想起来了,轻轻扯了下嘴,“你说的是季老夫人?她确实有给我打过电话,不过我推辞了,我这次来是看在宴少的面子上。”   啪啪啪——   仿佛被当众扇了两巴掌,季晓臻的脸当下就红了。   “您……您不是我母亲请来的?”   方会长奇怪地看了季晓臻一眼,“当然不是,我和她又不熟。”   这个陈清荷他倒是知道,曾经还和他同门了一段时间,不过他不喜欢她的为人,连她的请求都没听,直接拒绝了。   宴忱似笑非笑地睨了季晓臻一眼。   季晓臻臊透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匆匆说了声抱歉,拉着月意泽,逃也似地走了。   直到回到车上,她还是觉得难受,脸上火辣辣的烫。   本来以为方会长是她母亲请来的,她还想着借着方会长的关系,把小泽弄到书法协会,没想到又被当众打了脸。   这滋味,简直太难受了。   正在这时,月意泽的手机响了。   月楚河的声音从话筒里响起,“小泽,这次评比你肯定又拿了第一名,我托人在星辰阁订了位置,你和妈一起过来吃饭,我们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说完,不见月意泽吭声,他疑惑地道:“小泽?”   月意泽回神,虚弱地笑了笑,“哥,不用吃饭了。”   月楚河奇怪地道:“为什么?你不打算让哥哥替你庆祝吗?”   月意泽一脸难堪,“不……不用,我这次不是第一名。”   “不是第一名?怎么可能?你们学校还有谁的油画比你画的好?”   月楚河震惊不已。   月意泽嘴唇动了动,“是月淮。”   月楚河愣了半晌,声音仿佛在做梦,“月淮?怎么会?”   当初父亲要收养月淮的时候,他就不同意,乡下来的人,豪门的那些规矩一样都不懂,学习也一般,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赢过从小学画画的意泽。   月意泽不想再提这件事,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   季晓臻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   月楚河的声音一消失,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带着难言的沉默。   许久后,月意泽出声,“妈,你真的不考虑把弟弟叫回来吗?”   季晓臻深深地吐出一口郁气,“再说吧。”   &&   这头。   月淮和宴忱陪方会长吃饭,吃完后,便打算回家。   宴忱帮他系好安全带,看着他恹耷耷的模样,轻笑,“被方会长念得头痛?”   月淮抬眸,声音懒懒的,“他太能唠叨了。”   餐桌上,方会长不是和他讨论书画的事,就是要收他当徒弟,被他拒绝后,就说要推荐他当书法协会的副会长。   他当副会长干什么?影响他养老。   宴忱轻笑,揉了揉月淮的头顶,“没办法,谁让我家淮淮能干。”   月淮把他的手拔开,懒倦倦地耷眸。   早知道就不参加艺术节了,钱虽然不少,但还不够烦的。   宴忱见他烦,没再逗他,亲自开车,送他回到了顾家。   第二天,月淮去学校。   刚一进教室门,就被江照拉住了。   江照焦急地道:“月皇,出事了!你看微博了吗?”   月淮把书包扔到桌子上,懒洋洋地,“出了什么事?”   阮苏苏赶紧把手机递过来,“微博上有人说你得奖的作品是买的,有个书法家承认了。霍家那边也发博了,说你的那幅国画是抄霍南州的。”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着,她气愤地挥了挥拳头,“月皇,你赶紧发微博,打脸他们。”   简直太不要脸了,监控都出来了,霍家还说月皇抄袭,有没有点廉耻。   月淮接过阮苏苏的手机,在微博上翻了一下,看到有关他的话题上的热搜。   一条是#用大师的作品参赛#,后面跟着一个爆字。   另一条是#金柯朵拉艺术节 校方包庇抄袭者#,同样跟了一个爆字。   而在这两条热搜下面,说什么的都有。   【大师都出来打脸了,事情肯定是真的。用大师的作品参加比赛,还拿了奖金,这人胆子够大。】   【说了这么多,有人扒出来对方谁吗?】   【楼上的,有大神把马赛克的作品复原了,那个人好像叫月淮。】   【卧糟!月淮?刚刚被爆校方包庇抄袭者的那条热搜,当事人也叫月淮。】   【是我知道的那个月淮吗?被季清雪摁住抽血,给慈善机构捐了五千万的那个人。】   【楼上的,我来回答你,就是那个月淮!之前以为他是好孩子,没想到骨子里却是这样的人,真是毁三观。】   【我早说过那个月淮不简单,你们没有发现之前他和季清雪的事,就有水军下场推波助澜吗?】   【CAO,楼上的说什么鬼话?!月皇是什么人,做为他的同学,我比你更清楚。我郑重告诉你们,他没有抄袭,得奖就凭真材实学。】   【有知情者显身了,蹲一下。楼上的,说实话,你就是月淮吧?敢不敢用大号说话?】   月淮扫了两眼评论就没有再关注,看起了事情的起因。   简单来讲,就是这次艺术节的事被媒体发到了网上,之后有位大师现身,说月淮得奖的书法作品是他所写,当时月淮上门求作,他没有多想,就给了一幅自己的作品,没想到月淮竟然拿去参加评比了。   另一条则是霍南州的画和他的画同时出现在网上,有大师说月淮抄袭了霍南州的画。   霍家也出面,别的没多说,只说金柯朵拉的校方这一次让他们很寒心。   再加上有水军推波助澜,事情就爆了。   江照义愤填膺地道:“月皇,霍家和那个大师太过分了!我给我妈打过电话了,让她帮忙买水军,替你扳回形势。”   月淮眸里闪过冷光,“不用。”   江照急了,“怎么会不用的?再任事情发展下去,你的名声就毁了。”   真是急死他了,月皇到底清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网络上的一些喷子根本没有智商,只会随波逐流,而且现在月皇的身份也被爆出来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月淮把手机还给阮苏苏,起身,懒洋洋地道:“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江照无语,“亲爹,都什么时候了,你出去干什么?就不能想想办法把热搜的事处理掉吗?”   月淮的回应是直接出了教室门。   他也没走远,只是去了任应超的办公室。   任应超听说月淮要借电脑,没有迟疑地就把自己工作用的笔记本给了他。   月淮打开电脑后,十指如飞,迅速地按下一串串指令。   十分钟后,所有正在关注微博的人,发现刚刚的两条热搜突然没了,无论怎么搜索也找不到相关的内容。   微博上齐齐炸了。   【靠,这是微博撤热搜了吧?本事够大的。】   【热搜撤太快了,我刚点进去,就什么也没有了。】   【有一说一,这件事还不一定谁对谁错呢,我赌五毛辣条,事情最后一定会反转。】   【这个月淮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大的能量,不是普通人吧?上次连季清雪都没有干过他。】   这个写了评论却一直发送不成功,反应过来月淮两个字被屏蔽了,顿时哑了。   靠。   谁干的?连关键词都屏蔽,也太牛B了吧。   月淮把笔记本还给任应超,淡淡地道了谢。   任应超笑呵呵地道:“不用谢,要真想谢我,下次月考继续考第一名。”   月淮:“……”   江照之前正在微博上舌战群雄,回头一刷新,发现热搜不见了,瞪目结舌。   乖乖。   是谁在帮他爹,这前后还没有五分钟,热搜就撤了,也太厉害了吧。   &   季芊玥没有去上课,坐在床上刷微博,看到热搜没了,她用力咬了咬唇。   怎么会这样?一件小事情而已,为什么会被撤热搜?她可是特意找了老师帮忙,让他黑月淮的。   现在热搜没了,还怎么黑?   季芊玥烦得不像话,她来回不停地刷微博,发现有关月淮的话题无论如何也搜不出来,愤怒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白婉进来,恰好看见这一幕,皱眉道:“不是让韩鹤子出手了吗?你还在发什么脾气?”   季芊玥扁着嘴,泫然欲泣,“妈,热搜被撤了。”   白婉眸光一闪,“被撤了?怎么回事?”   芊玥参赛的作品被爆出是让韩鹤子代笔,不但芊玥的名字毁了,连带着季家也受了影响。   为了挽回声誉,她就联系了韩鹤子,让他找人承认月淮的那幅作品也是买的,把关注点转移一下,没想到热搜竟然这么快就被撤掉了。   季芊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被撤了。妈,现在怎么办?”   白婉皱眉,厉声道:“现在问我怎么办?当初让韩鹤子代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事情败露了怎么办?”   “可是……当初这件事明明是你策划的。”   白婉一噎,烦躁地摆手,“算了算了,我去找霍家。实在不行,就把月淮从学校赶出去,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第094章 龙渝又来了   霍夫人正在喝茶,听说季家的白婉来访,她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白婉?季芊玥的母亲?”   她会记得季芊玥,实在是因为前天季芊玥太丢人了,当场被人揭穿代笔不说,还嘴硬不承认,非说是自己写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小姑娘。   做为霍家的管家,他将沪市各个豪门的人物都记得很清楚,只要提个名字,就能对上号,当下就点了点头。   “回夫人,是的。”   霍夫人呷了口茶,“她来做什么?”   管家恭敬道:“说是来和您谈谈月淮的事。”   “月淮?”霍夫人眉间闪过一抹冷色,挥手让管家把人请进来。   白婉穿着C家最新的套款,妆容精致,雍容又优雅。   一进门,她就把特地带来的礼物放进霍夫人手里,笑着道:“冒昧来访,打扰姐姐了,一点小礼物,算是我的赔礼。”   霍夫人认出手里的礼盒是TL家最新款的饰品,满意地勾了下唇,语气亲切了不少,“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太客气了。快坐吧,我们好久没见过了,刚好聊聊天。”   白婉和她一样,家里都是帝都那边的,不过两人并不熟。   聊了一会,白婉就直入主题,“姐姐,不瞒你说,你这次来是有事请你帮忙的。我偶然得知,月淮的书法作品是某位大师所作,却被他拿去参加评比,还得奖,简直太大胆了。”   霍夫人淡笑,“是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白婉心想,装什么呢,昨天的热搜霍家明显也下场了,她就不信她不知道。   她心中不屑,面上不露分毫,“是啊,我也很惊讶。姐姐,你也知道月淮和我有点亲戚关系,但就算是亲戚关系,我也不能包庇他,所以才想请姐姐出手。”   霍夫人摸了摸腕上的手镯,“妹妹想让我怎么做?”   白婉也没客气,直接道:“我想让霍家在金柯朵拉的董事出手,将月淮从学校赶出去。”   霍夫人淡淡,“妹妹,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知道我和易安离婚了,学校那边的董事不一定会听我的。”   霍夫人闺名叫方安婷,十年前,她和霍易安离婚,霍南州的抚养权归她。再之后,霍易安娶了苏禾婉。   但方安婷和霍易安是利益共同体,在霍家的公司里,方安婷也有话语权。   方安婷这话明显就是借口。   白婉心里门儿清,也知道方安婷不会轻易答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筹码。   “我也知道这事会让姐姐为难,这样吧,只要姐姐愿意帮忙,可以向我提一个条件,不过为难的,我都会答应。”   霍夫人淡笑,“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真的爱莫能助。”   白婉咬了咬牙,“琯玉坊的玉如意一柄,可以吗?”   琯玉坊是帝都有名的玉器店,他们出售的玉器,无论是玉质还是雕工都是绝世罕见。   一柄玉如意价值五百万以上。   方安婷敛了敛眸,“妹妹,我真的……”   “再加一副翠玉首饰。”   方安婷摇头,淡淡,“我真的帮不上忙。”   白婉气结,她看出来方安婷已经动心了,不愿意松口,就是想要更大的利。   “那姐姐你说,你想要什么?”   方安婷嘴角扬了扬,“我听说妹妹手里有一尊千手玉佛,雕工十分精美,不知道妹妹能不能借我玩几天。”   同样是帝都的人,她知道白婉的家底很厚,当年下嫁季家,十里长街,全是她的陪嫁,其中最名贵的是那尊千手玉佛。   据说玉佛出自绾玉坊大师之手,成人巴掌大的玉,却雕出了千手,栩栩如生,美仑美奂。   不过白婉手里那尊只是次品,真正的真品在绾玉坊的保险柜里锁着。但就算是次品,也是件难得的好东西。   从管家禀告白婉来访,她就打上了那尊玉佛的主意。   白婉一噎,声音不可控制地提高了几分,“什么?姐姐想要我那尊玉佛?!”   那尊玉佛是娘家给她陪嫁的东西,霍夫人还真敢张口要。   方安婷给白婉倒了杯茶,淡笑,“妹妹要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白婉气得胸口发颤,在心里把月淮骂了狗血淋头,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出这么大的血本。   她恨恨地咬牙,用力挤出一抹笑,“一尊玉佛而已,姐姐想看,我怎么会不给。只要明天姐姐让人把月淮赶出去,玉佛我双手奉上。”   方安婷露出志得意满的笑,“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等白婉离开,管家欲言又止,“夫人,白婉真的会把玉佛送给您吗?”   方安婷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理了理鬓角,“白婉那人我是知道的,好面子的很,她既然答应了,肯定就会送。”   白得了一件玉佛,她现在心情好极了,连带着对月淮也升起了一丝同情。   真可怜,以为拿了第一,就能声名大噪,谁知道却是给她做嫁衣裳。   不过也是他活该,谁让他那么高调地赢了所有人。   “备车,我要去公司一趟。”   同时。   大洋彼岸的O洲。   乔治正在浏览INS。   他是一位知名的画家,最近灵感枯竭,什么都画不出,所以就上网放松一下心情。   INS和华国的微博一样,里面五花八门什么内容都有。   乔治意兴阑珊地翻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打算放下手机,却突然收到了一条推送消息。   鬼使神差下,他将这条推送消息点了开来。   是一篇新闻,报道的是华国一所高中的艺术节评比。   艺术节评比有什么好报道的。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正打算把新闻关掉,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什么,猛地一怔,随后快速地往下滑了一下。   下面有一幅油,正确地来讲是一幅油画。   黑色的底,绚丽的向日葵,大片的黄色刺激着人的视网膜,却令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手法,却该死的要命的吸引人。   乔治静静看了那画五分钟,猛地站起来,飞奔到楼下,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自己的学生吩咐,语速飞快。   “布莱恩,给我订去华国的机票,现在就订,我要最近的那一趟航班。”   哦!上天保佑,他竟然找到了他灵感的缪斯。   布莱恩从来没见乔治这么激动过,不解地道:“老师,您要去华国干什么?难道您忘记了吗?明天您的画展开幕,需要您亲自动场。”   乔治把东西胡乱地塞到行李箱,“让画展见鬼去吧,我要去华国找我的灵感缪斯。”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夺人眼球的油画,那手法,那技巧,那配色,简直美妙绝伦。   他发誓,他一定要见他的缪斯一面,付出所有都在所不惜。   至于画展,让它见鬼去吧。   &   龙渝也打算去华国。   助理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少主,您真的要去华国吗?您不记得老爷说过的话了吗?如果您过去,他老人家一定会生气的。”   龙渝紧紧抿着薄唇,狭长的凤眸阴沉,“我必须去。”   之前找不到师父的踪迹还好说,现在找到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跟在师父身边。   助理迟疑,“可是老爷会生气的。”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他,有人可以治住少主,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但是自从见过老爷和少主相处的模式后,他觉得曾经的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龙渝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绝决,“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去安排飞机,一个小时后我会下来。”   说着,他回到了楼上的书房。   书房里纤尘不染,其中一面墙摆着满满的书架。   龙渝从最里侧的架子上拿出一只瓷瓶,打开后,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液体喝了下去。   大约五分钟后,他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高大挺拔的身体不停抽搐,仿佛在承受巨大的折磨。   他的额角冒出一层层冷汗,因为太痛苦,嘴唇被咬破,鲜血汨汨流出。   可是他完全没有感受到,因为那点疼比起身体的疼,根本不值一提。   同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龙渝的身体像是被施了魔法,开始一点点缩小,修长紧实的四肢变得短短的,棱角分明的脸变得稚嫩,狭长的凤眸露出带着圆的形状。   这种变化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如同花朵生长,细而慢。   直到一个小时后,变化才停止,而此时的龙渝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湿淋淋的。   他喘着粗气,挣扎着从散落的衣服堆里爬出来,朝对面的镜子里望了一眼。   镜子里映出一张漂亮稚嫩的小脸,圆圆的,湿漉漉的眼晴,粉而嫩的小嘴唇,尖尖的鼻头,看起来漂亮极了。   他的手和脚也变得短短的,白白的,圆滚滚的,可爱的不像话。   他缩小成了五岁的模样。   龙渝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镜子里的自己,费力提起唇角,想让自己变得可爱一些。   没成功。   他的表情太阴森了,笑起来不但不讨人喜欢,还特别让人害怕。   龙渝气愤地顶了顶腮梆子,又试了几次,直到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可爱了些,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洗完澡,换好衣服,转身下了楼。   助理正在楼下等龙渝,龙渝吩咐他不许打扰,他也没敢上楼。   看见一个小孩从楼上下来,他惊了一跳,直接从腰后拔出枪,“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渝冷冷,“蠢货,把枪收起来。”   助理惊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到脱眶,“少……少主?”   龙渝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童装,冷哼,“你以为是谁?”   助理:“……”   他震惊又不信,“少主,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刚才没注意,现在再仔细看,眼前的小男孩和少主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他说话的语气,只有少主才会这样。   可是……少主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龙渝抬眼,圆而大的眼睛透着阴沉,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吃了老妖怪给的药。”   助理摸了摸脑袋,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怎么了?   龙渝咬了咬唇小嘴唇,“喂,我问你,我现在这样子可爱吗?”   助理:“……”   妈妈咪呀。救命!   少主他疯了,他竟然问出这种话! 第095章 柜姐嘲讽月淮   艺术节的热搜撤得太快,根本没在学校造成什么动静。   但是月淮还是出名了。   不论是同年级的同学,还是低年级的学弟学妹,都跑来高三五班围观。   有些更夸张的还拿着三柱香,从窗口对着月淮的方向拜。   江照一上楼,就看到教室门口围了一群人,手里还拿着香,一脸虔诚地弯腰鞠躬,不由奇怪地问,“他们在干什么?”   姜止嘿嘿一笑,“江哥你不知道吗?月皇出名了,大家现在都说月皇是学霸,拜他能提高成绩,考试保过。”   江照:“……”   这是什么大病?   他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单手插兜,桀骜不驯,“去,告诉他们,拜我爹没用,我爹只保我。”   姜止:“……”   有个爹,很骄傲吗?   好吧,月皇这种爹确实挺值得骄傲的。   月淮到教室的时候,走廊的人已经被清完了。   他书包挎在左肩上,步子又肆又漫,慢吞吞地坐到座位上。   江照一脸谄媚,“爹,昨晚睡得好吗?”   月淮懒洋洋地抬了下眸,“有事?”   江照摸了摸鼻尖,“想问你有没有空帮我补课。”   上次月考垫底的事,到底是被他爸知道了,他爸发话如果这次再考不好,就把他扔回古武界训练,让他不用上学了。   古武界那鬼地方在深山老林,别说电脑了,连电都没有通,他才不想去。   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找他爹帮忙,他这么乖,他爹一定会帮他。   月淮懒倦倦伸手,“给我。”   江照一愣,“什么?”   “书,不是让我帮你补课吗?”   江照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没想到月淮真的答应了,当下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把自己的书捧到他面前。   月淮接过去,发现江照的书比脸还干净,不由地挑了挑眉梢。他拿起笔,快速地将书中所有的重点都画出来,然后还给江照。   “我所有标注的内容都看一遍,有不懂的来问我。”   江照像捧圣旨一样,把书接了过来,“谢谢爹。”   一点都没有校霸的样子。   五班所有的同学都对谄媚的江照十分鄙视,眼巴巴地望月淮。   呜,他们也想被标重点,也想考好成绩。   只要是学生,就没有不想成绩优异的,毕竟只有成绩好,才能考上好大学。   月淮头痛地耷了耷眸,干脆招手,“都过来吧。”   五班的同学嗷呜一声,捧着书,哗啦啦地全围到月淮身边,等着他画重点。   他们月皇果然人帅心美,比菩萨还菩萨。   全部画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月淮手腕疼。   阮苏苏体贴的给月淮倒了一杯热水,“月皇,你喝水。”   月淮喝了一口,抬眸看着总是羞羞怯怯的阮苏苏,手指勾了勾。   “你的。”   阮苏苏灿烂一笑,把书拿出来,“月皇,你说,我自己画就行。”   月淮没理,直接拿过阮苏苏的书,将重点画了一遍,“这些题有不会的吗?”   阮苏苏是除了月淮,五班唯一个学习成绩还不错的,看了看书上的题,指着其中一道。   “这一道我不太懂。”   那是一道物理题。   月淮一边讲,一边给她讲公式。   江照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为什么都叫爹,儿子和女儿的待遇却这么不同?他就要自己看,轮到阮苏苏就亲自讲。   他好嫉妒。   月淮给阮苏苏讲完,偏头看见江照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头痛揉眉。   “哪一道不懂?”   江照指,“这道,这道,还有这道。”   好吧,其实他全不懂,但是不敢说出来,害怕他爹翻脸。   月淮眉心跳了跳,直接道:“你去从幼儿园重读吧。”   江照:“……”   他表示受到了伤害。   阮苏苏看着江照挫败的模样,偷偷捂嘴笑,先给月淮塞了一盒饼干,“月皇,这是我自己做的,不是特别甜,你尝尝。江哥,你过来,这题我懂,我给你讲。”   江照觑了一眼月淮的脸色,非常聪明地把凳子挪到了阮苏苏旁边,听她讲题。   月淮拿着饼干吃了一块。   确实不太甜,放了红枣,淡淡的,很好吃。   他没吃完,吃了两块,就把盖子盖上了,放进了书包里。   任应超惊讶地发现五班的同学变了,不但求知若渴,每天课间还会认真作题,有不懂的还会找他问,就连课堂上提问的人也多了。   他对这种学习风气很满意。   放学后,月淮来到了校门口。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宴忱穿着高领墨色毛衣,下身一条深色的牛仔裤,斜倚在车门上,右腿微屈,动作漫不经心的,却矜贵俊美的令人不敢逼视。   看见月淮,他快步走过来,一边提过他的书包,一边将提前准备的小零食给他。“淮淮,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垫垫,爷爷和白爷爷要等会才过来。”   宴老爷子身上的毒解了,身体健复了不少,之前因为生病,他没有办法出远门,就一直在帝都呆着,现在身体一好,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沪市,打算在这里玩两天。   白老爷子也想来沪市,两人就约到了一起,说好了等沪市以后和月淮吃饭。   月淮随意地把零食揣进外套口袋,眉眼懒倦,“不饿。”   “那上车,我带你去餐厅。”   月淮淡淡,“不急,等我妹。”顿了顿,“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带着苏郁。”   顾云澜上下午班,晚上不在家,他就打算带顾苏郁一起去吃饭。   宴忱揉了揉月淮的头顶,“当然不介意,要不要我过去接她?”   月淮摇头,“不必。”   他和苏郁说好了在校门口见。   等了十分钟,顾苏郁才出现,她清丽的小脸板得平平的,衣襟微乱。   月淮脸色陡然一沉,“苏郁,出了什么事?”   顾苏郁用袖子掩了掩手腕,摇头,“我没事,哥哥,对不起,你送我的手表被我弄坏了。”   放学的时候,她碰到了顾苏恩,顾苏恩非说她捡到了她的手表,然后顾苏恩的同学就和她争抢起来,争抢过程中,表摔到地上,磕了好大一块。   哥哥送她表的时候,她查了一下,那只表很贵,还是限量款,网上标价八百万。   现在弄坏了,她又难过又自责。   月淮抓过顾苏郁的手,将她的袖子挽起来,看见白皙皮肤上的红痕,眸色骤然一寒。   他拿出宴忱给的药膏,小心地往伤口上涂抹了一层。   “别难过,表能修,送到专柜就可以。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先保护好自己,身外之物都是小事。”   顾苏郁难过,声音低低的,“知道的,我只是不想把哥哥送我的礼物交出来。”   哥哥送的礼物都是他的心意,不论是昂贵还是便宜,她都不想白白让别人拿去。   月淮揉了揉顾苏郁的脑袋,将宴忱刚刚给的零食给她,“好了,不难过了,吃点东西。”   宴忱也从口袋拿出一颗糖,递到顾苏郁面前,“表而已,你想要多少,你哥哥都可以送你,不用难过。”   顾苏郁把零食和糖一起接过来,沉默地点了下头。   因为有顾苏郁在,宴忱就没有和月淮坐,而是去了副驾驶。   因为这事,一路上顾苏郁的情绪都不高,清丽的小脸板着,唇瓣紧抿。   她从小就是这样,别人送她的东西,哪怕再毫不起眼,她都会小心护着。   因为她不像顾苏恩,得到的东西少之又少,所以才会这么珍惜。   到了餐厅,月淮将顾苏郁交给宴忱,自己去了商场。   商场就有一家百达翡丽的专柜。   他走进去,淡淡,“有新春的限量款吗?”   这会是吃饭时间,专柜只有一个柜姐,她正在接待一位客户,看见身穿校服的月淮进来,眼里闪过不屑。   又是一个没有钱,到处瞎逛的穷学生。   心中不屑,态度就显得格外冷淡,“这位顾客,限量款没货了,你明天再来吧。”   苏禾婉听到声音有些耳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看见月淮,怔愣。   月淮?他怎么在这儿?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上次被月淮指着鼻子骂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苏禾婉干脆装作不认识,柔柔地对柜姐道:“你们专柜应该安排一个安保人员,毕竟你们家的东西名贵,弄坏了不是谁都赔得起的。”   柜姐谄笑,“霍夫人,您说的对,我回头就会往公司那边提一下。”   苏禾婉笑了笑。   月淮扫了苏禾婉一眼,眸里闪过一抹冷光,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甩到柜姐面前。   “打电话给沪市所有百达翡丽的专柜,让他们把新春所有的限量款全部送过来。”   柜姐生气地道:“我不是给你说了……”   说到这里,她眼角余光瞄见被甩在眼前的卡,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苏禾婉觉察到异常,也随着柜姐的视线看去,表情微变。   那是一张纯金制成的卡,中间花样镂空,镂空的样式是钟表和星辰。   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苏禾婉没见过这种卡,但是仅一眼,就断定这张卡不一般。   她偏头看向柜姐,“这是什么?”   柜姐的脸和死人一样白,慌忙道:“夫人,不好意思,我暂时不能接待您了,请您稍候再来。”   她说着,就态度强硬地把苏禾婉赶了出去,然后走到月淮面前,谦卑的弯腰鞠躬。   “尊敬的客人,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一定原谅我的无礼,我现在就为您服务。”   在到专柜上班之前,经理就给她们做过培训,着重给她们看了一张卡,说这张卡是百达翡丽的特殊卡,由纯金打造,是在百达翡丽初期下发的,拥有这张卡的每一个人都非尊即贵,无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   这个条件甚至包括,让百达翡丽的专柜消失在沪市。   她之前以为月淮只是个穷小子,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身份至尊至贵的人。   她刚刚那样说话,这位客人一定不会原谅她。   柜姐手心浸满冷汗,绝望如水般将她淹没,她的头不由埋得更深了。 第096章 顾苏恩被打脸   月淮淡淡地看了那柜姐一眼,“把东西准备好,明天早上帮我送到金柯朵拉学校。”   说完,没再管一头冷汗的柜姐,直接离开了。   直到月淮离开,柜姐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赶紧打电话,让人准备东西去了。   月淮回到餐厅的时候,白老爷子和宴老爷子已经到了。   看到他,都笑眯眯地打招呼。   “小神医来了,快坐。”   “几天不见,小淮你又瘦了,我让小忱给你点了滋补的汤,一会多喝点。”   月淮向两人打过招呼,在宴忱和顾苏郁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吃完饭,几人一起坐车回家。   宴老爷子和白老爷子听说宴忱有房子,干脆就跑到他这里来住了。   刚好宴忱和顾家是上下楼,聊起天也方便。   礼貌地和两位老人说过再见后,月淮和顾苏郁回到了家。   进了房间,他拿出一只手表,递给顾苏郁。   顾苏郁愕然,“哥哥,这是什么?”   月淮把手表戴到顾苏郁腕上,淡淡,“不是表坏了吗?所以给你买了个新的。”   表的款式和她之前的一样,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在表的背面刻上她的名字。   顾苏郁咬了咬唇,“哥哥,我……我是不是很麻烦?”   自从她去了金柯朵拉,哥哥就一直在保护她,照顾她,他就像一个强大的保护伞,一直将她纳在伞下。   她觉得不安极了。   月淮揉了揉她的头顶,“别说傻话。”顿了顿,“我是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   顾苏郁摸了摸腕上的表,轻轻点了下头,看向月淮,“哥哥,老师想让我跳级。”   “跳级?”   顾苏郁嗯了一声,“我已经自学完了高一和高二的课程,也参加了考试,老师说以我的水平可以直接去高二读。”   也就是说,她可以连跳两级。   月淮在坐沙发上坐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顾苏郁也坐下。   “你想跳吗?”   顾苏郁面上露出一抹犹豫。   其实她一直可以跳级的,在桃溪镇的时候,老师也说过,以她的水平可以直接上高中。   但是爸爸却说希望她过正常人的生活,上学久一点也没关系,不用那么着急。   原来的她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想早点长大,这样就可以像哥哥帮她一样,也帮哥哥。   “我……我想去。”   “那就去吧。”   顾苏郁不太敢相信,“哥哥,你同意?”   她以为哥哥会像爸爸那样,让她多享受一下当学生的日子。   月淮声音微缓,“只要你想做,我当然不会不同意。”   反正出了任何事,都有他担着。   晚上,顾云澜回来了。   听说顾苏郁想跳级,微微拧了下眉,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月淮陪顾苏郁一起去教室。   顾苏郁抿着唇,“哥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哥哥送。   月淮淡淡,“不是送你,我有事。”   顾苏郁不解地望着月淮。   月淮没有解释,等百达翡丽的柜姐把东西送来后,带着顾苏郁一起去了二班。   二班的同学围在顾苏恩身边,正在满脸心疼地安慰她。   “苏恩,别难过了,就算你哥哥知道了,也一定不会怪你的。”   “是啊,你哥哥一定会原谅你的。那表也不是你故意丢的。”   “哎,顾苏郁太过分了,拿了你的表,被发现却不还,有她这样当人姐姐的吗?”   “苏恩,你姐姐是不是经常这样抢你的东西?我觉得她肯定是因为你过得比她好,所以心理阴暗。”   “苏恩比她过得好是应该的啊,苏恩这么善良又这么优秀,别人喜欢她不是正常吗?反过来,顾苏郁那么阴郁,一天天板着脸,正常人都不喜欢她吧。”   “是啊是啊,每次看她那阴森森模样,我都害怕。人家都说相由心生,顾苏郁骨子里……”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剧响,打断了这位女生的话。   她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表情瞬间变得心虚。   “顾……顾苏郁,月……月淮。”   月淮面无表情,眉间带着逼人的寒意,没有理会被吓傻的同学,他看向正在垂泪的顾苏恩。   “是说你苏郁拿了你的表?”   他的眼神太冷了,像把泛着寒光的宝刀。   顾苏恩脸色一白,“月……月淮哥哥……”   月淮耷拉着眸,“我不是你哥哥。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说苏郁拿了你的表?”   顾苏恩咬了咬唇,“我……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说姐姐的表和我有点像,想看看是不是我的。”   这和说是顾苏郁拿的有什么区别?   月淮冷笑一声,将手里提着的袋子直接扔到顾苏恩身上。   “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的表。”   随着月淮的东西,袋子里的东西散落出来,全都是精致的手表包装盒,每个盒子都印着百达翡丽特有标志。   轰——   初三二班的所有人都炸了。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百达翡丽的,它家的表从来以精美和昂贵著称,一块都是上百万的价格。   可是眼前,竟然有足足十多个盒子。   顾苏恩被砸得生疼,却不敢抱怨,捡起其中一只盒子,打开后,脸色微变。   这盒子里的表竟然和她丢的那块一模一样。   她不死心,又把其他的盒子打开,发现都是同样款式的表。   哥哥不是说她那只表是限量款,全球不超过一百块吗?为什么月淮竟然扔过来这么多。   她脸色惨白,不敢置信,捏着盒子的手都在抖。   正在这时,一位女同学跑了进来,一脸激动,“苏恩,你的表找到了,保洁阿姨说被扔进了洗手池的废纸盒里,她已经交给了老师,你快去老师那里领。”   刷——   顾苏恩脸上仅剩的一丝血色也陡然消失无踪,一脸的羞愧难当。   “我……怎么会这样……”   昨天她的表丢了,正在着急的时候,有人说见顾苏郁戴了一块一样的表,她没有多想,就去找了顾苏郁。   原来真的是一场误会。   报喜的女同学意识到不对劲,仔细一看,发现顾苏恩面前竟然有那么多百达翡丽的表,又惊愕又不可置信。   “苏恩,不是吧?就因为你丢了一块表,发所以你家里人又给你买了这么多块吗?”   一块限量表是八百万,苏恩面前足足有十多块,这得多少钱啊。   顾苏恩不是霍家的养女吗?霍少他们对她也太好了吧?   顾苏恩的脸涨得通红,呐呐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低着头,都不敢吭声,尤其是刚刚还在编排顾苏郁的那几个,这会恨不得把头埋到洞里去。   打脸。   太打脸了。   她们本来以为顾苏郁买不起表,所以笃定苏恩的表是她拿的,没想到转头,月淮就拿了十几块过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顾苏恩面前。   更让人难堪的是,这位同学竟然还以为这些表是霍家给顾苏恩的。   其中一位同学赶紧拉了误会了女同学一下,着急地道:“别说了,这表都是月淮拿来的。”   “月淮?不就是苏恩的乡下哥哥吗?听说穷得很。”   顾苏恩恨不得捂住对方的嘴,难堪又焦急之下,眼眶都红了。   “月……月淮哥哥,你听我解释。”   月淮总是懒倦倦的双眸此时冰寒如霜,冷冷地盯着顾苏恩。   顾苏恩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月淮抬眸,“道歉。”   顾苏恩自从到了霍家,都是被人捧着的,除了霍南州,从来没向别人低过头。   她又气又难受,咬着唇,小声,“对……对不起。”   说完,哭着跑出了教室。   顾苏郁心情复杂地看了跑远的顾苏恩一眼,将散落的手表全部收好,装进袋子里,拉了拉月淮的袖子。   “哥哥,我们走吧。”   挺没有意思的,而且她也看出来了,顾苏恩并不是真心想道歉。   月淮淡淡地扫了一眼其他人,和顾苏郁离开了二班教室。   顾苏恩一直跑到了天台,蹲在角落,大声地哭了起来。   太难堪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就算是误会,月淮和顾苏郁就不能好好和她说吗?为什么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用那种方式羞辱她,还逼着她向顾苏郁道歉。   她凭什么向顾苏郁道歉?明明是顾苏郁自己不说清楚。   哭了二十分,顾苏郁停下来,摸出手机给苏禾婉打电话。   苏禾婉正在商场购物,听到顾苏恩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下就急了。   “小恩,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顾苏恩抽抽噎噎地把事情讲了一遍,着重说好一下月淮拿了十几块手表羞辱她的事情。   说完,问苏禾婉,“妈,爸爸不是一直是个乡下的穷医生吗?月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买表?”   她刚刚仔细看过,那些表全是真的,不是冒牌货。   苏禾婉突然想起昨天在专柜碰到月淮的事,心头突然一跳。   那张卡到底是什么卡?   她来不及和顾苏恩多说,挂断电话,匆匆跑到百达翡丽的专柜。   柜姐听到苏禾婉的问题,客气地道:“我们也不清楚那张卡是什么卡,不过我们公司有交待,拥有那张卡的人和我们集团的董事长有一样的权利,提出任何条件都可以。”   “什么条件都可以?包括什么?”   柜姐同情地看了苏禾婉一眼,“包括以后不论是霍少还是霍夫人或者是霍先生在内的所有人霍家人,都不能购卖我们品牌的产品。”   轰——   苏禾婉脸色一白,整个人都直接傻了。 第097章 顾苏恩不敢相信   苏禾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商场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家。   霍易安刚好回家取文件,看见苏禾婉一脸恍惚的模样,关切地问道:“禾婉,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禾婉回神,略略一顿,“易安,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养子吗?”   霍易安揽了揽苏禾婉的肩,“记得。你不是说他被月家收养了吗?”   苏禾婉点头,欲言又止,“易安,你说月家有没有可能给月淮一张百达翡丽的超VIP卡?”   “超VIP卡?”霍易安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疑惑,“什么叫超VIP卡?”   VIP卡他听过,只要在百达翡丽消费一个亿上,就可以办理,但是超VIP卡他没听过,有那种东西存在吗?   苏禾婉将柜姐的话重复了一遍,又说:“那个柜姐说那张超VIP卡有百达翡丽董事的权利。”   霍易安笑了。   他的长相和顾云澜是同款的斯文俊美,但是比起顾云澜来,他的眉间多了一份自傲。   “不可能有那种卡的,百达翡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集团傲的很,怎么可能会允许有那种卡的存在。”   “可是……”   霍易安打断苏禾婉的话,拍了拍她的头顶,“没有可是,肯定是有人故意骗你。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要是没事,就陪我一起去公司,等我下午下班,我们接南州和苏郁吃饭。”   南州后天就要去O洲当交换生,这一去要到明年才回来,他想和南州交流一下感情,免得生疏了。   苏禾婉也觉得霍易安的话有道理,超VIP这种卡怎么可能存在呢,一定是月淮用了某种手段,不想让柜姐把东西卖给她,故意让柜姐用这种话唬她。   想到这里,苏禾婉心中升起淡淡的不屑,不再多想,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和霍易安一起出了门。   &   这头,月淮和顾苏郁离开了二班,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初三四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戴着眼镜,斯文又和气。   听到顾苏郁愿意跳级,她笑着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教导主任,让他给你调班。”   教导主任也听过顾苏郁的名字,知道她不但成绩优异,智商也很高,接到电话后,立马赶了过来。   看见月淮也在,他一愣,和蔼地笑着道:“月淮同学怎么也在?是有事找老师吗?”   月淮稍微站直了一些,显得尊敬,“苏郁是我妹妹,我来陪她办跳级。”   教导主任惊讶,“顾同学竟然是你的妹妹?哎哟,果然是一家子出来的,兄妹两个都这么优秀。来吧,我现在就帮顾同学办理。”   上次艺术节的事被媒体报道了出去,月淮的几幅作品大受好评,连带着他们学校的名气也往上涨了涨,校长还说要给月淮同学单独发一次奖金。   没想到顾苏郁同学竟然是月淮同学的妹妹。   跳级的事情很快办好了,教导主任将顾苏郁带到了高二一班。   高二一班虽然也是精英班,但并不像高三一班那样,人人都傲气,班主任也是一个有着很多教学经验的老教师,脾气和善。   听说顾苏郁是跳级来的,特意把她安排到了最前排,还笑眯眯地对班里的同学叮嘱道:“顾同学年龄小,你们都要照顾她,知道吗?”   “好的,老师,我们一定会照顾她的。”   “放心吧,老师,她这么小,我们肯定不会欺负她。”   顾苏郁抿了抿唇角,初入陌生环境的不安消散了几分。   一天无事,下午,月淮来接顾苏郁放学。   同时,苏禾婉也来到了金柯朵拉学校,她直接去了初三四班,打算找顾苏郁谈谈。   四班的同学听说苏禾婉来找顾苏郁,奇怪地道:“阿姨,你不知道顾苏郁已经转班了吗?”   苏禾婉穿着C家最新的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贵气又优雅。   她一愣,疑惑地道:“转班?转到哪里去了?”   同学笑了笑,一脸羡慕,“她学习好,我们班主任给她申请了跳级,我听说她去了高二一班。”   “什么?跳级?”苏禾婉脑子里面一阵阵晕眩,忍不住扶住门框,“这……这怎么可能?”   顾苏郁学习不是一般吗?而且从桃溪镇那种地方来,跟不跟得上金柯朵拉的课程都不一定,怎么会跳级。   同学奇怪地看了苏禾婉一眼,“怎么不可能?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高二一班看看。”   苏禾婉脑子里乱得很,问清高二一班的位置后,匆匆跑了过去。   顾苏郁和月淮刚从班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苏禾婉。   苏禾婉看了顾苏郁身后的班级一眼,不可置信,“顾苏郁,你真的跳了级?”   顾苏郁垂下眼睑,扯了扯月淮的袖子,“哥哥,我们走吧。”   从上次之后,她已经对这个女人失望透顶,根本不想看到她。   月淮淡淡扫了苏禾婉一眼,牵着顾苏郁的手,直接从苏禾婉身边越了过去。   下了楼,他看了顾苏郁一眼,从口袋摸出一颗糖给她。   顾苏郁接过,剥开包装纸,将糖放进嘴里,随后微微弯唇一笑。   “好甜。”   月淮唇角勾了勾,在顾苏郁头上拍了一下,没说什么。   两人并肩,离开了学校。   同时,苏禾婉也下了楼,回到了学校门口。   顾苏恩见苏禾婉表情有异,奇怪地问道:“妈,你怎么了?”   苏禾婉猛地回神,艰涩地问道:“苏恩,你知道你姐姐转班了吗?”   “转班?”顾苏恩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她又回桃溪镇了吗?”   她就说像金柯朵拉这种贵族学校,根本就不是顾苏郁呆的地方,算顾苏郁识趣,主动离开了。   她这样想着,心情顿时变得很好,还安慰苏禾婉,“妈,姐姐那样的人,确实不适合呆在我们学校,她离开这里也好。”   苏禾婉怔怔摇头,“不是的。”   “不是?那是什么?”   苏禾婉迎着顾苏恩的目光,突然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出口。   “她……跳级了,进了高二一班,班里的同学还说顾苏郁可能会参加明年的高考,到时候直接上大学。”   “什么?!”如同晴天霹雳,顾苏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声音如同在做梦,“跳级?就她?怎么可能?”   从小顾苏郁就不如她,成绩不如她,性格不如她,只有一张脸比她好看些,这样的顾苏郁怎么可能会成绩优异到跳级,还是这种二级跳?   顾苏恩懵了,也傻了,疯了一般的不相信。   苏禾婉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她不相信。   她的心里甚至有了淡淡的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以顾苏郁那样绝情,只能道:“可能是有人给她补课了吧,算了,不聊她了,你霍叔叔在外面等我们,我们去吃饭吧。”   顾苏恩怔怔点头,神思不属地跟着苏禾婉到了校外。   霍易安站在车旁等她们母女俩,看见两人,立马迎了上来,温和一笑,“小恩,放学了?饿不饿?等你哥哥来了,我们就去吃饭。”   顾苏恩勉强笑了笑,“霍叔叔,我不饿,我们等哥哥吧。”   霍易安笑着点了下头,突然看见了和月淮起皆伴出来的顾苏郁,不由对苏禾婉道:“禾婉,那不是小郁吗?不如我们叫她一起吃饭吧?”   他知道顾苏郁和小恩是双胞胎姐妹,但顾苏郁却没有小恩那么好的运气,可以享受锦食玉衣的生活。   如果没遇见也就算了,既然遇见了,他也想请顾苏郁吃顿饭。   苏禾婉抬头,果然看到了月淮和顾苏郁。   他们两人都穿着金柯朵拉的校服,校服很宽,看起去丑丑的, 但是穿在他们身上,却显得无比好看。   走在前面的少年步调懒懒的,单手插兜,书包甩在左肩上,看起来又肆漫又酷飒。   少女比少年好一点,步调轻盈,背也挺得很直,但是清丽的眉眼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少女冷冷地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一交接,苏禾婉从顾苏郁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厌恶。   她的呼吸不由一窒,心情陡然变得复杂。   霍易安见苏禾婉不动,打算过去亲自邀请顾苏郁,手臂却被人扯住。   他回头,发现是顾苏恩。   顾苏恩咬着唇,笑容格外苍白,“霍叔叔,不用了,我刚才邀请过了,但是姐姐拒绝了我。还……还说……”   “说什么?”霍易安不由追问。   顾苏恩低下头,眼神闪烁,“说不想看叔叔,说叔叔是第三者,抢走了妈妈。”   霍易安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胡言乱语。”   他和禾婉恋爱的时候,禾婉已经和顾云澜分开了一年,他怎么可能是第三者。   苏禾婉皱着眉头看了顾苏恩一眼。   苏郁真的说过这种话吗?为什么小恩的表情看起来这么心虚?   顾苏恩紧张地捏了捏拳头,“我也这样教育姐姐了,但是她……她不但不听,还说我是个叛徒。”   霍易安重重地冷哼一声,“真是没教养,算了,既然她这样说,想必很不喜欢我,我就不去碍她的眼,请她吃饭了。”   恰好这时候霍南州来了,几人一起上了车,没再管顾苏郁。   月淮停下脚步,盯了一眼霍易安几人离开的方向,眉间闪过淡淡的嘲。 第098章 淮淮是我的命   月淮和顾苏郁回到了顾家。   看到家里的人后,他微微扬眉,眸里闪过惊诧。   除了顾云澜外,宴老爷子和白老爷子竟然也在。   宴老爷子笑呵呵地冲月淮打招呼,“小忱说有事,就把我安排了过来,说让云澜陪陪我。小神医不会介意吧?”   其实小忱还说了另一句话,意味深长地让他和顾云澜打好关系。   他咂摸来咂摸去,总觉得自己孙子这句话别有目的,就是想不出来是什么?   难道小忱看到了小苏郁?他记得昨晚吃饭时候,小忱就对小苏郁十分照顾。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朝苏郁投去。   十五六年的小姑娘,正是最好看的时候,笔笔挺挺地站在那里,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可就算再是花骨朵,小姑娘也才上初中,他家兔崽子会不会有点太丧心病狂了?   月淮随意地把书包挂到挂勾上,慢腾腾的,“不介意,只要宴爷爷和白老先生呆的开心就好。”   白老爷子不悦,“小神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叫老宴爷爷,怎么能叫我白老先生呢?”   他也想让小神医叫他爷爷。   可惜的是他家没有适合的姑娘能和小神医凑对,否则他一定要让小神医成为他的孙女婿。   月淮:“……”   他摁眉心,懒得辨解,顺从,“白爷爷。”   “哎!真乖。”   白老爷子心满意足。   正在这时,宴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高大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衬衫,如鸦羽般的墨发散落着,身前却围着有点可爱的粉围裙。   那围裙中和了他身上雍容华贵的气质,让他沾了几分烟火气息。   他手里还端着一盘糖醋排骨,看见月淮,自然而然地夹了一块排骨,塞进他的嘴里,勾着唇。   “尝尝味道,看看合不合你味口。”   月淮被排骨塞了满嘴,没有办法回答,他把排骨吃完,将骨头吐出来,双眸勾着男人。   “你做的?”   味道还挺不错,不像外面做的那样,很甜,而是淡淡的,带了一丝微酸,十分美味。   宴忱将盘子放到餐桌上,抽了一张湿巾,伸到月淮嘴边。   月淮下意识想后退,却被男人钳住了下巴,接着唇角就传来湿润的触感。   宴忱仔细地帮月淮擦掉唇角的油汁,潋滟桃花眸里碎着点点星光。   他性感的薄唇微勾,笑意散漫又诱惑,“躲什么,帮你擦嘴而已。”   刻意压低了声音,性感又撩人。   月淮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燥热的感觉,他微微垂眸,“我自己来。”   说完,去拿宴忱手里的湿纸巾。   两人的指尖不小心相触。   宴忱用指腹在月淮的指尖擦了一下。   酥麻如电流从指尖窜了起来。   月淮收手,抬眸去看男人。   男人眼尾微挑,眸里的笑意几乎能溺死人,见他看他,勾起唇,“看我干什么?”   月淮敛起眸光,淡淡,“看你好看。”   两个人的动作很细微,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白老爷子还打趣,“臭小子,你怎么对小神医那么好?也不见你让我先尝尝”   宴忱偏头看向白老爷子,薄唇略勾了一下,“白爷爷,这可不一样。淮淮他可是我的命。”   这句话乍听之下,其实有点不对劲,但是宴老爷子和白老爷子却并没有多想。   他们都知道月淮医术了得,只当宴忱是在夸月淮的医术。   只有顾云澜假装不经意地看了宴忱一眼,眉心微微拢起。   宴少的意思……他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晚饭是宴忱一个人做的,月淮本想搭把手,被宴忱赶了出来,他只好坐在客厅里陪两位老人聊天。   顾苏郁打过招呼后就回书房写作业了。   吃过晚饭,顾苏郁洗碗。   顾云澜继续陪白老爷子和宴老爷子聊天。   宴忱也陪着一起。   月淮就坐在一边玩手机,偶尔敷衍的应上一两声。   白老爷子和宴老爷子知道他的性子,也不生气,甚至兴致勃勃地凑到他身边,看他在玩什么。   发现他在看微博后,当下就起了兴趣,让月淮帮他们也注册个号。   月淮帮他们注册后,顺手互关了一下。   宴忱眸色一闪,凑到月淮身边,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淮淮,我们还没有互相关注,关注一下?”   月淮抬眸,懒耷耷地看了宴忱一眼,“名字。”   宴忱唇角噙起一抹笑,“淮淮的哥哥。”   月淮:“……”   他在微博里搜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一个叫淮淮的哥哥的用户,头像用的竟然还是他的照片。   照片里,他微微侧头,看着车窗外,淡金色的阳光铺在他脸上,带着暖色。   这男人什么时候偷拍的他的照片?   他默默无语,进行了关注。   宴忱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收起来,捏了捏月淮的耳垂,“真乖。”   宴老爷子和白老爷子已经玩起了微博,只是他们刚入手,还不怎么熟练。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宴老爷子竟然翻到了月淮博文下的评论。   看见里面键盘侠污言秽语的评论,他勃然大怒,“这说的都是什么话?现在的网民戾气怎么这么重?”   白老爷子凑过去,看了一眼宴老爷子的手机,脸色也变了。   “太过分了!骂的这么难听?!小神医,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报仇。”   月淮知道自己博文里面有黑评,却一直没当回事,反正都是一些键盘侠,对他造不成影响。   但是见两位老人这么生气,心里涌起淡淡的暖,他淡淡,“不用管他们。”   白老爷子生气地道:“怎么能不管呢?他们这么骂你!”   简直太让人生气了,这些人没有父母吗?怎么一点教养也没有?!   “不行,这事我得管。臭小子,你帮我找公关部,我现在就发声明,让骂小神医的那些人好好受点教训。”   宴忱不常上微博,甚至在之前,他连微博帐号都没有,听到白老爷子的话,淡声道:“白爷爷,你不用管,我会让我处理的。”   说完,他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   过了五分钟,他回来,“好了。”   白老爷子和宴老爷子奇怪地看了宴忱一眼,再去刷月淮博文下的评论,发现那些骂人的话全没了。   与此同时,微博上那些骂月淮的黑粉和键盘侠发现自己的帐号登陆不上去了。   无论用哪种方式登陆,都显示密码错误,无奈之下,他们想重新注册,却发现连注册都不行。   而造成这一切的黑客,也就是杜船,正在一边吃盖浇饭,一边吐糟将自己大材小用的宴忱。   事情虽然搞定了,但是宴老爷子和白老爷子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们回到宴忱的房子里,不约而同地打电话给了自己的手下,让他们给自己的帐号认证一下。   等认证成功后,他们直接转发了月淮其中一条博文。   【老白:既然小神医都捐了五千万,那我也捐个五千万,凑齐一个亿//@月淮:[图片]】   【家有逆孙:小神医医术好心也有,再有人敢黑,就是和我们宴家作对。我也捐三千万。//@月淮:[图片]】   他们两个都是新号,没有什么人关注,这两条微博自然没引起什么关注。   直到一天后,华国扶贫基金会晒出了两张捐款信息。   一条是以白老爷子个人名义捐的五千万。   另一条则是以宴老爷子发名义捐的三千万。   同时,分别@了两人。   这下微博才炸了,网友们疯了一般涌进了两位老先生的微博。   【沙发。我去!又见大神,竟然直接捐了五千万。我也想有人给我捐款。】   【妈妈咪啊,看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活的富豪。】   【五千万说捐就捐,真是厉害,我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有人也跑到宴老爷子下面评论了,评论内容都差不到,直到有人发现了不同。   【卧糟卧糟卧糟,是我眼瞎了吗?我为什么看到了月淮的名字,这两位和月神有什么关系?】   【小神医?月大神还有神医的技能吗?世界玄幻了吗?】   【楼上的,你们是不是没搞清楚重点?重点是那个吗?重点难道不是这两位老先生明显在给月淮撑腰吗?】   【看了一下认证,我直接跪了。这两位好似都是不可言说的大人物。】   宴老爷子和白老爷子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身上赫赫军功,只不过他们已经退了下来,为了不惹事,认证也用了公司里的头衔。   但即使只是公司的头衔,也是十分瞩目的,毕竟白家的企业和宴家的公司在华国都十分有名。   有些懂行的,甚至从这两个认证中猜出了两位老人的身份。   【不可言说的大人物?楼上的,是我想的那样吗?战功赫赫的那两位。】   【战功赫赫?卧糟,世界玄幻了,还是我做梦了?两位大神给月淮战队。】   【我现在就想知道,我粉的到底是什么神仙?呜呜呜,我家淮哥哥真是人帅心美后台硬,我想请教一下大家,我怎么才能睡到他。】   评论太多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突破了十万。   月淮正在上课,看到网上的热评,直接借了任应超的电脑,飞快地输入了一串指令,将可能会出现的热搜给压了下去。   太高调了,有时候不是好事。   而正在这时,校长室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王校长看着眼前的乔治,仿佛整个人在做梦,“您说您是乔治·威纳尔?O州超有名的那个画家乔治·威纳尔?”   乔治一脸严肃的点头,“尊敬的先生,我已经带了我的身份证明书,难道您还不相信吗?”   王校长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神情更加恍惚,“我没有不相信,我只是不敢置信。您说您来做什么?来找月淮?还打算拜他为师?”   他是不是没有睡醒,在做梦?世界上著名的天才油画家不但来了他们学校,还说要拜月淮为师?   是这个世界疯了吗?还是乔治疯了?抑或者是他疯了? 第099章 要月淮赶出学校   乔治说完,便焦急地催促王校长带他赶紧去找月淮。   王校长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带着乔治往高三五班走。   此时,五班的门口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夹着一个中文包,下巴微扬,表情高傲,对着讲台上的任应超命令,“月淮在吗?请把他给我叫出来。”   挺不客气的。   正看书的月淮抬起眸,懒倦倦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任应超礼貌地问道:“您是哪位?找我的学生有事吗?”   男人冷哼一声,表情变得不耐烦,“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赶紧把人给我叫出来。”   他是公司董事的秘书,平常处理的都是大事,被派来做这么一件小事,心里早就不爽了,这会见任应超不听话,情绪更加烦躁。   江照眉头凶狠地一拧,用力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月淮拦住他,慢腾腾地站起来,“我就是,有事?”   男人看了月淮一眼,目光在他出色的容颜上一定,语气轻蔑,“你被开除了,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不让我叫保安了。”   哗——   五班的所有人都怒了,纷纷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说开除月皇就开除月皇,学校是你家开的吗?”   “开除月皇?连校长都不会这么做,你又算老几?”   “哪来的赶紧滚哪去,不然小心小爷揍你。”   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血气方刚,气势也很强。   男人却一点也不怕,甚至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你们又是什么东西?敢动手试试。这件事是董事会定的,有意见找董事会去。月淮,赶紧走,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任应超不悦地道:“就算是董事会,也没有资格随便赶我的学生走,你们这样做,根本不合规矩。”   别说月同学没犯错,就算犯了错,也应该由教导处来处理,董事会的人凭什么?   男人本来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想到受到这么大的阻拦,本就不高兴的他,越加生气,怒瞪着任应超。   “你是学校的老师?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我们夫人安排的,如果你阻挠,小心我们夫人连你都开除。”   月淮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眸,“夫人?”   换做一般的学生,遇到这种事可能早慌了,可他依旧淡定如常,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男人冷笑,“对,我们夫人。她姓霍,我想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霍夫人。   也就是霍易安的母亲。   五班的人闻言,集体怒了。   “比不过我们月皇,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恶心。”   “姓霍的女人不会以为赶走了月皇,霍南州就能拿第一吧?可笑死了。”   “敢赶我们月皇走,那我们就集体退学,到时候找媒体爆光,看你们霍氏会不会成为人人皆打的过街老鼠。”   一向好脾气的任应超也拉下了脸,“月淮是我的学生,我不会赶他离开学校的,不然你就让霍夫人亲自过来。”   王校长带着乔治走过来,看见班里闹哄哄的,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   任应超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王校长脸色沉了下来,威严地对男人道:“董事会作的决定?为什么我不知道?”   男人根本不把王校长放在眼里,态度十分倨傲,“你凭什么知道?说白了,你就是一个给我们董事打工的,董事会做的决定,你有什么权利置喙?”   王校长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乔治听不懂华语,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翻译,翻译快速地用英语解释了一遍。   乔治听完,不可思议地道:“董事会?他们疯了吗?月这么优秀,他们竟然想把他赶出学校?他们有没有脑子?”   翻译尴尬地咳了一声。   老大,就算是这个理,你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男人懂英语,但是乔治语速太过,他没有听懂全部,只听懂了最后的没脑子,当下不客气地骂道:“哪里来的鬼佬?敢管我们学校的事?”   乔治听不懂,却能看懂男人的表情,当即脸色一沉,直接让助理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乔治不但是O州著名的天才画家,还是某大学的教授后,男人脸色变了。   如果他记得不错,霍少要去交流的学校正是乔治口中的著名大学。   这尊大神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是特地来找霍少的?   不怪男人会这么想,实在是事情太巧合了。   他的态度立马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尊敬的先生,刚才是我有眼无珠,请您一定要原谅我。您是来找我们霍少的吗?我现在就可以带您过去。”   乔治皱眉,“霍?那是谁?”   他来这里是找他的灵感缪斯月淮的,而不是来见一位无关重要的闲人。   男人一愣,“您不是来找霍南州霍少的?”   乔治正要说话,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打断了他。   “哦,乔治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众人齐齐转头,就看到了一脸惊喜的月意泽。   月意泽穿着金柯朵拉的英伦风贵族校服,收腰式的翻领西服更衬得他身材挺拔修长。   他看着乔治,脸上难掩激动惊喜。   五班的人被接二连三的事弄得有点懵,开始交头接耳。   “乔治?纳斯休大学?这是什么?”   阮苏苏在一旁给他们科普,“纳斯休大学是O州最出名的学校,能考进那里的都是成绩优秀的佼佼者,今年的交换生就是去那里交流。乔治的话,我听说是那所大学很有名的油画教授,他画的油画,一幅就要几千万。”   她的目标其实也是纳斯休,但是她成绩不好,所以没能入选交换生。   江照双臂抱胸,一脸的桀骜不驯,“那岂不是很有名?这位叫乔治的不会是来找月意泽的吧?”   阮苏苏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   乔治看到月意泽,也十分意外,“月,你怎么在这里?”   月意泽眼中难掩钦慕,“乔治,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您为什么又在这里,难道……您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当交换生的时候,他和乔治相谈甚欢,心里甚至生出拜乔治为师的念头,当时乔治没有直接拒绝他,只说要考虑一下。   难道乔治现在考虑清楚了?要收他当徒弟。   想到这里,月意泽兴奋得双手都在发颤。   但是下一秒,乔治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哦,我是来找我的灵感缪斯的。说起来,他也姓月,月,你认识他吗?他叫月淮。”   轰隆隆——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月意泽的笑容僵在脸上。   “乔治,你……你说什么?”   “月……月淮。”乔治生硬地用中文重复了一遍月淮的名字,“月,你认识他吗?”   月意泽脸上的血色一褪而尽,下意识看了一眼教室的最里面。   月淮懒懒散散地站在座位后面,白瓷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觉察到月意泽的目光,他淡淡地看了月意泽一眼,又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收了回去。   月淮的眼神里明明什么也没有,但是月意泽却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容难看无比,艰难出声,“认……认识,他……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太好了。”乔治欢呼,“那你快带我去见他。”   月意泽心里像是被刀捅了几下,难受的要命,“我能问一下,乔治,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乔治激动地道:“我要拜他为师,他的油画太优美了。我发誓,假以时日,他绝对是第二个洛斯。”   “不,不用假以时日,他现在就是第二个洛斯。”   学油画的没人不知道洛斯的大名,以一己之力带动了O州艺术的发展,直接使O州的艺术跨了一百年。   月意泽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了,难堪,嫉妒,不甘,各种复杂的情绪齐齐涌上了心头。   他怔愣地望着乔治,“他……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乔治使劲点头,还拿出手机,将月淮的画作拿出来,让月意泽看,“这是他的作品,多么的动人心弦,多么的绝妙绝伦。月,快告诉我,你弟弟在哪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了。”   月意泽看着屏幕上的向日葵油画,连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头。   原来这个乔治不是来找霍少的,而是来找月淮的,这怎么可以呢?月淮可是一个马上要被赶出学校的人,这要是让乔治拜了月淮为师,他还怎么完成夫人交待的任务。   他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冲进教室,打算把月淮直接拽出学校。   男人的动作太突然,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月淮面前。   江照黑眸一眯,直接毫不客气地伸出脚,绊了男人一下。   扑通——   男人五体投地 ,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下巴磕到了桌角,直接血流如注。   江照冷傲,“想动我爹,谁给你的胆子?”   乔治惊了,问王校长,“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只是拜个师而已,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的突发情况?   月意泽顿了顿,轻声地对乔治道:“乔治,我弟弟的作品前一段时间出了很大的争议,所以我觉得在拜师这件事上,您一定要慎重考虑。”   他没有用英语,也没有用华语,而是用了特别小种的意大利语。   只有少数人知道,乔治是意大利人,乔治对意大利语比英语更为熟悉。   除了乔治,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懂月意泽的话。   只有月淮。   他抬起眸,漫不经心地看了月意泽一眼。   真有意思。 第100章 龙渝来了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几乎都没回过神。   王校长脸色一变,赶紧跑过去扶起男人,“汪先生,您还好吗?”   男人刚才对王校长自我介绍了一下,自称汪洋,是董事会某位董事的秘书。   汪洋愤怒地甩开王校长的手,指着江照,“泥给偶等着,这事没完。”   他嘴破了,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他的话。   江照嘴角一挑,嚣张极了,“我等着,看你能怎么样?”   汪洋抹掉嘴上的鲜血,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个电话。   没过几分钟,四五个身穿保安服的保安跑了过来。   汪洋指着江照和月淮,“把他们给我带出教室,赶出学校。”   五班的同学要拦,被月淮阻止。   他随意地拨开保安的手,抓他的保安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挥了出去,狼狈地坐到了地上。   月淮淡淡,“不用,我自己走。”说完,顿了顿,看向班里的人,“你们认真上课。”   江照也想动手,听见月淮的话停住了动作,不屑地冷哼一声。   姜止担忧地道:“月皇,你真打算和他们走吗?”   阮苏苏则是扯了扯月淮的衣角,咬着唇,担心的不行。   月淮拍了拍阮苏苏的脑袋,声线微缓,“没事,我马上回来。”   阮苏苏这才放心。   汪洋捂着嘴,冷哼一声,眼里闪过阴冷的光。   回来?做梦!他不把这两个兔崽子搞死,他就不姓汪。   月淮和江照一前一后地出了教室门,路过月意泽身边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月意泽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月淮对视,心里则在打鼓。   为什么他竟然生出一种错觉,觉得月淮听懂了他刚刚说的话?   不,这不可能,月淮连英语都说得磕磕绊绊,怎么可能听得懂意大利语。   乔治望着月意泽,表情显得很严肃,“月,淮是你弟弟,你本来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没想到你和那些无良媒体一样是非不分。”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   月意泽陡然难堪无比,“乔治,不,你听我解释。”   乔治冷漠地盯着月意泽,“月,你真让我失望。”   说完,他不再理月意泽,反而走到了任应超面前,“您好,您是这里的老师吗?我想找月淮。”   任应超没想到乔治还这么迷糊,都这么半天了,还不知道月淮是哪位。   不过想到他听不懂华语,又释然了,用英语回道:“乔治先生,月淮出去了,就是刚刚被抓走的那位。”   乔治傻了。   什么?刚才那一位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少年就是他的灵感缪斯?   哦,真荒唐,他竟然没有认出来。   他匆匆给任应超道了谢,带着助理,疾步追了过去。   五班的同学很担心,也没有心思上课,齐齐从教室涌出来,趴在走廊往下看。   姜止还问阮苏苏,“阮苏苏,月皇和江哥不会有事吧?”   阮苏苏也担心,但想起月淮的话,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月皇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月淮已经被汪洋和汪洋带来的人带到了楼下。   王校长还在想办法阻止这件事,“汪先生,月淮是我们学校的优秀学生,董事会这么样开除他,实在不合规矩。”   汪洋冷笑,“这是董事会的决定,你找我说,我也没办法。”   王校长看了一眼淡定如常的月淮,头痛得不行,“那好歹有个说法吧?这样不明不白地将人赶出去,媒体知道了,学校会被谴责的。”   “说法?”汪洋冷哼一声,“他拿了大师的作品参加比赛,还抄袭霍少的作品,这算不算是说法?”   “拿大师的作品参加比赛?还抄袭?”王校长无语,“先不说第一件,抄袭这件事根本不存在。”   监控里的影像明明白白,是月淮先交的作品,哪来的抄袭。   汪洋阴着脸威胁道:“王校长,董事会现在对你意见很大,你再包庇他,小心乌纱帽不包。”   王校长顿时哑了。   说白了,他想为月淮说情,是因为月淮成绩优异,能力突出,能给学校带来好的效益,但是如果因为月淮,而失去工作,这就划不来了。   汪洋见王校长犹豫了,得意地笑了笑。   月淮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懒倦倦的停下了脚步,偏头看了汪洋一眼。   汪洋横眉竖眼地骂道:“看什么,还不赶紧走。”   小兔崽子,害他受伤,他一会一定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收拾他。   月淮单手插兜,眉眼淡淡,“你是自己滚,还是让我动手?”   刚刚不想在教室闹,是害怕会失无辜的人受伤,现在地方宽敞,他就不用担心了。   汪洋反应过来月淮话里的意思,气笑了,“怎么?你还想动手?”   一个高中生,他不信敢和他们动手。   月淮点头,“看来是第二个了。”   他慢腾腾地扬了下眉梢,直接一脚,将发汪洋踹飞了出去。   几个保安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扑了上去。   月淮一脚一个,直接全部踹飞,完事后,慢悠悠地拍了一下裤腿,对愣神的江照抬了抬下巴。   “愣着干什么?回去了。”   江照:“……”   靠,他以为他爹叫他一起,是打算出去以后想办法,没想到他爹就让他来看他的个人秀。   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汪洋气疯了。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他以为抬抬手指就能搞定,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是个刺头不说,还敢打他。   他愤怒地站起来,捏起拳头就要往月淮脸上揍。   砰——   突然一声尖锐的枪击声响起,泛着寒光的子弹直接朝汪洋胳膊上射去。   月淮脸色一变,一脚将汪洋踢开。   子弹没有射中,擦着汪洋身边飞了出去,将他的手臂擦出一道血痕。   汪洋浑身哆嗦着坐倒在地上,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惊恐让他直接失禁。   一股淡淡的腥味传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下意识朝子弹射来的方向看去,等看清举枪的人后,脸色再次大变。   那是一个小男孩,大概只有四五岁,精致漂亮的小脸,粉粉嫩嫩如天使。   他白嫩的小手举着一把枪,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汪洋,表情肃杀。   见子弹没有打中汪洋,他扣动扳机,打算再补一枪。   月淮直接伸手,将枪抢过来,眉眼冷燥,“住手!你干什么?”   小男孩阴沉着小脸,声音阴森可怖,怒声,“师父,他敢打你,让我杀了他。”   月淮目光上下打量了小男孩一下,皱眉,“龙渝?”   这小崽子怎么变成这样子?   龙渝抿了抿粉色的唇瓣,点头,声音里多了一丝心虚,“是我,师父。”   王校长都快吓尿了,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这里不是学校,而是什么枪杀片的现场。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龙渝,又看了看月淮手里的枪,“月……月淮同学,这……这是怎么回事?”   先不说手枪了,就说眼前的这个小孩子,他才五岁大吧?五岁大的孩子竟然拿枪杀人,姿势还那么娴熟。   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月淮动作迅速地将枪全部拆成零件,前后用了不到五秒钟,拆完后,把零件装进口袋里。   “只是一个小孩的玩具,不是真的。”   龙渝这个小崽子知不知道在华国持枪是犯法的?一来就给他惹事,真烦。   龙渝这才想起来月淮不喜欢他杀人,咬了咬唇,阴森森地盯了汪洋一眼。   该死的。   为什么不是在O洲,如果是O洲,眼前的人 已经被他打成筛子了。   王校长还能说什么,只能假装那玩意真的是玩具,赶紧招呼那几个保安把汪洋抬走。   汪洋被吓疯了,连屁都没放一个,灰溜溜地跑了。   王校长看看龙渝,又看看月淮,头痛得不行,“月同学,你先把这……这位小朋友带走,董事会那边,我再来想想办法。”   龙渝阴沉着一张小脸,扫了王校长一眼。   他长得本来精雕细啄,但是因为表情不好,看起来很吓人。   再加上他刚刚眼也不睁,举枪就杀的模样,导致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产生了心理阴影。   王校长腿肚子打颤,“龙……龙先生是吧?您……您有什么意见吗?”   龙渝粉嫩的嘴唇上下一碰,“我师父的事不用你管,我会处理。”   王校长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敢说,使劲点了下头。   月淮拎起龙渝的衣领,直接将他提起来,往校外走,边走边对江照道:“你回教室上课,告诉班里的人我没事,我出去一趟。”   江照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别的不说,古武界里天天都有见血的事发生,但是那些事都不比亲眼看见一个五岁的小孩拿枪杀人来得刺激大。   他迟疑了一下,“月皇,要不要我帮忙?”   虽然有点害怕眼前这个小魔鬼,但是月皇的安危最重要。   龙渝被拎着也不挣扎,哪怕他被拎得很难受。   听见江照的话,他扭过着,阴森森地道:“滚。”   这个小屁孩听不懂师父的话吗?智障!   江照:“……”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屁孩鄙视了?   月淮面无表情对着龙渝的头拍了一下,又烦又躁,“闭嘴。”   龙渝:“……”   他恹耷耷地闭上了嘴。   月淮又道:“道歉。”   龙渝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对江照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滚。”   他长得太犯规了,小表情看起来委屈的不行,又圆又大的眼睛还水汪汪的,像是快哭的模样。   江照感觉自己心化了,慌忙摆了摆手,“没关系,小弟弟你不用放在心上。”   龙渝:“……”   你才是小弟弟,你全家都是小弟弟。   江照没看见江照要杀人的眼神,还责备月淮:“月皇,你太粗暴了!小渝这么小,你不要这样提着他,他会难受。”   月淮:“……”   江照是记忆只有七秒的金鱼吗?难道忘记了刚才龙渝拿枪杀人的样子? 第101章 霍家出事了   乔治带着助理匆匆赶来,正好看见月淮提着龙渝要离开,他连忙走过去,想要拦住月淮。   王校长眼明手快地拦住乔治,“乔治先生,月同学现在有事,不方便见你,等明天再说吧。”   乔治虽然着急,却也无法,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月淮离开。   月淮提着龙渝,来到了学校的一处阴蔽处,将他扔到地上。   “你来干什么?还有,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子?”   语气挺烦的。   龙渝被摔痛了,却不敢抱怨,扁着嘴,“我想师父了。”   龙渝还带了几个手下过来,但是那几个手下见龙渝受难,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开玩笑,连少主都怕的人,他们哪敢为少主伸张正义。何况来之前少主就交待过,不许对老爷不敬。   月淮眉间带着躁,声音挺冷,“我上次说的不够清楚。”   龙渝坐在地上,仰起小脸看着月淮,咬着唇,一脸倔强地不说话。   月淮转身,“回O洲去,华国不是你呆的地方。”   龙渝一慌,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伸出小手抓住月淮的衣服。   “师父,求求你,别赶我走。”   声音很委屈。   月淮头疼地摁了摁额头,低头,看向龙渝。   鼻尖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里面蒙着一层水汽,一幅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   几乎可怜的让人心疼。   他抿了抿唇角,只能语气缓和,“你来这里做什么?”   龙渝紧紧地攥着月淮的衣角,一副怕被抛弃的模样,“我……我想见师父。”   月淮头更疼了,最让他烦躁的是,面对这样的龙渝,他狠不下心。   龙渝也知道月淮的弱点,否则他不会忍受极大的痛苦,让自己变成小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月淮的衣角,转而抓住他的手,继续可怜巴巴地哀求,“师父,你相信我,这一次我真的不会惹事。”   月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   龙渝的手非常小,白嫩嫩,肉乎乎的,上面还带着小窝。   他抓着他,却不敢用力,像是害怕他生气,只用了很轻的力道。   他眸中闪过一抹无奈,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故意吃了返童药,变成了这个样子?”   返童药是他炼的,加了灵力可以使人缩小变成孩童,但是这种也有极大的副作用,就是吃了这种药的人再也长不大。   龙渝不敢隐瞒,小心地摇头,“不是您炼的,是老怪物炼的。”   月淮来了兴趣,眉梢一挑,“哦。”   龙渝心里一松,眉眼间的紧张褪去,讨好地道:“老怪物炼的没有什么副作用,不过只有一点,吃了他炼的药,我……我不再长生不老。”   也就是说,从他变成小孩的时候起,他就会像正常人一样长大,也会像正常人一样老去和死亡。   月淮摊手,“药呢。”   龙渝早猜到月淮会要,赶紧把身上背着的书包拿下来,拿出一只瓷瓶交给他。   “在这。”   月淮接过去,拔开瓶塞,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又盖上,装进口袋。   他低头,居高临下的望着龙渝,“约法三章,一,不能随便杀人。二,不能惹事。三,如果惹了事,立马回O洲。做得到吗?”   龙渝小脸上迸发出惊喜,小鸡琢米般地点头,“只要师父不赶我走,我什么都答应。”   月淮轻啧一声,拔开龙渝的手,“我去上课,你自己找地方住。”   龙渝一急,又拽住月淮,“师……师父,我没有地方去。”   他来得急,还没有找好地方,而且他也不想离开师父,万一师父又丢下他怎么办。   月淮拧眉,扫了龙渝的手下一眼。   手下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月淮。   别开玩笑了,两尊大佛,他们可是谁都得罪不起。   月淮烦躁,提起龙渝,将他抱进怀里,“让你的手下去找酒店,你先和我去教室。”   龙淮眼中闪过得逞的笑,短短的,胖乎乎的小手小心地搂住月淮的脖子,“谢谢师父。”   月淮没理他。   龙渝在月淮不注意的时候,对着手下施了个眼色。   手下心领意会,迅速地离开了。   这头。   五班还在闹哄哄。   刚才楼下那一幕他们都看见了,只是看得不真切,只知道来了个小孩,此时都围着江照打听那个龙渝的身份。   “江照,刚才怎么回事?那个小孩又是谁?”   “是月皇的弟弟吗?没听说他有弟弟啊?”   “还有月皇,他没事吧?董事会那边怎么解决的?月皇不会真的被赶走吧。”   这些人都没看见龙渝举枪杀人的样子,如果看见了,这会肯定都惊了。   江照也没有提,在华国持械是犯罪,被人知道了,月皇怕是要出事。   他双臂抱胸,哼声道:“董事会算个什么东西,敢赶月皇走试试!何况月皇那么厉害,他们怎么赶得走,除非月皇自己不呆。”   “至于那个小孩,等月皇回来,你们自己问他。”   五班的同学这才放下心。   正说着,月淮回来了。   全班都惊了。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月淮抱了个小孩回来,不但抱了个小孩回来,这个小孩还天下无敌的可爱。   小小的,白嫩嫩的脸,长长的,翘翘的睫毛,比洋娃娃还精致。   女生捂着胸口,直呼受不了了,纷纷围到龙渝身边,双眼发光地看着他。   “哇,小朋友,你好可爱啊。你叫什么名字?”   龙渝看了月淮一眼,没敢发脾气,忍着不爽回答道:“龙渝。”   “龙渝?这个名字好好听呀,你是月皇的什么人?你长得好可爱啊啊啊啊。”   “小渝渝,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姐姐这里有糖,小渝渝,你吃不吃?”   龙渝好生气啊。   他都是活了几百年了,不但被人叫小渝渝,还要被喂糖。   如果是平时,他早就翻脸打人了,但是此时只能忍着。   “谢谢,我不吃。”   几个女生又围着龙渝逗了他一会,直到上课铃响,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江照听说龙渝要和月淮一起上课,就让人帮龙渝找了张椅子。   龙渝蹬着小短腿,爬到椅子上,挨着月淮坐下。   阮苏苏也很喜欢龙渝,从课兜里拿出一盒饼干给他,“饿不饿?姐姐请你吃饼干。”   龙渝被围了半天,早就烦了,见阮苏苏还给他塞饼干,阴着一张小脸就要拒绝。   月淮漫不经心地扫了龙渝一眼。   龙渝一抖,到嘴的话拐了个弯,把饼干接了过来,奶声奶气,“谢谢……姐姐。”   阮苏苏摸了摸龙渝的脑袋,“不客气,你好乖呀。”   龙渝:“……”   为了师父,我忍。   阮苏苏摸完,又给了月淮一盒,“月皇,你也吃点东西。”   月淮懒懒地伸手接过。   龙渝看了一眼阮苏苏,又看了一眼月淮,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这个女生是谁?师父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还有刚刚那个智障男生,师父好像也对他很好的样子。   老师来上课,看见龙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月淮,不要让龙渝打扰其他人。   月淮烦躁地耷了下眸,直接扔了一叠试卷给龙渝,让他做题。   江照欲言又止地看了月淮一眼,本来想说不要让他这么为难一个五岁的小朋友,却见龙渝一声没吭地接过了卷子,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上课结束,龙渝小心翼翼地卷子往月淮手边推了推,“师父,我做完了。”   江照:“……”   阮苏苏:“……”   其他人:“……”   小朋友,你是不是在开玩笑?那么厚的一叠卷子,你说做完就做完呀?   江照不相信,探头往卷子上看了一眼,然后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直接傻了。   还真做完了。   做完也就算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一个五岁的小朋友,字写的却这么好?!   他看了一眼自己书上的字,突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刺激。   月淮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又扔了一叠卷子过去。   龙渝接过来,吭哧吭哧地开始写,边写还边小声地对月淮道:“师父,这卷子太简单了,跟幼儿园的题一样,有没有难点的?或者你有作业吗?我帮你写。”   江照:“……”   姜止:“……”   其他人:“……”   他们表示,他们受到了羞辱。   月淮抬眸,漫不经心的,“老师规定作业要自己写。”   龙渝冷哼一声,“一群废物,还敢让您写作业,我现在就让人去收拾他们。”   月淮看了龙渝一眼。   龙渝一抖,立马蔫了,“师父,我……我错了,对不起。”   其他人:“……”   小朋友,你是会川剧变脸吗?   到了下午,龙渝就受不了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五班的同学太烦人了,总是围着他转,不但围着他转,逗他说话,还捏着他脸,捏着他手,往他嘴里硬塞糖果。   就算最后他实在忍不了,阴着脸发了几次脾气,但是完全没用。那些人不但不害怕,还捂着胸口,齐齐大呼好可爱,受不了。   龙渝觉得自己要疯了。   老任听说了这件事,跑到教室看了一眼,简直哭笑不得。   因为不但班上的同学在逗龙渝,连几个女老师也围着龙渝转。   他干脆给月淮批了假,让他先带龙渝回家,还特意叮嘱,明天千万别带龙渝来了。   五班的同学和其他几位女老师都表示十分遗憾。   龙渝劫后余生地长出一口气,给了任应超一个赞赏的眼神,迈着小短腿追上月淮,离开了教室。   &   这边。   汪洋来到了霍家,心有余悸地向方安婷报告事情没成功。   方安婷脸色一沉,“什么?没成功?你怎么办事的?连一个高中生都搞不定?”   汪洋手上打着绑带,下巴肿得和馒头一样高,一脸后悔,“夫人,不是我办事不利,实在是那个月淮太厉害,不但鼓动全班的人欺负我,还弄了个小孩子,用枪射杀我。”   方安婷气笑了,“小孩?拿枪射杀你?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华国持枪犯法不说,哪有五岁的小孩会开枪。”   当她是傻子吗?用这种连白痴都不信的话骗她。   “是真的!”汪洋想起之前那一幕,语气惊恐,“我没有骗你,夫人,你可以去查监控。”   方安婷气得不行,直接冷下了脸,“废物,赶紧滚。告诉董事会,把他开除了。”   后面那句话是对管家说的。   管家赶紧点头。   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是公司的董事,语气又急又快,“夫人,出事了,有人来查我们公司的帐,不但查我们的帐,还有人作空我们的股票,现在股票大跌。”   方安婷脸色大好变,“你说什么?!” 第102章 龙渝吐宴忱一身   宴忱正在陪白老爷子下棋。   宴老爷子要去见战友,所以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宴忱打完电话回来,坐到白老爷子对面,漫不经心地落下了一枚棋子。   白老爷子执黑子,也下了一颗,抬头看宴忱,“霍家的事解决了?”   宴忱桃花眸盯着棋盘,如竹般的手指把玩着棋子,淡淡,“嗯。”   白老爷子轻啧一声,“霍家也是没长眼色,惹谁不好,惹到你头上。”   看吧,这下出事了。   宴忱唇角一勾,眸底却不见丝毫笑意,“他们惹我没关系,但是不该惹淮淮。”   上次热搜的事太快,他没来得及下手,事情就被人解决了,本来想着放他们一马,谁知道他们还不死心,竟然将主意打到淮淮头上。   敢惹他的宝贝,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白老爷子虽然浑浊却依旧犀利的眸子望着宴忱,轻叹一口气。   “要我说,你就不该装纨绔,否则宴家的企业哪有宴朝的一席之地。”   宴忱把棋子落下,吃掉白老爷子一片大黑子,身子懒散地靠到沙发椅背上,慢条斯理。   “大哥将宴氏打理的很好,我就不凑热闹了。”   白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耍赖地把棋子扔回小罐里,“不下了,不下了,你这臭小子,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   一下午下了五盘棋,次次都是他输。   宴忱轻笑,桃花眸勾人心魂,“白爷爷,我记得你在沪市有关系,麻烦你打声招呼,让上面的人去查一下霍氏。”   白老爷子双眼一瞪,“赢了我的棋,还想让我做事,哪有你这样的。不过看在小神医的份上,我就动一动老骨头吧。”   小神医可是个好人,不但救他的命,还给了他几粒药,这个人情确实得还。   宴忱道谢,拎起沙发上的外套,“淮淮要放学了,我去接他。”   白老爷子戏谑,“你看小淮也看得太紧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你媳妇呢。”   本来只是一句打趣的话,白老爷子也没多在意,但是却发现在他说完后,宴忱的表情微微变了。   那双深邃的桃花眸泛着微光,唇角勾起的笑意温软至极。   “那也得淮淮愿意。”   直到宴忱离开许久,白老爷子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愕然。   什么意思?难道宴忱这臭小子真对小月淮有别样的心思?   霍家这边。   方安婷刚接完董事的电话,还来不及大惊失色,霍易安的电话就来了。   霍易安一向温和的声音里带了沉,“安婷,你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人?”   方安婷气恼道:“什么叫我惹了什么人?我能惹什么人?”   霍易安怒声,“不是你惹的是谁惹的?你知不知椒???????樘道刚才副市长秘书给我打电话,说霍家这次的投标没戏了?!”   霍家现在能在沪市混得风生水起,就是有副市长这层关系,现在投标被卡,他们前期投入的几百亿,全部要打水漂。   对于一个企业来说,这完全就是致命的,甚至很有可能因此而破产。   “什么?”方安婷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哆嗦,“副市长和我们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什么会卡我们?”   霍易安气道:“我怎么知道?这件事还得问你,你这几天到底干了什么?”   “霍易安,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惹谁?你应该问问你的新妻子!我听说百达翡丽把她除名了,你应该问问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人把她从百达翡丽除名。”   方安婷怒气冲冲地说完,用力地挂断电话,对管家吩咐,“去查,我倒看看谁敢对我们霍家下手。”   这几天她什么事也没有做,什么人也没有得罪,除了……月淮。   可是月淮只是一个高中生,他哪来的能量,能让副市长亲自开口,断了他们霍家的工程。   不是月淮,肯定不是他。   &&   这头,月淮带着龙渝出了校门。   龙渝迈着小短腿,费力地跟着月淮的步伐,白净的小脸上汗浸浸的。   跟了一会,他实在跟不上了,委委屈屈地喊道:“师父。”   月淮回头,冷燥的眉眼扫到龙渝身上,“说。”   龙渝趁机跑到月淮身边,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手,仰着小脸,“我……我饿了。”   在飞机上他就没怎么吃东西,到了沪市后,又匆忙赶到了学校。   虽然阮苏苏和五班的同学给了他一些吃的,但是他都不喜欢,一口也没吃,这会饿得胃都疼了。   说这话的时候,龙渝小嘴紧紧抿着,眉心皱得紧紧的,手压着肚子,一副正在承受痛苦的模样。   月淮本来打算不理会,见状,眉心一拧,只得将龙渝抱起来。   “想吃什么?”   龙渝眼中亮起惊喜的光,小心翼翼地搂住月淮的脖子,“都可以,我不挑食。”   龙渝确实不挑食,当年他刚捡到他的时候,他给什么,龙渝都会默不吭声地吃下去。   说起来,龙渝还算很好养了。   月淮漫不经心地想着,一手插兜,一手抱着龙渝往校门口的小食街走。   龙渝就坐在月淮胳膊上,好奇地打量四周。   到了一家麻辣烫门口,月淮把龙渝放下,走进去,直接点了一份单人麻辣烫。   小盆一样的碗里装满各式种样的蔬菜和肉类,面上飘着一层红油和辣椒段。   龙渝看了一眼红透透的辣椒油,吞了吞口水,没说什么,端起老板给的米饭,小心地吃了起来。   饭店的桌椅都是为成人设计的,椅桌很高,龙渝太小,小小的一团窝在椅子里,看起来又萌得不行。   他胳膊短,虽然很努力地控制动作,让自己看起来优雅,但是一点用也没有,除了萌还是萌。   店里还有几个女生,看到龙渝这样,都控制不住地捂着胸口,小声尖叫着说好可爱。   月淮烦躁地耷了耷眸,催促龙渝,“吃快点。”   龙渝用力点头,小胖手指捏着筷子,拼命地往嘴里塞饭。   双颊都塞得鼓鼓的,看起来像小仓鼠。   他筷子也用得不利索,只能用整只手抓着。   老板发现了,给了龙渝一只勺子,给完,还谴责地看了月淮一眼。   “这位同学,你弟弟这么小,能吃这么辣的东西吗?”   刚才这位同学点餐的时候,他以为是他自己吃,也没想多想,结果哪想到是给小孩吃。   月淮还没说话,龙渝先阴下了一张小脸,“我师父的事你少管。”   他阴着一张小脸,照说应该很阴沉才是,但是配上他那张被红油染得红彤彤的小嘴,以及因为太辣而染上着水汽的眼睛,实在让人害怕不起。   老板乐了,“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快吃,不够了我再给你添饭。”   龙渝恨。   fuck。   这个老板当他是小孩子哄吗?   吃完饭,月淮付了钱,带着龙渝离开了。   刚走出店门,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宴忱的名字。   月淮的眉眼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淡淡,“喂。”   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隔着电流响起,“淮淮,下课了吗?”   月淮漫不经心,“下了,不过我有点事,不在学校。”   “那你在哪?我去找你。”   月淮报了地址,没过两分钟,身高腿长的男人出现在了街口。   看见月淮,他快步走过来,薄唇微勾,眉眼间带着淡淡笑意。   “怎么在这里?翘课了?”   月淮单手插兜,精致的眉眼又酷又飒,懒懒地用下巴点了点身边的龙渝。   “陪他。”   宴忱这才注意到龙渝,深沉眸光打量了怒瞪着他的龙渝一眼,挑眉,“这是谁家的小孩?看起来和龙渝有点像。他的私生子吗?”   龙渝炸了,“你才私生子!你全家都是私生子!”   这个狗逼男人,一见面就诋毁他。   月淮眼睑一抬,眉间敷上一层冷意,“龙渝,管好你的嘴。”   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宴忱不是宴家的人,龙渝这话根本就是往宴忱心窝子上戳。   月淮很少有发怒的时候,就算是生气,也只是表情淡了几分,这还是宴忱和龙渝第一次见他勃然大怒的模样。   龙渝心一颤,眼中升起一抹慌乱,“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   宴忱知道月淮生气的原因,心头微暖,凉凉地看了龙渝一眼,“龙渝?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月淮没有隐瞒地将龙渝吃药的事说了一遍。   宴忱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返童药?”   他在古医界的时候听过这种药的名字,但是古医界的那些人根本没有人炼出来,龙渝又是从哪弄的。   月淮点头,并不打算多加解释。   宴忱也没有再问,自然而然地牵起月淮的手,“你上课,带着龙少肯定不方便。他应该带了手下吧,我们先把他送回去。”   月淮赞同地点了下头。   他本来也不打算带着龙渝,他不想照顾小崽子,也很烦照顾小崽子。   龙渝慌了。   他飞快地看了月淮一眼,“不,师父,我不走。”   他来华国就是为了找师父,如果不跟在师父身边,他做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   宴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龙渝的抗议,捏着他的领子,像提小鸡仔一样将他提起来,“龙少,好歹是个成年人,别像个奶娃娃一样粘着淮淮。”   之前在O洲也算了,现在是在华国,龙渝还想粘着淮淮?当他透明的?   龙渝被提起后,身体悬了空,他挣扎着想要跳下来,发现没用后,气愤地扭动着小身子。   “狗男人,放我下来!”   他要杀了他,他一定要杀了他。   宴忱勾唇,“这可由不得你。”   说完,还提着龙渝晃了晃。   龙渝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不由地小脸一白,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刚刚吃下去的饭菜尽数吐到了宴忱昂贵的衣服上。   宴忱看了一眼身上的污渍,难得变了脸。   该死的,他是故意的吧? 第103章 敢打趣哥哥?   月淮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看着一脸菜色的宴忱,好笑地勾了勾唇,扔了一包纸巾给他。   “先把他放下来。”   宴忱把龙渝扔回地上,接过纸巾,擦了擦被弄脏的外套,发现擦不干净,直接脱下来,扔进了垃圾筒。   龙渝捂着肚子,蔫哒哒的,“对……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月淮蹲下身,看着小脸苍白的龙渝,“不能吃辣?”   龙渝小嘴抿得紧紧的,轻轻点了下头,“医生说我胃不好,不能吃刺激的食物。”   月淮冷着脸,“刚才怎么不说?”   龙渝心虚地低下头,“我害怕师父你会赶我走。”   月淮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说什么。   龙渝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扔下他不管,最后只能先带他去医院。   医生给龙渝做了检查,又开了药,叮嘱月淮,“胃不太好,注意一点,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也不能吃凉的。”   月淮淡淡点头。   等医生离开后,他看着蔫哒哒地坐在一边的龙渝,淡声,“让你的手下过来,接你回去。”   龙渝委屈眨眼,“师父,求求你,别赶我走,我……我可以给你做饭,还可以帮你做题。”   宴忱刚拿了药回来,听见龙渝的话,唇角一勾,“龙少,淮淮的饭我会做,试卷他自己会,不需要你。”   龙渝:“……”   他干脆像小孩一样发起了脾气,“我不走,师父你要是不管我,我……我就去捡垃圾。”   月淮:“……”   他倒不相信龙渝真的会去捡垃圾,但是从龙渝的话里,却能听出他坚决的态度。   他抬眸,扫向龙渝。   龙渝扳着一张小脸,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张小脸因为生病而变得苍白无色,泪眼婆娑,满是倔强。   见月渝看他,他委委屈屈的,“师父。”   月淮头更痛了,提着龙渝,抱进怀里,“最多一个月。”   龙渝又惊又喜,也不哭了,用力点头,“好。”   宴忱桃花眸一挑,直接过去,将龙渝抱进怀里,另一只手牵住月淮。   “淮淮,他太沉了,我来抱。”   龙渝:“……”   你才沉。   你全家都沉。   小心我再吐你一身。   还有!不要再牵我师父的手。   月淮已经习惯宴忱牵自己了,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他看了一眼被抱着的龙渝,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终于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哪里。   这模样,怎么和电视剧的一家三口有点像?   折腾了这么半天,天色早就黑了。   三人一起去星辰阁吃了饭,回到了顾家。   顾云澜看见龙渝,一惊,“小淮,这位小朋友是谁?”   月淮淡定如常,“同学的弟弟,他有事出去,孩子没人照顾,要在家里住一个月。”   龙渝乖巧地打招呼,“伯父,你好,我叫龙渝。”   他学乖了,知道只有懂事,师父才不会生气,所以聪明地打浑身的脾气都收了起来。   顾云澜摸了摸龙渝的脑袋,“你也好。”说完,看着月淮,“小渝住哪?家里卧室不够。”   龙渝刚想说我和师父住,就听到一起回来的宴忱开了口。   宴忱勾着唇,唇角笑意散漫,“伯父,淮淮住我那里,我那里刚好有房间。”   月淮扬了扬眉梢,淡淡地睨了宴忱一眼。   这男人,在打什么主意?   宴忱冲他无辜一笑,“不然让龙渝和你住,肯定会打扰你休息,让他睡沙发也不适合。”   龙渝要气疯了。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和师父在一起,这个狗男人竟然敢把他和师父分开,简直罪无可饶。   宴忱感到龙渝的眼神,冲他勾了勾薄唇,又肆又漫。   他完全是在挑衅,挑衅的目的就是让龙渝发脾气。   龙渝:“……”   FUCK,我忍!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月淮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宴忱一起上了楼。   白老爷子和宴老爷子已经睡了。   月淮先去洗澡,回到房间,看见男人正在帮他换被褥。   之前的被褥全部揭下来,扔到一边,再把崭新的铺上去,套好床罩和被罩。   男人的动作熟练又俐落,很快就把床罩铺好了。   看见月淮回来,他唇角一扬,“淮淮,哥哥亲自帮你铺床,有没有很感动?”   月淮捏着水杯,倚在门框上看着男人动作,完全没有帮忙的打算。   嗓音淡而懒。   “不敢动。”   宴忱已经套好了被罩,用力一抖,被子就被套得平平整整。   他走到月淮身边,微弯腰,捏了捏他的鼻尖,“调皮。”   月淮拔拉开男人的手,微抬眼尾,“霍家的事你做的?”   刚才刷微博,发现霍家出事了,不但股价大跌,霍氏的基金会也被爆出黑幕,现在网友集体群愤,让有关部门严查霍氏。   宴忱摊手,“淮淮,说什么呢,哥哥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月淮轻啧一声,推开宴忱,“嗯,是挺纨绔的。”   纨绔到有私人飞机不说,还有能力搞霍家。   宴忱轻笑一声,等月淮在书桌前坐下后,也拉张椅子坐到他旁边,语气挺莫名的。   “那你呢,霍家找你事,你怎么不对哥哥讲?”   月淮扯过作业本,开始写作业,题也不怎么看,拿着笔飞唰唰的写。   听到宴忱的话,头也不抬,“他们又动不了我,有什么好讲的?”   宴忱:“……”   牛还是他家淮淮牛。   他低笑了一声,揉月淮的脑袋,“好,我们家淮淮最厉害。”说完,看了一眼他字迹潦草的作业本,叹息,“乖,认真写作业,不要胡写。”   月淮:“……”   他怎么感觉自己多了一个爹?   他把笔一扔,“不想写,要不我还是回去住?”   他爸可不管他写作业的事。   宴忱一凝,把笔塞回月淮手里,“宝贝,你随便写,哥哥绝对不管你。”   月淮眸里划过一抹笑,继续刷刷刷地写作业。   宴忱说到做到,这次不论他写得多么潦草敷衍,都没有再管他,就坐在一旁看书。   月淮无意间看了一眼,只见书的封面写了几个大字——   《和叛逆期的少年好好说》   月淮:“……”   宴忱注意到月淮动作停了,把书放下,英俊的眉眼被台灯镀上一层暖黄。   “写完了?”   月淮漫不经心地嗯,指尖的笔在宴忱刚刚放下的书上一点,“哥哥,这本书应该我看。”   少年嗓音软软的,那声哥哥叫得无比动听。   宴忱心里涌起一股燥,扯了扯领子,“什么?”   月淮慢悠悠,“和叛逆期的少年好好说,哥哥不就是那个叛逆处的少年吗?”   宴忱:“……”   他又气又笑,指尖在少年高挺的鼻尖一点,“长本事了,敢打趣哥哥?嗯?”   月淮轻啧一声,把手里的笔扔到一边,“写完了,睡觉。”   说完,起身往床上走。走过去,发现男人不动,他扬眉梢,“你不睡?”   宴忱眸里光芒明明暗暗,笑意漫漫,“淮淮,这是我的房间。”   月淮:?   他四处打量了一眼,发现这间屋子果然到处都布满了男人的气息。   他烦烦地哼了一声,“现在是我的了,你去别的房间睡。”   宴忱关掉房间的灯,动作自然地上了床,“那不行,其他房间两位老人家住着,我可不好意思抢。”   月淮:“……”   这男人故意的吧?   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上次去O洲的时候,两个人就同过床。   但是那一次和现在不一样,这一次,他总觉得燥,尤其想到两人要同床共枕。   宴忱见月淮不动,双手一伸,攥住月淮的腰,将他抱到床上。   “乖,睡了。”   男人的手掌特别热,透过单薄的睡衣,烙到肌肤上,就像着了火。   他不由垂眸,看了宴忱一眼。   男人是半侧的姿势,睡衣的扣子松散了两颗,因为他的动作,大半个结实性感的胸膛就露了出来。   桃花眸潋滟,勾人心魄一般,此时里面蕴着一层淡淡笑意,正凝视着他。   还挺勾人。   月淮鬼使神差,伸手,在男人裸出来的胸膛漫不经心地画了个圈。   戏谑。   “都是男人,孤男寡男一张床,你不怕我做些什么?”   宴忱愣了。   少年柔软的指尖像是羽毛,在光裸的胸膛上画着,一阵如电流般的酥麻直冲头顶,使半个身子都麻了。   他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赶紧抓住小孩作恶的手,“淮淮,别闹。”   声音哑得要命。   透着莫名的意味。   月淮心一动,看向男人。   男人薄唇紧抿着,桃花眸暗沉如夜,里面翻腾着令人不敢细看的东西。   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使力,想把手抽回来,没成功。   语气不由含了紧绷,“知道了,我不闹,你放开。”   宴忱没动,那双墨眸墨得像深渊。他仿佛受了蛊惑,俊美的脸缓缓凑近,声音轻得像羽毛。   “淮淮。”   月淮呼吸不由地屏住,充满无辜感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男人。   近了。   更近了。   男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唇和唇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张纸的厚度。   炽热的呼吸散在唇边,那股莫名的燥热又一次袭上来。   就在月淮忍不住闭上眼睛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却突兀地撤离开。   随后宴忱低笑出声。   “下次还敢不敢逗哥哥?”   月淮:“……”   艹! 第104章 叫哥哥   月淮心里涌上燥,莫名的生气。   他恹恹地耷眸,冷扫了宴忱一眼,冷哼一声。   宴忱捏着月淮的下巴,“生气了?”   月淮重重一巴掌,把宴忱的手挥开,漫不经心的,“去地上睡。”   宴忱:“……”   完蛋,真生气了。   他清了清嗓子,桃花眸垂着,故作委屈状,“淮淮,你这样不好。”   月淮抬眸。   宴忱继续,“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头。”   明明是他先逗他的。   月淮罕见一噎,恹耷耷垂眸,直接伸腿,打算把宴忱踹到床底下。   宴忱侧身躲过,大掌握住月淮的脚踝,轻笑,“淮淮是恼羞成怒了吗?”   月淮懒得多话,直接动手。   两个人就在床上打了起来。   床是大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但用来打架就显得捉襟见纣了,两个人只能近身打,身体挨着身体,脚碰着脚。   打了快二十分钟,月淮赢了。   他骑到宴忱身上,将宴忱制住,声线微喘,“认输了吗?”   宴忱同样气息不稳,高挺的额头布着热汗,性感的胸膛微微起伏。   “当然……”   月淮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动作,身下的宴忱突然腰腹用力,将他掀翻。   一个天翻地覆,两个换了位置。   宴忱在上,月淮在下。   宴忱像刚刚的月淮一样,骑在他身上,双腿钳住他,桃花眸蕴着笑,从上至下地望着他。   “当然是不认输。淮淮认输吗?叫哥哥,哥哥放了你。”   月淮轻嗤一声。   他这具身体的太弱,力量不够,否则这个男人别想赢他。   宴忱轻笑,一手钳着月淮的双手,另一只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汗,又捏他的鼻子。   “叫哥哥,不然……”   “不然什么?”   宴忱低笑,笑意漫漫,“不然……就挠你痒痒。”   月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双大掌伸到他的腰窝,接着一股如蚁啃般的痒意传了上来。   头皮一阵阵发麻,他不由地扭动起来,清冷精致的眉眼染上层层笑意。   又惊又气。   “宴忱!”   宴忱眸光在月淮染笑的脸上微顿,停下动作,却没有放开他。   “叫哥哥,哥哥放过你。”   月淮只能认输,“哥……哥哥……”   宴忱眸色动了动,放开他,“乖。”   月淮:“……”   他气恼地瞪了宴忱一眼,挥开他的手,被子一卷,睡觉去了。   竟然耍诈,过分。   宴忱戳了戳月淮的后背,“又生气了?”   月淮连哼都不哼,像没听见。   宴忱勾笑,“再这样,我又挠你了。”   月淮:“……”   狗男人。   他冷着脸转过身,微抬眸,“叫什么淮淮,叫爸爸。”   宴忱:“……”   两人又闹了一会,直到月淮困了,才关灯睡觉。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月淮发现自己被宴忱紧紧地搂在怀里,宴忱的双手双脚如同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怪不得昨晚一直做噩梦,梦见被八爪鱼追。   他恹耷耷地打了个呵欠,将身上的男人推开,起身下床。   他一动作,宴忱也醒了,睁着迷蒙的桃花眸对他打招呼。   “淮淮,早安。”   男人刚睡醒,潋滟桃花眸里还带着朦胧睡意,声线则是慵懒的沙哑。   如同琴弦在心头拔过似的。   月淮耷了耷眸,淡淡,“早。”   宴忱觑了月淮一眼,走到他面前,打量着他的脸色,“还生气呢?”   他错了,早知道淮淮会这么生气,他就不挠他痒痒了。   顿了顿,“要不让你挠回来?”   月淮轻嗤,“以为我像你一样?”   “嗯?一样什么?”   月淮淡淡,“一样幼稚。”   他都几百岁了,才不会和眼前的这个奶娃娃男人一样。   宴忱:“……”   他家淮淮总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   到了客厅,两位老人已经起来了,看见月淮和宴忱一前一后地从房间出来,一惊。   宴老爷子捂着胸口,一副呼吸不过来的模样,“臭……小子,你把小月淮怎么?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老人家觉少,昨天晚上他就听到了动静,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肯定是……肯定是他家混不吝的臭小子欺负了小月淮。   白老爷子也谴责地看着宴忱,火上浇油,“臭小子,这次不是我不帮你,这一次你实在太过分了。”   把人家小神医搞到房间睡,这……这真的太……太棒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其实可以让他孙子追求小神医呢?现在男孙媳妇不是挺流行的吗?   宴忱看着眼前的两位戏精老人,漫不经心,“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爷爷,你快去顾家下聘礼吧,明天我就把淮淮娶了。”   月淮:“……”   狗血网剧没有这三位的加盟,简直是娱乐圈的损失。   宴老爷子拿起手边的桔子往宴忱身上砸,也不演了,笑骂,“臭小子。小淮,你昨晚怎么和这臭小子睡一间房了?他没欺负你吧?”   月淮想起昨晚宴忱挠他的事情,慢吞吞的,“嗯,没欺负,就是半夜把我踹到了床底下。”   宴忱:“……”   宴老爷子勃然大怒,“敢踹小神医,你怕不是不想活了,赶紧去端早餐过来,给小神医磕头认罪。”   月淮:“……”   好吧,是他输了,现在的年轻人太会玩,他比不上。   宴忱当然不会真的去端早餐,因为顾云澜一早就打过电话,让去楼下吃。   收拾妥当后,他们就去了顾家。   顾云澜已经把早餐摆好了,看见他们进来,笑着道:“刚做好,快来吃吧。”   龙渝换了一身新的衣服,灰色帽衫配牛仔裤,头上还戴了一顶鸭舌帽装酷。   一见月淮,就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师父,早……早上好。”   月淮垂眸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嗯,早上好。”   龙渝脸上的小心翼翼立马被兴奋取代,小短指抓住月淮的手,“师父,快来吃饭,我特意多给你的碗里盛了几颗红枣。”   顾云澜今天熬的是红枣小米粥,补血的。   听到龙渝这话,笑着道:“是啊,小渝特别乖,不但自己起床穿衣服,还跑来厨房帮我的忙,小淮你的粥就是他帮忙盛的。”   宴忱扫了龙渝一眼,桃花眸蕴着冷,似笑非笑。   能不乖吗?不乖的话,淮淮可是会直接把龙渝扔回O洲去。   白老爷子和宴老爷子非常喜欢龙渝,谁让他那张漂亮可爱的脸蛋十分有具有欺骗性呢,问清龙渝的身份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塞了点东西给他。   宴老爷子还指着龙渝教育宴忱,“混小子,你年龄也不小了,赶紧找个姑娘,生个像小龙渝一样的宝贝。”   宴忱坐在月淮旁边,帮他剥鸡蛋,闻言,慢悠悠的,“爷爷,不用生。龙渝是淮淮的徒弟,也是我的徒弟,你就当他是我儿子吧。”   宴老爷子:“……”   就很无语。   龙渝:“……”   凸,狗男人敢占他便宜,他要找人做了他。   顾苏郁看着气成包子脸的龙渝,默默无言。   他哥为什么总是带一些奇怪的人回家。   吃完早餐,宴忱送月淮和顾苏郁去上学。   龙渝提着个大书包,也跟了上来。   那书包挺大的,和半个龙渝差不多,龙渝提着,吭哧吭哧的直喘气,小脸都涨得红红的。   月淮漫不经心地伸手,把书包接过去,淡声,“你去哪?”   龙渝一下子就轻松了,仰着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地望着月淮,“师父,我要去幼儿园。”   师父不让他跟着,为了方便,他就让手下动了点关系,把他塞到了金柯朵拉的幼儿园里。   这样,他不但可以随时去找师父,还能每天接师父回家。   月淮视线上下扫了龙渝一眼,“你?幼儿园?”   龙渝心虚,垂下头,“对……对啊。”   反正他现在五岁,上幼儿园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月淮罕见的无语,看了一眼身后的顾云澜,干脆什么话也没说。   宴忱似笑非笑,“龙少确实应该上幼儿园。”   龙渝:“……”   这话有点不对劲。狗男人不会又在内涵他吧?   幼儿园就在金柯朵拉的学校里面,是为了方便学校的老师成立的,后来因为教学质量好,渐渐出了名气,许多家长都会把孩子送进去。   到了学校后,宴忱主动开口,要送龙渝过去。   龙渝一听,炸毛了,紧紧地扒拉着月淮,“我不要你送,我……我要师父送。”   宴忱勾唇一笑,直接提着龙渝的领子,将他带走,“你师父要上课,没空。淮淮,我下午来接你。”   月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龙渝小小的身子悬在半空,拼命地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最后只有一边咒骂,一边被宴忱带走了。   顾苏郁和月淮上了楼,也去了自己的教室。   她在高二一班挺开心的,眉间的郁气都散了不少,看来班里的同学都对她不错。   月淮看着顾苏郁进了教室,慢悠悠地往教室走,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乔治一脸激动,“淮,我的灵感缪斯,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有没有兴趣去纳斯休大学?我可以让你不用参加高考,直接去那里上学。”   他的语速特别快,中间还夹杂着意大利语。   乔治带来的助理害怕月淮听不懂,正在翻译,却见眼前清冷懒倦的少年缓缓开口。   “不,我没有兴趣。”   一口标准完美的意大利语。   助理惊了。   乔治惊了。   就连看到一这幕,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的五班同学也惊了。   哎哟喂,我的妈啊,谁能告诉他们月皇到底说的是哪一国外语?他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第105章 温行出事   乔治根本不知道月淮会意大利语,来之前还担心助理能不能把他的话完全翻译出来,这会发现月淮竟然懂,一脸惊喜。   “淮,你竟然会意大利语,哦,上帝,这太让我意外了。我一定要把你带到纳斯休大学。”   油画画得那么好,又会意大利语,他还听说淮的成绩也很好,这样的人不去纳斯休,简直是纳斯休的损失。   月淮把书包甩到右肩上,懒懒倦倦,“乔治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真的没有兴趣。”   华国挺好的,而且他现在只想当条养老的咸鱼,完全不想去上大学,何况纳斯休的那群老家伙都特别烦人,比龙渝还烦,他完全不想看见他们。   他说完,对着呆若木石的乔治礼貌颔首,慢悠悠地进了教室。   乔治还想追,被江照拦住。   江照就算知道乔治的身份,也对他不感冒,下巴一扬,倨傲,“月皇不想去,你不要再缠他。”   用华语说的。   乔治没听懂,看向助理。   助理尴尬地重复了一遍。   乔治:“……”   这些华国的学生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不知道纳斯休大学有多好吗?   他们竟然都看不上!简直太让他无语了。   乔治不想放弃,但这时上课铃响了,他只能无奈离开。   等第一节 课结束,高三年级的人全都知道乔治邀请月淮去纳斯休上学的事情。   季芊玥坐在位置上,一张脸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她恨恨地捏着手中的笔,心里难受的不像话。   为什么?月淮只是一个没见过的世面的乡下人,为什么这些人却这么看得起他,他到底有什么好?!   她也想去纳斯休上学!   刘芸愤愤不平,“乔治怕不是瞎了眼了,月淮那种人怎么配去纳斯休?”   季芊玥咬着唇没吭声,偏头看了不远处的月意泽一眼。停了几秒,她走过去,“意泽,大家说的事是真的吗?”   月意泽抬起头,唇角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是真的。”   季芊玥不甘又气恼,“那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她知道月意泽一直想要拜乔治为师,她不信,月意泽能忍下这口气。   月意泽表情淡了淡,“弟弟的画艺很好,他值得。”   季芊玥被堵得一噎,不敢置信地看着月意泽,气呼呼地走了。   &   上学的时间总是特别快。   放学后,月淮去幼儿园接龙渝。   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比高年级早,他们到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被接走了,大班只剩下几个小萝卜头。   龙渝坐在桌子上,一副小霸王的模样,颐指气使地使唤其他的小萝卜头给自己倒水。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谁敢不服气,小心我揍你们。”   一个小朋友天真无邪地问道:“龙渝,老大是什么?能吃吗?”   龙渝:“……”   蠢货。   月淮和顾苏郁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看见龙渝的坐姿,淡淡挑了下眉,“龙渝。”   龙渝心头一怵,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在点心虚,“师父。”   月淮目光从被龙渝奴役的几个小朋友身上扫过,淡淡,“回家了。”顿了顿,“不要欺负小孩子。”   龙渝赶紧点头,提起书包,小心翼翼地牵住月淮的手,“师父放心,我不会欺负他们的。”   一群小萝卜头,连话都讲不明白,他才不屑欺负他们,没有一点成就感。   月淮扫了龙渝一眼,没把手甩开。   对于现在看起来只有五岁的龙渝,他实在苛责不起来。不得不说,龙渝确实太懂他的弱点了。   就这样,两人大手牵小手,走到了校门口。   宴忱已经在校门口等了,看见龙渝牵着月淮的手,桃花眸里闪过一抹暗光。   龙渝挑衅地对着宴忱呲了呲小白牙。   月淮松开龙渝,正打算上车,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到了人行道,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是阮苏苏。   阮苏苏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身后来了一辆自行车都没有注意。   月淮疾步走过去,将阮苏苏拉到一边。   自行车恰好从阮苏苏身边骑了过去,如果不是月淮拉了这么一把,阮苏苏很有可能就被撞到了。   阮苏苏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愣地望着他,“月皇,你怎么在这里?”   月淮一眼就瞧出来不对劲,盯着阮苏苏发红的眼眶,“出了什么事?”   阮苏苏吸了吸鼻子,一串泪珠冒了出来,“月皇,温温出事了。”   放学的时候,她在粉丝群里收到消息,温温在拍戏的时候,身上吊的威亚断了,人掉进湖里,现在被紧急送到了医院。   温温是她粉的第一个偶像,也是她真心实意地喜欢的一个明星,没想到竟然出了事。   在现场的站姐还说……还说温温在湖里淹了将近五分钟才被救上来,很可能……很可能凶多吉少。   现在粉丝群都炸了,也慌了。   她不想温温死,可是除了焦急等待,她无计可施。   她只是普通的粉丝,连温温被送到哪间医院都不知道,更别说去看望他。   月淮眉心微拧,“温行?”   阮苏苏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轻轻点头,“月皇,你说温温会不会出事?”   月淮揉了揉阮苏苏的脑袋,“不会。”   语气一贯的淡,带着斩定截铁。   宴忱和龙渝也来了。   看见月淮对阮苏苏这么好,龙渝不悦地抿了下唇。   宴忱则拿出手机,吩咐人打听一下情况。   他还挺喜欢这个叫阮苏苏的小姑娘的,主要是淮淮喜欢,他爱屋及乌。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说人送到了沪市郊区的一间医院,不过情况可能不太好。   所谓情况不太好的意思就是人已经没救了。   阮苏苏听完,眼泪落得更凶了,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不可能,温温怎么可能会出事?”   他那么好,当年她迷上他的时候,还去影视城看他。当时温温明明在拍戏,没有时间,却向导演请了假,特意来见她们。   可是这样的温温,竟然……没了。   月淮眼睑垂了垂,看着伤心欲绝的阮苏苏,顿了顿,“别担心,还有救。”   听到这话,龙渝皱起了眉,“师父……”   月淮漫不经心地扫了龙渝一眼,直接对宴忱道:“我要去医院一趟,你送我?”   宴忱点头,“走吧。”   月淮直接带着阮苏苏上了车。   龙渝怕被丢下,也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此时,微博上已经炸了。   温行其实只是一个十八线,在娱乐圈并不红,但是好歹演过几部电视剧,再加上这件事不小,在粉丝的推动下,很快,温行就上了热搜。   #温行 片场出事#   #温行 威亚断裂#   最热的那条是温行的一位大粉发的。   这位大粉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粉过好几位顶流,再加上财大气粗,经常买明星代言的产品不说,还用来当福利,因此积累了不小的粉丝。   【#温行 片场出事#就想问问你们剧组到底是怎么作为的?!威亚断了,又掉进湖里,这么严重的事你们不及时救援,硬生生拖了五分钟?!你们根本就是草菅人命!你们把温温赔给我!@XX剧组】   下面全是粉丝痛苦的质问。   【温温确实是十八线,是配角,但是一起掉湖里,你们只救另外一个,你们拿我们温温当人吗?】   【@XX剧组 还我们的温温!还我们的温温!】   【@姚妃 滚出来说话!当时你们的人在哪里?为什么温温身边连个救援的人都没有?据我所知,温温这两天完全是连轴转,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没有休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温温也不会出事。@姚妃 你这个刽子手。】   【求求老天爷,我愿意用我十年寿命换温温平安无事,求求你,把温温给我们还回来。】   这些留言的粉丝全是温行的老粉,和大粉在一个群里,所以等站姐说了以后,他们全知道了消息。   媒体闻风而动,也开始四方打听,最终把事情的始末弄了个一清二楚。   简单来说,就是当天温行拍戏,结果威亚断了,人掉进了水里。当时和他对戏的,还是另外一位主演,出事后,大家都急忙去救那个人了,毕竟主演,份量大,出了事他们可担不起。   所以根本没有人管温行,再加上大家知道温行会水,就觉得他会自己上来。   谁知道当时温行连续工作了四十八小时,掉进水里后,突发心脏疾病,根本游不上来,等大家发现事情不对劲,再把人救上来,温行已经出事了。   网上闹得太大,姚妃也收到了消息。   她惊愕地盯着秘书,“你说什么?人没了?”   女秘书轻轻点头,“救上来的时候就没气了,姚姐,现在怎么办?”   姚妃也只是愕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淡然,“没了就没了,还能怎么办?去,花点钱,让人把那个粉丝收卖一下。”   她本来挺喜欢温行的,还三番五次地暗示过,只要温行点头,她就给他最好的资源。   可温行却不但不同意,还非常严厉的呵斥她,让她自重。   她姚妃是华海集团的小公主,在娱乐圈谁敢不给她面子,温行竟然敢这样说她,她一怒之下,就让人加倍地给他安排工作。   本来只是想搓磨一下他,没想到竟然出了事。不过死了就死了,一个小明星而已,算不了什么态度。   秘书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乖乖地应了声是,出去办事去了。 第106章 我能救他   于此同时,月淮赶到了医院。   温行的助理小杨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一脸紧张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叹息道:“人没抢救回来,请节哀。”   小杨身子一软,滑坐到了地上,“什……什么?”   医生同情地望着小杨,“送的太晚了,病人又是心脏骤停,能救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去准备后事吧。”   小杨愣愣地望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医生,有一瞬间的茫然,片刻后,眼眶骤然红了。   “都……怪我。”   温哥这几天工作多,他也跟着一起连轴转了好几天,拍戏的时候,温哥看他累得不行,就让他回去休息。   谁知道这一休息,就是天人永隔。   如果他没有听温哥的话就好了,如果温哥出事的时候,他陪在身边就好了。   都怪他。都怪他。   记者也来了,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闻风而动,无孔不入,当即开始拿起长枪短筒,对着小杨采访。   有记者比较精明的,立马开始上微博发通告。   阮苏苏认识小杨,听到这话,眼泪也下来了,攥紧拳头,开始小声的哭。   月淮摸了摸阮苏苏的脑袋,抬眸,看向医生,“病人在哪里?”   医生不清楚月淮的身份,以为他是温行的朋友之类的,指了指抢救室,“还在里面,我让护士把人推出来。”   月淮淡淡,“不用,我能救他。”   医生愣了,愣了之后,皱眉看着月淮,“别开玩笑了,人都死了,你怎么救?”   月淮没理他,直接抬脚往抢救室走。   医生想拦,被宴忱挡住。   宴忱一双桃花眸暗沉如海,语气漫不经心,“接下来的事我们会处理,不劳医生费心了。”   医生敏锐地觉察出宴忱不好惹,却还是道:“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捣乱了,还是让病人入土为安吧。”   宴忱似笑非笑地睨了医生一眼,没说话。   医生想着反正是救不回来了,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死心,也没有再管。   而这时,记者证实了温行抢救无效,便把这件事发到了网上。   微博上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温行的所有粉丝都开始揪心的痛哭。   【我不相信,温温不可能出事!求求你,温温,你快回来啊。】   【温温,温温,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肯定在骗我们,你快出来啊。】   【温温,你出来好不好,让我们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又有人开始@姚妃,希望她出来给个说法,甚至有冲动的粉丝跑到华海集团的楼下,开始示威。   姚妃正在处理公事,听到秘书的禀告,不耐烦地道:“让保安赶出去,再闹事,就报警。”   秘书欲言又止,“姚姐,这样可能不行,这件事在网上闹得挺大的,有个大粉还买了热搜,如果我们不谨慎处理,可能会弄出麻烦。”   姚妃不以为意,“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而已,闹不出什么花样。这样,你用我的号上去发微博,就说人在抢救,媒体是在胡说。”   秘书点头,“那媒体那边呢?”   粉丝其实不是最麻烦的,毕竟他们都是小孩子,再了不起,就是家里有点钱的富二代,但是媒体可不一样,一旦出声就是**烦。   “塞钱,让他们闭嘴,再告诉他们,谁再惹事,就是和我们华海集团作对。你再让人打电话,问问媒体医院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秘书已经把资料收集好了,立马把IPAD呈给姚妃,“媒体说是人已经没救了,不过奇怪的是,来了个高中生,那个高中生说可以救,他们还拍了视频发过来。”   姚妃接过IPAD,嗤笑,“高中生?怕不是精神失常的粉丝吧?”   她说着,将视频点了开来。   视频没有做处理,完整地拍下了现场的情况。   视频里,只是高中生的少年站着,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自己可以救。   姚妃眼睛一眯,计上心来,交待秘书,“让人把视频处理一下,发到网上去。我去医院一趟,你让媒体拍点照片,也发到网上。”   反正人都死了,肯定救不出来,这个高中生出面刚好,到时候把责任全推到他头上,谁也找不了她的麻烦。   而且对方只是一个高中生,无权无势,用来背锅正好。   秘书对姚妃的行径十分不齿,最拿钱办事,只能忍着恶心,跑去发微博了。   【姚妃:温行是我司的艺人,他出事我也忧心,也同样能够理解粉丝激动的心情,现在温行正在抢救,请大家不要以讹传讹,相信不实的传言。】   粉丝很快涌进来,进行评论。   【我就想问问,温温出事的时候,你们公司在做什么?温温虽然是十八线,难道不配你们关心吗?】   【温温真的没事吗?求求你,告诉我们实话。】   【姚妃,温温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平安无事,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媒体那边收了姚妃的钱,也改了口风。   【刚才的报道有误,温行确实正在抢救,我为我之前的不实报道对大家道歉。大家一起为温行祈祷,祈祷他早日感复。】   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他还把在医院拍的视频发了出来。   这段视频就是月淮和医生的对话,但是做了处理,只留下了月淮那句我可以救。   本来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架不住闹的大,又上了热搜,因此几乎所有的网民都开始关注这件事。   有人看到了媒体发的那段视频,开始议论。   【这个人是谁?他看起来只是个高中生吧?这样的人能救人吗?】   【@姚妃 我X你祖宗?你拿温温当人吗?一个高中生救人,你这是在送温温去死!】   【不管这个人是谁,我只求求你,把我们的温温带回来,求求你。】   【这个高中生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好像是前一段时间,在网上闹起的金柯朵拉的学生。】   【真假的?真是金柯朵拉的学生吗?别是看错了吧?】   【是金柯朵拉的校服,姚妃是不是在开玩笑,让一个学生来救人?她有毒吧?】   温行的粉丝全疯了。   【@姚妃 XXXXXX,你去死!你拿高中生救人,你还拿温温当人吗?】   【赶紧报警,姚妃这是在谋杀。】   【骂姚妃的,你们脑子是不是不清楚,这明显是那个高中生的错!他肯定不是什么医生,说不定是什么过激的粉丝,为了偷看温行。别说了,赶紧报警吧。】   事情越闹越大,几乎所有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姚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直接对秘书发话,让她买热搜,让水军带一下节奏,把这件事炒起来。   不多会,有所谓的知情者就下场了。   【这事不怪姚妃,是那个高中生仗着自己有权势,非说可以救温行,还把医生都拦在了抢救室外面。】   【不是我说,有些粉丝真的太恶心人了,明明是什么也没有本事的高中生,跑去说自己能救人,这不是草菅人命嘛。】   【这个高中生我认识,就是前段时间上热搜,拿大师作品充当自己作品的那个月淮,他那个热搜撤得很快,说他没后台我都不信。】   【作为知情者,我不得不说一句,这个月淮很厉害的,后台超硬,霍家做为金柯朵拉的董事,看不惯这种风气,就想把月淮劝退。结果当天下午,霍家就出事了,而月淮还好好的在学校呆着,你们细品吧。】   【我YUE了,这他X也太恶心人了吧。品行有问题不说,还搞这种恶毒操作,真不是东西。学校就不管吗?】   很快,热搜就上了。   #月淮 垃圾粉丝#   #月淮求温行#   #月淮 草菅人命#   这些热搜都不是自己上去的,而是被人买的,因此一下子就上了头条。   季清雪正在家里刷微博。   她演奏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想着上微博发一下消息,没想到一上去就看到有关月淮的热搜。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救人?   别开玩笑了,就月淮那样,他能救什么人?   想了想,她直接发了一条微博,内涵月淮。   【季清雪:有些人真是仗势作人,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迟早会来。】   有些聪明的粉丝看出来季清雪在内涵谁,直接进行了评论。   【宝贝是在说热搜上的某人吗?我就说他不是好人,这次的事直接让我YUE了。】   季清雪给她点了赞。   这下微博就热闹了,粉丝开始直接提大名冷嘲。   【他本来就不是东西,之前欺负我们家宝贝的事历历在目,没想到这次又搞这种事情博出位,那可是人命啊,他可真敢。】   【有后台呗,要不然怎么敢搞,温行落在他手上真是挺倒霉的。】   【后台是真后台,前两天可是有两位大佬替他发声,怪不得他敢这么嚣张。】   这两位大佬指的就是宴老爷子和白老爷子。   季清雪看到这些评论,心满意足地关掉了微博。   &   这头。   小杨听到月淮要救温行,直接拦住他,“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但是温哥已经去了,你不要去打扰他。”   不是他不相信月淮,实在是眼前的人太年轻了,还穿着校服,怎么可能能救人。   恐怕真的是行为过激的粉丝,想要用这种方式进去看温哥。   阮苏苏急忙道:“杨哥,月皇是我的同学,他说可以救温温,肯定可以救的。”   她不知道月皇究竟打算用什么方法,但是月皇说可以,她觉得肯定可以。   杨哥对阮苏苏还有印象,迟疑地看了月淮一眼,最终还是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让他进去。”   龙渝阴沉道:“敢不相信我师父,你眼睛瞎了吧?你知不知道我师父有多厉害?”   要知道当年想让师父出手的那些人,都捧着千金万银,现在师父免费来救,这个人竟然还不愿意。   师父真的不该管这些闲人的死活。   月淮淡淡地扫了龙渝一眼。   龙渝头皮一紧,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   月淮抬眸,看向小杨,淡淡,“上次温行的嗓子是我医的。”   小杨猛地一凛,怔了。 第107章 又要被打脸了   小杨飞快地反应这来,眼中迸出希冀的光,“您是仁爱医院的那个小神医?”   前一段时间,温哥的嗓子一直不好,看了几个医生都没有用,后来去了仁爱医院,吃了两副药,嗓子就好了。   他还听温哥说,给他看病的那个医生年龄特别小。没想到,小神医竟然出现在这里!   这是不是说温哥有救了?!   医生也惊了,激动地满脸通红,“您……您是仁爱医院的神医?!”   仁爱医院最近出了一个医生,据说医术非常高超,这件事在他们医术界都传遍了。   只有阮苏苏傻愣愣的,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神医?可是月皇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吗?怎么会被叫神医?   月淮淡淡嗯了一声,“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小杨用力点头,“快请进。小神医,温哥就拜托你了。”   月淮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朝抢救室里走。   宴忱快步跟上。   月淮扫了他一眼,“你跟来干什么?”   宴忱桃花眸勾着,笑容慵懒的不像话,“哥哥来给你打下手。”   月淮啧了一声,没拒绝,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龙渝也想跟。   谁知道宴忱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地抬腿朝他踢了一脚。   龙渝下意识躲开,再抬头的时候,抢救室的门已经关了。   他气坏了,愤怒地挥了挥小拳头,   阮苏苏犹豫了一下,走到小杨身边,“杨……杨哥,月皇很厉害吗?”   不等小杨说话,一边站着的医生双眼放光地道:“小朋友,你不知道你朋友的身份吗?”   阮苏苏茫然摇头。   身份?月皇的身份不就是月家的养子,以及金柯朵拉的学生吗?   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医生十分激动地对阮苏苏科普,“你同学很厉害的,前一段时间仁爱医院有个棘手的病人,人都病入膏肓,没有救了,就是你同学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这件事在医术界流传甚广,每个学医的人提起仁爱医院的神医,都十分崇拜。   起死回生,和阎王抢人,这简直就是神仙啊。   医生给阮苏苏科普完,还用一副羡慕的语气道:“你们能把他叫来救人,简直是你们的运气啊。”   阮苏苏都听懵了,神情恍惚。   原来月皇这么厉害吗?她之前听月皇说温温有救,还以为他只是在安慰她。   知道了月淮的身份,气氛一扫刚才的压抑,变得激动和期待起来。   姚妃恰好来到医院。   扫了一眼,没见月淮,冷嗤一声,对小杨道:“那个高中生呢?不会真去救人了吧?”   小杨冷了下脸,“你来干什么?”   姚妃扬着下巴,一副施恩的模样,“温行人都死了,我当然是来送他一程。”   “你……”   姚妃冷笑,“我什么我?难道我说错了?还是你觉得那个废物的高中生真能救温行的命?”   别开玩笑了,一个高中生,连医术是什么估计都不懂,还想救人?   话一落音,她就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她偏头,看见一脸阴沉的龙渝,吓了一跳,“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剜掉?”   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奇怪?眼神跟要杀人似的,看得她都怕了。   阮苏苏护住龙渝,鼓起勇气,“他只是小朋友,你不要吓他。”   姚妃轻蔑地看了阮苏苏一眼,直接没理她,对身边的助理招呼了一声,让他来给自己拍照。   拍完后,她又扭着腰肢走了。   龙渝阴沉地盯着姚妃的背影,漆黑的双眸里仿佛藏着一只凶戾的野兽。   片刻后,他转身,拿起手机去了楼梯间。   哼。   敢惹他师父,那他就让她好看。   抢救室里。   月淮正在观看温行的情况。   温行的呼吸已经停了,面上透着异样的苍白。   他伸手,在温行胸口摸了摸。   没凉透,是温的,那就代表有救。   看来他给温行的那张符纸起了作用,如果不是那张符纸,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把温行从鬼门关拉回来。   不过也是温行命不该绝,如果是那种寿终正寝,就算有符,也没有用。   而温行这种,算是遭大难,却留有一丝生机。   宴忱看着月淮的动作,桃花眸眯了眯,“怎么?很棘手吗?”   月淮淡淡,“我保的人,没有救不活的。”   宴忱轻笑,捏着月淮的下巴,“我知道我家淮淮最棒。”   月淮:“……”   什么我家的?他什么时候改姓宴了?   没理宴忱,他拿出银针,消了毒后,给温行扎了几针,然后收手。   “好了,走吧。”   宴忱扬眉梢,“这就好了?”   月淮淡淡,精致的眉眼挺冷傲的,“不然?”   宴忱:“……”   他失笑,“我以为会很麻烦。”   上次救爷爷那次,淮淮施了很久的针,最后还因为宴绍打扰,吐了一口血,他以为这次也会一样。   月淮收了针,“那次不一样。”   宴老爷子中毒已久,想要完全拔除,需要费很大的力,而温行嘛,有他的符保着,人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救起来自然容易。   顿了顿,他看向宴忱,语调懒倦倦的,“你的毒也不一样。”   宴忱微顿,若无其事地敛起眸,轻笑,“我家淮淮长大了,知道操心哥哥了,嗯?”   月淮眸光在宴忱脸上停了停,轻嗤,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抢救室。   小杨他们还在焦急等待,看见月淮这么快出来,表情顿时微变,声音都发了抖。   “温……温哥……是……”没救了吗?   后面那几个字,他根本无法说出口,甚至说到停顿处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阮苏苏也和小杨同样的想法,吸了吸鼻子,泪珠顿时滚了下来。   医生叹息,心中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什么,“本来人就没了,小神医救不回来也是理所当然。”   只有龙渝冷哼了一声。   一群蠢货。   师父想救的人从来就没有被阎王勾走的时候。   月淮淡淡的,“谁说救不回来了?”   小杨猛地抬头,不敢置信,“你……你是说温哥救回来了?”   怎……怎么可能?小神医进去连二十分钟者也没有,怎么就救回来了?   他是不是在骗他?   阮苏苏也惊愣地望着月淮。   宴忱捏着月淮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活没活,你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敢怀疑他家淮淮,胆够肥的。   小杨一惊,飞也似地冲到了抢救室。   片刻后,他的痛哭和惊叫声就隔着抢救室的大门响了起来。   “医生,快来,温哥醒了,他活了!小神医真的救活了他!”   &&   姚妃回到了公司,莫名地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网上的热搜,发现一切都按她的预期在走,这才放下心来。   而就在姚妃关掉手机的那一瞬间,几段突出其来的视频被传到了微博上,并且直接冲到了热搜头条。   头条内容是——   #姚妃 激***#   本来就是空降热搜,大家自然而然地也就点开了,等看完后,所有人都傻了,也激情了。   因为那六段视频全是姚妃的X爱视频,而且每个视频里的男主角都不一样,不一样也就罢了,还全是娱乐圈里叫得上名的男明星,男明星也就罢了,里面竟然还是一对二,一对三那种。   全体网民都疯了。   【我去,和谐时代,这是我不能花钱就可以看的吗?】   【我也看完了,我麻了。我的天啊,姚妃不是自谕高贵公主吗?三男一女这么劲爆的?】   【比我小网站看过的还要激情,姚妃,牛逼,要用三个男人才能满足。】   【三个男人算什么,你们没有发现吗?一共六段视频,每个视频里的男人都不一样。】   【卧糟,我竟然看到了WYJ,这视频真的假的?】   【我也看到了我的爱豆,我不信!姚妃那个X女,竟然敢指染我哥哥,我要杀了她!】   本来月淮的热搜是在最前面的,被这么一搞,直接没人再关注,全都去看姚妃了。   不多会,五六条有关姚妃的词条全上了热搜。   #姚妃 王一见#   #姚妃 一女三男#   #数数姚妃潜规则了几个男明星#   #姚妃 李思明 张东源 张扬 视频#   网警一直监控着网络,发现出事后,连忙开始清网,但是无论他们用了多少高手都没有用,那条视频微博就像被焊死的钢筋一样,死死地挂在网上面。   等秘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而姚妃的电话也全被打爆了,全是那些和她有染的男明星,崩溃地在质问她。   其中有一通就是王一见的。   姚妃看见屏幕上王一见的名字,勾了勾唇,“喂,小宝贝,什么事?”   “去你X的小宝贝,姚妃,我X你祖宗!你竟然录视频?!我告诉你,你不把这事解决掉,我和你同归于尽。”   姚妃脸色变了。   她正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一见就把电话挂了,而这时,秘书匆匆而来。   她将手中的平板交给姚妃,“姚姐,出大事了!”   姚妃正因为被王一见骂了一通,心中不爽,怒声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天天都出大事了!我花钱请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解决事情的,而不是让你给我报告出事的。”   秘书被骂得脸色涨红,强忍着把平板甩到姚妃身上的冲动,“姚姐,你看看吧,你的X爱视频全被人发到了网上。”   “你!你说什么?!”   姚妃脸色大变! 第108章 淮淮是担心哥哥吗?   温行被从抢救室推了出来,原本没有呼吸的他,又一次恢复了生机。   他缓缓睁开眼,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小杨双眼通红,偷偷抹了把眼泪,“温哥,你都不记得了吗?”   温行记忆回笼,虚弱地道:“我只记得我掉进了水里。”   在拍戏的时候,威亚断裂,他掉进水里,挣扎想要游上去,心脏处却传来一阵纠痛,再之后,他就不记得了。   难道……他之前出了事?   小杨指着温行,“温哥,你得好感谢一下月神医,都是他,你的命才能救回来。”   温行费力地转过头,看向小杨指的方向。   面容精致的少年穿着宽大的校服,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站着,神情懒倦。   “是你救了我?”   是之前仁爱医院的那个医生,他怎么在这里?   月淮抬起眸,淡淡,“不单单是为了你。”他抬手,指了指一边的阮苏苏,“看在她的面子。”   阮苏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害羞地对温行打招呼,“温温,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温行对阮苏苏还有印象,冲她笑了笑。   没聊几句,温行就因为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月淮离开医院,回到了家里。   龙渝小心翼翼地觑了月淮一眼,“师……师父,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月淮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杯热牛奶,懒懒散散,“什么?”   龙渝把手机拿出来,调出微博,指着上面的头条热搜,“就……就是这个,是我让人干的。”   月淮淡淡垂眸,看了手机屏幕一眼。   上面显示的是几条视频,从封面来看,似乎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伸手。   龙渝乖巧地把手机放到他手上。   月淮慢悠悠将视频点开。   原本静止的画面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播放,视频里显示的是三男一女,没穿衣服,正在进行不合谐的运动。   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呻/吟声不绝于耳。   龙渝莫名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奇怪,都是成年人,他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   月淮按下暂停,看着视频里的女人,扬眉,“姚妃?”   龙渝点头,“是她。师父,你不会生气吧?这也不能怪我,是……是那个女人骂你在先。”   所以他才会命令手下去查姚妃的身份,再黑了她的电脑,本来是想找点黑料,却没想到找到了这种‘好东西’。   月淮没点头,也没摇头,把手机抛还给龙渝,淡声,“以后这种东西不要发网上。”   教坏小孩子。   龙渝蔫了,像被霜打的茄子,浑身上下都透着可怜无助幼小的气息。   蔫蔫的。   “哦。”   月淮淡眸扫了他一眼,微顿,声线带了缓,“这次做的不错。”   龙渝霍地一下抬头,不敢置信,双眼放着光,“师父,你夸我了?!”   天啊。   师父竟然夸他了。   月淮眸底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很淡,转瞬即逝,“不想让我夸?”   龙渝疯狂摇头,白嫩的小脸蛋红通通的,“想的,师父……你夸我了,是不是就不会赶我走了?”   他不想离开师父,想永远呆在他身边,所以他宁愿吃下返童药,宁愿不要长生不老,就只为能让师父留下自己。   龙渝的眼神太炽烈了,里面含着期待、祈求、仰慕和依赖。   月淮突然觉得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有点太绝情。   顿了顿,他漫声道:“看你表现。”   龙渝一下笑了,扑过去,紧紧地抱着月淮的腿,仰着小脸,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我会好好表现的,一定不惹师父生气。”   宴忱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桃花眸一闪,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淮淮,该睡觉了,怎么还不上楼?”   龙渝一秒变脸,怒瞪着宴忱,“你来干什么?”   他好不容易得了师父欢心,这个狗男人一来就破坏他和师父。   宴忱直接伸手,提着龙渝的领子,将他扔到一边,另一只手占有欲十足地搂住月淮的肩。   “当然是来接你师父回去睡觉。龙少,你也该睡了,不然小心长不到。”   说完,眸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龙渝的小身板。   龙渝:“……”   这男人怎么这么狗?   可恨他现在只有五岁,否则一定把姓宴的打得满地找牙。   时间确实不早了,月淮给顾云澜和顾苏郁招呼了一声,和宴忱一起上了楼。   两位老人已经回去了,房间里静悄悄的。   月淮进了房间,抬眸,看宴忱,“有电脑吗?”   宴忱把月淮带进了书房,看着他动作流畅地开电脑,输代码,眉梢挑了挑。   “淮淮要做什么?”   他家淮淮输代码的动作怎么这么娴熟?比他还利索。   月淮手指动作一顿,突然想起什么,冲着宴忱勾手指。   “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宴忱轻笑一声,走到月淮身后,微弯着腰,凑近。   “淮淮要给哥哥看什么?”   两人的距离很近,男人的脸几乎和他的挨在一起,说话时,呼吸和鼻息喷散在耳边,带着微微的烫。   月淮微微耷眸,十指如飞在键盘上输代码,不多会,几段视频就被下载下来。   他鼠标轻点,将视频点开,慢悠悠,“好东西,看吧。”   宴忱敏锐地感觉到不对,等视频进行播放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捂住月淮的眼。   语气带着头痛和无奈。   “淮淮,你给哥哥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男人的大掌就盖在他眼上,特别紧。   月淮什么也看不到,便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语气懒洋洋的,“龙渝搞的,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吗?”   宴忱:“……”   你们男人?淮淮就不是男人吗?   他又气又好笑,也不看视频,直接关掉,“龙少是没长脑子吗?什么东西都给你看。”   教坏他家淮淮宝贝怎么办?   月淮把宴忱的手扒拉开,眉眼疏淡,“我以为你们都会喜欢。”   上次去O洲的时候,这个男人还发情来着。   宴忱曲指,在月淮白瓷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怕打疼,没舍得用力。   “下次龙少再给你看这种东西,我就把他关小黑屋。”   让龙少看个够。   语气淡淡的,显得漫不经心,但是眸底却带着寒色。   显然,他是说真的。   月淮轻啧,“别惹他,惹恼了他,连我都保不住你。”   龙渝就像一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凶兽,但也就是看起来人畜无害,一旦发起狂来,连他都不一定能收得住。   宴忱勾唇,“淮淮这是担心哥哥吗?”   月淮:“……”   没个正经。   他看都懒得看男人一眼,又一次快速地输入指令,将微博热搜撤掉的同时将视频一起删掉。   慢悠悠的。   “担心你出事了,没人养我。”   宴忱:“……”   他轻笑,手指抬起月淮的下巴,轻轻摩娑,“放心,就算哥哥出事,遗产也全部都是你的,所以看在遗产的份上,允许哥哥以身相许给你,怎么样?”   月淮:“……”   有大病?   他绷不住,眸里划过一抹浅笑,“病这么深,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说着,指尖一转,拿出一根闪亮的银针。   宴忱揉他的脑袋,“别皮,快写作业。”   月淮:“……”   这男人是当爹当上瘾了吗?   本来还想看网剧的。   他恹耷耷地把作业拿出来,趴到书桌上,开始写作业。   宴忱坐在他旁边玩手机,看到微博上有关月淮的热搜和季清雪粉丝嘲讽月淮的话,眸色暗了暗。   月淮写完了数学,打算写英语,突然想到什么,偏头看宴忱。   “你有娱乐公司吗?”   宴忱将输好的消息点击发送,唇角蕴笑,“淮淮想签那个温行?”   月淮也不意外宴忱会知道,这个男人表面纨绔,心思却比任何人都敏锐。   他趴着继续写作业,语调懒倦倦的,“费了那么大功夫将他救回来,得把诊金收回来才行。”   他给温行算过了,经过这一劫,温行就会大红大紫,成为名副其实的摇钱树。   养家挺贵的,他得多赚点钱才行。   宴忱轻笑,“行,明天送你一家。”   月淮抬眸,扫了宴忱一眼,手上的钢笔在指间转圈,“看不出来,哥哥你的家底还挺厚。”   连娱乐公司都有。   &   大洋彼岸,一间布满电脑的地下室。   暗网排行第一的黑客正在吃辣条,听到消息提示音,就打开看了一眼。   【季清雪,把她的微博屏了。】   黑客:“……”   他堂堂黑客,让他干这个?   他气愤地捶了下桌子, 认命地干活去了。   &&   这头。   姚妃因为视频的事暴跳如雷,正在想办法找关系把视频删掉。   可无论她找了多少人,寻了多少高手,对方都表示删不了。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秘书却来禀告,说热搜撤了,视频也被删了。   也就是说危机解除了。   姚妃大喜过望,赶紧让秘书发声明,让她宣告那些视频都是假的,是有人P的。   秘书赶紧照做。   姚妃想起什么,又赶紧把人叫回来,“你再发条微博,把热点转移一下,直接发布温行的死讯,用公司的微博发。”   反正人死了,消息迟早要公布的,不如就现在公布出来,刚好替她转移热眯。   秘书把姚妃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他们都不相信温行能被救回来,毕竟之前就宣告死亡了。   【@华海集团V:很遗憾,经过三个小时的抢救,温行还是离开了我们,我司深表痛惜,请温行的朋友和粉丝节哀。】   【@XXX剧组:沉痛哀悼,深表不幸,我们已经联系了华海集团和温行的家人商讨赔偿的事。】   因为买了热搜,不久后,#温行 宣告死亡#就窜上了热搜。   温行的粉丝全部不敢置信。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在说谎!把我的温温还给我。】   【@姚妃,你这个刽子手,如果不是你,我哥哥不会死!你赔命!】   【我不相信,温温怎么可能会出事?明明之前说在抢救!求求你,告诉我,你们是在骗我。】   【温温,你回来,求求你,快回来。】   温行的事本来大家都在关注,看到这条消息后,都不再关注姚妃,而是讨论起温行。   【我是温温的路人粉,之前看过他的路透感,感觉他人很不错,没想到……别的不说,希望他安息。】   【太可惜了,他这么年轻,竟然就去世了,估计他爸妈一定能受不了吧。】   同样也有其他不和谐的声音。   【华海集团的姚妃根本就是草菅人命,让一个高中生救人,能救回来才奇怪。】   【那个高中生真的是月淮吗?艹,我吐了,没有金钢钻就不要揽瓷器活,温行出事,月淮也是刽子手。】   姚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到热点转移,大松了一口气。   哼,不论是谁搞她都没有用,她有的是办法转移视线。   温行,还有那个叫月淮的,就用来给她遮刀吧。 第109章 睡前故事   伴着温行出事的消息,月淮也被骂上了热搜。   有一部分温行的粉丝伤心过度之下,还跑到了月淮的微博下谩骂。   【你是不是有病?你全家都死了!如果不是你,我哥哥不会出事。你还我温行。】   【没有本事就没有本事,为什么要装成有本事的样子去救温温,给我们希望又让我们绝望,你很得意吗?】   【求求你,告诉我,温温没事,他还好好的,求求你,告诉我。】   【大家都不要骂人,到底什么情况还说不清楚,万一月淮并不是救温温的人,我们就误伤了。】   还有一条是月淮的粉丝发的。   【本来因为你可怜,所以关注了你,但是没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次的事情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你们骂什么骂?我家月淮招你们了吗?先不说温行是不是因为月淮出的事,就说医生,抢救时,难道没有医生在场吗?】   【我真服了这群脑残粉,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点脑子。月淮是什么人,我们粉丝最清楚,他不可能做出那种草率的事。】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骂的,劝的,为月淮站队的,整个微博都乌烟瘴气。   月淮写完作业后,翻微博的时候,看到热搜,懒洋洋地耷了下眸,直接登号发微博。   【@月淮:温行没事。】   温行的粉丝看到这条微博直接怒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哄我们,连死亡宣告都发了,你说没事?】   【我已经报警了,无证行医,你等着坐牢吧。】   【垃圾。恶心。】   季清雪打算睡觉,想起热搜的事,也拿起手机上了微博。   可是她发现她登不上去,不但登不上去,就连微博号也被注销了。   她又惊又怒,赶紧找客服,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月家。   月意泽也在刷微博。   他其实不怎么玩手机,学业太重,他需要全力以赴,但是因为乔治的事,他这几天心情很糟,便想着上微博换一下心情。   一上去,就看到了月淮的名字挂在热搜上。   #月淮 医死人#   出于好奇之下,他将这条微博点了开来,看完后,他面色凝重起来。   考虑了一下,他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对季晓臻说道:“妈,哥哥,月淮上热搜了。”   季晓臻正在和月楚河聊天,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皱起了眉,“热搜?他又干了什么?”   语气挺不耐烦的。   月楚河则说,“月淮太能惹事了,果然是乡下来的,没点教养。”   月意泽把手机递给季晓臻,担忧地说道:“妈,要不要找点关系,帮月淮一下。”   医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严重点可能会吃官司。   季晓臻把微博看完,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她的脸色格外难看,重重把手机拍回桌子上。   “这个月淮,真能给我惹事。”   她之前还因为他成绩好,得了奖而暗自后悔,现在看来,真不应该。   月楚河对月意泽,“小泽,你就是太善良了,月淮那种人管他干什么?反正他已经不是我们月家的人了。”   就算月淮出了事,也和他们月家没关系。   月楚河本来就对月淮没有感情,再加上听季晓臻说,他惹了许多事,还打了季清雪,对他就更没有好感。   现在看月淮出事,不但不打算帮他,还觉得他活该。   月意泽皱眉,“可是……他到底是月家的人,不帮也说不过去,何况要是被爷爷知道……”   他的话意味很深,可是季晓臻和月楚河都没听出来。   月楚河讥笑道:“是月淮自己作死,又不是我们逼的,爷爷知道了又怎么样?”   “什么我知道了又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月楚河一惊。   他抬头,发现月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月楚河心中一慌,“爷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老爷子今天晚上和战友聚会,他们以为要很晚才回。   月老爷子对月楚河淡淡点了下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老李临时有事,我们就散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不让我知道。”   月楚河和季晓臻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没……没什么事。”   月老爷子十分不喜欢月楚河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微微皱眉,看向月意泽。   “小泽,你说。”   月意泽心中漫起一股苦涩。   从月淮回来后,爷爷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不像从前那样和蔼亲切,而是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漠。   他不敢想像,如果被哥哥和妈妈知道,其实……其实月淮才是月家真正的少爷会怎么样。   他敛眸,掩去里面复杂的情绪,苦笑,“爷爷,我们在说月淮,他……他上了热搜。”   月老爷子今天没上微博,他忙着和战友联系感情呢,听到这话,立马把微博打了开来。   等看到事情的始末后,脸色一变,“胡闹!”   季晓臻心中一松,心情终于不再忐忑,甚至还笑了起来,“爸,你也觉得月淮在胡闹,对吧?他是和顾云澜学了点小医术,但是怎么能壮着胆子救人呢?”   简直是不知所谓,不知天高地厚。   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说什么呢?我说那些网友胡闹。”   啪——   仿佛重重一巴掌扇在脸上,季晓臻三人全愣了。   月楚河嘴角抽抽,“爷爷,你在说什么呢?”   怎么能说网友胡闹呢,那些网友哪句不是实话。   月老爷子冷哼,“你们懂什么?乖孙的医术高着呢,等着吧,有你们打脸的时候。不是我说你们……”他看了一眼月意泽,顿了顿,“算了,给你们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茶也不喝了,气呼呼地上楼了。   留下的季晓臻三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月楚河冷着脸,“爷爷真是的,怎么就这么护着那个月淮。”   那个月淮有什么好,学习不行,教养不行,还嚣张跋扈,打人闹事,爷爷凭什么这么护着他。   月意泽内心苦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低垂的双眸掩着复杂情绪。   爷爷叫月淮乖孙,难道……难道爷爷知道了月淮真正的身份。   季晓臻的反应则平淡的多,虽然心里也是不服气,“算了,你爷爷一直都护着他,别管他了,由着他闹吧,反正出了事也是他咎由自取。”   &   被说咎由自取的月淮正躺在床上刷剧。   宴忱洗了澡,从浴室出来。   他上身裸着,下身只围了一条纯白的浴巾,皮肤不是那种瓷白,而是带着淡淡的蜜色,性感得要命。   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他光滑的皮肤,缓缓滑落至被浴巾包裹的位置,水光在胸膛上蜿蜒出一道撩人的痕迹。   将头发擦干,他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床上的月淮。   “别离那么近,伤眼睛。”   小孩半靠在床头,怀里抱着抱枕,瓷白的手腕搭在上面,灯光下,惊心魂魄的美。   身上睡衣的扣子扣得紧紧的,只露出修长白瓷的脖颈,线条优美,仿佛上等的玉器。   听到宴忱的话,他抬头,恹耷耷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   “哥哥,你今年到底多大?”   宴忱勾唇,桃花眸里笑意浓得要命,“淮淮连哥哥多大都不知道吗?马上二十八。”   月淮点头,“才二十八吗?我以为你今年八十二。”   唠叨的水平和他爷爷有一拼。   宴忱好气又好笑,走过去,双手撑在床上,倾身看他,“遗产还没到手,就嫌弃哥哥了?嗯?”   尾音上扬,勾子一样,撩人的要命。   月淮觉得有点燥,莫名地想起昨晚男人凑近的模样。   当时挨得那么近,他以为他会亲他。   更燥了。   他冷哼一声,把IPAD扔到一边,“不要了,你给别人吧。”   他银行卡的存款拿出来吓死他,那点遗产,他看不上。   宴忱见月淮恼了,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哄小孩一样。   “好好好,哥哥错了,不说了,行了吧?”   月淮突然又想笑,心里像吃了糖一样,莫名的有点甜。   他懒耷耷地扫了宴忱一眼,“叫爸爸,爸爸原谅你。”   宴忱:“……”   他怕不是把淮淮给惯坏了吧。   他捏着月淮的一绺头发,报复性的扯了扯,看他吃痛皱眉,又心疼地放开。   “你这个喜欢当爸的爱好什么时候改一改?”   不可能叫爸爸,这辈子都不可能。   媳妇嘛,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月淮遗憾地啧了一声。   看来骗不到一个大儿子了。   宴忱去换了衣服,又回到床上,关熄灯后,将月淮搂进怀里,性感薄唇在他额角轻轻烙下。   “好了,晚安。”   刚刚洗过澡,男人的唇微微的凉,像果冻一样舒服。   月淮耳垂莫名地有点热,男人身上好闻的气味不停地往他鼻尖窜,让他心烦意乱。   他抿了下唇角,轻踢了男人一下,“睡不着。”   宴忱无奈,“小祖宗,都十二点了,你明天不想上学了?”   月淮绯色的唇瓣轻轻一掀,傲得不行,“请假了,老任说我想请多久都行。”   宴忱:“……”   这个叫老任的老师似乎有点不靠谱。   月淮轻哼,“讲个故事听。”   宴忱:“……”   行吧。自己宠坏的宝贝能怎么办,继续宠着呗。   “想听什么。”   月淮打了个哈欠,“随便。”   宴忱桃花眸闪了闪,“从前有个公主,叫白雪公主,她又蠢又笨又贪嘴,把自己吃死了。后来,有个王子来了。”   完全是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   月淮眸里划过笑,“然后呢。”   宴忱继续,“后来啊,王子吻醒了她,还说,虽然你又蠢又笨又贪嘴,但谁让你长得好看呢,我外貌协会成员,就看脸,娶你了。”   月淮忍不住,笑出了声。   宴忱也跟着笑了起来,大掌揉月淮的脑袋,“我家淮淮就不一样了,又聪明又厉害还长得好,所以哥哥这个王子一点也不亏。”   月淮:“……”   搞半天,是来占他便宜的啊。 第110章 以为你打算吻醒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宴忱讲的故事的原因,月淮梦见自己真的变成了白雪公主。   他因为吃了毒苹果陷入了昏睡,再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宴忱那张妖孽般的俊脸。   妖孽般的男人勾着唇,笑望着他,“公主,我来娶你回家。”   月淮醒来后,下意识偏过头,看向身边还在酣睡的男人。   潋滟的桃花眸紧闭着,浓黑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睡得很沉,呼吸平稳,胸口微微起伏,一只手臂搭在他腰上,十足地霸道。   月淮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故事中的白雪公司,他眸色闪了闪,将男人的手臂挪开,微微凑近。   长得确实挺不错的,扮白雪公主还挺适合。   他漫不经心地想完,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突然,身后响起低哑慵懒的声音。   “淮淮,我以为你看了那么久,是打算吻醒我。”   月淮:“……”   他回头,看着已经睁开眼的男人,无语,“你醒着?”   宴忱坐起来,戏谑,“我是不是不该醒?”   说不定再晚醒一会,淮淮就会像王子一样吻醒他。   月淮搞不懂男人的恶趣味,懒洋洋地耷眸,“戏这么多,该去学表演。”   宴忱轻笑出声,捏月淮的鼻梁,“宝贝,你就是这么对收留你的恩人的?”   小没良心。   月淮面无表情地拿开了他的手。   今天不用去学校,吃过早饭后,月淮就登陆了暗网网站。   他没用自己的号,而是换了龙渝的。   龙渝其实是暗网的管理者,他的权限最大,看到的东西也更多。   他想炼点治毒的丹药,现在缺几味药材。   宴忱在他旁边玩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陡地冷笑一声。   月淮偏头,眸光在男人手机屏幕上定了定,淡淡,“在刷微博?”   宴忱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只是眸底含了冷,“有人在网上黑你。”   温行的死讯一被公布,淮淮的微博下面就多了一些牛鬼蛇神,一直在黑他。   月淮掌心往上一摊,“给我看看。”   宴忱没给,不但没给,还把手机收了起来,“淮淮不用管这些,哥哥帮你处理。”   他的声音虽然还是缓和的,染着笑,但是眉间的冷色却凛冽如刀。   这个男人真的因为别人黑他而生气。   月淮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暖流,唇角不由地勾起,“既然哥哥这么厉害,帮我把卷子也做了吧。”   马上要期末考,老任和其他课的老师担心他成绩下滑,听说他请假,就塞了一堆卷子给他,让他全部做完。   他数了数,总共有五十张。   老任可真是不心疼他。   宴忱眸底的寒色陡然消了,弹月淮的额头,桃花眸里带着笑,“刷卷子是不可能刷卷子的,永远不可能帮你刷卷子,倒是可以帮你辅导。”   月淮:“……”   看不起他吗?他是那种需要辅导的人吗?   他恹恹,“那还是不劳烦你了。”   这个男人这么唠叨,他害怕他被烦死。   宴忱轻笑,“你乖乖去做卷子,哥哥去打电话。”   月淮啧了一声,等宴忱离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登上了微博。   一天时间过去,热搜早就另外了一批,不过温行的名字还挂在上面,最热的那条是——   #温行 宣布死亡#   算算时间,温行应该醒了,难道不发表一下声明?   他慢悠悠地想着,点进了自己的微博。   最新的那条博文评论已经过十万,点赞五十万,点开,里面全是黑他的评论。   显然有人控场。   搁在往常,他根本懒得管这些,反正等温行恢复了,黑料自然不攻自破。   但是现在不行。   他哥哥生气了,他得做些什么。   想了想,他打了个电话给小杨,“温行呢?”   “月医生?是你吗?我正要找你。”小杨的声音有点急,“温哥昨天晚上就醒了,知道了网上的事情后,打算发微博,但是他的帐号登不上去。”   艺人的微博都归公司管,密码除了温行本人和助理小杨,姚妃也知道。   现在登不上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姚妃把密码给改了。   月淮扬了扬眉梢,“密码改了?把登陆帐号发给我。”   小杨不知其意,但仍旧把帐号告诉了月淮。   月淮回到电脑前,快速地输入了一串指令,然后淡淡地对小杨道:“好了,现在去登吧。”   小杨傻愣了,“什么意思?”   他怎么没听懂?什么可以登了?微博吗?   月淮只好解释,“微博可以登了,我帮温行把帐号取了回来,还是之前的密码。”   小杨:“……”   直到挂掉电话,他还有点回不了神,愣愣地回到了病房。   温行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有点虚弱,看见小杨进来,问道:“怎么样?联系上月医生了吗?”   小杨迟疑,“联系到了,月医生说把你微博帐号帮你取回来了,让你登上去试试。”顿了也顿,“温哥,你说月医生是不是在骗我?”   温行不解,“为什么这样说?”   小杨欲言又止,“就……从我和月医生说起微博,到他说解决了,大概不到三十秒。”   三十秒能干什么?连上厕所脱裤子的时间都不够,怎么能拿密码拿回来。   温行也懵了,“应该不会吧。”   月医生骗他们干什么?又不搞笑,又没有钱。   小杨皱眉,“说不定就是开玩笑,温哥,你上微博试试。”   温行点头,拿出手机,点开微博APP,试着登陆。   过了几秒,他表情顿住了。   小杨叹了口气,“果然是在骗我们。”   月医生也是的,拿这种事情骗人干什么?   “不是。”温行神情恍惚的不行,“登上去了。”   小杨:“……”   靠。   真假的?   “真登上去了?”   说完,脑袋就往温行手机上凑,看见真的登上去后,直接懵了,“真登上去了呀。”   他在做梦吧?三十秒取回了帐号?   这个月医生到底是什么神仙?!医术那么好先不说了,连黑客技术都这么好,让他这种凡人怎么活?   温行也挺惊讶的,“月医生的身份可能不一般,先不说了,发视频吧。”   醒来以后,他就打算发一条自己还活着的声明,但是微博登不上去,小号又没有粉丝,只能看着月医生微博下的恶意评论干着急。   现在微博号拿回来了,得赶紧替月医生解释才行。   小杨也知道事情挺严重的,赶紧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录像,“我给你拍。”   五分钟后,温行的微博上多了一条视频微博。   视频里,他坐在病床上,虽然脸色苍白,嘴角却扬着笑。   “谢谢各位朋友和粉丝的关心,我没事了,现在人正在医院休养,也谢谢@月淮 月医生,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无法再见到你们。”   有一部分温行的粉丝正在翻看温行的微博,怀念他的音容笑貌,看到这条视频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有没有人能帮忙打醒我?为什么我看到了活的温温?】   【这是P的吗?还是什么用最新的AI换脸术换的?@姚妃 温温都已经去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搞他?】   【是做梦吗?为什么我看到温温回来了?】   【温温,温温,是真的,对不对,你真的回来了对不对?】   【温温!你没有死?你真的还活着?我爆哭,温温,你真的回来了吗?】   大多数粉丝都抱着不相信的态度,毕竟死亡宣告都出来了,温行怎么可能还活着。   温行发了微博后,并没有急着关掉,而是在翻看评论,看到大家都不相信,哭笑不得,干脆开了微博直播。   刚一打开,无数人都涌了进来,看到温行,全都疯了,开始疯狂地发弹幕。   【温温,真的是你,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温温温温,你说句话,让我知道你不是假的。】   温行看到这条弹幕,不由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真的是我,不信我给你叫首歌?”   “我没事。医生弄错了,不,也不能说弄错了,我是真的死了,不过被救了回来。”   弹幕都疯了。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温温,你还活着,你还活生生的。】   【温温,你吓死我们了,呜呜呜,真的吓死我们了。】   弹幕太多了,温行根本回不过来,好笑的同时又十分感动。   “对不起,真的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没事了,你们不要再骂月医生了,我的命真的是他救回来的。”   【对不起,温温,我们错了,我们误会了他,我们现在就去道歉。】   【温温,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给月淮磕头认错。】   这他X是神马神仙医生,竟然救活了他们温温,之前月淮说温温没死,他们还不相信,还去谩骂对方,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太过分了。   他们一边发着弹幕,一边齐齐涌到月淮微博下面道歉。   不多会,热搜又爆了。   #温行 死而复生#   #月淮是在世神医#   点进去,全是温行活过来的消息,以及夸月淮的话。   【卧糟,温行真活了,我的妈啊,这是什么灵异事件!】   【就不说别的,温行的粉丝,还有那些黑月淮的黑子,你们打脸不?】   【月神医,我是温温的粉丝,之前因为温温出事还骂了你,我现在给你跪头道歉。】   这条评论里还放了一张图片,图片里女生跪在地上,姿态十分虔诚。   【我跪了,我是一个路人,之前也骂过月淮,我现在的脸特别疼。】   能不疼嘛。   人家月淮都特地发微博说了温行没事,他们不相信不说,还骂人家,被打脸也是活该。 第111章 自己惯的自己宠   温行复活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鸟,不到一个小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们还知道温行亲自@了月淮,证明是月淮救了他。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   月意泽一直在关注网上,趁着下课的时候,打开了微博,看到这条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救活了?月淮救活了温行?他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季芊玥看月意泽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月意泽怔怔地摇了下头,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   说完,收拾好书包,就回了月家。   季晓臻见月意泽这时候跑回来,奇怪地道:“意泽,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月意泽费力地提了提唇角,“妈,你看微博了吗?”   季晓臻一边吩咐厨房给月意泽煲汤,一边摇头,“没有,怎么了?是不是月淮又惹事了?”   微博上乌烟瘴气的,她懒得去看,也懒得去管月淮,因为看见月淮那个惹事精她就生气。   月意泽喉咙里像是堵了石头,塞得不像话,他苍白着脸,艰涩地开口,“不……不是,是温行活了,他……他说是月淮救了他。”   “什么?!”季晓臻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他救活了温行?”   这……这怎么可能?   月意泽苦涩一笑,“妈,我们之前都误会月淮了,现在网友们都喊他神医。”   成绩比他好,油画画得比他好,现在还被人叫神医,明明……明明之前月淮样样都比不过他的。   如果……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月淮才是月家真正的少爷,月家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吗?   &&   月淮并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和小杨通完电话后,他就没再关注微博,而是继续看暗网,并且下单了好几种药材。   宴忱说是去打电话,但是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回来后,他看着懒懒散的月淮,笑着问道:“快中午了,想吃什么?”   月淮刚把药材下单完毕,关掉网页,慢悠悠的,“随便。”   宴忱rua了一把他的脑袋,“那就是吃米饭,我去做。”   月淮认真点菜,“红烧排骨,可乐鸡翅,还有麻辣香锅。”   宴忱无奈,“小祖宗,你干脆把饭店里所有的菜都搬过来算了。”   月淮唇角不由一弯,“嗯,这是个好主意,那就再加个狮子头和毛血旺了。”   宴忱:“……”   行吧,自己惯的,自己宠。   他走进厨房,认命地去做饭了。   月淮看着宴忱的背影,唇角的笑意不由扩大,他站起来,跟到他的身后。   “我帮你一起。”   一起的结果就是……宴忱新装修的厨房差点被炸了。   两个人灰头土脸地跑出来。   宴忱看着被烧得焦黑的厨房,罕见无语,“宝贝,告诉哥哥,你是不是我的仇家派来的卧底?”   专门来搞他的。   月淮:“……”   他轻咳一声,“那我请你出去吃。”   刚才宴忱做饭的时候,因为火太旺,锅里起了火,他下意识想搞灭它,就打算拿锅盖,谁知道不小心把油壶撞进了锅里。   火顿时烧了起来,半面墙壁都被烧得焦黑。   宴忱乐了,拧了拧月淮被染黑的小脸蛋,“服气你了,别出去了,我叫外卖,顺便让人来修厨房,走吧,先去洗澡。”   月淮跟在宴忱身边,慢悠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火起来的时候,我绝对不浇油。”   宴忱:“……”   他笑睨着月淮,“宝贝,别想了,永远都没有下一次。”   就淮淮这技术,他担心下次被炸的不是厨房,而是整个楼。   匆匆洗完澡,两人从浴室出来,外卖也到了。   吃过饭,月淮想起让温行发微博的事,对宴忱勾了勾手,“过来。”   “嗯?”   月淮轻咳,“给你看个好东西。”   宴忱:“……”   他不由地想起了之前的有***,直接笑了,眸里还有点冷,“龙渝又给你发东西了?”   月淮:“……”   这是什么天大的误会?   “不是,是微博。”他说着,将手机里的微博点开,扔给宴忱,“这个。”   宴忱一眼就看到了网上的热搜,以及月淮微博下的评论。   这次没有黑评,一溜烟的全是赞美之词。   他眸色闪了闪,想到了什么,心里突然一暖,“淮准,你是怕哥哥不开心,所以特意让温行挑了你的身份?”   月淮单手托下巴,懒洋洋的,“也不算特地,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宴忱笑了,揉了揉月淮的脑袋,“过来,哥哥也给你看个好东西。”   月淮:?   有***吗?   “是什么?”   宴忱将微博的热搜点开,指着最上面那一条,“这个。”   月淮低眸看去。   热搜榜总共五十条,其中的前十全被温行和他给占了,另外的五条则全部是华海集团。   #华海集团偷税漏税#   #华海集团色权交易#   #华海集团霸王合同#   #华海集团强逼明星卖淫#   #华海集团涉黑贩毒#   每一条都是骇人听闻的大黑料,网友表示我们都惊了。   月淮:“……”   他默了默,抬头看向妖孽般的男人,“你让人搞的?”   宴忱手指缠绕着月淮的头发,漫不经心地把玩,“淮淮,说什么呢,哥哥可只是一个纨绔。”   月淮:“……”   行吧,是个纨绔,能搞垮娱乐圈龙头霸主的纨绔。   华海集团倒了,姚妃这个主事人也被关进了牢狱。   宴忱找律师帮温行解了约,并签到了另外一家娱乐公司。   娱乐公司的名字叫越耀娱乐。   月淮看着这个名字,慢悠悠地开口,“哥哥,你这个纨绔当得不称职啊。”   