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替身和大佬协议结婚了   作者:仰玩玄度   在某耽美文中,穿书主角受有仨攻在怀——   温柔装逼,软饭硬吃,踹掉真金主,迎娶白月光的落魄富少。   表面淡漠,内心火热,只需一个吻,比乌龟还能忍的影帝。   一边卖力一边哭泣,一边撒娇一边翘得老高的年下狼狗。   而傅延乐则是被仨攻拼团使用的主角受的替身,一个被强行恋爱脑的土著工具人,燃烧自己、助攻主角团的慈善家,被骗财骗心、含恨而死的豪门大冤种。   *   傅延乐死前得知:和仨攻打得火热的主角受有个白月光,就是书中的边缘人物——虞京臣。   一个不受主角光环压迫,无情拒绝主角受,身心清白的高岭之花;   一个禁欲冷漠、帅绝人寰、高不可攀的豪门大佬;   一个主动要和他协议结婚并且恪守夫诫的天选船伴,极品汉子!   钮钴禄·乐:我要打狗,棒自入手。(邪魅张三笑.jpg)   *   上辈子,傅延乐被渣攻的禽语哄骗,拒绝了某国民综艺,让主角受借此综艺和俩攻狂炒修罗场cp,一贱三连,跻身顶流。   这辈子,他选择接受邀请,上门打狗。   消息一出,黑粉闻味而来:“花瓶碰瓷王能上国民综艺?正坐在哪位爸爸身上劳心劳力呢?”   傅延乐温柔回应:“坐你坟头蹦迪,不用谢我费力。区区脑残呆比,祝你永不安息。”   官宣发布,黑粉阴阳怪气:“为了红,你真的好努力,最近身体还好吧?”   傅延乐甜蜜暴击:“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嘴巴太臭,不知抗不抗揍。”   热度暴涨,黑粉再接再厉:“孤儿一个,没有瞳瞳讨人喜欢!”   然而——   影帝攻:“延乐,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傅延乐:“天地合一起,宁愿瞎也不愿信你。”   狼狗攻:“延乐哥,你真好看,我喜欢你。”   傅延乐:“你不瞎但你丑;死远点,别来逗。”   少爷攻:“延乐,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傅延乐:“掰碎你肮脏的心,放过我尊贵的命。”   黑粉:“?!”   风中凌乱的cp粉:谁来收了这个小妖精!   大N角CP火爆全网,傅延乐却被他的隐婚老公捏着后颈,抵着逼问:“你是谁的?”   第二天,被哔到怀疑人生的傅延乐含泪举着红本本上传微博:【我是绝美小傻瓜,永远只和老公搭!】   高贵冷艳的宗臣集团官博快速转发:【我家老板娘,优秀又漂亮,他人若肖想,捶你哐啷响!】   【自恋沙雕,又欲又辣的臭嘴猛零&表里不一,步步为营且浑身散发着茶香的大佬攻】   温馨提示:   1.文案预设于2021.11.22(随时会修改,大致不变,皆记录在《文案文名》中。)   2.架空,各方面都架得很空!同性可婚背景,逻辑被作者混着冰淇淋泡芙一起吃了。   3.作者不追星,任何人物没有原型!无原型!无原型!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娱乐圈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延乐,虞京臣 ┃ 配角:我方沙雕小可爱,敌方傻逼主角团。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沙雕虐渣,快乐泡茶,攻受很搭。   立意:恋爱事业两手抓 第1章 花瓶替身   【鱼圈大风车:“星动途中第3季”嘉宾:孟、顾、安(已定),twb、fyl、lqt(洽谈中)。这个阵容,大家可以期待一把子了。】   【解码孟辛秋、顾霁明,安时垢,唐宛白、林青瞳!还有一个是傅延乐?】   【傅延乐?谁?】   【回楼上:傅延乐——露脸就吸粉+挨骂的玄度TV颜值区顶流;热度比日更up主还高的月更懒比;一出现就引发黑、粉打群架的混世小妖精;号称“小林青瞳”的碰瓷界瓷王;除了脸和身子没有任何优点的臭嘴花瓶——不说了,我去重温一下小妖精的直播回放,想他了。】   【星动是国民综艺,圈内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哥哥弟弟不邀请,去邀请一个玄度TV的小网红?请问这位瓷王此时坐在哪位爸爸身上劳心劳力?】   【美貌无敌傅延乐:坐你坟头蹦迪,不用谢我费力。区区脑残呆比,祝你永不安息。(青蛙忙碌.jpg)】   【靠脸吃饭不长久,趁年轻找金主出钱,多学两门手艺,我是为你好!】   【美貌无敌傅延乐: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阴阳怪气,你算什么狗屁。(青蛙拉粑粑.jpg)】   傅延乐捧着手机坐在马桶上,大方回赠“林青瞳老婆”和“林青瞳老公”一句爱的关怀,在心里把这实行“一夫一妻制”的一家三口踢出地球。   过了一会儿,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陆家的酒真是带劲,我们在这儿躲会儿。”   “今天怎么没见到傅少,陆老爷子寿辰,他能不来?”   傅少坐在隔间里,如临大敌地玩着某模拟消除游戏。   “傅少肯定来了,苏风遥和林青瞳都来了呢,这要不是冲着傅少的面,陆少能让这两人进门吗?”   “要不是苏风遥舔着脸在傅少面前摇尾乞怜,苏家早完了。哈巴狗而已,光鲜亮丽地装逼给谁看?”   “苏风遥不一直那样?整天装得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傅少以前也不是傻白甜,怎么突然就让他给哄得团团转?一直救济苏家就算了,今儿还把林青瞳这个私生子给放进来,傅少到底怎么想的?”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傅少这是把陆家那荷花池都给喝干了,要不然也不能把智商醉成负数。”   眼看着就要第二次死在同一关卡,傅延乐啧了一声,氪金买了三把小锤子,直接通关,然后拿星星兑换了个淡紫色的沙发。   “我还听说苏风遥打算和傅少告白,订了一大车玫瑰花。”   “他们俩不早就在一起了?”   “那是传言,这‘言’是谁放出来的,你心里没数?苏风遥简直把傅少利用得透透的,说不定到时候傅少恋爱脑上头,把手里的财产全部拱手送狗。苏风遥东山再起,再把傅少踢了——简直是十万个大笑话之最!”   “这不能吧?”   “能,《替身情人·虐恋99日》里就这么写。”   “说实话,我要是比傅少牛逼,我他妈就弄死苏风遥。傅少貌美如花,怎么能便宜这狗逼?”   “啪嗒。”   傅延乐推开隔间的门,走到洗漱池边。他侧身擦手,看向目瞪口呆的两人,随后将纸团扔进篓里,与两人擦肩而过时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两人同时虎躯一震。   “对不起傅少,苏少是世界上最帅最有才的,您二位简直是天造地设,金童玉童。”   “对不起傅少,苏少是天底下最单纯深情的,祝您二位日子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弄死他,我重金酬谢——这句话保真。”傅延乐语气温柔,捧着两人的脑袋向中间靠拢,“《替身情人·虐恋99日》的链接,发我微信。”   说完,傅延乐松开两颗脑袋,从两人中间擦身而过。   刚走出洗手间几步,傅延乐就听见洗手间的门被关上又被反锁的声音。半分钟不到,一位不知名的微信好友发来一条链接。   傅延乐点了进去,将小说收入书架,又走了几步,伸手推开小露台的门。   南都的秋天阴雨绵绵,阴沉的云层只要被撕裂,雨豆子就倒泄不停。花圃被砸得凋败萧疏,两侧走廊上却站着精心打扮的宾客,三两成群,碰杯交谈。   傅延乐远远地看着女士们身上那或吊带或露背的长裙,感同身受地打了个抖。   今天是陆家老爷子的寿辰。傅延乐和陆家孙少爷是在陆老爷子的铁棒下苟活大的难兄难弟,从小就有一起光着屁/股蛋遛鸟、迎风甩鼻涕的深厚情谊,自然在受邀之列。   陆明鹤走完虚假社交流程,闻着味儿找到二楼小露台时,傅延乐正侧身靠在露台前凹造型。   他手里的酒杯斜着,剩下的丁点酒液点在杯口,摇摇欲坠。白衬衫放浪地敞着领口,露出枕在锁骨上的一圈银色宽链。上半身的线条若隐若现,屁股包在西裤里,是又翘又紧,衬衫固定夹还在裤筒里露出一点轮廓。   幸好老子是头不吃窝边肉的色狼。   陆明鹤真心为自己的原则和坚强鼓掌。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牛逼的一件事,就是没把傅延乐拐上床。   傅延乐摇摇酒杯,“收起你邪恶而真诚的口水,爸爸冷。”   “我说怎么突然下雨,原来是月亮都被你骚退了。”陆明鹤提起椅背上的高定西装,把傅延乐裹成薄皮粽。   “鹅er!”傅延乐迎风打了个酒嗝。   “你的准男友正到处筹集资源,不下去帮他?”陆明鹤嗤道,“我干脆就地举办个慈善晚会,让今天来给老爷子祝寿的宾客都给我们傅少一个面子,各自出点钱,把苏家给盘活,怎么样?”   傅延乐将目光压在阴沉的雨幕中,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叹了口气,“为什么一个禽兽会成为我的准男友?就算我小时候往你身上撒过尿,我也罪不至此。”   “啊?”陆明鹤伸手,猛拍傅延乐的脑门,“没发烧啊!你不是说等苏风遥给你告白,你就正式跟他谈恋爱,还要拿你妈留给你的遗产救济苏家吗?”   傅延乐拍开陆明鹤那只沾了各路香水的爪子,“陆元芳,你怎么看?”   “三个字:操嫩爹。”陆明鹤真心跪服,比出国际友好手势,正戳傅延乐脑门,“宁是大情种!不对,抬举你了,你特么是恋爱脑!单细胞生物!智商盆地!脑子被驴360度连环踢了!”   傅延乐捂着心口后退三步,指向陆明鹤的手指的颤抖频率堪比情/趣用品店陈列出来的镇店大宝贝。   “陆北城,你好狠!”   眼见傅延乐那张精致昳丽的漂亮脸蛋瞬间拉长,成了张华而不实的皱桌布,陆明鹤顿时心软。   “说重了,没360度连环踢,就是180度平踢而已。”陆明鹤伸手,弹了弹傅延乐的那撮呆毛,“你左遗产,右股份,脑门写着“人傻好骗”,苏风遥不骗你都浪费了你的弱智,哦不——是你的善良。他还要借你傅大少爷的势,让苏家东山再起。说白了,你就一工具人,哦不——你是慈善家。”   这是陆明鹤第10086次将无情残酷的事实告诉他的傅大少爷,但他在前10085次都只能得到傅大少爷怀疑的眼神,和“我不信,风遥哥是真的喜欢我,毕竟我这么好”这句抓马又抓瞎的台词。   但这次没有。   傅延乐的眼神又静又沉,看得陆明鹤在秋夜打了个哆嗦,恰好风一吹,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嘛呢?”陆明鹤抱胸警惕,“不会因为我道破残忍的事实,你特么就要砸碎酒杯戳我喉咙了吧?”   “我们的友谊比钢铁还要坚强!如果我要送你下地狱,也会用最温柔可爱不见血的方式。”傅延乐顿了顿,“不过,你点醒我了,我悟了!”   陆明鹤张大嘴,朝傅延乐展示鲜艳欲滴的嗓子眼——“啊?”   什么意思?醒悟了!   操,这简直比老爷子同意他包小明星还惊悚!   毕竟娇纵霸道的傅大少爷不知中了什么邪,不仅对苏风遥一见钟情了,还被哄成了一只可怕的恋爱脑小舔狗,不仅任由苏风遥利用自己、帮助破产的苏家苟延残喘至今,这次更是为了在苏风遥面前艹人设,逼他给林青瞳也发了请帖。   当然,傅少的降智行为完全可以做满一个PPT模板。   陆明鹤真的无数次怀疑过苏风遥那逼给傅狗子下了蛊,毕竟傅延乐在遇见苏风遥之后,整个人就散发着一种又蠢又丧的炮灰气质。   可现在是几个意思?   陆明鹤当即后退两步,双臂大展,召唤出隐形的翅膀,“何方妖孽附身我兄弟?出来,受爷爷一拜!”   “滚!你爹没被附身。”傅延乐默默道:是你爹重生了。   傅延乐上辈子是死于刹车失灵造成的车祸,死后自我觉醒——原来他是一本n那个p耽美文中的人物。   主角受是穿书人士,原主林青瞳就是他那位渣爹婚内出/轨小姨子并先他一步出生的孽果。   主角受穿书后励志要从底层糊咖混到当红顶流,并且成为傅家的正牌少爷。他一改原主作死的炮灰人设,一路散发香醇浓郁的茶香,迷得主角攻们一见倾心,日夜肖想。   主角攻们对拥有“欲擒故纵十级证书”的主角受求而不得,夜夜咬着被角,将思念流成了海洋。   主角攻们想得到主角受,也想帮助主角受,于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他,傅延乐。   他是和林青瞳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手握大额股份的傅家少爷;是曾经多次给林青瞳难堪的反派;是主角受的天选踏脚石;是他们思念白月光的专属寄品!   于是,攻一苏风遥率先发功,拿出堪比攻二——娱乐圈最年轻的三金影帝孟辛秋的精湛演技,装温柔追求者、知心好哥哥,哄得情窦初开的他化身情种。   不对,是舔狗型恋爱脑!拼多多牌的碰碰车型替身!   总之经过各种软饭硬吃的骚操作,苏风遥利用他让苏家翻盘逆袭,和其余两攻一起帮助林青瞳转私生为正牌。主角团们爱□□业双丰收,而他却落得个钱财空空、心肝痛痛,死于车祸的下场。   鹅er!一群狗瘠薄贼!   傅延乐一拳捶在陆明鹤屁/股上,转头就往外面冲,气势堪比杰瑞的三位远亲。   陆明鹤捂着屁/股蛋跟上,“去哪儿?”   傅延乐伸手把陆明鹤掏进怀里,咬着牙阴森地说:“你知道二楼的最后一间休息室在今晚会发生什么吗?”   陆明鹤缩了缩脖子,“鬼吃人皮?”   “你就这点见识。”傅延乐神秘地说,“‘傅少的准男友’和我的‘好哥哥’将会在那里完成爱情动作片的前半段戏份。”   “什——么!”陆明鹤当即发出一声嘹亮的鸡鸣,箍着傅延乐的后颈就往前面拽,顺手抽出腰上的皮带在空中舞了两圈,“捉/奸去!这俩贱皮子果然不是什么好畜生!”   “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傅延乐用体重刹车,“我另有安排。”   “什么事比捉/奸重要!”陆明鹤将脸骤成了荔枝皮,“宝贝儿,你是不是被气疯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傅延乐确实是要气疯了,但经过死亡的洗礼,他确信自己成熟了,是名合格的反派了。   合格的反派绝不冲动行事,他要具备一种游刃有余的B格!   “报复苏风遥的办法很直接,就是让苏家翻不了身。”傅延乐温柔地说,“那林青瞳呢?”   陆明鹤嗤笑,“让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呗。”   “这是从事业层面,还有从感情层面上的。”傅延乐高深莫测地说,“真正的智者要学会分类讨论。”   “我知道了。”陆明鹤露出反派的标准邪魅笑,“切掉他们俩的jj绑在一起喂狗,让他们亲眼观赏,再手写一万字的观后感并富有感情地朗读出来!”   “鹅er!法外狂徒陆三,不愧是你,还有——”傅延乐眼神下移,嘴角露出同款邪魅笑,“裤链开了。”   陆明鹤猛地夹起腿,委屈巴巴地摆出自卑小内八,挪到一旁绑腰带。   傅延乐收起笑容。他在死前得知了一个秘密,恰好是从感情上报复林青瞳的关键——   和三个攻爱得要死要活的林青瞳,心里其实藏着一轮白月光,就是虞家的掌权人虞京臣。   虞家是老牌世家,顶级金窝,虞京臣作为掌权人,那是金窝里最闪耀的一颗金蛋。不过可惜了,虞京臣不符合作者的主角设定,只是个出场两次的边缘人物。   而虞京臣的第一次出场就是在老爷子的寿辰上。   按照书中剧情,在一个小时前,林青瞳对虞京臣一见倾心,上前结交却没得到一个眼神。   倍感耻辱和失落的林青瞳借酒消愁,差点和苏风遥滚了床单。   如果不是他到处找苏风遥,这对狗男男会在陆家完成爱的大结合。   后来,林青瞳又试图搭上虞京臣的船,不仅失败了,还遭到严重警告,于是只能将虞京臣藏在心里,夜夜咬被角思念。   得知这个秘密后,傅延乐本想让主角攻们也惊喜一下,可惜在路上出了车祸,这个秘密没能发挥作用。但是现在……   傅延乐摸了摸下巴,如果林青瞳看见他和虞京臣搭在一起,会不会无能狂酸?   另外,就凭他这呆比设定,这本书的主角光环就他妈离谱,Bug就他妈多得打结,所以如果他能搭上虞京臣的船,也能多几分保障,毕竟原文没出现龙傲天主角团挥手搞垮虞家的剧情。   陆明鹤挪回来,见傅延乐的脸色像染料坊里的布一样各色纷纭,忍不住爱抚他狗头上的小卷毛,“被爸爸的雄伟冲击到了?”   “呵就你这两颗小鹌鹑蛋加玉米肠,还想冲击你爸爸——”傅延乐的嘲讽戛然而止。   旁边的休息室突然被人打开,傅延乐闻声看过去。   走出来的男人穿着黑色长款西装,衣摆下方的小腿包裹在笔直的西裤下,透露出禁欲的气质。或者,也可以说那是一种……   勾人撕碎这严实、窥露其中的反向诱惑。   傅延乐的眼神不安分——   它顺着被黑袜包裹住的脚踝不断往上摩挲,发现这男人是冷白皮。他五官深邃俊美,偏浓艳,却被冷漠的神态所覆盖。高不可攀,矜贵冷峻。   那双唇锋锐薄情,唇色却偏红。客观评价,它很适合拿来接吻,还得是法式。   这种顶尖的相貌,看过就不会忘记。   是虞京臣,他未来的船伴。   作者有话要说:   帅·虞:纠正错字,是chuang伴。 第2章 协议结婚   壁灯洒下的光是暖黄色,虞京臣身上却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冷峻得像没有人情味的貌美棺材。   只是虞京臣看过来的那一眼长达三秒,让傅延乐不禁心生猜测:他很美貌,极致的美貌,连虞京臣都多看了两秒。   毕竟大佬看人最多一秒,他们的眼睛都长在头顶,看人很费力。   陆明鹤回过神来,连忙硬着头皮上前。他是玩得开的混账,平时面对陆老爷子的打狗铁棍也能爷慈孙孝地耍浑,此时面对虞京臣却有些拘谨,甚至称得上乖巧。   “虞总休息好了?下面有玩乐项目,虞总感兴趣的话,可以下去玩玩。”   傅延乐不动声色地蹭开陆明鹤,心想:虞京臣要是喜欢扎堆,他躲休息室里干什么?   “虞总,好久不见。你贵人多忙,肯定不记得我,但没关系,虞总的绝世容颜早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虞总喜欢喝茶,恰好老爷子的茶室里有上好的君山银针,我偷来请你品尝,不知道虞总肯赏光吗?”   傅延乐说完后嘴角呈蜜汁角度勾起,笑不露齿,极度乖巧。   你这个不孝孙贼……不对!陆明鹤朝傅延乐挤眼:虞京臣喜欢喝的是酒!拍马屁都能拍错!   虞京臣想起刚才顺耳从别人口中听来的那句“傅大少脑子有多少泡,长得就有多他妈好”。他不对前半句做出评价,只同意后半句。   他用眼神平静且直白地摩挲着傅延乐的眉眼,窥视般地拨动那桃花眼中的雾霭,从高挺俊俏的鼻梁蹭下,淌过那两颗盛着浅水的梨涡,最后落在红润饱满的唇间——像是在逡巡自己的领地。   这目光犹如实质,仿佛是虞京臣胆大妄为的指腹。   傅延乐脸皮发热,浑身不自在,催促性地说:“虞总?”   虽然他长得好看,但也稍微收敛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做剥皮前的精准丈量呢,怪吓人的。   虞京臣收回眼神,点头说:“我的荣幸。”   好耶!   傅延乐将手绕到腰后,朝陆明鹤比了个手势,带着虞京臣离开了。   “什么玩意?”陆明鹤站在原地抠脑壳,抠掉三根头发后才转身一拍手,“这犊子以前不是说虞京臣是吃人的老虎,一看见人家就躲开吗?怎么今天这么主动地凑上去了?”   *   傅延乐对陆家的熟悉度远超傅家。他带着虞京臣抄近路,进入陆老爷子的茶室,并吩咐人去烧水。   陆家的管家提着水壶闻风而来,朝对坐的虞京臣客气颔首,随后转身凑到傅延乐耳边,用气声说:“泡茶可以,别泡人!实在忍不住的话,就把摄像头遮住,老爷子年纪大了,看不了刺激的场面!”   傅延乐微笑着抡起拳头。   忧心忡忡的管家识相地遁走,以0.5倍速轻轻关门,最后看见傅少摆出了难得一见的端庄模样。   虞京臣看过不少人泡茶,各个优美沉静,但今晚也要多看傅延乐一眼。可能是因为那截劲瘦白皙的手腕,或是那双玉笋似的手,极致的美观。   沉默在茶室发芽,只能听见茶具挪动的轻响。   约莫二十分钟后,傅延乐双手端茶,“请虞总赏茶。”   虞京臣伸手接过,道了声谢,看着茶芽舒展,三浮三沉,最后碧波春芽,浑然一体。若是以前,这过程足以让人心静,但是现在却失去了静心凝神的效用。   虞京臣品茶,在傅延乐期待的眼神下点头,“茶好,人好,我很喜欢。”   傅延乐有些高兴:虞京臣也不像传言中那么不好相处嘛!至少有眼光,欣赏水平高,嘴巴甜!   “虞总喜欢就好。我喝了酒,不能同饮,下次等虞总有空,我再请你。”傅延乐放在膝上的双手微蜷。   他是想约下次,但他语气平淡,虞京臣会不会误会这是句客气文学?   虞京臣放下茶杯,没有回应邀请,而是说:“听说苏风遥和傅少好事将近?大家因为傅少而对他多有礼让,甚至有人不惜风险和苏家合作。在这种情况下,私下约见可能会引起误会,我不想损害你们的感情。”   傅延乐突然感觉茶室里不止一杯茶。   但虞京臣面色平淡,就像是随口一提……而且虞京臣对他卖什么茶艺?   傅延乐踹走这诡异吓人的错觉,一脸正气地说:“这简直是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虞京臣抬起眼皮,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傅延乐瞥见虞京臣摩挲茶杯的手指顿住了,像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即将要说的话里。   这么感兴趣?   傅延乐心下哔哔人不可貌相,连虞京臣都爱八卦,嘴上却撒谎说:“不怕告诉虞总,我怀疑这狗贼图谋不轨,所以将计就计,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虞京臣放在茶杯上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信了,“既然傅少单身,那我想和你谈一笔合作。”   傅延乐正计划怎么和虞京臣打关系,闻言心里一喜,故作矜持地说:“虞总请说。”   难不成虞京臣看出了他在做生意上的天赋,要和他钱生钱了!不愧是顶级霸总,就是有着超乎常人的眼光!   “傅少觉得我怎么样?”虞京臣说。   “这还需要说?我以为我对虞总的倾慕已经表现在脸上了。”傅延乐挥臂,“我一看到虞总,就好像被丘比特的箭射穿了心脏。但我并没有死亡,而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大吼一声好惊喜!”   他面色自然地收回抽筋的手臂,掌控着节奏。   “我在白云为我翻涌之际站起身来,抚摸心脏,发现原来虞总已经被我锁在了心底深处。从此,我每心跳一次,就想虞总一回。”   虞京臣喝了口茶,在傅延乐灼热的目光中选择直言不讳,“说人话。”   “虞总有颜有才又有钱,头上顶的是虞家家主和宗臣集团掌权人等光环,手中捧的是高学历和厚履历等金杯,脚下踩着的是我等庸人对您爱慕的心——”   傅延乐深吸一口气,无比郑重地微微侧手,指向虞京臣。   “在我看来,虞总是谢庭玉兰,渊渟岳峙,乃我辈楷模,让我等汗颜!”   这个马屁,简直比万千渣男在情人节起誓时招来的雷还响!   虞京臣沉默了一会儿,“爱慕?”他重复询问,“你,爱慕我?”   傅延乐在此时发觉自己遣词的水平还需提高,但他没有纠正,真诚地说:“是的!”   “那正好。”虞京臣受到爱慕也不见高兴,平静地说,“想必傅少还记得我母亲。”   傅延乐当然记得,他妈妈去世前和虞夫人是旧相识,虞夫人因为这层身份曾经对他多有照拂,这也是他敢主动勾搭虞京臣的原因。   但是……傅延乐偷偷看了虞京臣一眼。   上辈子,他不知怎么就被苏风遥哄骗,还对苏风遥的话深信不疑,对本就凶名在外的虞京臣退避三舍,后来还和虞夫人彻底冷淡。   现在想来,他如果不是被强行降了智,就是被强行挖了脑子。   傅延乐收敛情绪,说:“当然记得,虞夫人和老虞总现居国外,我也不好打扰。等过年,我就厚着脸皮上门拜访。”   “不用厚着脸皮,可以名正言顺。”见傅延乐一脸懵然地看过来,虞京臣摩挲着茶杯的指腹缓缓施力,“母亲希望我快些成家,傅少愿意和我合作吗?”   “啊?”傅延乐将屁/股往后蹭了蹭,“我虽然长着张不安分又风流的脸,但我有一颗干净且纯真的心。我不是随便的人。”   “如果是你,母亲应该会满意。何况虽然是协议结婚,我也会忌口。”虞京臣顿了顿,“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傅延乐瞬间被取悦,“协议期是多久?”   “两年。”虞京臣说,“傅少既然对我别有所图,那这项合作就是互惠互利。”   陡然被拆穿小心思的傅延乐咳了两声,小声说:“只是协议结婚哦,那夫夫义务什么的?”   应该不用包上/床吧?   虞京臣是出了名的不好色,任凭各路妖精使尽手段也摸不到他一根头发,看起来又冷淡禁欲,应该没有太过旺盛的生理需求。   就算有,就启动勤劳伟大的五指姑娘。   如果不够,那就让十指姑娘轮流夹击!   虞京臣摁着杯子,“只是协议结婚。”   傅延乐的小算盘打得太响,没有察觉虞京臣这话只回答了一半,激情地拍了板。   “好!”   傅延乐的本意是和虞京臣做朋友,这样既可以给林青瞳一种“我和你的白月光很亲密哦”的错觉,也可以在日后有需要的情况下寻求虞家的帮助。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天降大饼!   傅延乐愉快地啃着大饼,看见虞京臣终于松开手指,将茶杯放下了。那指尖略微发白,是使力又松开后的那一秒才会有的反应。   难道虞京臣也是“被天天催婚族”的一员?但他隐约记得虞夫人很开明啊。   虞京臣起身,傅延乐没再继续琢磨,随口说:“还在下雨,虞总出行注意安全哦。”   虞京臣拿过一旁的外套递过去,“我明天来接你。”   “去哪儿?”傅延乐走神地看着深色西装上的那只手。   虞京臣的手好看又有力,手背上的青筋在冷白皮的衬托下性感得要命,这就是传说中可以一把掐住小受细腰并且上提下放、来来回回不限次数的美攻手吗?   虞京臣见傅延乐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索性展开外套给他披上,说:“民政局。”   凑得近了,傅延乐能闻见虞京臣身上的茶香,沉绵悠长。   还真是一位浑身散发着茶香的男子。   傅延乐快速伸手拢好外套,在打开茶室门的那一瞬间被匆匆赶来的管家撞入怀中。   “!”   管家以高175、重140的吨位在冲力的加持下将傅延乐撞得一个后倒。   傅延乐再以高180.1、重120的原吨位、在管家的加持下撞进了目测身高190的虞京臣怀中。   “!!”   虞京臣伸手揽住傅延乐,丝毫不晃地拯救这两张多米诺骨牌。   下一秒,他按在傅延乐肚皮上的右手微动,食指翘起——狠狠地将管家戳开。   管家捂着被戳痛的肚皮连连后退,惊恐地看向被冒犯的虞京臣,在确定对方没有生气之后变得更惊恐了——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傅延乐在管家的注目礼下慢吞吞地蹭着虞京臣站起了身,仰头和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对视了几秒,腼腆地缩回了脑袋,脆弱地说:“不好意思,美人总是一碰就倒的。”   “没关系。”虞京臣看着傅延乐头顶那几撮颤巍巍的小呆毛,觉得这头卷毛和润亮的眼将傅延乐衬得像漂亮的小狗。   很可心。   外薄内厚的脸皮让傅延乐很快就恢复如常,他瞪了管家一眼,“贵客面前,丢人!”   管家咳了一声,端庄地和虞京臣鞠躬致歉,随后上前小声和傅延乐咬耳朵。   院里还滴着雨,傅延乐在管家的气泡音中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戳开他,“大点声,说清楚!”   “小、祖、宗、你、被、绿、了!”管家恭敬而怜惜地说,“苏风遥那逼崽子和林青瞳脱光光,在二楼最后一间休息室里谈心,被少爷逮了个正着——你看!”   管家举起证物:一包撕开一半口子的小雨伞和一瓶便携润/滑油。   虞京臣瞥了傅延乐一眼,放在腿边的手微蜷。   “随身携带辅助装备,不愧是他。”傅延乐保持着成熟反派的淡定,“录像了?”   “啊?”管家回忆了一下,“好像没!”   “陆明鹤脑子被泡豆奶了?捉奸特么的不带摄像!”傅延乐气得叉腰,一手拐捣在一道硬硬的“墙”上,他蓦然回首,才发现虞京臣与他之间连片兰州拉面牌牛肉都挤不进去。   他们还紧贴着。   傅延乐默默地放下手,将两臂同时往身前一缩,突然想起那个虞京臣扭断谁谁谁胳膊的传言。   虞京臣见状伸手将那撮呆毛往下一压,什么也没说。   管家的喉咙间像装了抽风箱似的,见状“呼”地松了口气,解释说:“少爷怕传出去,您不好做人,所以叫人把二楼侧楼梯给关上了。”   虽然傅少和苏风遥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但是圈内都默认了两人的关系,苏风遥更是借着傅少“准男友”的身份得到了不少利益。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傅少就活脱脱成了一个大冤种。   傅延乐翻了个白眼,“瞎搞的又不是我。”   他不是没想过让在场众人都来看看这对小鸳鸯摩擦起热的画面,但又怕老爷子心里膈应,所以退一步,让陆明鹤过去捉奸,素材备用。   但他高估了陆明鹤,这智商盆地竟然连“捉奸要录像”的常识都不具备!   “走,去看看。”傅延乐走了一步,转头朝虞京臣发出真挚的邀请,“臣哥,我可以诚聘你陪同吗?”   林青瞳此时要是看见虞京臣,那滋味应该会很酸爽吧!   “诚聘?”虞京臣说,“报酬呢?”   这声臣哥白叫啦?果然是精明的商人!   傅延乐腼腆地说:“你提。”   “家里有罐新得的茶,我还想喝茶。”虞京臣点到即止。   傅延乐十分上道,百分爽快。   “小傅的第一夜就卖给你了,陪泡陪喝陪坐,一条龙服务,包你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脸红·虞:能不能陪……   爽快·傅:得加钱! 第3章 拳打脚踢   陆明鹤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角,一手握拳,一手按着林青瞳,眼神凶狠地咬着苏风遥,鼻孔下似乎有两股湛湛气流喷涌而出。   赶来看戏的傅延乐被这诡异的画面震慑住,顿时感觉被“绿”的更像是陆明鹤。   这场扫黄行动来得猝不及防。   陆明鹤冲进房间时,林青瞳一边按着苏风遥的头,一边吟唱着鼓励的暧/昧圣歌,被陆明鹤提溜起来时,他只来得及伸手提起褪到膝弯的裤子。   此时,林青瞳充满爱痕的后背正楚楚可怜地对向傅延乐的视线。   傅延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抬起双手,在胸前比叉。   虞京臣停步,“怎么了?”   怎么了?虽然虞京臣是个坚守本元多年的男人,但如果这一世的主角光环离谱到连虞京臣都无法抵抗的程度,他会不会对林青瞳的背影起色心?   傅延乐觉得必须警惕。他伸出食指,隔着空气戳了戳虞京臣的胸口,严肃地说:“虽然还没领证,但你已经是我的准老公了。”   不知是哪个字取悦了虞京臣,他那向来冷漠的眼神竟然有所松动。傅延乐一怔,却没心思猜测,又说:“作为准有夫之夫,你得守男德,要检点。”   虞京臣配合地抬起双手,“我不进去。”   傅延乐满意地收回手指,转身时活动了一下手指。   第一个看见傅延乐的是苏风遥,“延乐!”他疾步上前,伸手欲抓,“延——”   傅延乐一记左勾拳打在苏风遥脸上,冷眼看着苏风遥踉跄后退,冷嗤着上前,抬腿就是一脚,将苏风遥踹倒在地。   苏风遥:“啊!”   眼看着苏风遥撑地而起,傅延乐俯身,又是一记大比兜,将苏风遥重新扇倒在地——操!爽!   苏风遥:“哦!”   “嗒。”   一颗含血的牙齿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傅延乐脚前。   傅延乐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好!”管家使劲鼓掌:傅少这一套打狗混招还真是集众家大成,精炼而凶猛!   “打!”陆明鹤兴奋地发出一声鸡鸣,然后立刻俯冲向前,一脚将那颗牙齿踢出窗外!   林青瞳浑身紧绷,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延乐。但是很奇怪,他没有在傅延乐的脸上看到伤心或怨愤,只看见了厌恶鄙夷,还有令人惊惧的……跃跃欲试!   苏风遥捂脸爬起身,瞠目结舌道:“延乐,你……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傅金玲下巴微抬,不屑道:“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延乐,你误会了!”苏风遥凑上去,见傅延乐有抬臂之势,连忙从心地停步,投降般地抬起双手,“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傅延乐看着苏风遥,眼前掠过上辈子的记忆。甜蜜的回忆原来是算计和欺骗,他以为的真心喜欢只是布局和利用。   不过是脏得令人发呕的垃圾碎片。   “现在的苏大少爷不过是我脚底下的一只哈巴狗,我不想听,你就不要吠。”傅延乐看着苏风遥苍白惊愕的脸,心中畅快至极。   虞京臣听着傅延乐话里的狠意和决绝,向前一步,微微侧目,看见傅延乐的眼泛了可怜的红。他收回视线和脚步,僵硬地松开握紧的双手。   傅延乐转身,十分头疼地看着林青瞳,“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林青瞳两眼一合,两行热泪哗拉流下,哑声说:“延……傅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和你抢,我只是喝多了!”   傅延乐饶有所思,“喝多了,没有反抗的能力。也说得过去。”   林青瞳心里一松,“是——”   “这么说来,”傅延乐尾音微扬,“是苏少强迫你咯?”   林青瞳不知所措地看向苏风遥,“不是……”   “不是?”傅延乐语气骤冷,“所以你还是故意的?”   “不是!”林青瞳明白了:傅延乐这是要逼他将帽子扣在苏风遥头上!可苏风遥是主角攻之一,如果他这么做,不就得罪苏风遥了吗?他费了多少心思才拿捏住苏风遥,苏风遥又对他那么好……   林青瞳正犹豫不定,却被傅延乐一把抓住头发,他痛叫着仰头,听傅延乐在耳旁说:“‘是苏风遥强迫我的,他就是只随地发/情的狗’。你说出这句话,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林青瞳近距离地看清了傅延乐的脸,这张昳丽精致的面孔明明含着笑,却让他觉得冰冷无比。   怎么会?傅延乐明明是恋爱脑的设定,昨天还对苏风遥十分信任,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不说?”傅延乐赞叹不已,“看来你是要和他共渡难关了。”   这话里的威胁太明晃。   “不!”林青瞳下意识地出声阻止。随后泪眼婆娑地看着不可置信的苏风遥,狠心闭眼,“是苏风遥……强迫我的,他、他就是只随地发……发/情的狗。”   反正苏风遥已经喜欢上他了,等今天过后,他还有时间把苏风遥哄回来,一定可以!林青瞳默默地安慰自己。   苏风遥后退一步,看着泪流满面的林青瞳,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到傅延乐脸上。   傅延乐和林青瞳乍一看有点像,但其实完全不同。林青瞳五官柔和舒服,显得他无害而温和,但傅延乐的精致漂亮是不可遮掩的,它锋利逼人,冲击感和侵略性十足。   此时,两张脸捱在一起,高下立见。   苏风遥怔然。以前,傅延乐总是对着他痴笑,再美的脸也显得腻味,可是现在的傅延乐眼神含煞,这让他想起第一次看见的那个傅延乐。   那个高傲霸道,矜贵漂亮,让他心生自卑的傅延乐。   傅延乐欣赏完两人的失态,手上一松,轻飘飘地说:“滚吧。”   林青瞳不想在这里多丢一秒的脸,闻言连滚带爬地往外走,出门时发现门侧还站了一个人。他惊疑不定地抬眼,在看清对方长相后失了声。   “虞总!”   “……”   虞京臣没搭理,甚至没看他,林青瞳却好似遭受了彻骨的鄙夷。他紧紧咬牙,跑着离开了。   傅延乐靠在门上,朝着林青瞳落荒而逃的背影吹了声口哨,心情不错。   这时,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傅延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虞京臣已经大步上前。   骨骼扭动的酥脆声,和从苏风遥发出的悦耳的吃痛声同时响起。   傅延乐转头,看见苏风遥狼狈地躺在地上,手臂瘫软似面团,虞京臣长身鹤立,拿出格纹方帕擦手,势要将优雅装逼进行到底。   擦!陆明鹤默默地抱住自己。   虞京臣走出房门,看了眼傅延乐,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傅延乐连忙迈步跟上,夸赞道:“刚才那一手太炫酷,功力之深,非常人能有!”   “你都没有看见。”虞京臣语气很淡,“需要再给你演示一遍吗?”   这里除了你就我,拿我演示吗!傅延乐拒绝。   “臣哥,我懒得开车,待会儿请你们家司机送我回来,成吗?”   “好。”虞京臣递过方帕。   “啊?”傅延乐有些拘谨地接过,“上你的车之前,还得净手?”   虞京臣说:“刚才你的手碰了苏风遥的脸。”   “不是手,是我威猛的拳头;不是碰,是我善意的教导。”傅延乐学着虞京臣的动作,将自己的拳头净化了一遍。   虞京臣这才收回眼神,语气平静。   “他的肮脏太惊人,你的拳头也挡不住。”   *   陆家的主车库是陆家和傅延乐自用的车库,今天的宾客都是将车停在后车库中,可虞京臣的车却能停在主车库,可见陆老爷子对他颇为礼让。   傅延乐手肘搭在车窗边,食指无意识地蹭着嘴唇。   “啾咪啾咪!”   一声gay里gay气的夹子音从傅延乐兜里传出,安静祥和的气氛骤然被打断。   擦!   傅延乐连忙将手机摸出,解释说:“是陆明鹤给我录的铃声,我忘记换了。”   虞京臣应了一声,收回余光,好像并不在意。   傅延乐残酷地挂掉陆明鹤的电话,飞快更换铃声,最后点开微信。   最上面的是陆明鹤的夺命连环轰炸,傅延乐没看内容,直接回复:【小青蛙鲨你.jpg】   下面那个联系人没有备注。   【傅先生,节目组经过商量,决定将原先的片酬提到一千万,请你再考虑考虑。(小仓鼠搓手.jpg)】   傅延乐想起来了,这是“星动途中第3季”的制片人副手,之前被他拒绝过一次。他随手回复:【这都高于市场价了。】   副手回复得很快。   【我们深知傅先生的热度和粉丝的活跃性。“星途”向来喜爱高颜值的嘉宾,我实话实说:贵脸就算是在帅比遍地的娱乐圈也能大杀四方!(小仓鼠捧献花.jpg)】   傅延乐被副手的欣赏水平取悦了,回复:【我答应了。】   副手:【啊啊啊啊合作愉快!】   傅延乐翘起二郎腿,打字:【听说拟邀了林青瞳?】   副手:【本来是的。】   Wife对面的副手抠了抠脑壳。他们的原计划的确是同时邀请傅延乐和林青瞳,毕竟这俩人凑在一起肯定热闹。   之前,林青瞳那边也来接洽过,只是投资方里的大爸爸——宗臣集团旗下的遥光娱乐表示上面有人发了话,不让用林青瞳。   如此一来,计划直接泡汤。   副手委婉地回复:【他这块小黄土,和节目的青天不匹配。】   副手答得含糊,傅延乐就随口一问,“臣哥,你知道谁在打压林青瞳吗?‘星途’递给他的橄榄枝都被掰断了。”   上辈子好像没这事啊。   虞京臣将车驶入私家车库,下车后才看向傅延乐,语气微沉,“你要把机会让给他?”   傅延乐在心里嗷呜:要是放在上辈子,宁就是大预言家!   上辈子,他被苏风遥那一通甜言蜜语式的禽语蛊惑,拒绝了“星3”。为了立“温柔善良”的人设,他还以傅家大少的身份给节目组递了话,帮林青瞳拿下了这个资源。   当时和林青瞳同上综艺的还有另外两个主角攻:孟辛秋,顾霁明。   大三角的修罗场cp一炒,直接让林青瞳热度暴涨。综艺录制结束后,林青瞳立刻和孟辛秋合拍了一部S级古装剧,期间又出演了顾霁明的新MV男主。   三只老母猪轮流戴熊罩,帮扶政策那是一套接一套。   最后林青瞳成功跻身顶流。当时林青瞳涨粉不少,其中包括cp粉提纯,还有一部分则是林青瞳在节目中一手卖莲,一手卖茶,疯狂内涵他这个“小林青瞳”,一贱三连的成果。   傅延乐嗤了一声,“不是让给他,是想让他一起上。不都说我是‘小林青瞳’吗?也是眼瘸心盲,不看他配不配。”   虞京臣收回眼神,将腕表转回原位,“我来处理。”   傅延乐也不客气扭捏,“那就谢谢臣哥了。”   虞家的管家候在主厅,等虞京臣进门后便说:“先生回来的时间和白桃乌龙蛋糕上桌的时间只隔了半分钟。”又朝傅延乐颔首,“傅少,晚上好。”   “晚上好。”傅延乐说。   不过……粉白色的白桃乌龙蛋糕和虞京臣……好TM诡异又可爱的画风哦。   虞京臣将外套递给管家,朝傅延乐招手,“你喜欢的。试试,不合胃口就换。”   “给我准备的?”傅延乐走过去,“臣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虞京臣说:“我还知道你喜欢白桃玫瑰酒和芋泥奶茶,蛋挞和冰淇淋泡芙,喜欢豆浆泡油条,每周都要吃一顿辣底火锅,不喜欢吃生菜。”   “哦。”傅延乐了然,“你调查我。”   虞京臣伸手压了压傅延乐脑袋上那撮翘起的呆毛,“不敢,是母亲说的。”   傅延乐落座,“哦。”   他就在虞夫人面前吃过蛋糕和蛋挞,根本没有暴露过别的饮食喜恶,好吗!   不愧是千年的狐狸,撒谎的道行很奈斯嘛。   “我信了。”傅延乐语气真诚,“骗人的是狗,要在我的梦里汪汪250次。”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高兴·虞:汪。   大卫吃惊·傅:诶? 第4章 新旧微信   小陆:【苏风遥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估计是没脸出来了。】   小陆:【活阎王虞京臣在前,你还活着吗?活着吱一声,一分钟内不吱,我就打电话把给你准备的紫金棺运回来,到时候拿蝴蝶结往棺材上一绑,给您风光下葬。】   【虞京臣活阎王,我是小天使,你丫大傻逼,滚!(小青蛙翘屁股.jpg)】   傅延乐回复陆明鹤,又悄悄瞥了眼正在打电话的虞京臣。   “这是你第十一次偷看我了。”虞京臣说,“怎么?”   电话对面的许特助机灵地咽回话茬,竖起耳朵偷听。   傅延乐心虚地咬住叉子,松嘴后说:“你说正事都不去楼上吗?要是泄露了什么,别找我背锅。”   “你听得懂吗?”虞京臣话音刚落地,傅延乐的双眼就迸发出两柱死亡之光。他不退反进,“听得懂?”   傅延乐听不懂,但气势足,“人各有长!但我会的,你不一定也会。”   虞京臣谦虚求教,“比如?”   “比如!”傅延乐谨慎地丢出一张底牌,“比如我会跳舞,很火辣很sexy的热舞,你会吗?”   虞京臣摇头,“不会。”   一招制敌,兵不血刃!傅延乐得意地埋头,继续干蛋糕。   虞京臣没有选择结束话题,“以前跳过?”   “酒吧里贪了杯,上头后理智飞,气氛实在暧/昧,音乐又很到位,我不需要准备,上去就能放飞。”傅延乐叉住最后一小块蛋糕,耸肩得意,“随意一跳,艳压群芳,奇怪的眼泪从观众们的嘴角喷涌而出,泳池都兜不住。”   陆明鹤那龟孙差点就弯了,然后被他一脚踹直。   虞京臣摩挲着手机边缘,“很多人都见过?”   正听得起劲的许特助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将手机拿远了些。   管家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步,背手搓了搓白手套。   “他们只能欣赏我绝美的舞姿,不能看见我极品的美貌,因为是面具舞会,都得戴面具。”傅延乐沉默了三秒,腼腆地笑了笑,“臣哥,空调是不是性能不好,怎么突然凉飕飕的?”   管家:“……”   “该换就换嘛。”傅延乐语气真诚,“你的钱和我的发量一样旺盛,就别委屈自己了。我吃完了。”   虞京臣说:“带傅少去客卧休息,明天换空调。”   “好的先生。”管家微笑以对。   反正不是他的钱,正好把下岗的空调搬去某海鲜市场上卖掉。只可惜许朔也听见了,这单他只能赚一半。   傅延乐疑惑地说:“你不喝茶了?”   虞京臣指了指手机,“太晚,不折腾你了。”   “折腾我也没关系,不过既然臣哥你这么大慈大悲,那我就不强求了。”傅延乐起身,“让司机送我回去就行。”   管家上前一步,笑意温和地说:“傅少,司机已经下班了。”   “没关系,借我台车也行。”