宴忱轻嗯,“怎么不称职?”   月淮点了点电脑屏幕越耀娱乐的字样,轻啧,“一个纨绔,搞这么大的公司,能叫称职吗?”   如果说华海集团是娱乐圈的龙头霸主,那越耀娱乐则是龙头霸主的爷爷,实力强悍得要命不说,公司里还有好几位顶流明星。   宴忱漫不经心的,“那过几天我让人搞垮它,当个称职的纨绔。”   月淮:“……”   有什么大病?   &   月淮在家休息了一周才回到学校。   江照幽幽地望着他,“爹,温行那事你怎么解释?”   他爹啊,可真是牛B人物,成绩好得打人脸,艺术造诣高得令人望尘莫及,现在竟然还是个神医,连死人都能救回。   月淮把书包塞进课兜里,拿出一瓶牛奶喝,慢悠悠的,“药是别人给的,我只是给温行服下而已。”   江照皮笑肉不笑,“爹,吹,你接着吹。”   月淮一顿,眉梢挑了挑。   这狗儿子是要翻天。   “嗯?再说一句。”   他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江照:“……”   秒怂。   他哼哼了两声,“我不管,爹,你那种药我也要。”   能医死人,妈哎,他拿出去卖不就赚大发了?   阮苏苏悄悄捂嘴,塞给月淮一个蛋糕,“月皇,谢谢你。”   如果不是月皇,她的温温就没了。   月淮不爱吃甜的,看了蛋糕一眼,接过来,塞进课兜,“不客气。”   反正他也是为了赚诊金。   江照觉得月淮变心了,都是差不多的话,为什么阮苏苏的待遇比他高?他不服!   不服?不服能怎么办?   憋着呗!还能怎么办?   老任看见月淮来上课,对他颔了下首,“月淮,卷子写的怎么样了?”   那些都是他让各课老师精心挑出来的试卷,只要全部做会,这次考试肯定能拿第一。   月淮头痛,“还没写。”   他最近忙着炼丹,根本没空管。   老任语重心长,“马上要期末考了,你要认真一点,成绩不能下滑,知道吗?”   “如果下滑了,到时候精英班的人又要看我们笑话了,你也不想被精英班嘲笑吧?”   “这样吧,你下午放学就去我办公室,我亲自监督你写卷子。”   月淮:“……”   他摆正神色,“不用了,我明天就交上来。”   老任比男人还唠叨,去他办公室,他不得被烦死。   老任满意了,背着手,开始认真讲课。   放了学,月淮先去接龙渝。   龙渝最近乖巧的不像话,在学校也不惹事了,看见老师,还会甜甜的打招呼,学校的老师都很喜欢他。   看见月淮过来, 他叭哒哒地跑过去,拽住他的衣摆,“师父。”   叫的还挺甜的。   月淮耷眸,扫了他一眼。   送龙渝出来的老师一脸歉意地道:“月少,今天龙渝为了帮助一个差点被桌子砸中的同学,腿上受伤了,我已经让医务室的人帮忙处理过,出现这种事,十分抱歉。”   月淮拧了下眉,“伤到哪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少年表情不变,但老师却还是心惊胆颤起来。   “腿,只是碰了一下,不怎么严重,实在不好意思。”   月淮弯下腰,把龙渝的裤腿挽起来,果然看到他腿上有一片乌青,不过不严重,抹点药应该就能好。   他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麻烦你了。”   老师笑了笑,没好意思说话。   本来小孩子在学校受伤就是她们的责任,她担不起这声麻烦。   月淮又垂眸看向龙渝,“能走吗?”   龙渝佯咳一声,“有……有点疼。”   声音挺心虚的。   月淮轻啧,弯腰,一手把龙渝抄起来,抱进了怀里。   龙渝搂着月淮的脖子,不由笑了起来。   看来师父还是疼他的。   那个姓宴的狗男人早点滚一边去吧。 第112章 记得想我   月淮这边平静如水,但是季家和月家却炸开了锅。   神医代表什么,他们都太清楚了。学习好,能力优,现在还有神医的头衔,这样的人才放到哪里,都是让人敬重和推崇的对象。   可是……月家却把他赶了出去。   网上的网友把月淮夸上了天,一天之内,粉丝爆涨二百万。   季晓臻难受得快疯了,心里像是压了个石头,堵得她喘不过气。   月骥霆风尘仆仆地回来,一见家门,就看到季晓臻满脸愁容地坐在沙发上叹气。   他皱了下眉,“晓臻,出了什么事?”   季晓臻看到月骥霆立马迎上去,一脸惊讶,“不是说还有一个星期才回来吗?怎么提前这么久?”   月骥霆把行李交给管家,声音里带着疲惫,“事情办完了,就提前结束了。楚河他们呢?”   这个他们中,包括月淮。   季晓臻心头一跳,几乎不敢正视月骥霆的目光,“楚河去公司了,意泽和……和月淮在上学。”   月骥霆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发现才三点,点了下头,“那下午你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他们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季晓臻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正在这时,月老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听见两人的对话,面上一沉,直接对月骥霆命令道:“你上来,我有事和你说。”   月骥霆敏锐地觉察到月老爷子情绪不好,给季晓臻交待了一声,顺从地和月老爷子进了书房。   走进书房后,他坐到沙发上,揉着额头,“爸,又怎么了?是不是月淮又惹事了?”   月老爷子重重地一拍桌子,“惹事惹事,你天天就知道批评月淮,如果不是你,我的乖孙怎么可能会离开月家。”   “离开月家?”月骥霆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他每天都和季晓臻通电话,根本没听她提过月淮离开家里的事。   “什么什么意思?你听不懂人话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月老爷子刮了月骥霆一眼,“还不是晓臻干的好事,非说乖孙不好,直接把他户口迁了出去。”   月骥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月老爷子叹了口气,“之前的事先不说了,既然你回来了,就赶紧去把月淮接回来。”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月淮的身份,你找个空,也告诉晓臻。”   月骥霆头痛地揉了揉眉,“爸,这件事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晓臻的情况你知道的,她要是知道月淮才是我们真正的儿子……”   “啪——”   突然,外面传来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月骥霆和月老爷子对视了一眼,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外面的季晓臻,脸色微变。   “晓臻,你怎么在这?”   季晓臻一把攥住月骥霆的胳膊,满脸慌乱,“骥霆,你……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月淮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她的儿子不是只有楚河和意泽吗?   月骥霆面上露出迟疑。   季晓臻急了,“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见月骥霆始终不吭声,她又看向月老爷子,“爸,你说?”   月老爷子轻叹一声,“这件事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你精神不好,我们都担心你受刺激。不过你现在都听到了,我也不想隐瞒了,其实月淮才是你和骥霆的孩子。”   季晓臻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你……你说什么?月淮才是我儿子?那……那意泽呢?”   月骥霆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有点不忍心,“意泽是领养的。月淮出生没几天,其实就丢了,为了怕你伤心,我和爸商量,领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那个孤儿就是意泽。”   “也就是说,月淮才是我的儿子。”   可是,她都对她的儿子做了什么?打他,骂他,每次出了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指责他,后面更是……更是亲自把他赶出了家。   季晓臻越想心越痛,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这头。   月淮抱着龙渝来到了学校门口。   宴忱正在等他,看见他出来,桃花眸一勾,笑意风流。   “淮淮。”   月淮把龙渝放下,淡淡,“之前不是说下午在回帝都吗?”   早上上学的时候,男人告诉他今天有事要回帝都一趟,这都一天了,没想到人还在沪市。   龙渝仇视地瞪了宴忱一眼,呲着小白牙,冲着他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   宴忱一脚将龙渝踢开,桃花眸缱绻不舍地望着月淮,“是要回去的,想着和你见过面再走。”   帝都那边的事闹得很大,这次回去,没有一个星期他回不来,也就是说他要一个星期见不到淮淮。   没有开始走,他就已经想淮淮了。   月淮轻啧,“你还挺粘人?”   比他养的狗还粘糊,明明都是一个大男人了。   宴忱不满,捏月淮的脸颊,“小没良心。”   古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星期的时间相当于他和淮淮要分开二十一年,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一点也不难过,只有他依依不舍。   月淮无奈,“行,那等你回来,我给你办迎接会。”   宴忱在月淮脑袋上揉了揉,嗓音压着笑,“迎接会就不要了,要不你亲我一下?”   他还在念念不忘那个错失的吻。   龙渝怒了,小短腿使劲,踹了宴忱一脚,“少占我师父便宜。”   宴忱闪身躲过,拎小鸡仔一样,拎着龙渝的领子,把他甩到一边。   “小孩子少插手大人的事。”   龙渝被摔得一滚,再接再厉地想要继续扑上去,被宴忱带来的司机眼明手快地抓进了怀里。   龙渝气得小脸通红,费力地扭啊扭,小身子像条毛毛虫,“宴忱,有本事不要总仗着手长欺负我,像个男人一样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扬。”   宴忱慢悠悠的,说出来的话却噎死个人,“龙少,容我说一句,你现在这样,真的不能叫男人。”   龙渝:“……”   月淮:“……”   他看了一眼小豆丁一样的龙渝,不由地想笑,努力板着脸,批评宴忱,“别欺负小孩子。”   表情挺认真的,就是语气不怎么真诚。   宴忱桃花眸弯着,在笑,“淮淮,别偏心,明明是龙少欺负我。来,给哥哥一个安慰吻。”   说着,把脸凑了过去。   月淮恹耷耷地扫了宴忱一眼。   男人微弯着腰,英俊如刻的脸凑在他的唇边,桃花眸眨也不眨地望着他,里面盛满期待。   真烦人。   他轻啧一声,直接把男人的脸推开,“你以为自己三岁?”   宴忱:“……”   今天又是没有骗到淮淮的吻的一天。   他懒洋洋地勾了下唇,“那我走了,记得想我。”   月淮都快被逗笑了,勾着唇角,“啰嗦。”   宴忱让司机放开龙渝,朝着月淮摆了摆手,朝车上走去。   龙渝使劲地从司机怀里挣脱出来,还不愤地踢了对方一脚,恶狠狠地盯着宴忱的背影,气愤,“师父,这个男人在占你便宜!”   竟然让师父亲他,臭不要脸。   月淮慢悠悠,“他占到了吗?”   龙渝:“……”   好像还真没占到。   他撇嘴,不高兴地嘟囔,“反正他图谋不轨,师父一定要离他远点。”   月淮懒得应,换了话题,“晚上吃什么?”   投喂人走了,顾云澜在上班,今晚没有人做饭。   龙渝耷拉着粉雕玉琢的脸,“师父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师父喜欢吃,从和师父遇见后,他就苦心练习厨艺,这几百年都没有落下。   现在狗男人走了,轮到他大展拳脚,讨师父欢心了。   想到这里,龙渝不愤的心情勉强好了几分。   月淮懒倦,“你自己看着做。”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顾家走,刚走到门口,就意识到顾家出事了。   这个时候,顾家的大门竟然大敞着,走进去,里面乱糟糟的,椅子和桌子凌乱地倒在地上,似乎进行了一场恶斗。   而原本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在家休息的顾苏郁也不见人影。   月淮的脸色沉了下来,直接拿出手机给顾苏郁打电话,那头却提示关机。   龙渝也沉下了脸,“师父,我现在让人去查?”   月淮摇头,“不用,我自己算。”   他的神算能力恢复了不少,查这种事得心应手。   片刻后,他睁开眸,声音寒了几分,“是苏禾婉干的。”   根据他看到的影像,是苏禾婉吩咐人冲进来,带走了顾苏郁,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办法算出来。   龙渝早在来之前就查过顾家,眉心一拧,“苏郁的母亲?”   月淮淡淡点头,眉间闪过冰冷,“走吧,去霍家看看。”   他倒要看看苏禾婉劫走苏郁是打算干什么?   龙渝叫了车过来,等他们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五辆豪车在路边等着,看到两人,数十个黑衣男人齐齐弯腰。   “老爷,少爷。”   龙渝挥手,“走,去霍家。”   说完,狗腿子一样,帮月淮打开车门,等月淮上了车后,费力地迈着小短腿,也爬了上去。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霍家别墅门口。   霍家的保安看到数十个黑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吓了一跳,“你……你们是谁?”   月淮一句话没说,直接提着保安的领子,将他扔到一边,对龙渝的手下命令,“把门打开。”   黑衣人应了声是,直接暴力,把门给踹开了。   月淮带着龙渝,大步走了进去。   霍家的佣人见这么多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脸色大变。   “你们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龙渝的手下同样提着领子扔到了一边。   苏禾婉正在厨房煲汤,听着动静,不怎么高兴地皱了下眉,对佣人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你出去看看。”   佣人出去了,不到一分钟又跑了回来,一脸惊慌,“夫人,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而且足足有十几个,气势汹汹的,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后面那句话,她没敢说。   苏禾婉不以为意,“闯进来就闯进来呗,有什么害怕的,你去楼上,把保镖叫下来。”   霍家家大业大,为了防止遇到意外,就豢养了一批保镖,这些保镖全是特种兵退下来的,能力出众,以一抵十完全不成问题。   佣人的心瞬间定了下来,转头又去叫保镖了。   苏禾婉拢了拢身上的羊毛披肩,从厨房走了出去。   她倒要看看谁敢在霍家撒野。   等看到站在客厅的少年后,她猛地愣住,“月淮?怎么是你?”   来得急,月淮还没有换衣服,身上依旧套着学校的校服,宽大的校服套着他劲瘦修长的身体,又野又飒。   听到苏禾婉的声音,他漫不经心地抬眸,“苏禾婉,顾苏郁呢?”   苏禾婉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顾苏郁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月淮淡淡,眉间却含着一层冷,“苏禾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顾苏郁呢?”   苏禾婉清了清嗓子,“月淮,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我和苏郁已经很久没见了,你找人也不应该找到我这里。”   “而且,苏郁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野得很,也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说不定她和什么不入流的同学出去玩了。”   龙渝冷笑,“老女人,别放屁了,我劝你赶紧我把师叔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师父说师叔的失踪和眼前的老女人脱不了干系,那就一定脱不了干系。   死到临到还嘴硬,是想死得更惨点吗?   苏禾婉这才注意到龙渝,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了我不知道。”   一个小孩子,也敢威胁她,有毛病吧?   龙渝脸色阴了下来,不用月淮吩咐,直接对着身后的手下抬了抬手。   数十个手下朝着苏禾婉冲了过去。   而这时,霍家的保镖也到了,见状,立马将苏禾婉保护了起来。   两方的人马缠斗在一起。   月淮一脚将其中一个攻向他的保镖踹飞,捏着苏禾婉的手腕,用力一折。   “苏禾婉,你搞清楚,我来这里不是听你狡辨的,而是来要人的。”   他能感觉到苏郁要出事了,如果苏禾婉冥顽不灵,他不介意给她点苦头吃。 第113章 他喜欢宴忱?   咔嚓——   清脆的碎骨声响起。   苏禾婉的手腕被生生折断了。   她痛苦地哀叫一声,额上冷汗涔涔,却依旧拒不承认,“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没见过苏郁。”   月淮懒懒挑唇,“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   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不成?   苏禾婉咬着唇,没吭声,眼中却闪过一抹冷意。   她让人查过了,顾家的楼梯里根本没有监控,只要她抵死不认,月淮根本拿她没办法。   月淮松开苏禾婉,用纸巾擦手,淡淡的,“把她的手机搜出来给我。”   此时,客厅里的战斗也结束了,霍家的保镖已经全部被龙渝的手下制住。   龙渝立马上前,想要搜苏禾婉的手机。   苏禾婉一躲,知道无力回天,冷笑道:“不用搜,我直接给你。”   不就是手机嘛,她倒要看他能搜出来什么来。   她说完,吃力地用完好的右手,把手机掏出来,扔进了月淮怀里。   月淮打开手机,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手指一顿,抬眸,淡声,“你是不是以为你把东西删了,我就查不到?”   苏禾婉捧着剧痛不已的左手腕,一脸镇定,“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的手机里本来什么也没有。”   龙渝气得想打人,语气阴恻恻,“师父,你把人交给我,五分钟后,我就能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扒皮,抽筋,放血,这些东西,他玩起来得心应手。   月淮撩起眼皮,声音懒懒,“法治社会,别乱搞,弄台电脑过来。”   苏禾婉心头一突,不由地盯了月淮一眼。   他要电脑做什么?难道是想恢复她手机里的资料?别说笑了,他只是一个高中生,难道还会黑客的技能不成?   想到这里,苏禾婉眼里闪过讥讽,泰然自若地在椅子上坐下来,“你随便查。”   她就不信,他能查出来什么。   月淮没应声。   他都会些什么,苏禾婉一会就知道。   电脑很快送了过来。   月淮把它放到桌子上,开机后,麻利地将手机和电脑进行了连接,然后十指如飞地输入一长串又一长串的代码。   代码闪动的很快,就像电脑本来自带的一样,几乎一秒钟就闪过一行。   大概三分钟后,月淮将手机退出来,然后解了锁。   现在,他把苏禾婉的手机直接破解了,并且恢复了她曾经删过的所有内容。   这些内容包括通话记录,短信记录,以及微信聊天记录。   他手指一动,直接将微信点开。   原来干干净净的聊天界面,多出了很多最近联系人,其中最上面的一条来自一个叫陈少的人。   他将聊天窗口打开,然后将语音聊天记录点击了播放。   苏禾婉带着淡淡谄媚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陈少,我还有一个女儿,叫顾苏郁,她比苏恩长得还漂亮,性子很傲,绝对是陈少喜欢的类型。】   【我知道陈少比较喜欢征服,苏郁绝对符合你的标准,你是要同意,我现在就把人送过去。】   【行,陈少等着,下午她就到。见到人,陈少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那声音其实挺好听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恶心到想吐。   龙渝直接气笑了,板着的小脸阴冷无比,“老女人,这就是你说的与你无关?”   苏禾婉心神大震,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变成如纸般的苍白。   “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复原我的资料?”   月淮把手机扔给龙渝,淡声吩咐,“让人去查这个陈少的资料,动作快点。”   说完,他看向苏禾婉,懒倦的眉眼透着淡淡寒霜,“我会的很多,但是你没有资格知道。我只是想问你,苏郁也是你的女儿,你就这样对她?”   苏禾婉见事情败露,终于不装了,阴沉冷笑,“女儿?她那种人也配称为我的女儿?”   不爱笑,不爱说话,总是阴恻恻的望着她,仿佛能照出她心底所有阴暗的想法。   她不明白,她怎么会生出这种一个怪物,这样的怪物,只配让她用来交换利益。   月淮眸底寒光闪动,单手插兜,懒倦倦的,“放心,你不想要苏郁,苏郁也不想要你,不过你动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他月淮的妹妹不是任何人都能欺负的。   苏禾婉心中一慌,紧张地盯着月淮,“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霍家不是好惹的,你动了我,最好想想后果。”   月淮扯唇,“霍家?它又是什么东西?”   给他提鞋,他都看不上。   他淡淡,看向龙渝,“弄个笼子过来,把霍夫人关进去,扔进山里。”   法治社会,不能弄出人命,那就让她吃点苦头好了。   苏禾婉慌了,恐惧如同一双大掌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心脏,“月淮,你敢!我是你的养母,你这样对我,不害怕顾云澜吗?”   月淮冷冷勾唇,清冷的眸底涌着碎碎寒光。   他直视着苏禾婉,“你也配提我爸?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上,你今天就死了。”   顾云澜性格很温和,也很善良,对待这个前妻总是抱有一份善意。   但是这份善意并不能成为苏禾婉自保的根本。   苏禾婉脸色锐变,惊恐之下,想也不想地就往门口冲。   龙渝的手下眼明手快地抓住她,将她摁到了地上。   苏禾婉终于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月淮,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龙渝脸色一阴,一脚踢到苏禾婉腿上,语气冷得吓人,“闭嘴,你这个老女人,再多说一句,我就拔了你舌头。”   苏禾婉吓得浑身一抖。   龙渝挥手,让手下把人带走。   霍家的保镖想拦,被龙渝的手下又狠揍了一顿,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禾婉被带走。   月淮抬脚,带着人离开了霍家。   霍家的佣人没有一个人敢拦。   五辆车分为两队,一队送苏禾婉进山,一队陪着月淮去机场。   上了车,龙渝拿出平板电脑,面色凝重地开口,“师父,那个陈家查到了,是帝都那边的。不过他们房产很多,师叔被送到了哪里暂时还不知道。”   月淮嗯了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没关系,我让人查。”   他说着,拿出了手机。   龙渝悄悄往屏幕上看了一眼,见上面显示着宴忱的名字,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师父又找宴狗,可恨他的势力都在O洲,在华国鞭长莫及,否则怎么也轮不到宴狗出头。   月淮拨下宴忱的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宴忱带笑的嗓音响起,“淮淮,才分开一个小时就想我了吗?”   低哑磁性。   漫不经心。   却勾人的不行。   月淮眸底的寒霜不由褪去,声音缓了几分,“找你有事,帝都陈家你知道吗?”   宴忱听出不对,声音变得正经起来,“出了什么事?陈家我知道,涉黑,手下脏事不少。他们惹了你?”   月淮轻嗯一声,嗓音淡寒,“他们抓了苏郁,人送到帝都去了,你能不能查到资料?”   “可以,给我十分钟。”宴忱声音很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淮淮别慌,我不会让苏郁出事。”   月淮的心突然安定下来,眸光微顿,淡声,“我刚刚给苏郁算了一卦。”   卦分为上上签,上签,中签,下签,下下签,给苏郁算的那个是下签。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及时救援,苏郁就会有危险。   他虽然能力出众,是个什么都会的全能大佬,但却没有超能力,不可能一下子瞬移到苏郁身边。   宴忱听出月淮语气中浓浓的担忧,嗓音压低,轻哄,“淮淮,别害怕,相信哥哥,哥哥不会让苏郁出事的。如果她出事,我就让陈家替她赔葬。”   一个陈家而已,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搞垮它。   月淮眉心松了松,恢复了懒散,“好。你在哪?”   “机场。”宴忱低笑,嗓音低低哑哑,“想我了?要哥哥去找你吗?”   月淮:“……”   他眸里不由闪过笑,“不必,我和龙渝在一起,现在往机场走。”顿了顿,“你在那里等着。”   宴忱忍不住又轻笑出声,声线宠溺的不像话,“好,等你。”   月淮挂掉电话 ,回过头,发现龙渝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扬眉,不紧不慢,“看什么?”   “师父。”龙渝用力咬着牙,也不知道是在恨谁,“你……你和宴狗……”   “嗯?”   龙渝:“……”   他不愤地改口,“你和宴忱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师父看上去那么信任宴狗?语气温和不说,还特别依赖。   凭什么?   明明他呆在师父身边的时间更长,更久。   他不服!   月淮轻撩眼皮,眸光从龙渝身上淡淡扫过,“说点我能听得懂的人话。”   龙渝:“……”   他又难受又委屈,“师父,你是不是喜欢那只宴狗?”   月淮动作一顿,脑中突然浮现出之前的画面。   那一天,他以为宴忱会亲他。   可是宴忱没亲,他只是在逗他。   他当时……好像有点恼。   心底无端闪过一抹燥,他耷了耷眸,靠到椅背上,慢悠悠。   “你要是这么闲,就替我把卷子做了。”   小孩一般话多都是闲的,这种时候,就应该狠狠地奴役他。   龙渝:“……”   大意了,忘记现在的师父是个卷子无数的高中生。 第114章 给哥哥抱抱   五辆豪车一路飞驰,很快地赶到了机场。   月淮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宴忱。   男人穿着休闲的黑色高领羊毛衫,下身深色的牛仔裤,双腿笔直又修长。   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眸,即使不笑也勾人,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看见他,男人陡地笑了起来,性感的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张开双臂。   “淮淮,来,给哥哥抱抱。”   月淮漫不经心地拨开男人的手,“消息查到了吗?”   龙渝跑下来,恨恨地瞪了宴忱一眼。   宴忱桃花眸闪了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比起之前那会,龙渝对他的敌意似乎更深了?   他低笑一声,眼尾从龙渝身上滑过,落到月淮身上,语气难得正经,“查到了,不过苏郁的下落还没有查到。”   时间太短,帝都又大,就让他让人动用了天眼,查到的资料也少之又少,只能查出陈少将人带到了城东。   至于具体是城东哪里,现在还没有头绪。   龙渝冷哼,“废物。”   宴忱抬了抬眸,“龙少的意思是你查到了?”   龙渝:“……”   Fuck。   他也没有查到。   月淮淡声,“别吵了,先去帝都。”   龙渝立马邀功,“师父,我让人调了私人飞机过来。”   说完,阴冷地瞥了宴忱一眼。   宴忱自然而然地接过月淮的书包,空着的那只手牵住他的,不紧不慢,“那真是辛苦龙少了。”   龙渝:“……”   明明宴狗没说错什么,他怎么就觉得不太对味。   他为师父办事是应该的,宴狗谢他干什么?   三人一起,带着龙渝的手下上了私人飞机,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帝都机场。   出了机场,宴忱令人派来的车也到了,三人又一起往城东赶。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月淮曾经见过的程墨。   此时的程墨一身劲服,眉间带着肃杀,看到龙渝,表情一怔。   卧糟,这小孩哪来的?为什么和龙少长得那么像。   他悄悄凑到宴忱身边,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老大,这小孩是谁?龙少的私生子吗?”   那也不对啊,就算是龙少的私生子,也不应该呆在老大和月少旁边啊。   难道……   他惊恐地睁大眼,“难道他是月少和龙少的私生子?”   宴忱漫不经心,“等处理完这次的事,你去金三角当卧底。”   程墨:“……”   他如丧考妣,“老大我错了,我掌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   妈妈咪呀,他才不要去金三角,那里的毒贩好怕怕。   宴忱懒懒地扫了他一眼,“那就去黑手党那边。”   程墨:“……”   “老大,我去金三角,做为优秀的FBI特种人员,我愿意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   金三角算什么玩意,他堂堂优秀FBI成员还怕那群毒贩不成。   宴忱淡声,“事情办得怎么样?”   程墨瞬间心虚,“我让邢宇带人去了城东,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现在还在查。”   当时他们确实查到了载顾小姐的车,跟着那辆车到了城东,才发现他们被晃了,顾小姐根本不在那辆车里。   宴忱眯了眯眸,声线微寒,“这点事你们都办不好?”   程墨头皮一紧,“老大,不是我们办不好,是那个陈家有后台。根据查到资料的显示,这个陈家不但不干净,甚至还和国外的人体贩卖机构有关系,顾小姐这次失踪,和那个机构脱不了干系。这一次,顾小姐……”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顾苏郁可能会遭遇什么。   月淮抬眸,眉间的懒倦被冰寒替代,他淡声,吩咐,“把陈少的资料给我。”   程墨当然不含糊,立马把资料双手奉上。   开玩笑,老大心尖尖上的人,疼得捧在手里都怕化了,他哪敢轻视对待。   资料是纸质的,上面不但写着陈少的生平,就连他在幼儿园打过小朋友都详细在册。   如果被陈少看见,估计会吓得心惊胆颤。   月淮接过资料,一目十行翻看了一遍,侧眸,看向宴忱,“有硬币吗?”   宴忱刚才在机场买水的时候刚好换了三枚硬币,他掏出来,放到月淮手上,“淮淮要做什么?”   月淮撩起眼皮,眸里寒光毕现,“算命。”   宴忱揉他的脑袋,“我家淮淮连这个都会啊,真厉害。”   程墨:“……”   喂,幺幺零吗?我们老大疯了,麻烦你们快点抓他进去。   月淮懒倦倦地扫了男人一眼,没理他,手捏硬币,轻轻摩娑了一下,然后十分随意地往座位上一扔。   程墨本来还不当回事,等看到那三枚硬币竟然无视万有引力,直直地竖在座位上后,表情陡然就变了。   这……这是在玩魔术吗?   月淮拿起硬币,又抛了两遍,得了三次相同的结果。   他把硬币抛还给宴忱,寒声,“东北方向,往那个地方查。”   程墨赶紧把电脑搬了出来,利用黑客技术,又搜了一遍陈少名下的别墅,片刻后,皱眉道:“东北那边没有。”   月淮算了三次卦,体力透支,脸色微微泛了苍白。   宴忱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唇角冷勾,“查陈家其他人。”   龙渝看见宴忱的动作,十分不爽,但知道现在不是争宠的时候,阴着小脸哼了一声。   程墨眼睛一亮,又快速地将陈少的祖宗八代都翻了个底朝天,“老大,查到了,东北那边还有一栋陈家的别墅,不过挂在陈夫人名下。”   “那还愣着干什么,让司机改道。”   “是。”   汽车呼呼啦啦,不到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了陈家位于东北方向的别墅。   这栋别墅独占一处山头,旁边还有另外几栋零散的别墅,再剩下的全是密林。   他们赶到时,邢宇也来了,此时将别墅团团围了起来。   宴忱将月淮抱下来,放到地上,直接命令,“把门拆了。”   那门是铁门,足足有一个巴掌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关着什么猛兽。   刑宇和程墨带着人,直接用工具把门拆了下来,重逾千斤的大门轰然一声,倒塌在地上,扬起片片灰尘。   月淮抬脚,走了进去。   &   此时。   顾苏郁醒来了过来,她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陌生的房间,片刻后想起什么,眸底闪过惊慌。   下午的时候,她正在房间睡觉,听到有人敲门,对方自称是物业的,她没有多想,就把门打开了。   结果刚一打来,就冲进来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她绑了起来,她甚至连求救的机会也没有。   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就算她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此时的情形对她极为不妙。   咔嚓——   突然一声轻响,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对方脸色苍白,眼晴下面带着常年纵欲过度的淡青,看见顾苏郁,邪邪一笑。   “醒得还挺快。”   顾苏郁抬头,满脸警惕,“你是什么人?”   陈少打量着顾苏郁的脸,舔了舔嘴唇,肆无忌惮的模样,“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是被你亲妈给卖了就行。可惜了,这么漂亮一张脸。”   顾苏郁脸色微变,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惊慌和愤怒。   亲妈?   苏禾婉?   她轻咬舌尖,压下心中的慌乱,“你打算干什么?”   陈少摸了摸下巴,“本来想睡你的,但是那边很着急,可惜了。”   顾苏郁心头猛地一沉,摸了摸腕上的手表。   这表是哥哥送给她的,表里做了改动,只要触碰机关,就能弹出细针,针上抹着足以弄昏大象的迷.药。   当初,哥哥还亲自替她演示过。   可是她现在不敢用,她不知道弄昏陈少后,会不会还有其他人闯进来。   陈少看着面容清丽,眉间带着孤寒的顾苏郁,心头直痒痒。   这个小美人太合他的胃口了,他真想毫不客气地享用她,但是不行,那边催促他快点交货。   算了,等挖了她的肾再睡也不迟。   他拍了拍手,扬声冲外门道:“来人,人醒了,把她弄到医务室去。”   顾苏郁心头一惊,清澈的双眸变得黑沉,她不再犹豫,直接抬起手,按动了表里的机关。   嗤——   一根细如牛毛的细针从表盘的镶接处弹出,直冲陈少的门面。   在顾苏郁抬手的瞬间,陈少就意识到不对,飞速地闪身躲过。   细针从陈少耳边滑过,射进了刚好推门而入的保镖身上。   保镖连哼都没哼一声,应声而倒。   陈少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保镖,眸色陡然阴冷,“你带了武器?”   顾苏郁没应,紧紧地捏着手表,表情却沉了下去。   她只有一次机会,这次没有成功,眼前的男人不会再给她机会。   果然,下一秒,陈少就又叫了两个人进来,指挥着他们压住她,强横地将手表解了下来。   “还给我。”   那是哥哥送他的东西。   陈少把玩着那只精巧的女士手表,阴恻恻的,“苏禾婉不是说你没有后台吗?这只手表哪来的?”   他们陈家涉黑,高端的武器见过不少,但却没有见过这么精巧的东西。   而且他刚刚还查看了保镖的伤口,发现攻击他的只是一枚银针。   一枚银针,竟然放倒他的保镖,这个叫顾苏郁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顾苏郁被那两个保镖直接卸了胳膊,剧痛之下,瓷白的额上布满了冷汗。   她苍白着唇,注视着陈少。   陈少冷哼,“去查一下她的资料。”   保镖应声而去,很快就拿着平板走了回来。   “少爷,查到了,没有什么后台背景,家是桃溪镇的,只有一个爸爸和一个领养的哥哥。”   陈少接过资料翻了翻,“确实挺平平无奇的。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这样……”他慢悠悠地勾了下唇,“小美人,我劝你听话,不要挣扎,不然我可不保证你的爸爸和哥哥会遭遇什么。”   顾苏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颓然地放弃抵抗,抿唇。   “你想要什么都行,但是请你不伤害我哥哥和爸爸。” 第115章 月淮吻了上去   顾苏郁被带进了一间无菌的医务室,里面站着几个穿白卦的医生。   看到陈少进来,恭敬地点头,“陈少。”   这些医生都是陈少豢养的,主要负责摘除人体器官,手上可以说是沾了无数鲜血。   陈少拿着手里的资料晃了晃 ,指着顾苏郁,“半个小时内查清她的血型,看能不能配对。”   那边可是给了他一个大好处,只要顾苏郁的肾源配对,他们陈家将一跃成为帝都第一。   医生应了一声是,伸手,想要去拉顾苏郁。   顾苏郁侧身闪开,黑沉如湖水的双眸盯着陈少,“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动我的家人。”   陈少邪肆一笑,“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不会动他们。”   顾苏郁抿了抿唇,主动上了病床。   &&   这头。   月淮已经进了陈家的别墅。   程墨和邢宇带人搜了一圈,脸色沉重下来,“月少,老大,没人。”   这间别墅看起来大,但实际上一个人也没有,而且里面的房间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这说明,他们找错了地方。   宴忱表情微寒,“都仔细看过了?”   程墨点头 ,“都查了,角角落落都查过了。”   龙渝也对着月淮道:“师父,我也让我的手下翻了,确实没人。”   月淮眉间寒意遍布,站在客厅,四处扫了一圈。   片刻后,他进了位于一路角落的佣人房。   宴忱紧紧跟在月淮身边,低哑的声线带着安抚,“淮淮,别着急,我让他们再去查。”   月淮摇头,嗓音沉冷,“不用,苏郁肯定在这里。”   他的能力不会出错,自从踏进这栋别墅,他就感受到了苏郁的气息。   宴忱眸色一眯,对程墨和邢宇挥了下手,“查,就算把这栋别墅拆了,也把人给我找出来。”   龙渝慢了一步,没有抢到月淮身边的位置,冷哼地瞪了宴忱一眼,同样对自己的手下吩咐。   “去翻,今天要是找不到我师父,你们全部自己去填海。”   龙渝的手下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去翻屋子去了。   哪怕是佣人房,面积也不小,一室一厅的格局,还自带着浴室和厨房。   但就算再大,几十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涌进来,也立马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宴忱侧眸,看见月淮眉间带着淡淡的担忧,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月淮抿唇,抬眸看向宴忱,顿了顿,把他的手拿下来,轻轻一捏。   “我知道。”   宴忱忽地笑了,忍不住攥紧月淮的手,“乖。”   如果他记得不错,这是淮淮第一次表现出他的依赖。   养了这么久,他的小宝贝终于靠近了他一些。   龙渝看到这一幕,气得几乎差点升天,也顾不上现在是非常时刻,直接冲过去,把宴忱的狼爪子拿开。   “少占我师父便宜。”   占他师父便宜的人都得死。   宴忱懒得和他计较,单手插兜,漫不经心的,问程墨,“怎么样了?”   程墨苦着脸,“没有。”   想他们堂堂一群FBI特警,主管世界和平,现在被拉来找人不说,竟然还找不到。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会不会是月少弄错了?顾小姐根本没在这里。   月淮仔细地在房间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到摆在卧室角落的柜子上。   整个房间都能感到苏郁的气息,但是只有那里最浓。   他走过去,将柜门拉开,把挂着的衣服全部扔出来,仔细打量。   柜子里平平无奇,唯一突兀的地方是左侧的柜板上有一个小小的突起。   那个突起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宴忱也看到了那块小突起,桃花眸一眯,直接按了一下。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平整的底板竟然突然向两边分开,露出下面的一条甬道。   程墨&邢宇:“……”   “靠,藏得这么深。”   怪不得他们半天找不到。   宴忱牵住月淮的手,淡声,“走,进去看看。”   程墨拿出枪,率先走到前面,“老大,我们先进去。”   万一有什么危险,他们还能挡一挡。   月淮摇头,“不用,我能感觉能这里没有危险。”   程墨下意识看向宴忱。   宴忱拉着月淮,“淮淮乖,让他们先进去看看。”   月淮抬眸扫了宴忱一眼,选择妥协,“一起。”   程墨在最前面开路,宴忱拉着月淮跟了上去,龙渝紧随其后,再后面才是其他人。   甬道很长,大概有一千米,没有光线,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时,月淮听到一声急促的喘息声,很轻,如果不仔细听,根本觉察不了。   他抬眸,朝身旁的宴忱看去,声线微缓,“怕黑?”   宴忱抿唇,黑暗中,他高挺的额头布满冷汗,一向蕴着笑的桃花眸微微涣散。   “什么?”   月淮停步,“你们先走。”   龙渝哼唧,“师父。”   月淮眉间闪过不耐,“快点。”   龙渝无法,只能遵从。   人都走了,黑暗的甬道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也因为太安静了,所以宴忱的急促的呼吸声越加明显。   月淮按着宴忱的肩,微按。   高大的男人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压到了墙上。   “淮淮?”   月淮不语,从口袋里摸索着手机,打算把手电筒打开。   刚一动,手腕就被宴忱抓住。   “别开。”   声线挺不稳的。   月淮扬了扬眉,干脆放弃这个打算,抬起自由的那只手,贴到宴忱的额头上。   上面是一片湿漉漉的冷汗。   “你怎么回事?”   宴忱靠在墙上,急促喘息,“没事,出去就好了。”   他有幽闭恐惧症,不能在没有光亮和密闭的空间里长呆。   月淮轻啧,“怎么这么弱?”   宴忱轻笑,克制着心头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的恐惧,“淮淮这么说哥哥,哥哥会伤心的。”   月淮眸色闪了闪,突然踮起脚尖,手臂如蛇般缠住宴忱的脖子,娇嫩的唇瓣在他薄唇上方游移。   “别害怕,我在你身边,什么事都没有。”   宴忱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思绪飘渺起来,“嗯,淮淮在,哥哥不怕。”   他说着不怕,声音还是有点抖。   月淮皱眉。   他会催眠术,在对方惊慌或者心神不属的情况下,可以进行暗示,让对方忘记害怕的东西。   可是,这一招竟然对宴忱不管用。   不,也不能说不管用,其实还是有用的,只是作用不是那么明显。   这个男人的防备心太强了。   他眸中闪过一抹犹疑的光,手臂更紧地搂住宴忱,唇瓣轻贴,落了下去。   少年的唇软得不可思议,凉凉Q弹的像果冻,淡淡的,独属于少年的味道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宴忱喘息更重,手臂仿佛有了自我意识,紧紧地攥住小孩的腰,恐惧被震惊替代。   “淮淮,你在做什么?”   唇和唇挨着,男人说话时,薄唇微掀,热气在两人齿间缠绵。   月淮耷眸,柔软的舌尖从宴忱薄唇上舔过,“给你治病。”   宴忱:“……”   那他希望他能病得久一些。   他艰难地克制住想要回吻的冲动,“乖,别闹,我没事。”   被淮淮这么一闹,他似乎不害怕了。   月淮眸底闪过一抹笑,“说这句话的时候,控制一下你的下半身好吗?”   顶得他都疼了。   宴忱:“……”   他轻喘一声,到底没有克制住,轻咬了一下月淮的唇。   “好了,乖了,走吧。”   月淮被咬疼了,不爽地轻哼,拉住宴忱的手,“别害怕,我陪着你。”   宴忱被牵着,感受着小孩微凉的温度,眸微柔和下来,“好。”   两人手牵手往甬道走去,大概十分钟后,来到了尽头。   亮光一下子铺了进来,驱散了黑暗。   月淮回头,看向宴忱。   宴忱额头依旧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得像吸血鬼。   程墨在上面喊,“老大,月少,你们出来了吗?”   月淮用袖子帮宴忱把汗擦掉,淡声地回,“马上,上面什么情况?”   程墨回道:“让人去查了,还没有回复,不过这里的出口是另一栋别墅。”   也就说,他们找对地方了。   月淮命令,“龙渝,去找人,速度快点。”   龙渝应了声好。   程墨觉得有点奇怪,对话了半天,他们竟然没有听见老大的声音。   他清了清嗓子,“老大,我们也去吗?”   宴忱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沉声,“去,快点。”   接下来,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又恢复了安静。   月淮抬眸看宴忱,“你怎么样?”   他看出这个男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犯病的事,因此特地帮他掩饰了一下。   宴忱拉住月淮的手,桃花眸里蕴着笑,“我没事,就是心律还没有恢复,说起来还要谢谢淮淮。”   月淮轻嗯,“等会就会恢复,你是在这里等,还是和我一起上去。”顿了顿,“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还陪我下来干什么?”   他遇见过幽闭恐惧症的病人,在这种没有任何光亮和密不透风的地方,短短三分钟就可能会出人命。   可是下甬道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连犹豫都没有,直接陪他下来了。   宴忱指尖在月淮的手背上轻轻摩娑,没回答,而是轻笑问道:“淮淮,哥哥能问一下你,你刚才是在做什么吗?”   月淮耷眸,耳垂上微微的热,挺不高兴的,“治病,你没眼吗?”   宴忱:“……”   他被弄笑了,揉月淮的脑袋,“宝贝,答应哥哥,以后千万不要对任何人使用你刚刚的方法。”   否则他怕他忍不住把对方剁碎。   月淮:“……”   说得他有什么大病似的。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心理防备性太强,而他暂时又没有别的方法,也不会献出自己的……初吻。   是叫初吻吧?他听阮苏苏这样说过。 第116章 惹上大神了   又休息了一分钟,等宴忱完全恢复后,两人一起走出了甬道。   甬道外面果然像程墨说的那样,是另外一栋别墅,同样的占地很广。   而他们出来的位置则是还离别墅正屋有一段距离的花房。   程墨还有龙渝已经带人去搜查了,附近没有人。   月淮眸色一动,望着别墅正屋的方向,语气微寒,“走吧,在前面。”   宴忱点头,主动牵起了月淮的手。   两人走得快,等到了正屋门口的时候,发现龙渝带着人正在和一批黑衣人对峙。   那些黑衣人皆是一脸凶狠,浑身上下散发着残暴的气息。   “你们是谁?怎么闯进来的?”   月淮抬眸,懒倦的声音透着寒,“顾苏郁人呢?”   黑衣人眸色一闪,“你说什么我不清楚,出去,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月淮轻嗤,身子凌空一跃,当胸一脚,将黑衣人踹飞了出去。   而这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再仔细去看时,发现那魁梧强壮的黑衣人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嘴角鲜血直涌。   程墨:“……”   邢宇:“……”   操,好残暴。   只有龙渝一脸崇拜地望着月淮,眼睛扑闪闪的像星星。   师父好帅!   月淮收脚,充满无辜感的双眸锋利如寒刀。他轻抬下巴,寒声,“再问一次,你们抓来的人在哪里?”   陈少的手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一招手,“全都给我上。”   程墨直接带人冲了上去。   龙渝也加进了战斗。   他虽然缩小了,但是实力还在,再加上个子低,旁人很难注意到他,因此好几个人吃了暗亏。   月淮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砸进客厅,同时人也走了进去。   宴忱陪在他身边,偶尔抬腿,替他解决企图冲过来的人。   楼上。   陈少正在等医生的结果,听到下面的动静,表情一凛,吩咐保镖。   “去看看楼下什么情况。”   话刚落,房门被暴力踹了开来,一个人被重重地砸到了他脚边。   陈少猛地抬起头,看见月淮,瞳孔紧缩。   “是你?!”   月淮缓步走进,在房间扫了一圈,看见顾苏郁昏睡不醒地躺在床上,眸色陡然变冷,目光落到陈少身上。   “原来是你。”   陈凡紧张地手心出汗,紧盯着月淮,瞳孔震动。   怪不得刚刚看资料的时候,总觉得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原来竟然是当初在酒吧里遇到的小美人。   回忆起酒吧发生的事,他条件反射地觉得头上传来阵阵疼痛,“你……你想干什么?”   月淮站在房子中间,瓷白的脸,精致的眉,气质清冷出尘如天神降临,但是周身的冰冷气势却骇人至极。   他没理会陈凡,走到了床边。   旁边的医生想拦,被他提着领子,直接从窗口扔了出来。   凄厉的惨叫顿时响了起来。   陈凡吓得面如土色,连动也不敢动,他悄悄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宴忱注意到他的动作,唇角漫不经心地勾了勾。   月淮翻了翻顾苏郁的眼皮,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发现没有受伤,紧皱的眉心微松。   他又看了一眼周围,看见放在柜子上的肾源捐赠同意书后,眸色一冷,直接扯过来,撕烂,扔到陈凡身上。   “你让我妹妹捐肾?”   陈凡都吓傻了,浑身抖如筛糠,“这……这是个误会,我可以解释。”   月淮嗓音冷冷淡淡,“误会?什么误会能让你把我妹妹从沪市弄到帝都来?”   陈凡颤抖着,“不是我弄来的,是……是苏禾婉,对,就是苏禾婉,是她把人送过来的,还说交给我随便处置。”   龙渝走进来,恰好听见这句话,直接一脚,把陈凡踢翻。   “想把过错全部推到那个老女人身上,也要看我们愿不愿意。不过你放心,那个老女人已经被我们收拾了,刚好和你到黄泉底下做伴。”   陈凡吓傻了,跪爬到月淮脚下,泪涕齐下地哀求,“月……月少,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对你妹妹怎么样,求求你,放过我。”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掳了一个孤女,就惹来这么一尊大神。如果当时他仔细点,能认出月淮就好了。   月淮冷眸睨着他。   就在这时,陈凡脸上神色突然一变,从后腰摸出枪,直接冲着月淮射去。   宴忱心脏差点停摆,想也不想冲过去,护住月淮,扑到了地上。   砰——   震耳欲耳的枪声响起,泛着寒光的子弹擦着宴忱的手臂滑过,射进了他身后的墙壁。   血腥味蔓了出来。   月淮神色陡然变冷,翻身起来,握住宴忱鲜血直流的手臂,“你怎么样?”   宴忱捂住伤口,“我没事,没伤到你吧?”   龙渝怒了,盯着陈凡,阴森至极,“你敢伤我师父。”   陈凡举着枪,指着龙渝,“你……你不要动,不然我杀了你。”   龙渝冷笑,双眸被怒火染得雪亮,“你真是找死。”   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敢大胆用枪指着他的人。   陈凡冷汗涔涔,握着手枪的掌心布满汗,“我……我没想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别逼我。”   月淮从房间里翻出纱布和酒精,帮宴忱包扎,看着他疼得脸色惨白,寒声对龙渝命令,“人交给你,只要不死,随便你怎么折腾。”   敢伤他的人,真是活腻了。   龙渝拍胸膛,望着陈少的眼神像在看死人,“师父,你放心,我绝对会让他后悔来世上走一遭。”   程墨和邢宇听到楼上的动静,纷纷冲了上来。   看见宴忱受伤,脸色大变,“老大,你没事吧?”   宴忱摇头,“没事,下面解决了吗?”   程墨点头,“全收拾了,顾小姐没事吧?”   “没事,人在床上,先送到车里去。”   说话间,月淮已经帮宴忱把伤口包扎好了。   宴忱起身,揉了揉月淮的头,“我先带你和苏郁回去。”   接下来的情形太血腥,不适合小朋友看。   月淮耷着眼睑嗯了一声,和宴忱一起往楼下走。   程墨把顾苏郁抱起来,跟在两人身后。   正在这时,远处响起警车的鸣笛声。   陈凡表情一松,笑容阴冷,“想不到吧,我报了警。”   月淮双眸微眯,扫了陈凡一眼,对龙渝道:“先下楼。”   龙渝犹豫,“可是……”   月淮淡淡,“不必管他。”   等会有的是方法收拾他。   陈凡见状,长松了一口气,也匆忙把枪收了起来。   楼下,停了数十辆警车。   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昂贵西装,气质轩昂,俊美无双。   看到月淮和宴忱结伴下来,表情微愕,“月少?”   月淮淡淡,“陆少,好久不见。”   眼前的人,就是他刚刚重生那天,遇到的陆司昂。   陆司昂表情沉了沉,看见程墨怀里抱着的顾苏郁,心中生出不好的猜测,“月少,宴少,你们怎么在这里?”   月淮撩起眼皮,语气显得冷淡,“这就要问问陆少了,我的妹妹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司昂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眸里闪过暗光,“陈凡掳来的?”   月淮轻嗤一声。   陈凡从楼上走下来,看见陆司昂,急忙大叫,“陆少,快救救我,这些人非法闯入民宅。”   陆司昂寒眸,上下打量着陈凡,“你说的合适的肾源就是那个昏迷的少女?”   陈凡心虚,“陆少,我也没想到会惹……惹到月少的妹妹。顾苏郁是苏禾婉送给我的,她说顾苏郁是自愿的。”   “闭嘴。”陆司昂冷沉下脸,寒声对身边的警察吩咐,“带走。”   真是个蠢货,谁不好惹,惹上宴忱。   宴忱冲着程墨点了下下巴。   程墨直接拦住陆司昂的人,“陆少,你想把我带走,也得问问我们的意见。”   陆司昂盯着程墨,“你们是什么人?”   程墨直接亮证件,“FBI,这件事比较重大,由我们接管了。”   陆司昂表情大变。   FBI是国家最顶级的部门,不论是警察还是其他部门,都要听它号令。   他能搬来警察替陈凡救场,但是却没办法从FBI手下抢人。   陈凡面如土色,软瘫在地上,苦苦哀求,“陆少,陆少,你一定要救我的命,我做这一切全是为了你妹妹。”   陆司昂有个妹妹,前不久查出来有尿毒症,却寻不到合适的肾源,他就通过关系搭上了陆少,并且掳了顾苏郁。   陆司昂黑眸危险地眯了眯,“你只说对方是自愿的,可没说是强掳的,而且FBI的事,我管不了。”   他们陆家是厉害,但是再厉害,也跃不过顶上的FBI。   陈凡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惹了什么人,绝望和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将他淹没。   程墨冷笑一声,让人把陈凡架起来,铐上手铐,扔进了车里。   路过龙渝的时候,龙渝悄悄走过去,一脚踢到陈凡膝盖上。   咔嚓——   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起。   陈凡惨叫出声。   见陆司昂看他,龙渝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比较调皮。”   陆司昂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月淮,“月少,方便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   月淮淡淡扫向陆司昂,冰冷神色中带着厌恶,“不好意思,我没空。” 第117章 淮淮,你好甜   陆司昂带来的人全都不悦地皱起了眉。   这个高生中的语气怎么这么狂?他知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陆司昂的助理方然不悦地道:“这位先生,在拒绝之前,我想你应该先认清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陆家代表什么?陆司昂又代表什么吗?   陆家是帝都除了宴家和白家最有权势的家族,不但如此,陆家在政界那边也有关系。   否则他们不会在接到陈凡让人发的消息后,就带着一批警察赶了过来。   可是眼前的这个高中生竟然不知好歹的拒绝他们陆少。   宴忱懒洋洋地扫了方然一眼,勾唇,“身份?我不太清楚我家淮淮是什么身份,要不然请陆少讲一讲?”   后面那句是对着陆司昂说的。   陆司昂早就看到了宴忱,见他为月淮出头,眸光敛了敛,“宴少,不好意思,手下不懂事。既然事情了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等月少有空,我再和他详谈。”   说完,毫不含糊地领着他带来的人离开了别墅。   回到车上,方然不解地望着陆司昂,“陆少,刚刚那个人是宴家的宴少?”   陆司昂墨眸黑沉,“是他。”   方然奇怪地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他是个纨绔吗?”   陆司昂若有所思,“纨绔?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刚刚那几个FBI的成员看起来对宴忱言听计从,一个纨绔能做到吗?   方然皱了下眉。   没那么简单?原谅他眼拙,他实在看不出来那个宴忱有什么不简单的。   就算那几个FBI对他态度不一般,也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宴忱掏钱请过来的。   他心思转了几转,没有当面反驳陆司昂,而是换了话题,“陆少,现在怎么办?肾源没弄到,太太那边可能不好交待。”   陈凡找的肾源就是给陆家的小姐陆晚宁的,现在没办成,以太太爱女如命,又火爆的脾气,事情可能不会善了。   陆司昂想起母亲,眉心拧了拧,“到时候我会去说。”   陆家。   陆晚宁吃了药,正躺在床上休息。   董惠宜端了甜汤进来,嗔怪道:“宁儿,不是让你好好睡觉吗?怎么又在看手机?”   陆晚宁撅着嘴,“我都睡一天了,不想睡了。妈,肾源的事怎么样了吗?”   两年前她患了尿毒症,为了控制,一直在做透析,妈妈和哥哥想帮她换肾,但是找了好久,都没有合适的肾源。   前几天有一个叫陈凡的上门,说能帮她找到合适的,听到这个消息她高兴坏了,每天都在心急如焚的等消息。   董惠宜把甜汤放到桌上,笑着道:“陈少下午给我发消息了,说是你们的血型完全匹合,对方也签了捐赠同意书,愿意把肾捐给你。”   陆晚宁眼睛一亮,忍不住欢呼,“真的吗?太好了!妈,我终于可以不用透析,不用吃药了。”   董惠宜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   佣人走进来,恭敬地道:“夫人,少爷回来了,在楼下等你。”   董惠宜点了点头,吩咐她,“伺候小姐把甜汤喝了。宁儿,你哥来肯定是说换肾的事,我去楼下看看。”   说完,她转身到了楼下。   陆司昂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着眉心,看见董惠宜下来,站起身,“妈。”   董惠宜点了点头,“事情怎么样了?陈少那边有没有说好什么时候做手术?”   宁儿现在太痛苦了,好不容易找到肾源,她一分钟都不想再等下去。   陆司昂紧抿了下唇,“妈,这件事可能还要等一等。”   董惠宜动作一顿,冷下了脸,“等?为什么等?宁儿的病你不清楚吗?她现在很严重。”   陆司昂头痛地道:“妈,陈凡那边出了问题,他找的那个肾源的主人根本不是自愿的,是被掳来的。”   董惠宜重重地冷哼一声,“我不管她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捐赠书她已经签了,她的肾必须捐给宁儿,你要是办不了,明天我亲自去办。”   不就是一个智商有点高,连跳两级的女高中生嘛,家里穷得要命,突然反悔肯定是嫌钱少,这种人她见多了。   她明天就亲自去见那女生一趟,一百万不够就两百万,反正她的肾,她要定了。   &   离开陈家的别墅后,月淮带着顾苏郁去了医院。   顾苏郁被打了太多的镇定剂,还处在昏迷的状态,直到深夜才醒。   醒来后,她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想起之前的一切,脸色微白,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月淮就在一旁守着,看见顾苏郁的动作,眉间闪过一抹冷意,安抚出声。   “怎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么了?做恶梦了?”   顾苏郁这才看见月淮,一愣,“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难道在她昏过去后,陈少把哥哥也绑来了吗?   月淮起身,帮顾苏郁把床头摇起来,淡淡的,“宴忱要过来,我顺便来一趟。陈少那边你不用担心,我都解决了。”   “解决了?”顾苏郁茫然眨眼,“怎么解决的?”   那个陈少好像挺厉害的,身上好像还带着枪,哥哥用了什么办法解决他们?   月淮慢吞吞的,不怎么真诚的敷衍,“打电话报了警。”   守法公民,他一向不动用私刑。   顾苏郁:“……”   哥哥,你的语气要是再真诚一点,我就信了。   月淮端了水过来,又拿了颗丹药给她,“把这个吃了,饿了饿?”   顾苏郁看到药丸,第一反应就是皱眉,摇头,“我不饿。”   她讨厌吃药,小时候的经历太痛苦,让她看到药的第一反应就是恶心。   月淮淡声,“甜的。”   顾苏郁犹豫,“真的吗?”   月淮慢悠悠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苏郁:“……”   你刚刚就在骗我。   她把药丸接过来,迟疑着放进嘴里,感受到口腔里的甜蜜滋味,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是草莓味的。”   月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前几天在家没事,他就把药方改良了一下,加了点草莓汁。   吃了药,顾苏郁感觉自己的精力一下就恢复了,身体甚至还暖洋洋的,像大冬天的时候呆在暖炉里。   过了一会,宴忱来了。   看见顾苏郁醒来,他唇角微微一扬,妖孽的容颜,魅惑众生。   “小郁醒了?既然醒了,那就和我回去住吧。”   顾苏郁下意识看向月淮。   月淮懒洋洋地挑眉,“这么晚还回去?”   宴忱走到他身边,指尖捏着他的发梢,扯了扯,“小郁不是不喜欢医院吗?我的住所离这里不远,回去也方便。”   月淮把男人的手拍开,打了个哈欠,“那就走吧。”   龙渝年龄小,又奔波了这么久,早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月淮走过来,把他抱了起来。   宴忱看见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地伸手,“我来。”   他家的淮淮,他可不想让他抱别人。   月淮扫了男人一眼,“胳膊还能用?”   进了医院后,男人就去包扎了,伤口缝了五针。   宴忱抬手,把龙渝接过来,“淮淮是不是在小看哥哥?”   那点伤而已,抱个孩子还不成问题。   月淮干脆懒得管,单手插兜,带着顾苏郁散漫漫地往医院外面走。   楼下已经有司机等了,见他们出来,立马下车,帮他们打开了车门。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宴忱的住所。   宴忱进屋后,先把龙渝放到了床上,又安排好顾苏郁。   月淮回房间洗澡,等出来后,就看到男人大刺刺地躺在他床上。   他身上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衣,衣领处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带着散漫的慵懒矜贵。   看见月淮,他桃花眸一弯,笑,“淮淮,今天哥哥帮你暖床,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月淮:“……”   骚话真多。   他把擦头的毛巾扔到一边,懒洋洋打哈欠,“你家房间又不够?做为宴家的少爷,你似乎不太合格。”   堂堂第一豪门世家的少爷,应该有个几千平米的房子,房子里应该有几百个卧室。   可是看看这个男人,天天房间不够,和他挤着睡。   宴忱不由地笑,拿出吹风机帮小孩吹头发,“淮淮说的对,那哥哥以后加油努力,让你住几千坪的大屋子。”   月淮唇角不由地扬起,慢吞吞地哼了一声。   头顶传来阵阵暖风,男人微凉的指尖在发间穿梭,舒服得不行。   月淮忍不住就想睡,脑袋靠在了男人的小腹上。   宴忱说了一会,见没人应,低头一看,小孩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笑了一下,把吹风机放下,捏小孩的脸颊,“淮淮乖,去床上睡。”   月淮睡意朦胧,“困。”   宴忱无奈,打横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又细心地帮他盖好被子。   接着,他翻身上床,长臂一伸,将人搂进怀里,慢悠悠,“淮淮,你今天救了哥哥。”   月淮困得睁不开眼,连话都不想说,用鼻音嗯了一声。   宴忱轻笑,“淮淮,哥哥想给你回个礼。”   月淮被困意腐蚀的大脑完全无法转动,费力地睁开千斤重的眼皮,“什……”   后面的话,陡然哑声。   因为男人突然凑过来,唇贴到了他的上面。   温软,带着男人独有味道。   他不由地睁大了眼,脑袋瞬间清醒,“你干什么?”   宴忱退开,轻笑,桃花眸弯着,里面像是蕴着满天星空。   “回礼啊,刚刚不是说了吗?”顿了顿,“宝贝,你好甜。”   月淮:“……”   他是不是被调戏了? 第118章 记得想哥哥   第二天,月淮带着顾苏郁和龙渝打算回沪市。   宴忱送他们去机场,等红绿灯的时候,偏头看向月淮,“真不打算过几天和我一起回去?”   昨天才亲过淮淮,他现在非常舍不得把人送走,但是他在帝都这边最少要忙一个星期,又没有办法和他一起回沪市。   坐在后排的龙渝听见了,双臂抱胸,冷笑一声,“宴忱,都这么大的人了,别像个婴儿一样粘着我师父。”   今天早上他起床,发现宴狗竟然是从师父房间出来的,可把他气坏了,现在看宴狗哪哪都不顺眼。   宴忱轻笑,不紧不慢,“龙少说这话之前,先看一下自己。”   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不还是天天粘着他家淮淮?   龙渝嗤笑,小脸阴沉沉的,“你能和我比?”   他是师父的徒弟,宴狗是什么?宴狗连师父的狗都算不上。   月淮已经习惯他们一见面就对掐的模式,自动屏蔽掉两人的声音,闭眼假寐。   顾苏郁在一旁无语。   龙渝也就算了,是个小孩子,宴哥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像个小学鸡一样,和小孩子吵个不停。   二十分钟后,到达机场。   月淮推门,笔直修长的单腿踩地,动作散漫地下了车。   龙渝也从车上跳下来,紧紧地扒到月淮旁边,还一脸警惕地瞪着宴忱。   顾苏郁:“……”   她默默地选择把书包背到身上。   宴忱停好车,撩人的桃花眸从龙渝身上扫过,走到月淮的右边,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   “在沪市遇到事,记得给哥哥打电话。”   龙渝:“……”   他恨自己没有多长几只手。   月淮慢吞吞地应。   宴忱看着他散漫的模样,桃花眸弯了弯,“别总熬夜追剧。”   月淮有点烦了,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你属鸡的吗?”   这么能咯咯咯。   吵得他都快烦死了。   宴忱失笑,桃花眸里淬着光,“现在就嫌弃哥哥了,以后还得了?”   他也知道自己有点烦,可是他忍不住,只要一想到一个星期见不到淮淮,就恨不得把所有的叮嘱都塞进淮淮脑子里。   他现在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把据点挪到沪市去。   月淮懒洋洋,“以后不一定,现在就很嫌弃了。”   宴忱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不敢再唠叨,转眸扫向正怒瞪着他的龙渝。   “照顾好你师父。”   龙渝翻白眼,“用得着你教吗?”   顾苏郁:“……”   她继续选择默默地站在一边。   上了飞机,世界终于清静了。   月淮拿出手机刷微博,刚解锁,微信消息就弹了进来。   【宴:记得想哥哥。】   月淮:“……”   他本来不想理,顿了顿,挑了张文字表情包发了过去。   表情包的内容是——你离挨打就差了一点点。   回完,他直接将微信退出去,点开了视频APP。   宴忱坐在车上,看到月淮回的消息,桃花眸里蕴起了笑。   片刻后,他把手机收回去,懒洋洋的表情消失,抬头看向刚刚上车的程墨。   “陈家那边怎么样?”   程墨坐到驾驶位,熟练的打火倒车,“老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小小一个陈家,分分钟搞定。”   宴忱敛了敛眸,低哑嗓音里带了淡淡肃杀,“查干净,和陈家有关的一个也别放过。”   程墨心中一凛,神色正经,“知道了老大。”顿了顿,“老大,你这算不算冲发一冠为红颜?”   老大虽然又狠又厉害,但是向来都是秉公执法,这还是第一次连带呢。   月少可真是太有本事了,为了他,轻易不动怒的老大现在变成了煞神。   宴忱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遒劲傲人的双腿在车厢里施展不开,只能懒洋洋地屈着。   他桃花眼微抬,漫不经心,“金三角和黑手党呆不下你,所以你想换一个?”   程墨:“……”   他头皮一紧,赶紧求饶,“老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说了。”   月少果然是老大的心肝宝贝,连提一提都不能行。   &   两个小时后,飞机到达了沪市机场。   从飞机下来后,月淮和龙渝他们回到了学校。   怕顾云澜担心,他和顾苏郁不约而同地隐瞒了顾云澜,只说昨天晚上和同学出去聚会。   至于顾家被弄乱的客厅,在他们去霍家之前,就让龙渝的手下恢复了原样。   顾苏郁先去了教室。   月淮带着龙渝回到了高三五班。   江照一见月淮,就哥俩好的搂住他的肩,“爹,你今天怎么又逃课?”   这都下午了,他爹才姗姗来迟,是仗着老任不会罚他吗?   月淮捏着江照的手扔到一边,慢吞吞的,“刚睡醒。”   江照:“……”   什么时候他也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还不用担心挨老任的骂?   他的内心酸成了柠檬精,完全没有了再不理月淮的欲望,扭头对龙渝打招呼,“龙渝,你怎么也没去幼儿园?”   龙渝眼皮一撩,“因为我不想去。”   这个江照是大傻狗吗?他不去幼儿园还能有什么原因?   江照:“……”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被一个五岁的小朋友给鄙视了?   阮苏苏看着江照憋屈的模样,捂嘴偷笑,从包里拿出一瓶养乐多,递给龙渝,“小渝,请你喝。”   龙渝接过来,矜傲地抬了抬下巴,“谢谢。”   还是阮苏苏讨人喜欢,知道他渴,特地给他拿饮料。   龙渝现在就是五岁的小孩模样,长相是那种精致的软萌萌,因为还没有长开,脸上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   偏偏,他非要用这张脸摆出小大人的模样,简直萌得要死。   阮苏苏被萌化了,弯眼一笑,“不客气。你要是想喝,姐姐这里还有。”   说着,又塞了一排养乐多给他。   龙渝接过,抱到怀里,面无表情,“阮苏苏,不得不说你很有眼色,等你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可以到我的集团上班。”   阮苏苏:“……”   江照:“……”   其他同学:“……”   阮苏苏憋笑的不行,“好,听小渝的,等我找不到工作一定找你。”   五班的其他女同学也非常喜欢龙渝,自从龙渝来了一次五班后,就对他念念不忘。   看见这么一幅老成的语气,乐疯了,纷纷涌到他身边。   “龙渝,那我能不能去你集团上班?”   龙渝瞥了对方一眼,“不行,你太丑。”   “……”   另外一个女同学笑疯了,“那我呢,龙渝,我能不能去?”   龙渝喝了一口养乐多,嘴唇上沾了一层水光,慢悠悠的,“你还行,勉强可以收,不过只能当保洁。”   “……”   班里的人都笑死了,纷纷伸出魔掌,开始掐他的小脸蛋。   “哎哟喂,龙渝,你要把姐姐笑死。来,让姐姐亲一个。”   “我也来,我也来,我也要亲。”   “我不亲,我就掐一下。”   不到两分钟,龙渝的脸就被掐红了不说,脸蛋上还印着几个唇膏印。   他气疯了。   这群女的是疯了吗?他是堂堂巴莱克的少主,是她们可以随便捏,随便亲的吗?   偏偏这些都是师父关照的人,他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憋屈得要命。   龙渝狠狠地抹了一下脸,下意识朝月淮投去求救的目光。   “师父。”   月淮打了个哈欠,恹耷耷地抬眸,“自己解决。”   他之前要送龙渝去幼儿园,是龙渝自己非要跟过来的。   龙渝:“……”   他憋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江照一偏头,就看到龙渝泪眼包包的模样。   粉娕嫩的小脸颊气呼呼地鼓着,小嘴唇抿着一条条直直的线,像葡萄般的大眼水汪汪的,边缘还带着一圈红。   又可怜,又招人的不行。   江照直接乐了,一挥手,对那些女同学命令,“够了,别惹龙小渝了,你们没看都把人惹哭了吗?”   龙渝:“……”   龙小渝,这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   江照发话,那些女同学们再不情愿,也不敢再逗龙渝,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   江照眼珠一转,把龙渝抱进怀里,逗弄他,“救了你一命,还不叫哥哥。”   龙渝脸一沉,小爪子重重一下拍到江照的手背上,“滚开。”   傻大狗。   江照手背被拍得生疼,轻嘶一声,捏龙渝的脸,“小子,劲不小啊。”   龙渝冷笑,“放我下去。”   他堂堂龙少主,是他这个大傻狗能抱的吗?   江照又乐了。   别说,怪不得那些女同学都喜欢逗龙小渝,他这副样子确实挺可爱的。   他继续捏他的脸,“我要是不放,你打算怎么办?”   龙渝气得炸毛,手直接往江照脸上招呼,目光阴恻恻的,“我看你是找死。”   江照偏头躲过,擒住龙渝伸来的手,笑眯眯,“小孩家家,不要说这种话。”   龙渝脸色一阴,左手又一次朝江照脸上招呼去。   江照又一次躲过,如法炮制,将他的左手控制住,“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   龙渝双眼微眯,直接用脑袋往江照脸上撞。   江照脑袋后仰,让龙渝撞了个空,冲他眨眼,“三次偷袭都失败了,还不叫哥哥?”   龙渝:“……”   这只傻大狗怎么比宴狗还讨厌。   他阴冷一笑,低头,一口咬到了江照的肩膀上。   “嗷——”   江照被咬得眼泪都出来了。 第119章 现在能让哥哥亲吗?   半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很快到了放学时间。   月淮接了顾苏郁,和龙渝一起回家。   顾云澜今天没上班,在家里休息,看见他们三个,温和地笑了笑,“回来了?”   月淮眸色微温,点了下头,把书包挂到了衣架上。   顾苏郁和龙渝有样学样,也把自己的书包放好。   回到房间后,他冲了个澡,打开了电脑。   刚登上暗网,一连串的信息发了过来。   【大佬,血神草没货,最后一柱在华国,听说要参加拍卖会,需要我帮你拍下来吗?价钱另算。】   血神草没货?   月淮皱了下眉,用龙渝的帐号慢悠悠打字。   【不用,我自己去。】   【好嘞,总共三百万,欢迎大佬下次惠顾。】   月淮转了钱过去。   和他联系的这个帐号叫达密思,主要做的是贩卖情报,据暗网上的人说,达密思很有一套,世上没有他查不到的消息。   刚好他最近打算炼点丹,但是缺了一枚药材,就联系了达密思,让他帮忙查一查。   关掉暗网,他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按下一串指令,很快,有关拍卖会的消息就被整理了出来。   其中有一条,就是有关血神草的拍卖。   看到地点上标注的沪市,他托着下巴,懒洋洋地敲了下键盘,将网页关掉了。   正在这时,房被敲响了。   顾云澜端了汤进来,“淮淮,我看你脸色有点白,刚好炖了排骨汤,你喝一点。”   月淮接过碗,慢吞吞嗯了一声,顿了顿,“谢谢爸爸。”   顾云澜不由一笑,揉了揉月淮的脑袋,“和爸爸说什么谢?昨天聚会玩得天天怎么样?”   月淮手一顿,“挺好的。”   “那就好,精神不好就睡会,一会做好饭,爸爸叫你。”   可能是因为身世的原因,小淮和小郁都不太喜欢出门交际,之前他还担心小淮不合群,现在看他愿意出门和同学聚会,不由地放下心来。   顾云澜没呆多久,等月淮喝完汤后,就拿着碗离开了。   月淮打着哈欠,爬到了床上。   他整整奔波了一天,又给顾苏郁算了三卦,无论是体力和精力都已经透支。虽然休息了一晚,又在学校睡了一觉,却身体依旧没有恢复。   但不知道是不是和宴忱睡习惯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竟然有点睡不着。   他恹耷耷地垂了下眸,拿出手机,将微信点开。   和宴忱的聊天还停在早上,最后一条是他回复的那条文字表情包。   顿了顿,他发了条信息过去。   【哥哥。】   那边秒回。   【在呢。】   月淮看着那两个简单的字,脑中不由浮现出男人斜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打字的模样。   他眸光不由闪了闪,微微勾唇。   【睡不着,讲个故事听。】   那边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男人嗓音隔着电流响起,低哑磁性,勾人的要命。   “想哥哥了?”   声音里蕴着笑。   月淮开了扬声器,把手机扔到一边,依旧是懒倦倦的,眸里却染了淡淡笑意。   “说想有好处吗?”   宴忱轻笑出声,“当然有,远程送你一个亲亲。”   这男人。   调戏他上瘾了。   月淮唇角微勾,“占我便宜是要掏钱的。”   滴滴滴——   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响起。   月淮把语音缩小,点开聊天窗口。   上面一连串的红包。   每个红包的金额都是四个八。   一共十个。   也就是说男人给他发了八万。   他不由地笑起,“才八万?”   宴忱声音里带着慵懒的散漫,“八万不够?淮淮是想把哥哥的家底掏空吗?”   月淮轻嗤,眸底的笑意变浓,“八万就把你掏空了?要不你叫我一声哥哥,我送你八百八十八万。”   宴忱:“……”   如果不是够不着,他一定得捏淮淮的脸。   手指轻点,他又发了一串的红包过去,“四十万,不用找了,现在能让哥哥亲吗?”   微信有限额,一天最多能转五十万。   月淮:“……”   他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地挂断了语音通话,然后把红包全收了。   宴忱:“……”   听着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他桃花眸里蕴起淡淡笑意。   他家淮淮,可真是不好骗。   可能是和宴忱通了电话的原因,月淮心情放松下来,闭上眼,一会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一阵吵闹的喧哗声响起的,客厅里有个女人在大声说话。   “顾云澜,我来是找月淮的,和你没有关系,我劝你不要拦着。”   是苏禾婉。   月淮眸色冷了冷,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苏禾婉一身香奈儿最新套装,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倨傲,身后还跟着了几个保镖和警察。   顾云澜站在她对面,温文尔雅的面上带着怒意。   看见月淮出来,两人同时朝他看了过来。   顾云澜表情微变,快步走过去,低声,“小淮,你先回屋,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五分钟前,苏禾婉带着律师和警察闯了进来,说小淮人身禁锢,要带小淮去警察局。   他正在和苏禾婉据理力争,小淮就出来了。   他是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苏禾婉指控小淮人身禁锢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小淮只是高中生,哪来的能力欺负苏禾婉。   月淮安抚,“爸,不用,我来处理。”   苏禾婉怒瞪着月淮,冷笑一声,指着他,“警察先生,就是他,昨天突然闯进了我家,把我扔进了山里。”   她昨天被关在笼子里,在山里呆了一夜,还遇到了可怕的毒蛇,如果不是被上山的村民看见,救了她,她很可能就没命了。   顾苏郁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话,主动站起出来,眸子黑沉。   “和哥哥无关,你要想抓人,抓我就好。”   哥哥没有提过他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但是看现在这副情形,他应该是找了苏禾婉,并用了非法手段。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被抓走,反正事情也是由她而起,她可以代哥哥认错。   苏禾婉目光冰冷厌恶,“放心,少不了你。”   她真不知道她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女儿,和她不亲也就算了,竟然还和月淮一起,联手把她坑了。   她被救出来后,接到了陈家的电话,陈家家主大发雷霆,说她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现在连累的他儿子陈凡被送进了警局,还说一定会让她好看。   陈家和霍家不一样,他们涉黑,手段没有下限的厉害,她算计了这么一遭,不但没有落到好,还把霍家推出去,放到了火上烤。   而这一切,全是月淮和顾苏郁造成的。   顾云澜脸色沉了下来,“苏禾婉,你讲不讲道理?小郁也是你女儿,你这样对她?”   苏禾婉冷笑,声音里像含了血,恶狠狠的,“女儿?我只恨没有生过她。”   警察拿出准许逮捕证,在月淮和顾苏郁面前晃了晃。   “事情重大,麻烦两位和我走一趟。”   龙渝张大手臂,拦到月淮面前,“事情重大?哪里重大?你们有没有证据?”   就是收拾了一个老女人,连她的汗毛都没伤到,他们竟然妄想把师父抓走?   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苏禾婉还记得龙渝,当时,他一口一个老女人不说,还威胁要拔了她的舌头。   果然和怪物在一起的,全都是怪物。   她讥诮地看了龙渝一眼,“证据?我以为我没有?霍家装了监控,你们掳我的视频全存在里面。小孩子,我劝你识相点,不要惹恼我,不然我让人连你一起抓。”   龙渝正在发怒,被月淮提着领子扔到了一边。   “师父。”   月淮淡淡瞥了他一眼,“在家里呆着,好好照顾我爸,我和苏郁去去就回来。”   龙渝不甘地咬了下唇。   顾云澜急了,“小淮。”   事情这么大,小淮一个孩子能解决什么。   月淮穿上外套,换好鞋,神情懒倦,“爸,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顾苏郁跟着月淮一起,被警察带走了。   顾云澜想追,被龙渝拦住。   龙渝板着小脸,“顾爷爷,你现在追出去没用,而且师父也不会有事,我现在就联系律师。”   说完,眉间不由闪过一抹烦躁。   他的人全都在O洲那边,带来的人也只是一些助理和负责他安全的保镖,现在要找律师,其实并不容易。   可是不容易也要办,否则师父可能就要受苦了。   顾云澜也着急,见龙渝这么小还安慰自己,尽量平复心情,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别管,爷爷来处理。”   白老和宴爷上次离开前,给他留了联系方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他们。   他说完,拿起手机走到了一边,拨通了宴老爷子的电话。   宴老爷子正坐在客厅喝茶,听了顾云澜的话,面色一沉。   “云澜,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安排律师过去。”   顾云澜放下心来,“那就谢谢您了,宴老。”   宴老爷子爽朗一笑,“说什么呢,如果不是小淮,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别说只是一点小小的麻烦,就是天大的事,我也会帮小淮解决。”   又聊了两句,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他挂掉电话,吩咐身边的助理,“去联系公司的律师,让他现在就赶去沪市。”   宴忱一进门,就听了宴老爷子的吩咐,眉梢微微一扬,“爷爷,你找律师干什么?”   宴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是小淮,云澜刚刚打电话,说小淮和小郁被警察带走了。”   宴忱脸上的笑瞬间没了,桃花眸里淬出冰冷寒意,“淮淮被抓了?” 第120章 苏禾婉的脸被打烂了   宴忱是来陪宴老爷子吃晚饭的。   狼字队内部出了事,有卧底混进来,将他们的抓捕计划泄了出去,精心布置大半年的网付之东流。   更头痛的是,他们要抓的那个罪犯抓了几个狼字队的成员,残忍杀害不说,还给他们寄了虐杀视频。   他做为负责这个计划的领头人,一整天都在下达指令,搜索对方的踪迹。   如果不是爷爷打电话,说让他回来一趟,他现在还在据点泡着。   但是他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了淮淮被抓的消息。   宴忱的眸色前所未有的寒,周身逸出冷冽暴戾的气息。   他原本进门的脚步一转,直接往外走,“爷爷,这件事我来处理。”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动他的淮淮。   宴老爷子出声阻止他,“你去干什么?一件小事,律师就能解决了。”   他已经听顾云澜说了,苏禾婉并没有受什么伤害,也就是事情不大。派个律师出面,再赔点钱,事情就平息了。   如果苏禾婉不愿意接受和解,到时候直接用宴家施压就行。   宴忱回身,表情冷得摄人,声调少了一惯的散漫。   “淮淮是我的人,我想去保护他。”   宴老爷子一怔。   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宴忱已经大步离开了。   他啧了一声,突然咂摸出点什么。   这臭小子不会对小淮有别的想法吧?   虽然现在世道开放了,男的和男的在一起也不怎么新鲜,但是……小淮是不是小了点。   宴忱来到了门外。   本来已经离开的程墨被紧急叫了回来,他觑了一眼宴忱冰冷的神色,心头一凛。   “老大,出了什么事?”   宴忱示意程墨挪位,坐进驾驶位,桃花眸抬起,眼尾撩着浓重的戾气。   “淮淮出事了。”   程墨心中一惊,“月少?他出了什么事?”   不会是他们要抓的那个恶徒知道了月少在老大心中的地位,将人绑了吧?   宴忱一脚油门,黑色的迈巴赫如利箭急驶而出,车速直飙二百迈。   “不是,是霍家动的手。”   是他大意了,以为搞定了陈家,霍家那边就不敢再耍小动作,却漏算了女人狠起来有多可怕。   他用力抿了下唇,不愿再想下去。   程墨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害,我还当什么事呢?老大,只是……”   宴忱冷冷扫了过去。   程墨:“……”   他浑身一抖,迅速改口,“老大你担心的太对,月少这一次真是太凶险了,警察局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十八岁的人能去的吗?”   “我现在就给邢宇打电话,让他直接派直升机过来。”   妈妈咪啊,救命啊,老大的眼神好可怕。   直升机比私人飞机要方便,调动起来也快。   程墨打了电话后,不到十分钟,邢宇就说一切办妥了。   宴忱以飙车的速度赶到狼字队据点,车钥匙一抛,扔进邢宇怀里,一迭声的吩咐。   “程墨留下,邢宇带两个人和我去沪市,联系宁非臣,让他立刻赶过去。告诉他,要是淮淮少一根汗毛,潇傲律师所他就别想要了。”   据点里还有其他狼字队成员,见一向漫不经心的宴忱,突然变得如此肃杀,还以为出了大事,都把心都吊了起来。   其中一位成员和程墨关系好,小声地问他,“程哥,出了什么大事?”   狼字队在帝都只是一个据点,而且外表也很朴素,就是一间院子,盖了一个三层小红楼。   唯一不同的是,院子外面的墙很高,上面还安装着以防人翻墙进来的电网,以及扫描温感的体外线。   院子里停的全是荷枪实弹的防弹车,每一辆都是能够承受狂猛炸弹的轰炸。   帝都很多人都知道这间院子的存在,但是从来不敢靠近。   程墨跟着宴忱往三楼楼顶走,斜睨了找他问话的成员一眼,“老大的事是你能管的吗?这么闲,是不是工作还不够多?”   成员一抖,“好好好,我不问了,我去工作。”   程墨冷哼一声。   到了楼顶,已经有一辆直升机停在了那里。   宴忱抬腿登机,拿出护目镜戴好。   邢宇带着两个人跟随起后。   宴忱拿出手机,给宁非臣发了条微信,沉声命令,“起飞。”   负责驾驶直升机的同样是狼字队的成员,恭声应道:“遵命。直升机飞往沪市,总行程约1200公里,预计一小时到达。”   一般的直升机达不到这个飞速,但是狼字队配置的不一样,不但操作更先进,全力飞行下,时速可达1500公里。   宴忱淡应一声,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给月淮发信息。   【淮淮,哥哥马上就到,想吃什么?一会哥哥带你去吃宵夜。】   月淮和顾苏郁跟着警察上了车。   听到微信提示音,他慢腾腾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内容,眸里闪过淡淡的光。   回信息。   【不是在忙吗?怎么突然过来?】   那边依旧秒回。   【想你了,想看看你。乖,等着哥哥。】   月淮敛了敛眸,眸底闪过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柔意。   【路上慢点。】   他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以男人的性格,知道他出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顾苏郁紧紧贴在月淮身边,唇瓣抿了抿,小小声对他说话,“哥哥,到时候你不要承认,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   哥哥为了她已经付出了很多,她不想再让哥哥出事。   月淮把手机收起来,声音缓了缓,“别说傻话。”   顾苏郁咬唇,突兀地一笑,笑容苦涩苍凉,“哥哥,我真的是苏禾婉亲生的吗?”   先是丢了她,再是数十年不问不闻,现在把她卖了不说,还想让警察把她抓起来。   人常说,虎毒不食子。可是苏禾婉为什么却对她这么狠?   她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像是泣血一般。   如果不是伤心到极致,她不会说出这种话。   月淮扬眉,眼尾带着寒躁,揉了一下顾苏郁的头,“哥哥会让她付出代价。”   顾苏郁依恋在他手心蹭了蹭,语气低落,“爸爸会伤心的。”   她知道爸爸其实一直没有放下妈妈,哪怕妈妈抛弃了他们,哪怕妈妈另嫁他人。   所以从陈少手中逃出来后,她选择隐瞒下来,她不忍心打破苏禾婉在爸爸心中的形象。   月淮淡嗯,“爸爸会理解的。”   警车一路飞驰,到达了警察局门口。   月淮和顾苏郁分别被关在不同的审讯间。   苏禾婉做为报案人,也好警察带去录口供。   警局的苟局长认识苏禾婉,听说她来报案,立马小跑了过去。   “霍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来了?”   苏禾婉姿态优雅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警员送来的热水,浅啜一口。   “苟局长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你,有个叫月淮私闯民宅,还弄伤我,对我非法拘禁,希望苟局长能帮我主持公道。”   苟局长脸色一变,“这么严重?是惯犯吗?”   苏禾婉轻抬眼皮,冷笑一声,“不是,而且他只有十八岁。”   苟局长面色凝重下来,“放心,霍夫人,我一定严肃处理。”   近两年,沪市的青少年犯罪率一直持续上升,上次去开会,领导还发话,要遏止这种现象,碰到青少年犯罪,一定要严厉打击。   他刚好想做出点成绩,这个叫月淮的正好拿来给他开刀。   “霍夫人,你先把事情描述一遍,我先去问问情况。”   苏禾婉满意点头,“那就麻烦苟局长了。”   苟局长一边说着不麻烦,一边叫来手下,仔细地询问了一下案情,听完后,沉声吩咐,“事情太恶劣了,一定要严肃处理,给下面的人通知一声,绝不允许保释。”   正说着,一位警员走了过来,“局长,潇傲律师所的宁非臣来了。”   潇傲是帝都最有名的事务所,所里每一位律师都是高校毕业的高材生,经他们接手的案件,从来就没有失败过。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从来只为正义发声,对于犯罪的恶人,给再多的钱,也不会接手。   网上曾有戏言,说潇傲是正义之神,而做为潇傲律师所的所长,宁非臣是神中之神。   苟局长一抖,“宁非臣?他怎么来了?”   苏禾婉在一旁听见,心里也不由地一喜,面上露出得色,“应该是我先生帮我请我的,麻烦苟局长快请他进来吧。”   在她被救出来后,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易安,易安一开始并不赞成她报案,还说这件事是她理亏。   她以为易安不会管她,没想到竟然背着她,偷偷把宁非臣请了过来。   苟局长也想和宁非臣打好关系,当即应了一声,赞叹道:“霍夫人,霍先生对你真好,连宁大神都给你请来了。”   苏禾婉不由地一笑,心里涌起庆幸,“苟局长说笑了。”   当年她离婚的决定做得真是太正确了,如果不是嫁给易安,就凭顾云澜,她怎么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   苟局长亲自将宁非臣迎了进来,边笑,边指着苏禾婉道:“宁律师,你是来找霍夫人的吧?她就在这里。”   苏禾婉柔柔一笑,“宁律师,这点小事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宁非臣穿着笔挺的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俊脸淡漠冷毅。   听到苟局长和苏禾婉的话,他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皱眉。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来,是找月淮的。”   至于苏禾婉?   那是什么东西?   啪——   仿佛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苏禾婉脸色涨红,直接傻了。   什么?找月淮的?这怎么可能?!   月淮是个没人要的弃婴,连爸妈是谁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第121章 竟然和狼字队有关系?!   现场不但苏禾婉傻了,苟局长也傻了。   他下意识看了苏禾婉一眼,对宁非臣道:“宁律师,你是不是弄错了?”   霍夫人不是说月淮只是一个穷小子嘛,怎么能请来宁非臣这尊大神?   宁非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淡的没有情绪。   “没有弄错。苟局长,我现在要对我的当事人进行保释。”   苏禾婉脸变成了青色,攥紧手中的坤包,语气强硬。   “宁律师,他不清楚月淮是怎么请到您的,但是他私闯民宅,非常拘禁是事实,您想要保释,也要看看苟局长这边同不同意。”   苟局长两边都不敢得罪,额头冒出了冷汗,“这……这个……”   正在这时,有人又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矜贵的男人,面容俊美,一双桃花眸风流多情。   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手下一样的人。   宁非臣一愣,迅速迎了上去,“宴少,你怎么亲自来了?”   别人不知道宴忱的身份,他可是很清楚的, 狼字队的首席长官兼执行长,处理的从来都是危害国家安全的重大刑事案件。   要说,这件小事,宴少不应该也不会来。   宴忱懒散,“过来看看。”说完,桃花眸落到苏禾婉,“你是苏禾婉。”   苏禾婉奇怪的道:“你是谁?”   难道是易安帮她新请的律师?   宴忱懒散一笑,只是笑意没达眼底,显得冰冷,“我是谁并不重要。非法绑架他人,非法贩卖人体器官,这个罪可不轻。”   苏禾婉傻了,“什么非法绑架?什么非法贩卖人体器官?你在胡说什么?”   她一向都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最近唯一做的就是把顾苏郁送到了陈少床上,还没成功。   苟局长意识到事情不对,皱着眉没吭声。   宴忱单手插兜,慵懒矜贵至极,“霍夫人,这种话你还是留到FBI再说吧。”   苟局长一凝,眼睛陡然睁大,“狼字队?你们是狼字队的人?”   苏禾婉也不由的心头一颤。   只要是华国人,没有人没听过狼字队的名头。   这个机构掌管着国家安全,不受任何人的管束,只服从直属上司。   更可怕的是,他们有直接行使权,只要对方有罪,不需要给任何人打招呼,可以直接罪犯扣押。   可是狼字队的人为什么会来抓她?   宴忱看向苟局长,漫不经心,“苏禾婉的案子由我们接管了,苟局长不会有意见吧?”   苟局长满头冷汗地摇头,“没有没有。”   开玩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长,哪敢对狼字队有意见。   邢宇拿出手铐,拷到苏禾婉手上,“霍夫人,和我们走一趟吧。”   苏禾婉猛地打了个哆嗦,“你们不能这样,我什么都没做过。苟局长,快救救我。”   苟局长的态度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随和,“霍夫人,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狼字队和他们可不同,他们抓人还讲究证据,还能进行审辨,进行保释,但被FBI抓到只有死路一条。   苏禾婉崩溃,看向律师,“律师。”   律师摇头,“夫人,你先和他们回去,我给霍先生打电话,让他想想办法。”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清楚就算是找霍易安也没用。狼字队要抓的人,从来都没有人能保出来。   也不知道霍夫人是怎么回事,竟然惹到了狼字队,平常人躲这群煞神还来不及。   苏禾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膝盖一软,差点瘫到地上。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完了!   全完了!   邢宇将她拖了出去。   苟局长点头哈腰的走到宴忱面前,“长官,对不起,我不知道霍夫人犯了这么大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上忙的?”   狼字队的人可不常见,和他们打好关系,对他可是有很大的好处。   宴忱桃花眸微抬,“还真有。我听说你们抓了我弟弟和妹妹,现在能把他们放了吗?”   苟局长惊了,“什么?您的弟弟和妹妹?肯定是我手下的那群人搞错了,他们叫什么名字?我马上亲自放他们出来。”   “月淮。顾苏郁。”   苟局长:“……”   霍夫人死的真不冤,敢搞狼字队的家属,真是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他狂擦冷汗,“长官,稍等,我马上把人放出来。”   三分钟后。   月淮和顾苏郁被带到了大厅。   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宴忱,他微微挑眉,“这么快?”   他以为他最快也要半夜才到,还做好了要在警局睡一夜的打算。   顾苏郁给宴忱打了声招呼,“宴哥。”   宴忱点头,走到月淮身边,视线在他身上停了片刻,笑,“用了直升机。饿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月淮还真有点饿,他晚上没吃饭,不过顾云澜还在家里等着。   “先回去再说。”路过宁非臣身边时,他眸光闪了闪,拿出一只瓷瓶抛给他,“谢谢,麻烦你跑一趟。”   宁非臣接过,不解,“月少客气了。这是?”   “丹药,活血化淤,直接服就行。”   宁非臣奇怪的看见月淮一眼。   月少怎么知道他头部有淤血?   抱着这样的疑惑,他把丹药收起来,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几人离开警局,来到了外面。   苏禾婉被邢宇押着,站在车边,看到月淮出来,脸色一白。   “是……是你……”   她就说狼字队的人为什么抓她,原来是月淮搞的鬼?   一个爸妈不要的弃儿,被月家当成活体血库的养子,竟然是FBI护着的人!   &   这边。   霍易安也收到了苏禾婉被狼字队抓走的消息,震惊之下,他直接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杯子   他扶住桌子,脑袋里阵阵眩晕,“狼字队?禾婉怎么会惹上他们?”   律师叹息,“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和那个叫月淮的脱不了干系。霍先生,我建议你赶紧找关系,看能不能把夫人给救出来。”   FBI可不是什么什么好地方,好好的人进去都要脱层皮,何况霍夫人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霍易安用力地按了下眉心,“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找人。”   和月淮有关系的除了顾云澜就是月家,可是月家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指使得动FBI。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找月骥霆,看能不能逼迫月淮松口,把禾婉救出来。   顾苏恩写完作业,到楼下来喝水,看见霍易安表情凝重,忍不住问道:“霍叔叔,出了什么事?我妈呢?”   她知道霍家的公司最近出了事,听说是惹上了什么大人物,好几个本来已经到手的项目都黄了。   妈妈因为这件事,心情非常不好,她也受到了影响,毕竟她的一切和霍家息息相关,如果霍家破产了,她现在优渥的生活也将毁于一旦。   霍叔叔这副表情,难道……难道是霍家要破产了?   霍易安看见顾苏恩,心头突然一动,“恩恩,叔叔问你,你和顾云澜有联系吗?”   顾苏恩心头一紧,“叔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难道霍家真的破产了?霍叔叔这么问,是想借机把她和妈妈赶出霍家?还是说,他在试探她,试探她有没有和顾云澜断了联系。   想到这里,她咬了下舌尖,眼中蒙出泪雾,“叔叔,我……我和顾先生没有联系的。你也知道,他嫉妒妈妈嫁给了你,所以连带着也不想认我这个女儿。”   霍易安狠狠皱眉。   禾婉确实对他说过,顾云澜是个非常狭獈的人,明明都已经离婚,却还总是阻挠她寻找自己的幸福。   这样的人,怪不得会在离婚之后一直娶不到妻子。   他心里对顾云澜更加不喜,安抚地拍了拍顾苏恩的头,“恩恩,叔叔不想瞒你,你妈妈出了事,现在很有可能只有顾云澜能救她。”   顾苏恩脸色陡然大变,“妈妈出了什么事?”   霍易安飞快地把事情讲了一遍,“你有顾云澜的电话吗?或者知不知道他的住址,叔叔希望你能亲自过去一趟,劝他放了你妈妈。”   顾苏恩攥了攥手指,“叔叔,我没有他的电话,他不喜欢我,也不想和我联系,不过我可以找姐姐要。”   霍易安点头,“那你先打给她,要到地址后,我让司机送你过去。我现在去月家一趟。”   顾苏恩点头,等霍易安离开后,她把手机拿了出来。   刚刚她说谎了,她其实有顾云澜的电话,上次她生日,顾云澜还特地发了祝福短信给她。   但是她不想让霍易安知道,她害怕霍易安觉得她对顾云澜还有感情,转而对她心生不喜。   想了想,她没有发短信,而是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顾云澜正在焦急地等侍月淮和顾苏郁的消息,看见顾苏恩打电话过来,微微一愣,然后迅速地接了起来。   语气尽量放柔。   “恩恩,这么晚找爸爸,是有什么事吗?”   那头的顾苏恩顿了顿,“爸爸,我有点事想找你,能麻烦你给我一下你的住址吗?”   顾云澜报了地址给她,想了想,“恩恩,你是不是想找你妈妈,她这会应该在警局。”   恩恩和他不亲,十多年来,几乎没有联系过,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找苏禾婉。   可是苏禾婉做为报案人,人身自由应该不受影响的,恩恩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他这里来找人?   顾苏恩声音是少女般的软柔,“确实是和妈妈有关,我马上过去,到时候见面谈。”   这一头。   月淮和顾苏郁也坐上了车,打算回顾家。 第122章 打脸顾苏恩   苏禾婉被邢宇带走。   月淮和顾苏郁上了宴忱叫来的车。   司机是宴忱带来的队员,看见两人上来,眼中闪过疑惑。   奇怪,老大来沪市不是应该有重要任务执行吗?怎么接了两个奶娃娃?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眼。   男的俊女的俏,比娱乐圈的明星还漂亮,但是穿着都很普通,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不过能让他们老大纡尊绛贵地来救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正这样想着,队员就见宴忱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少年身上。   桃花眸里蕴着笑,漫不经心的语调显得宠溺,“天冷,怎么不加件衣服?”   队员:“……”   艹,幻觉吧?他们老大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顾苏郁看到这一幕,表情微微一愕。   月淮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打哈欠,“出来急,忘了。”   宴忱抓住他冰冷的手,搓了搓,“下次再急也别忘,哥哥好不容易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可不想你生病住院。”   月淮:“……”   他挑眉,“我这叫胖?”   宴忱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漫笑,“嗯,确实不算胖,看来还是哥哥不够努力,一会回去,我让人送点卤猪蹄过来,给你多补补。”   月淮:“……”   他长着一副被人投喂的模样吗?   他倦懒,“当爸爸上瘾了?”   顾云澜都不怎么管他吃饭。   宴忱:“……”   今天又是被淮淮嫌弃的一天。   他桃花眸一眯,故意揉乱他的头发,勾笑,“又嫌弃哥哥?嗯?”   月淮懒得应。   宴忱看着他困倦的模样,不由地心疼,不再逗他,“乖,一会回去早点休息,我点了外卖,已经送到了顾家,记得多吃点。”   月淮一顿,“你不一起?”   他以为他特地赶过来,除了救他,还会和他陪他一起吃夜宵。   宴忱淡嗯,“帝都那边有事。”   刚才程墨发消息,说他们追捕的罪犯有了消息,他得赶回去,参加围捕行动。   本来打算陪淮淮吃宵夜,只能失约。   月淮抬眼,没有什么情绪,“好。”顿了顿,也拿出一只瓷瓶给他,“受了伤记得用。”   宴忱:“……”   他把瓷瓶接过来,眉间泄出一丝无奈,“就不能盼着哥哥点好。”   月淮单手托腮,慢吞吞的,“我又没说你会受伤。”   他的神算能力在这个男人身上有限制,根本无法看清他的任何事,会送药,是因为他看到那个叫邢宇的会有血光之灾。   车子一路平稳,很快驶到了顾家楼下。   月淮和顾苏郁推门下车。   宴忱也走了下来,眸色深沉地看了月淮一会,最终,“有事再给哥哥打电话。”   月淮应了一声,等载着宴忱的车离开,和顾苏郁往楼上走。   顾苏郁欲言又止,“哥哥。”   “嗯?”月淮漫应一声,见顾苏郁不说话,停了停,“在想苏禾婉的事?”   顾苏郁摇头,“不是。你和……你和宴哥,你们……”   她是女生,心思又比较敏感,轻易地就看出了哥哥和宴哥之间气氛有点不对劲。   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月淮脚一顿,很快,恢复若无其事,“我们怎么?”   顾苏郁觉得也有可能是自己搞错了,摇了摇头,“算了,没事,我就是觉得宴哥对你不一般。”   她虽然患过自闭症,却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反而因为超高的智商,很轻易地就能看穿人心。   她能看出来,宴哥对哥哥有不一样的想法。   月淮耷了耷眸,轻嗯,“他确实不错。”   就为了他这么一件小事,不远千里地赶过来,再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明明……是用一个律师就能解决的事情。   两人回到家里,发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顾苏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小香风的外套,脚下是羊皮小皮靴。   看见两人回来,她拘谨地站起来,怯怯地打招呼,“哥哥,姐姐,你们回来了?”   月淮眸里闪过碎碎寒芒,声音倦寒,“你来干什么??”   顾苏郁只是看了顾苏恩一眼,又冷漠地把目光收了回来。   顾苏恩害怕地缩了缩肩,看向顾云澜,“爸爸。”   顾云澜轻叹一口气,“小淮,你别吓恩恩。爸爸问你,你苏姨被狼字队抓了,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月淮扬了扬眉。   龙渝凑到月淮身边,小声地道:“师父,在你来之前,这个叫顾苏恩的丑女人就跑了过来,还告诉顾爷爷是你让人把苏禾婉那个老女人抓了的。”   月淮耷了下眸,声音挺淡的,听不出来情绪,“是我做的。”   顾云澜眉心拧了起来,“能告诉爸爸为什么这么做吗?”   月淮有些意外,他以为顾云澜会直接批评他,或者命令他让人把苏禾婉放了。   毕竟他知道,顾云澜对苏禾婉是有点感情的。   顾苏恩不满地咬了下唇,“爸爸,你这样问,让哥哥怎么回答?你知道的,之前妈妈带他们去了警局。”   言下之意,就是月淮在报复。   顾云澜眉心的褶皱更深,声音沉了几分,“恩恩,我想先听听你哥哥怎么说。”   顾苏恩有些不舒服起来。   她从小和顾云澜感情就不深,到了霍家以后,为了担心霍易安多想,她单方面地和顾云澜断了联系。   但就算如此,顾云澜也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   月淮勾了下唇,“爸爸,这件事你其实应该问一下顾苏恩,问问她,苏禾婉究竟做了什么?”   顾苏恩心头一跳,差点惊得蹦得起来,“哥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月淮往沙发上一坐,接过龙渝递来的热水,慢慢喝了一口。   然后,他抬眸,望向顾苏恩。   那双清冷的眸特别冷,像是碎着寒芒一样,冰冷,锋利,令人无所遁形。   顾苏恩的心不由地狂跳起来,思绪有一瞬间的短路。她下意识移开目光,向顾云澜求助,“爸爸。”   顾云澜对顾苏恩还是有点感情的,见状,轻叹一口气,“小淮,爸爸想听你的解释。”   月淮单手托腮,心头涌起莫名的烦。   他其实不想收拾顾苏恩,毕竟她是爸爸在乎的人,但是顾苏恩偏偏这么不识趣,非要在这里调拨。   懒得说话,他对龙渝挑了下下巴,“龙渝,你来说。”   龙渝早就等这个机会了,立马把手机拿了出来,“顾爷爷……”   突地,顾苏郁打断了他,“小渝,哥哥,还是我来吧。”   她轻吐一口浊气,目光没有温度地看了顾苏恩一眼,挪到顾云澜身上,“爸爸,其实昨天我和哥哥骗了你。”   顾云澜表情微怔,“什么意思?什么骗了我?”   顾苏郁不急不缓的开口,“其实我和哥哥昨天晚上并没有去聚会,我被人抓了,送到了帝都一个叫陈少的那里。”   顾苏恩心跳骤然一跳,下意识地想打断,“姐姐……”   月淮抬眸,“顾苏恩,我脾气不好,要是你还是继续插嘴,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顾苏恩吓坏了,脸上的血色褪尽,苍白的像只小兔子,下意识看向顾云澜。   顾云澜此时根本没有心神注意她,只是盯着顾苏郁,“你被抓了?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就说一向不怎么合群的小郁和小淮怎么会去聚会,还在不提前告诉他的情况下。   顾苏郁抿了抿唇,“我没来得及,那群人把我手机收了。之后我被压到帝都,那个叫陈少的逼迫我签下了一份肾源捐赠书。”   停了停,“他说,是苏禾婉把我卖给了他。”   顾云澜脑子嗡嗡的响,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肾源捐赠书,这根本就是要小郁半条命!   他嗓音干涩,又急又慌,“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你有没有受伤。”   说完,就紧张地抓着顾苏郁,上下打量。   顾苏郁心头涌上一股暖,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的破防。   “爸爸,我没事的,只是被打了镇定剂,后来是哥哥和宴哥救了我。”   顾云澜终于把所有的事连了起来,包括苏禾婉为什么会带人上门,又是为什么被狼字队抓走。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话。   顾苏恩急切地解释,“爸爸,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听姐姐乱讲。”   什么捐赠,什么肾源,妈妈明明说只是让顾苏郁陪陈少睡一觉。   月淮真的烦了,轻啧一声,“龙渝。”   龙渝早就等着了,听见月淮叫他,直接将从苏禾婉那里弄到的语音聊天记录点开。   一秒钟后,苏禾婉带着谄媚的声音在寂静压抑的房间响起——   “陈少,我还有一个女儿,叫顾苏郁,她比苏恩长得还漂亮,性子很傲,绝对是陈少喜欢的类型。”   “我知道陈少比较喜欢征服,苏郁绝对符合你的标准,你是要同意,我现在就把人送过去。”   “行,陈少等着,下午她就到。见到人,陈少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顾云澜的脸变得无比的难看,他看向顾苏恩,温和的表面褪尽,目光显得锐利无比。   “恩恩,这就是你所谓的胡说?”   在小淮和小郁回来之前,顾苏恩抽抽噎噎地说小淮找人,把苏禾婉带走了,话里话外都指责小淮为人恶毒,心胸狭窄。   当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小淮,只是想着先听小淮解释一下。   现在真相终于大白了。   可笑顾苏恩还跑来哭哭啼啼地让他救苏禾婉的命。   顾苏恩心脏狂跳,脊背上冷汗滚滚。   她万万没想到月淮竟然能拿出这么一个东西。   她对妈妈太熟悉了,只用听一个音,也认出那是妈妈的声音。   她慌不择言,“就算事情是真的又怎么样?姐姐现在回来了,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但是妈妈却被抓走了。”   这话挺无耻的,跟电视剧里说的那句你只是失了一条腿,而XX却失去了她的爱情简直是异曲同工。   月淮眸底闪过嘲讽。   “闭嘴。”顾云澜喝了一声,脸色罕见的严厉,“被人抓走,逼着捐肾,这都不算伤害,那什么才算伤害,是小郁被人欺负,摘了肾才算受伤害吗?”   顾云澜从来没有用过这种重的语气对她说过话,顾苏恩都被怒愣了。   反应过来,心里格外不舒服,眼眶随之一红,“说来说去,你就是维护他们两个,不想救妈妈。”   妈妈是她在霍家的倚仗,如果妈妈被抓了,就算霍叔叔不会赶她离开霍家,她也过不上好日子。   顾云澜是她的爸爸,他为了那两个人,就这样对她?   顾云澜表情冷了下来,失望地摇了摇头。   顾苏恩小时候就和他不亲,长大后,被苏禾婉带进霍家,更是和他断了联系。   他以为她至少有点分辨是非的能力,想不到她从根子上就歪了。   “我救不了你妈,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走吧。小淮,送客。”   月淮连手指头都没抬。   龙渝直接把顾苏恩撵了出去。   哼。   他早看这个丑女人不顺眼了。   顾苏恩一走,客厅变得安静下来。   顾云澜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苦涩一笑,“对不起,小淮,爸爸刚才差点冤枉了你。”   月淮倒了杯水给他,“没有,爸爸做得很好。”顿了顿,“比月家和季家那些人好很多很多。”   而此时,月家。   月骥霆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123章 救命丹药   月骥霆最近很忙。   他去了O洲一趟,拿回来好几个合同,最近公司的人都在全力忙生产的事。   家里这边也不平静,季晓臻知道了月淮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后,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天都不吃不喝,以泪洗面。   电话响的时候,他刚刚才安抚着季晓臻把药喝了。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霍易安三个字,他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   23点18分。   已经是深夜。   霍易安这个时候打电话干什么?   月意泽刚好到楼下来喝水,见月骥霆拿着电话皱眉,不由问道:“爸,怎么了?”   月骥霆反应过来,摆了摆手,“没事,是霍家那边来电话。”   他说着,走到一旁,将电话按了接听。   月意泽微微有点愣。   霍家他是知道的,霍南州就是霍家的人,他和南州关系还不错,只不过上次艺术节后,两个人关系就淡了下来。   那件事……他真没想到会搞成那样。   不过,霍家给爸爸打电话干什么?   是因为顾苏郁吗?或者是月淮?芊玥曾经给他说过,顾苏郁的妈妈嫁给了霍南州的父亲,两家勉强算是有点关系。   他倒了杯水,刻意磨磨蹭蹭,没有走。   过了三分钟,月骥霆把电话挂了,脸色有点奇怪,有点像是觉得对方在搞笑。   月意泽乖巧地笑着,“爸,怎么了?”   月骥霆把手机收起来,“是霍易安,说是他后面娶的那个妻子,叫苏禾婉的,被狼字队抓走了。”   月意泽诧异抬眸,“狼字队?”   月骥霆点头,“就是那个狼字队。更搞笑的是,他说是月淮干的,让我帮忙去找月淮说说情,也不知道霍易安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那个儿子有多大本事,他难道不清楚?   别说指使狼字队,他只怕连狼字队是什么都不知道。   月意泽抿了下唇,笑了,“可能是太着急了,所以弄错了吧。时间不早了,爸,我先回楼上休息了。”   月骥霆嗯了一声,停了停,“你妈最近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   关于月淮才是他们亲生儿子的事,他还没有告诉意泽和楚河,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不想他们烦心。   毕竟这事儿,其实挺大的。   月意泽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乖巧地点头,“好,我这两天就给学校请假。”   “请假就不用了,学校要紧。”月骥霆略一沉吟,“我记得你表姐的演奏会快开了,到时候你给学校打声招呼,我们一起过去。”   月意泽哦了一声。   月骥霆继续,“说起来,清雪也是厉害,年纪轻轻,小提琴就达到了12级,还是自谱曲子,这次演奏会,说不定能大放异彩。”   最重要的是,季清雪还攀上了慕亦琛,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把月淮接回来,给季清雪当血袋。   月意泽笑了一下,“表姐是挺厉害的。”顿了两秒,“对了,爸,要不要叫弟弟一起过去?他不是也一直想参加表姐的演奏会吗?”   月骥霆挺不想叫月淮的,太小家子气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去了那种场合,只会被人嘲笑。   但是月淮现在是晓臻的心结,如果不叫他,晓臻也不知道怎么想,还有爸,爸疼那小子的厉害。   想了想,他开口,“叫上吧,你把邀请函给他,我就不去了。”   月意泽应了一声,回到楼上,脸上的笑意褪去,用力抿了下唇。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打开电脑,登陆了一个网页,然后发了条讯息过去。   【之前那首曲子有点问题,我做了一版修改,到时候你们用这个吧。】   &   季清雪已经出院了,演奏会马上开始,她这几天都在专心练琴。   毕竟演奏是她的事业,也是给她加诸光环,让她成为人人夸赞的才女。   所以就算再烦,她也耐着性子,一遍遍的拉。   刚把最后一首曲目熟悉了一遍,手机就响了。   是经纪人的电话。   她不耐烦地接起来,“这大半夜的,又怎么了?”   经纪人心虚的赔笑,“大小姐,我也不想的,是那个枪手突然给我发消息,说是之前给你的曲子有问题,让我给你说一声。”   季清雪本来就烦,听到这话,火气直接上来了,声音不由地提高了几分。   “什么?有问题?!有问题他之前怎么不说?现在演奏会马上就开了才告诉我,他想让我怎么办?”   经纪人也知道季清雪的脾气,本来就对练曲子这事有情绪,现在好不容易练熟了,又突然要换,搁谁谁都要炸。   他耐着性子又哄了一会,终于把人哄好了,连忙道:“我现在就把新曲发给你,你再练练,争取在演奏会前练熟。”   季清雪气得把电话挂了。   刚挂,微信就响了,经纪人把曲谱发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泄愤似的把手机给扔了。   &   因为苏禾婉的事,顾云澜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但是第二天起床,还是按时做好了早饭。   吃过早饭,月淮去上学。   他先是把龙渝送到了幼儿园,然后又和顾苏郁去了班级所在楼。   等顾苏郁进了班级后,单手插兜,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扑到他背上,手臂勾到了他的脖子。   抬眼,就看到了江照那张欠打的脸。   江照嘿笑着,左右打量了一圈,“爹,龙小渝那小子呢?没跟你来?”   月淮面无表情,把江照的胳膊拔拉下去,“幼儿园,你要不要过去和他一起上课?”   江照瞪眼,一脸迟疑,“爹,你是不是在暗讽我和龙小渝那小子一个智商?”   月淮慢吞吞地往教室走,“暗讽?你脑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江照:“……”   他正要说话,就见月淮又懒懒地开了口。   “我是明示。”   江照:“……”   这就有点很离谱。   他哼哼,“爹,我好歹是你儿子,你这样说,丢的是你的人。”   儿子智商不好,说出去,他爹有什么面子?   月淮:“……”   这小子果然是脑子不好吧?分数考那么低果然是有原因的。   两人一起进了教室。   五班的人看见月淮,纷纷打招呼。   “月皇,早上好。”   “月爹,早上好。”   “月老,早上好。”   月淮:“……”   他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他懒得应,燥燥地抬眸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座位上。   五班的同学敏锐地觉察出他皇/他爹/他爷心情不好。   果然大佬都不好相处。   惹不起。   惹不起。   到了位置上,月淮也懒得看书,把手机翻出来看微信。   给他发消息的人很多,有江照、阮苏苏、龙渝,还有班里其他的同学。   季晓臻也发了一条,他看也没看,直接拉黑。   还有一条是月老爷子的,说想他了,让他抽空回去。   他默了默,回了一句,指尖一抬,又落到宴忱的微信头像上面。   从昨晚分开到现在,男人都没有给他发消息。   耷了耷眸,他把微信关了。   &&   天气平和的早上,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忙碌,有人上学,有人上班,有人在网络上酣战。   而有些人,正在一片密林里厮杀。   宴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风雪般俊美的的脸颊上被沾了鲜血,眉间带着一片肃杀。   他扳动手枪,重新换上装满子弹的弹匣,气息微喘,“报告伤亡情况。”   跟在他身边的狼字队成员脸上染满灰,狼狈不堪,“重伤五人,死亡三人,歼敌三十。”   停了一下,“邢哥也受伤了。”   宴忱捏着手枪的手指一顿,“邢宇?”   成员闷声嗯了一声,用手背抹了一下泛红的眼眶,“程哥在那边陪他,随行医生说……说可能救不回来。”   昨晚,他们收到罪犯的消息,紧急出动,赶到这里后,发现是一个陷阱。   在激战中,邢哥为了保护程哥,胸口中枪,防弹衣替他挡了一下,但是没有用。   宴忱面上冰寒的冷,浑身冷冽,“带我过去看看。”   队员应了一声,带着宴忱往密林中间走。   罪犯已经直接枪毙,尸体倒在一边,眼睛大睁着,死不了瞑目。   邢宇躺在地上,脸色惨白,胸口鲜血淋漓,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看见宴忱过来,他吃力地动了动手指,虚弱出声,“老……老大。”   程墨眼眶泛红坐在邢宇旁边,想抱他,又不敢动 ,脸上愤恨痛苦交织。   宴忱按住邢宇,“别动。”抬头,看向医生,“怎么样?”   医生尽量平静的声音里带着颤,“子弹穿透了**,伤到了心肺,恐怕……恐怕凶多吉少。”   如果是在医院,还有救回来的可能,但现在是在山区,没有做手术的条件。   邢宇和他关系不错,邢宇出事,他也难受得要命,更难受的是,他学了一身医术,却救不了他。   旁边的队员都不由地哭出声。   程墨双眼变得猩红,猛地冲出去,提起罪犯的领子,泄愤般地狂揍。   可是人已经死了,他揍得再恨,对方也不会给反应。   程墨气血上涌,直接掏枪,疯了般的扫射。   “都是你!都是你!”   如果不是这个罪犯开枪,想要射击他,邢宇也不会为了保护他而出事。   宴忱平静地看着程墨发泄,从口袋里拿出月淮给的瓷瓶,交给医生。   “试试这个。”   医生接过,拔开瓶塞闻了闻,眼神惊疑,“这是……”   他身份也不一般,是狼字队特聘的医生,曾在古医界学习过,只一闻,就能闻出来这丹药的材料不简单。   说是救命灵丹也不为过。   宴忱眸里涌上暖,淡声,“我家小孩给的,试试。” 第124章 淮淮别生气   邢宇的伤只要在胸口,子弹穿透他的防弹衣后,射进胸腔,又从背后射出,心肺那里破了个洞。   大量失血后,他的体温迅速下降,死亡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医生不敢耽误,直接把丹药塞进了邢宇嘴里,“吃下去。”   邢宇费力地吞咽。   在丹药进入肚子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身体热了起来,因为痛苦的而紧皱的眉心松了一松。   医生长出一口气,眼睛大亮,“老大,有用。”   宴忱嗯了一声, 吩咐,“安排直升机,迅速送去医院救治。”   说完,侧眸看向还在发泄的程墨,淡淡,“你搞完没有?”   程墨脸上沾了血,泛红的双眸,让他看起来如同发狂的野兽。   听到宴忱的话,他动作猛地一僵,颤抖着抬起头,“老大,你不伤心吗?”   为什么老大的表情这么平静,难道对于邢宇的死,他一点也没感触吗?   宴忱拿出一张纸巾,擦掉脸上的血,“人没事,我伤心什么?”   程墨:“……”   他飞快转头,看向还依旧躺在地上的邢宇,嘴唇颤抖,“这叫没事?他胸都破了。”   宴忱:“……”   他怎么就有这么蠢的手下?   旁边的队员忍笑,拉了程墨一把,“程哥,邢哥真没事,刚刚老大给了一枚丹药,凌医生说邢哥有救。”   程墨瞪大眼,“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凌医生。”   程墨又霍地一下转头,看向凌容。   凌容表情已经放松下来,唇角甚至带了笑,“真没事了,不过你再这么耽误下去,可就说不定了。”   程墨傻了,好半晌反应过来,狠狠抹了一把涌出来的眼泪,“我马上让人把直升机开过来。”   操。   人竟然没事。   白哭了。   三分钟后,数架直升机飞到了山林一片平地的上空。   程墨和三位队员,小心翼翼地把邢宇抬了上去。   凌容一边给宴忱看伤,一边道:“老大,这边离沪市比较近,我建议直接去沪市。”   邢宇的命虽然暂时保住了,但如果不及时进行手术,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宴忱斜靠在座位上,修长傲人的大长腿微屈着,极好的眉眼如风雪般华丽。   右手的袖子挽了起来,上面有个骇人的血洞。   刚刚在激战时,他的手臂被子弹射穿了。当时大家都关注着邢宇,没有人发现。   直到上了飞机,凌容才发现不对劲。   凌容看着这伤,眉心狠狠地皱了起来。   这伤有点严重,可能伤到了神经,老大的手……只怕会受影响。   想起月淮,宴忱淡淡嗯了一声,“那就去沪市。”   程墨这会不哭了,就是眼睛还肿着,听到这话,不由地出声,“老大,月少到底给的什么药?”   从知道邢宇有救后,他就有点愣,脑袋里木木的,这会听到沪市,终于有了反应。   宴忱斜眸,语气不疾不缓,散漫的厉害,“不知道。”   程墨:“……”   不知道就敢给邢宇吃?老大这是有多信任月少啊。   直升机全力飞行,一个小时后,停在了一间不对外开放的医院楼顶。   医院的人早收到消息,抬了担架,在楼顶等待。   邢宇一出来,就被他们抬到了手术室。   院长姓阮,看见宴忱手臂上绑着绷带,心头一惊,“宴少,你没事吧?”   宴忱漫不经心,“没事,先救邢宇。”   阮院长应了一声,“已经安排了,凌容会做手术,你这手,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宴忱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到了治疗室,阮院长安排外科主任给宴忱看伤。   外科主任把绷带解下来,看清宴忱的伤口,神色一下变得凝重,“宴少,你的伤……”   停了停,话没往下说。   程墨也在旁边,之前因为邢宇出来,他没有心思关注宴忱,这会听见主任的话,脸色变了。   “老大的伤怎么了?”   外科主任用酒精给伤口消毒,声音带着迟疑,“可能伤到了神经,以后……会有影响。”   程墨懵了,“影响?什么影响。”   外科主任觑了一眼宴忱的脸色,抿了抿唇,“枪可能拿不起来。”   如同一桶冷水劈头浇下,程墨的心直接凉了。他眼睛里蒙上一层血色,“那……那怎么办?”   他们狼字队每天面对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凶徒,如果拿不起枪……那……那就代表,宴少废了。   宴忱倒是无所谓,极好看的眉眼漫不经心,“先治,治不好再说。”   程墨眼睛都红了,他看了宴忱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他拿起手机,找出月淮的微信,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月淮正在上课,这一节是老任的课。   听到嗡嗡的震动声传来,他微微挑了下眉。   老任也听见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月淮,是你的?”   课堂是不允许带手机的,月淮也从来不会公然反抗这一规定在课堂上接电话。   他对月淮的这一点十分满意,成绩好却不目中无人,知道尊重他这个老师,尊重学校的规定。   月淮把手机拿出来,扫了一眼,“抱歉,忘记关飞行模式。”   老任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有急事,你先接吧。”   月淮顿了顿,“谢谢,我出去接一下。”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语音通话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接,自动挂断了。   不过停了一秒,又继续打了进来。   月淮走到门外,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头像和姓名,眉心一拧,点了接通。   程墨的声音特别不稳,带着颤和焦急,“月少,你在上课吗?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月淮眸色一顿,“是邢宇出事了?”   “不是。”程墨语速快了两分,他太心急了,都没有意识到月淮怎么会知道邢宇出事,“是老大,他的手伤了。医生说很严重,可能伤到了神经。”   月淮瞳孔一缩,捏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地颤,来不及给老任说,他直接快步往楼下走。   “地址给我。”   程墨报了一长串地址给他。   月淮挂断电话,到了校门口,没坐车,用了内劲走路。   他走得极快,身体几乎成了一道残影。   路边的行人觉察到不对,下意识地扭头看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开车三十分钟的路,月淮用了十五分钟。   到了医院,他脸色变得极白。   程墨在医院门口等着,一惊,“月少,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月淮摆手,气息有点喘,“人呢?”   “在楼上,医生正在给他包扎。”   月淮嗯了一声,心念一动,下意识地想要算宴忱的位置,发现什么也算不到,眉心涌上浓浓的燥。   “几楼。”   “三……”   程墨话没说完,就发现月淮不见影了,他悚然一惊,下意识抬头,只能看到一道快到模糊的残影。   靠!   幻觉吧!   月淮上了三楼,一间间的推门,直到第五扇,看到了宴忱。   医生手上捏着针,正打算帮宴忱缝合,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   “你是谁?”   宴忱同样抬头,桃花眸闪过愕,“淮淮。”   月淮刘海被冷汗湿透了,瓷白的脸更显白,皮肤,墨眸,只看一眼,目光就移不开。   他快步走到医生身边,将他手中的针抽出来,扔掉。   “不能缝。”   医生见宴忱和月淮认识,虽然因为他无礼的动作有点不悦,却没有发火,只是看向宴忱。   宴忱微微颔首,“听他的。”   月淮拿消毒液给自己消了毒,捏起宴忱的手臂,仔细打量,声音淡的没有情绪。   “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宴忱罕见心虚,摸了摸鼻尖,“怕你担心。”   月淮冷呵,“你手臂不能用了,我就不担心。”   宴忱心疼地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别生气,下次不这样了。”   月淮还是燥,胸里像是困了一头兽,令他想狠狠发泄。   他用力压了压,从口袋里拿出银针,抬眸看医生,“酒精,消毒。”   程墨恰好是这时候进来的,见医生呆愣愣的,戳了戳他,“还不赶紧。”   医生回神,赶紧给宴忱消毒。   酒精浇下,伤口的血迹被冲干净,露出泛白的伤口。   那伤口有拇指大小,能看见里面白森森的骨头和腥红的血肉。   挺渗人的。   宴忱不由地伸手,捂住月淮的眼,“别看。”   月淮毫冷躁着眉眼将他的手拨拉开,用酒精给银针消过毒,一一扎进他手臂的穴道。   针一扎,宴忱就发现不怎么疼了。   月淮伸手,“剪子。”   医生把组织剪递过去。   月淮将宴忱的伤口剪开,抬眸,看见他唇色泛了白,“有点疼,忍着。”   宴忱嗯了一声,轻笑,哄,“我忍着,你别生气。”   月淮没理,耷着眉眼,去拿针和线,穿好,镊子伸到血洞里,找到神经,开始缝。   宴忱浑身一颤,痛得整个人都在打颤。   程墨在一旁看得牙酸,见宴忱额上冷汗涔涔,又忍不住心疼,“月少,要不然弄点麻醉吧?”   这种缝神经的痛,谁能受得了。   也就他们老大硬气,吭都不吭一声。   月淮动作俐落地穿肉拉线,声音寒得要命,“想让他手废了你就用。”   程墨:“……”   他不敢出声了。   医生在一边都看呆了,表情木呆呆的。   他也是外科医生,缝伤口这事做了不下数千次,可是他却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缝神经的。   神经啊,那可不像皮肉,简简单单的就能缝好,那玩意细的很,接不完就是整体废。   可是眼前这个叫月少的,不但缝了,手还挺稳,稳得像做过几百万次一样。   不到半个小时,月淮就把神经接好了,拿出一颗丹药,交给医生,“磨成粉,撒上去。”   医生双手接过,也不介意月淮竟然吩咐他做这种小事,快速地把丹药磨好,小心均匀地撒到宴忱伤口上。   月淮有点脱力,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双膝,轻轻喘息。   正在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一位狼字队的成员急匆匆闯进来,“老大,不好了,邢哥那边出事了。” 第125章 小祖宗还在生气   邢宇的血口已经被止住了,但是凌容做手术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心脏处卡了一片碎裂的弹片。   那片弹片好巧不巧,卡在了血脉处,如果冒然取出,很可能造成大出血。   这间医院本来汇聚了全国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但是最近有交流会的活动,好几名医生被派了外出。   现在医术最厉害的是凌容,但是他对于邢宇的伤也不是很有把握。   队员说凌容的意思是,将邢宇转院,最好转到帝都那边。   宴忱听完队员的话,眸色沉了沉,“转院来得及吗?”   队员面露迟疑,“凌……凌医生说,不好说。”   从沪市飞帝都,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再加上手术准备时间,就算是凌容也不能保证在期间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程墨表情一紧,下意识看着宴忱,“老大……”   宴忱薄唇紧抿,桃花眸沉冷幽暗,顿了几秒,“让凌容先吊着邢宇的命,我联系人。”   他说着,拿出手机。   刚打算拨号,手机被一双瓷白修长的手压住。   月淮脸色透着微微的白,声音带着力气透支的疲意,“不用打,来不及。”   如果他估算的不错,邢宇最多能撑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不够医生赶来。   宴忱的脸色泛了沉,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   程墨喉咙发干,双眼又一次猩红,“那怎么办?”   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邢宇死?   月淮把银针擦干净,收好,淡淡,“我来。”   程墨先是一惊,随后眼睛里迸出浓烈的光采,“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快过去。”   他怎么忘记月少了,月少连老大的神经都能修好,心脏卡弹壳碎片对他来说只是抬抬手指的手。   宴忱眸色在月淮泛白的脸上微微一顿,嗓音沙哑,“淮淮,哥哥陪你一起过去。”   月淮眼皮不抬,抬脚直接往手术室走。   宴忱眉间闪过一抹无奈,起身,跟了上去。   手术室里亮着红灯,几个狼字队的成员站在门口焦急等待。   看见宴忱和程墨带着月淮过来,微微一愣。   “老大,这位是?”   程墨一巴掌将问话的人呼开,“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凌医生呢?告诉他能救邢宇命的人来了。”   成员揉了揉被呼的脑袋,“凌医生在里面,刚刚还在问老大来了没有。”停了停,“程哥,你说能救邢哥命的是这位同学吗?”   别是开玩笑的吧?这位同学最多十七,不能更多了,这样的人能救邢哥的命?   宴忱示意程墨去敲门,桃花眸转向月淮,“淮淮。”   月淮懒得理,用鼻音嗯了一声。   宴忱唇角不由勾起笑,想起什么,眉间微沉,“你身体还好吗?邢宇那边……你要是太累,我再让凌容想办法。”   月淮终于侧眸,看向宴忱,应了声,“不用,我挺好。”   宴忱:“……”   行吧,看来一时半会是哄不好了。   凌容很快出来了,看见月淮,同样一愣,“老大,这位是?”   他听程墨说医生找来了,以为老大找的是古医界的人,没想到来了个……小娃娃。   宴忱单手插兜,受伤的那只手被绷带绑着,只能抬着。   听见凌容的话,他淡淡开口,没有解释,“给邢宇做手术的,给他弄身无菌服,接下来的事交给他。”   凌容迟疑,“老大,这……能行吗?”   不是他看不起月淮,古医界不是没有出过那种年纪轻轻就是医学天才的人,但是的人未免太年轻了。   程墨急吼吼的,“哎哟,我的凌大医生,你别能不能行了,赶紧让月少上吧。”顿了顿,“他牛着呢。”   凌容又看了宴忱一眼,见他态度坚决,无奈,让护士找了身无菌服给月淮穿上。   做手术,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干净,不然细菌一旦沾染了病人,后果不堪设想。   月淮脱掉外套,任由护士帮把他无菌服穿上,被口罩遮住的脸上染起一抹燥。   他讨厌穿这种不透气的衣服。   宴忱和程墨没进去,他们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进去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只得耐着性子在外面等。   程墨脱掉衣服,把靠在墙边的凳子擦干净,“老大,坐。”   宴忱坐下,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的划拉,停了停,问程墨,“你把女朋友惹生气的时候,一般怎么哄?”   程墨:“……”   他狂惊,“老大,你有女朋友了?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宴忱:“……”   他脸色黑了黑,“你有没有搞清楚重点?”   程墨:“……”   他好委屈,“您有女朋友难道不是重点吗?”   宴忱:“……”   这种低智商的手下,他那时候为什么会召进来。   他把微信点开,直接给周扬弹了语音。   周扬最近在自家的企业当销售员,日子过得苦哈哈不说,还要天天忍受他大哥周倾的折磨。   看到宴忱发语音,立马接起来,泪流满面,一顿嚎。   “老大啊,老大啊,你终于想起我了,快来救你的小弟于水火之中,我被我哥折磨得好惨。”   他哥觉得他太不务正业,为了磨练他,把他扔到市场部去跑业务,美名其曰,让他多赚点工资养家。   开玩笑。   他们堂堂周家缺那点工资?   他哥完全就是伺机报复,报复他上次花两千万买了辆豪车。   宴忱自动将他的哀嚎忽略,懒声,“惹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办?”   周扬:“……”   大哥,你是不是在搞笑?   我在求你救苦救难,你在问我女朋友怎么搞?   他深深叹气,“老大,你还拿我当兄弟吗?”   宴忱眯眸,淡淡,“三、二……”   周扬急了,“嗨嗨嗨,别数别数,我现在就说。就送花,送礼物,送豪宅豪车,实在不行,你就把在床上把她哔服。”   中间那个字因为太过粗俗,被宴忱自动屏蔽了。   宴忱扬眉,“就这样?”   周扬得瑟洋洋,“当然就这样了啊,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过金钱和哔哔的攻势,老大,听我的,放宽心搞。好了,老大……”   话没说完,那边响起被挂断的嘟嘟声。   周扬:“……”   用完就丢,老大真渣男。   周倾下来,看见周扬拿着手机发愣,眉心一拧,“周扬,你跟我过来。”   周扬浑身一颤,如同小白兔般可怜无助,马上快哭了。   这边。   宴忱挂断电话,打开手机上的一个APP,快速地在上面下了十几个订单。   刚下完,突然听见手术室里传来一阵惊呼。   “月少?月少,你没事吧?”   他脸色顿变,顾不得其他,直接往手术室里冲。   手术室里,月淮倒在地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凌容在旁边,焦急如火。   宴忱的心有一瞬间的停摆,大步过去,将月淮抱起来,发现他只是晕过去,紧绷的后背不由放松。   “出了什么事?”   凌容语速飞快,“应该是太累了,刚刚给邢宇把手术做完,人就倒了。”   宴忱单手把月淮抱进怀里,寒声吩咐跟进来的程墨,“帮我把淮淮抱到房间。”   月淮的脸太白了,额上冷汗涔涔,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程墨一抱他,他仿佛感受到似的,无意识地挣扎起来。   看起来很不舒服。   宴忱心口一抽抽的疼,胡乱地把绷带拆掉,伸手,“给我。”   程墨迟疑着把月淮递了过去。   一到宴忱怀里,月淮就不挣扎了,脸颊甚至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眉心微微拧着。   宴忱心口又是一阵疼,低头,在他额间啄了一下,“没事,哥哥在。”   程墨和凌容看到一这幕,表情都微微变了。   邢宇的手术很成功,拿掉碎弹片,缝合了伤口,接下来只需要修养就好。   宴忱听完,淡嗯了一声,抱着月淮去了VIP病房。   将人放到床上,看着月淮惨白的脸色,他嘴唇微微抿了一下。   程墨难得机灵了一次,“老大,月少没事,凌医生说就是劳累过度,睡一觉就好。”   宴忱垂着眸,表情显得有点沉,“嗯。”   程墨莫名地有点心慌,视线无意间扫过宴忱的胳膊,大惊,“老大,你的胳膊流血了!”   宴忱偏头看了一眼。   胳膊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迸开了,绷带被染得血红。   怪不得刚才感到有点疼。   他收回目光,不怎么在意,“没事。”   程墨:“……”   这他X叫没事?   他小心翼翼,“老大,还是让凌容给你来看一下吧。”停了停,“不然月少醒了,看到又该生气了。”   咦,不对呀,他为什么会觉得月少会生气?肯定是被老大那句女朋友生气给影响了。   对。   一定是这样。   宴忱一顿,“让他进来,告诉他进来的时候动作轻点。”   程墨赶紧去叫凌容了。   凌容拿了针线过来,重新帮宴忱绑伤口,要上麻醉的时候,被程墨阻止了。   程墨紧张兮兮的,“凌大医生,麻醉千万不要用,月少说了,老大的伤不能用麻醉,否则手就要废了。”   凌容:“……”   ?   还有这回事?他做为医生怎么不知道?   不过月少既然说了不能用,那他还是别用了,经过邢宇的事,他现在对月少心服口服。 第126章 又一马甲出来了   月淮睁开眼,看到外面天色已黑。   他坐起来,按了按抽痛的额角。   刚一动,一只手伸过来,往他的后背塞了个枕头。   偏头,看到一张妖孽俊美的脸。   桃花眸潋滟,眉间带着疲色,下巴冒出青青的胡渣。   见他看他,宴忱眉心松了松,“睡醒了?还累吗?”   月淮身体放松地靠到枕头上,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墨眸恹恹倦倦。   “还行。”   声音有点哑。   宴忱唇角不由地勾起,倒了杯热水,递到他嘴边,“喝点水。”   水里放了人参片,带着淡淡苦味。   月淮喝了一口,没再喝,“几点了?”   宴忱仰头,把水喝光,又替月淮拉了拉滑落的被子,“九点。我给顾伯父打过电话,说带你去吃饭。”   月淮嗯了一声,没再应。   宴忱把杯子放回去,手指一抬,捏起月淮的下巴,打量他的脸色。   “还在生气?”   月淮懒散地拨开宴忱的手,没有什么情绪,“不该生气?”   宴忱:“……”   他不由地笑,揉小祖宗的脑袋,“该。别气了,下次受伤,一定提前告诉你。”   月淮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但是脸上的冷意却淡了不少。   他懒声,“胳膊给我看看。”   宴忱一顿,若无其事地把胳膊伸了过去。   月淮解开缠绕的绷带,手指漫不经心地从伤口抚过,半秒,抬头,“重新缝了?”   宴忱:“……”   这都能看出来?他家小祖宗是什么人才?   他唇角弯笑,略带着讨好,“你晕倒了,我担心,抱你的时候不小心弄开了。”停了一下,“让凌容重新缝过,没用麻药。”   月淮啧了一声,示意宴忱把绷带拿来,磨碎一颗丹药,重新包扎。   声音缓了几分,淡淡哑燥。   “不要碰水。”   宴忱眸间的笑意更浓,手指蠢蠢欲动,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好。”   饭是一直准备着的,没聊一会,宴忱让人把饭送了过来。   星辰阁的外卖,五菜一汤,还有两份米饭,除了一道清灼生菜,其他的全是肉。   宴忱单手把饭菜布置好,夹了块排骨放到月淮碗里,“补补。”   月淮没有胃口,太累了,反而失了食欲,夹起排骨放进嘴里,慢吞吞地嚼。   宴忱用单手吃饭,用的左手,不太利落,却很熟悉。   月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拿起手边的勺子,扔进他碗里。   “用勺子吃。”   宴忱一笑,顺从地把勺子拿了起来。   还是不太利落,排骨偶尔会从勺子里掉出去。   月淮有点烦,躁躁地扫了男人一眼,用筷子夹菜,递到他嘴边。   “张嘴。”   宴忱桃花眸不由地弯,听话地张嘴。   排骨炖得烂,轻轻一抿,肉和骨头就分离。   等宴忱把肉吃完,月淮把骨头扔到一边,又夹牛肉。   “张嘴。”   宴忱:“……”   他轻轻笑起来,按住月淮的手,“乖,哥哥自己吃。”   月淮没动,只是斜眸看他。   宴忱:“……”   行吧,小祖宗最大。   一顿饭,月淮没吃多少,全给宴忱塞了。   宴忱怕他饿着,把自己的那份汤给了他,让他喝完。   吃完,已经是十点。   月淮起身,下床,打算回家。   宴忱拉住他,“晚上在医院住,明天回。”   月淮穿衣服的手一顿,抬眸看他。   出了苏禾婉那事,顾云澜管他的厉害,让他每晚必须回家。   他淡淡,“不行。”   宴忱揉他的脑袋,“我问过了,顾伯父今天上夜班。”   月淮:“……”   他把穿了一半的外套脱下来,扔到一边,翻身上床。   宴忱洗漱完,躺到他旁边,手臂搭在他的腰间,顿了顿,亲了亲他的眉心。   “晚安。”   月淮耷了耷眸,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在医院住了一夜,月淮第二天回家。   顾云澜刚要去上班,恰好在楼梯口撞见月淮回来,眉心一拧,“小淮,这么早,你去了哪里?”   月淮罕见的手指一顿,下意识看了宴忱一眼。   这男人不是说他爸上夜班吗?   跟在他身边的宴忱轻咳一声,“顾伯父,淮淮去接我了,我受了点伤。”   说完,晃了晃架在绷带上的手臂。   顾云澜信以为真,脸色缓和下来,“怎么就受伤了,严重吗?”   宴忱桃花眸微微的闪,嘴角勾着,笑容带着说不出来的意味。   “挺严重的,医生说最近都不能沾水。”说到这里,目光若有似无扫向月淮,“所以这几天还要麻烦淮淮照顾我。”   顾云澜点头,“你帮了小淮和小郁大忙,他帮你是应该的,有事也可以给我说。”   他还要上班,叮嘱了月淮和宴忱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月淮转眸,看向宴忱,“这就是你说的上夜班?”   宴忱理亏,桃花眸盈着笑,“回去给你做饭当赔礼。”   月淮:“……”   他扫了一眼宴忱受伤的手,无语。   手都受伤了,还做饭,鬼信。   顾苏郁和龙渝都去上学了,两人也没回去,直接去了楼上。   给老任打了个电话请假,月淮拿出电脑,查自己订的药材。   刚登陆,有人敲门。   他扫了一圈,没见宴忱,慢吞吞地自己去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好几只箱子不说,脚边还放着一辆板车,板车上也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箱子。   看见月淮,其中一人问道:“请问是月先生吗?”   月淮手撑着门板,散漫挑眉,“我是。这是什么?”   “哈马逊的订单,麻烦签收一下。”   哈马逊是全世界最大最厉害的交易网站,厉害到什么程度?火药、核武器都能挂在上面售卖的那种。   上次龙渝从上面拍了一个小国家,还说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月淮抬手,关门,“找错了,不是我订的。”   砰——   门板被重重地关上了。   哈马逊的快递员一脸懵逼。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不签哈亚逊的单的?   要知道哈亚逊可不像普通交易网站,先交钱,后出货,不收,钱也不会退回来。   宴忱去书房打电话,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月淮关门。   他扬了扬眉,“有人敲门?”   月淮坐到沙发上,继续敲键盘,“哈亚逊送货的,不过我没买。”停了停,“可能送错了。”   宴忱:“……”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让外面一脸懵逼的送货员把东西拿进来。   月淮手上一顿,抬头,“你订的?”   那么多箱子,这是该买了多少?   宴忱桃花眸弯着,笑意漫漫,“给你买的,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月淮:“……”   他看了那堆的小山一样的箱子,罕见的默了一下。   将笔电扔到一边,他接过宴忱递来的裁纸箱,开始拆礼物。   粉色的,超大克拉的钻石。   被外界宣称女王戴过的蓝宝石饰品。   O洲某小国的土地产权书。   全世界仅有五辆的,超豪华的订制跑车钥匙。   天才画家梵高的油画。   ……   还有一套西蒙的签名书。   月淮拿着这套书,默了默。   宴忱坐在旁边,房间里开了恒温空调,二十四度的气温,不冷,他就穿了一件单薄的浅蓝色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西装裤。   见月淮拿着书,他懒散地伸手,指尖在书脊上点了点。   “喜欢这个?”   西蒙是十七世纪一个很出名的作家,他著作的长篇西幻小说《少年与魔法》一经问世,就遭到了世人的吹捧。   故事主要讲的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少年无意间得到了一块魔法石,激活了体内的魔血,从此踏上了修习魔法的路。在修习的过程中,遇到了无数的好人,也遇到了无数的坏人。   这本书的框架很宏大,里面描述的东西在当时闻所未闻,一经问世,就遭到了轰动。   很多人将这本书封为神作。   就算后来有人借了《少年与魔法》的框架,写了很多精彩的故事,但西蒙的这套书却依旧稳坐宝座第一。   不过可惜的是,这套书没写完,只写了三部剧就戛然而止。   他也是西蒙的书迷,这套书读过好几遍,对里面的情节倒背如流。   昨天看到哈亚逊有西蒙的签名书,就参与竞价拍了下来。   最终花费三千万。   月淮:“……”   他翻开书扫了一眼,扔回箱子里,“假的。”   宴忱:“……”   他罕见的表情一片空白,“假的?签名是假的。”   月淮眸底终于有了笑意,慢悠悠的,“西蒙没有给任何书签过名。”   懒得签。   后来也懒得写。   反正他也不靠那玩意赚钱。   唯一签过名的书,是龙渝收藏的那一套。   上次他去龙渝那里的时候,看到龙渝在书房的书架上放着,还刻意放在最顶端,拿锁锁着。   宴忱气笑了,“骗到我头上了,厉害。”偏头,见月淮在笑,桃花眸不由地眯,扯他的头发,“笑话哥哥?嗯?”   月淮把头发抢救回来,语气慢吞吞的,“你太笨。”   宴忱:“……”   见鬼,他哪知道有人竟然那么大胆,敢在哈亚逊上上假货。   三千万。   行,他记下了,回头让人把那个商家的店铺给封了。   月淮对其他的礼物没有了兴趣,也懒得拆,全部扔到一边,只留下了那颗粉钻。   这玩意不错,挺好看,而且他记得小郁喜欢粉色。   宴忱见月淮不感兴趣,叫了人,把东西全部堆到仓库去。   下午,吃过饭,月淮打算休息,接到江照的电话。   江照的声音听起来很急,“爹,你在哪呢?苏郁那边好像出事了。”   月淮表情一凛,总是耷着的眸子睁开,寒光毕现。   “出了什么事?”   江照急匆匆解释,“来了一个陆太太,拿着一张肾源捐赠书,非说苏郁把肾捐给了她女儿,现在要带苏郁去医院。”   月淮说了句知道了,挂断电话,穿上外套,往门外走。   宴忱靠得近,听到了江照的话,起身跟着月淮一起往外走。   “我叫程墨过来接。” 第127章 月皇又牛B了   程墨来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打电话说到楼下了。   月淮穿好衣服,想了想,又拿了一只口罩戴到脸上。   宴忱也打算一起去。   月淮侧眸,扫了他一眼,“你呆着。”   宴忱穿衣服的手指一顿,挑起眉,笑,“不让哥哥陪着?”   月淮拿书包,甩到左肩上,扫宴忱的手臂,语气慢吞吞的,“伤员就有伤员的样。”   几个陆家的人而已,他又不是收拾不了。   宴忱叹气,把外套放回去,“那好,我留在家里做饭,想吃什么?”   “排骨面吧。”月淮舔了舔唇,“弄点辣椒。”   上次宴忱做过一次排骨面,汤是排骨加药材熬的,面是自己发的刀削面,清水一煮,倒进排骨汤,味道特别好。   宴忱轻笑出声,“好。”   月淮拿起钥匙,慢悠悠地下了楼。   程墨开了一辆奔驰。   见月淮下来,匆忙下车,亲自帮他打开车门。   “月少,怎么突然去学校?”   月淮上了车,挤好安全带,抬了抬眸,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有事。”   多的没说。   程墨想问,又不太敢开口,挠着脑袋,点了下头。   哎,自从月少昨天大展医术之后,他现在对月少不只是尊敬了,而是敬畏。   果然能在老大身边呆的,连小孩子都是神人。   奔驰一路飞驰,很快到了学校门口。   月淮下车,朝学校走,见程墨也跟了上去,侧眸瞥了他一眼。   程墨小心翼翼,“老大让我保护你。”   月淮:“……”   那男人把他当洋娃娃吗?   似乎看出月淮的不悦,程墨小声说:“老大担心你身体没有恢复。”   月淮顿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起,往高二一班所在的教学楼走。   现在是下午三点,所有的班级都在上课,整个校园空荡荡的十分安静,只有高二一班一片闹哄。   江照带了五班的人,围在高二一班的教室门口,和董惠宜的带来人相立而站,泾渭分明。   董惠宜面沉如水,一双美眸盛着怒火,怒瞪着江照。   “捐献书是顾苏郁签的,钱也是她收的,你们以为挡在这里,我就拿她没有办法?”   江照袖子半挽,单手插兜,俊美的脸蛋,桀骜不驯。   顾苏郁被他护在身后,墨眸清又冷。   听了董惠宜的话,江照斜勾唇角,“大妈,你说捐献书是苏郁签的,就是她签的?我还说你给我签了呢,你签了吗?”   董惠宜被江照的无赖气得心头冒火,额角突突地跳,“你不要在这里耍无赖,把人给我交出来。”   江照不让,不但不让,还对身边五班的同学晃了一下手。   五班被拉来的壮丁全是男同学,一个个虽然说不上人高马大,但也称得上精壮。   江照一挥手,他们全站出来,冷冷地望着董惠宜。   不说话,气势却非常的足。   阮苏苏在旁边安慰顾苏郁,“小郁,你别怕,江哥已经给月皇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就来。”   等月皇来了,让这群人好看。   顾苏郁唇角微抿,眸里升起淡淡的暖,“嗯。”   阮苏苏甜甜一笑,从校服的大口袋里拿出一盒饼干塞给她,“吃点东西,甜食可以让人放松精神。”   顾苏郁想推拒,目光触到阮苏苏闪闪发亮的眼睛时,顿了顿,接了过来。   “谢谢。”   阮苏苏笑着摇头,“不客气。”   那头,董惠宜已经生气了。   她带人找到顾苏郁,本来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却没想到受到这么大的阻拦。   她抿直唇角,冷眸扫了江照一眼,直接对身后的人吩咐,“把人给我抓过来。”   董惠宜带的是保镖,毕竟她是陆家的太太,出行需要人保护。   这几个保镖全是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实力相当强悍。   听到董惠宜的吩咐,他们面色凛冽的走了过去。   火药味一触即发。   江照眯了眯眸,全身肌肉开始紧绷,将顾苏郁一推,吩咐阮苏苏,“带苏郁回教室。”   阮苏苏嗯了一声,紧张地拉住顾苏郁,“小郁乖,和姐姐回教室。”   顾苏郁咬了咬唇,顺从地回到教室,站在窗外往外望。   保镖根本不把江照放在眼里,见他这时候还护着人,面色一冷,直接下了狠手,抬脚,往江照膝盖踢。   这一脚下去,江照的腿就要废了。   五班的同学不知凶险,还在使劲鼓掌,给江照加油。   董惠宜轻蔑一笑,“不知天高地厚。”   她带的这几个保镖从特种兵退下后,还当过一段时间的雇佣兵,残暴嗜血,手上沾过不少人命。   她本来不想当手的,都是小孩子,不想做得太绝,但谁让面前这个叫江照的给脸不要脸。   江照不退反上,双手抓住保镖的腿,反向一扭。   保镖目露惊骇,飞快地反应过来,身体顺势一转,另一只腿直冲江照门面。   江照无奈退开。   保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眼中没了轻视,“练家子?”   江照揉了揉发痛的手腕,冷笑,“小爷是不是练家子管你屁事,有本事一起上。”   保镖对其他几个施了个眼色。   五个人一起攻了上去。   五班的同学也连忙加了进去。   一场混战开始了。   江照刚开始还有余力,但再另外一个保镖加入战局后,动作开始慢了下来,身上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最开始的那个保镖一脚踹到江照腿上,等他吃痛后退,目中露出狠戾,一个飞身,朝他胸口踹去。   江照想躲,但是另外一个保镖也从身后攻了上来。   他前后受击,胸前和背后各挨了一脚,嘴里漫起血腥味,人狼狈地靠到了墙上。   最开始的保镖收腿,居高临下,语气轻蔑,“实力不错,不过和我斗,还嫩了点。”说着,偏头看向另一边,“刘熊,把他给我扔到楼下去。”   被叫做刘熊的人迟疑地朝楼下望了一眼。   这里是三楼,距离地面有六七米高,扔下去,人不死也废。   “勇哥,这……这不太好……”   后面的话,消失在勇哥凛冽凶残的目光里。   刘熊颤了颤,伸手,打算提起江照的领子。   手还没碰到,一股大力袭来,直接将他从侧面踹飞了出去。   他瘫到地上,捂着剧痛的胳膊,目露惊骇地看向来人。   来的人是个少年。   穿着宽宽松松的校服,身形瘦且修长,脸上戴了口罩,看不清面容,唯有露在外面的那双眸子,又冷又寒。   江照惊喜,“爹,你来了?!5555,快救我,他们打我。”   月淮:“……”   跟上来的程墨:“……”   五班的同学:“……”   哥 ,你刚才日天日地吊炸天的气势呢?   月淮收回腿,慢吞吞地抬头,依旧是单手插兜的姿势,“谁打他的吗?”   董惠宜扬了扬眉,“你又是谁?”   月淮看了董惠宜一眼,没理,视线转向叫勇哥的那个保镖。   “是你干的?”   勇哥嗜血的眯了眯眸,不屑轻笑,“又来一个送死的。”   他本以来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学校,没想到竟然卧虎藏龙。   将西装外套脱下,扔到一边,他挽起袖子,蔑笑,“想和我打就快点,我们夫人可……”   后面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月淮单手掐住勇哥的脖子,被口罩遮住的脸上,面无表情。   他提起勇哥,轻轻松松地像提着一只洋娃娃,手一甩,直接扔到楼底下。   砰——   勇哥重重地砸到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窝。   全场皆静。   董惠宜带的保镖,脸色全白了。   月淮掏出一张纸巾,擦干净手,语气懒散,“反派永远死于话多。”   众人这才回神。   董惠宜脸色发青,心神俱颤,“你……你到底是谁?”   月淮拿出一粒丹药,递给江照,眼尾带着匪气。   “怎么?陆夫人仗势欺人之前,都不好好查一下对方的家势吗?”   董惠宜想起什么,眼睛微眯,“你是顾苏郁的哥哥月淮?”   月淮把口罩摘下来,语气匪又傲,“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把你扔到楼底下。”   董惠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走廊外面移去,脸色微微泛了白。   她咬了咬牙,到底不甘心,指挥剩下的保镖,“都给我上。”   除了被扔下去的勇哥和倒地不起的刘熊,董惠宜带来的保镖还有四个。   这四个,武力值也非常高。   刚才五班的同学和他们混战时,都没有落到了好,有些人还受了伤。   程墨眼神顿时一凛,下意识想要保护月淮,“月少,我来。”   说完,没听见回应,再一看,月淮已经冲了出去。   抬脚,踢腿。   伸手,勾拳。   没有一个动作多余,挥出去的力道巨大无比。   短短十秒不动,战斗结束。   董惠宜带来的保镖全都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他们望着月淮的眼神不仅仅是害怕,而是畏惧。   这么一个年轻瘦弱的高中生,武力竟然这么强大。   董惠宜的脸色青白交加,眼神又惊又惧。   月淮站直身体,抬眸,还是那句话,“你们是自己滚,还是我帮你们滚。”   董惠宜嘴唇颤了颤,不甘,“这件事没完。”   说完,脚步匆忙地离开了,背影像是有鬼在追。   月淮不屑,漫不经心地偏头,看向跑出来的顾苏郁,语气变缓。   “有没有受伤?”   顾苏郁乖巧摇头,眼睛里带着依恋,“没有。”停了停,“哥哥的朋友来得很及时。”   五班的同学这才反应过来。   开始激动的鼓掌,掌声如雷鸣。   “月皇牛B。”   “月皇威武。”   “月皇天下第一。”   程墨:“……”   ???   这群小孩子为什么抢他的台词? 第128章 淮淮去哪?   教导主任带着保安姗姗来迟,看到高三五班的同学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脸色微变。   程墨觑了月淮一眼,赶紧上去交涉。   最后,教导主任什么也没说,又带着保安离开了。   月淮陪江照去医务室。   江照受的伤不轻,勇哥和刘熊最后那一击没有收力,他的肋骨裂了。   医生开了药,吩咐江照最近不要进行激烈的运动。   江照却觉得自己的伤并不那么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吃了月皇给的药后,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能打死一头牛的那种。   不过看了表情凝重的医生一眼,他犹豫了一下,没说出来。   医生又给五班其他受伤的同学开了伤药。   这些同学受的伤都不严重,全是外皮伤,抹点药就好。   离开医务室后,几人回到了教室。   程墨见没事了,就先一步离开了。   刚在座位上坐下,收到消息的老任匆匆赶来,看着一众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学生,声音不由含了急切。   “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个胆子都肥了,出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先找老师。”   他也是吓坏了,听说董惠宜带的人打伤了好多同学,一直担心那些人不知轻重,把人打成重伤。   江照斜斜地坐在椅子上,俊脸桀骜不驯,“老任同志,一些不入流的打手而已,分分钟都能解决,你别操那么闲心。”   老任:“……”   如果不是你的脸还青着,我差点就信了。   他头痛地叹了口气,“不论怎么样,你们下次都不能再草率,有事先找老师知道吗?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   说完,看见月淮,“月淮,你卷子做得怎么样了?”   月淮:“……”   他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差不多写完了。”   老任满意点头,“写完了就好,刚好我又拿了一批卷子,你把这些也做了。”   月淮:“……”   他后悔了,他刚才就不应该回教室,而是直接回家。   他眼皮耷拉下来,闷闷,“哦。”   江照不由地乐,等老任离开,他用笔戳了戳月淮的手臂,“爹,那个陆太太到底是什么人?”   那几个保镖实力不俗,如果不是月皇来得及时,今天他可以就折在这里了。   奇怪!他怎么不记得沪市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牛逼的人物?唯一有印象的那个陆家,好像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   月淮写卷子,下笔飞快,带着燥,“帝都陆家。”   江照的动作陡然一顿,仿佛没听明白似的,“帝都陆家?”停了停,“操,你说的是帝都那个陆司昂的陆家?”   月淮燥得不行,把刚写完的卷子扔一边,“对。怎么?他们很牛吗?”   江照坐回椅子上,脸色变得凝重,“当然很牛,帝都陆家虽然比不上宴白两家,但是他们家出了一位上将,等闲人根本不敢惹。”   而且听说那个上将还是古武界的人,实力非同一般的强悍。   董惠宜今天敢大庭广众之下掳人,仗的就是这位上将的势。   月淮墨眸眯了眯,“行,我知道了。”   江照本来想问所谓的知道是知道什么,瞥见月淮一脸烦躁的模样,浑身一抖,下意识把话咽了回去。   下午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   月淮把卷子塞到书包里,站起来,对江照吩咐,“去给他们说一声,晚上去我家吃饭。”   江照一愣,“爹,你要请吃饭?”   月淮慢吞吞拿手机发信息,闻言,眉梢一挑,看着江照,“不行?”   江照迅速地把东西收拾好,嘿笑,“行,怎么不行。姜止,还有下午那些受伤的,全都收拾一下,去月皇家吃饭。”   五班的同学一阵欢呼,纷纷开始拎书包,跟在月淮身后往门外冲。   刚冲到门口,有人走了过来。   是月意泽。   看见被簇拥的月淮,他微微一愕,又很快地恢复如常,笑容如沐春风。   “月淮,终于找到你了,爸爸让我送请柬给你。”   他说着,将手里拿着的请柬递了过去。   月淮没接,眸光懒洋洋地从请柬上扫过,“什么请柬?”   语气挺淡的,显得冷漠的不行。   月意泽捏着请柬的手指一紧,依旧是笑模样,“是清雪表姐的演奏会。”停了两秒,“爸爸说你一直想去,特地找清雪表姐要的。”   江照看了月淮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直接把月意泽推开,“我们月皇忙着呢,哪来的美国时间听演奏会,赶紧闪边去。”   他推的力不重,但是月意泽却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月意泽似乎也没有想到江照会推自己,还把自己推倒了,面上闪过一抹难堪。   这会正是放学时间,有认识月意泽的同学看到这一幕,立马跑过去将他扶起来,怒瞪着江照。   “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话就说话,你推人干什么?”   “就是啊,意泽是好心送请柬,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早听说五班的人全是没有教养的垃圾,现在我可是相信了。”   江照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确信他刚才没有使多大的力,不可能一下子就将月意泽推倒。   如果不是他的问题,那月意泽为什么会摔到地上?月意泽故意的?   声讨声挺大的,和月意泽交好的人望着江照和月淮,目光都格外不善。   江照冷着脸,下意识捏了捏拳头。   月意泽连忙解释,“不是江同学的原因,是我自己没有站稳,你们别怪他。”   那些同学显然不信,不但不信,还劝月意泽。   “意泽,他都推你了,你还为他开脱什么,这种人他不配。”   “对,我们走吧。反正有些人能耐的很,看不上清雪学姐的演奏会。”   月意泽不高兴地抿唇,“我都说了不是江同学,你们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其他人见状,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月意泽走到月淮面前,讨好地道:“月淮,爸爸和妈妈都希望你去,你能收下请柬吗?”   态度显得很卑微。   月淮没应声,清又冷的目光望着月意泽,停了几秒,伸手,“拿来。”   月意泽微不可察的愣,反应过来,快速把请柬交给他,小心翼翼,“你真的……愿意去?”   月淮不怎么在乎地把请柬塞进书包里,闻言,抬起头,似笑非笑。   “听你的意思似乎是不希望我去?”   月意泽呼吸一窒,飞快地摇头,微笑,“怎么会,你愿意去,我高兴还来不及。明天晚上八点,人民大礼堂,别忘了。”   月淮这次没理了,对江照点了点下巴,和五班的人往楼下走去。   月意泽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什么。   月淮先去高二一班接了顾苏郁,然后才和江照他们一起回家。   人多,路也不远,干脆没打车,就用走的。   江照还在思考之前的事,对阮苏苏招了招手,“苏苏,你过来。”   阮苏苏走过去,不解,“干什么?”   江照示意阮苏苏站好,“你站稳。”   说着,就伸手推了阮苏苏一下。   阮苏苏脚步踉跄,被月淮撑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她莫名其妙地望着江照,“江哥,你推我干什么?”   江照没回答,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眉心蹙着,“奇怪,我怎么觉得自己劲变大了?”   他修炼了古武,身体里有内劲,所以出力都收着,免得伤了人。但是今天没怎么用劲,就能把人推倒。月意泽也就算了,阮苏苏也这样。   月淮把阮苏苏扶正,漫不经心地耷眸。   阮苏苏奇怪地嘟囔,“你的劲不是一向很大吗?”   江照想了想,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弄错了。   路程大概有十五分钟,一群人很快回到了家。   宴忱亲自来开门,看着一群小萝卜头,不紧不慢地打了声招呼。   他脸上是笑着的,但是身上的气质肆意矜贵,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本来还笑笑闹闹的五班同学不自禁地变得拘谨起来,规矩地打招呼。   宴忱让开门,示意他们进去。   月淮走在最后一个,进门换鞋。   宴忱站在他旁边,“事情解决了?”   月淮懒洋洋的应,“差不多。”   打服也叫解决。   宴忱桃花眸一弯,笑,“那快进来吧,面快做好了。”   收到月淮的微信,他就特地让人送了一批食材过来,这会厨师正在做饭。   五班的同学大多都是小康之家,有些还是富二代,比如姜止,他家就是比较有钱的那种,看到宴忱的房子装修的这么豪华,也不觉得稀奇。   只不过因为到底不是自己家,不怎么自在。   宴忱也不管他们,说了声随便玩后,就坐在沙发上用电脑处理东西。   江照他们一开始还端着,后面放开了,就又开始笑笑闹闹。   月淮坐在地毯上玩手机,刚打算刷微博,电话就进来了。   是龙渝。   龙渝的声音听起来委屈的不行,“师父,你怎么还没有来接我?”   月淮的手一顿,按了按眉心。   只顾着烦卷子,把小崽子给忘记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事,你自己回来。”   那头的龙渝恹恹的,“老师不放人。”   幼儿园有规定,每个小孩都必须由家长亲自接。   前天师父没有接他,是苏郁师叔来的,今天连苏郁师叔也没有来。   月淮头痛,“等着。”   说着,挂掉电话,重新起身。   宴忱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抬起头,“淮淮去哪?” 第129章 宴忱亲了月淮一下   月淮动作顿了顿,抬眸,语气挺懒散的,“接龙渝。”   宴忱把放在膝上的电脑放到一边,站起身,“我陪你一起。”   月淮没应,目光懒懒地扫了一眼江照他们。   宴忱桃花眸微弯,笑,“我不在,他们反而自在些。”   月淮:“……”   行吧。   他起身,到玄关拿外套。   宴忱嫌麻烦,没有再把右手架起来,胳膊上的绷带也用衣服遮住,根本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只不过右手时不时疼,穿衣服很费劲。   月淮穿好衣服,侧眸看到宴忱动作有点对艰难,眸光敛了敛,将他的外套接过来,展开。   “抬手。”   宴忱唇角往上扬了扬,很听话地抬起手。   月淮帮他把衣服穿好,又把他的鞋子扔出来,“穿。”   宴忱:“……”   虽然被小祖宗伺候的感觉很好,但莫名心虚是怎么回事?   江照看见了,奇怪地问道:“爹,宴哥,你们去哪?”   宴忱:“……”   叫淮淮爹。   叫他哥?   那他不是比淮淮小一辈?   这个江同学情商有点低。   月淮拿出口罩戴脸上,瓷白的脸被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眸。   听见江照的问话,他倦倦地,“接龙渝。”   顾苏郁欸了一声,“哥哥,还是我去吧。”   她这会才反应过来,龙渝还没有接。   月淮摇头,打开门,和宴忱往外走,“不用,你在家里呆着。”   路不长,两人也没开车,慢步往过走。   原来阴沉的天空聚起乌云,细碎的雨飘了下来。   宴忱牵住月淮的手,帮他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戴到头上,问他,“冷吗?”   月淮抬了下眸,“不冷。”   不过手却没有抽出来,任由宴忱牵着。   到了幼儿园,龙渝就坐在走廊上等,双臂环胸,背靠着墙,脸阴的不行。   有老师在旁边陪着,看见月淮和宴忱,笑着对龙渝,“小渝,你哥哥来了。”   她们都以为月淮是龙渝的哥哥。   龙渝小脸迸发出光彩,猛地抬头,待看见宴忱后,表情又沉了下来。   他哼哼着给老师说了再见,背着大书包,哒哒哒地跑过去。   “师父。”   没理宴忱。   跟没看见似的。   月淮牵过他的手,懒洋洋的,“走吧。”   龙渝这才高兴起来,挑衅地扫了宴忱一眼。   宴忱:“……”   他没理,直接牵起了月淮另一只手,牵完不算,唇角溢着笑,慢悠悠的,“淮淮,哥哥走外面,帮你挡车。”   月淮:“……”   人行道有什么车?   胳膊伤了,脑子也不管用了?   龙渝:“……”   他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这个宴狗真狗,就会找师父邀功。   三个人又一起往家走。   到了家,厨师已经把饭做好了。   见宴忱回来,跑过来找他请示,“宴少,开饭吗?”   宴忱点头,“开。”停了一下,“把酒柜里的酒开两瓶。”   厨师照做。   五班的同学都很乖觉,听说要开饭,自动跑到厨房,帮忙去端菜。   很快,香喷喷的菜就摆了一桌。   厨师把酒打开,给每个酒杯里都倒了半杯。   月淮坐下后,也没多说,只是举着酒杯晃了晃,“喝吧。”   上高三的人,已经算半个大人了,平常家里管着,很少有喝酒的时候,听到月淮这样说,全都放开了。   一边吃,一边喝,没过多大会,气氛便被炒热了。   江照还拉了姜止和几个人划拳。   整个餐厅都热闹得不像话。   阮苏苏和顾苏郁是女生,宴忱没让喝,让厨师倒了果汁。   轮到龙渝,宴忱扫了他一眼,“给龙少换成牛奶。”停了一下,“有助于长个。”   龙渝正在拿酒的手一顿,小脸全阴了。   你才需要长个。   你全家都需要长个。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等江照他们走了,屋子才变得安静下来。   龙渝磨磨蹭蹭不想走,欲言又止地看着月淮,“师父。”   月淮喝了点酒,这会脑子有点晕,瓷白的脸上泛着红。   听见龙渝叫他,他支着下巴,懒洋洋抬眸,“什么?”   龙渝蹭到他的身边,大眼睛扑扑的闪,“师父,你今天要不要回去住?”   师父好像喝醉了,要是被宴狗那只大灰狼吃了怎么办?   别以为他不知道,师父昨天就是被宴狗给拐走了,一晚上没回来。   想到这个,就很想骂Fuck。   月淮打了个哈欠,“你打算今天睡地板,还是睡沙发?”   龙渝:“……”   房子有时候太小,真的让人很烦恼。   宴忱从卫生间走出来,手上拿了条热毛巾,递给月淮,示意他擦脸。   偏头,扫向龙渝,勾着唇角,“龙少要是真想让淮淮回去住,可以考虑赶紧回M洲。”   龙渝双臂抱胸,小脸阴得不行,冷笑,“做梦。”   他才不要离开师父。   叫不走月淮,龙渝只好和顾苏郁一起回楼下。   月淮擦完脸,打算回房间睡觉,被宴忱拉住。   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干什么?”   宴忱抬起他的脸,轻笑,“没擦干净。”   说着,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替他轻擦脸颊上沾到的东西。   月淮没动,任他擦,抬起眸,懒洋洋地注视着他。   男人昨天应该没有睡好,眼睑下带着微微的青,但也无损他的英俊。   桃花眸风流多情,高挺的鼻梁,脸部的线条完美的如同最顶级雕刻师所雕刻的一样。   此时,他正在专注地帮他擦脸,眸里的柔色如同深海,使人忍不住溺毙其中。   见月淮看他,宴忱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笑意戏谑,“看这么认真?是因为哥哥太帅吗?”   月淮:“……”   他想起什么,懒洋洋问他,“明天有空吗?”   宴忱把毛巾扔到一边,轻笑,“淮淮想找哥哥约会吗?”   月淮偏着头,考虑了一下,挺正经的,“差不多。”   宴忱:“……”   他揉了揉他的头,“正经点,到底什么事?”   月淮懒洋洋地抬起眸,“我看起来不正经?”   虽然季清雪拉的小提琴挺费耳朵,但一起去听,怎么样也算约会吧?   嗯?   难道两个男人一起出去,不算约会?   他起身,从书包里把请柬拿出来,“季清雪的演奏会,约你一起有难当同。”   宴忱:“……”   宝贝,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的。   他摸着下巴,眼神带着淡淡的戏谑,“想让哥哥陪,也不是不行。”   月淮扬了下眉,等着他的下文。   宴忱继续,“你亲哥哥一下,当做哥哥出场的报酬。”   月淮:“……”   他面无表情地把请柬扔进垃圾筒,“你刚刚幻听了,其实我什么也没说。”   宴忱不由地轻笑出声,拉住他,“好了,不逗你,不让你亲了。”停了停,“换哥哥亲你。”   月淮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唇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男人一触即离,很快地放开他,桃花眸里笑意浓的不像话。   “好了,交易达成,明天哥哥陪你一起去。”   月淮:“……”   这人是有什么大病?   他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耷着眉眼,下意识摸了摸唇,感觉耳朵有点烫。   宴忱看着他的动作,心情变得极好,“好了,该写卷子了。”   月淮:“……”   不提卷子,我们还能是好朋友。   他不耐烦地啧,被男人拉着,往房间走。   老任特别不心疼他,又给他塞了几十张卷子,和之前的一起,大概有上百张。   月淮洗了个澡,回到书桌前,烦烦的拿起笔开始写。   宴忱坐在他旁边看书,单手拿书不方便,他换成了Ki   dle看。   月淮扫了他一眼,把卷子往他手边一推,“十块钱一张,干吗?”   宴忱又气又好笑,把Ki   dle放下,撩着眼皮,“淮淮,哥哥的劳动力这么廉价吗?”   月淮耷着眸,挺烦的,“再加十块,一共二十。”   宴忱扫了一眼好几本书高的卷子,无奈,“三十吧,写卷子还挺费脑的。”   月淮拿手机给转帐,“一千五,这五十张全归你。”   宴忱乐了,觉得他家淮淮还挺人精。   他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到月淮旁边,把卷子分了两份。   “一千五只能二十五张,一人一半。”   月淮想了想,觉得也行。   两个人拿起笔,慢悠悠写卷子。   宴忱用左手,扫了一眼卷子,开始模仿月淮的笔迹。   一个小时,五十张新卷子全部写完。   月淮把卷子收起来,很烦地全部塞进书包。   宴忱帮他收好,看看时间不早了,催他上床。   月淮还打算用电脑看剧,听到宴忱催,突然有那么一秒,很后悔没有听从龙渝的建议。   他把刚打开的电脑关掉,恹恹地上床,拿起手机刷微博。   季清雪要开演奏会的消息上了热搜,点开词条,里面全是粉丝在吹捧。   【啊啊啊啊啊,姐姐的演奏会终于要开了,好期待。】   【神仙姐姐神仙曲,为姐姐疯狂打CALL,明天演奏会见。[图片]】   【抢到VIP座,虽然掏空了我的小金库,但还是觉得好值得。[图片]】   这两个人发的图片都是演奏会的门票。   月淮漫不经心地点开,看了一眼,微顿,偏头问躺在一边的男人。   “现在演奏会很赚钱吗?”   刚刚那两张图片的门票全是VIP座,票价8888,算下来,一场演奏会的票价大概……嗯?上千万?   他记得,他当初开演奏会的时候,好像没有赚到这么多钱?   宴忱拿着手机,用左手给程墨回消息,听到月淮的话,侧头,看了他手机一眼。   片刻后,笑了。   “赚钱,不过季清雪大概是缺钱缺疯了。”   一场有碍观瞻的演奏会票价8888?顶流明星也没有这个价。 第130章 宴忱是他的粉丝?   顶流明星开演唱会,最贵的票也只有三千多,黄牛炒,也超不过五千。   但是季清雪不知道是胆子太大,还是自信心爆棚,直接订了八千八,将近九千的门票。   月淮听完,啧了一声,“亏了。”   他当年的演奏会,最贵的只卖一百金币。   宴忱没听懂,桃花眸一抬,“什么亏了?”   月淮懒得解释,懒悠悠的继续翻微博,语气敷衍的不行,“没什么。”   宴忱:“……”   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月淮的头发。   月淮拨开他的手,继续翻微博,翻了一会,觉得无聊,正打算把手机放下,眼角余光瞥见屏幕上季清雪演奏会的曲目,微微一顿。   两秒钟后,他把曲目表打开,双眸眯了眯。   季清雪这次演奏曲目总共有十二首,其中五首是人人皆知的著名曲子,另外七首是自谱自编。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把这七首的五线谱PO到了网上。   其中有三首,月淮觉得很熟悉。   他盯着那三首看了一会,截图,传给龙渝,【你把我曲子卖了?】   龙渝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秒回。   【没有。师父的曲子我收的很好,不过之前看到,有人把您的曲子PO到了一个音乐网站。】   停了两秒,又发过来一句。   【有人抄您的曲子?谁这么不长眼?】   看不到表情,也能想像到他的语气有多阴沉。   月淮懒懒。   【大概是有点不长眼吧。扔着吧,不用管。】   发完,把手机按熄,偏头看一旁的男人,“有小提琴吗?”   宴忱已经给程墨回完信息了,也在刷微博,顺便到月淮的微博里看了看,看见评论里面并没有什么污言秽语,又退出去。   “有,想要什么样的?我有贝亚特的。”   贝亚特是十七世纪著名的小提琴手,每首拉奏的曲子都是自谱自曲。   当年,贝亚特开演奏会,每场演奏会都是空前绝后的盛况,一张价值百金的门票被炒到几千金,还一票难求。   演奏会结束,他亲自制造,且用来弹奏的小提琴被炒到天价。   不过贝亚特这个人很神秘,每次演奏都是黑衣蒙面,因此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容,而且只开了五场演奏会。   再之后,他就消失了。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因为谱不出更好的曲子,不愿意再露面,也有人说他得了抑郁症,失去了演奏的能力。   贝亚特的那只小提琴是他无意间在O洲黑市看到的,拿钱买了下来。   上面有贝亚特的专属签名。   月淮:“……”   他手指顿了顿,问他,“你是他的粉丝?”   不然怎么知道这么多?连他只开了五场演奏会都知道。   宴忱勾着唇,桃花眸闪闪的,没否认,“他拉的曲子很动听。”   动听到,他的心弦总是被拨动。   月淮:“……”   就挺意外的。   宴忱转移了话题,桃花眸凝着他,“现在能告诉哥哥,你突然要小提琴干什么吗?”   月淮语气挺平淡的,“就拿来玩玩。”停了停,“顺便明天打狗用。”   他对季清雪那狗屎一样的拉奏没兴趣,但是抄他的曲子,不行。   &   这头。   月意泽上完补习班回到了家。   季晓臻躺在摇椅上,腿上盖了条薄毯,看见他回来,坐起身,“小泽回来了,吃饭了吗?”   月意泽把书包交给管家,笑了笑,脸挺好看的,“妈,我吃了。”停了一下,“管家伯伯,能麻烦你拿一下医药箱吗?”   季晓臻微愣,“你要医药箱干什么?”   月意泽晃了晃手,不怎么在意似的,“不小心摔了一跤,弄伤了。”   季晓臻紧张起来,快步走到月意泽身边,“让我看看。怎么伤得这么重?”   月意泽的手挺白的,右掌的下面,被蹭伤了一大片,上面还泛着血迹。   看起来挺触目惊心。   月意泽笑了一下,“没事,小伤,处理一下就好。”   季晓臻皱起了眉。   等管家把药箱拿来,她拉着月意泽在沙发上坐下,拿碘伏帮他消毒,责备他。   “也太不小心了,马上就期末考了,影响考试怎么办?”   月意泽温和的笑,安抚季晓臻,“小伤,不影响的。”停顿了两秒,“对了,妈,我把请柬给弟弟了,他说明天会过去 。”   季晓臻捏着棉签的手一顿,语气带着惊喜,“真的?他真的答应会去?”   自从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她难受的厉害,几次想找月淮,但是都找不到人。打电话不通,去学校,也碰不到。   她想去顾家找人,偏偏又不知道地址,让私家侦探查,也查不出来,就像顾家一家的踪迹被人抹了似的,也是奇怪。   月意泽点头,“妈,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   季晓臻高兴起来,脸上都不由扬起了笑,“妈妈只是太高兴了,有点不信。你把请柬给他的时候,他说什么了?”   月意泽神情略一迟疑,又恢复如常,“没说什么,就……就是把请柬接了。”   季晓臻敏锐地觉出不对,皱了下眉,心中升起猜测,“月淮是不是给你脸色了?”停了一下,脸上突然变了色,“你的伤是不是他弄的?”   月意泽拧了下眉,摇头,“当然不是他,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是不小心 。”   季晓臻有些生气,“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护着他。你是好心,也不看他……”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月淮的身份,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月意泽手指蜷了一下,笑,“妈,弟弟人挺好的,学习也好,认识的人也多,大家都很喜欢他,你不要再对他有偏见。”   季晓臻抿着唇,没吭声,过了会,转移了话题,“我让人订了礼服给你,你去试一下,如果不合身就告诉我,我再让人给你换。”   明天的演奏会,会来很多名人,除了粉丝,都时候所有人都会穿正装出席。   月意泽点了下头,突然又道:“糟糕,穿正装的事,我忘记告诉弟弟了。妈,我的礼服挺多,要不然你新订的那身就先给弟弟用。”   季晓臻叹了口气,“还是你懂事,如果月淮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知道真相后,她其实很矛盾,一边觉得月淮是她亲生的,无论如何她都应该接纳他。另一边,又觉得月淮太不懂事,太上不了台面,这样的儿子有不如没有。   如果……月淮也像意泽这样懂事知礼就好了。   月意泽笑了笑,没说话。   季晓臻叫来管家,让明天把礼服给月淮送过去。   &&   翌日。   月淮去上学。   中午的时候,听到老师说外面有人找。   他抬眸,朝外面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外面,是月家的管家,手里提着一套礼服。   看见月淮,微微弯腰,语气却并不显得尊敬,“三少爷,夫人听说你晚上要参加演奏会,让我送您把礼服送过来。”   月淮单手插兜,扫了礼服一眼。   礼服是纯白,裁剪流畅,布料看起来很昂贵,但并不是他的尺码,小一码。   他懒洋洋的,“不需要。”   管家皱了下眉,口吻显得不悦,“三少爷,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耍性子。你知不知道晚上会来很多上流社会的人,你不穿礼服,会被人笑话的。”   最重要的是,月家也会被笑话。   大家会笑话月家不会教人,养出一个不知规矩的养子。   月淮眉间闪过一抹冷,耷着眸,肆意的匪,“上流社会的人和我有关系?还是说,你想教我做事?”   管家想起曾经被月淮踹了一脚的事,后背顿时一疼,嘴唇抿出刻薄的直线。   “少爷不想穿就算了,我会回去如实禀告夫人。”   月淮冷嗤一声,没理,直接转身,回了教室。   背影肆的不像话。   管家觉得月淮太不识抬举,在心里重重地冷哼一声,又提着礼服回月家了。   季晓臻约了美容师,正在做保养,听说管家回来了,让佣人把他叫了上来。   “礼服给他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月淮。   管家双手交叠,规矩地放到小腹上,“我送过去了,但是三少爷没要。”   季晓臻狠狠皱眉,“没要?为什么?他不知道晚上是什么场合?”   管家恭敬地回,“我说了,还说晚上会来很多上流社会的人,但是三少爷说……”   “说什么?”   “他说上流社会和他有什么关系?还反问我,是不是想教他做事。”   季晓臻气得把脸上的面膜揭下来扔了,额角青筋直跳,“他到底懂不懂事?”   她好心给他送礼服,让他晚上不丢面子,他竟然还说这种话。   到底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是因为从小在乡下长,所以这么没有规矩?   管家没敢说话,停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夫人别生气,三少爷是乡下来的,不懂上流社会的事,也是正常。”   上流社会的事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都是有讲究的。   像月淮这种,乡下来的,不知道规矩,不懂这里面的深浅,也是正常。   就是,到时候会被人大肆嘲笑而已。   季晓臻头痛的不像话,又气又难受,“你再送一次,他要是不听,就告诉他,演奏会就不要参加了。”   管家正要应是,外面传来脚步声,月楚河走了进来。   “妈,出了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管家恭敬地叫了声大少爷,退到了一边。   季晓臻也没心思做美容了,坐起来,沉着一张脸,向月楚河抱怨,“还不是你弟,我好心让管家给他礼服,他不收也就算了,还大放厥词,说上流社会的事和他没关系。”   也不想想,她这么操心,到底是为了谁。   “你说月淮?”月楚河皱眉,语气挺反感的,“妈,他不是我弟,我弟只有意泽。还有,你管他干什么,他又不是月家的人?他不愿意穿礼服就不穿,到时候被笑话的又不是我们。”   他妈也是的,之前明明说好,不再管月淮,怎么一转头,又对他上了心?   他是不明白月淮有什么好?就算懂点医术又怎么样?沪市懂医术,想上赶着巴结他们月家的人还少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上次被打脸的事,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难看。   季晓臻张了张嘴,忆起月楚河不知道真相,一时间又不怎么该怎么说了。   她干脆也不解释了,摆了下手,“算了算了,由他吧。”   到时候月淮吃了亏,自然知道她的苦心,说不定反而会变得懂事一些。 第131章 他来干什么?   演奏会是在晚上八点举行。   下午,月淮放学后,先把顾苏郁和龙渝送回家,然后和宴忱一起吃过饭,才开车往过走。   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的。   宴忱带了奶茶,将其中一杯交给月淮,“减了糖,尝尝。”   程墨开车。   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他们老大是被人夺舍了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连买奶茶这种事都会做。   月淮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几口。   宴忱坐在他旁边,桃花眸慵懒的半眯着,削薄的唇角微微勾起。   侧眸,问:“好喝吗?”   月淮漫不经心的点头,“还行。”   奶茶减了糖,放了椰果,奶油味也很淡,喝起来不错。   宴忱微低头,“我尝尝。”   说着,就着月淮拿着奶茶的手,咬住吸管,尝了一口,轻嗯,“是还不错。”   月淮:“……”   他看着被宴忱咬过的吸管,一时间有些无语,顿了顿,抬眸,“你最近很穷?”   宴忱眉梢一挑,“为什么这么说?”   他前两天确实在哈亚逊上花了点钱,但是那点钱还不至于让他变穷。   月淮又喝了一口奶茶,挺认真的,“因为奶茶你只买了一杯。”   还喝他的。   宴忱唇角的笑意不由扩大,桃花眸轻闪,“亲都亲过了,喝你一口奶茶也不行?嗯?”   话刚落音,车子就来了个急刹。   月淮下意识拉住扶手,稳住自己,手里的奶茶杯倒在了地上。   程墨扭过头,见鬼般的瞪大眼,“老……老大……”   他刚刚听到什么?   老大把月少亲了?   宴忱把奶茶捡起来,扔进一边放着的垃圾筒,语气阴嗖嗖的冷,“程墨,你是连方向盘都不会握了吗?”   程墨浑身一抖,“对不起,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嘤。   他只是太震惊了,所以才出现这种失误。   他平常开车很稳的。   宴忱拿出纸巾帮月淮擦手,一根一根,擦得很认真,语气却漫不经心,“再来一次,自己申请调职,不用在狼字队呆了。”   程墨:“……”   他错了。   他哭丧着脸说了声好,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月淮等宴忱帮他把手擦干净,看了一眼奶茶,“可惜了。”   一杯二十块的奶茶,他才喝了几口。   宴忱不由地笑,“再去买一杯?”   月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算了,有点麻烦。”   下班时间,路上比较堵,这一来一回要耽搁很久。   接下来一路无事,二十分钟后,程墨将车停在人民大礼堂门口。   此时,大礼堂门口人头攒头,被栏杆围住的两边,挤满了粉丝和记者。   中间的路上铺着红地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明星走秀。   红毯一直铺到礼堂门口,站在门口迎宾的是陈清荷,以及季清雪的爸妈,季左崇和孟庭。   几个人都打扮得贵气。   陈清荷一身旗袍,肩着披着一件狐狸毛毛披肩,脖子上戴着大颗珍珠项链,夹杂着白的头发梳得整齐。   季左崇是传统的西装三件套,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限量款名表。   孟庭则是一身宝格丽套装,首饰戴的是钻石套面,在灯光下散发着璀璨光芒,手上拿着宝格丽一款复古的铂金包。   那包是宝格丽早期的限量款,全世界只有五只,早就不在世上流通,而是被人收藏了起来。   保守估计这只包最起码要五百万。   月淮的目光在铂金包上一顿,漫不经心的。   看来季家确实挺有钱的,连这款都买得起。   宴忱顺着月淮的视线看过去,轻笑,“仿品。”   月淮挑了挑眉,“怎么看出来的?”   宴忱靠在汽车上,右腿屈着,带着慵懒的华贵,单手挺兜,另一只手把玩月淮的头发。   “猜的。”   语气不怎么认真。   月淮:“……”   他拨拉开男人的手,莫名的有点好笑。   两人也不着急进去,就站在路边看。   季清雪邀请的人相继而来,全是沪市的名人。   月淮甚至还看到了方会长和乔治。   他偏头,问宴忱,“季清雪怎么请来的他们?”   语气里罕见的带了点不解。   宴忱又让程墨去买了杯奶茶,插上吸管后,递给月淮,“陈清荷有点关系。”   月淮接过,慢悠悠的喝,“还挺牛。”   就是不知道季清雪被打脸后,陈清荷的脸往哪搁。   方会长和乔治到了以后,被陈清荷亲自邀请进了礼堂。   过了一会,月家的人来了,不只是季晓臻和月意泽,月骥霆和月楚河也来了。   几人并没有发现月淮,和陈清荷等人打过招呼后,站在一边和他们聊天。   倒是季晓臻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到处张望了一会,被陈清荷扫了一眼,又赶紧收了心。   月淮把奶茶喝完了,找了个垃圾筒扔进去,对宴忱点了点下巴,打算进去。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驶了过来。   车门打开,身穿制服,手戴白手套的司机绕到了后门,帮忙打开了车门。   首先下车的是慕亦琛,面容沉冷,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   下车后,他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对着车里伸出了手。   一个中年贵妇搭着他的手走了出来。   月淮不认识,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才想起她是慕亦琛的母亲,安莺。   慕亦琛似乎看到了他,冰冷的目光微微一凝,皱起了眉。   月淮没理,和宴忱一起往礼堂走。   此时,记者正在拍照,看到他们两人,停下动作,表情有点奇怪。   没别的。   实在是因为月淮和宴忱穿得太随便了。   其他人都是正装出席,只有他们两个,一个穿着卫衣仔裤,一个穿着高领毛巾,外搭外套,虽然看着也不出错,但未免太悠闲了。   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不过他们的长相很优秀,可以称得上神颜,这要是放在娱乐圈,完全就是颜值天花板。   记者们只是愣了一瞬,就开始疯狂地按快门,同时也在心里猜测月淮和宴忱的身份。   季晓臻他们也看到了两人,看见他们的着装打扮,脸色不由变得难看。   她双脚下意识动了一下,想要过去,被旁边的陈清荷拽住了胳膊。   陈清荷面色阴沉,原本就苍老的面容显出几分刻薄来,语气相当厌恶,“谁请他们来的?”   上次医院的事后,她就把这人记恨上了,宴忱还罢,是帝都宴家的人,她心里到底存了几分敬畏,但是对月淮,她是厌恶到极点。   如果不是顾及着宴忱,她现在就让人把他出去。   季晓臻讨好地笑了笑,“妈,是我请来的。”   陈清荷脸一冷,“你请他来干什么?是嫌你们月家不够丢脸,还是觉得季家不够丢脸。”   她这个女儿,真是莫名其妙。   季晓臻呐呐,“他……他到底是……是月家的孩子。”   还是忍着,没把月淮真实的身份说出来。   陈清荷重重地冷哼,“一个养子,也配你这样对待。”   月楚河则是对着月淮不屑地撇了撇嘴。   季晓臻不由地眼眶微红,“妈。”   当着这么多人和夫家的面,她妈怎么这么不给她面子?这让别人看到了,她在月家还怎么做人。   陈清荷耷拉着下垂的眼皮,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赶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月骥霆正在和季左崇寒喧,闻言,抬起头,颇有威严,“岳母,人是我叫过来的,这种场合,要是月淮不出面,别人只怕会议论是非。”   上流社会虽然有了上流二字,但其实也是个社会,甚至是比普通人更刻薄,更偏颇的社会。   如果月家人都来了,独独少了月淮,明天就会被传出月家虐待养子的新闻。   到时候,他们面子里子都不好看。   陈清荷还想再说,被季左崇拉了下胳膊,“妈,算了,他来就来吧。到时候让记者发一下通告,说清雪不计前嫌,也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对月淮好的,全是想拿着他换利益,嘴脸恶心的要命。   陈清荷捏了捏手指,最终妥协,“哼,季晓臻,你去警告一下他,最好让他老实一点。要是敢坏了清雪丫头的演奏会,我让他好看。”   季晓臻应了,正打算过去,却看见了慕亦琛和安莺。   安莺走在前面,慕亦琛落后她一步。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季晓臻的错觉,总觉得慕亦琛在看月淮。   果然,停了没两秒,慕亦琛就加快脚步,走到了月淮身边。   月淮和宴忱走得慢,两人还时不时闲聊两句,一条红毯,走了五分钟也只走到一半。   而且他脚步散漫的很,拖着,显得慢悠悠的,不太有正形,瓷白的脸上带着肆意,眼尾染着淡淡的冷和匪意。   感觉有人靠近,他懒洋洋地侧了下眸,随后眉间闪过燥,偏过头,没理会。   慕亦琛心里说不出的烦,伸手,拉住月淮的手臂,深吸一口气,像是努力压着火。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月淮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他穿这么随便,到底想丢谁的脸。   月淮抬眸。   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偏里就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慕亦琛的腕。   那只手白得很,骨节分明,修长如骨。   手的主人嘴角勾着,桃花眸微垂,笑得像个妖孽。   “慕少,慕家的教养就是喜欢对别人动手动脚吗?”   声音是透骨的寒。 第132章 霸气护月淮   慕亦琛下意识扭头,看到宴忱,不悦感直冲心头,他寒声,“放手。”   宴忱轻轻的笑,五指用力一捏,将慕亦琛扔到一边,“慕少,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说完,不管差点踉跄倒地的慕亦琛,拿出纸巾,仔细擦手。   好像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慕亦琛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一双眸冷得如同寒冰。   宴忱擦完,把纸巾扔掉,偏头看月淮,“这个演奏会挺没劲,到处都是狗。”   季家的人和月家的人听到了,表情都变得不好起起来。   月淮不由地笑,视线慢悠悠地扫过众人,单手插到兜里,“嗯,回去打个狂犬疫苗。”   慕亦琛的脸变成了铁青。   安莺也听见了,微微回身,锐利的双眼看向月淮,视线落到宴忱身上时,顿了一下,随后抬着下巴,对慕亦琛道:“琛儿,注意点身份。”   意思就是,不要降格和月淮和宴忱这种垃圾货色计较。   月淮勾了下唇,淡淡看向安莺。   两人目光一交接,安莺看到了月淮眸里的寒,不屑地扯了下嘴角。   慕亦琛抿了抿唇,走向安莺,路过月淮身边时,沉声,“你好自为之。”   他是想帮月淮的,是月淮自己不识抬举。   月淮连眼皮都懒得抬。   慕亦琛和安莺一起往前走。   本来是月淮和宴忱在前,现在变成了他们在手。   慕亦琛和安莺来到陈清荷等人面前。   陈清荷亲**拉住安莺的手,“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快进去吧,清雪丫头正在里面等你们呢。”   慕家家世不错,清雪丫头有病,还有攀上这门亲事,她对此很满意。   安莺把手抽出来,态度显得有点冷淡,“老夫人,你先进去,我还要再等一个人。”   她压根不喜欢季清雪,别说她有病,就是没病,那种娇纵的性格也入不了她的眼。   但是琛儿喜欢,再加上季清雪确实有点才华,小提琴拉的好不说,还自谱自曲,说出去也长相,她这才屈尊绛贵地来了一趟。   但她又不想委屈自己,因此,才不想应付陈清荷。   陈清荷被下了脸,有点不高兴,但是没有发作,“什么人啊?是哪一家的贵客吗?”   说是对着安莺说的,眼睛却望着慕亦琛。   慕亦琛嗯了一声,眉间带着不可一世的矜傲,“是楼老,他最近打算收徒,把我妈将他请了过来。”   “楼老?”陈清荷大惊,控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语气都变得急切,“是帝都小提琴协会的那个楼老?”   不只是陈清荷,季家和月家所有人都惊了。   楼老不只是帝都小提琴协会的会长,还是全国音乐协会的名誉主席,他的小提琴被誉为贝亚特第二,声誉海内外皆知。   如果被他收成弟子,那季清雪注定要飞黄腾达。   一直没有出声的月意泽愣了愣。   孟庭高兴的不像话,“妹妹,真是谢谢你了,这件事要是成了,回头一定让清雪给你敬茶。”   只有过了门,新娶的媳妇才有敬茶一说,孟庭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把季清雪赶紧嫁给慕亦琛。   安莺优雅地整了整身上的礼服,语气不怎么热忱,“看情况吧。”   请楼老来,是她和琛儿商量好的。如果季清雪入了楼老的眼,这件婚事,她就应了。如果不入不了,那就……不好意思了。   她家琛儿有的是人想嫁。   孟庭听出来了,看着态度一直淡淡的安莺,心里不由打了个咯噔。   安莺这是什么意思?请了楼老来,就觉得有功了?还看不上她家清雪?   她心中不悦,表情也冷了下来,直接就没说话。   陈清荷同样不爽,在心里冷哼一声,缓缓道:“说起来,我和楼老曾经也有一面之缘,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我也陪小莺一起等着。”   扬着下巴,态度带了傲气。   安莺抬起眼,倒有些意外,“老夫人也认识楼老?怎么没听楼老提。”   陈清荷皮笑肉不笑,“大概是因为楼老和你不熟吧?”   直接给安莺了一个软钉子。   安莺脸色变差。   月淮和宴忱离得不远,听见几人的对话,还挺有兴趣的,“他们怎么比狗血剧还热闹?”   一个慕家。   一个季家。   一个月家。   三个家族,人不多,相处的情景比狗血剧还有趣。   宴忱侧头,看了月淮一眼,见他眼睛带了亮,不由地笑,捏住他的手,漫不经心的玩。   “是挺热闹的。进去,还是继续看戏?”   月淮看了一眼前面,有点遗憾,“进去吧,站在这里挺显眼。”   宴忱轻笑,“显眼有什么不好?我让人搬两张椅子过来,一会我们坐着看。”说着,扫了大门一眼,“椅子就摆门口的左边吧。”   月淮:“……”   他罕见地笑出了声,嗓音刻意拖长,“哥哥,你会不会有点太坏了?”   少年嗓音清越,刻意拖长后就显得格外软。   宴忱觉得好像有羽毛从心尖撩过,克制不住的欲.望和冲动,让他眸色瞬间变得暗沉。   他清了清嗓,嗓音喑哑,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哥哥还有更坏的,你要试试吗?”   月淮疑惑轻嗯,“是什么?”   清冷的眸子澄澈的很,小鹿般无辜懵懂。   宴忱突地感觉狼狈,微顿了一下,微微凑近,轻笑,“不告诉你。”   月淮:“……”   就挺烦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礼堂门口。   月骥霆和季左崇不再寒喧,一前一后和宴忱打招呼。   “宴少,欢迎。”   “欢迎宴少大驾光临。”   说的都挺好听,态度也热情。   月淮懒懒抬眸,眸中闪过嘲。   但如果真的欢迎,也不会直到他们到了门口,才跑来打招呼。说白了,就是心里看不上,所以只做表面功夫。   宴忱懒散地应了一声,“季总,月总。”停了一下,“陪小朋友过来玩一下。”   这个小朋友指谁,不言而喻。   月骥霆的脸色僵了一瞬。   月意泽眸色微闪,走出来,一脸歉意,“对不起,哥哥,我忘记告诉你今天要穿礼服了。”   月楚河冷哼了一声,连看都懒得看月淮一眼。   月骥霆则皱着眉,开口就是指责,“月淮,你看你像什么话,这种场合,就穿这种地摊货?你妈让管家给你送礼服,为什么不要?”   他是当着宴忱的面说的,完全不顾及宴忱的面子。   说白了,就是故意下宴忱的脸。   你不是说你是陪月淮来的吗?那我就故意骂月淮,让你没面子。   月意泽自责地为月淮开解,“爸,你别怪弟弟,是我忘记告诉他了。”   月骥霆重重冷哼,“小泽,你别袒护他,他之前是不知道,后来管家难道没告诉他。”   月意泽抿了抿唇。   宴忱桃花眸淡淡抬起,依旧是带笑的语气,“月总,我记得今天是季清雪的演奏会。”   月骥霆一怔,“当然是,宴少这话什么意思?”   宴忱懒洋洋的单手插兜,妖孽的脸上笑意莫名,“月总多想了,我只是觉得挺意外的。在我记忆中,就算是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也没有演奏会必需穿正装的规定。”   砰——   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扇了几个耳光,一群人的脸全青了。   宴忱这话就是赤裸裸在说季家和月家不要脸,人家老艺术家都没这种规矩,一个季清雪就敢这样。   季左崇的脸黑得厉害,气得手都在颤。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无比尴尬。   月骥霆也面色不豫。   宴忱是在说季清雪,但何尝又不是在打他的脸。   偏偏顾忌宴忱的身份,他们还……还不敢骂他。   这种感觉,真是憋屈的要命。   最后,是月骥霆硬挤了一个笑,“宴少开玩笑了,演奏会马上开始了,我让人送你进去。”   他怕再让宴忱呆下去,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安莺看不上季家和月家,但也更看不上宴忱和月淮,冷冷地勾了下唇。   宴忱眯着眸,语气不疾不徐的,“不急,我也等人。”   说着,不顾众人黑了脸色,拉着月淮走到了一旁。   月骥霆心口堵得要命。   正在这时,礼堂的工作人员搬了两张椅子过来。   陈清荷以为是季左崇给她搬的,不高兴地说道:“左崇,你让人搬椅子过来干什么?这种时候还能坐着。”   季左崇这会正因为宴忱的话而不高兴,没了以往的好脾气,冷着脸,“妈,我什么时候让人搬椅子了?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事的,没眼色吗?还是赶紧把椅子给我搬回去。”   简直了,来了个宴忱和月淮,闹的全是事。   工作人员肃着一张脸,“不好意思,不是给你们的。”说完,走到宴忱面前,“宴少,椅子搬来的,放哪?”   月淮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脸都黑了,忍不住唇角往上扬了扬。   宴忱指了指大门的左边,靠柱子的那里,“两张放一起。”   工作人员飞快地把椅子放好了。   宴忱拉着月淮,让他先坐下,然后坐到他旁边,语气格外的宠。   “要是饿了,我让人再弄点吃的。”   季家人:“……”   月家人:“……”   安莺&慕亦琛:“……”   这个宴忱,他以为他是来郊游的,还是来看戏的? 第133章 宴忱马甲爆光!打烂他们的脸!(加更)   此时,季清雪在演播厅的后台。   身边围了好几个化妆师,正在帮她化妆。   为了一鸣惊人,她今天穿得很漂亮。   特意从O洲订回来的深蓝色露肩礼服,层层叠叠的裙摆着镶满碎钻,在灯光上熠熠生辉。   脖子和耳朵上同样戴着钻石首饰,本就明艳的脸蛋,被衬托的愈加华贵耀眼。   她坐在软椅上,微微闭目,心里幻想着等演奏会结束后,风光大盛,众人追捧的场面,忍不住心情大好。   经纪人匆匆走了进来,明明是深冬,额上却冒着层层热汗。   走近后,他语气略显焦急地开口,“清雪,出了点事。”   季清雪不由地皱眉,睁开眼,眸中带着不悦,“又出什么事了?马上就演奏了,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经纪人眉间闪过一抹怒,压着气,“清姐,演奏会的门票只售出了三分之一。”   季清雪的脸变了,霍然扭头,“怎么只卖了这么点?”   她也不靠演奏会赚钱,也看不上那点钱,但是只卖出这么一点,传出去,她的脸就丢尽了。   经纪人心里也颇有怨言。   心想,你不知道为什么票只卖了这么点吗?   季清雪在娱乐圈的地位本来就不高,勉强算,最多只能算五线。   一个五线,VIP座位8888,最低等次的票1888,哪个见鬼的学生买得起?何况小提琴演奏不像顶流演唱会,根本就是小众群体。   他心里腹诽,语气也不由染了一丝烦燥,“现在怎么办?”   季清雪把手中捏着的手机重重扔到化妆桌上,一脸骄纵跋扈,怒声。   “你问我,我哪知道。这不是你这个经纪人应该负责的事情?”   语气相当的冲,还有压抑不住的躁。   总共就几千张,不到一万张的票,仅售了三分之一,说出去,她名声全毁了。   经纪人咬了咬牙,心里全是埋怨。   他早就提醒过季清雪,票价不要定这么高,万一售不完,影响声誉,但是季清雪偏要一意孤行。   现在好了,票买不出去,又全算到他头上。   他很想直接说一句他管不了,想起季清雪的身份,又只能强忍下来,思索着解决方法。   片刻后,眸色一亮,“清雪,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可以把赚来的钱全部捐出去,再开个线上直播,直播收点费,这样既能赚了钱,又能博一个好名声。”   季清雪不太乐意。   蚊子腿也是肉,那点钱她虽然看不上,但是也不舍得捐出去。   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语气还是有点怒气。   “都想到办法了,还不赶紧去处理?”   经纪人应了一声,出去办事去了。   季清雪的心情变得糟糕透了,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在发脾气,一会说眼妆的眼色太俗,一会说腮红太淡。   几个化妆师被挑剔得郁闷无比,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忍着。   这头。   月淮和宴忱在工作人员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隔着一扇大门,另一边就是季家和月家那些人。   他们看着姿态显得格外没有正形的两人,心里憋屈的要命,偏偏又不能说什么,气得脸都青了。   陈清荷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稳住了情绪,阴着脸,对季左崇道:“不用管。”   来做客的,却在主人的地盘上撒野,丢的是宴家的人。   季左崇想管也管不了,宴忱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动动手指,说不定就能让季家破产,他根本不敢惹。   只能自己生闷气。   听到陈清荷的话,想想也是这个理,干脆就无视了。   月淮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望着红毯外面,还打了个哈欠。   “你要等什么人?”   宴忱轻笑一声,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慢悠悠地给月淮围上。   “等会你就知道了。”   月淮不喜欢围围巾,但是是男人给的,他也没有拒绝,拉着围巾尾端扯了扯,稍微扯松。   然后扬着眉梢,嗓音漫漫的。   “哥哥,喜欢卖关子可不是好习惯。”   宴忱不由地又笑,桃花眸亮得如同发光,手指微微地蜷,没忍住,捏了一下月淮的脸。   感觉指尖小孩肌肤的柔软触感,低哑的嗓音磁得要命。   “你也可以亲哥哥一下,哥哥直接告诉你。”   月淮:“……”   他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好像有点无耻。   慕亦琛在和季左崇聊天,眼角的余光瞄见宴忱的动作,心里无端的涌上一股怒火。   季左崇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慕亦琛的脸色竟然变了,语气有点揣揣,“亦琛,怎么了?”   他刚刚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下明年希望和慕氏继续合作,难道是这句话惹得慕亦琛不快了?   慕亦琛猛地回神,敛了敛眸,假装整理袖子,“没什么。明年的合作当然可以,回头我让范特助和您详谈。”   季左崇喜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过去就行。”   慕亦琛唇角一抿,不置可否。   慕家比季家强,季家这几年业绩下滑,还爆出了几个黑料,销售量一年不如一年。   如果是往常,他是不会再和季氏合作,他不喜欢自己的事业版图沾上污点。   但季家有季清雪在,他喜欢季清雪,就要给她面子。   不过,他现在真的喜欢季清雪吗?   慕亦琛的视线忍不住偏,望向懒散坐在椅上的月淮。   少年长得漂亮,瓷白肌肤胜雪,一双眸又清又冷,如积霜,又如寒刃。半张小脸埋在灰色的围巾里,毛茸茸的材质,令他罕见地带了一丝娇憨。   像是山里成精的狐狸,明明没做什么动作,也没说什么诱人的话,只凭一个淡淡的表情,却惑得将整颗心都搅乱。   可是,月淮现在并不耐烦见他,甚至对他没有一丝亲近。   慕亦琛不由地握紧手指,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突然,身边的安莺开口了,“来了。”   众人心神一震。   慕亦琛下意识抬头,朝红毯尽头望去。   那里刚刚驶来一辆车,车是普通的奔驰,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   到了红毯前时,车停下来,司机打开门。   从里面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一脸威严。   老人下了车,朝红毯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莺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没了之前的冷淡,分外热情。   “楼老。”   陈清荷也在孟庭的挽扶下,急匆匆走到楼闻声面前,“楼老,真的是您?!安莺给我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信。”   楼闻声先是对安莺点了下头,看向陈清荷,有些意外。   “季夫人,好久不见。”   他和季老先生有故交,曾经见过几面,只不过季老先生去世后,他就和季家没有了来往。   这次受邀前来,还在猜测季清雪和季家会不会有关系。   陈清荷态度谦卑,“确实好久不见,本来想亲自去拜访您,一直没有找到空闲。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您,我家清雪丫头以后就拜托您了。”   陈清荷这话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挽尊。   什么拜访您,却一直没有空闲,其实根本就是她约不到楼老,连电话都没有。   但是安莺不知道,她见陈清荷果然和楼闻声认识,而楼闻声也没有反驳陈清荷刚刚说的话,还当两人真的关系不错,对陈清荷不由高看了一眼,笑容也多了起来。   “阿姨,既然都认识,那我们就快点进去吧。”   陈清荷笑着道:“看我,惊喜过头了。楼老,快请吧。”   楼闻声淡淡应了声。   众人簇拥着楼老往演奏厅走。   路过门口时,陈清荷还不屑地看了宴忱和月淮一眼。   宴忱勾着唇,似笑非笑。   正在这时,楼老却突然停了下来。   动作很突兀,像是受了什么大惊吓似的。   陈清荷不解,顺着楼闻声的视线,看见宴忱,微微皱眉,解释道:“两个不相干的人,让楼老见笑了。”   楼闻声陡然变了脸,表情很不豫。   陈清荷还没有弄清楚哪里惹了他不快,下一秒,她的表情却陡然变了。   只见楼老扫了她一眼后,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直接快走几步,走到宴忱面前。   冷淡的表情一变,变成了熟稔和慈爱的笑容,还拍了宴忱一下。   “臭小子,你怎么在这?”   轰隆隆——   众人全蒙了。   什么?   楼老竟然和宴忱认识?!   而且态度还这么不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脸全部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铁青。   就连月淮也微不可闻地挑了下眉。   宴忱站起来,顺便把月淮也拉了起来,依旧是散漫的态度,漫不经心的,却挺有礼貌。   “过来玩。师父你过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徒儿好去迎接你。”   如果刚刚是晴天霹雳,现在就是五雷轰顶。   季家、月家以及安莺和慕亦琛这些人,全都傻了。   他们愣愣地望了望宴忱,又看了看楼闻声,脸色从铁青变成了惨白。   宴……宴忱竟然是楼……楼闻声的徒弟。   楼闻声吹胡子瞪眼,“我哪知道你这臭小子在沪市?一天天不好好到我那里练琴,到处瞎鬼混。”   嘴上埋怨,眼里却是赞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赏的喜爱。   陈清荷的嗓子像是堵了铅块,塞得不像话,一张老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楼……楼老,您……您和宴少认识。”   楼闻声转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格外冷淡,还透着一丝不悦。   “他是我徒弟。”停了停,“季夫人刚刚说他是不相干的人,这么算来,其实我也挺不相干的。”   刷——   陈清荷的额上冒出冷汗,浑身一阵无力,眼前发黑。   完了!   她把楼老得罪了。 第134章 不可置信!脸被打肿了!   众所周知,楼闻声很护短。   只要惹到和他有关系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   别想落到好。   陈清荷本来想着季清雪攀上了一棵大树,未来指日可待。   但就因为对宴忱不屑,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化成了泡影。   不只是陈清荷, 季家和月家其他人也一样,心里都想着——   完了。   惹到大神了。   安莺恼得要命。   本来请楼老来,她就下了大功夫,结果可好,陈清荷一句话,把她所做的一切全毁了不说,还把人给得罪了。   她艰难地笑了一下,努力挽回,“原来宴少是楼老的徒弟,都怪我,识人不清。宴少,月淮,刚才实在抱歉。”   能屈能伸的很。   月淮挑着眼皮,扫了安莺一眼。   安莺连忙冲他笑。   再也没有了刚刚高傲的姿态。   楼闻声心里还是不爽,虽然安莺没说错什么话,也没做错什么事,但是他徒弟屈尊纡贵跑来听演奏会,这些人不好好招待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他徒弟晾在那里。   不像话!   他楼闻声的徒弟是可以受委屈的吗?   他没说话,重重,“哼!”   安莺是没有听到楼闻声的心声,如果听到了,可能直接就欲哭无泪了。   委屈?   楼老哪只眼睛看见宴忱委屈了?   还晾在那里?   宴少明明是大刺刺地坐在那里,完全不顾他们的脸色,嚣张的要命好吗?   安莺伏低做小,声音弱了三分,“楼老,刚刚实在是不知道宴少的身份,要是知道他是您的徒弟,我早就好好招待他了。”   楼闻声心情勉强好一些,不过也没理安莺,而是和蔼地问宴忱,“臭小子,你还没有给我介绍你拉的人是谁呢?”   他徒儿不是最不喜欢和人亲近吗?怎么还拉着人家小娃娃的手。   看小娃娃这样,长得挺好,气质也不错,挺像拉小提琴的好苗子。   宴忱像是看穿了楼闻声的想法,勾着唇,慢悠悠,“师父,别想了,我家淮淮是高中生,没空练琴。”   楼闻声:“……”   逆徒。   他哼了一声,“就你知道的多,走走走,冷死了,赶紧进去。”   说完,扔下一众脸色难看的陈清荷等人,率先朝大礼堂走去。   宴忱牵着月淮跟了上去,给两人做介绍。   “淮淮,这是我师父。师父,这是淮淮。”停了停,“我的宝贝。”   楼闻声:“……”   他猛地停下脚步,见鬼般地张大眼,看看月淮,又看看宴忱。   语气意味挺不明的。   “人家娃娃同意了?”   还宝贝?   顿了两秒,“不过长这么好看,确实像个宝贝。”   月淮:“……”   他莫名的无语,停了一下,有礼貌,“师父。”   楼闻声哎了一声,打量着月淮,越看越满意,“我缺个徒弟,你真不打算和我练琴?”   落后一步的众人:“……”   憋屈的胸口都快炸了。   月意泽抿了下唇,看着楼闻声,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呼吸变得紧张。   月淮打哈欠,慢吞吞的,“不了,要写卷子。”   卷子很多,一张就要花十分钟,搞得他狗血剧都没办法追。   楼闻声失望,“行吧,你要是想学,臭小子教你也行。”   宴小子是他教过的学生中天份最高的,如果宴小子打算走这一行,以后的艺术成就会比他还高。   可惜,宴小子不打算走。   不但不打算走,听说他要把衣钵传给他,直接连夜逃跑。   不然他也不会在听到安莺的话后,跑到沪市来,看有没有再收一个徒弟的可能。   季晓臻听到这话,五味杂阵,心里又憋,又空虚的难受。   楼老代表什么?   代表艺术界最高的成就,拜他为师,相当于一步跨进了顶流圈的大门,扬名世界指日可待。   可是……月淮竟然拒绝了。   他为什么要拒绝?难道是因为不清楚楼老的身份。   季晓臻恨不得直接帮月淮答应下来,同时,心中的悔恨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月淮是她的亲儿子,如果……如果她之前对他稍微好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现在被楼老和蔼对待的人,会不会就变成她?   不只是季晓臻这样想,月骥霆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后悔没有一回国,就把月淮叫回月家。   一众人心情复杂的进了演奏厅。   陈清荷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进了演奏厅后,就想办法和楼老拉近关系。   “楼老,之前不知道您要来,我刚刚让工作人员调整了位置,特地把最前排的位置给腾了出来。您坐这里。”   她指是前排VIP,观赏最好的位置。   两边分别是方言礼和乔治。   至于宴忱和月淮,她是没有安排的,甚至在之前看到两人的时候,还想过把他们安排到最后面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宴忱和月淮摇身一变,变成了楼闻声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慢待他们。   她将季左崇和孟庭的位置让了出来。   楼闻声带着两人走过去,看见乔治和方言礼,一乐,“乔,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老方,你怎么也来了。”   前面那句用的是德语。   乔治给了楼闻声一个拥抱,“哦,楼,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会来参加?”   方言礼则注意到了月淮,大喜过望,一把拉住他,“月小友,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说你最近没时间吗?”   他想邀请小月淮去他家做客,但是小月淮说要准备考试。   没想到竟然来听这……这劳什子的演奏会。这烂演奏会有什么好听的?会比和他写书法有意思吗?   月淮:“……”   他假装没有听见方言礼语气中的幽怨,单手插兜,恣意到令人觉得炸裂。   “今天凑巧有空。”   方言礼气哼哼,“和我写书法就不凑巧有空了?”   月淮:“……”   他一点也不想去写书法,顺便听一个老头子唠叨。   楼闻声意外,“老方,你认识他?”   方言礼不高兴了,瞪眼,“嘿,瞅你说的那话,我不认识他,我拉着他干哈。这是月淮,我给你说的那个书法天才,打算推荐到书法协会当副会长。”   不过月淮没同意。   楼闻声:“……”   他愣了。   众人也愣了。   尤其是月家那四个人,脸色难看到不像话,脑子一片空白,恍惚的如同做梦。   什么?   方会长打算推荐月淮当副会长?   他?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   还没愣完毕,一旁发现月淮的乔治疯了般冲过去,一个熊抱,将月淮牢牢抱住。   “哦,淮,我的灵感缪斯,我终于又见到了你。”   自从淮拒绝了他拜师的提议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淮的人。   如果早知道能在这里碰见淮,他刚刚就会赖在门口等着。   楼闻声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乔治,你也认识他?”   乔治双眼冒光,“楼,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油画天才,他的油画very very very的棒。”   三个very,夸张的不行。   楼闻声:“……”   离谱。   月家人:“……”   季家人:“……”   季晓臻差点晕过去,悔到恨不得时光倒流。   书法协会副会长?那她不就是副会长的母亲?上流社会巴结的对象。   月楚河的脸色尤其难看,心里像是有一辆火车哐当哐当的驶过,哐当的他灵魂都飞了。   月……月淮不就是他们家的一个养子,还是从乡下接来的吗?   为……为什么,他竟然认识这么多,连他都只能仰望的人物?   他偏过头,声音虚幻无比,“小泽,那……那个乔治,你不是也认识吗?你还说,他夸过你的画。”   月意泽心里堵得要命,嗓音艰涩,“是的,哥哥。”   月楚河难受的动了动身体,视线忍不住往月淮身上飘,“那……为什么……”   为什么乔治找的人是月淮,而不是小泽。   月意泽难堪地咬了下唇。   月骥霆看向季晓臻,“晓臻,一会结束,你去请月淮回家。”   他用的是请,而不是叫。   代表什么,在场所有人都清楚。   慕亦琛抿着唇角,墨眸沉冷,情绪复杂到极点。   月淮……他竟然这么优秀吗?   月淮被乔治熊抱得差点喘不过来气,微微使力,挣脱开。   “乔,我是华国人,不喜欢O洲的礼仪。”   比如见面就抱。   乔治本来还想和月淮来个贴面吻,闻言,碧蓝绿的眼睛盛满伤心,“淮,我只是太激动了,所以才想拥抱你。”   月淮:“……”   见鬼的想要拥抱他。   他下意识偏头看向宴忱。   宴忱接收到他的目光,桃花眸微弯,手一伸,勾住月淮的腰,牢牢圈在身侧。   “乔治,要入乡随俗。”   说的是德语。   乔治委屈,“哦,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那我们握一下手吧。”   月淮:“……”   见鬼。   宴忱看着月淮额角青筋不停地跳,不由地笑出声,抓住乔治伸出来的手,“可以和我握。”   乔治:“……”   没有握到淮的手的他,觉得心都碎了。   楼闻声:“……”   他幽幽地看着宴忱,“徒弟,你知道吗?你把师父毕生的梦想都毁了。”   能被乔治和老方夸天才的人,绝对是个天才,他为痛失这么一颗好的苗子而心痛。   宴忱:“……”   看来以后,他还是把他的宝贝藏家里吧。   陈清荷都傻了,跟做梦似的,问季左崇,“他们是不是在演戏?”   一个养子,乡下来的,不懂规矩,不懂礼仪,那个洋鬼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方会长也如此看重。   季左崇何尝不像陈清荷一样,觉得难以置信,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声音艰涩的要命。   “妈,我宁愿我们是在做梦。”   谁能想到,一个被他们如此看不起的人,竟然能认识这么多的大神。   这……简直太梦幻了,不但梦幻,还脸疼。 第135章 季清雪哭着道歉   这头。   季清雪的经纪人联系了平台网上直播,并且发了微博。   【季清雪工作室:鉴于好多雪粉没有办法赶来现场,和@季清雪 商量好,决定开启线上直播,足不出户,就能观看一场音乐盛宴,期待大家一起共同鉴赏。同时,经过工作室和清雪共同商定,这一次演奏会的收入将会全部捐给爱心基金会。】   这条消息就被买了热搜,短短十几分钟不到,就冲到了热搜榜第一。   #季清雪 现场直播#   季清雪卖的人设是才女,再加上有富家千金的加持,很是吸引了一批粉丝。   热搜一冲上去,评论瞬间过万。   【[哭][哭][哭]正在因为没有办法去参加演奏会而伤心不已,一转眼,就看到了直播的消息,姐姐太贴心了,我爱你。】   【哇!线上直播?!那不是可以看到姐姐的盛世美颜了?我一定要一个镜头都不落地录下来。】   【啊啊啊啊啊,我太开心了,还在为没有钱买票而遗憾呢,转眼姐姐就给了我个大惊喜。爱姐姐。】   【我疯了,我家姐姐真的是人美心善,竟然把收入全捐了,这得多少钱啊。】   【全捐了?季清雪这事办得漂亮啊。之前还不喜欢她,现在转粉了。姐姐冲呀。】   直播并不是免费的,将近两个小时的演奏直播收费188。   这个价格并不便宜,对于学生党来说,掏出来有点肉疼。因此虽然评论很高,但其实并没有卖出去多少。   经纪人看着那惨淡的销售数字,心口简直在滴血,直接在粉丝群私聊了粉头,让她想办法带一下销量。   娱乐圈的粉丝会并不是只是简单的粉丝,而是一些职业粉丝,季清雪的销量其实也与他们的利益汲汲相关。   收到经纪人的话后,她就直接发了微博。   【姐姐这么可怜,明明有病,为了让你们听到好的音乐,抱病演奏,这个时候我们不支持她,谁支持她?线上直播买起来!最好多几个号买,不能让姐姐沦为娱乐圈的笑话。】   这些话非常有煽动性,再加上粉丝年龄小,很快被激起了热血,本来还有犹豫的冲到直播平台,进行了购买。   自己买不算,还安利朋友买。   很快,销售数据就上去了。   经纪人看着红通通的数字,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   &   演奏厅。   月淮和宴忱在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的左手边是宴忱,右手边是乔治。   方会长本来想坐在月淮旁边的,年事太高,没抢过年轻力壮的乔治,气得吹胡子瞪眼。   离演奏会还有一会,几人慢悠悠的聊天。   又过了一会,打扮华贵的季清雪从后台走了出来。   看见楼老,她眼睛微亮,提着裙摆,优雅从容地移步过来。   “楼……楼老,您……您真的来了?”   之前亦琛说安伯母会把楼老请来,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有些激动,“早知道您来了,我刚刚就来迎接您了。”   楼闻声在网上看过季清雪的演奏,对她的水平并不认可,但是季清雪有才,毕竟对外宣称是自谱自曲,因此,对她的态度比对陈清荷好一些。   他淡淡颔首,“不用这么客气,演奏才是最主要的。”   季清雪露齿一笑,“有楼老在,我一定好好表现。”   说完,看见一旁的宴忱和月淮,表情微微一凝,眉心皱了起来。   宴忱为什么在这里?还有月淮?他怎么也来了?而且他们竟然还坐在了VIP贵宾席!   宴忱斜倚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   季清雪下意识在场内寻找陈清荷,看见她竟然挪到了第二排,眉间闪过怒气。   宴忱和月淮现在坐的位置,本来应该是她奶奶的。   他们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坐到这里?   她眼神微微的冷,对着楼闻声笑了一下,“楼老,肯定是工作人员失误,没把座位安排好,我现在就把奶奶叫过来,让她来陪你。”   月淮抬眸,淡淡地扫了季清雪一眼。   楼闻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后排的陈清荷连忙道:“雪丫头,不用了,我就坐在这里。”停了一下,语气有点艰难,“宴少和月淮陪楼老就行。”   季清雪眼中的讶异掩都掩不住。   陈清荷害怕她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连忙朝她施眼色,“宴少是楼老的弟子。”   季清雪的表情瞬变,不可置信,看了宴忱一眼,又看向季左崇等人。   见他们都是一脸难言的表情,后背一激灵,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楼……楼老的弟子?可……可爸爸和亦琛不是说宴忱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吗?   他这样的人,凭什么入楼老的眼?   她整个人都不可置信,仿佛受了什么过大的刺激一样,表情一片空白。   “奶奶,你在胡说什么?他那么废物,怎么可能是楼老的徒弟?”   陈清荷脸色大变,快步走到季清雪身边,语气难得严厉。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还不赶紧给楼老和宴少道歉。”   季清雪回过神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咬着唇,眼中闪过一抹屈辱,对着宴忱道歉,“对……对不起,宴少,我只是太震惊了。”   这个歉道得心不甘情不愿。   宴忱勾了下唇,似笑非笑,没应。   陈清荷悄悄掐了一下季清雪的手臂。   季清雪的脸更青,说不清是怒还是气,她使劲压了压,努力把姿态放低。   “师……师兄,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计较我的失言,对不对?”   宴忱撩起眼皮,唇角的笑意散漫,“别叫师兄,我担不起。”   直接给了季清雪一个没脸 。   楼闻声也很不高兴。   这个季清雪还没进他的门呢,就这么讽刺宴小子,真成了他的弟子还得了。   因此,他直接没客气。   “看来这场演奏会和我想的不一样,既然季小姐不欢迎我们师徒,那我们就先走了。”   季清雪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她是学音乐的,楼老代表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一脸难堪,双眸盈泪,“对不起,楼老,是我的错,我刚刚只是太意外了,我向您道歉。对不起。”   说完,弯下腰,来了个90度的鞠躬。   陈清荷也帮腔,“楼老,小孩子不懂事,你就愿意她这一次吧。”   都二十多岁的人,还孩子。   楼闻声还是沉着脸。   宴忱唇角扬着,眸光从季清雪身上扫过,慵懒,“既然不懂事,那这次就算了。”   楼闻声有些意外。   宴忱慢悠悠的,“小姑娘而已,确实不用计较。”   季清雪很惊讶,上次在医院,宴忱羞辱她的事历历在目,这一次为什么会轻易放过她?   她咬着唇,委委屈屈站在那里。   楼闻声摆了摆手,“宴小子都这样说了,那就算了。”   现场人很多,因为马上要开始了,粉丝也陆续进场。   这一幕被他们看在眼中,心里不由升起微妙的滋味。   季……清雪似乎和想像的不一样。   季清雪长吁一口气,心头一松,这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陈清荷眸色一闪,突然想起什么,对楼闻声道:“楼老,宴少也在,刚好演奏会缺一个特邀嘉宾,一会能不能请他上场,拉奏一曲。”   她如意算盘打得好,这样做,一是拉拢楼闻声,二是给季清雪的演奏会抬轿,毕竟演奏会不但请来了楼闻声,还让他的弟子宴忱亲自给季清雪助阵,消息报道出去,季清雪的身份立马水涨船高。   季清雪眼睛顿时一亮。   方言礼在旁边听着,轻啧一声,“季老夫人倒是真会想。”   让老楼的弟子给她孙女抬轿,可不是会想嘛。   陈清荷脸色变也不变,像是没听出方言礼的嘲讽,只是笑望着楼闻声。   脸皮厚的不行。   楼闻声没有直接拒绝,看向宴忱。   宴忱轻笑一声,“拉不了,手伤了。”   陈清荷和季清雪不由地失望,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宴忱又说话了。   宴忱眼睫微动,神情依旧懒散,漫不经心的,“让淮淮替我。”   陈清荷:“……”   季清雪:“……”   其他人:“……”   季清雪差点笑出声,轻蔑,“宴少,你认真的吗?”   月淮什么水平,她能不知道?连小提琴都不会拿,更别提演奏。   就连楼闻声和方言礼都觉得宴忱在胡闹。   方言礼甚至还批评宴忱,“宴小子,你以为过家家呢,别胡闹。”   拉得好不好是其次,主要是上了台,万一月淮有失误,会被人骂个狗血淋头。   月小淮写书法写的好好的,往小提琴界凑什么。   慕亦琛和安莺一直坐在后排没有说话,听到这里,眸色微微地闪。   宴忱搞这一出干什么?他是想把月淮放在火架子上烤吗?   宴忱没理,侧眸看向月淮,“要不要去?”   态度宠溺的很。   仿佛只要月淮一点头,这个演奏会就是他的。   后排的月意泽垂了垂眸,手指微微蜷在了一起。   季清雪心中的不悦更浓,唇角上扯,越加嘲讽。   月淮托着腮,眉眼倦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扫了季清雪一眼。   “那就是上去玩一下好了。”   语气傲匪的要命。   季晓臻的脸都给白了,立马站起来,想要呵斥月淮胡闹。 第136章 月淮口气有点大   月意泽注意到季晓臻的动作,眸色一闪,拉住她。   “妈妈。”   季晓臻想要甩开,动作又顿住了,语气带着急,刻意压低声音。   “小泽,你拉我干什么?”   这是什么场合?月淮竟然敢当特邀嘉宾?!他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他自己不清楚吗?   到时候拉奏不成,丢的还是他们月家的脸。   月意泽皱着眉,显得忧虑,“我知道妈妈你在担心什么,可是……宴少和楼老在。”   他的意思是,宴忱和楼闻声都护着月淮,如果这时候季晓臻跳出来,说不定会惹得两人反感。   季晓臻的手一僵,目光下意识看向坐在月淮身边的宴忱。   宴忱将月淮护得很紧,明明是很宽松的座位,他的身体却紧紧挨在月淮那边。   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   季晓臻不由用力抿了下唇。   月楚河缓缓开口,眉眼间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   “妈,是他自己逞能,你别管他。”   “可是……”   “没有可是。妈,小泽说的对,你现在过去,只会惹得楼老不快。”   没提宴忱,显然并不把宴忱放在眼里。   一直没有出声的月骥霆开口,带着淡淡威严,“晓臻,坐下。”   有点命令的口吻。   季晓臻胸口堵得难受,里面像有一只凶兽在横冲直撞,撞得她想发火。   她坐了下来,脸色难看的不像话。   这边。   季清雪听完月淮的话,气极反笑,“月淮,不是姐姐说你,你以为演奏会是儿戏吗?”   还上去玩一下。   当打游戏呢?   月淮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慢吞吞地回信息,视线一直落在屏幕上,眼尾染着匪气。   漫不经心的。   “儿戏?季小姐真会说笑。”按熄手机,撩起眼皮,“你这种演奏会说儿戏,都是对儿戏的侮辱。”   轰——   季清雪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浑身的血液往上涌,整个人都炸了,又难堪,又羞愤。   “你……”   她扬起手,巴掌就要往月淮脸上招呼。   陈清荷吓得心脏都快停了,慌乱拉住她,“清雪。”   季清雪狠狠挣扎,想要把陈清荷的手甩开,暴跳如雷。   “奶奶,你不要拉着我。”   她就是太善良了,一直忍让着月淮,才让他敢这么羞辱他。   宴忱不说话,潋滟的桃花眸此时却透着冷,望着季清雪,眸底喋血狠厉。   陈清荷的目光无意间和他撞上,身体陡然一冷,用力捏了一下季清雪的手腕。   扬高声音。   “季清雪,你给我冷静点。”   雪丫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旁边坐的又是什么人,她是真的不想办演奏会了吗?   已经进场的粉丝和媒体都咔咔咔地按起了快门。   这些声音惊动了季清雪,她终于从愤怒中回神。   陈清荷见她冷静下来,微松一口气,看向月淮。   “月淮,你真是好大的口气,那我们就等着,看你待会能拉出什么绝世好乐。”   月淮懒懒的嘲,“那就等着。”   陈清荷面容阴冷,最后看了月淮一眼,拉着季清雪离开,去了后台。   季左崇和孟庭也跟了上去。   慕亦琛迟疑了两秒,想要起身,被一边的安莺拉住。   安莺皱着眉,声音有点严厉,“你跟上去干什么?这种时候,你真想得罪楼老吗?”   慕亦琛动作一顿。   安莺又缓了语气,好声好气地劝,“季清雪就是爆脾气,一会就没事了,你这时候过去,说不定会影响她拉奏的心情。”   慕亦琛抿了抿唇,坐了下来。   方言礼冲着月淮竖拇指,“月小友,你好刚,怪不得能写出那么凛冽的字。”   在人家的演奏会上,却半点不给面子,不是刚是什么。   还好他不是季清雪,他要的是话,这会估计心脏都要气爆。   宴忱翘起大长腿,身体舒展地靠在那里,神情慵懒,唇角勾笑,偏头看月淮。   “会拉小提琴?”   说的是问句,语气却分外肯定。   楼闻声也盯着月淮。   月淮没什么表情,半阖着的眸子,显得懒倦恹恹,“等会你不就知道了。”   还卖了个关子。   宴忱不由地笑,弹他的额头,“亲一下能不卖关子吗?”   月淮:“……”   楼闻声:“……”   他怎么不知道他含#哥#兒#整#理#的徒弟这么不要脸。   乔治一脸迷茫,“嗨,淮,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他华语技能没有点满,刚刚淮他们说话又快,他完全没有听懂。他只看到那个姓季的女士要打淮,然后被人阻拦了。   哦。   这位女士可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也不淑女,竟然想当众打人。   月淮懒得解释,敷衍的不行,“什么事也没发生。”   乔治:“……”   &   季清雪被陈清荷拉到了后台,整张脸气得通红,胸口不停起伏,显得余怒未消。   “奶奶,你刚才为什么拦我?还有,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这是她的演奏会,月淮有什么资格当她的特邀嘉宾。   一起跟过来的季左崇和孟庭也是一脸不解,甚至对陈清荷的决定十分埋怨。   孟庭不高兴地道:“妈,你让月淮上场,这不是毁了清雪的演奏会吗?”   “你懂什么?”陈清荷阴着脸呵斥了一句,让助理拿了杯水过来,递给季清雪,然后解释,“月淮上台才是好事,他拉得越烂,才能衬衬得雪丫头拉得越好。”   而且等月淮灰头土脸的被人嘲讽后,就算有宴忱在,楼老也对月淮喜欢不起来。   季左崇恍然大悟 ,不由地笑了起来,“妈,还是你厉害。”   陈清荷抬了抬下巴,“行了,演奏会马上开始了,我们回去。清雪,好好演奏。”   季清雪听完陈清荷的话,这会不生气了,不但不生气,还非常开心。   她挽住陈清荷的胳膊,嘟着嘴撒娇,“奶奶,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   陈清荷拍了拍她的手,嗔怪道:“知道就好,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一个月淮而已,不值得你大动肝火。”   季清雪乖巧点头。   经纪人走了进来,看见几人,一脸喜色地道:“清雪,直播那边搞定了,而且你肯定想不能卖了多少张。”   他的语气里满是激动。   季清雪扬起眉,“多少?”   经纪人眉飞色舞,“50W,收入9400W,将近一个亿。”   季清雪心头一惊,喜色涌了上来,“这……这么多?”   就连陈清荷和季左崇几人也惊诧的不行。   他们季家是有钱,但是一次性能收入一个亿,还是很少有的。   没想到,季清雪凭着这么一场网络直播,竟然赚到了这么多。   孟庭笑容满面,“太好了,我家清雪就是厉害。”   陈清荷也与有荣蔫,激动的不行,冷哼道:“我倒要看看楼闻声现在还敢不敢有那么大的脸。”   演奏会马上开始,几人也没敢多呆,害怕影响季清雪的心情,又回到了前台。   一扫刚才的颓气,格外的趾高气昂。   经过楼闻声身边时,陈清荷笑着道:“楼老,清雪那丫头让公司开了网络直播,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观看,您看,您到时候要不要也上台一下?”   楼闻声现在对陈清荷没有好感,听见这话,眉眼不抬,淡淡的,“不必了。”   陈清荷露出遗憾的表情,“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听清雪说这次网络直播会有最少五十万粉丝观看。”   说完,也不再看楼闻声的表情,在季左崇的挽扶下,回到了座位上。   她家清雪这么厉害,开场演奏会,都有五十万人观看,楼闻声能做到吗?   如果不是想着楼闻声名气高,能带着清雪跨进顶流的大门,她现在就立马给他甩脸。   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   五十万是个不小的数字,所有人听到都有点惊。   就连安莺的脸色也变了变,偏头,问慕亦琛,“季清雪这么厉害吗?”   慕亦琛靠在座位上,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墨眸里却闪过淡淡情绪。   “清雪一直很好。”   比不知天高地厚的月淮好,所以他选择清雪才是对的。   就在这时,大厅的灯暗了下来,主持人登场。   演奏会即将开始。   主持人说过开场词后,将季清雪请了上来。   季清雪手里拿着小提琴,和主持人简单交流了几句,话锋一转,“今天我有幸请到了一个特邀嘉宾。我的表弟——月淮,一会他会特别演奏,希望大家喜欢。”   这是直接将月淮推了出去。   粉丝心生不满。   这些都是季清雪的老粉,对季清雪和月淮之间的恩怨很清楚。   她们不明白,为什么月淮连小提琴都不会,竟然能当特邀嘉宾。   她们姐姐太善良,太以德报怨了吧。   开了网络直播,观看直播的粉丝自然也听到了季清雪的话,当即开启弹幕嘲讽。   【啥?一个垃圾也想蹭我姐姐的热度,要脸吗?】   【为啥请他啊?他会拉小提琴吗?我们花钱是看姐姐的,又不是看他的。】   【有人能告诉我,月X在什么时候出场吗?我趁那会上个厕所,以免污染了我的耳朵。】   【哎哟,果然是后台硬,连这种高品格的演奏会都能蹭上。不过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季清雪提前让经纪人买了热搜。   很快。   #月淮 季清雪特邀嘉宾#这个词条就冲到了最前面。   月淮也有粉丝,因为他不经常发微博,也不经常露面,这些粉丝想看他都没地方看,看到这条词条,立马冲进了直播室。   发现收费后,直接二话不说就买了观看票,买了以后还不够,还冲到词条下面评论。   【啊啊啊啊,我的神仙哥哥终于要露面了吗?想死我了。不说了,马上去看。】   【想哥哥想得不行,感谢某位仙女给我们粉丝一个福利,观影票的钱希望能分给我哥哥一份。】   【有点搞不懂这个操作,某女的演奏会为什么要请哥哥上场?不过有哥哥就行,姐妹们,我先冲了。】   原本只有五十万人观看的直播,一下子多了三分之一,变成了六十五万,而且人数还在持续增长。 第137章 打脸第一波   月淮没看微博,他拿着手机玩单机游戏。   左耳上戴了耳机,游戏的音效声啪啪啪的响。   宴忱把垂在一边的另只耳机戴上,看着屏幕,给月淮当助攻。   “这里。”   月淮点了一下,游戏里的炸弹炸开,屏幕上显出一个英语单词——OVER。   月淮:“……”   他无语地看向宴忱。   他刚刚明明要赢了。   宴忱翘着唇,丝毫不觉得愧疚,“这个游戏设定有问题。”   他已经算过,只要点击他指的那个位置就能过关,谁知道游戏BUG给他来炸弹。   月淮:“……”   他把手机关掉,揣进了兜里,并下定决心下次坚决不听身边这个坑货的话。   楼闻声看着还有闲心聊天的两人,一阵无语,“宴小子,你不担心吗?”   刚刚听到陈清荷说直播间有五十万粉丝,他就挺担心的。   他不清楚月淮会不会拉小提琴,但就算会拉,水平也不见得有多高,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众嘲。   何况陈清荷等人还居心不良。   现在,楼闻声对陈清荷等人厌恶透了。   方言礼也担心,眉头皱着,忧心忡忡,“不如月小友你装病吧?我谅陈清荷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乔治眨着碧蓝色的眼,里面盛满迷茫。   哦。天哪。他们又在说什么?他真后悔没有带翻译来。   月淮把耳机也收起来,有点恹,“不用。”停了一下,“我小提琴拉得挺好的。”   楼闻声:“……”   方言礼:“……”   其他人:“……”   月楚河直接嗤了一声,“有病?都这种时候了,还在那里说大话。”   季晓臻抿着唇,没有说话,心里也有点烦。   这个月淮,就不能懂事一些,认个输又怎么样。   台上的季清雪已经开始拉奏了。   她拉的第一首曲子是著名的《梁祝》。   琴声刚一响起,楼闻声就皱起了眉,“这拉的是什么?”   《梁祝》讲究的是一个凄婉,但是季清雪的琴声该轻的时候不轻,该重的时候不重, 就像一首破了调的歌。   刺耳的要命。   方言礼不太懂,听见楼闻声的话,不由地问道:“她拉的不对吗?我听着还不错。”   楼闻声眉头皱着,声音带着不豫,“你听着不错,是因为协奏在替她掩护,配合她,这拉的根本就是狗屎。”   这也是季清雪的聪明之处,她知道自己拉的不好,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特意找了协奏,好给自己打配合。   他的声音没压着,后面的人全听到了。   陈清荷脸上露出怒气,又顾及楼闻声的身份,只能强忍着。   一曲《梁祝》拉了十多分钟。   季清雪稍作休息,开始拉第二首。   这一首是她对外宣称自谱自曲的一首,名字叫做《圣光》。   没有协奏,只有她一个人表演。   楼闻声听了一会,原来只是皱着眉的他,脸色却突然变得阴沉下来,眼中甚至露出了愤怒。   这个季清雪,她竟然抄袭。   《圣光》这首曲子,他在O洲的一个剧团那里听过,虽然做了改动,但是大部分相似,他一听就听出来了。   季清雪是不是以为,那首曲子名声不大,就以为天衣无缝,真是愚蠢到可笑。   月淮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撩起眼皮,慢吞吞地扫了季清雪一眼。   和楼闻声的反应不同,直播上却是一片夸。   【啊啊啊啊,好听死了,这是什么绝世好曲乐,我直接哭了。】   【这首曲子是叫《圣光》?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这首曲子很恢宏的感觉,但是姐姐拉的似乎有点弱。】   【楼上不会说话就别说,什么叫有点弱,你强你上啊?】   【好好听,我直接跪了,姐姐牛B。】   这首曲子只有五六分钟,很快结束。   主持人笑着道:“接下来是特邀嘉宾的演奏,我们有请月淮上台。”   季清雪站在了一边。   连拉了两场,她有点气喘,额角布满汗。   听到主持人的话,她抬头,看向月淮。   月淮抬起了眸。   他的眼形很好,眼角下耷,眼尾却微微上挑,染着浅浅的匪。   头顶略暗的灯光倒进他的眸底,里面像是淬了一大片星光。   他缓缓起身,脚步拖着,慢悠悠上了台。   主持人看着他的打扮,微微一愕。   这……这穿的是什么啊。   卫衣,牛仔裤,球鞋,也……也太简陋的吧。   直播室里直接开启群讽。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月淮以为是街头演奏吗?穿这么随便。】   【简直没有教养,姐姐请他当嘉宾,他就穿这样随便?这是在打姐姐的脸吧。】   【我去喝水了,等一会他拉完我再来。】   月淮的粉丝想反击,但是看着屏幕的月淮,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真的……穿的有点太随便了。   楼闻声皱眉道:“宴小子,你刚刚怎么没有让人安排一下,给月淮弄套礼服?”   就这样上去,怕不是要被人笑疯。   宴忱手指慢悠悠地敲扶手,桃花眸里盛着光,倒映着月淮的身影,弯唇,笑。   “他不需要。”   而且季清雪也不配。   楼闻声有点无语,“那小提琴呢?你准备了吗?”   宴忱半眯着眸,“让人准备好了。”   台上。   季清雪笑着问月淮,“表弟,你一会打算拉什么曲子?”   月淮单手插兜,撩起眼皮,不怎么认真,“《圣光》。”   季清雪先是一怔,接着突地笑了,“《圣光》?你会拉?”   《圣光》是她找枪手写的曲子,连她都没有怎么拉熟,月淮就听了一遍,他会?   月淮没有接话,眉眼依旧肆懒,换了话题,冰冷的目光直视季清雪,“你知道《圣光》主要表达的是什么吗?”   季清雪莫名觉得害怕,转瞬一想,自己凭什么怕他,语气不由带了怒,“我当然知道。《圣光》讲的是神偏爱世人,不忍见世人受苦,特意普下圣光,普渡众生,这首曲子主要讲神的光辉。”   在收到曲子后,她特意让经纪人问过这首曲子的意义,还背了下来。   月淮轻嗤,“不是。”   “不是?”季清雪嘲讽的不行,“你凭什么说不是?”   他以为是他谱的曲子吗?   真是搞笑。   月淮没理,拿着话筒,“把我的小提琴给我。”   话是对下面的宴忱说的。   场上的人都被月淮狂妄的态度惊愣了,包括直播间。   【有病吧?姐姐自己谱的曲子,能不知道什么意思?这个月淮说什么屁话呢。】   【他是来搞笑的吧?穿这么破破烂烂,小提琴还没有提前准备好,当过家家呢?】   【程序员在吗?能不能给某人打马赛克?我看见他就想YUE。】   这些都是季清雪的粉丝。   月淮的粉丝看见了,当然不敢认输,也开始回击。   【搞笑,音乐无国界,有不同意见怎么了?】   【某位的粉丝搞清楚,是你姐姐请我们哥哥的,如果不是她请,我们哥哥会来。她给我们哥哥提鞋都不配。】   【我们哥哥穿得再烂又怎么样?美貌还不是碾压你们姐姐。】   这还真是,哪怕月淮只穿了仔裤,神般的容颜也将盛装打扮的季清雪给压了下去。   季清雪的粉丝开始回嘴。   网上一下就吵翻了天。   宴忱让人把小提琴给月淮送了上去。   琴是装在大盒子里的,看不清什么样,只是盒子看起来有点陈旧。   季清雪偏头,假装好意,“弟弟,你这把琴看起来一般,要不要我把我的琴借给你?”   她的小提琴是重金购买的,出自O洲某位大师,一把琴千金难求。   月淮没理。   琴拿上来后,他把盒子打开,将小提琴拿了出来。   琴确实看起来不怎么像新的,深木纹色,带着陈旧的气息,右下角有个颜色有点浅的签名。   季清雪没看见签名,见琴这么破,更不屑了,面上装着一副好心的样子,“弟弟,你真的不用我的吗?”   月淮瓷白的手捏着弓,目光望着琴,眸底闪过一抹怀念。   他微微侧眸,看着季清雪,声音淡嘲,“季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学小提琴的。所以,你连贝亚特的琴也不认识吗?”   轰——   全场炸了。   就算再对音乐不懂的人,都不会没有听过贝亚特的名字。   小提琴天才,被喻为“十七世纪最伟大的音乐家”,他的小提琴绝世难求。   楼闻声猛地一下站起来,激动得浑身直颤,直勾勾地盯着月淮怀里的小提琴,恨不得扑过去,抢过来。   “贝亚特的?”   季晓臻不太懂,不由问月意泽,“小泽,贝亚特很出名吗?”   月意泽说不清心里什么情绪,盯着台上的月淮,缓缓点头。   “很……出名。”   出名到,他们这些凡人只能仰望的地步。   季清雪心里怦怦直跳,像是当众被人扒了衣服,难堪到恨不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下去。   贝亚特?怎么可能会是贝亚特的琴?   她狠狠地攥紧手指,微微的刺痛才使她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真的是贝亚特的琴吗?我听说他的琴早就绝迹了。”   意思是,月淮这琴是仿的。   直播室的躁动比现场更厉害。   【贝亚特?卧糟,真的假的?不会是在乱说吧?】   【妈妈咪啊,我不信!贝亚特是我的偶象,我不信我这一生还能见到他的琴。】   【有人能科普一下贝亚特是谁吗?】   【楼上,你是山顶洞人吗?连贝亚特是谁都不知道?贝亚特是十七世纪最出名的音乐家,他的小提琴被奉为圣乐。什么叫圣乐,就是出了名的难弹难拉,但是该死的好听,好听到灵魂升天。你自己去网上搜。】   【某度回来了,现在只叫一声爸爸,我跪了。这他X也太好听了吧。】   【这么一对比,季清雪拉的是狗屎。】   【既然你们都说贝亚特很厉害,那他的小提琴怎么会在月淮手上。搞笑,仿品吧?拿着仿品来打别人的脸,月淮可真够无耻的。】   眼看着,弹幕又开始吵了。   月淮的粉丝都开始担心。   这琴真的是真的吗?月淮真的能拉《圣光》吗?   月淮没有理季清雪的话,漫不经心的,“现在可以请你下台了吗?”   他真的很讨厌演奏之前,有人不停地在他身边逼逼叨。 第138章 打脸第二波   季清雪气得脸都青了,微笑再也摆不出来,冷着脸下了台。   场下也安静下来。   楼闻声坐回椅子上,恨恨地望着宴忱,“是不是你这臭小子的琴?”   他就不信,这世上除了宴小子,谁还能弄到贝亚特的琴。   宴忱手指压到唇边,“师父,别吵,淮淮要拉琴了。”   楼闻声:“……”   他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台上。   月淮坐到了椅子上。   灯光暗下,一束明亮的聚光灯照到他身上。   少年穿着普通的衣服,眼睑微垂,卷翘的睫毛被映的纤毫毕现,瓷白的脸更是漂亮到惊心动魄,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地步。   坐到椅子上后,他的姿态瞬间变了,如果之前是懒倦肆恹的话,现在却非常的端正。   端正到像是十七世纪油画里的贵族少年。   清冷。   贵气。   美好到令人不敢直视。   乔治双眼发光。   直播室也突地安静下来。   许久后,突然有人发了一句。   【我愿意将这称之为神颜。】   神仙才能拥有的容颜。   月淮手指搭到琴弦上,开始演奏。   铮——   仿佛是万马奔腾而过,剧烈而悦耳的声响,一下子拉住了心弦,又像是鼓点,重重地敲到心头。   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宴忱坐直了身体,桃花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台上的人。   铮铮锵锵——   一连串,又一连串的音符从月淮的指尖泄了出来,那些音符激烈的不像话,像是战急时,被捶响的战鼓,又像是战场上,不停交接的刀枪。   一声又一声。   满场都是激烈的音乐,热血都开始贲张,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真的在战场厮杀。   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意识,只有手里的刀剑不停挥动,一下又一下插/入敌人的身体。   杀到失神。   杀到力竭。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战斗不知道时候已经结束。   乐音低了下去,从高昂,从恢宏,从热血,变成了轻柔,变成了悲怆。   将军看到满地都是或敌人或战友的尸首,他的身上布满鲜血,他望着满地疮痍的大地,握着长枪,狼狈地站起身。   远处——   朝阳升了起来。   这也是《圣光》,一首比季清雪拉奏的更完整,更绝响的《圣光》。   一首曲子,十五分钟。   演奏完,没有人动。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月淮收琴,装进盒子,慢悠悠往台下走。   主持人终于回神。   可是,她不知道说什么。   直播室比现场还要安静。   安静到几乎让人以为掉网了。   没有人发弹幕,一个人也没有。   许久后,屏幕上缓缓出现了一句。   【我刚才哭了,你们呢?】   仿佛被按了播放键,整个屏幕这才开始动。   【我操操操操操。这188值了。】   【别说了,我哭的像狗,哥哥开演奏会吗?倾家荡产我也买。】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哭了,哭的特别大声,我妈跑来问我怎么了,然后她也哭了。】   【你们还记得月淮刚刚说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圣光》《圣光》《圣光》楼上你傻的吗?】   【我呼吸都呼吸不过来,对比之下,季清雪拉的就是狗屎。】   【我就想问问,你们刚才录屏了吗?我忘记录了。我现在想砍了我没用的手。】   【我录了我录了,我用手机录的,现在就发微博上。】   全直播间都疯了。   好多人激动的语无伦次,他们疯了一般发评论,又疯了一般冲到微博,开始看录屏。   月淮下了台,见大家都不动,微微扬了下眉,挺无语的,“怎么?很难听吗?”   话是对宴忱说的。   宴忱回神,抬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的颤,他伸手,拉住月淮,嗓音泛着哑。   “很好听。淮淮,你给了哥哥一个大惊喜。”   楼闻声心脏还在疯狂的跳,双眼冒出疯狂的热切,“走走走,月淮,和我回帝都。”   他发誓,这样一个好苗子,不用他教,就能登上世界顶级音坛。   方言礼有点狼狈地抹了抹眼睛,“好听。太好听了。”   乔治双眼同样冒光,激动的浑身犯颤,“哦,淮,你拉的太好听了,我以为我看到了贝亚特在世。淮,给我签名,快。”   说着,脱下外套,找出笔,就往月淮手里塞。   场上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纷纷起身,开始轰鸣般的鼓掌,疯了一样,掌声雷动,差点掀翻大礼堂的顶。   季晓臻等人,全都傻了,他们不可置信,也难以相信,望着月淮的眼神,像在看鬼。   这……这怎么可能?   月淮不是连小提琴都不懂吗?他为什么能拉出这么动……动听的音乐。   月楚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你不是说他不会拉吗?”   季晓臻怔怔地望着月淮,明明穿着那么普通,但是却浑身在发光。   她愣愣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月淮为什么学习那么好,不知道为什么月淮会画画会写书法,也不知道月淮为什么会拉小提琴。   陈清荷脸色难看到极点,像是犯了心脏病,差点窒息。   安莺则也是傻。   慕亦琛望着月淮,心口怦怦直跳,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让他纠痛的厉害。   他痛苦的闭上眼,却满脑子都是月淮刚刚拉奏的模样。   月淮无语。   他把乔治的衣服还回去,“乔,不要闹。”   乔治激动,“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哦,淮,你没有看到你刚才拉琴的样子,真的……真的太美好了。你的琴声是我听过最动听的琴声。”   月淮:“……”   外国人都这么夸张。   宴忱紧紧地攥着月淮的手,“是很动听。”   看着淮淮演奏的时候,他觉得心中出现了一道光,那道光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黑暗。   圣光。   淮淮也是他的圣光。   月淮懒洋洋地抬眸,“回家吗?”   好久不拉,他有点累。   宴忱点头,轻笑,眸里缱绻温柔,“回。”   主持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喊住月淮,“月先生,请留步。”   月淮抬起眸,眸里没什么情绪,“有事?”   主持人只是下意识的想要留住月淮,并没有想到留住他要干什么,愣了一下,“想请你致个椒???????樘词。”   月淮顿了顿,把琴扔给宴忱,转身上台,接过话筒,慢悠悠的,“致词是吧?嗯,季清雪的《圣光》是抄的。”停了停,“其他三首也是。”   抄的他的。   说完,下台。   陈清荷胸口一痛,直接晕了。   全场一片哗然。   季清雪在后台直接疯了。   在发现月淮拉奏的比她好的时候,她就想过想办法阻止,可是没有成功。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黑衣人,直接将她控制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月淮拉完,结果主持人又把他叫了上去,现在他竟然还说她抄袭。   她根本没有抄,她的曲子是找枪手买的。   其实有耳朵的人在听完月淮的圣光后,都能发现季清雪是抄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把这个疑惑说出来。   现在听到月淮这样说,直接爆了。   先是场内的粉丝。   “无语了,还自谕二十一世纪的才女,就这。走了走了。”   “这票钱花的真不值,亏死我了,呸。”   “散场散场,真是够搞笑了。”   说着,大部分人直接起身走了,转眼间,本来人就不多的演奏厅,直接空了一大半。   直播室也爆了。   【哈哈,就问季清雪的粉丝脸疼不疼。】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季清雪,我这会只怕已经想死了。】   【季清雪这是什么运气,她拉的曲子我都没听过,怎么就这么巧的被撞破了抄袭。】   【我来科普一下,月淮拉的这首《圣光》其实并不是特别冷的曲目,这首曲子是O洲一个话剧的伴乐,有幸听过一次,不过完整度没有月淮拉的高。】   【楼上大神,能告知是什么话剧吗?我也想看,嘤嘤嘤,为什么这个话剧团不能到国内巡演。】   【《少年与魔法》的延伸篇,讲的是纳里昂的故事,挺小众的。】   纳里昂是《少年与魔法》中的一个配角,因为是反派,角色片幅也少,热度不是特别高。这也是《圣光》不出名的原因。   收到科普,立马有人去搜了,还翻墙跑到了外网上,终于把《圣光》给扒拉了出来。   【敲,还真和季清雪拉奏的一模一样,不过没有月淮拉的完整。我现在就想知道月淮是什么人?他怎么这么厉害。】   【科普楼上,金柯朵拉的高中生,现在上高三。爆哭,都是高三生,为什么我这么废?女娲捏人的时候,是忘记给我捏脑子了吗?】   【别说了,现在就转学去金柯朵拉。】   网上闹得有多热闹,月淮并不知道。   下了台后,他和宴忱一起,就打算离开。   路过第二排的时候,被季晓臻拦住。   季晓臻讨好的笑着,眼晴里满满都是愧疚与后悔。   “淮淮,有空吗?我和你爸爸想带你去吃饭,还有你两个哥哥一起。”   月淮抬眸,清冷的眸子没有太多情绪,“很忙,没空。”   说完,抬脚就往外走。   手被季晓臻拉住。   他回身,冷冷地扫了季晓臻一眼。   季晓臻如同被火烫了一样,飞快地缩回手,“我……妈妈知道原来是我误会了你,但……但是你能给妈妈一个机会吗?”   姿态显得很低。   月淮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单手插兜,声音是没有情绪的懒倦。   “季女士,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季晓臻微愕,“什么话?”   月淮唇角提了起来,眸中涌着淡讽,“你说户口本给你,以后你就不再是我们月家的人。”   他的记忆力很好,不但记得季晓臻说过的话,还记得她当时高高在上的倨傲表情。   季晓臻猛地一怔,后悔和难堪同时涌了上来,她有点手足无措。   “我……我……”   她想说那时候她说的是气话,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在当时,那根本不是气话。   月淮没有耐心继续听,直接从季晓臻身边越了过去。   这一次,季晓臻没有拦。   出了演奏厅,他对身边的宴忱道:“我去卫生间。”   宴忱轻嗯,眸色动了动,“我和你一起。”   月淮:“……”   这男的以为他们两个是小朋友吗?上厕所还要手牵手。   宴忱把小提琴交给乔治拿着,又给楼老说了一声,拉着月淮一起去卫生间。   演奏厅的卫生间在二楼,布置的挺好,没有异味,洗手台还放着花。   月淮挑了个隔间,打算走进去,身后的宴忱却跟了上来。   跟上来还不算,还把门给锁了。   月淮:“……”   他一阵无语,撩起眼皮,“干吗?”   宴忱没回,轻轻的笑,桃花眸却暗得如同深海,里面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掐着月淮的腰,将他摁到墙壁上,声音涩哑。   “淮淮,哥哥能亲你一下吗?”   月淮:“……”   他胸口莫名的躁动,不敢直视宴忱的眼,耳垂微微的热。   “如果我说不行呢?”   笑声从男人嘴角溢了出来,轻笑,撩人的不行。   “不行也没用。”   月淮:“……”   他顿了顿,手指微蜷,抬起眸,“那你还问?”   宴忱呼吸陡地一顿,突然反应过来,心脏开始疯狂直跳,跳得他喉咙发紧。   他吞了吞口水,低头,小心地俯上了月淮的唇,薄唇微动,声音在两人唇齿间响。   “淮淮,哥哥不想忍了。”   他本来打算等淮淮高中毕业,再和他谈感情的事,但是现在,他一秒钟也忍不下去。   月淮微愕,还没反应过来宴忱的话是什么意思,唇齿就被撬开。   男人好闻的味道连同浓浓的荷尔蒙一起涌进他的唇齿间。   舌尖被勾住。   唇齿被狠狠扫荡。   热烈而发疯般的吻,令人几乎呼吸不过来。   月淮屏住呼吸,肺里缺氧,白瓷的脸泛起红,身体软软地靠进男人怀里。 第139章 不打算负责吗?   139/简爷   季清雪的名声直接毁了。   在月淮下台之后,#季清雪 抄袭#这个词条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了热搜。   同时,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也在疯狂下降,从最开始的七十万,将近八十万,跌到了六十万,再跌到五十万,最后在线人数仅剩下可怜的四位数。   而这四位数,人还不在线,跟挂机似的。   于此同时,#月淮 圣光#这个词条也冲到了热搜,仅半个小时时间,就冲到了热搜榜第一。   点开词条,里面的评论全跟发疯一样,满屏的啊啊啊,令人摸不着头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杀我!求问,怎么才能睡到这么优质的一个偶像。】   【给大家介绍一下,视频里的人是我老公,我们已经领证了。】   【楼上别搞笑了,这明明是我老公。】   【好了好了,老公给你们,我只听曲。这曲子太好听了!我直接一个爆哭,给跪了。】   这个词条的内容就是月淮拉奏小提琴的短视频,因为是手机翻录的,像素并不是很清晰,再加上录的人手抖,画面还时不时颤一下。   可是这些根本无损于大家看完视频,听完里面小提琴所拉奏乐曲的疯狂。   更无损视频里月淮的美貌,甚至因为像素渣,还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光。   视频里,月淮端正立着,眼睫微垂,昳丽的容颜,眩目到夺人心神。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屏慕。555555,月淮哥哥,求求你,爱我一次。】   【啊啊啊啊啊!哪个好人录的,我想给你叫爸爸。我月淮的颜真是神颜。】   【这拉的是什么?是仙乐吗?哥哥,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天上的人?】   【我现在就只想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哥哥不会的。】   对月淮热情的有多高,就对季清雪的鄙视有多浓,点进季清雪那条热搜,下面全是骂的。   【还立才女人设,还立天才小提琴人设,给爷爷都弄笑了呢。】   【讲真。别说8888,1888,就是8.888都不值,我在现场,直接听吐了。】   【抄袭没什么好说的,麻烦自觉退圈,还敬你是个富家千金。】   【有一说一,就我觉得季清雪很恶心吗?之前用自己有血友病博取同情,还立了个有才有财有貌的人设,现在倒了也是活该。】   【之前是粉,现在脱了。羡慕那些没有买票的粉丝,这8888花的真不值。】   在月淮离场后,季清雪的演奏会根本没有办法再进行。   观众几乎全部退场。   季清雪也没有办法再上台拉奏,她整个人都崩溃了,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双眼通红,面目狰狞。   再也没有了之前高高在上,华贵优雅的姿态。   陈清荷被季左崇搀扶着,火急火燎地走进来,一看见季清雪这模样,眼眶顿时红了。   “清雪丫头。”   该死的月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害她的清雪丫头!   季清雪愣愣地回神,看见是陈清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奶奶。”   毁了。   全毁了。   她的一切,她的所有,都被月淮毁了。   孟庭冲过去,心疼地把她扶起来,“清雪,你这是干什么?别哭了。乖。”   说完,愤怒地对其他工作人员骂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清雪在地上坐着?!她是病人,你们不知道吗?”   工作人员被骂,却不敢回嘴,喏喏道:“是……是季小姐不让我们扶的。”   刚才月淮一离场,之前冲进来的几个黑衣人也离开了。   暴怒,又找不到发泄目标的季小姐,把化妆室能砸的全砸了。有个化妆师想劝,直接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现在脸还肿着。   孟庭一噎。   陈清荷搂住季清雪,心疼得都要碎了,“丫头,别哭,奶奶一定会帮你的。”   季清雪哭得泣不成声,情绪直接崩溃,“怎么帮,现在我的一切都毁了,网上的人全在骂我。”   刚才经纪人给她打来了电话,说网上现在全是她的黑料。   她那个登不上的微博号,粉丝一直在狂掉,原来有几百万,现在直接跌到了几十万。   她没听完,就直接把手机砸了。   季左崇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全是月淮!如果不是他,事情根本不会弄成这样子。”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如果不是月淮突然冒出来,又是当特邀嘉宾,又是说清雪抄袭,事情就不会这样子。   季清雪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呜的哭。   陈清荷抚摸着季清雪的头,浑浊苍老的眼睛里闪过冷厉的光。   她冷哼一声,语气阴森森的,“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此时。   慕亦琛也打算去后台。   安莺挡在他面前,如葱白般的手指捏着坤包,神色淡淡,“琛儿,你去找清雪我没有意见,但是找到她,我希望你和她说清楚,你们两个的婚事,我不会同意。”   慕亦琛微微地愕,“妈,这件事可以等等再说。”   安莺冷哼一声,“还等什么?她现在弄成这样子,你娶了她,我们慕家就会沦为一场笑话。”   慕亦琛抿紧唇角,没有说话。   安莺语气一转,柔和地安抚,“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季清雪根本没有本事。拉琴拉不过月淮,连一向自谕的有才,也是抄袭,你认真想想,你还喜欢她吗?”   停了停,“琛儿,听妈妈的,妈妈不会害你的。”   慕亦琛冷峻的脸上情绪复杂难明,片刻后,他轻吁一口气,缓缓点头。   “好。妈,这件事我知道了。”   &&   这头。   月淮和宴忱还在卫生间。   宴忱已经从月淮的唇上撤开,只是手臂却没有松开,依旧牢牢地将他困在怀里。   月淮有点喘,白嫩的眼角染着红,靠在宴忱怀里平复呼吸。   他第一次亲吻,没有经验,刚刚差点被吻窒息。   宴忱轻笑,心情很好的模样,薄唇一下下在月淮染着水色的唇上啄。   “淮淮,对哥哥的吻技满意吗?”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夹着男人好闻的气息,惹得人心浮气躁。   月淮有点烦,缓缓抬眸,一巴掌糊到宴忱嘴上。   “还没够?”   刚才这个男人压着他亲了十多分钟,亲得他差点窒息。   宴忱低笑一声,唇瓣在月淮掌心轻啄,“你这么甜,哥哥怎么可能亲得够。”   月淮:“……”   他躁躁的,烦得不行,将男人推开。   “走了。”   卫生间也不想上了。   宴忱拉住他,唇角勾着,却是一副很伤心的语气,“淮淮,亲都亲了,哥哥现在是你的人,你不打算对哥哥负责吗?”   月淮:“……”   见鬼的负责。   他冷着脸,直接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宴忱目光从月淮染红的耳垂上扫过,不由轻笑,跟上去,眸底像是含着一片揉碎的星光。   两人出了音乐厅,回到了车上。   方会长和乔治已经离开,楼闻声抱着贝亚特的琴也不见了踪影。   也不算不见踪影,他给宴忱留了信息,说把琴借回去玩几天。   宴忱看完微信,抬了下眉,漫不经心地把屏幕按熄。   他师父爱琴如命,他可不信师父只是借,不过一把琴而已,送就送了。   程墨见两人出来这么早还有点奇怪,不过没有多问,老老实实地开车,将他们送回了家。   到家后,月淮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家居服。   宴忱走进来,手里端了一杯牛奶。   他也是刚刚洗完澡,身上泛着水汽,妖孽般的俊颜,显得肆意和慵懒。   见月淮又在玩电脑,他眉梢扬起,“还不睡?”   月淮接过牛奶,懒洋洋的喝了一口,鼠标轻点,将微博打开,“弄点东西。”   他说着,点开了微博的热搜榜。   经过两个小时的发酵,词条又多了几个,都是和他和季清雪有关。   最上面的那条后面,直接跟了个爆字。   他也没看,只是扫了一眼,又关上,然后点开了代码编辑器。   还没输入,手就被按住了。   宴忱放开压着月淮的手,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我来。”   月淮扬了扬眉,刚好懒得动,调整了一下姿势,靠进宴忱的怀里。   宴忱先是打开月淮关闭的微博,握着鼠标,将视频保存,然后十指如飞,迅速地输入代码。   他的手速很快,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几乎显出残影,一串又一串代码,刷地一下直接闪了过去。   大概三分钟后,他停手,“好了,下次这种事,吩咐哥哥一声就行,不用亲自动手。”   月淮坐得有点不舒服,动了动身体,懒懒抬眸,“你学过代码?”   刚刚那输入速度,比他的还快。   宴忱目光在月淮泛着疲色的眉眼间一顿,起身,将他抱到床上。   “学过一点。”   月淮挑着眼尾扫他,“就一点?”   他不信。   宴忱把没喝完的牛奶塞到他手里,不紧不慢的,“嗯?大概就是能黑进M国国防系统的那么一点吧。”   上次黑客和他拼黑系统,他赢了一筹。   月淮:“……”   说好的纨绔呢?怎么突然变了? 第140章 别哄了,哄不好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月淮早就累了,躺到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男人好闻的味道夹着浓烈的荷尔蒙袭到鼻尖。   稍触即离。   月淮睡得安稳,网上却不平静。   原因是月淮的粉丝发现热搜没了,不但没了,连演奏会上的视频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粉丝哭得泪流成河。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神秘力量搞了我哥哥吗?】   【还好我聪明,提前做了保存。咔咔咔,阴谋论一下,不会是热搜的某人干的吧。】   【楼上的,做为哥哥的粉丝,这种没脑子的话,可不可以不要讲?某人的热搜还在上面挂着呢。如果真是她,她干嘛不连自己的也删掉。】   【细思极恐。我哥哥到底是什么人?】   不论微博上怎么评论,反正有关月淮的热搜再没有冲上去过。   倒是季清雪,一直在上面挂着。   翌日。   月淮醒来后,起床去上学。某人想送,被他给拒了。   从昨晚到早上,男人粘乎的不像话,他有点烦。   龙渝和顾苏郁和月淮一起。   三人吃过早餐,慢悠悠地往学校走。   先送龙渝去幼儿园,再送顾苏郁去高二,之后,月淮回到了班上。   马上就要期末考,虽然还有十多分上课,五班的同学却早已经到了。   看到月淮,纷纷打招呼。   月淮应的漫不经心,坐回位置上,慢吞吞地把书包放到了桌兜里。 第一节 是语文课。   不过奇怪的是,直到上课,江照都没有出现。   他抬了抬眸,看向一边的阮苏苏,“江照呢?”   阮苏苏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江照没说请假啊。”   昨天放学,他们还是一起走的,当时江照还说回去要好好复习功课,争取考试的时候能多考几分,好多找他爸妈要点零花钱。   月淮眉心印出浅浅的褶,眸色微动,拿出三枚古币,随意地抛到桌子上。   既使已经重生了这么久,他的神算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上次救顾苏郁,能力使用透支,现在最多只能勉强算个吉凶。   三枚古币随着月淮的动作,旋转晃动了一会,随后静止不动。   两面字,一面花。   不是大吉,也不是大凶,是中签,吉中带凶,凶中也带吉。   阮苏苏奇怪地问道:“月皇,你在做什么?”   月淮把古币收回来,揣进兜里,慢吞吞的,“算命。”   阮苏苏:“……”   很好,月皇又多了一项她不知道的技能。   她从书包里拿出两张门票,递给月淮,“月皇,这两张门票给你。”   月淮视线往门票上一扫,“是什么?”   阮苏苏甜甜一笑,“是温行给的,想请你和宴哥去看他演的话剧。”   自从上次月皇救了温温之后,温温和她的关系就变成特别好,偶尔两个人还会发个微信。   这两张门票就是温温托她送给月皇的。   月淮看过话剧,之前他在O洲游历,无聊的时候,还给话剧组写过剧本。   他敛了敛眸,把门票收了起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下午放学,他去接顾苏郁。   顾苏郁已经收拾好书包,看见月淮过来,拎着书包走了过来,挺乖巧的。   “哥哥。”   月淮懒应了一声,接过顾苏郁的书包,挎到肩上。   正在这时,班里的一个女同学走出来,看见月淮,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停,又陡地一亮。   “月……月淮,是你吗?”   月淮停下脚步,不怎么有情绪地看了对方一眼,“有事?”   小女生通红着一张脸,捂着嘴,一副想要尖叫的模样,激动的语无伦次。   “啊啊,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我看到你演奏的视频了,你真的好帅。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她是一名种子网民选手,平常没事,就会在网上泡着。   昨天刷微博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网上的热搜,点进去后,立马被视频里的月淮给吸粉了。   今天上学还在想,会不会碰到月淮,没想到这么幸运,竟然真的遇见了。   顾苏郁略显疑惑地看了看女生,又看了看月淮。   视频?什么视频?   月淮手一顿,慢悠悠的,“你认错了。”   正激动掏纸和笔的女生:“……”   她有些焦急,“我没有认错,我怎么可能认错呢。你看,我还留着视频呢。”   视频里的人真的是他。   她说着,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想把自己保存的视频找出来。   可是翻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慌了,又有点傻,“这……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记得自己把视频存下来了,还特意点了相册里自带的收藏功能,以保证随时都能看。   月淮看着女生的动作,挑了挑眉梢。   女生拿不出证据,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有认错,只能失望至极地离开了。   月淮和顾苏郁去接龙渝。   路上,顾苏郁没忍住,问,“哥哥,是什么演奏视频?”   她平常对网上关注的事情不多,每天空闲的时间就是写卷子刷题,偶尔打两把游戏,放松一下脑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幼儿园。   龙渝背着大书包,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见月淮,眼睛陡地一亮,迈着小短腿,叭嗒嗒地跑了过来。   然后,牵住月淮的手。   月淮随意地对龙渝的老师点了下头,停了停,“是我拉奏小提琴的视频。”   顾苏郁一顿,看了月淮一眼,没说什么。   哥哥什么时候学会的拉小提琴?   三人一起回家。   顾云澜今天休假,等他们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把饭菜做完了。   宴忱也在。   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姿态挺端正的,手上还端着一杯茶。   他手好看,修长如竹,又骨肉匀称,骨节也漂亮,像是精心雕刻的一样,完全可以去做手膜。   看见月淮回来,他把茶杯放下,大步走过去,接过书包。   “回来了,饿吗?”   他本来是打算去学校接人的,小祖宗好像被他缠烦了,冷着脸拒绝了他。   他觉得他好像有点操之过急了。   果然,昨晚不应该一时冲动,把人压到卫生间亲那么久。   月淮换鞋,也没坐凳子,就站着,一脚一踢,把球鞋脱掉,换上舒服的软拖。   龙渝在后边,十分自觉地把帮月淮把鞋摆好。   顾苏郁看到龙渝的动作,有些无语的默。   她怎么觉得小渝像哥哥请回来的小佣人。   顾云澜端了菜出来,给几人打招呼,“快去洗手,饭马上好了。”   月淮懒散地应了一声,拐脚进了房间,打算先换衣服。   他没关门,只是微微闭着。   刚把校服脱下来,门被推开了。   宴忱走了进来。   好看的眉眼在月淮不小心露出的劲腰上一定,微微的顿。   月淮面不改色地脱掉T恤,走到衣柜旁,去找家居服。   他也没着急穿衣服,就光着,露在外面的上身,肌肤瓷白,有点晃眼。   胸前……则是大片诱人的风光。   宴忱觉得鼻尖有点热,罕见的愣,突然失语,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月淮已经翻出了家居服,拿出来穿上,偏头,看见宴忱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桃花眸里涌着暗涌。   扬了扬眉。   “做什么?”   宴忱终于回神,性感的喉结微动,薄唇抿了下,又翘起。   “来用一下电脑。”   月淮轻嗯,下巴一点,“在那。自己开。”   宴忱走过去,不过不是去开电脑,而是走到了月淮身边。   他手一伸,按到衣柜门上,将月淮困在身体和墙角之间。   语气温温的,仔细听,还有点委屈。   “淮淮。”   月淮靠在墙上,抬起眸,漫不经心的嗯,眼尾染着匪,又带着傲。   该死的吸引人。   宴忱觉得自己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想要亲吻的冲动,又一次袭上心头。   他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在确定自己忍不下去后,行动力就变得格外惊人。   身体前倾,刻意地压到月淮身上,薄薄的唇,若有似无的悬在他的上方。   “在生气?”   从昨晚开始,淮淮就对他冷冷淡淡的。   月淮没动,但是心里却带着燥。   男人靠得太近了,呼吸间,几乎全是他的气息,这让他心脏有点鼓动。   他抬起眸,漫不经心的抿唇,“从哪看出来的?”   宴忱见月淮终于舍得多说几个字,心口松了松,桃花眸好笑的不行。   “眼睛看出来的。”见月淮撩起眼皮扫他,默了默,又改口,“你不让我接,又不让我送,连话都不和我说,还能不明显吗?”   月淮侧了下头,想了想,确实还挺明显的,慢悠悠的回,“那就算是吧。”   宴忱不敢造次,手臂圈住月淮的腰,将他搂住,不过没控制住力道,将两人的下身紧紧贴在了一起。   这个姿势还挺危险的。   贴的近,几乎可以直接感受到那一处的热烫。   月淮又燥了起来,“做什么?”   这次语气染了不耐烦。   宴忱桃花眸垂着,笑意蕴得满满,“哄你开心。”   说着,低下头去。   唇,准确的吻住他的。   轻轻的含,偶尔舔一舔,像小奶猫舔人的力道。   月淮:“……”   见鬼的哄他。   明明是在为他自己谋福利。   他张开嘴,用牙齿咬了一下,见宴忱吃痛退离,一脸委屈的望着他,眸底划过不易觉察的笑。   “别哄了,哄不好。” 第141章 又有人来挑衅   月淮其实没有生气。   他就是有点犯懒,又有点躁,不过……   看了显得委屈,明显误会了的男人一眼,他决定还是不解释了。   宴忱舔了舔被咬疼的唇,见月淮的眉间恢复了一惯的懒倦,低低一笑。   “不生气了?”   月淮撩眼皮,将人推开,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顾云澜敲门,叫两人出去吃饭。   月淮和宴忱走了出去。   坐到了饭桌上,顾云澜奇怪地看了宴忱一眼,“宴忱,你的嘴怎么了?”   怎么就进去一会,下唇角就肿了,像被人咬过似的。   月淮手一顿。   宴忱端正的坐着,结实的后背挺直,眉眼是慵懒的矜贵,面色不动,挺淡定的。   “我自己不小心咬了。”   顾云澜也没多想,叮嘱了一句以后小心,就开始动筷吃饭。   吃完饭,宴忱主动提出洗碗。   顾云澜让了让,没让过,只能由着他。   月淮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又直又长的腿盘着,懒洋洋地拿出手机,刷游戏。   龙渝坐在他旁边,也在玩手机,被顾云澜看见了。   顾云澜皱眉,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严厉,“小渝,你太小了,不能总看手机,要是无聊,就看动画片。”   说着,把电视打开,给他放了一部《萌鸡小队》。   龙渝:“……”   他堂堂龙家的少主,一个活了几百年的成年人,看什么动画片?那是给无知的小孩子看的。   月淮扫了他一眼。   龙渝:“……”   他怏怏地把手机收起来,哦了一声,“谢……谢顾爷爷。”   开始认认真真看动画片。   过了十五分钟。   咦,这动画片还蛮有意思的,嗯,再看一集吧。   宴忱洗完碗出来,解下围巾,打算和月淮上楼。   正在这时,大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   “物业,来查水表。”   月淮眼尾挑了挑。   龙渝坐正身体,小脸阴沉着,整个人都蓄势待发。   “师父,我去开。”   月淮没应,起身,下了沙发,往门口走。   宴忱跟在他身后,姿态依旧恣意着,只是桃花眸底蕴着淡淡的冷。   月淮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八个一身劲装的男人,身材魁梧结实,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肃杀。   为首的那个男人看见月淮,国字脸沉着,语气威严,“月淮是吗?和我们走一趟。”   这些人,全是有功夫的人,身体里充斥着内劲,很可能和古武界有关。   月淮一手扶着门,没动,清冷的眸显得肆意,“你们是谁?”   “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顾苏郁呢?她在哪?”   这些人的目标,竟然是苏郁。   月淮眸色寒了寒,肆懒的姿态敛起,透出寒冰般的冷。   “你们是陆家的人?”   为首的男人蔑笑,“看来你猜出来了,猜出来了就跟我们走吧。我们陆上将正在等你。”   宴忱站在月淮身后,桃含#哥#兒#整#理#花眸微微抬起,“陆无畏?”   为首的男人一怔,这才发现宴忱,不善地眯了眯眸,“你又是什么人?”   陆无畏自从当了上将后,很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姓名。   月淮侧眸,看向宴忱。   宴忱勾着笑,漫不经心的解释,“陆无畏,也是陆家最大的依仗,曾在古武界呆过,现在是陆上将。”   在军队颇有名气。   月淮慢悠悠的,像是不怎么放在眼里一样,“怎么?他很强吗?”   宴忱身形放松,单手插兜,肆意散漫的不行,“就那样。一般般吧。”   反正在他手下过不了五招。   男人见月淮和宴忱不但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当着他的面,大刺刺的讨论陆无畏,眼底聚起怒气。   “听你们的语气,你们似乎很厉害?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能打,连我们上将都不放在眼里。”   他说完,退开,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他身后的七个人一涌而上。   这七个人皆是眼冒精光,周身气势凛人,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好手。   顾云澜听见动静,从屋里走了来,看见这一幕,脸色顿时大变。   只是不由他惊叫出声,扶着门的月淮就动了。   他微微后仰,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又长又直的腿,伸出,直接给领头冲过来的男人当胸一脚。   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对方直接倒飞了出去,高大的身体撞上后面的人,将另外几人撞得一个趔趄,晃了晃,才堪堪扶住。   众人皆变色。   只有宴忱,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望着月淮,满眼都是宠溺。   挺为之自豪的。   月淮收腿,肆倦的眉眼没有太多情绪,抬着下巴,“嗯,确实挺一般般的。”   话是对宴忱说的。   宴忱轻笑出声。   为首的那个男人脸色已经变了,透着厉色的眉眼,显得阴沉。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冷笑,“确实挺厉害,连我的手下都能打过。”   他带的这批人,都是陆上将私养的保镖,全部练习过古武,哪怕对上特种兵,也可以以一对十。   可是眼前的少年……竟然一脚将他的人给踢飞了。   夫人说的没错,这个叫月淮的确实有点本事。   不过再有本事也没有用,他今天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看来,这个为首的男人打算动手了。   月淮有点烦。   刚吃饱,他其实有点困了,这会只想睡觉。偏偏这些人不长眼,非要上蹿下跳地来挑衅他。   他把门打开,打算走出去,找个空旷的地方,把这些人一次性解决掉。   脚刚一动,腰就被人被后面圈住了。   宴忱单臂圈着月淮的颈腰,还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低磁的声线撩人的不行。   “你歇着,我来。”   月淮扬了下眉,侧眸看他,顿了顿,“快点,我要睡觉。”   宴忱不由地笑,又捏了一下他的腰,宠的不像话,“好。五分钟。”   为首的男人火了,他在陆上将手下呆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用这么大的口气对他说过话。   五分钟?   好。那他就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月淮躁躁的把宴忱的手拨拉开,退回了房间。   顾云澜已经被月淮刚刚踢出的那一脚给惊呆了,直到月淮回到屋里,他才回过神。   “小淮,你没事吧?”   月淮应了一声,“没事。”停了一下,“就是得重新买拖鞋了。”   刚刚那一下太用力,他把拖鞋给踹穿了。   顾云澜挺无奈的,一时间又好笑又好气,又不知道说什么,“你这孩子,快过来,让爸爸看看。老实告诉爸爸,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小淮练的似乎是古武。   龙渝已经十分有眼色的拿了一双新拖鞋过来,放到月淮脚边,眼睛亮晶晶。   “师父好帅!”   刚刚那一脚,飒炸了。   顾苏郁也出来了,也看到了月淮那一脚,眼睛同样亮得不像话。   月淮换了新的拖鞋的,没应,抬眸去看门口。   宴忱挽起了袖子,修长有力的胳膊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好看的不行。   挽起袖子后,他又换了鞋。   他穿的皮鞋。   为首的男人看到宴忱这么慢腾腾,以为他怯了,冷笑道:“你是娘们吗?这么磨磨蹭蹭的。”   他也不急,反正这几人迟早就是他的牢中之物。   宴忱把鞋穿好,桃花眸潋滟的不行,像是微风抚过湖面,泛着粼粼的光。   他慢条斯理的把袖子弄好,走出去,把门关上。   “你姓什么?”   为首的男人一愣,然后讥笑,“怎么?死之前想做个明白鬼吗?”   宴忱摇头,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姓古吧?古十几?还是古二十几。”   古二十二眼神大变,盯着宴忱的眼神带了谨慎 ,“连我姓古都知道?”   这个男的做过调查。   “看来确实是古武界的。”宴忱嗓音清淡,“这几年古武界已经落败到这种地步了?”   给陆无畏做走狗。   古二十二被激怒了,不再犹豫,捏起拳头朝宴忱砸去,凛冽的拳风带着强劲的内劲。   然而,下一秒——   “砰!”   古二十二的拳头被宴忱一只手挡住,随后,宴忱另一只手化掌为拳,直击到他的胸口。   “砰!”   又是一声。   古二十二直接被摔倒了楼梯口 ,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三分钟后。   古二十二带来的人全部倒在地上,没有了还击之力。   宴忱望着他们,居高临下,墨般的幽眸闪过淡淡猩红,“月淮和顾苏郁是我的人,告诉陆无畏,如果不想,不要惹他们。”   话落,起身,回到了门前,敲了敲门。   动作礼貌又贵气的不行。   房间里。   顾云澜正在担心。   “宴忱不会有事吧?”   古武界的人很难对付,别说八个,就是一个,也是十几个普通人打不过的。   月淮又坐回了沙发上,捧着杯子喝水,支着头,嗓音清淡的要命,“没事。”   龙渝冷哼一声,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寒光,嘟囔了一句,“有事才好。”   最好死了,或者半残,看他还敢不敢和他抢师父。   他的声音很小,顾云澜和顾苏郁都没有听到。   月淮淡淡地扫了龙渝一眼。   龙渝陡地感到一股凉意袭来,缩了缩肩膀,怂怂的闭上了嘴。   顾云澜有点急,坐立不安的,他走到门口,打算出去看看。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他急忙把门打开,看见宴忱完好无损,长松一口气,“没事吧?他们呢?”   他说着,探头朝宴忱身后望去,表情凝了凝。   古二十二连同他带来的人,全部倒在地上,从他们痛苦的表情来看,显然受伤不轻。   顾云澜:“……”   宴忱也这么能打吗? 第142章 不忍了   这头。   古二十二和他带来的人相互搀扶着回到了车上。   一上车,他就拿出手机,给陆无畏打了个电话。   陆无畏听古二十二说,他们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把人抓来,脸色瞬间阴沉。   沉了沉声,“我知道了,你们先回来。”   古二十二听出陆无畏声音中的不悦,大气也不敢喘,小声问道:“需要查一下对方的身份吗?”   后面和他对打的男人实力很强,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是陆夫人给的资料明明只说过月淮,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实力还这么强,强到骇人。   想到这里,古二十二眼中露出一丝惊慌。   陆无畏的声音沉稳,却泛着寒,透着冷,“连人家都打不过,还想查对方的身份,我有这样教过,让你们莽撞行事吗?”   古二十二被批,一句话也不敢说,诺诺地应了声是。   &   月淮这边。   收拾完古二十二那群渣渣,两人一起回到了楼上。   月淮洗过澡,回到了房间。   他懒得用吹风机,头发只是用毛巾擦了擦,晶亮的水珠顺着发梢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领。   他也懒得管,拿着手机,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追剧。   刚点开APP,微信弹出了消息。   一条接一条,还挺急的。   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阮苏苏。   他扬了扬眉,手指抬起,漫不经心的将信息点开。   【月皇,你看微博了吗?季清雪她家的集团发了律师函,说要告你污蔑。】   【[图片]】   【他们好像还请了律师,你快看看吧,都上热搜了。】   【链接]】   图片是一张律师函。   链接则是微博的网址。   自从宴忱昨晚帮他把视频删掉后,月淮就没再去微博上看过,看到这些消息,眼尾漫不经心地挑了一下。   染着匪气,看起来肆得不行。   他抬手指,慢悠悠的回。   【知道了。】   回完,将链接打开。   里面的内容季清雪控诉他污蔑,说的情真意切。   【我不知道月淮为什么说我抄袭,但是这几首曲子,确实是我自己创作的,里面和《圣光》的曲谱相似,我也十分意外。对于月淮的污蔑,我已经交给了律师,接下来会由律师全权接手处理。】   季清雪的微博登不上去,她用的是季清雪工作室这个帐号。   博文一出,还粉着她的粉丝立马涌到下面开始洗地。   【有一说一,我真没觉得两首《圣光》完全一样,确实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但是曲子不都是这样吗?相似多正常。】   【我姐姐实惨,被某人硬贴着蹭热度不说,还要被污蔑,心疼姐姐,抱抱姐姐,支持姐姐维权。】   【支持姐姐告,最好能告得某人当场下跪道歉。某人拉奏的《圣光》我也听了,讲真,某人的粉丝真是吹的太过了,什么圣乐,什么仙曲,也就那么平平无奇。】   【?????都这样了,粉丝还洗地,果然饭圈多脑残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传言。】   【同?????,平平无奇?吹太过了?某粉丝,你怕不是有大病吧?就月淮拉的平平无奇的曲子秒杀你姐姐十条大街好不好?你让她拉这么一首平平无奇的给我听听。】   月淮漫不经心的翻着,也没多在意。   宴忱刚才出去打电话了,回来看见月淮垂着眸,眉眼燥燥的,唇角不由一翘。   “在看什么?”   说完,故意凑近,脑袋从椅子后面,伸到月淮的脸侧,垂着眸,去看他的屏幕。   月淮没动,也懒得动,任男人的脸颊若有似无地贴在他脸侧,语调肆漫。   “看律师函。”   宴忱鸦黑的桃花眸眯着,好看的手一伸,将手机从月淮手中抽出来。   慢悠悠。   “我看看。”看完,他把手机又还给月淮,“不用理,我让宁非臣解决。”   月淮漫应了一声,想了想,将几张图片传到了宴忱微信上。   “用这个去做鉴定。”   宴忱点开,看到是三张曲谱,削薄的唇不由翘起。   “这是哪里来的?”   季清雪的那几张曲谱他看过,内容和淮淮给他的百分之八十像,不过比季清雪的完整。   季清雪的曲谱应该就是从这几张曲谱里截了几部分,然后凑成了三首曲子。   月淮手指一顿,若无其事,“龙渝给的。”   他没说错,曲谱确实是龙渝给的,不过作曲的人是他而已。   宴忱眸光在月淮脸上一顿,没说什么,转身又给宁非臣打电话。   戴了蓝牙耳机,手是空闲的,就拿了吹风机给月淮吹头发。   宁非臣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有些奇怪,“宴少,这么晚?”   现在是十点,如无重要的事,宴少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   宴忱手指穿梭在月淮的发间,用吹发机帮他吹,声音浅浅的慵懒。   “我发三张曲谱给你,网上季清雪的事你帮忙处理一下。”   宁非臣什么也没说,直接说了好。   宴少没有特别交待,就表示这件事很重要,不需要他手下留情,最好手段狠一点。   应完,停了一下,又问,“宴少,你和月少在一起吗?”   宴忱嗯了一声,“找他有事?”   月淮听见了,没说什么,只是抬了抬眸,靠在椅背上,继续享受着男人帮他吹头发。   宁非臣只听到话筒里呜呜的响,像是吹风机在吹,有些奇怪,语气却不显。   “想请你帮我谢谢他,他给我的药很管用。”   前两年,他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脑部里有瘀血,但是医生不建议开刀,说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只让他回家养,再吃点药慢慢调理。   因为瘀血压迫了神经,他的头每天都会疼,有时候会疼到发狂。   可是在他无意间吃了月少给的药后,头痛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痛苦也减轻了大半。   宴忱嗯了一声,不急不徐的,“好。”   没什么说的了,宁非臣就打算挂电话,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宴少,我能问一下,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那边有杂音。”   宴忱见月淮头发干了,把吹风机收了,放到一边,摸了一下月淮的头发,感觉手感不错,又摸了一把,漫不经心的回。   “帮小孩吹头发。”   宁非臣挂了电话,半天都回不了神。   吹头发?还帮小孩吹?   宴少的身边什么时候有小孩了?   突地脑中灵光一现。   是月少?   宴少在帮月少吹头发?   这……还是他认识的宴少吗?   宁非臣像是没睡醒一样,脑子恍惚的不行,直到听到手机里的微信提示音,这才猛地回神。   宴忱挂了电话后,撵月淮去睡觉,“明天考试,早点睡。”   月淮拿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十点半,和他这个夜猫子的睡觉时间不符。   他懒洋洋的,用手支着下巴,打哈欠,“哥哥。”   声音挺软的。   宴忱桃花眸里闪过一道幽光,唇角不由地就往上翘,“嗯?什么?”   月淮抬着眸,刚洗过澡,又吹干头发,显得干干净净,又透着点娇软。   只是说出的话和娇软完全不搭边。   “你有没有考虑换个职业?”停了停,没等宴忱疑惑,继续,“比如奶爸。”   十点半就催他上床,他考试,宴忱比他爸还上心。   想来奶爸这个职业很适合他。   宴忱:“……”   他有点气,又有点好笑,手一伸,掐着月淮的腰,把他抱到床上,笑意浓浓。   “不想睡?”   眉扬着,桃花眸里蕴着浓浓的宠,把人都能溺毙。   月淮心口莫名漏跳一拍,耷着眸,肆懒得不行。   “不想。”   “不想也行。”宴忱半躺在月淮旁边,好看的手伸到月淮眼皮底下,“刚才哥哥为了帮你,手受伤了,你帮哥哥治一下。”   月淮抬眼,朝宴忱手上看去。   手背骨节的那一块,蹭了一片皮,泛了点血丝。   像是白玉里夹的红丝,吸引注目的不行。   他唇角一挑,慢吞吞,“哥哥,你这伤挺重的,我治不好,建议你去医院。”   还得快点,不然等到了医院,伤就好了。   宴忱桃花眸弯着,笑,“医院不想去,你帮哥哥治。”   月淮用鼻音哼了一声,想了想,把宴忱的手捧了起来。   宴忱不明所以,望着月淮。   月淮捧着宴忱的手,缓缓点头,淡绯色的唇贴到伤口处,亲了一下。   “好了。”   少年的唇温热,软的像宴忱吃过的最美好的点心。   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一直传到心口,烫得他浑身窜起一股酥麻。   他的眸色不由深了深,片刻,把手收回来,紧紧地攥成拳头,嗓音有点哑。   “淮淮,你再这样,别怪哥哥不忍了。”   他已经非常克制,努力控制着冲动,不把人吞吃入腹。   但偏偏他家宝贝不懂他的良苦用心,总是撩拨他。   月淮支下巴,撩着眼皮扫他,“你忍过吗?”   先是借机把他弄到家里,天天搂着他睡,再是借口把他压到隔音,压着亲,又是偷偷钻进他的房间,搂着他亲。   这也叫忍。   宴忱:“……”   他轻笑一声,桃花眸里暗涌流动,沉得如同海,瞬也不瞬地盯着月淮。   片刻,他俯身,将人压到床上,“你说的对,哥哥确实一直没有忍。”   现在也不想忍。   说完,低下头去。   “呜……”   月淮轻喘一声,下意识地张了下嘴。   男人趁机攻了进来。   如同讨伐的将军,攻势凶猛,锐不可挡。   月淮的手掌不由攥紧,迟疑了一下,搂住男人的脖颈,仰着头,被迫承受。 第143章 忍住了   宴忱只是压着月淮吻了一会,没敢再做多余的。   亲完,自己冲到了卫生间。   冲冷水澡去了。   月淮仰面躺在床上,被吻得厉害,唇瓣微肿,懒倦的眉眼透过勾人的风情。   魅惑的不行。   他耷了耷眸,手指在唇上碰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宴忱洗了半个小时,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泛着寒气。   水珠顺着他鸦羽般的发梢滴下来,滑过线条绝美的脸侧,又落到性感修长的脖颈上。   那张招摇过市的脸,如妖孽般,一呼一吸,都惹得人心颤。   他用毛巾随意地把水珠擦干,裸到上身,走到了床边。   结实性感的胸膛,八块腹肌,垒肌分明。   月淮的目光不由在他腹肌上盯了盯。   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弱,又被抽了很多血,哪怕吃了很多自己炼的药去补,身材也是劲瘦的纤细,没有办法练出腹肌。   宴忱见月淮盯他,桃花眸闪了闪,弯腰,在他唇瓣上轻啄一口,“乖,快睡觉。”   再用这种眼神盯他,他的自制力就要溃不成军了。   月淮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到宴忱的右臂上,停了停,坐起来,“药呢。”   宴忱从抽屉里把两人经常用的那个药膏拿出来,递给他。   月淮接过,挖了一坨,帮他上药。   宴忱的伤口差不多痊癒,上面长出粉红的嫩肉,但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和人动了手,挣出细小的伤口,渗了血。   抹完药,月淮把药膏扔给宴忱。   宴忱接过,随意地扔到床头,去衣柜前换家居服。   没遮掩,挺大方的,就把围在下.身的浴巾给解了。   露出的风光,撩人的不行。   月淮把视线移开了。   宴忱只穿了一条长裤,上身裸着,头发弄干后,上床,手臂一伸,将月淮搂进怀里。   两人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月淮被闹钟吵醒,刚迷迷糊糊睁眼,唇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伴着男人泛着沙哑的慵懒嗓音。   “早安。起床了。”   月淮慢吞吞地睁眼,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来。   今天是期末考。   顾苏郁放假。   龙渝照样要去幼儿园。   顾云澜送他。   月淮被宴忱送到了学校。   期末考是全部打散考试,班和班分开,几乎没有同班的同学。   月淮按着学号,找到自己所在教室。   挺意外的。   月意泽竟然也和他在一起。   看见月淮,月意泽神色闪了闪,明亮的眼眸弯弯一笑,“月淮。”   没事人似的,似乎根本不记得之前在演奏会上发生的事情。   月淮没应,肆懒地扫了他一眼,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考试分两天,上午两门,下午两门,两天内所有科目考完。   第一场语文。   月淮下笔挺快的,跟没看题一眼,半个小时,把卷子写完了。   轮到作文的时候,他懒得写,想了想,又下了笔。   不到二十分钟,写完了作文,也没检查,趴到桌上开始睡觉。   月意泽坐在月淮后方,看到月淮的举动,唇角抿了抿,又低下头,认真答题。   下午考完试,月淮拎着书包回家。   阮苏苏在旁边的教室,一出来,就看到了月淮。小跑过去,笑容甜美,露出洁白的小米牙,眼睛亮晶晶的。   “月皇,你也考完了。这次的题目我都会,还有几道是你帮我押过的题目。”   月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出来的月意泽听到阮苏苏的话,不由地愣了一瞬, 眉心微微拧起。   月……月淮还帮别人按题吗?那他的成绩是不是很厉害?   想到这里,他莫名的有点心慌。   不像月楚河,他是知道月淮身份的,月淮才是月家真正的少爷。   他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他很优秀,就算月淮真实身份曝光,他也不惧。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情况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月淮比以前变得更优秀,甚至……甚至超过了他。   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了危机感。   他望着月淮的背影,眼神不由变得复杂难名。   阮苏苏和月淮一直走到了校门口,想起江照,语气带了忧虑。   “月皇,江哥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我听任老师说,他请了长假,不会出事吧?”   她还给江哥发了微信,但是奇怪的是,江哥一直没有回复。   月淮耷着眸,语气挺散漫的,“不会。”   他给江照算过,中签,不会出什么大事。   阮苏苏哦了一声,还是有点不放心。正想着要不要抽空再给江照打个电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脸色一喜,“月皇,是江哥的号码。”   月淮挑了挑眉梢。   阮苏苏把电话接了起来。   那头的江照第一句话就是问月淮在不在。   阮苏苏疑惑地应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了月淮,“月皇,江哥找你。”   月淮散漫的把手机接了过去。   江照的语气听起来挺急的,“爹,你们考完试了吗?我爸出事了,我……我能不能请你帮忙?”   江照的父亲叫傅薄寒,是古武界的人,前几天遭人暗杀,被下了毒。   江照被江挽鹿紧急叫去了古武界,因此这些天才没有来学校。   听江挽鹿和长老们的对话,意思是傅薄寒中的毒很蹊跷,古医界的人也没有办法,只能用药吊着,如果再不救治,只有死路一条。   江照心急如焚,不知怎么就想起阮苏苏提过月淮救了温行的事,这才打了电话过来。   月淮听完,眸色动了动,“很蹊跷?”   江照的声音没了以往的桀骜不驯,显得很低,“我妈请回来的古医界的人是这样说的,我也不懂,但是……但是我爸的脸色很难看。”   说难看委婉了一些,其实就是出气多,入气少。   说到后面,声音是压不住的慌,“爹,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能帮忙吗?”   他和月皇关系是好,但是求月皇帮忙这种事,他自己也知道很强人所难。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月淮眸色沉了两分,“地址给我,我今晚过去。”   江照嗓子堵着,应了声好,随后把地址传到了阮苏苏手机上。   月淮看了一眼,记下,把手机还给阮苏苏,淡声,“苏苏,帮我给老任请个假。”   考试是来不及了,只能先空窗。   阮苏苏微怔,“月皇,你不参加考试了?”   月淮嗯了一声,从口袋把手机拿出来,发现忘记开机。   怪不得江照会打到阮苏苏那里。   他开了机,调出号码给宴忱打电话。   宴忱听到月淮说要用车,桃花眸撩起,“出了什么事?”   月淮声音慢慢的,也听不出来急迫,“去古武界一趟。”   宴忱让程墨调车。   古武界离沪市挺远的,开车要七八个小时,而且全是蜿蜒狭窄的山路。   古武界在深山里,有点像贵省那边的苗寨,与世隔绝。   邢宇还在休养,程墨以及另外一个叫石头的人跟着。   到达古武界的时候,晚上十一点,整座大山黑暗幽深,只有山凹处亮着一片灯火。   那里就是古武界。   几人下车。   程墨望着远处的村子,轻啧一声,语气还是调儿郎当的。   “怪不得旁人只听过古武界,却不知道在哪,这深山老林的,能知道才奇怪。”   月淮拿出手机给江照拨电话,让他出来接。   山里冷,有风吹过,凉森的不像话,宴忱把外套脱下来,披到月淮身上。   下了车,还要走一段才能到古武界的大门。   宴忱挺自然的拉住月淮的手,桃花眸弯着,笑,“要不要哥哥背你?”   古武界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也不修路,往大门的方向,只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道,挺难走。   程墨:“……”   老大变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冷漠无情,杀伐果决的老大了。   程墨觉得很伤感。   月淮打了个哈欠,有点倦,“不用。”   他又不残。   看着不远,实际上挺长,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江照已经在门口等了,看见几人,眼睛一亮,飞快地迎了上来。   “爹。”   程墨&石头:“……”   离谱。   江照停了一下,“宴哥。”   宴忱:“……”   现在的小孩,是搞不懂辈分吗?   古武界的大门有人守,左右各一个古武界的人,见江照要带着月淮他们进去,直接伸手拦住。   “江少,不好意思,没有通行证,古武界不允许外人进入。”   江照年轻俊美的脸上升起一丝怒气,“我带人进去也不行。”   他爸是古武界的家主,他虽然没有随了他妈的姓,但也是古武界的少主。   守卫面无表情,“不行。”   江照脸色越发的沉,握紧拳头就要动手。   不怪他着急,傅薄寒的毒等不得。   宴忱手一动,捏住江照伸出来的拳头,撩着桃花眸扫了守卫一眼,漫不经心的,“史长老在吗?”   守卫不明所以,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很俊美的贵公子为什么会知道史长老。   他狐疑地望着宴忱,“史长老在闭关。”   宴忱淡淡的,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侧眸看向月淮,“再等下,有人来接。”   守卫奇怪看了宴忱一眼。   他们古武界规矩严明的很,就算是家主来了,没有通行证也进不去。   这个男的以为古武界是酒店吗?随便叫个人都能带他进去?   守卫心中充满不屑,冷着脸,继续守在门边,不把宴忱几人放在眼里。   月淮眸子耷了耷,不怎么正形的站着,打了个哈欠。   江照不太好意思,又有点急,“宴哥,你要叫什么人?不行我先进去叫我妈,让她想想办法。”   他来古武界的次数不多,偶尔来一次,也是他爸带着进去,从来不知道古武界还有这种规矩。   宴忱先是好笑地看了困得不行的月淮一眼,手臂一伸,圈着他的劲腰,将他牢牢困在怀里。   随后,挑着眼皮看江照,“叫什么哥,叫大爹。”   淮淮是他的人,换而言之,江照也是他的好大儿。   叫淮淮爹,那就得叫他大爹。   江照:“……”   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44章 又被打脸了   晚上的夜风有点冷。   月淮靠在宴忱怀里,有点困,耷着眸,懒洋洋打哈欠。   过了大概五分钟,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对方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寒冷的天气,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衫,如鹰隼般的厉目暗含精光。   两个守卫看到他,陡然一惊,规矩的行礼,“大总管。”   冯源没理,目光盯着宴忱,惊喜万分。   “大长老,真的是你?我以为我听错了。”   大长老?   两位守卫见鬼般地瞪大眼,盯着宴忱,不可置信。   大长老是他们古武界神般的传说,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貌,古武实力相当强,是古武界唯一一个到达古武十一级的人。   顶峰是十二级,目前还没有人能达到。   江照也愣了,瞪着眼,望着宴忱,像在做梦。   宴忱圈着月淮的腰,桃花眸弯着,漫不经心的语气,“有事,过来一趟。”   冯源激动的搓手,赶紧把宴忱往里面迎,“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快,我带您进去。”   这一次,两个守卫没敢拦。   开玩笑,古武界的大长老,谁敢动。   不但不敢动,还一脸敬畏地,恭敬地行礼,将宴忱请了进去。   直到来到古武界的大厅,江照还是有点懵,眼睛不停地往宴忱身上瞄。   大长老?宴哥?   不只是江照,程墨和石头也是半天回不了神。   月淮慢吞吞看了宴忱一眼,坐到实木雕花木椅上,端起茶喝了一口。   大长老?   还挺意外的。   冯源和宴忱聊了一会,听说他是为傅薄寒来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凝重。   “家主的毒确实很麻烦,古医界说有可能不是毒,而是蛊。”   蛊的起源已经无从考证,只知道是苗族那边的产物。古医界医术厉害,但是对蛊却没有办法。   江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抿着唇角,眼中闪过悲愤。   没在大厅多呆,和冯源聊了几句后,几人去了傅薄寒的住所。   江挽鹿守在房间,听见门响,一抬头看到月淮,愣了一瞬,“小月淮,你怎么来了?”   月淮淡淡打招呼,随意的态度中带着礼貌,“听江照说叔叔病了,过来看看。”   江挽鹿脸上带着疲色,可能因为哭过,眼圈微微泛红。   听完月淮的解释,她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   她挺喜欢月淮的,知道在学校里,月淮帮江照很多,但是他只是一个高中生,能对薄寒的毒有什么办法?   除了江挽鹿,还有几个古武界的长老,以及古医界的神医姜月云。   姜月云是古医界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女弟子,年龄只有二十四,医术却超群。   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她会是古医界下一任的家。   姜月去抬眸,淡淡看了月淮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去。   没有什么太多情绪。   连她这个古医界的人都拿傅薄寒的毒没办法,这个少年来了又有什么用?   江照有点急,“妈,你就让……月淮看看,他的医术挺好的。”   姜月云态度挺淡的,语气也显得温和,“江少主,傅家主的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治好的。”   古医界的长老也觉得江照在胡闹,声音有点严厉。   “江少主,我称呼你一声少主,不是为了让你在古武界乱来的。”   家主的那么厉害,连姜云月都棘手,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窜出来的少年有什么样?   真是胡闹!   要不是看在家主的面子上,他现在就把人赶出去。   冯源为难地看了宴忱一眼。   宴忱没坐,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单手插兜,肆懒的华贵。   抬着眉梢,扫着刚刚说话的长老,“人是我带来的,能不能治,我说了算。”   长老这才注意到宴忱,布满褶皱的脸遍布阴沉,目光有点冷,带着淡淡的怒和不屑。   “你又是什么人?我们古武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   说话特别的不客气。   他把宴忱当成了江照请来的人。   也不怪他不知道宴忱的身份,宴忱在古武界呆的时间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一年。   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   冯源沉脸,呵斥,“王长老,注意你的态度,他是我们的大长老。”   王长老表情陡地一凝,不可置信的模样,惊叫出声,“你……你说什么?”   大长老?   怎么可能是大长老?   宴忱懒懒的,抬着眸,从口袋里拿出一支令牌扔过去。   牌子是仿古的,长方形,上面印着古武界的标,标下面篆体字。   宴忱。   大长老。   月淮看见那只令牌,微微顿了顿,淡淡移开。   王长老接过令牌,心神俱骇,慌忙站起来,行了个礼。   “大……大长老。”   古武界的令牌是有讲究的,普通弟子的令牌只刻标识,再刻一把剑。   而长老的,则是刻名字和称号。   王长老认识字,也认出了宴忱的身份。   宴忱慢悠悠的,泛着笑的眸扫到大长老身上,“现在能治了吗?”   王长老点头,讪讪地站到了一边,“一切皆听大长老安排。”   姜云月不由地抬头,看向宴忱。   目光落到他妖孽般俊美的脸上,微微一顿,脸控制不住的红。   她抿了抿唇角,还是温和的语气,“这位大长老,虽然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没有置喙的余地,但我还是想给你们一句忠告,傅家主的毒并不那么简单。”   说完,让开位置,退到了一边。   宴忱依旧笑着,只是桃花眸底里蕴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淡,声音懒洋洋的。   “谢谢姜小姐提醒。”   他知道姜云月的身份。   其他人没有多想,只有冯源略带诧异地看了宴忱一眼。   如果他记得不错,他好像并没有给大长老说过姜云月的身份。   月淮等人让开,走到床边,去看傅薄寒的脸。   傅薄寒的脸色很灰,那种如同即将油尽灯古的灰,呼吸格外的弱,胸膛几乎没有起伏。   江照不由焦急,“爹……不是,月皇,有救吗?”   江挽鹿也焦急地望着月淮,眼中带着淡淡的希冀,但更多的是担心。   月淮耷着眸,眉间依旧是惯常的肆懒,没有什么情绪的回,“有。”   姜云月微愣,不由地看月淮。   少年大概只有十七八岁,一张脸格外出色,但是却并不像医者,他身上甚至没有医者身上常带的草药味。   莫名的,她忍不住开口,“这位先生,容我再提醒你一句,傅家主的毒并不简单。”   还有一句,她没说。   不要为了笼络古武界,或者那位姓宴的长老,就夸下海口。   月淮淡淡抬眸,扫了姜云月一眼,没理,看向宴忱,“我要刀,还有一盆热水。”   宴忱看向冯源。   冯源立马让人去安排。   没过一会,刀拿来了,还有一盆滚烫的热水。   月淮拿酒精给银针消毒,剥开傅薄寒的衣服,给他施针。   他的手法挺快的,举手,落针,众人只能看到一片残影,再定晴去看的时候,发现傅薄寒的胸口扎满了针。   姜云月忍不住去细看,发现那些针并不是乱扎的,而是全部扎进了傅薄寒的穴道。   她的表情微微愕住。   这……这怎么可能?他的针法竟然比她还快。   其他人也有点惊。   程墨得意地抬高下巴。   让你们看不起月少,看我们家月少不打烂你的脸。   江照和江挽鹿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月淮又拿了酒精给刀清毒,然后捏着傅薄寒的手腕轻轻一滑。   血管被划破,鲜血涌了出来。   满屋都是血腥味。   姜云月皱眉,“你想让蛊自己跑出来?这不可能。”   蛊这种东西很邪性,入了人体,就会从血管里游到心脏,在里面蛰伏,根本出不来。   月淮扫了姜云月一眼,淡淡,“那是你。”   姜云月被突地一噎,眉心皱得更厉害。   月淮让人搬了凳子过来,水盆放在凳子上面,傅薄寒的手悬在水盆上。   他掏出一只瓷瓶,随意地往里面扔了一颗丹药。   水热,丹药直接化开。   略带香气的中药味弥漫开来。   王长老不由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疗法?”   话是对姜云月问的。   姜云月摇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没见过,可能是什么野路子。”   王长老脸色有点变,审视地看了月淮一眼。   把药扔进盆里后,月淮就坐到了椅子上,似乎有点倦,懒洋洋的靠着。   盛满无辜感的眸子微垂,一副肆懒的模样。   宴忱拿了杯热茶给他。   月淮喝了一口,又把茶杯放下,视线时不是时落到傅薄寒身上。   偶尔见傅薄寒腕上的血口凝住,就指挥程墨去划一刀。   程墨是见过月淮医术的,没有丝毫迟疑,十分听话的就去被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薄寒的血都快滴满了盆,身体里的血流了尽一半。   可是蛊还没有出来。   王长老有点坐不住,询问地看向姜云月。   姜云月坐在椅子上,唇角抿着,垂着眸,像是没看见。   她天之娇女,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没被人当面怼着。   她不知道月淮能不能救活傅薄寒,但就算救不好,她也不会插手。   到时候出了事,她想看看他怎么收场。   又过去了十分钟。   傅薄寒腕上的血越流越慢,仿佛流尽了似的,而他的脸色也从灰变成了和死人一样的灰白。   江挽鹿坐立不安,眼眶红着,鼻翼翕动,“月淮。”   月淮抬头,声音挺缓的,透着安抚的意味,“阿姨别急,快好了。”   话刚落音,突地一声惊呼响起。   “出……出来了!” 第145章 小祖宗真要命   众人随着这声惊呼望去。   只见傅薄寒的手腕处,被划伤的位置,缓缓地冒出一只拇指大小的蛊虫。   它很谨慎,冒出头后,并没有急着爬出来,而是四处张望,像是在探查有没有危险。   宴忱微微挑了下眉。   众人不由地噤声。   蛊虫望了一会,似乎觉得安全,慢慢爬出来,顺着滴落的鲜血,掉进了盆里。   月淮起身,挺散漫地走到傅薄寒身边,捏起他的手腕给他包扎。   江挽鹿激动的不行,眼眶又红了,“月淮,薄寒是有救了吗?”   江照也紧紧地盯着月淮。   月淮接过程墨递来的手帕擦手,慢条斯理的,将手指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   垂眸,扫了一眼盆里的蛊虫,语气挺淡的,“没好,还要吃药。”   姜云月坐在一旁,脸色明明灭灭。   她自认是古医界最出彩的弟子,可是竟然比不上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少年。   这让她大受打击。   刚刚,她还想着要等着看这个叫月淮的笑话,没想到,被打脸的人反成了她。   这感觉,太难堪。   她用力咬唇,视线忍不住往旁边偏,看向不远处俊美无俦的男人。   男人没看她,甚至连眼尾都没往她身上扫,多情风流的桃花眸,掩也不掩地落在她不喜欢的那个月淮身上。   傅薄寒流了太多血,房间里全是血腥味。   月淮让人把水倒了,蛊虫直接捏死,做了掩埋处理。   江挽鹿有点着急,看着还没有恢复的傅薄寒,眼圈控制不住的红。   “还需要什么药?”   她可以拿钱去买。   月淮抬着眸,声线微缓,带着安抚意味,“挺麻烦的药,阿姨不用管,我到时候会送过来。”   江挽鹿勉强露出一个笑,吸了吸鼻子,“那我把钱给你。”   月淮漫漫的应了,他倒是也可以不收,但是江挽鹿不一定会安心。   江照整个人都松了,眼中都带了笑,恢复了桀骜不驯的模样。   “爹,走 ,我带你回房间休息。”   江挽鹿:“……”   她瞪了江照一眼,停了一下,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又笑起来,对他嘱咐,“就带淮淮去楼上休息,看他喜欢哪间屋子,自己挑。”   只要薄寒有治,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江照应了一声。   冯源见没有了自己插手的余地,噤了声,转头和宴忱说话。   他算是看出来,这次大长老来,是为了给家主治病。   这个姓月的少年太厉害,竟然能治好连古医界都没有办法的蛊毒。   这样的人,如果古武界能和他打好关系……   傅薄寒做为古武界的家主,自己独立拥有一座小院子。   类似于别墅,连地下两层,总共五层。   月淮和宴忱被江照带到了三楼,一间视野最好的房间,推开落地窗,外面就是露台,能看见整个古武界。   姜云月也被安排了同位置的房间,不过是二楼。   江挽鹿亲自带她过去的,柔柔的笑着,“姜小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先休息,如果缺什么就告诉我,我让人安排。”   姜云月抿着唇,神情有点低落,“夫人,我没有帮上什么的。”   江挽鹿拍了拍她的手,“你帮了很多了,如果不是你想办法帮薄寒吊着命,他……可能撑不到淮淮来救他。”   撑不到,一切都是枉然。   姜云月抬头,望着江挽鹿,“夫人,我能问一下,那个月淮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难道是什么隐世高人的弟子,不然怎么解释他有那么高的医术。   连蛊虫都能治。   江挽鹿怔了下,摇头,轻叹,“我也不知道的,我只知道他是臭小子的同学。”   甚至在月淮来了以后,她还觉得江照是在胡闹。   姜云月愣了一下。   同学?只是普普通通的学生吗?   这头。   江照带着月淮回了房间,又缠着他说了一会话,直到见他烦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佣人送了宵夜回来。   赶得及,几人只在路上草草买了点吃的裹腹。   宴忱洗了手,把饭菜摆好,叫月淮过来吃饭。   月淮把拿着的手机放下,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双眸耷着,显得有点倦。   宴忱揉了揉他的脑袋,“累了?”   月淮捏着筷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声音恹恹的。   宴忱桃花眸一闪,手一伸,将人抱到腿上,桃花眸里盛着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宠溺。   “我喂你?”   月淮下意识朝餐桌看了一眼。   江挽鹿很贴心,让人送来的是粥,还有一些好消化的小吃。   喂的话,其实也方便。   他抬起眸,懒洋洋的。   “不用椒???????樘。”   虽然方便喂,但是他也不想让人那样对待。   显得他像残疾。   宴忱止不住的笑,薄唇翘起的弧度,好看的不像话。   “那亲一下?”   月淮顿了顿,把脸仰了起来。   宴忱眸色微深,一手圈着月淮的腰,一手抬起他精巧的下颌。   性感的薄唇,轻轻印到眼前娇软的唇上。   有点不够,又用舌尖撬开他的唇。   唇齿交缠的声音响起,令人脸红心跳。   舌尖被狠狠勾住,吸得有点发疼,如细小电流般的酥麻却不停的往上窜。   月淮呼吸不由有点乱,搭在男人胸膛前的手掌不由地攥紧,紧紧地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宴忱有点难受。   怀里的人太甜了,甜得他恨不得吞吃入腹。   他控制不住的吸.吮,偶尔啃咬,像是一头吃到美味的凶兽。   不过没舍得使劲啃,只是忍耐着,克制着的小心的咬。   几乎将月淮吻得差点窒息,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头埋到他的脖颈,呼吸有点急。   “淮淮,你什么时候长大?哥哥好像有点忍不住了。”   声音哑的要命,却含着笑的意味。   像在开玩笑似的。   月淮手指穿插到男人发间,用力使劲,将他的头抬起来。   声音也哑。   “不是说过不用忍吗?”   他的唇被吻得红肿,清泠的双眸蒙着一层氤氲的雾气,勾人的魅惑。   十七八岁,正是冲动的年龄,他其实也不是无动于衷。   宴忱轻喘一声,桃花眸暗沉的像海一般深,他捏着月淮的手指,一点点轻吻,含糊的轻笑。   “不行,你还太小。”   最起码要等淮淮上大学,两人有了正式的名份,或者领了结婚证,他才能动他。   月淮轻嗤一声,把宴忱推开,懒散的不行,“随你。”   反正机会他给过了。   宴忱轻叹,眉心都皱了,有点愁。   这时间过得有点太慢了。   月淮从宴忱怀里下来,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吃饭。   不怎么有胃口,就吃了一点。   宴忱让人端了一杯牛奶上来,递给他,“把牛奶喝了。”   月淮接过,慢吞吞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姜云月温温的声音。   “宴长老,月先生,请问我能进来吗?”   月淮抬眸,扫了宴忱一眼。   宴忱去开门。   房间里有地暖,有点热,所以他只穿了衬衫和西装裤。   衬衫的胸前有点皱,像是被什么人抓过一样。   桃花眸不似之前那样,表面上多情风流,眸底却含着冷,而是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点像是吃了好东西的餍足。   慵懒的,又勾人。   姜云月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脸上控制不住的热。   “宴长老,我来给你……给你们送东西。”   她说着,拿出一只瓷瓶,有点手足无措的慌乱,“这是我自己炼的,能强身,我……我看你气血有点不足。”   几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宴忱斜倚在门槛上,双臂抱胸,没接,语气挺有礼貌的,“不必,谢谢姜小姐。”   姜云月愕然,霍然抬头,又低下,“你……你不要吗?”   她是古医界的人,古医界的医师炼出来的药,从来都是千金难求,有市无价。   可是……可是他竟然不要。   他知道他拒绝了什么吗?   宴忱桃花眸弯着,还是笑的模样,周身的气质矜贵有礼,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时间太晚了,就不多留姜小姐了。”   说着,直接关了门。   姜云月有点傻。   半晌,她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抿着唇,失落地离开了。   程墨就住在月淮和宴忱隔壁,本来有事想找宴忱,没想到打开门,却看到这一幕。   他摸着下巴,望着姜云月离开的背影,轻啧一声。   老大这是又伤了一颗纯情的少女心啊。古医界的人都不看上,老大是想咋?   不过有月少,古医界确实挺不够格的。   等宴忱回房间的时候,月淮已经去洗澡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换家居服,就是用浴巾围着。   瓷白的肌肤上沾着水珠,灯光一照,像发光的玉一般,两条腿又直又长又白,臀也翘,并随着他弯腰的动作,若隐若现。   简直要命。   宴忱捏着手机正在打电话,无意间抬头看见这一幕,鼻子瞬间传来一阵热。   他匆忙把鼻子捏住,声音罕见的急,“明天再说。”   说着,把手机挂了。   月淮听见动静,抬眸扫了宴忱一眼,看清他的动作,眸底划过好笑。   把擦头发的毛巾扔一边,肆懒的模样。   “不是说要忍着吗?”   这都流鼻血了。   宴忱好气又好笑,抽了张纸巾堵鼻子,双眸不敢往月淮身上看。   气恼的语气,有点无奈。   “乖,别闹,快穿衣服。”   明知道他现在挺难受的,还故意惹他,这小祖宗是想要他的命吗? 第146章 月家也要参加拍卖会   傅薄寒是第二天早上醒的,醒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还带着一丝茫然。   但很快清醒,墨沉的双眸闪过淡淡寒光。   江挽鹿扑到他身上,声音含着哽咽,“薄寒,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傅薄寒垂眸看向江挽鹿,冰寒的眉间闪过柔意,磁性的嗓音带着哑,“我没事,别哭。”   江挽鹿从他怀里起来,吸了吸鼻尖,“你都快吓死我了,我不管,等你好了给我买包包。”   傅薄寒费力地抬起手,捏了捏江挽鹿的指尖,“好,都给你买。”   江挽鹿这才破涕为笑。   江照在一旁看得牙酸,走过去,哼哼的道:“我也要求增加零花钱。”   他堂堂古武界的少主,知名影星的儿子,一个星期零花钱只有五百,这像话吗?   傅薄寒在江挽鹿的搀扶下,艰难的坐起身。   棱角分明的脸,墨沉般的眸,没什么表情。   开口就是能把江照堵死的话。   “你期末成绩上去了?”   十足的严父。   江照很痛心,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我觉得我肯定是你们两个爱情结晶的意外。”   爹不疼,娘不爱,就算有他在场,他爸妈眼中还是只有彼此。   都比不上他月爹。   月淮斜倚在椅子上,淡淡地看着,等傅薄寒和江挽鹿说完,拿出一只瓷瓶,交给江照。   “一天一颗,让傅家主吃,解毒的药我过几天送过来。”   傅薄寒的毒蹊跷,但也不是不能治,蛊虫出来后,再解毒就行,不过药材麻烦。   他昨天上网查了资料,沪市即将举办的那场拍卖会,除了他要的血神草,还有能帮傅薄寒解毒的银毒草。   江挽鹿小声地把月淮救了他的事,给傅薄寒说了一遍。   傅薄寒凌厉的眼神在月淮身上一顿,神色变缓,很郑重地道了声谢。   说完,他侧眸,看见一旁散漫的宴忱,态度有点惊,又有点迟疑,“大长老?”   宴忱手指捏着茶杯,漫不经心的抬头,“傅家主。”   傅薄寒和宴忱不熟,他当家主的时候,宴忱已经离开了,只是偶然见了几面。   但是古武界崇尚实力,宴忱的实力很高,在古武界十分有名气,因此对于宴忱,他也十分的尊敬。   聊了一会,傅薄寒体力不支,几人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傅薄寒问江挽鹿,“宴长老怎么会来?”   江挽鹿倒了杯水,把月淮给的丹药拿出来,喂傅薄寒服下,“好像是和淮淮一起来的。”   傅薄寒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对江挽鹿吩咐,“鹿儿,你给江照发消息说一声,让他规矩点,别惹到大长老。”   他和宴长老是不熟,但是古武界有些人熟,据说这位长老看着一副纨绔子弟的样,但其实脾气不好,心思也沉。   他家那小子做事没轻没重,他担心把人惹了。   江挽鹿却不在意,“你净瞎操心,照照和淮淮的关系很好,看在淮淮的面上,宴长老也不会对照照怎么样。”   她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宴长老对淮淮心思不一般,有淮淮在,照照相当于有了保护伞。   她这个傻儿子也是傻人有傻福,竟然能抱上淮淮的大腿。   傅薄寒还是有点不放心,拿出手机,给江照发了几条语气很严厉的信息。   江照看完,忍不住觑了正在给月淮端水的宴忱一眼。   脾气不好,心思深?他怎么看不出来?他觉得宴哥像奶爸,还是月爹专属的奶爸。   下午的时候,月淮他们开车回去。   江照也一起。   姜云月受了挫,没脸再留在古武界,早上就走了。   到沪市时是下午四点,江照不想回家,赖着月淮。   月淮没管,反正宴忱家里房间够。   &   这头。   月家。   月骥霆下班回家,罕见的面带喜色。   季晓臻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高兴?”   因为演奏会,家里人心情都不好,气氛沉闷的不像话,她好几天没见骥霆这么高兴过了。   月骥霆接过佣人递来的热毛巾,一边擦着,一边喜气洋洋地道:“喜事,天大的喜事。你知道古医界吗?”   季晓臻点头,嗔了他一眼,“当我乡村野妇呢?我当然知道古医界。”   古医界和古武界一样,都是华国极奇神秘的存在,但是实力却非常强悍,尤其古医界的医术,说一句天下闻名不为过。   但是古医界的人都喜欢隐世,平常不怎么露面。骥霆突然提古医界,难道是他说的喜事和古医界有关系?   月意泽也不由地抬起了头。   月骥霆又是一笑,“刚刚收到消息,白家的白星眠明天要带古医界的姜云月过来。”   季晓臻惊了,呼吸不由变急促,“帝都的白家?”   月骥霆点头,“就是帝都白家。”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有点不相信,反复试探了一下,确认就是帝都白家的那位白亦扬。   白星眠和姜云月要参加一场沪市的拍卖会,想让他引个路子。   白家不简单,古医界更不简单,只要搭上这两条路子,别说季家,就是慕家,他们月家以后也不用放在眼里。   季晓臻挺惊喜的,“那就太好了,那位白少和姜小姐喜欢什么?我先去准备点礼品。”   月骥霆摆手,“不用,那种场合也不适合送礼。你给楚河打个电话,让他明天一起参加,记得到时候让他对姜小姐态度好点。”   如果楚河争气,能和姜云月达成恋爱关系,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对他们月家都十分有好处。   季晓臻笑了笑,也觉得月骥霆这个想法挺好,“你放心吧,楚河一定会上心。”   月骥霆又交待了一会,转身上了楼。   月意泽想了想,抬头看向季晓臻,“妈,有件事,我想给你说一下。”   季晓臻正在算盘明天穿什么衣服,闻言,心不在焉地抬起头,“什么事?”   沪市每年举行的拍卖会多不胜举,但是能让白少和姜小姐都想参加的,肯定非同一般,到时候她一定得穿好一些,不能让人看轻了才行。   还有楚河和意泽,两个人也要准备新款的高定西装。   月意泽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是弟弟。这两天学校考试,我和他一个考场,但是他今天没来参加。”   昨天下午,他出校门的时候,看到月淮和两个陌生男人上了车,他担心他出事,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讲。   季晓臻一听月淮的名字就心烦,心浮气躁的,“你别管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参加考试,说不定是因为知道自己考不好,害怕被人笑话,才故意请假的。”   她可是听说了,月淮最近根本没有好好上过课,一个月,有大半个月在请假。   高三学业重,落三五天的课,就会跟不上。说不定月淮就是知道自己考不好,才闹出这么一出妖蛾子。   月意泽抿了下唇,想了想,没有再说下去。   月淮不考也行,万一考试成绩超过他,他也挺难受的。   两人就没有再讨论这事。   季晓臻拿出手机,先是给月楚河打了个电话,又开始联系相熟的名牌店,开始订礼服。   &   这头。   月淮和宴忱回了家。   他没急着上楼,而是先回了顾家。   昨天他请了假,走得急,只来得及给顾云澜打电话说了一声,没有具体解释,怕顾云澜担心。   顾云澜今天夜班,正在家里做饭,看见月淮回来,长吁一口气。   “去哪了?昨天那么匆忙,吓了我一跳。”   江照跟在月淮身后,手上拿着礼品,收起桀骜的态度,挺有礼貌的。   “伯父好,这是我爸妈让我带给我的礼品。”   顾云澜没见过江照,视线落到他有些似曾相识的脸上,有点愣。   “你爸妈?”   江照挠了挠鼻尖,“是,是我爸妈。这次月……月皇请假,就是替我爸看病的。”   月淮手指顿了顿,抬头,语气淡淡的解释,“宴忱治,我带他过去。”   江照:“……”   顾云澜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就好,他没接礼品,笑容和熙,“礼品就不用了,小淮只是帮了个小忙。”   他也看重成绩,但是人命关天,和人命相比,成绩就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小淮最近学习确实不认真,得盯着点。   江照还挺喜欢顾云澜的,感觉他完全没有家长的架子,把礼品放到桌子上。   “伯父你拿着吧,不然我妈知道我送出去,一准要扣我零花钱。”   顾云澜笑了,江照的话让他想起一个故人。他只得接受,温温的笑,“那就放着吧,你们先去休息,我做了饭,等小郁和龙渝回来就开饭。”   江照规矩的说了声好,和月淮回到了房间后,羡慕地道:“爹,你爸的脾气怎么这么好?”   如果他无故不参加考试,以他爸的坏脾气,得把他腿给打断。   月淮把书包扔到床上,换了家居服,眉眼抬起,语气淡淡的,却透着缓。   “嗯。他一直很好。”   最起码比季晓臻那些人好很多。   等顾苏郁和龙渝回来,月淮上了楼,打算叫宴忱吃饭。   宴忱换了衣服,也洗了澡,见月淮进来,把他摁到沙发上,放肆地亲了一会。   亲完,两人才下楼。 第147章 乖,别闹   龙渝一看见宴忱就冷脸,一张精致的小脸黑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阴沉沉的。   但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不让人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可爱。   江照心痒痒,忍不住搓了下手指,捏住了龙渝的小脸蛋。   龙渝炸了,反手就给江照手背上来了一巴掌。   他人小,劲不小,江照的手背立马被打红了。   江照赶紧往手背上吹了吹气,啧了一声,“龙小渝,你脾气真大。”   他就捏了一下,他就打他。   龙渝沉着脸,语气阴森,“傻狗,别对我动手动脚。”   江照:“……”   见鬼的傻狗。   顾云澜责备道:“小渝,不能随便打人,给江哥哥道歉。江照,小渝脾气不太好,你别生气。”   相处了将近一个月,他对龙渝的脾气有了点了解,除了小淮,龙渝对谁都没耐性。   龙渝:“……”   他气。   明明是傻狗先动的手,他凭什么道歉?   他阴嗖嗖地扫了江照一眼。   江照:“……”   他十分识趣,“顾伯伯,没事的,不用道歉。”   龙渝傲娇的哼了一声。   顾云澜摇了摇头,有点无奈。   因为不知道月淮他们回来,顾云澜先前准备的菜不够,又另外炒了几个素菜。   江照早饿了。   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胃就是无底洞,吃了再饱也没有用。   不过他很规矩,等顾云澜动了筷,才开始吃。   一共炒了六样菜,两荤六素。   其中有一道是翡翠丸子,用虾肉和猪肉剁碎,融在一起弄的。   江照吃了一颗,有点意外,“顾伯伯,你这个丸子和我妈做的很像。”   他妈厨艺值是负数,连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都不会做,唯有这道和顾伯伯一样的翡翠丸子做的好。   顾云澜也没有多想,“你喜欢就多吃点。”   江照笑着应了一声。   吃完饭,月淮和宴忱带着江照上楼。   江照独自睡一间卧室,看到月淮和宴忱同个房间,有点奇怪,“爹,你和宴……大爹住一个屋?”   称呼是在宴忱的冷眼下,怂怂的改了的。   宴忱勾着唇,笑的挺妖孽的,“儿子,爹的事你少管。”   江照:“……”   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月淮回房间后,先洗了澡,然后开电脑查资料。   暗网上信息很多,他随便看了一会,发现想要的药材找不到,偏眸,看宴忱。   “哈亚逊怎么登?”   上次听男人讲,哈亚逊上东西挺多的,他想上去看看。   宴忱还穿着家居服,坐在月淮旁边的看手机,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身子前探,用鼠标打开网页,利落地输入了一长串地址。   他衣服扣子没扣好,随着动作,衣襟微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胸前大片的风光。   月淮眸色闪了闪,心头有点躁。他扯了扯衣领,把目光移开。   宴忱把网址输进去后,点了回车,又把自己的帐号登上去。   “连的我的帐号,你直接买就行。”   月淮应了一声,握着鼠标,漫不经心的翻网页。   宴忱侧眸看了他一眼,不知想起什么,桃花眸弯了弯, 挺突兀的,手掌直接包住了月淮握着鼠标的手。   月淮抬起眸,扫了他一眼,“干什么?”   宴忱轻笑,手掌包着他的手掌,手指挺暧昧的在他手背上滑。   “逗逗你。”   准确的来说,是调戏。   月淮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酥痒,靠在椅子上,懒散散地抬着眸。   他的眸一向冷,明明是带着无辜感的眸子,却充斥着刀锋般的利。   这样抬着眸看人的时候,显得有点居高临下的傲慢。   没动,也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宴忱。   宴忱呼吸顿紧,喉结微动,咽了咽口水,“好了,不惹你。”   说着,把手撤了回去。   没成功。   被月淮抓住了。   月淮抓住宴忱的手,用遥控关上灯,然后引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摆探了进去。   宴忱整个人都绷住了。   手下的肌肤嫩滑,如同有魔力般,将手掌吸附到上面。   他控制不住的在上面来回摩娑,有点难受,声音哑得像是有石头堵着。   “淮淮。”   月淮没应,双腿一抬,跨坐到宴忱腿上,抱着他的脑袋,狠狠咬了上去。   不像宴忱那样克制。   他亲的分外凶猛,又啃又咬,显得激烈。   宴忱的心脏几乎停摆,桃花眸底汹涌着浓浓暗潮。   他掐着月淮的腰,狠狠往下压。   烙铁一样,烫得要命。   难受的几乎控制不住。   他狼狈偏开头,“乖,别闹。”   月淮依旧没理,扳回宴忱的头,继续啃咬。   宴忱呼吸越来越急,实在难受的不行,把人抱起来,扔到床上,又俯身压上去。   撩起他的衣服,在他身上四处吸啃,点火。   月淮闷哼一声,白皙的脚背绷紧,眼角带了红。   等宴忱起来的时候,两人上身都光着,暧昧的痕迹遍布。   月淮身上尤其明显,班驳的痕迹布满了上半身。   他皮肤白,红红紫紫烙在上面,暧昧的不行。   依旧没有越线。   月淮将手臂搭在眼晴上,喘得有点急。   宴忱同样气息不稳,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唇,“乖,以后别这么闹。”   他刚刚差点没控制住。   月淮的唇是肿的,显得勾人,放下手臂,挑着眼尾看宴忱。   “哥哥。”   哑哑的声音,撩人的不行。   宴忱喉结动了动,把目光从月淮身上撕下来,“嗯?”   “我这里有治男人不行的药,二十万一颗,要吗?”   宴忱:“……”   他无奈,好气又好笑,狠揉月淮的脑袋,“二十万给你,药不要。等你高中毕业,到时候给你看看哥哥行不行。”   三天不让他家小祖宗下床。   月淮轻嗤,眸里却滑过笑,起身穿衣服,继续看网页。   宴忱跟着走过去,把月淮抱起来,放到腿上,陪着他一起看。   月淮看,他抱着月淮玩,不停的骚扰,偶尔亲他的后颈,偶尔舔他的耳垂。   月淮躁得不行,斜眸扫他,“去床上?”   宴忱:“……”   他头痛,“这时间太慢了。”   他家祖宗这么甜,他真的忍得很辛苦。   月淮勾着唇,淡淡的笑,手指一伸,狠狠捏了一下男人耳垂。   宴忱捏着他的手玩了一下,郁闷的去浴室冲冷水澡。   月淮缓了一会,继续看网页,然后挑了些药材,直接下了单。   等宴忱洗完出来,两人上床睡觉。   翌日。   月淮十点才起床,打着呵欠,懒洋洋的坐到桌前吃早餐。   江照给他打了声招呼,“爹,早安。”   月淮眼皮不抬,懒洋洋的哼了一声。   拍卖会是十二点,吃过早餐,三人就出发了。   这场拍卖会是沪市很高规格的拍卖会,进出的全是沪市的名人,还有几个很出名的明星。   到了拍卖会门口,有侍者守在门口,拿出邀请函才能进去。   宴忱有点事,留在车里打电话,月淮和江照下了车,站在门口等他。   月意泽和季晓臻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入口处的月淮。   少年穿着略显宽松的休闲服,劲瘦的身材更加纤细,瓷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眉眼太好看了,好看到有点耀眼,惹得过往的人频频观看。   他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眉眼不抬,懒散的站着,玩手机。   月意泽抿了下唇,不由拉了拉身上的白色西装。   他的穿着是对的,这种场合,需要穿得正式,但是看见月淮一身休闲,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能是因为月淮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所以让一身正装的他显得别扭。   他侧眸,看向季晓臻,挺小声的,“妈,弟弟也在。”   季晓臻同样一副盛装打扮,身上穿着香家最新款的礼服。   闻言,下意识往四周扫了一圈,看见月淮,眉色沉了沉,语气显得复杂,“他来干什么?”   这种高规格的拍卖会是需要邀请函的,像月淮这种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进去。   月意泽顿了顿,“妈妈,我们请弟弟一起进去吧。”   季晓臻想也不想的拒绝,“我知道你好心,但是他那种脾气,只会给人难堪,惹到白少和姜小姐,我们都下不了场。”   姜小姐和白少身份尊贵,万一月淮惹两人不高兴,连累的是他们月家。   月意泽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   说话间,月骥霆和月楚河带着白星眠和姜云月也到了。   月骥霆态度挺热情的,一直笑着和白星眠说话。   白星眠也挺好脾气的应着,只是眉间带着高高在上的倨傲。   月楚河则是陪在姜云月身边,温和的和她聊天,热情中又带着点殷勤的味道。   季晓臻连忙迎上去,“姜小姐,白少,你们来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白星眠点了下头,等姜云月跟上来后,才和月骥霆一起往大门口走。   大门只有一个,他们自然会路过月淮。   月淮只感觉到有人来了,却没有抬头看,直到江照撞了一下他的肩,他才懒洋洋地抬起眸。   看见姜云月和季晓臻等人,微微挑了下眉。   这家人怎么会和姜云月凑到一起的?   月骥霆这才注意到月淮,下意识地皱了下眉,想了想,干脆偏过头,装作不认识。   完全没有一点父亲的样子。   月淮也不在意,眸光在姜云月身上扫了扫,淡淡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姜云月也挺意外,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月淮和江照。   她脸上的惊讶没有掩饰,被白星眠看到了。   白星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见长相昳丽的月淮,目中闪过一抹惊艳,问姜云月。   “云月,是你认识的人?”   从称呼上来看,他和姜云月关系不错。   “认识。”姜云月说完,对季晓臻几人道:“我过去和他打声招呼。”   季晓臻愣住了,有点不可置信。   姜云月认识月淮?这……这怎么可能?   月骥霆的表情也是控制不住的意外,眉心拢了拢。   月楚河和月意泽则是彼此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云月怎么会认识月淮的? 第148章 被泼了酒   姜云月很快来到了月淮和江照面前,挺意外和惊喜的打招呼,“江少,月先生,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从古武界离开后,她收到师父的消息,让她来沪市拍一株血神草,还说联系好了星眠和她一起。   星眠对沪市不熟,就又联系了月家。   她本来以为离开古武界后,再也没有可能看见月淮和宴长老。   月淮把手机收起来,单手插兜,“来玩一下。”   江照挺感激姜云月的,如果没有她,他爸可能熬不到月爹来,因此态度显得挺好。   “没想到姜小姐也来,如果有空,还请姜小姐赏脸吃饭。”   “不必这么麻烦。”姜云月笑着,左右看了看,“怎么就你们两个?宴长老不在吗?”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   月淮抬起眸,目光在姜云月染红的脸颊上顿了顿,淡淡的嗯了一声。   姜云月十分失望,又和两人聊了两句,转身回到了季晓臻身边。   季晓臻从刚才脑袋就是懵的,见姜云月回来,嗓音有点发干,“姜小姐,你……你认识那两个人?”   姜云月不太好说江照的身份,毕竟古武界对江照的身份很保密,不太想让人知道。   因此,她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只是见过一面。”   季晓臻不由地放下了心。   她就说,月淮那样的人,凭什么能认识古医界的姜云月。   几人拿出邀请函,一起往宴会厅走。   姜云月突然想起什么,偏过头,有些好笑的道:“说起来月这个姓还蛮少见的,刚才没留意,现在才想到月先生和你们月家一个姓,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人。”   而且她还知道华国最隐世,最顶流的那个家族,家主也姓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季晓臻的表情僵了一瞬,讪讪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该怎么说?说月淮其实和他们是一家人吗?可是刚刚都装作不认识,现在说出来,脸还往哪搁。   白星眠抬起头,将月家几人的表情收入眼中,淡淡的挑了下眉。   拍卖会还有一会才开始,几人被管事的人引到了座位上坐着。   之后,他们再没提月淮和江照的事。   门外。   江照有点不愤,“爹,月家那几个人怎么回事?明明看到你了,怎么能装作不认识?”   再怎么样,他爹也是月家的人,他们这态度未免太过分了点吧?   月淮不以为意,拿出手机,继续玩游戏,声音没有什么情绪。   “无所谓。”   自从迁出户口,他和月家就没了关系,他们愿意怎么对待他,那是他们的事。   等宴忱打完电话,从车里出来,几人拿着邀请函进了拍卖会。   拍卖会要等十二点才开始,因此场中摆了自助餐。   宴忱牵着月淮的手,扫了餐桌上的食物一眼,挺宠溺的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们是十点多吃的饭,拍卖会两点才结束,不垫一点,他怕他家小祖宗饿。   月淮把手抽回来,耷着眉眼,挺懒散的,“不吃。”停了停,“姜云月也来了。”   “嗯?”宴忱有点疑惑,桃花眸凝到月淮身上,“怎么突然提她?和我们又没关系。”   姜云月愿意来是她的事,淮淮在意这个干什么?难道是不喜欢姜云月?   月淮心情变好了一些,把手抽回来,插进兜里,舔了舔唇,“想吃蛋糕。”   宴忱拿了一块蛋糕过来,怕他腻,又端了一杯柠檬茶。   除了自助餐,主办方还很贴心的放了餐桌。   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江照也拿了一堆东西,想吃龙虾,装不下,打算再跑一趟,“爹,你还想吃什么?我端过来。”   月淮挖着蛋糕,挺认真的吃着,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去拿食物。   温橙是和宴朝一起来沪市谈合同的,谈完之后,对方邀请他们来参加拍卖会,还拿了拍卖册给她看。   她看中了一对红宝石耳坠,就缠着宴朝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会碰到月淮。   想起上次在帝都商场发生的事,她不由地握紧拳头,因为气愤,浑身开始轻颤。   没有多想,她端着一杯饮料走了过去,寒着脸,“月淮?”   月淮下意识抬头,刚抬起来,一杯饮料就朝着他的脸泼了过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躲,一旁的江照就挡在他身前。   殷红的西瓜汁,泼了江照满身。   月淮神色冷了冷,清冷的眸子定到温橙身上,声音带着寒。   “温橙?”   温橙撩了一下头发,把空了杯子交给侍应生,没理月淮,冷冷地看着江照。   “你有病?”   她泼月淮,这个小子跑过来干什么?   江照看着被泼湿的衣服,脸色变得有点冷,显得锋利的目光,冷冷盯着温橙。   “你才有病?大庭广众之下,想对我爹做什么?”   江照本来就不是好脾气,月淮没到五班之前,他是金柯朵拉的校霸,全校没有一个人敢惹他,看见他,都要缩着脖子,绕道走。   后来月淮来了,他脾气收敛了很多,但并不代表,有人惹他,他能忍着。   温橙冷笑一声,“我要对他做什么,管你什么事?我劝你最好让开。”   今天,她一定要报商场羞辱之仇。   江照怒极反笑,顶了顶腮梆子,一句话没说,拿起放在桌上红酒,直接泼到了温橙脸上。   温橙被泼了满脸,殷红的酒水顺着她的脸缓缓而落,将她精致的妆容给浇花了。   她愣了一下,接着猛地尖叫起来。   江照重重地放下杯子,表情冷酷,“有病就去治,少在这发疯。”   敢欺负他爹,当他吃素的。   月淮挑眉,意外地看着江照。   儿子长大了,知道护着爹了?   温橙气得颤抖,指着江照的鼻子,“你……你……”   哪里来的乡巴佬,竟然敢这样对她。   “侍应生!保安!你们还不把人给我赶出去。”   几人之间的骚动,很快引起了别人的i注意,再加上温橙声音很高,众人都齐齐地望了过来。   宴忱转过头,脸色顿变,大踏步走到了月淮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没事吧?”   月淮摇头,只是看着温橙的目光有点冷。   季晓臻等人也留意到了月淮这边发生的事,看到温橙的模样,唇角用力地抿了抿。   果然,月淮又惹事了,还好刚才没有告诉姜云月真相。   这样想着,她不由地看向姜云月,见姜云月愣愣地望着宴忱,微微怔了一下。   “姜小姐?”   姜云月飞快回神,借着喝东西的动作掩掉脸上的神情,“怎么了?月夫人。”   季晓臻没有多想,指着宴忱道:“姜小姐认识宴少?”   姜云月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垂了垂眸,莫名的苦涩,“之前见过一面。”   季晓臻笑了笑,“姜小姐不经常在外涉足,可能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姜云月一愣,“身份?”   委晓臻点了下头,挺不屑的,“那个宴忱,是帝都宴家的人。不像白少,宴忱是个纨绔,吃喝玩乐样样精,就是什么正事都不干。”   姜云月愣住了。   纨绔?   可是宴长老明明是古武界的大长老啊?她还特意问过冯总管,冯总管说宴长老实力很强,强到古武界几个长老联合起来都打不过。   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吗?   白星眠也认识宴忱,淡淡看了他一眼,又不怎么在意地收回目光。   “月夫人没说错,宴少在帝都确实挺有名的。”   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就是挺奇怪的,他家的二爷爷挺喜欢宴忱。   姜云月看了看季晓臻,又看了看白星眠,“可是……”   但可是什么,她没有说下去。   古武界的事,她不太好对外人说。   白星眠不由看向姜云月,“可是什么?”   姜云月摇头,“没什么。算了,我过去看看吧。星眠,你能和我一起吗?”   她不认识被泼酒的女人,对方应该也不认识她,但是有星眠这个白家继承人在,想必对方多少会给点面子。   白星眠抿了抿唇,矜贵傲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尽量温和。   “云月,我知道你想帮他,但是还是算了吧,宴忱和温橙之间的事很复杂,外人不方便插手。”   姜云月一怔。   白星眠干脆挑明了说,“温橙之前差点和宴忱订亲,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成了宴忱大哥宴朝的未婚妻。”   姜云月愣住了,心中各种情绪往上涌。   原来……那个女人曾经差点成为宴长老的未婚妻。   她咬着唇,沉默了一会,“那我过去看看。”   见她这么固执,白星眠皱了下眉,只得站起来,“那算了,还是我陪你过去吧。”   温橙认识他,这种场合,多少给他点面子。   这头。   宴忱桃花眸有点凉,望着温橙,散漫的语气透着寒冰,“道歉。”   命令的语气。   温橙都快气疯了,她只是想报复一下月淮,却没有想到会被人泼了一脸酒。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在看她,含着疑惑和嘲弄的眼神,让她难堪至极,浑身血液冰冷。   她接过侍应生递来的椒???????樘毛巾,将脸上的酒水擦干净,声音发了狠。   “该道歉的人是你们!不,你们不但要道歉,还要从拍卖会给我滚出去。”   这口气,她不可能忍。   她说完,看向闻讯赶来的经理,指着宴忱,直接命令,“麻烦你,让保安把他给我丢出去!” 第149章 爷?宴忱马甲?   经理不认识宴忱,但是他认识温橙,他们沉总特地交待过,要好好招呼温橙。   因此,听见温橙的话,他几乎没有迟疑,直接态度强硬的道:“不好意思,麻烦几位离开。”   宴忱挑眉,扫了经理一眼,语气惯常的懒散,“你确定?”   经理不以为意,看着宴忱的目光甚至有点不屑,“当然确定。”   他们沉总的身份可不简单,表面来看,只是一家拍卖会的负责人,但是背里靠的却是全球知名的傲天财团。   别说沪市的上流社会,就算是帝都的四大豪门,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温橙得意地看着宴忱。   宴忱勾起唇角,散懒的笑意,没说什么,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   说了大概两句,他就把电话挂了,微抬着下巴,挺矜贵的模样。   “等着。”   他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其他人反而愣了。   经理心下暗忖,难道眼前的人有后台?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温橙,又否定了这个可能。   连温小姐都敢得罪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才是。   不过他还是决定看一下再说。   温橙捏着手包,冷笑一声,对宴忱道:“你是给你大哥打电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算你大哥来,他也不会向着你。”   宴忱直接没理温橙,好像她是空气,微低头,看着月淮,“我先让人送套衣服过来,你带江照去换衣服?”   江照:“……”   都什么时候了,他大爹怎么还有心情关心他的衣服?   大爹到底给谁打的电话?   月淮摇头,“不急。”   宴忱笑了一下,“那等会我陪你们上去。”   挺坦然的态度,似乎笃定自己不会被赶出去。   经理更加迟疑。   而温橙则是越加的不屑。   姜云月带着白星眠本来打算过去的,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脚下一顿。   就连白星眠抬眸看了宴忱一眼。   停了一下,他对姜云月道:“回去?”   姜云月是有心想帮宴忱的,但是这种时候,她凑上去,却显得不太好。   她咬了下唇,迟疑了下来,“再等一下,可以吗?”   她想先看看宴长老是怎么解决的,如果不行,到时候再说。   白星眠只好陪姜云月等着,其实心中已经笃定最后还需要他出场。   他拿了两杯饮料,将其中一杯递给姜云月,显得有点淡漠的视线在四周扫了扫,落到突然打开电梯时,突地一顿,身体也站直了。   姜云月注意到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电梯里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脚步显得特别匆忙。   她不由问道:“星眠,那是谁?”   白星眠喉咙有点紧,“沉越,这场拍卖会的主人。”   只是一个拍卖会的主人并不能让他神色大变,让他神色大变的原因则是因为沉越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傲天集团华国地区的总负责人,也是总执行长。   傲天集团在十年前崛起,短短五年,越过巴莱克集团,成为全世界第一大财团,它名下的产业涉足各行各业,同时也遍布全世界。   就算沉越只是华国地区的一个总负责人,每天想要约见他的人也犹如过江之鲫。   这也是这场拍卖会规格特别高的原因。   白星眠没想到会看到沉越。   沉越从电梯出来后,直接快步朝宴忱他们走去。   经理心头一惊,急忙迎过去,“沉总。”   温橙则是心中一喜,得意地瞥了宴忱一眼,带着委屈,“沉总,你们拍卖会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这两个人他拿酒泼我。”   她知道宴忱有身份,沉越不一定会对宴忱对手,所以直接把目标放到了月淮和江照身上。   在她心里,月淮和江照无权无势,沉越一定会向着她。   其他的人也和温橙一样的想法,他们望着月淮和江照,有点同情,又有点看戏的味道。   他们可是听说了,宴朝和沉总谈了一大笔合同,温橙做为宴朝的未婚妻,沉总说不上捧着她,但是绝对会向着她。   至于宴忱——   宴朝要能力有能力,要实力有实力,又是宴家的大少,而宴忱只能靠着宴老爷子,沉总会怎么选,一目了然。   但是下一秒,沉越的话却让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沉越看着温橙,脸上没什么情绪,“不好意思,温小姐,请你离开。”   温橙的表情直接凝固了,不可置信,“沉……沉总,你说什么?”   沉越没有重复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看着温橙的眼神里,带着淡淡厌恶,直接对经理道:“请温小姐出去。”   这个温橙惹谁不好,惹他老板。难道她不知道,宴朝能谈成这笔合同,全是因为他们老板的授意?   温橙疯了,她瞪着眼,见鬼般的表情,“沉总,你是不是弄错了?”   她是宴朝的未婚妻,沉总应该向着他才对。   沉总对着经理挥了挥手。   已经懵了的经理回过神,看了看宴忱,又看了看沉总,陡地打了个冷颤,赶紧扯着温橙,往外面拉。   见鬼。   什么情况?   为什么沉总会向着另一方?别是沉总疯了吧?   白星眠的表情也凝固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下意识地喝了一口饮料,终于回过神。   宴忱和沉总有关系?不可能!宴忱是个纨绔这件事,全帝都的人都知道。   那沉总为什么会向着宴忱?   是因为宴老爷子的关系吗?   想来想去,白星眠只得到这么一个解释。   姜云月不懂这其中的玄妙之处,只是遗憾自己不能露脸。   他们两个人心不在焉地回到了位置上。   月骥霆也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有点不敢相信,“白少,沉总和宴少认识?”   不然怎么解释沉总的举动?   白星眠拧着眉,想了想,“应该是宴老爷子那边的关系。”   季晓臻心情突然有点复杂了。   她就说月淮怎么会到拍卖会来,原来还是托了宴忱的关系。   不过巴结上宴忱又有什么用?宴忱只是个不入流的纨绔。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稍微安定下来。   这边。   沉越已经走到了宴忱面前,弯着腰,态度看起来很卑谦,“爷,您怎么过来了?”   宴爷?   全场的人都傻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宴忱淡淡的,“过来陪小孩玩,有衣服吗?帮我找身他的尺码。”   指的是江照。   江照这会已经傻了。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准备,还在心里想着,回去之后怎么给他爸交待。   没想到峰回路转,被赶出去的人是温橙,而且还来了个看起来很不得了的人物给他大爹叫爷?   那他身份不是高了一辈?现在是叔叔辈?   沉越看了江照一眼,“有,我现在就让人去拿。爷,我带你们去房间?”   宴忱应了一声,侧眸看月淮,“先去楼上休息,等会下来?或者你想要什么,我直接让他们送过来。”   月淮挑眉,目光在宴忱身上一定,懒懒点头,“先去房间吧。”   江照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月淮上了楼,直到换了衣服,还有点回不了神。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到月淮旁边,懵懵地道:“爹,大爹到底是什么人?”   月淮拿着手机查资料,闻言,抬起头,慢吞吞的,“不知道。”   江照欲言又止,“爹,会不会是什么黑手党组织?”   要不然怎么解释沉越给他大爹叫爷?   月淮:“……”   他儿子是智商有问题吧?   正说着,宴忱和沉越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沉越手上还抱着一叠资料,弯着腰,挺恭敬的,“那我先下去,有什么事,您直接让人吩咐我就行。”   宴忱应了一声。   沉越顿了顿,欲言又止,“温橙是我邀请来的,原本是想着是爷您家里的人,没想到她会冲撞了您。”   要是被财团那几个人知道了他干的事,估计能笑话他半年。   宴忱递了杯水给月淮,等他喝完,又接回去,也喝了一口,动作特别自然。   沉越先是一怔,又是一惊。   什……什么情况?   宴忱把水喝完,才开口,“没事。”   沉越还有点回不了神,悄悄看了一眼月淮,哦了一声,又问,“那合约的事?”   宴忱摆了摆手,“照办。”   合约是给宴家的,主要是为了让爷爷开心,和温橙没关系,而且也犯不着。   沉越点头,抱着文件离开了,到了门外,他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条信息。   【沉:今天看见爷了,但是他喝了别人喝过的水。 】   【光晓:没睡醒?】   