傅延乐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或者我让陆家的司机过来接我。”   管家瞥了眼虞京臣的脸色,无比真诚地说:“雨没停,时间晚,黑灯瞎火,路上积水,很不安全。明天要去民政局,一起出发不必急,也不需要来回跑,既安全啊又环保,谁听了都得说声好!”   “好!”傅延乐跟随管家的节奏鼓掌又摇头,觉得很有道理,“那我先上去了,臣哥,你慢慢忙。”   “好。”虞京臣扣着手机的手指总算松开,看着傅延乐上了楼才收回眼神,“继续说。”   “好的,虞总。”许特助收回机敏的小耳朵,收敛八卦的小兴趣,做回领着全额六险一金的快乐打工人,兢兢业业地再度开始深夜加班模式。   管家把傅延乐带进客卧,说:“这是主楼唯一的客卧,旁边是先生的卧室,傅少晚上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去敲门。”   晚上能有什么需要?   傅延乐心里哔哔,伸手揽住管家的胳膊,把住对方的肱二头肌,小声说:“我很欣赏你。”   “谢谢傅少。”管家颇为内向地说,“您的眼光和先生一样好。”   傅延乐说:“你跟我回去吧,臣哥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管家伸出三根手指,又伸出六根手指,快乐地说:“这是底薪,还有季度奖,年终奖。”   外加他通过某海鲜市场获得的外快。   “你值这么多?”傅延乐语气质疑。   “傅少的欣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还是决定继续对先生不离不弃,忠诚不二。”管家从傅延乐胳膊里钻出,将洗漱台和浴室的用法都讲解了一次,见傅延乐没有别的需要就退出了房间。   “啊!”傅延乐后仰在大床上,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又被微信提示音唤回了神。   小陆:【回来了吗?】   傅延乐回复:【不回,住下了。】   小陆:【什么情况!苏风遥把你绿了,你就找个更极品的把苏风遥绿了?妙啊儿子!】   “绿个屁。”傅延乐是想勾搭虞京臣,但是单纯的勾搭,而不是感情上的利用。他厌恶这种方式。   不过——   【你说,我以前怎么没觉得臣哥这么极品?那如花似玉的脸蛋,那又长又直的腿,那性感漂亮的手,那窄而有力的腰,那又紧又翘的臀!声音又好听,勾得俺心里痒痒。(小青蛙流口水.jpg)】   小陆:【谁叫您以前对人家退避三舍呢?不过也怪虞总凶名在外,还成天摆着棺材脸,不熟的人都会对他有点刻板印象。(小熊猫递帕子.jpg)】   傅延乐赞同,“有理。”   小陆:【不过,你怎么知道他的腰很有力?】   傅延乐臭不要脸:【我用眼神化成腿,悄摸着量过了。】   小陆:【滚!看你这骚的,注意点度,别把自个儿浪翻了。】   傅延乐和陆明鹤瞎扯到凌晨一点,又在浴室展示了半小时如黄鹂般美妙的歌喉,才有了困意。出来时将衣柜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睡衣。   浴室里连没有拆封的刮胡刀和洗面奶都是他常用的牌子,准备得这么仔细,为什么不给件睡衣?   难道他只配光着吗?   傅延乐对着镜子,将美好的躯体欣赏了一遍,还是不愿意裸/睡,只能出去找人。他脚步轻轻地走到楼梯口,发现主楼亮着壁灯,鬼影都没一个。   “晚上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去敲门。”   管家的话在耳边响起,傅延乐摸了摸耳朵,轻轻敲了敲主卧门。   房门打开的速度很快,快到让傅延乐产生了“虞京臣就他妈是等着我半夜三更来敲门”的离谱猜想。   虞京臣穿着黑色睡袍,胸前对襟敞开,流畅美感的肌肉半露不露,比那胸口上的几滴水珠还欲语还休。   傅延乐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他抬起自卑而渴望的手指,“那个,没睡衣。”   虞京臣看了眼他身上的浴袍,“进来。”   “哦。”傅延乐连忙跟进去。   虞京臣走到衣柜前,将柜门拉开,侧身说:“选一套。”   “谢谢臣哥。”傅延乐毫不犹豫地挑了件淡紫色的睡袍,取衣服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索性就将睡袍拿近一嗅,笑着说,“是你亲生的,味道一样。”   虞京臣放在柜门上的手倏地一紧,“这套我穿过一次,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选新的。”   “可是我喜欢这个颜色。”傅延乐瞥了眼衣柜里那一水的黑白灰,心想这件淡紫色可是独苗。   “你不介意就穿。”虞京臣关上衣柜,“卧室还习惯吗?如果有什么不喜欢,可以跟我说。”   “习惯,洗漱用品都是我常用的牌子。”傅延乐的眼神无意识地掠过虞京臣的胸口,“我先回去了。”   “明天早上需要早点起床。”虞京臣走到床边拿起手机,“加个微信,如果你起不来,我可以叫你。”   傅延乐接过,输入微信号,“我晚上开静音,你发消息也叫不醒——”他倏地闭上嘴,看着搜出来的微信用户,踩在拖鞋上的十只脚趾瞬间抓地。   “我们……已经是好友了。”   他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去见虞夫人的时候加上的,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和对方聊天,时间一久,竟然都忘记对方还躺在自己的列表中了。上辈子他好像还在刻意疏远虞夫人之后,把虞京臣也删了……   “是我忘了。”虞京臣面色如常,“那如果方便的话,我来房间叫你?”   “好啊。”傅延乐将手机递过去,“臣哥,晚安。”   虞京臣将他送到客卧门口,说:“晚安。”   傅延乐觉得虞京臣的眼神很专注,合着这双狭长而好看的眼睛,让人莫名心跳加速。他忙重复了句“晚安”,将房门给拍上了,顺带将自己心腔里的野鹿也拍了回去。   虞京臣被门风打了一巴掌,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好似隔着门也要将屋里的傅延乐看清楚。   直到手机传来提示声,他才收回眼神,点开了傅延乐的头像,是一张他拍照——   夜色昏暗,光影只青睐傅延乐。他捏着酒杯,侧脸精致立体,眼神朦胧而漂亮。   这头像傅延乐用了一年两个月。   虞京臣呼吸微重,退出时看见聊天页面还是一片空白。   傅延乐退出虞京臣的头像大图,对方的头像不冷淡不酷拽也不装逼,只是一张粉色娃娃的照片。   “这画风好诡异啊,不过这娃娃怎么有点眼熟?”傅延乐看着粉色头像思考人生,然后收到了虞京臣的消息。   【虞拍了拍你。】   “?”傅延乐小心地拍了拍粉色头像。   【“美貌无敌傅延乐”拍了拍你。】   虞京臣指尖一顿,重新将傅延乐的备注改回原样。   小福包:【青蛙疑惑.jpg】   虞京臣回复:【误点。晚安。】   “好吧,‘拍一拍’果然是十大陷阱之一。”傅延乐滚进被窝中,打字:   【晚安。(青蛙爱心嘴吐爱心.gif))】   “……”虞京臣摩挲手机屏幕,在原地站到双腿发麻,才转身离开。   窗外的雨还在下,虞京臣听着春叶扫风的声音,又轻又闷,久不安生。   *   第二天早上,傅延乐果然赖床了。   虞京臣在外面敲门,等听见里面传来双腿砸床的声音后才推门而入。   半张被子落在地毯上,傅延乐小狗似的趴在枕头上,一只腿藏在被子下,一只腿露在外面,白皙笔直,像摆在茶室里的那支玉箸。一小半屁股蛋藏在白色布料后,老实地翘着、趴着。   虞京臣走过去将被子捡起,重新替傅延乐盖好,俯身说:“起床了。”   “不想起。”傅延乐闷在枕头上,“我要死在这张床上。”   空气骤然沉默。   傅延乐睁开眼睛,倏地翻身对上虞京臣意味不明的眼神。   “……啊。”他伸出两只手做投降状,“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渴·虞:你就是故意的!   困·傅:鹅er! 第5章 天堂地狱   床柜上的浅紫色摆钟发出“叮”的两声,钟内的小花柱向左右晃荡了一圈又归回原位。   傅延乐顽强地和虞京臣对视。刚才那话说得有歧义,虽然他自认比没有翻过的课本还纯洁,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高洁不凡。   “怎么办?”虞京臣捏着那一角被子,“你这么一提,我反而要多想了。”   因为虞京臣俯身的姿态,他们此时离得稍微有些近,傅延乐因为这句话而心生波澜,眼神晃来晃去越来越心虚,最后索性伸手挡住虞京臣的脸。   傅延乐的手心还留有从被子中带出的温度,覆在脸上时揭起一片暖意。虞京臣眼也不眨地看着那白皙的掌心,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没过几秒又放松,略微放肆地将呼吸喷洒而出。   傅延乐掌心一痒,连忙收回手,随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绕开虞京臣下了地,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浴室。   虞京臣走过去,隔着门说:“洗漱完就下来吃早饭。”   “哦!”傅延乐应了一声,趴在门上听着脚步声走远、房门声打开又关闭,这才松了口气。   垂头瞥了眼被精神小雀儿顶起来的睡袍料子,傅延乐不禁感慨,“男儿本性啊!”   不管是爱美色还是别的,都是人之常情。小雀儿这么兴奋激动,那是因为晨起定律,这说明他是个真正的、很行的男人。   是好事!   傅延乐在心里安慰自己,走到洗漱台后抬头一看镜子,却窥见耳朵尖上的红。   我擦,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   自从昨晚傅延乐遵从本心回复了那两条评论之后,该条微博的热度就一直居高不下。更多的粉丝加吃瓜网友投入评论区,各抒己见,立场分明。   【看看看看,这就是某TV颜值区顶流的素质。】   【小傅一没问候你全家,二没学某家粉丝骂爹骂娘,哪没素质了?】   【傅延乐登月碰瓷之后还内涵人家,吃奶骂娘!】   【小傅就一普通美貌人士,除了脸没别的能力,登月肯定不行,但也看不上你家的柠檬酸奶,蟹蟹。】   【本路人觉得林粉没必要和傅粉计较啊,白降咖位。】   【姐妹说得有理,我们小傅180线开外,比黑米糊还糊,顶流哥哥不要欺负我们嘛!】   【这俩人长得像吗?林青瞳是比较耐看的,傅延乐就完全是大杀四方的浓颜。】   【纯颜狗,林青瞳的颜在圈内只能算中上,还有代餐,至于傅延乐,能跟他长得一样牛的不多。】   “唔,我也觉得。”傅延乐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机,将叼在嘴里的棒棒糖棍扔进了隔壁的垃圾桶里。   虞京臣看着他,“看什么这么高兴?”   “每日都要在微博上演的撕逼大战。”傅延乐眼珠子一转,“臣哥,你觉得林青瞳好看吗?”   “没注意。”虞京臣语气平淡,“如果你要问你和他谁好看,那我只会说你,因为我只注意过你长什么样子。”   这两个“只”字大大地取悦了傅延乐。他听着虞京臣的话像是情话,但对方的语气太过平常,听不出丝毫的缱绻和情绪,于是只能客观地说:“臣哥,你的眼光和你本人一样不俗。”   “虞总,傅少。”许特助走了过来,“两位进去拍照吧。”   傅延乐跟着虞京臣起身走了进去。坐在摄像头前时,他突然有些紧张,这时虞京臣伸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这只手不算温暖,还带着凉意,但傅延乐莫名地定了心,可能是因为它长得太好看了。   傅延乐舒了口气,将肩膀放松了下来,朝着镜头露出一记微笑。   半个小时后,傅延乐跟着虞京臣上了车,手里还捏着红本本。   许特助见后座的气氛太过安静,便主动承担起为老板分忧的责任,“傅少下午有安排吗?”   傅延乐说:“没有。”   上辈子的现在,他不是在和苏风遥“谈恋爱”,就是在和苏风遥“谈恋爱”的路上,现在时间一变,倒是有些无所事事了。   “那不如到我们公司看看。”许特助推了推眼镜,“您是老板的爱人,这就跟回家一样。”   许特助不知道他们是协议结婚。   傅延乐得出这个结论,下意识地看向虞京臣。   虞京臣说:“去吧,星途那边下午会找你签合同,我可以帮你看看。”   傅延乐点头答应,“但是你怎么知道?”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你的事情,我自然要多关注。”虞京臣说。   傅延乐心尖微热,虞京臣说这话……好像是把关心他的事情当做了一种理所当然的责任。   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后就去世了,他爹忙着和各路小情儿在水路旱路间来回穿梭,从小就没怎么关注过他的生活。陆老爷子待他犹如亲孙,但老爷子心大神经粗,整天研究用哪种打狗棒法可以把他和陆明鹤打乖。   他没怎么体会过来自父母长辈的细心关怀。   作为傅家的少爷,与他结交的人无数,个个都说自己真心。但现在看来,唯一纯粹的兄弟也就只有陆明鹤,不过这狗比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傅延乐头一次遇到对自己这么体贴周到的人。   叫虞京臣。   *   一个小时后,傅延乐跟在虞京臣身边,从专属电梯上到宗臣总部的三十三楼办公室。虞京臣的办公室和他的主卧差不多,清一色的黑白色调,外加一些零碎的浅紫色小件。   傅延乐在沙发上坐下,觉得这些略显温柔可爱的紫色就像是突然闯入单调世界,乍一看很跳跃,看久了又很搭。   许特助将冒着热气的紫色小圆杯放下,“傅少喜欢的芋泥奶茶。”   他从一旁的小柜子里拿出平板电脑,“傅少可以玩游戏看电影,累了也可以去里面的休息室睡一会儿。虞总有个远程会议,大概在半个小时后能回来。”   傅延乐接过,伸手揽住许特助的胳膊,发觉对方的肱二头肌不如管家发达,于是说:“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是许特助,你的身材不如虞家的管家有料。”   “虽然但是,我的年工资比他多了一个零。”许特助彬彬有礼地说。   “既然这样,”傅延乐喝了口奶茶,“你为什么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许特助被戳穿内心的嫉妒,头顶乌云地离开了伤心之地。   傅延乐仰头躺下,给新平板换了个封面,然后调整角度,对着小圆杯和奶茶拍了张照片,发微博:【美滋滋(青蛙躺.jpg)】   很快下面就有了评论:   【呜呜,心肝宝贝终于出现了,我800度的眼睛瞬间变成200度!】   【啊啊啊你个渣男终于记起密码了吗!就知道回复别人评论,不给你嗷嗷待哺的亲人们一个眼神,气气!】   【宇宙第一帅比!营销号说你要上综艺了,是不是真哒!】   傅延乐回复:【很有眼光的美少女,你猜。】   傅延乐的微博粉丝数量虽然比不过当红明星,但都是和夜夜和死神比命长的活粉,各个冲在网线前端。   他这一冒头,来评论区撒泼的粉丝更多了,黑粉也闻味而来。   【你有金主吗?】   美貌无敌傅延乐:【你有坟吗?(小青蛙比心.jpg)】   【碰瓷王上线了,快来围观!】   傅延乐嗦了口奶茶,打字:【此时的你和抢(粑粑.jpg)吃的你一样机灵。(小青蛙靠柱忧伤.jpg)】   傅延乐闲来无事,在评论区回复了四十条评论,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精分了二十多个轮回之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傅延乐戳着屏幕,头也不抬地说:“你回来了。”   “你是谁!”   一道尖锐的呵斥声响起,傅延乐在一串高跟鞋凿地的BGM中抬起高傲的头颅,“女士,问别人名号前请先报上自己的名号。”   “你是哪个会所的鸭?”穿着大貂的女人轻蔑又厌恶地看着傅延乐的脸,“连京臣都喜欢玩这些花样了,你不简单啊!”   长得就跟狐狸精一个样!   “我连你的鸟语都能听懂,当然不简单了。”傅延乐平白受人羞辱,心情瞬间一个猛down,他将来人从上到下的看了一眼,“这位貂女士,你的装扮和这间办公室格格不入,请出去。”   “该出去的是你!”貂女士捏着包,“这里是宗臣集团总部,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吆五喝六?”   “所以你又是什么东西?”傅延乐语气刻薄,“宗臣集团哪位董事的老婆?虞京臣的七大姑八大姨之一?如果是前者,那你丈夫真是眼瘸心盲,离开宗臣就要破产。如果是后者,那我只能说:你儿子坐不上虞家掌权人的位置,最大的原因就是智商遗传了你。”   貂女士伸手,手里的流苏包仿佛得了震颤,“你!你!”   小畜生,嘴巴比鸭嘴还尖呢!   “还有,”傅延乐说,“你的貂皮颜色饱和度太高了,刺得我眼睛疼,趁着还没入土赶紧报个基础班学学吧。缝一道盗版彩虹在身上,就真以为自己是织女?”   “你!你!”貂女士收手捂住心口,猛地翻了个白眼。   傅延乐及时提醒,“头顶上有监控,碰瓷怪必招人碰瓷。”   貂女士这辈子没有受过这么大的连环羞辱,她猛地扬起手中的包,对准傅延乐脑袋上的呆毛就往下砸!   哪知底裙太长,高跟鞋太高,两王争锋,谁也不让,只听“砰”的一声——   貂女士脚下一踉跄,虔诚地跪在了傅延乐脚前。   傅延乐及时闪避,让貂女士的脑门磕在了一旁的沙发,而非他的膝盖上。   笑死,他的膝盖可是泥捏的。   “……”   此时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傅延乐抬头看向虞京臣,有些拘谨地抱住自己,虚弱地说:“这位貂……这位阿姨一来就给我磕头,吓得我魂飞魄散。她虽然十分虔诚,但她好像是臣哥的长辈,我真的不能受这一拜,臣哥你快让她起来吧。”   貂女士猛地抬头,仰天长啸:“闭——嘴!”   “没有受这一跪,你这么生气?”傅延乐仓皇后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弹了两下,捂着心口看向虞京臣,无助的眼神让跟随在后的许特助也不禁为之动容。   “害长辈伤心了,臣gie你不会怪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擦诶。   下午3点过的时候,我终于克服了良心的谴责,点开了美团,点了一杯葡萄酸奶。   我盯着订单页面发了几秒钟的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中杯换成了大杯。   十几分钟后,我提着奶茶进入了卧室,将它放在床头柜上。哪知,伸手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充电线拦着奶茶,奶茶轰然砸地。   我呆滞了几秒,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命运真的捉弄人。   我臣服于命运,蹲在地上擦了半小时,才把地板擦干净。   emo到现在,我顿悟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又点了个大杯。   这回没倒诶。 第6章 要求道歉   貂女士芳龄45,这辈子斗过鸡鸭,打过老公,扇过不成器的儿子,稳稳地拿捏住虞家三房,可谓威名远扬。   她的膝盖只跪过列祖列宗,在虞老爷子面前都没响过,今天却在傅延乐这么只小鸭子面前碰了个哐啷响。   “命啊!”貂女士一个美人侧卧,倒地哀哭,“老天爷啊,你是要逼死我啊!”   “……”傅延乐觉得耳膜震震,略微发疼,更加拘谨地向旁挪了两步。   许特助在混乱中迈出稳健的脚步,上前扶起貂女士,说:“太太快坐,喝杯水,别伤了喉咙。”   “许特助,还是你……嗝!细心。”貂女士灌了半杯温水,狠狠地瞪向傅延乐,却在触及对方那张脸时猛地回弹,再度捂住自己脆弱的心脏,“哎哟,我看着他,心口就疼啊!”   “傅少又不是刀子做的,怎么会看着就疼呢?”许特助温柔地哄骗,“太太,请再看一眼,傅少是不是帅气又可爱,宛如一位纯净不知世事的美少年,看一眼就让人心灵涤荡?”   “是吗?”貂女士再度将眼神移过去。   傅延乐见状唇角上扬,朝她放电道:“女士,提高审美,从承认我的美开始。”   滚啊!   貂女士愤愤地指着傅延乐,“他不是鸭子?”   虞京臣闻言抬眸看向貂女士,放在腕间的手倏地一动,将腕表转了半圈。   我勒个去!   许特助快速地说:“oh我的上帝!太太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像傅少这么美丽又高贵的天鹅,所以不敢相信,只能自欺欺人?”   貂女士尴尬地缩回手指,“那他是谁?”   许特助说:“是傅家大少傅延乐。”   “三婶。”虞京臣开了口,“三婶找我有事?”   “还不是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貂女士闻言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拍着心口,说,“他不务正业就算了,还和他爸年轻时一样,风流债满天飞!这次更严重,他竟然要包/养一个男明星,还被老爷子知道了!”   “哦。”虞京臣说,“人大了,找抽的心也大了。”   貂女士赞同地点头,“京臣,你也知道老爷子最讨厌后辈心里没个度,可小畜生这次是铁了心了,他被小明星挖了脑子!”   许特助真诚地说:“太太有没有想过,或许把三少爷打一顿就好了呢?”   “好不了,我打了小畜生三顿!”貂女士气得红了眼,“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求他像京臣一样优秀懂事,就求他少惹点事情!他不喜欢女的可以,跟男的谈恋爱也行,包男明星绝对不行!”   “太太消消气。”许特助又递了杯水,替貂女士顺气,“太太知不知道那个男明星叫什么?”   貂女士咬牙说:“知道,叫林青瞳!”   哦?   吃瓜群众傅延乐发出无声的惊叹:不愧是万人迷男主,除了三位主角攻,这儿还有一位深情男配呢。   只是原剧情好像没有虞家三少的戏份,看来虞家人只有当炮灰的命,只有虞京臣这个家主有资格出场两次。   貂女士抹泪,“京臣,小畜生平时最听你的话,你好好跟他说说,别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   她儿子跟京臣虽然是同辈兄弟,但完全没法比。京臣自小就处处比人强、深受老爷子重视,现在掌了权,连老爷子都管不住。她家小畜生就是个混账,真让老爷子不顺心了,一句话就能轰出家门去。   “我会找虞慕川谈。”虞京臣说,“至于刚才的事情,三婶要向延乐道歉。”   这句话不是请求和建议,而是命令。   傅延乐有些惊讶地看向虞京臣,他猜测这位貂女士和虞京臣关系还不错,否则对方也不能就这么进入办公室。   因此,他没想过虞京臣会让她道歉。   虞京臣走到傅延乐身边,“延乐坐在这里是经我允许,他没有得罪三婶,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没道理承受三婶的羞辱。”   貂女士低头,含糊地说,“对不起啊,小伙子。”   她这么爽快,倒让傅延乐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傅延乐咳了一声,说:“没关系,我也不该那么直接地指出三婶的缺点。”   虽然都是真心诚意的。   貂女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彩虹大貂,顿时陷入深深的不解中:真的有辣么刺眼吗?   一旁的许特助瞬间觉得这俩像在打架后被老师请家长协调后互相道歉的幼儿园大班学生。   “还有一件事。”虞京臣看向傅延乐,“我和延乐已经领证了。”   “什——么!”貂女士发出和陆明鹤的同款鸡鸣,只是更加嘹亮尖锐。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虞京臣,“老爷子知道吗?”   “爷爷说过,我的婚事由自己做主。”虞京臣说,“今年过年,我会带延乐回家。”   “哦……好吧,你开心就好。”貂女士失神地从许特助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包,“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好好教训小畜生,只要留口气,怎么都行。一次长痛不如次次短痛!”   傅延乐比出大拇指,“三婶真是好高明的教育手段。”   “谢谢夸奖啊,小伙子。”貂女士走了两步,还是没把脑袋摆正,眼神在傅延乐和虞京臣之间来回地蹿,直到快挪到门口时才被许特助微笑着摆正脑袋。   “抱歉。”虞京臣看向傅延乐,“虞慕川喜欢在外面瞎玩,所以三婶对做特殊服务职业的有意见。她对你的无礼出于误会,也有我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的责任。”   “没事,别放在心上。”傅延乐将双手摆在胸前,摇晃成电动风扇,语气无辜,“而且,吃亏的是三婶。”   尤其是那一跪,听着都疼。   虞京臣端详傅延乐的脸色,确认他是真的不会介怀才说:“星途把合同发过来了吗?”   “发了。”傅延乐将平板递过去,“我自己看了一遍,没觉得哪里不对,臣哥你帮我再看一遍?”   虽然大可不必,但虞京臣之前提了,给他看看也没什么。   傅延乐跟着走到办公桌边,眼神往旁边的柜架瞥了几眼,收回时不小心看到虞京臣的电脑桌面。   这不怪他,要怪就怪高清的屏幕。好在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但是——   傅延乐指了指屏幕上的脸,“臣哥,你用我的照片当屏保?”   “美好的事物会让人感到放松和愉悦,这是长期高效工作后的一种放松方式。”虞京臣顿了顿,自然地补充,“如果你不觉得冒犯,我以后也不会委屈自己只看照片。”   “啊,哦。”傅延乐心情很复杂:虞京臣夸他好看,他很开心,但他总觉得这理由很扯……世界上那么多好看的,为什么偏偏看他啊,难道他已经超过所有好看的人事物了吗?他是宇宙级top1?   啊,哦,嘿嘿。   虞京臣将平板递回,“合同没问题。”   “好。”傅延乐夹着平板回了沙发,坐下时才发现手机正亮着,凑近一看:苏风遥的来电显示。   把这B忘了。   傅延乐利落地将苏风遥的手机号码拉进黑名单。   敲定合同后,副手发了一张时间预定表,傅延乐大致一扫,发现节目组安排得挺密集,过两天就得去拍宣传照。   没过几分钟,苏风遥又发来微信消息,还是篇小作文。   【延乐,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林青瞳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是喝多了才会把他认成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和他没睡,我保证。】   傅延乐冷漠:是,你们只是给彼此的身体把把脉而已。   【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你,苏家配不上傅家,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它不比金钱廉价。】   傅延乐惊讶:和金钱比?你的勇气竟然能比你的脸还大。你不仅不配,还他妈很醉。   【我不求你原谅我,但请你给我一次当面解释的机会。如果你不想听,我也可以等,直到你愿意见我为止。】   傅延乐撇嘴:哦,等死吧。   【但是延乐,虞京臣绝对不是好人,他为了争权夺利连自家的人都不放过,手段和脾性是出了名的狠辣,你千万不要和他走近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戏谑的态度瞬间消失,傅延乐快速地戳屏幕:   【舌头比尼罗河还长,比裹脚布还臭,你是世界第一长舌怪吗?】   【放下你平平无奇又自以为是的婊态,你很牛吗?】   【把你的“温柔深情”喂给狗吃,狗都要啐你一口。】   【滚。】   傅延乐截图,将聊天记录发到了朋友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让你社死!(狠辣.jpg)   小虞儿:好!(默默开心.jpg) 第7章 准备同居   傅延乐的微信好友列表里不乏有和苏风遥的共同好友,都是圈里的公子哥。截图一出,苏风遥的社死程度很快就从雷电级扩散至台风级,而评论区赫然成为痛打落水狗的天堂。   【一边借着“延乐男朋友”的名号到处要资源,一边跟傅家的私生子不清不白,软饭吃得很香嘛!】   【以前我妈还说让我多向苏风遥学习,学习他怎么吃软饭吗?牛逼喂,俺学不起。】   【虞京臣?!苏风遥没事吧,扯虞京臣干嘛!破产不够,他连坟地都不给自己留?牛啊,好一个吃软饭的硬man!】   【这演技太尼玛自然了啊,苏少去娱乐圈吧,我出资捧了,不用陪/睡,就教教我怎么吃软饭就行,我不想努力了。】   ……   国外的朋友也发表感慨:【Su fengyao is a fool. I won't play with him in the future. idiot! idiot! big fool!】   ……   苏风遥差点将牙齿咬碎,他松开发麻的齿关,吊在胸前的手都在发抖。这条朋友圈一发,和傅家相熟的人会立刻站队,他以后就不能借助延乐的名号去谈合作了。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苏风遥目光一颤,连忙接通。   “风遥?”   林青瞳的声音传出,温柔又沉静。   “你还好吗?傅少现在肯定很生气,不如给他一点时间,等他消气了再去跟他解释,他那么喜欢你,不会这么绝情的。”   苏风遥长长地吐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不那么难堪,“我不要紧,青瞳,我很担心你。你最近不是在接洽星途吗,我怕延乐会做什么手脚。”   他之前哄着让延乐拒绝星途,延乐也答应了,但没想到出了这么个意外,也不知道延乐会不会反悔。如果让青瞳跟延乐撞上,还不被欺负死?   林青瞳说:“之前我和星途接洽的时候,遭到了拒绝,我本来也放弃了,但今早我收到星途的邀约,要请我去当第三季的常驻嘉宾。”   “那就好。”苏风遥想到现在的境地,心中不禁屈辱,“……抱歉青瞳,我没能帮上什么忙。”   “你不要说抱歉,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照顾好自己,不要操心我。”林青瞳顿了顿,“该说抱歉的是我,对不起风遥,那天在陆家,我被迫说了那句话……”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没有放在心上。”苏风遥连忙说,“你对我的心意,我最清楚了。”   “谢谢你,风遥。”   林青瞳哽咽的声音传进耳里,苏风遥心里一阵温热,又关怀了几句,才不舍地挂断了电话。他脑海中浮现出林青瞳温柔秀美的脸,不知怎得那张脸逐渐变得模糊,下一秒又被傅延乐的脸取代。   苏风遥握着膝头,眼神阴沉。   按照延乐的脾气,早该使点手段,让星途不要青瞳,可现在青瞳拿到了名额,那就说明延乐没有插手这件事情。延乐讨厌青瞳,却会为了他收敛脾气,不找青瞳的麻烦,现在也依旧没有对付青瞳,这是不是因为延乐只是在闹脾气?   对,一定是这样。   苏风遥磨蹭着膝头,笃定地说:“延乐那么喜欢我,绝不会狠心到底。”   只要把延乐哄回来,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   *   傅延乐咸鱼了两天,就得收拾东西往虞家搬,原因是虞京臣说虞夫人的眼线很精,最好同居,以免露馅。他觉得有理,但懒得操心,只能十分热情地将搬家事宜交给虞京臣,自己负责挪窝就行。   “反正一直都是我家你家两头跑,现在三头跑也没关系。”傅延乐靠在椅背上,左手捏着手机,右手握着咖啡杯,被杯身的热度烘得全身舒坦。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从踹开苏风遥到和虞京臣领证同居就他妈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陆明鹤叫魂, “完全不给我准备的时间!”   “你为什么要准备?”傅延乐疑惑,“你要和我俩一起领证?还是要三人行?”   “NO!你给我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陆明鹤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充当司机的管家随后接起电话,挂断后说:“傅少,东西放好了,今晚就可以入住。”   “谢了。”傅延乐喝了口咖啡,“管家还要当司机啊?”   “因为我是新时代的全能型人才。”管家不卑不亢,不喜不悲,不骄不躁,“傅少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在下不才,琴棋书画歌舞武拳,都会那么亿点,管家保姆司机保镖……都能做。”   温热的咖啡在嘴里迸溅出激昂的舞姿,傅延乐惊讶无比,“各项国际舞台为何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人各有志。”管家调转方向盘,“先生给得实在太多了。”   傅延乐善意地求证,“听说许特助的底薪比你多了一个零。”   管家淡定地说:“他朝九晚六还要加班出差,而我每天都有可以自由支配的工作时间,养花喂鱼遛鸟。这么来说,我的精神层面比他更富有。”   “真不戳。”傅延乐说,“请问你给我当保镖兼司机,我需要额外支付报酬吗?”   “先生会给我今年的年终奖里多加一台车。”管家解开安全带,下车后绕到后座,打开车门,伸手遮住车顶,“我们到了。”   傅延乐躬身走出,说:“谢谢你,我的骑士。”   “应该的,我的——”高达10086个点的求生欲帮助管家立刻改口,“先生的王子。”   负责和傅延乐接洽的副手等在门外,手里抱着个玩偶。他抬头眺望,看见一位拥有完美比例的男子迈着随性但莫名吸引人的步伐缓缓走来。   我闭,我睁,我再看!   傅延乐已经走近,副手感觉自己长期浸淫各种假照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近视手术级别的净化,不禁伸出渴望的小手。   他眼中的惊艳太过真诚,傅延乐心情不错地和他握手,“你好,我是傅延乐。”   “是的,我已经猜到了,这张万里挑一的绝世美颜就是‘傅延乐’的身份证!”副手侧身带路,“接下来都由我来和傅先生接洽,傅先生要是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行。”   “好,合作愉快。”傅延乐跟着副手进入一栋小独楼,一路迎着工作人员的粉红视线和各种动物拟人般的惊叹声进入化妆室。   “傅先生请坐,化妆师马上就到。”副手将手里的玩偶递给傅延乐,转头看了眼管家,“傅先生的助理真是一表人才,瞧这脸这身材,完全不比当红男星们差,而且气质更为干净。”   “我也觉得。”傅延乐从镜子里看向管家,“有没有兴趣去娱乐圈发展发展?”   管家毫不犹豫地说:“比起混娱乐圈,我更愿意跟随在您身边,您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归宿。”   “好!”副手鼓掌赞叹,“通透!忠诚!坚定!”   管家不骄不躁地微微颔首。   这时有人敲门,室内众人同时看过去。   在傅延乐转头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年轻精致的男人发出一声嘹亮的鸡鸣,小腰扭得赛面条,走过去说:“延乐你好,我是Gordon!”   “你好,Gordon。”傅延乐真诚地询问,“请问你取这个英文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的乳名叫狗蛋啦!”狗……哦不,Gordon摸着傅延乐的肩膀,扭头娇嗔,“延乐你不要明知故问嘛!”   这才是正宗的夹子音啊!   傅延乐感慨,陆明鹤给他录的提示音最多算没夹断的那种。   “我给你化妆。” Gordon打开化妆包,凑近傅延乐,长吸一口仙气,“完全没有瑕疵,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傅延乐趁机说:“要不不化了,清纯又自然。”   “清纯这两个字是对你的羞辱,你就是妖艳的大美人!”Gordon兰花指一翘,屁股一扭,自信满满地捧起傅延乐的下巴,涂着绿色指甲油的食指顺着往下滑动,轻轻地按了按傅延乐的喉结,“来,让我好好描描你。”   副手说:“你们先化着,我去通知摄制组。”   Gordon提着笔,专心地在傅延乐脖颈间勾勒。   突然化妆室的门被人蛮横地推开,Gordon呼吸一颤,下意识转头,腕间却平稳不动,顽强地保持着专业化妆师应有的姿态,“卧槽什么玩意进来不敲门啊老娘操——”   算了,操不动。   Gordon委屈巴巴地转过头,跟傅延乐咬耳朵,“是安时垢的助理。”   “哦。”傅延乐说,“谁?”   “安时垢,20岁,五年前因为一张校服图红爆全网,被称为‘第一清纯男高’,后来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华影大学,现在是华影大三的学生,在五部上星剧中出演过配角,去年刚刚拿下最佳男配奖。”管家退出百度,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说,“网友对此颇为质疑。”   “放屁!”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拔地而起,“老子名正言顺!”   管家见状上前一步,挡在傅延乐身前,也挡住了来人的视线。   安时垢大步凑到傅延乐身后,瞪着管家这堵人墙,声音却绕过管家,直冲被管家护在身后的傅延乐。   “知道小爷是谁吗?你敢占用我的化妆室!”   “我知道啊。”傅延乐懒懒地说,“你已经大声地告诉了全世界:‘你是狗’嘛。”   作者有话要说:   渣苏:“我要把延乐哄回来!”   大虞儿:拔刀——   “住手!”小傅一个闪现,一招空手接白刃接住大虞儿的刀,随即反手一个大比兜。   渣苏匀速死亡。   小傅看向大虞儿,邪魅一笑:“宝贝,别脏了你的手。”   大虞儿窃喜,红了眼眶,“谢谢小傅giegie,你好爱我。”   安时垢从天际飞过——   “汪!”   没明白安时垢这个名儿的,请用普通话读三遍。 第8章 云鹤妆容   人活在世上,各个有各人的追求和夙愿。   有人想要每天从三百平的大床上醒来,首先开着劳斯莱斯·幻觉驶入三千平的浴池来一场早晨的洗漱,然后搭乘私人飞机前往饭厅享受满汉全席,接着开着炫酷的拖拉机轰轰烈烈地前往山顶,最后盘腿坐在金银山上,一览千里江山。   比起众生,安时垢觉得自己的愿望堪比泥土,朴素纯粹,和舔狗一样卑微而怯懦,因为他只想——改名。   为了改个能够直视的名字,安时垢这辈子至少拼过五次命。   他在爹妈面前撒泼打滚过,深夜在朋友圈直播过emo文学、网抑云文学、青春疼痛文学等,用围巾在一楼大门前吊过二楼的露台围栏,往手腕抹过番茄酱、辣椒酱、红色唇釉等,甚至还对爹妈使用过传统非物质文化遗产——跳骂。   但都没有用。   他爹妈找人算过,那该死的江湖骗子说这个名字是天生就该属于他的,是被他们安家的祖宗赐福过的,所以他挣扎到现在,依旧“时垢”。   如果说网友质疑他获奖是在蔑视他的能力和演技,那么谁要是敢对他的名字露出犹如傅延乐一般“三分讥诮三分愉悦四分哈哈哈哈”的目光,那就是对他,对他全家,对他祖宗十八代的终极羞辱。   “啊啊啊啊!”安时垢一把推开Gordon,丝毫不管对方弱柳扶风的腰和正宗的夹子音在低空中弯折出几段波浪,恶狠狠地咆哮,“你再说一次!”   傅延乐向来是个乐于助人的善心人,当即拿出十分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地说:“你、是、狗!”   “啊啊啊啊!”安时垢的双拳发出激动的咔嚓声,他盯着管家白皙修长的脖子,恨不得扑上去咬出个洞,隔这座山打傅延乐这头牛。   管家面色淡然地迈出一步,气沉丹田,准备先发制人。   就在管家欲要出手的那一秒,安时垢猛地抬起脑袋,一手薅过身后那圆脸光头的中年男助理,“你看嘛!他骂我!”   这一声饱含委屈和心酸,竟然还带着一丝哭腔,再看安时垢,小脸气得像猴儿屁股,两只耳朵像被卤过,当真是精神又俏皮极了。   “让开!”助理一手推开安时垢,气势汹汹地走向管家。   管家高贵冷艳地抬起下巴,伸出手掌照着自己的脖子咔嚓一下。   助理停下脚步,谨慎地说:“你是哪条道上的?”   管家波澜不惊地说:“黎泓大道。”   什么!助理惊然后退三步。   黎泓大道这名字虽然有点平凡,但这条道上的住户各个都是非常不凡中的极品不凡,难怪这位助理看起来如此不走寻常路!   助理当即抹了把裎亮的脑袋,拉着握拳打气的安时垢后退一步,抱拳说:“打扰了。”   安时垢满口的火气直冲云霄,胸前的青蛙玩偶都被气得一抖一抖的,“打扰个屁啊!他抢我化妆室还骂我是狗!他骂我就是骂你,你能忍吗?是真男人就给我弄他!”   “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很残忍的道理:骂你狗的是给你取名字的人,因为他一早就看清楚了你的真身,并且笃定这个名字最衬你。至于化妆室,”傅延乐勾了勾手指,将花容失色的Gordon召回,“这是制作组安排的。冤有头债有主,跳骂也要指清楚。”   安时垢缓缓叉腰,脑海中迅速翻出《不含妈字的国粹集锦》。   就在这时,闻风而来的副手用体重在门前刹脚,踉跄地闯进化妆室,朝着一屋子人露出卑微的笑容,“不好意思啊两位,化妆室是两位共用的,没有专属的说法。”   “什么!”安时垢发出愤怒的鸡鸣,“你们节目组穷成这样了!人家网综都比你们值钱,你们那么多金主是干嘛使的?都破产了吗!”   “勤俭节约,自古美德。”副手下意识地为周扒皮上身的导演说话,凑上去说,“怪我们,没有提前和两位沟通,才让两位产生了误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场误会,倒让安时垢没法发作了,他冷哼着转身就走,待走到门口时又赫然惊醒——   不是啊,走个屁,凭什么要走?这又不是傅延乐的化妆室!   安时垢瞬间挺起胸膛,摆出成熟男人才有的姿态,雄赳赳气昂昂地擦过管家身侧,在傅延乐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管家用高大可靠的身躯把傅延乐挡得严实,镜子也是单独隔开的,安时垢偷瞪未遂,不甘不愿地收回了视线。   一道几不可闻的哼唧声传入耳中,傅延乐心里呵呵,不再搭理,闭眼安息。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化妆室顿时陷入诡异的和平之中。   管家和助理对视一眼,各自站在自家人身侧。   助理要防备自家艺人还没消气,跳起来就是一记灭绝师太同款盖头掌,犯下大错。   管家则已经从许特助传来的高清摄像头版《傅延乐吊打貂三太太》中得知——傅少绝非池中物,嘴里吞了鹤顶红,随时可以把人气得丧命。   作为新时代的全能高薪人才,他得随时准备替傅少清理现场,不留后患。   安时垢的化妆师到达现场,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看见了安时垢脑门上的三簇火苗,和挤压在肚皮里的滚滚火球,所以她选择在沉默中工作,捱到下班。   半小时后,安时垢半睁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   傅延乐继续闭眼安息,慢悠悠地说:“鼻孔透风多半是太大的缘故,拿搋子戳几下就好了。”   “……哼!”安时垢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收回眼神,抬臂抱住连连受挫的自己,发誓回去就要报名“国粹精华网课班”。   等他学成归来之时,就是傅延乐受辱之际!   “别再向我展示你通透的鼻腔,不如拯救你被shit糊满的脑子。”傅延乐嗦掉最后一口咖啡,虔诚地呼浴袭了口气,“不用感谢我为你指引人生的前路,我一直这么善良,甘愿为拯救失足的人,燃烧我自己。”   “你——”   这回安时垢没有来得及再度受辱,深知“敌强我弱”的光头助理及时伸手捏住了他的嘴,朝一边的化妆师说:“小姐姐,他再开口就把口红塞他喉咙里。”   