【傅朗:哈哈哈哈,这个笑话真好笑。】   【杰姆斯:这件事要是真的,我直播吃翔。】   【明斯扬:呵呵.jpg】   沉越:“……”   算了,他们不信拉倒,反正他是看见了。   &   等时间差不多后,月淮和宴忱打算去会场。   江照没跟着,他看到房间里有电脑,兴致勃勃地去玩游戏了。   反正有两个爹在,也轮不到他操心。另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不知道为啥,他总感觉他跟着,有一种自己是电灯泡的错觉,哪哪都不自在。   月淮和宴忱一起进了电梯。   房间是顶楼,四十层,电梯往下走,要好一阵子。   他抬起眸,懒洋洋地看了宴忱一眼,“爷?”   宴忱不由地笑,看了一眼电梯上方,没看到摄像头,手臂一伸,将月淮困在角落。   低下头,在他唇角碰了碰。   “乖,别叫爷,叫哥哥,哥哥疼你。” 第150章 爷统统给你买(加更)   从电梯出来,月淮的唇是红的,还微微泛着肿。   像是被亲狠的模样,衣服也有点乱。   宴忱则是餍足的表情。   两人离开电梯,进了二楼的拍卖场。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二十分钟。   他们一进去,正在参加拍卖会的众人一顿,齐齐扭过头,看着宴忱,开始窃窃私语。   “是宴忱吧?沉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给宴忱叫爷?”   “不知道。难道宴忱有我们不知道的身份?”   “身份?他不就是一个纨绔吗?也就是宴老爷子疼他。”   “可就算宴老爷子来,沉总也不会给他叫爷吧?”   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没人能知道宴忱到底是什么身份。   月意泽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垂下眸,忍不住握住了拳头。   宴……宴少他真的很厉害吗?那月淮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代表月淮飞上了枝头?   沉越把两人的位置调到了最前面,还贴心地准备了叫价牌。   前面的拍品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月淮没什么兴趣,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   宴忱凑到他耳边,低笑着,“看上什么给爷说,爷统统给你买,条件是今晚你陪爷睡。”   月淮眸底不由地滑过一抹笑,勾了下唇,慢吞吞的,“你又不行。”   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他家哥哥都没有做到最后,还让他陪睡个什么劲?   宴忱:“……”   他改主意了,等小祖宗一毕业,他就让他十天下不了床。   他抓起月淮的手指,捏着玩了玩,挺郁闷的,“谁让你小。”   月淮挑眉。   小?他?   他的年龄足够当他祖爷爷了。   懒得解释,他打了个哈欠。   大概半个小时后,轮到血神草了。   主持人挺激情的报价,“血神草,出自纳斯休大学的研究室,全世界只有一株,起拍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   月淮抬了下眸。   纳斯休?那群老家伙搞的?   血神草属于绝迹的药草,据说能解毒,但是这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不过纳斯休的名声很亮,参加拍卖会的人听到这个,毫不犹豫地开始竞价。   “五百二十万。”   “五百五十万。”   “八百万。”   竞价一路上涨,很快突破了千万大关。   等叫到三千万的时候,白星眠举牌子,“五千万。”   场上一静,接着嗡嗡的议论声响起。   “操,五千万。一株草?疯了吧。”   “是白家的白星眠,怪不得他能掏起钱。”   “白星眠。我去,溜了溜了,不拍了不拍了。”   这些议论声挺大的,白星眠听到了,淡淡地抬了下眸,脸上没什么情绪。   月骥霆笑着恭维,“看来在沪市也有人听过白少的名字。”   白星眠把牌子放下,望着台上血神草,态度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傲,“借家里人的名声而已。”   姜云月柔柔一笑,“星眠,你好厉害。”   月楚河觉得有些郁闷,爸妈让他来哄姜云月,但是有白星眠在场,他根本发挥不出来任何优势。   台上的主持人打算敲槌,“五千万,还有没有人竞价?”   月淮拿着牌子,慢悠悠的举起来,“一亿。”   众人:“……”   全场有一瞬间的寂静。   所有人都齐齐抬头,看向举牌的月淮,仿佛看见了鬼似的,都傻了。   一亿?   拍个草?   这他X是有病吧?   季晓臻看清是月淮,一口气梗在胸口,差点厥过去。   又是月淮?他搞什么鬼?   她实在真是后悔死了,后悔刚才没有在看见月淮的时候,就给他交待,让他不要惹事。   白星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显得冷漠的眸子盯到月淮身上。   姜云月同样皱起了眉。   这株血神草师父特地交待的,无论如何,她都要拿回去。   但是她没有想到,月先生也想要血神草。   她看向白星眠,“星眠,怎么办?”   白星眠松了一下衣领,又把牌子举了起来,“一亿一千万。”   “一亿五千万。”   月淮又跟着叫价了。   白星眠眯了眯眸,手指敲着扶手,有点犹疑不定。   他的底价其实是八千万,一亿一千万,已经超过他的底限。   月骥霆冷盯了一眼月淮的方向,对白星眠道:“白少,我这里有一亿,可以支援你。”   白星眠看了月骥霆一眼,顿了顿,“那就谢谢月总了,等回帝都我让财务把钱转给你。”   月骥霆笑着,“白少不用这么客气的。”   但是也没有婉拒。   一个亿,是月家面上所有的流动资金了,再多,就得卖房子。   白星眠举起了牌,“两亿。”   这个价格其实已经很超出了,而且两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的。   想必宴忱也不会有,宴老爷子虽然疼宴忱,但不会拿出这么多钱,任宴忱挥霍。   是的。   白星眠也和月家那些人一样,以为月淮靠的是宴忱。   至于沉越对宴忱不一般这件事,他虽然奇怪,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探究的。   也许是借了宴老爷子的光,毕竟宴老爷子明声赫赫,和傲天财团有关系,也不无可能。   月淮有点烦了,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竞价的事,太麻烦。   宴忱抬眸,看了月淮一眼,“这东西很重要吗?”   月淮慢吞吞的,“还行。”   这玩意他的用处不是特别大,主要是给宴忱解毒。   他之前悄悄探过宴忱的脉,宴忱中的和宴老爷子是同样的毒,只不过他的比宴老爷子的时间更久,也更深,只用麒麟血不够。   可是他又不愿意去纳斯休,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宴忱点头,包着月淮的手,把牌子举起来,“十亿。”   众人:“……”   全场都疯了。   如果刚才吓了一跳,现在则是如被冰冻了。   啥玩意?   十亿?   以为是冥币吗?   月家的人全傻了。   十亿?   如果是一亿两亿,他们还能凑一凑。   可是十亿?卖了他们的血,也凑不够这个数。   姜云月倒吸了一口冷气,望着宴忱,惊的不行,“宴……他有这么多钱?”   十亿!   他们古医界也确实能拿出来,但是用十亿买一株血神草,他们做不到。   白星眠抿了下唇,捏着牌子的手指微微发紧,片刻后,放了下来。   “抱歉,云月。”   十亿,他也有,但是他不可能拿来买血神草。   主持人都傻了,非常不专业的问宴忱,“先生,你确定吗?”   宴忱斜靠在座位上,傲人的大长腿,一条屈着,显得挺散漫的,偏偏他气质矜贵,让人不觉得不雅,反而赏心悦目。   听到主持人的话,他淡淡的,“拍吧。”   主持人抖着手,木着脸,“十亿,还有人跟拍吗?”   “十亿,第一次。”   “十亿,第二次。”   “十亿,第三次。恭喜88号,用十亿的价格拿到了血神草。”   声音都是木的,跟机械似的,平的连调都没有。   实在是……给惊傻了。   宴忱拿了一张卡,让工作人员去刷。   十亿,一次性付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工作人员把血神草捧给宴忱,拿着POS机,同手同脚地回到了台上。   宴忱拿着盒子,凑到月淮面前,“到手了,亲哥哥一下,哥哥送给你。”   月淮:“……”   他直接上手,把宴忱的脸给推开,把盒子捞过来,装进书包。   宴忱:“……”   十个亿换不来小祖宗一个吻,有点亏。   接下来几乎没有什么出彩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太超过的价格。   银毒草在最后,月淮用二百万的价格拍了下来。   拍卖会结束,两人拿着东西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被姜云月拦住了。   在她的身边还有月家那群人,以及白星眠。   白星眠看了宴忱一眼,淡淡的态度,却透着倨傲,“宴少,好久不见。”   宴忱抬了下眸,“白少,有事?”   白星眠眯着眸,看了月淮一眼,也没客气,直接道:“是那株血神草,想请宴少割爱。”   白家想和古医界打好关系,从他们手里拿药方,申请一批药的专利。   但是如果拿不到血神草,这个交易就没有办法谈。   姜云月不好意思,咬着唇,“宴长老,月先生,能不能请你们把血神草让给我?我师父拿它有用。”   血神草比较难培育,但是却有很多功效,她师父想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普遍培养,种出更多来。   月淮抬起眸,昳丽的眉眼还是没什么情绪,“不好意思,我有用。”   姜云月一怔,接着显得有点委屈,“月先生,我不知道你打算拿它干什么,但是血神草难见,我师父也是想培育出更多,救更多的人,你真的不能让给我吗?”   她师父是好心啊,想要治出救人命的药,月先生怎么能这么是非不分呢。   月淮懒得理,直接绕过几人,往外面走。   脚刚一动,又被拦住了。   他抬起眸,看见是月楚河。   月楚河一脸难看,盯着月淮,眼神挺烦的模样,“月淮,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人家姜小姐拿血神草有用,你拿来干什么?当草种吗?”   简直搞笑死了。   他是不明白宴忱为什么那么有钱,能拿出二十亿来,但是月淮到底清不清楚姜小姐是什么人?   姜小姐拿着血神草,可比月淮有用多了。 第151章 脱衣服?   月楚河的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一时间,望着月淮的眼神,都变得不太一样。   有讥讽,也有不善。   月家好不容易攀上白家和姜云月这两棵大树,但是因为月淮,眼看着就要毁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是十分不甘的。   月骥霆比月楚河更直接,沉着一张脸,寒声命令,“月淮,把血神草给姜小姐。”   特别理所当然的语气。   放在一般人,只怕早就怒火中烧。   而月淮只是抬了抬眸,唇角勾出浅浅的嘲讽,“给她?可以。”   月家人心中一喜,又有点不敢置信。   月意泽抿了抿唇,眼神微闪,“弟弟,你真的愿意把血神草让出来?”   他的这个称呼一出来,所有人都愣了。   姜云月怔怔的,仿佛不敢置信,“弟弟?”   白星眠也微微惊诧的扬起了眉。   竟然是一家人?那为什么月家之前不说?   月意泽意识到自己失言,有点愣,下意识看向季晓臻。   季晓臻不太开心,本来如果姜云月和白星眠不知道月淮的身份,他们还可以推托,但是月意泽这样一说,到时候血神草拿不回来,他们想推都推不了。   她心头突突的跳,嘴巴张了张,有点心虚,“月淮是我们家的养子。”停了一下,又急忙道:“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担心因为这事,姜云月和白星眠迁怒月家,所以下意识地想和月淮撇清关系。   说完,她下意识看了月淮一眼,和他满含嘲弄的眼神对上,突地眼皮一跳,有点心虚。   姜云月喜道:“既然是一家人,月先生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对不对?”   就算看在月家的面上,月先生也不应该拒绝她。   月淮懒洋洋的,单手插兜,还是散漫的模样,“我已经说过了,血神草可以给你们。”   不等他们说话,又接了一句,“看在是熟人的份上,二十亿,血神草你们拿去。”   虽然不想去纳斯休见那群老家伙,但是一株血神草二十亿,值得他忍一下。   月家人包括姜云月和白星眠,脸瞬间绿了。   月楚河压着怒气,“二十亿,你怎么不去抢?”   他们要是有二十亿,还需要低声下气地来找月淮要吗?   月淮冷冷一笑,漂亮的眉眼间浮着一层寒意,如高山上的积雪。   夺目,却冻人。   “买不起?”   月楚河一口气堵在胸口,眯着眸,看着月淮的眼神变得不善。   月淮把眸子耷下来,打了个哈欠,“买不起就不要在这里丢人。”   说完,对着宴忱抬了抬下巴,“走了。”   宴忱含笑的桃花眸从众人身上淡淡扫过,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被留下的月家人和白星眠,只觉得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脸色又青又白,难看的要命。   姜云月咬着唇,“月……月先生,他怎么这样?”   就算不愿意给,也不用这么羞辱他们。   季晓臻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额头一突突的跳,疼得厉害。   她用力压了压,十分歉意,“抱歉,姜小姐,他就是这么张狂的性子。”   姜云月摇头,“算了,也不怪你们。”   也许月先生拿血神草真有用,只是拿不到血神草,回到古医界,她不知道怎么给师父交待。   月骥霆还想邀请白星眠和姜云月吃饭,被心情不太好的两个人拒绝了。   回到车上,白星眠斜靠在座位上,手掌支着额头,问姜云月,“那个月淮到底什么身份?”   他觉得云月似乎对他有点忌惮。   姜云月情绪低落,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是昨天我们在古武界见了一面,他医术很好。”   连她都解不了的毒,月淮直接就给治好了。   白星眠一凝,瞳孔一阵紧缩,脸上掩不住的惊诧,“他会古医?”   这……这怎么可能?古医不是只有古医界的人才会吗?而且古医界的医术从来不外传。   姜云月摇头,有点茫然,“我也不知道。”   月先生不是古医界的人,却有那么好的医术,只有一个解释,也许他……真的和那个月家有关系。   可是既然是那个月家的人,又怎么会被月家人收养成养子。   月家的人也回到了车上。   月意泽脸色黑沉,语气满是阴冷,“爸,你当时为什么要把月淮带回来?”   简直是给他们找了一个克星。   月意泽一凝,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颤抖,他下意识低下头,掩住自己的表情,屏着呼吸,等月骥霆回答。   时间一瞬间被拉得好长,简直度秒为年。   月骥霆脸色阴沉的可怕,揉了揉抽疼的额角,“行了,闭嘴吧。”   他也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月淮接回来。如果不接回来,也许就没有这么多事。   月意泽猛地松了一口气,在裤子上擦了擦汗湿的手。   月骥霆几人怀着心事,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月楚河冷笑,“月淮简直是我们月家的克星。”   上次演奏会后,季家和月家的关系直接降到了冰点,慕家那边也不似之前热络。   他们三家本来是联合的,彼此之间消息互通,现在全毁了。   虽说商场无朋友,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月淮,关系也不会这么糟。   季晓臻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有说话,心里矛盾的不像话。   对于这个亲生的儿子,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之前是一直想认回月淮的,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的亲生骨肉。   可是……月淮就像个刺头,反复在她的底线上跳,这让她简直不能忍受。   回到家,月楚河和月意泽各自回到了房间。   季晓臻犹豫了一下,到书房去找月骥霆。   月骥霆坐在椅子上抽烟,脸色依旧是阴沉的黑,看见季晓臻进来,他眯了眯眸,把烟用力按熄。   季晓臻叹了口气,“骥霆,姜小姐那边怎么办?”   月骥霆端起茶,喝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怒火,“还能怎么办?这件事算是黄了。”   本来想着攀着白星眠和姜云月,月家的势头会再往上窜一窜。   现在因为月淮,一切都毁了。   季晓臻皱着眉,“都是因为月淮,如果他把血神草给姜小姐,也不会有这么多事。骥霆,月淮怎么办?我们还要叫他回来吗?”   月骥霆重重冷哼一声,把杯子使劲砸回桌子上,“叫什么叫?以后我们家就全当没有月淮这个人。”   他倒要看看,就算有宴忱护着,得罪了白少和古医界的月淮要怎么办。   &   这头。   月淮和宴忱回到了酒店。   江照还趴在电脑前打游戏,激情愤慨的查模样,见两人回来,头也不抬地打了声招呼,又继续去厮杀游戏去了。   月淮把血神草扔到一边,又把银毒草拿出来,看了一会。   宴忱让人拿了杯柠檬水上来,端给月淮,嗓音压低,轻轻笑着。   “有没有不开心?”   月淮接过,喝了一口,抬起眸,懒洋洋的模样,“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月家吗?   他从来没把月家的人放在眼里。   宴忱把杯子又接过来,放到沙发前面的好茶几上,手一伸,将月淮抱到腿上坐着。   “不开心也没关系,哥哥哄你开心。”   挺宠溺的语气。   月淮心跳顿了顿,又抬眸,看向宴忱。   男人真的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斜挑的眉,含笑的眸,削薄的唇,浓彩重墨,每一笔都像是上帝精雕的。   此时,男人望着他,桃花眸还是染着笑的,但是眸底却含着担忧。   是真的怕他不开心。   月淮唇角不由勾起笑纹,手指挺轻佻的,勾了勾男人的下巴。   “怎么哄?”   宴忱抓着月淮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笑声撩人,“把身体给你哄。”   月淮侧头,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行吧。”   他最近看古医书,看到一种针法,刚好拿宴忱来试验。   宴忱不由地笑起来,俯身,在月淮唇瓣啄了啄,“马上要放假了,带你出去玩。”   月淮没太大兴趣,当年游历的时候,走的地方太多了,现在只想咸鱼养老。   他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再说。”   江照打游戏打得停不下来,月淮和宴忱也没管他,看外面天色快黑了,就直接回家。   江照被留在酒店打游戏,当他终于打完,突然发现屋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挠了挠头,想了一下,又把头转回了电脑。   月淮和宴忱回到家后,对顾云澜交待了一声,就回宴忱那里去炼丹了。   他在哈亚逊上订的药材也到了。   拆开箱子后,他先把药材分类,全部处理好,磨成粉,又炼成了丹。   用了大概五个小时,才出了三枚丹药。   将丹药装进瓷瓶后,他扔给宴忱,让他帮忙找人送到古武界去。   江照不用考虑了,自然知道傅薄寒不会有事后,他就开始放飞自我,每天玩游戏玩得乐呵。   等一切做完,天早就入了夜。   月淮把血神草拿出来,连同其他几种药材一起,扔到锅里开始煮。   小火煮了三个小时后,他回到房间,抬眸看向宴忱。   “把衣服脱了。”   宴忱手指一顿,抬起头,桃花眸弯着,笑,“淮淮想干什么?打算还哥哥花的那十亿吗?” 第152章 考的不好   月淮懒得应,直接动手,把宴忱剥了。   没剥完,给他留了一条底裤。   “去浴室,把水放满。”   宴忱扬了下眉,很顺从地去了浴室。   月淮把用血神草熬的热水端上来,倒进浴缸里。   那水是煮开的,滚烫,还散发着淡淡药草味。   宴忱肌肤被烫得微红,弯着桃花眸,笑,“淮淮,你这是做什么?”   月淮把水倒完,撩着眼皮,“解毒。”   宴忱一顿。   月淮拿着盆,又回到了楼下,继续熬。   一连重复了五次,看着差不多了,才把盆放下。   也没离开,就坐在一边,看着宴忱泡澡。   宴忱身上的毒和宴老爷子身上的是同一种,不过比宴老爷子的更深一些,还没有死,就因为他身体里有内劲压着。   不过压制的越狠,反噬起来也越强,再过几年,连命都别想。   宴忱靠在浴缸上,招摇过市的脸被热气蒸得有点红,眉心微微拧着,仿佛很痛苦。   月淮本来在玩手机,眼角的余光瞄见,顿了顿,拿出一颗糖,剥开,塞进他嘴里。   “含着。”   宴忱用舌尖把糖卷住,感受着嘴里的甜蜜滋味,“这是药浴?”   月淮懒洋洋翻手机,嗯了一声,“不能完全治好,还得再找药材。”   不过再接下来的药材就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都是普通药材。   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月淮才让宴忱从浴缸出来。   宴忱动了动身体,发现轻松了不少,没有了之前的滞凝感。   他不由地凑近,薄唇靠到月淮的耳边,“淮淮,想要哥哥怎么报答你?”   月淮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以身相许吧。”   宴忱轻笑出声,含住月淮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磁性的声音带着哑。   “好。”   以身相许算什么,在床上,他可以把命给他的小祖宗。   月淮耳垂像是着了火,懒得理,直接出了浴室。   宴忱又冲了个澡,把身上的药味冲干净,也回到了房间。   月淮在另个房间洗过了澡,坐在电脑前追剧,双腿盘着,支着下巴,眉间带着懒倦。   听见声响,抬起头,扫了宴忱一眼。   宴忱手一伸,将他抱起来,小心放到床上。   “睡觉。”   月淮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十一点半,还挺早。   不过确实有点累,他也没拒绝,想起什么,看向宴忱。   “后天家长会,你帮我开。”   考完试后, 学校统计出了成绩,老任给他打电话,让后天带家长参加家长会。   顾苏郁那边也要开,顾云澜过去,他这边只能另外叫人。   宴忱躺在月淮旁边,如铁钳般的手臂,圈住他劲瘦的腰,轻轻的笑。   “好。不过要讨报酬。”   月淮:“……”   他的药浴是被白的?   仿佛看出月淮的无语,宴忱又忍不住笑出声,“一码归一码。”   月淮侧眸,想了想,主动凑近,往宴忱唇上啄了一下。   挺轻的,就像蜻蜓点水一样。   宴忱觉得非常不满意,微微起身,手臂撑到月淮脑侧,笑声撩人,“淮淮,还是哥哥来教你吧。”   说着,低头吻了下去。   &   这头。   金柯朵拉学校,老师的办公室里。   期末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各班班主任正在查看情况。   语文老师想起什么,抬头,问老任“老任,月淮这次多少分?”   自从期中考试后,月淮一鸣惊人,大家都在讨论他这次会不会还是第一。   老任捏着手里的成绩排名单,心口一阵绞痛,“别提了。”   月淮这个熊孩子,考试的时候给他搞请假,结果成绩总分低头离谱。   语文老师不由一愣,“怎么了?”   老任把排名单递过去,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你自己看吧。”   语文老师接过去,看了一眼,顿时也无语了。   语文:145   数学:146   英语:0   理综:0   总分:291   这分数,几乎垫了底。   语文老师心塞了,“他在搞什么?”   英语和理综竟然都是0。   老任愁得头发都白了,觉得自己平常对月淮太放纵了,幽幽的,“他请假了。”   语文老师:“……”   考试请假?这孩子是疯了吗?   “可能是有急事,不过语文和数学都挺好的,这次争气,写了作文。”   老任把排名表接回去,一脸忧伤,“他要是不请假,这次全校第一还是他。”   一想就难受,吃不下饭,要不然这一次的二十万奖金又是他的了。   语文老师乐了,拍了拍老任的肩,权当安慰,啧了一声,“这下精英班又要支棱起来了。”   精英班成绩一向很好,平均分也高,上次如果不是月淮,第一名还会是他们。   这一次,月淮拿了低分,第一名又回归他们班上,是月意泽。   老任又把精英班的排名翻了出来。   排名第一的赫然是月意泽。   语文:140   数学:134   英语:142   理综:288   总分:704   排名:1   不只是全班,还是全校。   他叹了口气,又把排名收了起来。   第三天,是家长会。   家长会订了是下午两点。   月淮也不急,睡到十一点,吃了个午餐,才慢悠悠和宴忱去学校。   顾云澜也一起,他给顾苏郁开家长会。   宴忱开车,到了学校门口后,停好车,几人一起往学校走。   龙渝没跟着,他还在幼儿园。   顾云澜看着来来往往打扮精英贵气的家长,有点不自在,拽了拽身上的衣服。   “小淮,爸爸穿这样行吗?”   这所学校的家长看着都是精英人士,他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月淮看了一眼顾云澜身上纯手工的定制西装,漫不经心的点头,“挺好的。”   西装是宴忱给的,怕顾云澜问价格,特意说是路边二百块买的。   顾云澜放下心来,又偏头看向顾苏郁,温和的笑着,“小郁,等会你坐爸爸旁边吗?”   顾苏郁依旧是清冷的模样,清秀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和月淮如出一辙,点了下头。   “我和你一起。”   顾云澜笑了笑,拍了拍顾苏郁的肩。   高二二班在高三五班楼下。   上了楼,月淮和顾云澜分开,带着宴忱去楼上。   此时,班里已经坐满了家长,彼此在客套寒喧,谈论各家孩子的成绩。   宴忱自然而然地牵着月淮的手,直到教室门口才放开,桃花眸抬着,望着教室。   江挽鹿也来了,一直望着门口,看见两人,立马招手。   “淮淮,宴少,这里。”   江照和月淮是同桌。   江照有点焉地站在江挽鹿旁边。   他这次没考,全科放零蛋,感觉有点郁闷。   月淮和宴忱走过去,坐到江挽鹿旁边。   他坐着,宴忱站着。   江挽鹿从提包里拿出一只盒子,塞到月淮手里,“淮淮,你傅叔叔的毒解了,谢谢你。这是阿姨给你买的礼物,小心意,你别推辞。”   淮淮离开古武界后,她还有点担心,担心薄寒的毒解不了,结果没想到,吃了淮淮给的丹药后,身体立马好了。   如果不是还有点虚,薄寒是打算和她一起来的。   月淮也没看,把盒子随意地放到书包里,“阿姨别客气。”   江照看着江挽鹿对着月淮一脸慈爱的模样,感觉牙酸。   他妈不会在想着能把月爹和他换换就好了吧?   江挽鹿笑眯眯的,“我让人在星辰阁订了位,等会我们一起去吃饭。宴少也一起。”   月淮应了一声。   宴忱站在月淮旁边,手搭在他肩上,桃花眸弯着,矜贵的模样,微微颔首。   几人没说一会,老任就来了。   班里的学生都在外面等,留家长在教室开会。   老任瞥见了月淮,感觉自己心绞痛又犯了,目光幽幽的。   “月同学。”   月淮抬起眸,“什么?”   老任丧着一张脸,“下次考试别请假。”   白瞎了他的二十万。   月淮:“……”   他头痛地按额角,“行。”   老任挥了挥,示意月淮可以离开了,走到讲台上,开始开会。   “这次咱们五班的成绩都考的挺好的,比之前有了明显的进步,下面开始报成绩。”   五班的同学成绩都提升了,最明显的是阮苏苏,直接突破了六百大关,考了六百三。   就算搁在精英班,她这个成绩也能名列前茅。   阮苏苏的妈妈很高兴,眉飞色舞地看向宴忱,“先生,你家孩子考了多少分?”   宴忱拿起成绩表,看了看,又放下,笑的模样,“考的不好。”   阮苏苏的妈妈心下了然,又看向江挽鹿,“这位女士,你家孩子呢?”   江挽鹿看上一连串的零,默默无语,“零蛋,我家照照请假了。”   阮苏苏妈妈:“……”   考试都请假,这得是多大的嚣张啊。   家长会开了一个小时,离开的时候,宴忱和江挽鹿都有点灰头土脸。   虽然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分数这么低,实在不太有脸。   阮苏苏站在月淮和江照身边,双眼弯成月牙,笑眯眯的模样,“我考了六百多,谢谢月皇。”   她的笔记全是月淮给圈的,能考这么多,全是月皇的功劳。   月淮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正在这时,季晓臻和月意泽走过来。   季晓臻身边围了一群人,全是恭维的。   这次月意泽全校第一,季晓臻十分风光。   路过月淮身边的时候,她顿了一下,又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   月意泽犹豫了一下,走到月淮面前,“弟弟,恭喜你语文和数学拿了全年级第一。”   他确实拿了第一没错,但是语文和数学却不是最高的那一个。   最高的是月淮。   还是月淮请假了,如果没有请,他不敢想后果是什么。   月淮撩着眼尾,慢吞吞地扫了月意泽一眼,没理。   季晓臻回头,催促月意泽,“小泽走了。”   月意泽冲着月淮笑了笑,和季晓臻离开了。   出来的江挽鹿看见这一幕,不由瞥了季晓臻一眼,不过没理,又笑模样的看着月淮,“淮淮,走吧,去吃饭。”   宴忱也走过来,站到了月淮身后。   月淮应了一声,和江挽鹿一起往楼下走。   顾云澜和顾苏郁也结束了,顾苏郁拿了全年级第一,一向温和的他,脸上也带着喜意。   看见月淮,笑着唤了一声,“小淮。”   江挽鹿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下意识抬头,看见顾云澜,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顾……顾哥哥?”   她的声音如同在做梦一样恍惚。 第153章 我有钱,养得起你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由地将目光转向顾云澜。   顾云澜看见江挽鹿,脸色有一瞬间的愕,声音不知道从哪发出的。   “挽鹿?”   自从离开帝都,他就没有再和原来的旧人联系,可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江挽鹿。   他的邻家妹妹。   江挽鹿走到顾云澜面前,嘴角是笑着的,眼里却盈着泪,红着眼眶,“顾哥哥,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多担心你。”   江照挠了挠头,很茫然,问月淮,“爹,你爸和我妈认识?”   他怎么没听他妈提过?   月淮单手挺兜,懒倦的眉眼抬起来,看着江挽鹿和顾云澜,“不清楚。”   他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在原主从小的记忆中顾云澜就生活在桃溪镇,和江挽鹿这样的人搭不上边。   江挽鹿拉着顾云澜说了好一会话,突然想起什么,一把将江照拽过来,推到顾云澜面前。   “顾哥哥,这是我儿子,叫江照。”   顾云澜笑看了江照一眼,“怪不得总觉得照照有点眼熟。”   江挽鹿看着顾云澜一如年轻的模样,眼圈不由地又一红,赶紧低头掩饰。   “顾哥哥,我们先去饭店,我订了位,到饭店再说。”   顾云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几人一起往校门口走。   顾苏恩没有来参加家长会,她去找老师办理转学手续,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顾云澜和顾苏郁几人。   她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角,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她妈妈进了监狱,被判了好几年,霍叔叔走了很多关系,都没有用,还有一位相熟的官员,暗示地问霍叔叔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霍叔叔虽然说会一直养她到成年,但是妈妈不在,她名不正言不顺,刚好外婆听说了消息,打算接她到帝都。   她考虑了两天,最终决定转学。   顾苏恩的班主任也听说了霍家那边发生的事,一脸惋惜,“顾同学,你成绩很好,选择转学真是我们学校的一大损失,不过还是祝你有个好的前途。”   顾苏恩乖巧地道了声谢,拽了拽身上的书包,和老师说了再见。   &   这头。   月淮他们已经到了星辰阁。   江挽鹿本来订了大厅的位置,她没有星辰阁的超VIP,又是临时定位,只能拿到大厅位置。   宴忱让人换成了包厢。   在包厢坐定后,江照终于按耐不住,“妈,你和顾伯伯认识?”   江挽鹿笑看了顾云澜一眼,“认识,我们两个是邻居,一个大院长大的。”   她和顾哥哥两家的家长都是军区的人,两人年龄又相仿,从小就玩得好。   只是后来出了那件事……顾哥哥就离开了顾家。   顾云澜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抿着唇,没吭声。   一顿饭吃的还行,就是气氛有点沉闷。   吃完饭,江挽鹿和顾云澜明显有话要说,月淮和宴忱带着江照和顾苏郁就先离开了。   先去幼儿园接了龙渝。   龙渝最近在幼儿园呆的有点烦,特别不想上,但是顾云澜不同意,只能忍着,郁闷的不行。   看见月淮,立马跑过去,顺便瞪了宴忱一眼,仰着小脸,巴巴地望着。   “师父,你考试怎么样?”   月淮挺随意地,把龙渝的书包接过去,扔给江照,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还行。”   龙渝眼中闪过一道光,“师父,你考完了就放假了?要不要去O洲那边玩?”   集团的产业有一部分被他移到了华国,但是有一部分却是没有办法转移的,他只能交给下属。   但是下属权限不高,有些事还需要他做决定。   眼下,马上就要放假,他想着把师父拐到O洲那边玩几天。   月淮慢吞吞的往前走,没什么兴趣,“再说。”   龙渝扁着嘴,有点失望。   回到家,江挽鹿和顾云澜已经回来了。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挽鹿眼眶红红的,她没有多呆,和月淮打过招呼后,就带着江照离开了。   月淮换鞋进屋,见顾云澜有些神不所属的模样,倒了杯水给他。   顾苏郁和龙渝觉察到气氛不对,都挺识趣坐到沙发上。   顾云澜接过水,抿了一口,神色有点凝重,“小淮,爸爸这两天想去帝都一趟,你留在家里照顾妹妹和小渝,可以吗?”   刚刚挽鹿说,爸妈的身体这几年很差,妈妈还进了几次医院,躲了快二十年,他想回去看看。   月淮应了一声,“行,我给你订票。”   顾云澜是第二天的飞机,宴忱开车,和月淮将他送到了机场。   等顾云澜登了机,两人又开车往回走。   月淮坐在副驾驶,手支着下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最近放假,你那里有好玩的地方吗?”   这次高三放假时间挺长,有将近一个月。他最近追剧追烦了,想找点新鲜的玩。   恰好是红灯,宴忱踩下油门,桃花眸弯着,侧眸,“想玩什么?”   月淮托着下巴,“不知道,看你。”   宴忱想了想,“有个情报中心不错,能玩射击,想去吗?”   月淮来了兴趣,“情报中心。”   宴忱踩下油门,对他解释,“在H洲那边,属于独立区,里面势力不少。”   刚好,他最近去那里办点事情。   月淮慢吞吞的,“行。”   路上不堵,开车回去大概一小时。   车停下来,月淮从包里翻手机,有两张纸片掉了出来,他捡起来,看了看,突然想起。   偏过头,问宴忱,“有两张话剧的票,温行主演的,有兴趣吗?”   票是阮苏苏给的,这几天忙,他已经忘了这事。   宴忱弯弯,替月淮把安全带解下来,又在他唇上啄了啄,轻笑。   “算约会吗?”   月淮懒散地靠在座椅上,挑着眼尾,漫不经心的模样,“你也可以说不算。”   他长得确实好看,眉眼又带着匪气的张扬,像是夺目的宝石,很轻易地就能吸引人的目光。   宴忱不由地笑,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捏了捏,“听你的。”   话剧是晚上八点。   龙渝听说月淮又要和宴忱出去,一张小脸顿时耷了下来,漂亮的大眼阴沉沉的。   “我也去。”   姓宴的天天粘着他师父,他都没机会和师父说话。   顾苏郁也抬起头看月淮。   哥哥最近好忙,她都没怎么和哥哥打过游戏。   两张脸的主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月淮。   月淮:“……”   他头痛地按额角,“我找温行再要两张票。”   龙渝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师父,不用要,我让人订。”   说着,拿出手机给下属打电话。   话剧不是什么热门的娱乐活动,虽然有温行的名声在,但是票也没有卖到全场。   龙渝出手,直接用高价收了两张前排票。   晚饭是点的外卖,星辰阁的,六菜一汤,大半都是荤菜。   吃过晚饭,几人去话剧音乐厅。   他们到的时候是七点半,观众已经来了大半,还有许多粉丝举着写着温行的灯牌。   月淮和宴忱去买奶茶。   奶茶店平常人就挺多的,又恰好是温行的话剧上演,里面挤得满当当的都是人。   两人一进去,就有人看了过来。看见他们手牵手,还有小女生发出激动的尖叫声。   月淮恹恹地拉了拉鸭舌帽的帽沿,把脸遮住,只露出精巧的下颌。   一共买了三杯。   宴忱不喝。   提着奶茶,他们又回到了车上。   顾苏郁拿着手机,正在和顾云澜语音通话。   顾云澜的声音显得有点疲惫,“小郁,爸爸这边有点忙,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回去,你和哥哥在家,要乖乖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顾苏郁挺乖巧的,嗯了一声,停了一下,“爸爸你也要注意身体。”   顾云澜说了声好,又聊了两句,他那边有事,就把电话挂断了。   月淮坐到副驾驶,把奶茶递给了顾苏郁和龙渝。   话剧还有一会就开,几人也没多呆,拿着票往话剧厅走。   宴忱走在月淮身侧,看他咬着吸管,挺认真的喝奶茶,唇角扬了扬,压低嗓音。   “好喝吗?”   月淮抬了下眸,应得挺懒散的,“还行。”   刚说完,宴忱就低下了头,含着月淮咬过的吸管,喝了一口。   然后,弯着桃花眸,笑望着他,“是挺好喝的。”   月淮:“……”   出了十亿,这男人又缺钱了?   上次就喝他奶茶。   他懒懒的抬眸,把奶茶直接塞到男人怀里,“全给你。下次给自己要一杯,我有钱,养得起你。”   宴忱:“……”   他家小祖宗真会戳人心管了。   龙渝从旁边看见这一幕,十分不爽的冷哼,把自己的奶茶直接递过去,“师父,喝我的。”   月淮单手插兜,特别冷酷的拒绝,“不喝。”   他嫌弃别人的口水。   龙渝:“……”   顾苏郁在一旁看着,眸里不由滑过笑。   几人排队,进了话剧厅。   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   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温行收到消息,特意从后台跑了过来,望着月淮,挺惊喜的笑着,“月少,我以为你不会来。”   把票送出去后,他还找阮苏苏问过,但是阮苏苏也说不准月少会不会来,他一度还挺失望的。   月淮把鸭舌帽抬了抬,淡淡应了一声,“刚好有空。”   马上要演出,温行也没呆多久,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话剧正式开始。 第154章 宴忱有点诱人   阮苏苏也来了,就坐在离几人不远的位置,看见月淮,她十分惊喜,“月皇,宴哥,你们也来了。”   说完,看着顾苏郁和龙渝,忍不住抿着唇角笑了笑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阮苏苏的妈妈也在,看见宴忱,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月淮挥了下手,“有空,就来了。”   阮苏苏和顾苏郁两人是女孩子,有话题聊,打完招呼后,就低着头和顾苏郁嘀嘀咕咕地小声聊天去了。   顾苏郁朋友不多,之前在桃溪镇是生性孤僻,再加上又是单亲家庭,大家都不喜欢和她玩。   进了金柯朵拉,又因为是乡下来的,班里同学和她交好的也不多。   直到进了高二二班,情况才好一些,但是她年龄小,大家都当她是小朋友般照顾。   只有阮苏苏,因为月淮的关系,很喜欢顾苏郁,看见她,就忍不住和她聊天。   可能是因为两人名字里都有个苏字。   阮苏苏妈妈不认识顾苏郁,以为她是初中生,还好奇地问她,“你上初几?”   顾苏郁顿了顿 ,眉眼挺清冷的,不过还是很有礼貌,“阿姨,我上高二。”   阮苏苏妈妈一愣,“高二?你多大?”   这小姑娘看起来挺小的,怎么看都不像上高中的人。   顾苏郁抬着眸,“14。”   阮苏苏妈妈:“……”   她有点惊,“你跳级了?”   一般六岁上小学,十二三岁上初中,十四岁能上高二,绝对是跳级。   顾苏郁点了下头,眉眼还是不骄不躁的模样,挺平淡的。   阮苏苏妈妈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   哎。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以为她家苏苏考试考六百多,已经很优秀了,结果人家顾苏郁14岁上高二。   比不起,比不起。   话剧总共两个小时,看完后,几人相偕离开。   到了话剧厅门口的时候,月淮脚下突然一顿。   宴忱眯了眯眸,“怎么?”   月淮摇头,收回视线,神色变得有点冷,“没事,你先带小郁和龙渝上车。”   宴忱不动声色的观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几个身材魁悟的男人后,眉尾挑了挑。   “我和你一起。”   月淮看了他一眼,没拒绝,对龙渝吩咐,“带苏郁上车。”   龙渝觉察到不对,没有像以往耍脾气拒绝,面色有点凝重,“师叔,我带你上车。”   顾苏郁咬了咬唇,望着月淮,神情染上一丝担忧,最终还是乖巧的离开。   等两人离开后,月淮压了压鸭舌帽,抬脚往话剧厅不远处的小巷走了过去。   宴忱走在他身侧,若有似无地将他护住。   站在不远处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了一眼,迟疑了两秒,跟了上去。   这条小巷是用来放垃圾的,没有什么灯光,很暗,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那几个人进了巷子,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地一愣,突地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从头顶响起。   “你们是在找我吗?”   那几个人下意识抬头,看到站在墙头上的宴忱和月淮,皆是一惊。   月光下,男人坐在墙上,一条腿散漫地屈着,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多情含笑的桃花眸,遮射着月色的寒光。   而他旁边的少年,则是懒洋洋的站着,昳丽的面容遮挡在鸭舌帽中,只露出精巧的下颌和淡绯色的唇,但是周身凛冽的气势,却令人不敢直视。   宴忱长腿一动,轻飘飘的落地,含着笑,又重复了一遍,“你们是在找我吗?”   几个男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直接从腰后抽了刀。   “上。”   一声令下,这些男人一涌而上。   宴忱扬了扬眉梢,一个利索的飞腿,直接将人扫飞。   全程用了不到十秒。   月淮从墙上跳下来,踢了踢其中晕过去的一个人,懒懒地抬眸,“身手不错,有空的时候过两招。”   这么短时间就搞定。   宴忱勾起唇,语语闲散,“行,不过淮淮一定要对哥哥手下留情才行。”   月淮:“……”   他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放心,绝对不找你的脸。”   领头的男人见状,握着长刀的手不由紧了紧,他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突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粉,撒了过去。   宴忱下意识转身,搂住月淮,将他紧紧护进怀里,呼吸间,不小心吸了一口粉末。   那男人撒完,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谨慎地盯着两人。   月淮从宴忱怀里退出来,眼神有点冷,他拿出一粒丹药,飞快地塞进宴忱嘴里,示意他吞下去。   宴忱已经觉察到不对,在吸入粉末的那一瞬间,他就感到体内涌起了一股热。   那热很不正常,竟让他生出一股想发泄的冲动。   直到吃下月淮给的丹药,才觉得好了几分。   他有点喘地站直身体,按了按额角,“是什么?”   月淮也给自己吃了一颗,望着刚刚撒药的男人,眼神有点冷。   “桃花魅。”   催.情药的一种,但是这种药比平常的催.情药药性更强,而且还会一吸成瘾。   他本来以为对方只是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撒药的男人见两人竟然安然恙,神情变得惊骇,不再犹豫,转身就要逃。   只不过没等他跨出第二步,背上就感到一阵如同排山倒海的重击,剧痛之下,他整个人扑到了地上。   铁锈般的血腥味从口腔里蔓了出来。   他惊恐又慌乱地睁大眼,想跑,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月淮收腿,垂着眼睑,散漫的声音显得冰冷,“伤我的人,你也配?”   明知道这时候不该笑,宴忱还是忍不住翘起唇。   活了二十六年,除了爷爷,从来没有人这么护着他。   月淮转身,回到宴忱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架到肩上,“忍着,回去给你解毒。”   他炼的那些丹药只能强身健体,顺便解普通的毒,像桃花魅这种解不了。   宴忱尽量不把身体压到月淮身上,脚步显得有点虚,“不急,先让人把这里处理掉。”   还得查一查,是谁敢对他的宝贝动手。   他打了个电话给程墨。   程墨来得很快,看见宴忱有点虚弱的靠在墙上,脸色大变。   “老大,你没事吧?”   宴忱摇头,指着地上的人,“带回去,把幕后主使从他们嘴里撬起来。”   程墨狞笑,摩拳擦掌,“老大放心,我绝对他们几岁尿床的时候,都给你审出来。”   程墨还带了人,全是狼字队的队员,等一声令下,揪起地上的人,就往车里走。   敢偷袭他们老大,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吧。   月淮和程墨一起,扶着宴忱回到了车上。   顾苏郁扒在车窗上,不停地往外看,见两人回来,匆忙下车。   “哥哥,你们没事吧?”   月淮把宴忱塞进后排,指使龙渝帮忙把安全带系上。   “没事,先上车,我们回去。”   程墨见月淮要去驾驶位,急忙道:“月少,我来。”   月淮抬了抬鸭舌帽,“不用。你让苏郁坐你的车。”   程墨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反抗,他十分尊敬地把顾苏郁请到了另一辆车。   龙渝没去,等程墨一走,他就利索地爬到副驾驶,坐到月淮旁边,水汪汪的眼睛全是阴冷。   “师父,谁干的?”   月淮等程墨上车,利索地打火,踩油门。   呲啦——   黑色的奔腾如同离弦的箭,速度极快地窜了出去。   程墨没系安全带,差点被甩出去,脸都青了。   月淮左绕右弯,动作娴熟地超过一辆又一辆车,速度几乎开到一百八十迈。   瓷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调子,“不知道。应该是季清雪。”   他的仇家攒得挺多的,但是能使出这种又毒又蠢的手段的,除了季清雪这个蠢货,也没有别人。   龙渝阴着脸,“季氏集团?”   月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很好。”龙渝拿出手机,唇角微翘,笑容显得冰冷,“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我这就让人搞垮他们。”   月淮不置可否,抬着眼皮,使劲踩油门。   半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十分钟。   车一停,程墨就冲了下来,扶着一旁的树干,哇哇哇的吐。   天啊。   他要死了。   月少这是什么车技?他差点被晃死。   月淮利索地下车,关车门,指挥程墨,“把人给我搬楼上。”   才过了十分钟,宴忱的脸已变得潮/红,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桃花眸显得魅惑和迷茫。   还挺诱人。   月淮轻啧一声,又拿出一颗丹药,往他嘴里塞。   手指往回撤的时候,被滚烫的舌尖卷了一下。   他抬起眸,扫了意识不太清的宴忱一眼,把手指收了回来。   吐完的程墨赶紧过来,扶着宴忱往楼上走。   龙渝也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家里,月淮指挥着程墨给浴缸里放水,等水放满,再把宴忱扔进去。   桃花魅这种毒不难解,就是有点麻烦,还好药材他都有。   龙渝见月淮拿药,知道他要炼丹,乖巧地在一旁帮他分药材。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救姓宴的那个男人,出事才好,但师父肯定会生气,只能压着。   药材分完,月淮发现少了两种,抬眸看龙渝,“你那里有药材没?”   龙渝赶紧说有,问了名字,让属下去弄药。   他的那群属下一直在酒店住,为了方便,还特地弄了个办事处,随时等候龙渝调遣。   接到龙渝电话,二话不说,就赶紧取药材。   只用了十分钟,药材就送到了。   顾苏郁也回来了,懂事的在客厅里坐着。   狼字队的人也来了,没敢坐,全站着,焦急地来回踱步。   再加龙渝的那些属下,客厅满当当的全是人。   月淮也懒得理,为了快,也没炼丹,只是把药磨成了粉,拿水冲好后,端着上了楼。   此时。   宴忱还在浴缸里。   他的衣服全被程墨剥了,只留了一条底裤,招摇过市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   仿佛很痛苦,呼吸有点急。   程墨一见月淮进来,连忙道:“月少,你快来看看老大。”   要命哟,他们老大好像神智不清了,刚才还拉着他喊淮淮。   吓得他差点升天。 第155章 再给哥哥解下毒   此时。   季家。   季清雪有点神经质的咬着指甲,神情焦躁,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口中还念念有词。   季老夫人从楼上下来,看见她这副模样,一脸心疼,“雪丫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自从演奏会后,她家清雪丫头就像患了病,每天不是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就着对着空气发怒。   左崇好几次欲言又止,想带雪丫头去看心理医生,都被雪丫头十分激动的拒绝了。   后来,左崇问了医生,心理医生说雪丫头可能因为接受不了失败,产生了心理问题。   再后来,她让左崇用季氏集团的官方帐号,发了条指控月淮的微博,本意是想借此反咬一口,证明雪丫头没有抄袭,看能不能让她好受一些。   结果微博刚发出去不久,潇傲律师所的宁非臣就又给他们发了律师函,直接把他们整个季氏集团都告了。   宁非臣手里有证据,又是从无败绩的正义之神,季家就算用了整个律师团,也没有打赢。   不但没赢,反而赔了几千万出去。   从那之后,季清雪的精神更加不正常了。   季清雪眼晴左看右看,就是不与陈清荷对视。   “奶奶,我在想曲谱,我的演奏会马上要开了,经纪人让我最近努力一点。”   季老夫人心头陡地一跳,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雪……雪丫头,你说什么?”   季清雪浑身一激灵,像是突然才回神,抬起头,皱眉望着陈清荷,“奶奶,什么你说什么?”   奶奶不是刚下来,两人根本没有说话吗?   季老夫人浑身冒冷汗,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奶奶问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季清雪款款地坐在沙发上,微微笑着,“奶奶,我在等人给我打电话,”   她又是一副正常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一幕是陈清荷的错觉似的。   季老夫人坐到她旁边,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电话?什么电话?”   季清雪冷笑一声,“我让人收拾月淮。”   季老夫人心里陡地又是一跳,咽了咽口水,“收拾?你怎么收拾的?”   清雪丫头精神都不怎么正常,怎么联系人收拾月淮的?   季清雪靠在沙发背上,闲适地拨弄着指甲,“我掏钱找了些人,先把他打残,再给他下.药,打算让人轮,奸他。”   那个药是她费心找来的,听说药性很强,不和男人交.合,就会全身腐烂而亡。   不但如此,那个药还会融进到骨子里,每天都会被谷欠望控制,再也离不开男人。   季老夫人有点意外,阴冷一笑,“这招不错,不过你从哪来的药?”   季清雪骄矜地冷哼一声,“我也不知道,别人给我寄的,不过奶奶放心,我在狗身上实验过,那个药没问题。”   前几天她收到一个短信,对方问她想不想收拾月淮,她当然是十万个愿意,然后第二天,对方就给她寄了药过来。   季老夫人还是有点疑惑,不过高兴的情绪占了上风,“这招倒是不错,但是做事一定要小心,不要把你自己搭进去。你把那个电话号码给我,我让人查查。”   季清雪点了下头,把手机递了过去。   正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于此同时,季家别墅的大门也被人从外面暴力撞开。   几个身穿制服,正气凛然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看见季清雪,一脸威严地问道:“季清雪?”   季老夫人脸色大变,立马站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私闯民宅?”   邢宇把证件拿出来,在季老夫人面前晃了晃,“办案,无关人员请离开。动手,把人抓回去。”   两个队员直接过去,像拎垃圾似的,把季清雪控制了起来。   季清雪吓得尖叫起来,“奶奶,奶奶救我。”   季老夫人急得双眼通红,冲上去,想要阻止,被人一把推开。她又气又急,胸口不停起伏,大声尖叫。   “来人啊!有人抢人了!左崇,你死了吗?”   邢宇眯着眸,冷漠无情地盯着季老太太,声音特别冷,“季老太太,我劝你识相点,狼字队办事,要敢阻止,你也会被抓进去。”   季老夫人猛地瞪圆眼,像是被掐住脖子似的,“什么?!”   狼字队?   怎么会是狼字队?   她听说霍家那个后来娶的媳妇就惹到了狼字队,到现在人都没有回来。   季左崇穿着睡衣,匆匆从楼上赶下来,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傻了。   他双腿发软,差点一下子栽倒。   疯了。   他们家怎么会惹上狼字队这个煞神?   邢宇抬了下手,示意把季清雪带走。   这些人来了又走了,全程用了不到两分钟。   季老夫人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左崇,快,快找人。”   雪丫头不能去狼字队,要是去了,从此以后别想再见到她的人。   客厅里的电话还在响,刺啦啦的,特别刺耳。   季左崇又急又怕,额头上浸满汗,他抖着腿,跑过去,不等对方说话,就大声怒吼。   “知不知道几点了?这时候打电话是想死吗?”   那头是季左崇的秘书,听见季左崇的怒骂,来不及生气,语气焦急,“大少,不好了,我们集团出事了。”   十分钟前,助理给他打电话,说是网上出了集团的好些个黑幕,不单有权,色交易,还有产品不合格的鉴定,现在网民都爆了。   可以想像得到明天早上起来,集团的股票会跌成什么样。   季左崇一阵天晕地转,扶着桌子,才堪堪没有坐到地上。   “你……你说什么?”   &   这头。   月淮端着药,打算喂给宴忱。   宴忱桃花眸睁开,里面一片猩红。   “淮淮。”   月淮抬起眸,淡淡应了一声,顿了顿,“配合一点,把药喝了。”   宴忱仿佛没听见,湿漉漉的手抬起来,抚到他的脸颊,嗓音沙哑。   “淮淮。”   一看就不正常。   为了降温,月淮让程墨放的是温水,但哪怕泡得很久,宴忱的指尖还是滚烫。   月淮被炽烈的温度烫得眉心一紧,把宴忱的手拿开,想了想,抓到掌心里。   耐着性子哄他,“哥哥,把药喝了。”   宴忱不解,微偏着头,望着月淮,像是认出了他,唇角翘起,笑得热烈惑人。   “淮淮。”   月淮:“……”   他有点头痛。   想了想,直接点了宴忱的穴,打算强行喂药。   宴忱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只是还不等月淮松一口气,他就屈了屈腿,轻声的笑,“淮淮是想和哥哥过招?”   月淮:“……”   他十分头痛地按了按眉心。   忘记这货会古武了。   “程墨,你去把我的银针拿过来。”   程墨没打电话叫人,自己去取了。   等翻到银针,他又回到浴室,想了想,没直接进去,而是先敲门。   “月少,银针拿来了。”   里面没有人应声,程墨不禁着急,正想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响。   像是那种压杂着痛苦又欢愉的闷哼,还带着暧昧的水/渍声。   他陡地僵住了,抬起的手闪电般地缩了回来,眼睛不由地瞪大。   不……不会吧,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老大和月少……月少成年了吗?   他心头鼓鼓地跳,忍不住又敲了一下门。   里边还是没有回应,过了大概一分钟,才有点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进来。”   程墨推门进去,下意识看了月淮一眼。   只一眼,就慌乱地把目光移开了。   妈啊。   老大真把月少给吃了。   看月少那嘴肿的,跟狗咬过似的。   月淮眉眼还是懒倦的模样,就是白嫩的眼角染了淡淡的红,少了清冷,显得媚人。   他把药碗递给程墨,示意他拿着,然后把银针接过来,抬眸向宴忱。   “不许再闹。”   刚才程墨一出来,这男人就像发了疯似的,压着他就啃。   宴忱桃花眸蕴着笑,薄唇微勾,又是,“淮淮。”   程墨:“……”   月淮:“……”   如果不是确认那药粉是桃花魅,他会以为这男的变成了弱智。   懒得多说,他直接动手,给银针消了毒,然后快如闪电的刺进宴忱的穴道。   这下,宴忱终于不动了,只是用桃花眸盯着月淮。   挺清醒的样子,忽略他脸上不正常的红,看起来像是没中毒一样。   月淮拿着勺子,把药一口口给宴忱喂下去。   一碗药很快下肚,宴忱脸上的红渐渐褪去。   他仿佛有些疲惫,闭起眼,靠在浴缸上。   月淮把勺子还给程墨,懒洋洋的开口,“人没事了,再泡一个小时。”   程墨借口放碗,赶紧从浴室跑出去了。   开玩笑,老大马上就要恢复正常了,要是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担心明天自己就被老大暗杀。   月淮试了试水温,又把热水打开。   手刚打算退回去,突然斜里一只手抓住了他,将他整个人拖进了浴缸里。   满缸的水溢了出来,将地面全部打湿。   月淮看了看全身湿透的自己,抬起眸,“还没好?”   宴忱抱着月淮,桃花眸是笑着的,薄唇微微翘起,“没有,淮淮再给哥哥解下毒。”   说着,一手扶着月淮的脑袋,挺凶狠地吻了下去。 第156章 一起泡?   折腾了足足二十分钟,月淮的唇都肿了,才被宴忱放开。   宴忱一手圈着月淮的腰,另一只手捏着他的手,声音是餍足后的懒散,“这个药药性挺烈。”   当时他只吸了一口,意识到不对,立马屏息,可是就这一口,却差点让他迷失了神智。   月淮有点乏,懒得动,但是湿衣服贴在身上挺不舒服。   他抬了下眸,懒洋洋站起来,“桃花魅表面是催.情药,但其实属于毒。”   也是碰到他,否则中毒的人,早就血管爆裂而亡。   宴忱手一伸,又把人拽回来,搂在怀里,不让走,“再泡一会。”   月淮:“……”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抬眼,挺无语的,“有毛病?”   穿着衣服泡澡?   宴忱唇角一勾,忍不住低头,又在月淮唇上啄了一口,“换条泳裤?”   月淮:“……”   病得真不轻。   他懒得理,一个巧劲,把宴忱的手扭开,起身,往浴室外面走。   想起什么,又回头,“哥哥,其实桃花魅还有一个作用,对你挺有益。”   宴忱手一顿,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月淮懒洋洋的勾着唇,“它治不.举,挺适合你。”   宴忱:“……”   是他的错,是他的隐忍才让淮淮总是怀疑他的能力。   月淮去另外浴室冲了澡,换好衣服。   宴忱也差不多泡完了,也从浴室走了出来。   两人一起去了楼下。   客厅里依旧都是人,看到宴忱下楼,狼字队的队员齐刷刷地列好队。   “老大。”   宴忱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抬眸,看向程墨,“什么情况?”   程墨已经和邢宇联系过了,立马道:“查清楚了,季清雪让人动的手,不过药的来源没有查到。季清雪交待说是有个陌生给她寄的。”   “陌生人?”   程墨点头,“确实是陌生人,而且应该还是个黑客高手,邢宇让人按照电话号码查了一下IP,痕迹被抹了。”   宴忱神情依旧慵懒,只是桃花眸里的笑意一点点冰寒,语调却还是平静。   “让黑客去好查。”   他不相信一个黑客会平白无故的伤淮淮。   龙渝却陡地出声,巴掌大的小脸板着,又黑又圆的眼睛里是一片冷意。   “不用,我让他查过了,没查到,对方那手机号是改了IP的。”   而且那个电话号码还是不记名的,想查都没有办法。   月淮又打了个哈欠,浓长的睫羽上染上一层泪意,“那就是查桃花魅,这种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出来的。”   也就暗网上排名前几的毒师有这种本事。   龙渝立马道:“好的,师父,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时间不早了,查消息一时半会也搞不完,毕竟暗网上的那些毒师都是神隐的人物。   龙渝挥挥手,让下属都走了。   程墨也带着狼字队的人离开了。   转眼间,屋里只剩下了月淮四个。   顾云澜不在,月淮没让龙渝和顾苏郁回去,而是就住在了宴忱这里,多事之秋,万一出事,来不及救人。   龙渝选了月淮左边的房间。   顾苏郁选了月淮对面的房间。   反正就是不能离哥哥太远。   宴忱大大方方地进了月淮的房间。   见龙渝瞪他,桃花眸弯着,挺漫不经心的,“淮淮怕黑,我保护他。”   龙渝:“……”   顾苏郁:“……”   月淮:“……”   多大的脸。   顾苏郁的书包还在楼下,她要写作业。   月淮去取了上来,回房间,交给她。   顾苏郁欲言又止,“哥哥。”   月淮嗯了一声,想起什么,翻出上次宴忱买回来的粉钻,给她,“拿去玩。”   那粉钻足有二百克拉,掌心般大小,粉粉的颜色,在灯光下遮射着耀眼的光芒。   顾苏郁有点愣。   这是钻石吗?可是钻石有粉色的,还是这么大的吗?   她回不了神,“哥哥,这……这是钻石?”   月淮又嗯了一声,懒得解释,“你刚刚想说什么?”   顾苏郁把钻石的疑惑抛之脑后,抿了抿唇角,“哥哥,我想学一下武术。”   这个想法并不是突然出现的,自从上次她被苏婉派来的劫持,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只不过经过今天的事后,这个想法更加坚定。她不想做总是被保护的那个,出了什么事,都是被哥哥保护在身后。   她也想保护哥哥,再不济,出事的时候不拖后腿。   月淮挺意外的,“想学武?想学哪种?”   顾苏郁在网上查过资料,知道现在学武的话,只有一些武术学校可以学,再有就是一些培训班。   可是她要上学,武术学校不切实际,培训班的话,学出来后,达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顿了顿,“我想进狼字队。”   月淮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挺直接的望着顾苏郁,“为什么想进狼字队?”   狼字队不简单,想成为里面的队员,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还不一定成功。   顾苏郁咬了下唇,手指微微握紧,“我想保护哥哥,也想把欺负你的坏人全部抓起来。”   只有这样,哥哥才不会总被人欺负。   月淮不由地勾唇,拍了拍顾苏郁的头,“哥哥不用你保护,不过你要是想去,可以试一下。”   顾苏郁惊喜的不行,一向寡淡的脸上都有了笑模样,“真的吗?”   月淮点头,“不过狼字队那里挺严苛的,如果撑不下来,要告诉哥哥。”   顾苏郁摇头又点头,“我一定可以。”   月淮回到了房间。   宴忱斜倚在床头,拿着手机发微信,眉眼是冷着,少了一丝懒漫,显得出寒石的冷沉。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脸上的寒意瞬间褪去,又变成了笑模样。   “和小郁说什么了?”   月淮踢掉拖鞋上床,支着下巴,语气挺认真,“你们狼字队还缺人吗?”   宴忱挑眉梢,“怎么?”   月淮唔了一声,“苏郁想去。”   宴忱显得有点惊讶,“她要去?”   狼字队几乎都是男人,毕竟每天都要进行严苛的训练和面对穷凶极恶的不法之徒,女人的体力是先天的弱势。   月淮倒回枕头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她想试试,我也同意。”   宴忱把手机放下,唇角勾着,轻笑,“行,我让程墨带她。”   别看程墨吊儿郎当,但是实力在狼字队是属一属二的强悍。   刚好他打算和淮淮去H洲的情报中心玩,那里有个狼字队的训练基地。   月淮应了声好,想了想,“明天给程墨送点丹药。”   药是他自己炼的,有强体的效果,对程墨也是一个突破。   宴忱挑起眼尾,突然觉得程墨有点不顺眼。   他低着头,俯身在月淮唇上啄了啄,“哥哥也要。”   月淮:“……”   他挺烦的,一巴掌把男人的脸糊开。   小孩子吗?还玩争宠这一套。   翌日。   月淮睡到中午。   不需要上学,不需要早起,挺舒服,舒服得他都在考虑要不要辍学。   龙渝挺乖的,把早餐做好了,端到月淮面前,“师父,我煎了鸡蛋,还熬了粥,热了牛奶,你想先吃什么?”   月淮偏头,扫了龙渝一眼。   还是小豆丁,脸倒还是圆的,不过个子低的不行。   返童药有负作用,吃下去后,虽然会还童,但是身体的成长速度会变得非常慢。   如果不调理,龙渝以后可能长到不一米七。   一米六九的龙少?   月淮想了想,觉得有点残酷,“煎鸡蛋。”   龙渝笑弯着一双眼,吧哒哒地跑过去,把热乎乎的煎鸡蛋从厨房端给了月淮。   月淮咬了一口,慢吞吞的,“去把我包里的丹药都拿出来。”   这种事,龙渝在之前经常做,那时候,他还经常帮月淮分拣药材,偶尔还会照顾丹炉。   不过他炼药没天份,炸了几次炉后,月淮就挺嫌弃的不让他碰了。   他跑到楼上,把月淮的书包找出来,又把所有装丹药的瓷瓶翻出来,放到月淮面前。   “师父,拿来了。”   月淮扫了一眼,指了指蓝色的瓶子,“拿去吃,一天一颗。”   龙渝小脸盛满惊喜,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把瓷瓶拿过去,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谢谢师父。这是什么丹药?”   月淮眉眼不抬,挺慢吞吞的,“猪饲料。”   龙渝:“……”   瞬间不想对这个丹药宝贝了。   月淮见龙渝眉眼都耷拉下来,恹得不行,唇角勾出笑纹,懒声,“加速成长的药,不是不想当小孩吗?”   龙渝一怔,霍地抬起头,鼻子一酸,眼眶突然红了,“师父,你……你发现了?”   返童药能返到几岁,不是自己决定的,这种药只能让他返到五岁。   他并不喜欢当小孩,以他的想法,最好是十几岁,招师父疼,又不惹他烦。   可是他没的选。   月淮把鸡蛋吃完,又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扫着龙渝,“你天天拉个脸,我眼又不瞎。”   每次去幼儿园接人,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龙渝又笑了起来,大着胆子,用脑袋在月淮身上蹭了蹭,“谢谢师父。”   他知道师父炼这个药肯定不太容易。   月淮挺嫌弃,拿脚踹开,“一边去。要是闲着就去收拾行李,晚上去H洲。”   反正小郁也要去,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全当全家旅游。   龙渝连忙应了声好,先去吧哒哒倒了杯水,把药吃了,然后去楼上收拾行李。   H洲?情报中心?刚好在那里买座庄园哄师父开心。 第157章 乖孙,去吧   飞机是晚上。   宴忱的私人飞机,专门申请了航线。   除了顾苏郁和龙渝,还带了程墨和石头。   邢宇的伤虽然好了,但是还是需要休养,这种事情就没有叫他。   上了飞机,顾苏郁打量着如同豪华酒店的机舱,有点意外,不过脸上表情却不显。   她虽然才十几岁,但因为小时候患过自闭症的原因,性格十分沉稳。   龙渝是倒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   他也私人飞机,这种东西在他眼中根本不是什么事。   飞H洲要十五个小时。   上了飞机后,月淮拿出IPAD看剧,盘腿窝在沙发里,显得懒洋洋的。   龙渝让空姐给他倒了一杯水,打算再吃了一颗月淮给他的丹药。   他太着急长大了。   月淮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疏懒的模样,“多吃几颗,不然死的不够快。”   龙渝:“……”   他捏着手里的丹药,突然就不敢吃了。   有点郁闷的,把丹药放回了瓷瓶里。   宴忱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龙渝一眼,又淡淡的把目光收了回去。   机舱只有一张床,让给了顾苏郁。   他们都在沙发上睡。   第二天快正午的时候,才到H洲。   有时差,H洲这边是傍晚。   从机场出来后,几人上了车。   不是普通的车,而是加长的豪华轿车。   顾苏郁一顿,没忍住,看了宴忱一眼。   宴哥……好像挺有钱的。   几人上车,分开坐。   月淮和宴忱一排,顾苏郁和龙渝一排。   龙渝想和月淮坐,没抢过宴忱,沉着一张脸,阴冷的厉害。   宴忱屈着傲人的大长腿,拿着手机,挺随意的发消息。   车开了一个小时,在情报中心的市区停了下来。   龙渝推门下车。   他腿短,下车只能用蹦的,明明是阴冷的小脸,却可爱的不行。   下车后,还拽了拽自己身上的小西装。   顾苏郁把书装回书包里,跟着下去。   接着才是宴忱。   他下车后,没急着动 ,而是伸出手,掌心往上,摊了开来,声音里蕴着笑。   “小心。”   月淮压了压鸭舌帽,轻啧一声,把宴忱的手拨开,慢吞吞地抬腿,走了下去。   石头已经把酒店订好了,总共四间总统套房。   程墨和他一间,老大和月少一间,顾苏郁和龙少一人一间。   几人上了楼,宴忱抬腕,看了眼时间,“祖宗,我和程墨出去一趟,留下石头陪你,不想休息,就让他带你逛逛?”   被唤为祖宗的月淮,“……”   他有点好笑,疏懒的眸子滑过笑意,突地伸手,捏住了宴忱的下巴。   迎着宴忱疑惑的目光,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乖孙,去吧。”   宴忱:“……”   他给气笑了,大掌压住月淮的脑袋,摁着他狠狠亲了一通。   “叫哥哥。”   月淮被吻得气喘,靠在宴忱怀里恢复气息,懒倦倦的抬眸,挺乖的。   “哥哥。”   宴忱盯着他。   刚刚亲的厉害,少年的唇泛了肿,上面染着一层水光,白嫩的眼角红通通的,显得魅人。   宴忱忍不住低头,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乖。”   声音略沙哑,却蕴着笑。   月淮懒洋洋打哈欠。   等宴忱离开,他去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慢悠悠地出了门。   先去敲了顾苏郁的门。   顾苏郁也洗了澡,换了仔裤,帽衫。   明明是小姑娘,穿着打扮却和月淮如出一辙。   月淮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一下,挑起眉,“哥哥带你出去玩一会?”   从上飞机到下飞机,从上车到下车,他家小郁都是在看书,完全没有小姑娘的活泼劲。   顾苏郁点头,换了鞋,跟着月淮出了门。   路过龙渝房间的时候,房门却被打开了。   龙渝从房间走出来,看见两人,乌黑的眼睛微微睁着,“师父。”   他也穿了仔裤和帽衫,头上还戴了一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鸭舌帽。   黑色的,和月淮的一模一样。   顾苏郁瞅了一眼龙渝的打扮,又瞅了一眼自己的打扮,然后又瞅了一眼月淮的打扮。   “……”   月淮觉得好笑,唇角浅浅勾了勾,“哪搞的?”   问的是龙渝的衣服。   龙渝眯着眼,笑,“让手下的人买的。这样就和师父一样了。”   之前和师父一起生活的时候,他也喜欢和师父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月淮:“……”   瞥了一眼身旁一大一小两个人,有点无语。   “出去逛,去吗?”   龙渝立马双眼发光的点头。   石头听到动静,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装扮一模一样的三人。   “……”   他不知道为啥,莫名的也十分无语。   顿了一下,“月少,你要出门?”   月淮漫应了一声。   石头立马关门,跟了上去。   月淮顿了一下,停步,“不用跟。”   石头连忙摆手,一脸郑重的表情,“不行,老大交待了,让我好好跟着你。”   当时老大说完,他还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保护月少,当时老大和程墨的表情都有点奇怪,他这会还没有想通是为什么。   月淮懒得多劝,干脆由着石头。   休息了一会,又洗了澡,这会天色依旧黑了,但是街区里依旧人来人往。   龙渝在一旁为月淮讲解,“情报中心成立在十年前,刚开始挺不显眼的,但是?寒@鸽@尔@争@狸慢慢发展起来,成了整个世界的交易中心。”   在这个交易中心里,几乎来往着世界各国的人,各种肤色,各种发色的人都行。   在这里也可以买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情报,和交易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来这里捞钱的人也不少。不过没人敢在情报中心闹事。   据说这个情报中心的建造者是个大佬,家里有钻石那种,本人实力也强,杀手榜第一名都不是他对手。   曾经有人出钱,想要干掉他,出动了排行榜前几名的杀手,但无一例外,这些人全没有成功,不但没有成功,还从此销声匿迹。   很多人都说,那些杀手全被大佬给杀了,不过没有人能验证这一点。   月淮来了兴趣,“这么强?”   龙渝用和月淮同样的动作,压了压鸭舌帽,眼中闪过忌惮,“是很强。”   月淮侧头,“男的?还是女的?”   龙渝顿了一下,“男的。不过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的脸上常年戴着一副纯金面具。”   月淮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在酒店没吃饭,几人随便走进一间饭店,吃了点东西,然后出去逛。   情报中心说着是情报中心,其实更像一个繁华的都市,不但有各大名牌聚集的商业街,还有赌场之类的。   月淮扫了一眼顾苏郁,挺漫不经心的开口,“去逛逛。”   他说完,抬着下巴,点了点一旁的高奢店。   龙渝来了兴趣,直接往里走,“师父,你看上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   顾苏郁不太感兴趣,见状,也只能走进去。   这间高奢店是大牌,拥有百年历史,在国际上都十分有名气。   里面不但有男装、女装,包包、还有饰品。   月淮不太感兴趣,只是随意地看着。   龙渝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男装,指着全部的最新款男装,“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部按照我师父的尺码拿出来。”   他用的是华语。   在沪市的这一段时间,他习惯了说华语。   柜姐是外国人,金色碧眼,看了一眼龙渝,很高傲的模样,“不好意思,这位小朋友,我们店里没有这种规矩,你想要买,必须一件件的试。”   又是讨厌的华国人,这些人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钱,就只会到他们的店里,过一把有钱人的瘾,其实什么也不会买。   龙渝表情阴了下来,精致的小脸散发出阴冷的寒光,冷冰冰的注视着柜姐。   “把我说的衣服全部拿过来。”   这次用的是英语。   柜姐依旧是傲慢的态度,“不好意思,先生,没有这种规矩。”   龙渝脸一沉,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当即就要动手。   月淮抬眸,手指不怎么用力地握住龙渝伸出来的拳头,慢吞吞的。   “无所谓。”   狗眼看人低的人太多,为了这点小事动手,也不至于。   龙渝嘟起嘴,“师父。”   月淮淡淡的,把手松开,“走吧。小郁,走了。”   顾苏郁正在看饰品,她对这种东西很有兴趣,听到月淮的话,把饰品放下来,走了过去。   三个人一起,往门口走。   正在这时,刚刚的柜姐却疾步走过来,表情很严肃的拦住他们。   “你们不能走,我们店里少了东西,先把东西交出来。”   她刚刚去看饰品,发现少了一块最大的粉钻项链。   那条项链很贵,而且是客人订下的,丢了,她没有好果子吃。   月淮表情冷了,抬起眸,显得有点冷,“我们没有拿你的东西。”   标准的法国腔。   他看出眼前的柜姐是法国人。   柜姐微微的愕,但很快的恢复平静,一脸嘲讽,“刚刚项链还在,是你们来了之后,它才消失的。”   言下之意,就是月淮他们拿的。   而且她还用的还是华语。   明显就是看不起人。   说完,她冲着其他柜姐摆了摆手。   另一个柜姐立马关上了门,并且用对讲机叫了保安过来。   十几个保安,全部都是外国人,身形结实魁悟,目光讥讽且不善的望着月淮他们。 第158章 那就动手吧   月淮没有动,只是微微抬起的眸子显得有点冷。   柜姐一抬手,就要让保安把顾苏郁抓了起来,拖到试衣间去搜身。   月淮将顾苏郁拉到自己身边,冷冽的眸子。   “我们没有拿你的东西。”   又重复了一遍。   石头赶紧给宴忱打电话,电话接通后,把店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宴忱,然后大步走到月淮身边,护在他前面。   石头长得十分符合他的名字,身体很强壮,但是那些保安比他更强壮,甚至因为外国人的原因,比他高了半个头。   石头站在他们面前,有点不够看。   柜姐居高临下,语气带着轻蔑,“有没有拿要搜过身才知道。”   月淮挑起了眉,眼尾染上了淡淡匪气和寒冰。   他把顾苏郁推给石头,示意他护着,然后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既然听不懂人话,那就动手好了。”   石头一惊,着急地道:“月少,别动手。”   这里保安这么多,还带了电棍,他怕自己一个应付不来。   到时候出了事,他以死放罪都不够。   龙渝双臂抱胸,站在顾苏郁身边,望着柜姐他们,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嘲讽,对石头道:“傻大个,一边站着去。师父,我来。”   月淮把鸭舌帽摘下来,扔给龙渝,淡淡的语气,“不用。”   石头急得不行,偏偏要护着顾苏郁,又不能冲上去,整个人焦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月少,再等等,我给老大打了电话。”   柜姐不屑地道:“你想和我们动手?你够格吗?”   他们店请的保安都是很有实力的人物,这个眼前柔弱的华国少年,估计用一根手指头都能压趴下。   那些保安全部哄笑起来,肆无忌惮的用英语开始嘲讽。   “哦,这个小鬼有十五岁吗?他竟然妄想把我们打趴下。”   “嘿,约里,别这样说。华国人一向面幼,我猜他肯定有十五了。”   “我最喜欢这种华国少年了,他们的滋味……哦,见鬼,我石更了。”   他们的话一句比一句恶心,打量着月淮的眼神变得下流。   顾苏郁和龙淮的脸全沉了下来。   龙渝把鸭舌帽扔给石头,一个助跑,凌空跃起,双腿绞住离他最近的一个保安,直接一拳,挥到了他脸上。   他的动作很快,从助跑到挥拳,用了不到五秒。   鼻血从保安鼻子里流了出来。   他疯了一样,捏着龙渝的胳膊,就想把他摔下去。   “见鬼!你这个该死的低贱黄种人。”   月淮也动手了。   他的速度比龙渝更快,踢出的双腿几乎快出了残影,抬手,劈掌,挥拳。   不到一分钟,除了龙渝对付的那个保安,全部倒在了地上。   月淮收腿,微抬着下巴,看着柜姐,“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石头:“……”   他望着倒在地上的保安,愣愣的有点回了不神。   柜姐脸色发白,气急败坏,“你……你竟然敢打人。”   情报中心是不允许出现打斗的,否则会被赶出去,她也是因为这个,才笃定这些黄种人只能任她摆布。   顾苏郁站在一旁,看着月淮,双眼微微泛起光。   龙渝也把那个保安解决了,对方被打得鼻青两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月淮懒懒抬眸,清冷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还搜身吗?”   柜姐被他的目光逼得后退两步,眼中露出惊恐,“哦,该死的黄种人,我现在就给治安队打电话,你们一个人也别想逃过。”   月淮冷冷地勾了下唇,“我等着你。”   柜姐颤着手,拨通了治安队的号码,声音发颤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那边回复很快就赶来。   柜姐挂断手机,仇恨地注视着月淮,“贱胚子,等着吧。”   龙渝脸色又阴了,跳起来,对着柜姐的脸就是一巴掌。   “闭上你的臭嘴。”   柜姐惨叫一声,倒到了地上,牙直接被打掉了。   龙渝还觉得不解气,抬脚,踩到柜姐的脸上,小脸上满是风雨欲来的狂怒。   “这张嘴不想要了,是吗?那就缝起来好了。”   他的眼神特别冷,带着狠厉和喋血,明明是小小的孩子,却如同地狱索魂的厉鬼。   月淮坐到沙发上,抬起眸,没有什么情绪,“别弄出人命。”   龙渝又往柜姐肚子踢了一脚,冷着脸,“算你好命。”   还有其他几个柜姐,全都吓懵了,缩在柜台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大概五分钟,店铺的大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叫喊声。   “治安队,麻烦开门。”   听到治安队三个字,柜姐心头一喜,爬行着捡起落在地上的遥控,将门打开。   “救我,治安队,他们要杀人,快来救救我。”   治安队的队长叫森昂,是个外国大汉。   走进来后,他泛着寒光的眸子扫了一眼店里的情况,沉脸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柜姐在另外一个柜姐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来,哭得眼泪泗流,“哦,森昂队长,你一定为我作主,这……这几个华国人偷盗我店里的东西,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森昂凌厉的目光看向月淮,看清他的长相后,微微眯了下眸。   华国人?   他顿了顿,用英语,“麻烦各位和我走一趟。”   月淮眼尾撩起,“我觉得你应该先处理物品丢失的事。”   他就坐在沙发上,也没有站起来,挺懒散的坐姿,眉眼显得冷,透着傲气。   森昂皱了下眉,有种被挑衅的不悦。   正在这时,又有一批人进来了,足足有二十多个。   他们全部穿着黑衣,腰间别着枪,冲进店里后,直接走到龙渝和月淮面前。   “老爷,少爷,我们来了,请吩咐。”   全场的人都傻了。   他们愣愣地望着黑衣人,又望着月淮和龙渝,一时间竟然回不了神。   石头有点惊。   卧……糟?   老爷少爷?这又是什么情况?   森昂下意识摸了摸别在腰后的枪,一脸戒备,“你们是什么人?”   说完后,他注意到黑衣人左胸上的水仙花徽章,头皮陡地一麻。   巴莱克家族?   竟然是巴莱克家族的人?!   龙渝支着下巴,小脸依旧是阴着,“把这些,还有这些人,全都给我抓起来,丢进海里喂鱼。”   停了一下,突然狞笑,“再把这间破店给我砸了。”   柜姐浑身一软,差点瘫到地上,眼神如同见鬼般的惊恐。   她……她到底惹了什么人物?   “森……森昂队长。”   森昂拿出枪,指着龙渝的手下,“住手,这里是情报中心,巴莱克家族的人也不能在这里放肆。”   听到巴莱克三个字,所有的柜姐都傻了,开始浑身颤抖。   巴莱克?竟然是巴莱克!   在整个世界,没有人没听过巴莱克的名字,世界第一大财团,拥有数也数不清的财富,只要他们的家主抬抬手,就可以灭掉一个小国家。   她们……惹到的竟然是巴莱克的人。   最开始的那个柜姐再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石头也疯了。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看着龙渝和月淮,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龙渝的下属蔑然一笑,望着森昂,粗声粗气,“让开,我们不想把你也扔进海里。”   情报中心太厉害,惹上也是麻烦事。   森昂握着枪的手微微收紧。   龙渝的下属直接越过他,开始砸店,如同一阵龙卷风,眨眼间,店就被砸光了。   月淮看向森昂,“阁下现在可以询问一下事情经过了吗?”   森昂握着枪,用力抿了抿唇,如鹰隼般的利目扫向柜姐。   最终还是屈服。   “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扫到的柜姐抖着身子站出来,“我们店里的东西丢了,诺薇认为是他……是这几位尊贵的客人拿的。”   森昂皱起了眉。   店里丢东西这件事并不少见,他们治安队查验的时候,被指控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无辜。   可是,眼前的人如果是巴莱克的家主,那他们绝对没有偷东西的可能。   别说价值几万美金,就是十几万美金,财可抵国的巴莱克也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麻烦就麻烦在,店里的东西确实丢了,而像这种高奢店,一般是不会装监控的。   月淮眸光在最开始的柜姐身上定了定,抬眼,看向森昂,“去搜柜台底下。”   森昂一怔,眯着眸看了月淮片刻,对手下挥了挥手。   手下到了柜台前,翻了翻,然后拿着一条项链跑了过来。   “队长,在下面找到了这个。”   刚才砸店的时候,柜台也砸了,不过柜台里的东西没有掉下去,只有这一条项链在下面。   而项链在的位置则是柜台里面的地下。   顾苏郁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进到柜台里面,那里是柜姐的地方。   森昂拿着项链,问柜姐,“是这条吗?”   柜姐慌忙点头,“就……就是这条。”   在场的人都是智商在线的人,柜姐回答完,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诺薇的柜姐为了陷害月淮几人,故意把项链扔到了地上。   事情水落石出,森昂阴着脸,让人把诺薇带走,然后看向月淮,“不论如何,情报中心是不允许打斗的,还是麻烦各位和我走一趟。”   月淮抬起了头。 第159章 粗大腿   月淮抬起了头。   他没动。   森昂对他们的身份也有忌惮,但是他职责在这里,不可能放任不管。   治安队的人走上前,和龙渝的下属对峙。   突地,一道含着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淮淮。”   月淮侧眸,看向门口。   是宴忱来了。   他还穿着之前离开时的西装,身后跟着程墨,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像是没看到店里紧张的气氛,他挺随意地走到月淮面前。   “石头说出事了?”   月淮起身,拿起鸭舌帽扣到头上,单手插兜,“差不多解决了,不过要和这位森昂队长走一趟。”   宴忱瞥眸,看向森昂。   森昂从看到宴忱身后跟着的人时,身子就僵了,机械地开口,“杰姆斯?你为什么在这里?”   杰姆斯是BOSS的人,情报中心的所有事务都是由他来处理。   可以说,杰姆斯是BOSS的代言人。   杰姆斯先是好奇地看了月淮一眼,冲森昂摆手,“快滚。”   刚刚BOSS和他们在开会,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直接把所有人给撂下了。   这可是一季度一次的大会,他们BOSS竟然中止,众人都愣了,都在心里猜想是不是情报中心出了什么火拼的大事。   结果……就这?   杰姆斯看了看月淮,又看了看宴忱,觉得自己有点回不了神。   森昂一句话也没敢说,带着保安队赶紧离开了。   月淮冷淡的眸子在杰姆斯身上定了定,随后又移开,看向宴忱,挺漫不经心的模样。   “事情办完了?”   宴忱摇头,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保安们,桃花眸底闪过淡淡的寒。   “还没。”   月淮唔了一声,“那你继续,我去逛街。”   宴忱轻笑,抓着月淮的手,捏了捏,挺宠溺的模样,“好。”   杰姆斯石化了!   这……这真的是他们那种对谁都一视同仁,有时候还有点嫌弃的老大吗?   听听那宠溺的语气。   看看那满脸含春的表情。   难道沉说的是真的?不,他不相信!   月淮冲宴忱随意地摆了摆手,带着龙渝和顾苏郁离开了。   等月淮他们一走,宴忱的眸色冷了下来,侧眸,对杰姆斯吩咐。   “把这家店撤了,以后有关他们的任何品牌都不允许入驻情报中心。”   杰姆斯心中一凛,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垂着头,“是。”   乖乖哎,看来是真的!   &   这头。   月淮和龙渝他们继续在街上逛。   不得不说,情报中心能逛的地方挺多的,除了商场这种普通的东西,还有射击馆,拳击馆,而且都是真刀实枪。   月淮不太敢兴趣,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   石头瞥了月淮一眼,又瞥了一眼,没憋住,问顾苏郁,“顾小姐,月少这么厉害的吗?”   刚刚他可是看见了,没用一分钟,月少把那十几个保安全撂倒了。   他自认武力很强,但是他感觉自己做不到,最少也得五分钟。   顾苏郁抬头,看着月淮有点懒的背影,眼睛里带着亮。   “哥哥一直很厉害。”   石头:“……”   他可算是知道当他说要保护月少时,老大和程墨一言难尽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了。   买了一堆东西,几人回到了酒店。   龙渝已经让下属离开了,只留了两个提东西。   回到酒店,已经是九点。   顾苏郁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月淮回到他的套间。   两人商量好,要一起打游戏。   龙渝也想玩,但是他的下属一脸欲言又止地说要和集团的管理层开视频会议。   龙渝阴着脸,回房间了。   月淮先去换衣服。   顾苏郁坐在沙发上看书。   突然,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少年冲了进来。   看见顾苏郁,他连忙道:“小姐姐,有人追我,能不能让我在这里躲一下?”   顾苏郁皱起了眉。   少年不等她回话,就砰地一下把房门关上了,一脸紧张地将后背贴到门上。   顾苏郁离开沙发,眼神戒备的看着对方。   就在这时,月淮换好衣服,从房间走了出来。   看见陌生的少年,他眉尾微微挑起,看了顾苏郁一眼。   顾苏郁解释道:“他说有人追他,进来躲一下。”   少年没想到房间还有人,微微一愣,随后看清月淮的样子,目光闪过一抹惊艳,有点可怜的说道:“小哥哥,有人追我,我在你们房间躲一下,就一下。”   说完,还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兮兮的比了个一。   月淮眸光在墨三六身上定了定,又很快收回,语气漫不经心的。   “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少年:“……”   这是同意了?   他惊喜的不行,窜到月淮身边,扬着笑,非常自来熟的模样,“认识一下,我叫墨三六,漂亮小哥哥,你叫什么?”   月淮视线在墨三六身上定了一下,没握手,“月淮。”   姓墨?是神算墨家的人?   墨家和他有渊源,在他游历的那段时间,将自己的卦术传给了一个人,那个人恰好姓墨。   墨三六闭嘴吹彩虹屁,“月淮?哇,小哥哥你的名字真好听。”   顾苏郁:“……”   这人是脑子缺根弦吗?   月淮没理,和顾苏郁一前一后,往游戏房走。   超豪华的总裁套房,电脑是最基本的设施,甚至为了让客人住得开心,还配了好几台,方便联机打游戏。   墨三六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看见可以媲美高档网咖的游戏房,不由吹了个口哨。   “酷。”   这屋子比他家的破书房豪华几千倍。   月淮扫了墨三六一眼,没理,坐到电脑前,利落地开机,拿游戏手柄。   两只手柄,一只给了顾苏郁。   顾苏郁接过,抿着唇角笑了一下,很乖巧,“谢谢哥哥。”   月淮嗯了一声,看着屏幕,“想玩什么?”   顾苏郁瞅了瞅,“赛车,可以吗?”   月淮无所谓,点开游戏,登进了自己的帐号。   墨三六十分自来熟的坐到了月淮旁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小哥哥,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他奶奶管得太严了,每天除了命令他看书,就是命令他算卦,游戏这东西,他八百年都没摸过了。   月淮抬眸,目光挺淡的,瞥了墨三六一眼,又扔了个游戏手柄给他。   三人一起打游戏。   还是上次的赛车比赛,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去参加榜单,而是开了个房,选择了常规比赛。   月淮对玩游戏不热衷,也就上次和顾苏郁以及宴忱玩过两次。   游戏开始后,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摇动着手柄,控制赛车驶了出去。   对方也是三人,选的游戏车都是氪了金的豪华赛车。   看到月淮他们是系统赠送的那种,不由一阵吐糟。   开了语音,所以他们说话,月淮他们也能听到。   先是一道男声,【没看错吧?对竞赛用系统赠送车?】   【新手嘛,没钱买车很正常,有什么可嘲的。】   这次是个女声。   【这破游戏的制度能不能改改啊,我刚氪金买了车,还想着能大杀四放呢,结果配到三个菜鸡。】   又是一道男声。   对方和他们一样,也是两男一女。   这种对竞赛都是随机的,高手匹配到新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月淮和顾苏郁对那三人的嘲讽无动于衷。   墨三六不淡定了,开了麦直接喷。   “新车怎么了?新车照样秒杀你们。”   “有钱买好车很厉害吗?一会比得你们喊爸爸。”   对方听到墨三六的话十分不爽,立马和他吵了起来。   墨三六当然不甘示弱,对方骂一句,他回两句,一副激情愤慨的模样。   月淮直接伸手,把墨三六的耳机给扯了,扔到一边。   墨三六正骂得起劲呢,说了一句国骂,瞪着眼,“小哥哥,你拽我耳机干啥?”   他还没有发挥全部实力,把对面那三个货骂得叫爸爸呢。   月淮操控游戏里的赛车,很利落地翻过一个障碍物,慢吞吞的不行。   “吵。”   而且会带坏他妹妹。   墨三六:“……”   他看了一眼顾苏郁,默默地闭上了嘴。   游戏里的赛道是一张地图,中间布置着很多障碍物,先到终点者算赢。   墨三六很快没心思关注对方了,全身心的投入到比赛中,嘴中还念念有词。   “哎哟,我去,好大一块石头。”   “啊啊啊啊啊,我要撞墙了,快救我。”   “靠靠靠,石油没吃到。”   月淮:“……”   他记得墨家的那个话挺少的,怎么他的子孙这么聒躁?   十分钟后,游戏结束。   月淮第一,并且最终总分超出了第二名的顾苏郁三百分。   墨三六……他最后一名。   对面的三人:“……”   他们惊了,跟傻了似的,完全的不可置信。   【开挂了吧?一辆新手车超了我?】   这个人第三名,比月淮少了五百,比顾苏郁少了二百。   墨三六不服气,“开个屁的挂,自己本事不行。来,叫爸爸。”   对方很不服气。   【你一个最后一名嚣张个毛线,滚滚滚。】   墨三六和对方对骂起来。   顾苏郁:“……”   好烦。   月淮把手柄一扔,提着墨三六的领子,将他拎起来,扔到房门外面。   墨三六:“……”   他赶紧把住门,“哥哥哥,别这样,我不和人骂了。”   月淮撩起眼皮,形状漂亮的双眸挺清冷的,“你太吵。”   墨三六:“……”   他赶紧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不能走,说什么都不能走,他现在穷得都快当裤子了,走了就只能饿死。   所以无论如何,也得把住眼前的这根粗大腿。 第160章 叫爸爸   宴忱十一点才回。   看见房间里多出的墨三六,微微挑了下眉。   月淮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慢吞吞开口,“躲债的,没钱了,在这里呆一晚。”   宴忱视线在墨三六身上扫了扫,吩咐跟他一起回来的程墨,“带他去你们房间住。”   程墨当然没意见。   他们那也是总统套房,房间两个,还有沙发,多加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墨三六很开心的跟程墨走了。   有地方住就行,什么地方他不挑。   走的时候,还朝月淮挥了挥手,“小哥哥,明天再一起打游戏。”   月淮:“……”   他假装没听见。   宴忱先去洗澡,洗完澡出去,又让人端了杯牛奶,递给月淮。   月淮有点嫌弃的接过去,喝了两口。   嘴上染了一圈白,他用舌尖舔了舔。   宴忱无意间瞄见他的动作,不由轻笑一声,俯下身,含住他的唇。   “我帮你。”   月淮:“……”   帮了十多分钟。   等他被松开,不但嘴上的牛奶没了,唇还被肿了。   宴忱打横把月淮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也躺了上去。   月淮随意地把手机放到床头,支着下巴,有点懒洋洋的,“情报中心,大BOSS?”   宴忱:“……”   他手一顿,桃花眸是笑模样,把人一捞,圈进怀里,“不懂事的时候弄的,现在我不管事。”   月淮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排行前几名的杀手动手,都没成功?”   宴忱:“……”   他低笑,压着月淮亲了一口,“那些人太菜。”   月淮继续,“傲世集团总执行长?”   宴忱:“……”   他摸了摸鼻尖,“也是不懂事的时候搞的。”   谁知道一搞就搞成了跨国大集团,他也挺意外的。   月淮:“……”   行。   比他马甲还多。   翌日。   月淮和宴忱打算带顾苏郁去狼字队的基地中心。   龙渝正吩咐属下买庄园,听到下属的回话,阴下了脸,“你说什么?情报中心的庄园没人卖?”   下属冷汗涔涔,“少主,我找人打听了,情报中心这里的庄园只有五座,这五座都是属于一个人的,对方没有出售的意思。”   龙渝抬着下巴,精致的眉眼敷着一层阴霾,“那就加钱了。”   下属一脸苦涩,“加了,对方还是不卖。”   龙渝不爽的耷拉下眼皮,“废物。”   下属被骂,却一句也不敢说,求救地看了月淮一眼。   月淮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抬眸看向龙渝,“买庄园干什么?”   龙渝扁起了嘴,“师父不是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嘛,我想着买座庄园,让您住着舒服些。”   酒店是好,但是怎么能和自己家比。   宴忱手一顿。   月淮收回视线,淡淡,“不用。”   又呆不了多久。   龙渝只好作罢。   吃完早餐,月淮和宴忱带着顾苏郁出门。   龙渝没跟,墨三六却跟着,还一副怕被赶走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淮哥,带着我,我保证不添乱。”   月淮看向宴忱。   宴忱不紧不慢,“那就跟着。”   墨三六立马比了个胜利的姿势。   程墨和石头去开车。   几人站在路边走。   正在这时,好几个人走了过来,看见墨三六,冷笑一声,“好啊,原来你臭小子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   墨三六下意识想跑,没跑出两步,就被揪住了衣领,他疯狂大叫起来,“淮哥,淮哥,快救命。”   靠,怎么又撞上这群仇家了。   月淮走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腕,没怎么用力,就直接将对方的手给扯开。   “你们找他有事?”   对方被阻拦,有点恼,恶声恶气,“他骗了我的钱。你是他哥?刚好,替他把钱还了。”   前几天他在路边碰到了这个小骗子,对方说能算命,结果给了一百美金,却发现自己被骗了。   墨三六躲到月淮身后,探着头,也有点理亏,“我没有骗你。”   他确实算出这个男的会出事,但是谁知道,对方却一直安然无恙。   月淮对顾苏郁点下巴,示意她掏钱,“多少?”   “五百美金。”   墨三六立马大叫,“你胡说,我明明只收了你一百。”   对方瞪眼,恶狠狠,“我追了你这么多天,不算劳务费吗?”   月淮直接让顾苏郁给了五百美鑫。   对方对着地上呸了一口,“算你小子好运。”   说完,拿着钱离开了。   墨三六冲着对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对月淮道:“淮哥,谢谢你,我现在没钱,等回到家,再把钱给你。”   月淮淡淡的回道:“不用。”   墨三六嘿嘿一笑,冲着月淮竖手指,“淮哥大气,那要不我替你算一卦,我算卦可准了。”   月淮一抬眼,“不用。”   石头和程墨把车开来了。   宴忱拉车门。   月淮上车。   他和宴忱坐后排,顾苏郁坐副驾驶,石头和墨三六单独一辆。   狼字队的基地在情报中心的郊区,开车过去一个小时。   到了基地,月淮才发现那是一座庄园,占很广,一眼过去,完全看不到头。   四周围着高墙,大门是黑色对开铁门,没有锁,门柱上有瞳孔验证。   程墨拿出手机,给里面打了个电话,不到一分钟,大门就缓缓开启。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进来,停在了停车场。   看见宴忱来了,狼字队基地的成员全部跑过来,恭声对他打电话。   墨三六看着所有人围着宴忱叫老大,嘴巴都张大了。   几人没在门口多呆,而是直接去了庄园的主楼。   主楼是三层别墅,里面布置的如同商品间,十分舒适豪华。   程墨给顾苏郁和墨三六都安排了房间。   月淮依旧和宴忱住一间,住的是宴忱在这里的卧室。   收拾完行李,下楼吃饭。   基地有厨师,手艺还不错,中西餐都拿手。   照顾月淮的口味,宴忱吩咐人做的中餐。   月淮对中西餐无所谓,他叫西餐也习惯,在游历那些年,西餐反而是吃的最多的。   吃完饭,又休息了一会,他们去训练场。   这次墨三六没跟着。   他虽然大大咧咧,十分莽撞,但是眼色却是有,这地方明显不一般,他要是乱闯,不小心惹了祸,到时候对谁都不好。   训练场全是狼字队的成员,他们每天都会在这里进行训练。   除了沙袋这种东西,还有木桩。   宴忱带着月淮和顾苏郁进去,所有正在训练的成员都停了下来。   宴忱指了指顾苏郁,对程墨道:“你去给小郁做训练,多教点格斗。”   程墨早就听说了宴忱来此的目的,当然不会有意见,带着顾苏郁就去场中了。   狼字队的成员却面面相觑,有点奇怪。   女生?还是小女生。来训练干什么?难道想进他们队?   他们心里狐疑,却对宴忱的命令不敢置喙,又纷纷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宴忱牵起月淮的手,“想玩什么?带你打枪?”   月淮抬起眸,“真枪?”   上次他和宴忱玩过射击游戏,不过因为是假的,他提不起兴趣。   宴忱挑起唇,“当然是真枪。”   射击场就在训练中心旁边,是室外的那种,单独一个地方。   场中心立着靶子。   宴忱带着月淮领了枪,又带着他到了射击处,利索地把子弹上了膛,对月淮示范。   “瞄准,对靶子射击就可以。”   他说完,扣动了扳机。   银色的子弹疾射而出,正中靶子的正中心。   十环。   月淮抬眸看宴忱。   宴忱桃花眸一弯,笑得魅人,“是不是很崇拜哥哥?”   一旁陪同的成员表情差点裂开了。   他们老大脑子里面装海了?竟然撩人家小孩!   月淮唇角往上引了引,挺漫不经心的,“嗯,崇拜。”   宴忱不由地笑,“试试。”   月淮戴上降噪耳机,挺随意地抬起手,开枪。   因为杀伤力巨大,射击的时候枪会有冲击力,有些初次射击的人,还会被震伤手腕。   但是月淮的手很稳,开了枪后,手腕连动也没动一下。   陪同的成员有点愣。   砰——   属于月淮的子弹射中了靶子,并且分毫不差地从宴忱刚刚射出的位置透了过来。   宴忱:“……”   月淮把枪放下,挑着眉梢,挺肆意的模样,“叫爸爸。”   宴忱:“……”   他好气又好笑,捏了捏月淮的耳垂,微低头,缓缓凑近,“到床上,我让你叫我爸爸。”   月淮:“……”   他的脸不由烫了起来,沉默无声地把宴忱的手打开了。   两人玩了一会就离开射击场,重新回到了训练中心。   程墨正在指导顾苏郁做马步蹲。   天热,又是烈日之下,顾苏郁白皙的脸晒得透红,额头冒出层层热汗。   她的双腿因为吃力,轻轻颤动着,但是她却咬着唇,一声不吭。   宴忱看了月淮一眼,缓声,“刚开始就是这样,需要做基本训练。”   月淮看着顾苏郁,淡淡嗯了一声,唇角抿了一下。   总共要训练五个小时。   顾苏郁从训练场回来,整个人都是虚的,双腿如同灌了木,连抬起来都费劲。   月淮一直陪着,顾苏郁做训练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看。   直到看见顾苏郁下场,直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捞进怀里。   微微垂眸,微缓的声音带着心疼。   “累吗?”   顾苏郁摇头,寡淡的脸上难得带着笑意,“不累。”   只要想到这是让她变好的过程,她就完全不觉得辛苦。   月淮嗯了一声,抱着顾苏郁回到房间,然后又给浴缸放满水,想了想,又洒了一包药粉进去。   药粉是为宴忱准备的,不过小郁也能用,可以强身健体。 第161章 顾苏郁被打了   顾苏郁在浴缸里泡了四十多分钟,出来的时候,感觉肌肉的酸痛不但好了,还十分的精力充沛。   她穿好衣服,垂眸看了一眼浴缸里淡褐色的水,微微抿了抿唇。   折腾了一天,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墨三六也从楼上下来了,有点流口水地看着满桌菜肴,肚中饥肠辘辘。   不过他没好意思先动筷,等宴忱先动。   宴忱夹了块牛肉,放进月淮碗里,桃花眸是笑的模样,“尝尝。”   基地配的厨子什么菜系都会做,今天做了道水煮牛肉。   大段的辣椒和大堆的花椒,加了火锅底料,吃起来又香又麻的不行。   墨三六嘿嘿一笑,“我也尝尝。”   说完,辣得差点冒眼泪,赶紧端了杯水,一口饮尽,吸溜吸溜的真吸冷气,“好辣。”   月淮也觉得有点辣,不过觉得还可以接受。   顾苏郁谢敬不敏,她口味偏南方,喜欢清淡带甜的菜。   吃完饭,月淮没急着上楼,抬眸看向顾苏郁,“带你去训练场?”   他刚给小郁弄了药浴,运动一下,能够更好的吸收药性。   顾苏郁拿纸巾擦了擦嘴,很听话地点头。   宴忱也吃完了,对月淮说道:“我和程墨去书房,有事打电话。”   月淮漫不经心的点头。   墨三六想了想,决定跟着月淮。   三人一起去训练场。   到了晚上,训练场就安静下来,大多数成员训练了一天,都回去休息了。   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三人。   月淮随意地把外套脱掉,只穿一件宽松的T恤,下身是浅色的牛仔裤。   他对着顾苏郁抬了抬下巴,“我防备,你来攻击,用所有你能想到的攻击方式都可以。”   顾苏郁眼睛一亮,抿了下唇瓣,不太有章法地冲着月淮扑过去,用所有能想到的方式攻击他。   月淮身子一侧,轻轻松松地躲开,反抓住顾苏郁的肩头,同时给她讲解。   “出手要快,对着目标,避让的时候要稳住下盘,知道吗?”   顾苏郁想把手拽回来,脸都憋红了,还是没有撼动月淮分毫,眼中不由升起不服输的光。   月淮松开她,抬着下巴,示意她再一次攻击。   墨三六在旁边看着眼睛直发光。   他也想要一个哥哥陪他打。   练了一个小时,直到顾苏郁脱力般地坐到地上,这场培训才结束。   月淮接过墨三六递来的毛巾,挺随意地擦了擦额上的汗,伸出手,将顾苏郁拉了起来。   顾苏郁力气已经用光,单薄的短袖上被汗浸透,寡淡的小脸因为运动,变得红扑扑的。   她挺开心的,眼睛微弯了一下,“谢谢哥哥。”   月淮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接过墨三六递来的外套,又带着顾苏郁往回走。   墨三六跟着他身边,眼巴巴的模样,“淮哥,我也想练,你能教我吗?”   他们神算世家因为总是泄露天机的原因,身体大多都很弱,他的爸爸和爷爷都没有活过四十岁。   他也想强身健体一下,看能不能活长点。   月淮抬了下眸,目光在墨三六亮得发光的眼睛上定了定,“去问你宴哥。”   墨三六:“……”   他很憋屈地噎住了。   顾苏郁眸中划过一抹好笑。   几人回到了主楼,墨三六很郁闷地回房间了,打算在游戏里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   顾苏郁也回了房间,又冲了个澡,拿出作业和书,打算学习。   月淮去了书房。   他没有直接进去,靠在门框上,挺懒洋洋的敲了下门。   门里传来宴忱好听的嗓音。   “进来。”   月淮开门进去,见宴忱似乎在谈公事,撩了下眼皮,“在忙?”   书房里除了宴忱,还有几个狼字队的成员,看见月淮进来,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狼字队处理的都是国际罪犯,属于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宴忱让那几个成员离开,走到月淮身边,挺自然的牵起他的手,“没忙完,还要开个视频会议。你陪小郁练完了?”   月淮淡淡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那我先回房间。”   说着,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刚一动,宴忱就一个使劲,将他拽进怀里,手臂圈着他的劲腰。   “还早,陪我一会。”   桃花眸低着,里面蕴着浓浓笑意。   月淮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点了下头。   宴忱又回到办公桌后面,那头已经发视频过来了。   月淮呆着无聊,看到一旁的桌上放着笔墨和宣纸,干脆走过去练书法。   他也没怎么用心,落笔显得漫不经心的。   但是写出来的字却非常好看,如同风中劲草,铁笔银勾,遒劲凌厉。   练了一会,手机响了。   他把毛笔放下,将手机打开。   是江照发的微信。   【爹,我妈让我给你打五百万,转你银行卡了。】   月淮挑了挑眉,刚把微信看完,就收到了一条银行入帐的短消息。   上面显示的是五百万。   他顿了顿,抬眸看宴忱,等宴忱开完会,语气挺淡的问道:“说一下你们这里的地址。”   宴忱把笔电合上,报了一遍地址,问他,“要做什么?”   “买点药材。”月淮说着,打开了手机上的暗网的APP。   暗网是没有APP的,他闲得没事的时候,自己开发了一个,用户只有他一个。   宴忱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房间走,“把单子给我,我让程墨去办。”   月淮也没客气,用微信发了一长串药材单给他。   两人回到房间,分开去洗澡。   H州现在是初秋,天气不冷不热,所以基地也没有开暖气。   洗完澡,月淮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宴忱也洗完了,穿着布料柔软的家居服,听见声响,抬眸看了他一眼,挺自觉地拿出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等吹完,他语调有点闲散的开口,“我让程墨查了墨三六的资料,他是神算家族的人。”   神算家族的起源已不可靠,有人说是墨子的后代,也有人说和暗网神算榜第一的肆月有关,但是这种说法无法考证。   可能是因为能力强大,墨家的人都不长寿,最近一代的家主,活到四十五就因为去世。   而随着这一代家主的去世,墨家也渐渐走向落没,现在全族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墨三六的奶奶,一个是墨三六。   月淮听到肆月的时候,手指顿了顿,又恢复若无其事,“唔。”   宴忱桃花眸凝视着他,忽然弯了下唇,“你早就知道墨三六的身份?”   要不然怎么解释他家小祖宗这无动于衷的表情。   月淮托着腮,手指在脸颊上轻轻点了两下,“还好。”   宴忱捏了捏他的下巴,“早知道不告诉哥哥?”   他还以为墨三六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月淮语气挺无辜的,“你又没问。”   宴忱:“……”   他无语,掐着月淮的下巴,在他唇上小心地咬了一口。   “行,小祖宗,我的错。”   月淮用舌尖舔了舔被咬过的地方,撩起眼皮扫他,“属狗?”   动不动就咬他。   宴忱被气笑了,干脆把人扔到床上,高大精瘦的身体压住他,对着他就是一顿咬。   他也没下狠劲,就是小心的啃,不疼,却撩拨的人难受。   月淮轻喘一声,手指插进宴忱的头间,迫使他抬起头,懒散的声音有点沉。   “再挑火,你负责。”   宴忱不由地笑起来,胡乱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从他身上起来,“不负责。”   月淮:“……”   渣男。   &   翌日。   程墨办事很利索,第二天中午就把月淮要的药材弄齐了,亲自背了回来。   整整一后备箱。   他把药材交给月淮,好奇的不行,“月少,你弄这么多药材干什么?”   月淮指挥墨三六把药材全部分类,放进盒子里,没有什么情绪,“炼点药。”   小郁想要学武,但是她身体弱,要想达到她所期望的武力值,必须要先把身体调理好。   还有一部分药材,他打算给江照和傅薄寒,他们是古武者,身体因为修炼内劲,有很多暗伤,只要吃药才能料理好。   程墨咋舌,“乖乖,我的月少啊,你这是要练多少?”   这么多药材,得炼成千上万的丹药吧椒???????樘?   月淮面无表情地看了程墨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墨三六蹲在地上,挨在月淮的身侧,双眼冒光,“淮哥,你还懂炼丹啊?太牛逼了吧?”   月淮连应都懒得应。   把药材全部分完后,他按照剂量开始配,一直忙到下午。   顾苏郁从训练场回来,低着头,脚步挺匆忙的,看见月淮,只是招呼了一声,就往楼上走。   月淮眉心皱了一下,叫住她,“小郁。”   顾苏郁正在上楼的脚步一顿,抿着唇,回过身来,“哥哥,怎么了?”   头还是垂着,没抬起来。   月淮直接走过去,将她的头抬起来,看见她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眸色顿时一冷。   “谁弄的?”   顾苏郁抿着唇角,用手背擦了擦脸,“没事谁,是我训练的时候不小心碰伤的。”   月淮眸色寒了寒,转身,撩着眼尾问程墨,“今天是谁带小郁做训练?”   程墨看见顾苏郁脸上的伤,也是一惊,“是狼字队的教官,不过他知道顾小姐是新人,不可能会对她怎么样。”   今天他要帮月少弄药,就把顾小姐交给了基地的教官,而且还特地交待过对方一定要仔细点,别让苏小姐伤着。   难道那个教官没听他的吩咐? 第162章 吓傻众人   月淮什么也没说,放开顾苏郁,径直往门外走,边走边吩咐程墨。   “带我过去找人。”   他倒要看看,谁向天借了胆子,欺负他妹妹。   顾苏郁一愣,赶紧追上去,拉住月淮的袖子,“哥哥,我真的没事。”   今天是她进入训练基地的第二天,被程墨推荐给她的教官,以测试她体能的理由,安排了一个同样也是新人的训练生和她对打。   那个训练生虽然也是刚入基地,但是是经过层层选拔上来的,实力并不弱。   她什么基础也没有,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对方还算手下留情,只是把她扔下擂台,没有太多过分的动作。   月淮挑起眼尾,清冷的眸色显得格外的寒,“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不会怎么样。”   顾苏郁咬了咬唇,没动。   墨三六赶紧走过去,拉开顾苏郁,“苏苏,淮哥肯定不会拿对方怎么样,你放心。”   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闪着有好戏看的灼灼光芒。   月淮抬脚,继续往训练场走。   顾苏郁几人只能更上。   一个月后就是狼字队新成员的考核,明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训练场还是挤满了人。   看见月淮他们进来,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有几个还在小声的交头接耳。   “是老大带回的那个少年,他是不是听顾苏郁被打了,所以来找麻烦的?”   “找麻烦有屁用,训练生都要听教官的。这个月淮要是懂事,就不会因为顾苏郁找教官的麻烦。”   “也不怪教官生气,狼字队本来就难进,每个成员都需要层层选拔,顾苏郁这种没有任何基础的小姑娘,明摆着就是走后门。”   “没办法,老大朋友的妹妹,走后门也正常。别说了别说了,他们进来了。”   这些人说话声音压得挺低的,但是月淮都听见了。   他走到擂台前,看向正在指导训练生格斗技能的教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淡淡的。   “徐教官是吗?”   不算热的天气,徐教官却只穿了一件工字背心,露在外面的肌肉紧实壮硕,上面还布着汗水。   听到月淮的话,他摆了摆手,示意训练生停下,抬起头,看向月淮,目光中带着淡淡不屑。   “我是。有事?”   程墨赶紧冲着徐教官使眼色。   徐教官像是没看见,胡乱抹了一把汗湿的头发,找了个根烟,点着,吸了两口。   月淮单手插着兜,语气漫不经心,“是你今天安排我妹妹和训练生过招的?”   徐教官轻飘飘地看了顾苏郁一眼,不在乎的点头,“是我,怎么样?”   每个成为狼字队的正式成员都需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和考核,才能在面对凶徒时,有本事活下去。   顾苏郁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还妄想进入狼字队,他只是让她感受一下对战时的残酷。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月淮点了下头,把外套脱掉,扔给墨三六抱着。   “那我来和你打一下。”   徐教官直接笑了,目光上下打量着月淮,“你?”   别说他看不起月淮,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他一只手都能拧断。   其他的狼字队成员则是哄堂大笑。   “我没听错吧?他竟然要挑战徐教官?”   “徐教官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教官,连程老大都打不过,他能打过?”   “脑子进水了吧?我觉得他最好先倒立一下,把脑子里的海水控出来。”   “要不开赌盘吧,赌谁能赢。”   “这还用赌,我赌徐教官。”   程墨听着这些人的话,脸都青了,直接训斥,“你们训练完了?完了的话每个人负重五十公斤,每人跑十公里。”   众人吓得赶紧噤声。   这头。   月淮已经从楼梯上上了擂台,站在了徐教官对面。   哪怕补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补回来,身材依旧是略显单薄的劲瘦,站在壮硕的徐教官面前,显得特别不够看。   徐教官把烟头按熄,扔到擂台下面,根本不在意。   “你还不够格和我打。”   这种弱唧唧的小少爷,打坏了,他怕宴老大找他麻烦。   月淮挑起眉,脸上表情挺淡的,“你是不想和我打,还是害怕和我打。”   徐教官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冷笑一声,“你想用激将法?”   月淮没理,抬眸,扫向墨三六,“去开赌局,一比十,压我赢。”   墨三六早就等着了,找顾苏郁要了一千美金,就冲人群中冲去。   程墨一脸无语,哀怨地看了月淮一眼。   他刚说不让赌,月少就拆他的动。   赌局开始。   除了墨三六,所有人都将赌注压到了徐教官那里。   程墨充当裁判,也走到了擂台上,数了倒计时,让两人开始。   徐教官怒极反笑,“行,那就打,一会打输了,你别哭鼻子找宴老大告状。我先让你三招。”   月淮撩着眼皮,语气挺傲的,“不用,我让你三招。”   徐教官不觉得月淮在说大话,只觉得月淮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没客气,直接对着月淮出手。   他是格斗出身,实力强悍的要命,一拳挥出去,几乎带了罡风。   月淮不避不让,直接伸手,握住徐教官的拳头,然后趁他愣神,又细又长的腿伸出,直接踹到他胸口。   徐教官踉跄着往后退了三步,望着月淮的眼神变得不可置信。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实力,别说月淮一个人,就是十个人,也不可能轻易握住他挥出的拳头,还能给他当胸一脚。   靠。   这一脚差点把他肋骨给踹断了。   他揉了揉胸口,收起对月淮的轻视,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场下的人都呆了,跟见鬼似的。   “不……不是吧?徐教官刚刚被打了?”   “靠靠靠,我以为我眼瞎了。”   “妈啊,不会真遇到高手了吧?”   “不可能,你看月淮那细胳膊细腿的模样,哪点像高手,刚才肯定是徐教官让着他,或者是徐教官没防备。”   但不论怎么样,他们看向月淮的眼神都起了变化。   台下讨论的火热,台上也打的火热。   徐教官收起轻视之心后,直接发挥了自己全部的实力。   又一次捏起拳头,朝月淮挥去,拳风凛冽,带着必杀的气息。   月淮身形一动,直接转到徐教官的右侧,白玉般的手指捏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扯。   “一招。”   他让了徐教官三招,这是第一招。   徐教官被扯得往前一扑,反应极快地稳住身形,反身又是一拳。   可是,身后已经没了人。   月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到了他的右侧,脸上没什么情绪。   “两招。”   徐教官的脸色被凝重取代,蹲下身,一个横扫。   月淮灵活躲过,语气还是很淡,“三招,轮到我了。”   徐教官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月淮一脚伸出,又一次踹向他的胸口。   砰——   徐教官倒飞出去,身子撞到了擂台边缘的绳子上。   月淮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化掌为拳,再一次击到徐教官胸口,同时双腿一扫,将他扫到了擂台下面。   一共就用了五招。   徐教官就被打倒。   整个训练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现场除了徐教官痛苦的粗喘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此时,他们的脑子都闪过一句话——   疯了吧?还是在做梦?   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能打赢训练基地第一的徐教官。   程墨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吹了下哨子。   “月少赢。”   众人猛地惊醒,看着月淮的眼神变得惊恐。   “疯了。我疯了!这他X是真的吗?”   “谁来打醒我,我一定在做梦!”   “靠靠靠!我刚才下了三百美金的注,我输光了。”   程墨下台,将徐教官扶起来。   月淮站在擂台边缘,耷着眼皮,看着徐教官,“我赢了。”   徐教官瞪着月淮,好几秒,扭头往地上呸了口血沫。   “行,我输了。”   墨三六赌桌上的钱全部揽进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   “哈哈,承让了,我家淮哥赢了。”   狼字队的成员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疼得差点当场去世。   月淮下台,走到徐教官前面,“现在我要提条件了。”   徐教官挥开程墨扶着他的手,鹰隼般的双眸凌厉,“什么条件?”   月淮左手插兜,朝着顾苏郁点了点下巴,“以后别安排任何人和我妹妹对打。”   徐教官冷笑,“不对打?你知不知道进入狼字队是需要考核的,不对打,不在实战中学会格斗技能,她还怎么进狼字队。”   停了一下,“还是说,你觉得她能靠后门进去。”   一个月后就是训练生测比,打输的人是不可能成为狼字队成员的。   月淮慢吞吞的往顾苏郁身边走,“那就不用你担心,我自己会想办法。”   徐教官继续冷笑,“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哥哥厉害,不代表妹妹厉害,还有一个月时间,他倒要看看月淮能把顾苏郁训练成什么样。   月淮没理,带着顾苏郁直接走了。   墨三六拿衣服裹着钱,赶紧跟了上去。   狼字队的成员围到徐教官身边,赶紧问候他。   “教官,你没事吧?”   “教官,我刚才听到骨裂声,你不会被月少给踹断了骨头吧?”   “教官,你真的打不过月淮吗?不是装的,故意认输吧?”   徐教官烦透了,眉毛凶狠的一拧,“都他X的滚,有空在这里看老子笑话,不如去好好训练,一个月后要是打不过顾苏郁,我把你们的头扭下来。”   妈的。   让一个弱唧唧的小孩子给打输也就算了,这些熊玩意还看他笑话。   他以后在基地还怎么混?! 第163章 太没自信?   月淮带着顾苏郁回到了主楼,让程墨弄了点药过来。   等顾苏郁洗完澡,他用棉签沾着,动作挺轻的帮她把伤口涂了一遍。   顾苏郁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望着月淮,眼睛里闪着光。   “哥哥。”   月淮挺散漫地应了一声,把棉签扔到了垃圾筒。   顾苏郁仰着头,注视着月淮,“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和你一样强?”   刚刚那场对战她看在眼中,完全被哥哥利索的出手所吸引。   月淮打了个哈欠,眉眼显得懒倦倦的,“很快,再训练个半年。”   顾苏郁微怔,“半年就能打过徐教官吗?”   徐教官是整个训练基地最强的人。   月淮拉着张椅子坐下,托着下巴,慢吞吞嗯了一声。   顾苏郁抿着唇角,笑了笑,“那我会努力的。”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宴忱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顾苏郁一脸的青紫,他眸色沉了沉,“怎么弄的?”   小郁和淮淮的皮肤一样白,青紫红肿的伤在脸上,挺明显的。   顾苏郁乖巧地叫了一声宴哥,语调很平静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宴忱撩了下眼皮,“我回头会给徐教官说一声。”   月淮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劲瘦的腰身在宽大的衣摆下若隐若现。   “不用,已经解决了。”   宴忱勾着唇,笑了一下,桃花眸闪动的不行,“把人打了?”   月淮漫不经心的,“没打,比了一场。”停了一下,“让了三招。”   宴忱不由地轻笑出声,伸手在月淮头上揉了揉。   顾苏郁在一旁静静看着,莫名的觉得不好意思。   奇怪,明明宴哥和哥哥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也没做特别的动作,为什么她会觉得不好意思呢?   晚餐已经好了。   几人下楼吃早餐。   墨三六正在数赢来的钱,看见几人下来,立马拿着钱对着月淮挥了挥。   “淮哥,我们发了。”   他用了一千美金,赚了五千回来。   月淮没什么情绪,挺冷淡的看了一眼,又把视线收回来。   “嗯。”   墨三六:“……”   这么多钱,淮哥怎么连表情也没有?   哦,忘记了,淮哥是有钱人。   他感受到来自人生的暴击,虽然不舍,还是把钱全部捧到月淮面前。   “淮哥,钱给你。”   月淮看了墨三六一眼,“你不要?”   墨三六很痛苦地把眼睛从那堆花花绿绿的美钞上撕开。   “不要。这本来就是你的钱。”   他虽然很穷,但是却很有骨气,不是自己的钱,他不会拿。   月淮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随意地抽了一千美金,递给顾苏郁,然后把扔下的扔还给墨三六。   “你赢的,你拿着。”   墨三六有点愣,反应过来,眼睛冒起了光,“淮哥,你真给我?”   除掉顾苏郁的那一千,还剩四千美金,这么多,他感觉自己发财了。   月淮懒得回应,耷着眼皮,开始吃饭,嗯了一声。   墨三六财迷地把钱全部抱进怀里,想了想,又分了两千出来。   “我拿一半就行,这些给你。”   月淮根本不把两千美金放在眼里,扫了坚持的墨三六一眼,懒得多说,把钱直接给了顾苏郁。   吃完饭,他去厨房炼药。   宴忱不忙,跟在他身后,高大的身体斜倚在门框上,桃花眸弯着,笑。   “要不要哥哥帮忙?”   月淮把药材扔到研磨机里,动作挺随意的,仿佛那就是一把草,而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   听到宴忱的话,他微微侧了下眸,“不用。”   他懒得写药方,分量都记在心里,别人弄不懂。   宴忱眉梢挑了挑,大步走到月淮身边,双臂一撑,将他困在橱柜和身体之间。   ?寒@鸽@尔@争@狸垂着眸,慵懒沙哑的声音染着浅浅笑意和诱惑。   “真不要?不是嫌弃哥哥吧?”   月淮撩了一下眼皮,抬眸看男人,顿了几秒,突然揪住了他松垮的领带。   宴忱笑了一下,“做什么?”   月淮踮起脚,慢吞吞地宴忱唇角亲了一下,“乖,一边去玩,不要缠我。”   宴忱:“……”   他好笑得不行,干脆双臂圈住月淮的腰,迫使他贴近自己。   “才亲一下?”   还是蜻蜓点水那种,这怎么可能够。   月淮轻啧一声,又懒懒亲了一下。   还是蜻蜓点水的吻。   宴忱气笑了,见说不明白,干脆用行动表示一下什么叫亲。   直接来了个法式长吻。   “唔。”   月淮闷哼一声,只能仰着头,被迫接受。   直到肺里的氧气都消耗光,才被放开。   宴忱桃花眸弯着,笑意潋滟,勾起的唇角显得心情很好。   “下次这样亲。”   月淮有点烦了,把人推开,“你很闲吗?”   天天没事就拉着他玩这一套。   宴忱拔弄着月淮的发梢,低声笑了笑,“淮淮这就烦哥哥了?”   月淮:“……”   他把磨好的药粉装好,塞到宴忱手里,“拿去给小郁。”   既然这么闲,干脆给他找点事干。   宴忱轻啧一声,只好拿着药粉出了门。   月淮把其他的药磨好,也拿到了楼上。   等宴忱从顾苏郁的房间出来,他指了指浴室,“去脱衣服。”   宴忱挺听话的,当着月淮的面把衣服脱了,然后自己动手,给i浴缸放满了水。   月淮把药粉洒进去,掐着时间让他泡。   宴忱觉得这次泡澡比上次好了很多,最起码不是那么疼了,而是有了暖洋洋的感觉。   月淮拉了张椅子,坐在浴缸旁边玩手机。   热水,又开着暖风,浴室里有雾气,沾得屏幕都看不清楚。   他干脆把手机装进兜里,慢悠悠地往外面走。   “你自己泡,凉的时候加点热水。”   宴忱:“……”   他家宝贝是变心了吗?   月淮出了浴室,先去另外的房间洗了澡,然后穿着家居服坐到了沙发上。   他头发还湿着,也没理,就懒散地坐着玩手机。   期末考试之后,江照回到了古武界,傅薄寒的毒解了后,就天天押着他练武,他过得苦不堪言。   天天给月淮发消息骚扰他,想让他想办法解救自己。   【爹,我可是你亲生的,我爸快把我搞死了,你快救救我。】   【今天又被我爸拉着练了一通,你看我脸都被揍红了。】   还发了一张自拍,英俊的脸颊上有片指甲盖大小的红。   月淮:“……”   他直接把江照的聊天给设置了免打扰。   阮苏苏也发了几条,不过都是挺礼貌的问候。   最后还有两条是顾云澜的。   知道他和顾苏郁去了H洲,转了一大笔过来,让他不够的话再说。   月淮没收,把转帐退回去。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微信。   【我寄了点药给你,记得拿。】   那头的顾云澜不知道在干什么,没回,月淮也没管,回完微信后,就打开了小说阅读器。   他最近迷上了看网络小说,每天没事就翻书。   宴忱泡回澡出来,身上穿着睡袍。   浴袍是黑色的,丝绸的质地,很滑。中间有一条带子,用来固定。   可能绑的时候,他没怎么认真,带子松松散散的,丝绸的睡袍滑开,露出大片强壮结实的胸膛。   月淮抬眸,扫了一眼,又把视线收了回去,有点看不进去书了。   宴忱走过去,微弯腰,把手机从他手中抽出来。   “宝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因为弯腰的动作,睡袍敞得更开,能隐约看到性感的人鱼线。   月淮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坐姿,清冷的双眸如寒山积雪。   “什么?”   宴忱勾着唇,轻轻笑着,“你寒假作业呢?为什么我最近没见你写过作业?”   月淮:“……”   他头痛地按了按眉心,“扔家里了,没带。”   谁出来玩还带作业。   宴忱把手机还给他,转身走到放在窗边的书桌,从上面拿出一叠作业本。   “挺巧的,小郁看你没拿作业,就顺便帮你带了。”   刚才他去送药的时候,小郁想起来,就给了他。   月淮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那行,给你留着做。”   宴忱又气又好笑,拽着月淮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按到书桌前,“去写,我在旁边陪你。”   月淮躁躁地啧了一声,视线若有似无地滑过宴忱裸露的胸膛。   “那你应该去把衣服换了。”   穿成这样在他面前晃,他还有心思写作业?   宴忱忍不住笑出声,手掌抚着月淮的后颈,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还当你对哥哥没兴趣。”   月淮抬眼皮,“哥哥,你对你的身材是不是太没自信了?”   这八块腹肌,结实胸膛,性感喉结,搁谁都不能当柳下惠。   宴忱笑着,去换了家居服,然后坐到月淮旁边,陪他写作业。   手上也没闲着,拿着手机回信息,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抬起头,慢条斯理。   “情报中心有个射击比赛,奖励是一株药,有兴趣吗?”   他知道淮淮最近在炼药,还让程墨买了许多。   月淮挑起眉梢,来了兴趣,“什么药?”   宴忱发了条信息,对方很快回话,他看了一眼。   “缠情草。”   月淮双眸眯了眯。   桃花魅的主要药材就是缠情草。   他把笔扔掉,身子放松地靠到椅背上,双手交叠枕到脑后。   “去。” 第164章 小祖宗到底什么时候毕业?   第二天。   月淮和宴忱打算去情报中心。   这次没带顾苏郁和墨三六,让他们在基地等着,程墨也没带,让他留下照顾顾苏郁。   带着石头,让他开车。   石头已经听说了月淮把徐教官打败的事情,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他也是从基地出来的,徐教官的实力有多可怕,没人比他更清楚。   可是那么一个实力可怕的人,竟然被月少打败了。   这简直比发生地震还让人震惊。   一路上开车,他都有点心不在焉。   月淮也没理,抱着手机翻小说,想了想,又把笔电拿出来,在上面发写稿子。   宴忱看了一眼,有点意外的模样,“写稿子?”   月淮眼皮不抬,手指在键盘上速度挺快的敲击。   “嗯。”   宴忱已经习惯他做事投入的样子,也没在意,拿出手机处理事情。   到达情报中心的时候是一点。   三人也急着过去,先找了家店吃东西。   吃完饭,才慢悠悠地往过赶。   射击比赛在情况中心的一处射击场进行。   总共是五场,靶子移动状态,分数最高的人赢。   想入场得交一千美金。   石头拿钱去报名,目光询问地看着宴忱,“老大,写你的名字?”   宴忱牵着月淮的手,还是慵懒的模样,“写淮淮的。”   石头一怔,“这……能行吗?”   月少功夫好,不代表玩枪就溜,这场比赛又高手云集,他担心月少输了,到时候面上无光。   宴忱没什么表情,“写他的。”   石头头皮一凛,不敢再说,应了一声。   报完名,就接来就是比赛。   人报的不少,但是赛场多,比起来倒也不慢。   月淮拿的号码靠后,要很久才轮到他。   三个也没离开,就在场里找了个位置等着。   宴忱给月淮说搜集来的情报。   “这一次参加比赛的人不少,最需要注意的是乔闻,他出生在H洲的大家族,但是实力很强,之前被人称为‘神枪手’。”   月淮没太大兴趣,撩着眼皮,慢吞吞哦了一声。   石头去买水了。   宴忱捏了捏月淮的手指,转过头,飞快地他唇角啄了一下,声音带着笑。   “有信心吗?如果没有,可以求哥哥帮你。”   反正报名还没到截止时间,只要交了钱就能上。   月淮吹了一下刘海,眼尾淡淡挑起,“如果我赢了,你在床上给我叫爸爸?”   宴忱:“……”   他眼中蕴起笑意,捏月淮的下巴,“别想。”   叫爸爸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叫爸爸。   月淮懒洋洋的啧。   骗不到,真烦。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乔声来了,场中响起议论声。   “乔少来了,那这场比赛没有悬念了。”   “不就是一株草吗?乔少怎么看得上?”   “听说,我只是听说,乔家的大少中了毒,乔二少想拿那株缠情草和暗网排名第二的毒师换解药。”   “乔大少中毒了?”   这些议论声挺大的,月淮他们座位刚好在正中间,想不听到也难。   他支着下巴,抬起眸,朝乔闻看去。   长得挺不错,身材也劲瘦纤细,不像是神枪手,倒像是贵族的小王子。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乔闻抬起头,看见月淮,目中流出一抹惊艳,但很快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乔闻的号码在中间,他到不久后,裁判就叫了他的名字。   乔闻上台,接过裁判递来的枪,掂了掂,没说什么,而是直接速度很快地把枪拆了,又重新组装了一遍。   月淮挑眉,看向宴忱。   宴忱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有些枪准头不好,冲击力也小,乔闻这样做,就是为了调整。”   说完,冲着实时转播的屏幕抬了下巴。   月淮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果然多了一个零件。   是乔闻从枪里拆出来的。   也是厉害,连机械组装都懂。   重新组好枪后,乔闻开始射击。   因为是移动靶,考验的不只是射击功夫,还有反应能力。   乔闻打得不错,五枪,两个十环,三个九点五环。   这个成绩是目前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全场的人包括参赛者和观众都有点惊。   “乔二少也太厉害了吧。”   “谁说不是呢,移动靶,又是二十米的射程,竟然能达到这个水准。”   “我们就别想捞第一名了,看能不能捞到第二名。”   第二名的奖励是十万美金,算是一笔很不小的数目。   其他参赛者对缠情草也没兴趣,就想着拿第二名到第五名也行,第五名也有一万美金。   乔闻参完赛也没离开,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等着比赛结束,好把缠情草拿回去,和毒师做交易。   又过了一个小时,轮到了月淮。   裁判见他是个陌生面孔,还是华国人有点愣。   月淮拿到枪,没像乔闻那样组装,而是直接比赛。   乔闻本来不以为意,在H洲,如果他是神枪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或许狼字队基地的那个执行官可以,但是执行官不会来参加比赛。   但是五声枪响后,乔闻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裁判报结果。   “四个五环,一个九点八环。”   这结果比乔闻的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乔闻感觉自己被冲击的厉害,脑袋发懵,忍不住狠狠闭了下眼。   月淮从台上走了下来。   还是散漫的模样,穿着帽衫仔裤,看起来就是学生样,除了那张脸,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但是场里的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忍不住议论。   “这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四个十,一个九点八,乔少都打不出来这成绩。”   “看来第一名轮不到乔少了。”   “这样的人在情报中心竟然没有名号,太奇怪了吧。”   乔闻起身,走到月淮身边,伸出手,“乔闻,能谈一谈吗?”   月淮没伸手,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模样,“谈什么?”   乔闻也没在意,有点本事的人从来都是傲气的,平易近人的才奇怪。   他收回手,插进裤兜,“缠情草我要,你开个价。”   不需要再等,他知道月淮是今天比赛的第一名。   月淮唔了一声,“草给你,钱不要,但是我要见毒师。”   乔闻的眼神起了变化,有点锐利的盯着月淮,半晌,他点头,“行。”   比赛很快结束,第一名是月淮,工作人员把缠情草拿给他。   月淮直接抛给乔闻,抬下巴,“走吧。”   乔闻挑了下眉,“你不担心我反悔?”   月淮挺无所谓的,“你不会。”   一株草,他随时能拿出来。   乔闻倒笑了,“再认识一下,我叫乔闻,以后有事可以到乔家找我。”   这个小朋友脾性挺符合他的胃口。   乔闻和毒师约在了靠海边的集装箱仓库。   等了一会,大约八点十分,毒师才到。   她穿着一身墨袍,脸和身体都掩在衣服里,看不清面貌。   看见多出的月淮和宴忱,她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语气变得不善,“乔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闻淡声,“放心,只是朋友,不会对你做什么,他们来只是想找你问点事情。”   毒师目光还是显得很戒备,“问什么?”   宴忱若有似无地将月淮保护在身后,桃花眸敛着,声音低哑的磁性。   “你前几天出了一包桃花魅,想问你卖给了谁。”   毒师权衡了两秒,选择实话实说,“从暗网上交易的,我不清楚对方是谁,但是有对方的帐号。你们可以自己查。”   说完,报了一组帐号出来。   月淮登上暗网,搜了一下,对宴忱点头,“回吧。”   帐号是真的。   乔闻把缠情草给毒师,换来一瓶丹药。   毒师很快离开。   几人也没拦。   谁也不愿意和毒师作对,他们武力虽弱,但是全身是毒,说不清哪一秒就中招。   和毒师成为敌人,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和乔闻分别后,月淮和宴忱也去了酒店。   情报中心并不平静,连夜赶路,万一碰到其他组织的人,会很麻烦。   还是住的上次的酒店。   宴忱打算去洗澡,脱下衣服后,觉得后颈有点痒,他没着急动,而是扭身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发现后颈泛了红。   月淮抬眸看了一眼,眸色冷一瞬,“别抓,去洗。”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寒。   宴忱去冲澡。   也就这短短两句话的功夫,他的后颈更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忍受不住,但是宴忱自制力惊人,除了脚步有点急,什么变化也没有。   月淮去拿药。   他的丹药是随身备的,就为了防止意外。   把丹药拿热水化掉,放凉后,他走进了浴室。   宴忱站在花洒下冲水,透明的水珠延着他精壮的身躯缓缓向下,分外性感。   月淮耷了下眸,示意宴忱过来,然后把他冲到他的后颈上。   宴忱只觉得后颈火烧一般的烫,将痒意压了下去,侧眸看月淮。   “毒师干的?”   月淮见宴忱的肤色恢复正常,眸色松了松,“嗯。应该是刚刚你问她话的时候下的手。”   宴忱挑眉。   知道毒师手段非凡,见到毒师的时候,他特意离得很远。   没想到这样也中招。   他拉住月淮,吻了一下,“如果中招会怎么样?”   他全身都是湿的,月淮还穿着衣服,因为靠近,衣服直接湿了。   月淮挺燥的,伸手,按住宴忱的胸膛,将他推到马桶上坐着,单腿一抬,跨坐上去。   手臂缠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的垂眸,“伺候我,伺候舒服了我告诉你。”   宴忱:“……” 第165章 别惹哥哥   两人在浴室里弄了半天。   等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不正常的红,气息也显得喘。   月淮是被打横抱出来的,脱了衣服,只穿了条底裤。   宴忱裸着,将人放到床上,看着他唇瓣红肿,眼尾泛红,一股火苗窜了上去。   他俯上去,压到月淮身上,桃花眸深的要命,“祖宗,你到底什么时候毕业?”   天天美食在前,却不能完全吞吃入腹,他快憋出内伤。   月淮不由地动了动,腿上被烙得滚烫,抬起眸,扫向男人。   声音泛着沙哑。   “还有半年。”   六月高考,现在马上到元旦。   停了一下,“要不别忍?”   宴忱:“……”   他含住月淮的唇,狼一般的吸了一会,“别惹哥哥。”   他现在上火,害怕真的忍不住。   月淮舔了舔被吸痛的唇,有点想笑,“自制力真强。”   刚才在浴室都那样擦枪走火,都没破掉防线。   宴忱低笑一声,脑袋又埋到他胸前,啃咬了一会,“等你毕业,哥哥再让你看看哥哥自制力强不强。”   月淮被吸得难受,耷着眸,脚趾蜷了起来。   又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天,宴忱终于舍得放开怀里的人,往浴室里走。   “我去洗冷水澡。”   月淮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等宴忱从浴室出来,他打了个哈欠,有点懒的开口,“毒师地址有吗?给我。”   宴忱换上睡衣,虽然刚刚在浴室手动了一次,但心里的火还没有泄掉,桃花眸都显得猩红。   “我让程墨去查。”   哪怕是晚上,程墨的消息也回得很快,没过半个小时,把毒师的地址发到了宴忱手机上。   宴忱转发给月淮。   月淮没要,“弄点东西,你让人寄给她。”   伤了他的人,不可能会平安无事。   宴忱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翻身上床,将他捞进怀里。   第二天起床,月淮弄了点东西,让宴忱找人寄给毒师。   此时。   毒师正在炼药,听到有快递,让放在了门口。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她才出去拿,看到方形的盒子,也没有在意,拿回屋里,先用消毒水消了一遍,才小心地拆开。   里面是一株药,挺罕见的品种。   她正在疑惑是谁寄的,眼睛就感觉一阵疼,心中一骇,顾不上其他,她拿起一旁的生理盐水,就开始冲洗。   她竟然中招了。   毒师瞎了五天,这五天,连看东西都困难,直到五天后,视力才慢慢恢复。   但是却又得了其他的病,全身痒,像蚂蚁在啃,完全止不住。   她上了暗网,打算想办法找解药。   她在毒师排行榜位列第二,能让她中招的人少之又少,她不清楚是谁,只能发贴想办法找一下解药。   贴子一发,全暗网炸了。   【靠靠靠,眼瞎了。是第二的毒师吗?他竟然中毒了吗?】   【这世上还有能伤到毒师的人?是哪位神仙干的?早看她不顺眼了。】   【比毒师厉害的还能有谁?不就毒师榜排行第一的肆吗?不过我想问,这个人真的存在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踪迹。】   【肆?不可能吧?他根本没有出现过,我都怀疑这个人是管理瞎编的,根本没人存在。】   有人在贴子里@了肆,但是无论怎么@,对方都没有回应。   众人围观了一阵,只能放弃了。   而这时,毒师收到了一条私信。   信是一个很小的帐号发的,资料里什么也没有。   【毒无解,忍一个月。】   就这么几个字,语气嚣张的不行。   毒师气得颤,高金聘请了黑客,让他查IP。   黑客收钱办事,当然不带推托的,可是查了半天,自己电脑反被黑了,屏幕上还出现一行字。   【少管。】   他惊得杯子都打碎了,赶紧把钱退给了毒师,还发了私信给她。   【搞不了,你找别人吧。】   靠,惹到他大佬,他也帮不了。   毒师:“……”   撞邪了?   &   这头。   月淮和宴忱没急着回基地,在情报中心呆着。   宴忱借口有事要做,其实就是嫌基地人多,嘴上说有事,但每天都在酒店耗着,偶尔去情报中心的办公大楼开个会。   月淮也不管他,天天酒店做自己的事。   他的事很多,炼药,研究机算机,偶尔写写纲子,练练书法。   有一天宴忱拿了两支小提琴回来,两人还拉了一会琴。   月淮不喜欢拉琴,他对那玩意兴趣不大。   宴忱也没兴趣,就是想听月淮拉。   月淮躁得不行,把琴扔了,摁着男人的胸膛,把他压到了床上。   接下来,宴忱再没心情想小提琴的事。   在酒店呆了一个星期,两人才回基地。   顾苏郁看见月淮,挺惊喜的,眼睛亮得不行,“哥哥。”   月淮懒洋洋应了一声,想起什么,又从包里拿出一只玻璃瓶扔给她。   玻璃瓶挺小,拇指长,里面装着一棵草。   顾苏郁挺喜欢,装进了口袋。   墨三六还呆在基地,看见月淮,连忙打招呼,“淮哥。”   月淮挑了下眉,“你还没走?”   墨三六:“……”   扎心了,老铁。   他哼哼了两声,“没呢,我奶奶暂时不让我回去。”   他是将近一个月前来的情报中心,奶奶让他来的,说在这里能碰到贵人,不但如此,还把他的经济来源断了,美名其曰是锻炼。   他们墨家虽然是神算家族,但是传到他这一代,很多东西都断了传承,因此他的占卜术也是个半调子。   赚不了钱,奶奶又让他呆够三个月,他只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   月淮没多说,抬了下眼皮,回屋去了。   顾苏郁训练了快半个月,又每天用月淮给的药粉泡澡,实力上升的很快。   月淮让程墨改了她的课,早上基础,下午和他对打。   二十天后,基地评比赛开始了。   基地评比三个月进行一次,排名第一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狼字队成员。   很多人努力了一两年,也不一定能拿到第一,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后勤。   但后勤这个岗位并不受重视,只能做些琐碎的事情。   能被选成狼字队备选人员的训练生实力都很强,也傲气,当然不愿意成后勤,因此这些天是卯足了劲来训练的。   月淮让顾苏郁报了名。   顾苏郁挺意外的,“哥哥,我可以?”   这些天都是哥哥陪她练,如果不是哥哥放水,她在他手下过不了三招。   月淮撩着眼皮,“试试再说。”   顾苏郁也没犹豫,点了下点头。   徐教官负责这次的评比,看到顾苏郁的名字,直接笑了。   “才训练一个月,就想参加评比。果然是小姑娘,总喜欢异想天开。”   也没阻止,直接让人加上了顾苏郁的名字。   评比一共进行三天,两两对打,随机抽号。   墨三六摩拳擦掌,“淮哥,我们要不要再开个赌桌?”   上次轻轻松松赚了两千美金,他上了瘾。   月淮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懒洋洋的模样,“禁赌。”   墨三六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失落,不过片刻,他就又恢复了,拿出一副扑克牌,让顾苏郁抽。   顾苏郁抽了三张。   分别是女王,红桃十,红桃四。   墨三六摸着下巴,“苏郁,你这手气不错啊,女王代表主位,代表你会赢。”   顾苏郁不以为意,她对占卜不信。   月淮挑了下眼皮,“占卜损命,少用。”   墨三六张大嘴,“淮哥,你不是我奶奶变身的吧?你这话和我奶奶说的一样。”   奶奶一直告诫他,让他少算大事,只算点无关紧要的事就行。   月淮:“……”   评比开始,他懒得应,抬眸看向台上。   第一组学员的是5和34,一番打斗,34号胜出。   顾苏郁拿的是138号,暂时还没有轮到她。   一直到下午,才匹配到。   她配的是88号高停。   看到这个结果,程墨皱起了眉,“高停很厉害,是这一届的新人王,顾小姐对上他,恐怕要输。”   这些天他只教顾苏郁基本功,虽然马步扎得越来越扎实,但是也觉得她打不过高停。   月淮语气还是挺淡的,“上去试试。”   顾苏郁上了台。   这些天,她在基地呆着,虽然饭量不小,但是因为训练苦,却变得越来越瘦。   个子抽了条,整个人显得纤细的不行。   她嫌长头发麻烦,直接修短了,比月淮还短,没有了之前寡淡的女生气,而是带了英气。   比赛允许拿武器,武器是基地提供,统一的木棍。   高停没拿棍子。   顾苏郁也没拿。   哥哥这些天没教她用过武器,还说武器是次要,主要是个人技能。   她也听哥哥的。   高停挺意外的,看了顾苏郁一眼,没多说话,直接出拳。   拳头很重,掀起风,凛冽的不行。   程墨心头一紧,眼睛都不敢眨。   月淮还是平淡的表情。   顾苏郁眸子黑亮,接住了高停的拳头,左手化掌为拳,击到高停胸口。   砰——   高停倒飞出去,砸到地上。   程墨:“……”   操。   我他X在做梦。   高停的脸色也变了,本来一开始他对顾苏郁是不以为然的。   但是现在,眼神却变得凝重起来。   他迅速起身,再次进行了攻击。   顾苏郁躲避不及,被高停的脚扫到了肩。   有点疼,但是却没有受伤。   徐教官的神色也变了。   他训练过高停,没人比他更知道高停的实力。   基地的所有人都傻了。   “我眼瞎了!真假的?”   “不是说顾苏郁是新生吗?新生这水平?!”   “我还是不敢相信,顾苏郁竟然能在高停手下过两招。”   而这时,场上的顾苏郁又动了。   她凌空飞起,细长劲瘦的腿闪电般伸出,扫向高停的颈侧。   高停狼狈躲过,眼中升起惊涛骇浪。   十分钟后,比赛结束。   高停被踹到了擂台下面。   徐教导有点木的开口,“这一场顾苏郁赢。” 第166章 回帝都   比试比了三天。   顾苏郁得了第二。   结果出来,她情绪有点闷。   程墨都无语了。   这才练了一个月,就拿了基地第二,有些人训练一年都拿不到,有什么郁闷的。   顾苏郁黑眸沉冷,望着程墨不说话。   程墨:“……”   行吧。   都是惹不起的人。   月淮让佣人收拾行李,撩起眼皮,懒洋洋的,“明年就第一了。”   顾苏郁咬了咬唇,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马上就要元旦,几人打算回帝都。   宴忱让人把东西收拾好了,挺自然地拉过月淮的手,“先回帝都?”   爷爷一直打电话,让他带淮淮去吃饭。   月淮打了个哈欠,“行。”   顾云澜也在,他刚好去看看。   墨三六跟着一起,不想出钱,想蹭飞机。   几人离开基地,去了情报中心。   和龙渝在那里碰面。   一个月不见,龙渝身高窜了一截,看起来像是八岁的小朋友。   程墨有点惊,瞪着龙渝,有点不可置信。   这……才一个月,是吃了猪饲料了?竟然长这么快?   不过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   巴莱克家族的龙少,他可惹不起。   在情报中心休整了一天,又买了带东西,第二天,几人回到了帝都。   墨三六一踏上华国的土地,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眯着明亮的眼对月淮笑,“淮哥,要不要去我家玩玩?”   他家淮哥照顾了他这么久,他还想着带他回去给奶奶看看。   月淮打了个哈欠,浓密的睫羽上沾了水珠,语气有点倦,“不去。”   墨三六被一口拒绝的很伤心,依依不舍地挥着手, 和月淮分开了。   月淮和宴忱上了车。   车是宴忱让人开过来的,两辆,全是辉腾。   龙渝也开了车过来,一溜烟的,十辆,全是宾利。   他长大了一些,脸上傲气更显,但对着月淮依旧是乖巧的模样。   “师父,你上我的车?”   月淮抬眼皮,“不去,我有事。”   龙渝撇了撇嘴,“那我跟你一辆。”   宴忱手一伸,将龙渝拨开,“中午家宴,不方便接外人。”   龙渝:“……”   他气得磨牙。   他是师父的徒弟,凭什么说他是外人。   月淮顿了顿,“你去找酒店,晚上吃了饭我过去。”   龙渝瞬间阴转晴,眼睛弯成月牙,“好。到时候师父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月淮应了一声。   顾苏郁自然和月淮一起。   几人上了车,先去和宴老爷子吃饭。   饭就定了酒店,除了宴老爷子外,宴泰元和唐美玉一家也在,还带了温橙这个外人。   宴老爷子一见月淮和宴忱,笑容瞬间变得和蔼,“月神医,小忱,快坐。还有小郁,快过来。一段时间不见,小郁怎么长高了?”   顾苏郁神情还是淡的,不过挺有礼貌,“宴爷爷。”   宴老爷子应了一声,让服务生上茶。   月淮把从H洲买来的礼物递过来,“宴老,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宴老爷子嗔怪道:“来都来了,送什么礼物?”   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挺快,不但把礼物接了过去,还直接打开了。   是一串佛珠,白玉雕成的,一共十八颗,每颗上面都雕着一尊佛像。   珠子那么小,雕东西很难,一般不是顶尖雕刻师,根本雕不出来,但是那十八颗白玉珠上的佛像却雕得栩栩如生,精致得不像话。   宴老爷子有点惊,“这是你从哪买来的?”   这雕功,就算是他们家的碧玉坊最年老的雕刻师也做不到。   月淮喝了口茶,挺漫不经心的,“随便买的,宴老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宴老爷子一边呵呵笑着,一边直接把佛珠戴到了手上。   宴泰元和唐美玉心里不是滋味。   这个月淮来都来了,竟然只给老爷子送礼,这是完全把他们的脸放地上踩。   温橙则恨得牙都咬碎了。   那珠子她不知道价钱,但是一看就很贵重,这个月淮竟然拿宴忱的钱乱买。   宴忱的钱哪来的?还不是宴朝辛苦挣的。   她心里有点恨,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这佛珠真好看,花多少钱买的?我也想要一串。”   月淮抬起眸,眼神散漫的不行,看了一眼温橙,没理。   温橙被这么无视,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都扭曲了。   宴朝打圆场,“你要是想要,回头我带你去商场看看。”   温橙哼了一声,看了宴老爷子一眼,到底把话憋下去了。   宴绍打量了宴忱一眼,眼神里带着阴狠,“二哥,你倒是挺风光,天天拿着钱到处花,可怜爸和大哥,天天公司加班,忙得脚不沾地。”   他也以为宴忱是花的家里的钱,见月淮出手这么大方,自然心气不顺。   宴忱撩了下眼皮,声音挺肆懒的,“比不起三弟你,听说上次包了个小嫩模,花了几千万。”   宴绍眼皮顿时跳了,猛地站起来,“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小嫩模,你这是栽赃。”   宴泰元把手里的筷子重重放下,厉声,“给我坐下,还有没有点规矩?”   宴绍恨恨地瞪了宴忱一眼,不忿地坐回了椅子上。   宴老爷子抬起头,脸色不像刚才那样和缓,而是带了沉。   “宴绍,我不管你在外面搞什么乌七八糟的事,但是别弄到家里来,我还没死呢。行了,吃饭吧。”   宴绍手心一潮,有点不甘地撇了下嘴,“反正爷爷你就只喜欢那个败家……”   “闭嘴。”一直没说话的唐美玉沉下脸,“吃你的饭。”   宴绍小声抱怨了一句,把这笔帐记到了宴忱头上。   一顿饭,吃的谁心里都不舒服,除了月淮和顾苏郁。   月淮表情淡淡的,夹着菜,懒洋洋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宴忱时不时帮他夹菜,也根本不把宴绍放在眼里。   顾苏郁话少,见月淮不以为意,也挺淡定的吃饭。   吃完饭,宴老爷子有话和宴忱说,月淮带着顾苏郁先离开。   温橙也走了。   三人同时往门外走。   温橙挺不屑地看了月淮一眼,语气显得嘲弄,“不要以为你攀上宴忱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宴家的财产,宴忱不可能有份,全是宴朝的。”   月淮挺好笑的,“管好你自己。”   完全不拿温橙当回事。   温橙脸色乍青乍白,怒瞪了月淮一眼,气冲冲地走了。   月淮单手插兜,扫了她的背影一眼。   宴忱当初什么眼神,连这种女人都能看上。   被怀疑眼神的宴忱此时在包厢里。   宴老爷子让服务员把饭菜撤下,上了茶水,脸色显得沉,一副有正事谈的模样。   宴泰元眼神一敛,倒了杯茶,双手奉到宴老爷子面前,“爸,特意把我们留下,是有什么事吗?”   宴老爷子接过茶,挺慢的喝了一口,声音显得缓,“我年龄大了,活不了几年,在死之前,想把家里的财产分配一下。”   这话一出,全场人心头都一惊。   宴忱手指一顿,多情含笑的桃花眸罕见的显了沉。   “爷爷。”   宴老爷子摆了摆手,“小忱,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这事我自己有决断。”   宴泰元道:“爸,您还年轻,谈这些做什么?何况都是一家人,什么分不分的。”   唐美玉也笑着说:“是啊,爸,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啊?”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在打嘀咕。   宴氏集团很大,家族里的人也多,分到他们这一支的,除了十几家公司,还有一间碧玉坊,难道老爷子想把碧玉坊留给他们?   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惊喜,不由地翘起嘴角,“不过爸要是想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也不会有意见,碧玉坊我和泰元一定会好好照看好的。”   碧玉坊主要做玉雕,是宴家最赚钱的。   宴绍双眼也放起了光,“爷爷,你放心,到时候我也会好好照看碧玉坊的。”   宴老爷子浑浊却锐利的双眸一抬,将茶盖啪地一下扣到茶杯上,“谁说我要把碧玉坊给你们的?”   啪——   仿佛一巴掌落在脸上,宴泰元他们都愣了。   好半天,唐美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笑容几乎是硬挤出来的,“爸,你不把碧玉坊给我们,你……你打算给谁?”   宴老爷子摆手,“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财产分配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弄好了,下午就让律师给你们送过去。小忱,送我回去。”   宴忱抬起眸,扶着宴老爷子走出了包厢。   宴泰元仿佛僵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神情阴的可怕。   宴家的公司是挺多,大大小小的足有十几间,可是最赚钱的只有碧玉坊。   老爷子不把碧玉坊给他们,这跟要他们的命没什么区别。   唐美玉有点急,“泰元,你倒是说句话啊?老爷子不是想把碧玉坊给宴忱吧?”   宴绍瞪着眼,当即暴怒,“给他?凭什么?他又不是我们宴家的人。”   唐美玉怒声,“宴绍,闭嘴,我在和你爸说话。”   宴泰元冷眯着眸,“老爷子做决定了,我们谁都左右不了,先等吧,看财产分配书怎么说?”   一直没说话的宴朝抬起头,有点迟疑,“爸,妈,可是碧玉坊本来就是宴忱的,爷爷要给他,也是理所当然。”   唐美玉的脸色顿时变了。 第167章 我说,把人放了   这头。   宴忱陪着宴老爷子往回走。   到了车上,宴老爷子神情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宴忱,缓缓一笑。   “怎么这副表情,我又没事。”   宴忱拿了一张毛毯,盖到他膝上,神情没了以往的漫不经心,透着沉。   “爷爷不用把碧玉坊给我,我不要。”   宴老爷子拍了拍宴忱的手,“你这孩子,什么叫给你,那本来就是你的。”   他第一任妻子去世的早,后来娶了宴忱的奶奶,没想到跟了他,也没活长,只留下了一个宴忱。   碧玉坊就是宴忱奶奶的嫁妆,这么多年,他也只是代为管理罢了。   宴忱耷了下眸,“奶奶已经给爷爷了,而且这么多年不是爷爷护着我,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宴老爷子叹了声气,“爷爷什么也没做,也没护好你。当年……算了,不说了。”   他说完,似乎就有点累了,浑浑噩噩地闭上眼,睡着了了。   宴忱让司机把开到老宅,又亲自把宴老爷子送进了屋,没离开,就留在宅子里陪他。   这头。   月淮和顾苏郁去了顾云澜那边。   顾云澜在医院陪顾奶奶,两人过去后呆了一会,月淮就打算带顾苏郁去酒店。   顾云澜送两人出去,一向温和的脸上带着疲色,“爸爸这几天顾不上你们,你们在家里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月淮应了一声,顿了顿,“给你的药记得吃。”   顾云澜笑了,拍了拍月淮的头,“知道了。带好妹妹,要是想在帝都玩就在帝都玩几天,不想玩就带妹妹回沪市。”   他知道宴忱也在帝都,倒也放心。   月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打了出租车,和顾云澜说了再见,两人去了酒店。   酒店是龙渝订的,巴莱克旗下的五星级。   刚到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墨三六发的视频,   他用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按了接通。   屏幕上露出墨三六笑着的脸。   “淮哥,我到家了,给你报一声平安,你到了吗?”   月淮拖着步子往酒店走,“刚到酒店。”   “哇,又是酒店啊?我也想和你一起住酒店。”   月淮:“……”   墨三六突然咦了一声,“哎,我们家怎么好像来人了,淮哥,不说了,我去看看。”   月淮应了一声,视线瞥见屏幕一角露出的车,微微眯了眯下眸。   “墨三六,别去。”   那头墨三六没听,直接挂断了。   月淮拨了回去,墨三六却一直没接,他的眸色沉了下来。   顾苏郁不由问道:“哥哥,是出了事吗?”   月淮转身,往酒店外面走,“你回酒店呆着,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顾苏郁想追,可是几个眨眼间,月淮已经出了酒店,上了最近的一辆出租车。   这头。   墨三六挂断电话,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车。   都是军牌,足有七八辆,漆黑的车窗泛着光,显得肃杀。   车里坐了两个男人,看见他,双眸眯了眯,“墨三六?”   墨三六不由戒备起来,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你们是谁?”   那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从车上走下来,“刚好,我们就在等你,走吧,到屋里去。”   墨三六敏锐地觉察到不对,转身就要逃,突然想起屋里的奶奶,又硬生生刹住。   “我奶奶呢?”   两个男人一笑,“在里面,走吧。”   他们都是陆上将手下的人,听说神算家族有一枚药,可以让古武者突破禁制,迅速升级。   陆上将便带了人过来,和神算家族的人好好磨,结果里头那个老太太不知好歹,怎么也不交出来。   好巧不巧,墨三六回来了,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这一次,看那老太太给不给药。   墨三六眼珠一转,手掌插进裤兜,打算悄悄想办法给月淮发条信息出去。   还没动,就被那两个男人看出了苗头,直接把手机抢了过来。   “想报信?”   男人握着手机,笑容有点冷。   墨三六心里一突,不敢说话了。   男人手掌用力,将手机捏变形,“小子,别耍花招。”   墨三六顿时不敢动了。   他也不是没见识的,看出这些人实力不一般,甚至可能比狼字队基地的那些人还厉害。   两个男人推搡着墨三六进了院子。   神算家族的院子是四合院,依山傍水,风水挺好,但是家里人少,显得冷清清的。   男人推着墨三六进了正屋。   墨奶奶一看见墨三六,脸色微变,“三六,你怎么回来了?”   她不是说了嘛,让他出去三个月,这还没到啊。   墨三六见墨奶奶没事,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坐在首座的人,仿佛初生牛犊一样,“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神算家族,得罪了我们,你知道不会有好下场。”   陆无畏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一张威严的脸上沉色逼人,像是被墨三六的话逗笑了,他勾起了唇。   “神算家族?小子,还做梦呢?你们神算家族早就败了。”   因为经常窥探天命,神算家族的人都活不长,曾经鼎盛的家族只剩下奶孙两人,早就败了。   墨奶奶将墨三六拽到身后,脊背挺得笔直,“我不知道阁下从哪听说的,但是你要的东西我家没有,如果有,我们墨家也不会凋零至止。”   陆无畏站起来,军靴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下像是敲在人心上。   他眼皮一抬,矍铄的眼神透着不怒自威。   “墨老太太,这话别人信,我可不信。如果真没有,你这个孙儿在十岁那年就死了吧?”   墨奶奶手一颤,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起了变化。   三六这事儿隐秘,面前的人怎么会知道。   陆无畏轻轻一笑,“老太太,我也不是白拿,只要你开口,随便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墨老太太垂下眸,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我们家真没有,不然陆上将亲自上门,我怎么敢不给你。”   陆无畏抬起头,锋利的眸子盯着墨老太太,“看来老太太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很好,既然你不给,那我就只能带你孙子回去研究了。”   说完,他抬了下巴。   围在厅里的人,齐齐朝墨三六涌去,将他抓了出来。   墨奶奶脸色终于变了,“你们想对三六怎么样?”   陆无畏扯着唇,语气还是平常,但是无端给人一种狠厉的感觉。   “当然是弄药。”   他们古武者一直追求力量,但是内劲不好修,而且会经常躁动,严重者可以经脉俱断。他也是听古医界的人说,神算家族有一味药,不但可以抚顺内劲,还可以增阶。   墨奶奶冲过去,想把墨三六抢回来,却被陆无畏的手下推开,重重跌坐在地上。   墨三六目眦欲裂,疯了一般的挣扎,“你们放开我!”   陆无畏三角眼下耷,居高临下的看着墨奶奶,“想要救你孙子,就拿药来换。”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墨三六带走。   正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位少年,穿着仔裤,帽衫,身影纤细劲瘦,显得弱得不行。   鸦羽般的短发,充满无辜感的眸子又冷又厉。   明明看起来只是凡人,却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势。   走进厅里后,他撩起了眼皮,落到陆无畏身上,神态轻慢。   “你是陆无畏?”   陆无畏眯了下眸,显得戒备,“你是谁?”   这个少年什么时候来的,以他的实力竟然没有发现。   月淮扫了一下厅里的人,目光眯了起来。   人挺多的,全是古武界的好手。   最厉害的应该是眼前的陆无畏,实力估计和傅薄寒差不多。   墨三六激动起来,“淮哥。”   墨奶奶则微微愣了一下。   这……这个少年,怎么和家里老祖宗的画像有点像?   月淮抬下巴,“把人放了。”   陆无畏想起了什么,突然一笑,“你是顾苏郁的哥哥,月淮?”   还挺巧,竟然冤家路窄。   月淮还是懒散的语气,“我说,把人放了。”   明明表情挺淡的,却让人觉得十分嚣张。   陆无畏顶了顶后糟牙,“把他也给我抓了。”   之前是他轻敌,以为月淮是普通人,所以只派了几个不顶事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特意带了几个高手。   几个手下又朝着月淮涌起。   月淮眸子眯了眯,很俐落地开始动手。   先伸腿,一脚,动作流畅凌厉的扫飞两个人,落下来的时候,再出拳,直接一拳揍飞。   陆无畏眯了下眸,将墨奶奶提起来,五指成叩,叩住她的脖子。   “想让她活命就住手。”   月淮动作猛地一顿,收了拳脚,眸子显得寒,“我劝你不要动手。”   陆无畏冲手下点了下下巴。   其中一个下手,拿出枪,直直地对着月淮。   砰——   刺耳的枪声响起。   冰冷的子弹打进了月淮肩头。   殷红温热的鲜红流了出来。   月淮眼皮一颤,脸上血色褪尽,白瓷的额头冒出层层冷汗。   他甚至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墨三六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淮哥。”   墨奶奶盯着月淮那张与墨家祖宗画像相似的脸,唇角微瓣。   月淮捂住肩,唇瓣苍白,“想要丹方是吗?我有,放了他们,我给你。”   这头。   宴忱还在陪宴老爷子。   宴老爷子睡着了,呼吸平稳,面容平静,仿佛放下了所有心事一样。   他转过眸,正打算出去,却感到心头传来一股剧痛。   那剧痛来得莫名其妙,令他生出难言的心慌,手心里也冒出了汗,同时,还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是淮淮出事了?   来不及去管心口的痛,他拿出手机,给月淮打电话。   那头响了,却没有人接。   他又打给顾苏郁。   顾苏郁有点怔,“哥哥接了墨三六的电话就出去了,说有事。”   “多长时间?”宴忱一边问,一边往外面走,沉稳的脚步前所未有的急。   “半个多小时了。”   淮淮一般不会不接他的电话,就算有事,也会用微信给他回个消息。   宴忱眼眸垂下,眸底闪过嗜血的寒光,挂断电话后,直接吩咐程墨带人去墨宅。 第168章 叫老祖宗   这头。   陆无畏见月淮受伤,笑了一下,“原来实力不怎么样。”   之前去的陆二十二说月淮很能打,他以为是个厉害的人物。   停了一下,“你能写丹方?”   墨三六急得不停挣扎,却挣不开,一张脸憋得通红。   月淮把手松开,撩起眼皮,眼神透着冷,“把人放了。”   墨奶奶惊惧地望着月淮。   丹方?   这个小少年能写丹方?   那他……   陆无畏眼睛眯了眯,盯着月淮,过了半晌,似笑非笑地勾起唇,“我是不知道你从哪知道丹方的,不过我不相信你。我还是和墨老太太做交易吧。墨老太太,你怎么说?”   墨奶奶唇瓣微微颤,眼中闪过挣扎。   哐当——   正在这时,墨宅的大门被人大力从外面踹开了。   为首的男人穿着墨色的西装,一双招摇过市的面孔,在午后阳光下如同泛着寒光的积雪。   在他的身后,是整齐划一,身穿狼字队制服的成员。   仿佛没有看见陆无畏,男人大步走进大厅后,目光如磁铁般吸在了月淮身上。   看到他肩上的伤,桃花眸冰寒无霜。   墨三六激动大叫,“宴哥。”   陆无畏的手下想拦,被宴忱一掌拍飞了出去。   也没见用多大的力,但是那个手下直接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一下。   陆无畏以及他带来的人面色俱变。   月淮抬了下眸,“不是在宴老那里吗?”   宴忱桃花眸是沉的,没应,伸手,捏住抓着月淮的人。   喀嚓——   只是一下。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人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胳膊直接断了。   宴忱随手,把他扔给跟来的程墨,长臂一伸,将月淮打横抱起。   “伤得重吗?”   这才开口。   只是声音冷得要命。   月淮唇是白的,神色因为失血,显得倦,抬眸看他,“不重。”   宴忱抱着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对程墨吩咐,“凌容,过来看他的伤。”   凌容拎着医箱,匆忙跑了过来。   全程,都没人理陆无畏,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陆无畏面色沉了下来,心中甚至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会,试探地开口,“狼字队的?这些都是误会。”   程墨抬头,看了陆无畏一眼,讽笑,“误会?私闯民宅,持械伤人,陆上将将这叫误会?”   陆无畏心头一突,撕下和善的面具,“我说误会就是误会。你们狼字队再牛,也管不到我陆上将头上。”   这种时候了,还拿上将的名头吓人。   程墨忌惮着,没敢动手。   他们狼字队是很厉害,但是再厉害,也不能和古武者硬抗。   如果真动了手,赢的人肯定是陆无畏。   因为陆无畏是古武者,而且等级好像也不低,这也是陆无畏面对狼字队还敢大刺刺说是误会的原因。   墨三六扶着墨奶奶,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一边,心里着急月淮的伤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忱和凌容终于从卧室走了出来。   宴忱抬眼皮,看向墨奶奶,“麻烦您老人家照顾一下淮淮。”   毕竟接下来的场面太血腥,不太适合老人和小孩观看。   墨奶奶是久经大风大浪的人,除了刚才看见月淮有点愣,一直都是声色不动的模样。   听了宴忱的话,她领着墨三六进了内屋。   此时。   客厅里只剩下狼字队的成员和陆无畏,以及他带来的人。   两方人马对峙,如同中间划着楚河线,泾渭分明。   陆无畏眯着眼打量宴忱,语气淡淡,“你是狼字队的执行官?”   听说狼字队的执行官是个年轻人,但是他一直没有见过,毕竟狼字队的成员资料是保密的。   但是眼前这个人,未免太年轻。   宴忱脱下外套,慢条斯理的挽袖子,“陆无畏,我本来是不打算动你的。”   上次陆二十二他们找上门,他只是随意地打发点,觉得是个小磨擦,没必要大动干戈。   但是没想到,却是放虎归山。   陆无畏瞬间戒备,“什么意思?”   宴忱没回答,只是抬起了眼皮。   他的瞳孔很黑,墨一般,里面盛着喋血的暴戾,如同山雨欲来。   “淮淮是我的人。”   陆无畏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宴忱对他动手了。   掌风凌厉,磅礴的内劲涌了出来。   陆无畏心中一凛,抬手就挡。   砰——   下一秒,他喷出一口鲜血,倒到了地上。   剧痛之下,目眦欲裂,里面盛满不可置信。   他刚刚看到宴忱出手,虽然知道宴忱可能会古武,却不以为然。   因为出了古武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可是……眼前的男人实力竟是他的百倍,将他一下子就打倒在地上。   宴忱步调挺慢的,走到陆无畏身边,穿着光亮皮鞋的脚,踩住了他的手。   微微使用。   喀嚓——   又是清裂的骨裂声响起。   声声清脆,令人不寒而栗。   而眼前,半垂着眸的男人,招摇过市的脸仿佛一瞬间化成了地狱而来的魔。   薄唇微掀,不含感情的字眼从他唇角逸出。   “怪就怪在,你对他动手。”   陆无畏目露惊骇,巨大的惶恐令他血液冰冷,他下意识地想要反抗,还没动,又被宴忱一脚踹到了胸口。   一大股一大股的血如同不要钱似的,从陆无畏嘴里往外冒。   宴忱依旧面无表情,微弯腰,掐着陆无畏的手腕,直接用内劲将他的经脉震断。   “带回狼字队。”   陆无畏的手下想动手,宴忱直接解决了。   不过眨眼间,这些全都被断了经脉,变成了废物。   程墨心里突突的跳,几乎不敢看宴忱,赶紧让队员把人带走。   宴忱把外套穿好,又用湿纸巾擦干净手,转身回了卧室。   月淮躺在床上休息,稍微的失血让他脸色泛着白,显得虚弱。   墨奶奶和墨三六在一旁陪他。   也不敢喂水,怕对他的伤有影响。   墨三六眼眶都是红的,“淮哥,你怎么样?”   月淮含了一颗丹药在嘴里,眉心拧着,还是不怎么有情绪的声音,“吵。”   墨三六:“……”   墨奶奶拉了墨三六一下,“这位小同学,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月淮看向墨奶奶,顿了顿,应了一声,“没事。”   墨奶奶看着月淮,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看见宴忱进来,识趣地带着墨三六离开了。   又给倒了杯水进来。   宴忱用棉签沾了沾,帮月淮润了下唇,眉间的冷色这才褪了。   “还疼吗?”   月淮打了个哈欠,不小心牵动了肩上的伤,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不疼。”   宴忱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捞着他,动作特别小心,都没怎么敢碰。   “睡一会,我陪你。”   月淮侧眸,眼皮撩起,“我没事,不用这副模样。”   宴忱垂了下眸,唇角倒是翘了起来,就是没什么笑模样。   “小祖宗你说什么都对。”   “啧。”月淮挺烦的,懒得多说,闭上眼开始睡觉。   失血有点多,这一觉睡得有点沉。   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黑。   宴忱还在陪他,说是陪他睡,桃花眸却睁着,里面清醒一片。   见他醒了,嗓音低沉的问,“醒了?”   月淮唔了一声。   宴忱将他扶起来,“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月淮摇头,眼神往卫生间的方向瞥了一下。   宴忱眉间陡地染上了笑意,“我抱你进去。”   月淮把手伸了过去。   宴忱打横抱着他,将他放到卫生间,“要帮忙吗?”   月淮:“……”   他面无表情地把卫生间的门给关上了。   从卫生间出来,墨奶奶也来了。   拿托盘端了饭菜进来,上面还有一只碗,里面盛满药。   看见月淮出来,墨奶奶把药端过去,“月淮是吧?我听三六说了你的名字,这药你喝下去,养身体的。”   月淮抬了下眼皮。   他鼻子挺灵的,一闻,就知道这药就是他炼的。   他没说什么,接过碗,把药喝了。   墨奶奶还挺意外,看了月淮一眼。   他们墨家的祖宗最开始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算命的,后来还是碰到了一位大佬,神算能力才慢慢精进,最后成了有名的神算家族。   那个大佬的名讳是肆月,不过可能是化名。   自从看见月淮后,她就觉得他和祖宗的画像有点像。   她顿了顿,笑着,“我听三六那个不着调的说,在H洲多亏你帮了他,奶奶谢谢你了。”   月淮单支手不方便,宴忱给他喂饭。   听见墨奶奶的话,侧了下眸,“意外。”停了两秒,“那丹方没什么,下次有人要,直接给他们就可以。”   反正里面的好多药材都绝迹了,就算想炼,也不一定能炼出来。   墨奶奶手猛地一震,捏在手里的碗控制不住,直接摔到地上,碎成了片。   她惊怔地望着月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这话的意思,难道真是……真是……   宴忱一口一口的给月淮喂饭,看见墨奶奶这副样子,撩了下眼尾。   墨奶奶从卧室离开,半天都没回神。   墨三六忍不住问她,“奶奶,你怎么了?不会是淮哥有事了吧?”   墨奶奶猛地回神,重重地往墨三六头上敲了一下,“叫什么淮哥,叫老祖宗。”   墨三六:“……”   这啥啊。 第169章 乡下来的?   墨宅挺适合伤养。   月淮干脆多留了几天。   宴忱陪着他。   程墨走了,凌容留了下来,每天帮月淮换药。   这几天,帝都出了一件大事。   陆家的陆上将不知道惹了什么人,被暴出一系列的罪证,人被狼字队给拿了。   陆家在帝都本来是占有一席之地的,这次意外,让帝都的势力几乎重新大洗牌。   宴泰元听到这个消息,急匆匆地从公司回到了家。   唐美玉看他焦急的模样,不由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   宴泰元接过佣人递来的茶,灌了一口,使劲摆手,“陆家倒了。”   唐美玉大惊,“什么?倒了?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陆家啊,帝都四大豪门,说倒就倒?   宴泰元点头,神色显得有点沉,“听说惹到了狼字队。不过倒也正常,陆无畏仗着自己是古武者,做了不少事,就算现在不倒,以后也会惹上事。我就是在想……”   “想什么?”   “在想谁这么大的能耐。”   陆无畏势力不小,能扳动他的人太少了,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关心的,现在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想到这里,宴泰元问唐美玉,“你是不是认识白家的人?”   “白家?”唐美玉奇怪,“哪个白家?”   帝都姓白的挺多,最厉害的就是和他们家老爷子关系挺好的白老爷子。   但如果是白老爷子,泰元不会这样问。   宴泰元一时间想不出来对方的名字,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就是白家那个旁支,白婉。”   和宴家一样,白家的旁支也多,最厉害的就是白老爷子,其次是另外几家,白婉那支在中等。   唐美玉点头,“你说白婉啊?我认识,不过好多年没联系了,你怎么想起来问她?”   宴泰元摆了摆手,“认识就行,你赶紧联系一下她,和她打好关系,不行就亲自去沪市一趟,我要你借一下她手里那尊千手玉佛。”   陆家和宴家一样,也经营了一家玉坊,名叫绾玉坊,但因为雕刻师技术很好的原因,绾玉坊一直压了碧玉坊一头。   现在陆家倒了,他又收到消息,傲世集团的人要来谈玉雕生意,所以就想着把白婉手里的千手玉佛借出来,到时候拿去做筹码。   唐美玉一愣,“傲世集团?”   宴泰元脸上露了笑,“对,傲世集团,如果拿下他们的单子,爸肯定不会再把碧玉坊给宴忱。”   唐美玉喜不自胜,“那我现在就去联系。”   宴泰元拉住她,“别太着急,先拉拉关系。我记得白婉有个女儿,实在不行,就考虑用宴绍和那姑娘联个姻。”   这头。   月淮还在墨宅养伤。   他吃了自己炼的药,伤好得挺快,但是宴忱非得按着他休息。   他懒得和宴忱争,干脆就依着他,反正回酒店也是养。   墨奶奶可能是怕他无聊,不但让人给家里搬来了电脑,还装了网线。   这下,墨三六炸毛了。   他有气无力地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向月淮抱怨,“到底你是我奶奶的孙子,还是我才是我奶奶的孙子,她平常连电脑都不让我沾,现在竟然给你拉网线。”   绕口令似的。   月淮捏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和白老爷子发信息。   马上元旦,爷爷想叫他回去吃饭,听说他在帝都,闹着也要过来。   墨三六抱怨了半天,见月淮不理他,口气越加幽怨,“淮哥,你的魂还在吗?”   月淮随手给白老爷子订了张机票,懒散抬眸,“你刚刚说什么?”   墨三六:“……”   敢情他媚眼抛给瞎子了啊?   墨奶奶端了茶点进来,一抬头,看见墨三六不正形的模样,气得重重打了他一下。   “规矩点,像什么样子。让月祖宗看笑话。”   墨三六:“……”   瞅瞅。   这态度。   听听。   这称呼。   他奶奶祖宗上身了吗?   墨奶奶教训完墨三六,把茶点放到月淮面前,“月祖宗,家里没什么新鲜的东西,就是这个点心是我亲手做的,您尝尝。”   月淮顿了顿,“叫我月淮就行。”   他原来的身体毁了,早就不是什么祖宗了。   墨奶奶有点困难,“这怎么可以。”   祖宗就是祖宗,直呼名字太不敬了。   月淮咬了口茶点,也没在意,“我明天走。”   明天就是元旦,爷爷要过来,他要去接人。   墨奶奶有点不舍,“您不再留两天吗?”   她还没好好伺候祖宗呢。   月淮唔了一声,“有事。”   墨奶奶只好不再劝,又坐了一会,把想偷吃的墨三六拧着耳朵拎走了。   一直拎到院子,墨三六揉着耳朵,抱怨,“奶奶,我和淮哥还聊天呢。”   墨奶奶拿扫帚,狠敲墨三六的屁股,“说了八百遍,叫祖宗,还叫淮哥。赶紧去学习,今天再习不完卦算,不许吃晚饭。”   墨三六一边满院子跑,一边留心不让墨奶奶摔倒,嘴里一阵抱怨,“奶奶,你总说淮哥是我们家祖宗,可是你看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是我们家祖宗。你也不说点靠谱的事。”   墨奶奶打不着,累得气喘吁吁,也不追了,扫帚往地上一扔。   “你懂个什么?祖宗本领高着呢,当然可以永葆青春,去学习。”   不然这么废,让祖宗看笑话。   墨三六撇着嘴,不情不愿地往屋里走。   祖宗,祖宗,奶奶干脆把祖宗当孙子算了。   宴忱从外面回来,手上提了蛋糕,听见墨奶奶的话,桃花眸抬了抬,又垂了下去。   回到院子,月淮正在晒太阳,瓷白的脸在阳光下散着光晕。   似是听见了动静,他撩了下眼皮。   宴忱把蛋糕放到石桌上,拔了拔他的刘海,“怎么不盖毯子。”   虽然太阳好,但是风凉。   说着,把外套脱下来,披了上去。   月淮慢吞吞的,“不冷。”   宴忱把蛋糕拆开,一口口给月淮喂。   见他唇角沾上奶油,凑过去舔了一口。   蛋糕是草莓味的,吃起来甜的要命。   月淮撩着眼皮,扫了他一眼,懒得说他,问,“宴老身体怎么样?”   宴忱把最顶端的草莓拿下来,凑到月淮唇边,“挺好的。”   月淮应了一声。   宴忱把蛋糕喂完,手一伸,把人抱进怀里坐着,桃花眸里带着笑。   “祖宗?”   月淮哈欠打了一半,顿住,又若无其事,“哎?”   宴忱:“……”   他捏着月淮的下巴,在唇上咬了一口,“下次遇到事,先给哥哥打电话,知道吗?”   月淮拔开他的手,还是漫不经心的语气,“知道了。”   和墨奶奶他们吃完晚饭,月淮和宴忱回了酒店。   顾苏郁单独住一间套房,龙渝住她隔壁。   到房间的时候,两个人正在联机打游戏。   看见月淮,一起把游戏手柄放了下来。   “哥哥。”   “师父。”   月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窝进沙发里。   龙渝十分有眼色地给他倒了杯茶,打量着月淮的脸色,“师父,你受伤了?”   脸色怎么变得好白?   顾苏郁也朝月淮看去,眉心皱了起来。   月淮淡淡的,“以后少打点游戏,眼睛会瞎。”   龙渝:“……”   顾苏郁黑亮的双眸有点沉,“哥哥,你真的受伤了吗?”   自从那天哥哥接了墨三六的电话,就一直没有回来,说是有事。   难道是哥哥骗她?实际上是受伤了?   月淮捏着水杯的手指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恢复动作,“这几天熬夜。”   顾苏郁信以为真,只是依旧不放心地盯了月淮两眼。   翌日。   月淮去了个早,叫了辆车去机场接月老爷子。   宴忱没陪着,他在陪宴老爷子。   机场里人来人往,很快,就看到了月老爷子。   除了他之外,还另外两个人。   月淮双眸眯了眯。   是季芊玥和她妈妈白婉。   季芊玥打扮得很好看,穿着一身香家的套装,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应该是风情万种的打扮,但是配着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却显得特别不适合。   但是她仿佛没有觉察似的,时不时还要撩一下头发,显得自己很妩媚。   