化妆师对这位胆大包天的助理肃然起敬,立刻说:“好的!”   “……”安时垢怕了,真的怕了,连忙默默地闭紧嘴巴。   这时,Gordon化完最后一笔,微微后退,喉咙中的风箱轰然拉动,发出一声绵长的泣音,“呜呜呜,太绝了!”   安时垢管不住自己还年轻躁动的心,伸手按下椅子扶手上的按钮,用背部将椅背往后一压,高傲的眼神终于跨出管家高大的身影,却在触及傅延乐那张脸时倏地凝住。   【傅延乐就是个只有脸的花瓶罢辽。】   安时垢用小号冲浪时,会经常看见类似这句的评论。他一直都没当回事,毕竟现在只要是个长得不错、没啥本事的活人都能被称之为花瓶,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   傅延乐是花瓶,但却是值得被珍藏的古董瓶!   傅延乐没有上粉底,肌肤呈现出白皙温润的自然光泽。白色的仙鹤在他的左眼角张开翅膀,飘逸清隽,纹路向下延展。   以额间一点白色泪滴为壁,他的左半边脸缀了画,似冷清谪仙,右半边脸没有做任何修饰,如艳丽凡妖。   两种极端的美在同一张面容上展示出割裂般的视觉冲击感。   安时垢的眼神僵硬地顺着白色纹路往下爬,从傅延乐被刻意涂得苍白的唇滑至脖颈,捕捉到在他的侧颈上绽开的莲花。   此时傅延乐喉结一动,那花蕊便跟着一颤。   安时垢在喧嚣的沉默中听见了自己的口水声,还有……其余几道口水声?!   安时垢倏地回头,发现助理圆润的脸蛋已经泛出诡异的红晕,一双黑眼珠恨不得黏在傅延乐的脸上——操,没出息的lsp!   管家被极高的自觉度控制,在十秒以内收回惊艳的眼神,然后拿起手机,光明正大地对着镜子中的傅延乐拍了一张,解释说:“给先生看。”   “好哦。”傅延乐一直有自知美貌之明,但还是头一次在脸上画这种花样,他觉得好看又新奇,心情不错地拿出手机,“我来拍!”   一旁的副手连忙抹了把嘴巴,上前阻拦,“那个延乐,在宣传照发出之前,这个造型不能泄露啊!”   “不泄露。”傅延乐对着自己拍了一张,一边打开微信一边瞎扯,“给我哥看。”   【呐,让你长期高效工作的眼睛休息一下(自拍.jpg)】   虞京臣秒回的速度让傅延乐合理怀疑对方正在摸鱼。   臣哥:【很好看,辛苦了。(大拇指.jpg)】   这是什么老年人用的表情啊?傅延乐嘴角微扬,打字:【坐等人家化妆,不辛苦。】   他想了想,颇为贤惠地补充:【臣哥赚钱辛苦了。(小熊猫流口水.jpg)】   臣哥:【不辛苦,你给我了足够的动力。(奋斗.jpg)】   啊?傅延乐回复:【为什么?(小青蛙疑惑.jpg)】   臣哥:【你很娇贵,我的钱包必须要配。(抱拳.jpg)】   “鹅鹅鹅鹅鹅!”傅延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抬头发现大家一脸懵,连忙说,“被自己美到了,不好意思鹅鹅鹅鹅!”   众人:你欣喜的延迟程度真的堪比2G啊!   化完妆后,傅延乐看见了节目组准备好的“队服”,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黑色的运动裤,外加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他真诚地询问:“请问节目组的预算……”   副手腼腆地搓了搓手,“尚可尚可,节约是美德,简单即至尊!”   “好哦。”傅延乐接受了节目组的理念,进入更衣室换服装,出来时发现安时垢已经离开座位,抱着同款简约队服站在更衣室外。   四目相对,傅延乐挑眉一笑,留下一记意味不明的微笑,翩然离去。   “……”安时垢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看向一旁的助理,“他是在用眼神鄙夷我的颜值吗?”   助理熟练地安慰说:“他只是——”   “虽然他确实有这个资格。”安时垢打断助理的话,在助理略显欣慰的目光中垂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呈现出自卑小内八的姿态。   “……”安时垢再度启动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古董花瓶也是花瓶!”   助理微笑: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看傅延乐的眼神里有三分惊艳三分喜欢两分挣扎两分自我欺骗。   傅延乐还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安时垢这么复杂的情绪反应,他跟在副手身后前往拍摄地,却在转弯之际陡然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站在垃圾桶边抽烟的顾霁明抬眸,再看清傅延乐的脸时呼吸一滞,而后手指微蜷,顺势挥手,露出一排白皙的牙。   “延乐哥,下午好啊!”   傅延乐看着眼前这位头顶十分潮流的幽幽绿发,耳簪百分应景的幽幽翠果的男子,语气温和而悲悯。   “下午好啊,翠嘴。”   作者有话要说:   搋子:疏通下水道的工具。   又想看甄嬛传了,想念我的华妃娘娘。 第9章 真是晦气   在书中世界,穿书受林青瞳有三个正牌攻,且他们各有一招独门绝技。   比如苏风遥,他作为一名开局破产,中途疯狂利用“傅少准男友”的名头到处借资源人脉、后期成功让苏家东山再起,最后一脚踹开金主,迎娶主角受,爱□□业双丰收的逆袭派主角,他的绝技是温柔装逼,软饭硬吃。   又比如顾霁明,他身为童星,年纪虽小,资历很老。作为一名光荣的顶流爱豆,他唱跳拉普都会,连跳十首都不累,比心wink全都会,迷得粉丝日日醉。   “内娱第一年下狼狗攻”是顾霁明的称谓之一,一些常驻在网络之地逍遥法外的lsp曾经研究过他的灰色运动裤和迷人鲨鱼肌,笃定这小子绝非常人。   果然,lsp们猜得不错。   顾霁明可谓是花市人才之一,一边卖力一边嘤嘤哭泣,一边撒娇一边翘得老高,最后凭借超强的耕耘能力,成功拿捏住了林青瞳。   作为替身拼团组合的一员,顾霁明接近傅延乐的敲门砖和苏风遥不同,他不是“准男友”,而是“世交家里的弟弟”。   傅延乐想起顾霁明那口口声声的“延乐哥”,喉间突然一阵哪吒闹海,他伸手捂嘴,在顾霁明陡然沉下去的目光中弯腰干呕了两声。   管家立刻扶住他,替他顺气,担忧地说:“怎么了?”   傅延乐直起腰身,呼了口气,“这里有脏东西,我恐怕是吸入了浊气。”   “延乐哥,没事吧?”顾霁明走到傅延乐身前,语气忧虑,“如果哪里不舒服,就先坐会儿再去拍宣传照吧。”   说话间,顾霁明的眼神落在傅延乐眼尾的云鹤上,又顺着落在那雾霭朦胧的眼里,忍不住啧了一声:不说其他,傅延乐这张脸是真极品。要不是因为青瞳,他真想睡傅延乐一次。   “抱歉。”管家侧身挡开顾霁明,“我家少爷看不得鲜艳的东西,你脑袋上这一片绿草十分刺眼,请不要靠得太近,避免伤害我家少爷无辜的双眼。”   “……”顾霁明没有后退,盯着管家看了大概十秒,突然呵呵一笑,“你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长得人模人样的,还和傅延乐这么亲昵,难道是新宠?   管家平静地说:“你被浓郁的绿光蒙了眼,怎么能看见别人的存在。”   “……延乐哥。”顾霁明不想和管家说话,朝傅延乐看去,“才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他露出单纯而甘甜的奶狗笑,“延乐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你很有眼光。”傅延乐微微一笑,“但是你好像变丑了。”   见顾霁明的脸皱得像被狗爪子挠过的破布,傅延乐不禁叹气,声音里仿佛含有重达百斤的担忧,“是不是演出地的空气容不下你?你好像没有休息好,看你这黑眼圈浓得跟俩蝌蚪似的,真晦气——哦不,真丧气!”   顾霁明直觉傅延乐在阴阳怪气,但是他没有从傅延乐真挚的表情和担忧的语气中找到证据。   “……是没有休息好,反复排练,正式演出之后又得赶回来。”顾霁明摆着两颗水汪汪的狗狗眼,“我好累啊,但是听说延乐哥今天要来,我就来了。我想跟你一起拍。”   “达咩!”傅延乐在胸前比×,“要学会独立行走,好吗?”   “我就是太想你了嘛。”顾霁明软声撒娇,“等我过几天空闲了就去你家里找你玩,好不好?”   “不好。”傅延乐想起上辈子,顾霁明用“世交家的弟弟”这一身份天天往他家里跑,又可爱又撒娇,天天蹲他屋里扮演奶狗狼狗傻狗,就是他妈的不当人。   “为什么?”顾霁明委屈巴巴地说,“延乐哥,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谁和你说我的坏话了?”   他语气一凶,“是苏风遥吗!”   傅延乐突然想起,顾霁明第一次知雨%兮|团道苏风遥和林青瞳之间有暧/昧,好像是在林青瞳二十二岁生日当晚。   那天,顾霁明兴冲冲地在酒店布置环境,准备先温情告白,再热情似火,结果电话打不通。他去林青瞳住处找人,正好撞见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和苏风遥在门口抱着对方啃。   两攻相撞,问候全家,一通拳脚,绿波湛湛。   眼看就要出人命,林青瞳哭着大喊“你们不要再打辣”,两人瞬间哑火。   林青瞳站在两人中间,说自己对这段复杂的关系是多么的纠葛在心,日夜不安。一番慷慨陈词,一段真情流露,让两攻心疼得要命,瞬间表示可以和对方和谐相处。   林青瞳欣慰又感动,一手牵一个,度过了充裕饱满又汹涌澎湃的22岁生日。   这么看来,顾霁明现在还不知道苏风遥和林青瞳的关系。   傅延乐打量着顾霁明头顶上的草原。   见傅延乐不说话,顾霁明顿时急了,上前隔着管家说:“延乐哥,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他就是害怕我跟你走得太亲近,所以才胡说八道!”   “唉,他现在哪有心思管我的事情?”傅延乐垂下眼,语气瞬间苦涩,“他满心都是白月光,我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什么!   缩在角落里的助手瞬间觉得他还站得不够角落:这两人对话中的信息量怎么越来越大了!救命!他完全听不懂啊……   “什么!”顾霁明皱眉,“延乐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风遥给你……”   “对,他骗了我!”傅延乐一跺脚,伸手捂住半张脸,哀怨不已,“都是假的,他早就和我爸那私生子搞在一起了,都被我捉/奸在床了!”   “什么!”顾霁明脸色骤变,“私生子?那不就是青?他们——”   傅延乐突然抬头,“是啊,你语气这么激昂,是不是也觉得被震惊祖坟?”   “是、啊!”顾霁明放在腿边的手猛地握拳,发出可怖的声响,他在傅延乐的目光中竭力将表情扭转成担心和怜惜,“这也太过分了!延乐哥这么好,苏风遥怎么舍得这么对你?”   傅延乐闻言双眼一合,留下一串“呜呜呜”的BGM,在管家的搀扶下踉跄远去。   助手跟在傅延乐身后,心里拔凉拔凉: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人也会被绿,还是被家里的私生子给绿了,这尼玛遭受的不仅是一顶绿帽,还有莫大的羞辱啊呜呜呜!   顾霁明看着一行人远去,僵硬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给我查苏风遥那贱人的行踪,立刻马上!”   顾霁明捏紧手机,在极度的恼怒和震惊之余又不免想起傅延乐刚才的神态,那泛红的眼,苍白的唇……他应该很伤心吧?毕竟圈子里谁不知道傅延乐喜欢苏风遥喜欢到降智的程度。   “……”   顾霁明烦躁地点了根烟,下一秒又回过神来——妈的他操什么心!傅延乐至少头发还是黑的,他现在才他妈是从头绿到脚,从外绿到里,应景极了好吗!   *   傅延乐坐在沙发上,摄影师正在和他沟通,管家余光瞥着那边的情况,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正在认真工作的先生发了一条信息,以科学严谨的态度转述了刚才那一段《走廊绿光》。   摄影师走后,管家给傅延乐上了杯热水并且贴心地放入插管,小声说说自己的疑惑,“傅少,为什么要把林青瞳和苏风遥的关系告诉顾霁明?让他先绿着,等绿到发出极光的时候再告诉他,不好吗?”   “唉?”傅延乐捧着水杯转过头,“你怎么知道顾霁明和林青瞳有关系?”   “两个人走得近,就算再狗狗祟祟,也能查出蛛丝马迹。”管家语气谦虚,“身为全能型人才,这是小case。”   “牛哎!”傅延乐嗦了口热水,“时间一长,顾霁明虽然绿入味了,但他和林青瞳的感情也深了。现在他们没有正式确认关系,还在互相拉扯的暧/昧期,感情没那么深。”   管家瞬间了然,“所以现在顾霁明心中的愤怒和耻辱大于伤心和吃醋,他一定不会放过苏风遥,而也会对林青瞳心存芥蒂,到时林青瞳再要寻求顾霁明的帮助,也会多一些困难。”   这样既挑起顾霁明和苏风遥的争斗,又挑拨了顾霁明和林青瞳的关系,还能让顾霁明情场失意,一石三鸟!   管家弹出大拇指,“妙啊!”   “小意思。”傅延乐抱着水杯,掌心是热的,但心还是有点凉。   他曾经以为苏风遥是真心喜欢他,所以才对他那么体贴温柔,也以为顾霁明是真心拿他当哥哥,所以才耍小孩心性,总是喜欢上门缠着他。他虽然混账,但对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却恨不得拿十倍真心偿还,所以尽力帮助苏家,对顾霁明也是有求必应。   可都是假的。   他略显可笑。   管家看出傅延乐心情不佳,忍不住搓了搓白手套,却憋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毕竟他的先生从不需要安慰,他也没有机会学习这门本领。   就在这时,傅延乐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亮,一串熟悉的号码映入管家的眼帘,他顿时飞快地拾起手机放到傅延乐眼前,“傅少,有电话。”   傅延乐心不在焉地接起,“喂?”   “是我。”   清越而磁性的声音在此时略微发沉,傅延乐瞬间听出对方的身份。   “臣哥?”傅延乐放下水杯,“怎么给我打电话?”   “我猜你现在可能不太高兴。”虞京臣说。   傅延乐一愣,随即笑嘻嘻地说:“牛啊,臣哥你还会远距离读心!”   “看来我读对了。”虞京臣说,“晚上不赚钱了,我来接你。”   傅延乐下意识地说:“管家在,你不用过来接我。”   虞京臣循循善诱,“你有不高兴的权利,我也有哄你高兴的权利。”   “……哦。”傅延乐捏紧手机,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延乐,你应该准许我行使这项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许特助拿着文件进入办公室,“虞总这里有——”   某虞总在香水圈里转了转,看也不看,出门哄人去了。 第10章 丁香经典   晚上九点,傅延乐从小独楼出来。   他换了衣服却没有卸妆,头上还多了顶白色的毛线帽,正心不在焉地垂着眼皮,长而浓密的睫毛蔫了吧唧地垂着。就这么又漂亮又脆弱地落入虞京臣的目光里。   “先生。”管家向虞京臣点头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车库,接下来他要为自己一个人当司机,享受孤独的浪漫。   傅延乐闻声抬头,在虞京臣面前几步的位置站住了脚。虞京臣的衣摆打在膝盖边,他顺着那毫无褶皱的大衣往上瞧,看见虞京臣手里的奶油色花篮,还有簇拥其中的蓝紫色花朵。   这捧花篮看起来甜蜜又优雅,和一身黑的虞京臣不太搭,倒是有一种割裂的俏皮感。   傅延乐走了过去,虞京臣将花篮递给他,说:“不知道你喜欢的品种,就挑了丁香经典,至少颜色符合你的喜好。”   傅延乐抱住花篮,用拇指蹭了蹭其中一片花瓣。以前苏风遥也经常给他送花,清一色的红玫瑰,他曾经觉得浪漫,当然此时也不否认红玫瑰在爱情中的天赋,但想起来还是有些反胃。   虞京臣垂眸看着傅延乐,“如果不喜欢就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避免再犯错。”   傅延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品种,抬头笑了笑,“好吧,从现在起我喜欢丁香经典了。臣哥不愧是臣哥,很有先见之明!”   “贫嘴。”虞京臣抬手揉了揉傅延乐头顶的帽子,被柔软扎了满手。他手指蜷了蜷,转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   傅延乐抱着花篮入座,正想伸手去拉安全带,就见虞京臣的手扣上安全带,利落又熟练地替他系上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但他们至少有两秒的呼吸交错。   傅延乐因为这个认知而心跳加速,搭在花篮上的手微微蜷缩,不小心薅下一片花瓣。他指尖一片滑腻,花瓣从中掉落,轻轻地躺在了脚边。   虞京臣好像没有察觉这点微末的反应,轻轻地关上了车门。   顾霁明出来时正好看见车屁/股,“剧组还有人能开得起这车?”他都舍不得买。   “傅少不是刚走吗?”助理也认识傅延乐,合理猜测说,“可能是傅少?”   “他只买花里胡哨的跑车,这种低调奢华的黑色款不是他的口味。”顾霁明说完顿了顿,又抽出根烟来,烦躁地骂了声“操”,“妈的拍了半天,傅延乐都没主动跟我说过话!”   如果放在以前,傅延乐肯定会跟他凑在一起,兴冲冲地跟他分享“恋爱小日常”,顺带把苏风遥吹成宇宙第一好男人,哪像今天对他爱答不理,一理也是阴阳怪气的?   助理猜测说:“傅少他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绿他的又不是我,他在我面前装什么孤傲的鹰?”顾霁明狠狠地吸了一口,在烟雾中吹了口气,“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   那种厌恶又带着点戏谑的眼神……他说不太清楚,但傅延乐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他就出去一个多月,傅延乐怎么变了个样?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顾霁明掏出来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冷笑。   助理了解这位小祖宗的脾气,试探道:“怎么了?”   “不怎么。”顾霁明将烟蒂按灭,“苏风遥这逼敢让我带绿,我今晚就要让他见红。”   助理:……虽然但是,“见红”不是这么用的!   *   傅延乐本来以为虞京臣要带他去什么高档餐厅享受一顿法式烛光晚餐,却没想到跑了一路,又到达熟悉的地方——虞家车库。   傅延乐下了车,跟在虞京臣身边,“怎么带我回来了?”   虞京臣说:“你想我带你去哪儿?”   “不是我想去哪儿。”傅延乐抱着花篮,一板一眼地说,“别家霸总哄人高兴,不是去游乐园的摩天轮、西餐厅的小天台、总统套房的情侣大床,就是买古董、送珠宝、戴钻戒,臣哥你一点精髓都没学到,你不是合格的霸总!”   “今天工作了这么久,你还有精力到处跑?”虞京臣站在鞋柜前,弯腰将拖鞋放到傅延乐脚前,“如果想去,明天带你去。”   傅延乐突然产生了“他是儿子,虞京臣是爸爸”“爸爸哄着儿子: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啊”的诡异错觉。他快速脱鞋,踩着棉拖说:“我没说要去。”   “至于钻戒,”虞京臣在傅延乐逐渐懵逼的目光中拿出丝绒盒,“我们已经领证了,应该有这个。”   傅延乐的眼神落到那盒中的对戒上,情不自禁地抿紧了嘴巴。   “戒指是我自己设计的,不比市面上的繁杂精巧,但是独一无二。”虞京臣抬眼,语气微沉,“延乐,希望你不要嫌弃。”   正躲在远处卖空调的管家闻言瞥了一眼过去,发现他家先生姿态依旧笔挺,就是挺得太过了,肩膀都绷紧了。   也可以理解,毕竟初出茅庐的虞“设计师”只有傅少这么一位裁判,是通过还是否决,全听傅少一句话。   傅延乐回过神,有些窘迫地说:“你准备得太周全了,显得我很不上心……”   虽然他的确不上心,毕竟只是协议结婚,但没想到虞京臣做事这么周全,就算是协议结婚也搞得比真的还真。   大意了,协议结婚界竟有恐怖如斯的卷王!   “没关系。”虞京臣的睫毛轻轻垂下,认真而专注的眼神就那么不轻不重地抵在傅延乐眼前,温和而强势,“戴上它,好吗?”   “哦!”傅延乐连忙将花篮挎上手臂,捏出其中一枚,“我先给你戴吧?”   “好。”虞京臣紧扣丝绒盒的手指终于松开,随后将左手伸出。   傅延乐握上虞京臣的手,发现这只手真的好看斯哈斯——啊不是,他连忙按压住男儿本性,将戒指套进虞京臣的无名指。   虞京臣的其余几根手指微微蜷缩,不经意间蹭过傅延乐的手背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僵了僵。   傅延乐自然而不做作地放开虞京臣的手,伸出自己的左手,“臣哥,帮我戴。”   他的手指细长而白皙,修剪整齐的指甲盖都透着粉色,干净又漂亮。虞京臣将戒指推入里侧,按在傅延乐手背上的拇指微微一压,随后又轻轻松开。   冰凉的戒指从内侧蹭过,最后停在最里面的位置,傅延乐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被禁锢的感觉。他连忙假装自然地抬起手,“好看吗?”   “好看。”虞京臣颇为愉悦,“很衬你,也很合适。”   “我也觉得!”傅延乐又抱起花篮,“谢谢臣哥,那我先上去了?”   虞京臣说:“听肖峤说你下午只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块小蛋糕,要吃点夜宵吗?”他顿了顿,“我为你准备了白桃玫瑰酒。”   傅延乐顿时心动,“小酒一倒,别说不要,你我碰杯,烦恼飞飞!吃什么呀?烧烤还是火锅!”   “火锅。”虞京臣说,“走吧。”   傅延乐浮夸地张了张嘴, “臣哥你会吃火锅啊?你看起来像不食人间烟火,只喝三两露珠的人类品种。”   “那不是人类,是青蛙。”虞京臣拉开椅子,示意傅延乐入座,“而且我现在不寡。”   “鹅鹅鹅鹅!”傅延乐笑着将花篮递给一旁的管家,“峤哥,你帮我把它放到卧室好不好,别成火锅味的了。”   “峤哥”两个字瞬间让管家如芒刺背,他接过花篮,温和地说:“傅少,还是叫我管家吧,傅少每喊我一声,我的职业素养就会更上一层。”   傅延乐弹出大拇指,“你真励志,我喜欢你这种随时随地提升自己的人才!”   管家露出一记神秘的苦笑,转身抱着花篮飞快地逃离了饭厅。   佣人很快将火锅和配菜摆上桌,傅延乐盯着红通通的、咕噜咕噜的辣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虞京臣在对面落座,撬开了酒塞。傅延乐看了眼火锅又看了眼虞京臣,一时间嘴里香,眼睛也香。   美食美人在前,他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虞京臣倒了半杯酒,推到傅延乐面前,说:“尝尝。”   “谢谢臣哥。”傅延乐仰头就是一大口,酒液入喉,他惊讶地说,“咦,这不是我之前经常在酒吧里喝的吗?”   傅延乐虽然经常泡吧,但他只去陆明鹤开的那家。那里有专属包间,还有调酒师给他调的爱心小酒,不对外售卖的那种。他喝了这酒好几年,不可能尝错!   虞京臣面色如常地说:“陆少爷说这瓶酒独一无二,价值一千万。”   “什——么!”傅延乐弹了起来,“你给了?”   虽然这酒能给他带来精神上的满足,但从商业角度来说:这酒值个屁的一千万,一万还差不多!   虞京臣点头,“当然。”   “我靠这狗比宰客宰到你头上来了!”傅延乐拍桌,“我要拧断他的狗头泡火锅!”   赃款只能是他的!   虞京臣看着傅延乐,语气含笑,“他说他是你的娘家人,如果我不表示一下,说明我不重视你。”   “擦嘞。”傅延乐夹紧屁/股落座,有些虚弱地打了个跃跃欲试的小嗝。   “臣哥,或许你有没有考虑过,比起老公,你更适合当我干爹。”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这也是一种情趣啦。(扭捏.jpg) 第11章 甜美可爱   傅延乐感觉自己最近很精分,他和陆明鹤聊天时有多黄/暴,他在虞京臣面前就有多良家。   虞京臣只比他大四岁,但身上那种万事在握、说一不二的气势跟风流倜傥不搭边,那是上位者的威严。   傅延乐和陆明鹤光着屁/股蛋爬树溜鸟的时候,虞京臣已经跟虞老爷子围棋厮杀了,他们被陆老爷子拿着打狗棒一路打一路骂“龟孙子”的时候,人家已经从公司执行岗到决策岗了。   虞京臣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圈里长辈提起虞家大少爷的时候都是赞不绝口,现在再提起虞家的新任掌权人,谁不是又敬又怕?人家从小就是把一天当成48小时过的,所以算起来虞京臣的“实际年纪”是五十岁。   除去敬畏和疏离,傅延乐对虞京臣是有些钦佩和仰慕的,因此他下意识地拿出对待兄长或长辈的态度,没敢摆出和陆明鹤相处时的混账样,比天平还端庄。   但酒是个好东西。喝了它,假皮就会自己脱落,露出生肉。   “臣哥,我跟你说啊。”傅延乐吃了片肥牛,端着酒杯起身凑到对桌去,“我没被爸妈管过。我妈去得早,我爸精/虫上脑,每天只忙两件事——赚钱,睡人。”   虞京臣轻轻地应了一声,抽纸替他擦去嘴角的红油。   “第一次撞见他和小情人在家里上/床的时候,我七岁。那时候不懂,但觉得恶心,我跳上床踩他的烂鸟,被他扔下去之后就哭着跑了。当时陆家跟傅家都在一片区,陆老爷子牵着鹦鹉在外面散步,遇见我了,说我没出息,不是男人!”傅延乐想起来还有些气,一拳打在虞京臣腿上。   虞京臣大腿一疼,却不在意,只静静地听着。   傅延乐恶狠狠地说:“男人得有血性,小爷当即抡拳,但没打过,他拎鸡崽子似的给我拎回去了。自那天开始,我就和陆明鹤一起玩了。”   虞京臣说:“你不喜欢傅家,一年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陆家过的,但依旧能遇见你父亲的情人,所以陆老爷子索性搬到了离傅家稍远的地方。你和陆明鹤都闹腾,经常被陆老爷子撵得到处跑。”   “没错,我和陆明鹤经常在陆家外头那段路上跑,我记得虞家老宅也在那片,可能你们家门卫还见识过我风一般的身影。”傅延乐乐呵呵的,随即脑袋一歪,哥俩好地倒在了虞京臣肩膀上,“我真想要个爸,过年陪我吃顿饭,隔个十天半个月给我打个电话就行,臣哥……”   他蹭起头,对上虞京臣垂下的目光,真诚无比地建议,“要不你真给我当爹吧,传出去也怪有面的,你早生贵子,我晚来得爹。”   “驳回。”虞京臣看着他眼角被熏红的云鹤,“我可以每天陪你吃饭,给你打电话,傅升没有做到的我来做,别家孩子有的我都尽我所能。”   虞京臣捏住傅延乐的下巴,眼神落在他发红的眼尾,“但是延乐,”他轻轻地说,“我对你好,不会是因为想给你当爸爸。”   傅延乐今天见了顾霁明,心情不好,又被虞京臣哄得开心,这一悲一喜的,情绪杂糅堆积,酒意上头就胡说一通。但是现在,他却从虞京臣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中察觉出那么点不悦的情绪。   “这么严肃干嘛?”傅延乐说,“当真了?”   虞京臣惩罚般地捏捏他的下巴,“委屈可怜的样子都摆出来了,我难道要假装在听戏?”   “哎呀!你不是我爸,你是我——”傅延乐说不出“老公”俩字,顺畅地换了台词,“你是我汉子!”   “……”   这个称谓充满了黄土大地的朴素感,虞京臣默了默,松了手。   傅延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委屈地说:“摸着有点疼,是不是给我捏青了?”   虞京臣瞅了眼他那白皙如常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想试试真青的感觉?”   “不了。”傅延乐摆正脑袋起了身,笑眯眯的,“下巴青没意思,臣哥,我们要是有那缘分,到时候你让我别地儿青,也行。”   虞京臣伸手勾住傅延乐的皮带,微微用力一拽,“耍了浑就跑?”   傅延乐倒下时没站稳,单膝跪在了虞京臣的大腿上。摇晃间,他的眼神落在虞京臣被辣红的唇上,顺势下滑,而后伸手替虞京臣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再浑一句才跑。” 傅延乐用食指挑开皮带上的手,眼神落在虞京臣膝盖上,不安分地往里挪去。“我没跟人做过。臣哥,你要是能上/我,我心甘情愿给你解扣子,下面的。”   就在那放肆的目光快要触及禁地时,虞京臣倏地起身,掐住傅延乐的下巴将人转了个面,抵在桌边。   “干嘛呀?”傅延乐挑起眉,“臣哥,你可是体面人,咱们可不兴强来这一套哦。”   虞京臣的侧脸蹭过傅延乐眼尾的鹤,顺带擦去那半点湿润的泪,两人的耳朵彼此蹭过,撩出一片微烫的热度。卡在傅延乐下巴上的拇指微微抬起,按在那微微张开的唇间,虞京臣语气带笑。   “到时候,得用这里。”   *   当晚副手就将宣传照发给了傅延乐,顺带写了一篇两百字的小短文夸赞其“清水出芙蓉”,天然不用p,镜头感十足,美得直哇呜。   傅延乐十分高兴,给副手发了两百小红包,强迫对方明天买杯奶茶喝,继续保持“嘴甜”这一优良品德。   副手在wifi对面流下感动的泪水,将最近的流程安排发给傅延乐,表示节目组将会在本周六官宣嘉宾阵容,届时傅延乐需要转发并写一条积极向上、甜美可爱的宣传语。   【放心吧,甜美可爱,我很在行。】   副手看见这条微信消息时,真想回复一句【臭嘴鼠来宝,没人比你好】,但他不敢,真诚地表示了自己的信任,并暗自决定到时候一定会看紧傅延乐,在第一时间挽回节目组的正面形象。   这一瞬间在五天后到来了。   周六晚九点,副手一手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手拿着手机,如临大敌地点进了傅延乐的微博主页,看见对方转发了官宣微博并乖巧写下:【我是傅延乐,我在星动途中等你心动哦(青蛙比心.jpg)】   副手欣慰不已,结果往评论区一滑,刚刚温热的心顿时拔凉拔凉——   【星动竟然真的邀请了你,是节目组疯了还是我疯了?】   美貌无敌傅延乐:【sure是你,你是——整天嗡嗡小蜜蜂,小嘴抽抽羊癫疯,疯人院如果没收你,我都说它玩不起。(青蛙比心.jpg)】   【呜呜呜,我的美貌儿子终于要上电视了,加油啊宝贝,给你打call!】   美貌无敌傅延乐:【啾~】   【宗臣投资的综艺也能让你插一脚,看来为了红,你真的是很“努力”了,最近身体还好吧?要可持续发展哦,坏了就不能玩了。】   美貌无敌傅延乐:【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嘴巴太臭,不知抗不抗揍。(青蛙纳闷.jpg)】   【哇偶,热搜来的,小哥哥长得太牛逼了吧!云鹤妆让小哥哥看起来如妖似仙,有种堕妖的既视感,piupiupiu!】   美貌无敌傅延乐:【感谢化妆师(仓鼠合掌.jpg)。画法不难的,可以学学,随便找个景就可以成片。】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有你在,这综艺我不看了。】   美貌无敌傅延乐:【蝙蝠插鸡毛,你算什么鸟?(熊猫达咩.jpg)】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副手不忍再看,他陷入拍手叫好和哭爹骂娘的极限拉扯之中,最后打工人的使命打败了他纯粹的感情。他退出微博,给傅延乐这尊活祖宗发了条消息:【我的哦度桑,你好吗?】   傅延乐正在冲浪前线,很快就给予回复:【我的哦德尔,我很好。】   副手:【甜美可爱?】   傅延乐义正言辞:【人设。】   副手抓狂:【甜美可爱才是节目组的主旋律!】   傅延乐信誓旦旦:【剑走偏锋,一夜爆红;特立独行,不火不行。】   “说得也对啊。”副手默默抹了把心酸又赞同的眼泪,举起自己三岁的儿子,语气深长地说,“儿,答应我,长大后千万不要学傅延乐好吗?爸爸骂不过你,可能会英年早逝。”   三岁的小可爱瞪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咧嘴一笑,赏了他一个小脚巴子。   这一晚,星途在热搜榜霸占了六个位置,每个嘉宾占一个,其中粉丝数最低的傅延乐挂得最高,在第二排吊了一夜,认识他的人亲切地称这结果为——“傅学”。   评论区里,傅延乐的颜狗和粉丝在傅延乐的三连胜下气势汹汹,连续输出各种彩虹屁。   粉丝们本来想把黑评压下,但是有傅延乐的回复反向坐镇,热度只增不减,于是最后挂在最上方的三条热评全是黑评。   “……”   虞京臣退出第三条热评,夹着烟的手压低,语气微凉,“他看起来像有金主的?”   “一部分人类对美貌的同类总是予以更多的恶意。”管家收回偷偷点赞的小手,“这是傅少评论区里的常态了,他长得好看,说话温柔,脾气可爱,穿着讲究,总引人误会。傅少好像并不在意,先生如果介意,我来处理?”   “……算了,手伸得太长,怕他不高兴。”虞京臣往下一滑,待看清第四条热评时,眼神倏地一沉。   【小哥哥左右是孟辛秋和顾霁明哎,啊啊啊颜值好配!】   虞京臣双指用力一碾,那点冒头的火星瞬间被压灭。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配什么配?滚! 第12章 星动途中   【延乐,我很想你,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所以只能拼命克制住自己不来打扰你。昨晚我梦见了以前,醒来的时候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真的好想你。】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跟我说话,你不用回复我,只要你能看见我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延乐,工作顺利,我会一直等你原谅我的。】   看见这两条呆逼短信时,傅延乐正在去往拍摄地的路上。他熟练地将这个新号码拉进黑名单,有些烦躁地说:“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畜永远闭嘴?”   管家抬手,被白手套包裹的五指长而直,宛如小刀,轻轻地在脖子上划拉一下,直观生动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副手小心地抱紧了自己。   傅延乐是一位用嘴杀人,无需见血的高手,这位神秘助理的手套有多洁白,心就有多血腥。只有他,是五好青年,纯洁花朵。   副手悄悄叹气,说:“延乐,镜头无所不在,从现在开始,你和助理先生一定要拿捏住人设,不要再扩展极限了,好吗?”   傅延乐和管家坐得笔直,同时面无表情地做出拿捏的手势,“欧克克。”   “星动途中”是一档主打娱乐交友的大热综艺,星1一炮打响,星2收获颇丰。   它有四大特点:   嘉宾都是高颜值,可以从360度满足颜狗的视觉需求;   不恶意剪辑,直观传达嘉宾情绪,不为粉丝大战背锅;   导演很小气,后期很调皮,摄影找华点,全组不要脸;   直播形式切换得悄无声息,力求真实狼狈的节目效果。   “星途”不仅每季都是cp大混战,而且还有红娘体质,每季都有两位嘉宾通过节目结缘领证。   星3更牛,因为将会有三位嘉宾结为一体。   傅延乐摸了摸下巴,实在不明白到时候林青瞳该怎么给仨主角攻分大房、二房、三房的名分。   接送车在栅栏前停下。   管家跟副手站在镜头外,只剩傅延乐站在朴素的泥土上,略带思索地望着面前这六朵小野花。   红橙黄绿蓝紫,差个青,就能组成虞京臣的三婶。   同时早已蹲守在直播间的观众们开始第一轮刷屏:   【擦擦擦!是那只白鹤!镜头给我怼近点,美人就要怼脸拍!】   【别人都是开门红,这他妈是开门黑,我yue了!!】   【这个choker……银色双链,紧贴,束/缚……只有我想歪了吗?操!这个男的好色色!】   【能不能少点这个人的镜头,瞳瞳在哪,我要看瞳瞳!】   【你家瞳瞳掉茅坑了,少出来呕人,滚!】   【……】   傅延乐环顾四周,找到了立在隔壁大树前的一块木牌。   【请挑选一朵fafa~】   傅延乐选了紫色那朵,拿起来时发现还他妈有一瓣是缺的。   花枝下面吊着一张小纸牌:【请沿着心中大道直走一百米,进入我们幸福的暖窝哦~】   傅延乐再次环顾四周,确信这里只有一条大道:节目组贫穷(抠搜)的大道。   他穿过竹径,看见后方的双层小独楼,那外墙的色彩构造让他想起虞京臣的三婶。   三婶竟然无处不在。   小楼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位身穿金色紧身服的男子,胸前挂着牌子,上书:【入住缴费处】。   金色男子看着傅延乐一步一步地靠近,不禁伸出渴望的双掌,却见傅延乐目不斜视地走过,他伸出的手微微一抖,随即猛然站起,“客人留步!”   傅延乐留步,转头说:“你一npc还挺会给自己加镜头的。”   小金挺胸,“我是财政人员。客人,入住需得缴费。”   “哦。”傅延乐大方地将花递给他。   小金一脸懵逼,“我要的是钱,money,you know?”   “有了这朵花,你就是其中某位嘉宾的舍友,六分之一的镜头将会聚焦于你,这是什么?是曝光率,是热度,是流量变现的一种方式。”傅延乐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年轻人,不要局限自己的思维。”   小金赞同地点头,“那你呢?”   傅延乐跃跃欲试地指了指他胸前的牌子,“我来接替你的任务。”   小金抱住自己,“达咩达咩哟!嘉宾必须缴费,天字房1000元,地字房700元,人字房400元。”   傅延乐说:“这悬殊的300能得到什么?”   “意想不到的惊喜,或是悲伤。”小金刚正不阿地再度伸手,“请缴费。”   傅延乐说:“如果没记错的话,节目组规定嘉宾不可以携带人民币、银行卡等,也不许使用微信、支付宝等?”他眼神一亮,“那不就是想让我们白嫖?”   “呵。”小金说,“你长得很美,就不要想得太美。”   傅延乐质疑道:“那节目组现在是在逼良为娼?”   小金说:“用词虽然粗鄙,但内核十分准确。”   他翻出第二张纸牌:【没钱可以向节目组借,整季收入最低或者负债最高的一组需要接受终极雷霆之罚哦~)】   见傅延乐脸上露出对凉薄资本家的谴责和即将清白不保的痛苦之色,小金兴奋且期待地拿出彩虹支票,“客人要贷多少?”   “呵。”傅延乐倏地邪魅一笑,向上伸出两根手指,快速向下一点。   与此同时,镜头后的管家脚下一阵风驰电掣,以被狗撵的速度冲到傅延乐身边,上交一千元的私款。   “呐。”傅延乐将真票子放在小金的掌心,“点点。”   小金愤怒道:“这不符合规定!”   “首先,‘嘉宾需要缴费’,所以只要我缴费就OK,没说不能场外求助;其次,‘嘉宾不能携带……不能使用……’,所以我遵守就OK,没说助理也要遵守;最后,节目组逼良为娼,别怪我揭竿而起。”傅延乐拍桌,“天字房钥匙!”   “你强词夺理!”小金愤怒地掏出一叠房卡,将最豪华的金卡递给傅延乐。   “你无法反驳!”傅延乐摸了摸小金气大至两倍的光脑袋,哼着小曲儿走进了小楼。   直播间的观众拉高音量,发现这厮唱的正是:“节目组很狗,可惜智商不够;它要耍赖皮,我说它小呆比;想让我欠款,我就砸你饭碗。啊啊啊啊啊,鹅鹅鹅鹅鹅鹅!”   【妈的,导演呢!是男人就把这狗比套麻袋给我打一顿!】   【我代入导演,我已经气死了;我代入嘉宾,我已经笑死了;我代入自己,我要粉他了。】   【新人男歌手傅延乐自创曲:《dog日的》,欢迎收听。】   【别说,旋律还挺好听,而且声音有亿点勾人!】   【擦,这熟悉的画风,从玄度TV到微博再到这里——傅狗,不愧是你!】   【……】   此时镜头一闪,黑屏上冒出一串彩虹心心,这是节目组的转场专用特效。三秒后,下一位嘉宾的直播间同时开始,傅延乐的直播间变更为公共直播间。   傅延乐进入楼中,发现这里的装修风格就俩字:“极简”,一切家具都是刚需,别的一概没有。   他根据指引在沙发前落座,自然而然地掏出手机,此时旁边传来一声提醒:“根据节目组惯例,嘉宾在小屋中不可以搜索和节目组有关的内容,所以嘉宾使用手机时需要放大到屏幕,以便监督。”   这个规定在前两期基本是白写,艺人们都不愿意投大屏,毕竟要是在直播时暴露出什么不想暴露的,那就不好办了。此时节目组只是按例提醒一声,但是没想到傅延乐这厮毫不在意,竟然点头同意了。   导演赞赏不已:真是一个没有秘密的极简人!不畏惧镜头,不畏惧曝光,好单纯好干净!   极简人点开微信,同时一旁的大屏上出现放大版的微信聊天界面。   小陆:【儿子我在看你直播,这破节目太抠了吧?那么多投资去哪儿了?导演是不是吃独食了!】   傅延乐回复:【儿子你想到了一种可能。】   导演眼中的赞赏猛然碎裂,同时掠过杀意:“……”   老爷子:【龟孙,唱得不错,唱得我都想立刻捶你一顿了。】   傅延乐回复:【谢谢龟爷,年纪大了别乱跑,在家喝茶泡泡脚。】   节目组:好一出爷慈孙孝。   臣哥:【要开会,不能继续看直播了。好好玩,别被欺负。】   咦?这个点也能追他直播?   傅延乐立刻回复:【昂,哥你好好工作。(青蛙吐心.jpg)】   节目组:谁能欺负他?不怕他当即freestyle一首《呆比歌》?   不过刚刚还“爷慈孙孝”,这里还真兄友弟恭了,傅延乐的家庭氛围还挺不俗的。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轻轻推开,傅延乐随意抬头,看清了来人。   孟辛秋进入客厅,在傅延乐面前停下,温和地笑了笑,伸手道:“延乐,好久不见。”   傅延乐收起手机,伸手用指尖飞快地擦过孟辛秋的掌心,在后者握住之前又飞快抽离,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导演:咋,人手上抹屎了,你这么不愿意碰?   傅延乐迎着孟辛秋微微沉下的视线,荡出两颗甜蜜的梨涡,天真而疑惑地歪了歪头。   “可是我都没有见过你诶。”   老子目中无屎诶。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新哦~(三次元很繁忙,v前就更5休2)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希望上学的宝贝学业有成,工作的宝贝事业腾飞,还在迷茫的宝贝早日拨云散雾,所有的宝贝心中有志且必达,要平安顺遂,喜乐无忧o( ??? )o 第13章 临时分组   孟辛秋是圈内最年轻的三金影帝,非科班出身,典型天赋派。首部作品斩获三奖,他一举成为最受关注的新人,后持续发力,从最佳新人到三金影帝,一路高歌。   虽成绩高调,但孟辛秋为人低调。   此前,孟辛秋只参加过两次综艺,一档是为了还母校南都大学的人情而参演的文博推广节目,一档是主打表演的竞技类节目,因此起初营销号传他要参加“星3”的时候,基本没人信,直到营销号爆出他、顾霁明和节目组导演三人吃饭的照片。   孟粉们虽然因为自家偶像出山而狂欢,但也想不通孟辛秋来参加“星3”的原因,毕竟他不缺资源热度,且一直走低调实力派的路线,来参加综艺反而可能毁人设。   之前也不是没有实力派上综艺翻车的例子。   粉丝不知道,但傅延乐知道啊。   孟辛秋来参加节目的原因和顾霁明一样:林青瞳。   上辈子,这俩上节目和林青瞳炒cp,帮助其热度暴涨,后续一边在圈中帮扶,一边在圈外算计他这个大冤种,最后各自爱□□业双丰收。可谓用心良苦当孽畜,步步为营做贱人。   傅延乐嘴角放平,两边的梨涡如昙花一现,瞬间就消失了。   【咦?我咋觉得气氛不太对?】   【傅延乐和谁在一起,气氛是对的?这就是“傅学”中的一种——傅狗领域。】   【重点不是孟老师竟然认识傅延乐吗?这俩之前有交集吗?】   【可是傅延乐不是说没见过孟老师吗?可能这是在寒暄吧。】   【我有种伸手狂打笑脸人的诡异直觉!】   【……】   孟辛秋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语气依旧温和,还带了点委屈,“两个月没见,延乐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接近于无啊。”   你是什么颜色的垃圾袋,这么会装?   你是什么段位的小呆逼,这么能演?   要装关系好是吧?   傅延乐微微一笑,说:“我骗你的,哪能不记得孟老师长什么样?