白婉同样也是名牌套装,手上捏着坤包,头发挽起来,显得贵气逼人。   月淮走过来,“爷爷。”   月老爷子正在找他,看见他,立马笑了起来,“乖孙。”   白婉一见月淮,神色就冷淡下来,没理,直接对月老爷子道:“老爷子,那我先走了。您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吗?”   月老爷子摆摆手,“不用,我和乖孙一起就可以,你们快去忙吧。”   白婉见状,不再劝,带着季芊玥离开了。   月淮扶着月老爷子往外面走。   他没开车,提前订了专车。   而这时,白婉和季芊玥也在等人。   唐美玉从车里下来,一眼就看到了白婉,热情的拉住她的手,“哎呀,我说我去沪市拜访,你不愿意,非要跑来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白婉也笑着,“反正要回来一趟,就不劳烦你跑了。这是芊玥,芊玥,给你唐姨打招呼。”   “唐姨。”   唐美玉应了一声,看清季芊玥的装扮,第一反应就是皱了下眉,但是很快就松开,很热情的模样。   “长得真漂亮。走吧,上车,我们去吃饭。”   正在这时。   一辆专车开了过来。   有人打开了车门。   白婉下意识偏过头,看见是月淮,眼角讥诮的撇了一下。   果然是乡下来的,连辆车都买不起,只能坐专车。   唐美玉顺着白婉的视线看去,神色不动声色地闪了闪,“白婉,你认识?”   这不是月淮吗?他怎么在这里?   白婉挺冷淡的,“是我老公表妹的养子,乡下领回来的,没什么教养。”   唐美玉一顿。   乡下来的?还是养子? 第170章 一本正经叫爷爷   月淮带着月老爷子去了酒店。   宴忱也来了,看见月老爷子,显得挺有礼貌。   “爷爷。”   月淮:“……”   他挑着眼皮扫了宴忱一眼。   宴忱态度挺自然的冲他眨了眨眼。   月淮:“……”   第二天就是元旦。   几人订了饭店,一起去吃饭。   顾云澜和江挽鹿也来了。   江挽鹿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傅薄寒和江照。   江照好长时间没见月淮,一见面,就哥俩好的勾住他的肩。   “爹,想死我了。”   月淮撩着眼皮,扫了他一眼。   江照:“……”   他默默地把胳膊放了下去。   人多,包厢里坐得满当当的。   月老爷子和宴老爷子坐首位。   两人相见恨晚,聊得不亦乐乎。   傅薄寒和顾云澜聊。   宴忱和江挽鹿聊,但是桃花眸像是长在月淮身上似的,动不动还给他夹一筷子菜。   江照瞅着龙渝,眉毛拧成了麻花,“龙小渝,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是个小豆丁,这才搁了一个月,感觉就像上三年级的小学生。   龙渝穿着高订的奢华西装,原来粉嘟嘟的脸瘦削下来,整个人带着一种阴沉的华贵。   他斜睨了江照一眼,直接没理。   江照:“……”   感觉自己又被鄙视了。   吃到一半,月淮去卫生间。   到了门口,竟然碰到了季芊玥。   季芊玥换了一身衣服,还是香家的套装,手里捏着小坤包,脸上化了淡妆。   看见月淮,她不自禁地皱了下眉,“你怎么也在这里?”   昨天在机场就碰见,没想到今天在饭店又遇见。   他是跟踪她吗?   月淮眼皮不抬,直接往卫生间走。   季芊玥突然叫住他,“你还不知道吧?”   月淮顿了顿,脚步停住,“我应该知道什么?”   语气肆漫的不行。   季芊玥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坤包,想起什么,脸上又带了得色。   “这次我妈带我来帝都,是宴家邀请的。你以为攀上宴忱,你就能耐了吗?但是你知不知道宴家的家产根本不会落到宴忱手里。”   她妈还说了,唐阿姨想让她和宴绍结婚,到时候她就一跃成为豪门的贵夫人。   月淮到时候在她面前什么也不是。   月淮:“……”   他没什么情绪的抬了下眼皮,“有病?”   季芊玥脸色一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在心里嫉妒我。”   月淮躁得不行,连眼尾都没抬,抬脚进了卫生间。   吃完饭,又呆了一会,几人离开包厢,打算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不好,竟然又撞上了宴泰元他们。   宴泰元和唐美玉是请白婉和季芊玥吃饭的,除了他们之外,宴朝、温橙和宴绍也在。   看见宴老爷子,微微愣了一下。   “爸,您怎么在这里?”   他今天是有邀请过老爷子的,但是老爷子说有事,就给拒了。   他当时也没多想,却没有想到老爷子竟然和宴忱吃饭。   宴老爷子应了一声,苍老却锐利的目光在白婉和季芊玥身上定了定,又移开。   “陪小淮吃饭。你们忙吧。”   也没说别的,直接就走了。   宴泰元看着宴老爷子离开的背影,眼神明明灭灭。   白婉眼珠一转,状似无意地问唐美玉,“刚刚那位就是宴老爷子吗?看着精神挺不错。”   她是知道宴忱和月淮认识,但是怎么月老爷子和宴老爷子也是一副熟识的样。   唐美玉笑了一声,“是他,老爷子平常不爱凑热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愿意出来了。好了,不说了,白婉,我带你和芊玥去商场逛逛。”   白婉点了下头,只是心里还是疑惑。   怎么宴老爷子好像对宴泰元这一家不像怎么待见的样子。   &   这头。   宴忱看出宴老爷子精神不济,先开车送他回了老宅。   傅薄寒和江挽鹿也有事,和月淮打了声招呼,带着江照离开了。   顾云澜则又去医院了。   月淮没事,带着月老爷子打算去逛街。   帝都古迹多,能看的地方不少。   龙渝让人配了车,但是他没跟着,财团那边事情多。   月淮就和顾苏郁带着月老爷子逛。   月老爷子现在身子骨很硬朗,走个几小时不在话下。   三人就去了帝都那边的古玩市场。   逛到下午,这才回酒店。   刚洗完澡,换完衣服,月淮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那头传来程墨有点急的声音,“月少,你能不能来老宅一趟?”   月淮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出了什么事?”   程墨声音有点沉,“不好说,是宴老爷子,月少要是方便,我现在派车去接你。”   月淮应了一声,又重新换上了外出的衣服。   月老爷子正在看新闻,见月淮要出门,疑惑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   顾苏郁也望着他。   月淮把手机往兜里揣,坐着换鞋,“有点事,出去一趟。不用等我,你们先睡。”   月老爷子只得道:“那你注意安全。”   月淮慢吞吞应了一声。   到了楼下,程墨派来的车已经来接了。   半个小时后,到了宴家的老宅。   老宅是十几年前建的,已经旧了,宴家的人平常不回来,也就宴老爷子一个人住,哪怕灯火通明,整个子院子还是显得冷清。   程墨早在门口接了,一看见月淮,就迎了上去。   “月少。”   月淮嗯了一声,“宴老人呢?”   “在卧室,人睡着了。”   说完,程墨的眉头不由得皱得很紧。   也不知道宴老是怎么回事,明明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总显得不济,一整天,大半天都在昏睡。   让家庭医生来看,医生也看不出来毛病,只说年龄大了,可能容易累。   可是再怎么容易累,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睡不醒。   月淮眸色沉了沉,没接话,抬脚往楼上走。   走廊上铺了地毯,可以将人的足音吸掉,人走上去,无论脚步再急,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宴老爷子的卧室在二楼主卧。   此时房间开着一盏昏黄的灯,宴老睡着,宴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俊美而矜贵的脸在灯光下,透出一层柔和来,总是勾着桃花眸,此时没了笑意,显得有点沉,显得冷峻。   月淮顿了顿,走过去,手掌搭到他的肩上,刻意放低了声音。   “哥哥。”   宴忱抬眸,看见他,唇角下意识地往上提,想要笑,没笑出来。   抓了一下他的手,“你怎么来了?不陪爷爷吗?”   月淮唔了一声,“他在酒店。宴老怎么了?”   宴忱眉心闪过一瞬间的阴,顿了一会,才出声,声音有点涩。   “一直在睡。”   月淮伸手,替宴老爷子把了下脉,把完,又把手收了回来。   宴忱看着他的动作,却没问。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   宴老爷子的身体被毒侵蚀了十多年,内里早空了,哪怕解了毒,也撑不住。   他会一直这么睡,是因为大限到了。   月淮拉了张椅子,坐在宴忱身边陪他。   过了一会,宴忱突然出声,“去休息吧,哥哥一个人陪着就行。”   月淮抬了下眼皮,顿了顿,“哥哥,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你要接受。”   宴忱唇角往上弯了弯,捏了一下月淮的手指,“哥哥知道的。”   宴老爷子半夜醒的。   醒来的时候,看见宴忱陪着,笑了一声,“你这小子,难得看你安稳地坐在这里。”   宴忱倒了杯水,又拿出月淮给的药丸,喂他服下,语气显得很轻松。   “在您这里偷个闲,免得总有事找我。”   宴老爷子呵呵一笑,半靠在床头上,苍老充满温情的眼神望着宴忱。   “别总那么拼,偶尔停下歇歇,知道吗?我看小淮那孩子不错,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   这话像是在交待遗言。   宴忱捏着水杯的手指一紧,脸上还是轻松自若的模样,“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爷爷这眼光不错。不瞒你说,我打算把淮淮拐去结婚。”   宴老爷子嗔怪着拍了宴忱一下。   手上没有力气,打下去轻飘飘的。   “别欺负小淮小小,知道吗?你年龄大一点,要多让让他。”   他是老了,但是眼不瞎,孙子这大半年哪都不去,屁股呆在沪市不挪窝,他还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宴忱狠狠闭了下眼,又睁开,眸底泛着戏红,“听爷爷的,以后我把他宠上天。”   宴老爷子看着宴忱的模样,陡地叹了口气,“是爷爷不好,那几年没有照顾好你。”   小忱奶奶去世,他伤心不已,就把小忱放到了泰元那里。   谁知道让小忱造了几年的罪。   停了一会,他摆了摆手,“算了,不提这些了,我也知道他们现在欺负不了,你去给他们打电话,把他们都叫过来。”   唐美玉刚陪着白婉逛完街,听到宴泰元说宴老爷子让他们回老宅,有点奇怪。   “这么晚,是有什么事?”   宴泰元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面色凝重,“不好说。白婉的千手玉佛拿到了吗?”   唐美玉点头,“拿到了,不过白婉说了让尽快还回去。”   宴泰元点头,“带上,叫宴朝和宴绍一起,我们过去。” 第171章 想睡一下还挺难   月淮在楼下客厅呆着,宴忱之前让他歇着去,他没反驳,但是这种时候肯定睡不着,就在客厅里等。   程墨陪着他,总是嬉笑的脸上表情很沉。   客厅的摆钟敲了十二下。   已经零点了。   宴忱从楼上走了下来,一向矜贵散漫的俊脸,透着几分寒。   他下来后,看向程墨,“去给宴泰元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程墨心中一突,应了一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月淮起身,看着宴忱,“要吃东西吗?”   宴忱摇头,拉着月淮坐回了沙发上。   他似乎有点累,眉间透着一股子倦怠。   坐到沙发上后,他身子一斜,躺到了月淮的腿上。   “淮淮。”   月淮用手指帮他按太阳穴,慢吞吞地回,“怎么?”   宴忱闭着眼,酝酿了半天,有点艰涩的出声,“还有多久?”   月淮耷下眸,心情有点沉,“最多一个星期。”   宴忱仓促的笑了一声,“这一个星期哥哥就不陪你了。”   总以为人生才走了一小点路,他陪爷爷的时间还有很久,所以明知道爷爷一直盼着他,还总往外跑。   但没想到,留给他的时间只有这么一点。   月淮说了声好,微微垂下眸,却看到宴忱眼角划过一丝水光,滑进了鬓角。   他心口突然有点疼。   宴泰元来得很快,不到四十分钟,就脚步匆忙地闯进了客厅。   见宴忱在沙发上躺着,他皱着眉刮了一眼,没理,直接上了楼。   唐美玉也跟着上去了。   宴绍对着宴忱冷哼了一声。   只有宴朝,挺关心的问了宴忱一句,“小忱,你还好吗?”   宴忱没睁眼,“爷爷在楼上,你自己上去。我没事。”   宴朝看了宴忱一眼,又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抬脚上了楼。   宴老爷子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平常总是紧闭的窗开着,外面盛着满天星光。   老管家在一旁陪着。   宴泰元一进屋,就不怎么高兴地呵斥道:“这大冷天的,开窗干什么?不知道老爷子身体不好吗?”   老管家还没应声,宴老爷子先摆了摆手,“闹什么呢,我让开的。”   宴泰元噎住了,半晌,“爸,你身体不好,怎么能吹风呢?”   宴老爷子睁开眼,目光依旧犀利,“你管那么多。我叫你们来有事。”   宴泰元一抬头,这才发现一旁还站着律师。   他眼皮子跳了跳,“大半夜的,什么事啊?对了,爸,我先给你说件事。”   说完,对着唐美玉施了个眼色。   唐美玉立马把那尊千手玉佛拿出来,“爸,这是我从白家借来的千手玉佛。我听泰元说,傲世集团的人要来,有了这尊千手玉佛,咱们的碧玉坊肯定能拿下傲世的单子。”   宴老爷子不怎么感兴趣地看了一眼,示意老管家把他扶起来,声音显得沉。   “碧玉坊怎么样和你们没关系,之前的财产分配书你们肯定都看了。我今天叫你们来就是宣布遗书的。”   宴泰元心头一突,有点急,“爸,你人老了,是不是脑子也糊涂了,你真要把碧玉坊给宴忱那个败家子?”   财产分配书他确实看了,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要把碧玉坊给宴忱,这也是他赶紧让美玉找白婉借千手玉佛的原因。   宴绍也急声道:“爷爷,宴忱那样的,怎么可能管理好碧玉坊,到时候不把碧玉坊卖了就好了,你不能这么糊涂。”   宴老爷子眼皮一抬,锐利如箭的目光落到宴绍身上,厉声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就管到我头上了。还是这么多年,你们是不是早就忘了碧玉坊到底是谁的东西?”   宴泰元一凝,磕磕绊绊地开口,“爸,话也不能这样说,那碧玉坊也是在咱们手里才发扬光大的。”   宴老爷子骂完刚刚那句,身上的力气好像就被抽光了,虚弱地坐到床边。   没理他们,直接对律师道:“遗嘱给他们,看完就让他们走,把宴忱给我叫过来。”   律师把遗嘱递了过去。   宴老爷子名下财产挺多,除了宴家这栋老宅以及碧玉坊留给宴忱外,其他的都留给了宴泰元他们三人。   宴泰元看着上面的内容,额角一突突地跳。   他要其他的东西干什么,他最在乎的是碧玉坊。   他还想再说,老管家却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很强硬地把他们赶了出去。   到了楼下。   宴泰元看着还闭眼的宴忱,眸里闪过怒火,他把遗嘱重重地扔到沙发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哄的老爷子把碧玉坊给的你,但是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你守不住碧玉坊,识相点,就早点交出来。”   宴朝不赞同地皱了下眉,“爸……”   宴泰元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吃里扒外的货。宴忱,你听到我说的话没。”   宴忱缓缓撩起眼皮,淬着寒光的桃花眸,格外的冰冷。   “说够了吗?爷爷还在,我不想和你吵。说够了就滚。”   宴绍气怒地捏紧拳头,朝着宴忱挥去。   还没到跟前,就被人一脚踢到小腿骨上,疼得他眼前一花,直接跪到了地上。   月淮收回来腿,瓷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双眸显得锋利。   “听不懂人话?需要揍一顿?”   眼尾染着匪气,狂得不行。   唐美玉连忙把宴绍扶了起来,生气道:“你又是哪来的货色?宴忱把你供着,老爷子喜欢你,不代表可以在宴家撒野。”   她都找白婉打听清楚了,月淮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子,根本一点背景也没有。   也就仗着宴忱护着他。   但是老爷子马上没了,他以为宴忱能护到他几时。   月淮有些燥,撩起凌厉的眸,看向程墨。   “把他们全扔出去。”   程墨早就看宴泰元几人不顺眼了,拎起唐美元的胳膊,就往外扔。   宴泰元想拦,被他闪身躲过。   宴泰元见状,只能急匆匆跟了出去。   宴绍还想朝程墨动手,被程墨一膝盖顶到小腹上。   剧痛之下,他满脸冷汗,身体弯成了虾米状。   程墨俯到宴绍耳边,语气阴恻恻的,“看来宴三少上次苦头没吃够,还想再吃一次。”   宴绍猛地睁大眼,浑身俱颤,“你……是你……”   这个声音,和当初抓他的人一模一样。   程墨冷笑,提着宴绍,把他扔到了门外,“麻溜的滚,再惹我们老大,等着瞧。”   宴朝一直没拦,只是在宴绍差点摔倒的时候,扶了他一把。   他倒不是不想拦,只是他知道宴忱对他们一家有怨气,如果一直不发出来,他担心以后……   宴老爷子让侓师送完遗嘱,又让老管家伺候着睡下了。   他的脸色还是红润的,只是眉间带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月淮没回酒店,给月老爷子说了一声,就一直留在老宅陪宴忱。   五天后。   宴老爷子去了。   那天早上,宴忱去楼上叫宴老爷子吃早饭,一直没有下楼。   月淮去楼上,才发现宴老爷子躺在床上,人已经没了呼吸。   宴忱坐在床边,愣愣地瞧着宴老爷子出神,脸上表情一片空白。   月淮抿了抿唇,手掌按到宴忱肩上,“哥哥,我让程墨去准备?”   宴忱似乎这才回神,垂下眸,淡淡地应了一声。   棺木都是准备好的,寿衣也已经提前准备好。   程墨收到消息,就让老管家去弄了。   棺木在灵堂停了三天。   这三天,宴忱一直跪在灵堂前,没吃没喝也没睡。   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瘦了整整一圈。   白老爷子也来了,带了白星眠。   看见宴忱这样,叹息一声,拍了拍月淮的肩,“月小友,你守着点。这孩子表面看着没个正经,实际是个实心眼。”   白星眠看着月淮,有点愣,表情显得不可思议。   离开灵堂后,他不由问白老爷子,“大爷爷,那个月淮你认识?”   白老爷子心情沉重,没怎么有心情,敷衍的应了一声,“之前救过我一命。”   白星眠心头一突。   他是知道的,前一段时间大爷爷去沪市找大奶奶留下的玉佩,心脏病突发,人差点没了。   救大爷爷的人是月淮?这也太巧合了吧?   难道月淮会医术?   但是随即,他又否认了这个可能,神态有点不以为然。   说不定只是打了个电话,叫了辆救护车,不过也算是救了。   宴老爷子下了葬。   宴忱睡了三天,这期间每天只吃一顿饭。   月淮让顾苏郁和月老爷子先回沪市,他留在帝都陪着。   程墨那边也有事,不能长时间的呆,每天都是基地和老宅两头跑。   换成石头一直陪着。   三天后,宴忱才算睡醒,人倒还是憔悴的模样,但是看着有了点精神。   月淮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玩手机,听见宴忱起床的声响,抬起了眼皮。   “醒了?”   宴忱按了按额角,想起什么,又笑了一声,“陪了哥哥这么久,累吗?”   倒是恢复正常了。   月淮慢吞吞走过去,抬起宴忱的下巴,目光在他脸上逡视,停了一下,又在他唇上啄了啄。   “有点,拿肉偿吗?”   宴忱不由地笑出声,桃花眸弯出浅浅的笑意,捏着月淮的手摩娑了一下。   “偿。等你毕业。”   月淮:“……”   啧。   想睡一下,还挺难。 第172章 这是嫁妆?   宴家老宅离市区远,宴忱带着月淮去了酒店住。   这天,两人去了外面。   月淮下了车,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楼,眼尾挑了挑,“这是哪?”   宴忱挺自然的,拉住月淮的手,桃花眸里浓得快溢出来的温情。   “傲世华国分部。”   月淮懒洋洋的,“不藏身份了?”   宴忱唇角一弯,捏了捏月淮的耳垂,嗓音挺懒的,“皮都被你扒完了,还藏什么身份?”   他家祖宗几乎把他的马甲都扒了个光,他还有什么必要藏。   两人一起往傲世集团里走。   傲世集团很大,一整栋楼,占了最中间的十层,大厅布置得充满冷肃气。   宴泰元正在会客室等人,看着精致的摆设,罕见的手脚有点不知道往哪摆。   正在这时,透着整面玻璃窗,他看到了宴忱和月淮。   眉心微微一皱,几乎没有多想,他就跑了出去,声音有点厉,“宴忱,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傲世集团,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什么人都能进的商场。   宴忱跑这里,是想干什么?   宴忱抬起眼皮,多情风流的桃花眸陡然变得利,不疾不徐,“我来这里和宴总有什么关系?”   宴总?   很客气的称呼。   宴泰元心里陡然变得不舒服,耷眉臊眼地冷笑,“你只是拿了碧玉坊,不是拿了整个宴氏,现在倒摆起了架子。”   “我想问你,你想清楚了没有?什么时候把碧玉坊给我?”   众所周知,宴忱是个败家子,碧玉坊交到他手上,不出一年,肯定被他败光。   宴忱眼尾扫过利光,“碧玉坊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宴总觉得自己本事很大,觉得能从我手里拿走。”   这话是相当不客气。   宴泰元的脸顿时泛了青。   宴忱没理,牵着月淮往最边上的办公室走去。   宴泰元还想再说,一抬头,猛地看见旁边的办公室打开,明斯扬走出来,到嘴的话咽下去,赶紧迎了过去。   “明总,终于等到你了。”   明斯扬背对着,没看见宴忱和月淮,态度挺冷淡的点头,“宴总,要谈合作是吗?”   宴泰元使劲点头,把带来的千手玉佛递过去,“明总,这是我们碧玉坊出品的东西,您看一下。”   明斯扬细细打量了一会,眼中闪过惊叹,“东西不错,不过合作的事我做不了主,你要和我们总执行长谈。”   “当然当然。”宴泰元赔着笑,“不知道执行长在不在?能不能赏脸见一面?”   明斯扬抬了下手,示意稍等,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片刻后,他挂断电话,“走吧,他人今天刚好在公司。”   宴泰元高兴的不行,连忙抱好千手玉佛,连忙跟在明斯扬身后。   见他竟然到了刚刚宴忱和月淮进的办公室,微微愣了一下。   明斯扬已经敲了门。   里面传来矜贵而又懒散的声音。   “进来。”   宴泰元心里陡然一突,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的额头莫名的冒起冷汗,手上汗浸浸。   宴忱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   他像是失了魂,机械地跟着明斯扬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总有六十坪,整面的落地窗前摆了一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俊美矜贵的男人。   此时,男人望着他,似笑非笑。   是宴忱。   轰——   宴泰元觉得脑子几乎炸了。   “宴……宴忱?”   明斯扬扫了宴泰元一眼,“这位就是我们的总执行长。”   宴泰元身体仿佛僵了,声音几乎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你是傲世的总执行长?”   不……不可能!   宴忱明明就是一个废物,他怎么会是傲世的总执行长?   明斯扬挺诧异的,“老大,您认识?”   傲世是老大创立的,但是他们并不清楚他的身世,而且对外,老大是用的英语名——贝亚特。   是的,就是那个天才提琴手的贝亚特。   宴忱拿着钢笔在文件上签字,头也没抬,语气不紧不慢。   “不认识。”   宴泰元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傲世,等他回过神时,他人已经在家里坐着了。   手上抱着的千手玉佛,仿佛在嘲讽他。   唐玉美从楼上下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有点奇怪,“不是去傲世谈合同了吗?怎么这幅表情?”   宴泰元张了张嘴,想说,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把话头咽了下去,“没谈成。白婉他们呢?”   “还在酒店。”唐美玉说着,皱着眉,“怎么会没谈成?他们看不上千手玉佛?”   宴泰元咬了咬牙,“没看上。算了,不说这些,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碧玉坊夺回来。”   宴忱是傲世集团的执行长又怎么样?不和他谈单子又怎么样?碧玉坊有他的人,他一定要把它抢回来。   这头。   温家。   温橙阴着脸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温建国接完宴泰元的电话,喜气洋洋地回到客厅,看见温橙的模样,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温橙咬唇,“爸,你还问。宴家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宴老爷子去了,却把宴家最赚钱的碧玉坊给了宴忱,宴朝就落了几间小公司,一想起这事,她就一肚子气。   温建国不怎么在意的摆了摆手,泡起功夫茶,“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你不用担心,碧玉坊落不到他手上。”   温橙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温建国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反正你看着就对了,到时候啊,宴忱有好果子吃了。”   这头。   宴忱还和月淮在公司。   有秘书过来请宴忱签字,“执行长,这是要签的文件。”   宴忱签完,给了秘书。   路过月淮身边的时候,秘书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没注意,撞到了沙发,手里抱着的文件散了一地,其中有两张落到了月淮身上。   月淮捡起来,挺随意的扫了一眼,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把文件还给秘书。   秘书不好意思,拿着文件赶紧离开了。   等她一走,月淮撩起眼尾,眸里挂着不明显的笑意。   “贝亚特?嗯?”   宴忱:“……”   他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语调显得慢,“哥哥年少不懂事。”   用了偶像的化名当英文名,之前不觉得,现在好像……有点中二。   月淮支着下巴,“确实挺不懂事的。”   当着他的面,用他的名。   宴忱把文件签完,走到月淮身边,手撑着扶手,桃花眸弯着,声音里含着笑。   “取笑哥哥?”   鼻尖全是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   月淮身体后仰,懒洋洋的嗓音,“有吗?”   他刚刚语调明明很正常。   宴忱捏着月淮的下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带了点无赖的味道。   “有。挺明显。”   月淮:“……”   看来他下次应该把语调再放平淡一些。   初十上学。   两人又在帝都呆了两天,回到了沪市。   顾云澜还没回来。   顾苏郁和龙渝在。   顾苏郁已经开学,龙渝没去幼儿园,更懒得去上学,在同栋楼买了两套房间,打通后,住了进来。   不过平常时间他还是住在顾家。   月淮回顾家住。   宴忱把人直接劫持到了楼上。   月淮想了想,干脆把顾苏郁也弄到了楼上来。   龙渝气得不行,抱着枕头也挤了进去。   一共四间卧室,这下全占满了。   中午吃过饭,月淮写稿子。   宴忱坐在他旁边用笔电办公,刚把手放下,手机响了。   那头响起碧玉坊经理的声音,急的不行,“宴少,您在帝都吗?公司出事了?”   他们碧玉坊年前谈了一笔单子,要交一批货出去,但是最费心神的那尊千手玉佛却被盗了。   宴忱桃花眸一抬,语气挺从容的,“谁谈的单子?”   “是宴总,听说是温家牵的线。而且我们和对方签了对赌协议,如果东西交不出来,碧玉坊就要赔给人家。”   宴忱眸色冷了几分,“把千手玉佛的照片发给我。”   经理有点疑惑,“宴少,您要照片干什么?难道想再雕一个,那不可能?”   千手玉佛顾名思义就是一千只手,他们费了五个老雕工师,用了一个月,才把玉佛弄好。   宴忱沉着声,磁哑的声音像是冰里透出来的,“发过来就行,另外把合同也传给我一份。”   月淮离得近,听见对话,手速挺快的,直接入侵了碧玉坊的监控,将近一个星期的监控全部拷了下来。   千手玉佛锁在保险柜里,钥匙和密码一共分三份,除了宴泰元和经理,还有一位老雕工师拿了一个。   可以说想要偷走,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现在玉佛不翼而飞。   监控画面全部派查,一无所获,除了前日深夜,里面莫名少了一段。   月淮支着下巴,眉眼都懒洋洋的,“监守自盗。”   宴忱拿着合同看,语气里带着笑,但却是讥讽。   “花招不少。”   为了逼他把碧玉坊交出来,连这种手段都使。   月淮伸懒腰,“用帮忙吗?”   说起来,他好久没有雕过东西了。   宴忱眸里闪过暖,手指勾着月淮的下巴,挺轻的啄。   “好。”   月淮去了外面,找龙渝,“给我弄块玉过来。”   龙渝拿着手机,认真的玩游戏,听见这话,不顾挣扎在生死线的江照,“什么玉?多大?”   月淮比划了一下,“笔电那么大,白的,别有杂质。”   龙渝立马给手下打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玉送了过来。   他拿着去给月淮。   被开门的宴忱单手拎了过去,“谢了,徒弟。”   龙渝:“……”   他阴冷一笑,顶了顶腮梆子,“宴少,你要脸吗?”   宴忱斜倚在门框上,眉眼风流,像是贵族养出来的公子哥。   “脸是要的。而且你师父说了,你给的这块玉是嫁妆。”   月淮:“……”   龙渝:“……” 第173章 震住所有人   宴忱让人送了刻刀过来。   拿着工具,他走到月淮身边,见他正端详那块白玉,眉梢微微挑起。   “会刻?”   月淮将刻刀拿过来,放在指尖转,漫不经心的转,“会一点。”   只不过很久没摸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为了哄苏郁,给她雕了一只小兔子。   宴忱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唇角笑意浓厚,“一起?”   月淮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玉是比千手玉佛的成品稍微大一点,两人也没有看图样,直接上手,漫不经心的雕。   中间没有休息,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雕 完。   宴忱把玉佛随意地收起来,看着月淮布满血丝的双眸,眉间闪过心疼。   “先睡一会?”   为了雕玉佛,两人一天一夜没合眼。   月淮打了个哈欠,“不用了,走吧,去帝都。”   宴忱长臂一伸,打横抱起月淮,将他放到床上,又啄了啄他的唇瓣。   “睡一会再去。”   月淮轻啧一声,也没有反抗,拉住宴忱的的手,把他也拉到床上。   “一起。”   宴忱勾了下唇,将月淮捞进了怀里。   两人睡了三个小时,最后被闹铃吵了起来。   洗漱完,又吃过饭,坐飞机去帝都。   此时。   碧玉坊的会议室,气氛一片凝重。   宴泰元坐在首位,捏着茶杯,施施然的喝了一口茶。   “下午就是交货期,现在玉佛没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碧玉坊的管理层面色凝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交货期在际,但是东西拿不出来,也不能再雕一个,他们确实无计可施。   宴泰元借着喝茶的动作,掩去唇角的笑意,“我倒有个主意,可以不把碧玉坊恭手送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负责碧玉坊的管理拧了下眉,“宴总,您有什么办法?”   宴泰元对身后抬了下手,示意助手把盒子拿出来,语气是胜券在握的闲适。   “我这里也有一尊千手玉佛,是从沪市季家借的,只要你们答应让宴忱把碧玉坊交给我,我就把这尊玉佛交给对方。”   管理一怔,“宴总,您真的有千手玉佛?”   宴泰元一笑,把盒子打了开来。   管理看清盒子里的东西,脸色猛地变了。   那真是一尊千手玉佛,和他们之前雕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这是真的?”   宴泰元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不可能拿碧玉坊的名声开玩笑。李叔,我之前提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李叔忍不住把千手玉佛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一会,眼中露出欣喜。   真的是千手玉佛,有了它,他们碧玉坊就可以免于被交出的命运。   他脸上表情不停变幻,迟疑着:“可是忱少不一定听我的。”   他只是碧玉阁的管事,虽然有话语权,但是还没有左右忱少决定的本事。   宴泰元笑了笑,“李叔,你是碧玉坊的老人,又和老太太有关系,宴忱总会卖你几分薄面的,还是说,你想眼睁睁看着碧玉坊被送出去。”   最后一句话说到了李叔的心坎上,他的表情变幻的更厉害。   许久后,他脸上闪过一抹决绝,“我试试。”   正在这时,宴忱和月淮来了。   身后跟着石头,手上也提了一个盒子。   进来后,宴忱直接在位置上坐了下来,看向李叔,声音带着缓。   “李叔,取货的人什么时候来?”   李叔下意识看了宴泰元一眼,“回忱少,下午三点。”   宴忱抬腕,看了一下时间,“那走吧。”   宴泰元讥笑一声,“宴忱,你失心疯了吗?东西都没有,你去见人家干什么?跪着求他们不要收碧玉阁吗?”   月淮坐在会议室专门摆放的沙发上,身体斜斜的靠着,清冷的眉间染着躁意。   听见宴泰元的话,他撩起眼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宴泰元继续,“宴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对方可不好惹,就算你是……”   说到这里,他面色难看了一瞬,直接把话题转了,“反正这事你解决不了。”   宴忱看了宴泰元一眼,眸色挺淡的,“宴总,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爷爷已经把碧玉坊交给了我,交易怎么做,应该是我的事。”   宴泰元被怼得脸色一青,语气显得阴沉,“宴忱,我是好心帮你,你这是什么语气?”   就算宴忱是傲世集团的执行长又怎么样,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什么花架子呢。   不过,傲世集团很厉害,他现在惹不起。   想到这里,他勉强压下怒气,“宴忱,你也不想你奶奶的心血付之东流,对不对?”   宴忱讥讽地勾了下唇,墨般的桃花眸没有情绪。   宴泰元对着李叔施了个眼色。   李叔欲言又止,“忱少,我觉得宴总说的有道理,你可以考虑一下。”   宴忱眼神挺冷的,唇角一勾,“考虑什么?”   李叔指了指桌上的千手玉佛,“宴总说了,只要您同意把碧玉坊让他给,他就可以把这尊千手玉佛让我们交易。”   宴忱仿佛这才看到桌上的玉佛,桃花眸一弯,笑,“把碧玉坊交给他?”   李叔苦口婆心地劝道:“忱少,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宴总比你有经验,他一定能管理好碧玉坊的。”   其他的几个管理者也纷纷点头附和。   他们都是碧玉坊的老人,对宴忱再清楚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别说管理碧玉坊,他连点事业都没有,怎么能把碧玉坊管好。   有人说道:“忱少,老李说的在理,碧玉坊你真的担不起。”   “是啊。我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把碧玉坊交给你,但是你肯定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目光中还闪过鄙视。   月淮撩着眼皮,有点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也没客气,直接把桌上摆的千手玉佛,给盖起来。   懒腾腾的看向宴忱,“还不走?”   太吵了,他头痛。   宴忱的眸,一瞬间变得温,挺随意地起身,牵住月淮的手。   “走了。”   两人的态度太平淡,也太理所当然,会议室的人先是一怔,接着就怒了。   李叔甚至冲过来,拦住了宴忱,“忱少,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想把碧玉坊交出去?”   宴泰元也是一脸怒容,冷笑,“说你是败家子,你果然是败家子,好好的路你不走,非要找事。”   宴忱单手插兜,敛着眸光,“我的事,不需要宴总替我做决定。”   宴泰元噎住了,直接拍桌子,“行,你走,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解决。”   宴忱没理,牵着月淮就去了楼下。   李叔焦急地道:“宴总,现在怎么办?”   宴泰元阴着脸,“走,我们一起去楼下看看,看拿不出东西,他怎么收场。”   交易方下午三点来,这会已经在楼下等了。   来的人是外国人,名叫汉姆,金发碧眼,长着一只鹰钩鼻。   看见宴忱和月淮,他语气带着淡淡的不怀好意,“这位是宴先生?交易品呢?”   说完这句,他眸子闪烁。   他已经收到消息,碧玉坊要交给他们的东西丢失了,无论如何碧玉坊也拿不出来。   只要交易不成功,碧玉坊就是他们的了。   想到这里,汉姆的眼中冒出贪婪的光,语气不由变得急切。   “交易品,你们不会没带来吧?”   宴忱桃花眸抬起,还是笑的模样,“汉姆先生,你从哪里知道我们的交易品没有带来?”   汉姆一顿,眼神不停闪烁,“我并没有从哪里听说,只是问这么一句而已。”   这时。   宴泰元和李叔等人也下来了。   李叔焦急地望着宴忱。   宴忱视线从宴泰元身上扫过,若有似无的,然后对着石头抬了下下巴。   “东西给他。”   石头恭敬地说了一声是,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李叔和宴泰元这才注意到石头手上提着的东西,不由一愣。   什么意思?   难道忱少也弄到一尊千手玉佛?可是这怎么可能?   千手玉佛很难雕刻,就算是碧玉坊年龄最大的雕刻师,也需要别人配合才能雕出来。   宴泰元则是一脸嘲讽,“宴忱,你别装了,你是不是想随便拿件东西糊弄汉姆先生。”   他就不信,宴忱能弄到千手玉佛。   汉姆迟疑地望着桌上的盒子。   月淮躁得不行,他没有睡好,起床气有点重,听着宴泰元的话,就觉得吵。   他直接伸手,把盒子给拆了开来。   盒子是木盒,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上面还扣着锁扣。   明明很结实的扣,在他手里像纸似的,特别轻易的就扯开了。   宴泰元下意识看过去,瞳孔猛地紧缩,随后睁大。   那竟然也是一尊千手玉佛。   比他带来的,白婉的那尊更漂亮,更精美,更栩栩如生。   “不……不可能。”   他嗓音干涩,双手抓着桌子,几乎疯了。   宴忱到底从哪里弄的这尊玉佛?!   李叔双手发颤,整个人都呆住了,又惊又喜,“忱少,你雕出了千尊玉佛?”   其实这话有问题,但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觉察出来。   他们仿佛被重重扇了一巴掌,全被眼前栩栩如生的千尊玉佛给震住了。   月淮耷着眼皮,语气冷又躁,“东西到了,给钱!” 第174章 谈恋爱去了   汉姆愣了。   他几乎下意识地伸手,将千手玉佛拿起来,仔细打量。   发现这尊玉佛比之前预订的那尊更精致,更漂亮后,表情掩不住的惊。   宴泰元半天都没有回神,望着宴忱,脸色显得格外难看。   宴忱起身,挺安抚的捏了捏月淮的手,抬起眸,语气显得不太有情绪。   “李叔,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李叔愣愣的,点了下头。   直到宴忱和月淮离开,他都没有回过神。   &   月淮困得厉害,走路的时候,都是眯着眼,有两次差点撞到了墙角。   宴忱看他的样子,有点好笑,干脆蹲下来,“上来。”   这意思是要背月淮。   月淮想了想,直接爬了上去。   男人背厚,隔着衣物,还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   像是怕颠着他,走路的步子特别稳。   月淮不由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酒店。   宴忱正打算帮他脱鞋,见他睁开眼,桃花眸一弯,笑,“醒了。”   月淮打了个哈欠,躺着没动,等宴忱帮他脱完鞋,他懒洋洋窝进被子里。   顿了一下,又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撩着眼尾,“一起?”   宴忱把外套脱了,躺到了他旁边。   又睡了一觉,到晚上才醒。   月淮从床上起来,侧眸,看见宴忱还在睡,手指一伸,拽了拽他的头发。   宴忱没睁眼,手却准确无误的捏住了月淮的,刚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沙哑。   “淮淮别闹哥哥。”   月淮:“……”   他心尖像是被什么搔了一下,有点痒。   宴忱睡眠时间比他短,虽然两人一起睡了挺久,但是这副赖床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顿了一下,缓缓凑近,唇瓣悬到宴忱的薄唇上,“不起?”   他有点饿。   宴忱能感到月淮的靠近,削薄的唇角扬了扬,“睡美人需要王子吻醒。”   月淮:“……”   瞬间什么绮念也没了。   他眸里划过笑,挺不怀好意的,用牙齿在宴忱唇上咬了一下。   咬的有点重,还刻意磨了磨牙。   宴忱笑出声,终于睁开眼,语气带了戏谑,“淮淮,你这种吻法,公主该不要你了。”   月淮懒洋洋的,手指在宴忱被吻得微肿的唇瓣上捏了一下。   “没关系,我要公主就可以。”   宴忱笑意更浓,长臂一伸,把月淮搂住,摁到床上,同时翻身,欺身而上。   “算了,还是哥哥教你吧。”   他说着,挺凶狠的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   舌尖相绕。   两人都吻得有点情动。   月淮不由用鼻腔发出一声轻哼,手指插进宴忱发间,微微使力。   “轻点。”   声音含着甜腻,诱人的不行。   宴忱的眸都变得猩红,气息有点重地抬起头,又埋进月淮的脖子,在上面啃咬。   这日子,真难熬。   两人在床上磨了半天,直到石头来敲门,宴忱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他替月淮整了整衣服,招摇过市的脸带着浓浓的欲,“去吃饭?”   月淮唇被吻肿了,下意识用舌尖舔了一下,“走吧。”   他也确实饿了。   酒店里就有自助餐,味道还不错。   两人懒得出去,就干脆去自助餐吃。   石头跟着一起。   只是他不习惯,神情显得有点拘谨。   “老大,事情查清楚了。”   宴忱带着一次性手套给月淮剥龙虾。   他手长得好看,动作也优雅,不像是在剥龙虾,倒像是弹钢琴。   把虾肉完整地剥出来后,他才放到月淮盘子。   听到石头的话,只是挺懒的抬了下眼皮,“说。”   石头语气恭敬的不行,“是宴总和温家连手做的这个局,老爷子也知道,不过没有发现是圈套。”   说的是碧玉坊的事。   宴忱也不意外,只是听到温家时,眸色动了动,“东西查清楚是谁盗的了吗?”   石头垂着头,没敢吃东西了,“查清楚了,是暗网上的神盗第一,鬼手。”   鬼手这个人人如其名,像鬼一样来去无踪,据说世上没有他偷不了的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宴泰元竟然联系到了他。不过想一想,这个对赌协议本来就不对劲,说不定其中有汉姆的手笔。   宴忱应了一声,“知道了。”   也没表示什么。   石头当然也不敢追问,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认真吃饭。   吃完饭,月淮和宴忱回楼上,这才开口,“这世上还有神偷?”   宴忱开了微信,让程墨去查神偷的底,语气染着笑,“当然有的,不过厉害的不多。”   鬼手算一个。   月淮盘腿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趣,“查得到吗?查得的话,让我见见。”   神偷这种技能他没学过,还挺想见识。   宴忱坐到月淮身边,直接手一伸,把他到膝上,“乖乖,想换职业?是黑客让你不得趣,还是拉小提琴没意思,还是炼丹治病让你感觉无趣?”   月淮眸里划过笑,清冷的眸就显得有点潋滟得不行。   他慢吞吞的,揪住宴忱的衣领,挺认真的模样,“我现在对傲世集团执行长的夫人这个职位有兴趣。”   宴忱低笑出声,捏了捏月淮的手指,“等你毕业,就向全世界宣布。”   月淮懒懒地哼了一声。   第二天,两人出发回了沪市。   高三已经开学了,一个假期不见,看见同学都格外亲切,无心看书,只想聊天。   江照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大长腿交叠地伸着,耷着眉眼,又冷又酷。   一看见月淮进来,瞬间秒变小怨夫,“月爹,你这几天去哪了?给你发微信都不回。”   月淮咬了一下牛奶的吸管,挑了一下眼皮,“谈恋爱去了。”   江照:“……”   阮苏苏:“……”   其他同学:“……”   他们傻了,也疯了。   “靠,月神,真的假的?你和谁谈恋爱了?”   “月神,你说是哪个不长眼的女人,竟然掳获了你的心。我也想学习她。”   江照直接头发都炸了,“爹,你要抛弃我?你说那女的是谁,我去炸了她全家。”   反正全班都疯了。   吵吵的月淮一阵头痛。   他有点烦地按了按太阳穴,“你大爹。”   江照:“……”   他一秒钟恢复平静,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哦,那没事了。”   他大爹他打不过。   其他同学:“……”   啥情况啊?   这大爹又是谁啊。   阮苏苏眨巴着眼,脑子转了转,就知道月淮说的是宴忱了。   哎呀,月皇和宴哥?还挺配的!就他俩那颜值,放到网上都得炸一遍,CP粉能风靡全世界。   第一天收假,同学都没有什么心思学校。   老任也没管,就让他们收着点,别太放肆。   到了放学的时候,他叫住了月淮,“月淮,帝大那边的物理系有保送名额,我想把你报上去,你有什么想法吗?”   帝大是华国第一学府,而它们的物理系在全世界都有名。   以往,金柯朵拉学校也会有保送名额。   今年他想把月淮报上去,以他的成绩,被帝大保送的问题不大。   月淮挺意外的,“帝大保送?”   老任和蔼点头,“学校选了好几个,校长意思是先报上去试试,看那边选不选。”   月淮想了想,“如果保送,就不需要再上课?”   老任:“……”   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别的学生听说要保送,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怎么月淮是在考虑要不要上课?   他无语的,“如果选上了,是这样。”   月淮满意,“可以。”   他最近也确实不怎么愿意再上课,早上起太早,累。   老任:“……”   感觉有点郁闷是怎么回事?   刚开学,目前只有高三在上,低年级的比他们晚一个星期。   因此学校的人也不多。   月淮和老任说了再见后,懒洋洋的往学校门口走。   宴忱斜倚在车边等他,修长挺拔的身材,招摇过市的俊脸,特别的吸人注意。   江照一见他,就想起了月淮说的谈恋爱,眉毛纠成了毛毛虫。   停了一下,还挺规矩的走过去,“大爹。”   宴忱抬起头,唇角勾着,笑容显得惑人,“有事?”   江照左右看了一圈,见周围没人,但还是凑到了宴忱耳边,挺小声的问,“月爹说你们在谈恋爱?是不是真的?”   别怪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宴哥问这话,实在是憋得难受。   宴忱挑下巴,修长的脖颈,迷人的不行,嗓音里满满都是笑。   “他说的?”   江照一脸纠结,点了下头。   宴忱换了个姿势,“以后多听你月爹的话,大爹罩你。”   江照:“……”   什么意思?   这……这是承认了?   靠。   感觉世界观都给颠覆了。   月淮见到宴忱的时候,发现他心情挺好的,顿了一下,“有什么好事?”   怎么这男人连发丝都散发着愉悦?   宴忱给月淮系安全带,泛温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下巴。   “看见淮淮,哥哥心情好。”   月淮:“……”   什么大病?   他懒得再问,换了话题,“老任想让我保送到帝大。”   宴忱开车,挺意外的挑了下眉,“保送?”见月淮兴致缺缺的模样,顿了一下,“不想去?”   帝大是全华国最好的大学,很少有人愿意拒绝。   月淮拿起保温杯喝水,眉眼还是懒倦,“上学太累。”   他比较想咸鱼躺,起床贪黑的上学太麻烦。 第175章 哥哥,你上热搜了   不过老任都说了,他也应了,暂时还不能反悔。而且每天闲着,似乎也挺无聊。   所以保送这边,月淮打算到时候去看看。   宴忱带着月淮,没回家,去了市中心的星耀娱乐。   月淮单手挺兜,跟在宴忱身边,慢吞吞的往楼里走。   “来这里干什么?”   宴忱慢悠悠的出声,“上次不是说对娱乐圈感兴趣?送你一家。”   温行出事之后,他本来就打算带淮淮来的,但是淮淮那时候犯懒,就把这事搁下了。   月淮把这事都忘了,懒洋洋的抬了下下巴。   两人一起往电梯走。   宴忱的电话响了,他走到一旁接电话。   月淮站在电梯口等他。   正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了,温行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月淮,有点意外。   “月少,你怎么在这里?”   上次话剧演出之后,他本来打算请月少吃饭,但是太忙,没顾上。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他。   月淮点了下头,“过来有事。”   温行摘掉口罩,温温的笑着,“还想请你吃饭来着,那等下次。”   他现在也是星耀的人,而且上次他主演的电影拿了影帝奖之后,他的行程就越来越忙。   月淮应了一声。   温行还有事,聊了两句,就离开了,看见宴忱在打电话时,还冲他打了声招呼。   宴忱挂了电话,走到月淮身边,“程墨过来有事,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找他拿东西。”   就在大门口,但是淮淮有点懒,他就没打算带他过去。   月淮就去会客区的沙发上等他,拿出手机看微信。   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生,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裙。   看见月淮拿出手机后,她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对身边的助理吩咐。   “让他把手机放下。”   她是明星,平常跟拍的私生很多,她最烦别人拿手机对着她。   助理走过去,直接挺不客气地对月淮道:“把手机收了,不要对着我家辛悦拍。”   月淮捏了下手指,抬起了头。   助理看清月淮的长相,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是语气还是没有多客气。   “麻烦把手机收了。”   月淮没理,低下头,继续懒洋洋的玩手机。   尹辛悦眼中闪过一抹怒气,站起身,直接把月淮的手机抢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让拍照吗?”   月淮眸底闪过冷冷的燥,清冷的眸光锐利无比,“还回来。”   尹辛悦心头一惊,接着一股怒气涌了上来,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发现上面只是游戏,并不是照相机。   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她把手机扔回月淮怀里,“还给你就还给你,有什么了不起。”   刚刚她以为月淮在拍她,没想到不是,人家只是单纯的在玩游戏。   这让她面子有点挂不住。   助理也意识到是一场误会,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们家辛悦对镜头敏感,误会了。”   尹辛悦双臂环胸,不耐烦的用脚点着地,“说什么说,赶紧走了。”   她在这里等人,这会看时间差不多了。   助理嗯了一声,赶紧拿起放在桌上的包,小跑着去按电梯了。   宴忱过了一会才回来,两人一起往楼上走。   电梯直达顶楼。   一见宴忱,一个秘书样的人跑过来,“宴总,您来了。”   说完,还好奇看了月淮一眼。   宴忱拉着月淮的手,漫不经心的点头。   此时。   尹辛悦和她的助理也在会客室。   助理把保温杯杯盖打开,吹了吹,殷勤地递给她面前。   “辛悦,一会星耀的老总来了,你可收敛点脾气,你现在只能算三线,星耀这棵大树不好攀。”   尹辛悦挺烦的语气,“知道了,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助理小心赔笑,“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嘛。”   辛悦是女团出身,唱跳都一般,能火出圈,全是因为有一张好看的脸。   但是现在从女团和男团选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辛悦没有好的代表作,人气自然就越来越不如从前。   这次他们到星耀来,是想和星耀谈合作,看能不能加盟他们旗下的一款综艺节目——《出发吧,姐姐们》。   正说着,会客室的门被打开了。   星耀负责谈合作的路总走了进来。   尹辛悦和助理连忙起身打招呼。   路总听说了尹辛悦前来的意图,挺高兴的,“尹小姐想加入当然没问题,刚好我们这边缺个名额,不过合约得仔细谈。”   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尹辛悦属于腥风血雨的体质,自从进女团,就自带流量。   星耀想要让节目火起来,话题不能少。   尹辛悦没想到这么容易,脸上的惊喜都掩不住,“合约当然没问题,谢谢路总给我这个机会。”   路总让助理把律师叫过来,让律师接下来和尹辛悦谈。   尹辛悦奇怪地问道:“路总不一起吗?”   合约这事只叫个律师肯定是不行的,还需要路总亲自敲定。   路总摆了摆手,“我们总裁来了,我得去接待,你们先谈,等会我再过来。”   尹辛悦不由和助理对视了一眼。   星耀集团的总裁?他今天为什么会莅临?   助理凑到尹辛悦耳边,挺兴奋的语气,“辛悦,你说会不会是为了你?听说你来了,特意赶过来?”   不然怎么解释路总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了辛悦加盟的事。   尹辛悦瞪了助理一眼,“别乱说。”   说是这么说,脸上却升着得色。   其实她心里这是这么认为的。   路总去了宴忱办公室,笑眯眯地,“宴总,您来了?”   宴忱淡淡的嗯了一声,抬下巴,“以后公司的事交给淮淮,平常让秘书和他联系。”   路总一愣,心下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看了一眼月淮,“好的,宴总。月少,我是路鸣,有事您找我就可以。”   月淮懒懒地应了一声。   就这么交待了几句,也没说别的,宴忱就带着月淮离开了。   路鸣一直将两人送到电梯。   刚好,尹辛悦和律师谈完合同,从会客室走了出来,透着正要关闭的电梯门,看见宴忱,眼中不由闪过惊艳。   “路总,那位是星耀的总裁?”   星耀的总裁挺神秘的,虽然创建了娱乐圈第一大娱乐公司,但是从来没有上过访谈,也没在人前出现过。   如果不是路总今天提起,她差点以为星耀集团根本没有这个人。   路鸣看电梯关了,才淡淡点了下头,“是他。”   尹辛悦见路鸣不欲多说,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这头。   月淮和宴忱开车回到了家里。   顾苏郁还没有开学,正在新布置的房间训练体能。   她只穿了一件工字背心,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身上布满了汗,总是显得白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粉。   看见月淮和宴忱回来,挺乖巧的打了声招呼。   龙渝在对面的屋子和下属开会,听见响动,快速地说了句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看着处理,就回了宴忱的屋子。   留下下属一脸痛不欲生。   龙渝走进去,看见月淮,立马走过去,殷勤的盛了碗汤出来。   “师父,我熬了鸡汤给你,尝尝。”   他最近不用上学,就在家里和下属开开会,偶尔熬点汤。   下属们见他下厨,眼差点给瞎了。   月淮接过,喝了,语调还是挺懒散的,“味道不错。”   龙渝正高兴,唇角还没翘起来,就见宴忱把月淮手里的碗拿了过去,一副很坦然的模样。   “是吗?我尝尝。”   龙渝:“……”   他气得拳头都捏紧了。   宴忱喝了两口,不紧不慢的评价,“是还不错。不过下次别放这么多盐,你师父味口淡。”   龙渝:“……”   他现在想投毒。   晚饭是在家做的。   宴忱请了佣人回来。   吃过饭,月淮回屋,打开了电脑,速度挺快地敲了一篇代码。   两分钟后,他的电脑连上了黑客的屏幕。   黑客正在吃泡面,看见自己竟然被黑了,方便面差点从鼻子喷出来。   他无奈的放下碗,在记事本上打字,“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黑一个黑客的电脑,是对一个黑客最大的侮辱。”   月淮懒懒敲字。   【有神偷的信息吗?】   黑客:“……”   他很无语。   【大哥,你技术这么好,查他的踪迹不是分分钟的事?】   【月淮:我懒。】   黑客:“……”   怎么?他表现的很勤快吗?   十分钟后,他很无奈的把神偷踪迹发了过去。   月淮拿到后,侧眸,看宴忱,“在H洲。”   宴忱就在旁边,月淮黑黑客电脑的时候,他就一旁看着。   闻言,挑了下眉梢,“我让程墨去办。”   月淮懒洋洋的点了下头,又把微博打开,嗓音懒懒的。   “哥哥,你上热搜了。”   他挺少叫哥哥的,大多时间都是直接说。   宴忱心头有点痒,微微探身,咬了下月淮的唇,“嗯?什么热搜?”   那声嗯像是勾子似的,勾人的不行。   月淮没客气,按住宴忱的后脑勺,特别主动地吻了上去。   龙渝打算给月淮送杯水,一推门,看清里面的情形,眼睛都差点瞪裂了。   他想都没想,水杯直接冲宴忱砸去。   “宴狗,我杀了你!”   他竟然敢亲他师父! 第176章 禁欲一个月   宴忱反应很快。   几乎在龙渝抬手的刹那,他就抱着月淮起身,闪到了另一边。   玻璃水杯擦着两人的耳边,砸到墙上,碎成了片。   月淮头痛地揉了下额头,“龙渝。”   龙渝喘着粗气,迎着月淮的眼神透着委屈,又夹着愤怒。   “师父,他欺负你,让我干了他。”   宴忱:“……”   月淮从宴忱怀里退出来,清冷的双眸抬起,“他没欺负我。”   “可是……”   月淮直接打断,“是我欺负的他。”   龙渝:“……”   他疯了似的,猛地瞪大眼,“师父……”   月淮牵起宴忱的手,随意地往龙渝眼前晃了晃,“以后叫师母。”   宴忱:“……”   龙渝:“……”   见鬼的师母。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就算师父现在不是他的,也不能让给宴狗。   月淮看着龙渝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懒洋洋地挑了下眉,侧眸,扫向宴忱。   “交给你了。”   宴忱:“……”   他说不上是好气还是好笑,抓着月淮的手指捏了捏,“师母?”   月淮踮起脚,在宴忱薄唇上啄了一下,“叫师公也行。继续?”   宴忱搂住月淮的劲腰,语气透了淡淡的无奈,“还继续?”   待会龙渝又要闯进来。   月淮挺认真的想了一下,拉住宴忱,往窗边走,“去楼下。”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把宴忱睡了为好。   宴忱的房子在顶楼,顾家在三楼。   他打算带着宴忱跳到楼下去。   宴忱:“……”   他怎么不知道他家宝贝原来这么性急?   顿了一下,他挺顺从地跟着月淮从窗户跳下去,进了顾家。   家里没人,顾苏郁在楼上,顾云澜还没有回来。   窗户正对的刚好是月淮的房间。   天色黑了。   两人也没有开灯。   进屋后,月淮手臂缠住宴忱的脖子,很凶猛的吻了下去。   宴忱刚刚消下去的欲再次被挑了起来,搂着月淮的手臂不由收紧。   两人滚到了床上。   月淮在上,宴忱在下。   他动作很不客气的,把宴忱的衬衫给撕了。   空气有点凉,陡然而来的寒冷,让宴忱有一瞬间的清醒。   他抓住月淮继续往下的手,不知道是急还是难受,声音哑了几分。   “淮淮。”   月淮巧妙地挣脱开宴忱的手掌,耷着眉眼,懒洋洋的应,“嗯?”   手上动作没停,把宴忱裤子也给扒了。   不过眨眼间,宴忱就几近赤.裸。   宴忱几乎有点克制不住,手掌牢牢摁住月淮,桃花眸暗得像海。   “不是说好到毕业?”   月淮把他的手拿开,把自己的衣服也脱掉,闻言,挑起眼皮。   “现在和毕业有区别?”   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房间太黑,借着模糊的灯光,宴忱能看到月淮眼中透着的淡淡不爽。   宴忱:“……”   他顿了顿,“还是有的。”   月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磨叽。”   说完,不给宴忱反驳的机会,再次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吻从来都是很凶,像是撕咬似的,偏偏却能勾起人最浓的情.欲。   宴忱浑身紧绷成一张弓,风流的桃花眸染上猩红,一个翻身,两人调换了位置。   “哥哥给过你反悔的机会。”   月淮直接,“啰嗦。”   两人之前也有差点擦枪走火的时候,对彼此的身体都熟悉。   但是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是真的要走火。   宴忱压在月淮身上,虔诚的吻遍月淮的全身。   空气像是被点燃了似的,热得令人燥。   月淮有些燥,“你太慢。是不是不行?”   宴忱:“……”   也就他家祖宗能在床上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   一整夜,月淮都没有睡过,再醒来时,外面的天是黑的。   已经到了第二天晚上。   身体很沉,像灌了铅一样,有点抬不起来。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声音带着哑,“渴。”   宴忱就在他旁边躺着,没有睡,招摇过市的脸一副餍足。   听到月淮的话,他起身下床,倒了杯水过来。   没给月淮,而是喝了一口,渡了过去。   渡完却没有离开,压着月淮亲了好一会。   月淮觉得宴忱像喂不饱的狼,恹恹地推开他,“累。”   折腾了一晚上,差点被榨干。   宴忱桃花眸弯着,里面盛着溺毙人的温柔缱绻,“吃完饭再睡。”   月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宴忱帮他穿好衣服,又抱着他去了客厅。   饭是早就送来的,不过全凉了,只能用微波炉打热。   将饭茶热好,他端到月淮面前,见月淮困得眼皮打架,不由低笑一声,干脆把人抱到怀里坐着,一点点喂给他。   吃完饭,又把人抱回屋里,放到沙发上坐着,他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折腾了一晚上,床单被罩揉得不像话,上面还有奇怪的印记。   就这么一会儿,月淮已经又睡着了。   宴忱把他放到床上,没再放肆,只是搂着他睡。   等月淮完全恢复,已经是第三天下午的事了,他拿出瓷瓶,吃了颗丹药。   宴忱端了牛奶给他,等他喝完,弯腰啄了啄他的唇,“休息好了?”   月淮:“……”   他懒懒的,把宴忱打算伸过来的手拨开,“禁欲一个月。”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挑火,就应该等毕业。   宴忱轻笑出声,手掌贴到月淮腰间,帮他按摩,“之前是谁说哥哥不行的?嗯?”   月淮:“……”   他要认真的考虑一下,要不要炼点不举的药。   靠到宴忱怀里,他倦倦的抬眸,“热搜看了吗?”   宴忱摇了下头,心情非常好的模样,“没。”   前晚火点得太旺,白天又一直搂着小祖宗,手机都没挨。   月淮伸手,把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拿过来,点开微博,扔给宴忱。   “现在看。”   虽然两天过去了,但是有关宴忱的热搜还在上面挂着。   话题就是是#宴忱 温橙#四个字。   碧玉坊的事情查出来后,宴忱让程墨动手,把温家的集团给查了。   只不过一夜之间,温家就面临破产。   温建国狗急跳墙,把宴忱和温橙曾经差点订婚的事捅了出来,说宴忱蓄意报复。   豪门狗血本来就是网友爱看的,温建国又说的有鼻子有眼,大家当然一涌而上,把话题给炒得热的不行。   【宴忱?是不是帝都宴家那个败家子?我记得他长得特别帅,没想到这么不干人事。】   【现在反转太多,不敢站队,先观望一波。】   【订婚不成,就搞人家公司,这操作有点下头。】   【有宴忱的照片吗?我想看看这位败家大少爷长什么样。】   有人把宴忱的照片发了上来。   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身穿定制高奢西服的宴忱坐在包厢的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红酒杯,性感的薄唇微勾,显得漫不经心。   眉眼风流。   桃花眸勾人。   招摇过市的脸,俊美的几乎让人腿软。   照片一出,网友齐齐疯了。   【嗷嗷嗷!我腿软了,妈妈问我为什么要对着屏幕舔。】   【操操操,这就是豪门贵公子吗?温橙不愿意让我来,我愿意被他渣,倾家荡产都愿意。】   【我就想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帅的男人?帅也有就算了,还这么有钱!老公,求你爱我。】   【这不就是我梦里的老公吗?老公看看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妻子。】   【有照片就多发点,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反正照片一出,评论全变了,本来应该是批判的,全变成了舔颜。   还有些女网友,哭着说被渣也愿意。   宴忱看完,漫不经心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桃花眸弯出浅浅潋滟。   “淮淮,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然那么急着把他弄上床?   月淮:“……”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   温建国是狗急跳墙,抱着自己活不成,也要把宴忱拖下水的目的,打算玉石俱焚。   眼看热搜的评论换了风向,他就又买了一批营销号下场,持续不停地把脏水往宴忱身上泼。   宴忱去拿自己的手机。   微信里已经有了99+的消息。   他就揽着月淮坐在床上,漫不经心的看。   【沉:老大,要不要撤热搜?】   【明斯扬:这个温建国胆子挺大啊,敢往老大枪口上撞。】   【光晓: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敢这么挑衅老大的人。@宴 我已经准备好了,老大,你说是红烧还是清蒸?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傅朗:都两天过去了,老大怎么一直不见影?你们知道老大人在哪吗?】   有的人发的是语音,宴忱点了外放。   月淮听见了,撩起眼尾,扫了宴忱一眼。   他刚刚睡醒,一向清冷的双眸带着困倦,浓长的睫羽上还挂着水意。   淡粉的唇因为之前被吻得厉害,还微泛着肿。   撩着眼尾扫人的时候,带着说不上来的勾人风情。   宴忱顿觉小腹里窜上一股火,克制不住地呼吸加重。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手指钳住月淮的下巴,薄唇靠近他的。   “再来一次?”   虽然吃了一晚上,但看到小祖宗这副样子,还是觉得饿得不行。   两个小时后,月淮终于被放过,觉得自己腰都差点被折疼。   他挺烦的,直接踹了宴忱一脚,将他踹到了床底下。   宴忱也不生气,桃花瓣似的双眸弯成,依旧是笑的模样。   “祖宗,你是想谋杀哥哥?” 第177章 狗咬的   月淮被子一裹,懒得理。   宴忱又上床,连被子带人,圈进怀里,漫不经心地回信息。   【宴:注册一个傲世集团的微博号,发条声明。】   集团的对外工作都是光晓在管,当即就回信息。   【光晓:我们老大终于不装了?哈哈哈哈,马上就去,看我怎么打他们的脸。】   宴忱没理。   过了一会,傲世集团的微博号就开通了。   傲世集团是属于跨国企业,在华国的宣传不多,但是因为名声太响,华国人的都知道这家集团。   据说傲世集团的产业遍布全世界,每一个挂得上名的城市,都有它的身影。   不过傲世集团的执行长是个神秘人物,根本无从得知他是圆是扁,是长是方。   还有人猜测傲世的执行长是个老头子,毕竟傲世集团这么厉害,也不可能是年轻人。   傲世集团的微博帐号一开,网民齐齐黑人脸问号。   【傲世集团?是我知道的那个傲世吗?】   【哎哟,微博不得了啊,连傲世都邀请过来了。】   【傲世爸爸,想问一下你们需要招聘吗?能文能武,985毕业的那种。】   官方微博当然不会回,但是它转发了一条微博,就是宴忱被偷拍的那张照片。   【傲世集团V: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傲世集团的总执行长,宴执行长//@用户007:[照片]】   博文一发出去,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全网都炸了。   因为评论的人过多,服务器直接崩了。   半个小时后再恢复,博文下面的评论涨了八十万。   【谁来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宴忱?宴家那个败家子?他是傲世的执行长?】   【梦中情老公?我觉得我可能穿越了。】   【靠靠靠,我炸了!傲世集团执行长?我是不是在看什么起点男频爽文?】   【妈哎,怪不得人家宴少看不上温橙,就宴少这身家,温橙也有脸往上蹭?就问这一波,脸疼吗?】   没人知道傲世集团总执行长的身价是多少,每一年的福布斯排行榜,宴忱也不会去排名。   但据有人估计,他的身价是在千亿以上。   千亿!   评论里有人两脸懵逼。   【千亿?那得多少钱?】   【我来给大家科普一下,上次某女星被爆出来一天208万,千亿的话,她得每天不停歇地工作六百多年。】   【给爸爸跪下了,爸爸,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闺女。】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说的最多的是对宴忱身份的震惊以及对温橙的嘲讽。   温橙坐在沙发上,看到傲世发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傲世集团执行长?   怎么可能?!就凭宴忱那个败家子?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不停地颤,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   那头传来宴朝疑惑的声音。   “温橙?有事?”   温橙嗓子发涩,声音不知道从哪飘出来的,“宴朝?宴忱是傲世集团的执行长?”   宴朝沉默了片刻,“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似乎一直有别的身份。”   温橙脑子轰轰响,直到挂完电话,好半天,也没有回过神。   是真的!   原来宴忱真的是傲世的执行长,如果……如果她没有拒绝他,那她现在就是傲世集团执行长的夫人。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温橙的心就像火燎了一样,变得坐立不定,痛不欲生。   温建国急匆匆地闯进来,胡子拉茬,眼里布满红血丝,“橙橙。”   他也看到了微博上的消息。   温橙抬起头,“爸。”   温建国一把抓住温橙的手,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橙橙,你去求宴忱,求他让他娶你。”   温橙悚然一惊,“爸,你疯了?”   她当初把话说得那么难听,现在怎么去求?   温建国如同牢中困兽,焦躁的不停转圈,“你听爸的,现在温家变成这样,只有宴忱能救。只要你去求他,他一定愿意娶你。”   温橙咬着唇,“这不可能。他根本不喜欢我。”   温建国道:“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如果不喜欢你,当年为什么会愿意和你相亲。你去求他,他肯定会乐意。”   温橙心中莫名漏跳了一拍,脑子浮现出宴忱那张惑人的脸。   喜欢她?也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他现在自爆身份,就是为了得到她。   想到这里,她脸上升起一抹得色,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那我去试试。”   &   这头。   月淮第二天中午醒来,被宴忱压着吻了好一会,才从床上起来。   洗漱过后,两人一起去餐厅吃午餐,然后他把手机拿了出来。   微博上,#傲世集团执行长宴忱#这个话题已经冲了热搜,后面还加了个爆字。   他懒懒地翻了一会,特别不感兴趣地把微博给退出去了。   宴忱盛了碗汤给他,唇角勾着,笑,“我帮你给老任请了假,今天再休息一天。”   月淮恹耷耷地打了个哈欠,哼了一声。   吃完饭,两人回楼上。   顾苏郁看见月淮,眉心不由地拧了一下,“哥哥,你脖子怎么了?”   怎么红了好几块。   月淮随意地拉了下领子,清冷的眸光扫了宴忱一眼,淡淡的。   “狗咬的。”   宴忱:“……”   顾苏郁:“……”   狗能咬到脖子上?   她看了月淮泛着倦意的脸色一眼,顿了顿,挺识趣地没有多问。   龙渝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脸色阴沉可怖地盯着宴忱看了一会。   宴狗肯定把他师父吃了。   请了假,也不用去上学。   月淮回房间后,就开始查帝大保送的资料。   资料是保密的,都封在帝大的极密档案里。   他没当回事,十指翻飞,俐落地写了一串代码,直接把帝大的电脑给黑了。   黑完之后,还顺手给加固了一下防火墙。   帝大程序员发现了这件事,脸色都青了,抬头向他的老师道:“老师,有人黑我们的网。”   计算机的老师姓简,叫简明,年龄不大,四十多岁,是计算机的教授。   听到这话,皱了下眉,“还有人能黑我们的网?”   他们帝大的网都是经过层层加固的,别说一般的黑客,就是顶级的黑客要破开防火墙也需要好大一会。   停了一下,他又接着问,“资料被窃没?”   程序员检查了一番,摇头,挺欲言又止的,“没少,而且对方还给咱们加固了防火墙。”   简明:“……”   哪来的黑客,这么特立独行。   不过资料没少,事情就不大,他叮嘱了两句,就没再管。   程序员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老师,今天是不是要来一位小学弟?”   他前两天听老师说,沪市那边有棵计算机的好苗子,老师打算亲自面试一下,如果条件不错,打算挖过来。   简明淡淡应了一声,“今天不来,估计明天到,不过我打算去沪市一趟,正好接过来看看。”   简明口中的人是月意泽。   此时的月意泽正在准备明天去帝都的行李。   季晓臻脸上扬着喜色,一边帮他收拾,一边叮嘱,“意泽,到了学校好好表现,如果能被直招进帝大,以后你就是帝大的风云人物。”   月意泽温温的笑着,眉间带着骄色,“知道了,妈。”   之前是他错了,他不应该一直把眼光放在月淮身上,就算月淮会的技能多,考试成绩也不错,似乎还懂医术,但是注定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而他,以后则是要进帝大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把自己拉到和月淮一个等次。   刚收拾完行李,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人的号码,月意泽脸上一喜,连忙接了起来。   “简教授。”   季晓臻不由地屏住气,等月意泽挂完电话,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小泽,简教授的电话?”   月意泽点头,唇角克制不住的扬起笑,“是他。简教授说明天有事来沪市,刚好带我一起去帝都。”   季晓臻惊喜的眼都睁大了,“那太好了,我去订个包厢,明天约简教授一起吃饭。”   月意泽拦住她,“妈,不用了,简教授是有工作,肯定不会应约。”   季晓臻想了想,只好作罢。   第二天。   月淮去了学校。   他倒是不想来,但是家里的男人太烦人,要是不上学,就能一直把他粘到床上。   想了想,还是上学算了。   刚一进教室,江照就冲过来,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肩。   “爹,你听说了没?”   月淮没睡够,眉间挂着懒倦,懒懒抬了下眸,“听说什么?”   江照撇着嘴,“就是月意泽,听说帝大计算机的教授看中了他,打算亲自带他去帝大。”   这个说法传得有鼻子有眼,这几天高三一班的人得意坏了,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明明是月意泽被帝大看中,也不知道一班的那些人得意什么。   月淮不感兴趣,不怎么有正形的坐到椅子上,“哦。”   江照:“……”   他爹真是个狠人,听见这种耸人听闻的消息,竟然连眉毛也不抬一下。   想了想,他决定换外话题,目光显得幽怨,“爹,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大爹是傲世集团的执行长?”   这两天微博都传遍了,他大爹的照片满营销都是。   月淮:“……”   这声大爹叫得真顺溜。 第178章 温橙被扔进垃圾筒   这头。   温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宴忱在沪市的落脚点。   她看着眼前老旧的家属楼,眼中闪过厌恶,顿了顿,才不情不愿地按照地址,朝楼上走去。   月淮窝在沙发上,正在看资料,听到门铃响,懒懒抬了下眸,慢吞吞地走过去,将门打开。   看到门外的温橙,他挑了下眉,“温小姐?”   温橙今天穿的很漂亮,一身红色的连衣裙,雪白的皮肤,被衬得越加莹莹如玉。   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精致的妆容,眉间带着倨傲,显得格外盛气凌人。   看见月淮,她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心中升起一股不爽的情绪。   “月淮,怎么是你?”   宴忱不是习惯一个人住吗?为什么会和月淮住在一起?   月淮没理,直接问,“有事?”   温橙看着月淮身上舒适的家居服,心情更加烦躁,语气是克制不住的厌恶。   “宴忱呢?我有事找他。”   月淮想了想,把位置让开了。   温橙进了屋。   像是很厌恶似的,她进去的时候,连鞋也没有换。   月淮去敲书房的门。   宴忱正在里面办公,听见门响,直接走了出来,笑意缠绵地看着月淮。   “宝贝,怎么了?”   说着,手还伸到月淮的腰间,想要搂他。   月淮懒洋洋地拨开他的手,打了个哈欠,“你的烂桃花来了,你自己处理一下。”   宴忱眉尾一挑。   烂桃花?他?   顿了一下,他想起什么,桃花眸里的笑意褪去,显得冰冷漠然。   “温橙?”   月淮慢吞吞点头,单手插兜,往房间走,“我回房间。”   宴忱伸手拉住他,特别好脾气的哄,“别,祖宗,哥哥错了,你陪着哥哥,好不好?”   跟哄小孩子似的语气。   月淮顿了顿,心情莫名的有点好,他踮脚,勾着宴忱的下巴,轻啄了一下。   “处理不好,今天滚去沙发睡。”   宴忱:“……”   那可不行。   他最近一直都吃不饱,要是再睡沙发,就会饿死。   他转头,看向还在书房的石头,“去把人丢出去。”   石头一愣,“丢哪?”   宴忱拉着月淮的手,往房间里走,语气不急不徐,“垃圾筒。”   让他家小祖宗不高兴的都是垃圾,既然是垃圾,自然是呆在垃圾该呆的地方。   温橙等了好一会,都没等来宴忱,正按耐不住地打算去屋里看看,就看到石头走了出来。   她微微皱了下眉,“宴忱呢?”   石头没理,特别不客气的,把温橙的胳膊拎了起来。   温橙花容失色,尖叫一声,“你想干什么?”   石头瓮声瓮气,“老大说了,让把您扔到垃圾筒。”   温橙失声,“你说什么?你胡说,宴忱不可能这样对待我,你放开我。”   宴忱不是喜欢她吗?看见她亲自来找他,不应该满心欢喜地跑来见她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月淮?肯定是他借着宴忱的名义干的!   这个贱人!   石头对温橙的话充耳不闻,直接提着她,来到了小区里的垃圾筒。   温橙挣扎着,想要逃。   可是她怎么可能抵得过石头的力气,几乎没有反抗之力,整个人就像垃圾一样,被扔到了半人高的垃圾筒里面。   闻着那几欲令人作呕的气味,温橙两眼一黑,再也控制不住,恶心的昏了过去。   这头。   宴忱拉着月淮回到了房间。   顾苏郁和龙渝今天都不在家,家里只有他们和石头三个人。   正是傍晚,房间里镀了一层昏黄。   宴忱关上门,将月淮摁到墙上,低垂着眸,笑意缱倦的望着他。   “祖宗,还满意吗?”   月淮靠在墙上,懒洋洋的打哈欠,语气挺勉强的。   “还行。”   宴忱轻笑出声,“那现在是不是该我讨奖励了?”   月淮撩起眼皮,“我什么时候答应你有奖励了?”   宴忱手掌抵在月淮耳边的墙上,俊脸缓缓往上凑,“哥哥说有就有。”   月淮:“……”   家里没人,宴忱的行事就显得格外放肆。   直接剥了月淮的裤子,把他压到了墙上。   好像挺急的模样,连床上都没去。   月淮被折腾的半天,腰都软了,眉间躁得不行。   结束后,宴忱抱着他去了浴室,细心地帮他清理干净。   之前他在网上做过功课,知道那东西留在体内容易生病,要及时清理。   清理的时候,又是一番折腾。   月淮全身都染了绯红,清冷的双眸氤氲着一层勾人的雾气。   连瞪人都没了力气。   从浴室出来,外面天色已黑。   宴忱帮月淮穿好睡衣,薄唇在他额头贴了贴,“你先睡,我去处理公事。”   月淮懒得理,气性有点大的把被子卷了起来。   宴忱好笑的不行,想了想,干脆也不处理公事了,翻身上床,搂着他一起躺。   也没睡,就接着月淮聊天。   “明天去帝都,还是后天去?”   月淮打哈欠,“明天。”   老任今天给了他通知,后天帝都那边考核。   宴忱捏着他的手指玩,唇角翘着,“哥哥陪你一起。”   月淮无所谓的点头。   想着明天要坐飞机,接下来,宴忱没有再折腾。   第二天中午,两人一起去机场。   没开私人飞机,因为申请航线麻烦,就订了头等舱的票。   头等舱的乘客有专门的VIP等候室。   月意泽和简明正坐在等候室候机。   他倒了杯水,递给简明,“老师,喝点水。”   简明笑了笑,“不用做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来。”   月意泽温雅的模样,“举手的事情,老师千万别这么客气。”   简明满意的颔了下首。   他对月意泽挺中意的,懂事,听话,又有礼貌知进退,虽然是大家的公子,却难得没有傲气,十分谦虚。   他喝了一口水,笑意更浓,“帝大虽然说是保送,但是其实名额差不多都是内定,只要成绩不要差得太出格,问题都不大。”   月意泽知道简明这是提点自己,满脸惊喜,“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简明就拿了些内部试题出来,让月意泽看。   月意泽打算拿笔,一抬头,无意间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动作陡然顿住。   月淮?还有宴忱。他们怎么也在?   简明注意到月意泽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疑惑地问道:“意泽,是你认识的人?”   月意泽点头,垂眸掩去其中的情绪,笑笑的道:“是我弟弟,去年从村里领养回来的,不过前段时间已经和我们家脱离关系了。”   简明顿时皱起了眉,看着月淮的眼神变得不喜。   月家他是知道的,在沪市算是有头有脸,一般不会做出逐养子出门的事,肯定是这个养子哪里做不对,才会让月家和他脱离关系。   月意泽起身,“老师,我和他去打个招呼。”   简明淡淡点头。   月意泽朝月淮走去,目光在宴忱身上停了一下,又移开了,温温的笑着。   “弟弟,宴少,你们也来坐飞机吗?”   月淮昨天没睡好,这会有点困,抬头看见月意泽,没什么情绪的扫了他一眼。   直接没理。   态度狂得没边。   简明就在一边看着,见状,眉头皱得更紧。   月意泽讪讪地笑了一下,“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宴忱全程都没理月意泽,只是在看到简明的时候,目光顿了一下。   等月意泽回到座位上,简明缓缓出声,“你这个弟弟,看起来不好相处。”   月意泽主动和他打招呼,他竟然连应一下都不愿意,太傲慢了。   月意泽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勉强笑了一下,“他挺厉害的,会的东西也多,成绩也不错,所以可能不太喜欢我。”   这话说得,就跟月淮嫉妒他似的。   简明自然听懂了,重重冷哼了一声,“自己没本事,只会嫉妒别人,简直太狭隘。”   月意泽垂下眸,“老师别这样说,是我不对才是,他本来是我弟弟,我应该好好照顾他,但是……算了,不说了。”   简明更加喜欢月意泽了,安慰他,“有些人就是狼心狗肺,不必理会。这次你去帝大,只要拿到保送名额,以后就是和他两个世界的人。”   两人说话的声音低,几乎没有人听见。   除了月淮。   他闭着眼,眉心闪过淡淡嘲讽。   登机时间很快到了。   VIP有专用通道,不过也需要安检。   月意泽和简明一起过去,但是挺巧的,两个人排在了月淮后面。   见月淮似乎不打算把登机牌拿出来,他温声提醒道:“弟弟,要登机牌的。”   他以为月淮忘记了。   月淮侧眸,看向月意泽,“你很喜欢多管闲事?”   他的眉眼从来都是冷躁的,带着漫不经心的肆意,但如果完全睁眸,就会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力。   很逼人。   几乎令人透不过气。   月意泽几乎有点惴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简明终于看不下去了,厉声指责,“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哥哥是好心提醒你,到底哪点对不起你?”   他就最不喜欢这种白眼狼,明明受了人家的恩惠,却用这种态度对待恩人。   月淮扫了简明一眼,没理会,又把头转了回来。   说话间,他们已经排到了最前面。   空姐正打算让月淮拿登机牌,视线在落到宴忱身上时,笑容陡然变得更加热情。   “宴先生,请走这边。”   简明一愣,“什么意思?他们不需要安检吗?”   空姐礼貌地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宴先生和他的朋友不需要。”   啪——   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月意泽几乎没有控制住脸上的扭曲。 第179章 大人的事少管   月淮完全没有注意月意泽的表情,和宴忱一起,在空姐的带领下,进了头等舱。   头等舱位置宽敞,月淮他们是第一排。   月意泽过了几分钟才进来,位置靠后,在月淮的正后房。   进来后,他几乎没有正眼看月淮。   刚刚那一下,真是把他的脸打狠了。   月淮犯困,坐下后,就闭上眼睡觉。   宴忱侧眸,看了他一眼,找空姐要了一张毛毯。   从沪市到帝都需要三个小时,月淮睡了一路,等飞机停了,他懒洋洋地睁开眸。   宴忱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飞机外面走,去路边等车。   月意泽和简明也要去坐车。   他们的车是季晓臻特意定的,为了面子,她订的是一辆迈巴赫。   裸车一百五十万,算是豪车。   看见宴忱和月淮还在路边等,月意泽垂了下眸,走过去,“宴少,弟弟,你们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月淮半靠在宴忱肩上,双眸半眯着,懒洋洋的打哈欠。   宴忱一手圈着他的腰,防止他滑下去,桃花眸微抬,看向月意泽。   “不必。”   月意泽笑着,“宴少不用怕麻烦,也是顺路的事情。”   宴忱神情挺淡的,把视线收了回来。   恰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辉腾驶过来,在几人面前停下。   程墨从车上走下来,笑眯眯地冲宴忱打招呼,“老大,有点堵车,等久了吗?”   月意泽的脸顿时一青。   辉腾裸车二百万,比迈巴赫更高级。   宴忱随意地把手里的包扔给他,漫不经心,“刚到。先上车,去车上睡。”   后面那句,是对月淮说的。   月意泽的脸色瞬间变得讪讪,没再说什么,退回去,和简明一起上了车。   到了车上。   简明扭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启动的辉腾,终于忍不住出声,“那个姓宴的是什么人?”   月意泽咬了下唇,笑笑的,“听说是帝都宴家的少爷。”   简明不太了解帝都的豪门,他的心思一般都放在计算机上。   闻言,只是嘲讽地勾了下唇,“怪不得。”   既然是豪门,能不用安检,又有豪车,就说得通了。   那个月淮和姓宴的姿态那么亲密,很有可能是因为月淮攀上了豪门,觉得月家不足为重,所以连面子都不给月意泽。   真是够目光浅短的。   这头。   月淮和宴忱上车后,半眯着眸,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程墨忍不住打趣,“月少,你这么困,不会是晚上做坏事去了吧?”   月淮:“……”   他支着下巴,淡淡的语气,“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程墨:“……”   宴家老宅那边不方便,宴忱就让程墨订了酒店,还是他们之前住过的那家。   到了酒店后,月淮先去洗了个澡,换过衣服,才又回到客厅。   宴忱点了酒店的餐,等月淮出来,就帮他把筷子摆好,桃花眸弯着。   “来吃点东西。”   饭菜都是清淡的口味。   月淮不挑,挺顺从地把饭吃了。   吃过饭,他回到房间研究帝大的资料。   手机响了。   是楼闻声。   楼闻声的语气听起来有点虚,“小淮,你最近有时间吗?”   月淮把笔放下,抬了下眸,“还行,楼老有事?”   楼闻声叹了声气,“本来订好这几天有个演出,但是我人老了,身子骨不中用,生了点病,想让你替我演出一下。”   月淮顿了顿,“我适合?”   楼老名声在外,能请他演出的人非富即贵,他小提琴虽然拉得好,但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名气。   楼闻声笑着,“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不是没想过找宴忱那臭小子,但是依那臭小子的个性,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拒绝他。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小淮打电话。   月淮想了想,应下了,“把具体的发给我就行。”   楼闻声高兴地道:“行,立马给你发过去。”   不到两分钟,月淮就接到了楼老发来的拉奏曲目和演出时间地点。   他看了一眼,把内容记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第二天。   就是帝大保送面试。   月淮去了帝大。   宴忱送他,看着他下车,勾着唇,“我在外面等你,结束一起去吃饭。”   月淮一手插兜,一手拎着书包,“不用,等结束来接我就行。”   宴忱也没有勉强,刚好要去狼字队那边一趟,便应下了。   月淮进了学校,按照老任给的地址,往学校走。   很快就来到了负责保送的办公室。   进去时,办公室只有年约三十岁的女人,穿着得体的衣服,长得很婉丽。   看见月淮,她弯着眼睛笑了笑,“是月淮同学吧?严教授去忙了,你先坐在这里等一会。”   说完,还给月淮倒了杯水。   严教授突然想要一个保送名额,对方远在沪市不说,成绩还一般,他们都在猜测月淮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现在看来,倒还真有,这张脸蛋特别过人,比明星还好看。   月淮站直身体,很有礼貌,“谢谢。”   向红苏笑着摆了下手,请月淮在严教授的位置坐下。   严教授有强迫症,他的桌子很干净,东西也摆的十分整齐。   桌面上放着几张草稿,上面全是凌乱的笔迹。   是一道挺难的物理题。   月淮对物理的兴趣不算太大,不过在游历的那些年,和一个挺有名的老头子探讨过。   看见上面的题,下意识拿笔解起了思路。   等终于解完,手中的白纸却突然被人抽走了。   一道略显严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想到用这个思路解题的?”   这道题是世界物理协会出的,他想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想出来解法。   月淮侧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人,他站起来,语气难得的认真。   “之前和人一起讨论过。”   严教授锐利的目光在月淮身上定了好一会,摸了摸嘴边的胡子,“不错,挺有点才能。”   向红苏赶紧给月淮介绍,“这位就是严教授。”   月淮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微点了下头,态度不卑不亢,“严教授。”   严教授嗯了一声,语气也变得和蔼,“坐吧,小任向我介绍你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情愿,现在看来倒还真是个好苗子。”   他口里的是小任就是任应超。   小任也是帝大的学生,不过上的是数学系,物理虽然也不错,但是小任不怎么热衷。   他一直遗憾小任没有选物理系,听到小任向他推荐月淮的时候,其实还抱着怀疑的心态。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还真没错。   月淮扬了下眉梢,“任老师?”   严教授点了下头,“是他。听说他是你的班主任,不过他虽然和我有点交情,但是你该考的试还是要考的。”   他在帝大一直以严厉著称,绝不走允许走后门这件事。   向苏红笑着打趣,“老师,你别这么严厉,看把月淮吓坏了。”   也不过这么几句话工夫,她的语气就变得更加热络,甚至还向着月淮说话。   因为她看出来,自己的这个老师对月淮很满意。   严教授笑着,瞪了向苏红一眼,“就你知道心疼人,把卷子给他,让他做。”   向苏红捂嘴一笑,从抽屉里翻出卷子给月淮。   卷子是严教授亲自让人出的题,虽然是高中卷,但其中甚至涉猎了高中生根本没有学过的知识。   月淮翻着,看了一会,没什么表情,坐下来,认真答题。   严教授忍不住又满意地点了下头。   卷子不少,就算月淮答题快,完全答完,也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   他随意地检查了一遍,把卷子还给严教授,“答好了。”   严教授还挺意外的,板着一张脸,“这么快?你要是不认真,分数达不到我要求的线,就算有小任的面子,我也不会留你。”   月淮神色还是淡的,嗓音很好听,“不会。”   那些题虽然超纲,但是对于他都来说都是小儿科。   严教授哼了声,把卷子翻着看了两眼,越看,双眼眯得越深。   过了片刻,他拿出一个信封扔进月淮怀里,“明天过来,和我去实验室。”   月淮挑了下眉。   向苏红笑着道:“小师弟,看来你考得不错,咱们老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收你了,还不快叫老师。”   月淮唇角往上勾了一下,“谢谢老师。”   没想到这个老头面冷,心还不错。   向苏红热情地道:“到饭点了,小师弟,我请你吃饭吧,以后我们就是师姐弟了。”   月淮没应,摆了摆手,“我还有事,明天我请你。老师,我先走了。”   严教授不耐烦地摆手。   向苏红主动把月淮送到了楼下。   月意泽也刚从简明那里出来。   虽然有简明做保,但是考试还是要考的,卷子太难,他费了好大的工夫。   看见月淮竟然也出现在这里,他微微愣了一下,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去打招呼。   之前有简明在,他需要做面子,但是现在简明不在,他完全不需要再搭理月淮。   月淮没看见,他拎着书包,慢吞吞地来到校外。   宴忱正在打电话,那头的楼闻声洪声如钟。   “臭小子,我让月小淮替我演出一下怎么了?我这是给他机会,让他获得更好的成就。怎么,触到你逆鳞了?”   宴忱头痛地揉了下额角,“您那演出有什么演的,年年都是那首曲子,您要是不愿意拒了不行?”   楼闻声耍起了无赖,“人家答应给我贝亚特的签名,我为什么要拒,反正我不管,月小淮已经答应我了,到时候你把人送过去。”   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宴忱捏着手机,直接给气笑了。   这老头,就仗着他家小祖宗心软。 第180章 家里太有钱?   帝大是名牌大学,也有许多有钱人,停在门口的车大多也都是非富即贵。   不过宴忱的车牌特殊,月淮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慢吞吞走过去。   刚走到,后排的车门打开,宴忱走了出来。   他今天穿的是西服,墨黑色的,里面搭着一件白衫衬,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来的喉结和锁骨,分外撩人。   看见他,削薄的唇角微微往上一勾,笑得招摇,“怎么样?”   一只手去拿月淮的包,另一只手牢牢地牵住他。   特别自然的动作。   月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还行。”   宴忱手一顿,“拿到了?”   月淮扫了宴忱一眼。   他保送,这男人紧张什么?   他把严教授给的信封从口袋拿出来,拍到宴忱胸前。   “嗯。”   宴忱将信封打开,看着里面的红头文件,唇角笑意挺深的。   “小祖宗真棒,请你吃饭?”   跟夸小孩似的语气。   月淮懒懒撩了一下眼皮,“不去,去琴行。”   楼老请他演奏,他得去挑把小提琴。   宴忱牵着月淮的手,一起上车,“老师每年都会演这么一出,其实你可以拒绝。”   去年的时候还骗他去演,他出任务,直接给拒了,老头气得不行。   月淮靠副驾驶上,托着下巴,“没事,反正也闲着。”   宴忱:“……”   行吧。   宴忱没带石头他们,是自己开的车。   两人先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去琴行。   帝都有一家最大的琴行,里面贩卖的全是世界名家制作的小提琴,包括费瑞勒这些大家。   柜姐一见两人进来,就走过来,殷勤地问道:“两位想要什么小提琴,我们这边新进了一批国外大师制作的提琴,有兴趣吗?”   月淮随意地扫了一圈,拿着其中一把,“这个。”   是一把普通的小提琴,不过也不算普通,只不过它的制作者是位华国人,所以在一众大师里,就显得不那么出色。   柜姐有点失望,但依旧笑着应了下,去一边包装。   正在这时,一道略显诧异的声音响了起来。   “弟弟,你也来买小提琴?”   月淮双眸眯了眯,懒懒地转身。   身后,月意泽站在不远处,正笑吟吟地望着他,而他的旁边,侧是一脸复杂的慕亦琛。   见月淮看他,慕亦琛抿了抿唇角,把视线移开。   月意泽朝柜姐那里看了一眼,唇角带着笑意,“弟弟怎么选了一把华国制作师的琴?刚好,我在他们家定了一把费瑞勒的,你可以先去拿用。”   他最近也在学小提琴,哥哥就用亦琛哥的关系,通过这家琴行,在国外订了一把。   月淮收回视线,眉梢敛着淡淡匪气,“不用。”   说话间,柜姐已经把小提琴包好了。   宴忱掏出卡拿出付帐。   他拿的是巴莱克银行的至尊卡。   慕亦琛看见,用力抿了下唇,直接对柜姐道:“不用收钱,挂我帐上。”   之前和季清雪在一起的时候,他常来这家琴行,在这里有帐户。   柜姐迟疑着,看向宴忱。   宴忱撩起了眼皮,似笑非笑,“怎么?慕少钱很多吗?”   慕亦琛没理宴忱,只是沉着眸,看着月淮,“虽然你离开了月家,但做人也应该自重,而不是……被别人**着过日子。”   月淮眸色冷了一瞬,单手插兜,声线带着冷冷的不耐,“慕少,脑子有水,就去控一控,别在这里惹人生厌。”   真是有大病。   没事就跳出来膈应他。   慕亦琛一怒,墨般的沉眸阴了下来,皱着眉,“你怎么这么不自重?”   原来的月淮虽然唯唯诺诺了些,但还是要点自尊和廉耻的。   不像现在的月淮,又冷又傲,还目中无人。   月淮嘲弄地勾了下唇,“慕少,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活那么久吗?”   慕亦琛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月淮勾了下唇,“因为他不喜欢多管闲事。”   慕亦琛的脸一下变得铁青,直到月淮和宴忱离开许久,都没有缓和下来。   月意泽一脸歉疚,“对不起,亦琛哥,弟弟他太无礼了。”   慕亦琛眼神阴沉,接过月意泽手里的小提琴,往外走,“和你无关,你不用替他道歉。他自己本身有问题。”   月意泽眼神闪了闪,很自然地转了话题,“弟弟今天来买琴,是准备演奏吗?他的小提琴拉的确实挺好的。”   说完,去看慕亦琛的脸色。   慕亦琛眉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没应。   月意泽咬了下唇。   这头。   月淮和宴忱回了酒店。   下午没事,他打算练会琴。   宴忱看着他研究曲谱,桃花眸浅弯,“这首曲子是对方给的,不过似乎不全。”   他对小提琴兴趣不大,只是因为贝亚特,才去学了一段时间。   老师的这首曲子,他曾经看过,也听老师拉过,莫名的总觉得有贝亚特的味道。   月淮打着哈欠,抬起眸,“嗯。”   一点也不认真。   宴忱眉挑起,特别直接地,将曲谱抽出来,扔到一边,把人抱进怀里。   “睡一会?”   这个睡可不是名词,而是动词。   月淮手一抬,一伸,直接捏着宴忱的胳膊,卸掉他的力,懒洋洋站起来。   “没空。”   他还要研究曲谱呢。   宴忱:“……”   他就说,不应该让小祖宗接老师的活。   月淮又把曲谱拿起来,看了一会,拍了张照片,发给龙渝。   【我的曲谱?】   龙渝秒回。   【好像是,不过不全。师父你要干什么?】   月淮顿了顿,手指很快地在键盘上敲。   【有事,把全谱发给我。】   游历的那些年,他的好多事情都是龙渝打理的,曲谱也是他收着。   不过有好些,都是他写完,随手扔到一边,因此也不记得自己都写了哪些。   看着楼老给的曲谱眼熟,是因为这曲子有点他的风格。   龙渝回复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完整的曲谱发了过来。   月淮看了看,拿着小提琴,回房间练去了。   在客厅不行,宴忱会黏人。   宴忱见状,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给程墨发了条消息。   楼家。   楼闻声正躺在躺椅上听戏曲,见程墨来了,不怎么高兴,“你来干什么?混小子让你来的?他要是想要贝亚特的琴,告诉他,没门。”   琴进了楼家的门,就是他楼家的琴,宴小子想要回去不可能。   程墨指使着带来的人将楼老从躺椅上架起来,笑得混不吝的模样,“楼老,老大听说您身体不好,让我带您去医院检查。”   老大还说了,要让楼老在医院休养一个月再出来。   楼闻声:“……”   这混小子是想翻天。   月淮练了一下午的小提琴。   第二天,他去了帝大。   踩着点到的,进严教授办公室的时候,时针刚刚走到八点。   严教授已经在了,看见他,寒着脸,“都几点了,才来?”   他虽然订了八点,但他的学生都知道,必须要早半个小时到。   月淮打哈欠,“睡晚了。”   严教授:“……”   这小子这么嚣张的吗?他还是干脆把他赶走了算了。   他重重冷哼一声,“下次早点睡。”   向苏红也在,闻言,不由捂嘴偷笑。   月淮唇角往上很浅的勾了一下,“行。”   没有多说,几人往实验室走。   实验楼是老楼,在学校的后面,进出需要刷卡。   严教授扔了张门禁卡给月淮,“以后自己进。”   月淮慢吞吞应了一声。   月意泽打算去计算机楼,抬头间,看见了月淮,愣了一瞬,不由问简明,“老师,那边是什么楼?”   简明扫了一眼,“实验楼,物理系的。怎么?”   月意泽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一下,“看到我弟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简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月淮,眼神冷了下来,“可能是参观。”   不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疑惑。   实验楼是帝大的重点,除了物理系的教授,和教授带的学生,一般是不允许进的。   月淮怎么可能能进去?   月意泽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已经连续两天在帝大碰到月淮了,这不是巧合能解释的。   可是月淮来帝大干什么?难道……他也进了保送名单。   不!不可能!月淮上期末的成绩考成那样,他怎么可能被帝大保送?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月淮都被严教授给扣在了实验室。   在参观师兄姐实验的时候,他随意地提了几句观点,被严教授听见了,非摁着他做实验。   连续好几天都早出晚归,甚至还有几次,超过了十点才回去。   这天,做完实验,刚好是六点。   他拎起书包,和向苏红打了声招呼,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刚打开门,就看到宴忱和严教授从走廊那端的走了过来。   严教授一向严肃的脸上,罕见地带着笑,看见月淮,对他招手,“快来,见一下宴先生,他打算给我们物理系捐栋楼。”   月淮:“……”   宴忱唇角翘着,含着笑的语气,“除了楼之外,我再给严教授捐点实验器材。不过我看你这个小徒弟挺面善的,想接下来几天让他陪在我学校逛逛,可以吗?”   严教授喜色溢于言表,“当然可以。月淮,接下来几天,你不用来实验室,好好陪宴先生逛,把人招呼好,知道吗?”   他现在就去想一想,看实验室还缺哪些仪器,上次在国外看上的那台价值两千万的实验机,学校没舍得给他批,现在刚好。   月淮:“……”   家里钱是不是真的有点太多了? 第181章 赶月淮出去   不用去实验室,时间就空了下来。   月淮练了几天琴。   周日的晚上,去参加演奏会。   这场演奏会其实是白家主办的,为了招待一位贵客。   这个贵客有个奇特的习惯,就是喜欢听小提琴,而且是同一首,已经连续了几年。在楼闻声之前,对演奏者都不太满意。   后来白老爷子就牵线了楼闻声,这才让贵客略微满意。   当然贵客是没说的,这些都是白老爷子从他的表情中揣摩出来的。   本来楼闻声今年不来,白老爷子有点担心,后来又听楼闻声说推荐了一个比他演奏还好的人,他才略微放下了心。   楼闻声推荐的人错不了。   晚上七点,他吩咐白星眠去接人。   “是楼老请来的,电话号码发给你,你去把人接进来。”   白星眠恭敬地应了声是,拿着手机下楼。   同时。   月淮和宴忱也到了白家。   宴忱看着熟悉的大门,挑了下眉梢。   月淮注意到,语气懒懒,“怎么?”   宴忱捏了捏他的手指,“是白爷爷家。”   他还真不知道演奏的地方是白家,老头子也没有提过。   所以没想到这么巧。   白星眠也走到了别墅外面,看见宴忱和月淮,顿了一下,“宴少。”   没给月淮打招呼。   宴忱双眸敛了一下,淡淡地应了声,“白少。”   白星眠客套着,“是爷爷请你来的吗?他在楼上。我先去打电话。”   宴忱没说什么。   白星眠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开始拨号。   随后,清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月淮的手机。   白星眠皱了下眉,这才看了月淮一眼,然后又走远了一点。   心里是有些不悦的。   上次因为月淮,白家损失了古医界的单子,这让他十分不舒服。   但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白家老宅又看到了月淮。最关键的是,他明明说了在打电话,但是月淮的电话却一直响,也不接,有点太没眼色。   月淮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又扫了白星眠一眼,随后按了接通。   白星眠没注意,听见接通,就挺客气地道:“你好,我是白星眠,我爷爷让我来接你。”   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话筒里竟然响起他自己的声音。   他怔愣地抬起头,看向将手机放在耳边的月淮,表情瞬间起了变化。   月淮单手插兜,懒散散的语气,“嗯,我在大门口。”   白星眠捏着手机,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开裂,几乎控制不住的语气上扬。   “是你?”   月淮把手机挂断,姿态显得不怎么有正形,“挺巧。”   白星眠抿着唇,眉心皱得不行。他深深地看了月淮一眼,“那进去吧。”   他也没有置疑月淮会拉小提琴,毕竟这种事情,楼老不会开玩笑。   他只是对月淮的小提琴水平有疑惑。   进了里面,他借口有事,回到了楼上。   白老爷子在喝茶,见他脸色不好,笑着问道:“怎么了?”   白星眠强压下心头的躁,“大爷爷,您真的确定楼老请来的人可以吗?”   白老爷子疑惑,“怎么会这么问?楼老你不是知道,他的小提琴很好。”   白星眠抿着唇,“但是他请的人……”   白老爷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请的人怎么了?不适合?”   白星眠点头又摇头,“我不知道适不适合,但是他请的人是沪市月家的那个养子,月淮。”   他后来旁敲侧击的问过月家,打听出来月淮是乡下来的,后来被月家收养,才挤进了上流社会。   这样的人,就算会拉小提琴,估计也是滥竽充数的那种。   白老爷子一怔,随后笑了起来,“是小淮?他还会拉小提琴?”   白星眠眉头皱得更紧了,“大爷爷认识他?”   “认识。”白老爷子笑呵呵的,“如果是他,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本事大着呢。人在哪呢?我刚好去见见。”   自从宴老头去世,他最近都没见过月小淮。   白星眠又惊又炸,“大爷爷,你既然认识他,那你肯定知道他的身份,这种场合,他怎么可能应付得来。”   别到时候弄砸了,把贵客惹恼,他们白家不可能落得到好。   白老爷子拄着拐杖,往楼下走,“不用你操心,砸不了。”   月小淮竟然还会拉小提琴,这小子,瞒得挺深的。   白星眠盯着白老爷子的背影,有点生气。   大爷爷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这么无条件的信任月淮。   “大爷爷……”   “行了,我有数。你去忙别的吧。”   白老爷子说完,柱着拐杖就下了楼。   楼下。   月淮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地打哈欠。   宴忱侧眸,拿了杯饮料给他,“困了?”   小祖宗前几天都不让他碰,昨天白天好不容易摸着,就没收住。   现在看来,确实不应该。   月淮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目光有点凉地扫了宴忱一眼。   宴忱轻轻的笑,一张祸水般的俊脸惑人的不行,“禁欲三天?行吗?小祖宗。”   月淮轻轻的嗤。   这男人说话就没算过数。   宴忱就笑,手指捏着他的指尖玩,“别气,下次让你在上面。”   月淮:“……”   他有点好气,淡淡的,“嗯。晚上回去洗干净,把自己送到我床上。”   两人说话声音其实不算高,但巧的是,白老爷子刚好过来,又特别不凑巧的听见。   他眼神有点惊恐,瞪着宴忱,“小子,你不是吧?”   他也是知道的,毕竟虽然年龄大,但是网上的东西太多,难免会看两眼。   这宴小子长得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竟然是下面那个?   老宴在地上有知,只怕得气活过来。   宴忱:“……”   他抬头,看见白老爷子,有点头痛,“白爷爷,淮淮只是在开玩笑。”   说完,好气又好笑的看了月淮一眼。   小祖宗肯定是早就发现白爷爷来了,故意的。   月淮散懒的撩眼尾。   白老爷子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半信半疑,“真的?”   宴忱忍不住抚额,“真的。白爷爷,以后少看点少儿不宜的东西。”   看把一个好好的老人变成什么样了。   白老爷子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挺坏心眼的道:“不过你在下面也行,我看小淮肯定会很疼你。”   宴忱:“……”   月淮唇角难得的往上翘了一下,“白老。”   白老爷子应了一声,“叫爷爷就行,那么见外干什么?我听星眠说,今天你演奏,藏挺深啊。”   月淮点头,“随便拉拉的。”   白老爷子可不相信,能让楼老推荐的人,肯定大有本事,而月淮他是知道的,本事大着呢。   演奏会八点开始。   而那位贵客就要来了。   白老爷子聊了几句,就离开,赶紧去迎人了。   演奏会还请了其他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但是他们都十分识趣的,没有往上凑。   这个贵客,他们都是知道的,最烦人多,从来都是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连面都不露。   都连续几年了,他们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白老爷子知道贵客的忌讳,自然也不会带人上去凑。   月淮也没兴趣,等白老爷子离开,他就打算带着小提琴登台。   快走到台上的时候,被白星眠拦住了。   白星眠声音是强压着怒气的,脸色阴沉,“月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哄得楼老同意你来演奏的,但是今天很重要,我希望你识趣点,自己退出。”   大爷爷老糊涂了,但他不糊涂,他不能让月淮毁了白家。   月淮有点冷燥,微微眯起了眼,“如果我说不呢?”   白星眠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脸色有瞬间的铁青,片刻,沉声出口,“月淮,我劝你做人识相点。”   月淮嘲讽的勾了下唇,“白老知道吗?”   他倒是可不演奏,但前提是白老那边也知情。   白星眠怔了两秒,“放心,事后我会给他说的。”   月淮没理,绕着白星眠,往台上走,“不如你现在去说。”   白星眠拦不住,脸色变得很难看。   月意泽和慕亦琛一进来,就看到白星眠一脸阴郁的模样。   他顿了一下,挺关切的问道:“白少,怎么了?”   上次拍卖会后,他就和白星眠有了交际,这次过来,也是白星眠请的。   慕亦琛是顺带的。   慕亦琛已经注意到了台上的月淮,墨眸深了深。   聚光灯下,皮肤瓷白的少年周身晕着一圈光,清冷昳丽的面容,如海里的塞壬般惑人。   此时,他坐在台上独放的椅子上,检查着小提琴,很专注的表情。   白星眠看见月意泽,很快收敛了表情,想起什么,挺唐突的道:“意泽,我记得你也会拉小提琴,今天的演奏请你接手?”   月意泽眼眸闪了一瞬,“演奏?”   白星眠点头,将事情讲了一遍,声音里压不住的讥讽,“月淮是什么样,你比我更清楚,这场演奏,他一定会搞砸。”   月意泽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垂下眸,“白少,不是的,弟弟的小提琴拉的很好的。”   白星眠轻嗤,“意泽,我知道你想给月淮挽面子,但是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帮忙,我会承你这个情。”   月意泽手指捏了捏,片刻后,还是拒绝,“白少,你相信我,弟弟的小提琴真的拉得很不错。”   他确实想和白星眠打好关系,但是这种场合,他不能上去。   他的小提琴技艺一般,如果演砸,后果他承担不起,而且他听说,白家请的这个贵宾很难搞,他不能也不想冒这个险。   哪怕拒绝的结果是月淮大出风头。   白星眠用力抿了下唇角,嘴唇抿成一条不悦的直线。   慕亦琛顿了一下,淡淡开口,“白少,月淮的小提琴确实不错,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第182章 试试车里?   白星眠自然不相信慕亦琛的话,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了办法。   只是冷声道:“最好是这样。”   八点钟。   演奏开始。   已经接到人,并且把人安置好的白老爷子又回到了大厅,笑着对月淮道:“小淮,可以开始了。”   月淮唔了一声,懒洋洋地站起来,把小提琴放到了肩头。   宴忱就在舞台边站着,看见月淮的动作,缓缓站直了身体。   灯光熄灭,只余下舞台上的聚光灯,所有的宾客都不由把目光聚了过去,随后讶异出声。   “这是谁?不是楼老演奏吗?”   “白家在想什么?那位贵客可不是好伺候的人,怎么能随意换人?”   “嘘,别说了,小心让贵客听见。我听说楼老病了,所以换人来演奏。”   “换人?白家在开玩笑,还是楼老在开玩笑?这种时候怎么能换人?”   “我看白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歪了。”   “年龄才这么点大,小提琴怎么可能拉得好,别是靠脸吃饭的吧。”   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位贵客究竟是谁,但是却知道这些年,白家的订单都是贵客给的。   事到临头,竟然捅出这种篓子,今年的订单别想要了。   有人嘲讽,有人担心,但也有人幸灾乐祸。   月意泽忍不住问白星眠,“白少,那位贵客来头很大吗?”   白星眠此时心里躁得不像话,拿了一杯加冰的香槟,一口灌下去,声音恼火。   “很重要。”   像那些人说的那样,他们白家的订单全是那位贵客给的,如果惹恼了,他们白家落败在际。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极力反对月淮演奏。   但是大爷爷老糊涂,怎么劝也不听。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埋怨起月淮来。   而此时,台上的月淮已经拉响了琴弦。   铮——   像是琴弦拨到了心头,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由安静下来。   坐在一楼侧边会客室的男人微微抬起了头。   他长得很好看,高挺的鼻梁,水墨画似的眉,脸部的线条像是神工鬼斧般所雕。   炽白灯光下,长及腰间的银白色头发泛着微微鳞光。   只是他的双眼却是无光的,没有任何聚焦点。   琴声还在响。   铿铮又悦耳,每一下都像拨在人的心弦上。   他的身体不由坐正了,循着声音,‘望’着台上的人。   大厅里,白星眠的表情也变了。   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突然绷掉了,整个人都呆愣住。   月淮……真的会拉小提琴?这怎么可能?!   月淮拉的是楼老往年一直拉奏的曲子,这首曲子,也是白家人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月淮拉的却比楼老拉的更流畅,更动听。   甚至可以说,楼老虽然和月淮在一个境界,却比月淮略逊一筹。   白星眠表情恍惚,声音不知道从哪发出来的,“月淮真的会拉小提琴?”   月意泽垂着眸,捏着酒杯的手指握紧,还是笑的模样,“是的呢,白少,他拉的琴很好听的。”   白星眠说不出话了。   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像是一记记耳光,重重地扇到了他脸上,让他脸色涨红。   和白星眠一样,之前嘲讽过月淮的人,都觉得脸非常疼。   一首曲子,足足十分钟。   完毕,月淮懒懒地躬了下身,从台上走了下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了两秒后,就疯狂地鼓起掌来。   太好听了。   比往年楼老拉的更动听。   本来,年年都是一首曲子,他们是不抱希望的,毕竟再好听的曲子,年年都听,怎么也厌了。   可是今年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们不由围了过去,笑着和月淮打招呼。   “你是楼老的弟子吗?刚刚的乐曲叫什么名字?”   “先生,我想请你到我们府上演奏,可以吗?”   人有点多,完全挤不过去。   月淮挑起眼皮,懒洋洋的,“不好意思,没兴趣。”   宴忱动了一下内劲,将人群弹开,走过去,挺自然的拉过月淮的手。   “回去?”   突然非常饿,想吃小祖宗。   月淮把小提琴随意地交给宴忱,“走吧。”   月意泽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神情难看无比。   那些他渴望得到的追捧,费尽了心机都得不到,可是月淮就凭一首曲子做到了。   前有季清雪,后有月淮,什么时候他才能成为最吸人注意的那个?   慕亦琛没有注意到月意泽的神情,他望着月淮和宴忱离开的背影,心头像是泡了柠檬,酸得他难受。   白老爷子已经回到了会客室,看见月故渊身体还直着,不由呵呵一笑,“先生,怎么样?还不错吧?”   其实在知道是小淮来演奏的时候,他并没有抱特别大的希望,只是觉得不要出错就好。   但没想到,月小淮这么出人意表,连一向不动声色的先生都给打动了。   看,这石头一般的月先生,脸色竟然是可以变的。   月故渊捏起茶杯,饮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声音淡漠无情绪。   “今年月家给白家的订单再提三成。”   这首曲子,他很满意。   白老爷子大喜过望,“那就谢谢先生了。说起来,小淮也姓月,和先生五百年前说不定是本家。”   月故渊顿了一下,没有光的双眼,转向白老爷子,“也姓月?”   白老爷子笑着点头,“是的,是沪市的月家。”   不过姓虽然是一样的,但月先生的家势是沪市月家拍马也及不上的。   据说,之前月先生的家族并不姓月,只是后来承了某位大佬的一个大恩情,便全家族改了姓,并以大佬的追随者自称。   月故渊抬了抬眸。   白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道:“说到月小淮,他医术不错,先生要是考虑,可以找他看一下您的眼睛。”   月故渊伸出手,示意助手将他扶起来,没有什么情绪。   “我的病,旁的人治不了。”   除非是暗网排行第一的神医出手,那可是他们家的老祖宗。   不过,他们老祖宗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   这头。   月淮和宴忱回到了车上。   拉了一首曲子,他有点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宴忱开车,没回酒店,而是将车停在了一条比较黑的小巷里。   而且挺巧的,停的位置刚好是监控的死角。   月淮挑了下眉,“做什么?”   宴忱桃花眸弯着,没应,只是捏着月淮的下巴,薄唇贴了上去。   轻轻浅浅的吻,缠绵至极。   月淮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人推开,懒洋洋的模样,“你有特殊爱好?”   比如听了琴声就高.潮?   上次就是听他拉了琴,把他压进了厕所。   宴忱:“……”   他无语又好笑,“祖宗,这种时候能别煞风景吗?”   小祖宗都是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觉得他应该把小祖宗的网改成青少年模式。   月淮将手摁到宴忱的胸前,顿了顿,又捏了一下,“没情动,心跳这么快?”   宴忱笑得不行,把人圈住,薄唇贴到他的耳朵上。   “宝贝,要不要试一下车里?”   月淮一顿,耳垂热了点,“车里?”   宴忱含着他的耳垂,轻轻的咬,“小空间更刺激。”   月淮:“……”   这男人,骚得没边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巷子上方。   没有监控。   宴忱轻笑着,从驾驶位跨到后排,然后又把月淮捞过去,按下了两排之间的隔窗。   黑色的辉腾,咯咯吱吱的摇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车终于静止。   宴忱用湿巾帮月淮做了清理,将人搂进怀里,啄他泛红的眼尾。   “舒服吗?”   月淮有点恼,闭着眼,不吭声。   这男人真是太放肆。   宴忱就笑,故意,“不舒服?那我再卖点力。”   月淮:“……”   他头痛的不行,“够了。”   声音有点哑。   落到心头,让人痒。   宴忱忍不住,又含着他的唇,吻了一会。   月淮将人拍开,“回酒店,累。”   宴忱将车窗打开,让味道散掉,然后抱着人,放到副驾驶,这才开车往酒店走。   月淮困得不行,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发现已经回到了酒店。   放在床头的手机在响。   宴忱正要帮他摁掉,看见他醒来,笑了一声,“是老头子的。”   他现在连老师都不叫了,就叫老头子。   月淮打了个哈欠,按了接通。   刚一接,楼闻声如洪钟一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淮,你是不是把曲子给改了?我听老白说,你拉的比我还好听。”   那首曲子他从接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像是不完整的,他也试过填了几次,但是根本填不出来。   作曲的人造诣太高,就像对诗一样,他接不出来。   月淮坐起来,身上的丝被滑落,跌到了腰间,懒洋洋的声音。   “没改,找人要了完整的曲子。”   楼闻声惊,“完整的曲子?你从哪搞的?”   老白不是说作曲的人是佚名吗?   月淮一顿,挺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我有贝亚特的签名,要吗?”   楼闻声:“……”   靠。   今天的惊喜有点大,他的老心脏似乎负荷不了。   “要要要,你快让那臭小子给我送过来。”   月淮应了一声,挂完电话,看见宴忱唇角弯着,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又是一顿。   宴忱捏月淮的耳垂,“小祖宗,给哥哥说实话,签名哪来的?”   他都没有,小祖宗就要献给老头子? 第183章 小祖宗真疼人   月淮耷了下眸,挺自然的语气,“龙渝那里有,找他要的。”   宴忱挑了下眉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这样?”   月淮懒洋洋的嗯,“不然还怎么样?”   宴忱捏了捏月淮的下巴,没有再说。   他总觉得他祖宗瞒了他很多事情,不过也不急,反正两人有一辈子时间磨。   一夜无话。   第二天,月淮给严教授打了声招呼,打算回沪市。   严教授声音大得要命,“你保送名额都拿到了,回沪市干什么?不做实验吗?”   严教授是个实验狂人,每个在他手底下的弟子,都要遭受他疯狂做实验的折磨。   而且自从月淮进了实验室后,提出好多个观点,让他发茅塞顿开,搞得他更不愿意放人了。   月淮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慢悠悠的语气,“回家看妹妹。”   严教授:“……”   这还真有点没有办法拒绝了。   他冷哼一声,“去了赶紧回来,手头上好几个实验在等着你。”   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摁了。   月淮也不在意,把手机收起来,侧眸,看向一旁的宴忱,“走吗?”   宴忱正在收拾行李,这种事情他喜欢自己动手,闻言,翘了下唇角,“差不多了,要不要去买礼物?”   小祖宗只要出门,回去的时候必定会给小郁他们带礼物,他都已经习惯了。   月淮倒把这事给忘了。   这几天太忙,他没顾上。   懒懒地点了下头,“那就走吧。”   两人开车,去了帝都的商场。   小女生喜欢的东西挺多,月淮先去珠宝专柜买了条项链,想了想,又去买游戏碟片的那里,买了一堆游戏片。   小郁感兴趣的东西不多,唯一有点兴趣的,就是单机游戏。   宴忱看着他仔细地挑着,把碟片往手里拿,桃花眸闪了闪,含笑的声音。   “祖宗,我也要。”   他家淮淮还没给他送过礼物。   月淮用鼻音发了一声嗯,反应过来,挑着眼尾,“你小孩子?”   二十六岁的男人,也好意思讨礼物?   宴忱接过月淮手里的东西去结帐,语气不紧不慢,“大人也拥有要礼物的权利。”   月淮顿了顿,下巴一抬,点向货架,“随便挑。”   那排货架上放的,全是小孩子的玩具,比如遥控汽车,奥特曼手办这种东西,哦,还有仿真手枪。   宴忱:“……”   他拿出卡,让店员结帐,语气慵懒散漫,“我不要那些,我也要贝亚特的签名。”   月淮:“……”   离谱。   买完礼物,两人去机场。   四个小时后,到达了沪市。   顾苏郁已经去上学了,龙渝也不在,估计和下属在另外一个房间讨论公事。   月淮把东西放下,去敲龙渝的门。   是下属来开的。   看见月淮,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神情肃得不行。   “老爷。”   月淮散漫地开口,“龙渝在哪?”   下属让开门,等月淮进屋后,落后他一步,恭敬的回答,“在书房。”   月淮走过去,随意地敲了两下,就把门推开了。   里面,龙渝板着一张好看的小脸,目光阴沉地注视着汇报的下属。   站在龙渝对面的下属大气也不敢喘,额上冷汗浸浸,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看见月淮,如获大赦,“老爷。”   他们这些属下都知道,少爷很凶,但是只要老爷一出现,再凶的少爷也会乖得像小猫。   月淮淡淡地摆了下手,抬眸,看向龙渝,“我的小提琴合集有吗?”   龙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缓和,冷扫了下属一眼,示意他出去,然后才看向月淮。   “有的,过来的时候我带了几张,师父怎么想起来要那个?”   师父化名贝亚特的那些年,有好多唱片公司找他,想让他出碟片,都被嫌麻烦的师父给拒了。   他手上那几张是他自己录的,录了之后,就存了下来。   月淮慢悠悠的,“有用。给我两张。”   龙渝赶紧去找了,找出来后,双手递到他面前,已经褪去水汪汪的凤眸望着他,一副孺慕的表情。   “那师父能允许我回头再录几张吗?”   月淮接过唱片,无所谓,“随你,别流出去就行。”   停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扔过去,“送你的。”   龙渝脸上迸出惊喜,“是师父送我的礼物吗?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月淮双臂抱胸,斜靠在门板上,淡淡,“这几天不是你生日?还是我记错了。”   龙渝猛地一怔,眼眶有点热,赶紧低下头,又笑着道:“师父没记错,是我生日。”   他只是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师父还记得这个。   月淮应了一声,也没管,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龙渝才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只碧玉的玉佩。   只有半个拇指大小,憨态可掬的小麒麟活灵又活现。   龙渝忍不住笑起来,仔细地把玉佩带到了脖子上。   这头。   月淮回了宴忱那里。   宴忱正在收拾行李。   屋里开了恒温空调,二十四度,所以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子挽起,露在外面的小臂精壮的不行。   桃花眸懒洋洋的耷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月淮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再挂好。   月淮目光在宴忱劲瘦的蜂腰上顿了一下,走过去,把唱片递过去。   “给你。”   宴忱侧眸,氤氲着笑意的双眸看了唱片一眼,“是什么?”   他也只是开玩笑,他家祖宗还真送礼物给他?   月淮慢吞吞的,“自己去听。”   他才懒得多解释。   想了想,又把另一只唱片一起给他,“这张是给楼老的。”   宴忱没在意,叫了石头进来,让他把唱片给楼老送过去。   楼老前段时间一直在沪市住着,前几天被程墨半强硬半胁迫的送进了医院,现在还在医院呆着。   他们回来的时候是下午,月淮有点困,洗过澡,爬床上去睡觉。   宴忱把行李收拾完,又和程墨谈完狼字队的事,想起了什么,让石头弄了台唱片机过来。   现在唱片机都是老古件,不过也不难找,石头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买了一台回来。   将唱片机按照宴忱指挥的放好,他憨直地问道:“老大,你搞这个干什么?”   现在很少有人用这玩意。   宴忱把月淮给他的唱片拿出来,语气是漫不经心的慵懒,“拿来吃。”   石头茫然,“吃?这东西不好吃吧?老大你要是饿了,我帮你点外卖。”   宴忱:“……”   “你可以闭嘴了。”   石头:“……”   他又说错了什么了?   他有些委屈,没敢多问,乖乖地站到了一边。   宴忱把唱片机摆弄好,把黑胶唱片放进去。   一阵轻微的咯吱声响过后,属于小提琴的乐声传了出来。   空灵。   曼妙。   像是圣乐似的。   宴忱手指猛地一顿,看着黑胶唱片的眼神,泛起了涟漪。   是贝亚特的小提琴曲。   他抿了抿唇,神色变了几变,最后,化成了一声愉悦的轻笑。   他家祖宗,真是挺疼人。   石头没听过贝亚特的曲子,只觉得很动听,忍不住问宴忱。   “老大,这是什么曲子?怎么这么好听?”   宴忱解开领口的扣子,语气是染着愉悦的上扬,“贝亚特的。”   突然想起什么,他撩起眼尾,“你去医院一趟,把给老师的那张黑胶唱片拿回来。”   如果他猜得不错,淮淮给老头子的应该也是贝亚特的唱片。   既然是淮淮的心意,他就全部收了,不便宜老头子了。   石头:“……”   这送了礼,还能给要回来的?   &   这头。   楼闻声躺在病房的躺椅上,十分生无可恋。   自从被那混小子送进医院,已经过去五天了,这五天,他连医院的大门都出不了。   就算出门,也会被人给跟着。   这混小子,他不就哄着月小淮替他演奏了一下吗?至于这么大气性吗?   他哀声叹气,越想越觉得应该把宴忱赶出师门,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的黑胶唱片,他顿了顿,对站在门口的人吩咐。   “去给我弄个唱片机回来。”   在门口站岗的是狼字队的成员,得到宴忱的命令,当即恭敬地点头。   “好的,楼老。”   楼闻声气哼哼瞪了他一眼,又回到了病房里。   等把唱片机送来,他没怎么在意,随便地把唱片放进去,开始播放。   这张唱片和月淮给宴忱的唱片是一样的,曲目顺序也是相同。   楼闻声刚刚听的时候还没有反应,等听了一分钟,他的表情猛地变了,诈尸一样从躺椅上弹起来。   贝亚特!   竟然是贝亚特的唱片!   那混小子从哪弄来的?!   他手忙脚乱地把唱片拿起来,宝贝似的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又惊又喜又肉疼。   早知道是贝亚特的唱片,他刚刚就不应该放,刮坏了怎么办。   不行,他得找个保险柜,把这个唱片给锁起来。   正打算着,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一脸憨直的石头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他手里的唱片,瓮声瓮气的道:“楼老,老大说礼物送错了,让我拿回去。”   楼闻声:“……”   “你告诉他,要唱片没有,要命一条。” 第184章 要贴大字报   月淮并不知道医院发生的事,他这一觉睡得挺沉的,第二天早上才醒。   从床上起来,他按了按有点涨的额头。   额角突然多出来一只手,手的主人力道适中的帮他按摩。   声音是刚刚睡醒的慵懒。   “难受?”   月淮抚了下额头,有点躁,“有点。”   他这具身体太弱,哪怕养了这么久,也不见得好,有时候睡多了,也会难受。   宴忱帮他揉了一会,“回头请个药膳师帮你调调。”   边说边寻思着哪个地方有好的药膳师。   月淮觉得头涨好了一些,打了个哈欠,“再说。”   吃过早餐,他去了学校。   新开学已经快一个月,这个月他经常不在学校,江照他们已经习惯。   看见他突然出现,惊愣得不行,“爹,你最近去哪了?”   月淮拿着牛奶喝,眼皮抬起,“去帝都一趟。”   江照只当他有事,也没有多问,扒着他的肩膀,和他八卦。   “你知道月意泽吧?前些天我不是告诉你,他要被帝都保送了吗?昨天回来了,听说保送名额已经拿到了。”   月淮不怎么在意,挑着眼尾,嗯了一声。   说话间,老任来巡班了。   看见月淮,对他招了招手。   月淮把空的牛奶包装扔到垃圾筒,慢吞吞走到教室外面。   老任挺紧张的,问他,“帝都大学那边怎么样?严教授给你过了吗?”   他一直没有告诉月淮,严教授那边的保送名额是他帮忙要的,主要是担心月淮要是拿不到,到时候面上过不去。   月淮抬起眼皮,很淡的点头,“过了。”   老任又惊又喜,“真过了啊?那之前我问你,你怎么没说?”   前两天他担心,就给月淮发了短信,但是月淮没回,他就以为没有过。   没想到,竟然还拿到了。   月淮想起来,演奏那天晚上,他确实收了老任的短信,不过后来被宴忱弄到了车里,就给忘了。   耳垂莫名的有点热,他耷了下眸,“忘了。”   老任一脸无语,拍了拍他的肩,还是由衷的为他高兴。   “过了就好。回头我让宣传部给你弄个大字报,贴到宣传栏里。”   这次轮到月淮无语了,懒洋洋的,“随你。”   想了想,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丹药,扔给老任,“这个记得吃。”   瓷瓶是从市场统一批发的,三个钱一个,可起来廉价的不行。   老任也没有嫌弃,只是好奇,“是什么?”   月淮语气慢悠悠,“泄火的,专治青春痘。”   老任:“……”   他一个四十多的男人,还治哪门子的青春痘?   贴大字报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老任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回到办公室,他不小心触到了口袋里的瓷瓶,想了想,拿了一颗,吞了下去。   月淮回到了教室。   江照凑到他面前,挺八卦的问道:“老任找你什么事?我刚刚还看到你给他送了东西,是什么好东西?爹,我也想要。”   月淮丢了相同的一只瓷瓶给他,“你也可以吃。”   江照乐不可支,也没客气,直接倒出一颗,吃进了肚子。   吃完,才想起来问,“爹,是什么药?”   月淮拿着书,在上面标重点,头也不抬,“泄火的。”   江照摸不着头脑,“泄火的?什么意思?”   月淮抬起头,“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让你不.举。”   江照:“……”   他疯了一般冲出教室,去厕所吐了。   这头。   月意泽没去学校。   帝大的保送名额拿到了,不需要再参加高考,就没有必要去学校。   季晓臻人逢喜事精神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兴的气息。   她进了房间,见月意泽在看有关代码的书,连忙对他招了招手。   “小泽,你保送的事我都给别人说了,妈妈的意思是,让你挑天时间,请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吃顿饭,你觉得怎么样?”   小泽的保送名额一定,她就迫不及待在贵妇圈宣扬了一番,现在人人都羡慕她生了个好儿子。   月意泽依旧是宠辱不惊的模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妈,你做决定就好。”   季晓臻慈爱地抚了一下他的头,“那妈妈一定给你办得好好的。”   说话间,晚饭时间到了。   两人一起到楼下吃饭。   今天月老爷子和月骥霆以及月楚河都在。   月意泽一下来,月骥霆就笑着道:“不用参加高考,你现在假期很多,要不要去旅游?我给你报个旅游团。”   月意泽在餐桌坐下,微微摇头,“不用了,爸,老师说过些天有个计算机比赛,我想去参加。”   那个比赛是属于集中营那种,学校选出来的选手一起,和全世界的计算机过手过招,能学到很多东西。   简明的意思是让他去参加,让他见识一下,他已经答应了。   月骥霆一向严肃的表情罕见的变得温和,“那也行,到时候缺什么就告诉你妈。”   季晓臻嗔了月骥霆一眼,“这还用你说。小泽给咱们月家争了光,我肯定不能亏待他的。”   月老爷子拿出一张卡出来,递给月意泽,“里面有点钱,你拿着用,缺什么告诉爷爷。”   月意泽挺顺从的接下了,“谢谢爷爷。”   月老爷子慈爱一笑,“不用这么客气,你也是爷爷的孙子。”   月意泽笑了笑,把卡收起来,眸光微闪,像是突然想什么似的,开口道:“爷爷,爸,妈,哥哥,我在帝大看见弟弟了。”   饭桌上有一瞬间的冷寂。   片刻后,月骥霆笑容淡去,“他去帝大干什么?”   月意泽摇头,“不知道,老师说应该是去参观。”   月骥霆冷笑,“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好好学习,只知道玩。他以为以后跟着宴忱就高枕无忧了。”   话里全是嘲讽。   月老爷子皱眉,“月骥霆,小淮也是你儿子,你听听你的语气,像什么话。”   他积威甚重,月骥霆脸色沉了沉,没再多说。   月楚河不爽地撇了撇嘴。   季晓臻打圆场,“好了,好了,吃饭吧。”   气氛一时间沉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正在这时,管家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见惯大世面的他,此时却是一脸掩不住的激动。   “老爷,月家那边来人了。”   月老爷子手一顿,有些不敢置信,“月家?是那个月家?”   管家激动点头,“就是他们,说是来找少爷的。”   月骥霆和季晓臻一头雾水,“爸,什么月家?”   月家不就是他们本家这一家吗?还有什么月家?   月老爷子根本没理月骥霆,赶紧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站起来。   “快快,把人请进来。算了,我自己去迎。”   说完,匆匆朝门外走去。   月意泽茫然问道:“爸,妈,什么月家?”   月骥霆摇头,“我也不清楚,走吧,出去看看。”   能让老爷子这么神情激动,亲自去迎的,应该不是什么一般人。   几人起身,也冲门口走去。   月老爷子和管家已经带了人回来了。   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姿态看起来十分沉稳。   进了屋后,他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落到月意泽身上。   “是月小少爷吗?”   月意泽点头,“您是……”   中年男人一笑,示意助手把一个盒子给他,然后双手捧到月意泽面前。   “家主说上次的演奏很动听,特意让我备份薄礼过来。”   月意泽心头猛地一突,“演奏?”   中年男人点头,“是的,家主还说,如果有事,可以联系他。”   说完,把一张名片也递了过去。   这下,月家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月老爷子双颊都在颤,不可置信地望着中年男人,“家主真这样说?”   中年男人一笑,“三表少爷,家主的话你还有什么置疑的。话带到了,我就先走了。”   中年男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前后不过十分钟。   月老爷子坐到沙发上,一脸怔愣。   月骥霆忍不住问,“爸,到底什么情况?”   话的云里雾里的,他们一句都没听懂。   月老爷子回过神,视线落到月意泽身上,“小泽,你参加了什么演奏会?”   月意泽手指一颤,手上的盒子如同千斤重,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他勉强笑了笑,“爷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弄错了?”   演奏?   最近他参加的唯一一场演奏就是白家那场,难道送礼的人是那个贵客,错把他当成了月淮。   但也不对,那天上台的人是月淮,他和月淮长得又不一样,又怎么会认错?   月老爷子紧皱着眉头,看了月意泽一会,然后把目光收回来。   “应该不会弄错。”   家主做事一向谨慎,怎么可能弄错。   月骥霆按捺不住的又问了一遍,“爸,到底是什么月家?”   月老爷子缓了缓神,冲着管家摆手,让他倒杯水过来,才慢慢开口。   “是我们的本家,只不过在你爷爷的时候,我们家就已经脱离,严格来说,已经没有关系了。”   月骥霆突然想起了什么,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语气克制不住的颤,“爸,你说的是那个超隐世家族?”   这个隐世家族也姓月,据说已经有几百年历史,家族里的人遍布各行各业,每个人都是行业的顶尖。   打个比方,听说国外最有名的纳休斯学校,就是月家建造的,所以那个月家有多牛逼中想而知。   现在,他们家竟然和隐世家族有关系不说?而且那个家主还亲自给小泽送礼?!   天啊,这个惊喜来得太大了。 第185章 梦还是要做的   月骥霆和季晓臻以及月楚河都高兴坏了,激动得脸色通红。   他看着月意泽,“小泽,真有你的,你可给爸爸了一个大惊喜。”   月意泽心头突突的跳,过快的速度,让他脑袋一阵阵懵。   他的目光扫过惊喜万分的月骥霆三人,张了张嘴,到嘴的话不由变了。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随便拉的。”   月骥霆重重地拍了一下月意泽的肩,“随便拉都让家主赞赏有加,认真拉起来那可更不得了。你把名片收起来,一定要收好,知道吗?”   这个人情这么大,一定要谨慎着用。   月楚河也不由地道:“还是我弟弟厉害。”   不像月淮,小提琴拉那么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连一点利益都给他们家带来不了。   季晓臻爱怜地看着月意泽,“楚河说的不错,小泽确实优秀,果然是妈妈的好儿子,我现在就让厨房去加菜,好好犒劳一下你。”   只有月老爷子目光沉沉地望着月意泽,眉间带着疑虑。   小泽他是知道的,虽然确实优秀,但还没有优秀到令所有人都侧目的地步。   家主到底是为什么对他另眼相看的?   &   月淮并不知道月家发生的事,吃过晚饭后,他用电脑登陆了暗网。   暗网还是一如既往,上面什么内容都有。   他登陆龙渝的号,发了张悬赏贴上去。   【求血神草种子,价钱可议,有意者小窗。】   龙渝的号是暗网最顶级的帐号,悬赏贴一发,全网飘红置顶,所有人都收到了消息。   【卧糟,大佬显身,前排合影。】   【我操操操,我以为我眼花了,竟然是论坛大管理。大管理,能给点权限吗?】   【大佬也缺东西?这世上有他弄不来的?】   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没有一个人说的有用。   月淮也不急,一条腿垂着,一条腿盘在椅子上,支着下巴慢悠悠的看。   一分钟后,右上角的私信闪了红点。   他慢腾腾的打开。   发信人的网号名阿拉神,内容只有一句。   【混小子,你要血神草种子干什么?】   月淮看着那个名字,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敲字。   【渝:有用。你那里有吗?】   【阿拉神:有个屁,那种子是你师父培育的,他都嗝屁这么多年了,哪来的种子。】   月淮轻啧。   【渝:发五颗过来,我有用。】   【阿拉神:……你怎么不去抢,我总共就五颗。】   月淮:“……”   所以这老家伙就是有,不愿意掏。   【渝:地址发你了,三颗,明天我要拿到。】   【阿拉神:……滚。】   月淮把暗网退了。   这头。   一位头须皆白,身穿白大褂的老头盯着暗网的私信聊天界面,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龙渝那混小子傲的很,平常从不向他开口,怎么这次这么主动?   还有,他要血神草种子干什么使?他又不会培育。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龙渝正在打游戏,听见电话响,下意识要关掉,看见来电号码,顿了一下,不耐烦的按了接通。   “说。”   “你在哪?”   龙渝把手机夹到耳朵上,“华国,快说,我有事。”   老头子眼神闪了闪,“没事,就是好久不见你了,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你师父的消息。”   龙渝顿了顿,偏头,朝电脑上看了一眼。   上面打开的也是暗网界面,顶置处,他的帐号刚刚发过一张贴子。   他抬了下眼皮,“想个屁。刚刚不是和你在暗网上聊过吗?”   老头子:“……”   行吧。看来没弄错。   挂断电话,龙渝也没打游戏了,去了宴忱那边。   两家就是上下楼,进去十分方便。   他用指纹解了锁,忽略掉坐在沙发上的宴忱,直接走到月淮房间门口。   先敲了敲,等月淮应了声后,才推门。   “师父 ,你联系老怪物了?”   月淮窝在椅子上看剧,闻言,转过头,“给你打电话了?”   龙渝点头,“被我敷衍过去了。你要血神草种子干什么?”   月淮把电视剧关掉,从椅子上下来,“试着培育一下。”   龙渝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   月淮本来不想去学校,想到老任的叮嘱,还是去了一趟。   他去的时候,是中午,早上的课刚刚结束,所有的学生都打算去食堂吃饭。   江照看到他,拉住他的胳膊,“走,爹,一起吃东西。”   月淮没拒绝。   五班的人爱月淮爱的不行,见状,赶紧围到他身边,一起往食堂走。   挺不凑巧的,他们遇到了一班的人。   季芊玥也在。   宴泰元没拿到碧玉坊,连带着白婉手里的千手玉佛也没有了用。   她和白婉在帝都呆了几天,又回到了沪市,和宴绍的婚事自然是吹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宴忱和月淮。   看见月淮,她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一抹怨恨。   刘芸瞥了季芊玥一眼,故意开口,“芊玥,我听说意泽拿到了帝大的保送?”   季芊玥嗯了一声,“前两天拿到的,说是今天要请我们全班的人去吃饭。”   刘芸望着月淮,眼神讥诮,“假少爷果然就是假少爷,就能出点让人不待见的小风光,实际上还是个废物。”   有又同学接话,“可不是嘛。也就考了一次七百分,上次期末只有四百多,说不定啊,那七百就是抄的。”   季芊玥扯了下唇角,“谁说不是呢。快吃吧,老师通知,一会要贴大字报。”   江照和阮苏苏就和月淮坐在一起,听见这话,眉头当下皱了起来。   他拿起吃剩的餐桌,走到刘芸面前,直接把餐桌糊到了她脸上。   刘芸尖叫一声,暴怒而起,“江照,你干什么?!”   江照眉眼桀骜,不可一世的语气,“嘴这么脏,给你洗洗。”   刘芸气得眼眶发红,怒声道:“我说错什么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月淮是假少爷,难道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江照呸了一声,“我爹是假少爷,也比月意泽那个真少爷强。再让我听见你说我爹一句,我把你嘴给撕烂了。”   江照校霸名声在外,一班的人其实是不敢惹的,听见这话,脸色一白,纷纷闭了嘴。   江照回到座位上,把月淮扯起来,“走,爹,不吃了,我请你去外面吃。”   阮苏苏也愤愤地瞪了五班的人一眼。   月淮懒得挣,任由江照拉着他往外走。   到了外面,江照还是愤愤不平,“不就一个保送名额嘛,上次那个乔治请我爹去纳休斯,我爹都没去,有什么可得瑟的。”   气的不行,好像被骂的人是他一样。   阮苏苏也跟着附和,“就是,月皇比月意泽牛逼多了。”   五班的人使劲点头。   恰在这时,给老师送请柬的月意泽,从后面走了过来。   听见两人的对话,他唇角抿了抿,顿了一下,直接开了口。   “弟弟。”   江照和阮苏苏转身,看到月意泽,冷冷地勾了下唇。   月淮停下脚步,转身,抬了下眼皮。   月意泽嘴角挂着温温的笑意,仿佛没听见江照和阮苏苏的议论似的,语气依旧和善。   “我保送帝大计算机系了,妈妈说要请同学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月淮单手插兜,阳光铺下,令他眉间的清冷更加逼人。   他撩着眼尾,淡淡地看着月意泽,“没兴趣。”   月意泽笑了笑,“爷爷也去,你真的不考虑吗?”   月淮没理。   月意泽叹了口气,“那算了。对了,老师一会要贴大字报,你要去看看吗?”   江照当即就要发飙。   月淮拉了他一下,淡淡的眼神,“那就去吧。”   月意泽一顿。   他本来是想羞辱月淮的,没想到月淮竟然应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笑了一下,“那好,我们等一下芊玥一起。”   这条路是食堂回教室的必经之路,季芊玥他们一定会经过。   没等两分钟,一班的人回来了。   看见月意泽竟然和月淮在一起,众人的表情都变了变。   月意泽对季芊玥打招呼,“芊玥,弟弟说要和我一起去看大字报,我们一起吧。”   季芊玥差点控制不住的想笑,看着月淮的眼神像看傻子。   有病?明知道大字报是给意泽贴的,月淮这时候贴上去,是害怕不自取其辱吗?   一班的人眼神也变得很微妙了。   说白了,就是嘲讽。   五班的人不淡定了,拽着江照。   “江哥,我们真去吗?”   明明是月意泽的大字报,他们这样去,跟上赶着被羞辱有什么区别?   江照面色也很难看,把那人的手甩开,狠瞪了月意泽一眼。   “去,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月家的少爷有多牛逼。”   月意泽缓缓一笑,低垂的眸底却闪过一抹浅浅的得意和嘲弄。   两个班的人又泾渭分明的往宣传栏走。   江照落后一步,凑到月淮耳边,特别小声又憋屈的道:“爹,真去啊?”   月淮唇角挺浅的勾了一下,“怎么?对你爹没信心啊?”   江照:“……”   他头秃,“爹,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事,你又没有参加保送,名额上也肯定不会有你,我们没有办法反击啊。”   说白了,就是上赶着给月意泽抬轿。   月淮去参加保送的事,除了老任和校长,其他人都不知道。   也没有告诉五班的人。   听完江照的话,他懒懒的抬下巴,“梦还是要做的,万一成真了呢?”   江照:“……”   神一般的梦还是要做的! 第186章 这波打脸爽吗?   宣传栏在学校进门处不远,那里经常会发一些学校的布告,上学的学生基本一眼就能看到。   一众人过去的时候,刚好碰到来贴布告的老师。   看见月意泽,特别和善地说道:“月同学来了。”   月意泽温温笑了一下,“来看布告。”   老师道:“名额不是都定了吗?怎么还来看?不过也确实看,毕竟是大喜事。”   金柯朵拉往年不是没有被帝大保送的学生,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有两个。   这对学校来说,是件天大的喜事。   季芊玥已经迫不及待了,轻蔑地扫了月淮一眼,“老师,快贴吧,一会我好拍照片发到我们家的群里。”   语气带着沾沾自喜。   老师呵呵一笑,把红字报拿了出来。   五班的人站在最外围,见状,脸色都有点挂不住。   江照焦躁的不行,又拉月淮的袖子,“爹,要不然我们现在走吧?”   他倒无所谓,但一会结果出来,他害怕他爹的脸都被打肿。   阮苏苏咬着唇,看着月淮,虽然没有说话,但想法和江照一样。   月淮单手插兜,懒懒地靠在路边的树干上,眉眼依旧是淡然的冷倦。   “急什么。”   江照:“……”   他急了,“爹,这是急的事情吗?”   月淮打了个哈欠,“等着。”   江照无奈,长叹了一口气,只能等着。   那头,老师已经把红字报贴了出来。   上面的内容是用毛笔写的大笔,恭喜两个字特别醒目。   下面则是贺喜我院月意泽同学被帝大计算机保送。   刚一贴出来,一班的同学顿时发出一声爆喝,围着月意泽纷纷说恭喜。   月意泽众星捧月似的站在人群中间,脸上是不骄不躁的浅笑。   “意泽真棒啊,以后就是帝大的学生,简直是前途一片光明。”   “可不是嘛。不过也应该的,意泽一直很优秀。”   “呵呵,有些人还不知廉耻的跟上来,就是不知道这会脸疼不疼。”   这些人还特别故意,声音贼大。   季芊玥轻蔑一笑,见老师手里还有一张红纸,不由问道:“老师,怎么还有一张?是要贴到别的地方吗?”   也不怪她这样问,以往有这种事情,学校门口的布告栏也会贴一张的。   老师摇头,笑呵呵的模样,“不是,这是另外一位同学的。”   众人微惊,“另一位,是谁啊?”   保送名额不就是一个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   有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师,是谁啊?”   老师摆了摆手,“贴出来你们就知道了,来,把位置让开,我再贴一张。”   江照听见老师的话,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奇妙的预感。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月淮,声音有点涩,“爹,你不是吧?”   他爹前一段时间可是去帝都了。   月意泽表情也微微的僵了一下,下意识偏头,看向月淮。   月淮就站在人群最外面,五班的同学将他围在中间,完全一副C位的模样。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清冷的少年抬起眸,又漫不经心的收回去。   “是什么?”   是对江照说的。   江照心头突突跳,忍不住拽住月淮的袖子,特别紧,双眼亮得如同像发光。   “爹!!我操,你瞒太严了吧?”   五班的人没听懂,茫然地道:“江哥,月神,你们在说什么?”   而这时,老师已经把红字报贴好了。   内容和月意泽的那张一样。   上面是恭喜。   下面则是贺喜我院月淮同学被帝大物理系保送。   正在围观的一班同学,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扇了一巴掌,集体安静下来。   五班的人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下意识朝红字报看去。   看完,瞬间哑了。   大约过了十秒钟,惊叫声才一声接一声的响起。   “操操操!我在做梦!”   “啊啊啊啊啊。月神你是我爹吧?我操,你怎么瞒这么紧!”   “物理系?来,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帝大物理系不是最难进的那个专业吗?”   “疯了!月神不做人!这种事都瞒着。”   五班的人叫得有多响,一班的人脸色就有多难看。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恶狠狠地瞪着红字报,恨不得把它瞪出一个洞。   月意泽眼前一阵阵晕,过大的刺激,甚至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他的眼中只有贺喜月淮同学被帝大物理系保送这几个字。   季芊玥脸色发白,紧紧地攥着手指,潮水般的难堪,让她浑身血液冰冷。   也是保送。   还是被帝大物理系!   这……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回过神,拽住老师的袖子,“弄错了吧?老师,一定是弄错了吧?”   老师表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弄错?这有什么可弄错的?保送信都送过来了,而且月同学还是严荣教授亲自要的。”   轰隆隆——   季芊玥愣愣地松开了手,花容尽失。   月淮抬了下眸,走到月意泽面前,语气没有什么情绪。   “月意泽,这波打脸,爽吗?”   月意泽白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笑,但是却僵硬的连嘴角都提不起来。   月淮轻轻地嗤了一声,转身回到了五班那里。   五班的同学拥簇着他,语气兴高采烈。   “月神,请客,一定要请客。”   “请客算什么?送礼,五班的人人手一份,必须送。”   “不是我说,月神真的不做人,这事都瞒着,我刚才以为我们要被打脸了。”   “要不怎么说你爹还是你爹。哈哈哈,你们是没看到刚才一班的人脸色有多青。”   江照又气又高兴,哥俩好的揽住月淮的肩,“爹,这次请客免不了,而且你还要请我们去会所,钱全是你掏。”   月淮拨开他的手,懒洋洋的,“都行,随你们。”   人群里顿时发出一道昂扬的欢呼声。   宴忱来接人,看见月淮被簇拥着从学校里走出来,唇角一翘。   “布告贴了?”   月淮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贴了。下午要请他们吃饭。”   江照一见宴忱,不由自主地站直身体,恭敬中又带了点狗腿子的谄媚。   “大爹。”   宴忱好笑地勾了下唇,“乖。先回去上课,晚上请你们去星辰阁。”   江照嘿笑一声,对着五班的人招了下手,“叫大爹。”   五班的人:“……”   他们也就犹豫了两秒,齐声声,“大爹好,大爹身体安康。”   月淮:“……”   这群小娃娃不要自尊的吗?   他无语地挥了下手,“走了。”   说完,转身上了车。   宴忱也跟着坐了上去。   一进后排,长臂一伸,就将人圈进了怀里,含笑的语气。   “这帮小孩子还挺有意思。”   月淮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是不是有一种病?”   宴忱挑眉,“什么病?”   月淮瞟了一眼宴忱紧紧圈着他的手掌,懒倦倦的语气,“一种不挨着我,就会浑身生病的病。”   天天扒拉着他,跟大型犬似的。   宴忱笑的不行,压着他,往他唇上啃了一口,“这就嫌弃哥哥了,嗯?我确实病了,还不轻,淮淮给哥哥看看?”   月淮嫌弃的把人推开,“没得治,等死吧。”   宴忱:“……”   他扯了扯月淮的头发,不和他闹了,“去买点礼物?”   五班的小崽子们挺上道的,搞得他想给他们花点钱。   月淮打哈欠,“行吧。”   宴忱让石头调头,去商场。   月淮懒得多费心思,直接去了百达翡丽的专柜,男女款各挑一种,每种按人头,每人一只。   给江照和阮苏苏,以及老任的是另外挑的。   怕弄错,给盒子上贴了标签。   江照的写的是儿子。   阮苏苏的写的是闺女。   老任的写的是老任。   宴忱:“……”   这还没结婚呢,就儿女双全了?   月淮想了想,又给龙渝挑了一只,特意挑了一款适合的。   小郁不需要,她有好几支。   百达翡丽的柜姐就是上次那个,看见月淮,恭敬的不行。   “月少,还是签单吗?”   宴忱看了柜姐一眼。   月淮拿了黑卡出来,“直接付。”   柜姐双手接过,拿去刷了。   几十支表,花了几千万。   但是不论是月淮和宴忱,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买完,月淮让柜姐直接送到学校。   此时的五班,正在激情飞扬的讨论月淮被保送的事,根本无心学习。   老任一进教室,皱了下眉,不由批评道:“吵什么呢?月淮给你们的重点都学会了?搁这聊天?”   五班的人根本不怕他,还嬉笑着指责他,“老任,你不厚道啊,月神被保送都不告诉我们。”   老任拿出教材,瞟了说话的人一眼,“告诉你们干什么?反正结果出来总得知道的。”   五班的同学齐声声嘘他。   正在这时,班级的门被敲响了。   五个身穿百达翡丽的柜姐走进来,笑笑的礼貌问道:“请问是任老师吗?”   老任点头,“是我,有什么事吗?”   柜姐笑着道:“月少让我们来送礼物,这些全部都是给班上的同学的。”   说完,五个人齐齐的把手里提着的购物袋放到了讲台上。   差不多有五十多个,聚在一起,那效果跟炸药似的。   购物袋上百达翡丽的标志,几乎能闪瞎眼。   全班的人都疯了。   “靠。”   “操。”   “疯了!”   “月神是彩票中奖了吗?”   柜姐笑着,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单独三个购物袋亲自放到老任手上。   “月少特意交待,这三支是您和他儿子和闺女的。”   老任:“……”   他是不是不小心抱了一只大腿。   他有点愣,点了下头,直到柜姐离开,都没有回过神。   班里的同学早就忍不住了,疯了一般冲到讲台上,跟抢似的,一人抢了一个袋子。   “啊啊啊啊。真是百达翡丽的表,我在专柜见过。”   “这一支好像是十万。月神,从今天起,你是我爷爷。”   “妈哎,我要激动疯了,咱爷爷咋这么有钱。”   老任:“……”   他忍不住,也把自己那支拿了出来,只看了一眼,就像受了惊吓似的,把盒子给合上了。   妈哎。   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一款,一支好像要两百万,相当于他把沪市的一套小公寓给戴到了手上!   江照和阮苏苏也把盒子拿过去了。   他们两个是另外的款式,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阮苏苏高兴的不行,爱不释手的把玩,感叹道:“肯定花了不少钱,月皇太破费了。”   这么贵的东西,她都不好意思拿。   江照已经把手表戴上了,打量了两眼,双臂抱胸,侧眸看向阮苏苏。   “别怕,咱大爹特别有钱。”   阮苏苏:“……”   江哥什么时候成了资本主义的走狗?   江照说完,拿出手机给月淮发微信。   【爹,手表拿到了,替我谢谢大爹。】   收到微信的月淮:“……”   这样的儿子应该逐出家门。 第187章 保送名额直接寄到月家   下午放学。   五班的人就兴致高昂的坐上宴忱派来的车,去星辰阁了。   老任也一起。   五班的人不怕老任,平常都是哥们一样的处,所以和他一起,一点也不拘束。   老任自己倒不是特别想去,都是一群娃娃,他去有点不搭调,但是月淮特意给他打了电话,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他没和五班的同学一起,坐的是宴忱另外派来的车。   到了星辰阁,他们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月淮他们。   五班的人还新鲜手表的事呢,聚在一起,纷纷交头接耳。   一班的人刚好也过来。   虽然被月淮打了脸,但是月意泽说请吃饭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可能临时反悔。   同样的,一班的班主任也在。   看见老任,他笑着打招呼,“也来吃饭?”说完,注意到他腕上的手表,不由哟了一声,“买表了?”   这表看着挺贵气,好像是百达翡丽的。   老任笑了一下,“不是买的,月淮送的。”   一班的人都在呢,听到这话,齐齐一愣。   五班和一班的人有仇,见状,都故意把腕上的手表亮了出来,还笑着往一班的班主任面前伸。   “是月神送的,我们五班人手一只。”   “是百达翡丽的,我们上网查了,最便宜的也要好几万。”   “这个款是最新的,听说好多人买不到,特别好看。”   那语气哟,能把人气吐血。   一班的人齐齐青了脸。   季芊玥差点把手心都掐出血了,脸青的不行。   一班班主任不知道一班同学的心理,笑呵呵的,“这么好啊,搞得我都想去给月淮当班主任了。”   江照扫了一班的人一眼,“老师,这个想法是对的,就是可惜,迟了点,我爹要去帝大了。”   一班班主任:“……”   有点难受。   正说着,月意泽和月骥霆他们到了。   看见五班的人都在,脸色微微一青。   季晓臻是认识江照的,毕竟上次一起参加过拍卖会,看见江照,表情和月意泽一样,变得不太好。   不过她很快收敛好了表情,笑眯眯地向众人打招呼,“都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五班的人瞟了她一眼,直接没理。   这种恶毒的女人,不配他们给眼神。   季晓臻表情不由一僵。   老任打圆场,“没聊什么,随便聊聊。还没恭喜月夫人,月意泽同学被保送帝大。”   季晓臻脸色好了一点,将垂在脸侧的头发别在耳后,“谢谢任老师,还是学校培养的好。”   老任笑了笑。   季晓臻继续道:“任老师也要吃饭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订了星辰阁的包厢。”   这些上流社会都形成固定模式了,吃饭就到星辰阁吃饭。   老任摆了摆手,“不了,我们有事,你们先进去吧。”   季晓臻点了下头,又和一班班主任聊了几句,然后和所有人一起进了星辰阁。   江照冷眼看着,单手插兜,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季晓臻,“月夫人。”   季晓臻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江少,怎么了?”   月意泽意识到什么,脸色突地一白,下意识地打断两人的对话。   “妈,时间快到了,我们快进去吧。”   季晓臻点了下头,“江少,那我先进去了。”   说完,也没继续和江照聊。   她本来就对江照看不顺眼,因为江照和月淮关系好,上次拍卖会还弄那么难堪。   江照嗤了一声,“德性。”   老任瞥了他一眼,“少做妖。”   他年龄大,几乎一眼就看出来江照想做什么。   江照不服,“我就想打波脸,让那女的后悔一下,怎么叫作妖了?”   老任别有深意的道:“轮不到你。”   他早就把保送通知书复印了一份,发到月家去了。   江照不知道,觉得老任不厚道,气得没说话。   过了一会,月淮和宴忱到了,没有多话,就一起去包厢吃饭。   席间,宴忱敬了老任一杯,姿态显得特别家长。   月淮懒洋洋的瞥了宴忱一眼,没理。   吃完,一行人又去了会所,直接包了最大的包厢。   月淮和他们闹了一会,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宴忱没跟着,都是小孩子闹,他去有点不适合,就去了会所的清吧,在那里喝酒。   月淮出来后,去楼下找人,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看到了男人。   没办法,长得太帅了,气质又矜贵,几乎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走过去,懒懒地坐到宴忱旁边的高脚凳,“喝的什么酒?”   宴忱伸手,在他耳垂上捏了一下,唇角往上扬,“威士忌。”   月淮撩了一下眼皮,没客气把酒杯拿过来,喝了一口。   挺苦的,不太好喝。   他又很不感兴趣地把酒杯放下了。   宴忱轻笑,“好喝吗?祖宗。”   月淮要了杯柠檬水,“难喝。”   他只喜欢带果味的酒。   没有多呆,两人喝完,就离开了会所。   喝了酒,不能开车,就叫了代驾。   这头。   季晓臻和月意泽也回到了家。   换了衣服后,她不由问道:“小泽,你们同学怎么回事?脸色怎么不太好?”   月意泽抿了下唇角,眸光微闪,“可能是上学太累了吧。”   季晓臻抱怨道:“那脸色也不能那么难看吧?好歹是给你的庆祝。”   月意泽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心里却难受的不行,“妈,我先回房间了。”   季晓臻点了下头。   管家走过来,捧了热茶,“夫人,下午有人送了快递过来,指名是给您的。”   季晓臻奇怪,“给我的?什么地方寄来的。”   管家回:“是少爷学校那边。”   季晓臻皱眉,“拿过来,我看看。”   小泽都把保送通知书拿到了,学校又寄什么东西?   月意泽正打算上楼,听见这话,表情猛的一变。   他语气甚至有点急,“妈,可能是我的成绩单,我来拆吧。”   季晓臻已经把快递拿到手里了,闻言,笑着道:“成绩单就不能给妈妈看看了?刚好让我看看你考了多少。”   她说着,就把快递撕开了,随后发出咦的一声。   月意泽心脏几乎停摆,笑容僵硬,“妈,怎么了?”   季晓臻皱着眉,“是保送书。奇怪,你的保送书不都是已经拿到了吗?为什么又寄了一封过来。”   月意泽浑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冷,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一种将快递抢走的冲动。   脸上的笑容不由地变得更加难看,“可……可能是需要寄两份吧。”   季晓臻笑了笑,“还挺贴心。”她说着,把保送书抽出来,念了起来,“恭喜我院月淮……同学……”   下面的内容,她没有念下去,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月……月淮?怎么是月淮?”   月意泽闭了闭眼,脸上的表情才没有变得扭曲,“妈,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季晓臻捏着保送书的手指在颤,喉咙涩得发干,“上……上面说恭喜月淮拿到帝大物理系保送名额。”   月淮也拿到了保送名额?这……这怎么可能?   月意泽假装惊讶地把保送书拿过来,“咦,弟弟也被保送了吗?”   季晓臻浑身都在发软,几乎脱力的坐到了沙发上,“怎么会这样?”   她正在因为小泽被保送而沾沾自喜,可是那个被她放弃的亲生儿子,竟然也拿到了保送名额。   还是帝大的物理系。   月老爷子刚好下来,看见两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   月意泽下意识想把保送书藏起来,用力咬了咬舌尖,才控制住,高兴地道:“爷爷,弟弟也被保送了。”   月老爷子陡然一喜,“乖孙也被保送了?快让我看看。”   月意泽把保送书递给他,“是帝大物理系,听说那个专业很不好进,弟弟好厉害。”   月老爷子已经一目十行的把保送书看完了,喜不自胜,“哎哟,我的乖孙可太厉害了。真是不像话,竟然不告诉我,等着,我这就打电话去骂他。”   说着,拿着保送书,欢天喜地的上楼了。   被留下的月意泽仿佛这才卸了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月淮这边。   他已经和宴忱回家了,刚刚洗完澡,看见是月老爷子的电话,接了起来。   “爷爷。”   懒洋洋的声音,还带了点撒娇。   那头的月老爷子开口就是一顿骂。   “乖孙,你是不是不喜欢爷爷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爷爷?”   月淮疑惑的嗯了一声,“什么?”   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还什么?你保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爷爷?”   月淮一顿。   他还真给忘了。   主要是觉得不太重要,所以也没在意。   月老爷子气哼哼的,“你都不爱爷爷了。”   月淮:“……”   他顿了顿,硬忍着,安慰,“爷爷想多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善良的谎言不叫谎言。   月老爷子这才开心,“惊喜,太惊喜了,明天我就摆宴,请三天,把你的同学都叫上,还有小郁他们。”   月淮:“……”   他头痛的揉了揉额角,“爷爷,我这两天有事,摆宴就不用了。”   月老爷子遗憾的不行,“你不愿意就算了,那我发微博吧。”   月淮懒懒嗯了一声。   月老爷子又问道:“既然你前几天也在帝都,那你知道意泽有没有去表演什么小提琴?”   月淮顿了一下,“怎么?”   月老爷子道:“挺奇怪的,主家那边突然送了礼过来,指名是给月家小少爷的,我寻思着是不是弄错人了。”   之前也是觉得不太对,现在知道乖孙也去了帝都,他就在想,会不会那礼物是给乖孙送的?毕竟他家乖孙才是月家真正的少爷。   月淮眼睛眯了眯,“是吗?”   月老爷子见月淮没什么解释,想着可能是自己弄错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算了,也不怎么重要,我去发微博。”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月淮耷了下眼皮,没什么表情地把手机放回了桌子上。   主家吗? 第188章 扒月淮的身份   月老爷子发了微博。   【恭喜我家乖孙拿到帝大物理系的保送名额。[图片]】   图片就是拍的保送书,还特别可爱的弄了个美图秀秀。   而且特别偏心的,连提都没有提月意泽一句。   月淮的关注列表里就有月老爷子,他的粉丝知道两人的关系,连带着也关注了月老爷子。   看到这条博文,齐齐炸了。   【靠靠靠。帝大保送名额,还是最难的物理系,我要佛了。】   【眼泪流出来,就想问问我粉的是什么神仙哥哥,这玩意都能搞到。】   【啊啊啊啊啊。我淮哥威武。】   【嘤嘤嘤,爷爷,求放哥哥照片,我好想他。】   月老爷子挑了这条回复。   【家有乖孙:乖孙是我的,不给看。哈哈哈。//@淮哥是天神:嘤嘤嘤,爷爷,求放哥哥照片,我好想他。】   粉丝笑死了,纷纷表示想把这么可爱的爷爷来一打。   乔治也上微博。   他是为了月淮特意注册的,还特别新潮的加入了月淮的超话。   看到月老爷子的微博,气哼哼的表示不服。   【我的灵感缪斯-月:帝大?呵呵。敢和我纳休斯抢人?决战,好吗?//@家有乖孙:恭喜我家乖孙拿到帝大物理系的保送名额。[图片]】   发完还不解气,又发到了超话里。   粉丝看到,齐齐表示‘???’。   【啥情况?纳休斯又是什么情况?】   【科普楼上,纳休斯是O州最有名的学校,世界排名第五。不过我没弄懂博主的话是啥意思。】   【这句决战好中二,笑死。】   【纳休斯是挺好,但是我华国帝大也很牛逼啊。不过淮哥被纳休斯邀请过吗?】   乔治没回复评论,他去了INS上,把月老爷子的博文和自己的评论又发了一遍。   乔治在国外很有名,他的INS上几百万的粉丝,看到这条博文,自然会评论。   【看不懂,也弄不明白。】   【中文真的太难认了,乔,你应该把图片翻译成中文。不过帝大物理系我是知道的,他们很牛。】   【听说帝大百年历史,风景很漂亮,他们的考古系很有意思,我想去学习。】   纳休斯的实验室。   老怪物也在刷INS,他和乔治是互关的关系,看到这条INS,挺疑惑的咦了一声。   也叫月淮?和大佬竟然重名。   他想了想,去了计算机专业,找了位学生,交待,“帮我黑点东西,把这个叫月淮的资料黑出来。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学生:“……”   他堂堂纳斯休的研究生,是搞这玩意的吗?   无奈,他只是点头,“好的,费科教授。”   费科威严地点了下头,背着手又走了。   学生开始翻墙扒资料,终于顺着微博系统黑进月淮的电脑里。   但是刚进去,什么还没看到,电脑就黑屏了。   这代表他被变黑了。   他愣了两秒,赶紧反击,一分钟后,发现根本没用,他反击不回去。   瞅着黑屏的电脑,他傻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暗网上排名的黑客,竟然还有他黑不进去的电脑?   这头。   月淮给防火墙又一次做了加固,关了电脑,表情懒洋洋的。   纳休斯的人黑他电脑干什么?不过对方真挺菜,他用了不到三十秒就反黑了。   看来抽个空,得让人把纳休斯那边的防火墙加固一下。   金柯朵拉高三连续出了两个帝大保送名额的事被媒体知道了。   记者拿到资料,迫不及待地去了月家,想要进行采访。   月意泽听到管家的话,面色有一瞬间的阴沉,开口道:“我不想接受采访。”   他是计算机系,而月淮是物理系,到时候免不了被人放在一起比较,而他一定是被嘲讽的那个。   管家应了是,把记者请走了。   记者挺失望的,但只能离开,想了想,又去了学校,采访了学校的老师和同学。   听到同学和老师的话后,他们两眼放光,回去之后,就发了通稿,标题特别惹人眼球。   【金柯朵拉高三连出两个帝大保送名额,竟然是月家的真假少爷】   月意泽在网上看到,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月淮没空理会网上的事,月老爷子发出去后,他接电话几乎接到手软。   相熟的人几乎全给他打了电话。   从方会长到楼老,再到白老爷子,全是说着要给他开庆功宴的。   他头痛的不行,忍着躁,一一给拒绝了。   宴忱看他头痛的模样,不由好笑,弯腰啄了啄的唇,“要不然办一下?把人都请了?”   月淮懒倦倦的抬眼皮,“不请。”   不够头痛的。   宴忱就笑,把他抱到腿上坐着,“要嫌吵,到时候找个安静的地方也行。”   月淮不感兴趣,“什么地方?”   宴忱想了想,“有家私房菜挺安静的,刚好老师和白会长在帝都,到时候去那里吃。”   月淮想了想,“行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宴忱拿出手机给楼老他们打电话,手没有放开,还圈着月淮。   顾苏郁回来,看见这一幕,顿了一下,“哥哥,宴哥。”   月淮应了一声,“灶上有汤,去喝。”   态度平淡的不行,仿佛和宴忱亲密的人不是他似的。   顾苏郁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哦了一声,洗了手,去厨房喝汤了。   过了三月,就是清明假期。   顾苏郁也放假,月淮带着她去帝都。   顾云澜最近一直在帝都呆着,就前些日子回来了一趟,呆了两天,又走了。   这次清明节,顾苏郁想去看她。   几人坐的是头等舱。   在飞机上的时候,顾苏郁一直在画设计稿。   月淮看了一眼,“手表设计?”   顾苏郁点头,“有个手表品牌搞大赛,第一名有十万元的美金。”   受哥哥影响,她也在不停发展自己的爱好,之前看了手表设计,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试着自己画了画。   她小时候的时候,就经常画画,后来上了学也没有落下。   月淮目光在设计稿上定了一会,拿起铅笔帮她改了改,“这里不要这么死板,可以圆润一点,再加点自己有特色的设计。”   他说话间,手速很快,帮手表给改好了,完笔的时候,下意识在表盘中间写了个S。   顾苏郁没注意,看着月淮的修改,突然有了灵感。   “我再试着设计个别的款。”   月淮嗯了一声。   顾苏郁把月淮修改的那张放到一旁,继续画。   她画了一路,直到飞机停下,才意犹未尽的收了笔,递给月淮。   “哥哥,还可以吗?”   月淮点了下头,“还行。”   别的没多说。   小郁的设计其实很有灵气,但经验不足,有好多不合理的地方,不过也没有必要提,设计这东西,需要自己慢慢摸索,讲得太多,反而限制发展。   顾苏郁本来挺满意,听见月淮的话,又觉得不太好,把设计稿收起来,打算回头再想想。   下了飞机,三人去了酒店。   第二天,先去看顾云澜。   顾云澜还在顾家呆着,顾奶奶前些日子因病去世,他还沉浸在悲伤中。   月淮帮顾奶奶诊过脉,也开过药,但是人到年限,就算他出手,也是枉然。   顾云澜温和的笑着,“先去吃饭吧,爸爸带你们去饭店吃。”   老太太病逝,他最近也没怎么吃过东西。   顾苏郁看着顾云澜都瘦了,心里有点难过,挺不熟练的安慰道:“爸想吃什么?哥哥拿了帝大保送名额,我们给他庆祝一下好吗?”   顾云澜点头,“是该庆祝,爸爸最近太忙,都没有顾上你们,还好你们自主,不用爸爸操心。”   顾苏郁没再说什么。   顾云澜穿上衣服,带着两人一起去饭店。   在餐厅外面意外碰到了顾苏恩。   自从苏禾婉被抓,顾苏恩就被苏家接了回去,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和顾云澜慢慢亲近起来。   看到她,顾云澜笑了,“恩恩,你怎么在这里?”   顾苏恩看了月淮和顾苏郁一眼,顿了顿,“和朋友一起玩。”   她的身边还有两个女孩。   顾云澜摸了摸她的脑袋,“刚好,一起吃饭,可以吗?”   顾苏恩犹豫了一下,点了下头。   三人变成了六人,顾云澜要了个小包厢。   不过其实说起来,关系都不太好,吃饭的时候自然没什么话说。   吃完饭,几人离开餐厅。   顾苏郁突然想起画本稿没拿,对顾云澜道:“爸,我东西忘了,我去拿。”   顾苏恩挺主动的,“我去吧,刚好我要去卫生间。”   没等顾苏郁阻止,她就转身回去了。   顾苏郁想了想,也没跟着去。   她不想和顾苏恩单独相处。   服务员看见顾苏恩回来,笑着道:“是取落下的东西吗?正打算给您送去。”   顾苏郁笑了笑,道了声谢,把画本稿接过来,下意识翻了翻。   等她看清里面的内容后,眼皮微微一颤。   这么巧,顾苏郁也在画手表设计?难道她也想参加手表设计大赛?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她躲进卫生间,快速地翻了一遍,等看到月淮给顾苏郁修改的那张时,心脏猛地一跳。   接着,她把那张设计稿拿出来,藏到了口袋里。   这么多张,顾苏郁应该不会发现吧? 第189章 顾苏恩自食恶果   回到餐厅门口,顾苏恩若无其事的把画本稿还给了顾苏郁。   顾苏郁没看,直接装进了包里。   两行人分别。   等月淮他们离开,蒋柠问道:“恩恩,你哥哥是不是叫月淮?”   顾苏恩心不在焉,“嗯?他是我爸爸收养的。”   蒋柠激动的道:“你之前怎么没提?我知道他,他挺出名的。”   顾苏恩这才有了心思,皱了下眉,“怎么?他为什么出名?”   蒋柠奇怪道:“你不知道?”   直到回到苏家,顾苏恩脑子里还在回响蒋柠的话。   小提琴拉的很棒,被帝大物理系保送,之前还捐了五千万给救助机构。   什么时候,一直被她嫌弃,被她看不起的月淮,变成了她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只能仰望的存在。   刚刚吃饭的时候,她看到了顾苏郁腕上的手表,是百达翡丽的新款,最少也几百万。还有顾苏郁身上的衣服,看着不起眼,却是一家很低调的大牌,起价步五位数。   如果……如果当初跟着爸爸的人是她,那顾苏郁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不是就是她的?   想到这里,顾苏恩难受的不行。   章榕从楼上下来,一看见顾苏恩,立马变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怎么?出去浪了一天,家事也不做,还不开心。”   顾苏恩立马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道:“舅妈。”   章榕哼了一声,“赶紧去厨房,家里的碗还等着你洗呢。”   老太婆非要把这个拖油瓶接回来,一天天就知道吃闲饭,眼里一点活也没有。   顾苏恩垂着脑袋,咬着唇嗯了一声,赶紧去厨房了。   苏家其实并不穷,家里开了个小公司,佣人还是能请得起的。   但是自从她来了以后,舅妈就借口生活费紧张,把佣人给辞了,家务活全部留给了她。   她从小也是被娇养着长大,哪受过这种气,可是寄人篱下,她也只能生生的承受着。   洗完碗,又把地板全部拖了一遍,直累得腰都酸了。   章榕这才略微满意,贵太太似的端着茶,颐指气使,“去把饭做了。”   顾苏恩咬着唇,“舅妈,我还没有写作业,能不能先把作业写了。”   章榕一下变了脸,“今天一整个白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写作业了?”   顾苏恩眼眶通红,不敢吭声。   苏国良一进门,听见章榕的话,皱眉道:“你别这么苛刻,小恩是小孩子,哪会做饭?你要是不乐意,再把佣人请回来。”   章榕脸色极度难看,“请佣人不要钱吗?你上下嘴皮子一碰,钱就来了?”   苏国良无奈,“那也不能让小恩做。行了,小恩,你回楼上写作业吧。”   顾苏恩微微松了一口气,手指摸到口袋里的设计稿,顿了一下,“舅舅,舅妈,我听说公司要参加手表设计赛,我画了一张,你们看看,可以吗?”   章榕双臂抱胸,一脸不屑,“你还会画设计稿?”   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不这么认为,她知道顾苏恩之前在霍家呆过,学过很多东西。   顾苏恩讨好地笑了一下,把设计稿拿出来,给了章榕。   “我……我随便画的。”   章榕本来是不屑的,看见设计稿的内容后,脸色顿时变了。   “还有点模样。”   何止有点模样,这稿子画的精彩极了。   章榕自己就是手表设计师,她和苏国良合伙开的手表设计公司,还是有点眼光的。   当下,她没客气,直接把设计稿拿了过去。   苏国良也看到了,惊喜的道:“很不错,小恩很有灵气。”   顾苏恩笑了笑。   章榕当下就把设计稿做了微修改,扫描上,上传进了手表设计赛的网站。   手表设计赛设计了系统,参赛者只要把自己的稿子上传上去就行。   一共分为初赛、复赛和决赛三个环节,历时为一个月。   因为面向全世界,工程十分浩大,一共要历时一个月。   章榕把设计稿传上去后,就十分信心满满的等待。   以她的眼光,顾苏恩给她的设计稿一定会拿到第一名。   这头。   顾苏郁回到了酒店,发现稿子少了,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她转身,去了客厅,打算回餐厅。   月淮看见,抬起了眼皮,“去哪?”   顾苏郁抿了下唇,“哥哥,你修改的稿子丢了,估计在餐厅,我去找找。”   月淮懒洋洋的,“丢了就算了,又不重要。”   顾苏郁摇头,“哥哥的每样东西都很重要,我去找回来。”   月淮见劝不住,打了个哈欠,“我陪你。”   天晚了,餐厅又远,他担心顾苏郁出事。   两人到了餐厅,却一无所获。   服务生客气地道:“收拾包厢的时候,没看到遗漏的东西,当时那本画本,已经还给了那位女客人。”   顾苏郁眸光闪了闪。   月淮不怎么在意,懒洋洋的单手插兜,“回去再给你画一张。”   顾苏郁挺闷的点了下头。   翌日。   月淮和宴忱请楼老他们几人吃饭,吃完后,乘飞机回到了沪市。   严教授那边倒是催了几次,让月淮麻利的滚回学校。   月淮头痛的不行,找借口给拒了。   也不是找借口,主要是小郁一个人在家,虽然有龙渝陪着,他也不放心。   严教授气得脸都歪了,口头威胁他,再不回去,就把他踢出他的学生名单。   宴忱好笑的不行,把电话接过去,“严教授,您好,我是宴忱。”   严教授惊得嗝了一声,半天都没喘上气,“宴……宴先生?”   宴忱把玩着月淮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前些日子看了一下你要求的机器,觉得有点少,我从国外又订了几套,过些天海运回来,让人给您送过去。”   严教授:“……”   他惊喜得差点晕倒,“这怎么好意思?”   宴忱漫漫的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淮淮是我的人,在您名下当学生,也是我应该孝敬您的。就是他最近事情多,要晚去学校几天。”   严教授:“……”   奶奶的腿,搞见大佬了。   挂完电话,月淮头痛的不行,撩着眼皮扫宴忱,“你钱真的很多吗?”   有关物理的实验机器都不便宜,动辄就是上千万,连之前的大楼,宴忱捐了差不多五个亿。   宴忱就笑,唇角翘起,桃花眸闪闪,惑人的不行,“养祖宗,可不得出点钱。放心,哥哥的钱还有很多,全都是你的。”   月淮:“……”   看来养他确实还挺费钱。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就到了手表设计大赛出结果的时候。   顾苏郁也交了稿子,是她自己设计的,没让月淮修改过,看时间到了,就特意登上网看了。   看到第一名的时候,她脸色顿时变了。   那一名的设计稿竟然是哥哥修改的那张,但是署名却是一个陌生的人名,章榕。   她的脸色很不好,去敲了月淮的门。   月淮正在给血神草翻土,侧眸,看见顾苏郁的脸色,手上顿了顿。   “怎么?”   顾苏郁把翻拍的照片拿出来,“哥哥,第一名是你的稿子。”   月淮视线往屏幕上扫了一眼,挑了下眉,“章榕?”   顾苏郁捏着手指,声音特别沉,“我不认识她。”   月淮懒洋洋的点下头,把手里的小铲子放下,“我去看看。”   他走到了电脑前,把手表设计大赛的网站打开,十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敲。   很快,章榕的所有个人信息都被他弄了出来,连带着家属关系。   看着配偶上面的苏国良,他撩了下眼尾,“是顾苏恩的舅舅。”   没说是顾苏郁的。   因为顾苏郁和苏家的人从来不来往。   顾苏郁双眸很沉,“我去找她。”   月淮打了个哈欠,“不用,我直接举报了。”   顾苏郁顿了一下。   举报?哥哥只画过一张稿子,怎么举报?   月淮没解释,找龙渝要设计稿。   他当过百达翡丽的手表设计师,手表设计稿很多,而且每一张上面都有他的专属标记。   顾苏恩拿的那张当然也是。   龙渝没在微信上回,而是直接跑到了楼下来,“师父,你怎么又要设计稿?”   师父最近要的东西好多。   三个月过去,他又长大了一些,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面容是那种精致的矜贵,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族般的优雅。   只是眉眼显得阴沉,给人一个不好惹的感觉。   不过这种不好惹在面前月淮时,直接消失无踪,变成了乖乖巧巧的模样。   月淮手指懒洋洋的敲键盘,“有用。”   龙渝哦了一声,用微信把稿子传了十几张过去,完了还问,“够吗?”   一副不够,他就把月淮所有压箱底都翻出来的架势。   月淮漫应了一声,挑了几张没有代表性,不能让人看出身份的,直接传了上去。   传完,他想了想,又用英文写了封信,发到了主办方的邮箱。   主办方那边他没有交情,不过他用了龙渝的名头。   这下,炸了锅了。   手表主办方的老大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本来对章榕的那个设计稿特别欣赏,还想把专利买下来。   看到举报信,当下脸色很黑,直接把章榕的名次给摘了不说,还在微博上发了通告。   章榕没有看网,知道自己得了第一名后,她很开心,连带着对顾苏恩也好了不少。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带着顾苏恩在外面吃饭,听完,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顾苏恩,声音是压不住的磅礴怒气。   “顾苏恩,你干的好事!”   她的声音特别大,餐厅的人都不由看了过来。   顾苏恩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感到害怕,“舅妈,怎么了?”   那个设计稿不是拿了第一名吗?舅妈还答应给她买衣服,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章榕气急败坏,看着顾苏恩那张无辜的脸,更觉怒气,想也不想地就把刚端上来的汤泼到了顾苏恩的脸上。   “你给我滚!你这个无耻不要脸的东西。”   刚刚打电话的人说她的设计稿是抄袭的,不但把她的名额取消了不说,还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以后,只要她画的稿子,就不会被人采用。她的名声,连带着家里的公司,全部都毁了。   这一切都是顾苏恩造成的。 第190章 还有不知道的马甲   月淮没管网上的事,发完邮件后就趴到了书桌上。   严教授发了几道物理题给他,让他帮忙解,还美名其曰是是为了让他巩固知识。   题挺难的,他解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解出来。   宴忱端了水进来,看见他眉头紧皱的模样,挑了下眉,目光转向了演草稿。   已经写了好几页,潦草又凌乱的列了好多种公式。   他眸色顿了顿,指着其中一处,“这里错了,换种公式解。”   月淮顿了一下,把学过的公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换了一种。   直接给解开了。   他罕见的挫败,侧眸,“你学过?”   他几百年的知识,物理学竟然比不上一个年轻的狗子?   宴忱把水杯给他,漫不经心的笑意,“没,看别人解过。”   在纳休斯进修的时候,无意间看那群堪称老怪物的物理学家讨论过,讨论的正是这道题。   不过严教授发这种几乎可以称得上世界级的难题给小祖宗,是不是过了点?   月淮顿了顿,撩起了眼尾,淡淡的语气,“还有我不知道的马甲?”   宴忱就笑,捏了捏他的下巴,“祖宗,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妖孽,哪来那么多马甲?”   最多就是认识的人多了点,经历丰富了点。   月淮啧了一声,端着水杯懒洋洋的喝了一下,继续解剩下的题。   宴忱坐在一旁陪他,拿着手机,也没干正经事,就是在玩一款画风挺唯美的女性换装游戏。   刚通过一道关卡,手机响了。   看见号码,他眉梢挑了挑,慢悠悠地接了起来,等听到对方的话,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月淮抬起头,“怎么?”   宴忱把手机塞回兜里,桃花眸很沉,“有个任务要出,我一会得回帝都。”   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少了一贯慵懒散漫的笑意,显得凌厉。   月淮眯了下眸,把手中的笔放下,“我和你一起。”   语气虽然还是懒倦的,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宴忱把他摁回椅子上,“出任务麻烦,你呆着。”   月淮把他的手拨开,去换衣服,“去什么地方?穿什么衣服合适?”   宴忱:“……”   他无奈,只好走过去,挑了件不是很厚的卫衣给他。   顾苏郁和龙渝还在客厅,看见他们一副要出门的打算,语气带了疑惑。   “哥哥,你们去哪?”   月淮解释,“有事,过两天回来。你和龙渝在家,有事打电话。”   龙渝跳出来,“师父,你去哪?我陪你。”   月淮没理,“照顾好小郁。”   龙渝忍不住,瞪了宴忱一眼。   石头跟着一起。   三人坐车,并没有去机场,而是去了最近的一个基地。   那里准备了直升飞机。   看见宴忱过来,立马恭敬的打招呼,“老大。”   宴忱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带着月淮登了机。   直升飞机呜呜升起,用了不到发三个小时,到达了帝都的狼字队基地。   程墨已经准备好一切,看见月淮跟着一起,愣了一下神。   “月少,你也去?”   这次任务挺难的,要去M国,解救一组科学家回国,期间很可能遭遇雇佣兵的追杀。   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但是月少不一样,月少连那种枪战场面都没有经历过。   月淮漫漫应了一声,“去。”   程墨又看向宴忱,见宴忱没什么表示,默默地把所有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M国要飞十多个小时,航线是通过关系直接审批好的。   这一次出动了二十个狼字队的成员。   看见整齐划一,神色肃穆的狼字队成员,月淮眯了眯眸。   看来这次任务不简单,是什么科学家,用得着这么多狼字队的人?   没有多话,他们又赶往机场。   特批的通道,不需要做任何安检。   月意泽来到机场送人,看见身穿制服,神色匆匆的狼字队成员,微微愣了一下神。   在看到为首的人竟然是月淮和宴忱时,表情陡然怔愣。   又是月淮!   月淮没看见,和宴忱一起登了飞机。   到了飞机上,宴忱才开始说这次任务的目的。   “有批去参加研讨会的科学家被M国那边的雇佣兵给绑架了,我们的目的是将人救出来。”   接着继续,“要解救的人总共七个,身上带着一批绝密的资料,所以人不能有闪失,还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成员齐齐摇头。   宴忱没有再说,让他们提前做准备。   月淮坐在旁边,一直漫不经心的听,直到宴忱说完,才慢吞吞问道:“什么绝密资料?”   宴忱递了杯橙汁给他,“能令人类细胞重组的一种药物,听说可以让人变得年轻。”   细胞学一直是全世界都在攻克的题目,这次华国的科学家本来是秘密出行,不知道怎么被泄露了行踪。   请了雇佣兵绑架的,目的应该不只是钱,很可能还涉及到这批资料。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到达了M国的某小洲。   负责接待的外交官一见宴忱,长长地松了口气,焦急地道:“人已经失踪了快二十四个小时,对方似乎弄了屏蔽系统,查不到定位。”   这批科学家是国家重点保护的人才,他们身上都有定位器,但是在被绑架不久,GPS就没了踪影。   宴忱点头,“最后的地址给我。程墨,让人用电脑追踪。”   接待的人除了外交官之后,还有一个科学家的学生,他叫向应海。   闻言,立马道:“是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旅游点,当时我去买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失踪了。”   后来他焦急的询问了许多人,才知道是有批雇佣兵突然冲了过来,将人绑走了。   前后不超过三分钟。   M国本来就允许私持枪械,势力也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都现在都没有查清楚。   程墨示意知道,赶紧连电脑,一边追踪GPS,一边查监控。   但是M国的监控不好查,他们的防火墙做得很高级,试了好大一会,都没有入侵进去。   此时,他们已经坐上了特派的车。   月淮挑了眼皮,“拿过来。”   程墨犹豫了两秒,直接把电脑递了过去。   向应海这才注意到月淮,目光在他显得格外年少的脸上定了定,有些惊。   据他所知,狼字队的成员都是年龄大一些的人,最起码也要二十多岁往上,这个少年有十八吗?   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去看月淮放在膝上的笔电。   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很快,几乎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往往他还没有看清,对方就飞速地敲完了。   一行又一行的代码几乎闪出了残影。   大概五分钟后,那个少年停了下动作,把笔电还给了叫程墨的男人。   “好了。”   嗓音虽然懒,但显得很认真。   程墨早就习惯了月淮的妖孽,但是见他这么快能破解,嘴角也不由地抽了抽。   冲着他竖大拇指,“大佬。”   这样的月少,简直比老大还妖孽。   月淮没应,又拿了一只空闲的笔电,帮忙查GPS。   GPS这种东西,只要在用,肯定有痕迹,对方就算技能再高超,使用了屏蔽系统,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   外交官看见了,不由一笑,对宴忱道:“宴长官,这是你们新收的成员,很不错啊。”   长得好,技术也了得。   他倒也没有往别外想,只是认为月淮会计算机。   宴忱看了神色挺认真的月淮一眼,眸中不由聚起淡淡笑意,挺凡尔赛的语气。   “许长官客气,他随便玩玩的,他主学的是物理系。”   外交官:“……”   啥?   一学物理的计算机这么溜?   向应海几乎也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瞪着眼。   都是人,怎么这么不一样?   被屏蔽的GPS不好解,月淮用了半个小时,才追察到,指着电脑上的红点,问外交官。   “这是哪?”   外交官看了一眼,狠狠皱了下眉,“是海区,雇佣兵的老巢。”   这下事情就不好办了,那地方武装齐备,很难攻进去。   如果人被绑到那里,被救回来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他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我再让调点人过来?”   狼字队只带了二十个人,连宴长官和这个叫月淮的少年,也才二十二个。   而那个雇佣兵的老巢足有上百人,对方还武器皆备。   月淮把笔电放到一边,喝了口水,淡淡的,“不用。”   外交官皱眉,看向宴忱。   宴忱忍不住捏了一下月淮的手指,笑,“听他的。”   外交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救人这种事情他不专业,还是让专业的人来比较适合。   地点距离机场三个小时的行程。   狼字队的成员知道任务艰巨,在路上就开始准备。   木仓、防弹衣,这些都是必备的东西。   宴忱也让月淮穿了一件,见他皱眉,挺好笑的安抚他,“以防万一,不习惯也要穿。”   月淮啧了一声,拽着防弹服扯了扯。   这玩意太厚,不习惯 。   向应海忍不住问,“他也要去?”   刚刚听姓宴的长官说,这位姓月的少年不是个学生吗?怎么还参加营救?   宴忱就笑,“带他去玩一下,见一下世面。”   外交官:“……”   向应海:“……”   离谱! 第191章 算你识相   三个小时后,到达雇佣兵老巢两公里处。   他们没有再坐车,而是步行,以免打草惊蛇。   外交官和向应海被留在了车上,又留了两个狼字队的成员保护。   此时入了夜,气温骤下,空气变得有点凉。   宴忱把外套脱下来,套到月淮身上。   月淮侧眸看了他一眼。   宴忱帮他把扣子扣好,趁着没人注意,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穿着,别冷到。”   小祖宗身体不好,平常其实是有点怕冷的,手脚经常冰冷。   月淮懒得说,把过长的袖子给挽了起来。   大概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雇佣兵老巢的外围。   里面灯火通明,身上挂着冲锋枪的雇佣兵在来回巡逻。   月淮把电脑拿出来,确认了一遍GPS显示的位置,“在后面的主楼,突袭进去?”   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电脑上显示的竟然是雇佣兵老巢的平面图。   宴忱眸光在屏幕上定了一下,好笑的不行,“嗯,我分配任务。”   月淮懒懒点了下头,等宴忱分配完,扔了几只瓷瓶给程墨和邢宇,“碰到人的时候就洒。”   程墨一头黑人问号,“月少,这是什么?”   月淮又拿了一些丹药,让他们全吃了,语气挺认真的,“迷.药。”   程墨:“……”   邢宇:“……”   在搞笑?都多少世纪了,还有这玩意?   月淮也没解释,把最后一颗丹药塞进宴忱嘴里,“吞了。”   他手指有点凉,碰到宴忱的嘴唇。   宴忱笑了一下,把丹药吞了,“你呢?”   月淮打了个哈欠,“我不用。走吧。”   程墨和邢宇去突袭,他们留在原地等。   一分钟后,砰砰砰——   激烈的枪击声响起,院子里的雇佣兵被惊动,开始用英语大喊。   月淮和宴忱带着人绕到后面,设法弄掉高墙上的电网,翻了进来。   雇佣兵被程墨他们吸引了注意力,主楼这边几乎没人,唯一的四个看守,直接被狼字队的人解决了。   人在地下室关着,几乎没有遭遇什么困难,他们就闯了进来。   七个科学家连带着两个助手,看见宴忱等人如同天神般冲进来,惊愣之后,几乎喜极而泣。   “谢谢你们,没想到国家竟然派了人来救我们。”   说话的人是这些人资历最老的科学家,名叫路行南。   他一脸感激的望着宴忱。   宴忱让人把防弹衣分给他们,淡淡颔首,“应该的,走吧。”   几个科学家赶紧把防弹衣穿上。   其中有一名女助手扭到了脚,只能让石头背着。   她仿佛吓坏了,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紧紧地扒着石头的脖子,小声的啜泣。   准备妥当,他们一行人打算原路出去。   刚走到门口,一行雇佣兵冲了进来,看见这一幕,二话不说就开了枪。   这些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视人命如草菅,开起枪来,根本不犹豫。   众人只能一边躲,一边反击。   但是因为带了人,反击起来捉襟见肘,十分狼狈。其中一个成员,甚至不小心中了枪。   鲜血一下涌了出来,刚好喷到那个女助手一脸。   她吓得尖叫一声,一边哭着,一边把石头搂得更紧。   石头差点被勒得背过气,刚好一枚子弹冲他射了过来。   女助手几乎想也没想,跳下来,直接把石头推了出去。   她用石头给她挡枪。   月淮就在他们旁边,眸色一凛,直接将石头撞开。   砰——   冰冷的子弹夹着硝烟味激射而出,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   殷红的鲜血从侧耳边冒了出去。   宴忱桃花眸骤深,反手一枪,将对方解决掉,将月淮拉到身边。   “怎么样?”   月淮抹了把耳朵,摇头,“没事,小伤。”   宴忱半眯着眸,很冰冷的看了那个女助手一眼。   石头不由抹了把头上的汗,心有余悸,“谢谢月少。”   月淮淡淡的点了下头,“没事吧?”   石头摇头,“没事。”   几个科学家哪见过这种场面,全都吓软了腿。   路行南焦急地道:“上官薇儿,你怎么回事?”   她怎么能把人推出去,给她挡子弹。   上官薇儿咬着唇,“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把人推出去了,但是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而且这些人不就是为了救他们吗?她推人又有什么问题?   狼字队的人都皱起了眉。   解决了这几个雇佣兵,程墨也来了。   看见月淮和宴忱,立马激动的道:“我去,月少,你给的什么药?太神了。”   刚才激战的时候,他试着洒了一瓶,那效果,绝了,直接倒了一大片。   他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么简单就能完成的任务,月少的那迷.药,他想来十打,不,来一百打。   月淮把枪插.进后腰,语气慢慢的,“解决了?”   程墨点头,“都完事了,走?我已经让人把车开过来了。”说完,看见月淮一耳朵的血,大惊,“月少,你受伤了?”   月淮随意地敷衍了一声。   为防还有没解决的雇佣兵,大部分合在一起走,程墨打头阵。   到了院子中间,碰到了来汇合的邢宇,他看见月淮,表情有点抽抽。   他和程墨一样,刚刚也用了药,没想到,连枪都没有开几下,人就解决了。   本来以为很艰巨的任务,甚至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结果比抓小偷还简单。   大佬!   真是不服不行。   留了一小队人羁押那群雇佣兵,其他人都护着科学家回到了车上。   直到坐到车上那一刻,所有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宴忱拿了医药箱出来,给月淮清理伤口。   用棉签把血清掉后,伤口顿时露了出来,原本形状挺好的耳侧,多了一个缺口。   那是被子弹崩掉了一块肉。   宴忱的眸色有点沉,“先简单包扎,一会再找医生。”   路行南坐在后面,一脸歉意,“抱歉,小朋友,都是因为我们你才受伤。上官薇儿,给人家道歉。”   上官薇儿咬着唇,不情不愿地,“对不起。”   这人又不是因为她受的伤,老师也是的,凭什么让她道歉?   月淮扫了上官薇儿一眼,没理。   上官薇儿面上挂不住,羞恼地瞪了月淮一眼。   解救总共花了一个小时不到,他们离开海区,回到市里,住进了外交部提供的住所。   闻讯而来的医生匆匆赶来。   狼字队有好几个人受伤,最严重的那个被子弹射中的手臂。   回程的路上,月淮给做了简单处理,但还是需要动手术。   医生带人去缝伤口,刚打算走,就被上官薇儿拉住。   上官薇儿皱着眉,一副很不悦的语气,“我的脚也受伤了,就不能先给我看看吗?”   那个受伤的伤口都包扎了,一时半会又没有事,为什么不能先处理她的伤?   路行南气得脸都红了,“上官薇儿,你知不知道事有轻缓急重?”   他这个学生是他老友的孙女,看在老友的面上,他才带她参加了这次的研探会,没想到她竟然接二连三的跑出来惹事。   上官薇儿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振振有词,“老师,我又没说错,我现在脚扭了,都没有办法上楼,难道不是我的更重要一些?我不管,医生,你先给我看。”   被绑架了一整天,她浑身脏透了,又累又饿,拖着伤脚,根本没有办法洗澡。   医生皱眉,挥开她的手,“你的脚扭了不是大事,再等等也没关系,这位伤员的伤重一些。”   上官薇儿不依不饶,“扭了脚怎么不是大事了?它影响我行动,我不管,你先帮我看。”   医生不耐烦起来。   他是医生,向来都是先负责重伤的人,何况这些伤员也是为了救这些人才受的伤,这个叫上官薇儿的人怎么不讲道理?   他脸色微沉,“我看不了,你要不然等着,要不然换别人去看。”   说完,直接走了。   上官薇儿气得不行,看见一旁站着的宴忱,颐指气使的道:“你不是会处理伤口吗?你来帮我看。”   宴忱抬了下桃花眸,唇角漫不经心的往上提了提,“让我看?”   他笑起来很好看,像天神似的,淡淡的笑意魅人至极。   上官薇儿脸不由地红了,说出的话却还是高高在上,“对,你快过来给我看。”   这个男人长得不错,而且听这些人说,他是什么队的长官,她让他帮她看伤,是看得起他。   狼字队的人都很生气,终于忍不住指责起来。   “医生马上就来,你凭什么指使我们老大?”   “我刚才就想说了,如果不是你,我们月少也不会受伤,你现在竟然还一点都不羞愧,你是人吗?”   这些狼字队的成员平常都受过教导,不能随意的和人起争执,尤其是这些被他们解救的人。   但是这个上官薇儿实在太过分,他们忍不下去。   路行南也看不惯,脸沉了下来,“上官薇儿,你要是再这样,就不必认我这个老师了。”   上官薇儿咬了下唇,反而委屈上了,“老师,你怎么这样?”   她只是想让人帮忙看脚,又有什么问题?这些浑身脏兮兮的什么成员和老师凭什么指责她?   宴忱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慵懒,“我帮你看。”   上官婉儿一喜,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月淮斜靠在桌子上,懒倦倦的打了个哈欠。   程墨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宴忱,摸着下巴,啧了一声。   老大要给这个女的看伤,月少怎么好像没有反应?   但是下一秒,他就知道原因了。   只见宴忱走到上官薇儿身边,然后没怎么客气,直接咔的一声,把她的脚给扭断了。   程墨:“……”   妈的。   笑死。 第192章 顾苏恩回来了   翌日。   一行人一起乘私人飞机回国。   科学家们也在,为防雇佣兵再搞娥子,上面发了命令,让狼字队护送他们回家。   上官薇儿也在。   她是坐在轮椅上,被向应海推到飞机上的。   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安静的像只鹌鹑,缩在角落不敢说话。   太疼了。   被人硬生生折断骨头,那种疼,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同时,她也清楚地知道了一个事实,这个叫宴忱的男人不好惹。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到达机场。   宴忱让程墨带人,护送那些科学家回家。   路行南走过来,一脸真诚,“宴长官,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到帝大找我。”   他对宴忱是真的感激,至于宴忱折断上官薇儿的脚的事,他虽然觉得有点过,但也知道错在上官薇儿那里。   宴忱把名片接过来,礼貌的笑着,“好的,路教授。”   路行南又看了月淮一眼,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月淮和宴忱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回沪市。   刚回到家,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月淮把手里的提包放下,抬眸,看向顾苏郁,“出了事?”   顾苏郁坐在沙发上,唇角抿得很紧,杏眸沉得很。   她站起来,第一眼先注意到月淮被包着的耳朵,表情有点变,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   “哥哥,你受伤了?”   月淮挺随意地摆了下手,倒了杯水喝,“小伤,已经快好了。”   顾苏郁皱起了眉。   月淮斜靠在餐桌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杯子,“你还没回答我。”   顾苏郁顿了一下,“爸爸把顾苏恩带回来了。”   是昨天的事情,人带回来后,顾云澜才告诉了她。   月淮撩了下眼皮,“在楼下?”   他不知道顾云澜回来,上了楼后,习惯性地先回了楼上。   顾苏郁点头,表情不怎么有温度,“爸爸把我的房间让给了她。”   月淮陡地笑了,把水杯放下,“走吧,和我去楼下。”   顾苏郁一愣,“哥哥,你想做什么?”   月淮没说,换了鞋,直接往楼下走。   顾苏郁顿了顿,跟了上去。   楼下。   顾云澜刚刚做好午饭,听见门响,下意识抬起头,看见月淮,顿时笑了起来。   “小淮,你回来了?”   月淮淡淡点头,“爸。我听说顾苏恩来了?”   顾云澜沉默了一瞬,把手里端着的菜放到饭桌上,斟酌了半天,才开口。   “这件事,爸爸本来应该是要给你们商量的,但是小恩那边,过的不太好,所以爸爸才自作主张的把人接了回来。”   前两天,他突然接到了小恩的电话,小恩在电话里哭的很厉害,说是舅妈欺负她。   他跑去接人的时候,看到顾苏恩一个人坐在路边,身上浇满了汤汁,满身的狼狈。   细问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是小恩拿了小郁的设计稿,给了章榕,结果东窗事发,被章榕给指责了。   月淮没有坐,只是站在客厅里,眉间带着肆漫的清冷。   “她承认拿了稿?”   顾云澜坐到椅子上,有些头痛,“这件事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也说愿意给小郁道歉,但是苏家那边,她真的呆不下去。”   月淮抬起眼皮,“爸,你接顾苏恩回来,我没有意见,但是她不应该占小郁的房间。”   顾云澜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是小恩的意思是,她和小郁一起睡。”   家里一共三间房,他一间,小郁一间,小淮一间,没有多余的。   虽然小淮大多时候都在宴少那边住,但是他也不能把小淮的房间让出去。   最终的办法就是折中,让小郁和小恩一起住。她们两个是姐妹,虽然以前不对付,但是感情是慢慢培养的,说不定以后就好了呢。   月淮点了下头,“行,我知道了。和我去房间,把东西收拾了。”   后面那句是对顾苏郁说的。   顾云澜一愣,“小淮,你想做什么?”   月淮语气淡淡,出声,“爸,顾苏恩是你的女儿,你想做什么,我没有意见,但是小郁是我妹妹,我不会让她和顾苏恩一起住。”   说完,他带着顾苏郁直接往房间走。   顾苏恩正在偷听,见状,立马往后退了几步,缩到了窗边。   看见月淮和顾苏郁进来,她咬了下唇,“妹妹,哥哥。”   月淮没理。   顾苏郁也没有理。   她沉默的收拾东西,看见书桌的抽屉一副被打开的模样,眸色冷了冷,立马把抽屉打开了。   顾苏恩不由紧张的舔了下唇,装作无辜,“妹妹,怎么了?”   顾苏郁没理她,很快地抽屉翻了一遍,表情陡然变沉,冷冷看向顾苏恩。   “你拿了我的东西?”   月淮挑起眼尾,“少了什么?”   顾苏郁把一个空了的盒子拿出来,“你给的那颗粉钻。”   顾云澜也进来了,见状,皱了下眉,“小恩,你拿了你妹妹的东西吗?”   顾苏恩心头跳了一下,从口袋里把那颗粉钻拿出来,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我没有偷拿,我只是好奇,想看看。”   她是昨天和顾云澜回来的,见顾苏郁不在,就好奇地翻了翻,发现盒子里放着一颗漂亮的粉钻,就想玩一下。   结果刚拿到手上,就听到月淮和顾苏郁回来了,她下意识放到了口袋里。   顾云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恩,快把东西还给小郁。”   顾苏郁把粉钻从顾苏恩手里夺回来,硬压了一口气,“顾苏恩,你是小偷吗?”   这语气有点重。   顾苏恩眼眶一红,“我没有偷,我只是看看。”   顾苏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理,收拾完东西,回到月淮身边,“哥哥,我收拾好了。”   月淮点头,对着顾云澜,还是有礼貌,“爸,我和小郁去楼上住。”   顾云澜轻吁了一口气,最终道:“好。”   等房间空下来,顾苏恩咬着唇,泫然欲泣的望着顾云澜。   “爸爸,对不起,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云澜按了按眉心,“算了,不过以后小郁的东西,你不能乱动,知道吗?”停了一下,“还有,设计稿的事情,记得给小郁道歉。”   顾苏恩委屈着,点了下头。   这头。   月淮和顾苏郁回到了楼上。   宴忱之前有事,出去了一趟,刚回来,看见顾苏郁提着东西,疑惑地挑了下眉。   “这是怎么了?”   小郁虽然最近在他这里住,但是东西都还是在她自己家放着。   怎么突然都提了上来?   月淮语气挺慢的,没什么情绪,“顾苏恩回来了,小郁以后在这里住。”   宴忱手指敲了敲,没说什么,“看看房间还缺什么,我让人去弄。”   顾苏郁摇头,“不缺。”停了一下,又看向月淮,“哥哥,我想参加今年的高考。”   其实她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犹豫着没有说,顾苏恩的到来,促使她下了决定。   月淮没反对,“有把握吗?我请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人给你补课?”   顾苏郁一直很沉的表情缓了下来,杏眸里有了暖意,“有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帝大。”   她想和哥哥上一个大学。   月淮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算是应了。   等顾苏郁回到房间后,他拿出手机,拨了江照的电话。   江照正在奋笔疾书,他被他爹保送的事刺激到了,决心要好好学习。   看到来电,赶紧接了起来。   “爹,咋了?”   月淮语调还是慢吞吞的,“我给你画的重点你弄一份给我。”   江照奇怪,“你要重点干什么?”   他爹又不像他一样,要辛辛苦苦的参加高考。   月淮懒得多说,“明天让快递寄过来。”   江照:“……”   他怎么觉得他又被他爹给嫌弃了?   想是这样想,但他还是认命的去复印资料了。   翌日。   这天是周末。   顾苏郁没去上学。   月淮把资料给她,“我画的重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顾苏郁接过后,看了一眼,“好。”   月淮顿了一下,“去看电影?”   小郁不太会表达情绪,但是他知道,因为顾苏恩的事,她心情不好。   顾苏郁摇头,“不了,我去看书。”   离高考还剩两个月不到,她得抓紧才行。   月淮也没有再强迫她,回到了客厅。   宴忱坐在沙发上玩换装游戏,看他出来,把手机放下,抓着他的手,十指相叩。   “去医院?”   祖宗的伤需要换伤。   月淮打了个哈欠,把他的手甩开,“不去,已经好了,我要去中医院。”   他最近太忙,中医院那边顾不上,而且过一段时间他要去帝都,更没有时间去中医院,得先把事情交待了。   宴忱轻声笑了笑,“那我陪你。”   月淮没有拒绝,反正他也懒得打车。   两人换了衣服,开车往医院走。   李院长好久没见月淮了,看见他,挺惊喜的,“月少,你怎么过来了?刚好有几个病人,要不你去看看?”   月淮没说什么,穿上白大褂,跟李院长去巡房了。   宴忱留在办公室等他。   月淮巡视了一个小时,才把病人看完,然后对李院长交待,“我最近有事,来不了医院,过两个月要去帝大上学,以后有事,打电话给我。”   李院长很舍不得放人,但是上学是大事,他也不可能让月淮不去,只能点头。   月淮交待完,就和宴忱一起离开了。   他刚走,有人敲响了李院长办公室的门。   是一个中年男人,表情威严凛冽,他推着一辆轮椅,而轮椅上坐的人赫然是月故渊。 第193章 都听祖宗的   这头。   月淮不知道月故渊去了医院的事,和宴忱上车后,他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他懒洋洋地按了接通。   那对传来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月少,我是向应海,你还记得我吗?”   月淮动了动身体,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散漫,“记得。”   三四天前的事情,他不会不记得,而且他对向应海印象还挺不错。   向应海笑了一下,“是这样的,月少,最近有个计算机比赛,是世界各大高校组织的,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停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又来了一句,“有奖金,第一名能拿一百万美金。”   这个计算机比赛举办了五年,每一年,都会有全世界名校的高手参加,但是因为其他几个国家发展得比较好,华国一直没有拿过名次,被嘲讽了好久。   差不多每次结果一出来,华国这边就要被按头嘲笑,偏偏他们还不能反驳。   昨天他回到学校后,听到同学提起这事,思索了半天,才决定给月少打个电话。   在他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计算机技术能比得上月少。   月淮顿了一下,支起下巴,“一百万?”   向应海点头,想起对方看不到,又连忙出声,“对,一百万。”   钱倒是小事,主要是关系到国家荣誉。   向应海爱国心比较强,不想总让华国的人被嘲笑。   月淮来了兴趣,“你把资料发过来给我看看。”   向应海挺开心的,赶紧应了声好,“我要你微信,一会发你微信上。”   月淮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微信上就有了提示,是向应海的好友申请,他懒洋洋的点了通过。   紧接着,向应海就把资料传了过来。   月淮翻看着,见上面标注要去帝都参加训练营后,眉心挑了挑。   小郁在沪市,他一时半会不可能会帝都。   宴忱就在旁边,两人理得近,自然也听到了向应海的话。   他趁着红灯的间隙,侧眸,唇角勾起轻笑,“想参加?”   这个比赛他听过,不过他没参加。   月淮懒懒地打字,给向应海回复,头也不抬,“一百万挺多。”   有儿子闺女小徒弟妹妹要养,他挺缺钱。不过帝都他不打算去。   宴忱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散漫的慵懒,语气不疾不徐,“也不用非去训练营,各大高校都有名额,要个名额也在家也可以参加比赛。”   月淮把给向应海的回复删掉,撩起眼皮,“给一个?”   宴忱就笑,桃花眸风流的不行,“叫声哥哥,哥哥给你弄。”   月淮:“……”   这恶趣味。   他摁熄手机,嗓音懒懒,“哥哥。”   叫的好听的不行。   宴忱偏头,脸颊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祖宗真乖。”   声音有点哑。   月淮顿时明白了什么,暼了他一眼,“发育有点好了。”   叫声哥哥就能发.情?   宴忱就笑。   两人一起回家,路上顺便点了外卖。   回到家,顾苏郁还在房间刷题,月淮和宴忱不过出去了三个小时,那本画重点的资料已经被她翻完了。   现在,她正在刷往年的高考题。   没有人督促,她自己督促自己,自律的不行。   龙渝也已经回到了宴忱这里,拿着手机,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看见月淮回来,游戏也不打了,殷勤地帮他拿包,同时,还目光阴恻恻的扫了宴忱一眼。   宴忱薄唇一勾,散漫漫的当没看见。   没过一会,外面有人敲门。   月淮以为是外卖,抬起下巴,扫了龙渝一眼。   龙渝十分有眼色,站起来,去开门了。   过了没半分钟,他又回来了,手里没提东西。   月淮扬了下眉梢,“怎么?”   龙渝单手插兜,酷飒的不行,“是顾苏恩。”   所以一见是她,他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月淮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嗯,挺上道。”   知道他不待见顾苏恩。   龙渝笑弯了眼,挨着月淮坐下,“师父,你什么时候去帝都?”   他盘算着提前做点准备,比如在帝大附近买套房子什么的。   月淮打了个哈欠,“等高考结束。”   刚刚他帮小郁批过试卷,考上帝大的问题不大,到时候和她一起过去。   龙渝语气试探,“那我和师父一起?”   月淮侧眸,扫了他一眼,“随你。”   反正小崽子现在脾气收敛了很多,也变得不怎么粘人,带一个孩子是带,带四个孩子也是带。   龙渝眼里冒出星光,“那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买房,买车,还要看公司选址,另外还要挑离学校比较近的。   师父爱热闹,又怕吵,得找个闹中取静的屋子。   月淮什么也没说,由着他去弄。   他起身,打算回房间,房门又被敲响了。   他顿了一下,自己去开了门。   这次来的是顾云澜,手上端着砂锅,慈爱的模样。   “小淮,爸爸炖了汤,给你送一份上来。”   有句话他没有说,刚刚小恩上来,却吃了个闭门羹。   对于这三个孩子的矛盾,他也很头痛,但是他也知道勉强不了什么,只是尽量调节。   月淮伸手,去接砂锅,“下次让我去拿就行。”   顾云澜没让,“烫手,你别碰,我端进去就行。”   月淮抬眸,看着顾云澜,顿了顿,把门让开了。   顾云澜把砂锅放到餐桌上,四处打量了一圈,“小郁呢?不在吗?”   自从昨天小郁搬走,就没去过楼下。   点的外卖也到了,月淮把饭菜摆出来,指着里面的书房,“在刷题。”停了一下,“她打算参加今年的高考。”   顾云澜怔了一秒,神情有一瞬间的黯然,随后又恢复正常,“小郁是想和你在一起上学吧?”   话是疑问句,语气却分外肯定。   因为小恩的事,小郁还是和他离了心,像提前参加高考这种事情,她本来会第一个和他商量的。   顾云澜没多呆,汤送到后,就回楼下了。   如果是以往,他会留下来一起吃饭,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小恩还在家。   月淮没阻止,等顾云澜走了,才去敲顾苏郁的门。   顾苏郁没刷题,看着练习册,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淮也没多问,敲了敲门,让她出来吃饭。   晚上,宴忱把名额给了月淮。   月淮拿到后,登上了自己的电脑。   这个计算机比赛设计了一个程序,参加比赛者不但要实名登记,每次考试前还需要验证虹膜,为了就是防止作弊。   而且最可怕的是,每次的考试题都是随机出现的,可能这个人收到的是A题,另外那个人收到的就是B题,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串答案。   所以这种比赛,靠的不单单是实力,有时候运气也要占上两分。   月淮按照提示,进行了注册,在起匿名的时候,他写了‘贝亚特’。   计算机比赛允许化名。   注册完,他就没有再管,直接输代码,找起了往年比赛的视频。   这种比赛视频不是保密资料 ,网上都有留存,找起来也简单,不过有一些是被封存的。   因为比赛最后,会涉及到程序设计,而有些程序设计,是被资本买断的,他们不想被人破解代码。   月淮把找来的视频看完,想了想,去敲书房的门。   没等人说话,就把门推开了。   宴忱端着水,在开视频会议。   手中的水杯是玻璃的,用手指捏着,他的手好看,骨节分明,跟竹一样,玻璃杯被衬得像高贵瓷器。   看见月淮进来,他不疾不徐地对着视频那头的人说道:“就这样,接下来的事你们看着办。”   说完,起身,走到月淮身边,去拉他的手,“祖宗,怎么了?”   月淮任由他牵,眼皮懒洋洋的往上撩,“找你要资料。”   宴忱薄唇勾起,把人拉到沙发坐下,拿起水果刀切苹果,切成一块块的,摆到他面前。   语气是惯常的慵懒。   “什么资料?”   月淮不爱吃苹果,拿着叉子挑了一颗,放到嘴里,慢慢的嚼。   “计算机比赛的绝密资料。”   他想摸一下考题套路。   宴忱轻笑一声,把衬衫的袖子挽起来,“祖宗,你怎么知道哥哥有?”   月淮把苹果吃完了,没有兴趣再吃第二块,“你没有?”   宴忱:“……”   他还真有。   前几年的计算机比赛,傲世集团也出了资,然后买了好几个程序设计。   他将手臂一撑,撑到月淮的身侧,“那宝贝给哥哥一点报酬。”   求欢的味道简直明显的不行不行的。   月淮耳垂微微的热,男人靠得太近,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泛着凉意的雪松香和浓烈的荷尔蒙。   好闻到有点惑人。   他不由地舔了舔唇,讲条件,“就一次。”   不讲不行,这男人像饿狼,每天都吃不饱。   宴忱笑着,缓缓低头,含住他的唇,沙哑性感的声音显得模糊。   “都听祖宗的。”   不多时,书房的气温就变得高了起来,偶尔间还能听见模糊的暧昧声。   顾苏郁无意间路过,听到后,脸顿时变得血红。   她也不敢再听,赶紧匆匆离开,去厨房倒了杯冷水,灌进肚子里。   宴哥……是不是有点太欺负哥哥了? 第194章 占有性十足   等从书房出来,月淮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比赛的事了。   宴忱将他抱回房间,帮他洗了个澡,又把他抱着,放到了床上。   看他眉眼懒倦的模样,不由勾了下唇,拿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累了?”   月淮闭着双眸,懒得理他。   长且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像把小扇子。   宴忱帮他吹完头发,又把他塞进被窝里,这才去拿手机,发了条微信出去。   过了大概不到五分钟,邮箱提示有新信息。   他打开,把东西下载出来,传到IPAD上面,递给月淮。   “资料。”   月淮这才睁眼,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冒出来,打湿了睫毛。   他把IPAD接过去,将视频内容打开。   看了一会,来了兴趣。   能够赢得计算机比赛第一名的人都不简单,设计的程序都十分绝妙,很有看头。   月淮看着,不由入了神。   直到手里的IPAD被抽走,他才反应过来,清冷的眸子抬起,扫向宴忱。   宴忱薄唇勾着,招摇过市的脸带着慵懒的矜贵。   见月淮看他,轻笑一声,“祖宗,一点了,该睡了。”   月淮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确实一点了。   他看了三四个小时。   他打了个哈欠,窝进被子里,“关灯。”   宴忱好笑的摇了下头,伸手把台灯关掉,铁钳般的手臂,牢牢地圈住了月淮的腰。   一副占有性十足的模样。   翌日。   月淮睡到十点才醒,睡得不好,眉间带着冷躁。   顾苏郁从房间出来,看见他,面上突地有点不自然。   “哥哥。”   月淮没注意,手撑着额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宴忱去健身房晨练,洗完澡出来,见月淮眼皮耷着,吩咐阿姨去炖汤。   月淮看了他一眼,没理,顿了一会,想起什么,找出一只瓷瓶给他。   “你那里是不是有拍卖行?把这瓶药拿出去拍。”   宴忱挨着他身边坐,倒了一杯牛奶放到他手边,语气漫不经心,“是什么?”   月淮端起杯子,认真喝牛奶,语气显得敷衍,“健身壮体的补药。”停了停,“遇到危极情况,能保半个小时的命。”   宴忱手指一顿,眉心跳了跳,笑着道:“那应该能卖个大价钱。定价五百万?”   月淮不怎么认真的敷衍了一声,“都行。”   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培育血神草,刚培育了一株,就拿着叶子炼了点药。   先不说血神草有多贵重,就能保命半个小时这一点,五百万就不算高。   顾苏郁一直没说话,就在旁边听着,听到五百万时,睫毛动了动,忍不住看了月淮一眼。   她哥现在好像挺有钱。   三天后,计算机比赛开始。   第一次比赛是两个小时,赛题一共十道,除了前几道是常见的计算机知识,后面几道都涉及到编程,以及代码。   最后一道最离谱,竟然是攻击防火墙,也就是说,涉及到黑客。   在比赛即将开始的前十分钟,月意泽就严阵以待的坐到了电脑前,紧张地盯着屏幕。   在他的旁边,还有和他一样参加训练营的学生,见他紧张的模样,不由道:“意泽,你计算机学得那么好,又有简教授带,肯定会拿到好名次。”   月意泽是一个星期前来训练营的,当时大家都知道他是简明带的。   月意泽笑了笑,用令人如沐春风的语气,“也不能这样说,我毕竟是新生,只在纳休斯和人学过一段时间,还不知道自己的是什么水平。”   说话的人叫李轻,听完月意泽的话,一副掩不住羡慕的语气。   “原来你还在纳休斯呆过啊,太厉害了吧。”   纳休斯可是世界公认的好大学,有几百年历史不说,许多名人,比如M国的总统,就是从那里毕业的。   而在两人说话间,比赛已经开始。   月意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把心思放到了比赛上。   向应海刚好过来,他不是考生,只是被学校那边派来照顾的,听见这话,忍不住看了月意泽一眼。   这头。   月淮刚刚午睡起来,看见手机上提示计算机比赛开始,他也没怎么在意,先是去倒了杯水,然后才坐到电脑前。   而此时,离计算机比赛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有些厉害的赛员,已经速度飞快地答完了前几道题,在攻克最难的那几道。   而最快的一位是M国那边的一个学员,他已经在解最后的防火墙。   他用的名字不知道是化名还是真名。   Simo   中文叫法——西蒙。   月淮只是看了那名字一眼,就没有再关注,开始参加比赛。   先把题都看了一遍,然后才开始答。   他的手速很快,十指几乎闪出了残影,没到二十分钟,他就解到了最后三道题。   恰在这时,手机响了。   他扫了一眼屏幕,头痛,接了起来,“教授。”   那头的严教授声音一如既往的严厉。   “昨天给你的题解好了没有?”   月淮把手机夹在耳侧,一心二用,一边敲键盘,一边回答。   “解了,一会发你手机上。”   严教授不高兴,“为什么要一会,现在很忙吗?”   月淮:“……”   他看了一眼屏幕。   确实挺忙的。   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没说出来,头痛的道:“我现在发。”   严教授这才满意,“快点,我等着看。”   说着,把电话挂了。   月淮无奈,只能先把比赛放下,把昨天解的题拍好照,用微信传给严教授。   等他回来,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分钟,而一个小时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这个比赛有实时榜,可以透过左侧列的榜单,看到其他人的进度。   而就在他接严教授电话的期间,又有几个人爬到了前面,唯一不变的是排名第一的还是西蒙。   而他因为还剩三道题,排在了两千名开外。   还剩二十分钟不到,搁在一般人身上,这二十分钟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完最后三道大题的。   尤其最后一道还是攻击防火墙。   月意泽也在紧张的参加比赛,他几乎没有分心,手指一直在键盘上敲。   而他,也是只剩下了三道题。   训练营里有人赛员怨声载道。   “这太难了,十道题,最后一道还是攻击防火墙。”   “可不是嘛,这完全不是给学生准备的题,应该是给黑客们准备的。”   “现在排名第一的人是西蒙,我记得他是M国的人,看来这次我们华国又拿不到第一了。”   简明也在参观考试。   他下了APP,但没有相应权限,只能观看,查找了一下月意泽的名次,发现月意泽在两千名开外,他眉心不由皱了皱。   这个速度有点太慢了,不过月意泽是高三生,还没有进入大学系统学习过,能打进两千开外,其实不算太差。   他盯着屏幕,心里其实多少还是有遗憾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到了最后五分钟。   几乎所有人都卡在了最后一关,包括西蒙在内。   而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有一个名叫贝亚特的人,几乎以眨眼的速度,直接登到了前五。   简明也注意到这个变化,眼皮不由一跳。   贝亚特?   用的是汉字。   这是一个华国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心头冒名的跳,忍不住将这个贝亚特的资料点开。   因为比赛允许化名,所以资料也保密的,只能从上面看到赛员的年龄,以及所代表的学校。   看到帝都大学四个字,简明的心跳得更快了。   时间一点点耗尽,眨眼间,五分钟过去。   被计算机大赛组直接动用程序,停掉了所有赛员的APP。   所有赛员屏幕上的画面静止。   月淮卡在最后一秒,攻进最后一道题的防火墙。   砰——   画面在静止的那一瞬间,屏幕上炸出一朵烟花。   而在最后一秒,贝亚特这个名字,直接跃过西蒙,成了第一名。   全世界炸燃。   所有人都在APP的界面上发起了弹幕。   这个APP的功能很强大,跟直播似的,可以全世界交流。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语言像雪花似的,在屏幕上闪了起来。   【最后一秒?卡BUG了?】   【这个贝亚特是什么人?他起名贝亚特,为什么用的是中文?】   【绝对BUG了吧?我一直关注排行榜前五十名,我敢肯定在比赛截止的前三十秒,这个名字还没有冲到前五十名。】   【圈官方吧,肯定是BUG。】   有人去了计算机比赛官委会的微博,直接圈他们,说有BUG。   INS上也有,全是说这件事的。   简明也有点奇怪,他觉得最后三十秒,这个叫贝亚特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到达这个名次。   月意泽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他技术略逊一筹,最后一道题没攻成成功,名次卡在886。   看着排行第一的贝亚特,他微微皱了下眉。   他记得,那一次月淮在季清雪的演奏会上,当时演奏的就是贝亚特的曲子。   不会那么巧吧?   莫名的,他心里有些不安,下意识点开了贝亚特的资料。   看到上面显示的帝都大学计算机系几个字时,他微微放下了心。   月淮是物理系,他不可能拿到计算机的名额。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耷了耷眸,唇角抿了起来。   他也是被月淮搞怕了,一遇到什么打脸的事情,就忍不住往月淮身上套。   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他的心态可能会被搞崩。 第195章 那亲一下?   计算机比赛组委会收到大众的留言,谨慎起见,他们去调了比赛录像。   这个比赛很严谨,严谨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所有参加比赛的成员全程都会被APP视频实时监控,杜绝出现别人代考的事情。一旦发现视频后面换人,组委会不但会直接取消资格,还会全球通报。   而被全球通报的结果,不但是被学校开除,也会在履历上留下记录。   所以,没有人敢冒这个风险去作弊。   录像很快调来,里面显示了月淮比赛时的记录。   当然,这份记录只有月淮答题的录像,没有他的相貌。   录像时显示,代码闪烁的速度很快,答题的人没有任何犹豫,以十分精妙绝巧的代码,攻破了组委会特地设置的防火墙。   时间刚好卡在最后一秒。   而是攻完的那一瞬间,炸然而裂的烟花也同时出现。   这代表,考试没有任何问题。   负责管理微博和INS的工作人员,把这段录像发了上去。   【鉴于有疑惑的人很多,组委会特地调取了APP视频录像,经录像显示,化名贝亚特的赛员没有任何违规现象,APP也没有出现BUG。】   附带了一份录像。   因为比赛比较火热,大家因为这事,也一直在关注官博,看到这条内容,直接把录像点开了。   只见录像上面,一行又一行代码飞速闪过,快得像流星,让人根本看不清,哪怕进行了三倍慢放,也不行。   而在最后三秒时,双方按了回车键,倒数一秒时,防火墙被攻破,屏幕上显示了比赛官方的电脑界面。   这下,全世界哗然。   【我木了,我麻了,我想跪下喊爸爸。】   【TAT,这位大佬是人吗?最后一秒卡破防?!他是算了时间吗?】   【这位是华国人吧?我的妈妈哎,太给我们华国人长脸了。】   【怪不得我是五千名,而人家是第一名,这手速,我自愧不如。】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无一例外,全是对月淮的膜拜。   也是月淮没有爆身份,不然世界都得炸了锅。   一个没有学过任何计算机系统的高三生,竟然有这般神速,说他一声天才也不为过。   月意泽也看了录像,看着上面飞速闪烁的代码,抿了下唇。   顿了一会后,他拿起手机,想给简明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   现在打,有点太心急了,还暴露了自己的不自信,还是等等再说。   这头。   月淮根本没管网上的事,刚比赛完,严教授就又打了电话过来,要和他一起讨论题目。   他就把电脑放到一边,去了书桌那里,拿着笔,和严教授讨论。   等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的事了。   月淮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严教授好像很满意,不过声音还是严厉,“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学校?”   这种好苗子,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连上厕所都给掐着点,把月淮摁在实验室。   月淮打了个哈欠,“过了暑假,新生报道的时候就去。”   严教授气得眼镜都从鼻梁上滑了下来,暴躁得不行,“你上次说高考结束。”   月淮:“……”   他好像还真说过这话。   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想着暑假的时候把小郁带到帝都去。   但现在不一样,小郁也打算考帝大,他要先把她的事情办妥。   他顿了一下,“教授,上次的实验机器好用吗?要不要我再让人订两台过去?”   严教授:“……”   他像是那种喜欢收受贿赂的人吗?   他……还真是。   他哼了哼,“两台用不着,一台就够了。最晚八月,你得回学校,知道了吗?”   说完。   砰——   把电话挂了。   月淮:“……”   他把手机揣进口袋,又回到了电脑前。   刚刚讲电话的时候,电脑就一直在报警似的响。   此时的屏幕已经换了界面,开机画面被替代,换个了一个对话框。   上面已经有了数十条消息,刚才的报警声就是从这里来的。   【大佬,你在吗?计算机比赛看了吗?】   【我刚关注了一下,发现有个人写代码的风格和你好像。】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我查资料了哈?】   【靠!查不出来!肯定是你吧。】   【大佬,你在干啥?回话!】   他坐到椅子上,懒洋洋地用一根手指敲键盘。   【嗯?】   给他发消息的是黑客,偶尔平时两个人聊天,所以他就没禁黑客,否则一般人不可能墨进他的电脑。   那头一见他回话,消息发得更疯狂了。   【大佬,你真是我爷爷,录像我看了,那速度!你是上天派来碾压我的吗?】   【不。你是上天派来碾压那些参加比赛的人的。】   【讲真的,大佬,你是不是活在什么重生爽文里?】   月淮:“……”   这种脑子竟然能一语说中真相?   他懒得理,打了行字。   【退了。】   【黑客:……好无情。】   月淮没理,直接反黑回去,把聊天窗口给关了。   关完后,他想了想,点开了微博的APP。   上面,有关计算机比赛的事情已经上了热搜。   关于贝亚特这个名字的就有三个。   #贝亚特是华国人#   #贝亚特最后一秒破防#   #贝亚特 大佬的手速是你想不到的手速#   有些音乐界的,并且贝亚特的粉丝看到这几条微博,都满头雾水,甚至怀疑他们男神炸尸了。   等点进热搜后,才发现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果然是用了我男神的名,所以妖孽程度也和我男神一样吗?虽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满头雾水的进来,再满头雾水的出去。】   【我华国人要为华国争光了吗?大神,求碾压性的打败其他国的选手。】   月淮看了两眼,就没再理,把手机关上了。   正打算起身,门被推开了。   一身西装革履的宴忱从外面走出来,眉眼慵懒的矜贵,薄唇微挑,勾出浅浅笑意。   看见月淮,桃花眸就弯起,“比完了?”   月淮懒懒散散的点了下头,“一个小时前已经完了。”   宴忱低头,在他唇瓣啄了啄,“怎么样?”   他今天有事,还没来得及看比赛。   月淮对着电脑挑了下下巴,“自己去看。”   宴忱就笑,拽着月淮回到电脑上,还特别霸道的,把人圈到腿上。   “我去看看。”   比赛名次需要通过APP看,不过微博上也有,也能看到。   宴忱嫌费事,就直接点开了APP,看到贝亚特三个字的时候,眉梢挑了挑,再看到排名第一时,桃花眸又弯了弯。   “祖宗,这么厉害?”   月淮坐得不舒服,身子动了动,站起来,“都叫祖宗了,不厉害点也说不过去。”   他站着,宴忱坐着。   他比宴忱高,微微垂眸时,带着点居高临下。   宴忱圈住他的腰,唇畔挑着,“那亲一个?”   月淮:“……”   什么鬼?   他有点敷衍,低头,在宴忱唇上啄了一口。   宴忱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计算机比赛要进行两个月,每一个星期一次考试,排名按照时间和速度进行排名。   等到了计算机比赛第一阶段结束时,顾苏郁也要高考了。   这天,月淮很早起了床,去敲顾苏郁的门。   顾苏郁这两天没有再看书,也没有再刷题,平常没事的时候,就是刷刷手机,打打游戏。   月淮给她买的那些游戏碟片,她全部打了通关。   偶尔,月淮不忙的时候,也会陪她打。可能是因为太放松,所以这时候她也不见紧张。   月淮扫了她一眼,“东西都带好了吗?”   顾苏郁点头,“都好了。”   月淮唔了一声,“去吃饭,吃完我送你过去。”   顾苏郁寡淡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很乖的,点了下头。   两人出门,去了餐厅。   宴忱让阿姨做了清淡的早餐。   没敢做味口太重的,害怕万一闹肚子。   往常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有些考生因为吃的不对,闹了肚子,最后名落孙山。   阿姨准备的是清粥,鸡蛋卷饼,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   正吃着,门被敲响了。   顾云澜和顾苏恩走了进来。   最近这两个月,顾苏恩乖顺的很,平常没事,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偶尔见面,也是打声招呼,就躲到了一边。   顾云澜还是温和的模样,不过脸上带着紧张,“小郁,东西准备好了吗?”   顾苏郁点了下头,顿了一下,“都好了,爸爸。”   顾云澜又叮嘱,“别紧张,平常心对待,就算考不好,也全当是历练,还有明年。”   顾苏郁嗯了一声。   她不可能考不好,不过这种话,也没有必要说。   顾苏恩期期艾艾地走过来,拿出一张符,“妹妹,这是我帮你去庙里求的符,你带着,能保佑你。”   顾苏郁抬起眸,眼神特别疏离,“谢谢,不用。”   顾苏恩瞬间委屈起来,甜美的脸上挂满落寞,她求助地看了顾云澜一眼。   顾云澜顿了顿,“小郁不要,就不要强迫她,你的心意到了就行。”   顾苏恩咬了下唇,把符收了起来。   到了八点,几人一起出门。   宴忱也陪着。   离得近,又是这种重要的日子,害怕堵车,几人就没开车,走路过去。   龙渝也陪着一起。   他同样拿出一张符,“师叔,带着,这是师父给我的。”   他带了好几百年。   顾苏郁笑着,接了过来,声音清淡,却含着暖,“谢谢小渝。”   顾苏恩脸差点气歪。 第196章 给你们作法   除了顾苏郁外,江照他们也要参加高考。   江照打了电话,问月淮要不要过去?   月淮说了句马上到,就把电话挂了。   到了学校门口,江照和阮苏苏他们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了。   看到月淮,立马兴高采烈的扑了过来,“爹,你果然是我亲爹,都知道来看我。”   不像他那亲爹和亲妈,一个个把他当放养。   月淮被抱了个结实,也没推开,还挺慈父的拍了拍他的背。   “好好考,不给我争脸,逐出家门。”   江照:“……”   他哼了一声,放开月淮,罕见地扭捏,“爹,那你给我点祝福。”   月淮眉一挑,“什么祝福?”   江照做了个美少女化身的动作,“就这种,然后说一句,赐予你我的力量和知识。”   月淮:“……”   他气笑了,直接伸腿,将人踢开,“滚。”   阮苏苏在旁边笑得不行,“江哥,原来你是美少女的爱好者?”   江照拨头发,“阮苏苏,你懂什么,这是人要有信爷。”   月淮睨了他一眼,想了想,对两人招了招手,“过来。”   江照不解,“干什么?”   嘴里问着,人却挺乖地走了过去。   阮苏苏也凑过来,睁着小鹿般澄澈的眼,望着月淮。   月淮没说,只是伸出手指,在两人眉心各点了一下。   “给你们做法。再喂点我的血。”   江照:“……”   他半信半疑,“真的。”   月淮懒懒散散的点头。   江照迟疑着,把嘴张开了,还说,“爹,你少喂点,我怕我喝不惯,会吐。”   月淮:“……”   蠢成这样,真能考上大学吗?   阮苏苏已经反应过来了,笑得不行,“江哥,月皇逗你的。”   江照:“……”   还是亲爹吗?   月淮没给他们喂血,而是拿了两颗丹药,让两人吃了。   江照和阮苏苏都乖觉的很,从来不问月淮给的是什么,反正给什么吃什么。   吃完,江照才想起来,惊悚地问道:“爹,你这药不会又是什么清心去火的吧?”   上次吃了他爹那药,他发现他好像没了反应。   月淮:“……”   他眼皮撩了撩,“你还是滚出我家门吧。”   蠢成这样,没边了。   江照:“……”   闹了一阵子,时间也到了。   江照轻吐一口气,“爹,那我进去了?”   月淮应了一声,顿了一下,“别紧张,考不上我也不会不要你。我在这里等你们出来。”   江照:“……”   莫名的,他心情还真放松下来了。   阮苏苏也朝月淮挥了下手。   她其实也有点紧张,但是听见月淮的话,突然又觉得有后盾了。   反正月皇成绩那么好,被保送了帝大,她还学习了他画的重点,肯定不会有问题。   顾苏郁和他们不在一个考场,在另一边,月淮陪她过去。   在他和江照他们聊天的时候,顾苏郁就在听顾云澜说话。   顾云澜是越来越紧张了,不停地检查顾苏郁的笔袋。   “铅笔,尺子,橡皮,对了,准考证呢。怎么不见?不会落下了吧。”   顾苏郁从口袋里拿出来,有些无语,“爸,你刚刚让我放口袋了。”   顾云澜拍了下额头,“爸爸给忘了。你别紧张,去了认真答题,要看好了再答,不要粗心。”   顾苏郁难得觉得头痛。   顾苏恩就在一边看着,心里有点酸。   月淮打断顾云澜,“爸,我带小郁进去。”   顾云澜点头,“行,你们去吧。啊,对了,这是我特地准备的保温杯,小郁,你带着,渴了喝一点。”   顾苏郁接过来,提到了手里。   月淮又给宴忱和龙渝说了一声,把顾苏郁送了进去。   第一场考语文,一共两个半小时。   六月的天气,很热。   校门口挤满了来陪考的家长,空气燥得不行。   宴忱撑了伞,撑在月淮头顶,“去咖啡厅等?”   哪怕是六月的天气,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躁热,闲适慵懒的模样。   月淮也不热,他体温低,哪怕炎热天气,也不见出汗,除了情.动的时候。   他单手插进兜里,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学校旁边就有咖啡厅,不过人挺多的,全是来陪考的家长。   不过还好,还有空位。   他们人多,坐了一张大桌。   月淮和宴忱去点单。   都是咖啡,他不爱喝,点了柠檬水。   倒没有区别待遇,给顾苏恩也点了。   他倒是可以不点,但是顾云澜一定会再给顾苏恩点一杯,倒不如一开始就点了。   顾苏恩拿到饮料,小心翼翼地说了声谢谢。   月淮撩着眼皮,扫了她一眼,没理。   几人在咖啡店坐了两个小时,又出去等了。   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考试结尾,所有陪考的家长都在翘首以盼。   等结束铃一响,他们乌泱泱的全涌到了门口。   顾云澜也忍不住挤了上去。   顾苏郁差不多是最后才出来,江照阮苏苏和她一起。   一见月淮,江照就满脸喜色,“爹,神了,这次的题我竟然都会。”   阮苏苏也点头,“我也是,全是。作文和你曾经给我压的题型差不多。”   只有顾苏郁什么也没说,不过表情挺轻松,看起来应该考得不错。   下午还要考,中间要休息。   江照和阮苏苏他们干脆一起回了宴忱那里。   阮苏苏也跟着,热情地拉着顾云澜说话,“你家的孩子好厉害啊,一个保送,一个跳级,才十五岁吧,就要参加高考了,真是了不起。”   顾云澜谦和的笑着,“是他们自己努力,我平常都不管他们学习的。”   阮母觉得顾云澜在自谦,满脸笑容地道:“那肯定是你和你妻子的基因厉害。咦,这也是你的女儿吗?她没有参加高考?”   她指的是顾苏恩。   顾苏恩表情僵了僵,心里难受的要命。   曾经,她也是众人夸赞的对象,可是自从妈妈被关,离开霍家,她身上的光环就消失了,完完全全被顾苏郁各方面碾压。   顾云澜笑着回答,“没有。”   阮母识趣,没有多问,心里却知道顾苏恩肯定学习一般。   也是,已经有了两个逆天的儿女,再多一个,不得让他们这些普通人羡慕死。   但是顾苏恩却不这样想,她觉得愤怒和嫉妒,愤恨如同藤蔓一样,紧紧地缠住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   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看到多了三个人,又更紧多炒了几个菜。   阮母还挺不好意思的,“要不然我再叫点外卖吧?”   也是阮苏苏想来,不然她就司机开车,带她们回去了。   宴忱嗓音漫漫,挺有礼貌,“不用了,阮夫人,加个菜也不费事。”   顾云澜也会做饭,干脆去厨房帮忙了。   顾苏恩借口要看书,去了楼下。回到房间后,她拿出手机,用百度搜了一些资料,然后下单了买了一盒花茶,才再次回到了楼上。   吃完午饭,顾苏郁他们都去休息。   阮苏苏去了顾苏郁房间。   江照就去了龙渝那里。   龙渝那里也宽敞,房间平常都没人住人,他习惯赖在宴忱那边,因为月淮在那里住。   顾云澜和顾苏郁也去楼下房间休息。   顾苏恩借口要去卫生间,等顾云澜离开,见没人注意,心脏紧缩着,把花茶包放进了顾云澜给顾苏郁的保温杯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做贼心虚般的离开了。   下午,她借口有事,没去送顾苏郁。   顾苏郁没在乎,顾苏恩在不在,对她来说都不影响。   下午考数学。   到了考场后,她先看了一遍题,确定问题不大后,才拿起笔,慢慢开始写。   中途,她喝了两次水。   尝到有花茶的味道,也没在意,以为是月淮帮她准备的。   直到考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对。   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像是钢刀在刺。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冷汗从额头滚滚而落。   监考的老师注意到,关切的问道:“同学,没事吧?”   陆尧认识顾苏郁,看见她的模样,微微怔了一下。   顾苏郁摇头,唇瓣泛着白,声音发着颤,“谢谢老师,我没事。”   监考老师看着她雪白的脸,皱起眉,“是不是生病了?我让人送你去医务室?”   同时心里也可惜,去了医务室,这试就考不成了。   顾苏郁已经疼到眼前都模糊,用力地咬了下舌尖,摇头。   “不用。”   老师只好不再坚持,只是时不时关心地看她两眼。   顾苏郁忍着疼,把题答完,最后几道大题完全是凭感觉在做,答题卡是强撑着答完的。   等到离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她没忍住,脑袋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老师见情况不对,赶紧叫人,把她送进了医务室。   月淮还在外面等顾苏郁,和宴忱一起,顾云澜也在。   等考试铃响起,见顾苏郁迟迟不出来,他眼皮抬了抬。   正在这时,陆尧出来了,一见月淮,就急忙道:“月皇,苏郁出事了。”   月淮眸色顿时一冷,抬脚,直接往学校走,“怎么回来?”   顾云澜愣了一下,也匆忙跟了上去。   宴忱在月淮抬脚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了他旁边,拿出手机,让石头联系救护车。   陆尧小跑着跟着月淮,边走边解释,“好像是肚子不舒服,快结束的时候,晕了过去,人送医务室了。”   考试期间是不允许带手机的,学校也弄了信号屏蔽器,以防作弊。   顾云澜脸色顿时变得很白,额角出了汗。   他不由地想起了顾苏恩下午异常的举动。 第197章 直接把顾苏恩扔警局   顾苏郁在医务室呆着,人还没有醒,巴掌大的脸,一片惨白,手背上挂着针。   医生认识月淮,当初顾苏郁被淹进水里那次,也是他帮忙看的。   见他进来,直接道:“急性肠胃炎,这种时候,怎么不注意饮食?”   他是听送顾苏郁来的老师说的,顾苏郁在参加高考。   月淮道了声谢,走到顾苏郁身边,替她把了把脉。   江照和阮苏苏也是跟着一起的,奇怪地道:“怎么会急性肠胃炎的?我们中午明明一起吃的。小郁吃了其他的东西?”   顾云澜已经坐到了顾苏郁旁边,正在心疼的帮她擦额头上的汗。   月淮双眸很沉,清冷的眸子在病房扫了一圈,问医生,“我妹妹的杯子在吗?”   医生一愣,“好像不在,老师送人来的时候,没带杯子。”   宴忱抬眸,捏了捏月淮的手指,“我让人去取。”   月淮摇头,“不用,我亲自去。”   杯子还在考场放着,就在顾苏郁的座位。   拿到杯子后,月淮打开后,看了一眼,眉间的冷意更甚。   他拿着杯子,又回到了医务室。   顾苏郁已经醒了,看见月淮,挺虚弱的叫了一声,“哥哥。”   月淮摸了摸她的头,“乖。”   顾苏郁就笑了笑。   宴忱叫的救护车也来了,护士将顾苏郁抬到了担架上。   月淮把过顾苏郁的脉,知道她的情况不严重,吊水就能治。   在医院折腾到一晚上,几人才回去,医生本来要求顾苏郁住三天,听说她要参加高考,有点惊,还是把人放了。   回到家后,月淮配了药,给顾苏郁吃,等她睡下后,拿着水杯,回到了客厅。   “爸,水杯里的茶包是你放的?”   杯子是顾云澜给的,当时他没有问过,里面是什么东西。   倒如果是茶包,小郁不会到下午才发作,应该早上就会出问题。   顾云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默了一会,“不是我。应该是小恩。”   他本来是想放柠檬,但是小郁肠胃一直不好,就只倒了温白水。   月淮没说什么,拿着杯子,去了楼下。   顾云澜抿了抿唇,也跟了上去。   顾苏恩一直躲在房间里,给顾苏郁杯子放了茶包后,她又担心又害怕,整个人都有点紧绷。   听见外面门响,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她想躲,可不等她行动,门就被很大力的推开了。   月淮的脸很冷,昳丽精致的眉眼敷着一层寒霜,目光扫向她,淡漠无情的让人心底打颤。   顾苏恩浑身一颤,强迫自己笑了一下,“怎……么了?”   月淮什么也没说,直接走过去,一巴掌甩到了顾苏恩脸上。   挺重的。   顾苏恩的脸直接肿了起来,嘴里也闻到了腥味。   她摸着脸,又惊又怕,眼泪成串地冒了出来。   却一句话也没有辨解。   根本辨解不了,太明显了,因为全家只有她会针对顾恩郁。   但是她也不想的,是顾苏恩,是月淮他们在逼她。   明明她都已经委屈求全的在讨好了,可是月淮和顾苏郁却总是对她冷眼相待。   还有顾苏郁,明明之前一直不如她,现在就成了碾压她的存在。   她受不了这个。   月淮收回手,语气没有什么情绪,“我已经报警了,有什么话,你去警局说。”   顾苏恩抖了抖,终于忍不住爆发,又怕又怒,“凭什么?!”   都是妹妹,凭什么她是这个待遇?   是。   她曾经是和月淮关系不好,但是她明明都已经回到了这个家。   月淮凭什么不疼她,不宠她,只疼顾苏郁。   月淮眼皮抬着,目光很冷,“凭什么?就凭别人比你优秀的时候,小郁会努力,而你只会陷害。”   顾苏恩咬着唇,脸颊红肿,眼里恨意掩都掩不住,“茶包就是我放的,不行你就打死我。”   月淮脸色还是如常的淡淡,“打死你?不用,我不喜欢那套,我喜欢交给警察。”   顾苏恩终于怕了,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她忍不住看向月淮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顾云澜。   “爸……你救救我。”   这个时候,她倒是想起顾云澜了。   顾云澜脸色有点沉,目中带着不舍,但最终还是道:“小恩,这次你做得太过了。”   虽然同样是女儿,说不偏心不可能,他的心一直是偏着小郁的,毕竟小郁是他一手带大。   而且小恩做这事,确实过份,因为他知道小郁有多么渴望同一年和淮淮上帝大。   如果小郁没有成功,小恩这样,和亲手打碎小郁的梦想,没有什么区别。   也怪他,总觉得对小恩有亏欠,而没有好好教导她。   顾苏恩愣住,随后,双膝一软,坐到了床上。   之后警察过来,把她带走了。   月淮没理,和顾云澜打了声招呼,又回到了楼上。   他的表情绷着,显然气得厉害。   宴忱递了杯茶给他,“用我动关系吗?”   帝大那边有人,可以用特招生的名义,将小郁招过去,只不过麻烦了点。   月淮摇头,眉眼冷着,“不用。小郁也不见得会乐意。”   宴忱嗯了一声,握住了月淮的手。   第二天还要考试。   顾苏郁状态好了一些,就是脸色还泛着白,唇瓣也没什么颜色。   急性肠胃炎不是什么大病,也好治,就是生完病需要调养,也要靠自身的抵抗力,一时半会不可能完全恢复。   只不过她的表情倒是显得挺轻松,但也有可能故作轻松。   月淮没多说,照常送她去了考场,又递了瓷瓶给她,“觉得不舒服就吃一颗。”   顾苏郁乖巧点头,突然又笑了,笑意很浅,她惯常不笑,可能和月淮呆久了,沾染了他清冷的模样,显得人冷冷的。   “我昨天对着答案,数学考的应该不错。”   月淮唔了一声,“你宴哥说考不上就走后门。”   顾苏郁忍不住又笑了,这次是真心笑,又乖巧点头,“好。”   又是一天考试。   考完后,月淮也没问。   江照和阮苏苏倒是挺兴奋的,他俩都考的不错,而且绝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月淮的做法起了作用,他们感觉考试的时候状态超级好。   江照没回家,赖在宴忱这里,坐在地毯上,抱着月淮的大腿。   “爹,你真的是我亲爹。我也要报帝大,和你同个大学。”   大佬带飞的感觉太好了,他想一直被大佬带飞。   阮苏苏很嫌弃,她觉得江哥再也不是曾经的江哥了。   她笑眯着眼,“爹,我也要报帝大,我也要和你一个学校。”   月淮没理江照,很宠的看着阮苏苏,“好。”   江照:“……”   没天理。   阮苏苏乐得不行。   还是当闺女吃香。   过了一会,顾苏郁也出来了。   江照和阮苏苏就很有眼色的没有再说,对他们来说是喜事,但对顾苏郁来说,可能就比较糟心了。   阮苏苏怕顾苏郁不开心,就和她一起回房间,和她聊天去了。   江照从地毯上站起来,坐到月淮身侧,撞了撞他的肩,“爹,顾苏恩那边怎么弄的?”   事情是顾苏恩搞的,他们都知道了。   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思这么歹毒。   月淮懒洋洋地划拉手机,“交给警察了。”   江照冷哼一声,“照我说,只交给警察没用,最多就是关个几天。就应该把她扔到乡下去,让她尝尝生活的苦。”   他前段时间可是从网上看了,那些在山区的小孩子都特别可怜,吃不饱穿不暖,连上学都要走好几公里路。   顾苏恩应该也去那里,好好改造。   月淮眼皮耷着,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顾苏郁休息了几天,身体就完全康复了。   阮苏苏这几天也一直会来宴忱这里,陪着她聊天散心。   她拿着手机,点着微博上的一条热搜,“小郁,你知道白暖吗?”   顾苏郁摇头,挺茫然的,“她是谁?”   阮苏苏赶紧给她科普,“是女团出身的,长得特别好看,和你一样清清冷冷的,她唱歌不错舞跳得也特别好,这几天就会参加《出发吧,姐姐们》。”   顾苏郁哦了一声,见阮苏苏一脸期待的模样,顿了顿,“你想去看?”   之前家里来了一位秘书样的人,说要让哥哥签什么文件,她无意间扫了一眼,好像就是什么《出发吧,姐妹们》。   阮苏苏吸溜口水,眼睛闪闪亮,“当然想,白暖是我女儿,我太喜欢她了。”   温行是儿子,白暖是女儿。   她也是个儿女双全的人。   顾苏郁想了想,“那我明天让我哥哥带咱们过去。”   阮苏苏:“……”   虽然她爹确实挺厉害的,但是那种地方,她们应该去不了吧。   她迟疑了一下,“我爹有办法?还是大爹有办法?”   顾苏郁:“……”   这莫名其妙的称呼,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第一次感到心累,“应该有,我晚上问问他。”   阮苏苏激动的不行,很亲密很亲密的熊抱住顾苏郁,“要不现在就去问?”   顾苏郁脸忍不住红了。   女孩身上香,好像是牛奶和石榴的味,软乎乎的不行。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好。”   阮苏苏高兴地差点跳起来,“那快走,找爹去。”   月淮正在参加计算机比赛,这玩意没完没了的,一个星期就要搞一次,搞的期间,电脑前还不能出现别人。   听到敲门声,他有点燥的说了句等着,迅速地把题答完,然后点了提交,才去开门。   而随着他的提交,关注计算机大赛的人又一次炸了。 第198章 碾压月意泽,搞他心态   不为别的,实在是因为贝亚特的成绩太逆天了。   一共四场考试,每一场他都名列前茅,连西蒙都不是他的对手。   更可怕的是,他的速度还特别快,往往别人还在苦思前面几道题,他已经全部答完了。   所有参加计算机比赛的人,都被他搞得心态崩坏。   人最怕_娇caramel堂_什么,不就是怕比赛的时候,有个碾压自己的存在吗?   月意泽心情也不好。   虽然他很努力,还有曾经在纳休斯当交换生的经历,但排名却一直爬不上去。   到现在也只维持在五百多名。   简明嘴上不说,还一直安慰他,说他能有这个成绩不错了,但是有贝亚特珠玉在前,他的成绩简直差得没法看。   在月意泽焦躁的同时,帝大计算机的人也在扒月淮的身份。   简明直接去找了校长,态度显得很急切,“校长,那个贝亚特标注的是帝大计算机系,他到底是谁?”   这样一棵好苗子,比月意泽更优秀,他一定要把对方招到自己名下。   夏校长推了推眼镜,“老简啊,我知道你爱才心切,但是找我也没有用啊,我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简明震惊,“您怎么会不知道?”   名额一般都是计算机系的老师统计好,统一交到校方这里的。   夏校长无奈,“我真不知情,你也知道,有些名额并不仅仅是通过我就能弄到。”   简明皱了下眉,还是不太相信,“您真不知道?”   夏校长端起茶杯,浅浅啜饮了一口,“真不知道,不然这种好苗子,我能不交给你?”   老简可是他们帝大计算机的招牌,代表帝大去国外参加过许多次交流会,他瞒谁也不会瞒他。   简明只能遗憾离开。   这头。   月淮带着阮苏苏和顾苏郁去了《出发吧,姐姐们》的演出现场。   做为某著名平台的节目,《出发吧,姐姐们》还没开播,就声名大燥,又赶上暑假的热期,好多观众都十分期待。   名单一放出后,微博上全是讨论的。   其中,尹辛悦的呼声最高。   【哎哟,终于看到漂亮姐姐出综艺了,姐姐加油,疯狂为你打CALL。】   【悦悦飒起来,相信你能拿第一。】   【哈哈哈,悦悦肯定起飞,希望到时候镜头多多,超前点播的钱已经准备好了。】   白暖的微博下也有评论。   不过比起尹辛悦,她的热度并不算高。   白暖也是女团出身,当初是和尹辛悦一起参的团,但是她虽然唱歌和跳舞都不错,名气和热度却比不上尹辛悦。   原因无他,她太不争不抢了,没有尹辛悦会炒热度,女团组成的时候,本来她是第一,但就是因为尹辛悦比她热度高,公司经过各方面考虑,最后决定捧尹辛悦。   这让尹辛悦也多少有点看白暖不对付。   可不是嘛,尹辛悦实力比不上白暖,自然担心白暖抢风头,因此处处看她不顺眼。   星耀的秘书在演播厅外等月淮,见他过来,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通行证。   “月少,用这个就能进去。真不用我陪?”   月淮接过通行证,给顾苏郁和阮苏苏各递了一张,语气惯常的懒散。   “不用。”   秘书笑了笑,“那好,有事您再给我打电话。”   阮苏苏都呆了,瞪着眼,等秘书一走,忍不住问月淮,“爹,你这又是哪来的关系?”   月淮打了个哈欠,“你大爹的。”   也没说错,那秘书本来就是宴忱的,只不过现在是他的。   阮苏苏赞叹,“我大爹真有钱啊。”   嘤,抱着大腿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哟。   月淮撩起眼尾,淡淡漫不经心,“走吧。”   阮苏苏赶紧点头,拉起顾苏郁,跟在月淮身后,往演播厅走。   顾苏郁顿了顿,没把手挣开。   此时,演播厅后台一片忙碌,所有的演员都在做造型。   她们都穿得很漂亮,妆容也精美的不像话,让人感觉不太好靠近。   只有白暖是个例外。   她清冷地坐在椅子上,周围人忙忙碌碌,她却像是闲人似的。   身上穿着牛仔裤和T恤,脸上也没有化妆,却依旧漂亮到耀眼的地步。   阮苏苏忍不住尖叫出声,指着白暖,使劲拽顾苏郁的胳膊。   “小郁,小郁,快看,那就是我女儿,是不是很漂亮?”   顾苏郁被拽得袖子都变形了,她也没什么情绪,朝白暖看了一眼,点了下头。   “嗯。”   确实挺漂亮的。最主要是白暖身上的那股气质,清冷的高贵,和周围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阮苏苏很想去要签名照,但是导演却正在指挥着演员们赶紧弄,她就没好意思过去,想着等结束了再说。   不过看了一会,她却发现了不对劲,奇怪地道:“我记得演播是四点开始吧?这马上就到了,怎么没人帮忙给白暖化妆?”   顾苏郁也不懂,“可能还没有轮到?”   阮苏苏想了想,“也有可能。”   两人就没有再说,找了地方,和月淮一起坐了下来。   尹辛悦从化妆室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演播厅的月淮,她的眉心顿时皱了起来,对身边的助理道:“怎么又是他?”   助理顺着尹辛悦的视线看过去,也拧起眉头,“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尹辛悦心情好,哼笑一声,看了正对着她指的阮苏苏一眼,“算了,可能就是爱面子,实际上就是我的粉丝,你去叫她们过来,我和她们合照。”   虽然导演说过,最好不要有照片流出,但是没有照片,她怎么炒热度?   助理朝着尹辛悦竖大拇指,“悦姐有计谋,我现在就去叫她们。”   阮苏苏正在和顾苏郁科普尹辛悦的黑历史,她是白暖的粉丝,而白暖和尹辛悦是对家,她自然不喜欢尹辛悦。   看见尹辛悦的助理过来,她有点心虚了,“她不会听见了吧?”   顾苏郁抬起双眸,清悦的声线,“不会。”   隔这么远,不可能听得到。   阮苏苏不由嘀咕道:“那她过来干什么?”   正说着,助理过来了。   她先是看了月淮一眼,挺傲气地对阮苏苏和顾苏郁道:“你们是悦姐的粉丝吧?悦姐叫你们过去。”   阮苏苏一怔,“叫我们过去干什么?”   她一时间忘了否认她们是尹辛悦的粉丝。   助理居高临下的瞥着她,“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叫你们过去合照啊。不过合照有个条件,到时候你们得发微博。”   悦姐的意思是,这样一来,就可以买热搜把热度炒起来。   阮苏苏:“……”   她眨了眨湿漉漉的双眸,无辜道:“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了,我们是白暖的粉丝。”   助理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青,脸色沉了下去,“白暖的粉丝?那你们真不知好歹。”   阮苏苏刚想辨论两句,助理却直接转身走了,她简直气得不行,小声嘟囔。   “真讨厌。”   她是白暖的粉丝怎么就不识好歹了?白暖比尹辛悦好几百倍。   助理很快回到了尹辛悦旁边。   尹辛悦不由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助理丧气地呸了一声,“别提了,那两个小姑娘是白暖的粉丝。”   尹辛悦捏着水瓶的手指顿时紧了,脸色变得很难看,心底涌上一股怒火。   她和白暖是真结了仇的,一开始也只是女团争C位,后来则是粉丝起摩擦,小矛盾不断,就演变得越来越烈。   没想到这一次演出还没开始,白暖就来恶心她。   她冷笑一声,直接道:“你去给化妆师说一声,让她给白暖化妆的时候注意点。”   这个所谓的注意,就是尽量把白暖的妆容往不适合的上面,甚至丑的上面搞。   助理没觉得任何不对,甚至还笑嘻嘻的,“那我马上就去。”   白暖不受公司重视,自然也没有专属的化妆师,她是用的共用化妆师。   而娱乐圈最会捧高踩低,尹辛悦人气高,又有公司捧,化妆师自然不会不乐意。   所以在给白暖做妆造的时候,她直接选了一套很丑的套装,让白暖换。   白暖的经纪人叫齐姐,见状,立马问道:“没有别的衣服吗?这衣服不适合我们家暖暖。”   化妆师很不高兴的把衣服往椅子上一扔,“你是化妆师还是我是化妆师?你这么能,你怎么不自己上?”   齐姐被怼得脸都青了。   白暖拉了一下她,清淡的眸子扫了化妆师一眼,“没事,就这套吧。”   反正她也只是唱歌,不跳舞,穿什么衣服都一样。   齐姐焦急地道:“那怎么行?这衣服这么丑,到时候播出,你会被人嘲笑的。”   白暖摇头,“没事。”   说完,去试衣间,把衣服换了。   等出来后,化妆师和齐姐脸色齐齐变了。   化妆师是难看,而齐姐是高兴。   齐姐围着白暖转了一圈,“暖暖,你穿这身真好看。”   化妆师给的是一件抹胸长裙,样式倒不丑,就是颜色难看的不行,是那种屎绿色。   但偏偏白暖皮肤白,个子高,又骨架匀称,搁在别人身上社亡的衣服,她穿起来偏偏清新脱俗的不行。   化妆师冷眉臊眼,“赶紧坐好,要化妆了,我可是忙得很。”   白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在椅子上坐下,同时把眼睛闭上。   化妆师拿了尹辛悦的好处,自然要替她办事,见衣服被白暖穿出了彩,干脆又在妆容上动了手脚。   她磨磨蹭蹭,一边拖着时间,一边给白暖画了一个很丑,很土的妆容。   就是那种大红腮,紫眼影,睫毛刷得又多又厚,比苍蝇腿还苍蝇腿,嘴唇直接给用了死亡芭比粉。   齐姐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推了化妆师一把,“你到底会不会画?”   化妆师差点摔倒,把化妆刷往桌子一扬,双臂抱胸,“我就这水平,不然你自己找人?”   演播马上开始,这个时候,就算请化妆师也来不及。   她就是笃定了时间不够。   齐姐脸色没绷住,抬起手,就要往化妆师脸上扇。   恰在这时,尹辛悦来了,她先是看了白暖一眼,差点笑出声。   见齐姐要动手,想也不想地凑上去,直接替挨了这一巴掌。   而被提前嘱咐过的助理,一直举着手机,把这一幕录了下来。 第199章 难道是隐藏大佬?   齐姐也没想到尹辛悦会冒出来,神情陡然一怔。   白暖微微皱眉,清冷的目光,戒备地盯着尹辛悦,将齐姐护在身后。   但是没想到,尹辛悦却没有发难。   尹辛悦抚了一下脸颊,不动声色的朝门口看了一眼,轻笑道:“齐姐,出了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对着化妆师撒气吧?”   化妆师站到尹辛悦身后,挑衅且不愤地盯着齐姐。   白暖声音挺淡的,“误会。我让齐姐给你买药。”   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尹辛悦的助理,眉心微拧了一下。   尹辛悦笑了笑,“不用,一点小伤。小茵,麻烦你,再帮我补一下妆。”   化妆师赶紧道:“好的,没问题,尹姐。”   说完,殷勤地去拿化妆包了。   齐姐那一巴掌不重,尹辛悦脸颊只是微微泛红了一些,擦点粉,很快就看不出来了。   白暖和齐姐没有留,去了外面。   一到外面,齐姐就喘着气道:“肯定是尹辛悦指使的。”   她家暖暖一直比尹辛悦强,尹辛悦看不惯暖暖不是一天两天了。   白暖随意地找了张沙发坐上,刷着浓紫色眼影的双眸没什么情绪。   “齐姐,不用理她。”   齐姐依旧不愤,“怎么能不理,她就是故意针对你。”   白暖耷了下眸,没说什么。   正在这时。   阮苏苏看到了白暖,她给月淮说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拉着顾苏郁走了过去。   “白……白暖,我是你的粉丝,能请你帮我签名吗?”   白暖抬起了头。   阮苏苏却突然顿住了,“暖暖,你……你怎么化了这么一个妆?”   说完,觉得自己逾越了,有点不好意思。   白暖没在意,甚至对着阮苏苏笑了一下,笑容很浅,却暖暖的。   “嗯,化妆师画的。拿来。”   阮苏苏一愣,“什么?”   白暖挑了下眉,她的眉毛是那种韩剧女主角的一字眉,也不难看,就是不适合她。   “不是说要签名?还是我记错了?”   阮苏苏慌忙把本子和笔画出来,有点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不会给我签。”   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白暖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接过本子,把名字签了,甚至还写了个TO签。   阮苏苏想和白暖聊天,但是听到导演在催,恋恋不舍地拉着顾苏郁回到了位置上。   临走前,还冲着白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暖暖加油,你是最棒的。”   白暖的眼底不由聚起了笑意。   直到回到座位上,阮苏苏的表情才变得闷闷不乐起来,对月淮和顾苏郁抱怨。   “暖暖一定是被人针对了,她脸上的妆容根本不适合她。”   月淮拿着手机在玩游戏,闻言,抬头朝白暖的方向看了一眼。   顾苏郁回应阮苏苏,“嗯。”   阮苏苏扁着嘴,心疼的不行,“我女儿太惨了。”   好不容易上个综艺,还被人区别对待。   月淮低下头,正打算继续玩游戏,忍不住又把头抬起来,看了阮苏苏一眼。   见阮苏苏失落心痛的模样,他顿了顿,点开微信,给秘书发了条信息,然后道:“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呆着,一会结束我让人来接你。”   阮苏苏说了声好,又奇怪地问道:“爹,你去哪?”   月淮:“……”   所以算起来,那个白暖是他外孙女?   阮苏苏这个喜欢叫明星儿子女儿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他懒洋洋起身,“和你大爹办事。”   阮苏苏眼睛瞬间亮了,露出有点猥琐的表情,“那你们好好办。”   顾苏郁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莫名的觉得羞耻。   月淮慢吞吞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等他一走。   阮苏苏扯着顾苏郁的手臂,“小郁,我爹和我大爹他们……可真的太配了。”   强受强攻,这对CP,她真的好吃啊!   顾苏郁:“……”   她默默的,“还行吧。”   演播马上开始,第一组轮到的是白暖。   两人就不再说话,专心地等白暖上台。   尹辛悦坐在C位的沙发上,看着妆容辣眼睛的白暖,无声地笑了一下。   志得意满的不行。   阮苏苏托着腮,心疼得不行。   她几乎可以预料到,等节目播出后,女儿会被喷成什么样子。   灯光师和伴奏师已经做好了准备。   白暖缓缓登上台。   她一上去,下面就发出了嘲笑声,有人甚至不管会不会被人听见,直接说了出来。   “这个白暖得罪化妆师了吧?这化的是什么鬼妆?”   “也太丑了吧?这样子,肯定会被网友嘲出一片海洋来。”   “没办法,谁让白暖没后台,别说了,马要开始了。”   导演看到白暖的样子,也微微皱了下眉,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他是导演,要为节目着想,表演时间和表演顺序是安排好的,他不可能为了白暖一个人打乱节奏。   正在这时,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他一惊,赶紧对副导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接了起来。   “时秘书,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是你们老板有什么指示吗?”   时秘书就是月淮的秘书。   时秘书的语气还是温柔的样子,“魏导,是这样,我们老板刚刚给我打电话,说白暖小姐的妆容不太适合,这边安排了人,让人给她重新改造一下,所以让先暂定播演。”   导演的心,一下子就起了咯噔,忍不住看了台上的白暖一眼。   连忙道:“行,我这让暂停。”   他不是听说白暖没有后台吗?为什么星耀这个**爸爸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又说了几句,他把电话挂了,然后对副导吩咐,“暂停演播,等会再弄。”   副导很奇怪,“为什么暂停?这样一暂停,录播要到深夜了。”   虽然在这种行业,加班是家常便饭,但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是照安排进行。   白暖在台上站了半天,见没人动,有点疑惑地抬起了眸。   魏导看了她一眼,语气意味深长,“小副啊,这种事情,你还不懂?”   副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心头陡然一突,也看了白暖一眼。   “不会吧?”   不是说全组姐姐,白暖是最没有后台的一个吗?   魏导一副不可言说的摇了摇头。   其他女明星都在等白暖开场呢,见导演半天不下令,不由奇怪。   “什么情况?怎么还不开始?”   “机器出故障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辛悦,你和导演关系好?要不然你去问问?”   有人看向了尹辛悦。   尹辛悦笑了笑,眉间难掩骄傲自得,表面上却是一副矜持的语气。   “哎呀,我和魏导就是吃过几次饭,不算熟,不过你们都说了,我就去问问。”   她说完,款款起身,去找魏导了。   被留下的那几个女明星,忍不住都翻了个白眼。   白莲花,太白莲花了。   尹辛悦可不知道她们怎么想,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她走到到魏导身边,灿笑着问道:“魏导,怎么突然停了?是有什么事吗?”   魏导手里夹着一根烟,他烟瘾犯了,但是演播厅不能抽烟,就夹着过烟过烟瘾。   听到尹辛悦的话,呵呵一笑,“是有点状况,可能要耽误一会。”   尹辛悦笑着追问,“什么状况啊?另外几个姐姐不敢问你,托我来问问。”   一句话,就把自己摘了出去,言明是其他人问的,她只是被赶鸭子上架。   魏导是人精,哪能不知道尹辛悦的心思,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指着台上的白暖。   “**爸爸让她换妆。”   尹辛悦表情陡地一变,笑容都淡了几分,“妆容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换?”   魏导摆手,“那我可不知道。”   尹辛悦没再说什么,只是等转过身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出发吧,姐姐们》唯一的金/主爸爸就是星耀集团,可是她实在不清楚,白暖会和星耀扯上什么关系。   她的脑子中忽然闪过了月淮的脸,片刻后又否定。   那个小男生最多只是个学生,不可能会和星耀集团扯上关系。   而且看白暖的表情,她好像也是茫然的模样,似乎根本不知情。   阮苏苏和顾苏郁也发现了演播停止的情况,不由也奇怪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停了?”   顾苏郁摇头,点墨般的眸子没有情绪,“不知道。”   两人也不可能去找人打听,只能坐在位置上等。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演播厅的大门被推开了。   一行拿着化妆箱的人走进来,为首的是个御姐形的女生。   她叫秦倾。   众人一见她,顿时大声惊叫。   “秦倾,竟然是秦倾!”   不知情的人奇怪地道:“她是谁?很有名吗?”   有个女明星心急地朝她科普,“你不知道秦倾吗?她在娱乐圈名声可响了,是许多明星请都请不来的化妆师。”   “这辈子,要是能有秦倾帮我化次妆,我就圆满了。”   “她这么厉害?那她来干什么?”   有些人忍不住,直接朝秦倾走了过去,一脸讨好。   “秦大师,您怎么来了?是来帮我们化妆吗?”   “节目组太大手笔了吧,竟然能请来您。”   助理还赶紧叫尹辛悦,“尹姐,快,我们也过去,能在秦大师面前混个脸熟,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尹辛悦脸色难看的厉害,紧紧地攥住手指,尖利的指尖在掌心留下了白印。   “去什么去?去让人打脸吗?”   刚刚她回来,其他人问她到底什么情况,她没说是因为白暖才停止演播,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所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秦倾到底是为谁而来。   果然,秦倾没理会围过来的众人,甚至态度很傲的,连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走到了白暖和齐姐面前。   “你是白暖?”   她刚接到星耀那边的电话,说让她来帮忙化着妆,对方指明是白暖。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星耀集团的人。   众人还要猜测呢,见秦倾直问白暖,直接炸了。   “不是吧?竟然是白暖找来的人?”   “白暖是什么隐藏大佬吗?竟然能请来秦倾给她化妆。”   “我后悔了,我之前应该和白暖打好关系。”   能请来秦倾的会是什么普通人?不是家世超好,就是后台超硬。   和这样的人打好关系,怎么样都不会亏! 第200章 高考成绩碾压   白暖看着秦倾,眉间闪过疑惑,但也仅仅一秒,就恢复平淡,很平常的态度。   “我是。”   她有点不理解秦倾来找她做什么。   齐姐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猜想,心脏激动的怦怦跳,“秦大佬,你……你要帮我们暖暖化妆?”   这……这可能吗?   秦倾双臂抱胸,高高束起的马尾,搭在洁白的颈侧,表情带着冷厉的淡漠。   “对。有意见吗?”   齐姐哪敢有,她恨不得抱着秦倾大呼,叫她救命佛祖。   “没有没有,麻烦你了,秦大佬。”   秦倾淡淡地应了一声,指挥着身后的助手,搬张椅子过来,让白暖坐下。   然后看着她脸上的妆,冷笑道:“谁给你化的?这种化妆师应该开除了。”   刚刚给白暖化妆的化妆师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魏导也注意到秦倾来了,赶紧跑过来,“秦神,是什么大风,把您给请来的。”   秦倾拿出卸妆膏,帮白暖卸妆,语气还是淡的,甚至连头也没抬。   “投资商爸爸叫的。”   魏导:“……”   世界这么大,却原来大家都是同一个投资商爸爸……   阮苏苏也认识秦倾,激动的小声尖叫,给顾苏郁科普。   “啊啊啊啊,秦大神来了,她怎么会来的?小郁你肯定不知道她,她特别牛。”   牛到什么程度呢,就算是娱乐圈的老牌顶流明星,想要请她,都得预约。   顾苏郁挺认真的听阮苏苏说话,一般附和,“这么厉害的吗?”   顾苏郁使劲点头,“特别厉害,电视剧你也应该常看吧?之前有一部超火的剧,里面的服造就是她做的,那部剧还凭着服造拿了奖。”   再之后,娱乐圈就紧跟潮流,模仿起秦倾给主角们画的妆容。   可以说,秦倾是以一己之力,引领娱乐圈风尚。   顾苏郁对这些不懂,闻言,也只是点了下头。   秦倾化妆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白暖就大变样,从之前的丑如钟无艳,变成了绿林仙子。   妆容不浓,但配着白暖身上的绿裙子,顿时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而且还特别神奇的,配合了白暖的气质。   魏导冲着秦倾竖大拇指,“大神,牛。”   这妆容一出去,不用他买营销,节目今天就能上热搜。   其他明星眼热的不行,也想让秦倾帮忙化。   毕竟这种能碰到大神的机会不多,何况一起上节目,谁不想博个眼球。   有个女明星凑上去,期期艾艾地想张口。   魏导瞥见,直接先声夺人,“行了,开始播演吧。”   他可是知道秦大神的,性子冷的很,一般人上去,只有遭拒绝的份。   那个女明星只好作罢。   秦倾来去一阵风,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尹辛悦看着美得令人呼吸不畅的白暖,胸口差点憋炸。   她知道,这一场是自己输了。   果然,白暖的妆容再配上她的歌声,开场就炸得不行,所有人都要被她征服了。   可以预料,等节目正式播出后,白暖的热度会有多高。   阮苏苏和顾苏郁没有多呆,等白暖表演完,她们就离场了。   白暖从台上下来,接过齐姐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   齐姐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暖暖,这次可真是撞大运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帮你。”   白暖垂着眼睑,没有应,脑海中却莫名冒出顾苏郁和阮苏苏的脸。   不过片刻,她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那两个长相漂亮可爱的小女生,应该只是粉丝,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   齐姐不知道她的想法,高兴地道:“你快摆个姿势,我给你发微博。”   白暖没拒绝,随便摆了一个姿势,让齐姐帮她拍了照片。   齐姐拍完,感觉没有什么可修的,就发到了微博上。   这下,微博直接炸了,白暖一下火出了圈。   【神仙颜值,我没想到有一天有人能将这么丑的颜色穿这么漂亮。】   【哇,小姐姐妆容太美了!节目组的化妆室这么厉害的吗?】   【我怎么觉得这妆容有点秦大佬的痕迹,暖宝贝难道请了秦大佬给化妆?】   有人吹捧,当然有人骂。   【楼上在想屁吃?你家姐姐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她能请动秦大佬?】   【就这么化了等于没化,裙子还这么穿的服造还好意思拉秦大神?粉丝脸呢?】   这下可好了,直接吵得不可开交。   尹辛悦从演播厅回来,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看到白暖这个名字冲到了微博热搜,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   她也发了照片,但是除了自家粉丝,根本没有人吹捧她。   这让她难受得要命。   助理正在帮她做减肥餐,一出来,见她脸色难看,不由问道:“怎么了?”   尹辛悦把手机扔到桌上,脸色阴沉,“白暖上热搜了。”顿了顿,“下午的视频你还存着吗?找个营销号,发到网上去。”   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忍不下去的。   这头。   阮苏苏还不知道网上的事,她和顾苏郁从演播厅出来后,就上了月淮的车。   星耀集团离演播厅不远,月淮趁空去了集团一趟,去签了点文件。   后来宴忱忙完,过来亲自接了他。   因此,宴忱也在车上。   顾苏郁和阮苏苏一见宴忱,就挺乖巧的打招呼。   宴忱薄唇微勾,桃花眸惑人,“饿吗?给你们买了蛋糕。”   阮苏苏惊喜地吃了一声,也没客气,“谢谢大爹。”   顾苏郁:“……”   很无语。   车开的平稳,吃东西也很方便。   阮苏苏把蛋糕拿出来,看清包装,惊叫,“大爹,你买的是云记的呀?”   云记的蛋糕是这两年火起来的,特别难买,每天都排长队,而且去的晚了,还买不到。   宴忱不疾不徐的语调,“路过就买了一盒。”   阮苏苏笑弯了眼,“谢谢大爹。”说完,拿出小叉子,先给了顾苏郁,“小郁先吃。”   顾苏郁顿了顿,“我不爱吃甜食。”   阮苏苏眨着眼,挖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很好吃的,你尝尝。”   顾苏郁看了蛋糕一眼,勉为其难地张开了嘴。   阮苏苏眨着眼,“怎么样?很不错吧?”   顾苏郁看着阮苏苏期待的表情,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还行。”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到了查分那天。   一大早,顾云澜就上了楼,守在电脑前,等着查分。   月淮从房间出来,刚刚睡醒,一向清冷的眸底带着朦胧睡意。   看见顾云澜,他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爸,我记得没错的话,12点才出成绩。”   顾云澜罕见的坐立不安,脸上带着紧张,“爸爸知道,爸爸就是着急。”   停了一下,又说,“之前小恩那事,爸爸想了想,爸爸确实有责任。”   他真是没想到小恩有那么大胆,敢给小郁**。   月淮接了杯水喝,在顾云澜对面坐下,“你应该对小郁说。”   顾云澜推了推鼻梁上眼镜,“爸爸知道的。只是,小淮,你觉得爸爸应该把小恩怎么办?”   说到底,小恩是他女儿,现在苏禾婉还在牢里,他怎么样也有养小恩的责任。   月淮盘腿坐在沙发上,姿态显得不那么有正形,“看你自己。”   顾云澜叹了口气,想了想,没再说。   没过一会,顾苏郁也从房间出来了,看见顾云澜,顿了一下,态度一如平常的向他打了个招呼。   也没说什么。   吃过早餐,又过了一会,就到了十二点。   顾云澜催促顾苏郁去查成绩。   顾苏郁房间就配了电脑,是宴忱给配的,上面没有牌子,但是样子很好看,银白色的,开机速度很快。   打开电脑后,她输入了学号。   查的人多,网有点卡。   等了一会,网页才显示出来。   月淮跟着一起,靠在一边的书柜上,懒懒地抬眸往屏幕上看。   语文:140   数学:135   英语:148   理综:277   总分:700   比预料中的还要好。   顾云澜已经惊了,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700?!”   这成绩,报考帝大,没有任何问题。   顾苏郁也挺意外的,只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了寡淡的表情,就是眸里带着淡淡笑意。   她看向月淮,“哥哥,我能和你上一个大学了。”   月淮唇角往上翘了翘,“嗯。”   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还是两道声音。   一个是电话,一个是微信。   电话是阮苏苏,微信是江照。   月淮直接把江照的拒接,接通了阮苏苏的。   阮苏苏的声音里难掩激动,“月神,我成绩出来了,考了622!”   这个成绩,在金柯朵拉能排到前二十名。   月淮语气慢吞吞的,“恭喜。”   阮苏苏又有点失望,“但是我上不了帝大。”   帝大往年的录取线是文科是675,理科是693,她学的理科,这个成绩不可能上。   月淮声音难得的缓,“其他大学也行。”   阮苏苏想了想,觉得也对。   她犹豫了一下,没敢问顾苏郁的成绩。   大家都知道,小郁考数学的时候生病,成绩肯定不理想,问了,害怕让小郁伤心。   月淮挂了阮苏苏的电话后,才去回复江照。   江照也是来报成绩的,他罕见的考了588,江挽鹿和傅薄寒甚至怀疑系统出了问题。   “爹,你说他们是我亲爸妈吗?真离谱。爹,我考这么好,你要不要给我点奖励?”   月淮从顾苏郁房间往外走,语气懒洋洋的,“阮苏苏考了622。”   江照:“……”   受刺激了。 第201章 成绩碾压,大家傻了   高考成绩一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五班的人考得都不错。   他们计划着,请老任和月淮一起吃个饭。   毕竟他们能考出这种成绩,全靠月淮给画的重点。   是陆尧组织的,问江照意见。   江照只有在月淮面前才会傻雕的不行,对着其他人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高贵范。   看到陆尧的微信,直接回复了一句。   【想请我爹?得问问我爹意见。】   【陆尧:……】   江照转头就给月淮发了微信,月淮直接应了。   高考结束,大家都要各奔东西,这一顿饭差不多就是散伙饭。   吃饭约在了上次的会所,阮苏苏把顾苏郁也叫上了。   五班的人都认识顾苏郁,自然也不会有意见,但是他们都识趣的没有问,顾苏郁究竟考了多少。   主要还是和阮苏苏一样的心思,害怕戳到顾苏郁的伤心事。   吃饭到中途,顾苏郁去洗手间,老任才抬头问月淮。   “小郁考得怎么样?能上一本线吗?”   月淮端了杯柠檬水,众星捧月般在被围在C位上,抬了下眸,“还行。”   老任端详着他的表情,笑道:“看你这样,是考的很不错?多少分?”   顾苏郁不是他的学生,他没有查她分的权限。   五班的人都不由静了下来,停下动作,望着月淮。   月淮唔了一声,“700,刚卡帝大往年的录取线。”   江照:“……”   老任:“……”   其他人:“……”   大佬,你管这个叫还行?   他们差点憋过去,等顾苏郁回来,都忍不住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她。   顾苏郁疑惑地抬了下眸,侧眸,看月淮,“哥哥,怎么了?”   为什么都用这种表情看她?   阮苏苏是跟着顾苏郁一起去卫生间的,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她思忖了一下,觉得可能大家是知道了顾苏郁的成绩,有点难受,就说:“肯定是爹又碾压他们了。小郁,来吃点东西。”   月淮懒懒的,“是说了成绩。”   阮苏苏赶紧打断他,“爹,你快别说了,来,快吃东西。”   月淮:“……”   闺女大了,都敢打断他的话了?   顾苏郁迟疑道:“苏苏,其实我考了700分。”   这两天,她一直想告诉阮苏苏,但每次一开口,就被阮苏苏打断。   阮苏苏连忙安慰,“我知道你考得不好,不过没关系,还有明年。不……不是,你说你考了多少?”   后面一句,她眼睛都瞪圆了。   顾苏郁眸底漾起浅浅的笑,“嗯,700分。”   阮苏苏:“……”   她表情裂了,扶住桌子,“你……你等下,让我缓缓。”   全场都笑了。   气氛瞬间变得欢快。   五班的人围到顾苏郁身边,笑嘻嘻的打趣她。   “不得了,带病考试,考了700。妹妹,你怎么和月神一样牛?”   “是不是大佬的身边全是大佬?让我这个寒窗苦读十年的人,受到了打击很大。”   “小郁,你以后和月神是校友了吧?真好,我也想当你校友。”   顾苏郁还没有被人这么热情的对待过,有点拘谨,不过表情却是放松的。   闹到快十一点,一行人才从会所出来。   五班的人轮流上去抱月淮。   “月神,谢谢你。”   “月皇,就算以后不在一个学校,也要经常联系。”   还混进一个表白的。   “月皇,既然你爱好是男,要不然也考虑一下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月淮:“……”   江照黑着脸,把人提溜着,扔到一边,“少打我爹的主意,更别想撬我大爹的墙角。”   月淮:“……”   差不多五十个人,人人都抱了月淮一下。   他们都太感激了月淮了,如果没有他,他们都不可能取得好成绩。   月淮带给他们的不只是接下来,可能会变得顺畅的人生,更带给他们一种向上的力量。   月淮难得的没嫌烦。   其实他也觉得认识这群小崽子挺好的,这是他以往的人生中,没有过的经验。   道完别,所有人依依不舍的离开。   老任拍了拍月淮的肩,“知道你很聪明,但是到了帝大,也要好好加油,知道吗?”   月淮翘着唇角,应了一声。   老任这才走。   最后只剩下江照和顾苏郁两个人。   江照决定赖着月淮,晚上住宴忱那。   今天,江挽鹿出去拍戏了,傅薄寒回古武界,公寓里都没人。   宴忱来了一会,就站在大门的一边,他也看到了刚刚五班的人轮流抱月淮的那一幕。   看见月淮唇角翘着,桃花眸也不由跟着弯了弯。   他走了过去,“结束了?”   月淮抬眸,眉间显得松散,懒洋洋的,“嗯。来了多久了?”   宴忱牵住他的手,“一小会,走吧,回家。”   江照在宴忱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站直了,谄媚的不行,“大爹,我今天去你那里住。”   宴忱笑睨了他一眼,“你爸妈已经给我说过这了。”   江照:“……”   看来他那对不负责的父母并没有忘记他。   成绩出来后,就是报学校。   顾苏郁没犹豫,前三个志愿全填了帝大数学系。   她对数学有兴趣。   江照也选了帝都的学校,离帝大不远,阮苏苏考虑了一下,还是不甘心,第一志愿填了帝大一个偏冷门的科系。   再接下来就是暑假。   计算机比赛还在进行,不过已经到了最终赛。   最终比赛不像之前,可以在家参赛,而是需要到组委会指定的比赛地点。   华国这边是在帝都。   而在期间,录取通知书也来了。   顾苏郁被帝大数学系成功录取。   阮苏苏运气爆棚,竟然吊尾车的也被帝大录取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兴奋的要命,第一时间就跑到月淮这里,来给他报喜。   江照:“……”   好酸哟。   龙渝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发微信,抬眸,看了阮苏苏一眼。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   这几个月,他长得特别快,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江照见到的时候,惊得不行,看龙渝的眼神像在看外星人。   只有外星人,才会在短短半年间,从五岁长到七岁。   龙渝这段时间脾气并不好,长得太快,哪怕师父再用药帮他缓解,也没有办法解决因为成长过快,而带来的生长疼。   冷眉臊眼地瞥了当时震惊的江照一眼,直接说,“有意见?”   江照:“……”   哪敢有啊。   毕竟龙渝是个敢开枪杀人的凶残人士。   阮苏苏眼睛弯成月牙,笑得甜得不行,“我抱了月皇的大腿。”   她对龙渝突然变大这事,奇怪的同时也很震惊,私下还悄悄问过顾苏郁。   顾苏郁清冷的解释,“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哥哥给他吃了药。”   她每天都能看到小渝在吃药。   阮苏苏当下就悟了。   她爹那么神,能让一个孩子长快点,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八月初,他们一起去了帝都。   顾云澜没去,他考虑良久后,还是决定留下来陪顾苏恩。   顾苏恩在看守所被关了半个月。   对月淮和顾苏郁说完这个决定后,他有些不安地问,“你们会不会怪爸爸?”   月淮撩起眼皮,“不会。”   这本来就是顾云澜自己的事,他不会左右他的决定。   顾苏郁表情挺淡,摇头,“爸爸自己做决定就行。”   她未来的人生让她并不在乎顾苏恩,至于顾云澜,她当然希望他陪着她,但是爸爸有自己的思想。   顾云澜轻轻叹息了一声。   计算机决赛定在了帝都一处度假村,里面做了重新布置,设立了摆满计算机的考场。   月意泽他们一直在训练营呆着,因此很早就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把一切收拾妥当,他出门,去见了简明。   简明做为帝大的教授,也被受邀观看比赛。   看见月意泽进来,他语气和缓,“怎么?”   月意泽把提前买好的水果,放到桌上,好脾气的笑着,“来看看你。”   简明笑着道:“是不是对考试没信心?”   将近两个月的比赛下来,月意泽的成绩一直处于中等水平,在全球排名五百左右。   这个成绩不算太差。   月意泽抿了下唇,眸光微闪,“是有点。”   简明安抚他,“你现在的成绩已经不错,不用太过担心。”   月意泽松了口气,换了话题,“老师,那个贝亚特是不是也会来?”   这两个月,贝亚特成了碾压所有人的存在,一直排名第一不说,分数还奇高,是所有人都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只能仰望的存在。   简明点头,语气中不乏赞赏,“应该是。”   他愿意受邀前来,也是想看看这个贝亚特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要一想到,他能把这棵好苗子挖到自己名下,他就有点迫不及待。   月意泽笑着,“到时候我一定会向他好好讨教。”   简明点头,“万一他愿意到我这里,以后你们就是师兄弟了。”   月意泽眸光闪了闪,很快,恢复正常,点了下头。   比赛要后天开始,但是所有赛员现在都无比期待,能看到贝亚特。   而此时,月淮和顾苏郁他们才到帝都。   并没有急着去,而是先去了新买的房子。   房子是宴忱的。   龙渝本来是想买的,但是不凑巧,他买的没有宴忱的那栋离帝大近。   最终,只好住在了宴忱这边。   决赛的头天下午,月淮才打算去比赛现场。 第202章 谁是贝亚特?   度假村离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远,宴忱让石头开了车。   宴忱新换了车,是辆国产的品牌,外观看起来很漂亮。   月淮对车研究不多,也不清楚这辆车其实很贵,都没怎么看,等宴忱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宴忱跟着坐到了他身边,一边吩咐石头开车,一边懒笑出声。   “计算机比赛完,还有几天假期,要不要出去玩几天?”   虽然是暑假,但小祖宗被严教授压迫的厉害,每天都卧在书房看物理题。   不能说严教授做得不对,但是他心疼,一边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动关系,让小祖宗离开物理系。   不过小祖宗肯定不同意。   月淮打了个哈欠,不太有兴趣,“不了。”   之前那几百年游历的太多,他对出门玩兴趣不大,有那时间,不如窝在家里当咸鱼。   宴忱也不勉强他,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把月淮的头发都揉乱了。   月淮就懒洋洋地横了他一眼。   路程远,大概四十分钟后才到。   石头将车停在了路边。   宴忱先下车,手肘搭在门沿上,“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月淮懒散地把包甩到肩头,摇头,“不用,我明天参加完比赛再回去。”   比赛是明天八点开始,要在度假村这里住一夜。   宴忱眉毛挑了起来,没说什么,目远着月淮离开后,才淡淡看向石头。   “我记得这度假村是集团开发的?”   石头听不懂,“什么?”   宴忱反应过来,摆了下手,拿出手机,“没事。”   说完,拨了个电话出去。   过了没一会,有个经理模样的人小跑着过来,手上拿着一张卡。   “请问您是宴少吗?”   宴忱点头。   经理双手把卡递给他,“这是您要的度假村的房卡,温泉房,在度假村最中心的位置。我带您过去?”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能让度假村老大亲自打电话送房卡,身份肯定不一般。   宴忱接过来,淡淡的,“麻烦。”   经理连忙摆手,笑着说不用客气。   石头表情都木了。   他总算是知道老大刚刚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合着是打算晚上也住这里啊。   这头。   月淮已经到了比赛中心那里,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等着工作人员来接。   等工作人员出现,两人都一愣。   向应海笑着道:“月少,怎么是你?”   月淮点了点头,“向学长。”   他也没想到会是向应海。   向应海带着他往里面走,“你的参赛证呢,给我,我去给你换房卡。”   因为要住一夜,房间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每个学员一间,需要拿参赛证换取。   不得不说,组委员确实是大手笔。   月淮把参赛证给他。   向应海只是看了一眼,也没多在意,领了房卡就带着他朝楼上走。   “是608。”   月淮嗯了一声。   向应海又道:“之前我还以为你不参加比赛了,不过你怎么没有参加训练营?”   月淮没多解释,“家里有妹妹,出去不方便。”   向应海也就没有多问了。   到了六楼,他带着月淮去了608,然后道:“我在七楼,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月淮挺礼貌的道了谢,等送完向应海,他又回到房间,把手机拿了出来。   微信里有好几条信息,顶置的那个是宴忱的,问他到了没有。   他随意地回了一句,然后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开始研究计算机代码。   最后一场比赛很难,比赛时长一共三个小时,还要根据赛方提供的内容,进行编程,一般能做到的,都有点真本事。   一直看到傍晚,向应海来敲门,他才下了楼。   此时,训练营的赛员也都出来了。   看见月淮这个陌生面孔,都不由奇怪地咦了一声,还有人讨论。   “这是谁啊?没见过啊。”   “可能是没有参加训练营的人吧。不过都下午了,贝亚特怎么还没来?”   他们都一直着急,想见贝亚特的真容。   有人认识向应海,笑着向他打招呼,“学长好,这位也是咱们的赛员?”   向应海点头,“叫月淮,是今年还没有入学的学弟。”   月?   有认识月意泽的,都不禁多看了月淮一眼。   月淮淡淡地向那些人打了个招呼,没有多说。   餐厅在二楼。   是自助餐的那种形式,凭房卡进入。   到了餐厅,月淮随便挑了些吃的东西,就和向应海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有和向应海认识的赛员,和他们坐在了一起。   吃饭的时候,他们忍不住讨论起贝亚特来。   “你们说那个贝亚特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听说也是帝大的,可是帝大计算机有名的人,我都认识,就没有一个符合的。”   “不清楚,说不定是什么隐藏的高手,不过那么厉害,应该是大三或者大四的学长吧?”   “也说不定是研究生。”   这些人讨论不出来所以然,忍不住看向向应海,“学长,你知道贝亚特是谁吗?”   向应海摇头,“我不清楚。”   他不是计算机系的人,会到这里来,也是因为校门那边觉得人员不够,就让他这个学生会的副会长帮一下忙,组织一下。   月淮手指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有人又忍不住问月淮,“对了,月淮,你多少名?咱们训练营也有个姓月的,叫月意泽,你认识吗?”   月淮抬起眸,挺淡的点头,“认识,不熟。”   月意泽也刚来餐厅,下午,他又去了简明那里一趟,向他请教了一些计算机的知识。   听到有人提到他,下意识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等看到月淮那张眉眼恣意的脸时,表情顿时变得一沉。   尤其听到月淮淡淡的说出那句认识,不熟后,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脑子里面似乎有根弦绷了起来,他几乎没有控制住,直接走了过去。   “月淮,你怎么也在这?”   等着月淮回答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把手指攥得很紧。   几人见正主来了,还一副表情不好的模样,不由地面面相觑。   月淮表情冷淡,漠不经心地吃水果,“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月意泽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来参加比赛。你来这里是玩的吗?”   这个度假村很有名,旁边还有一个很大型的游乐园,每天去那里的人很多。   他猜着月淮是去那里玩的,可是也不对,这里被组委会包了,月淮没有参赛证,他不可能进到这里面来。   向应海不清楚月淮和月意泽之间的恩怨,笑着插了一句,“不是的,月淮学弟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轰——   月意泽脑子里绷的那根弦直接断了,心态差点崩溃。   他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也来参加比赛的?他……懂计算机?”   月淮撩起眼皮,扫了月意泽一眼,没理。   向应海奇怪道:“他当然懂,上次在国外……”   想了想,他没有说下去。   国外那事是机密,上面下了命令,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月意泽压根没听出向应海的欲言又止,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当然懂’这四个字上。   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是吗?”   说完,没再说什么,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一副大受刺激的样。   其他的几个学员又忍不住了,问月淮,“什么情况啊?”   怎么?月淮会计算机很奇怪吗?   月淮淡淡的语气,“不知道,大概是……觉得我会计算机不可思议?”   其他人:“……”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现在计算机这么发达,懂一些有什么奇怪?   这头。   月意泽却根本没有了吃饭的心思,他食不知味地扒拉了几口,就往楼上走。   有两个和他关系好的,忍不住问他,“意泽,你没事吧?那个月淮,你认识?”   他们刚刚也在餐厅,自然注意到了月意泽和月淮的对话。   月意泽掐着掌心,勉强一笑,“认识。他是我们家的养子,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他离开了我们家。”   叫关山的男生皱了下眉,“养子?”   月意泽点了下头,想了想,“他之前好像不会计算机,所以见到他,我有点惊讶。”   关山了然,“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说不定他能一千名都没有进。毕竟这次的题很难,连我们这些经常研究计算机的,也考得很不好。”   月意泽顿了一下,语气不由变得放松,笑了笑,“也是。”   是啊,题这么难,连他都只能拿到五百名这种名次,月淮就算再逆天,也不可能拿到比他好的名次。   简明听说月淮来了,却没有当回事,甚至还嘲讽道:“他来做什么?拖后腿吗?”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月淮被保送帝大物理系的事,因为帝大的学系太多了,每个学系自主为政,之间的消息也不互通。   月意泽抿了下唇,“我也不清楚。”   简明摆了摆手,“不用管他,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起来,再和其他学长一起讨论一下往年的赛题,争取这次拿高分。”   不过嘴上这么说,他的心里其实是不抱希望的,除了贝亚特,这一次,应该不会能考出逆天的成绩。   想到这里,他起身往门外走,“我再去问问向应海,看贝亚特来了没。” 第203章 祖宗,过分了吧?   简明出去问了一圈,都没找到贝亚特。   比赛时,大家都可以用化名,但是进比赛场,却是需要用真名的。   所以除非贝亚特自曝,不然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简明不意外的同时,又有点遗憾。   他失望地离开组委办公室,打算回房间。   恰在这时,月淮和向应海过来了。   他们也打算回房间。   三个人相遇,简明不由冷冷扫了月淮一眼,表情显得厌恶。   向应海认识简明,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还向月淮介绍,“这位是咱们帝大计算机的教授。”   可惜的是,月少选的是物理系,不然应该在简明名下。   月淮抬起眸,白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很淡地打了声招呼。   简明没理,看向向应海,很直接地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不过这位学生,他人品有问题,我劝你离他远点。”   这话可以说是相当不礼貌和不客气了。   向应海皱起了眉,“教授,你是不是对月少有什么偏见?”   据他和月少相处的这段时间,除了觉得月少冷一点,话少一点,人品绝对没有问题。   简明冷哼,“信不信由你。”   说完,也没再理两人,直接回房间了。   他连月淮为什么会参加计算机比赛都没有兴趣,更不想知道月淮考了多少名。   反正,肯定很差没错。   月淮随意地扫了简明的背影一眼,没什么情绪。   向应海不由地道:“月淮,你别在意,我知道你人品很好的。”   月淮应了一声,又道:“没什么在意的。”   不是重要的人,他也不会在乎对方的评价。   向应海还是觉得不舒服,干脆换了话题,“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比赛的化名是什么?”   他之前有关注过,没在上面发现月淮的名字,猜到他可能是用了化名。   月淮单手插兜,懒洋洋地往房间里走,“贝亚特。”   “贝亚特?”向应海没有反应过来,笑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月淮点了下头,用房卡刷开门,“要不要进来坐会?”   向应海摇头,“不了,打扰你休息,你早点睡,明天加油。”   月淮也不再勉强,转身回了房间。   向应海打算再去组委会一趟,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   走到半途,他脚步却猛地一顿,转回头,瞪着眼,望着月淮的房间。   贝亚特?   那不是比赛第一的大佬吗?   他神情有点恍惚,“不……不是吧?”   他知道月少技术好,但是竟然这么逆天吗?   这头。   月淮回到了房间,微信在响,是顾苏郁打来的视频电话。   顾苏郁声音挺寡淡的,但仔细听,就发现十分的缓和。   “哥哥,你那边怎么样?”   月淮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慢吞吞的脱外套,有点犯懒。   “还行。”   顾苏郁哦了一声,又说,“宴哥还没有回来,他和你在一起?”   宴哥和哥哥是一起出门的,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不过她知道宴哥很忙,想着应该是去做别的事了。   月淮顿了一下,抬起眸,“没回去?”   顾苏郁点头,迟疑,“宴哥没告诉你?”   月淮嗯了一声,又说了两句,把电话挂断,直接给宴忱拨了过去。   那头秒接。   男人泛着慵懒的声线华贵无比。   “祖宗,怎么了?”   月淮换上家居服,打了个哈欠,“小郁说你没回去,我问问。”   宴忱轻声一笑,“是没回去,在度假村这边,想着等你结束,一起回去。”   月淮挑了下眉,“之前怎么不说?”   他还当宴忱回去了。   宴忱指节轻敲手机,漫不经心的语气,“不是怕你生气?”   月淮:“……”   他嘴角抽了抽,“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像是那种小气性的人吗?   宴忱就笑了两声。   随意地聊了几句,月淮就把电话挂了,换了家居服,去洗澡。   等出来,听见有敲门声在响。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看见外面的男人,微挑了一下眉。   “怎么进来的?”   比赛这边有规定,除非是赛员或者工作人员,一般人是不允许进来的。   而门外的人是宴忱。   男人穿着白T恤,牛仔裤,斜斜地靠在门框上,招摇过市的脸,惹人心动的不行。   手里提着一只素色的保温桶,却显得格格不入。   看见月淮,他未语先笑,桃花眸里像是盛着一片春色烂漫。   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熬了汤,给你送过来。”   月淮懒洋洋的让开位置,往屋里走,“把门关了。”   宴忱轻笑着,走进屋,把门关了。见月淮头发还湿着,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又找到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月淮也没理,任他忙。   吹完,宴忱给他盛汤,“让人煮的,尝尝。”   是绿豆汤,解暑的,顾忌祖宗的口味,没怎么放糖。   月淮喝了一碗,继续研究程序。等看完,发现已经十一点,他侧眸,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还不走?”   宴忱把手机揣进兜里,语气不疾不徐,“哥哥房间漏水,想在你这里凑合一晚。”   月淮:“……”   他眸里划过一抹笑,作势拿起手机,“我给石头打电话,让他给你修。”   石头挺全能,家里的东西都是他在管。   宴忱被气笑了,站起来,按住月淮的手,“祖宗,过分了吧?”   借口虽然蹩脚,但是他想留下一起睡的心思,彼此心知肚明,祖宗就不能给他留点脸?   月淮把手机扬一边,挑起眼皮,懒倦倦的看他,“修漏水也过分?”   宴忱这次不是被气笑了,是直接笑了,干脆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扔到床上。   “打趣哥哥,欠收拾?”   月淮被宴忱压着,有点动弹不了,就懒懒地抬了下眼皮。   “我明天八点考试,别折腾。”   宴忱低笑着,额头贴着他的,蹭了蹭,“知道,就睡觉。”   月淮哼了一声。   宴忱关了灯,又把空调调成睡眠模式,搂着人,上了床。   赛组安排的是单人床,两个成年男人睡着挺挤的,还热。   月淮直接把被子给踢了。   宴忱只能给他盖,一晚上,盖了七八次。   第二天起来,他顶着黑眼圈。   月淮倒是睡得不错,他认床,但是有宴忱陪着,就会睡得很熟。   他抬眸,扫了宴忱一眼,“你自己补眠,我去考试。”   宴忱揉了揉他的头,“知道,我让石头送了早餐,你吃了再去。”   早餐已经在桌子上摆着了。   那是宴忱刚刚去楼下取的。   月淮应了一声,吃过饭,去了比赛场。   因为有时差,所以比赛时间订在了八点,而另外的国家,有的是晚上,有的是中午。   月淮去的晚,到的时候,赛员几乎都到了。   华国这边大概有五六十个人,乌泱泱的,有点吵。   月淮按照赛号,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打开APP。   月意泽一早就来了,看见月淮过来,顿了顿,走到他的旁边。   “月淮,早,我听说决赛挺难的,要不要我给你发点资料,你看看?”   他说着,朝月淮的电脑屏幕看了一眼。   APP没有登陆帐号,他看不到月淮的化名。   月淮头也不抬,语气带着刚刚睡醒的懒意,“不用这么好心,我不需要。”   月意泽表情僵了一下。   挺巧的,关山就坐在月淮旁边,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皱了下眉,对月意泽道:“意泽,这个世上不全是知恩图报的人,有些人你不必理会。”   月淮是月家养子的事,昨晚上已经在赛员之间传开了。   大家都对月淮印象不好。   月意泽勉强笑了一下,就没有再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临走前,他忍不住又瞥了月淮的电脑屏幕一眼。   上面已经显示登陆,可是他没看到名字。   简明也来了。   做为这一次比赛的指导员,他语气郑重的交待了几句,最后才问,“谁是贝亚特?”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摇头。   月淮抬眸,看了简明一眼,也没应声。   简明椒???????樘皱了下眉,开始不悦。   他对贝亚特是爱才之心不错,但是对方明明在这个赛场,在他询问后,却不站出来,这明显就是不给他面子。   他一不悦,脸色就沉了,直接敲打,“我知道你技术很好,但是最终的决赛不一样,涉及的知识很深,你现在是拿了第一,并不代表最后也能拿第一,所以我劝你做人不要这么狂妄,虚心点没错。”   这话是对‘贝亚特’说的。   说完,又对众人道:“你们也一样,好了,开始考试吧。”   说完,黑着脸退了出去。   向应海没有进去,在外面站着,见简明黑着脸出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简教授,怎么了?”   简明阴着脸,重重冷哼一声,“那个贝亚特真够狂妄的,都这种时候了,我叫他,他竟然不愿意出来。”   向应海看着简明气冲冲的模样,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   简教授本来就对月少印象挺不好,要是再知道‘贝亚特’就是月少,估计会更生气。   反正等结果出来,简教授自然会知道。   而这时,比赛已经正式开始。   所有赛员验证过虹膜后,开始紧张地进行比赛。   和初赛复赛不一样,初赛复赛是有普通的作答题的,而决赛只有一道题。   这道题是一个开发了一半的程序,需要用代码补全程序,使它能够成功运行。   最先补全的,并且成功的就是第一名。   时长是三个小时。 第204章 月淮就是贝亚特!   此时。   大洋彼岸的M国也正在进行紧张的计算机比赛。   化名为西蒙的威尔,碧蓝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屏幕,十指如飞,飞快地键盘敲击。   目前,他在比赛中排名第二,但和排名第一的贝亚特却相差了二百的分数。   如果想要赢贝亚特,不但要把程序做成功,速度还要快。   搁在普通人身上,这时候肯定对贝亚特又爱又恨,但是威尔不同,他反而被贝亚特激起了好胜心,并对他十分崇拜。   等比赛结束,他一定要去华国,好好结识一下这位贝亚特。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比赛已经临近结尾。   而华国这边的赛区却是一片哀鸿遍野。   原因无他,实在是最后的这道题太难了,他们研究了许多,竟然找不到解法。   月意泽咬着唇,试了好几次,代码敲了无数遍,他都没有办法把程序补出来。   他内心焦躁,下意识抬头,朝月淮的方向看了一眼。   月淮穿着黑色T恤,浅色牛仔裤,垂着眸,瓷白的脸上,表情懒洋洋的。   手上的动作却不快,像是有点不知道怎么答题似的。   原来月淮也不知道怎么补全程序吗?   月意泽的心莫名松了一下来。   挂在墙上的时钟轻响了一下。   十点半,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的半个小时。   月淮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成功,并且可以运行的程序,做了最后一遍监测,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选择了提交。   而在他提交后,比赛排行榜上的排名也有了变化。   No.1 贝亚特 1896分   No.2 西蒙 1376分   两个人整整差了五百。   大家本来就在关注排名,看见这一变化,不论是M国那边,还是华国这边的比赛营,齐齐都炸了。   他们不顾正在比赛,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靠。又是第一!我不信,贝亚特竟然解出来了。”   “哎哟,我的妈啊,贝亚特到底是哪位啊,快爆马甲啊,我要受不了了。”   “人比人气死人,我连这道程序怎么解都没搞懂,人家就完成了?”   “哭辽,我已经不想参加比赛了。太被碾压了。”   他们都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去猜这个贝亚特是谁。   月意泽也注意到排名的变化,他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脸色也有点难看。   正在这时,月淮站了起来。   他关掉APP,直接起身,往外面走。   有人忍不住问道:“月淮,你要干什么?不比赛了吗?”   比赛还没有结束,怎么就离开?   月淮随意地把挂在椅子上的包甩到肩上,单手插兜,没什么情绪。   “头晕,回去睡觉。”   这两天代码看的太多,眼睛疼,反正比赛也没有规定不可以提前离场。   一旁的关山冷笑,“我看你是解不出来,害怕太丢脸,想放弃吧。”   反正他就是看月淮不顺眼。   月淮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没理,抬脚就往外走。   关山不由冷嗤了一声。   等月淮出了赛场,另一旁的赛员忍不住问,“关山,你有没有看到月淮的化名,他究竟叫什么?”   大家都不熟,自然也不好意思去问这个。   关山撇着嘴,“没看,反正肯定考得不怎么样。”   他听月意泽提了,这个月淮根本没有接触过计算机,也不懂代码。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考出好成绩。   旁边的学员忍不住,“那我看看。”   他还挺好奇的。   他说着,探身看向月淮电脑的屏幕,发现APP已经关了,遗憾地道:“关掉了。”   关山没在意,“你快比赛吧,马上就结束了。”   赛员摊手,“还赛什么,我连头绪都没有。”   赛组给的赛题难得要命,代码只有一半,他连那东西最终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赛?   要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呢,人家贝亚特不但完成了程序,还提前交卷了。   贝亚特到底是哪个大佬?!能不能不要再藏着马甲?   向应海在门口没离开,看见月淮出来,一愣,“完了?”   月淮淡淡点头,“嗯。我回去补眠。”   向应海忍不住问,“月少,你真是贝亚特?”   月淮打了个哈欠,“嗯?”   态度平淡的不行。   向应海:“……”   突然有点噎住了,怎么回事?   他默默无语的目送着月淮离开了。   十一点,比赛正式结束。   不论有没有完成程序的赛员,都被强制停掉了APP的运行。   而同一时间,比赛排名也出来了。   No.1 贝亚特 2396分   No.2 西蒙 1581分   N0.3 原村 1016分   前三名,之间的差距大得要命。   关山有点不解,“怎么分数突然变了?”   他记得刚刚贝亚特刚刚是1896,怎么比赛结束突然多了500?   一旁大四的学长给他解释,“应该是因为贝亚特是全比赛中,唯一一个把程序补完整的人,所以有另外加分。”   这种情况在往年的比赛中并不常见,只有过一例,而当时,那个人拿到了赛组给的一百万奖金不说,那道程序还被知名的傲世集团买了,赚了好几千万。   关山就算知道自己和贝亚特的差距,此时也忍不住仰慕起来。   “这也太厉害了吧。所以贝亚特到底是谁?他是咱们这边的,应该有记录吧?”   话刚落音,组委会的人来了。   他是负责组织比赛的人,环顾了一圈,笑着道:“相信比赛结果你们已经看到了,这一次的第一名在咱们华国。来,给贝亚特鼓掌。”   顿时,掌声如雷。   当然了,这场比赛不仅仅是比赛,还事关国家的荣誉,贝亚特代表国家拿到第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一个‘英雄’。   关山忍不住问道:“陈先生,这位贝亚特到底是谁啊?你那里应该有记录吧?”   陈居笑着道:“我看看。他在8号计算机。”   “8号?8号是谁?”   大家下意识地寻找8号,待找到后,本来还吵闹的赛场,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他们有点晕,表情变得空白。   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在二十分钟前,它的主人就已经离开了。   陈居不明所以,“咦,8号不在吗?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吗?”   他们能看到贝亚特所在的赛场和号码,却无法看到他的真名,需要用后台去查。   月意泽已经听不见陈居在说什么了,脑子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轰轰作响,炸得他耳朵都是一片懵。   是月淮。   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竟然是月淮。   竟然真的是他。   关山终于回神,脸上表情一片空白,呐呐,“是月淮。”   他不敢相信,因为他刚刚还嘲讽过月淮,说他连代码是什么都不懂。   那些话,如同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到他脸上,扇得他羞愧难当。   陈居听见了,“原来叫月淮啊?不过他怎么不在?还有,你们怎么突然这副表情。”   简明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他刚刚有点事处理,所以才来晚了。   看见陈居,笑着道:“陈先生,结果出来了吗?谁拿的第一?”   说完,目光环视了一周,发现月淮不在,轻嗤了一声。   果然是考得不好,刚比赛完,人就不见了,肯定是无颜见人。   陈居也认识简明,两人之前打过好几次交道,听见他的话,高兴地笑了出来,“出来了,这一次的第一是咱们华国的呢。”   虽然他是组委会的人,但同时他也是华国人,月淮能代替国家拿到这个荣誉,他也备感骄傲。   简明惊喜,“真的吗?是谁?”顿了顿,“不会又是贝亚特吧?”   陈居点头,“是他。他真名叫月淮,简教授,你认识他吗?”   啪——   像是被什么东西甩到脸上,简明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声音都带着颤。   “你……你说谁?”   “月淮啊?”陈居奇怪道:“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这副表情?”   那些赛员也是,刚刚听到月淮的名字时,表情都变得很奇怪。   简明有点晕,他忍不住扶住桌子,撑住自己,心如鼓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波打脸,真的是太难堪了。   &   这头。   月淮并不知道赛场发生了什么,叫了宴忱后,就和他离开了度假村。   石头开车。   宴忱拿着手机,看到微信上发来的消息,侧眸,看向月淮,唇角蕴着笑意。   “我听说一个叫贝亚特的人拿到了比赛第一。”   月淮眉间带着淡淡躁意,抬起眼皮看人,“然后呢?”   连组委会都能随便进,他不相信这个男人不知道贝亚特究竟是谁。   宴忱轻笑一声,手机放下,帮他揉太阳穴,“没然后,就是哥哥觉得我的小祖宗真厉害。”   最后那道程序题是纳休斯大学和傲世合体开发的一个项目,当然不像赛题那样,是个半成品,而是一个完整的程序。   可是他家祖宗不但补完了程序,甚至比他们开发出来的那个更完整,更流畅。   他家祖宗真是个宝藏。   微凉的指尖在太阳穴上揉捏,月淮感觉难受轻了一些。   他打了个哈欠,恹懒懒的语气,“嘴上夸奖没用,奖金还得照给我。”   宴忱不由笑出声。   这次的奖金傲世也攒助了。   不过他没说,小祖宗怎么就知道了?   比赛结果是下午通知到网络上的。   结果一出来,全华国都燃了。   大家涌到组委会官方微博下面,疯狂的发评论。   【啊啊啊啊啊,我大华国崛起,贝亚特真是我辈楷模。】   【勇拿第一,还比第二高了那么多分,我X,这是什么神仙。大佬,计算系学生求抱大腿啊。】   【就我一个人很感动吗?我是一个程序员,之前也参加过这个比赛,每年也对结果很关注,但是这是第一次,我华国的人拿奖,我真的想哭了。贝亚特YYDS。】   【楼上,看我,我也是!我也参加过比赛,那一年华国连百名都没有入,被其他国的人嘲讽惨了。现在想起来就觉得难受,贝亚特真是为我们争光了。】   这样的评论多不胜数,大多都在感激贝亚特的,感激他代华国拿了奖。   月意泽失魂落魄的坐在机场候机厅,看着网上的评论,心情五味杂陈。   什么时候,月淮竟然成了他碾压他的存在? 第205章 隐藏的身份终于要爆了   计算机比赛结果出来后,反正不止全网炸,媒体也炸了。   他们迫不及待的编写了博文,把贝亚特拿到国际计算机比赛第一名的事宣扬了出去。   紧接着,就是颁奖。   往年,组委会都是在M国颁的,需要赛员前去M国,当然了,食宿和飞机票都包。   他们打电话给了月淮,邀请他去M国。   月淮想了想,应了。   其实他不想去的,来回折腾,他嫌烦,但是看到网上的评论后,想了想,还是过去一趟。   他是华国人,接受着国家的庇护,自然也要为国家争光。   宴忱陪他一起,没乘私人飞机,而是包了头等舱。   两人也没有带行李,就提了个小包,里面装了点常用物品。   月淮穿着帽衫,下身依旧是牛仔裤,戴着鸭舌帽,露在外面的下巴精致至极。   宴忱牵着他的手,“到飞机上睡会。”   昨晚好不容易得空,两人闹得有点过。   月淮懒懒抬眸,应了一声,把帽衫拉了拉,遮住雪白脖颈上令人遐想的痕迹。   飞机总共十几个小时,月淮在上面睡了一觉。   到达M国时,正是中午。   组委会的人派人来接。   两人直接去了颁奖晚会的现场。   此时,华丽宽广的宴会厅已经挤满了人,这里人不仅仅是得到了名次的赛员,还有许多企业的主事人,以及纳休斯大学的人。   毕竟纳休斯是最后一道赛题的出题者。   老怪物费科带着化名西蒙的威尔,坐在宴会厅的角落,吹胡子瞪眼。   “你一个堂堂纳休斯的大四生,竟然没有比过一个高中生,出门别说是纳休斯的人。”   这个威尔,就是当初听从费科的吩咐,黑月淮电脑的人。   他很委屈,“哦,费科教授,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报名的时候,费科教授明明说排名无所谓,重在参与。   费科:“……”   他瞪着眼,胡子都气翘了,“你们M国人真实诚,听不懂那是谦虚之言吗?”   威尔:“……”   就很难受。   费科哼了一声,懒得说了,回到位置上,开始喝酒,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从外面进来,下意识抬起头。   随后一顿,眼睛都瞪大了。   宴?   他身边的人是谁?为什么和大佬那么像?   他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急,酒散了一身,他也顾不上了,急匆匆冲过去。   “宴。”   宴忱抬眸,笑着,挺有礼貌,“费科,好久不见。”   费科没理宴忱,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月淮,“这位小伙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像!   太像了!   那眉眼,那神情,还有那懒洋洋的模样,都太神像了。   月淮顿了顿,随后又漫不经心地恢复自然,“也许。”   费科心脏一停,眼睛差点瞪脱窗,“你……你你……”   哦,上帝,竟然连声音都这么像。   带着月淮和宴忱进来的人,笑着道:“费科教授认识月吗?他是这一次比赛的第一名。”   费科嘴唇一颤,下意识看向月淮,见他撩着眼尾看他,一抖,“不……不认识。”   这要不是那位大佬,他把手里的酒杯吃下去。   威尔也来了,听到组委会人的介绍,眼里顿时冒出光,“哦,你就是贝亚特?我真是太高兴能见到你了。”   费科:“……”   大佬竟然还用了自己的马甲。   宴忱的视线在费科脸上转了转,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唇角勾笑,“坐着聊?”   看来他家祖宗的马甲他还没有扒完。   几个人一起往座位上走。   本来费科最大,他是要居中间的,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他竟然紧紧地缀在了月淮身边,一副恨不得扒拉着他的模样。   然后到了座位上,还立马抢了个位置,用袖上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   “贝……不,月,你在这里。”   说完,还谄媚地笑了一下。   那场景,简直没眼看。   威尔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开裂,瞪着谄媚的费科,有种世界即将崩塌的感觉。   月淮顿了一下,“你先坐。”   那是C位,他不适合。   费科还想再说,看了一眼周围,有点小心地坐了下来,屁股只占了椅子的三分之一。   宴忱笑着,扫了月淮一眼。   几人一起聊天,不过月淮没怎么说话。   赶飞机,太累。   费科找他说了几次话,他挺懒的敷衍的几句。   搁在以往,威尔觉得费科教授早就翻脸了,毕竟费科教授可是纳休斯最有名的教授,在国际上都享有荣誉,偏偏今天特别邪,费科教授竟然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还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就好像月给他搭两句话,是多大的荣光似的。   到了后面,威尔都麻木了。   颂奖会八点开始。   聊了没一会,主持人就上台了先说开场白,再是请一众大佬上台讲话。   月淮听得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等到颁奖的时候,念到他名字的时候,他起身往台上走,半路上,还打了个哈欠。   因为这个比赛很知名,又是华国的人拿到第一名,国内的媒体就花大价钱买到了转播权。   因此,国内这边也能看到,并且是实时转播。   所有的观众都在耐心等待,等待着贝亚特的出现,并且还有发起了弹幕。   【啊啊啊,搞快点,等不及看大佬长什么样了。】   【比赛组好讨厌,为什么不直接在微博放照片,搞得我都现在都不知道大神长啥样。】   【啊啊啊啊,来了来了,我听到了他们叫名字了。他好像叫的YUE HUAI,有人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问个啥,不是马上就出来了嘛。】   正说着,镜头直转,落到了一位身体劲瘦纤细,眉眼清冷的少年身上。   这种场合,他也特别独的,只穿了帽衫和仔裤,鸦羽般的黑发散落在眉眼间,衬得那双眸,澄冷又华贵。   然后,他打了个哈欠。   直播间有一时的静,大概一分钟,全网直炸。   【***!我炸了!这大神成年了吗?】   【妈啊啊啊啊啊啊!我颜狗,这颜我吃了!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他起点爽文男主本主吗?】   【不是,你们等着,你们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这么一说是有点,我好像在某音上刷过他。】   【啊啊啊啊啊啊!是月淮啊。是月大神月淮啊!那个在季清雪演奏会上炸翻网络上的大佬啊!】   【我我我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捐了五千万,被季清雪抽血,还上了好几次热搜的月淮小哥哥。】   观众中里也有月淮的粉丝,直接失声了,然后跑到粉丝群,疯了般的把这种消息发了出去。   瞬间,直播间涌进了一大批人。   他们看着月淮,简直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这边。   月淮已经走到了台上。   主持人让他自我介绍。   他懒懒出声,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我叫月淮,来自华国。”   直播间又炸了。   【啊啊啊啊,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来自华国这四个字,我突然热泪盈眶。】   【楼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感动。】   大概是因为,月淮代表了华国,他的得奖,代表着华国的强大,代表华国已经走向了世界的中心。   爱国的种子是种在华国基因里的,不论是高官达贵,还是贩夫走卒,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我爱我的国家,我为身为华国人而骄傲。   主持人笑了,又说了几句,最后让月淮说获奖感言。   月淮顿了几秒,然后缓缓出声。   这一次,他是用华语说的。   “我爱我的国家,我因能成为华国人而骄傲。华国现在很强,而未来,它会更强。我的得奖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每一年,我们华国人都会站在这个台上,请大家拭目以待。”   参加颁奖会的人很多,这其中不乏华国人,听到月淮的话,他们都激动的鼓起了掌。   网上也很炸,有人将月淮讲话的这个片段,发到了微博上,媒体也发了。   不到半个小时,这短短的视频,就有了几十万的转发,并且登上了热搜。   宴忱坐在台下,看着被光芒笼罩着的月淮,唇角噙起了笑意。   他家祖宗真是逆天的优秀。   颁奖会总共一个小时,月淮下台后,再给剩下的两名颁奖。   威尔是第二名,他也拿了奖,中规中矩的发了言后,他回到座位上,对月淮道:“听完你的感言,我很向往你们的国家,觉得你们国家真的令人羡慕,有机会我一定过去玩。”   不像他们M国,宣言着人主自由,但因为允许持械,其实混乱的一塌糊涂,不像华国那样,十分安全,听说他们晚上十一二点都可以出门玩,而不用担心被抢劫。   月淮勾了下唇,“华国人民欢迎你。”   颁完奖,还有晚宴,不过月淮和宴忱没有呆。   两个人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都挺累了。   他们打算去酒店休息。   趁宴忱离开的时候,费科走到月淮身边,特务接头似的问,“贝斯?”   月淮嗯了一声,唇角掠过一抹极淡的笑,“费科,好久不见。”   费科:“……”   他像是受了惊吓似的,捂着心脏,半天都激动的没有出声。   哎哟喂,真是大佬回来了,这下纳休斯要炸了吧。 第206章 运动一会?   月淮和宴忱预订的后天再回去。   离开宴会厅后,他们去了酒店。   开车的是邢宇,他最近刚好在M国出任务,听说月淮要来,特意驾车,从另一个城市赶了过来。   酒店订的是M国一家很有名的酒店。   邢宇去停车,宴忱和月淮两个人坐在大厅的会客厅等。   服务人员端了咖啡过来。   宴忱让换成柠檬水,抬眸,目光慵懒的望着月淮,“祖宗,你和费科认识?”   月淮捏着水杯的手指顿了顿,又很快的恢复自然,“不熟。”   也就是说还是认识的。   宴忱笑睨了月淮一眼,没多问。   等邢宇回来,三人一起上了楼。   房间是总统套房,客厅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俯瞰而望,能将整个城市的风景收入眼底。   邢宇的房间在旁边,也是总统套。   呆了没一会,他就识趣的离开,回自己的房间了。   再不回去,他怕老大用眼神杀死他。   宴忱叫了客房服务,送了餐上来。   是地道的西餐,牛排,浓汤,沙拉,一应俱全,旁边还有一瓶红酒。   宴忱给月淮倒了半杯,“少喝一点,助眠。”   是罗曼尼·康帝,一般的年份也要十几万到二十几万一瓶。   月淮有点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把酒都喝了。   飞了十几个小时,又参加了挺长时间的颁奖会,两人都挺累。   月淮吃完饭,困意上头,懒散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宴忱从浴室出来,看见他这样,唇角勾出笑纹,打横将人抱起,往房间走。   月淮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声音含糊不清,“别折腾。”   腰疼。   宴忱刚刚洗完,身上还带着水汽,浓烈的荷尔蒙与沐浴露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让人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听了月淮的话,他眸里涌上宠溺,怜爱地啄了啄他的唇瓣。   “不折腾,你睡觉。”   月淮没回答,他已经睡着了。   宴忱轻笑一声,把人放到床上,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下。   第二天。   月淮醒来,去餐厅吃早餐。   宴忱先去健了一个小时的身,又洗了个澡,换了雪白的衬衫和西装。   看见月淮坐在餐桌前,一副刚刚睡醒的慵懒模样,揉了揉他的脑袋。   “今天什么安排?”   他们订的飞机本来是今天晚上,但是祖宗说有事,推到了明天。   月淮喝了口牛奶,浅绯色的唇染了白,他漫不经心的舔了舔。   “有点事。一会出去一趟。”   少年的舌尖是粉色的,说话间,口中弥漫着牛奶的芬香。   尤其他轻轻舔唇时,带着清冷的魅惑,勾人的不行。   宴忱桃花眸深了几分,轻笑着,走过去,将人捞到餐桌上坐着。   “反正还早,运动一会?”   月淮:“……”   他正要拒绝,男人却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朝他压了过来。   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   等完全结束,月淮的腰酸得要命,客厅的毛毯和沙发更是揉得不像话。   他有些燥,按了按眉心,“健身房消耗不了你的精力?”   折腾他这么久。   宴忱像抱小孩一样,让他圈着自己的腰,抱着他往浴室走。   “只训练了一个小时。”   月淮:“……”   一个小时不够久吗?   还是这男人有个什么无底洞,喂都喂不饱。   宴忱就笑,把他压到墙上,爱怜的啄他鼻尖,“下次收着点。不过当初是哪位祖宗说哥哥不行的?现在说,哥哥行不行?”   月淮:“……”   他烦得不行,一把将人推开了。   等月淮要出门的时候,已经比预订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宴忱问他,“真不用我送?”   月淮换好鞋,拉高卫衣的领子,遮住痕迹,眉眼冷躁的不行,“不用。”   他要去纳休斯,被这男人知道,又是麻烦。   宴忱替他把包装好,桃花眸弯着,看他,“那好,我去给小郁买礼物。”   月淮懒懒应了一声,顿了顿,“给江照还苏苏,还有龙渝也买了。”   反正都是自家的孩子,多宠点总是没错的。   宴忱斜靠在门框上,轻笑,“那给点奖励?”   月淮:“……”   他特别敷衍的,往宴忱唇上啄了一下。   酒店门口,已经有车在等了。   开车的司机是个黑人,看见月淮过来,立马下车,恭敬地问道:“是贝斯先生吗?”   月淮点头,等司机帮他开了门后,懒懒地上了车。   邢宇刚好从外面回来,看清车牌,愣了两秒。   回到楼上后,他下意识提了一句,“老大,月少是去纳休斯吗?”   他刚刚看到那辆车的车牌是纳休斯大学的。   宴忱捏着手机看国内的消息,也没抬头,“他没说。”   邢宇:“……”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吐糟,却不知道从何而吐的感觉。   这头。   月淮在一个小时后,到达了纳休斯大学。   纳休斯大学非常大,几乎能和华国的四级小城媲美,表面上,纳休斯只是一个大学,但实际上,这里还有许多秘密实验研究室。   而费科就是研究室的一员,当年的月淮也是。   费科一早上都没有工作,时不时探头往窗户外面看。   他的助手非常奇怪,不由问,“费科教授,您是不舒服吗?”   要知道他们费科教授可是一个实验狂人,从来不会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每天都是工作、实验、实验、工作,像今天这种一上午都不做正事的事情,闻所未闻。   费科的屁股根本没有办法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来回地办公室踱步。   听到助手的话,摆了摆手,“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在等人。”   助手瞪大眼。   What?   对方什么人,能让他们伟大的费科教授这么等?要知道上一次女王大人来,他们教授都没空见,让对方等了两个小时。   正在这时,费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迅速接起来,然后,急匆匆往门外走。   助手忍不住跟了上去,然后,他发现,费科教授接的人,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华国少年。   助手:“……”   这似乎有点不太科学。   费科一看见月淮,激动地搓了搓手,“嗨,贝斯,你以为你不来了。”   等得他好捉急。   月淮把头顶的帽子遮下来,语气还是没有多少情绪,不过却很缓和。   “费科,约好的,我不会失约。”   费科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有点担心。走吧,带你去实验室。”   月淮嗯了一声,路过助手身边时,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   助手刚回过神,听见费科要带月淮去实验室,整个人又傻了,简直风中凌乱。   不是有规定,实验室不能随便入吗?为什么费科教授要带这个华国少年进去?   上次女王大人要参观,费科教授都冷着脸拒绝了。   月淮是来和费科讨论药方的,这些药方是当年的他留下来的,有一些,费科始终研究不透。   一直讨论了将近五个小时。   费科把资料收起来,带着月淮回到了办公室,倒了杯温水给他。   “您这些年都在华国?”   月淮头有点疼,按了按眉心,挺自然的语气,“不是,我重生了。”   费科手一颤,杯子里的水差点倾出来,他瞪着眼,望着月淮,“重生?”   月淮唔了一声,也没有多说,“大概是天道的原因,我复活的事,不要往外传。”   费科敛起神色,表情郑重,“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贝斯在实验室那些年,名声很响,但同样的,也结了许多仇家,其中就有M国的一些黑势力,如果被那些人知道,注定是一场麻烦。   两人又聊了几句月淮在华国的事。   聊完,月淮的视线在费科身上顿了顿,语气变得不那么肆懒,而是带了淡淡沉重。   “你大限快到了?”   费科笑了一下,挺豁达的语气,“差不多就是这几年。”   从表面上来看,他只有六七十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已经将近四百岁,而他能活这么久,全是因为当年贝斯教他练了一种功法。   那种功法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神奇,能够成神之类的,最多就是活得久一些而已。   而他,也差不到已经到了极限。   月淮挑起眼皮,“这么多年,没有人怀疑你?”   现世不像灵界,活个四五百年,都稀松平常,现实的人,寿命最少的也只有一百来岁。   费科语气挺轻松,“当然有,不过有熊崽子护着我,没人敢拿我怎么样。”   他口中的熊崽子是龙渝。   而且龙渝也会给他的身份做掩护,每过二十年,都会帮他换新身份。   月淮没再说,从包里拿出两瓶丹药,放到桌上,“吃着,应该能多活一段时间。”   费科有点愣,“您炼的丹?”   月淮点头,站起身,把包甩到肩上,打算离开,“随便加了点血神草。”   费科:“……”   不是!血神草是大白菜吗?这么随便的。   他猛地把瓷瓶拿起来,护宝一样攥到掌心里,“您把血神草培育出来了?”   月淮没太多情绪,“就种了几株,难种,没办法大面积培育。”   费科:“……”   那是灵草哎!没有灵气,大佬您都能种出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嫌弃的语气?   让他这个种了几百年,每一两年才能培育出一株的人,情何以堪。   他捂着心口,觉得自己受到了刺激。   见月淮往外走,连忙追上去,语气有点急,“贝斯,你不打算回来吗?”   如果他大限止了,实验室就要重新寻找接班人,看来看去,只有大佬最适合。   月淮头也不回,朝外面走,朝着费科随意的摆手。   “不了,家里的崽子粘人。”   费科:“……”   崽子?什么崽子?   大佬有孩子了? 第207章 月淮必须回月家   这头。   国内。   月淮拿了比赛第一,并且去了颁奖典礼的事传得如火如茶,不但上了热搜,各大媒体还纷纷争相报道。   月氏集团的员工也在讨论。   “你们知道吗?咱们国家有个叫月淮的拿到了计算机比赛第一吗?”   “当然知道啊,这事都上热搜了。听说才十八,真是太厉害了。也不知道什么父母才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咦,张云,你不知道吗?月淮是咱们老总的儿子啊。”   月骥霆刚从外面回来,听见后,忍不住停下脚步。   叫张云的一脸愣,“什么?老总的儿子?不可能吧?”   另个同事没看到月骥霆,神神秘秘的道:“哎哟,豪门的事情很复杂的,听说月淮是咱们老总的养子,前一段时间被赶了出来。”   “赶出去?老总是怎么想的?这么优秀的人都赶出去?如果是我,我供着还来不及。”   月骥霆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他没有再听,神色阴郁的回到了办公室。   半晌后,他拿出手机,在X度上搜了月淮。   上面罗列了月淮大概的个人资料,但有一条特别详细,就是他的个人成就。   上面写道——   帝大物理系保送生,全世界第十期计算机比赛第一名。   看到这条内容,月骥霆忍不住把手机握紧了。停了一会,他直接叫来司机,回到了月家。   季晓臻正在帮月意泽收拾去帝都的行李,看见他这么早回来,不由奇怪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月骥霆心里躁得不行,扯了扯领带,语气阴鸷,“你看了有关计算机比赛的新闻了吗?”   季晓臻摇头,“没看,怎么了?”   因为月意泽也参加了比赛,并且名次不好,他们为了怕月意泽难受,就没有去关注这件事,提都很少提。   月骥霆抬眼,语气复杂的要命,“月淮拿了第一。”   “什么?”季晓臻一怔,随后失笑,“你在开玩笑吧?就月淮?他怎么可能?”   月淮是她的亲生儿子不错,是有点本事也不假,但是他一个没有学过计算机,并且连接触都没有过的人,怎么会拿第一名。   这玩笑,真是一点也不好笑。   月骥霆冷着眉眼,“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但这件事确实是真的。网上有他的新闻。”   季晓臻认真端详着月骥霆,见他确实不像开玩笑的模样,表情微变,但心里还是不相信。   “可能是同名同姓。”   月骥霆皱眉,直接拿出手机,点开其中的一个视频。   “你自己看。”   季晓臻下意识的低头,等看到视频中,面对着镜头,高挺劲瘦的少年后,她不由地愣了。   “这……这怎么可能?”   第一名?!竟然是第一名!还代表国家去拿奖。   这代表什么,代表月淮哪怕只有这个荣誉,他也会成为国家保护的人才,他的未来可以说是不可估量。   而月意泽,他……他连个计算机比赛第二名都没有拿到。   月骥霆已经受过刺激了,此时的表情平淡了很多,“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当时也不愿意相信。”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他们不想相信也没有办法,而且他们必须得承认,月淮很优秀,比他们想像的,以为的,要优秀的很多很多。   季晓臻脱力般地坐到沙发上,“他怎么这么厉害?”   会画画,会书法,会拉小提琴,被帝大物理系保送,现在竟然还代表国家拿了这么一个荣誉。   而当初,她竟然因为误会,把他赶出了月家。如果那时候她不那样做,现在她是不是就会成为贵妇圈人人艳羡的存在?   这种如同错失了五百万的滋味,简直太难受了。   月骥霆眯了眯眸,“我想了想,月淮是我们的亲儿子,把他赶出去,确实对他不公。我打算找爸谈一下,把月淮接回来,再正式宣布他的身份。”   先不说月淮身后有宴忱这个傲世集团的执行长,就只说他计算机比赛第一名的身份,就能给月家带来巨大的利益。   季晓臻反应过来,不可置信,“你疯了?你这样做,让意泽怎么想?”   先不说他们之前是怎么对月淮的,就只说意泽,如果意泽知道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月骥霆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这件事你去找他谈,他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也没办法,月淮必须回月家。”   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他不可能会放手。   &   月淮并不知道月骥霆和季晓臻的对话,他和宴忱乘飞机,回到了国内。   走的是VIP通道,人很少。   石头来接的。   两人站在路边,等着石头放行李。   宴忱见月淮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勾起了唇,“要不要吃点东西?”   月淮脑子有点懵,没听清,“什么?”   宴忱不由笑了,动手帮他理了理头上乱翘的头发,“问你要不要吃东西?”   月淮懒洋洋的摇头,“不吃。”   宴忱也没有在问,等石头放好行李,就上了车。   两人没有发现,他们说话的这一幕,刚好被一个拍明星照片的站姐拍了下来。   这个站姐很有名气,她把这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顿时引起来了一堆人流。   照片里,妖孽俊美的男人站在月淮面前,薄唇微勾,染着笑,正在帮他理头发。   而月淮,单手插兜,清冷的双眸里一片水光,瓷白昳丽的脸上表情显得格外缓和。   【啊啊啊啊,这不是新得奖的计算机第一名吗?这颜值,我吃了。】   【他身边站着的是傲世集团的大佬吧?集团总裁X天才少年,这CP我可以。】   【宴少看月淮的眼神也太宠了吧,嘤嘤嘤,不行,我克制不住自己了,求求快在一起。】   【不说了,马上去建超话。】   名字就叫月上宴。   超话一建好,立马有了上千粉丝。   【本来以为自己是邪教,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姐妹,找到组织了。】   【刚刚看到照片了,哎哟,这两人不在一起,简直天理难容。】   宴忱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看到这个照片,手指一顿,点了保存。   然后,他又顺着痕迹,找到了超话,片刻后,默了一会,给关了。   为什么是月上宴?而不是宴上月?他看起来很弱?   月淮没看网上,他在房间里给顾苏郁拿礼物。   阮苏苏也来帝都了,图方便,这两天都和顾苏郁住在一起。   此时,她和顾苏郁脸上都抹着绿哇哇的面膜,听见月淮说给她也带了礼物,开心得不行。   “谢谢爹。”   月淮扫了一眼两人脸上的绿泥,懒懒地把视线瞥开了。   这搞的是什么玩意?   顾苏郁看出月淮的嫌弃,把脸凑到他面前,一副怂恿的语气,“爹,这面膜是江哥给我的,说是江阿姨从国外带的,效果特别好,你要不要试试?”   月淮挑着眉梢,直接拒绝,“不试。”   顾苏郁失望,撞了撞顾苏郁的肩膀。   顾苏郁正在帮月淮收拾行李箱,动作一顿,抬起眸,去看月淮。   “哥哥。”   月淮:“……”   他头痛的不行,“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顾苏郁眸里划过笑,点头,“好。”   阮苏苏赶紧去拿面膜,害怕把月淮的头发沾到,还弄了个小狐狸耳朵的发箍,帮他把刘海弄起来。   月淮躺在床上,眉间躁躁的,让阮苏苏在他脸上摆弄。   过了一会,阮苏苏就弄好了,笑眯眯地看着月淮敷着绿泥的脸,“好了。爹,你长得真好看,弄个绿泥也漂亮。”   月淮抬起眼皮,懒得说话。   正在这时,宴忱进来了。   他敲了一下门,然后推开,一抬头,看见三张一模一样的绿脸,动作顿了顿,笑意慵懒的开口。   “这是干什么?”   阮苏苏嘿嘿笑,“是面膜,大爹,你要不要试试?”   宴忱侧眸,看了月淮一眼,轻笑出声,“行。”   阮苏苏本来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宴忱真的会同意,愣了两秒,把面膜盒又给打开了。   不多会,四张绿脸就出现了。   程墨有事找宴忱,进屋的时候,看到宴忱顶着一张绿脸,差点没惊得魂飞魄散。   惊恐地瞪着眼,“老……老……老大?”   宴忱漫不经心抬头,“结巴了?”   程墨:“……”   不是!大佬,你怎么能表现的这么平静?你不觉得自己的形象毁了吗?   这话他没敢说,咽了咽口水,非常怂地决定视而不见。   两人聊了一会,程墨就走了。   宴忱去洗脸,等洗完,回到房间,把手机拿出来,递给月淮。   “祖宗,网上有人吃我们的CP。”   月淮一顿,把手机接过来,“什么东西?”   CP?那是什么?   宴忱指尖从他光滑的脸颊上滑过,笑得妖孽得不行,“就是说我们是一对。”   月淮:“……”   他耷眸,往屏幕上看了一眼,然后顿了一下,“月上宴?”   这名字倒不错。   宴忱轻笑,“要不然和哥哥一起配合一下大众?”   上位倒是也不错。   月淮:“……”   他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扔开,把人推到一边。   “谢邀,没有兴趣。”   宴忱:“……” 第208章 天上掉馅饼?   帝大新生报名是从八月二十五开始,还有几天。   星耀娱乐那边打电话,让月淮过去一趟。   为了方便,宴忱让人把星耀的总部搬到了帝都,特别豪气,买了商业圈某大楼的五层楼。   月淮一个人去的,宴忱有事。   到了大楼门口,秘书已经在等了,看见他,笑容满面的迎上去。   “月少。”   月淮淡淡地应了一声,把秘书递过来的文件接过来,不怎么在意的翻了翻,语气懒散的开口。   “要签人?”   秘书点头,“路总那边的意思是要加点新鲜血液,让您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星耀总部搬到帝都后,路鸣还留在沪市那边,所以事情都压到了月淮身上,不过这种事本来也需要月淮定夺的。   文件总共十多张,每一张上面都列了一位明星的资料。   月淮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和秘书一起,往电梯方向走。   正在这时,有人疾步走过来,拦住了秘书。   是白暖的经纪人,齐姐。   齐姐礼貌地冲着秘书一笑,语气却有点急,“秦秘书,路总那边有给您回消息吗?”   她的身后还跟着白暖。   《出发吧,姐姐们》已经开播了三期,但是运气不好,齐姐扇尹辛悦的视频上了热搜,连带着白暖也遭了殃,现在名声很差。   白暖现在所在公司的合约已经到期,公司明言不会再续,齐姐就想试一下星耀,看能不能把白暖签了。   白暖是个好苗子,她不忍心她湮没在娱乐圈,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白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月淮抬眸,懒懒地朝白暖看去。   秦秘书连忙小声解释,“这位是齐小姐,她身后是白暖,想签咱们公司。”   但是路总看过白暖的资料,觉得她不适合。   这几年唱片界没落,只唱歌的艺人根本没有办法博出圈。   齐姐这才注意到月淮,眸中闪过疑惑。   这位小帅哥,似乎有点眼熟。   她心中想着,意识到月淮的身份不一般,把白暖往前推了一把。   “您好,您看看我们家白暖,她很有潜力的。”   白暖从刚才看到月淮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被推过来后,有点紧张地冲他点了下头。   月淮没注意她的态度,目光在她身上定了一下,语气没有起伏的开口,“我记得你会唱歌?”   白暖微微点了下头,耳朵有点红,“是的。”   月淮没再说,对着秘书点下巴,“走吧,带她们上楼。”   齐姐一愣,等反应过来月淮的意思,差点笑开了花,赶紧拉着白暖,跟在他的身后。   “这位先生,还没请教您的姓名。”   她本来已经对白暖进星耀的事情不报希望了,毕竟唱片界没落,谁也不想要一个只会唱歌的艺人,而且她从路总三番五次推说有事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星耀不想签白暖。   没想到逢回路转,竟然碰到了贵人。   月淮穿着白T恤,露在外面的胳膊白得晃眼,笔挺的牛仔裤,显得双腿又细又长。   他抬了下眸,眼尾撩着匪气,“我姓月,叫我月淮就好。”   齐姐最近没看网上的热搜,也不知道月淮最近很火,笑着道:“原来是月总。”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打鼓。   这么年轻,怎么就是星耀的总裁了?   几人一起进了月淮的办公室。   秦秘书趁空,有些担忧地问月淮,“月少,您要签白暖吗?”   月淮翻资料,淡淡地点了下头,“怎么?不可以?”   秦秘书欲言又止,“也不是,只是白暖最近和尹辛悦不对付,名声现在很差。《出发吧,姐姐们》那边,有意让她退组。”   月淮抬起头,黑色的钢笔在指尖旋转,懒懒的,“放心,不会退组。白暖以后是公司的摇钱树。”   他观过白暖的气运,是个能大红大紫的好苗子。   秦秘书见状,也就不再多说,遵从月淮的吩咐,去拿了合同,然后给了齐姐。   齐姐是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拿到合同的时候,还有点不可置信,忍不住同白暖小声嘀咕。   “会不会是耍我们的?月总看起来很小,真的是星耀的主事人吗?”   白暖抿着唇角,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完齐姐话,皱着眉摇头,“不会。”   计算机比赛的第一名,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耍着她们玩,他又不闲。   齐姐还是放心不下,低下头,仔细看合同,等看清详细内容后,表情陡然凝住。   月淮端了杯水过来,坐到她们对面,眉梢挑了挑,“怎么?合同有问题?”   齐姐猛地回神,然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一点问题也没有。”   何止没有问题,她们简直撞了大运,星耀给的合约条件不但不苛刻,反而十分优越,不但提出每年帮白暖发行三到五张之内的唱片,所得利益除掉费用后,还要和白暖五五分。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月淮肆懒地点下了头,“没问题就签字。白暖是吧,一会和我去试歌房,试试嗓子。”   白暖把字签了,然后点头,顿了顿,又说:“谢谢。”   虽然不知道月淮为什么签她,但是这么优渥的条件,这声谢很值得。   星耀自己就有试歌房,设备都是最先进的。   月淮带着白暖进去,齐姐留在外面。   她探头朝试歌房看了一眼,忍不住,问一边的秦秘书,“秦秘书,我能问一下,月总为什么会签我家白暖吗?”   她家白暖虽然唱歌好,但是娱乐圈唱歌好的多的去了,她家白暖也不算特别出彩。   秦秘书也搞不懂,但是这话不能说,就保持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月少说白暖是大红大紫的命。”   摇钱树不就代表大红大紫吗?   齐姐:“……”   她家白暖这么牛皮的吗?   白暖试歌很快,差不多半个小时,月淮就带着她走了出来。   齐姐忍不住凑到白暖身边,“怎么样?”   白暖不知道怎么说,顿了顿,“一会再谈。”   齐姐急得不行,心里像猫在挠,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忍住,心思转了转,厚着脸皮道:“月总,节目组那边,说要换白暖,您能不能给导演打个招呼?”   这实在是个不请之请了。   月淮已经用口罩把脸遮了起来,闻言,抬了下眼皮,“不会换。”   《出发吧,姐姐们》是星耀投资,占了大头。   齐姐也知道这件事,但是不定下来,她心中实在不安,红着脸,“但是导演那边态度挺坚定的,说如果白暖这期表现不好,就肯定要把她刷掉。”   月淮眉间闪过一抹燥,顿了顿,单手插兜,往外面走。   “走吧。”   齐姐一愣,“去哪?”   月淮拧了下眉心,“不是说去节目组那边?”   齐姐:“……”   她兴奋得几乎快抖了,赶紧道:“好好好,现在就走,我去开车。”   节目组还在沪市,要过去,得乘飞机。   月淮先给宴忱打了个电话。   宴忱听说月淮要去沪市,顿了顿,“路鸣闲着,让他去。”   月淮已经在机场了,手上拿着头等舱的机票,懒散的语气,“明天就回来,刚好去看看我爸。”   宴忱默了一会,声线还是慵懒的,“几点的飞机?”   等月淮报了以后,他挂了电话,然后转眸,看向程墨,“给我订张回沪市的机票,两点那班。”   程墨:“……”   他满头雾水,“沪市那边有任务?”   宴忱起身,不急不徐地往门外走,“不是,去看老丈人。”   程墨:“……”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吐糟呢?   这边。   月淮给宴忱打完电话后,就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齐姐惴惴不安地望着他,“月少,咱们真去节目组那边吗?”   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就好像小学生受了欺负,就回家搬家长一样。   月淮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撩起眼皮,“嗯。”   齐姐:“……”   大哥,您好歹多说两个字啊。   她幽幽地看了月淮一眼,把嘴给闭上了。   飞机两点飞,还有一段时间。   齐姐去买吃的。   白暖留下来陪月淮。   只不过她也不是话多的人,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思考了半天,憋了一句话,“上次您颁奖的直播,我看了,您很厉害。”   一直用的敬语。   那场颁奖直播很火,明明不是最好的时段,却突破了一千万人在线,月淮直接火出了圈,B站上还有很多有关他的剪辑。   月淮抬头,看向白暖。   白暖脸上红了一些,有点磕绊,“我……我……您是我的偶像。”   从看到直颁典礼上闪闪发光的少年时,她就梦想着有一天和他认识。   没想到,真的会认识。   月淮勾了下唇,语气缓了不少,“你也是我家苏苏的偶像。”   如果不是因为苏苏,这一趟,他是不打算跑的。   他这会还戴着口罩,大半张脸都掩在下面,但是眉眼却因为笑意,像是春水起了皱,潋滟的不行。   白暖的脸,忍不住又红了,赶紧把头低下,悄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疑惑出声。   “苏苏?”   月淮点头,想了想,“上次在沪市,她和小郁去看过你。”   白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天在演播厅,那两个漂亮的女粉丝。   那一天,秦倾秦大佬,还特地帮她化了妆。   难道……秦大佬是月少帮她请的?   白暖的神情不由变得恍惚起来。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祖宗,好巧,上面派哥哥出任务,刚好也在沪市。”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件墨色的衬衫,妖孽般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桃花眸微垂着,里面盛满几乎能溺毙人的宠溺,正看着她身边的人。   而那个人是月淮。   白暖吞了一下口水。   宴……宴少?   他们CP粉有糖吃了? 第209章 有爸爸不害怕   本来的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齐姐回来,愣愣地瞅了宴忱半晌,扯着白暖的袖子,将她拽到一边。   “宴……宴少怎么来了?”   他们这些娱乐圈的人最注意的就是商界的动向,宴忱是傲世集团执行长那件事一爆出来,娱乐圈都传遍了。   好多女明星,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在聚会上碰到他,可是挺失望的,宴忱根本不在聚会上混。   白暖坐在后方,朝月淮和宴忱的方向望了一眼。   两个人是并排坐的,月淮靠里,宴忱靠外,像是怕月淮会冷,宴忱还特意找空姐要了张毯子盖到他腿上。   座位面前的小搁板上还放了一杯牛奶,和新鲜的水果切盘。   白暖顿了顿,“不知道,可……可能是来月少的吧。”   齐姐:“……”   CP?   太暴殄天物了吧?   到了下午,飞机停在了沪市机场。   节目是晚上开拍的,从机场过去,时间差不多刚好。   齐姐和白暖坐的是另外的车。   月淮这辆车上只有他和宴忱,还有一个狼字队的成员,临时来充当司机的。   月淮打了个哈欠,撩起眼尾,“你出什么任务。”   刚刚在飞机上,人太多,他没有问。   宴忱顿了一下,不疾不徐的语气,“开个简单的会。”   月淮:“……”   开个会?视频不就行了,用得着人过来?   他懒懒地望着宴忱。   宴忱轻笑一声,捏了捏他的手指,“真开会。”   月淮想了想,也没再问,“我一会先去节目组。晚上住哪?”   沪市的房子倒是空着,但是最近没有人,也没怎么打扫。   宴忱薄唇勾着,慵懒的眉眼,惑人的不行,“都行。我让石头订酒店?”   月淮无所谓的点了下头。   到了节目组,月淮下了车。   宴忱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狼字队的成员这才开口,奇怪得不行,“老大,分组要开什么会?”   怎么他没收到通知?   宴忱撩起眼皮,语气漫不经心,“临时会议,查验一下你们平常的训练成果。”   狼字队成员:“……”   这是老大临时想的吧?是吧?是吧!   看来今天又要遭殃了,老大很能打的时候,还非常冷酷无情。   月淮可不知道狼字队成员此时内心一片哀嚎,他和白暖以及齐姐一起,去了演播厅。   照旧,还是上次那个。   到的时候,已经准备开录了,所有的女明星都在准备化妆。   白暖也去了。   齐姐留在外面,陪月淮,先是给他倒了杯水,才语气试探地道:“月总,要我带你去找导演吗?”   除了投资商爸爸,这个节目,导演最大。   月淮放松地靠在沙发上,眼皮懒洋洋的耷着,语气慢吞吞的。   “不急。等录完节目再说。”   齐姐内心都快急得上火了,听见月淮这话,只能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差不多七点的时候,节目正式开拍。   第一组上演的是以一个名气最大的女明星和尹辛悦等四位明星组的队。   她们表演的是唱跳,连唱连跳那种,一人接一句。   因为是嗨歌,整首歌下来,气氛就被点得很燃。   再接下来是另一组的明星,表演的是纯唱。   最后,才轮到白暖。   导演正打算让各组准备,负责拍白暖的副导演却匆匆赶了过来,声音有点急。   “魏导,出状况了。”   魏导皱眉,“什么状况?”   副导没有压着声音,用惯常的音高,“之前本来定的是杨瓷给白暖伴奏,但是刚刚杨瓷却突然说曲子没练好,不愿意上台。”   为了搞噱头,节目组规定必须是最少两人结伴。   本来定好杨瓷弹钢琴,白暖唱歌,现在杨瓷竟然撂了担子。   导演狠狠皱了下眉,“这个杨瓷到底搞什么?都要开始录了,竟然罢演。”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很清楚,娱乐圈这种地方惯会踩高捧低,白暖是板上钉钉要被涮走的人,杨瓷当然不想触这个楣头。   副导演擦了擦额头的汗,“杨瓷还说,她现在弹不成了,不然就换成白暖弹,她来唱。”   白暖已经站在台上了,见下面一直停着,微微疑惑的抬了下眸。   其他的女明星坐在节目组特地安排的位置上,笑语晏晏的望着台上孤伶伶的白暖,并没有一丝同情。   魏导气得甩了台本,泄愤过后,又把台上的白暖叫下来,“杨瓷说曲子不熟,弹不了,你什么打算?”   齐姐在注意到不对的时候,就走了过来,听见这话,气得差点噎过去。   “为什么弹不了?都排练好几次了,现在说不熟?早干什么去了?”   魏导也无奈,“你抱怨也没用,要不然就换,杨瓷唱,白暖来弹奏。白暖,你会弹吗?”   节目组的这些女明星,个个都是大神,他们惹不起。   先不说尹辛悦,这个最近刚找到后台,就说杨瓷,那也是个不好惹的,身后有背景。   白暖抿了下唇,“我不会。”   本来预订的是杨瓷弹钢琴,她只会弹吉他。   魏导左右为难。   尹辛悦突然冒了出来,笑嘻嘻地道:“魏导,那就不如各演各的,本来白暖也是要走的人。”   魏导已经很不喜欢尹辛悦了,因为尹辛悦虽然腥风血雨的体质,给节目带来了很大一片流量,但是太爱搞事情,整个团体都搞得气氛不合。   但偏偏,尹辛悦最近攀到了后台,他又惹不起。   听见她的话,干脆没理,看向白暖,“你怎么说?”   正在这时,一道肆懒的声音插了进来——   “她还是唱歌,我来伴奏。”   