嘻嘻。”   孟辛秋闻言松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傅延乐,宠溺地说:“你啊,就知道胡闹,我伤心,你就开心对吧?”   傅延乐笑得跟傻白甜似的,“嘻嘻。”   【嘤嘤嘤,孟辛秋好宠啊,他和傅延乐到底什么关系啊?】   【孟辛秋的七年老粉:俺也不知,从没听说过这俩有什么交集……】   【什么关系不要紧,他们站一起好配啊!温柔宠溺攻vs可爱调皮受,我爱吃这一款!】   【孟辛秋脾气一直特好,但傅延乐竟然这么乖巧?】   【前面的姐妹,别把“乖巧”这么诡异的词套在傅延乐头上,渗人!】   【……】   观众猜疑间,第三名嘉宾推门而入,赫然是顾霁明。   严格来说,是黑头发的顾霁明。   人啊,果然是缺什么就要强调什么。傅延乐悲悯地想。   顾霁明和孟辛秋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傅延乐旁边,笑嘻嘻地说:“延乐哥,下午好。”   “下午好。”傅延乐往后蹭了蹭,同时离左右两侧的禽和兽远了点。   顾霁明察觉到他的反应,心里不悦至极:操了!迁怒我半个月了,绿你的苏风遥也绿了我好吗!我们是草原邻居好吗!   孟辛秋拧开水杯喝了一口,心里有些纳闷。傅延乐今天有些反常,像是……不待见他?   三人保持诡异的沉默,直到林青瞳推门而入。   林青瞳先和孟辛秋握手,对视时朝对方露出一记温柔乖巧的笑容,而后侧身将手伸向傅延乐,却刚好蹭过傅延乐的头顶。   他往下一看,发现傅延乐在系鞋带。   “……”   林青瞳有些尴尬,这时顾霁明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冷哼,伸手握了上来,替他救场。林青瞳松了口气,朝顾霁明柔柔一笑,再次试图伸手转向傅延乐。   “导演!”傅延乐起身,“卫生间在哪里?”   导演冷酷地说:“工作时间,不许离开,自己解决。”   “要我直播啊?尺度这么大……”傅延乐纳闷,随后伸手撩起衣摆,露出一截纯黑色的裤边,“也不是不行——”   “擦!”导演飞快地入境,将傅延乐拖走了。   【我是导演,我马上就会把傅延乐打死在厕所!不许来收尸,让他发臭!发烂!】   【导演真是碍事的家伙!让他脱啊!我要看VIP内容!】   【虽然但是,只有我觉得傅延乐是故意两次躲开林青瞳吗???】   【林青瞳是宇宙级别的垃圾袋,人嫌脏呗。】   【傅延乐什么德行啊?我家瞳瞳被碰瓷都没生气,他装他妈呢?】   【装没装他妈不知道,肯定是装你妈了,所以你才这么孤儿。】   【前面的!小傅说了:说话不含“妈”,文明你我他!遵守傅规!】   【……】   傅延乐再次被导演拖回来时,最后一位嘉宾刚好推门而入。   四目相对,安时垢猛地朝他冲来,然后一个紧急刹车,跳骂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这回傅延乐是真的惊讶了,“你去医院看过了吗?身上的钱够吗?需要资助吗?”   一旁的导演也有些担忧地看着安时垢:这孩子,脑子没事吧?   操!   安时垢尴尬地手脚蜷缩,恨不得原地起飞,用他愚蠢的脑袋冲破地球!   安时垢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傅延乐就想往人面前冲,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主动跟傅延乐说“你好”吧?   这不符合他孤傲的人设!   傅延乐正大光明地掏出眼药水往两只下眼睑里挤了挤,眼睛一闭一睁,两滴怜惜的泪水顺势滑落。他拍了拍安时垢的肩膀,声音颤抖,“年轻人,有病就治,不要讳疾忌医,也不要怕人嘲笑,更不要放弃自己,美好的明天永远会等着你!”   操!安时垢气得咬牙,两排牙齿一撞,发出残忍的一声闷响。   节目组及时地、善良地插嘴:“欢迎六位嘉宾正式入驻我们的星动小屋,我们免去自我介绍、虚假社交的环节,直接宣布本期分寝,依据是大家手中的花花。第一组,红花花,绿花花。”   是顾霁明和安时垢。   傅延乐很明显地感觉到顾霁明从内心深处冒出的失望,和孟辛秋从内心深处萌发的喜悦。   显然,俩主角攻的悲喜并不相通。   “第二组,橙花花,黄花花。”   是林青瞳和孟辛秋。   傅延乐再一次感觉到顾霁明心中的三分失望三分嫉妒两分害怕两分愤怒,和孟辛秋的十分喜悦。   “第三组,蓝花花,紫花花。”   与此同时,直播间:   【啊啊啊啊傅延乐我杀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家儿子,我他妈跟你拼了!】   【前面的姐妹,不要害怕。】   【怎么能不害怕?再给我我家碗碗安一百张嘴,他也骂不过傅延乐啊!】   【好家伙,傅延乐恐怖如斯!】   【傻白甜弱受vs臭嘴痞坏攻,姐妹们磕吗?】   【……】   唐宛白就坐在顾霁明旁边的位置,闻言捏紧了手里的花,他不仅听说、而且亲眼目睹过傅延乐舌战群“儒”的屠宰场。说实在的,他有些胆寒,但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傅延乐,结巴地说:“延乐,合作愉、愉快。”   傅延乐看着唐宛白受惊的小脸,颇为纳闷。   他真的这么吓人吗?   哎,世人皆错看我傅延乐!   傅延乐压下心中的忧伤,朝唐宛白挑眉一笑,“合作愉快。”   唔!哎!啊!   唐宛白呆呆地看着傅延乐,在节目组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才回过神,连忙转头,将自己的脑袋缩了起来。   顾霁明用余光瞥到唐宛白绯红的脸,忍不住冷嗤:肤浅!   随后又忍不住对比了一下傅延乐对待唐宛白和对待自己的态度……操,好气!   “下面宣布各位的缴费情况:第一组,顾霁明选择贷款天字房,安时垢同上;第二组,孟辛秋贷款选择地字房,林青瞳贷款选择人字房;第三组,唐宛白贷款选择人字房,傅延乐缴费选择天字房。”   安时垢立刻跳骂,“你违规藏钱!”   “呵。”傅延乐点了点脑袋,轻蔑且悲悯,“年轻人,不要局限自己的思维。”   有安时垢被怼在前,唐宛白有些紧张,但还是好奇地说:“延乐,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很简单。”傅延乐转头朝他笑了笑,“用我助理的钱。”   唐宛白顿时明白过来,“文字漏洞!延乐,你好聪明啊,是我太笨了。”   虽然傅延乐觉得是个人都可以抓住节目组懒惰的把柄,拿捏规则上的文字漏洞,但他还是安慰道:“没事,是节目组太狗了,和单纯的你没关系。”   “……”导演握拳,再度萌生杀意。   与此同时,察觉自己被区别对待的安时垢两颊一鼓,气成了河豚,闭嘴默默地emo起来。   节目组:“下面根据各位的负债情况为大家分配宿舍争夺结果:负债最低——唐宛白和傅延乐,唐宛白负债400元,入住天字房;负债最高——顾霁明和安时垢,各负债1000元,入住人字房;孟辛秋负债700元,林青瞳负债400元,入住地字房!”   “我不服!”安时垢再次跳骂,“为什么我们没入住天字房,还要负债天字房的房费!节目组坑钱,缺大德!”   顾霁明冷酷地点头附议:“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是输是赢全看命。”导演冷酷无比,“你们不应该对节目组叫嚣,而是应该怒视彼此——why!你要以贫穷之身选豪华上房,没有B数?why!我们为何偏偏成为一组,错上加错?whywhywhy!”   顾霁明和安时垢猛然瞪视彼此,同时化身两只河豚。   “呵。”导演轻蔑地移开眼神,下一秒却和傅延乐四目相对,这厮竟然露出欣慰慈祥的笑容,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呵,别高兴得太早。   导演核善一笑:晚上有你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什么晚上?(拔刀.jpg)   导演……嘤!别过来!(自卑小内八.jpg)   小傅:嘻嘻!   大家过年开心吗?玩炮了没?为了躲避火炮,我都没敢上街。   明天不更新哦,后天晚上见,嘻嘻。 第14章 热评第一   分寝结束后,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行李。   唐宛白安静地跟在傅延乐身后,刷卡进入了天字房。在屋内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他明显地听见傅延乐口中溢出一声冷漠的讥笑。   “怎么了?”唐宛白疑惑地问。   傅延乐侧身给唐宛白滕出半点位置,“两张学生宿舍同款单人床,一张脸盆那么大的小圆桌,一个由三根棍子组成的衣架,一张跟便利店师出同门的长方形化妆桌——”   他走进去,推开浴室的门,再次冷笑,“什么洗漱用品都没有。好家伙,这就是天字房?我要上消费者协会告你!”   唐宛白跟随他一起转身,谴责地看向藏在镜头外的节目组员工,其中包括亲自上场镇压傅延乐这只小妖精的导演。   导演淡然以对,“这是根据三个房间的悬殊对比做出的分级结果,我们只是给各位嘉宾铸造温暖小窝的爱心工,只负责筑窝。”   “那我们又要欠钱?”唐宛白怀疑地看向导演,“导演,你该不会是放高利/贷的吧?因为被通缉,所以换了身份和容貌进入娱乐圈,躲避追捕?”   导演说:“嘿,我们碗碗还陷在《风云神捕》里没出来呢?”   《风云神捕》是正热播的古装电视剧,唐宛白是男二号,饰演一位初出茅庐的小捕快。导演提这一嘴可以顺便给唐宛白的新剧宣传。   唐宛白嘿嘿一笑,转头朝傅延乐说:“其他两间房肯定更凄惨,说不定晚上窗户要漏风,或者需要用蜡烛照明的,我们先暂时知足一点,好不好?”   导演:……倒也不必把我想得这么不堪。隔壁只是需要两人挤一张单人床,房间再小一些而已啦。   “行。”傅延乐顺手拉过唐宛白的行李箱,往里一推,“我们先收拾,照节目组的尿性,别待会儿定点关灯,然后让我们赊账刷卡续电费。”   导演:……早知道我就该如此不堪。   两人飞快地将自己的行李箱腾空。   唐宛白拿着自己的旅行牙刷套餐进入浴室,出来时不死心地说:“真的没有洗漱品啊?”   导演闻言露出市侩的嘴脸,“是的,我们为大家提供了天品、地品、人品三种洗漱套餐,请问你们要贷款选择哪——”他话音一顿。   只见傅延乐这厮慢悠悠地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袋子,踱步走到他面前,颇为优雅地拧出一瓶洗发水,然后敞开袋口,将里面的瓶瓶罐罐往他面前一晃。   “哎呀,巧了么不是?”傅延乐清纯一笑,“早闻节目组是狗不是人,所以我准备得周全了一点。”   导演恶狠狠地看着傅延乐这厮将自带的洗漱用品放入浴室,而后狠狠闭眼:不,冷静,一定有法子能制住他!   傅延乐从浴室出来,朝一脸犹豫的唐宛白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用。”   “你不介意,我当然更不介意了,”唐宛白开心地说,“延乐,你真的准备得好周全啊。我只带了牙刷和洗面奶,因为我看前两期,节目组还没有抠到这个地步的。”   “呵,人啊,就是一步步地拓展自己无耻的下限。”傅延乐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导演。   不过真相是,傅延乐对洗漱用品比较长情,基本确认了就只用一款,不怎么喜欢用别的,所以只要是出门超过三天,他肯定会自己携带。   导演坑钱失败,愤怒地说:“还有十分钟,准时到楼下集合,迟到一秒就扣钱!”   “怎么还夹带私货呢?”傅延乐略显担忧地叹了口气,“这把年纪了,还带着私人情绪工作,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在圈里长远发展?我真是愁。”   唐宛白嘿嘿地捧场。他算是摸着了一点傅延乐的脾气,这位传说中的“脾气比茅坑还臭”的小妖精其实喜恶分明,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不会冷眼待你。   唐宛白觉得这样的性格比那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好多了。而且傅延乐……辣么好看!   约定时间一到,一楼大厅便响起星途的专属BGM,各位嘉宾也纷纷到场。   节目组:“欢迎大家入住星动小屋!从现在开始,每期节目录制结束后,我们将开启对‘我心中的专属星动嘉宾’投票,最终得分最高的将成为星3的‘星动嘉宾’,获得最终大礼。”   “星动途中”这个节目一向比较实在,导演抠得实在,投资霸霸富得实在。最终大礼不是自制的金牌银牌小花圈,而是比较实用的东西,比如第一季的自选豪车,第二季的大别墅,诚意十足。   照这个惯例,第三季也不会差。另外能获得最终大奖,说明这位嘉宾在整季节目中最圈粉,热度曝光,资源也就跟着来了。   林青瞳轻轻地呼了口气,他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顾霁明和孟辛秋一定会支持他,安时垢看起来和傅延乐关系不好,只要他和安时垢搞好关系,再忽悠一下唐宛白,他的赢面会很大。   节目组:“星途首站将会在一个小时后正式开启。我们为大家准备了抽签桶,以组为单位抽签,签条上会有两个字,请各位以这两个字为表演主旨,为大家带来首秀。”   “啊,还要表演节目?”安时垢说,“前两季不都是最后一期才表演吗?”   节目组:“是哒,但是本季我们想提前为守候我们节目的观众和粉丝谋取福利,这个就叫以艺会友。”   唐宛白想起傅延乐的某些昵称,忍不住抠了抠自己的膝盖。   接下来三组派代表上去抽签。唐宛白抽到的是“云海”,安时垢抽到的是“爱慕”,而林青瞳抽到的则是“云鹤”。   “……”林青瞳捏着签条的手指微微用力。自从傅延乐的“云鹤妆”火了之后,社交平台上掀起了一阵仿妆热潮,而“云鹤”“云鹤哥哥”这些类似的词条也成了路人或粉丝对傅延乐的一种称谓。   这不是膈应他吗!   孟辛秋看了眼签条,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傅延乐。昳丽精致的脸,冷清仙气的鹤,一冷一热,仙妖一体,美得惊心动魄。   那样绝色的一张脸,长在傅延乐脸上,可惜了。   抽签结束后,节目组开始丧心病狂的一小时倒计时。他们给嘉宾的就是一个或惊艳或狼狈的机会。   唐宛白刚回到房间就紧张兮兮地问:“延乐,我们干嘛啊?”   “你会什么?”傅延乐说。   “我是古典舞专业毕业的,跳舞我在行,唱歌会劈叉,然后会一点古筝……哎呀,我会什么不重要!”唐宛白有些担忧地看着傅延乐——最重要的是你会什么!   “云海……”傅延乐想了想,“那就跳舞吧,双人舞。”   唐宛白没见过傅延乐跳舞,他有些担心,但现在掰扯属实是浪费时间,何况也没有办法,于是只能点头,“好,那先报上去让节目组准备衣服和化妆师。”   “一个小时,来不及讲究。”傅延乐招手招来一旁的工作人员,附耳过去跟对方小声哔哔了两句。   工作人员迈着疑惑的步子远去,唐宛白心里跟被什么挠了似的,凑过去说:“干嘛呀?延乐你不行不要硬撑啊!实在不行的话不跳舞了,我们合唱吧,到时候我们声音都小一点,然后从头到尾都一起唱,让大家分辨不出我们的声音就好了。”   唐宛白眼中满是担忧和犹疑,傅延乐默了默,抬起食指抵住他凑近的额头,笑着说:“我特别行。”   一个小时前,星途官博发送第一期的推送通知并艾特各位嘉宾,当“表演”两个字一出,“傅延乐”仨字瞬间以万夫莫当的气势冲上热评第一。   【傅延乐要是有点东西,我就把“傅延乐是我爹”抄一万遍,再倒立吃屎(狗头.jpg)。】   一个小时后,这条评论的点赞数已经高达一万,同时直播正式开始。   副导演急冲冲地凑到导演身边,将手机屏幕往前一送,导演随意低头一看,瞬间心梗——   美貌无敌傅延乐:【你也配喊我爹?这基因得是跨种变异吧(害羞.jpg)不过吃屎的时候艾特我,给你送兰博基尼。(握手.jpg)】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我是最行的男人!   在家里赖久了,感觉自己变得社恐了起来。 第15章 放肆艳桃   一楼大厅已经变了模样,中间的沙发被搬离至两侧,巨大的黑色毛毯铺在地面上,左脚放着一架钢琴,镜头正对着大屏。   【节目组真是把“极简主义”玩明白了。】   【傅延乐咋办?嘴巴比jr硬,我已经开始替他尴尬了……】   【希望傅延乐是最后一个上的,我看了前两组就好跑。】   【不要跑不要跑,还有我们家碗碗啊呜呜呜!】   【唐宛白:为我留下,好吗呜呜呜呜……】   【我给他们想了个招,唐宛白不是古典舞专业出生吗?让他在舞台上跳,跳完之后傅延乐上台跟他一起鞠躬。】   【唐宛白:我谢谢你!】   【……】   弹幕疯狂涌动之际,大厅倏地暗了下去,随着一道急促的呼吸响起,歌曲前奏响起,古筝横躺,琴弦颤动。   古筝旁侧卧着一人,闻声坐起,他身着丝绸质地的红衣,双手上摇,指尖拈桃花,略宽的袖口往下滑落,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随着他侧头低垂,镜头往右下方移动,白皙优美的脚背从黑色的薄毯上抬起,又倏地落下。   从舒展到紧缩,整个人呈现出挣扎痛苦之态。   【我擦,是《云与海》,是唐宛白!!!!】   【唐宛白是短发,而且不是卷发吧????】   【这个发型不是傅……】   【不是唐宛白是谁?是脚背一看就是专业的,只有唐宛白是专业出身啊!】   【……】   一段筝乐后,主歌开始,大厅明暗交接一瞬,一身白衣的唐宛白从右侧迈步走出。   先前的妆容消失,唐宛白额间竖着一道火形白色额饰,白色的睫毛轻轻颤抖,在旋身伏腰、卧在傅延乐身前之际垂下悲戚的弧度。   又是一声叹息,傅延乐侧首,高挺的鼻梁在光中坚定如山脉,光上移时,那双眼倏地睁开,从上眼睑往后拉长的桃枝沉入眼皮之中,只剩一截桃花横卧眼尾,在暗光中或绽放或魂销。   两人额头相抵,视线向下,始终没有直视对方。他们同时抬手,往对方那侧靠拢,手腕相触之际,十只手指却像被无情无欲的雷电击中。   双腕相触,却无法十指相扣,痛苦皆在指尖。   唐宛白呼吸急促,将额头抵在傅延乐心口,柔软的腰肢在傅延乐腹前一转,缱绻而不舍。   傅延乐一手撑住唐宛白的后腰,一手握住唐宛白递来的手,两人巧妙使力,同时从卧坐的姿态起身。   副歌起,悲戚压抑转为澎湃汹涌,两人齐舞,如急于冲破束缚的雀、疯狂放纵的鸟,他们将指尖的缱绻交付于同一片空间。红色的、白色的衣衫在抬腿伸臂、转腰俯身间飘扬、坠落,颤抖至平息。   最后一句副歌响起,两人同时朝向对方,同时迈步向前,终于将对方拥入怀中。唐宛白将头倚在傅延乐的肩处,傅延乐微微仰头,唇瓣克制地抿紧,垂在耳侧的头发放肆地颤抖。   灯光暗下去的最后一秒,筝乐灭,万物寂,傅延乐眼角的泪无声滑落,和肩膀处的洇湿融为一体,再难分离。   “……”   “啪嗒!”安时垢手里的水瓶懂事的砸在脚上,然后滚落出去,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孟辛秋收回眼神,才发觉自己在毫不自知的某事某刻中握紧了双手。   林青瞳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舞台的方向,下一秒却听见身旁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他转头,看见顾霁明起身和安时垢走了。   下一场是他们俩表演,但是——   林青瞳垂头,看见这两人同时同手同脚了。   “……”林青瞳放在膝上的手陡然握紧,在不可置信中又生出几分别样的恐慌。   管家熟练地将“傅少的直拍”发给自家先生,眼神一扫将在场众人的表情纳入眼底,垂头点进了直播。   【!!!】   【谁说傅延乐是花瓶来着!是谁!滚出来受死!】   【很多人说的……主要是傅延乐一直卖脸,别人说他花瓶他也不解释啊,而且还引以为荣!】   【我竟然看哭了……如果世间万物能相爱,呜呜可惜不能,仙妖有别,小红和小白最后虽然抱在一起,但是他们没有看向彼此,是BE呜呜呜!】   【他们抱在一起了,是HE啊啊啊!!!】   【关键是傅延乐啊!他竟然比专业出身的唐宛白还吸引人,身体条件太好了!我舞龄十三年,傅延乐绝对不比我短!】   【所以有没有人知道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   傅延乐和唐宛白下了台,在观众席上落座。   孟辛秋的眼神随之移动。傅延乐落座时,他闻见了对方身上的香味,浓郁的杏仁和木香,嵌入皮革味,香甜而富有攻击性。   这是傅延乐惯用的香水,以前孟辛秋闻过,觉得这香太浓,在傅延乐的衬托下显得华而不实。但现在再闻,他竟然又觉得这香连带着傅延乐这人一起,大变了样。   刚才那段舞蹈让傅延乐流了泪,狭长的眼尾微微泛红,湿润中带着艳色,和上面那一支桃枝相映成趣。孟辛秋呼吸一滞,情不自禁地从兜里掏出一小盒纸巾。   孟辛秋递上去时,一只白手套捏着纸盒,同时伸到傅延乐面前。   傅延乐没看孟辛秋一眼,从管家递来的纸盒中抽出一张,偏头示意。   管家立刻将纸盒伸到一旁的唐宛白跟前,等人拿过之后才收回,又从兜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傅延乐,俯身低声说:“酒心巧克力,您常吃的那款。”   傅延乐接过,说:“这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管家不好说“先生自有妙计”,只能面不改色地撒谎:“夫人说的。”   见傅延乐不是很相信,管家只得以退为进,说:“傅少要是不相信,可以等过年的时候去问夫人。”   “有什么好问的……”傅延乐小声哔哔,挥挥手让管家离开观众席。   此时舞台四周亮光四起,第二个节目准备待续。   唐宛白一边看着台上,一边凑到傅延乐跟前,“延乐,我终于缓过神了!”   “你刚才在走神?”傅延乐瞥了一眼,发现安时垢那家伙摆pose还挺有模有样的。   “你会跳舞?你会跳舞!你能跳好?你能跳好!你跳得好棒!”唐宛白说,“大概就是这么个思路。”   傅延乐递给他一块巧克力,“我说了:我特别行。”   《romantic》的伴奏响起,这是顾霁明的新歌,一首甜蜜而缠绵的爵士。顾霁明把单人舞改成了双人舞,安时垢负责跳简单的部分,有几个高难度的炫技动作则由他自己处理。   “哇,好帅!”唐宛白在顾霁明后空翻落地时小声鼓起了掌,而后凑到傅延乐跟前,“延乐你看,安时垢跳得还不错呀!虽然没有顾霁明好,但他表情管理很好,而且进退有度,不抢也不冷,跟顾霁明配合得很好。”   “唔,是不错。”傅延乐也有些意外,毕竟安时垢看起来那么不聪明,没想到跳舞的时候还挺酷。   此时顾霁明和安时垢绕圈迈步,安时垢的手在往上滑动时无意撩起顾霁明的衣摆,一截劲瘦有力的腰一现而过。   “哇呜!好漂亮的腹肌!”唐宛白嫉妒地摸了摸自己的四块腹肌,“你们都有六块,八块,只有我还少两块!”   傅延乐安慰他,“我只有一块。”   “骗我,你有六块!”唐宛白更加气愤,“我刚才都摸到了!”   孟辛秋在旁边听到唐宛白的声音,有些烦躁地吸了口气,脑海中又出现傅延乐跳舞的样子。   四肢细长,线条舒展流畅,露在外面的脖子修长白皙,肩颈平直而优美。那薄衫下的躯体比例绝佳,偶尔露出的腰白皙而漂亮,柔软而不弱态,想让人……一手握上去,看它在摇晃间荡出的软波。   无边遐想间,孟辛秋突然被人拽了拽袖子,他回神一看,林青瞳正疑惑地盯着自己。孟辛秋连忙敛神,朝林青瞳说:“该我们了吗?走吧。”   安时垢下台时,傅延乐正含着第二颗巧克力,脸腮鼓起一个小包,有些可爱——我擦,住脑!   安时垢猛地摇头,路过时朝傅延乐凶狠一瞪。   傅延乐之前目睹过两只狗子打架的场面,胜利的那只在绕圈巡视江山、一步一吠时也是这幅嘴脸,于是点头说:“叫得不错。”   台上正在调麦架,安时垢一阵空耳,听成“跳得不错”,脚下顿时一个踉跄,摔进了沙发里。调整后连忙朝傅延乐抛出一记“算你有眼光”的眼神,还附带一声激昂的哼唧声。   唐宛白侧头,小声跟傅延乐说:“他怎么了?”   傅延乐也有些不懂,琢磨着说:“眼瘸了吧。”   这两人挨得极近,顾霁明收回眼神,烦躁不已。   咬耳朵咬耳朵,就知道咬耳朵,也不怕耳朵咬没了!   顾霁明抬眼,看见孟辛秋在钢琴后落座,而林青瞳手里提着白色云鹤灯,两人对视,那电流滋啦滋啦的响了一片。   操……林青瞳和孟辛秋怎么看起来也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孟:想这样……那样……   大虞:?(拔刀)   顾:擦,傅延乐好……   大虞:?(拔刀)   小傅:哇,我好美!   大虞:!(点赞) 第16章 瓜田双猹   直播结束后,“星3”的热搜再次霸榜。   #如果世间万物能相爱#   #傅延乐唐宛白绝美双人舞#   #顾霁明安时垢——你们不要再打辣!#   #云鹤#   ……   相关词条下的活跃度表明“星3”达成了开门红的成就,而比起其他人的稳扎稳打,今晚最大的赢家自然是第一次在人前“人模狗样”的傅延乐。   虞京臣点开最高位的热搜,视频里是夺目的傅延乐。   管家发来的视频比这则更高清,镜头里只有傅延乐一个人,虞京臣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但还是忘不掉第一次看见时的心情——震惊,愉悦,意料之中。   这才是傅延乐。   放肆放纵的,真正的傅延乐。   虞京臣的手指点在屏幕上,出神之际轻轻往下滑动,评论区的字眼瞬间映入眼帘。   【傅延乐的眼睛太好看了,眼尾迤逦,薄雾生花,天真又诱惑,风流而纯真!这他妈就是敢爱敢恨的桃花妖!还要那手那脚呜呜呜,腿是腿,腰是腰的,这个男人杀我!(断盆接口水.jpg)】   【这个男人戴不戴choker都如此色色!(斯哈)】   【1分多钟,傅延乐探海那里,露出的腿腿太好看了吧!又白又细,肌肉线条好美,是我想要的绝美腿型了!(抱着亲.jpg)】   【还有后面踹燕那里,腹肌露出来了啊啊啊!好白piupiu,腰太细了,感觉比我还细,好想抱抱!)】   【姐妹们!最绝的是屁屁啊!好翘好挺,想把脸埋进去!(打屁股.gif)】   “……”虞京臣蹙眉,觉得现在的女孩子一点都不矜持,还有这些表情包,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用的。他点了点那个打屁股的表情包,又觉得虽然不正经,但好在小团子可爱不猥琐。   许特助敲门而入的时候,虞京臣快速将表情包偷走,退出微博。   “虞总,明天上午的会议流程。”许特助将文件递上去,瞥了眼虞京臣手机界面上那个明晃晃的“微博APP”,心思一转,“会议地点和‘星3’的拍摄地挺近,车程约莫一个小时。”   虞京臣翻页的手指一顿,起身说:“现在去。”   半个小时后,许特助驱车出发,虞京臣坐在后座,接到了傅延乐的微信消息。   小福包:【臣哥,有没有瞻仰我今天的风采?】   虞京臣回复:【已瞻仰,舞姿优美,浑然一体,引人动情。(点赞.jpg)】   小福包:【臣哥,你的眼光和你的美貌一样高。(熊猫摇屁屁.jpg)】   虞京臣顿了顿,趁着红绿灯时,将偷来的那个表情包拿给许特助看,“依你所见,我发这个表情包会不会冒犯他?”   许特助推了推眼镜,说:“依我所见,不会。这类似的表情包很常见,小姐妹情侣朋友之间经常发这个。”   见虞京臣还在思索,他又说:“虞总,偶尔发送俏皮的表情包有助于感情的增长和递进。您太严肃正经,傅少也会在您面前端着架子,怕冒犯您。”   虞京臣闻言想起喝了酒后的傅延乐。   热评里有句话倒是说得对——“天真又诱惑,风流而纯真。”   另一边,傅延乐已经洗漱完毕,趴在小床上逛朋友圈。   陆明鹤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身边还有一排美腿和黑丝白丝入镜。老爷子火眼金睛,很快就猜到这小畜生正在欢乐场放肆翱翔,于是在评论区发表了地狱级恶评:【狗逼崽子,jr给你打断!】   小陆:【断吧断吧,让我和老陆家的香火一起断。(阿门.jpg)】   一对爷孙一掐就上火,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问候对方全家。   傅延乐笑呵呵地围观这一出撵狗记,直到手机震动。他退出朋友圈,看见了虞京臣的消息。   臣哥:【(打屁屁.gif)】   “咦?”傅延乐有些惊讶地瞻仰着这个骚动图,瞻仰了足足三次之后,他轻叹一声,悲悯地闭上了眼。   世间男人果然各有各的骚法,虞京臣也不能免俗。   上次火锅微醺后,他对虞京臣说了点不该说的话,虞京臣也暴露了点男儿本色,所以现在,他对虞京臣的兄长滤镜已经破碎了一半。   傅延乐一个翻身,改趴为躺,回复:【(翘起屁屁-屁屁红.gif)】   “鹅鹅鹅鹅鹅!”   唐宛白从浴室出来时正好看见傅延乐一边鹅笑一边扭成蛆,“延乐,怎么了?”   “没怎么。”傅延乐转头,“跟家里哥哥聊天。”   “你还有哥哥啊!看起来感情很好。”唐宛白很羡慕,“我是独生子,和亲戚家也不怎么往来,我从小就想要个哥哥弟弟。”   傅延乐宽慰道:“兄弟缘分都是上辈子修来的,得随缘。”   “也是。”唐宛白一个后空翻上床,利落地滚进被窝里,掏出手机进入玄度TV,他还没有回看今晚的双人舞呢。   傅延乐看他跟看自动滚筒机似的,低头时发现虞京臣已经回复了。   臣哥:【方便出来吗?】   咦?傅延乐回复:【怎么了?】   臣哥:【我会在约莫半个小时后经过拍摄地,给你带了冰淇淋泡芙。】   晚上吃甜品,简直是不守“美”德,不过谁让他很难吃胖呢。傅延乐立刻回复:【收到,保证完成接头任务,成功将物资运送至我方肚中!】   等虞京臣发来接头地址后,傅延乐一个挺身,再一个前空翻轻轻落地,在唐宛白迷茫的眼神中冲入浴室,又在唐宛白更加迷茫的眼神中换了身行头出来,将卫衣后的帽子戴上了。   “……延乐?”唐宛白侧身抬腿压在脸上,“你睡觉的时候是走黑怕风啊!”   傅延乐抬头,有些艰难地找到他藏在腿下的眼睛,解释说:“我哥来看我了,待会儿我要出去一下。”   “好哦。”唐宛白压下心里的羡慕,“你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拍到了。”   傅延乐往手腕上喷了点香水,“我家助理是新时代的全能型人才,躲避镜头这种技能是手到擒来。”   “你的助理好靓,和我的助理像两个次元的人。”唐宛白直勾勾地盯着傅延乐在香水下飘飘转,“不过你好精致,大晚上还喷香水。”   傅延乐停止转动,突然也觉得自己太过精致,打破了原始的美丽。他想了想,只想到一种可能——   “我哥长得特别带劲儿,这可能就是雄性之间的微妙敌视吧。”   同为雄性,唐宛白瞬间接受了这个可能。   半个小时后,全副武装的傅延乐迈着杰瑞的同款步伐出了天字房,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路躲开摄像头,成功逃至后门角落处。   空气中只剩下他们谨慎而游刃有余的呼吸,就在傅延乐即将闯关成功的那一瞬间,前面的管家突然抬手。   傅延乐停下动作,脑袋一歪,看见后门旁边站着两道身影,而且有些眼熟。   管家用气声说:“是林青瞳和孟辛秋。”   “好家伙。”傅延乐用气声回复。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这时候的孟辛秋是用“同公司前辈”的身份去勾搭林青瞳,有意无意的暧昧、告白,而林青瞳假装不懂,钓得孟辛秋是抓心挠肝。   管家看着那两人站得越来越近,气声说:“他们不会在这里酱酱酿酿吧?”   傅延乐嫌弃,“不必如此饥渴。”   仨主角攻里,如果说顾霁明是年轻气盛的小狼狗,那孟辛秋就是忍耐无敌的大神龟,所以他是最后一个和林青瞳酱酱酿酿的。   眼见着两人抱上了,管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就在此时,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从另一端传来,两人更加猥琐地缩成一团,借着月色看清了从另一边绕过来的人影——顾霁明。   “哇呜。”傅延乐发出吃瓜的声音,同时有些惊讶。   上辈子,由于孟辛秋的苟和精湛演技,苏风遥和顾霁明最后才发现他和林青瞳的关系,怎么这辈子提前了这么多?难道是因为顾霁明脑门上已经有一顶绿帽,所以同类相吸,自动指引?   两人蹲在瓜田里,亲眼看见顾霁明冲上去就是一拳,直中孟辛秋侧脸,一声“我cnm”气势如雷!   孟辛秋狼狈后退,男人的雄心不允许他任人打骂,于是愤然还击!   林青瞳跟奥利奥夹心似的在两方之间阻拦,一句“你们不要再打辣”成功让两人停手。   漫长的对峙后,林青瞳狼狈捂脸,声泪俱下。   因为距离和灯光,两猹听不见林青瞳的语录,顿时抓心挠肝。   此时一阵阴风吹来,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同时回头,和迈着小碎步到达身后的安时垢四眼对两眼。   “……”安时垢开口就是国粹,“我操——”   远处三人同时天灵盖一麻。   林青瞳停止哭泣,尾音在空中哀怨又滑稽的颤了颤。   顾霁明回头,凶狠地道:“谁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在花市看见一篇文,完美戳中我xp,结果只有一章,而且作者一年都没更新了,给我渴得半死!希望我再也不要遇见挖坑不填的作者!   对了,宝贝们,明儿不更,后天见嗷,啾~ 第17章 远山吻花   六目相对,傅延乐毫不犹豫地将一脸惊恐的安时垢推了出去。   “卧槽——”   国粹再次夭折,安时垢刚刚站稳,抬头就对上了三双表情各异的脸——凶狠的顾霁明,严肃的孟辛秋,苍白而柔弱的林青瞳。他顿了顿,蹙眉道:“大晚上的,你们躲在这里打群架?还是二打一?”   “……”孟辛秋默了默,“时垢,你怎么在这里?”   傅延乐差点因为这声“时垢”笑出声。   安时垢面色也有些扭曲,但还是说:“隔壁有赛车比赛。”   顾霁明之前在赛车场遇见过安时垢,知道他也有这爱好,于是随口扯谎,“我打算要拍新mv吗?里面有段剧情,所以我来找孟辛……孟哥和林哥求教。”   “是吗?”安时垢狐疑地说,“大冷天的,在这里求教?你下部戏是鬼片?”   顾霁明嘴角一抽,呵呵道:“是啊,《男儿怨》。算了,你快去吧,别错过开场。”   “是哦。”安时垢正想迈腿,突然想起后头还蹲了两个人,他正想回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恐怖的“嘶——嘶——嘶”,与此同时,一根草在他小腿处戳了戳,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安时垢抵了抵腮帮,沉默地离开了瓜田,走过去说:“我刚才来的时候差点撞上打扫卫生的阿姨,你们别走小路,免得撞上了。”   “谢了啊。”顾霁明拍了拍安时垢,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孟辛秋一眼,率先原路返回,离开了后门。   孟辛秋和林青瞳也跟着离开。   安时垢等了会儿,突然转头,一个猛冲冲到瓜田里,恶狠狠地说:“傅延乐!”   “在。”傅延乐起身,甩了甩蹲麻的腿,“谢了啊,兄弟。”   安时垢喉咙口的国粹瞬间噎了回去,他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大晚上的,你们在这里干嘛?”他打量着管家清俊的脸,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但极有可能的念头,“你们在偷——”情。   “嘘。”管家伸出食指,温和地打断了他的猜测,“请不要说出那可怕而惊悚的字。”   傅延乐上前拍了拍安时垢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时垢啊,今晚就当没见过,明日还能做朋友。”   “谁稀罕跟你当朋友。”安时垢哼哼。   “你的心意都在眼里,我知道的。”傅延乐微笑,在安时垢懵逼的眼神中一个猛冲至后门旁,再一个弹跳扒住墙头,跃力翻了出去。   “卧槽,门就在旁边,非要翻墙,装什么——”安时垢耳边一冷,只见管家错身而过,紧跟傅延乐的步伐,翻墙而出。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汽车驱动的声音。   “——逼?”   卧槽好帅!   安时垢跟着一个猛冲,学着两人的动作一弹一跳,成功扒住墙头,带着喜悦的心情一个使力,然后毛毛虫似的从墙头落了地。   “……算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旁若无人地走到后门前,轻轻打开了门。门外是一条长路,而傅延乐已经没了身影。   *   管家坐在副驾驶,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副干净的白手套换上。   “呵。”许特助嗤之以鼻,“不知是空气污染了你,还是你污染了空气?”   管家温和地说:“我与空气和睦相处,只是怕被你污染,毕竟你从内到外都充斥着愚蠢的气息。”   “呵。”许特助不动如山,“那就闭上你的嘴,小心祸从口入。”   管家淡然以对,“我口中自带空气清新剂,你这点微末道行,不过尔尔。”   “呵。”许特助感慨叹之,“宰相肚里能撑船,肖峤口中能装筒——好一张如盆猪嘴。”   一声可怖的“咔嚓”声从管家合起的手掌中传出,后座的傅延乐机敏地伸手搭上两人的肩膀,宠溺又温柔地说:“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使什么性子?”   与此同时,一股子冷气从后座向前涌去,两人只觉得肩膀一冷,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达成从未有过的和谐。   “很好。”傅延乐欣慰地收回慈爱的小手。   虞京臣同时收回目光,说:“饿不饿?”   “其实我不饿,但是我想吃。”傅延乐往虞京臣身边蹭了蹭,学着谍战剧里地下工作党接头的语气,“愉悦制造者,东西呢?”   虞·愉悦制造者顿了顿,说:“藏在蓬昶路33号内,可爱小福包。”   “……”前面两人同时打了个颤。   小福包?   傅延乐一顿,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虞夫人的时候,对方也是这么叫他的。虞夫人说这是母亲给他取的小名,因为他小时候肥嘟嘟的,很有福气。   可是母亲走的时候,他才三岁,那些记忆太遥远,让他完全无法想象母亲说出“小福包”时的模样和声音。   傅延乐心里酸热,有些别扭地说:“我都多大了,不准叫我小名。”   “好,我不叫。”虞京臣说,“等你什么时候允许,我再叫。”   傅延乐哼哼:“那你等着吧。”   虞京臣嘴角微扬,“好,我等着。”   傅延乐又哼哼,掏出震动的手机,发现是唐宛白的夺命连环call和一串直播跳舞的截图。   【呜呜呜呜,好美好美!你和红色好配!】   【绝美桃花妖!我发誓没有见过你这么美的小妖精!】   【你的手和腿好长,比例好好,我好羡慕!以后再也不和你跳舞了,显得我腿短短手短短。(嚎啕大哭.jpg)】   “看了这么久?”傅延乐嘟囔,回复道:【漂亮哥哥就要一起夸,不要拉踩哦。】   虞京臣瞥了一眼,说:“在节目交到朋友了?”   “也不算,不过他人挺好的,对我很和善。”傅延乐想了想,“今天排舞只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挺赶的,但没想到我们默契还不错,交流也很顺畅。”   傅延乐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但最开始的时候,唐宛白看他的目光里也只有害怕和紧张,没有大部分圈内人眼中的鄙夷和不屑,这让他对唐宛白的好感度直接一个upupup。   虞京臣摩挲着腕间的手表,指腹微凉,说:“圈内人心浮躁,能交到真心朋友不容易。如果你觉得他好,就相处试试,只是不要傻兮兮的被人哄骗,私下相处的时候也要注意接触距离,避免被拍到,误传关系。”   “知道了。”傅延乐觉得虞京臣声音偏沉,像是压抑着什么,他用余光偷偷一瞥,果然见虞京臣的棺材脸比平时更冷。   傅延乐百思不得其解,转回眼神时正好瞥见管家意味深长的嘴角。   “逮住了!”傅延乐猛地上前扒住副驾驶的椅背,“你这三分了然三分戏谑四分感慨的笑容是为谁绽放?”   管家咳了一声,高深莫测地说:“我只是闻到了一股隐秘而悠长的酸味。”   “我也是。”许特助附议。   傅延乐嗅了嗅,只闻见车载香水瓶里散出的乌木香,他狼狈后退,猜测这或许是皇帝的酸味,只有像这两位高薪人才般的聪明人才能闻见。   操,他好笨。   黑色宾利驶入地下车库,一行人搭乘电梯进入蓬昶路33号二十五楼,而后傅延乐在两位聪明人的挥手再见下跟随虞京臣进入房间。   灯光应声而起,入目就是立柜上的丁香经典。   傅延乐心里一跳,凑过去抚了抚花瓣,倏地将脑袋从虞京臣的胳膊弯里穿过去,“谢谢臣哥给我准备的花,你新鲜而漂亮的爱意已经被我看透了!”   虞京臣在他伸过来的那一瞬间夹紧胳膊,绞架似的绞住这颗脑袋,“所以你要把新鲜而漂亮的人头回赠给我?”   傅延乐唾弃,“奸商!”   虞京臣伸出指头弹他的脑门,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傅延乐原地蛙泳的优美姿态和做作至极的求救表演。   傅延乐在胳膊圈和弹脑门中苦苦挣扎,眯眼时发现虞京臣竟然在笑,不禁气愤地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往虞京臣侧腰一戳。   指头触上任务地的那一秒间,傅延乐哀叫“好硬”,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自作自受的指头,就被虞京臣一个转身按在了立柜上。   “干嘛干嘛干嘛干嘛干嘛——”   虞京臣一指头弹在傅延乐脑门上,阻止了这段声波攻击。他微微俯身,近距离地观赏傅延乐眉眼间的艳彩,有些凶狠地警告道:“不许逗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傅延乐在淫/威下勇敢地哔哔,“霸权!”   虞京臣看着傅延乐的脸颊可爱地鼓起,浓密的睫毛胆怯又惊愕地颤,那漂亮的卷发枕在花里,艳而甜的香勾出一尾花露,耍浑似的往他的呼吸里蹿。   “……”   傅延乐在茫然和愤愤间敏锐地察觉到虞京臣微重的呼吸,他福至心灵,忍不住伸出试探的手指头,轻轻地抵住虞京臣的心口,顿了顿,然后画了颗小爱心。   虞京臣浑身一顿,在那瞬间连呼吸都失措。   这样的异样传达到傅延乐的指尖,他眉梢上挑,姿态高傲,把得意的揣测说成天真的呢喃。“臣哥,你是不是对我产生了世俗的欲望?”   虞京臣没有说话,右手插/入傅延乐的发间,抬起他的头时不甚温柔地扯掉一片花瓣。   傅延乐在备受桎梏的方寸之间站直身子,一手枕在柜面上,一手随意地梳理着头发,眼尖地发现虞京臣指间那片无辜受难的花瓣。   他刚想谴责这辣手摧花的行径,就见虞京臣两指上抬,轻吻了花瓣。   许是花太香,将丁点吝啬的欲挤入虞京臣的眼中,那如夜下远山般幽暗的眼波顿时迤逦起伏。傅延乐的目光跌入山涧,被直面扑来的春水洒了一脸。   他呼吸一滞,竟然腿软。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啊~   小傅:啊! 第18章 学历造假   唐宛白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目光扎进屏幕,在双人舞剪辑视频里欢快遨游。   从直播到现在不过四个小时,玄度TV已经有很多新剪辑,什么前生今世,虐恋情深……简直看花了他没有见过世面的眼。   直到收到安时垢的微信,唐宛白才如梦初醒。一看见屏幕上方那大大的“3:00”,他连忙起身,心虚地收回一字型的双腿,乖乖滚进被窝。   安时垢:【hello?】   唐宛白回复:【早安。】   安时垢几乎是秒回,一看也是不守“美”德的熬夜家族成员。   【傅延乐回来了吗?】   “延乐出去的时候被他撞见了?”   唐宛白捏着手机思索:安时垢看延乐的眼神像装了两柄炮筒,一说话就噼里啪啦,要是让他知道延乐现在还没回来,可能会多生事端。   唐宛白:【已经做过两轮美梦了!】   安时垢收到消息时不禁皱了皱眉,又点进微博瞅了眼在二十分钟前被簇拥上去的热搜词条,忍不住说:“傅延乐带的什么脑残团队?还不出来澄清?”   助理正在旁边嗦娃哈哈,闻言说:“现在是凌晨三点!”   安时垢浑身涌出王霸之气,“黑粉能在凌晨三点熬夜黑他,网友能在凌晨三点熬夜吃瓜,他的团队就不能熬夜工作吗?”   “是,祖宗教训得对。”