导演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眼晴微微一亮,“你是?”   这少年长得真不错,是个进娱乐圈的好苗子。   是月淮。   齐姐和白暖不由愣愣地望着他。   月淮单手插兜,因为困,眉眼显得格外懒散。   他朝着白暖的方向挑了挑下巴,“她的助理。”   魏导:“……”   他疑惑地望着月淮,“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先不说了,你会弹钢琴?”   月淮撩着眼皮,“会一点。现在开始?”   魏导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行,那你上去弹。大家开始准备。”   其实他也有小心思,这个自称白暖助理的少年长得太好看了,节目播出去,肯定会火,到时候也能引来流量。   尹辛悦瞥头,看见月淮,眼神冷了冷,随后不屑地哼了一声。   有人弹奏又怎么样,反正白暖是板上钉钉要被涮的。   齐姐不放心,凑到月淮身边,担忧地道:“月总,你真会弹钢琴吗?”   月淮把头顶的鸭舌帽取下来,随意地扔进齐姐怀里,又拿出口罩遮住半张脸,语气很随意。   “之前学过几天。”   齐姐:“……”   完蛋,更担心了。   她愁得头发都要白了,有心想劝月淮,想了想,又把话咽下去了。   反正这是爸爸,演砸了,他也能兜着,不慌。   白暖唱的一首自编自谱的曲子,歌词多,节奏也非常快,因此对弹钢琴的人要求非常高。   之前她和杨瓷配合了好些天,才磕磕绊绊的勉强配合。   把曲谱拿给月淮,她语气有点紧,“月少,其实不用勉强的。”   她并不想这么麻烦别人,而且没有伴奏她也可以自己清唱,就是效果大大折扣。   月淮拿着曲谱,随意地扫了几眼,语气松松散散的,“不勉强。”   反正自家女儿喜欢,帮帮也无所谓。   白暖:“……”   她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一起上了台。   之前为了镜头,钢琴是放在舞台正中央的,这样两个人都算是C位。   现在杨瓷不来,钢琴不好挪,位置也就没变。   白暖捏着话筒,有些紧张的望了已经坐下的月淮一眼。   月淮已经在试琴了,细长的手指从雪白的琴弦上滑过,泄出一串流畅悦耳的音符。   他在熟悉白暖所唱的曲子,但因为不太熟,弹的不怎么流畅。   尹辛悦和杨瓷坐在一起,轻轻冷哼,“装模作样。”   她还当这男的谁呢,原来是白暖请的小助理,能来做助理,想来也没权没势。   而且看他的架势,钢琴肯定弹得也不怎么样。   杨瓷笑笑的,“那首曲子很难弹,白暖肯定要输。”   因为一个唱,一个弹,而且曲子还是白暖做的,所以她其实算是给白暖作配,她也是有背景的人,当然也不愿意。   后来又出了齐姐扇尹辛悦那事,白暖受牵连,观众对白暖的意见很大,她当然也不愿意和白暖一组。   尹辛悦笑了一下,“等会瓷瓷你上场,肯定弹得比那个小子好一百倍,到时候丢脸的就是白暖。”   杨瓷自傲地勾了下唇。   她的钢琴确实弹的很不错,可以说,全娱乐圈没有比她弹得更好的人。   魏导一声开拍,所有的人都开始动,其他的女明星对白暖不感兴趣,但也装样子,一脸期待地望向台上。   白暖开嗓就是吐词很快的唱曲,期间,她还担心的看了月淮一眼,害怕他跟不上。   毕竟,曲子是她自己做的,月少又只熟愁了一会,能不能跟上都是问题。   但是接下来的情形,却令她瞳孔缩了缩。   只见月淮十指如飞按动着琴弦,一串串悦耳流畅的音符从他指尖泄了出来,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更可怕的是,那么快的节奏,他竟然完全跟得上不说,同时还不动声色的帮她补了节奏。   原来还满脸不屑的女明星,齐齐一静,直接愣了。   五分钟后,演奏结束。   月淮起身,懒洋洋的下了台。   而全场的人还没有回过神。   尹辛悦捏着手指,脸差点青了。   这一次,白暖又火出圈了。 第210章 再来一次椒???????樘?   《出发吧,姐姐们》是一周一播,今天录的会在下周五的时候播出。   白暖的表演很好,有了月淮助攻的加持,直接震了全场。   再接下来的表演,就显得格外不够看。   杨瓷的脸,难看得快扭曲了。   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果然,有白暖珠玉在前,轮到她上台的时候,一首清弹的钢琴曲怎么也惹不起轰动。   尹辛悦也不开心,她望着台上闪闪发光的白暖,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敢肯定,节目播出去,白暖一定会火。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白暖总有这么好的运气,危难的时候,总是有人替白暖解围。   还有那个叫月淮的,他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助理,钢琴却弹得比杨瓷还好?   他真的只是一个助理吗?   演播厅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月淮没管,下了台后,他就离开了。   宴忱开了车在等,看见他姿态懒散的模样,笑勾了下唇。   “怎么样?好玩吗?”   月淮坐了一会,又弹了首曲子,有点累,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语气没太多情绪。   “还行。”   宴忱往他面前凑了凑,薄唇从他唇瓣滑过,“那去吃饭?”   月淮应了一声,挑起眼皮,见宴忱一副刚刚运动完的模样,出了声。   “不是去开会?”   怎么一副打过架的样子?   宴忱语气平常,唇角的笑意慵懒惑人,“和狼字队的那些组员练了一会。”   正确来说,是单方面的群殴,把最近松散的狼字队成员齐齐虐了一片。   他要走的时候,狼字队的成员差点没敲锣打鼓的欢送。   月淮也就没多问,和宴忱去了顾云澜那里。   顾苏恩早已经从看守所回来了,没有了以往的骄矜,显得有点瑟缩,看见月淮,大气也不敢喘。   月淮没理她,坐在顾云澜对面,不怎么有胃口的吃饭。   顾云澜挺开心的,拿了一瓶酒出来,和宴忱一起喝。   他看起来是一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模样,拿出来的酒却非常接地气,是一瓶二锅头。   宴忱也没在意,拿小盅倒了一瓶,敬了顾云澜一杯。   两人喝了两个小时,喝了两小瓶。   月淮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终于结束,和顾云澜说了一声,同宴忱回酒店。   顾云澜愣了一下,“不住家里?”   小郁搬走了,龙渝也没住之前的屋子,家里还空了一间房。   月淮唔了一声,“明早的飞机,住酒店方便。”   顾云澜眼中滑过失落,“也好。等过几天,爸爸去帝都看你们。”   宴忱喝了酒,不能开车,再叫人过来,就比较麻烦。   月淮就叫了辆滴滴,选车的时候,手指顿了顿,选了专车。   宴忱不常喝二锅头这么烈的酒,这会有点上头,脑袋泛晕。   他就靠到月淮身上,下巴搁在他肩上,因为酒意,声音就带着惺忪的散漫。   “伯父好像不开心。”   月淮低头看手机,看车到哪了,闻言,手指顿了顿,抬起头,“那回去住?”   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宴崽子很狗,怕他睡不惯,两个人住一个屋,床又挤。   宴忱桃花眸闭了闭,复又睁开,笑着,“再回去也不合适。过段时间把伯父接到帝都。”   月淮把手机按熄,敛了敛眼皮,嗯了一声。   其实他不是没有看出来顾云澜想让他住家里,但是顾苏恩在,他不乐意见。   顾云澜想必也是知道。   专车很快到了。   月淮抬脚往车里走,想起什么,又转头,看向脚步有点虚的宴忱。   “你行不行?”   宴忱抚着额,低笑一声,又捏月淮的下巴,“祖宗,几两白酒,哥哥还不是那么不胜酒力。回酒店让你看哥哥行不行。”   月淮:“……”   这男的,发情期吗?什么话都能往那方面想。   他懒洋洋的,啧了一声,没理。   宴忱薄唇忍不住又翘了起来,跟着月淮坐进了车里。   酒店订是的宴忱之前常住的那间,月淮和他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就在那里住过。   也算是熟门熟路。   用房卡刷开了门,月淮正打算把卡插进电槽,一双手臂伸过来,将他按到了墙上。   接着,泛着酒香的浓烈荷尔蒙,就朝他袭了过来。   狠狠折腾完,月淮全身的力气都透支光了。   宴忱的酒已经醒了,看着被自己折腾得厉害的月淮,将人抱进怀里,往浴室走,语气有了歉意。   “没伤到吧?抱歉,喝了酒,有点上头。”   平常都是压着的,祖宗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不要,他也会及时的停。   但是偏偏今天酒意上头,平常又压得狠,就没收住。   月淮连撩眼皮的劲都没有,躁躁的,“你再不禁欲,我就给你下.药。”   跟狼一样的,简直喂不饱。   而且太折腾了,他腰几乎断了似的。   宴忱轻笑一声,小心地把他放进盛满温水的浴缸里,特别作低伏小的赔不是。   “明天就禁。”   他平常酒量挺好,但是二锅头劲大,有点没克制住。   月淮有了点劲,烦烦的扫了他一眼。   洗完澡,两人回到房间,这次倒是没有再折腾。   但是等第二天,月淮还是没爬起来,本来预订的飞机,只能推迟。   宴忱已经醒了,坐在他旁边看手机,见他睁眼,薄唇一弯,“祖宗,醒了?”   月淮还恼着呢,恹恹的不理他。   宴忱把手机扔一边,长臂一伸,将人从被窝挖出来,抱进怀里,小心的哄。   “别气,是哥哥不对。”   搬到帝都后,两人虽然住一间屋子,但是有小郁和龙渝在,平常就不好太放肆。   压得狠了,总会爆发。   月淮倒也不是真生气,那种事情食髓知味,他也很享受,他是有点烦宴忱总爱折腾他,偶尔用的动作,都特别令人羞耻。   他打了个哈欠,出了声,“几点?”   宴忱笑着,低头,在他唇上啄了啄,桃花眸里像是盛着一汪春水,溺得不行。   “三点,我把飞机改签到明天。”   月淮想了想,决定再睡一会。   宴忱不同意,把人挖起来,抱着放客厅,“吃点东西。”   月淮耐着脾气,把东西吃了。   又睡了一觉,到了傍晚,醒来后,他拿出严教授给的物理题解。   马上就要开学,严教授这几天倒没有再催,就是总是是不是发点题给他。   第二天,两人乘飞机,回到了帝都。   帝大的报名时间定在了八月底,到差不多快报名的时候,江照来了。   除了江照之外,江挽鹿和傅薄言也在。   两人是来送江照上学的。   到了帝都后,就约月淮吃饭。   吃饭的地点约在了帝都一处四合院里,是一家只能通过预约才可以的私房菜。   江挽鹿一看见月淮,就笑了开来,对他招手,“淮淮,来,到我这里坐。”   她的左手边是傅薄言,右手边是江照。   傅薄言不可能让位置,只能江照让。   江照:“……”   他默默地起身,打算移到旁边的位置上,一抬眼,看见了宴忱,又非常乖觉的多让了一个位置。   这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月淮和江挽鹿打了声招呼,又对着傅薄言淡淡颔首。   顾苏郁和阮苏苏也来了,两人是来蹭饭的。   可能是和阮苏苏呆久了,顾苏郁的性格不像原来那样沉闷,松了不少。   阮苏苏笑弯着眼,也冲江挽鹿和傅薄言打了招呼。   江挽鹿前段时间去国外拍戏,回国的时候,就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让江照把礼物一起分了。   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是能看出来都是精心挑选的。   阮苏苏也有。   她有点不好意思,白嫩的脸微红,“江阿姨,我……我就不要了吧。”   她是为了陪苏苏才过来蹭饭的,现在还拿礼物,这有点太不适合了。   江挽鹿笑得温婉,语气却十分大气豪迈,“小礼物,别客气,阿姨还没有谢谢你在学校的时候经常照顾照照呢。”   话说到这,再推拒就不适合了。   阮苏苏只好把礼物收了。   江挽鹿和傅薄言是特地来送江照上学的,两人要在帝都呆几天。   为了方便,还特地买了房子,挺巧的,和宴忱的住所离得不远。   吃完饭,几个人就往回走。   到了月底,帝大开始报名。   现在已经可以在网上报名,不过因为要住宿,东西也需要搬过去。   一早起来,宴忱让家里的佣人帮忙收拾行李。   顾苏郁和月淮都要搬去宿舍住,收拾起来,东西倒是不是。   阮苏苏也要收拾,不过她的行李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提过去就行。   一时间没事,她就把手机拿了出来,打算看看视频。   《出发吧,姐姐们》昨晚开播新一期,昨天和江照一起玩游戏,她还没来得及看。   她也没耐心看别人的,直接用了三倍快放,等轮到白暖出场,才放成正常速度。   但是等她看到视频里那个为白暖伴奏的人后,不由愣住了。   好一会,她走到顾苏郁面前。   “小郁,这里面的人好像是……咱爹。”   顾苏郁:“……”   是你爹,我哥。 第211章 哥哥好疼你   手机屏幕很小,但是看内容却不费力。   炫彩的舞台上,身穿白T的少年姿态懒散地坐在钢琴前,被口罩遮住的脸,看不出表情,唯有露在外面的眉眼,好看到至极。   清冽昳丽。   惊艳绝伦。   他的十指在黑白交加的琴弦上翻飞,每一根手指起落间,都泄出令人耳朵炸裂的悦耳乐声。   顾苏郁垂着眸,和阮苏苏头挨着头听完,动作顿了一下。   “是哥哥。”   原来哥哥还会弹钢琴。   阮苏苏整个人都兴奋了,漂亮的杏眸亮得像是发光,“天啊,我是撞了什么大运气,竟然能看到我爹和我女儿联动。”   这也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顾苏郁把书装进行李箱,勾了下唇,不由地道:“你辈分乱了。”   叫哥哥爹,那不是要叫她小姑?   阮苏苏捂嘴笑,“哎呀,这种事,不用在意。走,找爹去。”   月淮正在收拾东西,因为住所离学校近,回来方便,他也不打算带太多过去。   所带的几样,无非就是电脑、充电器,这类常用的物品。   看见阮苏苏和顾苏郁进来,他略略挑了下眉,有种懒散的放松,“东西收拾好了?”   阮苏苏先点了下头,然后把手机凑到月淮面前,“爹,你什么时候去和暖暖一起表演节目了?”   月淮微垂了下眸,看了一眼视频里的自己,又把头抬起来,漫不经心的,“嗯。”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伴奏,镜头不会给的太多,现在似乎预想错误。   阮苏苏激动的要命,小声尖叫,“啊啊啊啊,早知道,我就先不来帝都了。”   说不定跟着爹,还有能和亲闺女握手的机会。   宴忱走进来,桃花眸懒懒地扫了一眼众人,薄唇微勾。   “什么事?这么兴奋?”   阮苏苏又献宝似的,把手机凑到宴忱面前,“大爹,我们在说爹给白暖伴奏的事情。”   宴忱看了一眼,微微顿了一下,桃花眸撩起,看向月淮。   “我都不知道你去沪市是为了上台伴奏。”   月淮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把箱子合上,语气显得很随意,“小事,就没提。”   在他看来,确实是小事。   宴忱笑了一声,没多说。   要是让师父知道祖宗竟然去给人伴奏了,估计会飞一般的赶出现场。   毕竟,师父约了祖宗好几次,想让他表演一下小提琴,都被拒了。   他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了微博。   果不其然,月淮又一次上了热搜。   不过因为月淮没有露脸,词条显示的只有#白暖 伴奏#这四个字。   宴忱扫了两眼,也没多看,就把手机关了。   收拾好,几人一起往帝大走。   宿舍是提前就分配好的,月淮的在男宿舍2号楼,顾苏郁和阮苏苏同楼,但不同层。   先帮顾苏郁和阮苏苏安排好,月淮和宴忱才去了男宿舍。   帝大名声在外,宿舍也比一般学校壕气,靠墙的两边放着两张上下铺,中间是四张书桌。   都是已经安排好的,铺上贴了名字。   月淮的在右手边的下铺。   此时,宿舍里已经有两个人,看见月淮和宴忱进来,愣了一下。   这两个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有一个叫的温栩,只愣了一瞬,就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叫温栩。”   态度挺好的。   月淮抬了下眸,还是懒散的模样,语气却缓了几分,“月淮。”   温栩自来熟,热情的和月淮聊起了天,指着另个人,“他是陆宵。月淮你不知道吧,他是这一次的全国状元。总分考了715。”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高考很难,能考到715分的,确实值得傲气。   陆宵挺冷淡的,看了月淮一眼,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也没开口。   月淮不怎么在意,斜斜地靠在桌子沿,一边和温栩聊天,一边看宴忱帮他铺床。   宴忱铺床挺快,一展一铺,就把床单弄好了,被子则被他叠成了四方块。   娴熟的动作,完全不像个大佬。   温栩目光在宴忱身上顿了顿,笑着,“月淮,这是你哥吗?好疼你。”   连床都给铺。   月淮打了个哈欠,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宴忱把月淮惯穿的衣服拿出来,挂进衣柜,听见他应,薄唇勾了勾。   收拾完,两人就离开了宿舍。   他们一走,温栩看向陆宵,“不知道月淮选的什么系,刚才忘记问。”   陆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依旧冷淡的不行,“不清楚。”   他选的是物理系,因为物理系有严教授,听说拿过好几项大奖,他想进严教授的实验室,所以必须加紧努力。   温栩见他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再聊。   这头。   月淮和宴忱接了阮苏苏和顾苏郁后,又一起回了家。   正式开学在九月一号,也不着急,而且开学前,还要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   严教授已经迫不及待了,打了电话过来,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句,“报名了吗?宿舍定了吗?如果定了就过来实验室帮你师姐做实验。”   月淮正打算和宴忱他们去吃饭,顿了顿,有点头痛,“一会去。”   严教授声音挺高的,宴忱也听见了,眉梢挑了挑,“要过去?”   月淮唔了一声,“吃完饭去。”   阮苏苏茫然,“爹,你要去哪?”   不是刚开学吗?爹就要去上课吗?   月淮懒得多说,随意地道:“老师那里一趟。”   阮苏苏还是觉得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   吃过饭,月淮就去找严教授了,他拿着卡,刷门进了实验室里。   严教授一看他,瞪着眼,“慢吞吞的,赶紧去帮你师姐。”   向苏红笑着道:“老师,你别这么严,把小师弟吓跑了。”   严教授哼了一声,“敢跑?”   月淮:“……”   他弯了下唇,“不敢跑。”   严教授也害怕自己脾气太火了,把人吓跑,缓了声,“我给你们系主任说过了,军训你不用参加,每天记得到实验室里来。”   军训挺苦的,而且帝大请的教官还是部队上的人,特别严厉。   月淮无所谓,随意地应了一声,转头帮向苏红做实验。   一直做到晚上,快八点的时候,才从实验室出来。   和向苏红道别后,他慢吞吞往校外走。   宴忱在大门口等他,见他出来,帮他开了车门,“先去吃饭?”   月淮在实验室闷了一下午,头晕脑胀,闭着眼,嗯了一声。   宴忱陪他吃完,“要不要今天回家里住?”   只是报了名,没有严格规定,非得留在宿舍。   月淮这会好了点,打了个哈欠,“也行。”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没有回宿舍,直到军训开始。   宿舍的另外一位男生也来了,叫贺扬,见月淮起床后,没换迷彩服,奇怪地道:“月淮,你不去军训吗?”   月淮摇头,穿好自己的衣服,“我请了假。”   陆宵看了月淮一眼,冷嗤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少爷,竟然还用特权逃避军训。   月淮听见了,目光从陆宵身上淡淡扫过,没理。   军训时间为十天,这十天,都是严格按部队时间进行作息。   月淮虽然被免了军训,但是严教授那边却比军训还严格,每天都是到晚上七八点才放人。   去得也早,八点就得去。   温栩他们一起,往集合点走,看见月淮朝另个方向离开,忍不住道:“月淮这是去哪?”   陆宵整了整袖子,冷道:“管好你自己,人家是大少爷,轮不到你操心。”   贺扬笑着打圆场,“也许是有别的事,好了,教官在吹哨子,我们快走吧。”   温栩顿了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月意泽也在参加军训,他是计算机系的人,和班上的同学一起。   军训的时候,他的目光下意识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看见月淮,心里也不知是松一口气,还是提一口气。   教官开始点名,点到月淮的时候,他叫了一声,“月淮,在吗?”   满场的学生,没有人应。   教官皱了下眉,在月淮的名字上打了个叉。   他想起来了,之前好像通知过,这个叫月淮的不参加军训。真弄不明白,这些关系户是怎么想的。   只有月意泽,他唇角抿了抿。   帝大规矩严,毕竟名声在外,不论是上流社会还是平民,都不会去挑战任何新生都必须参加军训的规定。   但月淮,他究竟是怎么做到不参加军训的?是宴忱替他办的吗?   这头。   帝大各大系的领头,都围在了不算太宽敞的校长办公室里。   领头的是简明。   他沉着脸,冷冷地望着严教授,“严教授,我听说你让月淮不参加军训,这不合规矩吧?”   严教授不论对着谁,都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我自己的学生,我乐意,怎么了?”   军训有什么重要的?能比物理实验更重要?   简明被怼了一下,噎得不行,他转头,看向其他系的主任,“各位主任,你们说。”   这些系的主任今天都招了新生的,这些新生中,没有一个人被免军训。   但是两头都是人物,他们也不好得罪,斟酌道:“这个也分情况的,不过也确实不能不参加军训。”   简明得意地看向严教授,“严教授,你怎么说?还是说,我们要请示校长。”   校长头痛的揉了一下额头。   往年也不是没有过新生不参加军训的情况,但是那些学生都是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像月淮这样的。   “确实也不合规矩。”   严教授皱起了眉,“只是一个军训,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一件小事,也不知道简明弄这么大阵势干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简明知道月淮是计算机比赛第一名的贝亚特后,心里就窝了一把火。   除了被打脸的难堪之外,还觉得月淮太不识抬举,他本来心眼就小,见严教授竟然给月淮开特例,让他不参加军训,他当然不舒服。   简明冷笑一声,“规矩就是规矩,学校这么大,人这么多,如果人人都像严教授这样肆意妄为,学校不就乱了套。”   严教授被简明的连珠炮问得,罕见的噎了一下。   校长害怕再吵下去,会弄得不好,干脆道:“行了,别吵了,既然月淮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去参加军训,也不剩几天了。”   校长都发话了,严教授再不爽,只能认了。   他捏着鼻子,白了简明一眼,气哼哼地回到了实验室。   看见月淮,对他抬了抬下巴,“明天不用来了,去参加军训。”   月淮:“……” 第212章 祖宗到底在哪?   军训还剩下五天。   第二天,月淮换上了迷彩服。   温栩奇怪,“月淮,你又要去军训吗?”   要不怎么突然换衣服。   迷彩服是统一发的,号有点大。   月淮把袖子挽起来,点了下头,“事情忙完了。”   陆宵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觉得月淮在说谎。   什么事情忙完了,肯定是有人捅到校长那里,月淮才不得己来军训。   温栩倒没有多想,只是提前给月淮打防预针,“教官特别严,你到时候小心点。”   像昨天,让他们围着操场跑五公里,没跑到的全部罚站。   这简直不像军训,像折磨。   月淮点了下头。   几个人一起,又往操场走。   此时,操场已经都是人了,所有新入学的学生分系站在一起,每个系都配了一个身穿迷彩服的教官。   月淮和温栩他们走过去,微微站直了一些,“报告。”   教官也姓陆,看了月淮一眼,觉得眼生,皱起了眉,“名字。”   “月淮。”   教官挑了下眉,脸上面无表情,“原来是你。”顿了顿,指着操场,“先跑八公里。”   这话一出来,全系的同学都不由用同情的眼神望着月淮。   他们之前最多也就是五公里,八公里要累死人的。   月淮抬了下帽沿,没说什么,转身围着操场去跑圈。   贺扬担忧地对温栩道:“不会出事吧?”   也不怪他这么想,从外表上来看,月淮确实不像是运动好的那种人。   陆宵插了一句嘴,“死不了。”   不就是八公里,能出什么事。   教官吹了声哨,开始日常训练。   贺杨和温栩只能暂时把月淮的事放一边。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月淮回来了。   八月的天,已经很热了,但是他脸上却一点汗也没有,依旧是清冷的模样。   教官看他回来,浓眉一拧,“跑完了?”   月淮微点头,“四圈。”   操场是两公里一圈,四圈下来,刚好八圈。   教导冷笑了一声,“你不是看我没有监督,就故意往多了说吧。”   三十分钟,八圈,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人才能做到。   月淮有些燥,撩起了眼尾,淡淡的匪气,“没多说。”   教官微微点头,“行,既然你没多说,那就再跑一圈,让我看看。”   系里的同学都不敢吭声,同情的望着月淮,但是他们心里多少还是对月淮的话有些怀疑的。   八公里,三十分钟,算下来是四分多一圈,除非专业人员,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专业人员都不一定能做到。   温栩忍不住出声,“教官,要不然让月淮换个项目吧,一圈挺多的。”   教官冷嗖嗖,横了温栩一眼,“要不然你替他跑?”   温栩一噎。   月淮抬起眼皮,淡淡的,“不用。”说完,抬眸看向教官,“一圈是吗?”   教导冷笑,“对,一圈。我也不苛刻,十二分钟内,都算你过关。”   两圈十二分钟,换算下来,就是六分钟一公里。   月淮没多说,随意地把衣服脱下来,交到温栩手里,抬腿又回到了操场上。   系里的同学都停下了动作,朝他望去。   教官冷笑一声,掐了秒表,然后注视着月淮。   月淮的动作依旧很散漫,就算是跑步,也显得慢吞吞的。   可是过了一会,教官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明明月淮的步调那么散漫,可是速度却很快,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差不多跑了五百米。   教官的表情不由地凝住了。   十分钟,不多不少,恰好是一圈,两公里。   月淮又回到教官面前,瓷白的脸上依旧没有汗意,淡淡的语气。   “可以了吗?”   全系的同学都呆了。   好半天,才纷纷回神。   “卧糟,这个月淮是运动员吧?”   “跑这么快,疯了吗?”   “刚才有人掐表了吗?几分钟。”   有人恰好掐了表,有些恍惚的出声,“四分五十九秒。”   全系:“……”   靠!   教官终于回神,他把秒表收回去,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寒。   “去列队。”   月淮懒散地走到了队伍里。   温栩拉住他的袖子,有点激动,“我去,月淮,你跑这么快的吗?”   想想之前,他和系里同学只是跑了五公里,就差点累得厥过去。   月淮把衣服拿回来,慢悠悠穿到身上,抬了下眼,“很快吗?”   他还放低了速快,快的时候,差不多一分钟一公里,不过要用内劲。   温栩:“……”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废材。   接下来,教官没再针对月淮,而是一视同仁地让他和大家一起训练。   好不容易训练完,已经是中午。   晒了一早上,大家都累得不行,只想先吃饭,再回宿舍吹空调。   温栩叫月淮一起,“食堂的味道还不错,二楼还有小厨房,想叫什么都可以叫。”   帝大名声在外,食堂也特别味美价廉,是自助餐的形式,凭学生卡,二十元一人。   月淮把帽子摘下来,拎到手里,慢悠悠转着,“等会,我等人一起。”   温栩奇怪地道:“班里的同学吗?还是你认识的人?”   月淮嗯了一声,“我两个妹妹。”   话刚落音,阮苏苏和顾苏郁就来了,望着月淮,笑弯了眉眼。   “爹,你刚刚跑得好快啊。”   三人不同系,教官也不是一个,但是刚刚月淮跑圈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   贺扬视线落到顾苏郁身上,顿了一下,有点噎,“月……月淮,顾苏郁是你妹妹?”   帝大也是有学生论坛的,这几天,论坛上都传遍了,数学系考进了一个天才,不但是高分录取,还是一个跳级生。   最主要的是,这小姑娘长得还特别漂亮,好多人都在说,数学系新一届的系花直接不用选了。   顾苏郁抬起头,看了贺扬一眼,微微点头,“你好,我是顾苏郁。”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鲜花待放的时候,正午的阳光落在她眉眼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贺扬被煞到了,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你……你好,我是你哥哥的室友,我叫贺……贺扬。”   夭寿哟,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妹俩都长这么好看。   也没有多说,几个人一起去食堂。   吃完饭,月淮带着顾苏郁和阮苏苏回家。   宿舍虽然不怎么吵,但人多,他也不太住得惯。   宴忱出去了,家里只有龙渝一个。   看见月淮回来,眼睛扑闪闪的,“师父,你回来了?”   师父开学后,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   月淮挑起眼皮,应了一声,换鞋后,回到了房间。   他先去冲了澡,腰间围了条浴巾,刚出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那头,传来白老爷子温和的声音。   “小淮,听说你最近入学了,感觉怎么样?忙完?”   月淮坐在椅子上,也没管还湿着的头发,耷着眼皮,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还行。不算忙。”   白老爷子呵呵一笑,“不忙就好,是这样,我这边有个熟人,眼晴不太好,想知道你哪天有空,能不能帮忙看看。”   月淮用鼻音嗯了一声,“周末吧,周末我有空。”   白老爷子没想到月淮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有些激动,“那就周末,我给他说一声。就麻烦你了。”   月淮声音缓了两分,“不麻烦。”   又聊了两句,他把电话挂了。   这头。   白老爷子挂完电话,就赶紧给月故渊说了一声。   月故渊淡淡地道了声谢,把手机收起来,没有光彩的眸子,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边的鹤凌小心觑了他一眼,有些担忧地出声,“家主,白家请的人靠谱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三个月来,家主的病情恶化的很厉害,之前眼睛还能看到模糊的影,现在却完全成了瞎子。   因为这事,他们之前特地跑了沪市一趟,想找中医院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神医。   但是很不巧,他们去的时候,刚好和那位神医错过。中医院的院长还告诉他们,神医最近忙,暂时不接单。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把希望放在了白家说的人上面。   月故渊转过头,没有光彩的双眸准确无误地落到鹤凌身上,语气古井无波。   “试试看。”   如果不是连古医界的人都没有办法,他们也不会去找外人。   鹤凌忍不住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要不然联系一下费科,说不定他有祖宗的消息?”   外人只知道月家是富可敌国的隐世家族,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富可敌国是靠祖宗才发起的家。   而月家的祖宗在三百年前,已经没了踪迹。   月故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不太有情绪,“半个月前我联系过,祖宗没有去找他。”   “那龙少呢?他是祖宗的徒弟,他总会有吧?”   月故渊闭上了眼,“龙渝的性格你清楚,就算有,他也不会告诉我。”   他和龙渝本来就是针锋相对,当年祖宗帮他,他已经被龙渝视为眼中钉。   鹤凌狠狠皱起了眉,“那我再联系一下古医界,古医界是祖宗创的,总会有解毒的方法。”   月故渊不置可否。   如果古医界有,当初他中毒时,就帮他解了,而不像现在这样,一直拖了几十年。 第213章 宝贝,玩一会?   这头。   月淮刚挂完电话,宴忱就回来了。   看见他,妖孽般的俊脸,瞬时扬起了笑,慵懒出声,“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今天去了狼字队,听家里的佣人说小祖宗回来了,就又赶了回来。   月淮还围着浴巾,先找了件睡衣套在身上,把浴巾解下来,扔到一边。   全程没露肌肤。   “唔,改成军训了,回来休息。”   宴忱很遗憾地收回目光,走到月淮身后,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突然改军训。”   严教授是个实验狂魔,祖宗只是被内定了保送名额后,就迫不及待地把祖宗留在了实验室,怎么可能突然放人。   月淮手臂绕过去,把身后的人推开,懒散散地坐到床沿上,“不知道,没问。”   宴忱桃花眸转了转,片刻后,已经想通了关键,笑了一下,“要不要帮你把军训免了。”   月淮无所谓的摆手,“不用,军训还清闲点。”   他有内劲,军训那些东西,在他眼中就是小儿科,反而物理实验比较让他头痛一些。   宴忱笑了一下,走过去,按住月淮的肩。   微热的手掌,透过轻薄的睡袍,令肌肤感到一种燥。   月淮抬了下眸。   宴忱凑近,薄唇含着他的唇珠,“乖,宝贝,玩一会?”   月淮:“……”   顿了顿,他没拒绝。   宴忱得到了默许,手上的动作慢慢开始放肆起来。   差不多四十多分钟才结束,刚刚的澡白洗了。   宴忱把人打横抱起来,往浴室走,俊美的眉眼满是餍足。   他小心的抱着,低头看怀里的人,声音慵懒性感的要命,“有没有累到?”   月淮抬起眼皮,“我要说累,你就禁了?”   也不累,偶尔也挺舒服。   何况没有喝酒,宴崽子挺控制的。   宴忱笑出声,低头,高挺的鼻尖在月淮鼻尖上蹭,“不行。最多把次数减少。”   好不容易吃到嘴,禁了和剜心没区别。   月淮瞟了他一眼,懒得再说。   洗完澡,时间差不多了。   他换了衣服,和顾苏郁以及阮苏苏回学校。   下午,照常是军训。   月意泽穿着迷彩服,姿势端正地站在一棵大树下,正在和朋友聊天。   这时,他口袋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清屏幕上的号码后,立马接了起来,十分惊喜。   “白少,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那头的人,是白星眠。   白星眠语气是一惯的矜傲,但是对着月意泽,却缓和了不少。   “想找你问点事,上次你给我的药丸还有吗?”   月意泽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的语气,“有的,不过不多,你什么时候要,我给你送过去。”   白星眠语气更缓了,“不用,我去取,顺便请你吃饭。”   前几天他和月意泽见面,月意泽送了他几颗药丸,说是能强身健体,他当时也没多想,就把药丸接了。   后来被姜云月看到了,一直追问他是从哪里来的,还说这药在黑市上很贵。   再后来,他让人验了一下里面的成分,发现那药不简单。   白家的那位家主最近不太好,他就想着,再要两颗送过去。   虽然不知道那药丸能不能治眼疾,但万一呢……   月意泽笑着应了一声,挂完电话,表情微微沉了下来。   那药丸是他从爷爷那里拿的,因为那药爷爷一直在服用,身体也越来越好。   临走前,他去爷爷那屋里偷偷拿了几粒。本来是想着,送给白星眠,拉个关系。   没想到……竟然会被追着再要几粒。   还好,当时他拿了五六颗,现在还剩下两粒,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应付。   只是那药到底有什么神奇的,连白少都来找他要。   月意泽心不所属地想着,直到教官吹了口哨,他才回过神。   下午的军训是格斗。   教官会安排这个课程也是有想法的,毕竟现在社会虽然安全,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多学一点格斗的知识,对这些学生也有帮助。   温栩还没接触过格斗,一脸激动的道:“乖乖,竟然是格斗,我早就想学了。”   都是男生,没有不喜欢格斗的。   贺扬也喜欢,笑着问月淮,“月淮,你学过格斗没?”   月淮靠在树干上,嘴里咬了一棵草,眉眼懒得不行,“没怎么接触过。”   贺扬道:“我倒是接触过一点,那一会我们一起练。”   月淮点了下头。   教官为了提起大家的兴趣,就叫了另外一位教官一起表演。   挺巧的,正巧是负责顾苏郁他们系的教官。   两个教官站在操场最前端,给他们表演格斗的方法。   他们应该都是军人出身,格斗的技巧特别足,就算只是表演,也看得人热血澎湃。   温栩忍不住摩拳擦掌,“看起来好帅,我要是学会了,肯定不愁钓不到妹子。”   贺扬一本正经,端详着温栩的脸,“这就有点难说了。”   温栩:“……”   他知道自己长得一般,但也没有必要这么打击他吧。   教官表演完,就让大家两人一组训练。   都是自动组队。   贺扬第一个找上了月淮,“月淮,我和你一起。”   月淮无所谓,点了下头,“行。”   贺扬握起拳头,还谨慎的叮嘱,“我会放轻力道,你小心点。”   他接触格斗算是很长了,从幼儿园的时候,家里就给他报了课,一直学到初中,到了高中,才没有再学。   月淮还是懒洋洋的模样,点了下头,“行。”   贺扬刻意收了力道,一边解说,一边往月淮出拳。   在他的预想中,这一拳,应该能碰到月淮的肩。   但是下一秒,他就疑惑了,因为拳头挥出的那一瞬间,不但连月淮的边都没有挨到,还被反握住了手腕。   他奇怪,“你学过?”   月淮松开他的手,摇头,“没。”   贺扬也没有多想,挠了一下头,“那你反应能力还挺快。”   就算他再收着,也是学过好多年的人,一般人都是闪不过他的拳头的。   不过月淮能跑那么快,说明他运动神经好,能躲过也不稀奇。   温栩是和陆宵组队的,过了一会,他又跑回来了,来找月淮。   “月淮,我和你比一下。”   月淮没兴趣了,退到一边,打了个哈欠,“不比,你和贺扬比。”   中午折腾了一会,这会有点提不起来劲。   温栩很遗憾,“还想着和你两个菜鸡互啄呢。”   月淮:“……”   只有你一个是菜鸡,谢谢。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人群里一阵爆好声。   温栩停下话头,忍不住朝那边看去,“怎么回来?”   贺扬也伸长了头。   月淮则是看了一眼,眸子眯了眯。   恰好有个同学过来,接话道:“是数学系的一个女生,特别厉害,把教官都撂翻了。”   温栩一惊,“卧糟,这么牛,走,我们快去看看。”   今天的训练比较松散,教官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严苛,见他们要过去,没说什么。   不但没说,还跟着一起过去了。   距离不远,几步就到了。   此时,数学系的新生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圈中间是身穿迷彩服的教官,以及一个只穿了白T恤和迷彩裤的女生。   她的头发高高的束成马尾,刚刚长开的眉眼,带着一种寒雪般的冷冽。   雪白额头上沁着汗,却并不显得狼狈。   反而是和她对打的教官,显得十分吃力。   是顾苏郁。   温栩不由地张大了嘴,差点没找到自己的声音,“卧糟,月淮,这……这不是你妹吗?”   说话间,顾苏郁一个闪身,窜到了教官身后,抓着他的肩,直接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   教官被摔到地上,半天都没喘匀气。   全场的人:“……”   这还是人?!   月淮手掌相交,扣到脑后,轻轻的勾了下唇。   “唔,是我妹。”   温栩:“……”   还想和这位妹妹来场年龄相差三岁的恋爱呢,现在看来,是他草率了。   场中的顾苏郁已经看到了月淮,冲他走过来,挺乖的,“哥哥。”   寡淡的眉眼间写满快夸我的字眼。   月淮略勾了下唇,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不错。不过下次收着点。”   毕竟是教官,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顾苏郁头顶在月淮掌心蹭了蹭,像某种小动物,弯着唇。   “好。”   温栩:“……”   贺扬:“……”   不是,你们两兄妹不觉得,你们的对话有哪里不对劲吗?   温栩看着顾苏郁,忍不住问道:“苏郁,你这么厉害的吗?你的格斗是谁教的?”   顾苏郁对着外人,敛起了表情,又恢复了寡淡,“我哥哥。”   贺扬:“……”   他咽了咽口水,“你说谁?”   “我哥哥,月淮。”   贺扬:“……”   靠。   他被涮了。   温栩:“……”   这有点魔幻。   被撂倒的教官倒不生气,爬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灰,笑着对顾苏郁道:“小姑娘,挺厉害啊?有没有兴趣转到军校?我可以给你弄名额。”   帝大虽然厉害,但军校也很不错,只不过两个学校走不同的路子,一般从军校毕业的,直接就有了头衔。   像面前这个小姑娘这样的好苗子,进了军校,就有可能进狼字队,放在帝大,有点可惜。   顾苏郁摇头,“没兴趣。”   她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教官还是不死心,“你不再考虑考虑?我有同学在狼字队,你进了军校,我可以帮你接触。”   顾苏郁:“……” 第214章 都是一个祖宗   顾苏郁礼貌的谢过了教官,表示自己不需要。   教官深表遗憾,还一个劲的叮嘱她,如果改变主意了,记得来找她。   还顺便给了顾苏郁,他的名片。   顾苏郁很客气的接了。   插曲过后,大家都纷纷回到了自己所在的系里。   温栩还没回过神,目光幽怨地盯着月淮,“你刚刚明明说你不会格斗的。”   都教出一个能撂倒教官的妹妹了,还敢说自己不会。   月淮顿了顿,“我是不会。”   他只会各种打架的东西。   温栩:“……”   突然觉得更难受了。   下午的军训很快过去。   月淮带着顾苏郁和阮苏苏一起,照旧回住所。   走到学校门口,阮苏苏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爹,那是不是月意泽?”   月意泽考的是计算机系,和他们隔得比较远,军训这些天,几乎都没有碰见过。   所以,她才出诧异出声。   月淮抬起眼皮,顺着阮苏苏指的方向望去。   站在那里的果然是月意泽,另外还有一个熟人,就是白星眠。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月意泽交给了白星眠一只小小的纸袋。   月淮视力挺好的,认出那纸袋是用来装药的,他也没有在意,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走了。”   说完,继续抬脚往外走。   阮苏苏和顾苏郁连忙跟了上去。   十天的军训很快过去,到了最后一天,就是各项比赛。   月淮没怎么表现,随意地混了混,最后拿了一个中等的成绩。   倒是顾苏郁没怎么收着,各项比赛都得了第一。   军训结束,大家起轰,约教官一起吃饭。   所有的系在一起,差不多有几百号人。   学校是对军官有规定的,不允许在私下和同学有来往,但是人多,也不影响。   他们就一起,找了个饭店。   月淮本来不想去,但是温栩和贺扬却不同意,非拉着他一起。   无奈之下,他只好跟着去了。   餐厅订的是一家大众餐厅,就在大学旁边,价格也不贵。   宴忱本来打算接月淮回来吃饭,听说他去聚会,顿了顿,语气带笑,“那早点回来。”   月淮慢吞吞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然后往饭店走。   晚饭差不多八点结束。   结束后,月淮和顾苏郁以及阮苏苏一起回家。   第二天是周末,月淮先给白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直入主题。   “地点在哪,我今天有空。”   白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歉意,“小淮,我正要给你说这事,那边又说不需要看了,说是找到了一种药,好像能解毒。”   月淮挑了下眉,也没在意,“也行。”   白老爷子还是觉得抱歉的不行,“反正你刚好有空,我请你吃饭,你想去哪吃。”   月淮本来安排的是今天看病,现在不需要看了,时间刚好空下来了。   他想了想,就应了,“都行,看你。”   白老爷子就说了一个饭店的名字,然后把时间和包厢发了过来。   约的是十一点半。   月淮和宴忱说了一声,两个人就一起出了门。   饭店在帝都的市区,最靠近中心的地方,有一家特别有名的御膳。   他们到的时候,白老爷子已经在了。   一段时间不见,白老爷子还是很精神,笑着道:“还想着你们要等一会,没想到这么快。”   他身边只跟了一个白严,没带其他人。   白严礼貌的和他们打过招呼,就让服务生给上了茶水。   这里的茶用的是御前龙井,今年的新茶,价格比黄金还贵。   月淮茶喝得少,只喝了两口,就把杯子放下了。   宴忱见他不感兴趣,又让服务生给他上了杯柠檬水。   三人边吃边聊。   宴忱手指捏着茶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白爷爷,让淮淮治病的是什么人?”   提起这事,白老爷子就皱起了眉,微微沉吟了片刻,“我也不瞒你,是月家那位家主,他一直有眼疾,前段时间好像更严重了。”   月淮的手指顿了顿。   白老爷子没注意到,继续说:“本来是想请小淮给治的,但前两天,星眠突然拿回来一种药,送给了月先生,吃了那药后,月先生的病就控制住了,所以这才不需要小淮出面。”   星眠送药那事没经过他,他也是从鹤凌口中知道的。   月淮的眸子眯了眯,捏着杯子,喝了口水,“什么药,这么神奇?”   白老爷子摇头,“不清楚。”   月淮撩了下眼皮,也没有再多问。   这头。   月故渊正在泡茶,面前放着杯盏,缭绕的雾气袅袅升起,润湿了他清俊的眉眼。   在他的身旁,站着的是鹤凌。   鹤凌语气欣喜,小心地打量着他,“家主,白家的那位少爷倒是个能人,竟然能找到治您眼疾的药。”   就在前两天,白家的少爷白星眠联系他,说是有一种药,特别有奇效,想要献给家主。   当时家主被身上的毒折磨的不轻,抱着试试的心态,他就让把药送过来了。   谁知道那么神奇,那药丸真的能治家主的病。   月故渊把泡好的茶,倒进杯子里,饮了一口,“那药的来源查出来了吗?”   鹤凌点头,“查出来了,白家的那位少爷说是沪市月家给的。”   而沪市月家就是三表少爷那里。   想不到离开本家这么多年,月家却出了这么一个本事的人。   月故渊有点诧异了,“哦?”   沪市月家?是上次演奏的那个人?   对了,他好像确实听白易山说那个人会医。   鹤凌正要说,突地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下意识停住了话头。   走进来的人是一位中年美妇,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袍。   如果有认识的人看到,一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这个人竟然是古医界的大佬——钟秋灵。   钟秋灵一脸喜色的走进来,开口直奔主题,“故渊,这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月故渊抬起头,有了微微光采的双眼准确无误地看向钟秋灵。   “怎么?这药有问题?”   钟秋灵啧了一声,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没有形象的豪饮而尽。   “何止有问题,简直是有大大的问题。”   收到月故渊的消息,她就从古医界赶过来,拿着药去检验,结果却查出那药里竟然有血神草的成分。   血神草啊,在这个世上算是罕见之物,除了费科,其他人手里根本没有。   月故渊神色微凝,“血神草?”   鹤凌心中也是陡然一惊。   钟秋灵用力点了下头,双眸闪闪发光,“故渊,都是一个祖宗,你也别给我藏着掖着,你好好说,这药你到底哪里来的?”   血神草她肖想很久了,上次本来沪市有一株,结果却被人抢走,对此,她一直很不能释怀。   月故渊把玩着杯沿,手指比玉瓷杯还白了几分,语气若有所思。   “我也不知道,是白家那边献过来的。”   钟秋灵看了月故渊一眼,就知道他没说实话,轻哼一声,“你不愿意给我说也行,那你把药丸给我几颗,让我回去研究研究。”   万一研究成功了,月故渊的病也有得治,毕竟现在这个药丸只能压毒,而不能完全解毒。   月故渊漫不经心的倒了一杯茶,放到钟秋灵面前,“已经没了。我手里只有两颗,一颗吃了,一颗给了你。”   钟秋灵瞪眼,“这么少?那你赶紧联系对方,看能不能再送过来一点。”   月故渊敛了敛眸,不置可否。   等钟秋灵离开,他抬眸,看向鹤凌,“你去联系一下白易山,让他过来一趟。”   白老爷子这边。   他和月淮吃完饭,四人正打算离开,放在白严那里的手机就响了。   白严拿出来,看了一眼,赶紧递给白老爷子,“老爷,是月先生的电话。”   白老爷子神色猛地一端,赶紧拿起来,按了接通。   “月先生。”   声音恭敬的不行。   月淮和宴忱本来打算离开,见状,就暂时停下了脚步。   白老爷子也没避着两人,当着他们的面,和月故渊聊了一会。   聊完,他把手机收起来,看向月淮,道:“月先生那边有事,让我过去一趟,我就先走了。”   月淮没说什么,点了下头。   不过直到上了车,他的神情都显得若有所思。   宴忱坐在他旁边,神情放松,看了他一眼,挑起了眉梢,“在想什么?”   月淮回过神,打了个哈欠,摇头,“没。”   宴忱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蛋,“现在大了,有秘密了,都要瞒着哥哥了。”   月淮拍开他的手,眼尾撩起,撇了他一眼,“你知道你现在的语气像什么吗?”   宴忱扬眉,“像什么?”   月淮唇角浅浅的勾了一下,语气罕见的戏谑,“深宫幽妇。”   宴忱:“……”   他给气笑了,压过去,将人困到车门上,微低头,桃花眸弯起。   “既然都这么说了,祖宗还不好好疼一下哥哥?”   月淮:“……”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冷着眉眼,毫不留情的把人给推开了。   今天开车的是石头,他一直目不斜视的认真开车,直到听到后面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崩坏了。   老大……疯了吗?   听听,他说的这像是什么话。 第215章 月故渊出事,事情爆光   军训过去后,就是正常上课。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月淮每天晚上都住在宿舍,只有在中午午休或者周末放假的时候,才会回去。   这天,是周末。   月淮和顾苏郁回到了住所。   刚进屋,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月老爷子的电话。   月老爷子的声音一如往常般精神,笑声爽朗。   “乖孙,爷爷给你寄的东西收到了吗?”   帝都和沪市不一样,这边的空气更干燥,饮食也偏辣。   他担心乖孙吃不惯,每隔几天就会给他寄点当地的特产。   月淮换了鞋,慢悠悠的往房间走,声音显得很缓。   “收到了。不过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用寄那么多吗?”   这边的食堂虽然吃不惯,但是宴忱请了个沪市的厨子,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他都在家里吃。   月老爷子呵呵一笑,“那怎么能一样,爷爷寄的是爱心牌。”   月淮忍不住勾了下唇,“谢谢爷爷。”   月老爷子摇头,“客气什么,你是爷爷的乖孙。你不知道我的那些老朋友知道我有你这么一个保送帝都,还拿了计算机比赛第一名的乖孙,都羡慕的不得了。”   得意洋洋地说了一会,他转了话题,“对了,乖孙,爷爷还有一件事想给你讲。”   月淮没在意,“什么事?”   月老爷子斟酌了一会,语速显得有些慢,“就是你爸妈那里。你爸前一段时间给我说,想把你接回来。”   月淮顿了顿,“然后呢。”   月老爷子叹息一声,“我把你爸骂了一顿,然后拒绝了。”   月家在沪市是混得不错,他也想早点把亲孙子认回来,但是他很月骥霆和季晓臻自私自利的性格,如果乖孙回去,指不定那两夫妻会做出什么呢。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执着向众人坦白乖孙身份的原因。   何必把一条骁龙困在浅滩里,明明骁龙离开浅滩,会有更宽广的世界,更好的发展。   月淮挺意外的,挑了挑眉。   月老爷子忍不住忐忑地道:“乖孙,你不会怪爷爷擅作主张吧?”   月淮回神,“没有,爷爷想多了,我只是没到你会拒绝。”   因为他也很清楚,爷爷其实是一直想让他回月家的。   月老爷子放下了心,“你不怪爷爷就好,而且爷爷也不是老糊涂,虽然认回来是好,但是无疑于把你推火坑。”   月淮慢吞吞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聊了一会,他想起来一件事,漫声问道:“爷爷,我给你的药,你还有吗?”   月老爷子想点头,想起什么,又皱了下眉,“有是有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爷爷老糊涂了,总感觉少了一些。”   乖孙在离开帝都前,就特意拿了几瓶药给他,还吩咐他要按时吃,每天一颗的量。   那药本来能支撑两个月,但是他前几天去看,发现只剩了一个星期的量。也就是平白少了十天的。   不过也不是大事,有可能是佣人不小心丢了。   月淮眸子眯了眯,没有再问。   等挂断电话后,他沉吟了一会,打电话给了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声音都跟洪钟似的。   “小淮,怎么了?”   月淮靠在椅子上,单手环胸,“没事,就是想问问白爷爷,你说的那位月先生的病怎么样?”   白老爷子也没有在意,呵呵一笑,“说起来也是挺神奇的,星眠又给月先生拿了几次药,听说现在眼睛好多了。”   上次月先生把他叫过去,是专门问这事的,不过他也不知道具体,没说出个所以然。   月淮手指轻叩桌面,若有所思,“是吗?”   白老爷子心思转了转,“小淮,你问这个干什么?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他是知道小淮对医学有研究的,难道他想找月先生要点药丸做研究?   虽然有点难开口,但也不是不可以。   月淮不知道白老爷子的想法,淡淡,“没事,随便问问。”   白老爷子意识到自己想差了,也没再多说,咕嘀道:“不过那药虽然神奇,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月先生的病还是个麻烦。”   月淮没有接这句话,挂断电话后,神情显得若有所思。   宴忱从外面走进来。   他是刚刚到家的,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衣服,清俊的眉眼显得慵懒。   在看到月淮的那一瞬间,桃花眸里升起温柔的笑意。   “怎么这么早?还想要你会晚点。”   月淮撩起眼皮,慢悠悠的,“下午提早放,就早点回来了。”   宴忱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刚刚在想什么?”   连他回来,都没有发现。   月淮双手撑到后胸勺,唇角弯起,勾起一丝略显嘲讽的笑意。   “还记得月先生吗?”   宴忱挺喜欢他这种模样,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唇角,“当哥哥年龄大,不记事吗?当然记得。他怎么了?”   月淮懒懒地把他的手拿开,漫不经心的语气,“月意泽把我给爷爷的药给他了。”   之前是没往这方面想,如果不是爷爷突然提,他还联系不上。   宴忱把手收回来,搓了搓手指,笑容显得有点凉,“胆子挺大啊。”   敢偷药。   月意泽知不知道那药在拍卖会上卖多少钱一颗?之前定的五百万根本不行,现在飙到一千万一颗,还有价无市。   月淮手托腮,嗯哼了一声,“是挺大胆的,不过他不知道,那药和月故渊的毒犯冲。”   前期,在药物的作用下,月故渊的毒应该会减轻,但那只是假象,随着他服药的次数越多,身体的毒就会像烧不尽的野草,卷土重来,并且会比之前更严重。   宴忱眉梢微挑,“你知道那位月先生叫月故渊。”   月淮:“……”   他好像露了馅?   如月淮所料,月故渊这边果然出了事。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服了月意泽给的药,半个小时后,突然头痛欲裂,昏迷倒地。   而这时,月意泽正在上课。   口袋的手机一直在震,无奈之下,他只能悄悄从教室跑出去,接了起来。   那头是白星眠。   声音又急又气。   “月意泽,你在哪?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   月意泽一愣,“白少,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星眠没了一惯的客套有礼,完全失了风度,“月先生出事了,他吃了你的药,突然陷进了昏迷,现在月家找上来了。”   轰——   月意泽脑袋陡地一懵,喉咙里几乎挤不出来声音,“你……你说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那药爷爷吃着,根本没有问题。   白星眠已经急得如同不停转的陀螺,“不管了,你先过来,到帝都医院来。”   月意泽慌了神,也没多想,“好,我现在过去。”   挂完电话,他匆匆给老师请了假,叫车往医院赶。   这头。   月淮也接到了白老爷子的电话。   白老爷子也让他去帝都医院一趟。   因为今天下午没课,他人在住所呆着,听到白老爷子的话,嗯了一声,“我半个小时后到。”   宴忱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文件,此时,不由抬起了头。   “白爷爷叫你?”   月淮把手机装进兜里,“嗯,应该是月故渊出事了。”   宴忱把文件放到桌上,“我和你一起。”   月淮还没考驾照,每天事情都很多,虽然报了名,还没来得及考。   宴忱开车,比较方便。   没有多话,两人往医院赶。   此时,帝都医院的病房外,已经挤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   沉重的气氛,令一旁的护士和医生大气都不敢喘。   白老爷子站在鹤凌身边,语气沉冷,“已经联系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到。”   鹤凌锐利的眸子盯着白老爷子,面如沉水,“你们白家做的好事!白星眠给的到底是什么药?”   他这完全是迁怒。   毕竟当时白星眠把药给他们的时候,钟秋灵也验过,完全没有问题。   白老爷子自然知道,但是这事确实是白星眠闹出来的,而白星眠是白家的人,无论如何这个错误,他也要背。   他微微佝偻着身体,弯下了腰,“是我们白家的错,我代星眠向您说声对不起。”   鹤凌抿紧唇,“如果家主无恙就好,如果出事,你们白家也得为他陪葬。”   月家是什么来头?华国最大的隐世家族,掌握着全华国一大半的经济,可以说,只要月家抬抬手,别说什么四大家族,就是某些高位,也得完蛋。   白老爷子心中猛地一凉,本来还精神的脸,顿时苍老了几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月先生出事,白家难辞其咎,不用鹤先生说,我们白家也会做出相应的承担。”   钟秋灵不忍,不由地道:“鹤凌,你别怪白易山,那药我之前验过,确实没问题。”   鹤凌狠狠地哼了一声,没接这话,只是道:“钟长老,您有办法吗?”   钟秋灵叹气,“我暂时想不到办法,不过如果知道药的成分和计量,应该能找到问题的所在。对了,献药的人来了吗?”   鹤凌看向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正打算接话,不远处,白星眠带着月意泽匆匆走了过来。   他顿了顿,指着月意泽,“已经来了,就是这位。” 第216章 正主来了,直接打脸   月意泽是跟着白星眠跑上来的,不热的天气,他的额头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见白老爷子指他,他下意识地觉得心中一慌。   鹤凌一把抓住月意泽的手腕,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是你的药?那你一定知道配方,快说出来。”   他的目光很冷,也很厉,就像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只一接触,就令人头皮发麻。   月意泽自小在这豪门长大,哪见过这种人,惊愣之下,害怕的抖了抖。   钟秋灵连忙将他从鹤凌手中解救出来,嗔怪道:“你别这么大声,把人吓着了。小朋友,故渊的药是你炼的?那你快把配方告诉我,我好想办法查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没有配方,她就没有办法救故渊。   毕竟每一个药师都有自己的炼丹配方,而这些配方是不为人知的,除了药师自己。   这也是钟秋灵一直束手无策的地方。   月意泽哪里知道配方,他是从月老爷子那里偷的药。   面对钟秋灵殷切的目光,他汗如涌泉,声音涩得不行,“我……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钟秋灵脸色大变,“你不知道的话,那药是哪来的。”   白星眠狠狠皱起了眉,事关重大,他此时也没了耐性,“意泽,你怎么会不知道,当初你把药给我的时候,不是说从家里拿的吗?”   这也是月意泽的聪明之处,他没有本事炼药,又想让白星眠承他的情,就故意含糊,刻意引导,让白星眠以为他对药的成分清清楚楚。   月意泽脸色惨白,“我……药不是我的,是我家里人的,我真不知道。”   白老爷子的脸,瞬间也变得很难看,“你哪个家里人?你家里人知道成分吗?”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能清清楚楚地映出月意泽的心虚。   月意泽觉得有点喘不上来气,下意识避开白老爷子的视线,“是我爷爷的。”   钟秋灵皱眉,语气变得锐利,“你不知道成分,就把药送给故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人?!”   要知道每一种药的药性不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个微小的不同,就能害死人命。   月意泽表情僵硬,“可是不是说药一开始没有问题吗?说不定是别的原因。”   钟秋灵脸一沉,顿时没了好语气,“果然是门外汉,连服药的禁忌都不懂。”   因为那药里有血神草,而血神草既是神药也是毒药,所以查出药丸里有它后,她就让月故渊停了所有的药,并且时刻注意饮食,不得有任何相冲的食物。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开始就断定问题出在药丸上的原因。   月意泽抖了抖唇,还想再说,被白星眠直接打断。   白星眠望着月意泽,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月意泽,不管其他,你现在把药的来源说清楚,现在救月先生才是最主要的。”   “你不是说药是从你爷爷那里拿的吗?你快给月老爷子打电话,问清楚谁给他的药。”   月意泽脸上肌肉抽了抽,“我……我……”   如果他打了电话,爷爷就知道他偷药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那药是月淮给的。   白老爷子皱眉,“你怎么?算了,我打。”   他和月老爷子也认识,之前去沪市玩的时候,几人一起吃过饭。   但是,他们交情不深,所以他才想从月意泽这里入手。   鹤凌已经把手机拿出来了,冷声道:“不用,我给三表少爷打。”   白老爷子敏锐地注意到了鹤凌的称呼,表情一凝,“什么?三表少爷?”   月家怎么会和月先生家扯上关系?   正在这时,一道懒倦清冷的嗓音,打断了鹤凌的动作。   “不用了,我爷爷也不知道药方。我告诉你们。”   众人下意识抬头,看见来人,表情各不相同。   白老爷子先迎了上去,“我的祖宗哎,小淮,我可是真是等到你了。”   月淮冲着白老爷子淡淡点头,目光从钟秋灵身上滑过,又落到了鹤凌身上。   “党参三钱,白术两钱,炙黄芪五钱,莬丝子一钱,留行子一钱,血神草八钱。”   宴忱就跟在月淮身侧,矜贵的模样,潋滟的桃花眸扫了一眼月意泽,又收了回来。   钟秋灵觉得这个药方有点熟悉,不由地看了月淮一眼,“这么普通?”   除了血神草,其他的竟然都是常见药材。   月淮无所谓的点头,“就是这么简单,不过你知道药方也没有用,月故渊的病不是一般的病。”   钟秋灵忍不住把视线落到月淮脸上,越看越熟悉。   这张脸,还有说话的语气,怎么有点像她家的老祖宗?   不过老祖宗当时虽然很年轻,现在过了几百年,就算有灵力,也应该维持不住面容了才是。   她想了想,决定把这个念头抛掉,接着刚刚的话题,“药是你炼的?你没看故渊的病,怎么知道他的毒不简单?”   外人只知道故渊有眼疾,却不知道是因为多年中毒所致,眼前这个人连看都没看故渊一眼,怎么就知道了?   是别人告诉他的?   她忍不住看向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领会了她的眼神,摇头,“我没有说过。”   钟秋灵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月淮也没多做解释,懒懒地抬起眼皮,“人在哪呢?”   鹤凌是认识月淮的,上次白家的宴会,他是跟着一起参加的。   他望着月淮的目光有些奇异,却没有多说,指了指病房,“家主在里面。”   因为突然犯病,需要做很多检查,医生没让他们跟着。   月淮挺懒散的唔了一声,对白老爷子道:“我进去看看。”   白老爷子求之不得,赶紧对鹤凌道:“让小淮看看,他医术很好。”   鹤凌有些怀疑的望着月淮,片刻后,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行。”   医生恰好在此时出来了,小声地对鹤凌道:“抽了血,也做了各项检查,但是没查出来是什么病症。只怕……”   他刚刚在检查的时候,发现家主的脉博很微弱,隐隐有消失的现象。   可偏偏,他们查不出来病因,只能先打着点滴,给吊着。   鹤凌脸色微变,“怎么会这样?”   明明之前还只是晕过去。   医生摇头,“实在查不出来,听说沪市中医院那边有个神医,要不然鹤先生您试试看能不能请到。”   鹤凌直接脱口,“请不到,他人不在医院,院长说他最近都不回沪市。”   白老爷子:“……”   他忍不住捻了一下手指,表情挺奇怪的,“医生,你说的是仁爱医院的那个神医?”   医生点头,“您也知道他?”   白老爷子:“……”   能不知道吗?人就在旁边呢。   他瞥了月淮一眼,轻咳,“如果你是说他,那就不用找了。”   鹤凌皱眉,“什么意思?”   白老爷子一笑,朝旁边一指,“人就在这里呢?”   鹤凌下意识顺着白老爷子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站着的人是刚刚报药方的人,以及一个清俊华贵的男人。   两人都是出色的相貌,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会医的。   他犹豫了一下,望着宴忱,“您就是神医?”   月淮:“……”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糟。   宴忱瞥了月淮一眼,散漫一笑,“不是我,是我家祖宗,这位。”   他下巴抬起,冲着月淮一挑。   几乎在一瞬间,整个走廊都变得安静了。   所有人都有点不可置信的望着月淮。   尤其是月意泽,他瞪着月淮,眼睛大睁,脸上是如同被雷劈过的茫然。   月……月淮是神医?   这怎么可能?   月淮已经拿了口罩,戴在脸上,面对众人的眼神,无所谓点头。   “嗯。是我。走吧,进去了。”   后面那句是对钟秋灵说的。   显得特别熟稔。   钟秋灵下意识跟着月淮往病房走,顿了顿,才反应过来。   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就这样就跟着进来了。   她是被催眠了吗?   不不不,应该不是催眠,而是这个少年说话的语气和命令的态度,让她很熟悉,熟悉到仿佛老祖宗还在的时候。   所以她才会下意识遵从。   眼前这个少年,不会真的是老祖宗吧?   病房里,月故渊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色不像以往的苍白,而是带着死人般的灰青。   懂医的人只要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病入膏肓,一只脚踏棺材了。   钟秋灵心中一紧,没有多想,拿出一颗药丸,就打算往月故渊嘴里塞。   这药丸是她从拍卖会上买的,一颗一千万,据说能吊命。   她后来还验过成分,确实是救命良丹。   突地,一只白皙的手掌伸过来,抓住了她的腕。   钟秋灵抬头,看见是月淮,语气不由自主的放缓,“怎么了?”   月淮把钟秋灵的手腕拿开,又端详了一眼月故渊的脸色,语气散漫。   “这药不能给他喂,喂下去就是催命符。”   钟秋灵微怔,“你怎么知道?”   月淮瞥了钟秋灵手中的药丸一眼,淡淡,“里面也有血神草。”   “什么?”钟秋灵惊叫一声,闪电般的把手收回来,一阵后怕,“这里里面也血神草。”   检验药丸的成份时,她确实发现了有一味药很熟悉,有点像血神草,但是味道很淡,她就以为自己是弄错了。   什么神仙,往这种药丸里放血神草,‘他’知不知道血神草有多贵。   月淮把提前带来的解毒丹塞进月故渊嘴里,又拿出酒精,给银针消毒。   漫不经心的开口。   “下次别这么马虎。”   “是。”   钟秋灵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神情不由又恍惚了。   又来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当初老祖宗教她医理的时候,也会用这种慢悠悠的语调让她别马虎。   连字眼都一模一样。   这少年,不会是她家祖宗转世吧? 第217章 直接送礼到月家   月故渊身体里的毒很难治,月淮用了一个小时,才堪堪稳住他的病情。   等他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力。   宴忱斜靠在墙上,正心不在焉地和白老爷子说话,眼角的余光看见,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微垂的桃花眸,盛满了担心。   “没事吧?”   月淮透支了灵力,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很缓的摇了一下头,“有点累,抱我回房间休息。”   白老爷子也顾不上其他,连忙道:“这里就有房间,我送你们过去。”   鹤凌则着急地去了月故渊的病房。   月意泽和白星眠愣愣地站在一边,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事情太出乎意料了,哪怕用了一个小时,他们都没有缓过来。   最终,白星眠先回神,他看向月意泽,语气意味不明。   “月意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是月淮炼的,人也是月淮治的,为什么月意泽竟然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之前,月意泽明明对他说过,月淮是月家的养子,可是一个养子,竟然这么厉害吗?   月意泽满心慌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我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月淮为什么知道丹药的成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救人。   白星眠望着他,声音有些冷,“月意泽,你可害死我了。”   如果不是月意泽给他献药,他就不会给月先生,不给月先生,也不会生出这么一种祸事。   等月先生醒来,他会遭受什么,一猜便知。   说完,白星眠直接撂下月意泽,去找白老爷子了。   这头。   月淮被宴忱抱回病房,躺到床上后,只喝了一口水,就睡了过去。   白老爷子担忧地问宴忱,“小淮没事吧?”   宴忱眸色有点沉,凝神,看了闭眼沉睡的月淮一眼,“没事,只是脱力。”   话是这么说,可是白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叫了医生过来检查。   等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才缓缓放下心,叹气道:“这一次可真是谢谢小淮了。”   不然月先生出事,他们白家难辞其咎。   宴忱坐到床边,用热毛巾帮月淮净手,“白爷爷别客气,是淮淮愿意帮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白老爷子怕打扰月淮休息,就赶紧离开了。   门外,白星眠在等。   一见到他,连忙问道:“爷爷,怎么样?人没事吧?”   白老爷子摇头,“没事,就累着了。我先去看看月先生,其他的事,等回去再说。”   白星眠心中不由一沉。   他知道这所谓的回去再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夸奖的话。   月故渊已经醒了,他的双眼恢复了微微的光彩,就能一个高度近视的人,能看见人影。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对于瞎了二十多年的他来说,这足以让他激动。   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的带了喜悦。   钟秋灵坐在他旁边,递了杯水给他,“说起来奇怪,替你治病的那位少年,我感觉特别熟悉。”   月故渊没有看见月淮,他是刚刚才醒的,闻言,抬起眼皮,“熟悉?”   钟秋灵皱着眉,语气苦恼,“就是特别像咱们的老祖宗。”   月故渊捏着水杯的手指,猛的一顿,“老祖宗?”   钟秋灵点头,随后又好笑地摇了下头,“哎,可能也是我想多了,那少年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岁,不可能是咱们老祖宗。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月故渊认同了钟秋灵的说法,也没有再多想。   老祖宗都失踪几百年了,就算再回来,也不可能是个少年。   这个能替他治病的神医,说不定只是天赋过人,学了些医术。   “挺好。”说完,又转头看向鹤凌,“知道对方的姓名吗?”   这个对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鹤凌讪讪地开口,“忘记问了,我现在就去问一下白易山。”   一直着急家主的病情,其他的他完全没有顾上。   恰好,这时候,白老爷子进来了。   听到月故渊问月淮的姓名,他怔了一下,随后笑开,“叫月淮。月先生不记得了吗?他就是上次在宴会上拉奏小提琴的那位。”   月故渊还没开口,鹤凌就插话了,有点愣的道:“月淮?不是叫月意泽吗?”   宴会之后,家主特地让他去给月家送礼,当时他查了一下,月家正经的少爷只有月意泽和月楚河两个人。   所以下意识就认为是月意泽。   白老爷子摆了摆手,“鹤先生会误会也不奇怪,小淮他只是月家的一个养子,听说之前已经和月家断绝关系了。”   月故渊的脸色沉了两分,抬眼,去看鹤凌。   他的眼神有点冷。   鹤凌心头一愣,连忙单膝下跪,“家主,是我的失误,请家主责罚。”   当时查资料,他完全没有多想,听到姓月,就下意识地以为是三表少爷的孙子。   哪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   月故渊抿了下唇角,“祠堂下跪三天,等从医院出去,自己去领罚。”   钟秋灵忍不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罚这么重,不过是认错了人而已。”   月故渊手指滑着杯沿,没有吭声。   事情确实不大,但是连这种小事都弄错,万一以后是什么大事呢?   钟秋灵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好不再劝,换了话题,“不过说起来,那位叫月意泽的,我观了一下他的面相,不像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命,怎么会是月家人?”   老祖宗会的多,她从老祖宗那里也学过一些占卜,批命改命做不到,看个面相还是行的。   那个月意泽的面相,一看就是穷苦之相,不应该是富贵人家出去。   月故渊顿了一下,缓缓出声,对鹤凌吩咐,“去查一下那个月意泽真正的身份,然后挑些礼物送去月家,贵重些的,言明是送给月淮的。”   鹤凌领命去了。   月淮并不知道月故渊给鹤凌下的命令,他陷入了沉睡。   直到晚上,才悠悠转醒。   宴忱坐在他床边,捏着资料,在看文件,俊美矜贵的脸,在晕黄的灯光下,妖得惑人。   注意到月淮呼吸变了,他抬起头,未语先笑,“醒了?好点没?”   月淮伸出手,搭在宴忱手背上,示意他扶自己起来,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   “还行。”   宴忱倒了杯水,将他半抱在怀里,喂他,“淡盐水,补充能量的。”   淡盐水不好喝,味道显得有点奇怪。   月淮勉强喝了两口,“不喝了。”   宴忱也没逼他,把淡盐水放下,又换了温水。   石头从外面走进来,先是担忧在看了月淮一眼,见他没事,微松一口气,才开口。   “老大,月少,那位月先生来了,说要当面谢谢您。”   他是直接对月淮说的,因为他知道,这种事,老大作不了月少的主。   月淮这会还有点犯懒,全身提不上来劲,淡淡的,“不见,说我睡了。”顿了顿,又交待,“给他说一声,让他多注意饮食。”   月故渊坐在轮椅上,鹤凌推着他,正等在门外。   听见石头的转述,他眸色有一瞬间的凉,不过转瞬就恢复正常。   “那我就不打扰神医休息。另外麻烦您转告神医一声,我备了些薄礼,送到了月家,后续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请神医一定开口,月某一定义不容辞。”   有点文绉绉的,石头听不太懂,努力记了一会,点了下头。   回到病房,他就把这些话转给月淮了。   宴忱翘在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浅浅勾唇,语调不疾不徐。   “这个月故渊,倒是个明白人。”   正常来说,送礼都是送给当事人的,哪怕是送到家里,也要当着当事人的面。   可是这个月故渊,却偏偏绕了个圈,把礼送到了月家,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月骥霆几人淮淮的重要性,也是在赤.果果的打月家人的脸。   放在一般人,可能都看不懂月故渊的操作。   月淮用鼻音,很懒的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宴忱的话。   到了八点钟,龙渝收到消息,匆匆赶到了医院。   他精致的脸上,盛满慌张,看见月淮安然无恙,才长松了一口气,不高兴地道:“师父,你是不是又动灵力了?什么人,值得你这么救?”   现实灵力稀少,师父能动用的,是身体里仅存的,动一次,少一分,师父的身体也会虚一分。   月淮这会正在吃葡萄。   这种葡萄是这个季节,帝都独产的,别的地方没有,皮薄,也没有籽,还特别甜。   就是挺难剥。   他没动手,宴忱剥的。   只见宴忱手指灵巧的一掐,一撕,薄薄的皮就掉了下来,晶莹剔透的果肉就露了出来。   然后,他把果肉喂到了月淮嘴边,等月淮吞下后,再拿纸巾,慢悠悠地把手指上的汁水擦掉。   月淮也拿了张纸巾擦嘴,懒倦的应了一声,“白爷爷认识的人。”   龙渝也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正好和宴忱对面。   他先是不引人注意的刮了宴忱一眼,哼哼道:“那也不能乱动灵力。”   到了帝都后,他就没有像在沪市那样去上学,毕竟他现在长得快,认识他的人越多,就越麻烦。   而且不论是小学还是初中,甚至是大学,里面教的知识,他都会,更没有上学的必要。   月淮就没有拘着他,任由他干自己的事情。   宴忱又剥了一颗葡萄,喂到月淮嘴边。   月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了,然后对着龙渝开口,“没动多少,影响不大。”   如果是以前,龙渝这么唠唠叨叨,他早就烦了,但是现在养崽子养得多,他耐心比从前好多了。   龙渝嘟了下嘴,也不好再说。   等月淮休息好后,和他一起离开了医院。   鹤凌正好从外面回来,路过医院大门时,无意间看见了龙渝,微微一怔。   那……是龙少? 第218章 神医身份曝光,疯狂打脸   鹤凌回到病房,把这件事告诉了月故渊。   月故渊能看见东西了,此时正拿着手机在下载微信,下载好后,他按照白老爷子给的号码,输了进去。   页面很快显示了对方的微信资料。   头像是一个简单的黑底,印着一弯白色的月牙,名字更简单,只有一个月字。   他点下了好友申请,然后看向鹤凌,“龙渝?确定?”   鹤凌迟疑着,“不太确定,就是面容有点像,不过比龙少小很多,看起来就是一个孩子。”   虽然因为修习了老祖宗传下的功法的原因,他们这些人不太容易老,但是龙少也不太会变成小孩子。   那太违反生物科学了。   月故渊耷着眸,看着手机屏幕,见月淮没有通过,把手机按熄,眉心印出浅浅的褶皱。   沉默不语。   龙渝会来华国吗?   鹤凌也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龙少的势力都在O洲那边,来华国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刚刚他看到的那个小孩,应该只是一个长相相像的人。   而且天色晚,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   他恭敬地给月故渊倒了杯水,换了话题,“家主,给月少的礼物准备好了,明天就送去吗?”   月故渊点头,声音淡漠,“明天一早就送去,这一次,你亲自去。”   鹤凌心中有点骇,因为他的主职责是负责照顾家主和负责管家,像这种送礼的小事,是用不了他出面的。   他心思转了转,没有多问,恭敬的应下了是。   月故渊继续吩咐,“再让鹤宣去统计一下我这几年的饮食,每天的都要,然后让钟秋灵查看。”   经过月神医的提醒,让他不得不意识到,他身体里的毒,可能来自身边的人。   可那个人,又会是谁?   翌日。   月家。   早上七点,季晓臻刚起来,就听到楼下门铃在响。   她有点奇怪,问正在穿衣服的月骥霆,“谁这么早上门?”   上流社会的人家都有规矩,上门拜访一般都提前预约,不会这么莽撞的突然过来,而且还是一大早。   月骥霆最近心情不好,语气显得格外不耐烦,“我怎么知道,你去看看不就行了。”   上次他向老爷子提出把月淮接回来,不但被老爷子一口拒绝,还反问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因为这事,他心中一直不痛快。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公司也不太平,好几个谈好的单子,莫名其妙就没了。   这让他更加烦躁。   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克他们月家。   季晓臻不敢触月骥霆的楣头,缓步去了楼下。   管家已经把门打开了。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很陌生的男人,他的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许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盒。   季晓臻心中有点惊,客气地问道:“您是?”   鹤凌沉着眉眼,神情中带着淡淡的倨傲,“月夫人是吗?我是鹤凌,家主派我过来送礼。”   家主这两个字,代表的是谁,不言而喻。   季晓臻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过去,极大的惊喜让她几乎说不出话。   “家主?快,快请坐。管家,快给鹤先生倒茶。”   家主为什么又会派人来?难道他是看上了小泽。   想到这里,季晓臻激动的手都在颤,她又连忙道:“您稍等一下,我去叫骥霆和老爷子。”   鹤凌微微点头。   季晓臻匆匆往楼上跑,满脸的喜色溢于言表,冲到房间,她激动地拉住月骥霆的手。   “骥霆,快,跟我去楼下。”   月骥霆正在打领带,被季晓臻这么一扯,领带就歪了,他很烦躁,“你做什么?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她从前的优雅有礼去哪了?   季晓臻高兴的不行,也不计较月骥霆的态度,满眼放着光。   “是家主,家主又派人来送礼了。”   那天之后,她特意打听了一下主家那边,打听完后,差点没直接傻了。   月家的主家是一个隐世家族,手握华国一大半的经济命脉。   可以这样说,他们月家现在在沪市是很厉害,但是主家那边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他们月家一辈子过活。   月骥霆手一抖,瞳孔紧缩,“你说什么?”   难怪今早起床,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原来就应验在这上面吗?   他匆忙的往门走,连领带都顾不上了,“ 快,去叫爸过来,我们一起下楼。”   月老爷子也是刚醒,听说后,不像月骥霆两人那样惊喜,反而带了浅浅的疑惑。   家主怎么又派人来?是又有什么事吗?   三人一起,往楼下走。   到楼梯口的时候,月骥霆还紧张地整了整身上的西装。   鹤凌坐在沙发上,摆在他面前的茶水,一动没动。   看见几人下来,他施施然起身,望着月老爷子,神色略显缓和。   “三表少爷,家主让我来送礼。”   月老爷子一边请鹤凌坐下,一边笑着道:“麻烦家主挂心了,只是不知道家主怎么突然送礼过来?”   月骥霆殷勤的让管家重新换了茶水,亲自端给鹤凌,“鹤先生,请喝茶。”   鹤凌很冷淡的看了月骥霆一眼,嗯了一声,回答月老爷子的话,“是送给小少爷的。”   季晓臻一阵激动,“又是送给小泽的?”   月家的少爷除了楚河就是小泽,肯定就是小泽啊。   鹤凌眉间闪过一抹讥诮,“月夫人,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小少爷是月淮。”   啪——   仿佛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不只是季晓臻,连月骥霆都懵了。   “月……月淮?”   只有月老爷子,面上闪过一抹恍悟。   他就说,家主怎么会给意泽送礼。以他的眼光,意泽虽然优秀,但不可能入家主的眼。   鹤凌满眼讥讽,“不只是这次的,还有上次的,全都是送给月淮少爷的。”   季晓臻的脸,难堪到了极点,她几乎有些失态,声音破了音。   “为什么是送给他的?他做了什么?”   不就是一个计算机大赛第一名吗?值得连家主都另眼相待?   明明……意泽才是她精心培养的豪门贵子。   鹤凌昨晚已经听从月故渊的吩咐,调查清楚了所有的事,听见季晓臻的话,直接嘲讽出口。   “月夫人也真是有意思,养子当亲生儿子养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说出这种话。”   季晓臻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这会被指责,满脸的羞愤,“我……鹤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月骥霆赶紧帮忙打圆场,“鹤先生别见怪,她只是有点太意外了,所以才会失态。”   季晓臻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月老爷子十分失望地看了他们一眼,叹息一声,又问,“鹤先生,家主送礼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是乖孙做了什么吗?”   鹤凌连正眼都不想看那俩夫妇,但是对着月老爷子,语气还是很缓和,甚至带了尊敬。   “是小少爷治好了家主的眼疾,家主是为了谢谢小少爷。”   要知道家主的毒,连钟秋灵都束手无策,月淮能做到,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季晓臻已经被过多的打击刺激得快傻了,她愣愣的,忍不住插嘴,“他还会治病?”   鹤凌瞥了季晓臻一眼,“当然,小少爷不但会治病,还是仁爱医院有名的神医。月夫人,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季晓臻眼前一黑,忍不住扶住了沙发的扶手。   仁爱医院的神医?她当然知道!   这个神医被传得神乎其神,许多豪门贵族都想请他看病,但是那位神医难约的很,而且他还有规定,普通的病不会出手。   许多人想约他,都根本约不上。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月淮就是那个神医!   这是怎么样一种打击啊。   月骥霆同样的面色怔然,有一种在做梦的恍惚感。   月淮?神医?   这……怎么可能?   如果早知道月淮有这种身份,就算是把月意泽扔出去,他也不会赶月淮走。   一个神医在上流社会代表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代表唾手可得的财富以及至高无上的荣耀。   天啊,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直到鹤凌离开,月骥霆都没有回过神,满心的悔恨。   鹤凌送的东西很多,全是市面上难见的贵重之物,比如千年的老参,通体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玉如意,高定的手表,甚至还有两套帝都的四合院。   季晓臻去点东西的时候,她的手都在抖。   帝都一套四合院,价值九位数。   白老爷子看了那些东西一眼,不像季晓臻和月骥霆,他的态度显得很平淡。   “这些东西先收起来吧,等乖孙回来,我亲自拿给他。”   季晓臻手一顿,她咬了下唇,“爸,这些东西都给月淮吗?他……他那么小,万一保管不好,丢了怎么办?”   她也不是贪财,只是下意识觉得东西送到家里,那就代表着家主是给他们的。   不然,家主怎么不直接给月淮。   月老爷子直接气笑了,“季晓臻,你失心疯吗?家主都说了是给乖孙的,你还想贪不成。”   “可是……”   月骥霆按了按眉心,“行了,别吵了,就听爸的。”   东西是鹤先生亲自送的,如果回头被家主知道,这些东西没有给月淮,他不敢想像后果会怎么样。   季晓臻有些不甘,却只能把东西给了月老爷子。   回到房间,她坐定难安,焦躁的来回踱步,“骥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如果当初她没有赶月淮走,现在被家主另眼相待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心脏上好像缠了一株带刺的藤蔓,令她难受的同时,也升起一股巨大的悔恨。   怎么会这样? 第219章 都听祖宗的   这头。   月淮刚起床,就接到了月老爷子的电话。   月老爷子的声音扬着满满的喜色,“哎哟,我的乖孙,爷爷不知道你竟然还会医术。爷爷可是知道了,你偷偷治好了家主的眼疾。”   月淮打了个哈欠,“运气好,随便治了两下就好了。”   月老爷子:“……”   他嘴角抽了抽,“还给爷爷在这装呢?”   家主患眼疾的事他也略的耳闻,听说动用了古医界,都没有治好。   乖孙竟然还说随便治了两下就好了,让古医界的人听到,不得气晕头。   月淮忍不住勾了下唇,“好了,不逗爷爷了,只是恰好见过家主中的毒。”   唔。   确实见过。   几百年前见的。   月老爷子信以为真,自豪道:“那我乖孙运气真好。不过爷爷有句话得说,这件事你得瞒着点,别让其他人知道。”   月家是隐世家族,势力确实很大,但同样的,也有很多对手,如果被别人知道乖孙治好了家主的眼睛,被有人心知道,指不定会对乖孙造成什么麻烦。   月淮心头涌上一股暖流,顺从的点头,“好的,爷爷。”   月老爷子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然后又道:“家主送的礼我帮你收起来了,等过几天给你送过去。你不知道家主有多大手笔,还给你送了两套帝都的四合院。”   月淮不怎么在意,“我不需要,爷爷留着就好。”   月老爷子徉装生气,“我留着干什么?半截身子进土的人了。你拿着,听话,不然爷爷不放心。”   他担心放在他手里,等埋进土里后,全被季晓臻给占了。   月淮只得应了。   挂了电话后,他出了房间。   宴忱坐在沙发上,正在开视频会议。   家里开了空调,恒温二十六,所以今天他就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衫,下身则是做工昂贵的西装裤。   简单的黑白搭配,搁在普通男人身上,像业务员,但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矜贵气质。   月淮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把目光收回去,懒散地坐到了他旁边。   宴忱侧眸,轻笑一声,抓住他的手,凑到他耳边,“不睡了?”   可能是因为透支的厉害,小祖宗从昨晚一直在睡。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蜗里,微微的痒。   月淮动了动身体,懒懒抬眸,“嗯,不睡了。下午要回学校。”   明天就是帝大正式开学,所以做为新生,他需要头一天晚上回宿舍住。   宴忱对着视频那端说了句明天再说,然后点下挂断,眼尾微挑,蕴着笑,“那要不然出去逛逛?”   来帝都这么久,小祖宗一直忙,还没出去玩过。   月淮不感兴趣,懒懒的,“不去。”   宴忱无奈,将人抱起来,放到腿上坐着,“那去哪?陪你出去吃饭?”   月淮也没兴趣,想了想,“看电影吧。”   现在这间住所是大平层,房间多,还特地弄了个看电影的房间,设备都是最先进的。   宴忱捏了捏他的下巴,低低的笑,“行,都听祖宗的。”   两人起身,去了看电影的房间。   房间是特地布置过的,地上铺着地毯,地毯上扔了几只抱忱,旁边还摆着两张懒人沙发,十分舒适惬意。   宴忱问了月淮的意见,最后挑了一部爱情片。   点了投放后,他坐到了月淮旁边,手臂松松地搂着他的腰。   片子是由真人故事改编,拍的挺好看。   月淮看得入了神,偏偏身边的宴忱一直骚扰他,当宴忱又一次往他颈间凑的时候,他烦烦的抬起眼皮。   “还看不看?”   宴忱轻笑一声,“不看了,做点别的。”   月淮:“……”   就知道这崽子居心不良。   反正最后电影演了什么,月淮是完全不知道,当从浴室出来,他头痛的觉得住宿舍这件事,其实挺好的。   晚上。   收拾好东西后,他回了宿舍。   温栩和贺扬正在看书,看到他回来,还挺意外的,“还以为你明天才回来。”   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都知道月淮在附近有住处。   月淮挺礼貌的,对他们点头,“明天上课,怕迟到。”   聊了一会,他把书也拿了出来,坐下来看书。   虽然严教授去了国外,但是还是给他布置了作业,还言明回国后要抽查。   这几天有点忙,他没顾上看。   陆宵就坐在月淮对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当看清封面的字样,微微眯了下眸。   SCI论文合集?月淮看这个干什么?   他顿了顿,忍不住出声,“月淮,你在看什么?”   月淮唔了一声,“就随便翻翻。”   他看起来也确实像是随便翻翻,一页纸,十秒不到就翻页,不像是认真看。   陆宵心中有点不屑,撇了下嘴,“你现在看SCI没有用,我们还没接触到,等大二再说也不迟。”   SCI全名《科学引文索引》,是世界著名的三大科技文献之一,里面主要刊登的一些学者写的论文,涉及的知识很广,像他们这种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根本看不懂。   他觉得月淮在哗众取宠。   月淮很快就把一本书翻完了,微抬眸,懒懒的,“嗯,你说的对。”   陆宵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月淮都认可了他的话,他还是心里不舒服。   顿了顿,他换了个话题,“对了,月淮,你高考到底考了多少分?我是715,温栩701,贺扬713,那你呢?”   这话其实挺正常的,但是陆宵问这句话的时候,眉间明晃晃的挂着不屑,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贺扬下意识皱眉,正要出声,旁边的温栩却突然开了口。   “喂,贺扬,你有没有觉得月淮的名字很熟悉?”   贺扬一愣,皱眉想了一下,“是有点熟悉。”   月这个姓其实不常见,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陆宵撇了下嘴,“全国一样的名字那么多,熟悉有什么奇怪?”他执着于刚才的话题,“月淮,你到底考了多少分?”   月淮抬了下眼皮,“我没考。”   “没考?”陆宵不由冷笑了一下,“你掏钱进来的?”   他就说,月淮明明就是豪门世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怎么可能会是考进来的。   贺扬因为陆宵的话,狠狠皱了下眉,“陆宵,你这话有点过了吧?再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宵轻哼一声,埋下头继续看书,“怎么没有关系?我们是一个班的,我不想被某些人拖了后腿。”   一般来说,同宿舍的学生都是不同系的,但是他们几个挺巧,都是物理系,不过因为专业不同,所以不同班。   而他和月淮一个班。   贺扬正想再说,一旁的温栩却突然跳了起来,并且大叫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   贺扬惊了一跳,忍不住翻了下白眼,“你想起什么了?”   温栩双眸灼灼地盯着月淮,“我想起你的名字为什么那么熟悉了!”   他语速很快,也很激动,“你是贝亚特对不对?就是那个计算机比赛第一名,还代表国家去领奖的那个月淮,对不对?!”   陆宵的表情有点僵,他几乎没有多想,脱口出声,“你在胡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因为计算机比赛是暑假那会,而他们这些高三学子好不容易放松,都是旅游的旅游,玩游戏的玩游戏,再加上计算机比赛与他们不相关,他们并没有去关注。   不过有个华国人得了计算机比赛第一,并且对方是帝大的学生,他们进了学校后,隐隐却是有听说的。   可那怎么可能会是月淮?先不说月淮是物理系的,懂不懂计算机知识,暑假那会,月淮才是高中毕业生。   温栩听见陆宵反驳自己,当下不服气,直接用手机搜出月淮之前领奖的视频, 怼到他面前。   “就是他,我不可能记错,你看,这明明就是月淮。”   陆宵下意识低头, 朝屏幕上望去。   视频里,白T仔裤的少年站在灯光明亮的颁奖台上,那张瓷白的脸,和面前清冷的月淮如出一辙。   陆宵懵了。   贺扬也探头,凑了过去,发现真是月淮,忍不住叹声,“我的妈啊,月淮,你也太厉害了吧?!”   今年有个华国人拿了计算机比赛第一的事情,他们其实都听过,不过因为事不关己,都不怎么在意,但心里还是很佩服的。   要知道参加这个比赛的都是各国的计算机人才,还有科技发展比华国更先进的M国,Y国,能赢过这个国家的人,就算用脚趾头,也能知道有多厉害。   陆宵这会都已经傻了。   他一直不喜欢月淮,就是因为他看起来一副娇少爷的模样,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冷淡的肆倦,好像不把人放在眼里似的。   这一点,让他格外不舒服,所以他就总是下意识地把月淮归到学习不好,拿钱买进帝大的一类人之中。   可是现在,他却被事实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这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他愣愣的,回不了神,“这怎么可能?”   月淮没应声,只是不怎么在意的看了陆宵一眼。   那眼神,就好像陆宵是路边摆放并不重要的装饰品一样。   陆宵脑子一阵激灵,涨红了脸,“月淮,你什么意思?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你是计算机比赛第一名?”   如果早知道,他就不会出这么大个丑。   贺杨&温栩:“……”   这个陆宵,有什么毛病?   他无语的道:“陆宵,你刚刚不是问月淮的高考成绩吗?其实我知道,他高考没考。”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不等陆宵反应,继续道:“他是直接被保送上来的,所以才选了物理系。”   这件事,他之前就知道,因为他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无意中听老师提过。   之前他一直反驳陆宵,也是因为不想让陆宵继续问,免得太难堪。   谁知道陆宵不撞南墙不回头,一直往上面撞。   真是人要作死,老天都拦不住。 第220章 叫哥哥,哥哥帮你   可能是知道了月淮很厉害,接下来的几天,陆宵都没有再像往常那样针对他,有一种见了他就绕道走的感觉。   月淮也不在意。   他对外人从来都是不在乎的。   这天上完课,他回到宿舍看书,顺便捏着笔,记笔记。   温栩现在爱月淮爱得不行,类似于那种见了大佬,忍不住想当他腿部挂件的那种爱。   见月淮记笔记,他就坐在一边絮叨,“月淮,你的字怎么这么好看啊?你从小练书法吗?”   月淮唔了一声,“原来练过。”   温栩忍不住啧了一声,“大哥,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不会的,说出来,让我平衡一下。”   月淮放下笔,认真的想了一会,“绣花?”   温栩:“……”   贺扬都要笑疯了,勾住温栩的肩,“别问了,大佬的世界你不懂。对了,你的钢笔是什么牌子,我看着挺好看。”   他现在也在练字,但是一直找不到适合的钢笔,上次用过月淮的,觉得还挺不错。只不过后来在网上搜了一下,没搜到。   温栩也跟着凑热闹,“对,什么牌子?我也想要一支一样的。”   万一沾了大哥的喜气,他也能成大佬呢。   月淮唔了一声,“路边摊买的,没牌子,你们要?我明天送你们两支。”   贺扬也没在意,点头,“那行,你送我们,我们两个请你去小餐馆吃饭。”   帝大的食堂分两种,一种就是大锅饭,另一种是小食堂,在二楼,可以点菜那种。   月淮摇头,“不用,食堂就行。”   反正菜也好吃。   第二天,他就拿了两支钢笔,分给了两人。   贺扬挺喜欢的,拿到手后,就带着去上了课。   他的旁边是个女生,看内他拿的笔,愣了一下,然后两眼放光,颤着声问道:“贺扬,你拿的是万宝龙的笔吗?”   贺扬不明所以,“什么万宝龙?这是路边摊买的,十块钱两支。”   女生:“……”   她一脸无语,“你把笔拿过来,我看看。”   贺扬干脆把笔递给了她,“这笔挺好的,写起来特别流畅,也舒服。”   女生反反覆覆看了几眼,然后指着笔帽出的标志,“看到这个标了吗?”   贺扬点头,“看到了,怎么了?”   那个标是个六角星星,银白色的,看起来很漂亮。   女生气得肝疼,“万宝龙的笔就是这个标志!还十块钱两支!两千块都嫌少!而且你没发现吧,这款钢笔比普通的重。”   贺扬还是不太相信,“重怎么了?”   有什么区别吗?   女生:“……”   她有点无语,“重是因为它的笔咀处是18K黄金镀的,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这款应该是全球定制款,只发行了不到两千支,价值五位数。”   她是万宝龙的头号粉丝,光凭手感就能判断出真假。   贺扬愣愣的望着手中的钢笔,有点回不了神。   所以呢?月淮一出手,送了上万的笔。   对了,他想起来了,月淮的那支笔上还有颗钻,他当时还开玩笑,说这笔怎么弄个假钻在上面。   他浑身一颤,悄悄地打开手机里的相册,放到女生面前,“那这一支呢?”   女生看了一眼,“这支更贵,定制版,上面的钻是真钻,一支在三十万以上。”   贺扬:“……”   他突然觉得心脏有点受不了。   直到下了课,回到宿舍,他还有点回不了神。   温栩奇怪地道:“你怎么了?表白受打击了?”   贺扬幽幽看向他,“你知道月淮送咱们的笔多少钱吗?”   温栩莫名,“不是十块钱两支吗?”   因为月淮送了他们笔,他们还请月淮吃了一顿饭。   怎么?难道贺扬觉得自己请亏了。   贺扬:“……”   他默默无语了一下,“不是十块钱两支。”   温栩:“那是多少钱一支?”   贺扬默默把淘宝里的万宝龙界面打开,“你和我是同款,淘宝上标的是三万块一支。”   温栩看了一眼,差点没捏稳,把手机摔出去,“我去!这么贵!”   怎么办,这笔握着,突然有点烧手。   等月淮回到宿舍,发现贺扬和温栩看着他的眼神都有点怪。   他顿了顿,抬起眼皮,“怎么?”   贺扬幽幽,“月淮,你家里是不是有矿?”   月淮:“?”   他认真想了一下,“好像有吧?”   他记得之前游历的时候,好像确实买了几个,不知道龙渝卖了没有。   温栩已经都要疯了,抓着月淮的肩,言辞恳切,“大哥,你一出手送我们两个几万的笔,我们两个无以为报,决定把你大学四年的作业都承包了。”   月淮:“……”   他停了一下,语气挺平淡的,“没有几万,就是普通款,不到一千块钱。”   贺扬不太相信,“真的?”   月淮挺认真的,点头,“真的。”   贺扬和温栩这才放心,“那就好,两千是吧,我们把钱转给你。”   如果是便宜的,他们收就收了,平白这么贵重的礼物,他们拿着不适合。   月淮没和他们多让,等钱转过来后,就点了收款。   一开始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他不收,温栩和贺扬拿着也不安心。   打算按熄手机的时候,他看到通迅录那里有个红点,上面显示有一条新的好友信息。   备注内容挺简单的,就三个字,月故渊。   他顿了顿,直接选了拒绝。   这头。   月故渊正在看手机,月淮拒绝了他的那一瞬间,他就看见了。   他默了默,把手机放回去,转头对鹤凌吩咐。   “你去问一下白易山,神医的住址是什么,再送点礼物过去。”   应该是上次送的礼物太轻了,所以神医才会拒绝他加好友。   鹤凌:“……”   都送了几个亿了,还送?家里的钱,经得住这么糟吗?   他内心疯狂吐糟,面上一派恭敬,“好的,家主,这次送什么?”   月故渊想了想,“库房里的东西,你挑点贵重的送。”停了一下,“别挑那个土人,太丑。”   鹤凌:“……”   家主,您说的土人是国家保护级文物,别名叫做兵马俑呢。   这天周末。   月淮放假在家,连着上了一周的课,他有点累,刚好江照新玩了一款游戏,约着他一起玩。   他想着放松一下,便没有拒绝,叫了顾苏郁和阮苏苏以及龙渝一起,五个人一块联排。   听到家里的李嫂说有人找他,他点了下头,快速地推了塔,然后收起了手机。   江照还有点没回神,在手机里喊,“发生了什么?开局不到五分钟,怎么就赢了?”   阮苏苏笑翻了,“江哥,你傻啊?咱爹直接推了对方塔,当然赢了。”   江照:“……”   这不科学。   他还没有发育起来,来个五斩杀呢。   李嫂把人带进客厅了。   月淮走出来,看见来人,微微挑了下眉,“鹤凌?”   来的人就是鹤凌,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捧了好些个礼盒。   看见月淮,他一笑,“月少,是我,家主让我给您送点礼物过来。”   月淮粗略看了一眼,礼盒大概有二十几个,他默默无语了一下,有些头痛,“放着吧。”   这个月故渊怎么回事?怎么又送礼?   鹤凌手一抬,身后的人就训练有素的把东西放下了,然后望着月淮,尴尬地咳了一声,“对了,月少,家主让我问一下,您有没有看见他的好友申请,如果看到了,麻烦您通过一下。”   月淮:“……”   就挺烦的。   龙渝恰好从房间出来,看见鹤凌,双眸顿时一眯。   等人走了后,他凑到月淮身边,语气幽幽地道:“师父,你上次救的人是月故渊?”   他就说,一个白老头认识的人,怎么能让师父费那么多的心力。   原来是月故渊那不长眼的!   真搞笑,都活了那么多年了,竟然连自己都管不好,最后还让师父来救。   月淮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他中了毒,旁人解不了。”   龙渝轻哼,“那是他太废。”   像他,就不会中毒。   月淮:“……”   行吧,都这么几百年了,龙渝还是和月故渊不对付。   宴忱一回来,就看到了客厅里的东西。   他挑了下眉梢,“这些是什么?”   月淮对礼物不热衷,也没拆,闻言,懒懒地抬起头,“月故渊送的礼。”   宴忱唇角挑了一下,“又送?”   上次那礼就不少。   月淮有点头痛地按了按眉心,“他想让我加他微信好友。”   他微信里人不多,都是认识的那些,但是偏偏,微信里有龙渝,月故渊心细如发,看到龙渝,很难不猜出他的身份。   家里的崽子有点多,他暂时不想再多认回来一个。   宴忱低笑一声,语气慵懒的不行,“小祖宗,不如你叫声哥哥,哥哥帮你解决。”   月淮:“……”   这男人的恶趣味怎么这么多?   他懒懒地撩起眼皮,语调放慢了一些,“哥哥。”   宴忱:“……”   明天好像是周末,看来应该可以多折腾一会了。   他走过去,捏了捏月淮的下巴,“手机给我。”   月淮把手机给他。   宴忱点开好友申请,选择了拒绝,然后附赠留言——   【男朋友不让我加别的男人。】   月淮:“……”   他这个老祖宗的脸都要丢光了。 第221章 给大佬跪下   这天晚上,宴忱折腾了很长时间。   月淮耐着性子,配合着他,不过折腾的久,就容易累,所以到了周六,他睡到中午才醒。   宴忱陪他吃了饭,然后让他趴在沙发上,替他按摩腰部,语调散懒,“下午要不要陪我去碧玉坊一趟。”   上次的事情解决后,碧玉坊现在完全归他管,所以时不时都要去一趟。   月淮被按得昏昏欲睡,听到宴忱的话,微微抬眸,“出了事?”   宴忱漫不经心的点头,“最近进的原石都有点问题。”   因为是玉器坊,所以碧玉坊这边为了压低价钱,都是从外面买原石,然后运回来自己切。   但是奇怪的是,最近进来的原石面上看起来都不错,切开后,全是不能用的碎渣。   李叔作不了主,打了电话过来,让他过去看看。   月淮眯了眯眸,从沙发上起来,“那走吧。”   石头开车,两人一起去了碧玉坊的工厂。   李叔正在焦头烂额,看见宴忱来,长松了一口气,转而又焦急地道:“少爷,您过来看看,这批原石还是不能用。”   原石是基础,开不出来玉,他们就没有办法交订单,当然也可以从另外订,但是价格就要高出很多。   这一次一共进了五千万的原石,但是机器切开后,没有一块能用的。   月淮抬了下眼皮,把其中一块原石碎块捡起来,用灵力查了查,看向宴忱,“里面没有好玉,都是次品。”   玉分很多种,最值钱的就是冰种,最次等的是杂玉,他刚才用灵力探了一下,里面全是杂玉。   李叔不禁有点着急,“少爷,那现在怎么办?”   开不出好玉,他们就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工序,再重新调原石,只怕来不及。   月淮把碎块扔到一边 ,拍了拍手,“有原石工厂吗?”   宴忱抬眸,“周扬那边有。”   周家也是做玉石的,不过和碧玉坊不同,他们只做原石,开出后,再进行买卖。   说完,他去联系了周扬。   周扬听说宴忱要原石,微微一怔,奇怪地道:“老大,你怎么突然要原石?碧玉坊不是新进了一批吗?”   宴忱桃花眸一抬,漫不经心的,“有用。”   周扬也没有多问,“我家工厂有,我刚好在附近,一会和你一起过去。”   宴忱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挂完电话,看向月淮,“周扬那里有,走吧。”   周家的工厂在帝都近郊,离碧玉坊这边有点远。   石头开车,三人一起过去。   四十分钟后,按照周扬给的定位,他们将车停在了工厂门口。   周扬就站在路边等他们,嘴里吊儿郎当地咬着一根烟,也没点燃。   他哥周倾最近给他下了禁烟令,不让抽。   看见月淮,他眼睛顿时一亮,“哎哟,月小淮,你也来了呀。”   自从被他哥提溜回帝都,并且扔进周氏上班后,他就不像刚开始那样,经常跟在宴忱身边,连带着也好几个月没见月淮。   月淮对他打了个招呼,视线无意间划过他的身上,微微定了一下。   周扬的身上怎么带着一股很不好的气息?   他撩了下眼皮,抬眸,望着周扬,“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周扬满脸迷惑,“身体?身体挺好的啊。”   就是有点上火,嘴里起了个泡,十多天没好。   月淮单手插兜,一边跟在宴忱身边,和周扬一起往工厂里走,一边又问,“那你身边的人身体如何?”   周扬更迷茫了,不明白月淮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家里人,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都挺好,就是我哥最近好像不太舒服,去医院检查过几次,不过都没检查出来问题。”   月淮眯了眯眸,眉间的懒散淡了几分,“回头把你哥的生辰八字给我。”   周扬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脸色有点变,“月小淮,你是说我哥要出事?”   月淮声音挺淡的,听不出来情绪,“现在还不清楚,等拿到八字再说。”   周扬点头,“我现在就去找奶奶要。”   说完,他就拿出了手机,给周奶奶打了个电话,不过没有接通。   又给周倾打了一个,还是没通。   无奈,只能暂时先把这事放下,打算等会再说。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工厂里面。   周家的这家工厂主要做原石,一进去,就能看到堵到各个角落的原因。   宴忱趁着周扬和管事的人说话的时候,侧眸,看向月淮。   “祖宗,周扬身上出了什么事?”   月淮抬了下眼皮,语气难得没有往常的懒散,“气息不太好。”   宴忱桃花眸眯了眯。   见周扬已经过来了,两人就没有再多说。   周扬指着工厂的石头,“这里有一部分是预定好的,另外一部分还没有卖出去,大哥,月小淮,你们想要哪些都可以随便挑。”   周家的原石也是走赌石的路线,能开出什么,全凭运气。   月淮走过去,看了几眼,然后走到了角落。   那里堆放了一堆已经切割过的原石,有几块外面露着一小块翠绿的玉色,不过面积不大。   他拿起来,垂眸,随意地掂了掂。   周扬看见的动作,嘿嘿笑道:“你看上这些了?不能行吧?这些都是切割过的,里面没什么好东西。”   负责管理工厂的经理也跟着搭腔,“我们少爷说的对,月少,你要不要看看别的?”   月淮摇头,“不用,就这些。”   周扬无语了,他又看向宴忱,“大哥,你不拦着点?”   一堆碎石头,连玉都开不出来,月小淮是怎么想的?   宴忱随意地扫了一眼月淮挑出来的原石,薄唇勾了一下,“他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周扬:“……”   老大这是在给他一个单身狗喂狗粮吗?   他默默无语,“不要钱,送你们了。”   反正本来都是废品,在之前,他正打算让工人拿出去丢的。   月淮挑了下眼尾,“你确定?”   周扬好笑的不行,“几块碎石头,我怎么就不确定了?月小淮,小看哥哥了是不是?”   话刚落音,旁边就飞过来一记凌厉的眼刀。   他偏头,看见宴忱正笑意漫漫的望着他,他不由一抖,又赶紧道:“周哥,是周哥。”   宴忱懒懒,把目光收回去,“现在让切?”   是对月淮说的。   月淮点头,“有切割机吗?”   周扬嗯哼一声,“当然有,就在旁边。不过月小淮,别怪周哥打击你,这玩意真的开不出来好东西。要不然你再挑点别的,周哥便宜点给你。”   月淮打了个哈欠,“先开这个,开完再说。”   周扬无奈,只能带着他们去切割机那边。   切割机旁的师傅一看见周扬,立马站直了身体,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   周扬点头,指了指月淮拿着的原石,“能切吗?”   月淮拿的那块原石很小,大概成人两个巴掌般大小。   切割机一般都是切大石头,这种小的,操作性很难。   师傅迟疑了一下,“有点难切,不过也能切。”   月淮把石头递过去,指了指左边,“靠右切,按着这条线。”   师傅接过,奇怪地道:“这是不用的废料,怎么还拿来切?”   周扬摆了摆手,“别问,按他说的办就行。”   师傅只好不再问,转而去切石头。   切割机的声音很大,而且也很刺耳。   等机器开动的瞬间,宴忱走到月淮身侧,如玉竹般的手掌捂住他的耳朵。   月淮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下眉。   这男人要干什么?   宴忱轻笑一声,桃花眸垂着,“太吵,给你挡着点。”   月淮:“……”   一旁的周扬听见了,觉得自己差点酸死。   石头小,很考验师傅的技术,用了好大一会,石头才切出来。   周扬探头,看了一眼,嘿了一声,“没东西。月小淮,现在信哥哥了吧?”   月淮懒懒的,“还没切到。再切一点。”   师傅为难道:“切不了了。”   现在石头只剩了一只手掌大,再用机器,只会碎掉。   月淮扬了下眉。   宴忱走过去,“我来。”   周扬一惊,“大哥,你会?”   宴忱漫不经心的,“不会,应该不难。”   周扬:“……”   就莫名有点无语。   宴忱把石头拿起来,也没有用机器,而是平放在掌心,笑意漫漫地问月淮,“祖宗,怎么切?”   月淮手指在石头上点了一下,“从这里,一根指头宽,别太过。”   宴忱笑了一下,凝起内劲,手刀直接从月淮所指的位置滑了下去。   咔嚓——   一声脆响,一小片指头宽的原石被完完整整的切了下来,而且一点也没碎。   周扬眼睛都瞪大了,喊了声乖乖,然后拿起宴忱的手反反覆覆的看,“大哥,你这手不是手吧?是什么钛合金吧?”   这么利,切石头跟切头腐似的,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宴忱慢条斯理的勾了下唇,“我切你的手更利,要试试吗?”   周扬:“……”   他吓得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不要不要。”   这些多年,他全靠他的拇指姑娘过活,千万不能没有。   宴忱抬眸,又看向月淮,“祖宗,还切吗?”   月淮慢悠悠的把石头拿过来,摇头,“不用。”说完,挑眉,看着周扬,“这种玉是什么?冰种?”   周扬下意识朝石头上看了一眼,接着,眼睛差点瞪得脱了眶。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块废石竟然切出了冰种?! 第222章 大佬动手,直接还回去   最后,石头切割出来的是一块半个掌心大小的冰种石。   周扬看着月淮的眼神,像是打算给他跪下,“这不科学。”   他们周家的工厂又不像外面的普通工坊,在拿到原石后,都会用机器透视,检验里面有没有玉。   没道理,这么大一颗冰种石会被漏掉。   月淮挺随意的,把冰种玉扔到宴忱口袋,语气慢悠悠,“有些东西,机器检查不出来。”   比如这块冰种玉,在它的周围就裹着一层可以无法被机器检测的物质,除非用灵力探察,否则肯定查不到。   周扬哀嚎,“还能这么搞?”   宴忱拿出手机,给周扬转帐,“两万块,记得收钱,算是补偿。”   周扬:“……”   那块冰种玉在外面可以价值五千万,两万块打发他?   他气哼哼的,拿出手机点收款,“还要别的吗?”   这一次,他一定黑心点,用超高价卖给他们。   月淮懒懒摇头,“不用。”   便宜不能多占,否则会影响自己本身的运气。   周扬心理不平衡,闹着让宴忱请客。   宴忱打电话定了一家私房菜。   几人上车,往饭店走。   汽车刚启动,周扬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听完对方的话后,他的脸色变得格外惊慌。   宴忱桃花眸微凝,“怎么?”   周扬一向嬉笑的脸上盛满恐慌,声音都带了颤,“宴哥,我哥哥住院了。”   刚刚是哥哥的助手给他打的电话,在一个小时前,哥哥突然昏迷,人送到了医院。   月淮声音沉了几分,对石头吩咐,“去医院。”   此时。   帝都医院的病房外。   周老夫人虚弱地坐在长椅上,苍老的脸上,凝着沉重。   看到医生从里面出来, 她在管家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迎上去,“医生,我孙子怎么样?”   医生皱着眉,“病人的情况很奇怪,我让人详细做了检查,却没有查去任何病症。”   但是病人的生命体征却在逐渐消失,没有任何症状的消失。   周老夫人双膝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浑浊的双眼里带着祈求,“医生,求求你,一定救救他。”   医生扶住她,叹息,“老夫人,您放心,如果能救我们一定会救的,但是……现在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周老夫人的脸一寸寸灰败下去,身子微微一晃,“怎么会这样?”   周扬一进来,就看到周老夫人差点跌撞,连忙冲过去,扶住她,“奶奶,哥哥怎么样?”   周老夫人再也止不住,眼泪涌了出来,“扬扬,医生说你哥……”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懂。   宴忱敛了敛桃花眸,走过去,沉声,“奶奶别担心,周倾不会有事的。”   宴家和周家关系也不错,去世的宴老爷子和周老太太还曾是师兄妹的关系。   周老夫人被安慰了一番,勉强稳住了心神,不由问宴忱,“小忱,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奶奶能不能求你帮忙求求小倾。”   周家的人口简单,家里只有她和扬扬以及小倾三个人,而扬扬和小倾的父母早在很多年前就过世了。   月淮眸光在周老夫人身上定了定,缓声,“周老夫人,周倾最近接触过什么陌生人,或者收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周老夫人不认识月淮,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回忆了一番,“好像有,前段日子,小倾拿了三张护身符回来,还说是大师送的。”   一共三张,小倾自己带了一张,给了她一张,另外一张本来是给扬扬的,但是扬扬没带,当时扬扬还笑话小倾迷信。   月淮眸子眯了眯,“符在您身上吗?”   周老夫人抹了把眼泪,赶紧点头,“在。就是这张。”   她从口袋拿出一张符纸,交给了月淮。   月淮接过,先拿着看了看,然后从中间撕开。   那竟然是一张带夹层的符纸,里面有一张用血写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简单的生辰八字。   周扬忍不住焦急地道:“月小淮,这符纸有问题?”   月淮把符纸交给宴忱,让他用内劲毁掉,颔首:“这是替命符。”   周老夫人脸色一变,“替命符?”   月淮嗯了一声,“就是有人大限将止,为了续命,就会找一个出生时辰一模一样的人,让对方来替命。”   这种手法在现代不常见,因为能有这种本领的算命大师太少,但是在灵界,并不少见。   周扬急得团团转,“那现在怎么办?把符纸毁掉行不行?”   宴忱在刚刚接到符纸后,已经按照月淮说的,用内劲将符纸震成了碎末。   他随意地把碎末扔进垃圾筒,桃花眸沉冷,嘴角的笑意薄凉。   “应该不行。周倾会昏迷不醒,应该是替命符纸起作用了。”   在古武界,他也接触过这种东西,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周倾身上。   周老夫人喃喃,“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她突然想起什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哀求地看着月淮,“小朋友,你知道替命符,那你一定有救小倾的办法对不对?求求你,帮我救救他,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给你磕头了。”   她说着,推开周扬的手,就要下跪。   月淮扶住她的手臂,“老夫人,周扬是我的朋友,不用您求,我也会救。”   他把周老夫人交给周扬,抬眸看向宴忱,“刚刚的冰种玉给我。”   宴忱把玉交给他,“我陪你一起?”   月淮无所谓地点了下头,握着冰种玉,进了病房。   之前救月故渊,他的灵力还没有恢复,现在只能借用冰种玉。   其实每种玉里都是有灵气的,只不过有的多,有的少,像冰种玉就属于有不少灵气那种。   周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在周扬的搀扶下,也匆忙跟了进来。   石头在外面守着。   病房里,周倾躺在雪白的床上,双眸紧闭,脸色青白,已经出气多,入气少。   周老夫人一看见,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赶紧擦了擦,看向月淮,“小朋友,你要怎么做?”   月淮眯了眯眸,“当然是还回去。”   周扬一愣,“还回去?怎么还?”   月淮没解释,只是吩咐石头买些符纸回来。等符纸买回来后,他用朱砂画了砂,背面写好周倾的生辰,然后贴到周倾的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周扬的错觉,在符纸贴上去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符纸上闪过一层淡淡的光晕,但是再细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   贴符纸后,月淮拿出刚刚的冰玉种,吸收掉里面的灵力,然后将指尖,点到了符纸上面。   这头。   古武界,洛家。   属于洛荻的卧室里,坐了好几个人。   洛玄铮面色略带焦急,望着一旁的田大师,“大师,怎么样?”   田易然抚了抚胡子,呵呵一笑,“洛堂主,老夫出手你放心,洛公子的命是保住了。”   宋云锦惊喜的道:“真的吗?”   荻儿身体弱,从小到大都是大病小病不断,后来经人介绍,他们认识了田大师,据介绍的那人说,田大师出自卦算世家,对于改命换命,很有一套本事。   因此,他们就抱着试试的心态,重金将田大师邀了过来。   田大师帮荻儿算过命后,断言说他活不过今年,还说有一个办法帮他改变命运,那就是找一个和荻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并且命格极好的人,替他改命。   没想到,现在真的成了。   田易然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笑着道:“洛夫人,你观一下贵公子的脸色,不就能知道老夫说的是真是假了吗?”   宋云锦忍不住起身,看向还睡着的洛荻,心中大喜,“果然是真的。”   之前因为生了病,荻儿的脸色一直苍白无血色,可是现在,就像获得了新生一样,呼吸平稳绵长不说,脸色还特别红润。   洛玄铮也放下心来,对着田易然道:“荻儿能好,全靠大师的本领,这里一张卡,田大师拿着,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田易然也不推拒,把卡接了过来。   正在这时,床上安睡的洛荻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七窍开始流血。   那血流得很快,几乎只是眨眼间,就染红了他的椒???????樘脸。   宋云锦顿时惊叫一声,大喊,“田大师,田大师!荻儿不好了。”   田易然抬头一看,心中顿时大骇,他连忙拿出符纸,就要画符,却猛地胸前一窒,喷出一口鲜血。   他无力地扶住桌子,脸色急速惊变,心中如同惊涛骇浪。   是谁?竟然能破他的改命之法,并且还对他造成了反噬!   他匆匆掐指,想要算出对方的方位,刚刚算出一点端倪,却感到一股强大的能力袭来,直接冲得他晕了过来。   医院这边。   月淮缓缓收回手,清冷的眸子冰寒如霜,瓷白的脸没有血色。   宴忱手臂捞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算出来了?”   月淮抬了一下眼皮,“古武洛家,认识吗?”   他本来只算到在古武界,但是对方却偏偏率先动手,想要算他的方位,被他抓住了端倪。   宴忱将人半抱着,放到沙发上,又倒了杯温水给他,眉梢一挑,“原来是洛家。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交给哥哥。”   他只是不怎么在古武界活动,并不代表他没有权力,一个洛家,动动手指的事。 第223章 小祖宗喜欢最重要   不过半个小时,周倾就醒了。   他坐起身,微微眯了下眸,“我怎么在这里?”   他只记得之前在公司,突然身体很软,再接下来就晕了过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记得了。   周老夫人喜极而泣,念了声菩萨保佑,赶紧道:“有人用你替命,要不是这位小朋友,你今天可就没了。你可真是,吓死奶奶了。”   周倾抬眸,目光在月淮身上一定,语气缓和,显得真诚,“谢谢。”   他也看到了宴忱,挑了下眉毛,“你怎么也在?”   宴忱桃花眸慵懒眯起,“顺路。今天费用一个亿,记得打我帐上。”   周扬:“……”   从医院离开,月淮和宴忱一起上了车。   他有点累,困倦倦的打了个哈欠,斜眸,“还收钱?”   那玉都是从周扬那里便宜占来的。   宴忱捏着他的手,低笑一声,“不能白让我家祖宗费力,而且,我现在养祖宗,贵。”   月淮:“……”   他懒懒的瞥人,“确实挺贵。”   宴忱好笑地弯了一下唇,“一会你回住所,我去趟古武界。”   月淮顿了顿,“不用我。”   宴忱桃花眸凝着他,深邃的眸子,深情无边,“一点小事,不用。”   月淮也没多说。   等回到住所,宴忱带着石头和程墨,去了古武界。   于此同时。   洛家一片慌乱。   宋云锦望着面如土色,深陷昏迷的洛荻,哭得泣不成声,“老洛,现在怎么办?”   二十分钟前,田大师晕了过去,醒来后,不顾他们的挽留,执意地离开了,离开前还说荻儿的事,他再也帮不了。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都好好的,荻儿眼看着就好了,为什么竟然会急转直下。   洛玄铮面沉如水,眉间带着焦灼,声音冷沉,“田大师不管用,再找周大师,王大师,总有一个能把荻儿救回来。”   话音刚落,外面闯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冯长老,他眼神很冷冰的望着洛玄铮,“洛堂主,麻烦你跟我到训诫堂走一趟。”   洛玄铮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冯长老,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   古武界的训诫堂就像警察局,只有犯了事的人,才会被押进去。   冯长老古板的脸上没有表情,冷冷,“洛堂主做了什么事,应该自己心里清楚。”   古武界不同凡世,有杀人偿命的那条规矩,每天有无数人死于纷争,那都是常事。   但是古武界有一条硬性规定,那就是不能用阴私之法,伤害普通人的性命。   而周倾是普通人。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是宴长老亲自回到古武界,可想而知,事情有多严重。   洛玄铮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心思急转,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仅仅只是一个替命的方子,怎么会惹到训诫堂的人。   冯长老一抬手,身后的人就将洛玄铮押了起来。   洛玄铮内劲一动,将人震开,沉声,“我自己来。”   他想了想,只是一个替命的事情,而且还没成功,最多受点鞭刑,问题并不大。   宋云锦很着急,“老洛。”   洛玄铮朝她摆了摆手,“我没事,你照顾好荻儿,我一会就回来。”   冯长老内心冷笑了一声。   惹到那个人,洛玄铮还想着回来,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一行人往训诫堂走。   洛玄铮完全没当回事,脚步很轻松,直到走进训诫堂,看到坐在首位的两人,他的脸色陡然变了。   上面坐着的其中一人,是傅薄寒,古武界的家主。   而另一位是一个身穿西装,看起来矜贵慵懒的男人。   似乎听到动静,他桃花眸微抬,削薄的唇角勾起,透着一丝薄凉。   “洛玄铮?”   洛玄铮心中微微一凛,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明明没有任何古武者的气息,却让他本能到感到恐惧。   他一脸戒备,“你是谁?”   宴忱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屈,轻叩桌面,嗓音淡淡,“周倾的替命符是你找人做的?”   明明是问句,语气却分外肯定。   洛玄铮越加戒备,“什么周倾,我不认识。”   宴忱弯了下桃花眸。   他的桃花眸从来都是含笑的风流多情,但是此时,却透着浸人骨髓的寒意。   他懒懒收回手,侧眸,看向一旁的傅薄寒,“家主,我废了他内劲,你有意见吗?”   傅薄寒摇头,“但凭宴长老作主。”   宴?   洛玄铮猛地睁大眼,呼吸变得急促。   古武界只有一个姓宴的长老,是练古武的天才,五年时间修到了古武顶级,是任何人都不可撼动的存在。   面前的人竟然是宴忱。   惊慌如同潮水,将他淹没,他想也不想,转身就往外跑。   可是刚一动,一股强大的内劲袭来,直接将他定在了原地。   他想动,可是哪怕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骨头都因为费劲而咯咯作响,可是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随后,他感到一只微凉的手捏住了他手腕,耳边,响起男人华贵慵懒的嗓音。   “你应该庆幸周倾没事,否则就不会只废掉内劲那么简单。”   洛玄铮抖得如同筛糠,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澎湃的内劲从脉门处袭进体内,在他经脉处横冲直撞。   嘭——   一声低低的闷响过后。   洛玄铮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宴忱收回手,接过石头递来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   桃花眸微垂,看向洛玄铮,“从今天起,洛家逐出古武界。”   洛玄铮狼狈地瘫地地上,目眦欲裂。   他们洛家行事从来嚣张跋扈,得罪了很多人,被逐出古武界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   死。   &   这头。   月淮回到了住所。   废了不少灵力,他有点累,洗个澡后,懒倦倦地卧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脑。   自动登陆的微信聊天框里,江照正在约他打游戏,他没理,转而打开了暗网。   上面,费科发了几条消息给他,让他一块研究一个科研项目。   费科的实验室研究的东西很广,其中有一个就是拟人化机器人。   月淮饶有兴趣地看了两眼,让他把资料传到邮箱。   刚说完,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了两个字‘哥哥’。   他顿了顿,接起来,“弄完了?”   隔着电流,宴忱的声音如同低音炮,好听到令人耳朵怀孕。   “完了,今晚赶不回去,明天才能到。”   月淮打了个哈欠,“好。”   宴忱停了停,“小祖宗,这么没良心?都不犹豫一下。”   今天是周六,明天小祖宗就要回学校,他还想着再折腾一会。   月淮单手竖起,支起下巴,清冷的双眸滑过淡淡笑意,“刚好,给你禁禁欲。”   宴忱低笑出声,“攒着,下个星期还。好了,哥哥挂了,早点睡。”   月淮应了一声,挂完电话后,反而没了困意,他给江照回了消息,一起打游戏。   江照瞬间激动的不行,赶紧把顾苏郁他们叫上了。   五个人,连着打了四五个小时,段位直接从铂金升到了王者。   打完,月淮把手机扔到一边,慢悠悠地爬上了床。   第二天上午,宴忱从古武界回来。   他身上还带着空调的凉气,见月淮还在床上睡着,他微微挑了下眉。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月淮放在床边的手机,眉梢挑了一下。   看来,他得给家里实行断网制度。   月淮已经听到了响动,却懒得睁眼,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过了一会,就感到一股浓烈的荷尔蒙袭来,男人强壮的身体贴了过来。   声音里蕴着笑。   “装睡?”   月淮无奈,懒洋洋睁开眼,“你不困?”   宴忱已经洗过澡,身上带着淡淡水汽,他低头,薄唇从月淮唇瓣啄过。   “车上睡了,动一会?”   月淮:“……”   这崽子是喂不饱的狼吗?   折腾了大半天,月淮腰挺酸的,吃过午饭,懒洋洋地卧在沙发上养神。   宴忱坐在他旁侧,将一块玉递到他面前。   月淮挑眉,“什么?”   宴忱桃花眸弯起,“周倾给的,给你补灵气用。”   周倾已经出院了,按照约定,不但给他转了一个亿,还送了一块玉过来。   月淮缓缓伸手,瓷白的手指和雪白的玉一个色,惊艳绝伦的华贵。   他随意地用灵力探了一下,慢悠悠,“成色不错。”   主要是里面的灵气也足,够补他之前消耗的灵力。   宴忱轻笑,“喜欢的话,我回头让人多送几块过来。”   千金难买祖金开心,只要祖宗喜欢,多贵都无所谓。   他拿出手机,给明斯扬发了一条微信。   【宴:收集哈亚逊上所有的玉,然后寄过来。】   正在处理公事的明斯扬:“???”   他忍不住,回了信息。   【明斯扬:盗号?】   【明斯扬:呵呵,敢盗我大哥的号,你完了。】   宴忱:“……”   他半眯了下眸。   【宴:给你两个小时。】   明斯扬:“……”   靠,还真是他老大。   他满头汗,赶紧登上哈亚逊去下订单。   一时间,哈亚逊上玉价飞涨。   暗网上有人讨论此事。   【快报快报,听说狼字队的那位在高价收玉,可能命不保。】   【楼主在说屁?狼字队的那位怎么可能命不保?当年暗网杀手榜前五到前十一起围攻,人家都毫发无伤。】   【楼上别吹,毫发无伤个屁,明明伤了。】   【回复6楼:伤哪了?】   【回复12楼:听说伤到了命根子,杀手榜第九亲口证实。】   刚好在浏览暗网的月淮:“……”   这谣言可以再离谱一些吗? 第224章 老祖宗?   第二天是周一。   月淮头天晚上回了宿舍,打算明天上课。   温栩和贺扬从图书馆回来,看见月淮,很亲热的凑上去。   “月淮,你有没有想好要加什么社团?”   帝大像普通的大学一样,也是有社团的,而且社团的种类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月淮眼皮一抬,懒懒的模样,却透着缓和,“不加。”   他事情太多,不怎么有空。   温栩又问,“那学生会呢?你加不加?你有计算机比赛第一的名头,想要加入应该很简单。”   帝大的学生会不像普通大学那样,是有实权的,像是学生会会长,更容易找工作,虽然帝大毕业的学生,从来不需要担心找不到工作,但是有能加持的,自然也是好事。   月淮打哈欠,把摊着的书合上,“也不太有兴趣。”   贺扬好笑的不行,忍不住打趣,“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月淮顿了顿,挺认真的,“……睡觉?”   贺扬&温栩:“……”   就很无语。   他抬头,看向一旁的陆宵,一个宿舍的人,也不好太冷淡,也随口问道:“陆宵,你呢?要不要加学生会?”   陆宵被月淮既是计算机比赛第一,又是保送的事打击的不清,没了之前的高傲,只是语气还是挺冷淡。   “我入学生会,交了申请表。”   他的成绩在那里摆着,进一个学生会还是挺容易的。   正说着,门被敲响了。   温栩离门最近,他走过去,将门打开,看见外面的人,表情微愕,“向……向学长!”   来的人是向应海。   向应海戴着眼镜,温和有礼,“月淮在吗?我找他。”   温栩赶紧点头,冲着月淮喊,“月淮,向学长找你。”   他最近没事的时候,经常上论坛,知道向应海是学生会的会长,据说之前还陪几位有名的科学家去国外参加交流。   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是让人拥护的存在。   只是,他没想到,向学长一进来就先找月淮。   陆宵也认识向应海,听说他找月淮,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月淮站起来,挺有礼貌的,“向学长,找我有事?”   向应海唇角带笑,向他挥了挥手上拿着的东西,“学生会的申请表,拿过来给你的。”   申请表一般都是去学生会去领,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送过来。   陆宵的脸色微微变了。   月淮唔了一声,“我不进。”   向应海有点意外,“你真不进去?加入学生会有很多好处的。”   他也是因为这个,才特意过来的。   月淮还是挺平淡的模样,“不去,挺忙的。”   向应海无奈,“你再考虑考虑,申请表我放这里,你要是想通了,就打电话给我。”   月淮头痛地揉了下眉心。   等向应海走后,温栩幽幽地看着月淮,“月淮,你说说,你到底存了多少事?咱们学校还有什么大神,你不认识?”   月淮:“……”   他默了默,“就认识一个向学长。”   温栩:“……”   不,他不信。   第二天上完课,月淮正打算回宿舍。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慢吞吞接起。   “说。”   是宴忱的电话。   宴忱低低地笑,“下午是不是没课?带你出去吃饭?”   月淮扯了扯脸上的口罩,“都谁?”   宴忱也不意外他会猜到,“周扬和周倾,特地谢你。”   月淮垂眸,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别太远,我下午两点半要去实验室。”   宴忱笑着,“好。我在校门口等你。”   月淮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慢悠悠地朝学校门口走。   学校大,走了十多分钟才到。   宴忱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下身是笔挺的牛仔裤,露在外面的小臂,线条流畅,结实紧致。   他斜斜地倚在车身上,散漫的眉眼,如神衹般矜贵。   看到月淮,桃花眸顿时荡了开来,氤氲出一片柔软的笑意。   “祖宗。”   月淮懒洋洋唔了一声。   两人也没有多话,直接上了车。   约的饭店在一家离帝大不远的私房菜,靠近古迹,是一栋四合院。   在巷子里,不太好停车。   两人在巷口下了车,等石头把车停好后,才往饭店走。   这家私房菜和上次江挽鹿请他们的那家档次更高一些,因为太贵,寻常人吃不起,更不可能出现在某众点评网上。   不过吃过的人都说味道不错。   几人进了包厢,周倾和周扬已经在了,一看见月淮,就殷勤的帮他拉椅倒水。   还问。   “这茶合口吗?不合口再让人换。”   那语气,跟对着祖宗似的,对着周老夫人都没有这么殷勤过。   宴忱拿过碗筷,用热水烫了一遍,放到月淮面前,声音不疾不徐地点评。   “狗腿子。”   周扬:“……”   以待救命恩人客气点,有错了?   他气哼哼,一屁股坐到周倾旁边,“宴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   月淮:“……”   宴忱唇角弯笑,捏着杯子,慢悠悠喝茶,“嫉妒你什么?嫉妒你长得丑吗?”   周扬:“……”   扎心了老铁。   不过平心而论,周扬真不丑,放在娱乐圈,也是能秒杀一众流量小生的人物,不过和宴忱一比,还真是……平平无奇。   周倾让人上了菜。   今天主吃的是羊肉火锅,羊肉是从边塞那边空运过来的,全部散养,膻味很淡,肉质肥美。   料碗则是店主特地调的芝麻酱。   宴忱把料碗弄好,侧眸,蕴着笑意,“要不要辣椒?”   月淮尝了一口,感觉有点淡,懒懒点头,“加点吧。”   周扬一旁听着,默默无语。   既然是私房菜,老板的规矩就大的很,比如料碗这东西,是坚决不会加辣椒来破坏味道的。   但是对于宴哥来说,这完全不是事。   不过一会,用各种调料熬制的辣椒碗就送过来,店主还说要是不够辣就告诉他,他再调。   周扬已经面无表情了。   周倾亲自用公筷夹了一片烫好的羊肉,放进月淮的碗里,“前天的事多谢月少。”   后来他也是听奶奶提了,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如果没有月淮,他已经没了命。   月淮缓着眉眼,懒洋洋的肆漫,“小事。”   周倾冷厉的眉眼,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一顿火锅,吃了一个小时。   吃完,几人就离开包厢,往大门口走。   鹤凌正好陪月故渊来吃饭,还有钟秋灵一起,从窗户往外望,看到熟悉的人影,微微一愕。   “家主,是月少。”   月故渊捏着筷子的手指一紧,随后也望了过去。   因为有点偏,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瓷白的肌肤,被阳光照出一层光晕。   精致的线条,像是女娲精心捏的一样。   很熟悉。   他有点克制不住,站了起来,淡灰色的瞳孔惊涛骇浪。   老祖宗?   钟秋灵惊诧地道:“故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月故渊回神,放下筷子,脚步前所未有的匆忙,“我出去一趟。”   钟秋灵不解其意,干脆也跟着一起。   鹤凌也只能跟着,同时也奇怪月故渊为什么那么激动。   月故渊脚下生风,不过眨眼间,已经赶到了月淮身边。   月淮感觉到有人过来,懒懒地撩起眼皮,看清来人,额角头疼地跳了跳。   怎么是月故渊。   他是会卦算,但是没事也不会去算今天合不合适出门。   月故渊盯着月淮的脸,心口开始不断翻腾,凉意燥热交织,直到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堪堪平静下来,然后垂在身侧的手背青筋却泛了起来。   真是老祖宗!这张脸,和老祖宗的一模一样。   宴忱之前已经挺直脊背,看见是月故渊,松了下来,笑意漫漫。   “月先生。”   月故渊回神,把目光收回来,对着宴忱淡淡颔首,然后看向月淮,“祖……月少,您也来吃饭。”   他用的是敬语。   月淮抬眸,懒懒的语气,“月家主。”   月故渊微微一笑,“月少也来吃饭?是吃完了要走吗?方不方便聊一会?”   鹤凌在一边,有点傻。   家主什么时候这么多话,态度这么热情了?他竟然还笑?!多少年没见家主笑过了。   周倾诧异地挑了下眉。   月故渊?月家家主?他认识月淮?   月淮忍住按额头的冲动,“我要回学校。”   月故渊有些失望,想起什么,把手机拿出来,“那您方便加微信吗?”   周扬不认识月故渊,但是他知道能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不过……面前这男的怎么这么像搭讪的无聊男?   月淮顿了顿,把手机拿出来,调开了个人二维码。   月故渊加了好友,语气里带着殷勤,“要不要我送您?”   月淮把手机收回来,单手插兜,“你吃完了?”   月故渊点头,“已经吃好了。”   鹤凌&钟秋灵:“……”   吃个毛线,他们刚坐下。   月淮慢悠悠的抬脚,往外面走,“哦,不用送,我们开了车。”   月故渊:“……”   他望着月淮,眼中带着倾慕,态度恭敬的不行,“那等您有空,我再上门去看您。”   月淮头也不回,随意地摆了摆手,有点燥。   等回到包厢,钟秋灵盯着月故渊,“刚刚怎么回事?你态度也太奇怪了吧?”   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故渊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月故渊拿着手机,反覆在对话框里打字,打了好几遍都觉得不太适合,又删掉。   听到钟秋灵的话,心不在焉,“没事。”   钟秋灵:“……”   我信你个鬼。   月故渊手指摩娑着手机,垂着眉眼,寻思了片刻,打开了百度,进行搜索。   【加了老祖宗微信,应该怎么和他打招呼?】 第225章 凭什么把月淮认回来   这头。   月淮和周倾他们出了门。   周倾状似无意,偏头,问月淮,“月少,你认识月家主?”   月淮吃饱了,这会有点犯困,声音带了倦,“之前帮他治过病。”   周倾信以为真,“原来如此。”   周扬忍不住道:“月家主?什么月家主?”   那不就是个登徒子吗?   周倾斜斜,扫了周扬一眼,“回家后,让杨叔把帝都的势力再好好给你讲一遍,背不下来,不许吃饭。”   周扬:“……”   他何其无辜。   宴忱侧眸,看了月淮一眼,语气不疾不徐的,“天外飞来客,落地是月家。华国最大的隐世家族。周扬,你是该好好补课了。”   连月家的名声都没听过,不过那个月故渊,对着祖宗,态度有点奇怪。   周扬瞪了眼,“不会吧?是那个月家?不是说是传说吗?”   也不怪他会这样说,因为月家太低调了,低调到除非一些专门收集资料的人,根本没人听过它的。   这样的人,月小淮都认识?我去,他是不是要抱一根粗大腿了。   周倾往周扬后脑勺重重拍了一下,“话这么多?看来应该去业务部呆着。”   周扬:“……”   他真的何其无辜!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病了一场,他哥的力气变大了。   周倾他们的车也在巷口停着,分别后,四个便各自上车。   到了车上,宴忱侧眸,笑意散懒的看月淮,“祖宗,刚刚是不是我听错了?我好像听见月故渊叫你祖宗。”   月淮手指顿一顿,又很快地恢复淡定自若,没有什么情绪的语气,“嗯,听错了。明天去医院挂耳科。”   宴忱气笑了,捏月淮的耳垂,“把哥哥当外人是不是?”   瞒这么多事。   男人手热,耳垂被捏的发痒。   月淮慢吞吞将他的手打开,抬眸,换了话题,“周倾做什么工作的?”   他观他面相,带着很重的煞气,应该是手上沾了不少血的原因。   宴忱没再继续追究月故渊的事,慢条斯理的捻了下手指,“上面的人。”   他是狼字队,而周倾属于另一队,主要负责某位的安全,类似于保镖,不过两年前,周倾从上面退了下来。   手上沾过血的人,身上自然带煞气。   月淮得到了答案,没了兴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吃饱了,困,想睡觉,但是下午还要去实验室,烦。   宴忱看着他困倦倦的模样,不由好笑,将人揽进怀里,“休息一会,到了叫你。”   月淮连抗拒都没有,很自然的靠到宴忱胸口,缓缓闭上了眼。   宴忱将外套披到他身上,桃花眸弯着,看了他一会,垂头,在他眉间啄了啄。   潋滟的桃花眸氤氲着深似海的情意。   石头无意间从后视镜看到,顿时:“……”   老大好肉麻。   宴忱刻意让石头放慢了车速,原来半个小时的路程,延长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到了学校门口,他捏了捏月淮的鼻尖,“祖宗,该醒了。”   月淮缓缓睁开眼,眉间闪过被人吵醒好梦的烦躁,片刻后,回过神,懒倦倦打了个哈欠。   “我上课去了。”   宴忱唇角一勾,笑着应了一声,等月淮进了校门,才回到车里,吩咐石头开车。   月淮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是需要靠门禁卡才能进,他刷了门禁卡,走了进来。   向苏红也刚刚午休起来,看见月淮懒倦倦的模样,不由一笑,“这是没睡醒?”   月淮按了按眼角,挺礼貌的,“师姐。”顿了顿,又解释,“刚刚在车里睡了一觉。”   向苏红笑着,“要是没睡醒就去休息室睡,一会老师来了,我给你打掩护。”   正说着。   严教授来了,他恰好听见向苏红的话,重重哼了一声,“在实验室别的没学会,学会讨机取巧了?”   向苏红也不惧他,捂嘴偷笑,“老师,我这是为你着想,否则把小淮虐待跑了,看你去哪找这么好的学生。”   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师嘴上嫌弃,实际上爱小淮爱得不行。   毕竟,天才可不是谁都能碰到的。   严教授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又哼了一声,瞥月淮,“看你这样子,滚去休息室睡。”   搞得好像他虐待学生一样。   月淮唇角勾起几不可察的笑纹,散漫道:“不睡了,已经休息好了。”   他是因为最近耗得灵力太多,所以才容易困,不过吸了几块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严教授将手背在身后,“那就滚出做实验。”顿了一下,又有些不自在,“生发水还有没有?给我拿两瓶。”   前些天,这个臭小子拿了两瓶药水给他,据说能生发。   他们这种做科研的人费脑子,头发掉的厉害,脑袋中间都空了。   当时,他一边徉装生气,一边把药水拿回去偷偷试了,没想到还真有点用。   向苏红眼睛一亮,“老师,那药水真有用?”   当时小淮也给了她两瓶,因为忙,她一直没记得用,如果这么有用的话,她今天回去用。   月淮唔了一声,“明天给老师拿过来。”   那玩意是他没事的时候研究出来的,见严教授头发都快掉光了,就拿了两瓶给他。   严教授理直气壮的不行,“多拿几瓶,别小家子气,只给两瓶。”   等他头发长出来,看谁还敢笑话他是地中海。   月淮:“……”   他挺好脾气的,“好。”   严教授这才满意,摸着新长出来的头发,走到月淮身边,“最近的实验有哪些不懂的,赶紧问。”   这是要给月淮额外开课。   向苏红赶紧拿出一个本子,凑了过来。   呆在实验室的时间总是特别快,下午六点,严教授挥了挥手,示意月淮可以走了。   临走前,还叮嘱,“生发水别忘。”   月淮:“……”   他点了下头。   夏天,天黑的迟,出去时,外面还是大亮。   顾苏郁和阮苏苏在外面等他,看见他出来,乖巧的打招呼,“哥哥,宴哥说家里炖了汤,让回去吃饭。”   阮苏苏笑弯着眼,“爹,我顺道去蹭饭。”   月淮无所谓,便和他们一起往住所走。   刚到学校门口,江照打电话来了,听说他们要回去吃,立马说了句等我。   三人就站在大门口等江照。   来往的学生,看见了,忍不住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没办法,他们三个人都长得太好看了,比娱乐圈的明星还耀眼。   尤其是月淮,微微垂着眸,又肆又倦,瓷白的皮肤,诱人的不行。   顾苏郁也好看,她刚刚才十六岁,花一样的年龄,再加上总是练习武术,身上带着又冷又飒的气质,在整个帝大都是独一份。   有个男生走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同学,你是新生吗?我也大二的,能不能交个朋友?”   顾苏郁皱了下眉,挺清冷的,“没兴趣。”   男生不死心,“只是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就加个微信,可以吗?”   顾苏郁眸底闪过一抹躁,侧身走开。   男生下意识地伸手要拉,还没等触到,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狼狈地摔坐在地上。   月淮慢吞吞收回脚,眸色挺淡的,“我妹妹不交朋友。”   男生搭讪不成,又闹出这么个笑话,涨红了脸,灰溜溜地爬起来,跑了。   月淮没看他,抬眸,看向顾苏郁,“这样的事情多吗?”   他最近挺忙的,没怎么关注小郁,不知道现在竟然已经有男生追求她。   顾苏郁想了想,“不多。”   阮苏苏:“……”   “小郁,你管上百个叫不多?”   这一个星期,光是她,就收到了几十封给小郁的情书。不过自从前天小郁把一个追求她的男生扔到花坛里后,就没人打她主意了。   这件事还在女生宿舍楼引起了轰动。   当时那个男生又是搭心型蜡烛,又是送玫瑰,还缠着小郁不让小郁走,小郁一恼之下,直接提拎着对方,扔进了花坛里。   从此,对方销声匿迹。   月淮勾了下唇,“下次别往花坛扔。”   顾苏郁一怔。   月淮继续,“往湖里扔,说不定脑子能清醒一下。”   阮苏苏:“……”   说绝,还是她爹绝。   江照过来,刚好听见了最后一句话,奇怪地问道:“什么往湖里扔?”   月淮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迈开腿,“智障。”   江照:“???”   什么?帝大还有智障这东西存在?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就是一个星期后。   中秋节,学校要放三天假,中秋节的前一天,刚好是月老爷子的生日。   月淮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回沪市。   顾苏郁也打算一起,回去看顾云澜。   此时。   月意泽已经回到了月家。   季晓臻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小泽,妈妈有件事想给你讲。”   月意泽看着季晓臻凝重的神情,心尖咯噔一声,缓了缓,好脾气的笑着:“妈,什么事?你怎么这幅表情?”   难道是偷药的事情被发现了?可是之前打电话,妈明明什么也没提。   季晓臻努力缓和了一下表情,“是你爸,他说他要把月淮认回来,后天会在你爷爷的寿宴上宣布。”   轰——   月意泽像是扎头摔进了一片冰冷的湖水里,整个人都透着渗骨的冷意。   要把月淮认回来?凭什么?! 第226章 没有公司和月氏合作   季晓臻盯着月意泽的脸色,见他一副怔愣的模样,心疼地道:“不过你放心,你还是妈妈的儿子,妈妈不会将你赶出家里的。”   月意泽用力掐了下掌心,缓了下神,想笑,但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妈,我没有担心,我只是奇怪,爸怎么会突然让月淮回来。”   季晓臻神色闪了闪了,言语不详,“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这样决定的,我给你说一声。”   月意泽点了下头,等回到房间,他如同脱力般坐在地上,表情变得沉 冷。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他故意引导了那么多次,故意让月骥霆和季晓臻认为月淮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让他们放弃月淮。   可到最后,月骥霆还是要接月淮回来。   那么,他做出的努力算怎么回事?全是无用功吗?   是不是爷爷?是不是他授意的?就因为月淮才是月家的种吗?   他眼中冒出一抹癫狂,手撑地,支撑自己站起来,然后打开房门,往外走。   他要去找爷爷问清楚。   月老爷子刚和月淮通完电话,看见月意泽进来,语气显得冷淡。   “意泽,有事?”   月意泽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捏了捏手指,“爷爷,爸爸说要把月淮接回来,还说要在您的寿宴上宣布这件事,是真的吗?”   月老爷子下意识皱眉,“谁说的?”   之前月骥霆确实向他提了一次,但还是被他拒绝了,他不想乖孙淌月家这趟浑水。   月意泽以为月老爷子是在假装,他声音里不由透出一丝恨意,“爷爷,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觉得我不是爸妈的亲骨肉,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今年是爷爷的七十五岁整寿,月家提前发出了邀请,到时候沪市整个上流社会的人都会来。   如果那时候月淮被当众宣布是月家的少爷,而月淮又那么优秀,他还有什么容身之地。   不。   他不愿意。   月家的少爷只能是他,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他的。   月老爷子脸色沉了下来,锐利的眸子盯着月意泽,“原来你知道这件事。”   他一直以为月意泽是不知道的。   月意泽此时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双眸猩红,透着偏执,“对,我就是知道,我不但知道,我还故意向外人透露,说月淮上不了台面。他本来就是乡下来的,凭什么占我的身份?”   从很久前,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月家亲生的,所以他努力再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月骥霆和季晓臻不舍得放弃他。   可是现在……这一切全毁了。   月老爷子眉间聚起怒气,想也不想,抬起手,就朝月意泽脸上挥去。   月意泽下意识躲开,并且反推了月老爷子一把,声音里恨意丛生,死死地盯着他。   “都怪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一直护着月淮,季清雪早就把月淮弄死了。”   就算不弄死,月淮也会被陈清荷打断腿,那月淮就什么都得不到。   全怪这个老东西。   月老爷子后腰撞到了桌角,疼得佝偻下腰,心脏处也传来一阵疼痛。   他捂着胸口,脸色变成不自然的赫色,嗬哧嗬哧的急喘出声。   “你……你……药,我的药……”   月意泽吓了一跳,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扑到桌子前,去拿药瓶。   可是想到什么,他突然顿住了。   如果……如果爷爷出事,那寿宴就办不成了,到时候……到时候月淮就不会回到月家。   他双眼中闪过一抹扭曲,捏着药瓶,将它扔到了桌子底下。   月老爷子看到月意泽的动作,双眸不由睁大。   月意泽抿了抿唇角,“爷爷,我没有找到药,我现在就去叫救护车。”   月老爷子看着月意泽转过身,眼中闪过一抹绝望,随后,苍老的身体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这头。   月楚河正在合作方的公司等着,看见对方秘书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周秘书,怎么样?沈总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态度谦卑的很,没有往常的高傲,眉间还带着浓浓的希冀。   周秘书客套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月少,沈总没时间。不过他留了一句话,让我转告给你。”   月楚河精神一震,“什么话?是不是有关合同的事?”   周秘书看着仿佛对什么都不知情的月楚河,讥讽地扯了下唇,“不是。沈总说我们公司不会再和月氏合作,不光是我们公司,沪市所有的公司都不会再和你们合作。”   月楚河脸色剧变,双颊因为气愤,微微颤抖,“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月氏那么大一个公司,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和我们合作?”   他们月家好歹是沪市四大豪门之一,想巴结他们的不计其数。   眼前的这个周秘书算什么,一个打工的,凭什么口出狂言?   周秘书好笑,“月少,你还不知道吗?有个大家族发了话,要让你们月家破产。你们具体做了什么,怎么惹到那个大家族,我想你心里清楚。”   说完,他转身就走。   月楚河一把扯住他,厉声,“什么大家族,你给我说清楚?”   他们月家虽然确实有仇家也对手,但也是有眼色的,怎么可能惹上什么大家族?   周秘书不耐烦地甩开他的袖子,干脆将话说明白,“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少爷叫月淮?那你是月少的哥哥,难道不知道他才是你们月家的孩子,至于你们家那个月意泽,只是一个冒牌货。”   仿佛一道惊雷劈下,月楚河懵了,“你……你说什么?”   月淮才是他亲弟弟?这不可能!   周秘书冷哼一声,掸了掸袖子,“月少别装了,连我们这些外人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个大家族的人就是为月淮少爷出头来的。”   就在一天前,他们收到了一条消息,所有沪市大大小小的公司都不允许和月氏合作,并且说明了原委。   真是可笑,一个养子当亲生的不说,还对外宣称亲生的才是养子。更无耻的是,月家还把亲生儿子当移动血库,抽了人家那么多血。   简直恶毒。   和这种公司合作,鬼才愿意。   月楚河懵了,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许久后,才如同做梦般离开,回到了车上。   意泽是养子?月淮才是他亲弟弟?怎么会这样?   心里仿佛有刺在扎,他猛地回神,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还没等他开口,季晓臻的声音又急又焦地响了起来,“楚河,你快回来,你爷爷出事了。”   月淮这边。   刚收拾完东西,他就接到了月故渊的电话。   月故渊的声音恭敬的不行,“祖宗,我是故渊,想去看望您,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月淮抬了下眼皮,“不方便。”   自从在私房菜无意间撞见后,月故渊约了他几次,他都懒得见,直接拒了。   主要是觉得麻烦。   月故渊顿了顿,声音有点低落,“那我让鹤凌把礼物给您送过去。”   月淮头痛,“算了,你现在在哪?”   月故渊的情绪一下变好了,向来寡淡的声音里染着愉悦,“在您住所的楼下。”   月淮嗯了一声,说了句等着,然后挂断电话,看向一旁的宴忱。   “我出去一趟。”   宴忱正在选给月老爷子的礼物,桃花眸抬起,“要不要我陪你?”   月淮去玄关处换鞋,摇头,“马上就上来,不用。”   宴忱拿出鸭舌帽和口罩给他,笑得惑人,“太阳大,戴着。”   月淮接过,懒洋洋地扣在了头上,转身出了门。   月故渊就等着单元门口,看见身穿T恤仔裤,满身泛着肆野的少年,眉间不由含了敬意。   他走过去,单手贴腹,微弯腰,行了一个很恭敬的礼。   “祖宗。”   月淮手一抬,将他撑起来,“不用这么大礼,我换了身份,现在不是你们祖宗。”   月故渊抿唇,挺固执的,“不论您换什么身份,都是我们月家的祖宗。”   月淮头痛,懒得再说,转了话题,“楼上不方便,去咖啡厅。”   月故渊点头,“都听祖宗的。”   月淮:“……”   他真的挺烦这一套。   小区旁边就有一家咖啡厅。   两人走进来,月故渊双手把菜单递给月淮,“祖宗,您喝什么?这里没有您喜欢的白茶,要不要我让鹤凌现在去取?”   月淮按额角,“不用,白水就好,你手伸过来,我给你把脉。”   月故渊挺听话的,把手伸了过去,望着月淮,眸里带着暖和敬意。   “谢谢祖宗。”   月淮把了把脉象,扔了瓶丹药给他,“一天一颗,过一个星期再过来。家里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提到这个,月故渊眸色寒了两分,“查了,处置了几个人。”   月淮没再多问,等鹤凌把水送过来,喝了两口,“找我什么事?”   月故渊先是恭敬地让鹤凌拿了几个礼盒过来,放到月淮面前,“这是我让鹤凌搜罗的东西,全是用来给您补身体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月家那边……”   月淮抬了下眸,“月家怎么了?”   月故渊冷肃出声,眸含杀意,“他们欺你辱你,我已经放了话,所有的公司都不能和月氏合作,直到他们破产。”   敢那么欺负他家的老祖宗,真当他们老祖宗背后没人?还是觉得他们老祖宗好欺负?   那他就让他们看看,欺负他家老祖宗的后果是什么!   月淮眼尾挑起,还是肆懒的语气,却透着不悦,“谁允许你这样做的?”   月故渊手指一紧,“祖宗,你不想让我对付月家?”   为什么?   月淮眉心敛起,有了烦躁,“我爷爷在月家,你动了月家,就是触了因果。”   同时,也会牵连到他或者他亲近的人身上,这也是他一直不动月家的原因。   之前龙渝和宴忱同样打算出手,都被他按了下来,没想到月故渊一下子就给他来了个大的。   月故渊没想到这么严重,抿了下唇,“是故渊鲁莽,我现在让人把话收回去。”   月淮摆手,“收不回去,已经结因了。”   他起身往外走,也不看桌上礼物,心里莫名的烦躁,“我先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完月故渊的话后,属于神算的感应,让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掐指去算,却什么也算不出来。   他掏出手机,打算给月老爷爷打电话。   刚解锁,还没来得及按号,宴忱就打了电话过来。   宴忱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含着沉冷,“淮淮,我让人调了私人飞机,现在就去沪市,”   月淮眉眼顿时一凛,“出了什么事?”   宴忱努力放缓声音,“你先答应我,告诉你后,你先别急。”   “你说。”   “是爷爷,他心脏病突发,人已经进了医院。”   月淮的脸,顿时寒沉无比。 第227章 月老爷子走了   月故渊在月淮起身的时候,也跟了出来,见他脸色有变,不由压低声音。   “祖宗,怎么了?”   月淮没看月故渊,快步往外走,“我爷爷出了事,人在医院。”   月故渊眉心拧了一下,转瞬,心头升起不安。   是因为他报复月家,报应落到了云天身上?   他匆匆几步,追上月淮,“祖宗,我让钟秋灵过去。”   月淮走的很快,几乎一个眨眼就跨出去好几步,眼尾含着深沉的冰冷。   “不用,宴忱派了人。你不用跟着我,我要回沪市。”   钟秋灵的医术都是他教的,何况钟秋灵人在帝都,就算用飞的,现在也赶不到沪市去。   月故渊抿了下唇,看着月淮远去的背影,迅声对鹤凌吩咐,“准备飞机,去沪市。”   月淮没听见月故渊的话,他用了五分钟不到,赶到了住所楼下。   宴忱和顾苏郁已经在等,看他急步过来,牵住他的手,声音尽量沉稳。   “别急,飞机已经在等了,我们现在就能过去。”   月淮的脸色泛着白,额角带着薄汗,清冷的眉眼,冷得如同寒冰。   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缓点头,“好。”   没有多话,几个人赶往机场。   到了机场后,有空姐直接带着几人走特殊通道进了停机坪。   月淮给月骥霆和季晓臻拨了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月楚河那边同样。   他沉着脸,找出管家的号码,拨了过去。   月家这边正是一片乱,管家守在手术室后,听到手机响,连忙拿了出来。   看清上面显示的号码后,他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季晓臻。   “夫人。”   季晓臻心情正躁,声音都带着不耐烦,“什么事?没见忙着吗?”   管家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也不敢抱怨,小声地道:“是月淮少爷的电话。”   季晓臻下意识地抿了下唇,眉间闪过心虚,“你接,就说我不在。”   管家听话的把电话接了,按照季晓臻的吩咐,把话传达了过去。   月淮眯着眸,没说什么,把手机直接摁了。   宴忱倒了杯水给他,然后捏住他的手指,声音很缓,“别急,很快就能到沪市,医生我已经派过去了。”   月淮清冷的眸子黑沉,里面仿佛翻涌着波浪,语气却很淡,应了一声。   一路无话,飞机很快停在了沪市机场。   几人转车,又往医院赶。   此时。   月楚河也赶到了医院。   看见月骥霆和季晓臻都在,他匆忙问道:“爷爷怎么样?”   月骥霆沉着脸,没有吭声,表情显得格外凝重。   月楚河不由一急,又看向季晓臻。   季晓臻拉过他的手,让他坐下,语气莫名,“楚河,你别问了,我们也不知道。”   月楚河狠狠皱眉,“什么叫你们也不知道?医生没说吗?”   季晓臻抿唇,“你爷爷刚到医院,就有一批医生涌了进来,连招呼也没打一个,所以我们也不清楚。”   而且那些医生好像都不是一般人,连医院的院长都亲自跑来迎接,期间,连问都没问他们一句。   月楚河想到了什么,表情陡然变得难看,他有些颓败的撸了把头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我今天去沈总那边了,周秘书说不会和我们公司合作。”   眼神也直愣愣的,也没看人,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月骥霆表情陡然变得难看,“不合作?为什么?”   这不是第一次了,昨天也有几家公司解除了和月氏的合作关系,甚至有两个不顾他的挽留,宁愿付违约金,也要毁约。   月楚河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也不知道是对谁,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月骥霆。   “爸,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月骥霆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什么我比你更清楚?”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季晓臻连忙阻止,道:“楚河,你爸真不清楚,你告诉妈妈,到底是什么原因?”   月楚河复又把头低下,仿佛在嘲笑,又仿佛在自嘲。   “因为我们惹到了月淮,他背后的大家族放话,要让我们月家自生自灭。”   砰——   仿佛被人迎面重重轰了一拳,月骥霆和季晓臻都懵了。   反应过来,月骥霆勃然大怒,脸气得通红,“这个逆子!”   月家也是月淮的家,他是月淮的亲爹,月淮竟然罔顾他们月家的身家性命,怂恿别人对付他们。   他这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季晓臻也气坏了,忍不住怒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看我们死?等一会他来了,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够了!”   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   季晓臻抬头,发现是月楚河,不由生气地道:“楚河,你干什么?我和你爸哪里说的不对?”   月楚河怒极反笑,“爸,妈,你们还要脸吗?月淮才是我的亲弟弟,你们之前那样对他,难道不觉得自己完全不对吗?他报复回来,有什么问题?”   如果是从前,他也觉得月淮是白眼狼,可是自从知道了真相后,他只觉得痛心。   月淮是他的亲弟弟,可是爸妈拿月淮当血库不说,还为了面子,直接把月淮赶出了家。   他们不思反悔,现在竟然还因为利益,而对着月淮谩骂。   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月淮才是他们月家的孩子?   季晓臻被怒得一愣,反应过来,气红了一张脸,“楚河,你之前不也是觉得月淮不对吗?为什么现在这样说?”   月楚河仿佛被一箭穿心,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捂着胸口,狠狠闭了下眼,“是,我之前是这样。但那因为我不知道他是我亲弟弟。”   如果知道,他不会那样对他!   季晓臻反应过来,“你……你知道了?”   这件事,他们特意瞒了小泽和楚河,楚河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月楚河深吸了一口气,“不只是我知道,全沪市的上流社会都知道了。不仅如此,他们还知道我们月家有多阴毒,不但拿亲生儿子当养子,还把他血库,现在全沪市的上流社会,都在说我们月家不是东西。”   连亲生儿子都这样对待。   月骥霆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怎……怎么会这样?”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等老爷子寿宴那天,向外宣称月淮是他们亲生儿子这件事是不久前,他们才知道的,同时也不暴露月意泽的身份,只说两人是双胞胎。   可是……现在竟然被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丑事。   月楚河已经不想再说,眉心沉着,“所以我们最好祈祷爷爷没事,否则月家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一句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心凉。   正在这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响起。   身穿白T仔裤的少年,匆匆而来。   他应该是跑过来的,白瓷的额头布着汗水,黑黝黝的双眸,寒又沉,带着罕见的着急。   是月淮。   月楚河下意识起身,“月……”   他想叫月淮的名字,可是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越过他们,进了手术室。   宴忱跟在月淮身侧,在他进手术室的那一瞬间,对石头吩咐,“你守着,我和淮淮进去。小郁,你也在这里等。”   顾苏郁捏着书包的带子,抿着唇,轻轻点头。   宴忱说完,就朝手术室走。   手术室的门本来是从里面锁着的,根本进不去。   月淮手指往上一搭,直接用内劲将锁震断了,然后闯了进来。   守门的护士一惊,“你干什么?”   月淮没理,双眸随意地一扫,看到挂的手术服,直接套到了身上,同时用消毒液给手做消毒。   护士想拦他,一旁的医生听见响动,连忙出声。   “让他过来。”   是凌容。   宴忱也走了进来,同样做了消毒处理,问他,“怎么样?”   凌容表情不太好,沉默了一会,“已经抢救了半个小时,病人还没有复生的迹象。”   接到宴少的电话后,他就把专门负责重要人物安全的医生召集了过来,但是依旧没用。   病人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除颤仪给我。”   一直没有说话的月淮,突地清冷出声。   凌容下意识看了宴忱一眼。   月淮见没人动,自己去拿除颤仪,又去拿凝胶。   宴忱压住月淮的手,“淮淮,你乖,不要让爷爷走得不安心。”   月淮挥开他的手,把凝胶往月老爷子胸口抹,“爷爷不会有事。”   他是神医,他还活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救不回来爷爷。   宴忱阻止住月淮的动作,伸出手,想要抱住他,却被他闪开。   他的眸里闪过担忧,“淮淮。”   月淮充耳不闻,打开除颤仪的开关,按到月老爷子的胸口。   “砰。”   “砰。”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无论多少下,心电图还是一如平静。   宴忱心疼的不行,按住月淮还要继续动作的手,“乖,淮淮乖,没事,哥哥陪你。”   月淮双眸有一瞬间的红,唇瓣颤了颤,仿佛没听见宴忱的话,“还有办法,肯定还有办法。”   对了。   灵气。   他可以用灵气给爷爷输进去。   他又一次甩开宴忱的手,捏信月老爷子的手腕,将体内的灵气疯狂的往他身体里输。   灵力透支的厉害,不过眨眼间,他的脸色就变得比纸还惨白。   而病床上的月老爷子还是一动不动。   他到底是没有睁开眼,再看月淮一眼。 第228章 碾碎月意泽的骨头   输到最后,月淮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欲坠,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衣服被汗水打湿。   宴忱强硬地掰开他的手,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语气罕见的严厉。   “淮淮,你想让爷爷走都不安心吗?”   月淮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凝,浑身轻颤。   不安心?爷爷会不安心吗?   宴忱见他听进去了,轻吁了一口气,“你乖,不要让爷爷不安心,我们去处理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的事?   月淮眸子轻轻眨了眨,声音透着沙哑,“你放开我。”   宴忱全身绷紧了一下。   他害怕淮淮又像刚才那样,孤注一掷的疯狂。   月淮轻吐气,“你放心,我不会再输灵力,我只是想看看爷爷生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现在灵力耗尽了,就算想输,也没有办法再输。   但是他不相信,爷爷会走得这么突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在这期间,凌容他们一直没有说话,见月淮平静下来,都不由松了口气。   宴忱垂眸,看了他一眼,缓缓松手,“好。别再动内劲。”   他以为月淮动的是内劲。   月淮点头,朝手术床前走。   月老爷子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灰败的脸上再也不见生前慈爱的笑意。   月淮心口一疼,突然像脱了力,直直朝前栽去。   宴忱眼明手快地扶住他,“淮淮,你没事吧?”   月淮苍白着脸摇头,“没事。”   宴忱桃花眸里全是担忧,“先去歇歇?”   月淮又一次摇头,“不行。”   时间太久,爷爷的意识就散了,到时候什么也看不到。   宴忱用力抿唇,将他往怀里带了带,“那你靠着我。”   月淮点头,靠在宴忱怀里缓了缓,然后咬破手指,往月老爷子眉心滴了一点,虚虚搭在上面。   普通卦算是需要工具的,但是爷爷不一样,是他的至亲之人,他只能用滴血的方式算。   手指一点,月老爷子生前的最后一幕缓缓出现在脑海里。   月淮闭了闭眸,将手收回来,眉间是无边无际的冰霜。   “扶我出去。”   宴忱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来,往手术室外面走。   月骥霆他们还等在外面,看见月淮出来,开口就是劈头盖脸一阵骂。   “月淮,我问你,不和月氏合作的事是不是你让人干的?”   月淮像是没听见,拍了拍宴忱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然后视线扫了一圈,声音很淡。   “月意泽呢?”   月骥霆气道:“你找小泽干什么?我再问你一下,是不是你教唆的?”   宴忱把月淮放到椅子上坐着,担心他冷,又把外套脱下来,披到他身上。   “我让人去找?”   同样没搭理月骥霆。   顾苏郁和石头也站到了月淮身侧,担忧地望着他。   月淮摇头,手掌搭到铁皮椅子的扶手上,轻轻一捏,然后松开。   只见坚硬的扶手不但被他给捏了下来,竟然还化成了一片粉末。   月骥霆瞳孔紧缩,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望着月淮的眼神,像在看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月淮拍了拍手,还是清冷无情绪的语调,“我再问你一次,月意泽呢?”   月楚河深吸一口气,走出来,“出去买水了,还没回来。小淮,爷爷怎么样?”   月淮没理,耷了耷眼皮,望着宴忱,“你让石头帮忙处理一下爷爷的事,我在这里等他。”   宴忱就半蹲在月淮面前,见他手掌被划出伤口,心疼地吹了吹,“好,我让石头去办,还有吗?”   月淮摇头,“没有了,我不太懂这些事情,你看着弄吧。”   宴忱嗯了一声,对顾苏郁招手,“去弄个创口贴过来,你哥哥手受伤了。”   顾苏郁乖巧点头,把刚刚接来的热水递过去,“哥哥,你喝水。”   宴忱把水接过来,递给他,然后起身,潋滟的桃花眸,没有情绪的看着月骥霆,“月总,有些事,等葬礼办完,我们再算。”   他语调一向是华丽慵懒的,落进耳里,会让人止不住的愉悦。   可是月骥霆现在只觉得冷,他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宴少,你这话什么意思?”   宴忱勾唇,笑意薄凉,没有解释,只是坐到了月淮身侧。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月意泽回来了。   月意泽是去咖啡厅买咖啡了,因为人多,所以排了好一会队。   看见月淮和宴忱,他有些惊慌,捏了捏手指,才压住。   季晓臻连忙扯住他的胳膊,哭着道:“小泽,你终于回来了,快去看看你爷爷吧。”   她的动作有点大。   月意泽手里的咖啡溅出来,烫得他手指一缩,他没顾上,眼神闪烁,“爷爷怎么了?”   季晓臻泣不成声,“已经……已经去了。”   月意泽慌了一瞬,片刻后,苍白着脸,“我去看爷爷。”   他说着,匆忙把咖啡塞给了一旁的管家,打算去手术室。   “不急。”   突地,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月意泽抬头,对上月淮冷霜般的眸子,心头一惊,下意识避开。   月淮把身上的外套拿掉,虚浮着脚步,走到月意泽面前。   他比月意泽高半个头,微垂着眸子的模样,显得有点居高临下。   月意泽咬了下唇,“怎……怎么了?”   月淮冷冷地望着他,白瓷的脸没有情绪,“我问你,爷爷出事的时候,你在哪?”   月意泽一慌,“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我当然在房间啊。”   月淮淡淡,“是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月意泽心头一突,眉间闪过慌乱,“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从爷爷房间出来后,他特意看过,外面没有人,所以月淮不可能知道事情是他做的。   这样一想,他心里安定了不少,语气理直气壮了几分,“我知道爷爷出事你难过,但是你也不能把爷爷出事的事,随便按到我头上。”   月骥霆也道:“月淮,你不要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你爷爷出事,小泽不比你难过的少。”   月楚河下意识也想为月意泽辨解,抿了抿唇,又把话咽了下去。   月淮撩起眼皮,眼神很冷,“机会给过了,你自己不珍惜。”   月意泽还没说话,就看到月淮伸出手,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他惊慌地挣扎起来,“月淮,你干什么?”   月淮掐着月意泽,把他往手术室拖,“你不是要去看爷爷吗?我带你去。”   月意泽只觉得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掌,像是一只铁钳,令他呼吸困难,肺部因为缺氧,憋得几乎要炸了。   他疯狂地扒拉着月淮的手,“爸,妈,救我!”   疯了,月淮疯了!他竟然要掐死他。   月骥霆和季晓臻想拦,被顾苏郁挡住。   顾苏郁眉眼寡淡,语气是和月淮如出一辙的冰冷,“别碍我哥哥的事。”   季晓臻又惊又怒,朝月楚河喊,“楚河,还不赶紧救你弟弟。”   月楚河抿着唇,“妈,我相信月淮。”   季晓臻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宴忱抬眸,没情绪的扫了月楚河一眼,也进了手术室里。   手术室里。   月淮松开月意泽,然后一脚踹到他的膝窝,强迫他跪在地上,压着他的头,对着月老爷子重重的磕。   额头撞到地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声响。   月意泽疼得眼前发黑,想挣,可是根本挣脱不开。   不一会儿,他就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他勉强睁开眼,透过血雾,却看不清月淮的脸。   “救……救命……”   月淮松手,将月意泽重重摔到地上,然后脚一抬,碾住他的手背。   “你是哪一只手把爷爷的药扔到桌子下面的?是这只,还是哪只?”   跟着一起进来的月骥霆三人听见这话,脸色变得惊疑不定。   “月淮,你这话什么意思?”   月淮不理,脚尖用力,狠狠往月意泽手骨上碾,“不说是吗?那就两只手一起。”   咔嚓——   一声又一声,骨头被碾断的清脆声音响起。   月意泽目眦欲裂,剧痛之下,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伪善,破口大骂。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垃圾!你放开我!”   月淮充耳不闻,又踩住月意泽另一只手,“还有劲骂,应该是不疼。”   咔嚓——   又是一声响。   月意泽的另只手也被踩断了。   他疼得浑身抽搐,眼里冒出恶毒的光,“你踩,你继续踩,就算踩死我,你也救不回来爷爷。”   月淮淡淡,“没关系,我可以替爷爷报仇。”   爷爷是怎么死的,那他就是让月意泽百倍千倍的还。   月骥霆冲过去,一把扯住月淮,“够了,你想杀了他不成?”   月淮抬眸,懒懒的眉眼,透骨的寒霜,他淡淡抬手,将月骥霆甩开。   明明没用什么力,月骥霆却直接被甩到了墙上,喷出了一口鲜血。   月淮扫了他一眼,懒声,“别急,月骥霆,下一个才会轮到你。”   这一下,全场没有人再敢说话。   月淮又直接两下,把月意泽的双腿踩断,然后拿出染了剧毒的银针,慢悠悠。   “你知道吗?有一种毒无色无味,连最精密的仪器都查不出来,但是它却可以每天都令你痛不欲生。”   月意泽终于感到害怕了,盯着泛着蓝光的银针,满脸惊恐。   “不……不要!我说我说,是右手,是右手,我是用右手把药瓶扔到桌子底下的。”   所有人都惊了。   月骥霆瞪着眼,望着月意泽,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你……你这个畜生。”   月淮耷了下眼皮,慢条斯理地把银针扎进了月意泽的胸口里。 第229章 月淮是我弟弟   月意泽痛不欲生,感觉扎在他胸口的不是针,而是一把利刃,在他的心脏里疯狂搅动。   他如同一条干涸的鱼,面目狰狞到变形,身体高高的躬起,却因为四肢的碎裂,没有办法将月淮推开。   他仇恨地盯着他,“你这个垃圾!”   垃圾!   这个该死的垃圾!   月淮无动于衷,慢吞吞的把银针收回布袋里,没有情绪的眸子,淡淡地看着月意泽。   “爷爷承受过的,你好好享受。”   整个病房都没有人说话,他们看着面容清冷昳丽的月淮,从内心里感到害怕。   这样的月淮,他们之前凭什么觉得可以拿捏他。   这是月霆骥和季晓臻此时共同的想法。   接下来的事,由宴忱处理。   月淮一离开手术室,就浑身一软,踉跄地靠到了墙上。   顾苏郁就跟在他身边,心头一慌,连忙扶住他,语气止不住的担忧。   “哥哥。”   她从来没见过哥哥这么虚弱的模样。   月淮的脸色雪白,那双清冷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他挺随意地挥了下手,“我没事。”   宴忱刚和凌容商量完月老爷子的后事,看见后,桃花眸一沉,不由分说将月淮打横抱起来。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带你回顾伯父那里,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   月淮疲惫地靠在宴忱上,慢慢闭上眼,点头,顿了顿,“不要放过月家。”   宴忱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垂着眸,情绪意味不明。   “嗯。”   顾云澜正在帮顾苏恩辅导功课,看到宴忱抱着月淮回来,当即急声道:“这是怎么了?”   宴忱将月淮小心地放到床上,又细心地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才转身,看向顾云澜。   “月爷爷过世了,他伤心过度。”   顾云澜的表情顿时就凝住了,“怎么会这样?”   顾苏郁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她先去浴室拿了个热毛巾出来,微弯着腰,替月淮擦手,声音压得很平。   “是月意泽做的。”   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在手术里,月淮和月意泽的对话云里雾里,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只凭那几句话也猜出了事情的全貌。   顾云澜狠狠皱起了眉,等顾苏郁帮月淮把手擦完后,才和宴忱一起回到了客厅。   他倒了茶给宴忱。   宴忱坐到沙发上,捏着顾云澜递给他的茶,指骨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顾苏郁坐在一旁,也没有出声。   顾云澜担忧地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小淮没事吧?”   宴忱回神,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热水,“伯父别担心,问题不大,可能需要休息两天,这两天就麻烦你多照看他一点。”   顾云澜叹气,“怎么会搞成这样子。”   月意泽那么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做出那种事。   