助理将娃哈哈瓶嗦yue之后又慢吞吞地换了一瓶,“不过傅延乐好像没团队。”   安时垢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都上综艺了,还不招团队,他励志要成为孤傲的雄鹰吗?”   皇帝不急太监急。助理在心里哔哔,掏出手机,进入微博,浏览了一下那条在深夜发力的热搜。   #傅延乐学历造假#   原来是今晚傅延乐和唐宛白的双人舞出了圈,有不少人说傅延乐的水准不比专业的唐宛白差,因此猜测傅延乐可能是某院舞蹈系毕业的。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地毯搜寻、现身说法,没有任何艺术学院的校友来认领,如此神秘,当代叛逆网友就更加好奇。   就在此时,类似于“文盲”“没读过大学”“喁屣学历造假”等相关字眼不断从各层评论区中冒头。   而后傅延乐的黑粉伺机而动,熟练地使用《三十六计·网络造谣版》,一通混招之后,这条热搜就这么上去了。   “傅延乐根本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吧?还学历造假?”安时垢鼻孔涌出两道愤怒的气流,“这和人还没被生出来就说人家整容有什么两样,齐天大圣都没这么火眼金睛!”   “咳。”助理善意地提醒,“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安时垢盯着屏幕的视线一晃悠,随即义正辞严地说:“这不是关心,是谴责,是警醒!他们今天能空口白牙说傅延乐的学历,明天就能污蔑当红小生安时垢让他的胖墩儿助理大了肚子!”   “滚!”助理捏扁娃哈哈瓶,“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推波助澜,别瞎操心,傅延乐吃不了闷亏。”   *   早上七点,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惨叫,傅延乐一个僵尸挺身,毫无灵魂地游进了浴室。   虞京臣美色惑人,害他昨晚躲在浴室里偷偷地和子子孙孙开了见面会,出来后磨蹭了好久才睡着。要命的是今早九点要录制主题曲和进行第一期投票,他必须在八点前出发。   啊!虞京臣简直罪无可恕!   管家叫了早餐,听见开门声后转头,却见傅延乐一脸被吸了阳/气的颓废样,不禁大惊,“这酒店有鬼?”   傅延乐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心里有鬼,躲在被窝里觊觎了虞京臣的美色,随口“昂”了一声,“我手机里有鬼,熬夜玩手机了。”   管家将椅子拉开,等他坐下后才说:“那傅少看见热搜了吗?”   “热搜?”傅延乐还真没看见。   “昨天太晚,我以为您已经睡着了,就没有打扰。”管家解释说,“我不知道您的打算,不好擅自处理。”   “昂,知道了。”傅延乐点进词条的评论区。   【照傅延乐孔雀开屏的德行,要是学历拿得出手,早就显摆了吧?】   【小傅跳舞那么牛逼,之前拿出来显摆了?眼睛不需要就挖出来吃掉,别摆出来丢人现眼。】   【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谁肯委身干爹哩?傅延乐的能力和人品,总有一个有问题。】   【不是名牌大学生=能力有问题?敢问你是哪个天堂学校毕业的,敢让我等凡人瞻仰一下吗?还有,小傅没干爹,你他妈没亲爹,滚!】   【这都几小时了,傅延乐还没出来骂人,p学历照需要这么久?】   【给你p遗照,是得精细点,要不然等你下了地狱,拔舌头都不给你打麻药。】   ……   两方吵得凶,且各有各的底气,只是粉丝也不知道他的学历,没办法正面回应。   “越撕越火,越火越撕”,尤其是类似“学历造假”这种关乎人品的词条,评论区不可能冷清。   【以为是花瓶,昨晚惊艳了一把子,结果又出现更严重的问题,真的yue了,黑转路好转永黑。】   【求你永黑别再转,我们村容不下你这种廉价洒水风车。】   【强烈要求将失德人员纳入黑名单!如果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以后人人都说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了。】   【小傅从来没说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自娱自乐也该有个度,好吗——滚!】   【背靠金主耀武扬威,现在还学历造假!宙草,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狗头)】   【小傅能给的惊喜比你轮回九万年赚的钱还多。(猫头)】   【果然金主只看脸啊。傅延乐还是回去继续伺候金主吧,圈地自萌,别出来丢人现眼。】   傅延乐温柔地予以回复:【滚回你的猪圈恰屎,别出来口臭熏天。(小青蛙靠柱忧伤.jpg)】   他退出微博,给陆明鹤发了条消息,转头跟管家说:“不用着急,等小陆把东西找出来再说。”   “好,先吃早饭吧。”管家将半碗热豆浆放到他面前,“傅少喜欢吃的豆浆泡油条,豆浆尽量清淡,我放了一勺糖,您尝尝。”   “谢谢。”傅延乐摸着碗身,“臣哥今天几点开会?”   “上午十点,和华英传媒的老董王芮哲先生。”管家说。   傅延乐挑眉,“这名字熟啊,我爹的狐朋狗友。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一万个小孩嗝屁袋,不知道还以为他也是傅家的私生子,要榨死我,然后上位。”   管家说:“王董的私人生活是混乱,但他眼光毒辣,华英传媒也是国内第一梯队的电影公司,这些年来的数据十分可观。”   两人闲谈间,虞京臣从套卧出来,脸上还带着傅延乐同款颓废,只是不够明显,常人不可见。但管家显然不是常人,他的眼神从虞京臣脸上移到傅延乐脸上,随后微妙一笑。   虞京臣在对面落座,傅延乐一边泡着油条,一边用余光偷看,不曾想一下就被虞京臣逮了个正着。   “!”   傅延乐猛地将那小段油条塞进嘴里。   虞京臣看了眼他嘴角的豆浆,“慢点吃,别噎着。”   傅延乐:“哦。”   出师不利,傅延乐不敢再偷看,老老实实地吃饱喝足,起身准备离开。   比起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虞京臣吃饭的时候倒是慢条斯理,他看着傅延乐重新回了套卧,说:“热搜还不处理?”   管家说:“傅少自有安排,让我先不要管。”   虞京臣应了一声,“注意孟辛秋和顾霁明,如果他们再来哄骗延乐,及时告诉我。”   “先生放心。”管家将声音放轻,“据我观察,傅少现在都懒得正眼看孟辛秋和顾霁明。另外顾霁明已经知道林青瞳和苏风遥、孟辛秋之间的暧/昧关系。”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上面赫然是满脸青紫的苏风遥。   “顾霁明下的手。苏家早已是强弩之末,之前苏风遥利用傅少得了不少好处,但是傅少那条朋友圈发出去后,那群人精自然懂得其中意思。他现在又因为林青瞳得罪了顾霁明,顾家是房地产龙头,苏家没有落魄之前,两家还结过梁子。”   傅延乐出来就看见这两人狗狗祟祟,连忙冲过去将自己的狗头从两颗头中间摩擦进去,严肃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管家连忙将自己无辜的脑袋挪开,往后退了三步。   虞京臣轻轻侧头,对上那双润亮好看的眼。他呼吸微滞,伸手弹了弹傅延乐头上的呆毛,收手时擦过那柔软的卷毛,轻轻一笑,“说要把你卖了。”   “记得卖贵点,给我分七成。”傅延乐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心,起身说,“我走了!”   虞京臣手心一痒,接着便是无边的空白感,他绻了绻指尖,说:“我今晚有个饭局,可能要晚点回家。”   这是在汇报行程?傅延乐诧异,转头比了个手势,“知道了,别喝太多酒哦。”   等虞京臣点头后,傅延乐跟着管家出了套房。   他们到达地下车库的时候,陆明鹤回了微信。   小陆:【我擦,幸好老子昨晚通宵,要不然得晚上才能看见你的消息了。】   【我刚从后院翻进去,老爷子出门遛鹦鹉去了。】   【等会儿啊,我去老爷子书房翻翻。】   傅延乐欣慰地回了个爱心。   小陆:【找到个小的,给你拍高清。】   三分钟后,躺在床上用小号观看撕逼大战、看得一脸扭曲的唐宛白收到了关注人发新微博的提示。   美貌无敌傅延乐:【自娱自乐,令人惊愕。脑袋有包,粪水滔滔。给点时间,打你B脸。(小青蛙歪头.jpg)】   下面附图——印有校徽和一寸美照的高清学生证。   【南都大学·法语系01班:傅延乐】   唐宛白惊讶地露出自己的喉咙嗓,还没来得及用小号点赞就发现傅延乐又发了一条微博。   美貌无敌傅延乐:【之前要恰屎那个,直播链接发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明天不更哦,后天见,遁走! 第19章 瓜熟蒂落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新瓜说操操操,猹为什么又不能睡觉~   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们比朝九晚六的打工人还要繁忙,早上八点就被迫进入瓜田,在傅延乐的新微博评论区内跳早操。   【南都大学?这就是你p了一晚的结果?你怎么敢的啊!】   【我是南大新生,这张学生照的排版和我同专业的师兄那张一样,上面还有校徽,肯定不是假的啊!】   【法语系?不是舞蹈专业的吗?】   【上面的姐妹一看就是半途进入的瓜田,舞蹈专业是大家猜测的,小傅从来没说过。】   【法语?妈的狗比!平时不说两句像样的浪漫小句哄我,天天骂人,你就是这么上大学的?】   【既然是南大的,昨晚闹了一夜,南大为什么没有反应?】   黑粉得到新启发,瞬间围绕“傅延乐p学生照,碰瓷南大”的主题展开新一轮洗脑式评论,随后又以“傅延乐可能是南大学生,但他品行不端,所以南大不想认领”来牵引新一波的风向。   管家开车到达熟悉的接头地点,待看见傅延乐完成一套熟悉的猛冲——上爬——翻墙落地后才离开后门,向前面的停车处驶去。   傅延乐脱下手套,转身后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惊叫——   “擦!”   “……”安时垢抹了把脸,怒视着这颗从天而降的粉蛋。   两人默契地各自往后退了一步,将传说中“这个距离不是要动手就是要亲嘴”的可怕距离拉开。   傅延乐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呢?”安时垢上下打量傅延乐,“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换衣服了!”   “我看起来像买不起衣服的人?”傅延乐伸手拍了拍颤抖的毛线帽尖,绕开他向前走去。   安时垢连忙跟上,“我吃了一晚上的瓜!”   傅延乐转头,瞥了眼他双眼下那两条萎靡的黑影,“看出来了,你整个人都散发着精神湛湛的锐气。”   “网上说你的学生证是p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安时垢紧紧地跟在傅延乐后面,“我说你也是笨,你p南大干嘛?你怎么敢的啊!那是双一流,顶级名校,它很高傲的!现在事情越闹越大,要是南大知道了,小心打你脸!”   “事实证明,是别人把脸伸过来求着我赏赐他一巴掌。”傅延乐脚步一顿,眼疾手快地伸手罩住安时垢猛冲过来的脑门。   安时垢被迫停下莽撞如牛的脚步,愤愤道:“干嘛!”   “不干嘛。”傅延乐收回手,两指并拢从额前往前面一点,轻轻一笑,“你的关心我收到了。放心吧,你爹从不p图,都是真材实料。”   安时垢一怔,随即更愤怒了,“谁会关心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要问我会不会,先看你配不配!”   “好嘞。”傅延乐的眼神从他绯红的耳尖挪开,心想这垢——哦,不,这小伙子还挺傲娇的,跟他名儿挺配。   安时垢被拆穿了那点心思,顿时不想跟傅延乐处在同一片呼吸中,他蹲在原地看着傅延乐欢快的背影逐渐走远,猛地跳起来往地上一跺。   “操!你关心他干嘛?他跟你有关系吗!”   “现在被看穿了,你满意了?傅延乐那德性,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得意呢!”   安时垢想起傅延乐那张含笑的脸,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一只滚烫而愚蠢的火鸟,就等展开翅膀一飞冲天,和太阳肩并肩。   “……hu!”   安时垢原地深呼吸三次,从包里掏出手机,熟练地从小号进入傅延乐的微博评论区,发现傅延乐的黑粉来势汹汹,且有组织有纪律,替傅延乐说话的粉丝好像要输了。   他连忙点开助理的微信:【你南大毕业的朋友回信了吗?是不是真的?】   助理发来一小段语音:“学生证是真的,我同学问了法语系的,是有傅延乐这么个人。顶尖学府平时忙得不行,要不是我问,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安时垢一听,喉咙里的风箱顿时一呼呼,他信心十足地进入微博评论区,用小号评论:【你们在这儿瞎猜有什么用,是不是真的直接让@南都大学来看看不就行了!】   评论一发,安时垢连忙退出微博,飞快地逃离了小道。   这边,傅延乐已经进入了录歌室,拿到了分好part的歌词。   导演捧着豆浆进入录歌室的时候,傅延乐已经听完了两遍demo,正靠在沙发上一脸淡然。他走过去,老神地说:“延乐啊,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傅延乐抬头,腼腆地说:“so多。”   导演喝了口豆浆,非常怀疑傅延乐的身份。   之前傅延乐从副手那儿得知“投资方不让用林青瞳”的消息后,回复了一句“可以用”,而后十分钟不到,遥光娱乐就递来了同样的回复。   遥光娱乐可是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更别说它背靠宗臣集团,跟着姓“虞”。   当然,这可能是一种巧合。   但作为圈里的老人,如果眼睛和嗅觉不够敏锐,早就被人精堆给吞了。导演笃定,就傅延乐这种脾性和气质,要么是被哪位大佬宠出来的,要么就是从富贵水里泡大的。   许是导演的目光太过直接专注,一旁的音乐组老师忍不住咳了一声。   导演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延乐,准备好了吗?好了的话,就开始录歌。”   傅延乐比了个手势,“欧克。”   导演说:“好,摄制组进来,顺带拍花絮。”   “我们也来了。”唐宛白溜进录歌室,后头还跟着依旧没有消气的安时垢。   唐宛白兴冲冲地在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后说:“孟老师他们呢?”   “他们在二号室录,一边三个人。”导演被安时垢河豚似的脸所吸引,忍不住问,“小安,谁又招你了?”   安时垢仗着傅延乐在里面,胆大包天地说:“一只狗。”   音乐组的老师摸了摸耳机,朝耳麦说:“来啊,延乐不要紧张,准备好了的话就给我个提示。”   “好。”傅延乐劈了个小叉,人工调整麦距,随着伴奏,“夜色凉,星三点,我抬头望天。长街上,风如簇,与你隔星汉。”   音乐组的老师眼睛一亮,立马向里间的傅延乐比了个大拇指。她本来还担心傅延乐唱歌不行,已经做好加班的打算了,但是没想到傅延乐再一次让她惊艳了!   傅延乐的音色清越干净,但刚才那两句慵懒而迷离,且尾音自带钩子,唱出了浪漫的缱绻。更惊喜的是傅延乐唱得动情,让她瞬间置身长街,好似夜风轻晃,心尖的人就站在树影下。   那种惊喜的甜蜜,失落的恍然都在三言两语中娓娓道来。   耳机里的旋律温暖而细腻,傅延乐等待进入副歌,闭眼唱道:“我在星途,遥遥,你在银汉,渺渺。你我相携,暮暮且朝朝。”   音乐组老师调了调耳机,小声提醒道:“最后一段副歌合唱,注意音量。”   “哎。”安时垢戳了戳捧脸的唐宛白,“你说傅延乐行不行?”   “肯定行!”唐宛白指了指音乐组老师,“你没看老师脸都笑开花了,而且这都两分钟了还没有喊停,是一次过哦!”   “哦。”安时垢转头,见老师比了个OK的手势,又夹带私货比了个爱心,然后傅延乐那厮回了个爱心,两人隔着玻璃打了一场爱心biubiu战。   “……呵。”安时垢想:又是一个被折服的凡人,肤浅!   导演见状松了口气,朝出来的傅延乐说:“延乐啊,你让我感到苏per瑞思。”   “单克思。”傅延乐腼腆一笑,凑到音乐组老师面前,“老师,有没有哪里需要调整的?”   “没有,太完美了。”音乐组老师用满含爱意的声音说,“你的音色设置得很好,我感觉自己恋爱了。”   两人又面对面地展开了第二波爱心Biubiu战,直到安时垢宛如牛犊般从两人中间生插而过。   “……咳。”音乐组老师不舍地收回比心的小手,继续回到工作岗位。   傅延乐走到沙发边坐下,接过唐宛白递来的娃哈哈,“谢谢。”   “不客气,延乐你就是惊喜的化身。”唐宛白语气雀跃,“我本来也以为你什么都不会,结果你跳舞那么厉害,学习也好,现在还一遍过,你就像百宝箱!”   傅延乐说:“看来昨晚没少吃瓜嘛?”   “我看视频看到三点,一点进微博才发现你又上热搜了。今天早上我一起来就开始吃瓜,还用小号给你发的微博点赞了。对了!”唐宛白拿出手机,兴奋地点进微博,“你刚才在里面,肯定不知道现在瓜已经全熟了!”   傅延乐好奇地将狗头伸去——   【南都大学:认领一枚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宝贝。来晚了,不许发微博骂我(对手指.jpg)@美貌无敌傅延乐】   唐宛白哈哈大笑,“你怼人的功力太强,简直威名远扬。”   “鹅er!”傅延乐斯文一笑,看向评论——   【我的梦中情校在大白天出现了!】   【呆比黑子呢!继续编啊!天天造谣给自己赚纸钱,老子恨不得把你坟端了!】   【俄语系现身说法:傅延乐的颜值本该班系校三草连串,但他真·放荡不羁爱自由。人很低调,帽子不离身,但连霸专业第一,奖学金拿到手软,中间出国交流一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读研。】   【傅学长直系学妹在此,被官博引过来了!老师说他读法语系就是爱好,没想着靠专业吃饭。】   【因为爱好就能上南大?凡尔赛滚啊呜呜呜!】   【我是隔壁广编的,我的晚安铃是当年傅延乐在班会上唱的一小段《玫瑰人生》,我蹲后门录的!连续听了四年,已怀108胎!】   【我有个朋友想怀109胎!】   【我预约110胎……】   ……   傅延乐若有所感地转头,对上唐宛白渴求的目光,“……”   唐宛白捧脸的手一抽,缓缓地捧出一朵脸花,眼巴巴地说:“延乐,让我为你怀第10086胎吧!”   “……”傅延乐飞快地计算了一下他名下的资产,觉得自己突然贫穷了起来。   也不知道到时候虞京臣会不会出钱替他养几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哦?《玫瑰人生》(记本本.jpg) 第20章 温热指尖   南大官博将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傅延乐认领后,粉丝们瞬间挺直腰板,开始秋后算账。   有经验的粉丝当然知道,在这场撕/逼大战中,存在训练有素的黑粉煽风点火、牵动舆论方向。   “经查,其中大量账号关注了林青瞳,对傅少的态度一直不好。”许特助将分析表放到虞京臣面前。   虞京臣端着咖啡杯,眼神落在表上。   “因为双人舞和直播见面的片段,唐宛白、顾霁明、孟辛秋和傅少都有了cp粉,他们的毒唯和小部分唯粉也参与了进来。安时垢在直播时对傅少的态度让部分粉丝默认他不喜欢傅少,此次也有参与。还有一部分,遥光那边判定为职业黑粉。”   许特助顿了顿,说:“据查,雇佣这批职黑的是三少。”   “嗒。”   虞京臣手里的咖啡杯定在碟上,“虞慕川呢?”   许特助一激灵,立刻说:“三少之前挨了打,逃到北城去了。王芮哲在南都坐镇华英传媒,但王家的根在北城,三少和王大少关系不错,在北城过得还挺滋润。”   虞京臣说:“押到爷爷面前,把他最近做的好事写个报告,再润润色。”   “明白。”许特助说,“您想要什么效果?”   虞京臣看着屏幕上的傅延乐,凉声说:“至少在医院躺半个月。他雇佣的职黑那么能说会写,那就让他在养伤的时候把《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抄一千遍。”   许特助默念“阿弥陀佛”,小心求证道:“是这几个字还是……”   “全文。”虞京臣说,“叫人看着他写,字迹工整些,要是字里行间透露出不满的情绪,就撕了重写。”   许特助在心底为虞慕川点蜡,诚恳地说:“棍/棒锻炼了三少的躯体,让他如钢铁般坚强!文章熏陶了三少的精神,让他在学海中遨游!文体同用,灵/肉合一,三少定会体悟虞总的良苦用心!”   “抄完后装订成册、送去王家,让王大签个字。”虞京臣将眼神从屏幕上挪开,“他再敢听虞慕川的话,让华英传媒给林青瞳丁点好处,下次就让他们这对好兄弟当病友。”   “是。”许特助虔诚地为远在北都的那对蠢兄难弟点了三炷香。   见虞京臣没有别的指令,许特助轻步离开办公室,快步进入洗手间,掏出手机找到一位名叫 “掏粪手套”的微信好友,简单转诉了虞慕川接下来的悲惨人生。   另一边,管家滑开微信,立刻回复:【so?】   【想办法让傅少知道。】   管家打字:【先生允许?】   【“冲冠一怒为蓝颜”的精神可取,但“做事不留名”的态度注定要在爱情中遭受损失。作为虞总的左右手,我们要透过他静默如冰山的表象、看到那滚烫如火山的本质,帮助他尽快达成所愿。】   管家觉得有理,回复道:【傅少不care怎么办?】   【经过观察,傅少经常看着虞总发呆,我判断他是虞总的颜狗。】   这点管家也赞同。   【虞总的体贴和细致,傅少都看在眼里,并且表现出了受触动的样子,他就算没有心动,但对虞总的感观绝对是好的。告诉他,绝对没坏处。】   管家回复:【傅少在录节目,等他出来我再说。】   【为了避免你的演技和台词不够清纯动人,直接截图,让傅少产生无边遐想。】   “呵。”管家冷笑一声,随即截图、编辑、发送,成功完成任务。   一通操作后,管家斟酌着添了句精髓之语:【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先生这么关心一个人。(抹泪.jpg)】   *   第一期的单人采访加上本期“我心中的专属星动嘉宾”的实名投票,一共耗费了一个小时左右。   傅延乐出来时已经接近下午一点,节目组不管饭,他和导演、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后便飞快地蹿出小楼,直奔爱心私家车。   后座果然已经摆好了充饥食物。   管家偷偷瞥了眼专注拆饭团的傅延乐,清纯而动人地说:“之前说要直播吃屎的账号还在装死,有些粉丝号召不要管他,就当他已入轮回,渐渐就没多少粉丝再提他了。”   “昂!”傅延乐掏出了手机,点开微博扫了一眼,发现自己最近涨粉两百万左右。   星途的热度果然不可小觑,黑粉的反向助攻也是锦上添花。   傅延乐退出微博,划拉手机屏幕,看见了管家的微信消息。   终于!   管家收回余光,默默呼了口气。半分钟后,他听到后座传来一声单纯的“鹅er”。   “这个叫‘糊屎眼镜’的好友,”傅延乐心情复杂,“是许特助?”   管家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语气也毫无波澜,“是的,这是我对他的爱称。”   “好浓郁的爱称。”傅延乐立刻把手里的饭团塞回包装袋里,取出热牛奶猛喝半杯。   管家悄摸往后瞥,试图分析傅延乐的面部扇状图。   傅延乐没有察觉管家的小眼神,他在微甜的奶香中想到了虞京臣。   和傅家不一样,虞家盘根错节,在南都根深蒂固。   自古以来,人多的地方心眼多,争斗多。   虞京臣是虞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和老虞总一样,都是同辈中最出挑的。但当年虞京臣上位的时候,并非一切太平。   密辛足够隐秘,但风里总能夹话。傅延乐知道虞京臣当年对自己的大伯、四叔两家没有留情,他们甚至没能留在南都。   平常胆大包天的公子哥在说起这些的时候都得用气声,还时不时地环顾四周,就怕隔墙有“虞”。   或许是见多了这种姿态,所以上辈子的傅延乐也对虞京臣产生了不太礼貌的刻板印象,后来又受到苏风遥那浸润了主角光环的三言两语的欺骗,对虞京臣产生了盲目性的误会和不想接触太多的态度。   但现在,他认为虞京臣是个优雅斯文且细心妥帖的人。   虞京臣的三叔当年站在老虞总身边,后来也站在虞京臣身边,所以这些年来,虞京臣待他们一家很好,为虞慕川擦了不少次屁/股。   因此,傅延乐没有想到虞京臣会为了他去警告虞慕川,甚至连带北城的王家,还是在和华英传媒有合作的当口。   明明他们只是协议结婚。   管家在红绿灯前停下车,又看了眼后座的傅延乐。傅延乐还咬着吸管,手里的牛奶杯已经斜倒。   傅延乐无意识地摩挲杯身,透过这点胆怯的声响,想起虞京臣给他戴戒指的时候,也这么轻轻摩挲过他的手。   当时他觉得虞京臣的手很好看。曾经他知道那只手翻云覆雨、了无人情。后来他也在虞京臣的卧室里见过一架钢琴。它的指尖甚至碰过他的牙齿。   它是热的,至少在触碰他的时候是。   傅延乐猛地吸了口牛奶,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他张嘴松开被咬得一塌糊涂的吸管口,心里跳出几分待解的雀跃。   他说:“不回虞家了,去陆家。”   *   林青瞳看着还悬挂在热搜上的#南大认领不羁学子傅延乐#,指尖忍耐出苍白的闷响。   “这条热搜撤不下来,我们再花钱就是血亏。”经纪人韩东凌蹙眉,“你要不要问问虞三少?”   “他还没有回微信。”林青瞳呼了口气,翻出通讯录找到虞慕川的号码,拨了三次,但虞慕川没有应答。   韩东凌摩挲手背,“现在是晚饭点,说不定在外面玩。”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大,但他还是直觉不安。   林青瞳烦躁地抹了把脸,想了想才问:“华英传媒那边回信了吗?”   “还没有。”韩东凌摇头,“华英传媒的电影资源是很好,但是你之前只拍电视剧,突然转大荧幕也不一定能成功。禾易传媒更适合你,何况现在公司除了孟辛秋,最看重的就是你。”   “公司看重我是因为我为它创造了价值,还有孟辛秋的缘故,但禾易到底不姓孟。”林青瞳扣下手机,不想再看见有关傅延乐的任何好消息。   “华英传媒是王家的产业,王少和虞慕川是好兄弟,如果我能去华英传媒,就能依仗虞慕川获得更多的好处。”   更重要的是……林青瞳垂眸,虞慕川可是虞京臣的弟弟啊。   起初林青瞳攀上虞慕川的时候,韩东凌就觉得这是招险棋,现在听林青瞳话里的意思越来越肯定,忍不住说:“虞家三少虽然好骗,但是你别忘了他哥是谁。虞京臣是天之骄子,更是掌权者、上位者,这类人是无法忍受被利用的。”   林青瞳拍桌,“富贵险中求!”   “人家求富贵,你在求轮回!”韩东凌憋闷许久的火气上了头,“如果真的惹恼了虞京臣,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他对自家人都不手软,会对你心软?还是说你觉得他也会喜欢你泪眼婆娑的可怜样?早些年勾/引他的男男女女海了去了,什么段位都有,你看谁成功过吗?”   林青瞳被说得脸烫脑热。他想起虞京臣曾经看他的那两眼,就那么随意一瞥,跟看大街上的阿猫阿狗没有任何区别。   “你是我的经纪人。”他咬了咬牙,“你没有权利质疑我。”   “但我有权利质疑我自己。”韩东凌放平语调,“你出道就是我带,我竭尽所能为你挑选最合适的资源,为你公关营销,这是我的本职。你的每本人物小传都是我写的,每部戏的准备和复盘都是我做的,换言之是我替你艹了最吸粉的人设,这是我在本职之外为你做的,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林青瞳不耐地说:“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   “你的长相很有路人缘,演技也不错,我曾经对你寄予厚望,但是青瞳,你应该明白,外界对你的大部分好评都不是你该得的。”韩东凌疲倦地扶了扶额,“上进或者贪心都不是错,但凡事应该有个度。青瞳,我不想再带你。”   “什么?”林青瞳的语调不可置信地上扬,“你是公司派给我的经纪人!”   “我干了这么多年,违约金还出得起。”韩东凌说,“比起出这一笔钱,我更不愿意为你的愚蠢自大、不知分寸买担。”   林青瞳握拳,“但是我敢保证,你当了这么个刺头,比禾易小的公司供不起你,比禾易大的公司更不愿要你。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大学的时候在贴膜店兼职了一年,这是门不错的手艺。”韩东凌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转身离开。   “……”   林青瞳猛地掀翻了面前的小桌,“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不更哦,后天见,宝贝们。 第21章 狗头军师   自从成了有夫之夫,傅延乐就恪守男德,算下来已经有大半个多月没出去浪了。陆明鹤觉得这样不行,正好晚上有个狐朋狗友举办聚会,索性就拉着傅延乐一起去热闹热闹。   小牌一摸,赚得多多,被赶下桌,往沙发坐,橘子一剥,洋酒一嗦,傅延乐说:“齐活。”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自由的枷锁,前人诚不欺我也。”陆明鹤打开酒塞,倒了半杯,推到傅延乐面前,“这都第二瓶了啊,悠着点。”   傅延乐脱下外套,随意往沙发角落里一推,抬手抹脸时掌心都在发热。他今晚喝酒时莽得像头牛,说话也是豪气万丈,“是男人就干二十瓶!”   陆明鹤“呸”了声,说:“快快快,等你干完后,我立马完成‘在你尸体上撒尿’的夙愿。”   傅延乐心里躁得慌,懒得顶嘴。   陆明鹤转头,正巧对上对面沙发上的那波人,两方笑嘻嘻地挥手打招呼,隔着通道互骚了一波。   傅延乐随意抬眼,被对面那群挤眉弄眼、夹腿抖臀的骚蝴蝶骚得喉咙发麻,酒气直往脑门上涌。   屁/股下的沙发被陆明鹤抖得跟水床似的,傅延乐喉间一阵翻腾,撒泼道:“操!”   陆明鹤立马不动了。他两腿并拢,双手叠放于大腿,微微侧头朝向傅延乐,端庄有力地道歉:“爸爸,对不起。”   傅爸爸没搭理,靠坐在侧,双眉微蹙,比林黛玉还忧郁。   “你今天不对劲啊。”陆明鹤摆出思考者的造型,梳理傅延乐今天的心情:从刚开始到家时的莫名小兴奋、小快乐,到中途的沉思和纠结,现在又时而躁动时而抑郁——   他有理有据地猜测:“你又被绿了?”   傅延乐幽幽地说:“你死了。”   “在我死之前,请爸爸赏赐我最后一次为您排忧解难的殊荣,这样我死也无憾,否则我忧愤积于心,下了地狱也会夜夜来站爸爸的床头,和爸爸脸贴脸的。”陆明鹤端起温水,哄着说,“爸爸,喝点水,润润喉咙。”   傅延乐纡尊降贵地喝一口。   陆明鹤放下水杯,将傅延乐往沙发边抵了抵,逼问道:“虞京臣欺负你了?”   “没。”傅延乐语气恹恹,“以前是我听信谗言,平白误会了他,他真挺好的。”   陆明鹤借机试探,“和苏风遥比呢?”   直到现在,陆明鹤依旧觉得“傅延乐和虞京臣领证”这件事非常魔幻,毕竟他兄弟之前迷恋苏风遥到了一种不正常不现实的地步,这怎么一转眼就放下了呢?   “臣哥这辈子最屈辱的一件事就是和苏风遥比较。”傅延乐盯着陆明鹤,仿佛再看十恶不赦的大王八,“你好毒!”   “……好吧,你能这么说,看来是真的对苏风遥那狗逼没什么留恋了,很好!”陆明鹤心情复杂,“虽然我觉得虞京臣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对他有偏见。”傅延乐谆谆教诲,“他要是善茬,虞家轮得着他掌家吗?你以为谁都像我们俩啊,不需要跟自家兄弟争,就能坐拥金山银山?何况管他善茬坏茬,他又没茬咱们。”   “像他那样的人,外人都对他有‘偏见’,因为外人没办法了解真实的他,他也不会让外人了解。不过——”陆明鹤戳了戳傅延乐的脸盘子,“还圆润了点,虞京臣应该也没有苛待你。”   “是吗?”傅延乐摸了摸脸,“饮食规律,早睡早起,少酒少辛辣,给生活减压。”   虞家的每顿餐食都是精心搭配的,荤素均衡,营养富足。何况自从入住虞家后,他一顿没少吃,臣哥还会不定时给他投喂甜品,不在的时候也会让管家看管他。   在这种全方位的照顾下,他不健康都不行。   陆明鹤打量着傅延乐嘴角那抹不自觉扬起的诡异弧度,嘲笑说:“那虞京臣是把你当儿子养,还是当媳妇儿养?”   傅延乐懒得问候陆家祖宗十八代,沉默了半天才说:“小陆,我觉得有点奇怪。”   “小陆”两字一出,陆明鹤立刻正襟危坐,轻咳一声,语气严肃,“小傅,请说。”   傅延乐说:“臣哥为什么要和我协议结婚?”   “不是为了应付他老妈?”陆明鹤说,“难道你觉得他别有所图?他和苏风遥那死逼孙子可不一样,从财、势、人脉上来说,他图不了你什么。虞家和老陆家也没旧仇,他应该也不是想利用你对付老爷子。”   “所以我才越想越奇怪。”傅延乐深沉地叹了口气,“我见过虞夫人,客观来说,她是位很开明的女士,我不觉得她会强迫臣哥结婚。而且臣哥挺讲究挑剔的,他肯定不是为了省麻烦就将就结婚的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上辈子的傅延乐死在25岁,那时候接近三十岁的虞京臣依旧是一条高不可攀的单身狗。没道理这辈子的虞夫人会催婚,上辈子的虞夫人就不会,那既然上辈子的虞京臣能高贵到三十岁,这辈子的虞京臣为什么就轻易选择脱离单身贵族呢?   傅延乐蹙眉:难道……虞京臣上辈子也和一个人协议结婚了,只是不是他?那为什么这辈子又选择他呢?   “哦。”陆明鹤摩挲着下巴,保持微笑,“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和他结婚?”   傅延乐语塞,“……当时没想这么多。”   当时刚重生,他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尽快报复一下呆逼林和呆逼苏,冷静值下降一半,再加上虞京臣美貌惑人,他哪能想得那么仔细?   “都是冲动惹的祸。”陆明鹤伸手戳傅延乐的脑门,“我又不了解虞京臣,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帮不了你,要不你直接问他?不,直接问不行,万一他真有目的,你不就打草惊蛇了?还是迂回作战,先试探一波!”   傅延乐发出一声冷冷的“呵”,“我要是能从他那里试探出什么,现在虞家掌权人就是我了。”   “……也对哦,你比他笨点。”陆明鹤惆怅地叹了口气。   傅延乐咬牙,无从反驳。   这时有位侍者端着几瓶酒走过,陆明鹤脑光一亮,一拍大腿,“有了!把他灌醉,乘虚而入。”   傅延乐摇头,“行不通。他不放纵,自律得一批,无缘无故找他喝酒,他肯定会怀疑我别有用心。”   “这男人真难搞!” 陆明鹤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傅延乐头上的呆毛。   他们离得近,傅延乐润红的脸就在眼前,薄薄的眼皮压着睫羽,慵懒又漂亮。陆明鹤福至心灵,突然凑近,神秘一笑,“有了!他不醉,你醉。”   傅延乐抬眸,严肃地说:“我可能已经醉了,我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我的意思是!”陆明鹤小声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确别有所图,但他图的就是你?”   “你的意思是:他图我绝美的皮囊和完美的身体?”傅延乐思索了足足半分钟,语气多了几分笃定,“虽然我有这个资本,但我们当初说好了,协议结婚也不包夫夫义务。何况,他对我那么妥帖,不像是对我有色心的样子。”   陆明鹤痛心疾首地说:“男人在床下的话是放屁,在床上的话是为了遭雷劈!厉害的男人从不盲冲直撞,‘温水煮青蛙’才能考验一个男人的真功夫!”   “说得对。”傅延乐抠了抠酒杯,“但是……我为什么要醉?”   “色那个诱啊!”陆明鹤激动地揽住傅延乐,“借着酒醉卖弄你的美色,降低他的防备!如果他真的是别有所图,那你不就试探出来了?如果他没有,第二天你直接说:‘啊对不起虞giegie我喝多了昨晚没有冒犯你吧以后我会小心的’——”   “合乎情理!”傅延乐一拳捶在陆明鹤的大腿上,眼睛里冒出名为“兴奋”的光,“好主意!”   陆明鹤按住那坨不礼貌的拳头,“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计划!”   傅延乐立刻虚心求教,“第一步怎么做?”   “让他知道你喝醉了。”陆明鹤说,“拿出手机,跟那位管家帅比说:我喝醉了,麻烦你来接我。”   “好。”傅延乐立刻实施计划,“第二步呢?”   陆明鹤快速地说:“让他知道你喝醉了,想办法和他独处!”   傅延乐翻开脑中的小本本,记了两笔,“然后呢!”   “妈的色/诱啊!”陆明鹤狠戳傅延乐的脑门,“你是谁?你是银河最耀眼的光芒!宇宙最夺目的光彩!夜空最闪亮的星光——光之子!释放魅力对你来说和呼吸一样简单,还用得着我教你吗?别害臊,千万别害臊,把他往死里勾,知道吗!”   “知道!”傅延乐倏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豪迈一抹嘴,自信一挺胸,邪魅一轻笑,“100G的青春教育片,可不是白看的。”   陆明鹤见傅延乐这蠢样,突然又有些担心。   操了,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谢谢你。@小陆(合掌)   小陆:啊?应该的!(喜悦)   上学的宝贝儿是不是要开学啦? 第22章 我欲即你   晚上十一点,傅延乐蹲在马路边等待管家。   对面街边站着一排槭树,在暖色的夜灯下绵延出红黄相间的秀丽,这是独属于晚秋的温柔。   头顶的路灯罩住傅延乐,让他在马路的阴影中裹成一团。   牛仔外套被陆明鹤拽开,别扭得搭在胳膊肘里,打底的卫衣也被扯成斜肩的款式。因此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在秋夜里瑟瑟发抖地摆拍,替身体的主人草“柔弱可怜”的虚假人设。   陆明鹤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是色/诱的绝招之一!   傅延乐本就直觉性的质疑,此时更是冷得打颤,更加笃定陆明鹤的可靠性。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自己的鞋尖,“我这是图什么呢?”   明明和虞京臣领证也是一时私心所起,别有所图,多少沾了点利用的意思,为什么突然开始在乎虞京臣的真实想法?就算虞京臣真的想图他什么,那最多也算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吧。   操!傅延乐握拳,狠狠砸向自己的鞋面。   真是吃多了,闲得蛋疼!   就在此时,一截皮鞋尖骤然闯入眼帘,傅延乐指尖稍顿,下一秒就被这皮鞋尖抵住了脚尖。   管家不会这么做。   傅延乐似有所感,迟缓地抬起头。就像在陆家看到虞京臣那次一样,他用绵密的眼神,从脚到头的将虞京臣看了个遍。只是这次是从魔鬼角度。   妈的,还是好帅!   虞京臣好似并不介意这过分专注仔细的打量。他伸手将刻意摆拍的外套和卫衣拉回原位,俯身说:“起得来吗?”   “起得——”傅延乐脑海中的小本本及时打开,“使劲勾他”四个字如闷雷砸下,迫使他硬生生地改了口,“起不来。”   虞京臣直视傅延乐的目光,没有做出反应。   傅延乐舔了舔干燥的唇,清纯地补充说:“我缓缓就好了,臣哥你不用抱我。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给你添麻烦,我要独立自主,顽强坚定!”   虞京臣看了傅延乐几秒,突然笑了一声,蹲身在傅延乐惊恐的注视中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抱起他的腿,将他——端了起来。   “!”   傅延乐下意识地抱住虞京臣,强烈要求:“换个姿势换个姿势!”   虞京臣端着傅延乐转身,“为什么?”   傅延乐苦着脸,“我好像一个被你从地里端起来的西瓜!”   “西瓜可不会醉酒,更不会躲在马路边吹冷风。”虞京臣将皱了脸皮的傅西瓜端进后座,拍了拍他的小腿,“往里面滚滚,小西瓜。”   “哦。”傅延乐顺从地往里面滚了滚,给虞京臣腾位置。   管家瞥了眼后视镜,随后驱车离开,并且贴心地放缓了速度。   傅延乐靠着椅背,双手抱腿,拘谨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臣哥,你怎么来了啊?”   “端西瓜。”虞京臣捏了捏鼻梁,眼前掠过傅延乐熏红的脸,“喝了多少?”   “四舍五入,两瓶。”傅延乐突然捂嘴,过了几秒才松开,真情实感地发出暗示,“臣哥,有点不舒服。”   虞京臣朝管家说:“把车窗降下来点。”   “好的。”管家关切地说,“车上备了醒酒茶,傅少要喝一点吗?”   傅延乐语气恹恹,“肚子胀不下了,回去再喝吧。”   秋夜本就寒凉,就算车速再低,刮过时也能浸骨。虞京臣从一旁的纸袋里拿出顶白色毛线帽,侧身递给傅延乐,“戴上。酒醉吹冷风,明天得头风。”   傅延乐:“鹅er!”   虞京臣还保持着递物的姿势,嵌在白色布料里的指甲齐整干净,手指清隽如玉竹。傅延乐专注地看着,不知发呆多久,突然将脑袋伸过去——   “帮我戴。”   他语气很软却带着命令,像只讨人喜欢的懒惰鬼。   “……好。”虞京臣不太熟练地撑开帽口,罩住傅延乐的脑袋。傅延乐没有说话,只是抬头,露出半张被头发遮挡的脸,并吹了吹嘴巴前的一缕头发。   虞京臣因此知道:他没有戴好。   虞京臣好像陷入了困境。偏偏傅延乐还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像是在催促:快点帮我戴好啊。偏偏他开始焦灼——他应该提前练习的。   虽然从没戴过这种毛线帽,但傅延乐喜欢,所以他应该提前练习,至少应该达到可以熟练从容地替傅延乐戴好帽子的效果。尽管以前他没有这个机会,但还是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因为傅延乐已经来到他身边,万一呢?   虞京臣检讨着自己。   眼前的人在发呆。傅延乐却当做不知,催促地说:“快点啊。”   虞京臣抿唇,手指顺着傅延乐的鬓边往下,撩过那一缕卷发,轻轻地将它们塞进帽子里,动作僵硬,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傅延乐突然觉得脸上很烫。尽管他的面皮正因为酒精而发热,但这一刻的“热”不是生理原因,它更像是一颗从心底深处抛出的火种。   微弱得几不可见,却在瞬间就不动声色地迸发出激烈的声响,火势燎原。   但虞京臣的指尖是冷的。它一碰触上来,傅延乐就下意识地瑟缩,小声抱怨:“冷。”   “是你太烫了。”虞京臣的手指顺着傅延乐的下颔滑下,最后抬起他的下巴,像是在敲打,“下次喝了酒,不许蹲在外面。”   傅延乐/透过迷蒙的暖光,和虞京臣的目光对峙,但他看不清,只能含糊地说:“为什么?”   虞京臣说:“漂亮可爱的小狗,会有人伸手触摸。”   傅延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眨眼,以表应答。   虞京臣的手指却顺着滑下,擦过傅延乐小巧的喉结。在这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傅延乐吞/咽口水,推动喉结轻轻的滑动。   虞京臣呼吸一滞,猛然抬眼,却发现傅延乐只是微微瞪大眼睛,像是个单纯表达疑惑的无辜者。虞京臣抿唇,随即轻轻拨了拨贴合在傅延乐颈上的银色choker,借着车内的暖光看清了上面的刻字。   “Le désir.”虞京臣声音很轻,语气温和,像是随口一问,“是什么意思?”   窗外的秋风突然变得很温柔,刮过时不令人刺疼,只让傅延乐耳朵微痒。但他笃定虞京臣并非在随口一问,而是在引/诱他说出一个无需代为解答的答案。   这就是个陷阱。   是,又怎么样。   