宴忱还要处理月老爷子的后事,没多待,回房间又看了月淮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了。   顾云澜本来打算给他弄点吃的,也被他拒绝了。   顾苏郁也没吃,她也没胃口,等宴忱离开后,她回到了房间,守着月淮。   月淮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醒来后,面色还是如雪般的惨白。   顾苏郁长松一口气,端了杯水给他,“哥哥,这是宴哥交待的,给你特意弄的参片水。”   月淮垂下双眸,喝了一口,“他呢?”   顾苏郁一愣,反应过来,“在月家,给爷爷守灵。”   月淮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把参茶喝完后,从床上起来。   顾苏郁本来想被扶他,被他拒绝了。   月淮去浴室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然后回到了客厅。   顾云澜在做饭,见他醒了,连忙把提前熬好的鸡汤端给他。   “小淮,饿了吧,先喝点汤垫垫,饭菜马上好。”   月淮又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可能是想着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顾云澜照顾他的口味,做得都是很清淡的饭菜。   吃过饭,宴忱电话就来了。   月淮和他随意地说了两句,换上鞋,打算出门。   顾云澜从房间拿了件外套给他,“你身体虚,穿上,别冻着了。”   月淮没拒绝,把衣服套到了身上。   可能是灵力消耗的厉害,哪怕是九月的天气,他还是感到有点凉。   宴忱让石头来接的。   车就停在楼下。   顾苏郁和月淮一起,两人上了车。   石头换了黑色的衣服,憨厚的脸上带着担忧,欲言又止,“月少,您节哀。”   月淮有点累,抬起头,挺缓和的道了声谢。   他的表情还是一如往常的清冷,但是眸色很沉,显然是心情很难过。   石头识趣的没有再多说。   印象中,月少一直冷冷淡淡,什么事都不在意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情绪这么外露。   到了月家,别墅里已经挂起了挽帘,门口摆了好些个花圈,但是人不多。   月故渊出手,所有认识月家的人都知道了月骥霆和季晓臻做的丑事,自然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最多碍于面子,送个花圈过来。   原先的客厅已经改成了灵堂,月老爷子的棺木就放在正中间,后面则是他的遗像。   月骥霆和季晓臻不在,只有月楚河坐在地上,还算俊朗的脸上木呆呆的,没有什么表情。   宴忱坐在另一侧,傲人的长腿屈着,妖孽俊美的脸,第一次显得沉。   看见月淮,他起身,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轻声,“好点没?”   月淮点头,拿过一旁的纸钱,跪到灵前,一张张的烧。   宴忱陪着,也一起跪着烧。   等烧完,又磕头。   头触地,重重的,一共三个,磕得额头泛了青。   宴忱也没拦着,等月淮磕完,拿出药膏,心疼地往他额头上抹。   顾苏郁也磕了三个。   月楚河看了月淮一眼,不知想起什么,又羞愧地把头低下了。   宴忱把月淮牵到身边坐着。   三人没有多话,就是沉默的守灵。   过了一会,有宾客到了。   是陈清荷。   她身边还带了一个助理,进了灵堂后,她先是假模假样地拜了拜,然后扫向月淮,轻嗤出声。   “说起来,月老头子会这样,你也脱不了责任,要不是你逼月意泽太甚,他又怎么会把药扔掉,不救月云天?”   她已经听季晓臻说了事情的原委,听到月意泽不是亲生的,而月淮才是后,而月意泽又故意害人后,心中就升起莫名的滋味。   她当然不喜欢月淮,如果不是他,她的雪儿不会深陷圄囹,从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月云天会被月意泽害死,这难道不是对月淮的报应。   宴忱桃花眸顿时一沉,眼皮淡淡撩起,扫向季老夫人。   只是不等他出声,对面的月楚河却猛地一下窜了起来,声色俱厉。   “外婆,如果你是来拜忌我爷爷的,我欢迎,但如果你是来指控月淮的,那么就请离开我们月家。”   季老夫人怔了一瞬,随后怒声大怒,“月楚河,你什么意思?我哪句话说错了?”   真是疯了,见鬼了。她是月楚河的外婆,月楚河往日不是最尊敬她吗?现在怎么说出这种话。   月楚河目光很冷,“您哪句话说的都是错的,月意泽害爷爷,是他恶毒,你不要往月淮身上扯。”   宴忱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扫了月楚河一眼。   季老夫人捂着胸口,气得快要说不出话,“你……你被下降头了?”   月楚河寒眸,“不论怎么样,月淮是我弟弟,以后我不许您这样说他。”   季老夫人瞪眼,简直要气疯了。   这个月楚河怎么回事?他竟然还真的认了月淮当弟弟?   就……就算他们是真的兄弟,月楚河竟然能看上月淮?那个乡下来的,没教养的东西!   月淮像是自始至终没见听见两人的对话,沉默地往盆里放纸钱。   季晓臻听见争吵,赶紧从楼上走下来,拉住季老夫人,“妈,你少说两句。”   说完,小心翼翼地扫了月淮和宴忱一眼,勉强挤出一抹笑,“小淮,你来了。”   月淮没理。   季老夫人见他这样,气得脸色又是一变。   季晓臻赶紧把她拉到楼上,着急地道:“妈,你别再说月淮了。”   季老夫人一把甩开季晓臻的手,坐到沙发上,一副气不顺的模样。   “季晓臻,你什么意思?你这么怕他干什么?他能把你吃了不成。”   季晓臻仓皇一笑,“他还真的能吃了我。”   昨天,月淮离开医院后,她赶紧让医生替月意泽救治,可是医生说,月意泽的四肢的骨头和经脉全都被弄断了,这一辈子都没有复原的可能,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至于月意泽身上的毒,他们更解不了,连见都没有过。   而月意泽只能瘫在病床上,任疼痛将他折磨的痛不欲生。   她不敢想像,如果惹恼了月淮,她的下场会不会也变成那样,更遑论,月淮不但本身有那么有能力,是他们踮起脚尖也够不到的人,身后还有那么多大势力。   她……惹不起。   季老夫人听完,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他……这么厉害?”   季晓臻颓然的坐到床上,“是啊,他就是这么厉害。”   厉害到,让她为从前做过的事,悔恨不已。   如果当初她对月淮好点,没有将他赶出月家就好了。   葬礼定在第二天早上。   月淮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和宴忱派来的人一起,打算赶往墓地。   而此时,所有收到消息的人,也全部动了,他们一起,匆匆赶往了沪市。   而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单拿出来哪一个,都是令月家,包括沪市所有上流社会震惊的存在。 第230章 葬礼,大佬齐聚   月老爷子的墓地订在了南山,那一片风景很好,山上种着密林,风一吹,心旷神怡。   月淮带着月老爷子的尸体去火化,半个小时后,手里多了一只瓷白的骨灰盒。   宴忱站在他身侧,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他身上。   灼灼光华的眸子,微垂,“身体不好,多穿点。”   月淮抬眸,瞅了他一眼,沉默无声地把衣服穿上了。   袖子有点大。   宴忱低眉顺眼地帮他挽好。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罕见的带着沉。   到了月家,第一个来参加葬礼的人已经到了。   是月故渊。   他穿着仿古的袍子,腰处用细带紧紧地束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日光下,闪烁着点点鳞光。   清俊贵气的眉眼,此时敷着淡淡的不安。   见月淮回来,他迟疑了一下,才走过去,态度显得很低。   “祖宗。”   月淮抬头,冷淡地应了一声,“叫我月少就行。”   祖宗什么的,他早已经不是了。   月故渊很顺从,“月少。”停了停,“这件事是我的错,等事情结束,任你打骂。”   他只是想护着老祖宗,看不惯月家人那样欺负他,没想到却搞出大乱子。   月淮有点疲惫,把骨灰盒交给一旁的顾苏郁,揉了揉眉心,“不用。”   其实也算是命定的事,论起来,还是他的因。   月故渊内心越加自责,抿了抿唇角,不敢再说。   月骥霆走了过来,这两天,他的脸色也不好,眉眼间带着悲痛。   他看了一眼骨灰盒,问月淮,“弄好了?”   本来是他去的,都已经穿好了衣服,但是宴忱带来的人直接把他忽略过去了。   他敢怒却不敢言。   月淮没理,又把骨灰盒拿过来,护在怀里,坐到了沙发上。   月骥霆有些恼,瞥了一旁的宴忱,不甘地把火气压下去,俯低作小。   “刚刚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他看那人好像不是一般人,浑身带着强大的气势,像是久居上位者。   月淮这才有了动静,清冷沉郁的眼尾抬起,眸底夹着一丝若无似无的讥笑。   “你不认识?”   月骥霆下意识皱眉,“我应该认识?”   月淮淡淡,“他是月家家主,月故渊。”   月骥霆的脸瞬间有了变化,他想起之前的传言。   传言说有个大家族为月淮撑腰,看刚才月故渊对月淮的态度,不难猜测那个大家族是谁。   他的内心有些激动,但片刻后,又变成了一片冰冷。   是月故渊又怎么样?现在这种情势,他根本巴结不了。   第一次,他感到什么叫做颓然。   葬礼十一点开始,还有一会时间。   而外面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除了有些月老爷子的旧识,以及沪市上流社会的人,其他的,就是帝都那些。   白老爷子和周倾、周扬一起来的,看见月故渊,有一瞬间的惊。   送过礼后,他先是看了月故渊一眼,然后走到月淮身侧,低声安慰。   “生老病死,都是常事,小淮,你别难过。”   月淮点头应了,“白爷爷,我没事。”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   宴忱吩咐人倒茶给他,坐在旁边,陪他聊天。   周倾则拿了几块玉给月淮,声音沉着,“老宴让带的,说给你养身子。”   周家有自己的玉工厂,又玩原石,玉这种东西很多,宴忱说要的时候,他没有犹豫,拿了公司最值钱的几块。   月淮接了,缓着声道了谢。   过了一会,又有人来了。   这次来的是温行和白暖暖他们。   白暖暖知名度一般,但是温行却是很有名气的,在场的人几乎都认识。   因为参加葬礼,他不像平常出门那样全副武装,而是露出了一张脸。   看见他,全场的人都惊诧了一瞬。   拜忌完月老爷子,他也挑了个座位坐下。   季晓臻也认识温行的,毕竟贵妇圈,偶尔也讨论娱乐圈的事,再加上之前月淮救温行的事还上过热搜,她不免关注。   看见温行对着月淮毕敬毕恭的态度,她心里难受得不行。   帝大那边没有来人,但是校长和严教授他们都送了花圈过来。   另外一些其他大大小小的人物,也来了不少,像是星耀集团的路鸣,还有书法协会的方会长。   至于纳休斯那边,费科让龙渝帮他订了花圈,还传讯给了月淮,让他节哀。   月淮看见消息,就回了个嗯字。   楼闻声也来了。   宴忱亲自去迎的。   看见楼闻声,温行和白暖暖的表情都有点愕然。   楼闻声是小提琴界的大拿,在国际上都享有荣誉,这样的人竟然出席了月家的葬礼。   他们的爸爸/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龙渝和顾云澜一起来的,看见客厅里的月故渊,表情有一瞬间的阴。   他直接走了过去,把月故渊挤到一边,“边去,占地。”   月故渊正因为对方的行径而内心不爽,看清龙渝的脸,狠狠拧了下眉。   “龙渝?”   龙渝充耳不闻,把保温杯递给月淮,“师父,熬的汤,你喝点,补身体。”   月淮没胃口,勉强喝了两口,把位置让开,让顾云澜坐下。   反正满堂都是大人物,来参加葬礼的其他人这会表情都木了。   有人忍不住议论。   “那是白家的老爷子吧?他和月老爷子有交情?”   “那个银发男人是谁?看着像是个人物?”   “那个小孩子怎么有点像巴莱克家族的人?”   “还有那两位姓周的,如果我记得不错,应该是帝都四大世家之一的周家。”   “乖乖,这么多大人物,可真是不得了。不过这些人似乎和月家没有什么交情,全是围着月淮在转。”   “你不知道?最近流言都传遍了,月家不做人,把亲儿子当养子养,还拿人家当血库,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也能做出来。”   这些议论不绝于耳,当然也落进了月骥霆和季晓臻耳里,他们看了一眼如同被众星捧星围在中间的月淮,难堪的无地自容的同时,心头还涩得不像话。   不是滋味的不只是他们,还有慕亦琛。   他其实挺早就来了,但不凑巧,那会月淮带月老爷子的尸体去火化,他没碰着。   后来想搭话,可是来的人接二连三,他没找准机会不说,还因为来的人,表情变得恍惚。   全是人物。   满满一堂,随便拎出去,全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物。   时间并不多后,所有人都启程往墓地走。   宴忱让人开了几辆加长的林肯过来,月淮和顾云澜他们一辆,他则陪着白老爷子和楼老他们。   月骥霆和季晓臻只能坐自己的车,遥遥的望着加长林肯,心头各种情绪反覆,难受得快要爆了。   今天阴天,等出门的时候,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墓地在山上,不能通车,在山脚下就得下来,走上前。   浩浩荡荡的人都往山上走。   月楚河落到最后面,抿唇看了一眼前方,又把头低了下去,沉默走路。   本来应该是他抱骨灰盒的,但是他没和月淮争。   月家本来就欠月淮的,爷爷又最喜欢月淮,这件事让月淮去做,也是理所应当。   封了棺,下了葬,葬礼就结束了。   白老爷子他们识趣没有多呆,告别后,就离开了。   宴忱安排了程墨他们去送人。   不一会儿,墓地前面就空出了一片。   宴忱拿了一把黑伞,撑在月淮头顶,玉竹一般的手指和黑色的伞柄形成明显的对比,惊心动魄的妖孽。   细蒙的雨点打湿了他的眉眼,愈加清贵绝代。   他垂着桃花眸,声音很轻,“别难过,爷爷会不放心的。”   顾云澜轻声叹息。   月淮像是才回神,视线从墓碑上收回来,没有什么情绪,先嗯了一声,“回吧。”   月故渊和龙渝自然也是陪着的,看见月淮这样,都抿了下唇。   一路无话,很快就回到了住所。   月淮直接去了顾云澜那里,回房间,洗了个澡,就躺到了床上。   顾云澜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又轻叹一声,转头看向宴忱,“宴少,你去陪陪他,我去熬点姜汤。”   他看小淮的脸色差得厉害,今天又淋了雨,怕是会生病。   月故渊和龙渝识趣,回到小区后,就回龙渝那里了。   顾苏郁当然是陪着月淮,回顾云澜这里。   宴忱不紧不慢的点了下头,“伯父你先歇着,我去熬姜汤。”   他说着,起身,挽起袖子,打算往厨房走。   顾云澜拉住他,“没事,你去陪小淮说说话吧。”   宴忱只好顺从,说了一声辛苦伯父后,进了月淮的房间。   月淮闭着眼,听见了动静后并没睁开,片刻后,就感到熟悉的气息窜进了鼻尖。   宴忱手掌挺轻的,摸了一下月淮的头发,“祖宗。”   月淮嗯了一声,这才睁开眼,“怎么?”   宴忱轻笑了一下,“没事,你休息。”   月淮顿了顿,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开大片位置,“过来。”   宴忱桃花眸不由弯了弯,躺到了他身侧,手臂环住他的劲腰。   月淮动了动,熟稔的靠进他怀里,懒声,“休息吧。”   他只守了一夜灵,但是宴忱却比他多,足足守了两夜,这几天几乎没有合过眼。   两人也没多话,就这样相拥着,不一会儿,就一起睡了过去。   顾云澜端了姜汤进来,看见两人相拥入眠的模样,不由怔愣。   愣了好一会,他从房间退出去,坐到沙发上,开始出神。   过了一会,他抬头,看向顾苏郁,“你哥哥和宴少?”   顾苏郁正在写作业,闻言,抬起眸,挺平淡的语气,“嗯,就是爸爸想的那样,他们在谈恋爱。”   顾云澜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颤动,忍不住两手相握,像是做梦似的。   “谈恋爱?”   小淮和宴少都是男生。   顾苏郁把笔放下,直视着顾云澜,一脸正色,“是谈恋爱。我觉得这样挺好,宴哥很疼哥哥。爸爸会反对吗?”   顾云澜终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顿了一会,又苦笑,“我好像也没有反对的立场。”   他虽然养了小淮十几年,但是小淮是个有主见有想法的人,就算他反对,小淮也不见得会听。 第231章 你们令我恶心   江挽鹿是后面才收到的消息,她人在国外,收到消息后,匆忙向导演请了个假,回到了沪市。   她和傅薄寒提着礼,去了顾家。   月淮这几天没精神,一整天时间,有大半天都在睡觉。   江挽鹿到的时候,他刚刚醒,脸色苍白,没有表情,黑黢黢的眸子沉得不像话。   江挽鹿一看见他,眼眶就红了,把礼物递给顾云澜,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声音哽咽。   “小淮,别难受,你爷爷是去天堂了,他在天堂一定过得很好。”   她的怀里很软,闻起来有股香味。   月淮顿了顿,放松身体,轻轻嗯了一声。   他其实也不是很难过,活了几百年,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对这种事已经看淡。   但爷爷不一样,他是从他重生回来后,第一个无条件对他好,将他护在身后的人。   江挽鹿又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责备道:“我听你爸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那怎么行?刚好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好不好?”   月淮不太有心情,一抬头,看见江挽鹿殷切担忧的双眸,点了下头,“可以。”   江挽鹿让傅薄寒定了星辰阁的包间。   一行人一起,打算过去。   宴忱拿出外套,给月淮套上,温热的手掌绻缱地捏住他的手指。   低垂着桃花眸,嗓音是轻轻的诱哄。   “一会点点猪肝粥,帮你补补。”   月淮清冷的眸底终于有了情绪,把手拿回来,懒倦倦的,“难吃。”   他不喜欢吃内脏。   宴忱弯了下唇。   一行人往星辰阁走,顾苏恩没去,她其实还是有点怵的,上次在看守所呆了半个月的事情,令她痛不欲生。   因此,对上月淮,则是能躲就躲。   顾云澜心里知道,叮嘱了她两句,也没有勉强。   星辰阁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座无虚席,显得略微吵闹。   进了包厢,江挽鹿把菜单递给月淮,“江姨请客,想吃什么就点。”   月淮其实不怎么有胃口,可能是灵力消耗太多,整个人带着透支后的疲惫。   他随意地点了两道菜,又把菜单还给了江挽鹿。   江挽鹿也没说什么,只是笑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是把他们的热门菜全点一个,都尝尝。”   热门菜不少,算起来有十几个,他们总共也六个人,其实有点浪费。   但是也没有拒绝。   他们的想法都很一致,希望月淮能多吃两口。   上菜还有一会,江挽鹿去卫生间。   于此同时,季晓臻也来了星辰阁。   她约了霍南州的母亲,方安婷。   月家最近过得很惨,在宴忱和月故渊以及龙渝的有意打压下,各项生意纷纷出了问题。   现在月家是沪市所有上流社会避之不及的存在。   能约出方安婷,还是动用了白婉的关系,为此,她给白婉送了好大一堆礼,而那些礼全是她曾经的嫁妆。   想到这里,季晓臻忍不住紧紧捏了下手指,挤着笑对方安婷道:“方姐,我们家骥霆说了,只要你愿意和我们公司合作,他可以自己作主,让出五分的利。”   方安婷染着丹蔻的手指捏着茶杯,施施然的喝茶,一副高傲的模样。   “月夫人,不是我说你,你惹谁不好,偏要惹月淮,先不说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就算是养子,你也做得太快了。”   搁在以往,被人这样当面指责,季晓臻早就翻脸,但此时只能忍着。   不但忍着,还得赔笑。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我们也没有想到,他的手段那么狠。”   方安婷把茶杯放下,睇了季晓臻一眼,“算了,你们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多说。不过合作这事,我可能帮不上你。”   先不说月家本来就不如他们,现在沪市谁不知道月家已经臭了,沾上他们,只能落得一身腥。   季晓臻唇一颤,“方姐,你是觉得五分利不够吗?那……八成,这样总行吧?”   方安婷不由觉得好笑,“月夫人,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是利益的问题,现在是谁帮你们,谁就遭殃。”   她是商人,都说商人无利不起早,但前提是命还在啊,命都不在了,要这利有什么用?   季晓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依旧不死心的挣扎,“那九分,我们只留一分,行不行?”   方安婷眉心跳了跳,“你这么有诚意,都让我不好意思了。既然这样,那就九分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月家那边的科研,我们这边要参与进去。”   月家主做的是电子产业,核心技术就是科研,如果被方安婷一参与,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可如果不让方安婷参与,他们同样什么也没有。   季晓臻有一种山穷水尽的颓然感,“这……这件事我不能做主。”   方安婷莞尔一笑,施施然起身,“那等月夫人和月总商量后,我们再合作也不迟。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季晓臻麻木的点头,起身,送她出去。   两人所在的地方也是包厢,刚好离卫生间挺近。   一出去,就看到一个袅袅婷婷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季晓臻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了回去,心里存着事,她根本就没有精力注意其他人。   可是身边的方安婷却突地眼晴一亮,疾步迎了过去。   “傅夫人,您怎么在这里?是来吃饭吗?”   她的态度殷勤的不像话,之前面对季晓臻时的高傲一褪而尽。   季晓臻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捏着手包的指尖捏得发白。   江挽鹿抬眸,望着方安婷,“你是?”   方安婷笑容热情,“我是方安婷,前几年在宴会上见过您和傅先生一面。”   江挽鹿没想起来,她每天见的人太多了,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她客套的点了一下头,“您好。”   她说完,下意识朝方安婷身后看了一眼,看见季晓臻后,双眸眯了眯。   方安婷注意到了,有些疑惑,却没有多想,“傅夫人,难得见您一次,不知道您能不能赏脸,一起喝个茶。”   她确实只在宴会上见过江挽鹿一面,那时候江挽鹿是和傅薄寒一起的,而从他人口中,她知道了傅薄寒的身份。   古武界的家主,没有权,却很有势,是所有上流社会巴结的存在。   江挽鹿淡淡的拒绝,“今天有事,不方便,下次再约吧。”   方安婷很遗憾,却没有多做纠缠,“那就只好下次了。”   江挽鹿点头,又看了季晓臻一眼,抬脚走了。   方安婷目送着她离开,转头,看向季晓臻,“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季晓臻总觉得江挽鹿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闻言,回过神,“有点眼熟。”   方安婷把手包交给赶来的助理,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睥睨地扫了季晓臻一眼。   “你觉得眼熟也正常,她是个明星。”   季晓臻心中下意识闪过一抹不屑,但想起方安婷的态度,又觉得不对。   “只是明星?”   方安婷嗤笑一声,“月夫人还真不认识?她是傅薄寒的妻子。傅薄寒你总知道吧?古武界的家主。她闺名叫江挽鹿。”   季晓臻瞳孔一阵紧缩,“古武界?”   古武界她当然听说过,如果说华国还有哪两个势力能和月家主家那边媲美,一个是古医界,另外一个就是古武界。   刚刚那个女人,竟然是古武界家主的夫人,怪不得方安婷的态度那么热情。   可是……这个江挽鹿怎么那么眼熟呢?   直到回到车上,季晓臻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间灵光一现,终于想了起来。   她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   她想起来了,那个江挽鹿好像是月淮同学的妈妈,上次给意泽开家长会的时候,她看到过她。   当时,江挽鹿表现得和月淮关系很好。   所以……她们惹上的不只是月故渊、宴忱,还有一个古武界?!   季晓臻手指一颤,如坠冰窖,浑身变得冰冷。   她恍恍惚惚的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半天都回不了神。   直到听到月楚河喊她,她才反应过来,敛了敛表情,“楚河,怎么了?”   说完,她看见了月楚河手里提着的行李箱,眉心下意识一拧,“你提着行李干什么?”   月楚河穿着一身黑,袖子上还别着一块挽纱,他俊朗的眉眼显得很沉。   “我去南非。”   季晓臻立即脸色一变,“你去那边干什么?那边那么落后,何况那边也没有我们月家的生意。”   月楚河表情很严肃,“我已经离开了月氏,手上的工作都交了小李,爸爸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问小李就行。”   季晓臻预感到了什么,双眸不由瞪大,“月楚河,你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和你爸?在这种时候?!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我和你爸对不起你吗?”   月楚河眉间闪过一抹痛苦,转瞬又恢复了坚定,“你们是没有对不起我,但是你们对月淮做的事,令我恶心。如果不离开你们,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也像弟弟那样,选择脱离出去。”   更重要的是,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只要一想起他曾对月淮做过的事,说的话,他就被自己恶心坏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离开。   他说完,提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季晓臻哭着闹着去拦,却没有拦住。   她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第232章 直接将月意泽开除   月老爷子的葬礼来了许多大佬的事情,不只是在沪市引起了轰动,在帝都同样引起了震动。   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那一天葬礼,大佬齐聚,轰动了整个沪市。   有人把这一消息发到了网上。   【虽说逝者已逝,不该在网上讨论,但我还是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图片][图片][图片]这么些大佬,我看见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照片是偷拍的,不过像素很高,能看清里面的人。   除了月故渊这个不怎么出现在人前,不为世人所知的人,以及变小的龙渝之外,其他全是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能让上流社会震三震的人。   【看不懂,不了解状况,这照片里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另外,博主就这样发人家葬礼的照片不太好吧。】   除了这条之外,还有其他人的评论。   【我瞎了,我竟然看到我温行老公。我老公穿黑色好帅,舔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艹艹艹,我看到了我暖暖女儿。】   【楼上的两位先别喊,给你们说一句,你们的老公&女儿,在这群大佬面前真的不足一提。其他那几个才是真正能让你们跪下唱征服的男人们。】   【楼上在说啥?听不懂。什么叫不值一提?我温行老公可是刚刚拿过最佳男主角的人。】   【看来不知状况的人很多,那我来给你们科普一下吧。从左到右依次是周家两兄弟,周倾和周扬,再接下来是白家的白老爷子以及书法协会的方会长,继续往右,白头发的不认识,不过看他站在C位,地位应该比白老爷子只高不低,白头发旁边的那位,我再给你们科普一下,他就是扬名国际的小提琴大师楼闻声楼大佬。】   网民都是普通人,并不明白这些人代表什么,他们跑去搜了百度,搜完后,整个人都炸了。   【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跪下喊爷爷。】   【一脸不屑的去,又一脸懵逼的跑回来,TAT,这些人竟然全是大佬。】   【搜完回来,小心脏没顶住,差点骤停。有人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吗?为什么一个普通的葬礼,竟然去了那么多大佬?】   【来给大家科普,去世的是沪市四大豪门月家的月老爷子,据说这个月家和隐世家族月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月家的名声不显,很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过,他们赶紧又跑到网上去搜,却什么都没有搜到。   就在他们纷纷猜测这个月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时,这条微博却被和谐了,不但被和谐,连相关词都搜不到。   网民一脸懵逼的同时,纷纷表示悟了。   原来是不可说。   而就在网友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帝大刘校长的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号码,他神色一肃,连忙接了起来。   “宴少,您怎么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宴忱刚刚和江挽鹿聚餐回来,回来后,月淮就回房间睡了,他就回到书房打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指骨轻敲,声调不疾不徐,“是有点事想请刘校长帮忙。”   刘校长连忙道:“宴少,您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宴忱桃花眸微抬,漫不经心的脸上没有情绪,“是关于贵校计算机系新生月意泽。”   这通电话不长,大概就是五分钟。   等挂完电话,助理看见刘校长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他不禁问道:“校长,怎么了?”   刘校长把手机收起来,声音很沉,“学校里有位学生人品低下,故意扔药,把人害死了。”   助理一惊,“什么?竟然做出这种事?!这完全就是谋杀啊。”   刘校长叹了一口气,“就是谋杀。小王,你去发通知,把这位学生从学校开除,再把通告发到微博上。”   帝大是百年名校,从来是以为国家培养人才为己任,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了这种恶毒的学生,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留。   &   这头。   月楚河离开月家后,季晓臻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坐在床上,以泪洗面。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管家走进来,觑了一眼季晓臻的脸色,小声的道:“夫人,医院那边打来电话,催交少爷的住院费。”   季晓臻回过神,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重重地将床上的东西扔到地上,胸口不停起伏。   “告诉他们没有,让月意泽去死!”   都是月意泽,全怪月意泽,如果不是他害死老爷子,他们月家又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会在知道月意泽不是亲生的那天,就将他扫地出门。   &   月淮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醒。   房间没有开灯,显得有点昏暗,床的另一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他侧过头,看到一旁熟睡的宴忱。   哪怕在灰暗中,那张招摇过市的脸也格外吸引人,总是蕴着笑的桃花眸闭着,浓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   月淮伸出手,在他睫毛上撩了一下。   动作挺轻的。   但是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睫羽微颤,缓缓睁开了眸,随后,唇角上弯,勾出一抹笑纹。   “醒了?”   月淮把手收回来,换了个姿势,“醒了。”   宴忱动了动身体,脑袋埋到他的颈侧,轻声的笑,“心情还是不好?那带你出去玩?”   他呼出的气很热,扑到皮肤上,引起阵阵酥麻。   月淮垂了下眸,又抬起,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光影,看向他。   “去哪玩?”   宴忱手臂搭到月淮腰上,轻轻拍了拍,“古武界最近有评比,去看看?”   这个消息是之前吃饭的时候,听傅薄寒说的,傅薄寒的意思想让他出面去当评委,他没有一口拒绝,想着回来先问问小祖宗的意见。   月淮想了想,“也行。”   两人聊了一会,就坐床上起来,去了客厅。   今天他们在宴忱这边住,顾苏郁在楼下,家里没人。   洗漱完后,两人又去了顾家。   顾云澜正在做饭,看见他们过来,温和一笑,“正打算让小郁叫你们去吃饭,快坐下,饭马上好。”   他说完,又看了月淮一眼,见他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心里定了不少。   没过一会,饭菜就做好了。   六菜一汤,为了让月淮补身体,做的几乎全是肉类。   宴忱净了手,帮月淮剥虾,等剥完,才拿起筷子吃饭。   顾云澜看见宴忱的动作,眉心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了。   其实这两天他想了很多,想到最后,也想开了,其实不论是男女还是男男,又怎么样?只要能对小淮好,他都可以。   吃完饭,宴忱陪顾云澜聊天。   月淮拿起手机开始回微信上的消息。   爷爷去世的事情,他认识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发的消息都是在安慰他。   他耐着性子,一一回了。   回完,看到有好友申请,他就随意地点开,选择了通过。   那头,很快发了消息过来。   【小淮,我是楚河,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知道我没有脸自称你的哥哥,但是无论何时,你都是我弟弟。】   月淮手指在消息框上点了点,最后直接给关了。   他对月楚河没有好感,哪怕月楚河已经在悔过。   那边见他没回,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正在这时,顾苏郁走过来,坐到月淮身边,挺乖巧的,“哥哥,你看微博了吗?”   月淮抬起眸,淡淡,“没有,怎么?”   他这几天连手机都很少看,大多时间都在睡觉。   顾苏郁把微博点开,指着其中一条热搜,“这个。应该是宴哥让人做的。”   月淮垂眸,朝那条热搜看去。   词条很简单,就几个字#帝大学生被开除#   他点进去,很快就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是帝大用官方微博发的一个公告,内容大致就是学校的月某因为违法,现决定给予开除学籍的处分。   这条博文一发,微博直接炸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帝大是华国名校,能考上的学生无一不爱惜羽毛,坚决不做突破底线的事。   而能让帝大开除,肯定是做了令人无法容忍的事情。   好多人都在猜,这个月某是谁。   而帝大的论坛也同样炸了,短短几个小时,多了几十张贴,同样都是在猜月某是谁。   【据我所知,月这个姓不常见,全校好像也就是两个?】   【好像是两个,而且都是新生,一个叫月意泽一个叫月淮,难道是这其中一个?】   【月意泽我认识,人很好,像是温好的老好人,应该不是他。】   【回复#94:我真是大大翻白眼了,你这是啥意思,你怎么不直接把月淮的名字打上?无语子。】   【回复#120楼:你气什么眼,我只是说事实而已。而且学校谁不知道月淮那人不好相处,又冷又傲,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看着就像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回复#138楼:像个屁,月淮看起来是不好相处,但是相处过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反观那个月意泽,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一看就假的很。】   论坛上因为这事直接吵翻了天。   月淮刚把微博看完,微信就又响了。   是温栩。   他不但发了个链接给他,还一副气不过的语气。   【我真是服气了,这些人是不是没有脑子?】   他发的正是帝大内部论坛的贴子。   月淮看完,也没怎么在意,慢吞吞敲键盘,给温栩回。   【不用气,回头就打他们的脸。】 第233章 遵命,祖宗   温栩在这边看着消息,突地笑了。   也是,等月淮回学校,到底谁是被开除的那个,不就一清二楚,现在吵得你死我活,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瞬间不气了,又发了消息。   【人死不能复生,月淮,你节哀。】   这条消息,月淮没回。   他比谁都能看淡生死,只不过有些情绪不由他作主。   又在沪市呆了两天,他和宴忱启程去了古武界,至于学校那边,他则请了假。   古武界这几天很热闹,一年一度的评比,谁都想拿个好名次,因为训练场格外热闹。   傅薄寒听说宴忱和月淮来了,亲自将人接了进来,又给安排了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栋独立的小院,古香古色的仿古建筑,院子的旁侧种着花草,还养了一池鱼。   石头跟着一起,他先是看了鱼池一眼,摸着脑袋,挺奇怪的。   “月少,这鱼还挺漂亮。”   月淮扫了一眼,“嗯,池金鱼。”   这种鱼属于灵界的产物,在现实已经灭种,古武界能有,可能看出它们的财力。   石头茫然,“池金鱼,好像没听过。”   宴忱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前面的桌子上摆着功夫茶,他将泡好的茶倒进杯子里,声线华贵散漫。   “没听过很正常,这种鱼绝种了。”   石头更茫然了,哦了一声,心里则纳闷,既然都绝种了,怎么古武界还有,既然有,那不就是代表没有绝种?   不过这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想完,埋头去收拾行李去了。   他一走,院子里只剩下宴忱和月淮两个人。   傅薄寒还有事,安排好他们就离开了。   宴忱勾起唇角,对着月淮招手,“祖宗,过来,尝尝哥哥泡的茶。”   月淮走过来,捏着杯子,尝了一口,觉得还行。   两人也没有说话,就一边泡茶,一边喝。   快喝完的时候,石头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请两人去吃饭。   小院里有厨房,傅薄寒特地安排了一位厨师。   饭菜是简单的米粥、葱油饼,还有几道小菜,挺养生的。   吃完饭,两人回房间。   十月份的天气不怎么冷,但是古武界处于山里,到了夜里就有点凉。   宴忱把恒温空调调高了两度,挽起衬衫的袖子,笑意漫漫的看着月淮。   “去泡澡?”   两个人现在也是住的这个小院后面有个温泉,是活水,可以泡,听说那泉有灵气,可以强身健体。   宴忱带月淮过来,也是存了让月淮休养身体的意思。   月淮眸色清潋,扫了他一眼,拿起了泡澡的衣物。   两人一起去了后面的温泉。   泉不大,大概能容纳三个人,四周用防水的木头铺成了平台,中间的池子里则是安装了能坐人的石台。   而池子的周边不但栽种了园林,还有一个凉亭。   热气氤氲,袅袅轻烟,挺有意境。   月淮脱了衣服,慢悠悠走进来,走了下来。   宴忱同样换上泳裤,坐在他的旁边。   山里清静,除了虫鸣,就没有别的声音。   月淮闭眸,半靠在池边,肩部露在外面,瓷白的肌肤,晃人眼。   热气氤氲上来,将他清冷昳丽的眉眼敷上一层朦胧的水汽。   特别招人的好看。   宴忱轻笑一声,鼻尖凑到月淮雪白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扑到他肌肤上。   他的声音有点哑。   “祖宗。”   月淮睫毛微颤,没睁眼,“憋着。”   宴忱:“……”   他轻笑,手臂圈住月淮的劲腰,摩娑着。   “我用内劲封了,别人听不见。”   月淮:“……”   内劲是用在这上面的吗?   池子水热,也不怕凉到,而且在水里也得趣,宴忱压着月淮折腾了两个小时。   月淮被折腾的没力气,眼尾染着绯红,懒懒不愿动。   这澡还不如不泡。   宴忱餍足,桃花眸更是勾人,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的笑。   “水里也挺好。下次还可以试试。”   月淮烦得不行,“滚。”   刚刚喊的厉害,他声音都泛了哑,像带了诱惑似的,跟刷子刷在心尖,令人心痒。   宴忱在他唇上轻啄,“宝贝,乖,哥哥换个姿热再试试。”   月淮:“……”   这是只月圆就变身的狼崽子吗?   折腾到最后,都已经过了凌晨。   月淮实在没了力气,被宴忱抱回了房间。   第二天,他一觉睡到中午才醒,动了动身体,发现没有以往的酸痛。调动了一下灵力,发现比原来足。   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微微睁了下眸,眉间升起一抹暖。   昨晚,姓宴的趁机给他输了内劲,不过有内劲,也不能这样用。   正在这时,宴忱走了进来。   看见他醒了,唇角扬了扬,凑近后,亲了他一下。   “还好吗?”   月淮嗯了一声,捞起一旁的衣服套上,撩起眼皮,懒懒地道:“你输了内劲给我?”   宴忱帮他拿外套,等他穿好,漫不经心的点头,“就一点。”   他也只是听说在泉里输内劲比较有用,昨晚才试了试。   月淮瞥了他一眼,“下次别这样做。”   内劲这东西修起来不容易,就像人体的血液,输一次,少一次。   宴忱轻笑着,“遵命,祖宗。”   月淮:“……”   昨晚上,这男的每动一下,都会问他一句,祖宗,满意吗?   他现在都没法直视祖宗这词。   古武界评比还要几天才开始,两人也不怎么出门,就在小院里呆着。   月淮带了电脑过来,平常就看看电视剧,偶尔和江照他们一起打打游戏。   就跟养老似的。   宴忱见他呆得惬意,漫笑着道:“我让石头把旁边的山头买了,回头建个庄子。”   月淮抬头,挺疑惑的,“建庄子干什么?”   他们又不来住。   宴忱:“……”   他难得噎了一下,顿了一会,“养老?”   月淮:“……”   他想了想,“也行。”   住在山里倒是清静,不然办个退学也挺好。   退学是不可能退的,毕竟顾云澜还在,他不见得会同意,也就是想想。   宴忱想起什么,桃花眸敛了敛,“月家那边打了电话到顾伯父那里。”   这件事,顾云澜没敢告诉祖宗,怕影响祖宗的心情,就给他说了一声。   月淮眸间闪过淡淡冷意,“说什么了?”   宴忱身体后仰,懒散的靠在沙发上,长臂圈着月淮的腰。   “想让顾伯父给你说情。”   月家最近挺惨的,本来因为顾及着月老爷子,他虽然内心很不舒服,但也没有动月家。   但偏偏月意泽不长眼,害了月老爷子的命。月家没了护身符,他自然不会手软,就让人直接切了月家的生意。   之前方安婷想帮忙,被他知道后,他让人警告了一番,最后方安婷吓得收了手。   月淮唇角一挑,勾出讽笑,“他们倒还是真是不要脸。”   不过以为他对爸爸的了解,爸爸肯定不会同意。   两人也就说了几句,便不再讨论,因为月家不值得。   转眼间,古武界大比开始了。   古武界的大比和狼字队都是一种模式,不过不同的是,古武界是以各个家族为单位,每个家族选出五名弟子去比,最后再按名次来划分地盘。   傅薄寒这边当然也要派人,他派的是名下的弟子。   比赛当天,月淮和宴忱也一起去了。   两人正坐在大厅里等傅薄寒,就见到一个弟子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有些焦急。   等傅薄寒出来后,他匆忙地道:“家主,方师哥出事了。”   事情很简单,本来被安排出赛的方休昨晚遭遇偷袭,直到早上才被发现,受了内伤,根本没有办法参加比赛。   方休是傅薄寒这边的主力军,实力挺强,有望能拿到第一。   傅薄寒的脸一瞬间沉了下去,“查出来是谁做的没?”   弟子摇头,顿了顿,欲言又止,“没查出来,不过应该是佘家那边。”   佘家也是古武界的一大家族,他们的实力仅次于傅家,算是傅家的一大对手。   不过现在查谁是凶手没有意义,马上就要比赛,谁能代替才是关键。   傅薄寒没说话,表情很凝重。   弟子继续道:“家主,现在怎么办?我们派谁上?”   他们这边弟子倒是不少,但是能和佘家旗鼓相当的却少之又少。   月淮本来在玩手机,听见后,抬起头,慢吞吞的,“我去吧。”   弟子下意识看了月淮一眼,然后想也不想地道:“不行,佘安已经五级,你不懂古武,上台非死即伤。”   古武界因为修炼古武的原因,性格都很凶残,下手也很重,往年有弟子被打死在擂台的事屡见不鲜。   傅薄寒则是顿了顿。   他有些犹豫。   他是知道宴忱实力的,但是月淮的实力他并不清楚。   月淮把手机揣兜里,挺随意的,“没事,我也是玩玩。”   弟子:“……”   这是玩玩的事情吗?这是出人命的事情!   宴忱轻笑着瞥了月淮一眼,看向傅薄寒,“让他去玩吧,刚好当散心。”   弟子:“……”   他要裂开了!   这一个两个的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看向傅薄寒,等着他阻止。   谁知道傅薄寒沉吟了一会,竟然直接点了头,“那就麻烦小淮了,随便打一下,不用太认真。”   弟子:“……”   他真的要裂了! 第234章 大佬出手,出BUG了吧?   大比在古武界的中心广场举行。   月淮他们到的时候,其他几个家族的人都已经到了。   看见傅薄寒都恭敬的打招呼。   佘家坐在中间靠左的位置,见傅薄寒身后没有方休,得意地勾了下唇。   佘家主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眸,笑着问傅薄寒,“傅家主,这次评比,你打算派谁?咦,怎么不见方休?”   在场的其他家族也朝傅薄寒这边望过去,见确实不见方休,微松了一口气后,又提了起来。   如果方休不在,他们确实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但如果最后,位置被佘家拿了,那还不如薄家这边,因为佘家口碑一向很差,霸道又强势,被佘家拿了地盘,他们连汤都喝不上。   所有人都不由看向傅薄寒。   傅薄寒表情如常,微颔首,“他受了伤。”   佘家主一笑,“那挺遗憾的。”   嘴上说着遗憾,但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眉间都带着淡淡嚣张。   傅薄寒没理,请宴忱和月淮落座,等两人坐下后,他才坐到了宴忱旁边。   宴忱坐的是C位。   其他人见状,心中皆是一凛,开始猜测起宴忱的身份。   佘家主甚至直接问了,“傅家主,这位是?”   傅薄寒倒了茶,亲自捧给了宴忱,淡定的语气,“佘家主不认识?”   宴忱则从头到尾,连眼神都没给佘家主一个。   佘家主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淡笑道:“有点眼生。”   傅薄寒语气淡淡,“眼生也正常,宴长老平常也不在古武界走动。”   哗——   全场哗然,瞪着宴忱的眼神像见鬼。   佘家主直接跳了起来,“他……他是宴忱?”   不怪他会这么惊讶,宴忱在古武界就像是传说一样的存在,五年时间,修到古武八级,拿到大长老的位置,却从不见人。   甚至很多人都怀疑宴忱到底存不存在。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就出现了。   其他的家主也很惊,望着宴忱的目光格外复杂。   跟着傅薄寒的弟子这会已经被突如其事的消息,给震傻了。   擦,原来家主这两天一直让他们小心招待的人竟然是宴长老。   这简直……刺激大了。   不过……这宴长老看着也太年轻了点吧,不但年轻,还完全不像古武者,而是像从哪个豪门出来玩的矜贵公子。   场面一下子怪异起来,大家小心觑着宴忱,都不敢说话。   直到大比开始,才慢慢开始恢复正常。   第一场比赛是佘家和另外一个家族。   佘家派出的弟子很轻松的赢了对方。   大比有规定,赢的一方在一下场时,可以自由挑选对手。   主持人问他选谁。   这个弟子用了佘家的姓,叫佘木。   他抬着下巴,不屑地看了一眼傅薄寒的方向,“我选傅家。”   傅家这边没有拒绝的权利。   月淮一直没说话,他没有什么正形的坐在椅子上,一直拿着手机玩。   直到听到佘木的话,才漫不经心的抬了下眸,只两秒,又收了回去。   傅薄寒敛了敛眸,派了个弟子上去。   这个弟子古武已经修到了四级,实力不俗,但是佘木是五级,他自然打不过。   五分钟后,他被打下了台,胸骨被内劲拍碎,整个人都痛到颤抖。   傅薄寒让人把他抬了下去,锋利沉着的眉眼依旧平静如常。   佘家家主哈哈一笑,“抱歉,傅家主,我都给佘木那小子说过要收力,没想到他还是下手重了,真是不好意思。”   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得意的不行。   傅薄寒淡淡,“佘家主要是真觉得抱歉,那记得送点丹药过来,给我的弟子补一补。”   全场都发出了闷笑声。   佘家主表情一僵。   傅薄寒就没有再理。   因为比赛中都会用到内劲,考虑到弟子的情况,所以大比有规定,连赢两场的人需要先下台,过后才能再上。   所以佘木需要先下场休息。   临下台前,佘木冲着傅家的方向不屑地竖了一个中指。   傅家的弟子气坏了,有几个忍不住,直接站起来,打算冲过去揍人。   傅薄寒喝止住他们,皱着眉,“都坐下。”   有个弟子忍不住,“家主,他们佘家太嚣张了。”   赢就赢了,竟然还用那种手势污辱他们。   傅薄寒砰的一下,将手里的茶杯扣到桌子上,“我说坐下。”   这明显是动怒了。   几个弟子只能愤愤不平的坐回椅子上,恨恨地望着佘家的方向。   月淮懒懒打了个哈欠。   宴忱剥了块桔子,递给他嘴边,“尝尝,挺甜。”   月淮头也没抬,把桔子接过来,喂进了嘴里。   宴忱弯起了眸,又递了一块点心过去。   月淮也吃了,等喂到第五次的时候,他抬起了眸,燥燥的,“喂猪?”   大半盘的东西全是他吃的。   宴忱不由地轻笑一声,“淮淮,你想养猪?”   月淮:“……”   什么毛病。   傅薄寒转过头,温声问月淮,“小淮,你第几场上?”   他的想法是让小淮中场上,到时候可以挑一个不那么强劲的对手,免得人真的伤到。   月淮换了姿势,微微屈起腿,朝佘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情况吧。”   傅薄寒下意识看了一眼宴忱,见他没拒绝,微微弯唇,“行。如果赢了,你就不用上了。”   月淮挺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   说话间,台上已经比完了。   这一场是杨家和李家,杨家弟子胜,李家的弟子则是断了一条胳膊。   这种伤势不算重。   在主持人询问杨家弟子选哪个对手的时候,他朝傅家的方向看了看,犹豫了一下。   “傅家。”   全场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   傅家的方休不在,没有了强有力的选手,现在傅家有点像是待宰的羊羔,谁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则是因为傅家做为上一届的第一,手上捏的地盘最多。   他们都想打败傅家,好分得一杯羹。而佘家现在做为第二强,大家都不想对上他。   傅薄寒皱了下眉,指骨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中开始盘算由谁上场。   台上杨家弟子实力也不弱,今年刚刚踏进四级,而傅家这边,除了方休,其他都是三级。   别看只差了一个级,实力却天差地别,可以说四级能够直够碾压三级。   有个傅家弟子主动起身,开口道:“家主 ,我来。”   他只有三级,但是在所有弟子中,他是最强的一个。   傅薄寒抬头,看了那弟子一眼,正要点头,旁边的月淮却站了起来。   他随意地把手机抛给宴忱,站起来,“我来。”   弟子已经知道月淮要代替傅家上场,看到他主动站起来,下意识阻挡。   “你没有修过古武,上去不但会输,还会受伤,还是不要去了。”   他是好心为月淮着想,毕竟普通人对上古武者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月淮懒洋洋的,眉眼清冷,没有情绪,“唔,我上去随便玩一下。”   弟子:“……”   他还想再说,一旁的傅薄寒打断他,看向月淮,“那就麻烦你了。”   月淮唔了一声,单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台上走。   站在台上的杨家弟子被月淮的容貌晃了一下眼,愣了片刻,才回神,微微拧眉。   “你是傅家的弟子?”   他怎么不记得傅家有这个人?   月淮活动了一下手腕,“不是,代表傅家出场。大比应该没有规定必须是傅家弟子。”   杨宁下意识看向主持人。   主持人顿了顿,朝宴忱的方向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确实没有这种规定。”   只不过大比是古武界自己的事,再加上古武者实力强悍,也没有人去请个普通人来帮忙。   开玩笑,百十个普通人也不见得能打过古武者,还请什么普通人。   佘家家主呵呵笑道:“傅家主,看来傅家确实没人了,连普通人都派上了场。”   他看出月淮身上没有内劲,下意识地将月淮归到了普通人那一类。   傅薄寒撩起眼皮,淡淡,“比佘家好点,没有派人下阴手。”   佘家主表情有一瞬间的僵,随后无耻地道:“都是各凭实力,傅家主也可以这样做。”   这相当于是承认了。   傅薄寒冷笑了一声。   两人之间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台上。   在主持人肯定了答案后,杨宁率先动手了。   他根本没把月淮放在眼里,挥出的拳头显得漫不经心。   在他的预料中,这一拳,月淮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但是下一秒,他的表情顿时凝住,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眼花了。   原本站在他对面的人,竟然不见了踪影,而身后却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他心中一凛,下意识侧身,却没有躲过,一只微凉的手掌搭在了他肩上。   紧接着,一股强劲霸道的力道压下,直接将他压得跪到了地上。   他使尽全力,也挣扎不开,憋得满脸通红。   月淮将人压住后,手掌一捏一提,卸掉杨宁肩膀的同时,直接将他朝擂台下面扔去。   全程没有超过一分钟。   砰——   杨宁的身体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在内劲的保护下,才没有受伤。   他猛地抬头,看向台上,双眼瞪得几乎快要脱窗。   他输了?这……这怎么可能?!   不只是杨宁,其他人也惊了。   他们全都像见鬼一样,瞪着月淮,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这他妈……出BUG了吧? 第235章 锁骨上为啥有印?   没有人相信月淮竟然这么轻松就赢了,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的眼晴出了问题。   “不可能吧?杨宁可是四级。”   四级是什么意思?   四级就是哪怕被人用枪指着,也能轻松脱身,被子弹射中,也能用内劲护体。   可是这样一个四级,竟然被人用了一招,直接扔到了台下面。   这他妈还不是BUG。   就连傅薄寒眸底也不由地露出讶异。   他猜到小淮可能懂古武,而且境界不低,但是他没有料到,他的实力竟然这么逆天。   逆天到,他觉得自己都有可能打不过的地步。   佘家主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宴忱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傲人的大长腿不怎么正形的翘着,唯有桃花眸在望向台上的月淮时,闪着漫漫的笑意和溺毙人的宠溺。   月淮收回手,随意地拍了拍,问主持人,“是不是可以选对手了?”   主持人还没回神,愣愣地点了下头,“可以可以,您……您要选谁。”   惊得连敬语都出来了。   月淮目光随意一扫,下巴点了点佘家的方向,“就刚刚那个佘木吧。”   被点名的佘木阴笑一声,直接站起来,“你倒是有点本事,不过别以为打败了杨宁,就能战胜我。”   四级和五级是一个坎,有些弟子终生都达不到五级的标准,而在场的所有家主,有个别的还是四级。   所以说,佘木会这么傲,不是没有道理。   月淮没有什么表情,还是懒懒散散的,“嗯。”   佘木:“……”   其他人:“……”   为什么有一种被气到的感觉。   傅家的弟子最兴奋,盯着月淮的眼睛都像是在发着光,随后又升起了担忧。   “家主,佘木是五级,台上……”   “月少。”   “哦哦,月少行不行?”   傅薄寒提着茶壶,给宴忱的杯子里注满茶,语气挺微妙的。   “你们应该担心的是佘家。”   弟子:“???”   什么意思?   有个弟子反应过来,“家主,你的意思是月少比佘木强?”   这……有可能吗?   傅薄寒没回答,笑笑地望着宴忱,“宴少,小淮的古武你教的?”   宴忱靠进座椅里,手随意地搁到脑后,桃花眸弯着,看着台上的人。   “嗯?不是。”   傅薄寒诧异,“那他怎么会?”   他之前一直以为小淮的古武是宴忱教的,因此在小淮出口要补名额的时候,他也就没多想。   宴忱唇角一挑,没应声。   他其实也挺想知道。   台上。   佘木已经上了台,站在月淮对面,戒备的打量他。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会像杨宁那样掉以轻心。   眼前的少年身形纤瘦单薄,一张昳丽的脸,瓷白无血色,显得有点虚弱。   懒散的模样,完全没有古武者的那种精悍。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练了古武的人,身上甚至没有属于古武者的内劲。   想到这时,佘木放松下来,神情变得不屑,他率先出手,攻向月淮。   月淮静站不动,直到佘木的拳头攻到门面,才微微侧了下头。   佘木心中一喜,另一只手化拳为掌,直接拍向月淮的小腹。   这一掌他带了内劲,如果被拍到,绝对会将内脏都震碎。   傅家的弟子浑身一颤,心都提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他们惊叫出声,却见月淮直接出手,挡住了佘木的手掌。   轰——   仿佛有看不见的气流震开,整个场内都出现了一声轻嗡。   接着,佘木倒飞了出来。   傅家弟子的惊叫直接卡到了喉咙里,瞪大了眼。   这……他妈……   月淮收回手,随意地甩了甩,看向佘宁,“就这?”   佘木明显受伤了,垂在身侧的手掌不由自主地颤动。   听见月淮的话,他狠狠地眯了下眸,缓了缓神,再次攻击。   这一次,他凌空飞起,双腿快出残影,攻向月淮。   傅家弟子又紧张起来,神神叨叨,“完了,佘木用腿了。”   新一批的弟子中,佘木的腿是出了名的,能一脚踢死一头猛狮那种。   更关键的是,他的速度还很快,旁人根本逃不开。   上一次就有一个弟子直接被踢到当场出世。   就连傅薄寒也微微皱了下眉。   佘家主志得意满的勾了下唇,端起茶杯,悠闲的喝了起来。   可惜了,是个好苗子,可惜碰到佘木。这一场胜了之后,场上就没有了能和佘家对抗的人,傅家的地盘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余家主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突地听到一声惨叫响起。   有点耳熟。   他手上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紧接着,脸色剧变。   就在他一恍神的期间,佘木竟然倒在了擂台上,双手抱着腿,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再看他对面的月淮,依旧是慢悠悠的状态,连气息都没变。   佘家主霍地一下站起来,桌上的茶壶都被打翻了,双颊紧绷。   “这不可能!”   没有人能躲开佘木的腿。   没有人听见佘家主的话,全都注视着台上的月淮,目瞪口呆。   这……他妈不科学!   月淮走到佘木身边,然后抬脚,轻轻一踹。   砰——   佘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滚落到擂台底下,他不甘心的瞪大了眼。   “不……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刚刚他双腿踢出后,直接被月淮用手抓住,接着他就被甩到了台上。   他甚至没看清月淮是怎么出手的。   月淮没理他,看向主持人,“我赢了吗?”   主持人都要崩溃了,主持了那么多年大比,没有像今天这么快的。   第一场一分钟不到,第二场慢一些,但也用了不到三分钟。   这是普通人吗?   这他妈是古武界的老祖宗吧?   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有点无力,“赢了,可以下台了。”   月淮点头,慢腾腾走下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宴忱把自己的茶杯递给他,轻笑一声,“是不是无聊了?”   就祖宗这幅百无聊赖的模样,绝对是烦了。   月淮也没在意,拿着宴忱的茶杯就喝了一口,打了个哈欠,“有点。”   对手都太弱了,打得他不起兴。   傅薄寒:“……”   傅家弟子:“……”   其他人:“……”   真的,气裂开了。   他们古武界所有新秀都在这里不说,比武那么精彩,大佬您竟然说无聊?   他们古武界不要面子的吗?古武界的弟子不要面子的吗?   宴忱好笑的不行,捏了捏他的手指,“再呆一会,完了回去玩游戏。”   他是评委,得一直坐到完场。   月淮讨价还价,“三个小时的电视剧。”   宴忱好脾气,“两个小时,一个小时游戏。”   月淮想了想,“行吧。”   其他人:“……”   我们都他妈佛了。   佘木和杨宁一下场,其他几个家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对手,剩下几场,傅家赢得轻轻松松。   往回走的时候,傅薄寒特意在佘家主身边停了停,淡淡一笑,“佘家主别担心,我们傅家会给佘木送丹药过去。”   说完,扬长而去,   佘家主气得差点喷出一口心头血。   妈的。   早知道来了这么个妖孽,还不如不动方休,最起码对上方休,佘木还有五成的把握赢。   月淮可不知道佘家主有多后悔,回到院子里后,他把笔电抱了出来。   傅薄寒和他们一起回来的,看了一眼他的屏幕,顿了顿,“是鹿鹿的新剧?”   他老婆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演戏,每年有大半年都在剧组,听说最近又新出了一部古装戏,鹿鹿在里面演皇后。   月淮点头,挺认真的点评,“里面和江姨演对手戏的男主挺帅。”   傅薄寒:“……”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顿时心梗。   确实比他帅。   而且更主要的是,里面的鹿鹿正在和男主演亲热戏,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傅薄寒:“……”   回头就让老婆退出娱乐圈。   月淮看了傅薄寒一眼,手指一动,拉了快进。   傅薄寒呆了一会,就离开了。大比之后就是划分地盘,他还要和其他家主开会。   月淮和宴忱吃过晚饭,消了消食,又去泡了温泉,这才回到屋里。   江照弹了视频进来,看见熟悉的房间,惊得差点跳起来。   “爹,你去古武界了?”   这房间,这墙纸,这摆设,明显就是他家最好的那个院子。   月淮刚刚和宴忱折腾了一通,这会有点犯懒,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唔。”   江照气哼哼,“爹,你不爱我了,你都不带我。”   他好久没和爹一起玩了,他也想一起。   月淮:“……”   他窝进沙发里,懒倦倦的抬眼皮,“门派大比,你要来?”   江照:“……”   他疯狂摆手,“不了不了,打扰打扰。”   大比什么的,他最烦了,也就是因为不想被他爸压着参加大比,小时候他才死活把自己的姓改了,随他妈姓江。   两人聊了一会,江照突然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咦了一声,“爹,你锁骨那里怎么了?怎么好几个红块?”   房间亮,月淮的皮肤又白,因此锁骨那里的红痕看起来就格外醒目。   其实本来也不是那么醒目的,但是月淮刚刚没注意,换了一下动作,那些红痕就直接暴露了。   月淮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拉好衣领,语气莫名的燥意。   “没事,蚊子咬的。”   江照:“???”   现在的蚊子都那么狠吗?能咬那么大的印! 第236章 大佬都是用算的   月淮和宴忱在古武界又呆了两天,然后才回帝都。   这时候已经十月,星耀要开年会。   一般年会都是在年底举行,但是娱乐圈年底活动多,因此星耀就定了十月。   月淮和宴忱一起参加。   星耀现在做为娱乐圈的顶流支柱,出手十分阔气,直接包了一个酒店。   月淮到的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   他和宴忱都穿着便服,在这种场合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因此,两人一进去,就被其他人注意到了,看清他们的容貌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是公司新挖的艺人吗?怎么穿这么随便就来了?不过这脸长得真好看。”   “不能是艺人吧?艺人敢穿成这样?不过这两个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有人认出了月淮,瞪着眼,惊叫出声。   “我想起了,那个人是月淮。”   “月淮?那是谁?十八线艺人?”   “什么十八级艺人?姐姐,你不看微博的吗?暑假那段时间他特别火,因为他代替国家拿到了计算机大赛的第一名。”   计算机圈离娱乐圈太远了,好多明星哪怕知道这件事,也没有多留意。   甚至有些人不以为意。   “计算机比赛?很牛吗?”   认出月淮那个人都无语了,拉着对方科普了好一阵子。   对方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么厉害的啊?那他为什么来参加咱们公司的年会?是公司要搞计算机?”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表示不清楚。   毕竟月淮很少在公司出现,而宴忱,除了之前流出过一张侧面照,更是很少出现在人前。   这时,有人发现秦秘书迎了上去,特别显得特别恭敬。   他们都有些懵。   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又有人怪叫一声,“啊啊啊,我想起了,另外那个是宴少。傲世集团的那个执行长。”   这一下,整个场都震了。   傲世代表什么?代表金字塔的顶端,积累的财富买下一百个星耀集团都绰绰有余。   有些女明星开始心思浮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攀上这根高枝。   而这时,月淮和宴忱已经在秦秘书的带领下落座了。   他们两人坐的是主位,而旁边星耀的高层看见他们,纷纷起了身,此起彼伏的月少、宴总。   众人又有点惊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高层们给宴总让位他们能明白,但为什么对着月淮还这么恭敬呢?   月淮没理会众人投来的疑惑目光,抬眸在扫了一圈,看见温行,冲他举了举杯。   温行坐在另一桌,见月淮冲他举杯,温和一笑,直接走了过来。   “月少,还好吗?”   葬礼的时候,他也去了,不过那种时候情况特殊,他识趣的没有多打扰月淮。   之后,他发了几条关心的微信,月淮都没回,他还因此担心了很久,这会见他表情如常,不由放下心。   月淮点头,顿了顿,“谢谢。”   是为温行去参加葬礼的事。   旁边的管理层识趣,见温行和月淮关系不一般,立马让人加了把椅子,放在了月淮旁边。   温行受宠若惊,赶紧道了谢。   管理层摆了摆手,笑呵呵的,“***别客气,你现在可是咱们公司的摇钱树。”   上一次,温行主演的电影拿了最佳男主角奖,捧回了一个小金人,现在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温行挺温和的笑了笑。   哪怕拿了影帝,他还是一如往常般谦逊温和。   此时,年会已经开始了,和其他的年会相比,也是差不多的流程,先是管理层讲话,讲完再吃吃喝喝,然后在最后的时候有个**活动,一等奖是一辆法拉利跑车。   秦秘书提前准备了演讲稿,小声问月淮,“月少,您上去吗?”   不怪她会这样问,以她对月少的了解,一般像这种事情,他肯定都懒得出面。   月淮捏着杯子,懒洋洋的喝柠檬,闻言,看向一旁的宴忱。   宴忱桃花眸轻弯,低笑一声,“那让路鸣去?”   月淮慢悠悠的点头,又看了一眼台上,“**?”   宴忱夹了块鱼肉,仔细地挑完刺,放进月淮面前的盘子,点头,笑着道:“对,要不要试试?”   月淮不敢兴趣,打哈欠,“不去。”   奖本来就是为员工准备的,他要是上去,搞得像有内幕。   宴忱笑着,“那回头让人给你送辆法拉利过来。”   在一旁的温行听见后,顿时:“……”   他怎么感觉自己吃了一堆狗粮?   路鸣去台上讲了话,也没多讲,差不多五分钟就下来了,接下来就是主持人主持**活动。   所有公司的人都可以上去参加。   奖很大,哪怕是挥土如金的明星也不由心动,激动的跑上了台。   **的形式也和其他的一样,就是一个盒子里面放满小球,球上有号码,每个人拿一个,最后再由主持人公布大奖是哪个号。   温行本来不打算参与,被一旁的管理层给催了上去。   他好脾气的笑笑,抽了个球,又很快下来了。   一会才公布得奖号码,这会也不急,他把球随意地装进口袋,继续和月淮聊天。   “对了,月少,您认识作曲人吗?”   月淮没什么正形的坐在位置上,漫不经心,“怎么?”   温行苦笑,“我之前主演的一部剧,作曲人出了事,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所以才想问问你。”   这部剧预计是年底播的,什么都弄好了,偏偏作曲那边出事,而导演又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找了几个作曲人都不太满意。眼看着再搞不定,时间就来不及了,导演就让温行帮忙打听。   月淮来了兴趣,“什么类型的故事。”   温行回答,“是一部古装剧,主要讲国家大义,间插儿女情长。”   他说完,把大概剧情讲了一遍。   因为这部剧的框架非常大,故事还非常厚重,所以不论是作词还是作曲,都一定要大气回荡那种,之前的作曲人出事后,导演通过关系一连找了几个作曲界的泰山北斗,都不太满意。   这也是导演会想让他帮忙的原因。   导演的原话是,贝拉特的作曲风格最适合,但是世上哪还有贝拉特。   月淮想了想,说了句,“行,知道了。”   温行没反应过来。   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还想再问,但是台上的主持人要开始公布**结果了,他只好把疑惑按了下去。   台上。   主持人让人又拿来了一盒**球,然后邀请路鸣上台抽,报到相同的数字就算中奖。   先开始抽的是第十名,从后往前,一直抽到第一名。   第一个号是209,奖品是一万块现金。   得到奖的是一个女明星,这钱对于普通人来说挺多,但是对于明星就是一件衣服的事。   她明显很遗憾,不过也高高兴兴的下了台。   然后依次往前,一直抽到了第二名,再接下来就是第一名了。   这时候,全场的人都激动起来,翘首以待地望着台上。   月淮托着下巴,挺无聊的打哈欠,然后目光在圈内扫了一圈,“白暖暖要拿奖了。”   一旁的温行顿了一下,“月少,你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台上的主持人接过路鸣手里的球,笑着报号,“一等奖的中奖号码是88号,哪位是88号?”   白暖暖正在埋头吃饭,听到这个号码,觉得有点熟悉。   她下意识把装进小包里的小球拿出来,红色的小球,上面赫然印着88这两个数字。   她有一阵的懵。   同桌的女明星看到了,惊叫一声,“白暖暖,你中奖了。”   她的声音有点大,全场都听见了。   温行懵了。   月少刚刚说什么来着?他说白暖暖中奖了?他怎么知道的?   他霍地转头,看向月淮。   月淮换了个姿势,手放在脑后,慢吞吞的,“白暖暖挺有财运。”   之前签白暖暖的时候,他就看过她的面相,是个运气鸿旺的人。   温行:“……”   他咽了咽口水,“月少,你怎么知道的?”   宴忱也漫不经心地看向月淮。   月淮动作顿了顿,挺自然的,“我算的。”   温行:“……”   月少是在开玩笑吧?   白暖暖一脸懵的上了台,直到拿到路鸣亲手递过来的车钥匙,都有点不可置信。   她怎么就中奖了?   假的吧?   没人会怀疑**有黑幕,星耀财大气粗,一辆价值千万的法拉利不会掏不起。   他们都是很羡慕的望着白暖暖。   嘤,他们也想抽到法拉利。   虽然是公司内部的事,但是总有营销号能打听到消息,然后把这个消息直接发到了微博上,不过却不是好话。   【女团出身,又在之前综艺上突然翻红的某女星在公司年会上抽到了法拉利的大奖,不过这件事显然有内幕,据知情人透露,在没公布号码前,就有人说是某女星。】   这个营销号粉丝挺多的,因为它爆的消息都很真。微博发了不到五分钟,评论直接过万。   【最近办年会的只有星耀吧?星耀也太恶心了吧?一辆法拉利都搞黑幕?】   【某女星是白某某吧?前段时间突然翻红,不信没有后台。】   【我就呵呵了,抽不起奖别奖,搞内幕真恶心。】   网民们本来就对娱乐圈的事情感兴趣,很快就把这件事给炒得热了起来。   很快。   #星耀年会 黑幕#   #白暖暖有后台#   这两个词条就冲到了热搜上。 第237章 催眠大师   月淮看到这条热搜的时候,刚刚洗完澡。   他抓着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着微博。   看着里面谩骂的言论,他耷了耷眸,挺不耐烦的。   宴忱刚好进来,看见他的表情,挑了下眉,“怎么?”   月淮把手机扔给他,“**上热搜了。”   宴忱看完,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让秦秘书去处理。”   处理起来也简单,发个声明就行,实在不行就直接放视频。   月淮无所谓的点了一下头。   秦秘书接到消息,就让公关部登微博发了条通告,为了防止还有人怀疑,还直接把视频放了出来。   因为**和公布是两个时间段,为了方便,就把中间切了,不过视频完整,任谁也不能说是造假。   发完后,她就休息了。   这头。   白暖暖得了大奖,有几个认识的女明星就吵嚷着让她请客。   所以离开酒店后,她们又去了会所唱K。   也是挺巧的,在门口的时候,她们撞见了尹辛悦。   尹辛悦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白暖暖,目光有一瞬间的阴寒。   她旁边的张扬看见了,目光邪肆地扫了白暖暖一眼,“怎么?你的仇人?”   这个商扬就是包了尹辛悦的人,他是商世公司的太子爷。   商势是娱乐圈的另一个大公司,旗下艺人不少,但是因为合约条件苛刻,只能签到一些不入流或者刚入行的小明星。   温行出事的时候,他抛出橄榄枝,想把温行签过来,但是温行却选择了星耀,再加上星耀越来越火,压了商势好几头,他也就恨上了星耀。   尹辛悦知道这些内幕,眼睛一转,偎进商扬的怀里,娇滴滴地道:“就上次那个综艺嘛,这个白暖暖靠后台赢了我,特别恶心。”   商扬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哦?”   他说完,抬头朝白暖暖看去。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白暖暖那张清冷的脸,便带着了一层娇媚,勾人的不行。   他有点心痒。   尹辛悦看见了,心头一紧,赶紧添油加醋的抹黑白暖暖,“商少,你别看白暖暖一副高贵的模样,其实已经被人玩烂了,她和星耀高层好多人都有关系。”   商扬只爱玩处.女,当下就没了兴趣,“这么烂,那算了。”   尹辛悦松了一口气,揽着商扬的胳膊,和他一起往包厢走,又说起了微博上的热搜。   “就刚刚白暖暖还上了热搜,说是年会抽了一辆法拉利。说没有内幕谁信。”   商扬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突然有了个想法。   他往沙发上一坐,直接命令尹辛悦,“你一会把白暖暖给我约过来。”   尹辛悦手一抖,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委屈道:“大少,你什么意思?难道有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商扬一把扯过尹辛悦,手指邪恶地揉弄着她的唇,“看你这小心眼的模样,放心,我不动她,我给星耀下点绊子。”   尹辛悦心中一喜,“真的?”   商扬邪笑,“当然。”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粉扔给尹辛悦,“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尹辛悦握着药粉,重重地点了下头,心头浮起喜悦。   白暖暖和那几个女明星进了包厢后,就开始玩闹,她们还另外点了酒。   白暖暖不喝酒,为了保护嗓子,她一直喝的是白开水,喝第一口的时候,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却没有多想,直到五分钟后,她开始觉得有点头晕。   恰好,这时候有人敲门,她晃了晃脑袋,就走了过去。   当其他人发现白暖暖不见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齐姐收到消息,连忙赶到了会所,可是找如何无论也找不到人。   她又跑到了白暖暖住的地方,依旧是没人,她不禁有点慌,下意识想给月淮打电话,看了看时间,又忍住了,而是去找了秦秘书。   秦秘书让公关部发完微博,就上床休息了,接电话的时候,人还懵着。   听完齐姐的话,瞬间清醒,“什么?人不见了?”   齐姐语气焦灼,“我找遍了会所都没有找见人,对方也不允许我查监控,秦秘书,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秦秘书知道月淮挺看重白暖暖,此时也不犹豫,穿好衣服匆匆往外走,“我联系路总,我们一起去会所找找。”   齐姐这才放心,赶紧应了好。   不到二十分钟,秦秘书和路鸣一起到了。   会所的人认识路鸣,听说他要看监控,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带他们去了监控室。   齐姐眼也不睁的盯着视频,突然发现上面少了一段,不由皱眉,“这里怎么少了?”   工作人员也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我查一下。”   齐姐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忍不住紧紧地攥紧了手指。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齐姐看到是白暖暖的电话,赶紧接起来,大松了一口气,“我的祖宗,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疯了。”   那头的白暖暖声音很恍惚,“齐姐,我没事,刚刚有朋友找我。”   齐姐皱了下眉,“你声音怎么不对?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白暖暖拒绝,“我没事,已经回家了,有点累,先挂了。”   齐姐还是不放心,挂了电话,她歉意地对秦秘书和路鸣道:“人没事,去见朋友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么大晚上麻烦两位。”   秦秘书听说人没事,也松了口气,摆了摆手,“人没事就行。”   她也怕白暖暖出事,毕竟白暖暖是公司重点对待的人。   齐姐把秦秘书和路鸣送走后,想了想,开车去了白暖暖那里。   她有白暖暖门锁的密码,敲门后发现没人应,直接走了进去。   看到白暖暖脸色苍白,坐在沙发上,不禁皱眉,“暖暖,你怎么了?没事吧?”   白暖暖仿佛才回神,愣愣地摇头,“我没事,齐姐不用担心。”   齐姐终于放心,关切地责备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不接电话?”   白暖暖低下头,肩膀缩着,将自己抱成一团,“我……我手机调静音了。”   齐姐看着她,总觉得有些异样,但又想不出来什么,又说了两句,让她去睡觉。   白暖暖听话的去了,进了卧室,她却没有上床,而是打开电脑,登上了微博。   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催促她去发微博,揭穿星耀的真面目。   真面目?星耀有什么真面目?   对了,她想起来了,星耀潜规则她,好几个高层给她**后,欺负了她。   而今晚的**活动,就是给她的补偿。   白暖暖手指按到键盘,开始敲字,但是心底深处却总有一个声音说不是这样的。   她有点难受,头痛欲裂,却还是没抵抗过那道催促她的声音,把微博发了上去。   【白暖暖V:很抱歉,占用公用资源,但是关于今天热搜的事情,我有话想说。确实是有黑幕,星耀的高层说是这给我的补偿,因为他们欺负了我,从进入星耀后,我就成了他们的玩偶娃娃,他们肆无忌惮地用我来发泄兽.欲,我活得很辛苦,我不知道该对谁讲。抱歉,我可能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后面,她还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自拍,一张是布满淤青的胳膊和大腿。   自拍里,她脸色苍白,双眼涣散无神,像是个被操纵的木偶娃娃。   这条微博是凌晨四点发的,那时候大多数都睡了,但是还有一批夜猫子。   看到这条微博后,全都懵了,然后就炸了。   等到清早,所有人起床,登了微博,发现上面变了天。   头条热搜一溜烟下去,全是关于白暖暖的词条。   微博直接瘫痪。   齐姐找了一晚上人,早上才睡,睡了没两个小时,就被电话吵醒了。   她接起来后,听到对方的话,直接傻了,颤抖着手登了微博,看完后,连鞋都没换,直接冲到了白暖暖家。   而这头,月淮也收到了消息。   看着白暖暖的自拍,他眸里闪过寒光。   将手机收起来,他穿了衣服,匆匆往外走。   宴忱也收到了消息,见他要出门,拉住他的胳膊,“让石头开车。”   月淮应了一声,脚步匆匆,“白暖暖被催眠了。”   宴忱桃花眸一眯,“催眠?”   暗网上也有催眠大师,他接触过,但是那些人都格守规则,轻易不会出手。   说话间,已经到了楼下。   月淮拉车门,上车,语调里带了浅浅的冷,“只是低等级的催眠师,很容易解。不过一般受了催眠的人,清醒后就会精神崩溃。”   简而言之,就是变成傻子。   宴忱拿着手机,吩咐路鸣做危机公关,然后坐到月淮旁边,“我联系催眠师?”   月淮敛着眉眼,摇头,“不用,我能解。”   说完,他给齐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先看着白暖暖。   齐姐刚巧赶到白暖暖楼下,语调又气又急,“月少,暖暖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她的气。她昨天晚上失踪了好半天,估计和这件事有关。”   月淮眸里闪过冷光,“失踪?查出来见了谁吗?”   齐姐摇头,打开白暖暖的门往屋里走,“监控没拍到,有一部分丢了。”   现在想想,怎么会那么巧,恰好是暖暖不见的时候,监控就丢失了。 第238章 催眠术的老祖宗   月淮挂完电话,和宴忱一起朝白暖暖的公寓赶。   此时,白暖暖坐在沙发上,灵动的眼神有点呆滞,整个人木呆呆的,似乎陷进了自己的情绪里。   齐姐在她面前,暴跳如雷,“白暖暖,你中邪了是不是?星耀的高层什么时候潜规则过你?还有,你发的那些微博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现在热度有多爆?”   别人不清楚,难道她还不清楚,暖暖能进星耀,全是因为月少,而且因为有月少的关系,星耀的人都对白暖暖很客气。   白暖暖思绪混乱,手足无措的解释,“齐姐,他们就是潜规则了我,难道你不记得了吗?那天晚上……”   说到这里,她突然卡壳了,因为她突然记不起来是哪天晚上,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星耀的高层潜规则过她。   齐姐气得开始抓狂,“什么哪天晚上?哪有哪天晚上!先不说这些,你赶紧上微博,把事情解释清楚,就说,就说你被盗号了。”   白暖暖躲开齐姐伸向她的手,摇头又点头,“我……我……”   她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   齐姐都要疯了,“你什么你?一会月少和宴少要来,你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白暖暖听到月少两个字,眼皮动了动。   她进星耀不是月少帮的忙吗?为什么她会认为自己被潜规则?不不不,不对,是她被潜规则才进的星耀。   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白暖暖感到头痛欲裂,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头。   齐姐虽然生气,但关心白暖暖的心情占了上风,她连忙走过去,扶住白暖暖。   “暖暖,你怎么了?”   白暖暖痛苦,“齐姐,我的头好痛。”   齐姐担心她出事,扶着她躺到沙发上,“你先休息,我联系医生。”   正说着,门铃响了。   齐姐只好先把白暖暖的事放到一边,转身去开门,看到月淮和宴忱,她长松了一口气。   “月少,宴少,你们来了就好了,快来看看暖暖,她说自己头痛。”   月淮飞快地看了白暖暖一眼,然后快步走进去,扶起她,“白暖暖,看着我。”   白暖暖头很疼,被催眠师强制输进去的记忆和原本的记忆纠缠在一起,令她难受到要崩溃。   听到有人叫她,她下意识抬起头。   入目的,是一又沉静清冷的眸子,黑黢黢的,让人一眼望不到透。   里面倒映着的,是她略显憔悴的脸。   她愣愣的,“月少。”   月淮挺淡的嗯了一声,嗓音清缓,“看着我。”   一旁的齐姐忍不住出声,问宴忱,“宴少,月少要做什么?”   宴忱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捏着手机发信息,闻言,抬眸朝月淮和白暖暖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蕴着笑。   “应该是解催眠。”   齐姐:“……”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催……催眠?”   宴忱把手机收起来,招摇过市的妖孽脸,笑意薄凉,“你没接触过,应该不知道,白暖暖是中了催眠术。”   催眠术由来已久,最初出现是在十七世纪,后来慢慢发展,延用到许多领域。   比如大多数心理医生,都会这一项技能,不过并不高深,最多就是令他人放低防线,或者加深别人对自己的好感。   像白暖暖的这种厉害一些,她是被人用催眠的方式强制输入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齐姐都愣了,缓了好一会,“是谁竟然拿这种招术对付暖暖?”   说白了,暖暖只是娱乐圈一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艺人,甚至还没到顶流的位置,最多算三线,能挡了谁的路?下这么大本钱害她。   宴忱桃花眸抬了抬,笑意不达眼底,“针对的应该不是白暖暖,而是星耀。”   齐姐皱起了眉。   两人说话间,月淮已经把白暖暖的催眠解了。   白暖暖像是才清醒过来,茫然地望着几人,“出了什么事?月少,宴少,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齐姐见她终于清醒,大松了一口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然后问道:“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白暖暖听完,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摇了摇头,“我不记得。”   她只记得喝完水后,脑袋很晕,之后听到有人敲门,她就走了出去,再之后,记忆就断了片,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完全不记得。   月淮解完催眠,有点累,眉间带着燥意,“催眠能够清除记忆,不记得也是正常。”   说完,侧眸,看向一旁的宴忱,“查清楚了吗?”   宴忱不疾不徐点头,“加入心理师协会的总共十万一千九百三十名,帝都登记的有一万零二百三十名,昨晚在会所出现的只有一名,代号亚麻。”   齐姐:“……”   就很惊。   月淮点头,“应该是他了,走吧。”   齐姐反应过来,连忙道:“月少,你们去哪?网上的事情现在怎么办?”   暖暖的贴子不删,热度就还在,不论是对星耀还是暖暖,都是影响。   月淮顿了顿,撩着眼皮,也没怎么在意,“先放着,不用管。”   齐姐:“……”   这是能放着的事情吗?   可是不等她说话,月淮和宴忱就已经离开了。   月淮和宴忱上了车,手机上已经发了亚麻的地址,他随意地扫了一眼,又把手机收起来了。   宴忱把定位发给石头,示意他开车,然后侧眸,看向月淮。   “祖宗,你还会解催眠?”   月淮表情挺淡定的,“哦,没事的时候学了一点。”   之前游历的时候,他太无聊,就把催眠术给简化了一下,传给了别人。   说起来,他似乎是催眠术的老祖宗?   宴忱长臂搭到椅背上,桃花眸微垂,懒懒散散的笑意,“那古武呢?”   月淮:“……”   都这么多天了,还记得这档事?   他把手机收起来,微扬下巴,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和江照学的。”   宴忱:“……”   就江照那个连三级都不到的古武者,教出了一个连他都打不过的祖宗?   祖宗是觉得他好骗?   他好气又好笑,慢悠悠地扯月淮的头发,“你还不如说跟电视学的。”   月淮抬手,把头发解救回来,懒洋洋,“那下次我用这个理由。”   宴忱:“……”   定位的地址不远,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就到了地方。   周倾带了人在等,看见他们,走过来,“抓什么人?这么大阵势?”   狼字队的队员这两天出任务,挺忙的,宴忱就叫了周倾过来。   周倾之前认识的人多,叫点人来帮忙不是难事。   宴忱等月淮下了车,替他关上车门,才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一个心理师。”   周倾:“……”   他表情有点开裂,“一个心理师你搞不定?让我叫这么一批人?”   宴忱唇角挑着,笑意漫漫惑人,说出的话能气死神仙。   “懒,不想自己动手。”   周倾:“……”   他要裂开了。   他无奈,摆了摆手,“那赶紧搞,搞完我还有事。”   月淮和周倾了打个招呼,淡淡出声叮咛,“一会进去别看对方的眼晴。”   周倾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说,招呼了一声,带着人齐齐往楼上走。   此时。   亚麻正在看手机里的转账。   他是Y国人,因为在Y国得罪了大人物,混不下去,被迫来到了华国,经人介绍,认识了商扬。   他替商扬做过许多事,昨晚也只是其中一件而已,不过这件事拿到的费用却不少。   他盘算着,再赚几笔,就换个地方生活,毕竟坏事做多了,他也担心被报复。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正打算联系人,看能不能再接一些活,就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响动。   属于催眠师的谨慎,让他浑身戒备起来,不动声色地盯着门的方向,“谁?”   门外是一道很平常的声音,“物业,查水表。”   亚麻不是华国人,不懂查水表有什么意义,他沉吟了一会,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刚打开,就被一把乌沉沉的手枪顶住了额头。   他心头一惊,正要运用催眠术,旁边却突地传来一道声音。   “原来只是低级催眠师。”   亚麻心头一惊,下意识偏头看去。   入眼的是一位长相很俊俏的少年,穿着浅色的帽衫,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年,精致的面容美得耀眼,而那双形态优美的眸子充斥着令人亲近的温和。   他不由地愣了下神,一连串的话不经大脑吐了出来。   “我叫亚麻,来自Y国,今年三十六岁,因为在Y国得罪了一个大家族的人,来华国避祸。我的爱好是芭比娃娃,最喜欢的明星是功夫李。”   周倾:“……”   这都是什么啊。   月淮不耐烦听,打了个响指,倦声,“不用说这些,说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亚麻心中大骇,明明知道不应该说,但是嘴巴却不由他控制。   “我接到商的电话,让我帮忙催眠一个华国女明星,我去了以后,就按照商的吩咐,催眠了对方。”   接着,他事无巨细的把经过讲了一遍,还连带着把来华国后所做的催眠全讲了,无一不是惊人骇俗。   月淮听完,挑眸,看向周倾,“这些东西归你管吗?”   周倾的脸色从刚刚的轻松变成了凝重,一贯淡然严谨的眉眼带了凌厉。   他眯了眯眼,“归。我让人来审训他。”   最近帝都出了好几件大案件,警方一直破不了案,没想到源头在这里。   月淮点头,又一次打了个响指,把催眠解了。   亚麻清醒过来,他望着月淮,瞳孔紧缩,神情变得骇然。   这是什么人?竟然没靠任何工具,只说了一句话,就将他完全催眠了! 第239章 给哥哥留点小秘密   亚麻被抓了起来,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   网上关于白暖暖的热搜经过大半天时间的发酵,热度差点让微博的服务器崩了。   微博只能让程序员全体严阵以待,以防出现状况。   这头。   周倾扣押了亚麻后,又带着人去了商扬那里。   商扬昨晚和尹辛悦胡闹了半宿,还在沉睡,听见响动后,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群实枪荷弹的警察。   他浑身一软,差点尿了裤子,“你……你们什么人?”   尹辛悦也在床上,她浑身未着寸缕,见状,不由惊叫一声,拿被单死死的裹住自己。   周倾示意一旁的人出示证件,冷漠的望着商扬,“商扬是吧?现查出你和几起案件有关,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他说完,示意身边的人将商扬抓起来。   商扬大叫,“你……你们知不知道我爸爸是什么人?敢抓我。”   周倾冷冷勾唇,“怎么?你下面难道要接一句我爸是李刚?”   商扬挣扎着想要挣脱,但是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哪是这些人的对手,直接被扣押到了地上。   周倾又看向尹辛悦,“尹辛悦?查出你给他人下.药,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尹辛悦都要疯了,她满脸惊恐,“什么药?你在胡说什么?”   周倾懒得理,又抬了抬手,直接让人也把尹辛悦给扣了。   这时,有两个队员走过来,附身在周倾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将几包药粉交给了他。   周倾捏着药粉闻了闻,看着商扬的神色变得极度寒冷,“藏毒,还这么大的克数,胆子倒不小。”   从看到药粉被拿出来的时候,商扬就慌了,他的脸色变成了惨白。   这毒是他昨天才买的,还没来得及用,没想到竟然被抓个正着。   周倾最恨贩毒买毒的人,当年他的父亲就是为了抓毒贩而丧命。   他把药粉装进袋子,让人把商扬和尹辛悦带走。   商扬知道大势已去,但还是不甘心,疯狂的咆哮,“是谁?是谁在害我?!”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来的这么突然,连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周倾掸了掸衣袖,似笑非笑,“商少不知道?那容我提醒你一句,下次别惹你不该惹的人。”   尹辛悦这会已经不敢也不想挣扎了,听完周倾的话,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双眸不由睁大。   是白暖暖,肯定是她!   这时。   微博上的热度还在继续,所有人都在讨论白暖暖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人跑到星耀集团的官微下面,让他们给个交待。   就在大家喧闹不停的时候,世界催眠师协会突然发了一条通告。   【很抱歉因为监管不力,才会让协会的会员做出如此恶行,对此,我会对白暖暖女士呈上十二万分的歉意。我会一直秉持着救人为善,绝不滥用能力的宗旨,现决定将开除洛威斯(代号亚麻)的会员资格,望众知。】   后面还@了白暖暖。   世界催眠师协会在外的名声并不显,因为催眠师这个职业本就低调,但是它发的通告一向代表着权威。   白暖暖现在是热词,很快就有网友看到这条微博。   【什么情况?什么意思?洛威斯又是谁?催眠协会为什么要向白暖暖道歉?】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们看看对不对。很可能是白暖暖被人催眠,才发了之前那条微博,现在事情查清楚了,协会的人才跑出来道歉。】   【???楼上,笔给你,你来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还催眠,你看电影呢。】   【呵呵,星耀就洗吧,这么扯的理由都能编出来。】   【不是,就是我一个想知道世界催眠师协会是什么东西吗?听过书协,作协,小提琴协会,怎么就没听过催眠师协会?】   【我来给大家科普,催眠师协会是世界级协会,全世界只有这一个,能进行协会的人都需要进行非常严格的考核。】   【接上条:而且因为他们非常护短,就算是协会里的会员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他们都会护着,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催眠师想要加入这个协会的原因。那么,问题来了,这么护短的协会,为什么会为了白暖暖开除自己的会员?】   因为这条科普很靠谱的样子,很快就被网友顶上了热门。   网友齐齐在下面回复。   【真假的?那协会到底为什么?】   【我咋不太相信呢,跟看科幻片似的。】   【现在的关注点难道不是白暖暖原来被催眠吗?】   月淮也看到这条科普信息,他耷着眼皮,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刚点完,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他随意地点开,是费科传来的信息。   【大佬,催眠师协会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不过他们听我说完,态度好像挺奇怪的。】   月淮懒懒地回复。   【月:怎么奇怪?】   【费科:他们说今天怎么都来让他们办同一件事。】   月淮看完,眯了眯眸,偏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你让人干的?”   问的没头没尾。   宴忱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身上穿着黑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露在外面的脖颈和锁骨性感的不行。   他桃花眸微微撩起,俊美清矜,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是浪荡的世家公子。   “淮淮说什么?哥哥听不懂。”   装傻。   月淮托着腮,慢悠悠,“原来你还认识催眠协会的人?你认识的是谁?协会的会长雷特曼?还是副会长斯亚诺?”   催眠师协会由来已久,但是没有人知道,不论是会长还是副会长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人。   曾经,这些人都是炼金师,强大的炼金术可以让他们活得比普通人更长久。   不过和灵界一样,炼金术也已经渐渐没落。   宴忱轻笑一声,拨弄了一下月淮的发梢,“祖宗,就不能给哥哥留点小秘密?”   月淮轻啧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换了话题,“中午吃什么?”   起的早,没吃早餐,这会饿了。   宴忱挑了一家法国餐厅。   等石头把车停下后,两人往楼上走。   石头打算跟着,突然见前方的宴忱看了一眼,他顿了顿,摸不着头脑,“老大,怎么了?”   不是吃饭吗?为什么看他?   宴忱淡淡,“你今天吃火锅。”   石头:“……”   他茫然,“我要吃火锅吗?”   宴忱点头,语气含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嗯,你今天吃火锅。”   石头哦了一声,调头往外面走,等出了餐厅的门口,他突然反应过来。   老大是不是嫌弃他了?因为觉得他是电灯泡?   而白暖暖这边,却是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有点回不了神。   因为宴忱交待过,让她暂时不用去管网上的言论,她虽然焦急,但也很听话的没上微博。   直到秦秘书打来电话,表示可以发声明后,她才登了上去。   刚上去,就差点被冒出来的私信卡死机。缓了一分钟,手机才反应过来。   她点进去一看,有点懵了。   催眠师协会是什么?为什么要特地为她发声明?   齐姐见她半天不动,不由焦急,“怎么了?是不是言论不太好。”   白暖暖懵懵的,“不是,就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齐姐见她这样,急了,干脆把手机拿了过来。   她先是点进了白暖暖昨晚发的博文,发现里面的评论有点让人摸不清头脑。   催眠师协会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大家不是在问暖暖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在问她好不好?   这有点太奇怪了吧。   她有点愣,想了想,又把热搜点开了。   今天的热搜几乎全让白暖暖承包了,最上面十条里有八条全是关于白暖暖的,但是热搜第一的不是,是#催眠师协会#。   她下意识点开,看完,人懵了,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来声音。   “暖暖,我们是不是活在什么X点爽文里?”   世界级催眠师协会竟然特地为白暖暖的事发声明,这是什么玄幻事件?   而且这么大的一件事,她都已经预想好之后会出现的各种糟糕情况,现在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白暖暖已经回过了神,语气有点复杂,“应该是宴少或者月少做的。”   除了这两个人,她实在想不出来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齐姐:“……”   真的,大佬的世界她不懂。   本以为肯定会在娱乐圈掀起惊天骇浪的事情,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解决了。   白暖暖又发了一条微博,做了解释的同时,还发了一张检查单,里面注明她血液里有不明药物的成分。   用这个证明昨晚的事,完全不是她的本意。   与此同时,有个官博发了声明,是关于商扬和尹辛悦的,里面明明白白的写出在商某的住处查出违禁品。   这下好了,就跟捅了马蜂窝,网上又一次炸了。   【商某?尹某悦?不是我知道的那两个吧?】   【内部消息,就是商势的太子爷和尹辛悦,据说被抓的时候两个人光溜溜的在被窝里,什么也没穿。】   【想想那些英勇牺牲的缉毒警察,X毒F毒,都是罪该万死。】   【今天的瓜太多了点,我感觉自己要吃撑了。】   【不是,就我一个人觉得白暖暖和尹辛悦这两件事有关系吗?会不会是这样,尹辛悦想要陷害白暖暖,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宴忱看到这条微博,切了小号,默默点了个赞。 第240章 现在喊爸爸来得及吗?   月淮没关注网上的事情,和宴忱吃完饭后,他就回了学校。   他一共请了半个月假,现在假期到了,要回学校上课。   温栩和贺扬都在宿舍,看见他回来了,惊喜的同时又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月淮,你可回来了。”   因为月意泽被开除的事,学校论坛都吵疯了,再加上月淮一直不回来,大家都在纷纷议论。   虽然他们两个都知道月淮是因为有其他事,但还是挺担心的。   月淮把带来的点心交给他们,眼神缓和,挺礼貌的,“回来几天了。”   “你没事就好。”温栩笑着摆了摆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拆点心了,发现上面的标志没见过,不由问道:“这是哪里的点心?看着挺精美。”   月淮也没在意,随意的解释,“饭店的,就打包回来了两份。”   贺扬认识,他看了一眼包装盒上精致的LOGO,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Paris Rouge,帝都最著名的法国餐厅,听说上了米其林三星,在里面吃一顿饭,差不多要二十万。   大佬就是大佬,明明这么贵的东西,语气却这么随意。   他赶紧扑过去,把自己的那份抱进怀里,也吃了起来。   哎哟,真好吃。   月淮还要去实验室,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严教授也在,刚刚做完实验,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看见月淮,语气难得不像之前那样严厉。   “回来了?家里的事情办完了吗?”   月淮把带来的礼物给他,点头,“办完了。”顿了顿,“谢谢教授。”   严教授瞪眼,“回来就回来,带什么礼物?既然没事了,就赶紧去整理数据,一顿报告等着你弄。”   月淮弯了下唇,“补药,调理身体的。”   空闲的时候没事做,他就又炼了点丹。   严教授这才接了过去,嘴里还嘟囔了一句,“竟整点花里胡俏的东西。”   向苏红毫不客气的吐糟,“老师,你脸上都笑出花了。”   他们老师也真是的,总是口嫌体直。   严教授:“……”   他不要面子的吗?   月淮也拿了份礼物给向苏红,随口解释了一句,“面膜。”   是费科寄来的,他们研究室的另一个小组研究出来的,上次寄了一大箱过来。   向苏红挺惊喜的抱进了怀里。   月淮穿上白大褂打算去整理数据,又被严教授叫住。   严教授表情严肃了几分,“纳休斯的实验室发来邀请,想从我们学校选几名学生做交换生,你最近把学业抓紧点,实验这边也别落下。”   交换生这种事不稀奇,纳休斯每年都有,但是纳休斯实验室不一样,众所周知,纳休斯的实验室握着许多重大研究发现,这种好事情,他们从来都是藏着捂着的。   这次竟然主动提出,这事无论如何都透着诡异。但是能进纳休斯的实验室是好事,别的不说,最起码能见识到很多东西。   所以他才会提点月淮。   月淮手一顿,眼皮微抬,“纳休斯?”   严教授点头,“对,就是它,行了,别废话,去干活。”   月淮垂下眸,神情若有所思。   等离开实验室后,他想了想,发了条微信给费科。   【交换生的事情你做的?】   M国和华国有时差,费科那边是早上,他刚刚起床,看到这条消息,心虚的捻了捻手指。   【是我做的。实验室这边几个项目我研究不透,想让你过来看看。贝斯,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吗?(;′??Д??`)】   月淮看着最后面的卖萌表情,嘴角抽了抽。   【不想去。】   【费科:(;′??Д??`)(;′??Д??`)大佬,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就一年,绝对不多。】   月淮:“……”   他头痛的不行。   费科继续信息轰炸。   【费科:您也知道我时日无多,临死之前,我真的想看到那几项研究出成果。拜托,贝斯。】   费科的时日确实无多了,哪怕最近一直在吃他给的丹药,但身体的机能却还是一日一日的下降。   月淮预估,费科的生命最多还有两年。   他眸子沉了两分,顿了一会。   【年后。】   费科激动的不行。   【好好好,就年后,到时候我会先派人去学校选人。】   既然说好是交换生,不可能只选月淮一个,太明目张胆了,肯定还会多选几个。   月淮没再回,收了手机,慢吞吞往宿舍走。   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远远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   路灯昏黄,照在那人身上,给他镀了一层光晕,显得格外柔和。   似乎意识到他来了,对方漫不经心抬头,桃花眸弯出漫漫笑意。   “严教授又这么晚才放人?”   他说完,走过来牵住了月淮的手。   月淮任他牵着,清冷的眸子漾起浅浅涟漪,“晚上有空?”   之前两人分开,宴忱说要回狼字队一趟。   宴忱勾着唇角笑,笑意惑人的不行,“来送宵夜。”   月淮:“???”   他看了看宴忱空空的两手,莫名,“嗯?宵夜呢?”   宴忱轻笑一声,低头,挺快的啄了一下他的唇,“淮淮对哥哥的这个宵夜满意吗?”   月淮:“……”   他勾了下唇,漫不经心的,“还行。”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一周后,而纳休斯研究室要来选交换生的消息也在帝大传开了。   学校的学生都很兴奋。   温栩眼中闪着光,“纳休斯实验室可是世界知名实验室,要是能进去,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贺扬摇了摇头,泼冷水,“是能学到很多不错,但是估计名额很紧俏,肯定会紧着大三大四的学长们选。”   毕竟是世界级研究室,像他们这种才大一的菜鸟,肯定不会被选中。   月淮正在看书,闻言,微微抬了下眸,有点懒散地开口,“你们想去?”   温栩:“……”   他瞪着眼,“月淮,是我表现的不明显吗?这种事情谁不想去?”说着,又想什么,“月淮,你应该能进吧?”   虽然是实验室,但是月淮有计算机大赛第一的名头,纳休斯那边应该会考虑。   月淮垂下头,继续翻书,漫不经心,“应该。”   温栩仰面躺到床上,幽幽叹气,“哎,我也想去。”   月淮看了温栩一眼,想了想,从电脑里调出几份试卷,发给两人。   贺扬看到后,奇怪地问道:“月淮,你给我们发试卷干什么?”   而且这试卷竟然还是全英文的。   月淮漫不经心,“纳休斯今年的试卷,多看看,也许有帮助。”   贺扬:“……”   什么?纳休斯试卷?他是不是幻听了?   温栩也惊了,他瞪着眼,盯着屏幕上的卷子,差点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大佬,你从来弄来的?”   月淮也没抬头,语气挺平常的,“我黑了他们学校的系统。”   温栩&贺扬:“……”   他们嘴角不约而同的抽了抽。   差点忘了,眼前这位是计算机高手。   纳休斯那边派来的人也很快来了,经过校方这边商定,打算举办一个竞赛,到时候名额从竞赛名次里选。   这次竞赛不单单包括笔试,还包括实验项目,而报名方式则选择自愿,就是谁想参加都可以,领报名表就行。   月淮拿了一张,然后回到了住所。   今天周五,放假。   宴忱坐在沙发上接电话,看见他回来,就把手机挂了。   顾苏郁还没回来,她和阮苏苏一起出去玩。   月淮随意地把书包扔到桌子上,想了想,从书包里把那张报名表抽了出来。   宴忱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出声,“交换生报名表?”   他说着,指骨无意识地桌面上敲了敲。   月淮倒了杯水,斜靠在桌沿上,双腿交叠,“纳休斯那边的,费科想让我过去。”   宴忱猜到月淮和费科认识,也没惊讶,就是挺意外的,“研究室开放了?”   纳休斯的研究室不对外开放,是各大势力心照不宣的秘密,毕竟研究的课题都挺机密的。   他会认识费科,当年也是被人引荐,不过也没有办法接触实验室的核心。   月淮冷白的手指捏着杯子,打哈欠,“不知道,他想让我过去帮他研究课题。”   宴忱桃花眸一抬,慢悠悠的,半晌,突地笑出声,“是怕我不同意?”   这事应该有几天了,小祖宗一直没告诉他,估计是想着他会阻止。   月淮把水杯放到桌子上,懒躁躁的,“要一年。”   国内这边事情多,小郁和他爸都在国内,万一有事,他不一定能及时回来,但是费科那边也确实是个问题。   宴忱低笑,凑到他耳边,手指拨了拨他的耳垂,“一年而已,要是不放心,我派人护着小郁和顾伯父。”   月淮顿了顿,看了宴忱一眼。   宴忱继续,“不过一年时间确实久,要不然提前预支一下,把一年的量都补回来。”   月淮:“……”   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经事?   月淮可能要去纳休斯的事情,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知道了。   阮苏苏一脸不舍,“一年啊,好久。”   看不到她爹,她会不习惯。   顾苏郁倒还是挺平淡的表情,“爸爸我会照顾。”   月淮嗯了一声,“宴忱会帮忙。”   也没多说其他的。   M国虽然远,但是有飞机,也是一天就能到的事情。   报名表交上去后,学校统计了名额,就开始安排笔试。   这一场笔试有超过两千人参加。   温栩他们也报了名,包括陆宵也参加了。   月淮和他们不同考场,分在了别处,进了考场里,他就坐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等铃响后,监考老师就发了试卷。   卷子是两份,总共三百分,里面各科的知识都涵盖在其中,而且题很难。   因为是纳休斯那边出的,很多知识,帝大这边都没有涉及过,而且全篇都需要用英文作答。   这就有点难了,因为有些人连里面的题目在说什么都看不懂。   卷子一发到手里,有些同学就开始哀嚎。   “这也太难了吧。”   “这题上的名词我都没见过。”   声音有点大,监考老师连敲了几下桌子,让保持肃静。   温栩和贺扬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但是不同的是,他们的表情多少有点开裂。   这上面的题型,月淮给他们的那些试卷里几乎都有!他们……真的是抱上了大腿了吧?! 第241章 大佬都是拿满分的   竞选笔试很快过去,出了考场,好多人都露出如丧考妣的表情,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大一新生。   新生,接触的知识不多,很多专业名词不说没学过,连听都没有听过。   但是这些人中不包括温栩和贺扬。   一出考场,两人就找到月淮,兴奋的语无伦词,“月淮,今天好多题我都会,全是你给的试卷上面的。”   当时拿到试卷,他和贺扬就开始做题,有不懂的就查X度或者请教老师,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月淮单手插兜,书包松散地搭在肩上,点了下头,“有用就行。”   贺扬也挺激动的,抿着唇一笑,“月淮,我和温栩请你吃饭吧。”   能进纳休斯的实验室是多少帝大学子的梦,这一次全靠月淮。   月淮拒绝了,“忙,回头再说。”   温栩和贺扬只好不再勉强。   和两人道别后,月淮往校外走。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辉腾,宴忱斜靠在车身上,傲人笔挺的双腿交叠。   看见月淮,他唇角挑起,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他的书包,并且牵住了他。   “考得怎么样?”   他说完,垂眸看着他。   潋滟的桃花眸像是春水,漾着波光粼粼。   月淮无所谓的点头,“还行。”   宴忱也没有再问,打开车门,让月淮坐了上去。   两人一起回住所。   吃过晚饭后,月淮洗过澡,随意地坐到电脑前的椅子上,开开写写画画。   他打算把温行要的那首曲子谱出来。   宴忱也洗了澡出来,坐在月淮旁边的沙发,懒懒散散的玩手机。   偶尔,他偏头看月淮一眼,见他在谱曲,眉梢挑了挑。   他之前还以为祖宗是打算帮温行找人,没想到是自己谱。   他顿了顿,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指尖在曲谱上点了点,“你谱?词呢?”   月淮谱了一小段,觉得不太好,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筒。   然后才回,“还没定。可能自己作。”   宴忱笑了一下,“那哥哥帮你?”   月淮顿了顿,抬眸,看向男人,片刻后,勾了下唇,“行。”   宴忱低笑一声,啄了一下他的唇,“等你谱完。”   曲子谱起来快,月淮毕竟是有经验的人,差不多一晚上就搞定了。   完成后,他就把曲谱扔给了宴忱。   宴忱再拿着去作词。   总共不到两天的工夫,一首曲子就做好了。   月淮看完,眼尾往上一挑,偏头,懒声,“词作得不错。”   宴忱轻笑着,“淮淮的曲更好。”   月淮把曲子拍照,发给温行,往椅子上靠,清冷的眉眼敷上一层淡淡的笑意,“要相互吹彩虹屁?”   宴忱不由笑出声,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招摇过市的俊脸散发着光。   “在我心中,淮淮最棒。”   月眸伸手,钳住宴忱的下巴,挑着眼皮,“再夸也没有用,今天禁欲。”   宴忱:“……”   就挺意外的。   说是禁欲,也就是嘴上说说,等上了床,在宴忱的刻意撩拨下,月淮还是被折腾了好半天。   第二天,刚睁眼,电话就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点了接通。   那头是温行。   声音听起来挺兴奋的。   “月少,你从哪找来的人,曲子给了导演,他满意的不行,还直说贝亚特的风格。”   月淮刚刚睡醒,声音带着慵懒,“嗯?是吗?”   温行点头,想起月淮看不到,又开口,“是,昨晚你发给我,我就给了导演,导演立马请人来演唱了,说是效果好的不行。不过上面没有标注作者,所以才让我来问一下。”   月淮套上衣服,往门外走,懒声,“你等下,我问问。”   他说着,去了书房。   宴忱正在开视频会议,看见月淮进来,按了暂定。   见月淮穿得少,又拿起一旁的毯子披到他身上,“怎么不多穿点?”   这两天降温,哪怕家里开了恒温,其实还有点凉。   月淮把毯子往身上裹了裹,抬头,“温行问作曲人是谁。”   曲子是他谱的,但是词是宴忱写的,他不想直接作主。   宴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薄唇一勾,“月上宴。”   月淮没多想,把这个名字报给了温行,等挂了电话,才想起来问,“怎么是这个名字?”   宴忱已经把视频会议中止了,拉着人去楼下,打算一起吃饭。   闻言,脚步顿了顿,“淮淮不知道?”   月淮挑眉,“我应该知道?”   宴忱把手机拿出来,熟练地调出微博的CP超话,“网友给我们组的CP,叫月上宴。”   超话建了很长时间,CP粉多,里面的贴子全是各位太太自己产的粮。   月淮随意地点开其中一篇,就看到了一篇十八禁。里面各种描述他是床上是如何的娇弱,如何的嘤嘤嘤,如何地在宴忱的攻势下哭着求饶。   月淮:“……”   他看起来那么弱?   他嘴角抽了抽,几乎没多想,直接点了举报。   宴忱看到他的动作,轻轻一笑,“真可惜,我还挺爱看这位太太产的粮。”   有好多东西还是从这位太太那里学的,不得不说,挺好用。   月淮:“……”   他可算是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床上总有那么多花样。   他又随意地点开一篇贴子看了一眼,指着上面戴着兔耳朵的Q版宴忱,淡淡,“嗯,下次我们也可以试试这个。”   兔耳朵好像也挺萌。   宴忱凑过去,脑袋和月淮紧紧贴着,看了一眼,挺正经的点头,“是不错,晚上试试。”停了一下,“我戴了,祖宗可以允许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吗?”   月淮:“……”   行。   他这个祖宗认输。   这头。   帝大学校这边。   笔试结束完,学校就开始召集人批卷。   因为这一次考试是全英文,题目也深奥人,学校就请了好几位教授过来压镇。   严教授也在其中。   一位姓安的教授和严教授很熟,感叹一声,道:“这次的试卷难度太大了,我这边几乎没有几个及格的。”   严教授从试卷里抬起头,“正常,纳休斯的卷子一向很难。”   表面上来看,这次笔试是帝大组织的,但试卷其实是纳休斯那边给的,好多专业名词,有时候连他都弄不懂意思,还要参考纳休斯那边给的答案。   安教授缓缓饮了一口茶,叹气,“纳休斯确实强,我们华国这边落后了。”   华国建国成立才几十年,哪怕国家耗尽大部分经济在教育上,但是几十年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能追赶上的。   严教授淡淡道:“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我有信心再过十年,华国的物理研究会遥遥领先在其他国家之上。”   安教授笑了,“你啊,真是多年如一日的坚持,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国家终究会发展起来,像这次去纳休斯实验室就是一个机会。”   正说着,旁边参加批卷的一位教授突然出了声。   “你们来看看,我这边好像出了满分卷。”   这话一出,全办公室都愣了。   随后就有人出声。   “弄错了吧?这不可能。”   这一次试卷的难度有多大,众所周知,连及格的人都少,怎么可能会出现满卷。   说话的那个老师姓周,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真的是满分,我对了几遍答案,不会错,你们快来看。”   众人又是一惊,顾不上其他,哗啦啦的围了上去。   因为试卷是密封,看不见名字,但是却能看到卷面。   卷面上的字迹流畅锋利,简简单单的英文,写出了力透纸背的感觉。   题答得也好,读下来几乎没有磕绊和错误的地方。   严教授不太相信,他一把把卷子扯过来,对着标准答案就开始看。   第一题,正确。   第二题,正确。   第三题,正确。   满分三百分的题,竟然没有一道题是错的。   安教授都傻了,咽了咽口水,“乖乖,真的全对,谁的卷子啊?”   说完,不由激动起来,“赶紧赶紧,把剩下的卷子看完,我们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等卷子全部批改后,才能查姓名。   严教授也有点激动,厉肃的脸上难得有了笑,“确实不错。”   出现第一个满分,众人都激动起来,开始废寝忘食的批起了卷子。   不过可惜的是,没有第二个满名,第二名最高的也就拿了二百分。   不过二百分,也足够。   全部批完,也是晚上,教授们心急,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开始解封。   他们也顾不上别的,先把那份满分卷抽了出来。   安教授看着上面的名字,“月淮?你们谁认识?”   严教授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摆,猛地抬头,看着安教授,“你说谁?”   “月淮。”安教授看着试卷,满意的不行,“老严,你认识?”   严教授嘴角的笑差点没掩住,他也没想着掩,罕见的畅快一笑,“认识,当然认识。”   其他几个教授一边激动,一边问,“是不是大四的学生,还是学校里的研究生或者博士?”   也不怪他们这样想,这次的题这么难,只有高等级的学生才有可能拿到满分。   “都不是。”   “那是什么?”   严教授手背到身后,施施然的踱步,“他是我的学生,今年的大一新生。”   其他人:“……”   啥?疯了吗?   一个大一新生考满分?! 第242章 又有理由庆祝了   月淮并不知道他笔试拿了满分,也不知道这件事震惊了几位学校的教授,他腰酸腿疼,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也不知道宴忱怎么想的,昨天真弄回来一对兔耳朵。   本来是宴忱戴的,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对兔耳朵就到了他头上。   再之后,宴忱就像上次喝了酒,完全没有收住劲,折腾了大半晚上。   其实也不怪宴忱,实在是小祖宗戴上粉粉兔耳朵的模样太可爱,明明那么清冷的人,因为兔耳朵,沾上了一丝娇软,再加上年后,小祖宗就要走,他才没收住。   宴忱睡在月淮旁边,见他醒了,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语气宠溺的不行,“饿了吗?让李嫂熬了粥。”   月淮扫了他一眼,懒洋洋的,情绪不高,“嗯。”   等两人起了床,穿好衣服,路过沙发上的时候,月淮顺手拿起那对免耳朵,扔到了客厅里的垃圾筒。   这玩意还是扔了比较好,免得祸害他这个老祖宗。   阮苏苏下午过来,无意间看见,奇怪的道:“爹,这头饰是谁的?”   粉粉的颜色,又软绵绵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可是小郁并不喜欢这种东西。   月淮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闻言,抬了下头,有点燥,“宴忱的。”   阮苏苏一愣,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睁大眼,震惊,“大爹还有这种爱好?”   完全看不出来啊。   等宴忱回到客厅,发现顾苏郁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他坐到月淮旁边,挑了下眉,“怎么?”   问的是阮苏苏。   阮苏苏清了一下嗓子,“大爹,我那边还有猫耳朵,狐狸耳朵,还有黑纱的发箍,回头都拿来送给你。”   她不喜欢戴,就是看着可爱,买了一些回来。   宴忱反应过来,侧眸,扫了月淮一眼,笑着勾唇,“好。”   阮苏苏:“……”   果然,她大爹真的有这种爱好。   下午,要回学校。   月淮没去,他有点累,打算等周一直接去学校。   而这时。   笔试结果已经在网上公布了。   温栩和贺扬提前就守在电脑前,等时间一到,就迫不及待的去刷新帝大的网站。   结果都会在网站上直接公布。   并不是所有人的名字都会在上面出现,只有入选人的姓名,而且并不是按顺序来,而是分散的。   温栩和贺扬从上往下翻,看到自己的名字,激动的大叫。   “啊啊啊啊啊!月淮保佑我,我进了!”   贺扬也进了,同样高兴,“我也进了。”   两个人的分数都不高,温栩201,贺扬213,排名分别在四十七和三十八。   温栩激动过后,“月淮肯定也进了,我们快找找他。”   贺扬点头。   两人开始从上往下找,很快后面的都看完了,没有发现。   两人心头一咯噔,温栩紧张的道:“不会没进吧?”   贺扬很坚定的摇头,“肯定不会。”   他和温栩这几天全是靠月淮给恶补知识才能考这么好的名次,月淮不可能不进。   两人继续往上翻,看到前五的时候,已经紧张起来。   温栩紧张的不行,“怎么没有?不会真没进吧?”   他说着,看向贺扬,却发现贺扬盯着屏幕,一动也不动。   他不由奇怪,“贺扬,你怎么了?”   贺扬表情一片空白,他指了指最下面,“温栩,月淮好像是第一名。”   温栩一懵,赶紧去看。   第一名:月淮 300分   他有点不敢相信,使劲揉了揉眼,发现屏幕上的内容没变。   他的手不由抖了起来,“第……第一,满分?!”   这是出BUG了吧?   陆宵也在,他也参加了笔试,刚才温栩和贺扬兴奋大叫的时候,他去查自己的分数了,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名单里。   还不及消化这个事,就又听到温栩的大喊。   他眼皮一颤,直接把拉条拉到最下面,看清内容,表情懵了。   第一名,竟然是第一名。   公布结果一出,帝大的学校论坛就起了轰动,眨眼间,无数张贴子发了出来。   【看到结果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眼瞎了,这么难的题,竟然有了个满分。】   【月淮是谁?有人认识吗?是大四的学长,还是哪个教授名下的研究生?】   【是有什么内幕吧?这种题,怎么可能考满分?】   这条贴子下面有人直接进行了反驳。   【贴主想屁吃?我们学校怎么可能有内幕?】   众所周知,帝大做为华国第一大名校,内部十分严格,别说内幕这种东西,老师连题目都不会向学生透露,想要拿高分,全靠自己的本事。   【U1S1,第一名真是大一新生吗?这也太逆天了吧?我有好几道题都没弄懂意思。】   【有人科普月淮资料吗?到底是什么人?】   有人还把这事发到了微博上,带了词条#纳休斯笔试,惊现满分#   不过因为关注的人不多,并没有上热搜,直到有人说出了月淮的名字,这条热搜才慢慢爬了上去。   【看到月淮,我一点也不惊讶,这位小哥哥的骚操作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太多了。】   【纳休斯?纳休斯为什么笔试?不是说收学生的规定很严吗?】   【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有人把帝大网站贴了出来,特意把月淮的姓名画了圈。   【帝大生,来给大家科普,这次的笔试是纳休斯要和帝大做一个交换生的活动,来进行的竞赛,总共两千人参加,目前满分只有一个。】   【同帝大生,看到结果的时候已经麻了,听说过一句话,有些人能考三百分,不是因为只能考三百分,而是卷子只有三百分。】   【这一次的笔试有多难,全帝大的人都知道,就连大四最有名的学长宋修括都没拿到满分,只拿了280。这个月淮,逆天了要。】   【????看不懂,但是深觉感撼。】   网上闹得纷纷腾腾,而月淮这边,也接到了严教授的电话。   严教授的声音罕见的带着兴奋,“月淮,这次笔试,你有预估过自己的分数吗?”   因为这一次题很难,考试结束后,他没有问过月淮情况,怕他考得不好,有心理压力。   等结果出来,他才反应过来,屁的压力,月淮根本没有。   月淮刚和江照打完游戏,听见这话,挹了下眼皮,“不是满分?”   严教授:“……”   他额角抽了抽,“你知道自己满分?”   月淮声音挺淡的,那种很平常的淡,他换了个姿势,懒散地窝在沙发里,“唔,考完没事,就算了一下自己的分。”   严教授:“……”   他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   挂了电话,宴忱侧眸,笑意漫漫,“拿了满分?”   刚刚接电话的时候,他就在祖宗身边坐着,严教授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月淮挺轻的点了下头,有点想睡觉,“唔。”   感觉不怎么当回事。   宴忱笑了一声,薄唇含住他的唇珠,轻轻咬了咬,“真好,又有理由庆祝了。”   月淮:“……”   无语子。   第二天周一,月淮早上有课,起床后,他就去了学校。   刚进教室,就受到了所有同学的注目礼。   就连老师,也多看了月淮一眼,笑容亲切和蔼的不行,“月淮是吧?恭喜你,笔试拿到第一名。”   满分一出,不止是学生,学校的老师也收到了消息,顺便把月淮的照片拿出来,瞻仰了一番。   其实满分这种事情,在帝大不算罕见,年年都有学生考满分,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的题是纳休斯出的,涉及的知识连有些老师都不知道。   这还不算,怎么算牛。   月淮端正了一下身形,挺有礼貌的,笑着道了声谢。   老师没再说什么,示意他坐下。   课堂上还行,有老师在,他们都捺下了性子,但是等老师一走,立马忍耐不住,齐齐将月淮围了起来。   【月淮,你怎么会拿到满分的?上面的题你都能看懂吗?】   【月淮,你能帮我解答一下最后一题吗?我一直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卷子已经发下来了,月淮,我们能看一下你的试卷吗?】   月淮被吵得头疼,捺着性子回答了所有人的问题,然后又答应把卷子发到群里,这才安抚了一众人。   等离开教室,他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就在这时,有人走过来,看了他一眼,迟疑地道:“月淮?”   月淮抬眸,看过去。   站在前方不远的是一位面容俊美的男生,戴着金框眼镜,像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他眼眸抬了抬,“宋修括学长?”   宋修括一笑,伸出手,“原来你认识我。那再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修括,是你大四的学长。”   他是昨天听到消息,说是这次笔试有人力压他,不但得了第一名,还拿了满分,他就抱着试试的心态,过来看看。   没想到还真遇到了。   月淮会知道宋修括完全是因为他在学校很出名,数学系的天才,却在物理学上很有研究,甚至还在物理大赛上拿过奖。   学校的布告栏里长年都贴着宋修括的照片。   他伸手,和宋修括握了一下,“你好,我是月淮。”   宋修括笑着道:“刚好中午,一起吃饭。”不等月淮回答,他继续,“刚好和你讨论一下这次试卷的题目。”   月淮想了想,点头答应,“不过要稍等一下,我还要等我妹妹。”   宋修括当然说行,就站在月淮身边,陪他等,同时一边闲聊。   “这次结果一出,你应该会进入交流生的名额里,不过接下来还有实验比赛,那个也是重头戏。”   纳休斯向来严格,不可能就凭一场笔试选人,接下来的实验比赛才是重头戏。   月淮一向不多话,只是点了下头。   宋修括也不在意,双眸一弯,笑容温和,“我对实验有点研究,如果有不懂的,你可以来问我,到时候一起讨论。”   月淮说了句行。   他对物理实验接触的不少,但那都是之前游历的时候,而现在科技日新月异,有些东西,他确实有不懂的地方。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等顾苏郁。   大概过了十分钟,顾苏郁来了。   远远看见月淮,她脚步快了两分,直到月淮面前站定后,挺乖巧的。   “哥哥。”   宋修括从看见顾苏郁的那一瞬间,表情就有点怔住了,等听见她叫月淮哥哥,顿了好一会。   “你们是兄妹?”   原来天才都是一家的吗? 第243章 现在就套牢   顾苏郁在帝大也是名人,名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不单所有大一的新生认识她,就连大二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们也听过她的名字。   宋修括做为数学系的学长,自然而然也经常听自己的老师提起。   其中有一条就是,顾苏郁虽然才是大一新生,但是已经自学修完了大二的课程,甚至有时候还会去大三教堂听课。   而他,宋修括,做为数学系的代表人物,自然而然会有人拿顾苏郁和他在一起比,还说顾苏郁会成为宋修括第二。   因此,看见顾苏郁和月淮认识,他怎么会不惊讶。   这两兄妹,一个既将成为第二个他,一个直接超过了他。   做为天之骄子,一直被人追捧的宋修括,在这两个兄妹面前,深深的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   顾苏郁这才看到宋修括,愣了一下,“宋学长。”   没想到也认识他。   宋修括心里好受了一些,笑笑道:“你好,顾苏郁。”   也没多说,三人一起去食堂。   吃饭期间,宋修括就和月淮讨论笔试卷的事,两人全程用英文讨论。   顾苏郁能听懂,不过她不插嘴,只是安静的听,偶尔会把月淮喜欢的菜,夹到他的盘子里。   宋修括看到了,羡慕的不行。   他也想要这样的妹妹,而不是他家那个整天只知道找他要钱的妹妹。   因为后面的项目是物理实验,月淮为了得到名额,除了上课,干脆就泡到了实验室里。   就连周末,有时候也不回去。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做就不做,一旦做起来,认真的程度比谁都可怕。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期末考之前,而实验赛也即将开始。   这天周五,宴忱来接月淮。   实验是周日进行,月淮有一天假期。   因为最近整天泡实验室,饮食不规律的原因,月淮瘦了一些。   原来精致的脸,更加魅惑。   宴忱捏着他的下巴,打了他一会,眸光暗了暗,“瘦了。”   月淮倒不在意,无所谓的唔了一声,“最近忙。”   两人上车,往家里走。   李嫂已经做好饭了,看见月淮,也嘟囔着说瘦了,让多吃点。   月淮好脾气的应了。   刚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龙渝来了。   O洲那边有事,他回去了一趟,现在才回来。   看见月淮,他眼睛亮了亮,又皱眉,“师父,你怎么瘦这么多。”   其实也不算瘦很多,只不过月淮本来就瘦,瘦上两斤就很明显。   月淮懒懒道:“最近做实验,什么时候回来的?”   龙渝抱怨,“师父肯定是忙着做实验就不吃饭。”说完,才回,“刚回来。”   一下飞机,他就让下属开车赶了回来,想着能陪师父吃晚饭。   月淮点头,示意知道了。   龙渝从包里拿出一只盒子,交给月淮,“师父,你让我带的东西,我带回来了。”   月淮也没看,把盒子装进了口袋里。   龙渝去洗了手,然后坐到饭桌前,好奇的问道:“师父,你让我带戒指回来干什么?”   那盒子里装的是一颗蓝宝石的戒指,是师父设计的,在十七世纪的时候,曾拍出过天价。   宴忱接完电话,也回到了客厅,闻言,抬了下眉。   月淮挺敷衍的回了一句,“有用。”   龙渝只好不再问,转头,瞪了宴忱一眼。   哪哪都有这个姓宴的,真碍眼。   吃完饭,月淮回房间,洗过澡后,他把盒子拿了出来。   明亮的灯光下,拇指大的蓝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像是一片深蔚蓝的海,深邃而耀眼。   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宴忱,微抬下眉,“过来。”   宴忱也看到了戒指,笑了一下,“让龙渝带来的?”   他刚刚听到了龙渝的话。   月淮淡淡点了下头,示意宴忱伸手。   宴忱的手挺好看的,冷白的皮,手指又细又长,中间的骨节分明,是一双如同工艺品的手。   宴忱掌心向下,好笑的桃花眸盛着笑,“做什么?”   月淮没答,挺随意地把戒指戴到宴忱的无名指上,发现有点大,用内劲调了调,然后才出声。   “送你。”   这枚戒指是他当年刚开始学设计时做的,那时候无聊,什么都想尝试下,后来交给龙渝,却拍出了天价,甚至有王室的人想竞拍。   龙渝不舍得,自己把戒指拍了下来,后来还拿给了他看,他也无所谓,就任龙渝拿着。   前几天写歌的时候,无意间想起,就让龙渝带了回来。   深蓝的宝石,银白色的铂金,衬托在宴忱手上,让那双手更加吸引人。   月淮双眸眯了眯,手指下意识捏了捏宴忱的指尖。   莫名的心动。   宴忱笑了,“淮淮是怕哥哥跑了,提前给哥哥戴婚戒?”   月淮把手收回来,随意地插进兜里,懒洋洋,“不行。”   宴忱唇角的笑意扩大,将人抱进怀里,挺紧的扣住他。   “当然可以,哥哥这辈子都是淮淮的人。”   宴忱的嗓音也好听,低音炮似的,令人耳朵差点怀孕。   月淮顿了顿,反手搂住宴忱的劲腰,“一年,我就回来。”   他之前以为不舍的会是宴忱,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   宴忱桃花眸有一瞬间的沉,很快,又恢复笑意,“好,哥哥等你。”   月淮嗯了一声,想起什么,又踮起脚尖,含住了宴忱的薄唇。   他向来不主动,偶尔宴忱闹上两句,就挺敷衍的亲他一下。   宴忱垂下眸,有点心疼,微张薄唇,任月淮亲他。   周日。   开始实验竞赛。   这次实验总共有五个,全部做完,并且做成功的就能进入名额。   温栩和贺扬一起,两人都有点忐忑,直到拿到实验题目,才大松了一口气。   这些实验,他们都听月淮讲过,而且和他一起做过。   顿时,两人信心满满。   实验是在实验楼里进行,每个考生一个房间,等全部做完就可以出来,当然,也可以中途弃权。   宋修括也在,看见月淮,冲他笑了笑,“月学弟,加油。”   月淮挺礼貌的点了下头。   等所有人都进去后,留在外面的教授才开始说话。   安教授一脸担忧,“这次的实验题目也是纳休斯那边出的,这些学生能成功吗?”   笔试之后,一共进了四十个人,而这四十个人中,大多都是博士研究生,然后就是大四大三,大二的几乎没有,而大一的只有月淮他们三个。   其实看到有除了月淮的大一新生能进来,这些教授都挺震惊的,等他们得知温栩和贺扬是月淮的舍友后,又突然不奇怪了。   跟着月淮,什么事都能发生。   严教授看了一眼月淮刚刚进去的教室,没说什么,眉心却皱着。   他也担心那小子行不行。   而在实验室最里面的办公室里,刘校长笑容满面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宴忱。   “宴少,今天怎么想起来来看实验赛?”   别人不清楚宴忱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狼字队的长官,主要负责国家安全,和国家的好几家研究室也有密切的关系。   宴忱双腿叠起,放松地靠在沙发上,眼尾挑起的桃花眸风流多情。   “唔,来看家里的小朋友。”   刘校长:“???”   参加竞选的学生里好像没有姓宴的。   他顿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有点愣,“你说月淮?”   去纳休斯当交流生这件事是大事,学生的成绩他自然也关注了。   其中月淮的成绩最好,而之前,这位大佬给他打电话,好几次好像都是关于月淮的。   宴忱捧着茶杯,不急不徐的喝茶,眸底却不由涌起了笑,“是他。”   刘校长差点被晃花了眼。   哎哟喂,怎么男人笑起来这么好看。   实验总共要五个小时,在这期间,没有人离开。   到了十二点半的时候,已经有学生走了出来,而这些学生脸上的表情各异。   有人开心,有人挫败。   因为实验室里有老师统计结果,等这些人一出来,分数也立马报了出来。   “周溢,二十分。”   一项实验是二十分,五项一百,也就是就成功了一项。   叫周溢的男生难受的快哭了,揉了揉眼睛,对自己的老师道:“我没做出来。”   题太变/态了,除了第一项,其他的他完全没有接触过。   老师拍了拍他的肩,安慰,“没事,再努力,纳休斯的实验本来就难。”   老师继续报分。   “王成,二十分。”   也是只成功了一项。   接下来一连出来了将近二十个人,都没有超过二十分,甚至有人拿了零分。   随着报分,不只是学生,连老师都开始焦急不安。   严教授一连看了好几次月淮的实验室,忍不住开始来回踱步。   刘校长听到播报,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宴忱。   见一众教授脸色不好,他也不由心头一沉,“结果怎么样?不理想。”   有个教授点头,又摇头叹息,“题太难了,看宋修括吧。”   在场中,宋修括是实力最强悍,所学知识也最多的人。   他们都把希望放在了宋修括身上。   至于月淮,他们没敢想,谁都知道月淮才是大一新生,接触的实验不多,就算笔试拿了高分,不代表实验也能拿高分,毕竟纸上谈笔没用,需要实际。   宴忱眸光闪了闪,斜斜地靠在墙上。   这时,又有人出来了。 第244章 满分碾压,大佬就是大佬   出来的是温栩。   他先是看了一众表情不好的教授一眼,有点不安。   实验做得不好,就算有月淮的恶补,他也只成功了三个,拿了六十分。   播报还没有播,有个教授也就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位同学,你成功了几个?”   在他的想法中,温栩最多成功一个,甚至一个也成功不了,毕竟这一次实验太难,有好几个大四的学生都翻了车。   温栩垂着脑袋,一脸惭愧,“三个,应该是六十分。”   话音一落,全场一静。   安教授神情有点恍惚,“你说多少?”   温栩见状,心中更不安了,“三……三个,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太差了,所以教授们的表情才这么怪异。   宴忱陡地笑了一声。   而这时,播报也响了。   “温栩,六十分。”   全体教授终于回神,简直算是喜极而泣那种。   “天啊,终于出了个六十分的,我都要急死了。”   其中一个教授还拉住了温栩的手,“你真的成功了三个?剩下两个没成功吗?”   温栩摸不着头脑,愣愣点头,“有点难。”   后来做的时候,成分没弄对,差点把实验器材给整炸了。   安教授乐得笑眯了眼,拍拍温栩的肩,“小伙子,不错,有前途。我记得你是大一新生?”   温栩点头。   这下,教授们的表情更奇怪了。   才大一新生,成了三个实验,这……这是什么天才。   正说着,贺扬也出来了。   同时,播报也响起。   “贺扬,六十分。”   教授都麻了。   又一个六十的。   这是啥情况?   贺扬也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看见温栩,叹气道:“后面两个不会。”   温栩心有戚戚然地点头,“就是好难。不过前三个还可以,之前和月淮一起做过。”   两人声音低,其他教授没听见,但是不妨碍他们望着温栩和贺扬的眼睛在发光。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上就要到一点。   紧接着,又出来了几个人。   这几人大多数都是成功了两个,只拿到了四十分,有两个还是只拿了二十分。   本来兴奋的教授又沉寂了。   哎哟,这是啥情况啊,怎么又没有高分了。   直到宋修括出来。   宋修括穿着休闲服,温和俊美的脸上带着苦笑,对自己的导师道:“只成功了四个。”   也就是拿了八十分。   教授们高兴的不行,“四个已经很厉害了,不亏是宋修括。”   接下来,又陆续出来十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拿了六十分和八十分的成绩,不过有宋修括珠玉在前,教授们已经淡定了,只是夸奖了几句。   一共四十个人,现在出来了三十九个,还剩下一个。   安教授朝实验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有一个人?”   严教授点头,“月淮还没有出来。”   现在十二点五十五分,到一点再不出来,成绩就相当于做废。   他有点心急,忍不住来回踱步。   有教授道:“应该是做不出,哎,不过也正常,到底是新生。”   严教授没说话,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   宴忱斜靠在墙上,双腿交叠,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着中指上的戒指,表情显得很淡定。   刘校长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要不要我让老师去提醒一下?”   宴忱薄唇勾笑,不疾不徐,“不用。”   现在还差三分钟。   严教授已经站不住了,频频走到实验室门口朝里望。   见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神情变得焦灼。   此时。   月淮在实验室里,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看见一旁的电脑显示成功两字,他才看了一眼表,慢悠悠的往外走。   十二点五十九分四十八秒。   有些教授已经不愿意等了,开口道:“应该是没有成功,差不多了,可以统计名额了。”   严教授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几秒,再等等。”   另外一个教授不赞同的皱了下眉,正要开口,紧闭的实验室大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身穿白大褂,神情懒散的月淮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目光随意地转了一圈,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宴忱,微微挑了下眉。   严教授立马开口,“怎么样?成功了几个?”   月淮正在回答,播报却抢先一步。   “月淮,一百分。”   一道实验二十分,一共五道,也就是他全部成功了。   月淮表情挺平淡的,接了一句,“唔,五个全成功了。”   场面全静了。   所有人都像懵了一样,看着月淮。   半晌后,才回神,猛地倒吸一口气。   “满……满分?”   不是题很难吗?就连宋修括也才成功了三个,这个月淮,竟然五个全成功了?   这……这是什么BUG?   严教授也是呆愣的模样,“五个都成功了?”   月淮点头,随意地把实验报告递过去,“应该是都成功了。”   有一项,做的时候出现了点误差,结果虽然显然成功,但是他不满意,又重新做了一遍,这才耽误了时间。   严教授木呆呆的把报告接了过去。   其他教授全部呼啦啦围到他身边,都探头朝报告上看。   “还真成功了。五个!满分!”   “不错不错,真是个人才,这下纳休斯应该会惊了。”   “老严,快把报告给我看看,刚好有个地方我没有研究透,有个数据总显示不对。”   “先给我,我拿去给学生当资料。”   教授们纷纷开始争抢,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宋修括走到月淮面前,冲着他竖了一下大拇指,“学弟,厉害。”   他真是自弗不如。   月淮挺礼貌的道了声谢,看向温栩和贺扬,“你们呢?”   温栩苦着脸,“才成功了三个。”   其他学生:“……”   宋修括:“……”   他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我也只成功了四个。”   他一个大四的学长,竟然还没比过一个大一的新生。   温栩反应过来了,瞪着眼,“宋学长,这次的实验很难吗?”   因为月淮之前带他和贺扬做过好些天的实验,所以并没有觉得难,只当是自己能力不够。   所以,其实他现在水平和宋学长差不多?   这……他什么时候这么牛了?   宋修括无力,“四十个人,只有你和我,还有那个……贺同学,是贺同学吧?以及另外两个学长晋级了,你说难不难?”   六十分是及格,也就是说去纳休斯当交流生的只有他们六个人。   温栩:“……”   擦。   他真的好牛。   贺扬笑着对月淮道谢,“谢谢你,月淮。”   如果不是月淮带着他和温栩,他们一定不会成功。   月淮无所谓的摆了下手。   统计结果下午会出来,几人也不需要留在现场等,和老师们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挽拒了宋修括他们一起吃饭的邀请,月淮走到宴忱面前,朝他挑眉,“怎么过来了?”   宴忱手上戴着月淮给的戒指,蔚蓝色的光芒闪闪发光,他轻笑一声,牵着月淮的手。   “没事做,过来看看。”   月淮瞥了他一眼,懒得拆穿。   两人相偕离开实验室,回家吃饭。   实验结果下午就公布在了帝大网站上,这一次,又是一片震惊。   【我哭了,我麻了,五项实验,拿了满分,宋学长都没有做到,这个月淮是不是什么惊天BUG。】   【我听我们导师说,这次的四十个人,除了月淮没有一个人拿满分。】   【温栩和贺扬你们认识吗?这两个人好像是大一新生,大一新生怎么会拿到六十分的?】   【回楼上,听说温栩和贺扬是月淮的舍友,实验比赛之前,月淮对这两人进行了恶补。哭唧唧,这样的舍友我也想要。】   一时间,内部论坛上喧闹异常,月淮的名字成功让帝大所有学生记在了心里。   月淮没管论坛上的事,和宴忱回家后,吃过饭,他就回到房间打开了电脑。   他想找费科了解一下交流生的各种事项。   费科很快回复。   【费科:没什么事项,大佬您来就好,这边都是安排好的。】   月淮眼皮抬了抬,也没再问。   实验竞赛结束后就是期末考,连考两天后,就会放寒假,而等新年过后,他们就要去纳休斯。   等考完试,月淮去宿舍收拾东西。   温栩也在宿舍,看见月淮,欲言又止,“月淮,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纳休斯了。”   月淮手上动作一顿,微微眯了下眸,“为什么?”   交流生的名单已经在网站上公布了,而且温栩之前表现的很期待。   温栩没有了平常的开朗,苦涩一笑,“是我们导师找到我,想让我把名额让出去。”   不让也不行,听说想要他名额的那个人背景挺厉害,而且他们导师还说,只要他愿意让,可以给他帝大实验室的名额。   帝大实验室也很有名,但是去了纳休斯,进实验室也是迟早的事,这并不是划算的买卖。   月淮挑了下眼尾,“让给谁?”   温栩叹了口气,“是个研究生学姐,好像叫上官薇儿。”   月淮觉得这名字耳熟 ,略微回忆了一下,唇角勾出淡淡冷笑。   他没说什么,把书包拎着,甩到肩上,“走吧。”   温栩一愣,“去哪?”   “找校长。” 第245章 直接让学术界封杀   此时。   校长办公室。   刘校长亲自倒了一杯茶,端到上官丞面前,为难地道:“老教授,学校这边已经把名额定了,现在换人说不过去。”   上官丞满头银发,身形瘦削,一双鹰般的利眸闪烁着精光。   他端起茶,施施然地喝了一口,“只是定了名额,还没交给纳休斯,这事就有变动的余地。”   刘校长头痛的不行,“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作主,而且学生那边也不一定同意。”   上官丞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慢悠悠的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让小王和那位同学商量过了,他同意把名额让给薇儿。”   刘校长因为上官丞霸道的行为,狠狠皱了下眉。   当年老教授在帝大教学的时候,行径就十分霸道,没想到现在退休了,还是如此。   而且他知道上官薇儿,不论是成绩还是在学校的表现都十分平平,这样的人,怎么能到纳休斯去。   他心思转了转,没有一口回绝,“那我再和其他领导商量一下。”   上官丞心中不悦,笑容也淡了两分,“小刘啊,一个名额,你自己就能作主,没有必要和其他人商量。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学校的名誉校长,其他领导不会不卖我面子。”   他说的这是实话,虽然在校任职期间,他行径霸道了些,但身上还是有成就的,其他领导就是看在那些成就的面上,也不会不同意。   刘校长隐隐有些不快,却也无法,“那行,只要温同学同意,我也就没有意见了。”   上官丞这才高兴,“出发时间是元月二十,我到时候让薇儿过来。”   刘校长只能无奈点头。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随后被推开。   刘校长看见月淮,微微一愣,“月同学,你怎么来了?”   月淮视线扫了一圈,落到上官丞身上时,微微一顿,又移开,看向刘校长。   “我来是想和校长聊一下温栩名额的事情。”   刘校长下意识看了上官丞一眼,笑着道:“我和老教授正在谈这件事,他说温同学已经同意了。不过温同学放心,去不了纳休斯,我会让人给你实验室的名额。”   温栩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道:“我想去纳休斯,不想要实验室名额。”   上官丞表情有一瞬间的阴沉,随后又恢复和蔼,“温同学是吧?我知道纳休斯名气很响,你们向往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过你是大一新生,好多知识不懂,去了也是枉然,不如把这个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   他的语气听着没什么,但是话里话外都透着威逼。   温栩摇头,“可我就是想去纳休斯。”   上官丞的脸沉了下来,“这件事情我和刘校长商量过,已经定了,你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月淮懒懒出声,“上官教授,你没听到温栩说他不同意吗?还是你以为这里是你的一言堂?”   刘校长:“……”   这孩子真虎!虽然他也想这样说。   上官丞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当面怼过了,他双眸一眯,打量着月淮,“你就是月淮?”   他听说这次交流生竞赛,有个学生不但笔试拿满分,实验也全部成功,想来就是眼前这个。   月淮单手插兜,懒懒点头,“是我。”   上官丞冷笑一声,也不掩饰了,居高临下地道:“如果温同学不愿意,那就换你。”   他本来还觉得月淮是个人才,想着去了纳休斯后,让薇儿拉拢一下,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这么狂的人,迟早会被人收拾。   月淮笑了一下,挺淡的点了下头,没说什么,“行,那就换我。”   刘校长一惊,赶紧道:“月淮同学,别闹性子,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把温栩换了也就算了,换了月淮这个第一名,让学校里的学生怎么看?   月淮对着刘校长还是挺礼貌的,懒散的开口,“温栩必须去,我无所谓。”   上官丞冷笑一声,“年纪不大,倒是挺狂。小刘,既然他同意,就把他的名额给薇儿,他那么狂,去纳休斯也会惹事。”   刘校长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无力的摇头,“老教授,这样一来,我真做不了主,得和其他人商量。”   “不用你出面,我会去说。”上官丞说着,又看了月淮一眼,“既然是你主动让的,实验室的名额也不能给你。”   月淮淡淡点头,完全不在乎,“无所谓。”   说完,和刘校长打了声招呼,带着温栩离开了。   到了走廊,温栩拉住他的胳膊,“月淮,你没必要为了我,不去纳休斯,而且我能去,也全是因为你。”   如果没有月淮,他连笔试都过不了,虽然去不了很可惜,但这可能就是他的命。   月淮瞥了温栩一眼,“放心,他们换不了我。”   温栩一怔,“什么意思?”   月淮懒得解释,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等回到住所,宴忱也在。   看见月淮表情挺冷的,他挑了下眉,“怎么?”   月淮换了鞋,随意地把书包扔到柜子上,“上官丞要温栩把名额让给上官薇儿。”   宴忱也觉得上官薇儿这个名字耳熟,想了一下,“上次那个上官薇儿。”   上次他和祖宗一起去国外参加营救科学家的任务,那个不怎么长眼的女人好像就叫上官薇儿。   月淮双腿一盘,坐到沙发上,“应该是她。”   宴忱叉了一小块苹果,放到月淮嘴边,“我让人警告一下她?”   月淮把苹果吃了,摇头,“不用。”   名单交上去,费科见没有他,一定会打回来,到时候不论是上官丞还是上官薇儿,都落不到好。   宴忱轻笑一声,凑过去,薄唇贴着他的唇瓣,“祖宗,你总这么独立,显得哥哥好没用。”   他应该也是刚刚吃了水果,薄唇上带着一股苹果的清香,伴着温热的气息,令人耳垂发热。   月淮下意识舔了一下,心情莫名变好,“你在就床上有用就行。”   宴忱:“……”   他是不是被祖宗给撩了?   这头。   上官丞回到家,还因为月淮的张狂十分不悦,直到连打了几个电话,确定上官薇儿可以去之后,他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只不过考了满分而已,真以为学校的领导会舍不得他?天真。   上官薇儿刚刚shoppi   g回来,看见上官丞,立马跑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爷爷,交流生的事情怎么样了?”   上官丞宠爱的捏了捏她的鼻尖,“爷爷办事还不放心,当然是办妥了。”   “真的?”上官薇儿惊呼一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太好了,谢谢爷爷。”   她也参加了这次交流生的竞赛,但是成绩不理想,连笔试都没过,还想着可能去不成了呢,没想到爷爷这么给力。   上官丞拍了拍她的脑袋,“到了纳休斯,你要好好学习,不要丢我们上官家的脸,知道吗?等回来后,我再想办法让你评个头衔,到时候就可以留在帝大任职。”   上官薇儿嬉笑着应了,等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把这件事对自己的好友们炫耀了出去。   收到消息的人嘴上说着恭喜,实际上心里却十分不屑。   谁都知道交流生的名额已经定了,上官薇儿能拿到,肯定是利用不正当手段挤走了别人。   可是这些话,没有人会直接对着上官薇儿说,因为他们都知道上官薇儿有个好爷爷,而这个爷爷在学术圈还非常有影响力,他们都不想得罪。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上官薇儿很快就会被打脸。   换名额的事情很快定了下来,虽然刘校长百般不同意,但拗不过上官丞的影响力,最后月淮还是被换了下来。   当然,这一消息没有被公布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学生知道,到时候会影响校方的公信力。   而纳休斯那边也收到了交流生的名单。   助手把名单交给了费科。   费科看完,眉心狠狠皱了起来,“为什么没有贝斯?”   这次的交流生活动,他主要是为了请贝斯,没有贝斯,交流活动还有什么意义?   助手疑惑,“贝斯?”   费科反应过来,用拗口的中文道:“月……月淮。”说完,又道:“你去问问,为什么没有这个人。”   助手点头,正要去打电话,又被费科叫住。   “等会,我先问问贝斯。”   他说完,直接给月淮弹了语音通话过去。   月淮刚刚和宴忱折腾完,躺在床上有点懒,看见是费科,接了起来。   “嗨,费科。”   “贝斯,我拿到了交流生的名单,但是里面没有你。”费科的声音很严肃,“贝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以他对贝斯的了解,答应的事,贝斯不会反悔。   月淮从床上坐起来,丝被滑落,露出的胸前布满痕迹。   他拿过一边的睡衣穿上,“是出了状况,有个人顶替了我的名额。”   费科惊怒,差点跳脚,“这群疯子,他们是疯了吗?那个人是谁?我一定要把她从学术圈踢出去。”   他在学术界的很有权威,只要他说不接纳的人,那人就会被各国学术圈除名。   月淮眯了眯眸,也没客气,“上官薇儿。” 第246章 没有月淮,交流取消   费科挂完电话,依旧气不平,愤怒地对助理吩咐,“去,给帝大学校打电话,告诉他们,名单不通过,如果没有月淮,这次交流生取消。”   助理还没有反应过来。   费科又继续,“再告诉他们,那个叫什么上官……薇儿的,永远不能进入我们纳休斯。”   纳休斯可是世界知名大学之一,而学校的研究室又在国际上享有盛誉,被纳休斯除名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助理一点也不为上官薇儿惋惜,点点头,赶紧去了。   一个顶替别人名额的学生,活该有这种下场。   负责和纳休斯联系的是学校的外交部,收到助理的电话,他心头一惊,马不停蹄地去找刘校长了。   “校长,纳休斯打电话来了,还是费科教授的助理亲自打过来的。”   校长正在练书法,听见这话,动作一顿,一大滩墨汁滴落,毁了刚写的字。   他也没管,赶紧问道:“费科教授,他打电话什么事?”   外交部老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费科教授的助理说,如果没有月淮,这次的交流生活动取消。”   轰隆隆——   仿佛晴天霹雳,刘校长整个人都懵了,“什……什么……”   这次纳休斯在帝大选取交流生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学术圈的人几乎都知道,如果取消,那……情况就严重了。   他急急忙忙把笔放下,十二月的天,额头却冒出一层热汗。   “你赶紧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外交部的老师如实交待,“好像和名额有关系,费科那边发现没有月淮,大动肝火。还说……”   “还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外交部老师喜忧掺半,“还说上官薇儿被除名了,以后她永远不能出现在学术圈里。”   刘校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方正的脸上面沉如水,“果然如此。”   他就猜到这次的事可能会和上官薇儿有关,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被学术圈除名,这下可好了,以后上官薇儿别想在学术圈发展。   外交部老师又问,“校长,现在怎么办?”   刘校长长叹一口气,“还能怎么办,赶紧把月淮请回来。”   “那上官教授那边呢?”   刘校长穿上外套,急匆匆往外走,听见这句,咬牙切齿,“实话实说告诉他,让他熄了送上官薇儿当交流生的心思。”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如果没有上官教授,他们何至于惹恼费科教授。   这头。   上官薇儿正在挑选去纳休斯的衣服,她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往身上比了比,问佣人,“我穿这件怎么样?”   佣人一脸谄媚,“好看,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上官薇儿高傲的抬起下巴,“那还用你说,我是问你衣服怎么样。”   佣人又赶紧点头,“衣服也好看。”   上官薇儿娇哼一声,“算你有眼光,这是L家今年上的新款,全世界也没有几件。你去,帮我把衣服收好,注意别弄坏了。”   佣人小心地把衣服接了过去,心里却撇了撇嘴。   皮肤那么黄,还穿红的,也不嫌难看。别说什么L家不L家,她看小姐穿上比乡里的妇女也不如。   当然,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东西被砸碎的响动,伴着上官丞的怒吼。   “什么?!纳休斯要取消交流生的事,为什么?!”   上官薇儿心头一惊,也顾不上再管衣服,匆匆忙忙地跑到客厅。   一到客厅,就看见上官丞捏着手机,满脸震怒,脚下是茶杯的碎片。   她连忙问道:“爷爷,出了什么事?”   上官丞把电话挂断,表情阴晴不定,“是帝大的电话,说纳休斯要取消你的名额。”   上官薇儿急了,“凭什么取消我的名额?!纳休斯想做什么?它能管得了我们帝大的事?”   上官丞阴着脸,“好像和费科教授有关。”他顿了一下,“薇儿,这次你可能去不成了。”   他可以威胁校方把薇儿加上去,却不能胁迫费科听他的话,费科的名声可比他一个帝大教授响多了。   上官薇儿顿时发起了脾气,“爷爷,你现在这样说让我怎么办?我的朋友还有同学全知道我要去纳休斯,如果被他们知道我被取消,我会被笑死的。”   上官丞也很无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别着急,爷爷再想想办法。”   上官薇儿泫然欲泣,搂住他的胳膊,“爷爷,你可千万要帮我啊。而且帝大这样,显然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一句话,成功的让上官丞的脸色再度变得难看起来,双眼阴冷的眯了眯。   他重重冷哼一声,“你放心,爷爷绝对会帮你。”   &   月淮这边。   放了假,他不需要去学校,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起床后,随意地洗漱了一下,就到餐厅吃饭。   到了客厅,发现宴忱和龙渝正在打架。   客厅不大,两人都刻意收着,没有弄坏东西,但依旧打得热火朝天。   龙渝头上甚至还有汗。   月淮不由挑了挑眉,懒散出声,“在闹什么?”   两人听见他的声音,齐齐停下了动作。   龙渝阴着一张精致的小脸,表情委屈,开口告状,“师父,他戴了你的戒指。”   他刚刚起床,就看到宴忱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蓝宝石戒指在晃,再定晴一看,是师父那枚,当下就不淡定了。   月淮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搭到茶几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送他的。”   龙渝傻了,“什么?您送给他的?”   月淮嗯了一声。   宴忱斜睨了龙渝一眼,然后把一直温着的牛奶端给了月淮,笑意漫漫。   “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他。”   但是龙少不信,还非要和他打架。   月淮接过牛奶,喝了一口,眉眼清清冷冷,“不要总欺负小渝。”   宴忱轻笑一声,放松到靠到沙发背上,“不会,他也是我徒弟。”   刚刚回神的龙渝听见这句,整个人都气炸,“我才不是你徒弟。”   他坚决不承认这个姓宴的和师父的关系。   月淮有点头痛,起身往餐厅走,“你们慢慢吵,我去吃饭。”   龙渝委屈得不行,跟在月淮屁股后面,嘟囔,“师父,你怎么什么都送给他?”   上次是师父的专辑,这次又是师父设计的戒指!这个姓宴的不就有一张脸嘛,凭什么入师父的眼。   而且姓宴的知道那枚戒指的意义吗?那是师父第一次设计饰品,戒指还得过女王的褒奖。   月淮斜了龙渝一眼,懒得理。   宴忱薄唇一勾,像是无意的,又把戒指往龙渝眼前晃了晃。   龙渝气炸了,又想动手,看见一侧的月淮,又硬忍了下去。   迟早有一天,他把这个姓宴的的手给剁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宴忱去开门。   外面的人是刘校长,看见宴忱,一惊,“宴少,您怎么在这?”   说完,又看了一眼门牌号。   樾亭6号楼202,没找错啊。   那问题来了,宴少为什么会在这里?   宴忱侧身,将位置让开,“找淮淮?”   刘校长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惊得有点失色,“宴少,你和月淮一起住?”   这两个人……啥关系?   宴忱笑看了刘校长一眼,没解释。进了屋,他走到月淮身边,漫漫一笑,“刘校长来了。”   月淮已经看见了,从餐椅上起来,挺有礼貌的,“刘校长。”   刘校长这会已经淡定下来,冲月淮点头,“月淮同学,我来是和你说交流生的事情。”   他说着,也没有隐瞒,把费科那边的情况讲了一遍。   讲完,还有点忐忑的问道:“你应该会去吧?”   来之前,他想着月淮肯定会答应,但是看见宴少后,他不这么想了。   一个交流生的名额,就算学校这边没办法,宴少也有办法。何况这事本来就是学校的责任。   月淮点头,“当然。”   刘校长长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那我去给纳休斯那边打电话。”   只要月淮在,费科教授应该不会再取消交流生的事。   月淮摇头,“不用,名单交上去就行,费科那边我会联系。”   刘校长没多想,笑着说了声好,等回到学校,突然反应过来。   月淮和费科什么关系?为什么听语气,两个人似乎很熟?   不会这次的交流生活动……就是费科教授为月淮办的吧?   刘校长为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喝了好几口茶,才堪堪把缓过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也没有再想,赶紧让外交部的老师再把月淮的名字加上,传到纳休斯那边。   这一次,纳休斯没有再说什么,学校的领导齐齐松了口气。   名额已定,年后就会出发。   而在这期间,温行主演的那部电视剧也开播了。   这部剧的名字叫《行山录》,主讲的是历史故事,被央视买了版权,在央视播放。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看历史片,没有情情爱爱,他们觉得枯燥,因此观看的主流是中老年人以及温行的粉丝。   刚开始收视率很低,直到有人无意间听见了《行山录》的主题曲,微博这才炸了。   【大家听过《行山录》的主题曲吗?真的,燃炸了。超级好听。】   【这么多天,终于找到口味想同的姐妹了,真的好好听,我听完后欲罢不能,直接弄成了单曲循环。】   【我是听了曲子才去看的剧,温行的演技绝了,剧里的场景也很浩大,真是一部良心好剧。】   在这些人中,还有一小簇人的言论让人摸不着头脑。   【姐妹们,你们看见《行山录》主题曲的作词作曲人了吗?这位月上宴不会是我们同道中人吧?】   【虽然说月上宴这个名字不算常见,但也应该不是吧?】   【这个不好说,但如果真是同道中人,那真是骄傲大发了。】   【我有这样一个脑洞,月上宴不但是我们宴里的人,甚至有可能是正主,曲子是淮淮谱的,词是宴少写的,想想就好带感。】   【楼上的,十年前我就不同意你退出文坛,来,笔给你,你来写。】   宴忱翻到这条言论,切小号,熟练的点了个赞。 第247章 想哥哥了?   月淮没管上官薇儿那边的事,等刘校长离开后,他就给费科接了电话。   费科已经收到帝大新换的名单,上面上官薇儿已经被取消名额,换成了月淮,但是他依旧气不平。   对着月淮抱怨。   “真不明白那些人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一个那么差的学生来纳休斯。”   他让助理打听了一下上官薇儿的事,得知她连笔试都没有过,更加生气。   月淮知道费科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个性,随意地附和了一声。   费科又吐糟了两句,转了话题,“贝斯,最近我得了一本文稿,是古埃及的语言,你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古埃及陨落,它们的语言也随之埋进了土里,现在还能看懂古埃及文的人少之又少,他找了纳休斯的几个语言系的教授,但是都没有翻译出来。   月淮没拒绝,挂了电话不久,费科就把文件传了过来,还附赠了留言。   【贝斯,全靠你了。(?ì _ í?)】   还发了个萌里萌气的颜表情。   月淮看着那个颜表情,嘴角抽了抽,然后鼠标一点,复制粘贴,直接发到了宴忱那里。   宴忱正在狼字队开会,听到特设的信息铃声响起,直接点开,看完后,桃花眸弯了弯,低头开始回复消息。   【想哥哥了?】   月淮:“……”   他有点无语,直接回复。   【看到了,觉得有意思。】   宴忱勾唇,轻笑一声。   【别急,哥哥忙完就回家陪你。】   月淮:“……”   他懒得回了,打手机扔到一边,开始看资料。   古埃及文的起源大概在五千年前,比华国还早,当时,他们发明出了象形文字,后期,才被语言学家识破结构并释读成功。   他之前没事的时候,研究过一段时间,对古埃及文说不上精通,但翻译文稿却没有问题。   费科发的这篇文稿难度不高,不过解起来却很费力。   月淮一边查资料一边翻译,直到有一双温热的手掌搭在他肩上,他才回过神。   他从埋首的稿子里抬起头,清冷的眸光,懒懒扫向身后的人。   “回来了?”   宴忱还穿着狼字队的制服,军绿色的军装,金色的花纹扣,腰部用黑色皮带束着,看起来劲瘦的不行。   而他整个人少了一丝慵懒,多了一丝肃然的英气。   听见月淮的话,他薄唇一挑,双眸里涌起笑意,“淮淮不是想哥哥了吗?”   “啧。”月淮把手稿推开一边,懒声开口,“都说了是觉得好玩才发给你。”   宴忱低头,薄唇悬在月淮唇瓣的上方,吐出来的气息好闻极了。   “那好吧,是哥哥想你了。”   说完,薄唇含住月淮的唇珠。   他吻的不用力,而是带着轻柔的味道,辗转绯恻,流连忘返。   月淮的耳垂微微发起烫,手掌忍不住,揪住了宴忱的衣服。   一吻毕。   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   宴忱凝视着月淮染了绯色的脸,手指抬起,在他唇瓣抚弄,“祖宗。”   月淮抬眸,“嗯?”   宴忱轻声一笑,“突然有点舍不得你。”   一年确实不长,华国离M国也确实不远,但只要一想到不能每天见到,内心就翻起不舍的情绪。   月淮把他的手指拨开,打了个哈欠,“到时候可以视频。”   他尽量不嫌烦。   宴忱将脑袋搁到他的肩膀上,像只无尾熊一样环抱他,“好吧,勉强接受。”   月淮顿了顿,手掌抬起,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允许你坐飞机来看我。”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宴忱不一定总有空。   宴忱笑,脑袋一偏,含着月淮的耳垂,轻咬一口,“好。”   他也没用力,咬着不疼,像是小奶猫似的。   月淮却觉得耳朵发烫的不行,他耷了耷眸,没作声。   宴忱也没再开口。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抱着。   外面阳光正盛,屋里静谧无声,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温馨。   过了一周,就是华国的新年。   新年是华国人的大节,无论是出游多远的人,在这一天,都会回家,和自己的亲人团聚。   顾云澜没让月淮他们回沪市,而是来到了帝都,大概在帝都过年。   顾苏恩自然也跟着。   经过那次看守所的经历,她现在收敛了不少,好像是被吓怕了,整个人都显得瑟缩。   看见月淮和顾苏郁后,她先是害怕的缩了缩肩膀,才小声的叫了一声。   “月……月淮哥。妹妹。”   月淮淡淡瞥了她一眼,给面子的点了下头。   顾苏郁则是好像没听见似的,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顾苏恩委屈地扁了扁嘴,却不敢抱怨。   今日不同往日,没有了妈妈和霍叔叔给她撑腰,她明白自己什么也不是。   顾云澜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小恩之前做的事确实过分,小郁对小恩冷淡,也是情有可原。   几人也没有多说,离开机场后,就去了樾亭。   明天就是除夕,樾亭已经布置一新,窗户上贴了大红的福字,大门口挂上了漂亮的红灯笼,很有新年的气氛。   房子大,房间也多,完全不会出现不够住的情况。   顾苏郁帮顾云澜把行李放好,又帮他把加湿气打开。   帝都不像沪市,这边的空气比较干燥,冬天需要开加湿器。   顾云澜看着顾苏郁忙来忙去,不由叹了口气,“才大半年不见,爸爸就觉得你长大了。”   会懂得照顾人了,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内心封闭,任何人都走不进去。   顾苏郁抬起头,寡淡的眉眼显得缓和,“我十六岁,是个大人了。”   古时候,十六岁的女生已经嫁人了。   顾云澜摸了摸她的头,笑容温和,“爸爸知道,爸爸就是感叹。还有,你怎么把头发剪 这样。”   小郁原来是长头发,大概到肩,看起来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女生,现在则剪得和男生的头发一样,再加上现在长开了,眉骨凌厉,有一种雌雄难辨的帅气。   顾苏郁没情绪的点头,“嫌麻烦。”   学校追她的男生太多,她嫌烦,再加上洗头麻烦,就直接剪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剪了以后也麻烦,男生是不追她了,但是追她的人换成了女生。   偏偏对女生又不像对男生那样可以直接动手,烦得她要命。   顾云澜笑着摇头,“你啊,现在和你哥哥一样。”   什么事情都嫌麻烦。   一提月淮,顾苏郁眉眼明显缓和下来,抿着唇角,双眸闪着光。   “哥哥很棒。”   顾云澜看着顾苏郁一脸崇拜的模样,忍不住失笑,点头,“对,你哥哥是很棒。”   收拾好房间,两人就出去了。   月淮和宴忱在客厅,两人都坐在沙发上,一个懒洋洋的看手机,一个神情慵懒的看文件。   看见顾云澜,月淮坐正身体,眼皮微抬,“爸,带你出去逛逛?”   顾云澜笑道:“行,刚好置办点年货。”   他去叫了顾苏恩,顾苏恩一听要和月淮一起出去,疯狂摇头。   “爸爸,我不去。你和哥哥姐姐去吧。”   顾云澜只好由着她,等从房间出去后,和月淮他们一起去超市。   越是节日的时候,超市越是人满为患,里面挤得满当当都是人。   月淮对置办年货没什么是概念,也不懂要买什么,就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跟在顾云澜身后。   顾苏郁也不懂,往年过年都是顾云澜置办,她干脆也和月淮一样,当甩手掌柜。   宴忱则推着小推车,边拿年货,连和顾云澜聊天。   态度很好,没了往常的慵懒矜贵,似乎还有点巴结的意味。   顾苏郁扫了一眼,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一旁的月淮出声,“哥哥,爸爸知道你和宴哥的事情了。”   月淮脚步一顿,又恢复若无其事,“怎么知道的?”   顾苏郁看见一旁架子上的零食,拿了一袋,“爸爸自己看出来的。”   月淮挑眉,“爸爸怎么说?”   顾苏郁想了想,“也没怎么说,就……好像接受了。”   月淮点头,示意知道了,眸光落到宴忱身上,定了定。   宴忱似乎感受到了,转过身,唇角噙着一丝笑,“怎么?”   顾云澜也看向他。   月淮懒懒摇头,“没事。”   他就是想知道,眼前的男人要是知道了他爸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会是什么表情。   买完东西,几人离开超市,回到了家里。   顾云澜有点累,回房间休息。   顾苏郁也回房间,打算看书。上了一学期的课,她突然觉得数学系没意思,想转到建筑系,寒假期间,她打算把建筑系的书看一看。   月淮和宴忱也回到了房间。   宴忱换了家居服,从卫生间出来,见月淮没正形的坐在电脑前,好笑地弯了下唇。   “今天不看剧?不和江照打游戏?”   月淮撩起眼皮,嗓音懒懒散散,“哥哥,有件事想告诉你。”   他声音清清冷冷的,哥哥从这两字从他嘴里喊出来,总是令宴忱心尖微痒。   他桃花眸闪了闪,笑,“什么事想告诉哥哥?”   月淮抬下巴,目光注视着他,“小郁说,爸爸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宴忱:“……”   他嘴角的笑容微凝。   怎么说呢?   就有一种丑女婿终于要见丈人的心虚感。 第248章 唯愿白首不离(完结)   翌日,就是除夕夜。   宴忱给李嫂放了假,石头也回老家。   家里就只有他们几个人。   清早起床,宴忱打算去厨房准备早餐,进去的时候,发现顾云澜已经在了。   看见他,顾云澜笑了笑,“小忱,这么早?”   宴忱敏锐地发现顾云澜的称呼变了,顿了顿,又恢复如常,挺有礼貌的,“我习惯早起,伯父,你歇着,我来做。”   顾云澜摆了下手,“不用,这些事情我做习惯了,我来就好。”说完,看了罕见拘谨的宴忱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郁告诉你了?”   宴忱从来不怀疑顾云澜的智商,如果顾云澜不聪明,就不会生不出来智商168的顾苏郁。   他敛着态度,很端正的模样,“是淮淮说的,说是小郁告诉他的。”   顾云澜笑着摇头,“这两个孩子啊。”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声,“伯父对你没有意见,只要你对小淮好就行,你也知道,他从出生,过得就不是很好。”   宴忱郑重道:“伯父放心,我这一生都会把淮淮放在心上,摆在第一位。”   顾云澜拍了拍他的肩,“好孩子,伯父相信你。”   宴忱紧绷的脊背放松,又恢复了惯常的模样,“我来给伯父打下手。”   这一次,顾云澜没有拒绝。   早餐简单,就熬了点粥,又炒了几道小菜。   等差不多做完,月淮和顾苏郁也起来了。   吃完早餐,休息了半天,到了下午,就开始准备年夜饭。   北方这边都是吃饺子,而南方那边则是吃汤圆。   顾云澜打算两样都做,调好饺子馅后,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月淮,对他招手,“小淮,过来包饺子。”   月淮手上动作一顿,游戏里传来人物死亡的播报声,他把手机收起来,罕见的默了默。   “我?”   顾云澜把馅放到餐桌上,“还有小郁。”   正在看书的顾苏郁:“……”   她和月淮对视一眼,默默站起来,走到餐桌前。   智商极高,常常被人称作大佬的两兄妹,对着一盘饺子馅,纷纷陷进了沉默里。   他们两个天才人物,有一天竟然会沦落到包饺子?   月淮拉开椅子坐下,拿出手机翻包饺子视频,看完,顿了一下,“你擀皮,我包。”   顾苏郁很乖的点头。   她学着视频里那样,先把面团揉成长条,再用刀切成小块,然后再用擀面杖擀。   擀完,再给月淮。   月淮看着不规则形状的饺子皮,默了默,“视频里的皮是圆形的。”   顾苏郁:“……”   她看了一眼被暂停的视频,也默了默,“要不哥哥你擀,我来包。”   月淮抬了下眼皮,将擀面杖接了过来。   一分钟后。   顾苏郁拿着椭圆形的饺子皮,陷进了沉思。   原来她哥也不是无所不能,最起码,他不会擀饺子皮。   等顾云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月淮和顾苏郁坐在餐桌前,望着桌子上饺子皮,纷纷发呆。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顿时,“……”   这椭圆的,长方形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把所有的饺子皮收拢起来,又揉成面团,“算了,你们两个还是去玩吧。”   他原来怎么没发现,他养的一对儿女这么废。   月淮身体放松的靠到椅背上,懒懒出声,“这东西太难操控了。”   顾苏郁迅速点头。   顾云澜笑着摇头,“有什么难操控的,要不你让小忱来试试,看他能不能擀好?”   月淮顿了顿,冲着厨房喊,“哥哥。”   宴忱正在调凉菜,听见声音,桃花眸弯了弯,走出来,“怎么?”   月淮指了指餐桌,“你来擀一下饺子皮。”   宴忱挑眉,扫了一眼,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把一次性手套摘下来,接过顾云澜手里的擀面杖。   揉条,切块,按压,一手捏面,一手擀。   动作挺快的,行云流水一样。   不过二十秒,一张薄厚适中的饺子皮就擀好了。   月淮:“……”   顾苏郁:“……”   顾云澜往他们两个头上各拍了一下,“现在信了吧。”   月淮:“……”   他老祖宗今天真的没脸。   宴忱看着月淮的模样,好笑的不行,对顾云澜道:“伯父,凉菜调好了,你试试味道,我来包饺子。”   顾云澜说了声好,又无奈地看了月淮和顾苏郁一眼,“你们两个好好学,小郁,去把你姐姐叫出来,让她来包饺子。”   顾苏郁:“……”   她默默站起来,去敲顾苏恩的房门。   顾苏恩最近都躲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平常都不出去。   听见敲门声,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走过去,把门打开。   “小郁,怎……怎么了?”   顾苏郁没什么情绪,冷冷淡淡的,“爸让你包饺子。”   顾苏恩很小心地点了下头,等顾苏郁转过身,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到了餐厅后,她去厨房洗过后,坐到了餐桌前。   这会,宴忱已经把皮擀出来了。   月淮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宴忱动作,见顾苏恩过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顾苏恩也不敢说话,捏了一张皮,小心的包饺子。   顾苏郁也来了,坐在月淮旁边,也冷淡的注视着顾苏恩动作。   顾苏恩本来就怕两个人,被他们望着,差点吓得哭出来,只能埋着头,努力认真包饺子。   气氛倒是罕见的和谐。   包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顾苏郁抬手,拿了两个饺子皮,将其中一张交给月淮。   “哥哥,试试?”   月淮默了默,把饺子皮接了过来。   两人开始包饺子。   倒是不像擀皮那样难,包起来还挺容易,就是样子不太好看,七扭八歪的。   宴忱已经把皮擀完了,看见月淮包的饺子,弯了一下唇,“包的挺好看。”   顾苏恩:“……”   她看着形状各异的饺子,深深地陷进了沉思里。   等顾云澜再出来,饺子已经包得差不多了,不过打眼一看,就知道哪些是小恩包的,哪些是小郁和小淮包的。   小恩包的齐齐整整,每个都像金元宝,而小淮和小郁则是七扭八歪。   他不由地失笑,见月淮看他,又顿了一下,“包的挺好看。”   正在这时,龙渝也来了。看见桌子上的饺子,下意识皱眉。   这是饺子?   宴忱慢悠悠出声,“你师父和小郁包的。”   龙渝:“……”   他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师父包的真好看。”   顾苏恩:“……”   她都快不知道好看是什么了!   月淮:“……”   他抽了张湿巾,把手上沾到面粉擦干净,施施然起身,“那一会都多吃几个。”   当他这个老祖宗不知道什么是好看?   龙渝:“……”   虽然有点嫌弃,但不敢说话。   晚上八点,年夜饭正式开始。   顾云澜把电视打开了,上面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   就着电视里的歌舞,他们吃完了年夜饭。   按照习俗,是要守夜的,但是顾云澜习惯早睡,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就熬不住了,打算回房间休息。   临睡前,他将红包从口袋拿出来,一人分了一个。   包括宴忱和龙渝也在。   宴忱挑眉,“顾伯父?”   顾云澜笑笑,“拿着,钱不多,当个彩头吧。”   红包确实不多,捏着的话,只有薄厚适中的一层,大概有两千块。   宴忱一笑,很礼貌的道了声谢。   月淮也接了,接完,给顾云澜手机里转了一笔款,“爸,新年快乐。”   顾云澜拿起手机看完,一噎,“小淮,你……哪来这么多钱?”   他刚刚数了一下,二后面六个零,有二百万。   月淮不怎么在意的表情,“上次计算机比赛奖的。”   顾云澜:“……”   他晕乎乎的,有点像做梦,“奖这么多吗?”   月淮抬起眼皮,懒懒点头。   顾云澜反应过来,开始推拒,“你自己留着,不用给爸爸。”   月淮淡淡,“我还有。”   顾云澜无奈摇头,“那你要用的时候,再找爸爸要。”   月淮嗯了一声。   等顾云澜一走,龙渝眨着眼,望着月淮,“师父,有我的吗?”   月淮直接给龙渝转了五万,转头,见顾苏郁望着他,又转了二十万给她。   最后,只剩下了宴忱。   宴忱桃花眸弯弯的,手心向上,摊开,“祖宗,有没有哥哥的份?”   月淮抬了下眼皮,直接微信发红包。   宴忱打开。   5.00   他:“……”   这差别待遇。   他好笑勾起唇,“那哥哥给你转。”   直接用银行卡转了888888过去,转完,笑望着月淮,“淮淮,新年快乐。”   月淮唇角勾起浅浅的笑纹,低声,“嗯,新年快乐。”   龙渝:“……”   靠,这个姓宴的简直酸掉他的牙。   不过想到手机里的转帐,他突然又平衡了。   有什么了不起,师父只给姓宴的转了五块,却给他转了五万。   在师父心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在这时,钟声响起。   零点到了。   外面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还有人放起了烟花。   龙渝和顾苏郁忍不住趴到窗户上去看。   宴忱凑到月淮身边,挺轻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意漫漫,“祖宗,希望以后每一年,你都在身边。”   岁月漫漫,唯愿与身边的人日日年年,白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