傅延乐乖乖扬颈,大方地向虞京臣展示自己的喉颈,上面的缀饰,和完全不惧曾经那段失败的恋爱史的勇气。   “Le désir,欲。”他轻轻眨眼,夸奖似的说,“虞先生,你说法语很好听。”   像搁在酒香里的玛瑙串珠。   “这是你的强项。”虞京臣的指尖还抵在那刻字上,轻柔而不容躲避,“我要求教。”   傅延乐微微偏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你的欲是什么?”虞京臣眼神专注,“大方地将答案分享给我,好吗?”   傅延乐听出微末的请求意味,还有泼面而来的强势感,他将这当做命令,并且选择大方的作答。他缓慢地向前移动,虞京臣的手指因此后退,没有给他的喉结造成任何压迫感。   傅延乐最后将下巴抵在虞京臣的肩上,这样的距离让虞京臣收回了手。他笑着偏头,终于望进虞京臣总是平静无波的眼里,在半醉时听见里面的涌动,潮水溅出来,好似就落在他的鼻尖。   这样的距离,危险。   虞京臣的目光陷入傅延乐认真的注视中。毛茸茸的可爱小狗闯入他呼吸的领域,放肆泼洒玫瑰白兰地的灼热,然后抬起无害的爪子,大胆地堵住了他的呼吸。   “你在这一秒问我,我就回答这一秒的答案。”傅延乐的手指抵着虞京臣的唇,语气似呢喃,“Tu es mon désir.”   我的欲望,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快乐呀,各位宝贝儿们今天过得好吗? 第23章 向你服输   此时此刻,我欲即你。   这是多么大胆直白的夸赞。   虞京臣呼吸一滞,几乎不知所措。他依旧坐得笔挺,像无数个平常一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躯干从此就被套上了更加坚硬繁琐的枷锁,和之前的一样,名为傅延乐。   傅延乐还睁着无辜的双眼。他心安理得地将自己伪装成纯良的天使,看着虞京臣难得的失态,既不得意,也不嘲讽,但虞京臣可以轻易听见傅延乐藏在嗓音里的钩子,它慵懒而尖锐,几乎一击即中。   虞京臣倏地轻笑,用温热的呼吸吓走抵在唇上的指尖,认输般地说:“这是我最骄傲的一秒。比我第一次受到长辈赞扬、第一次拿到奖学金、第一次站上颁奖台、第一次完成集团项目和成功掌权家族,都要骄傲。”   傅延乐顿时失了底气。他懊恼地搓了搓脸,好像不小心玩大了的熊孩子,既害怕承担后果,又要在家长面前扛起小小男子汉的尊严,死要面子,“臣哥,你把话说得太重了,我有点怕。”   “你在谴责我吗?”虞京臣说。   “不敢。”傅延乐小声说,“我在教你做事:别用语言恐吓别人。”   虞京臣已经放松下来,他将双手交叠于腿上,成熟斯文得像个老派绅士,“我要对你坦白:至少在这辈子,我还没有向任何人事物服过输。”   “我知道。你是个合格的资本家,谁让你让利一分,来日你就会从他那里获利十分,你狡诈又苛刻,不愿意输给任何一位对手。”傅延乐真心诚意地拍马屁,“我很欣赏你,你是我辈楷模。”   “所以,对于我的第一次认输,我心有不甘。”说完,虞京臣伸手捻起傅延乐右眼下的那根睫毛,摩挲湿润带来的触感。傅延乐因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虞京臣体贴地收回手,语气温和,“我必须要向你讨还十倍的补偿。”   傅延乐在这瞬间嗅到了危险。   黑色的流影在夜色中停下步伐,稳稳地停在车位上,主楼前的院灯应声而亮,管家伸手触碰按钮,识相地没有向后看。   傅延乐听见车门锁打开的声音。   虞家主楼的壁灯会从晚上亮到凌晨,这是傅延乐在几次夜间下楼倒水时发现的秘密。间隔规律的壁灯光色暖黄,足够让傅延乐在倒退上楼时看清不断变长的楼梯。   已经快到二楼了。   傅延乐有些不安地警告自己。   因为天气渐冷,楼梯两侧的扶手已被裹上柔软的毛套。此时,傅延乐的手心搭在上面,被迫不停地向后蹭动。   虞京臣上楼的速度很平稳,他没有释放一点攻击性,但轻易就能掌控节奏——傅延乐只能后退。   傅延乐现在的模样很漂亮,和平日不同的漂亮,像被养娇的小狗落入了陷阱,一边不安地四处打转,一边还要撒脾气乱叫。虞京臣专注地欣赏着这个落魄又精致的小漂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手搭在了扶手上。   “!”   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傅延乐吓得下意识地将手抽走。他的膝盖弯曲又伸直,直到脚后跟在仓皇间落地,再抬起时只踩到空气。   傅延乐低头,发现虞京臣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而他已经到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铺了薄毯,不够柔软,但拖鞋踩上去也不会发出声响。他在后退,虞京臣在前进,他们在一种紧张的静谧间不断靠近彼此。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傅延乐每次回房的时候都会经过主卧的门。它是深沉的黑色,乍一看平静无波,但盯着看久了就会头脑眩晕,像溺入黑色的海。   傅延乐在和虞京臣的无声对峙中察觉到吃力,他在不经意间抬起手,像是扶住楼梯扶手一样,扶住了主卧的门锁。   虞京臣太坏了,他在这一瞬间骤然加快脚步,吓得傅延乐的手腕下意识地转动,将主卧的门拧开了。刚刚从陷阱中冒出头的小狗又猛地下落,掉进更深的陷阱。   傅延乐在虞京臣的压迫下侧身撞开了门。   拖鞋在踉跄中离开了双脚,傅延乐的脚陷入了柔软的毛毯中,纤细的毛成为无限延长的韧线,温和地绑住了他。他站立其中,孤立无援。   主卧的灯应声亮起,虞京臣关上房门,转身对上傅延乐漂亮可爱的眼睛。   “不要往左后方退。”他绅士地提醒,“那边是床。”   傅延乐停下脚步,在这瞬间不知该往那边挣扎。奇怪,主卧明明很大。他只醉了三分,在虞京臣面前装成七分,结果玩大了,现在被迫十分清醒。   “这不公平。”傅延乐气势不足地叫嚣,“是你自愿向我服输,为什么我要承受代价?”   虞京臣向前走,温和地说:“不,延乐,你应该检讨自己。你太懂得利用自己的漂亮,把眼睛当成利器,在纯真和诱惑间随意切换,微醺的红和潮增强了你的攻击。你完成了目标,但你应该为自己的狡猾买单。”   傅延乐在他的苛责下连连后退,不服气地辩驳:“你不能怪我,如果你足够坚定,就不会向我认输,你应该检讨自己!”   “比起检讨自己,我想先补偿自己的失利,否则对我后续的进攻会造成气势上的伤害。”虞京臣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在合适的时候出声提醒,“再往后走,延乐。”   傅延乐回头,发现身后就是帘子,他知道那后面摆着一架钢琴。   虞京臣已经逼近,“撩起帘子,延乐。”   傅延乐被迫穿过帘子,踉跄地靠在钢琴上。   “到了。”虞京臣夸奖似的说,“做得好,延乐。”   两辈子了,傅延乐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男人。   围在身边的那些富家公子哥里有不少爱玩的混账,他们花样很多,皮带一解就是一场风流。傅延乐见过现场,可他觉得那只是一场稍微闹腾点的表演,不仅不会害羞,有时还会恶劣地暗嘲某些花心鬼唧唧真小。   上辈子,傅延乐没想过要和苏风遥上/床。他想把甜蜜都藏在平常的琐碎里,想要情和爱,唯独没想过欲,这是他对“初恋”的定义。   苏风遥喜欢将自己包装成温柔体贴、甚至有些传统的正人君子,他给不了傅延乐任何压迫感,这让傅延乐在面对虞京臣时,根本想不到任何抵抗的办法。   “不要走神,好吗?”虞京臣语气微沉,警告般地说,“我会不高兴。”   “臣哥……”傅延乐摇头,“我不敢了。”   “你看,你真的很擅长运用自己的漂亮。”虞京臣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毛,“放轻松,延乐,不要用潮/热的眼神向我求饶,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傅延乐有些费力地思考虞京臣的话,“你是想让我哭吗?”   就像《替身情人·虐恋99日》里面写的那样,那个攻一直欺负受,就是为了看他哭?   虞京臣目光如初,没有回答。   “我……我可以的。”傅延乐自顾自地将这当做默认,连忙伸手攥住虞京臣的袖子,“我哭给你看,你让我走,好不好?”   傅延乐觉得自己拥有可以和宇宙奖影帝媲美的演技,他完全可以做到三秒落泪且真情实感令人唏嘘!   “好乖,但是,”虞京臣语气温和,语意却残忍,“你看起来已经要哭了,这桩买卖对我来说并不划算。”   傅延乐简直气急败坏:“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把你的《玫瑰人生》唱给我听。”虞京臣的手指从傅延乐柔软的脸颊滑下,鼓励似的抬起他的下巴。傅延乐的唇抿得很紧,整张脸就像被水淋过的红苹果,虞京臣完全可以想象它的香甜。   香甜可口的红苹果再可爱,也要被吃掉的,甜蜜的汁溅出来,裹入喉咙,漫过心脏,流入腹内,简直比多巴胺好使。   虞京臣笑了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饿虎饥鹰。   “去吧,傅延乐。” 第24章 玫瑰陷阱   傅延乐被迫坐到白色皮椅上, 放在琴键上的手还在轻轻的颤。虞京臣专注的目光无疑是一种无声的压迫和催促,他做了次深呼吸,抬眼说:“我唱了,你就放我走。”   虞京臣没有回答, 只提醒他:“好好唱, 不要敷衍我。”   傅延乐转头, 试弹了十秒左右, 头也不抬地说:“我怕我太认真,以后让你认输的就不止是我的漂亮了。”   “……”   虞京臣哑然失笑。   “Des yeux qui font baisser les miens(他的轻吻仍留在我的眼梢)   Un rire qui se perd sur sa bouche(一抹笑意掠过他的唇角)”   慵懒的声音从傅延乐口中溢出,随即轻柔的吻落在他的眼梢。   傅延乐瑟缩,恍如被柳絮吻过的风。   虞京臣的手撑在扶手上,贴着傅延乐的后背俯身,像花瓣环抱花蕊。他像觊觎许久后终于能偷腥的猫, 因为得意而唇角上扬,又因为在渴求太久后终于能够得到些许回应, 而目光幽沉,患得患失。   “……”   傅延乐的心跳失去规律, 被惊慌散掉的醉意重新汇集,这个吻的度数远比两瓶洋酒高。他舔了舔干燥的唇, 暗自唾骂虞京臣是世界上最狡诈的捕猎手。   “De l'homme auquel j'appartiens(我属于这个男人)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当他轻拥我入怀)   Qu’il me parle tout bas(低声对我细语)   Je vois la vie en rose(我的眼前便浮现玫瑰色的人生)”   虞京臣站在身后,好像一堵高大坚实的墙,给了傅延乐无可替代的安全感和危险感。这样的错觉太过矛盾复杂, 傅延乐理不清。   他眼梢还在发热。   虞京臣的吻太轻太快, 像让人来不及细想的错觉, 没办法回味的最后一块奶油蛋糕。   他眼梢还在发热。   歌曲的进度条在他分神之间逐渐往后, 最后一个音符颤抖地落地, 傅延乐不可控地唱错了调, 并且发现了这个失误。   他眼梢还在发热。   ——越来越热。   “真好听。”虞京臣用呼吸抵着傅延乐的右耳,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和压迫,“你做得很好,延乐。”   眼梢的热度在脸上肆意蔓延,本就发烫的耳朵再次遭受灾难,傅延乐感觉是他自己亲手将脑袋按进了温泉,平白受了一轮折腾。   陆明鹤出的的确是损招,但他也是个自作自受的蠢东西!   傅延乐漂亮的脸蛋红得可爱。那些艳丽的锋芒早就发软,成了被轻轻一吹,就会害羞缱绻的小绒毛,这张脸的攻击性在此时归零,变得全然无害。虞京臣觉得只要他伸手,就能掐出潮/汗。   “你现在就像一朵泡在秋雨里的红玫瑰。很多人都觉得红玫瑰俗气,随处可见,可我觉得它真实直白,热烈大胆,比如它的漂亮和馥郁的花香。在我看来,你很像红玫瑰,当然不同于其他的万万朵,宇宙的沃土只孕育了一朵序名为[傅延乐]的红玫瑰。”   而[傅延乐]现在长在他的领域。   或许他现在有资格发誓,[傅延乐]以后也不会移植到别处去。   “你太漂亮,秋雨都要收敛几分,怕害你颓败,于是它轻轻地洒下来,拍打你的花瓣,点缀你的花蕊。”   虞京臣目光温和,神态和语气像极了一位念书的老师,可傅延乐感觉自己快被烧穿。   不要再说了!   他伸手去罩虞京臣的脸,想捂住这张攻击力过强的嘴,顺便将自己的耳朵从温热的危险领域中救出来。可虞京臣已经置身高地,才不会选择退让。   两人在推拒中同时站直身子,一米九二的身高给了虞京臣优势,而他顺理成章地选择继续发难:   “你在雨幕中竭力保持冷淡,被泡软了瓣。坏心的盗花贼停在你面前,无视你可爱的警告和叫嚣,伸手捏住你的枝。他轻轻一摇,就害你洒了一地的水。软——”   “闭嘴!”傅延乐猛地跳到椅子上,终于成功抱住虞京臣的脑袋。   “不许说!”他恶狠狠地警告,“闭嘴!”   “我有说话的自由。”虞京臣微微皱眉谴责“延乐,你在剥夺我的权利。”   “可你在用你的权利欺负我!”傅延乐比他委屈十倍,“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么欺负我的确可以满足你的恶趣味,但是我怎么办?你必须闭嘴!”   虞京臣真心地感慨:“延乐,你很霸道,很不讲理。”   “是!我就是霸道不讲理,怎么样!”傅延乐语气凶狠,却用表情来服软,“臣哥……”   虞京臣被他话里那颤巍的钩子勾得血肉模糊。他掐住傅延乐的下巴,就像掐住雨中的玫瑰花,不甚怜惜地捏住香软的瓣,残酷地指责:“你还在撒娇。”   “我没有!”傅延乐惊慌松手,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双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踌躇不前,一头漂亮的卷发在颤抖中泼出馥郁的香。   朗姆酒强势地挤入红润的玫瑰蕊,一起钩织出引人沉沦上瘾的危险梦境:这香味像极了微醺时的傅延乐。   “你一定不知道。”虞京臣突然说,“这瓶精油是我买的。”   “什么?”傅延乐睁大眼睛,想起那瓶在昨天由管家送过来,被他放在浴室的精油。   虞京臣被他的表情取悦,说:“你每次洗头之后都是一样的味道,所以我猜测这是你惯用的精油。”   傅延乐对既定的生活用品十分念旧,不常更换,这是他的习惯。虞京臣知道。   “我从中分辨出朗姆酒、玫瑰和檀香的味道。”虞京臣说。   傅延乐怔住。   为什么虞京臣看他的眼神好像没有异常,但他时常觉得不对劲?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此时得到了验证。   因为他没有察觉到那些藏在平静眼神后的汹涌暗流,就好像他以为虞京臣只是轻轻地从他身边走过,那么随意平常,但人家其实是已经分辨出他的头发精油的味道。   虞京臣是优雅斯文的捕猎者,他耐心而细心,将凶猛的利爪都藏在冷漠或平和下。猎物因此以为自己没有进入捕猎者的视线范围,但其实早已被锁定,并且毫不自知地落入无害的陷阱之中。   可是……傅延乐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捕猎他呢?   虞京臣说:“我咨询了一位从事相关工作的合作伙伴,他给我列了张清单,上面有二十三个嫌疑犯。我把它们全部买来,花了三天的时间,分时段去辨别它们的味道,选中我认为的正确答案,让管家带给你。管家说你拿到它时很开心,所以我知道,我选对了。”   他低头嗅了嗅傅延乐发间的味道。   “Piège à roses——它是我为你编织的‘玫瑰陷阱’。”   完了。傅延乐怔然:虞京臣是最狡诈的捕猎手。   “延乐。”虞京臣拨开贴在傅延乐嘴角的那几根头发,“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傅延乐不知所措,“我该说什么?”   “说你不应该装醉试探我,不该随意撩/拨我,向我认错,以此来求饶,或者,”虞京臣安抚性地挠了挠傅延乐的下巴,语气含笑,“或者我今晚欺负了你,你可以向我索取补偿。延乐,你说什么都可以。”   前者是自作自受,愿赌服输。   后者是撒娇卖好,得寸进尺。   傅延乐哪个都不选。   “我以前没有喜欢的花,别人送什么就是什么。后来,你送我丁香经典,那是我第一次对花有了细致的定义。”傅延乐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它比《玫瑰人生》的旋律要快速很多倍,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说话都有些艰难。   “但是从现在起,如果你愿意,”他大方地说,“我允许你送我红玫瑰。”   *   周六晚九点,“星3”第一期正式上线,电视端网络端同步播放。   那天晚上,傅延乐好不容易才从虎口脱险,但逃跑时不幸同手同脚了。尽管虞京臣这头坏心的老虎没有笑出声,但他还是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戏谑。   更不幸的是,羞愤的傅延乐在掀被子时把裹在其中的平板掀飞了,它以共工怒触不周山的力道撞上墙面,被迫寿终正寝。   虞京臣在家里不怎么用平板,傅延乐想了想,戳开微信,找到了回家给妈妈过生日的管家。   【峤哥峤哥,呼叫峤哥!】   管家很快就回复道:【傅少傅少,叫我管家!】   傅延乐打字:【好的管家,家里还有平板吗?我想看节目,手机屏幕太小了!】   管家:【我的平板被我拿走了,电视屏幕不够大吗!】   傅延乐打字:【我想看弹幕!】   管家:【那建议傅少去先生的书房用电脑看,这样可以同时解决屏幕和弹幕的需求!】   傅延乐想了想,回复道:【好的哦,我去看看。对了,我给阿姨准备的生日礼物,她还喜欢吗?】   两辈子了,傅延乐还没有给女性送礼物的经验。在得知管家要回家给妈妈过生日的消息后,他特意求助了虞京臣,才知道管家的妈妈喜欢粉色,于是从朋友那里购买了一款粉色珍珠手链,聊表心意。   峤哥:【喜欢得不得了,戴着就没取下来过,傅少完全拿捏住了她的少女心!傅少费心了,谢谢。(爱心.jpg)】   【阿姨喜欢就好,记得替我传达生日祝福哦。(青蛙吐气.jpg)】   傅延乐吹了口气,捏着手机出了卧室。   书房在三楼,傅延乐推开门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节目组很狗,可惜智商不够;它要耍赖皮,我说它小呆比;想让我贷款,我就砸你饭碗。啊啊啊啊啊,鹅鹅鹅鹅鹅鹅!”   这不是他的自创曲吗?   虞京臣也在看节目!   傅延乐雄赳赳气昂昂地闯到书桌前,宛如发现了什么小秘密,得意洋洋地说:“被我抓到了!”   虞京臣很淡定地抬头,“过来一起看。”   “哦。”傅延乐顿时收回刻意挺出的胸肌,端着皮质圆凳凑到书桌后,和虞京臣排排坐。   一碟小泡芙放在桌上,傅延乐自觉地戴上一次性手套,“给我分享一半!”   “吃吧。”虞京臣将左手边的热水杯放到他手边。   “谢谢。”傅延乐一手捏着泡芙,一手握着水杯,抬头看向电脑屏幕,“你不开弹幕吗?”   虞京臣说:“我只想看你。”   “……”傅延乐猛地咬掉半块泡芙,在冰淇淋炸开的那一瞬间含糊地说,“打开弹幕可以收获很多乐趣哦,看看嘛!”   这个“嘛”字让虞京臣握着鼠标的手心一痒,他指尖蹭动,将弹幕打开了。   屏幕瞬间拥挤了起来,虞京臣看着从傅延乐额头飘过去的弹幕,眉头轻蹙。   此时正播放到傅延乐在沙发上聊微信那里,后面的大屏上果然有清晰的投放。傅延乐喝了口水,将弹幕收入眼中。   【好一个爷慈孙孝!感觉傅延乐和他爷爷的相处方式好可爱啊!】   【我清楚地看见导演脸上的杀气——傅延乐,危!】   【等会儿,这个臣哥是傅延乐的哥哥吗?感觉傅延乐跟他聊天的时候好乖啊!】   【我觉得不是!这种称呼不像是喊自家哥哥,倒像是喊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卧槽,不会是情哥哥吧?我感觉傅延乐不太直的样子。】   【附议!而且傅延乐还用了青蛙吐心的动图,要知道他驰骋网络这么多年,从来没用过这个表情包!】   ……   擦!傅延乐愤愤地咬着泡芙!   “情哥哥?”虞京臣若有所思地说,“这个网友倒是很会猜测。”   擦!傅延乐差点被奶油呛死!   随后就是孟辛秋出场,弹幕如他所料,都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孟和傅……有谁知道什么吗?】   【孟辛秋对所有人都很温和,但傅延乐不太想搭理孟辛秋的样子。】   【怎么不想搭理?傅延乐很乖啊!温和攻×装乖受,给我磕起来!】   【孟辛秋也是南大的啊,温柔学长和学弟,天组cp!】   【可别了吧,假造学历那事闹那么大,小傅被骂了一晚上,两人都在节目组录制综艺,但孟有说一个字吗?】   【孟老师也没有义务替他澄清吧,南大那么多学生,也不是每一个都认识啊!何况他们差了7届!】   【如果他们认识,那就说明他们之间没感情,至少孟辛秋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宠这个学弟;如果不认识,孟袖手旁观在情理之中,但是cp粉的糖点就不成立!】   ……   【啊啊啊别吵了,我哥哥出场了!】   傅延乐看着屏幕中的顾霁明,想起上辈子和孟辛秋第一次见面。   那天是他二十岁生日,但整整一天,苏风遥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的状态。当晚,他端着特辣的炒米粉,在小花园里的木椅上边吃边emo。   后来回校出席广编专业讲座的孟辛秋出现了。   孟辛秋递给他一包纸,没有询问宽慰,默默地陪了他接近两个小时。   他们在当天认识并且交换了联系方式,那时候的他觉得孟辛秋是世界上最体贴温暖的人。后来孟辛秋以“学长”的身份约他见面,他们一起去美术馆,去看舞剧……他把孟辛秋当最好的学长。   “……”傅延乐咬掉另外半块泡芙,屏幕里正播放他和安时垢吵嘴的那一幕。   他曾经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   虽然甚至没有和妈妈相处的记忆,无数次看见父亲把不一样的男男女女带上妈妈的床,遭受父亲的冷淡甚至是叱骂、殴打,但是他遇见了老爷子和陆明鹤。   老爷子从小在大院长大,自己的童年都无趣而严苛,但却竭力给他一个童真欢乐的童年。陆明鹤经常坑他挨老爷子的打。但他十三岁那年被混混围堵,挡在他前面替他挨拳打脚踢、被一棍子敲进医院的也是陆明鹤。   世交长辈家里有个叫顾霁明的弟弟很喜欢缠着他,把他当亲哥哥一样亲昵,还曾经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苏风遥天天对他说“喜欢”,看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珍惜之人,也有很多人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傅延乐是最幸福的人。他曾经如此笃定。   直到死前,他才知道苏风遥之所以手机关机,是因为在彻夜照顾“生病”的林青瞳。孟辛秋是故意出现在小花园,与他相处的所有瞬间都只是计划中的一环。顾霁明总喜欢缠着他,也并不是真的把他当哥哥,和苏风遥、孟辛秋一样,都是别有所图。   所有的温情都是蓄谋。   他只是他们用来借代或者帮助林青瞳的工具而已,一切的“好”都变成“恶”,亲密的面孔在朝夕之间扭曲成虚伪的鬼面,但这并不是最可悲的。可悲的是,一切都并非他y/U\.xI所愿,在这场众人皆知的骗局里,他只是一个没有思想和灵魂的提线木偶而已,只需要站在桌子中间,任凭参与者摆弄利用,而他全然不知。   傅延乐是最蠢笨的傻逼。   碟子里的泡芙已经很久没有减少了。傅延乐在视线所及之处保持着面无表情,但虞京臣发现他的呼吸加重了。   傅延乐睁着眼,做了一场白日噩梦。   虞京臣摩挲着表带,突然开口,“延乐。”   “……嗯?”傅延乐回神,下意识地转头,“怎么了?”   旋律已经响起,红衣卓艳的傅延乐侧卧在地,漂亮的肩狎骨好像一对蝴蝶翅,在薄薄的烟纱中展翅。   虞京臣看着屏幕里的傅延乐,他眼角的桃枝正延伸出艳色的云烟。不愧是傅延乐,这样略微夸张的彩绘和颜色描在他的脸上,也能轻易驾驭,是好色配好景。虞京臣没有转头,“我叫什么名字?”   “啊?”傅延乐伸出担忧的小手,谨慎地放在虞京臣的额头上,“你失忆了?还是被我美得失了智?恕我忠言逆耳,你好像个小呆比。”   虞京臣并不介意他的诋毁,说:“只是问问。”   “哦。你叫虞京臣,你是宇宙之光,银河之星,世界之皇,我梦想的港湾,前进的动力。”傅延乐面无表情地将脑袋磕在虞京臣的肩膀上,毫无预兆地转移话题,“臣哥,外面的人都说你是个狠人,没有心的那种。”   “那不是人,是标本。”虞京臣伸手蹭了蹭颈边的卷发,“或者人偶,骷髅。延乐,是人都有心。”   “这就是种说法,一种比喻,又不是说真的没有心!”傅延乐欣赏着自己绝美的舞姿,“我就是想问你,这首歌挺悲的,你会有感触吗?”   【“命中注定不能靠近,爱你的事当做秘密,怕惊扰你从此远离。”】   歌声还在继续。   “暗恋挺辛苦吧。”傅延乐有模有样地感慨,“明明喜欢一个人,却不敢告诉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眼神都得小心翼翼。试想想,如果突然看见自己的暗恋对象和别人浓情蜜意,那得多扎心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如果是我,肯定难受死了!”   “……是。难受、死了。”虞京臣哑声说,“是一种无法消磨的阵痛。”   这么入戏?难道虞京臣也有过暗恋对象!   傅延乐克制住自己抬头去看的冲动,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将那点不讲道理的异样情绪压了下去。   有暗恋对象怎么了?每个人都有暗恋的权利,再说他之前还和苏风遥不清不楚的呢,虞京臣也不介意啊。协议结婚而已!   可是……傅延乐摸了摸不太舒服的心口,突然像只萎靡的花,从虞京臣肩膀上栽了下去。   虞京臣伸手撑住傅延乐的脑袋,低头问:“怎么了?”   他的语气恢复如常,好像刚才那浓郁的情绪波动只是傅延乐的错觉。   “……没怎么。”傅延乐坐直身子,继续看综艺,却发现屏幕上全是【傅白貌美一夜美帝!】【傅白貌美yyds!】   傅白貌美……我擦,是他和唐宛白的CP名吗?   虽然这名字挺合适的,但是总让傅延乐觉得有些心虚。他偷偷地去看虞京臣的脸,发现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主观判断还是什么,虞京臣的脸看起来真的很臭!   “那个……”傅延乐说,“CP名挺常见的,什么关系都能起一个。你知道吗,我和陆明鹤也有cp名!”   “哦?”虞京臣说,“叫什么?”   傅延乐骄傲地说:“狗逼brothers!”   虞京臣闻言默了默,“谁取的?”   “老爷子嘛!他喜欢骂我们狗逼崽子。”傅延乐大方地挥爪,“不过我们不跟他计较。”   “哦。除了这两个,还有你和孟辛秋的蒙眼cp,和顾霁明的吉言cp,和安时垢的副食cp。”虞京臣转头,面色如常,“你来给我们取个cp名。”   “啊?”傅延乐小心翼翼地说,“不如就叫富裕CP!既符合事实,又很吉利!”   虞京臣驳回,“听说cp名有默认的前后之分。”   “渔夫?迂腐?惊艳?臣妇?臣服?”傅延乐一拍大腿,一锤定音,“哎呀,都没有富裕吉利,就叫这个!”   虞京臣大腿一疼,伸手握住罪魁祸首——傅延乐的拳头,总结了一下弹幕内容,“和唐宛白是一见钟情,和孟辛秋是校园旧谊,和顾霁明是年下悸动,和安时垢是欢喜冤家。”   可能是被泡芙噎住了,傅延乐喉间一颤,“鹅er!”   “和陆明鹤就是青梅竹马,那我们呢?”虞京臣的拇指摩挲过傅延乐的指骨,像是催促,又像威胁,“我们是什么?”   这已经超出了傅延乐广阔的知识面范围,他连忙不耻下问:“臣哥,你见识广,你来说!”   此时进度条已经拉至第一期实名投票的环节,屏幕里的傅延乐面对镜头,毫不犹豫地将“我心中的专属星动嘉宾”投给了唐宛白。   “……”虞京臣抿唇,语气却很温和,“先婚后爱,好吗?”   擦!   傅世贤真的想大呼一句“你好骚啊”,但虞艾莉的表情和语气都不是那么平和,甚至带了丢丢不悦的情绪。   是了!是个人都会有点占有欲,更别提像虞京臣这样的上位者,他的掌控欲肯定很强。何况,虽然是协议结婚,但在明面上,他们就是夫夫!满屏都是他和别人的cp名,虞京臣不爽也在情理之中!   傅延乐将虞京臣的情绪鉴赏完毕,聪慧地警告自己不可以去触虞京臣的霉头。他微微一笑,腼腆地说:“都好,都好。”   此时屏幕中的唐宛白一脸高兴地将票投给了傅延乐,【傅白貌美双向奔赴】瞬间铺满了整个弹幕。   擦!   而后屏幕中的安时垢一脸傲娇地将票投给了傅延乐,【傲娇垢垢真香认爱】又后来居上。   擦擦!   傅延乐恍惚间听见了哀歌,他反手握住虞京臣的手,魔鬼般地呢喃道:“他们磕的CP是、假、的!是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   “停。”虞京臣捏住这张妄图给自己洗脑的嘴。   傅延乐:“卟——卟——卟!”   虞京臣松开手,傅延乐成功发出最后一声“卟”,他正想谴责虞京臣:不应该剥夺别人说话的自由!下一秒就被虞京臣用拇指擦过唇瓣。   “!”   傅延乐惊愕地张嘴,不小心抵住虞京臣的拇指指腹。喉咙处的“啊”字刚刚探头,就惊慌地滚了回去,没敢再出来。上翘的舌尖也胆怯地往后退,生怕将气氛闹得更暧/昧。   虞京臣目光上抬,看向傅延乐因为惊慌而微微瞪大的眼睛,主动地移开指腹,将傅延乐嘴角的泡芙渣擦拭掉,展示给傅延乐看。   “你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可爱。”他说。   “!”   傅延乐不敢正视虞京臣的眼睛,不敢看那指腹间的碎渣。他的目光被逼成乱窜的兔,仓皇又可怜地寻找藏身之处,最后一头撞在猎人的腿上,晕眩地落入网中。   虞京臣轻轻地捏着傅延乐的脸,逼迫他看着自己、注视自己,目光只包裹着自己。   “你好可爱。”虞京臣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他微微凑近,盯着傅延乐越发红润的脸看了一会儿,最后懊恼般地叹了口气。   他谨慎地询问:“如果我现在亲你,你会生气吗?”   电脑里播放着主题曲,傅延乐在自己的歌声中捕捉到了那一阵不听话的心跳声。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老实地说:“你那天晚上也亲我了,我……没有生气。”   我脾气很好的,他想。   “不一样,那天亲的眼尾。”虞京臣像是在回味,“还夹杂着你发间的玫瑰香。”   玫瑰陷阱的香味是冷艳的,但傅延乐的面皮很烫,虞京臣在那一秒间的轻吻里遭受了冷热交杂的折磨,直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不一样?”傅延乐震惊地看着虞京臣,“那你还要亲哪里?”   虞京臣用行动回答了他。   主题曲骤然停止,风都被挡在窗外,傅延乐在万籁俱静的缝隙里尝到了虞京臣唇间的蜂蜜味。他在这一瞬间胆怯地后退,却被虞京臣一手按住了背。   傅延乐无处可逃,连微张的嘴都不敢合上,匆忙地做好了被肆意进犯的准备。但是,虞京臣却没敢放肆。   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钟,没有热辣的交融,纠缠的推拒,只是轻轻地贴合而已。虞京臣像最贫穷的小孩,受到怜悯才得到一颗棒棒糖,他不敢狼吞虎咽,而是将它当做珍宝,只敢用唇贴着,用鼻子去闻糖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既品尝它的味道,又能永远怀揣它。   傅延乐乖得像糖,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虞京臣微微后退,哑声问:“生气了吗?”   “……”傅延乐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生气。”   虞京臣放在傅延乐背上的手微微蜷起,正要说话,就见傅延乐垂下眼,谴责似的说:“你刚才抽雪茄了,我闻到了蜂蜜的味道。”   “……抱歉。”虞京臣顺毛似的摸了摸傅延乐的背,“我很少抽。”   “没关系,没、没事的。”傅延乐信誓旦旦,“我很大度的!”   虞京臣哑然失笑,夸奖道:“延乐是世界上最大度的小孩。”   “谢谢。”傅延乐的余光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连忙急切地转头,指向屏幕,“播完了!”   快放我走!   虞京臣转头,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说:“录了两天,剪出来这么短。”   “一期综艺差不多就是一个半小时左右,有些片段和采访会放在花絮里。”傅延乐说,“星期一我就得去录第二期了,好在录制地就在南都,不用跑太远。”   “好。”虞京臣看了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傅延乐闻言拔臀而起,拿出狗撵的逃跑速度往门外蹿去,仿佛下一秒,虞京臣就会变成那只咬人的恶狗。   “砰!”   书房的门被急切地关上,虞京臣收回眼神,语气不满,“今天没跟我说晚安……好吧。”他笑了笑,低声说,“晚安,傅延乐。”   虞京臣靠在椅背上,呼吸间的味道还没有散去,那是他从傅延乐嘴里尝到的淡淡甜香味,和傅延乐这个人很像。   圈里的人说起傅延乐基本上就是三个词:好看,纨绔,恋爱脑。   没有人说他甜,因为没有人发现。   傅延乐的甜藏在深处,要真诚地挖掘才有资格品尝。   虞京臣伸手握住鼠标,点开了傅延乐的采访cut。   镜头里的傅延乐穿着白色薄绒卫衣,卷发都躲在粉色的毛线帽里,像颗长着小细毛的桃子。   主持人:“第一期的节目已经录制完毕,延乐能说说你的感想吗?对节目,对嘉宾都可以哦。”   傅延乐怀里坐着自己的Q版玩偶,说:“节目挺好的,就是导演太抠搜了,还喜欢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瞪我,他应该改掉这个公私不明的缺点。嘉宾的话,之前都不熟,不过和碗碗合作得很愉快。”   弹幕瞬间被【傅白貌美szd】包围。   虞京臣下意识地想关掉弹幕,而后顿住:呵,为什么要关掉?都是假的。   主持人:“是的,延乐和碗碗的双人舞真的太惊艳了,太美了!我昨晚刷视频刷到半夜,还有很多朋友和我同时在线观看,朋友圈也被美图刷屏。现在网上有很多reaction视频,也有很多舞蹈艺术方的官博转发点赞,算是出圈了。”   虞京臣想起那天晚上,一位天天在朋友圈里推荐书籍、电影、舞剧……的人工种草机、他的一位世交长辈,也发了傅延乐的cut,后面还跟着个淳朴的【大拇指.jpg】   主持人:“包括粉丝,大家都才知道延乐拥有这么专业的技能,以前为什么没有想过和粉丝展示一下呢?”   傅延乐说:“明明可以靠脸,为什么要靠才艺?而且她们很好满足,只需要看着我的脸就能启动【隔空给哥哥飞龙凤胎】【鼻血流进地底,滋养出更多的lsp】等伤身体的技能,我是为她们着想。”   【我作证:小傅每次露脸,我就能连续熬夜好几天。妈的月月扣全勤!】   【加一!从第一期直播到现在,我他妈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脸都黄了一圈,傅延乐一直穿着红衣在我脑子里转圈圈、劈叉叉、下腰腰!妈的傅延乐赔我护肤品的钱!】   【我他妈直说!直播当晚——春/梦!半夜惊醒,打开某同人文app,好家伙!已经有粮产出,而且有些太太真的高产似母猪,天天半夜更新6000+,车速堪比火箭!】   【同一窝的姐妹!而且全都是想自己上小傅,而不是被小傅上,只能说经此一役,小傅已经连太太们都攻不过了。】   【他攻个屁!肤白貌美、身娇体软、腰细腿长的臭嘴猛零不香?小傅现在在窝里的人设就是臭嘴美受,必须被收拾一顿才乖的那种,各种惩罚playpiupiu哈!】   【姐妹,什么APP?渴死我了!】   【我也想知道!】   【……】   “……”虞京臣蹙眉,但还是摸上键盘,打字:【加一。】   后面有不少弹幕发出同一个名字,虞京臣拿出手机搜索,点击下载。   主持人:“这样说也没错,毕竟我逛评论区的时候,延乐的粉丝真的已经深陷‘傅学’,不可自拔了。那延乐以后会不会时不时给粉丝们一点小惊喜呢?”   傅延乐捏着玩偶的肚皮,说:“看她们配不配吧,天天在评论区骂我渣男,别以为我不知道。识相地赶紧道歉认罪,否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顺着网线、随即挑砍一位幸运小可爱。”   【你他妈勾得老子动了心,结果一个月露一次面,这不是冷暴力?】   【今天我还就说了——傅延乐无敌大渣男!妈的赶紧过来砍我,晚上我要没看见你,你他妈就不行!】   【传下去——小傅不行!】   【……】   【我不比姐妹们硬气,我要认罪!跪在小傅的胯上认罪!一夜认七次!夜夜认罪反省!】   【卧槽姐妹穿条裤子赶紧走吧,把后面的机会让给我!】   【等我能上小傅那天,我就要——大屏幕播放小傅跳舞的cut,床头音响放小傅的《玫瑰人生》,然后把他坐出法语。】   “啪!”   虞京臣手里的鼠标被重重地砸了一下。   主持人:“这次延乐和碗碗表演的舞蹈是一对互相喜欢却无法厮守的爱人,世界上有很多种爱情,延乐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呢?或者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虞京臣放在鼠标上的食指微蜷,将音量调高了一些。   傅延乐露出思索的表情,说:“我想不出爱情是什么样子的。至于喜欢的人,唔,大概就是一个会永远关心我的人吧。”   主持人惊讶地说:“这个标准乍一听很低,但其实很难。尤其是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能够遇上一个值得双向奔赴的人实在很难得。有些人甚至会因为一次的爱情失利而对此产生无法消磨的悲观情绪,不再相信爱情。”   “是的。”傅延乐摆出超凡脱俗的样子,“我这个人吧,运气算不上太好,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说不定以后大家牵着孙子在公园散步的时候,还能遇见个戴粉色毛线帽的孤寡帅爷爷。但是我不会因为失败的爱情经历而对爱情产生悲观情绪或者抗拒新的恋情。”   傅延乐顿了顿,眼神清明,“我随时欢迎“你”来到我身边,或者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被曾经的失败经历而打倒,不会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只要可以,我还是会大胆地去喜欢你,接受你。”   虞京臣呼吸一滞,心如擂鼓。   “每个人都有幸运的权利,相信延乐一定可以遇到对的人。”主持人笑了笑,“延乐是颜控吧?你对另一半会有外貌上的要求吗?”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嘛。”傅延乐捏了玩偶的肚皮,又去捏人家的脚,“我的要求不高,跟我差不多就行。”   弹幕瞬间被【你寡着吧】【粉头帅爷爷】【娶嫦娥吧你,呆比】等覆盖。   “这个要求吧,挺高的。”主持人说,“感觉延乐是个眼光很高的人,毕竟天天看着自己的脸,那有没有让你觉得颜值很高的人呢?”   傅延乐点头,“有啊。”   “……”虞京臣双唇抿紧。   傅延乐说:“不过涉及隐私,名字不能透露。”   主持人好奇道:“是圈外的吗?”   “对。我的……哥哥,长得贼带劲儿。”傅延乐挑了下眉,“客观评价,我觉得他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东西。”   主持人笑着说:“美貌吗?”   “不止,还有——”傅延乐喉结滚动,朝镜头飞了个吻。   “philter。”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大虞解锁新成就:[《玫瑰人生》*1][送红玫瑰资格卡*1][初吻*1] [贴贴*1][小傅的颜值认定*1]   舒服一点点了哈哈哈哈!   对了,明后天的更新也是零点嗷,后面会恢复21点,啾~ 第25章 傅学傅粹   【你觉得傅延乐有圈外男友吗?   A.有B.没有】   唐宛白纠结地用小号点击了A, 发现A和B的选择比例持平。他点进评论区,里头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妈的我本来觉得他没有,但是第一期的采访出来后,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了。说没有的, 那位神秘的“哥哥”了解一下?】   【不都说是哥哥了吗?】   【楼上姐妹, 你会胆大包天地夸赞自己的哥哥是行走的春/药吗?你会对自己的哥哥露出lsp的表情吗?最重要的是——傅延乐说“哥哥”的时候很犹豫, 说明这个称呼很有可能只是一种伪装, 他想喊的其实是“老公”!】   【我的cp刚磕上就要be了吗?本来以为在星3磕了个大五角,总有一对会成真,结果半路冒出个“哥哥”?!】   【敢问哪有五角?不是四角吗?姐妹你不会还磕傅延乐和林青瞳吧???】   【No!是那位戴着白手套,目测185以上的那个帅比助理!】   【姐妹你既然能磕大五角,为何不磕大六角?】   【卧槽,格局打开了。】   ……   正看得起劲, 车门突然被打开,唐宛白眼疾手快地将手机揣进兜里, 转头朝来人露出营业专属微笑,“欢迎光临!”   “临。”安时垢钻进车里。   唐宛白凑到镜头前, 热情地说蓣烯:“欢迎我的第一位队友。直播间的小可爱们,把‘安时垢’刷起来!这次是三人两队, 现在可以开始期待我的第二位队友了。”   “hello,大家都挺准时的。”安时垢一边凑到镜头前打招呼,一边解开外套扣子。前排随拍人员连忙挤眉弄眼地暗示, 安时垢无奈, 只能硬call, “你希望第三位队友是谁?”   直播间疯狂地刷起【傅白貌美!】   “延乐!”唐宛白兴奋地说, “我现在已经是延乐的粉丝了——颜粉, 肉/体粉, 声音粉,舞蹈粉,性格粉!”   安时垢在一片【傅白貌美szd!】中真情实感地发问:“你会用小号偷偷看傅延乐的微博吗?”   “当然,我还会点赞!”唐宛白扭开水瓶,喝了口热水,“如果可以,我想拜延乐为师,好好精修‘傅学——傅粹’,这样以后我也可以在网上和黑粉对喷,再也不用吃喷不过黑子、只能忍气发狂的痛了!”   安时垢及时劝阻,“‘傅粹’精妙,不适合你。”   “耳濡目染,总能学会一点嘛!”唐宛白当即伸手指向无辜的水瓶,恶声恶气地展开攻击,“呆比!”   安时垢:“……”妈的傅延乐果然是个祸害!   此时,车门被再次拉开,孟辛秋出现在镜头内,弹幕又是一阵土拨鼠尖叫。直到一句【操了,傅延乐和林青瞳在一组!】出现后,直播间和在场三位嘉宾默契地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傅延乐拉开车门时,顾霁明和林青瞳同时转头,目光中的意味截然不同。他根本就懒得分辨,抱着硕大的浅紫色保温杯上了车。   “呀嗬!”前排的随拍慈爱地说,“这保温杯能装两升多水吧?”   “差不多吧。”傅延乐用炫酷的手法将保温杯拆解成两个小短圆瓶,面无表情地炫耀,“一半热水,一半奶茶,环保又方便。”   随拍捧场地鼓掌,“呀嗬,真酷。”   直播间的傅粉也捧场地刷屏:【臭屁小孩,给我链接!】   傅延乐后靠时,顾霁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知道那是傅延乐惯用的精油,一种冷艳锋锐的玫瑰酒香。   顾霁明无意识地转动手上的戒指,发现往日宠他的哥哥已经面色如常地竖起了尖刺,嫌恶地抵触他的靠近。   如果是以前,林青瞳会喜欢和傅延乐同框,因为可以让所有人知道:傅延乐傲慢无礼,而他平易近人。但是现在,和傅延乐同处一室只会让他倍感不适。   不过心中再抗拒,镜头在前,林青瞳就必须得伸长脖子,温柔地说:“下午好,延乐。”   “下午好。”傅延乐礼貌回复,随后看向随拍,“你的规则牌已经蠢蠢欲动。”   随拍察觉到他对林青瞳的敷衍,立马接话说:“没错,我们在十五分钟前开启了预告直播,现在六位嘉宾已经分组成功,坐上同一辆车的三位嘉宾则是本期的队友!本期将会启动途中任务!”   顾霁明说:“除了延乐哥,我们都还欠着钱呢,这一期节目组总得给我们还钱的机会吧?”   “霁明说的没错,本期的任务完成结果关联着奖惩,而奖惩则代表大家可能会获得清零、减少欠款的机会。”随拍挥手,“现在我们将前往目的地,我会在途中向大家分发任务牌,出发!”   “本期每队的任务是获得三颗星星,而这六颗星星就藏在人群中,你们需要找到戴有节目组标识的‘偷心者’,打败他们,夺回星星!”唐宛白挥手,“下一位!”   “若一队先获得三颗星星,则获得胜利,游戏结束;若在规定时间内,两队获得星星的数量相同,则按照时间先后分出输赢,否则以获得星星数量的多少来分输赢;若两队都获得零颗星星,则两队同时失败。”安时垢挥手,“下一位!”   “每颗星星价值300元/每人,只有获胜的队伍可以兑换,兑换的额度自动添加到各位的名下。最终输的一队需要推出一位‘反向MVP’接受惩罚。”孟辛秋递回任务牌,“意思是输家就算拥有星星,这颗星星的价值也是0元,无法兑换?”   随拍点头,“是的!”   “节目组真狗!”唐宛白愤愤地说,“就算我们获得三颗星星,每人也才得到900元奖励。”   “还不够我还钱呢。”安时垢嗤道,“节目组真狗!”   随拍怒道:“不要在这里卖弄‘傅粹’!”   “啊切!”傅延乐摸了摸鼻子,抬头时朝外面看了看,“这不是纽碧广场吗?”   “对。”随拍说,“延乐以前来过这里吗?”   “啊吧。”傅延乐没说这片楼盘的开发商是他的渣爹。   林青瞳握了握拳,再一次想起傅延乐才是傅家的正牌继承者,而他这具身子的原主不过是个私生子。   节目组的车停在草坛旁边。   傅延乐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年轻火辣的文化,“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在此刻化为热浪,毫不留情地冲击着他的耳膜,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失措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该去哪里找?”林青瞳说,“我们计划一下吧。”   顾霁明环顾四周,正前方是一排小吃店,左边是一堆老年小团体,右边是一群吹泡泡的小孩儿,正中间是全国闻名的广场舞爱好者。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见节目组的标识。   “别计划了,不是三颗星吗,我们一人一颗,分头行事吧。”   顾霁明很纠结。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想和林青瞳有更多的双人空间,但他没忘记自己被绿了的悲惨事实。   尽管林青瞳已经解释了,还哭着道了歉,但现在一看到林青瞳,他就觉得满头黑发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就算每天往脑袋上泼墨,也掩盖不住绿色的光芒!   玫瑰酒的冷香翩然远去,顾霁明转头,发现傅延乐已经朝人群中央而去。   “……”   顾霁明情绪复杂地收回眼神。出于目的,他应该像以前那样缠着傅延乐,可是傅延乐对他的态度改变得猝不及防,很明显不想给他一个眼神。   跟谁一起都不行,干脆分开行动算了!   傅延乐脚步自然地围绕着广场舞团体走了一圈,在被点亮了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后,终于在一片热浪中找到了戴着节目组标识的人!   中场换歌之际,傅延乐冲到一位领舞阿姨身前,步伐沉稳中又带着俏皮,“dei!”   领舞阿姨一抖,“啊?”   傅延乐温柔地说:“敢问这位姐姐,您可是偷星者?”   领舞阿姨还没从这张漂亮脸蛋的冲击下逃离,就被这声“姐姐”甜得心都酥了。   但她收了节目组的钱。   “咳咳!我不是,小伙子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呢?”傅延乐温柔地嗔了她一眼,“我一见到姐姐,就觉得浑身奇怪,我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心被偷走了。您看——”   他指着领舞阿姨发圈上的节目组标识——一颗彩虹星星,“人证物证俱在,姐姐就不要骗我了。”   领舞阿姨捂着砰砰跳的心脏,耳边响起节目组的原话:   【记得要适当为难嘉宾,当然如果嘉宾是傅延乐——一个烫卷毛的漂亮小妖精,就给我往死里为难他!】   诚然,金钱的魅力永恒而巨大,但是在这一刻,她必须要唾弃节目组的无耻——这么漂亮又嘴甜的小伙子,必须要被爱意环绕!   “是的,我是!”   傅延乐闻言清纯而不做作地松了口气,真诚而可怜地说:“善良的姐姐,请问怎样才能把星给我呢?”   妈的妈的,我给你!我现在就给你!   领舞阿姨刚要掏出星星,就听见一边的随拍重重地“咳”了一声。   “……咳。”她羞涩地收回躁动的手,“其实很简单啦,所谓‘有男人同享,有色灾同当’嘛,这一片都是我的姐妹,只要她们愿意,我就把星给你啦!”   “原来是这样喔!”傅延乐转头看着她这接近百来号人的姐妹团,“姐姐,你让我想想喔!”   随拍:操啦,你们好机车诶!   傅延乐思考了三秒,转头说:“姐姐,借你音响和麦一用。”   “随便用随便用!”领舞阿姨笑得慈爱又甜蜜,“我宠你!”   “谢谢姐姐。”傅延乐朝她比了个心,转头几步上了三层台阶,拿起圆台上的麦,“姐姐们,大家下午好!”   “哎哟喂,哪里来的漂亮小伙子!”   “小伙计结婚没?我这里有108个未婚姑娘!”   “姐姐我今年刚三十,家里一栋楼八个门面,漂亮弟弟考虑一下啊!”   “……”   傅延乐在热浪中保持甜甜的微笑,激情地问:“姐姐们,请问现在是几点!”   “下午三点!”   “三点二十七!”   “……”   “不!”傅延乐挥臂,“现在是我——   在苍茫天涯的见证下,向姐姐们献祭爱意的甜蜜一点!   在宽广厚土的怀抱里,和姐姐们串联心心的快乐一点!   在萧瑟秋风的吹拂中,生涩地取悦姐姐们的真诚一点!”   不是吧?随拍似有所感,惊恐地后退一步。   “让我们一起化身《酒醉的蝴蝶》,在这天地一隅热辣起舞,像崇高的人类艺术领域飞蛾扑火!”   傅延乐伸手指向音箱,语气酷拽。   “姐姐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提问:小傅有没有圈外男友。 第26章 醉酒蝴蝶   秋风萧瑟, 纽碧广场却是人山人海,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正中间的位置。   在这一瞬间,他们的精神世界得到了升华,他们确信——人生就是舞台, 只要心中有梦, 哪里都光华璀璨!   而圆台上的傅延乐就是璀璨之星。   上百名姐姐站在下方, 左右前后相隔一臂的距离, 和傅延乐一样,神情严肃的等待即将响起的号召!   随着一小段简洁干练的前奏响起,傅延乐抬起手麦,精准卡点,唱道:“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统一抬手、迈步, 翩翩起舞的姐妹团:“哈!哈!”   随拍痛苦地抱头蹲下——操!   傅延乐闭眼,陶醉道:“原来我是一只, 酒醉的蝴蝶。”   悠然旋转一圈的姐妹团:“嘿!嘿!”   还没走远的顾霁明和林青瞳站在东西两侧,同时瞪大眼睛:我操!   “你的那一句誓言呐, ”傅延乐尾音轻颤,“来的轻描又淡写。”   双手上扬捧出蝴蝶翅膀的姐妹团:“唉!唉!”   闻声而来的唐宛白和安时垢惊恐地抱住了对方的胳膊:我们操!   “却要换我这一生, ”傅延乐字字泣血,“再也解不开的结!”   低头摇摆叹气的姐妹团:“啊!啊!”   孟辛秋在秋风中打了个寒颤,面色复杂:我……也操!   傅延乐振臂一挥, “hey we 狗!”   姐妹团高声唱道:“春去镜中花, 秋来水中月, 原来我就是那一只酒醉的——”   傅延乐迈步侧腰, 双手向同一侧延伸, 在头顶捧出一颗爱心, 随后分开,在姐妹团的齐声伴奏下像蝴蝶一样振翅。   他神情哀戚,真他妈像只被辜负后借酒消愁的眩晕蝴蝶!   第一轮唱完,姐妹团们停下齐唱,看着傅延乐在圆台上翩翩起舞——   白色的薄绒卫衣挡不住他完美优雅的身形,翘挺的屁屁也情绪饱满!   淡紫色的毛线帽在他翩然连旋中自由落地,他的头发丝都如此美丽!   随着一式朝天蹬,白色的狗头薄绒中袜从淡紫色拖地裤中惊艳亮相!   紫色的aj仿佛是他幻化而出的蹄子,承载这只眩晕的蝴蝶优雅定点!   一段哲学式的舞蹈跟随间奏一起结束!   傅延乐精准卡点,“怎么也飞不出——”   “哈!哈!”唐宛白兴奋地冲进姐妹团,成为第四位领舞,“花花的世界!”   傅延乐十倍陶醉,“原来我是一只——”   “嘿、嘿!”安时垢不受控制地跳出从未跳过的陌生步伐,“酒醉的蝴蝶!”   傅延乐神情哀怨,“你的那一句誓言呐——”   “哎!哎!”导演和拍摄组蜂拥而入,拜倒在傅学之下,“来的轻描又淡写!”   傅延乐幽怨一叹,“却要换我这一生——”   “啊!啊!”小道旁,许特助捂着自己躁动的小心脏,“再也解不开的结!”   傅延乐振臂高呼:“全场的蝴蝶们!”   上头只需一秒钟——   千人合唱,唱出史诗级别的恢弘!   众人甩头,舞出精神世界的不羁!   歌曲最后,傅延乐左臂抬起,虔诚地吟唱道:   “酒醉的蝴蝶。”   “酒醉的蝴蝶。”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傅延乐睁眼,拽拽地说:“姐姐们,要不要把你们的心心给我!”   “要!要!要!”   唐宛白的高呼湮没在其中,伸手捂着脆弱的小心脏,喃喃道:“也太有魅力了!”   安时垢清了清冒火的嗓子,颤抖地抱住自己的胳膊,颤声道:“傅学名不虚传!”   孟辛秋脚步虚浮地走过去,揭掉温和有礼的假面具,仓皇道:“我好像心动了!”   顾霁明感觉自己灵魂出窍,情不自禁地打着小摆子,惊恐道:“我心跳好快啊!”   林青瞳站在人群后咬着嘴,使劲抹掉一身鸡皮疙瘩,嫉妒道:“到底谁是主角!”   唐宛白、安时垢和孟辛秋在热闹喧嚣的人群中安抚自己躁动的灵魂,而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六目相对,想起一个残酷的事实——   傅延乐已经得到一颗星了!   三人瞬间遁走,继续开始寻找偷星者。   另一边,傅延乐从领舞阿姨手中接过彩虹星星,和她来了个充满爱意的拥抱,“谢谢姐姐!”   “不客气,小伙子。”领舞阿姨拍了拍他的背,笃定地说,“广场舞的世界,永远有你一席之地!”   “姐姐谬赞啦!”傅延乐腼腆地说,“我只是有天赋啦,还需要多多学习。”   领舞阿姨对他不骄不躁的脾性欣赏不已,两人松开时,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傅延乐,“你是明星吧?我怎么没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啊?”   “我不是演戏唱歌的,我是卖脸的。”傅延乐重新将帽子戴好,“我还要去找下一颗星星,先走了喔!”   “啊!”领舞阿姨不舍地松开他,“我今晚就上微博关注你啊,小伙子!”   “谢谢姐姐!”傅延乐退后时朝她比了个心,转身跑了。   他在纽碧广场做了牛逼的事,所有人的眼神都附在他背后。傅延乐不堪重负,凭借十几年的被老爷子当狗撵的丰厚经验,钻进了挡在树后的小道,然后——   看见了熟悉的车。   “撞车了?”傅延乐跑近,被挂在车屁/股后面那张熟悉的车牌号惊得虎躯一震。   跟在傅延乐身后的摄像想要靠前,被下车的许特助伸手示意后退。   虞京臣还在刚才那魔性的两分多钟里眩晕沉醉,后座车窗前突然探进一颗脑袋——   “臣哥!”   傅延乐笑得很干净,那两颗梨涡却掬着甜水,朝他泼面洒来。虞京臣喉结滚动,伸手碰了碰他的帽尖,“冷不冷?”   “不冷,卫衣加了薄绒,我还穿了绒袜!”傅延乐抬起一只腿,扯起裤脚,指着那袜筒上的狗头,“可暖和了。”   虞京臣伸手捏了捏它的狗耳朵,又往上一点,握住了傅延乐的小腿,被那圈肌肤柔了掌心。他说:“是不冷。”   傅延乐觉得那一圈皮肤不仅不冷,还好热好痒,忙命令道:“你松开。”   下一秒,他又觉得这样说显得很羞涩,于是急忙补充道:“我站不住!”   “只是抬一只腿,舞龄十几年的延乐还会站不住?”虞京臣尾音上扬,把“你骗我”三个字摆在脸上。   “那、那这个姿势很不雅观嘛!”傅延乐脑子一转,语气恐吓,“像小狗撒尿!”   前有小狗在树前撒尿,后有傅延乐在豪车前掰腿,姿势特别像!   闻言,虞京臣的眼神顺着傅延乐的小腿往那不可言说之地移动。   傅延乐连忙挣脱,伸手升起车窗,隔绝了他的视线。   “不许乱看!”傅延乐将双手扒在半高的车窗上,把虞京臣的视线挡得更严实,语气比刚才在台上还拽,“我会生气!”   好可爱。   虞京臣不动声色地想,过了一会儿才说:“好,我不看。”   傅延乐松了口气,说:“你怎么在这里?”   “知道你要在这里录制综艺,就过来看看。”虞京臣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刚才跳得真好。”   傅延乐恬不知耻地说:“那你怎么不跟我一起跳?”   “……我没这个天赋。”虞京臣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傅延乐的脸,“好了,去找其他的星星吧,不耽搁你了。”   虞京臣不仅在这里观看他不羁自由的灵魂,还看了之前的预告直播!   傅延乐因为这个发现而感到一丝微妙的高兴,从兜里掏出一颗酸奶糖递过去,“这个给你,刚才的领舞姐姐给了我两颗,分你一颗,走了!”   说完后翩然转身,迈着醉酒的步伐优雅远去。   虞京臣的目光专注地附在傅延乐的背后,像甜腻的糖丝,直到被距离扯断。他收回眼神,升起车窗,抬起手指,让酸奶糖滚进了掌心。   不必剥开,他已经尝到了渴求很久的甜。   不能剥开,他无法忍受甜味聚拢又消散。   跟拍傅延乐的摄制小队连忙跟上,顺便在路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我擦,那个是什么车?浑身散发着本穷逼十辈子都买不起的贵气!”   “应该是限量版的豪车,钱多也不一定能买到,我看见车上好像是个男人!”   “你怎么看见的?”   “那男人不是伸手摸傅延乐的腿了吗?他手上带了婚戒和腕表!”   “我擦!所以一个已婚男人为什么会摸傅延乐的腿?”   众人同时沉默了半分钟,再次展开激烈的讨论。   “可能是傅延乐的长辈!”   “长辈会摸腿?”   “可能是傅延乐的老公?”   “傅延乐没带婚戒!”   “那总不可能是傅延乐被已婚成功男性包了吧?”   众人再次沉默了半分钟。   一个人幽幽地说:“谁这么想不开包他,是图他会写歌词,给自己创作奔丧歌?还是图他会跳舞,在自己坟前化身酒醉的蝴蝶?谁这么想被气死呢?”   “可是傅延乐唱歌很好听啊,跳舞也好好看啊,长得也贼他妈牛逼啊,不说话的时候真他妈像个漂亮小可爱啊。”一人幽幽地反驳,“我要是有现在工资×一亿倍那么多钱,我也想piupiupiu。”   “别说了。”一人面色复杂,“你们没发现小蝴蝶已经消失了吗!”   傅延乐趁着摄制组狗狗祟祟之际,撒开蹄子蹿入人群中,溜到小吃街买了个玫瑰芋泥冰淇淋杯,在冰凉的甜蜜感中开启头脑风暴。   公园广场三大主力人群:广场舞姐妹团、游戏小屁孩队、棋牌大爷窝。   既然广场舞姐妹团里藏着一颗星星,那后两者也可能是星星窝藏点,而这花园小道的主人自然就是一窝窝的棋牌大爷们。   经过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傅延乐毅然决然地进入花园小道,不想林青瞳突然从一边拐出来,直直地朝他走来。   “嗬。”傅延乐说,“好狗不挡道。”   林青瞳红着眼控诉:“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可是有资格选择出身的又不是我,如果可以,谁想当私生子?我没有招惹你,你何必在镜头前也对我冷眼相待?”   “我又不是焚烧场,为什么要容下你?”傅延乐抿着玫瑰泥,语气甜甜的,“别在我面前演白的绿的哦,我只会一拳捶扁你的脸。”   林青瞳泫然欲泣,却没有说话。他直直地看向前方,随后又受惊般地收回眼神,抬手粗鲁地擦掉眼泪,等来人走近后才勉强地微笑:“时垢,你怎么来了?”   好家伙,这演技。   傅延乐吃着冰淇淋,心中称奇:难怪林青瞳的粉丝天天喊冤“宇宙十二星系都欠我们瞳瞳一个视帝”。他瞥了瞥安时垢严肃的脸色,心想安时垢这样的傲娇直男,应该很吃这一款。   安时垢看着强忍委屈、顽强微笑却愈发显得可怜巴巴的林青瞳,突然抬手将吃得正开心的傅延乐拉到身后,整个一如临大敌。   “不许欺负傅延乐!” 第27章 漂亮呆比   秋风萧瑟, 疑波涌起。   傅延乐看着安时垢的后脑勺,不太清楚是什么神奇力量给予了安时垢一双可以看破黑夜的眼睛。   根据上辈子死前得知的剧情内容,安时垢和林青瞳在综艺录制期间相处得还算平和,是关系良好的月抛同事, 之前也没利益敌对关系, 毕竟俩人是不同类型的演员。   因此, 安时垢对林青瞳应该没有敌对滤镜, 那他现在是搞嘛哩?   林青瞳也不知安时垢在搞嘛,闻言后不知所措地说:“时垢,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欺负延乐?”   上回在陆家,他头发都被傅延乐扯下了一撮,好吗!   安时垢看了看林青瞳泛红湿润的双眼, 正义凛然地说:“那我就把傅延乐带走了,你不许再跟上来。”   不等林青瞳反应, 安时垢拽着傅延乐就往里面走。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三人的摄制组:“……”搞嘛哩?   安时垢将傅延乐拽到一个幽静的地方,朝欲要靠近的两个摄制小队挥了挥手。他转头, 先做作地咳了一声,然后十分高傲地说:“以后不要和林青瞳走得太近, 知道吗?”   傅延乐挖着冰淇淋,头也不抬地说:“你在教我做事?”   “我!”安时垢的高傲瞬间瓦解,他看着傅延乐这幅没心没肺、大大咧咧、毫不设防的样子就来气!   眼见傅延乐一脸“我不在乎”地将冰淇淋送入口中, 安时垢忍不住伸手握住傅延乐的肩膀, 摇骰子似的摇了几下, “我是为你好, 你不是他的对手!”   啊?傅延乐一脸懵逼地看着安时垢。   “……唉!”安时垢见状不好再苛责, 小声说, “你不要看林青瞳平时温和有礼,一副好脾气的纯良模样,其实他很不简单。”   傅延乐挑眉,将尾音拐出疑惑的弧度,“哦?”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猜测,而是一个团体的猜测。”安时垢从傅延乐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天真,只能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微博,搜索词条,“看——”   【品花茶鉴——让我们好好品一品林花茶的发芽史】   哦。   傅延乐懂了。   安时垢用小号上网时发现了这个词条,而想必这个词条下面都是看穿了林青瞳花茶本质的大聪明。安时垢误入词条,并陷了进去,越陷越深,最后也变成了一个大聪明。   傅延乐舔了舔嘴角的浅紫色芋泥,那舌尖红红的,给安时垢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他连忙扬起头,以一种望天的姿势说:“我可跟你说啊,像你这种小呆比是不可能看穿其中套路的。”   傅延乐低头,继续专心地吃冰淇淋,“比如呢?”   “比如说刚才,我要是不把你带走,那很快就会有‘林青瞳和傅延乐对峙,林青瞳眼红委屈,而傅延乐嚣张吃冰淇淋’的图片上传到网上,到时候‘傅延乐欺负林青瞳’的词条就会挂上热搜!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傅延乐虚心求教,“当然没有!”   “是的。就在林青瞳粉丝出来疯狂维护他、讨伐你的时候,热搜会被撤下,然后风向会变成‘傅延乐使用神秘力量撤下热搜,背景户欺负打工人,林青瞳实惨’,最后你会被骂得更惨,林青瞳则达成虐粉-增粉-涨热度的三重成就。”   安时垢信誓旦旦。   “这种方法林青瞳用了好几次,屡试不爽。”   其他普通艺人都能惨败于此招下,更别说之前名声不好的傅延乐了,这招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看不出来,你小子很通透嘛!”傅延乐豪爽地捶了捶安时垢的胸,“放心,我特别聪明。”   “是吗?”安时垢嘲讽一笑,将头摆正,发现傅延乐竟然在这么萧瑟的天气里、在一分钟内解决了半杯冰淇淋!   真他妈是长了颗火嘴,都不怕冻的!   “不过?”傅延乐笑眯眯的,“你很关心我吗?”   安时垢瞬间变成被踩脚的鸭子,扑腾一声跳远,“我关心你?你配吗!”   “啊?”傅延乐皱眉,“那你为什么要拽走我?还告诉我这些?”   安时垢张牙舞爪地说:“因为我讨厌装柔弱善良无辜委屈、背地里却心机害人的花茶!”   “这样啊。”傅延乐失落地垂下眼皮,“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我。”   傅延乐长得太漂亮,而且是锋芒毕露的那种漂亮。安时垢听过分析,说这种侵略感十足的长相很容易吸引敌视,因为它本质上不会让人心生爱怜。   经过这段时期的相处,安时垢发现傅延乐不说话的时候有些冷漠,像个骄矜的小少爷。可他一笑起来却很可爱,很纯良,这或许是那两颗梨涡的功劳。   安时垢见过傅延乐很多种样子,却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委屈失落的模样,不禁下意识地说:“不、不是的!”   话音落地,安时垢就见傅延乐抬起了眼,那清澈润亮的瞳孔背着泛黄秋枝间的虚虚澄阳,像点缀夕阳的彩虹琥珀。   “我……我……”他结巴地哄傅延乐,“我、我关心你。”   傅延乐闻言,在三秒内完成惊讶→惊喜→小心翼翼、不可置信又心怀奢求的表情转换。   去他妈的矜持!   安时垢一闭眼,“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关心你我不想你被花茶算计毕竟你是个漂亮嚣张的小呆比只知道和别人当面杠但不知道防备暗箭好吧我他妈就是关心你!”   卟——卟——卟!   傅延乐凭借着强大的忍耐力和可以拿银河影帝的演技,没有笑出声来,“真的吗?”他害羞地说,“你真的关心我吗?我朋友很少的。”   操!操!操!   安时垢忍耐住想要把这只漂亮小呆比拥入怀中的冲动,以施舍般的语气说:“我……我可以勉强自己跟你做朋友,这简直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真的吗?”傅延乐用小拳头捶了捶安时垢的胸,“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哦,我会罩着你的,谁敢欺负你,我就写歌骂它!”   那我真是太他妈有福气了!   安时垢咳了咳,高傲地说:“看你高兴那样!我做任务去了。”   “我们一起。”傅延乐跟上安时垢,“你我搭配,干活不累。”   “既然你这么想跟着我,那就跟着吧。”安时垢屈尊降贵地夺走傅延乐手中的空杯子,扔进小道旁的垃圾桶里,而后突然想起——他和傅延乐好像不是一队的吧?   哎呀算了,不是一队就不是一队吧,不重要!   两人顺着小道往前走,看见了一窝的大爷。   傅延乐将双手背在身后,局里局气地绕着大爷们转了一圈,没发现星星,于是带着安时垢继续向前巡逻。   “星星真的会在这里吗?”安时垢越想越觉得不靠谱,“难道要让我们打牌?下棋?遛鸟?还是默默地守着小音箱,一个人唱歌一个人跳舞?”   “不。”傅延乐伸臂指向右侧方的石亭,“你且看。”   安时垢侧目,看见一位身穿灰蓝色长袖的大爷面色平和地盘腿坐在亭中。他双手捧于小腹前,座下蒲团前方横放着一柄剑,气势肃穆卓然,仿佛此处其实是什么宝山山顶。   两人放轻气息,轻步上前,见那蒲团前摆着一张纸条,竖向写着“比武夺星”四字,旁边还摆着一小叠红字,上书:   【生死契:比武夺星,医药不包,生死不论,棺材不送。】   好家伙!   安时垢表情岿然不动,心中张牙舞爪:狗节目,玩这么大?   不知名的高手大爷倏地睁开双眼,沉声说:“老夫静等半日,终于等到两位小友。”   随即,他大笑三声,盘起的双腿向两方张开,比出一条短短的“一”,双臂前后拉开,五指成虎爪,“两位小友可要指教!”   安时垢吓得倒退一步,觉得蛋蛋好疼!   “嚯,好淳朴的真气!”傅延乐敬佩不已,上前抱拳,“晚辈当武山延乐子,这位是眉峨山时垢子,敢问前辈名号?”   大爷一派肃严,“老夫,纽碧亭纽碧子。”   “前辈当真纽碧。”傅延乐真心拜服,“敢问前辈,如何才能夺回星星?”   “谁打赢了我,谁就可以得到这颗星星。”纽碧子一喝,瞬间从一个劈叉人回归直立人,他脚下一踢,长剑弹入手心。   他拔剑,“且看!”   傅延乐和安时垢同时开眼,只见那剑尖上赫然用双面胶沾着一颗星星。   纽碧子说:“只要能在我手中夺下这枚星——喂你干嘛!”   上一秒,傅延乐伸手将那颗星星扯了下来。这一秒,傅延乐捏着那颗星星,一脸懵然地说:“拿走了。”   “……好一个不讲武德的后辈!”纽碧子从裤兜里掏出任务卡,“等我说开始,并且记时三分钟内,还得是先拿先得!这个不算!”   “好吧。”傅延乐委屈巴巴地将星星又粘了回去。   纽碧子咳了一声,“两位小友,任务艰巨且危险,劝你们不要冲动行事。若是当真要与老夫切磋,便先签了生死契吧。”   安时垢伸手捏了捏纽碧子结识的肱二头肌,又捶了捶那双短小但精壮大腿,凑到傅延乐跟前说:“像个真家伙!退还是进?”   “江湖儿女,从不惧生死。”傅延乐凛然伸手,“签!”   “好!”安时垢盲目跟从,率先签下了“时垢子”三字。   傅延乐签下“延乐子”的名号,鼻尖一顿,气势昂扬地在下面补充:   比武赎星,老子最行!   不尊老幼,且看谁牛!   生死不论,残缺不问!   谁敢碰瓷,谁是孙子!   “嚯!小友有志气,有脾气!”纽碧子上前签下自己的名字,“我观小友这字,鸾跂鸿惊,当真是少年意气,功力不浅啊!”   一旁的安时垢也很惊讶,傅延乐这字不仅是写得好看,还有韵味,应该是练过的。   漂亮小呆比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傅延乐摆出宠辱不惊的大人模样,“前辈过誉。”   “好!”纽碧子手挽剑花,再度劈叉,语气凶狠,“谁先来!”   “哈!”安时垢胡乱打出一套猛拳,就地一个鲤鱼下潜,气势虚弱,“都可以!”   傅延乐见状双手砸地,腰身下压,屁股上抬,往后一推,嘴里一“卟”,使出欧阳锋同款蛤/蟆功,兴奋煽动——   “垢,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垢!上!我用屁屁功为你助力!(狠辣)   严肃话题(敲黑板!)   从今晚开始,本懒将浅浅尝试日六,之前追更过的宝贝应该都知道,俺是日三(先尝试,不是保证哈!)   那下面请宝贝们选择两种方式:   A.一章6000,晚上21点更新。   B.一章3000,早上6点一更,晚上21点一更。   请宝贝们积极踊跃投票!(一人给个轻轻比兜)   今天的二更在后面哟~ 第28章 比武夺星   闻风赶来的唐宛白刚踏入战场, 就被三方对峙的气势吓得倒退三步,只见三人的姿势各有特点。唐宛白咽下口水,仿佛身处史前大公园。   “……”   他走到傅延乐身后,小心翼翼地用手里的小魔仙同款蓝色魔法棒戳了戳傅延乐快要翘到天上的屁股蛋子。   “你们在干嘛?”   “比武夺星!”安时垢很怕, 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后退。他暗自吸气, 双手撑地, 以一个酷炫利落的后空翻动作起身, 然后气沉丹田,一个野马分鬃,厉喝:   “真气强大,其余人且后退,不要被误伤!”   唐宛白连忙拽起傅延乐,躲进了石亭里, 坐在蒲团上开始观看第一场斗武,“延乐, 我们打赌吧,就赌谁赢!”   傅延乐面色疑惑, “这还需要赌吗?”   唐宛白觉得傅延乐的质疑有道理,于是说:“那我们赌时垢多久输吧?我赌一分钟, 输的人请吃饭!”   “我赌半分钟。”傅延乐邪魅一笑,“且看这个男人有多快。”   两人话音落地,纽碧子再次变回直立人, 他手中的长剑好似一柄风扇, 不仅能扇出风, 还能将人转晕。   “好阴毒自然的障眼法!”时垢子闭目一秒, 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皮带, 虎虎生威地打向纽碧子。   兵器相接, 两人同时加快速度,摄制组若即若离地围绕着两人,专心致志地记录着这场高手风云。   “哇。”唐宛白抚掌,“这就是高手之间的对决,我眼花缭乱,不敢眨眼!”   “哇。”傅延乐抚掌,“这就是软硬兵器的争锋,我心潮澎湃,差点窒息!”   时垢子的鞭法自然且傲慢,拥有着其主人都无法掌控的恣意,将纽碧子的剑风全部挡在外面,让纽碧子无法近身。   纽碧子的剑法灵动且高超,拥有着其主人都害怕胆颤的凶狠,将时垢子的鞭影全部拒之门外,让时垢子无法近身。   两人互相缠斗了约莫十秒,纽碧子突然发出一声厉喝,趁着安时垢手腕一抖的那一刹那刺出一剑。这一剑宛如叉鱼般精准,透过鞭影的缝隙,正中安时垢肚子。   “擦——啊!”安时垢皮带都软了,抱着肚子惊惶后退,“我的腹肌……”   本来是六块,现在他妈的被戳出了第七块!   纽碧子收剑,淡定抚摸下颔,“小友,你败了。”   “小友,你也败了。”傅延乐拍拍唐宛白的肩,起身走出石亭,“前辈,请赐教。”   纽碧子觉得这个年轻小伙身上有一股不可言说的玄妙感,他将这看做高手的专有气场,连忙熟练地使出一套自创剑法。   “哇。”唐宛白惊叹,“行云流水,好像剑刃擦过的不是空气,而是云流!”   “对。”安时垢赞同,“上灵下稳,好像剑锋挑中的不是灰尘,而是星星!”   两人忧虑地抱住对方的胳膊,就像在面对酒醉的傅蝴蝶那样,不约而同地问:“延乐能赢吗?”   面对纽碧子的剑法大招,傅延乐淡然上前,在距离纽碧子的剑锋0.01毫米处停下脚步,而后右腿划开,脚尖在地上一点,气沉丹田,双手掌势像太极八卦那般柔和淳朴。   纽碧子见状如临大敌,又是一声厉喝,一剑刺向傅延乐。   唐宛白:“好刁钻熟悉的方向!”   安时垢:“傅延乐快挡住肚皮!”   傅延乐在两人的急喝中将屁股往右上方一翘,以刁钻的姿势躲开了这一剑,然后放于胸前的右掌瞬间打出,正中纽碧子肚皮,收手时将星星蛮横地扯了下来。   “擦——啊!”纽碧子手腕都软了,抱着肚子惊惶后退,“我的腹肌……”   “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傅延乐淡然收势,“招式越怪,死的越快。”   纽碧子憾然抱拳,“小友,你赢了,这星星归你!”   “嘿嘿,谢了。”傅延乐瞬间变脸,搂着纽碧子面向镜头,笑呵呵地说,“大爷,看你这身材,这力道,这下盘,肯定是有真东西的,您是专业的吧?”   纽碧子说:“被你这小伙子看出来了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得过几次国家级的剑术比赛冠军,现在在南都少儿剑术队里擦擦剑啊,扫扫地啊,有时候指点两下。”   “这是扫地僧啊!”傅延乐左右手隔空抱拳,“敢问您名号?”   纽碧子说:“我叫牛碧至。”   “这还真有缘啊!”傅延乐啧啧称奇,“看来这座纽碧亭就是为您打造的。”   纽碧子说:“当初就是听说这边的广场叫纽碧广场,我才把房子买在这里的。”   “真是缘分。”傅延乐说,“前辈,您来都来了,能不能给我们的观众朋友亮几招,开开眼?”   纽碧子爽快地说:“行,那我使使我自创的云逍剑法吧,大家要是愿意,也可以练练,强身健体也是不错滴。”   傅延乐放开纽碧子,朝镜头说:“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关注我们的传统剑术,接下来就是牛大哥开秀。”   *   十分钟后,嘉宾们收到三条消息。   【第一颗星星已被夺回。夺回地点:中心舞台,夺回者:傅延乐。】   【第二颗星星已被夺回。夺回地点:纽碧亭;夺回者:傅延乐。】   【第三颗星星已被夺回。夺回地点:咖千道奶茶店;夺回者:孟辛秋。】   “又有人找到一颗星星。”唐宛白叹了口气,“我就是个废物,连个星星的影子都看不见。”   “呐!”傅延乐从兜里掏出一颗星星递过去。   “啊?”唐宛白不可置信地眨巴眼,“给我吗?”   “对啊。”傅延乐理所当然地说,“给你摸摸。”   “切!”唐宛白皱起脸,还是伸手接过星星,放在掌心中吹了口气,小声祷告,“啊星星,星星啊,快指引我找到你的同伴们吧,求求求求!”   “找到有什么用?”安时垢一个废物摊手,“又不一定能得到。”   唐宛白说:“可是我们有延乐啊!延乐这么纽碧,他就是天生的夺星者!”   “你是不是忘了?”安时垢幽幽地说,“他到底是哪队的?”   空气沉默了三秒,唐宛白严肃地将星星还给傅延乐,“延乐,我恨你!我要穿上龙袍,梳出空气刘海,双眼含泪狠辣一笑了,我黑化了!”   “没事,我以德报屿*%汐(团|,队怨,疼疼你。”傅延乐伸手将唐宛白捞到胳膊下,“广场舞阿姨、大爷那里有星星,那小孩子多的地方也可能有。咖千道奶茶店里有一颗,那一排烧烤小吃店和DIY手工摊也很可能有。”   唐宛白耳边蒙蒙的,他在傅延乐颈边的香气中热了脸,半抬头望着傅延乐的脸,“延乐。”   他小声咽了咽口水,“你好香啊。”   安时垢闻言耳朵一烫,因为他也觉得傅延乐身上的味道有那么一点点好闻。   “我再香也不能喂你嘴里。”傅延乐随手在唐宛白头上抓了一把,语气严肃,“吃人肉犯法的,日子就算刑,也别去盼,知道吗?”   唐宛白顿时失去了世俗的欲望,留下一句愤怒的“我恨你”后,气势汹汹地跑了。   那步伐那力道,像恨不得将地跺穿似的。   “轻点儿!”傅延乐佩服不已,“跟地比硬,这孩子有点血性。”   “我也走了,再跟你待一起,我肯定一颗星星都得不到。”安时垢拍拍傅延乐的肩膀,快速地朝目的地赶去。   “哦,难道跟我分开就一定能得到星星?”傅延乐觉得安时垢并没有正确认识到他有多废物,失望地叹了口气,背着老头手走了。   黄色的枯叶落在道上,脚踩上去会听到闷响,风一吹过来,枯叶卷着人的呼吸,都放轻了。   傅延乐悠闲地走着,拿出手机对着小道旁的白色花簇拍了张照。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但觉得纯白娇俏,十分可爱。   奇怪,他想到了虞京臣。   既不娇俏,也不可爱的虞京臣。   公共地方的花草不能折。傅延乐决定下班的时候去购一束花,回去的时候送给虞京臣。   毕竟虞京臣已经送了他半个月的玫瑰,他回回礼,也在情理之中。   *   林青瞳终于在小广场找到了一颗星星。   星星在一个穿白色舞蹈服的小女孩身上,她正在画画,和旁边那群吵闹的小孩格格不入,看起来很安静。   林青瞳因此松了口气,上前和女孩搭话,“你好,可以把这颗彩虹星星给我吗?”   女孩抬头看了看林青瞳,“不可以。”说完又继续低头画画。   林青瞳知道节目组肯定会告诉小女孩一些套路,于是坐在她身边,指着那张画上的小人,“这是你吗?”   小女孩说:“是的。”   “画的真好。”林青瞳温柔地说,“不过怎么穿着舞蹈服在这里画画啊?”   “我不想跳舞,下来玩一会儿。”小女孩看了林青瞳一眼,语气加重,“我不喜欢跳舞!”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青瞳面色不改地说:“不喜欢就不去跳了啊。”   小女孩低下头,“不可以。”   那你想怎么样?   林青瞳觉得这小女孩虽然看起来安静,但还是很麻烦。   他压制住不耐烦的情绪,说:“那就再坚持跳一跳,说不定多跳几次就喜欢了呢,等你跳得很好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在台下为你喝彩哦。”   小女孩将铅笔倒过来,重重地按在纸上,说:“叔叔,请不要打扰我画画。”   “你——”   “青瞳哥。”顾霁明从小孩堆里穿进来,“怎么了?”   林青瞳压下怒气和不耐,语气无奈地说:“在和小女孩聊天呢,不过好像打扰到她了。”   “这样啊。”顾霁明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宝贝儿,能不能给哥哥一分钟的时间?”   “你是顾霁明。”小女孩说,“我看过你跳舞,你很厉害,我们班里有很多同学都喜欢你。”   有戏!   顾霁明暗爽,“那可不可以把星星给哥哥啊?”   “唔……不可以。”小女孩摇头,“星星是我的,不给任何人。”   擦,无情!   顾霁明这辈子就没哄过小孩,见小女孩一瞬间的高兴之后是漫长的冷漠,忍不住有些心塞。   孟辛秋得了一颗,延乐哥得了两颗。从青瞳哥的角度看,他输给了孟辛秋,从延乐哥的角度看,他输给了延乐哥自己!   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loser!   就在顾霁明反省人生的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这是哪家的小天鹅?”   傅延乐上前将顾霁明挤开,完全不顾摔了个大屁墩的顾霁明,蹲身朝小女孩笑了笑,伸出手。   “小天鹅,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舞。”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小天鹅在这里!(饥渴)   宝贝们晚安安~(?˙?˙?) 第29章 与我共舞   镜头聚焦在傅延乐的脸上。   那双眼里是安静流动的雾霭水气, 柔软温润,平和宁静。自然延伸的眼尾微微上翘,做足了真诚的邀请,颊边的梨涡让这份邀请显得善意而天真, 不会让人察觉到丝毫的危险。   掌握镜头的工作人员暗暗一“擦”, 心想:论勾/引人, 傅延乐这张脸是具备天然优势的!   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儿, 但还是坚守阵地,固执地说:“我不喜欢跳舞。”   “怎么会呢?”傅延乐下巴微抬,示意她看向自己的画本,“你画的是跳舞的小天鹅,只是画上这只小天鹅瘦骨嶙峋的,既不自然, 又很可怜。”   小女孩揪着本子,不服气地反驳:“可是天鹅就是要瘦啊, 这样才漂亮。”   “瘦和瘦骨嶙峋是两回事,一只天鹅如果瘦得不正常, 那她就没有力气踮起脚尖,在湖面起舞。”傅延乐伸手从小女孩手里接过铅笔, 将画本转过来,快速地替小天鹅添上一条裙子。   “如果穿上裙子的是你,那一定很漂亮。”傅延乐细心地点缀裙摆, “你的线条很美, 比例很优秀, 你是具有先天优势的小天鹅。”   “可是……做小天鹅一点都不好, 好像要被强迫着起飞一样。”小女孩踢了踢脚, 发现脚上的舞蹈鞋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妈妈的每句话都是为了让我飞, 包括不许多吃一颗米,不许出去玩,她什么都不许。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多吃会长胖,出去玩会受伤,可是我好饿,根本跳不动。其实我也偷偷出去玩过几次,我没有受伤,我只在舞蹈室里摔倒。”   她用手背搓了搓眼睛,负气地说:“我不高兴,我不想和她说话!”   傅延乐将笔还给她,“那你自己想飞吗?”   “……想的。”小女孩看着画本上的自己,将纸边捏得皱起,“但我想自己飞,不想被揪着翅膀飞!”   当喜欢被套上枷锁,那它极有可能被摧毁。   小女孩喜欢跳舞,也有目标,但是妈妈管控得太严,给小女孩施加的压力太大,压制住了她对跳舞的热情,让她产生了一种被命令的威胁感,好像跳舞不是因为她自己喜欢,而是因为妈妈的“必须”。   这样充满了不自由的感觉让她对舞蹈喜欢又逃避,讨厌又控制不住心底的渴望。   “你妈妈想让你飞,所以她不会想折断你的翅膀,但是你需要告诉她,翅膀是你的,需要和它亲密无间的是你。”傅延乐说,“你要和她说话。”   “可是……妈妈会听我的吗?”小女孩捏着画本,“她会骂我吧?说我不听话,不懂事。我不敢。”   傅延乐说:“听不听,得沟通了才能知道。如果你想要得到一个结果,那你至少要开始尝试,勇敢的人会得到更多的奖励。翅膀是你自己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你最大的砝码。”   “……我知道了。”小女孩松开发白的指尖,“我都记住了。”   傅延乐起身,微微鞠躬,行了个绅士礼,“美丽的小天鹅,愿意和我共舞一支吗?”   小女孩放下画本,仰视着他,“你的腿太长了!”   傅延乐指了指花坛,“你可以作弊。”   小女孩脱下鞋子,站了起来,勉强能够到傅延乐的胸口,她握住傅延乐的手,穿着袜子的脚瑟缩地扣起脚趾,小声说:“木头好硬。”   “那我们不飞。”傅延乐往后退了半步,“一首华尔兹,换你的星,好不好?”   “好!”小女孩动了动腿,“可是我们不在同一片地面,可以跳吗?”   “当然。”傅延乐笑着眨眼,“这叫‘傅式舞步’。”   小女孩都不放过!   顾霁明握了握拳,直勾勾地瞪着傅延乐优美流畅的脊背。   傅延乐越来越会勾人了,谁教他的?苏风遥吗?难道在分手前,他们两睡了?   操!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霁明立刻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找人把苏风遥打一顿!立刻马上!】   “准备好了?”傅延乐说,“开始了。”   他的手放在小女孩背后,五指并拢横切,没有真正地触碰到女孩的身体。进退横移,倾斜侧身,步步优美,像个成熟优雅的绅士。   小女孩起初还在严谨地跳着女步,因为站位悬殊而有些磕绊,但是傅延乐太温柔了,他哼的调子是《天鹅》。   华尔兹是生命力很强的舞蹈形式。   她不再拘谨规整,开始跳自由步,在傅延乐的牵引下旋转,紧身的舞服下摆好像长出了宽阔的风。   他们是两个安静自由的顽童。   一曲闭,两人谢幕。   女孩摸了摸紧扎的头发,将上面的星星摘下来,递给傅延乐,说:“谢谢哥哥。”   “不客气。”傅延乐接过,“谢谢小天鹅。”   女孩忽然搂住傅延乐的脖子,贴在他侧脸上吧唧了一口,小声说:“哥哥,你是我的初恋,你可以等我长大吗?我想为你跳《天鹅湖》。”   擦!   顾霁明恨不得上去将两人扒开——跳跳跳,跳什么跳!你们俩差辈了知道吗!   “唔,我觉得不刑。”傅延乐说残忍地说,“你的初恋结束了。”   “啊!”小女孩悲悲戚戚,“那哥哥你以后会娶一只白天鹅吗?”   白天鹅?   虞京臣是冷白皮,腰窄腿长的,优雅矜贵,还真像白天鹅,不过——不过他竟然想到了虞京臣?第一时间想到了虞京臣?只想到了虞京臣?   擦!   傅延乐暗道“美色惑人”,正色道:“真爱不分黑白,不分种类,黑老鹰也可以。”   虞京臣人不黑,心黑,而且凶猛狡诈,说是黑老鹰也不过分,不过——不过为什么又想到了虞京臣!   擦擦!   半分钟后。   【第四颗星星已被夺回。夺回地点:花坛;夺回者:傅延乐。】   【恭喜傅延乐集齐三颗星星,队伍获得胜利。】   【游戏自动结束,请按照指引集合!】   收到消息的嘉宾只能停下继续寻找沧海遗星,前往集合地点集合。   导演不知从哪儿弄来一顶彩虹毛线帽,站在纽碧亭中说:“各位辛苦了!恭喜小傅、霁明、青瞳获得本期胜利。按照规则,你们将每人获得900元奖励。经过计算,目前:小傅余额900、霁明欠款100、青瞳余额100、碗碗欠款400、时垢欠款1000、辛秋欠款700。”   “啊!”安时垢暴躁,“我成为了最贫穷的男人!”   傅延乐善良地启发:“换个思路,你也是最‘负’有的男人。”   “延乐才是真赢家。”唐宛白说,“不过延乐值得,他就是最行的男人!”   傅延乐顿时喜笑颜开,“谢谢谢谢谢——”   “闭上你可爱的嘴。”导演面无表情地喝止,“现在我们将开始第二期的‘我心中的专属星动嘉宾’投票环节,和输家队伍里‘反向MVP’的投票。”   顾霁明说:“在这里?当面投?导演你搞事情。”   “怎么会呢?便宜行事嘛!”导演纯纯一笑,“这样吧,我们就从输的这一队开始投。”   唐宛白积极举手,“我投延乐!”   安时垢哼哼唧唧地举手,“跟票。”   孟辛秋下意识地看向傅延乐,却发现傅延乐根本没有往这边看,好像丝毫不关心他的选择。   这样的发现让孟辛秋很不舒服。   以前的傅延乐总是很依赖他,好像他提的建议、做的选择总是最正确的。   “……”孟辛秋说,“延乐很厉害,我也投他。”   “好!”导演看向右侧,“那现在我们换成赢家队,霁明,你先来吧。”   顾霁明用余光瞥向身旁的傅延乐,发现傅延乐竟然在和对面的安时垢用眼神“眉来眼去”“恩爱缠绵”“如胶似漆”,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底的烦躁,“三颗星星都是延乐哥夺回来的,我当然投他。”   “……”林青瞳放在腿边的手控制不住地握紧。在这一刻,他感谢自己是名演员,否则绝对做不到如此惊人的面部管理。   导演说:“青瞳呢?”   林青瞳竭力笑得自然,说:“我也投延乐。”   “好!”导演看向最大的赢家,“小傅,你自己哩!”   傅延乐不假思索,“给垢吧。”   导演说:“谁?”   “垢!”傅延乐抬了抬下巴,直戳正对面的安时垢。   安时垢当即暴怒,“滚!”过了三秒不到又扭捏地问,“给我干嘛?”   傅延乐邪魅一笑,“奖励你的漂亮腹肌。”   “算你有眼光!”安时垢欣慰地摸了摸自己的腹肌,默默甩下两根宽面条。   呜!他泡在健身房里的日日夜夜,总算没有错付。   顾霁明顶了顶腮。漂亮腹肌?傅延乐看过安时垢的腹肌?这俩人不是刚认识吗,发展得这么快?!   孟辛秋的眼神在傅延乐脸上晃了一圈,放在腿边的手不自觉地绻了绻。腹肌?傅延乐和安时垢怎么突然这么暧/昧?   “好!”导演善意地说,“那接下来就由输家队内部决定本队的‘反向MVP’。”   孟辛秋虽然输了,但他夺回了一颗星星,按理说不能票他,但他是队伍里最年长的,又是前辈,这个时候也得象征性地站出来顶锅,“我投我。”   “怎么也不能投孟老师啊。”唐宛白说,“我投自己,我一颗星星都没夺回来。”   “我也投自己。”安时垢看起来蛮高兴的,“我好歹得了一票星动嘉宾啊,都投我吧,让我来承担风雨!”   孟辛秋当即改票,“我投时垢。”   唐宛白也酸酸地说:“+1!”   “好,那经过投票,时垢就是输家队的反向‘mvp’!”导演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叠小卡片,“请时垢来抽取一张小卡片,兑现上面的惩罚。”   安时垢抬了抬下巴,“乐,去!”   “好嘞。”傅延乐爽快地上前抽取紫色卡片,翻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鹅er!”   安时垢心中的不安值瞬间和傅延乐在广场舞团前拿起手麦、翘起屁股蛋子的那一秒持平,“是什么!”   “请在第三期录制前完成一场——女、装、直、播。”傅延乐说完双手捂住下半张脸,拼命地克制住“卟卟”声,毕竟垢的脸色已经在几秒钟内完成了水墨化。   “什——么!”安时垢倒着踉跄三步,被唐宛白及时扶住后猛咳一声,伸手指向一脸纯良的导演,“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啊!”   “毒的不是我。”导演意有所指,“是某人想借卡杀人的心。”   “不要以为我没有听出来这是祸水东引。”傅延乐微笑着说,“恐怕只有智商盆地才会相信你的栽赃陷——”   “傅延乐!”安时垢猛冲上前,揪住傅延乐头顶上的毛线帽,“你这个帮凶!”   傅延乐嘲讽,“智商盆地!”   安时垢吼叫,“对我负责!”   傅延乐痛骂,“大傻比!听见了吗!大傻比!”   “我可以女装,但你——”安时垢语气狠辣,“必须跟我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滚!   我看了眼评论,决定采用B,从今天开始尝试早6更和晚9更策略,祝福我能坚持久一点叭!(跪) 第30章 桃红雪山   【管家, 臣哥喜欢什么花?(青蛙搓屁屁.gif)】   重新回来打工的管家单手撑着车窗,头也不转地说:“傅少问先生喜欢什么花。”   “只要是傅少送的,先生应该都喜欢。傅少要给先生送花吗?”许特助一脸惊喜,“我为先生感到高兴, 希望先生也能感到我为他感到的高兴, 给予我一些实质性的赏赐。”   管家说:“你在哪里, 市侩贪婪的铜臭味就充斥着哪里。”   “我这个叫真实。”许特助微笑, “你要是这么清高,就不会常年混迹海鲜市场了,我看不起你。”   管家说:“把你分的份子钱吐出来。”   徐特助正色道:“能抓住机遇也是一种本事,凭实力赚钱,我认可你。”   管家用手指点了点唇,刮出一抹嗤笑, 随即打字回复:【先生最喜欢玫瑰花哦。(大拇指.jpg)】   “玫瑰?”傅延乐退出微信,转头进了拐角处的花店, 豪气万丈地说,“我要买玫瑰。”   老板是个小姐姐, 正穿着围裙修剪盆栽,听声后连忙迎上去, “我们这里有十六种玫瑰,先生要哪种呢?需要看图册吗?或者先生可以说说准备送给什么样的人,我可以给先生推荐。”   老板一边说, 一边悄摸地打量着傅延乐。   唔, 虽然头戴毛线帽, 脸围口罩, 鼻子上架着一副墨镜, 完全看不出尊荣, 但就凭这身材,这气质,这声音,这充满着人民币味道的香水味——这一定是位人类高质量男性!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傅延乐毫不自知地打断正在研究自己的老板,说:“身高191,黄金比例,八块腹肌,完美身材,冷白皮,顶级美貌,多金能干,禁欲冷漠温柔体贴斯文优雅,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完美了。”   擦!他现在夸虞京臣都不需要思考了吗?   傅延乐暗自夸赞自己卓越的彩虹屁能力和出彩的审美水平。   “……啊?”老板手动合上嘴,“啊!”   原来是送给高质量男友的!   她真诚一笑,热情地说:“恕我直言,像这样优秀的人类,需要999朵才能配得上。”   傅延乐信以为真,爽快地抽出一张卡,“那我现在就要999朵。”   “啊?现在?这太猝不及防了,没那么多存货,您可以等一天吗?如果不能等也没关系。”老板快速地打开格局,将傅延乐引到接待台前。   “您可以免费成为本店尊贵的vip用户。除了品质和服务的保证,本店还包送花、代告白、代唱情歌、代写情诗卡片、代买帮宝逝或其他情/趣装备!先生可以放心入坑!最重要的是,本店也很需要先生这样的高质量会员!”   “哦,这样啊,那好吧。”傅延乐被最后半句话打动,在会员册上添加了昵称和手机信息,“那下次有大买卖再找你,今天就少买一点。”   “好的亲!”老板殷勤地说,“老板,您是需要符合对象气质的玫瑰吗?”   “对!”傅延乐笃定地说,“要那种甜美清纯温柔的。”   老板拍手,说:“有!”   *   一小时后,傅延乐抱着小花,哼着小歌,迈着小步,头顶小快乐,踏进了虞家主楼。   虞京臣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动静后转头看去,目光从傅延乐的脸上落到他臂弯中的那捧花上。   手中的文件被捏出褶皱,虞京臣收回目光,呼吸微沉。   傅延乐也停在原地,十趾抓地——   擦!为什么臣哥不在书房而在一楼啊?他还没有准备好送花时的小演讲稿啊!   文件都快被捏碎了,傅延乐也没吱个声。虞京臣再次转头,见傅延乐一脸的三分仓皇三分无措三分心虚一分害羞,不禁冷声说:“苏风遥又给你送花了?”   顾霁明果然还是年轻,下手太轻了。   “呸呸呸!晦气!”傅延乐脸上的扇形图瞬间折合成单纯至极的饼状图,厌恶值高达百分百。他恨不得变出一列火盆,和虞京臣手拉手地跨他妈一百遍。   “……不是就好。”虞京臣收敛情绪,语气如常,“谁给你送花了?”   “当然是宇宙里最俊美最好看最优雅最可爱最A最拽最邪魅最讨人喜欢的——”   一道狠辣的噼啪声无情地打断了傅延乐的吟唱。   虞京臣收回脚尖,看也没看碎了一地的无辜茶杯。   “喔我的上帝!”傅延乐翩跹地飘到虞京臣身边,“臣哥,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作妖的小jio!你怎么这么暴躁,不小心恰火药了?还是心情不好?”   虞京臣没回答这个问题,重复地问,“谁给你送花了?舍弃那一串华而不实的虚假前缀,直接说名字。”   “什么?华而不实,你敢说这些词是虚假形容词!”   如果不是主楼高度、人类身高和牛顿都不允许,傅延乐立刻就要以头撞顶,飞出主楼,再转身吐出一颗愤怒的火球,让整座楼都为它愚昧无知的主人陪葬!   “怎么?”虞京臣侧目,“你要为了他跟我闹?”   “闹?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你小看我是不是?你以为我怕你是不是?好吧!我的确是不敢,但这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是个尊老爱幼的三好帅哥!”傅延乐逐渐降低声量,在虞京臣冷然且富有压迫力的目光中放平了高傲的下巴,气势微弱,“你干嘛突然凶我。”   “……”虞京臣吸了口气,声量降低,“谁让你那么夸别人。”   “我夸我自己不行吗?犯法了吗?我认为这些形容词就是为我而生的,不行吗?”傅延乐委屈巴巴的,“你很拽吗!”   “夸你自己?你——”虞京臣吸了口比刚才还长的气,“花是你给自己买的?”   “我给狗买的!”傅延乐将花摔到虞京臣怀里,起身就要走出汤姆步伐,却被虞京臣一把拽了回去,屁股还在沙发上弹了两下。   傅延乐连忙抱住眩晕的脑袋,无情地拍开虞京臣的手,抱臂冷哼。   虞京臣一手按着花,一手按着傅延乐,说:“送给我的?”   傅延乐高傲地说:“送给狗的,谁拿着就是狗,否则别拿。”   “哦。”虞京臣微微侧身,将下巴搁在傅延乐肩上。   傅延乐不自在地挪了挪,“干嘛?”   虞京臣凑近,看着傅延乐被气红的脸,正义凛然的:“汪。”   “操!”傅延乐猛地拔地而起,捂着耳朵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脸淡然成熟优雅的虞京臣。   擦?他听见了什么?   擦擦?虞京臣汪了一声?   擦擦擦?他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会让无辜的耳朵承受如此重的业障?   “臣哥……”傅延乐的双手顺着耳朵往下滑,交叉着捂住了嘴,语气颤抖,“哥,你……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不就是花吗?我马上给你订个999朵!不,99999朵,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不用,我要的不是花,而是买花的人的心意。”虞京臣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就像我送你花,送的也不是花,而是我的心意。”   每当虞京臣这么说话,傅延乐就遭不住,别说再质疑一下虞京臣是否有某种特殊的、刺激的、无法言说的嗜好了,他现在连“吱”都憋不出来。   虞京臣看了傅延乐一眼,说:“为什么给我买这种玫瑰?”   “漂亮,清纯,甜美,可爱,天真,高贵,优雅。”傅延乐毫无灵魂地说,“衬你。”   虞京臣沉默了大概三秒,冷静地接受了这样的“自己”,说:“谢谢。它们叫什么?”   “桃红雪山玫瑰。”傅延乐说。   “谢谢。”虞京臣俯身凑近,眼皮垂下,静静地盯着花束,“我很喜欢。”   傅延乐突然就怔住了。他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虞京臣垂眸时的温柔神态,抱着捧花的指尖呈现出隐忍而兴奋的苍白,好像嵌在他怀中的不是玫瑰,而是价值连城、不可多得的珍宝。   虞京臣好像真的很喜欢。   明明只是捧花而已啊。   “……我以后会经常给你买。”傅延乐留下这句极具王霸之气、宠溺之态的台词,也不等虞京臣是什么反应,快步上了楼。   他在二楼的墙头站了会儿,恢复着呼吸,眼前还留有虞京臣刚才的眼神。   原来取悦虞京臣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吗?不需要送他完美的项目策划方案,也不需要费力去淘需要花重金的宝贝物件,只需要一捧花。   傅延乐忍不住偷笑,心想那些绞尽脑汁讨好虞京臣却次次失败的笨蛋肯定想不到。因为这是他发现的秘密。   傅延乐转身往前走了两步,想偷偷去看虞京臣,下一秒又做贼心虚般地收回伸出去的脑袋,转身跑了。   虞京臣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侧目看着傅延乐的背影在楼梯尾部消失,好半天才听见一道比平常更重的关门声。他收回眼神,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给【许朔】发了条微信。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花永不凋零?】   许朔:【或许可以去请魔仙堡的小魔仙过来施法?】   *   “不可能你死心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觉得可能吗你有这么闲心不如多吃屎多养养自己那愚蠢而可怜的脑子,别他妈天天做白日梦!”   傅延乐一口气不带换的录了条语音,打字:【滚!(抽你大嘴巴.jpg)】   对方几乎秒回。   “草我明明是被你的非酋运气害了所以才会抽中那张死卡好吗?是你害我要女装直播!你必须跟我一起!”   傅延乐被安时垢的牛魔王式音量吓得差点魂归九天,立马回复道:“c你?谁c你?爷宁愿自割唧唧也不会c你!”   安时垢再次秒回,这回的音量是有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加持的牛魔王。   “草——我!你他妈不会断句是吗?我出钱送你去读小学好吗?你要气死我是吗?我告诉你傅延乐,你休想把我气死,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在死之前发微博骂你!你给我等着!”   “什么玩意儿?”傅延乐闻到了一股来自远处的危险,立马退出微信,进入微博,找到安时垢的微博主页,连刷了好几下,还真刷出来一条新微博。   【我不是垢:傅延乐如果不答应和我一起直播,我就吊死在他门前!(截图.jpg)】   “这黑心的孽畜!”傅延乐往下一滑。   【这满屏的、长长的录音条一定含国粹量很大吧。(比心.jpg)】   【可怜的小垢啊,别天真了,傅狗的心比女娲补天的五彩石还硬呐!别说吊死了,你就是把自己分成一块块、一坨坨、一颗颗的以360度方向粘贴在他卧室里,他也不会心软啊。(比心.jpg)】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真的,我真的是为了帮小垢垢!本人愿意加入吊死大队!(比心.jpg)】   【+1】   ……   【+10086】   “好一个祸水东引借刀杀人三人成虎道德绑架车轮战啊!”傅延乐摸了摸鼻子,狠辣地回复:【求我,真诚点,你只有一次机会。】   就傅延乐给安时垢点了个“关注”的瞬间,再刷新两次,安时垢就奉献出了这辈子最大的真诚。   【我不是垢:(磕头.jpg)】   只见这张高清的照片里,安时垢双膝跪在大床中央,额头虔诚地磕在床单上,双手捧着手机,上书——你是我爹。   从这个视角看,还能看见他翘挺而坚强的屁/股尖。   “卟!”   傅延乐回复:【行吧,乖乖,疼你一回,咱私聊合计一下。(小熊猫摸肚腩.jpg)】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今日成就:[小傅的桃红雪山玫瑰*1]   这种玫瑰真滴很漂亮,好吧,玫瑰都很漂亮。 第31章 玫瑰美人   经过严肃的商议, 女装小分队将直播时间定在了周六晚十一点。这个时间紧接“星3”第二期播放结束,既可以延续第二期的热度,又在惩罚规定的时间内,还能顺便为第三期炒一波热度。   直播地点定在傅延乐的卧室, 就用他在玄度TV的直播间。这样一来方便, 二来也可以顺便完成每月一直播呢任务。   垢:【我在路上, 马上就到了?真的可以吗?真的方便吗?你哥会把我当变T吗?会让保镖把我赶出去吗?会让我一个人在冷风中蜷缩吗?】   傅延乐无语, 回复:【我哥不在,回来了也不要紧,他又不会进我卧室。你再给我叽叽歪歪,我把你挂在门卫室!】   管家轻轻敲门,探头说:“傅少?”   傅延乐:“请进。”   管家推开轻掩的房门,走过去将小圆杯放在桌边, 说:“刚做好的热豆乳,尝尝看喜不喜欢, 不合适的话,下次可以调整味道。”   “谢谢, 闻着就挺香。”傅延乐尝了一口,满足地呼了口气, “哦,对了,安时垢马上就到了, 你记得跟门卫说一声, 别把他拦在外面。”   管家说:“已经说过了。”   傅延乐将耳机拿下来, 整理耳机线, 随口问:“臣哥晚上几点回来啊?”   管家说:“王董今天是寿星, 先生估计会留晚一些, 不过具体得看王董能缠先生多久。怎么了?”   傅延乐摇头,“没事,关心关心。”   王芮哲那个臭德行,该不会拉着虞京臣一起玩那些不该玩的花样吧?   傅延乐拨着鼠标,暗自嘀咕。   管家跟有透视眼似的,说:“先生最多喝酒,其他的不会碰。”   “……碰了也没事。”傅延乐摸了摸鼻子,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   管家闻言笑了一声,“那我先出去了。”   笑什么笑?烦死了!   傅延乐粗鲁地揉了把发烫的耳朵,随后打开电脑,往后靠着椅背,划开手机。   小陆:【你晚上要直播女装?】   傅延乐:【dei,还有三分钟。】   小陆:【虞京臣没削你?】   傅延乐“咦”了一声,回复:【他削我干嘛?我又不是胡萝卜。】   小陆:【大哥,你都女装了,他一点不介意?】   傅延乐舔了舔嘴上的豆沫,打字:【他不在,而且他不知道我要女装啊。】   之前和虞京臣商量的时候,他只说要请一位朋友来卧室直播,又没说要女装。虞京臣都不知道,怎么会介意哩?   小陆:【酱啊,好吧不管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拉紧皮带.jpg)】   傅延乐笑了一声,打开直播间,然后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回到座位时发现弹幕已经刷满了整个屏幕。   【我擦!这张脸出现得猝不及防,我碰到鬼的时候有多怕,现在他妈的就有多惊艳!】   【宝贝儿,我刚看完第二期就来了!要不是为了看直播,我肯定要连续看好几遍!宝贝儿是打算每期都给我们一个大惊喜咩!】   【我来了我来了!紫白色的狗头小蝴蝶!我是酒醉,我来了!】   【第二期的名场面太多了!刚刚已经去某博特关小哥哥了,我是新粉呀!】   【第二期真的封神,虽然沙雕,但很惊艳!虽然幽默,但很温暖!】   ……   傅延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说:“冷静点啊,我眼睛快瞎了。对了,事先说好,我的直播间不允许刷礼物,刷了也给退回去。礼物特效一直是关闭的,除了最尊贵的‘王霸爸爸’,其他的都看不见。”   【看见你还怎么冷静?没有当场甩裤子已经是用尽了我一生的克制!】   【不要离镜头这么近!我的鼻腔控制不住了!】   【咦?不是双人直播吗?乐,垢呢?】   【女装呢?狗儿子你咋穿个睡袍?谁允许的?脱下来!】   【啊啊啊这锁骨,pipupiu,好像打碎屏幕冲上去咬咬/舔舔!】   ……   “垢还在狂奔过来的路上,为了严格遵守规定开播的时间,我先陪你们聊会儿。”傅延乐看着弹幕,“女装?垢还没出境,我凭什么先脱?要公平公正好吗?”   话音刚落,满屏炸开金色烟花,一位尊贵的王霸爸爸降落在直播间。   “嗬!”傅延乐点开这位王霸爸爸的主页,“傅延乐他真正的亲爹?姓陆的,别来我的地盘撒野,小心你的狗头。”   瞬间被拆穿身份的陆明鹤又砸了十朵金色烟花下去。   【操了,三秒钟内十一万块就炸翻了,这是哪位豪爹?】   【姓陆的?是小傅的朋友咩?】   【我看是金主吧?老头子这个点不养生,还看直播啊,不愧是第一美小鸭的牌面。】   【难道是傅延乐传闻中的金主?】   【金主你爸爸呢?你脑子里对人际关系的认知只有这一种吗?】   ……   “不是朋友,是我儿子。”傅延乐语气如常,“脏东西滚出爷的直播间。垃圾虽小,牌面却大,南都所有的粪水倒灌都无法拯救你贫瘠的大脑。”   傅延乐刚怼完,又是十朵金色烟花炸开,这次还带着王霸爸爸的弹幕条:【开语音权限!】   “遵命遵命。”傅延乐乖巧地握上鼠标,“宝贝儿们,我金主要开金口了。”   下一秒,直播间右下角的【麦克风】一亮,一道年轻的声音跟随金色烟花一起炸开:   “说谁老头子?你妈没教你怎么说话是不是?躲在屏幕后头耍什么贱人嘴脸?我儿子直播,你跪爬进来磕两个响头就可以滚了,搞什么晦气?还有?我儿子是鸭吗?他就算是禽兽,他也是孔雀!不开屏活不下去的那种!谁再满嘴耍贱,我喷死你!”   傅延乐笑眯眯地说:“金主霸霸喝口水啊,消消气。”   陆明鹤在另一头灌了口水,说:“行了,你继续播。”   【这个小哥哥声音也好好听!】   【听听这气势,一看就是跟我们小傅住在一个丘的猛貉!】   【好护短好暴躁啊,我宣布——这个小陆哥哥立刻进入我的cp场,成为第七角!】   【暴躁护短宠溺攻vs恃宠生娇美人受,磕起来!】   【这个礼物也要退回去吗?二十一万啊宝贝!】   ……   “这是儿子孝敬我的,不退。”傅延乐刚说完就听见了敲门声,立刻说,“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你们的垢来了,稍等。”   虞京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酒龄是他两倍的王芮哲灌懵。一得到自由,他就脚步飞快地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点开了傅延乐的直播间。   屏幕迟疑了两秒,竟然把他卡了出来。   “……”虞京臣当即氪金成为最尊贵的王霸爸爸,凭借钞能力成功地进入直播间。   入目是满屏弹幕,镜头前的椅子空无一人。虞京臣耐心地等了半分钟,屏幕后终于有了动静。   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大大的白色蝴蝶结,随着这团不明物体磨磨蹭蹭地往后挪开,它终于现了形——   首先出现的不明物赫然是安时垢。只见他穿着一款黑色打底,白色点缀的女仆裙,衣领处顶着一团倔强的白色蝴蝶结,修长白皙的脖子上圈着白色蕾丝细带。   粉色的假发是那么的稚嫩,胸前两根麻花辫是那么的俏皮,辫尾的两朵淡粉色蝴蝶结是那么的活泼,而最要命的莫过于他头上的那只淡粉色的猫耳朵。   安时垢拘谨地十指相扣,豆大的拳头顶在胸前,两只手臂线条流畅有力。随即,他手臂一抬,两根食指同时上抬,僵硬地比了个奇丑无比的心。   涂着芭比粉口红的嘴微张,“嘻嘻。”   【……救命!我的眼!瞎了啊哈哈哈哈哈!】   【垢垢你是不是戴错了?你应该戴狗耳朵啊噗——对不起,真的没忍住。】   【一种逼良为娼的快感扑面而来!这是什么金刚芭比!】   【这个粉红小女仆我要了,今晚来给爷嘻嘻10086次!】   ……   虞京臣皱眉,眼睛刺疼。   【小傅呢小傅呢?泥塑粉来了!】   【小傅的女装首秀!我端着洗脸盆来了!】   【结果就两种,要么口水眼泪齐飞,要么笑尿,我的桶放好了。】   ……   虞京臣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关掉了弹幕,在安静等待的缝隙间察觉到了堪比粉色猫耳朵般活泼的呼吸和心跳。   不知是过了几秒还是这几秒拉成了无数个呼吸,屏幕后闯入一道艳色。   傅延乐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吊带长裙,丝绸的质地滑而柔,懒散地贴着他白皙的肌肤。小颗的淡红色玫瑰链扣在肩上,同款链子轻轻地绕在他的颈上,项链上抽出一根绿枝,吊着颗玫瑰,枕在他精致漂亮的锁骨窝里。   繁琐富贵的玫瑰耳饰慵懒地猫在耳廓上。   为了配合长裙,傅延乐戴了一顶法式复古烫的卷发。黑色发尾乖巧地排在身后,衬得平直的肩膀白如雪,天鹅颈暖如玉。随着镜头上移,他黑眉红唇,笑意浅浅。   “Bonsoir.”傅延乐撑着下巴,眉尖轻挑,“Mon bébé.”   “……”   虞京臣捏着手机,骤然后靠,倒在沙发椅上,做了场短暂渝袭而永久的幻梦——   顶上的吊灯也是精巧复杂的法式复古风,柔和的白光逐渐使人眩晕,灯上的金色链子也成了玫瑰,中间的掌灯人转了身,成了穿紫戴红的厄洛斯。   【!辣死我了!辣得眼睛脱落了!辣的皮燕子开花了!】   【卧槽……我们家小傅这张脸啊,美人果然是雌雄莫辨的!】   【爸爸粉当场和小傅断绝关系,从今天开始我是小傅的男友粉!】   【我甘当梦女!今晚要把小傅压上三百回合!】   【回头就把刚才那句法语做成铃声,早晚听,天天听,睡觉听,洗澡听……四舍五入,我和小傅已经do遍了每个角落。】   【啊啊我这不争气的身体!长出来,长出来,求求你长出来啊!】   ……   “别开车啊。”傅延乐玩着发尾,一脸正气,“待会儿把安全小卫士招过来了,我可不保你们,都给我洗脑子去。”   “为什么我们是两个画风?”安时垢拍桌,“你不是说和我一起女装吗?”   “我这还没女装?”傅延乐转头,似笑非笑,“你该不会觉得女装=女仆装吧?哎哟喂,小男生懂得好多,嘻嘻嘻。”   “操,你别转过来!”安时垢一把拍正傅延乐的脸,痛苦万分:他妈的他真的不想在热搜上看见#安时垢看着傅延乐,鼻血横流#的词条啊!   傅延乐“哎呀”了一声,“干嘛打我啊?我这张脸可是很值钱的,打坏了你可赔不起。”   【我操!小傅你好娇啊!】   【这一声把我的鸡皮疙瘩都嗲爆了。】   【可怜的小垢垢在怯懦的年纪遭遇了无法抵抗的美色和诱/惑,请把这种痛苦转移给我,我来扛!】   【小安这猴屁股脸,香肠脖,猪耳朵的,好纯情好可爱啊!】   【我擦,为什么小傅这么美,在垢垢面前竟然如此攻?这就是美攻的魅力吗!】   ……   “好嘞,咱们走走流程啊。”傅延乐说,“从现在起,抽十条弹幕,是问题就回答问题,是要求就满足要求,走完流程,我俩就下班。”   “对。”安时垢语气冷酷,“一秒不多待。”   他话音刚落,又是二十朵金色烟花炸开。   傅延乐“呀嗬”:“又是一位王霸爸爸,我瞅瞅。”他点开这位的主页一瞧,【小福包的紫色富贵盘子】映入眼帘。   这昵称……傅延乐嘴角微扬,“金钱的魅力无比巨大。”   他手腕一转,撩了撩发,腕间的红玉细链轻轻摇晃。   “我第一次接客,就选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操!大虞太有福气了,我好嫉妒! 第32章 变回从前   【接客?宝贝能不能不要把正经直播间说得跟窑/子似的?!】   【我是网络安全小卫士, 我要把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色/鬼抓起来,好好教育一下!】   【前面的姐妹,你先把你自己教育好了吧,给我个跟小傅玩惩罚教育play的机会。】   【只有我觉得小傅刚才的笑容和平时不太一样吗……】   ……   傅延乐说:“客人, 是想在弹幕里说, 还是用语音说?”   【麦克风】闪了闪。   傅延乐用鼠标一看, 随后点开, 说:“欢迎客人上线,你可以问一个问题,或者提一个营业条件。”   他笑了笑,语气慵懒,“我都会答应哦。”   一旁的安时垢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他妈的今天的傅延乐也太骚了!   【麦克风】闪了三下, 一道声音在直播间响起——   “晚上好,傅延乐。”   虞京臣的声音响起, 在傅延乐耳边荡出一圈涟漪。   “请你和我说‘晚安’。”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音色?好欲!】   【在酒里泡过的感觉, 有种禁欲系在醉酒后的慵懒感!傅延乐的直播间观众质量这么高吗!】   【明明是说的“请”,为什么有种无法抗拒的命令感啊?好s啊!】   【砸二十万人民币只为了换一声晚安?神秘金主攻vs浪/荡美人受, 磕起来宝贝们!】   ……   “听听这声音,今天喝得不少耶。”傅延乐眯了眯眼,凑近疯狂涌动着弹幕的屏幕, “今晚的月亮在冷夜中孤寂, 你曾是我心中最高傲的仙, 我打开窗, 一眼就能看见月影中的你——”   他虔诚地散发出一股骄傲的、神秘的、中二的气场。   “晚安。”   “这句‘晚安’只属于你——臣哥。”   【哈哈哈哈, 什么鬼啊!】   【救命, 这句话莫名搞笑又莫名真诚!又是认识的人吗?】   【chen哥?!好熟悉的名字!】   【卧槽,这不是我的大七角之一吗?是微信聊天记录上的那个臣哥吗!是他吗是他吗!】   【臣服cp上分了!微信聊天记录就让我磕了,现在“臣哥”出现,这声音透露出来的气质和人民币的芳香,是要我磕生磕死啊!】   ……   “臣服CP?”傅延乐摸了摸下巴,“官方纠正一下啊,cp名不对。我俩叫‘富裕’cp。”   【富裕?好吉祥富贵的名字!不过宝贝你是要当攻吗?】   【光听臣哥的声音,你就0定了!】   【越缺少什么,越强调什么。】   ……   傅延乐见状气愤拍桌,“臣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叫‘富裕’!”   虞京臣含笑的声音随即响起,“是。”   【好家伙,为爱在外面当0,臣哥好宠啊啊啊!】   【嘤嘤嘤,声音里含着三分宠溺三分温柔三分笑意,剩下的九十一分都是爱情!】   【臣哥这么一应,1的责任感就出来了,显得小傅更0了。】   ……   擦!傅延乐气得抱臂:滚啊!   “好家伙。”安时垢说,“你和你哥没事还给自己起cp名?”   傅延乐浑身绽放出王霸之气,“我和别人有的,和我臣哥也得有。”   “对。”虞京臣说,“好了,继续直播吧。”   “好的,别喝太多啊,早点回家。”傅延乐乖巧地嘱咐了一句,毫不留情地将虞京臣踢下麦克风。   他压下嘴角,“下面,我们垢要接客了。”   “咳咳!”安时垢捏了捏胸前的蝴蝶结,“倒数三、二、一!好了,就你了,这位叫‘可爱修垢’的朋友,如果要发弹幕,请在一分钟内发出自己的需求,如果要语音,请点击开通语音权限。”   可爱修垢:【请问垢垢,你在星3最喜欢的嘉宾是谁!】   “这一看就是亲粉丝,让你得罪人来着。”傅延乐一脸看好戏。   安时垢冷笑一声,给了傅延乐一拳,下巴直戳天花板,“看在你跟我一起分担女装痛苦的份上,勉强选你吧。”   傅延乐卑微地将脑袋磕在电脑桌上,“谢谢亲,感谢亲,爱亲,亲真好,啾咪。”   “滚!”安时垢收回下巴,“下一个,你的。”   傅延乐的胯/下臣:【小傅小傅!可以重新唱一小段《玫瑰人生》吗!!!】   《玫瑰人生》吗?如果是以前,别说唱一小段,就是唱一首也信手拈来,可是现在……   傅延乐说:“这首不能唱,换首可以吗?”   看着满屏的“为什么”,傅延乐十分坦诚,“我之前给臣哥唱过这首来着,他喜欢得当场跪下给我磕了三个响头,求我不要给其他人唱,我感动得不得了,所以答应了。”   “你就瞎扯吧,”安时垢冷笑,“朋友们,如果你们以后再也见不到某乐,那他一定是被他臣哥打死了。”   傅延乐无辜地说:“这是夸张的修辞手法。”   不想给其他人唱《玫瑰人生》,这是傅延乐的下意识反应。这首歌好像成了他和虞京臣之间的一个有意味的物事,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想知道,只知道不想就是不想,既然不想,那就不唱。   【我擦?定情歌!我的cp再上一分!】   【我决定了,从现在起,大七角内,我重点磕富裕!】   【好cp粉不夺人所好,那就唱别的吧,只要是小傅唱,什么我都行!】   ……   傅延乐的胯/下臣:【嘤嘤嘤,遗憾也是美好!没关系,那可以唱Johnny Hallyday 的《我答应你》吗!如果不会,小傅就自己换一首!】   “这首啊,我会——”傅延乐伸手扣上桌面,敲了段旋律,“给你们唱前面几句哦——”   “Je te promets le sel au baiser de ma bouche(我答应你接吻要雅谑)   Je te promets le miel à ma main qui te touche(我答应你爱抚柔如蜜)   Je te promets le ciel au dessus de ta couche(我答应你天穹作被衣)   Des fleurs et des dentelles pour que tes nuits soient douces(绣边缀花床夜温香袭)”   顾霁明紧紧地握着手机,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暗色中给了他最清晰的一巴掌。他不得不承认,傅延乐变了——不,其实不是变了,而是变回了最初的那个样子。   那个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轻易吸引走所有人目光的傅延乐。   其实现在想来,傅延乐就是在和苏风遥认识之后才莫名大变了个样。以前因为林青瞳,他不仅没有细想过傅延乐改变的原因,甚至还十分高兴,因为那样的傅延乐才会被他轻易哄骗利用。   可是现在……顾霁明看着屏幕,傅延乐正埋头数安时垢的腿毛。他喃喃道:“还是这样的你好。”   可是为什么突然又变回来了?因为和苏风遥断了,所以恋爱脑消失了?苏风遥对傅延乐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顾霁明心尖酸酸,立刻发出一条信息:【把苏风遥打一顿,立刻马上!】   不知名打手很快回复:【顾少,距离上次下手不过半个月,苏风遥脸上还青着呢。】   顾霁明狠戳屏幕:【就是要他青着!他最近没去找傅延乐吧?】   不知名打手:【上次挨了打之后,他就一直躲在屋里养伤,毕竟那尊容,出去见人肯定要被嘲笑。至于他有没有用手机联系傅少,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顾霁明勉强满意,打字:【看好他,他敢去找傅延乐,就弄他!找一次打一次!】   不知名打手:【好的!不过还有件事,派过去蹲点的人说傅少搬家了。他们跟了几次车,但都被甩掉了,经常跟在傅少身边的那个男人应该不是普通助理。】   *   “搬家了?”   孟辛秋看着手机屏幕,“延乐大部分时间都在陆家住,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傅家,怎么会突然搬家?知道地址吗?”   “不知道。傅少身边的那个助理车技太牛了,我们跟不上。”黑衣保镖说,“我查过那个助理,除了名字是‘肖峤’,别的什么也没查出来。”   “我和延乐认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个肖峤,他是突然冒出来的。延乐现在去哪儿都带着他,应该很信任他。”孟辛秋皱眉,那助理长得人模人样的,又不简单,难道真的是延乐的情儿?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林青瞳的。”黑衣保镖偷偷观察孟辛秋的脸色,勘破表面的白皙温润,察觉到了一点幽幽绿光。   孟辛秋说:“直说。”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派去跟着顾霁明和林青瞳的人说,这两人最近没有见面,但是林青瞳在期间去了医院,带了保温盒,还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小时。”   黑衣保镖掏出一叠照片,递了过去。   “后来,林青瞳又去了一次这个人的家,下来时还换了衣服。期间,有同一拨人套了这个人的麻袋,经过查询,确认是顾家的人,应该是受顾霁明的指使。”   孟辛秋接过照片,快速地翻阅了一遍,惊疑道:“这是……苏风遥?”   他仔细地辨认,而后呼了口气,“的确是苏风遥。”   林青瞳和苏风遥……原来如此,难怪延乐会突然和苏风遥断了关系,顾家这段时间更是处处为难苏家,原来是因为这个。   苏风遥、顾霁明,还有他孟辛秋……孟辛秋将照片丢进垃圾桶里,语气阴沉,“去查查傅延乐身边有没有名字里带‘臣’的。从今天起,不用跟着林青瞳和顾霁明了。”   “好的。”黑衣保镖暗自怜悯:好家伙,这时代,连孟辛秋这样的高质量男性也容易被绿啊,还他妈连戴两顶……林青瞳,牛。   屏幕中的傅延乐正应粉丝的要求,和安时垢扳手劲。他白皙的手臂线条漂亮,肌肉恰到好处,因为用力,手臂中心的青筋更加明显。   孟辛秋呼吸发沉,看着傅延乐和安时垢抵着彼此的额头,长而浓的睫毛像一弯羽毛扇,微微一颤,便勾人心、挠人肝。这幅模样,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傅延乐的时候。   也是个夜晚,傅延乐盘腿坐在南大花园的横椅上,手里捧着一碗炒米粉。被眼泪打湿的睫毛胡乱地黏在一起,脸颊,鼻尖,双唇都泛着红,从侧面看去,好像一卷艳丽的山霞图。   【今晚的直播就到这里了。请大家继续支持“星3”哦,拜!】   傅延乐和安时垢的大咆哮打断了孟辛秋的回忆,他想着之前的傅延乐,和现在对他冷脸相待的傅延乐,竟然觉得心中酸楚。   手指一动,直播结束。   傅延乐伸了个懒腰,随后将身上的饰品全部摘了下来,对安时垢说:“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   安时垢耳朵一烫,扭捏地说:“我跟你睡啊?”   “当然——”傅延乐突然想起自己是有夫之夫,连忙改口,“不是!你跟我来。”   “哦。”不用和妖精同床,安时垢又庆幸又遗憾,闻言连忙乖乖跟上去。   傅延乐打开房门,走到楼梯口,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一楼,“好像都回去休息了。”   “这个点了,别麻烦别人了。”安时垢打了声呵欠,“我还是回去睡吧。”   “等你回去,得两三点了。”傅延乐抓着安时垢塞回卧室,“行了,你睡我屋吧。”   安时垢一脸懵,“那你呢?”   “我……睡我哥屋。”傅延乐利落地关上门,“早睡,做个噩梦!”   “砰!”   安时垢被门风扇了一巴掌,张嘴说:“你不把吊带裙换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谢谢你,小安。   垢:……啊?   小傅:啊?   俺:啊!   日七第三天,渐渐感到一种疲惫。(抹泪) 第33章 黑色海浪   傅延乐在门前沉思了半分钟, 觉得只要虞京臣不介意,他完全可以在主卧借住一晚。思考完毕,傅延乐当即抬起双手,低头一看, 才发现刚才出卧室时, 他根本没把手机带出来。   “……”傅延乐呼了口浊气, 正想转身敲门, 就听见脚步声从一楼响起。他脚步一停,走到楼梯口看了一眼,顿时和虞京臣对上了视线。   虞京臣的眼神往下,落在傅延乐身上。   傅延乐没察觉到哪里不对,自然地抬起手,朝下面挥了挥。   “……”   虞京臣稍显迟钝地移开眼神, 上楼后停在傅延乐身前,“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啊。”傅延乐指了指次卧的方向, “时间太晚了,我就让安时垢住我房里了, 我可以……”   他话音一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虽然两个大男人同住一屋也没什么, 但他和虞京臣是领了证的关系。   虽然是不包夫夫义务的协议结婚关系,但他们接过吻啊!   虽然接吻是因为一时情动,人之常情, 但接了吻之后,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清纯了!   在这种情况下, 如果他说要去虞京臣的床上睡, 虞京臣会不会误会他是在觊觎自己的灵/肉并且借机求欢胯/下?   毕竟像虞京臣这种心思深沉的人, 想得都多。   虞京臣说:“可以什么?”   “可以——”傅延乐说, “可以跟他一起睡吗?”   虞京臣眼皮一跳,语气冷淡,“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太好。”傅延乐瞥了眼虞京臣的棺材脸,借着这股阴风说出了真正的打算,“那我去你那打扰一晚?”   “……可以。”虞京臣的眼神掠过傅延乐晃悠悠的睫毛,迈步向里走去。   傅延乐抠了抠耳朵,连忙跟了上去。   虞京臣推开房门,侧身看向傅延乐。不知道为什么,傅延乐突然心里一跳,   主卧的灯应声而亮,傅延乐站在墙边,因为卧室门关闭的声音而绷紧了肩膀。等了几秒,虞京臣还站在原地,傅延乐忍耐不住,转身说:“臣——”   肩头被握住,温热的掌心触碰上来,傅延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换下吊带裙。被压在墙上时,肩膀上的手往后面垫着,没让他磕疼。   这是虞京臣给傅延乐的,压迫感之余的保护和体贴。   一米九二的身高让虞京臣占据极大的优势,傅延乐必须要微微仰头,才能窥见虞京臣的眼神。   翘挺的鼻尖从虞京臣的下巴蹭上去,此时虞京臣埋头,傅延乐便猝不及防地与他鼻尖相对。浓郁的酒香在两人中间散开,又被他们的呼吸打得乱颤。   傅延乐呼吸微急,低声说:“臣哥,你喝了多少?”   “两瓶。”虞京臣抬起另一只手,顺着傅延乐的大腿侧往上滑,他摸得很实在,因此能感觉到傅延乐越发紧绷的身体。   “干嘛?”傅延乐不太自在地绷紧身子,“喝多了,回来耍酒疯?”   虞京臣一把握住傅延乐的腰,解释说:“没醉。”   傅延乐被抵得后脑挨着墙,“那你这是——”   “脱/了。”虞京臣说。   傅延乐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这个。”虞京臣的手往上一蹭,丝绸质地的面料就往上一滑,他甚至可以透过这层滑溜的布料,感受傅延乐的肌肤。   “脱/了。”虞京臣语气微沉。   “……我脱/了,就没了。”傅延乐的手顺着虞京臣的西装外套往上摸,最后绕住了虞京臣的后颈。他蹭了蹭虞京臣的鼻尖,语气乖得像是在撒娇,“臣哥,给我件睡衣,我去浴室换。”   虞京臣有点热,说:“就在这里脱。”   这句话太过放肆了,它代表着虞京臣的忍耐条已经崩裂。没有了束缚,虞京臣的企图就是那么直白。   傅延乐的手指在虞京臣后颈上按了按,他说:“这里太亮了。”   他很乖地袒露出自己的弱点,“我有点不好意思。”   虞京臣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说:“去床上,我就只留一盏壁灯。”   傅延乐呼了口气,脚步挪动。虞京臣实在太过吝啬,连后退都有且仅有一步,这让他离开压迫圈时也必须要和虞京臣擦身而过。   后面铺着地毯,傅延乐脱掉拖鞋,龟速往后移,看着虞京臣脱掉了外套,领带连着领口的两颗扣子落在地上。   明明上回来的时候,虞京臣还绅士地提醒过他。可是现在……   傅延乐还没来得及腹诽,就瞪大了眼睛,被突然迈步走来的虞京臣吓得小腿一哆嗦,猛地往后倒去。   眼看着屁/股立刻要落地生花,傅延乐被眼疾手快的虞京臣捞着腰提了起来。   眼前的光影在亮光下模糊闪过,傅延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陌生的床面上。随即灯光沉寂,只有床墙上的两柱壁灯还留有余光。   虞京臣附耳说:“脱。”   “……”傅延乐咬唇,“要不,你帮我脱?”   虞京臣语气冷淡,“你自己脱,给你三秒。”   这么火热的呼吸是怎么支持你说出这么冷淡的台词的!   傅延乐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迫于淫/威、抓住腿边的裙子往上一拽。凉凉的布料蹭过小腿,傅延乐咬牙,“你压着我,我怎么脱得下来?”   “三秒过了。”虞京臣说罢伸手覆上傅延乐的手,反客为主地抓住两侧的布料。   只听一声响,布帛碎裂,虞京臣垂眼对上傅延乐惊恐的眼神,抬起那片碎布,颇为高傲地扔下了床。   “……啊?”傅延乐呐呐一声。   虞京臣伸手揭开另一半碎布,眼神凝在傅延乐的面上。   傅延乐似有察觉,立刻就要起身——   虞京臣吻了下来。   这回不是蜻蜓点水的触碰,而是如有实质的搅/弄。傅延乐伸手握住虞京臣的肩膀,揉乱那衬衫,势必要隔着布料在虞京臣的肩背上留下痕迹。   虞京臣将这看做挑衅,因此吻得更深。   没有初吻时的怜惜和小心翼翼,虞京臣几乎是粗/鲁地碾过傅延乐的唇。他将企图和爱/欲都藏于口锋,让傅延乐因此无所适从地启唇恭迎,被侵袭、鞭挞,理所应当地呜咽出声。   黑色的卧室门就是海域的闸门,傅延乐已经溺入深海,海浪裹涌而来,几乎要他窒/息。浪神滔天,傅延乐拼命地攀登虞京臣,这是卧室的主人,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木。   可是浮木比深海阴沉,虞京臣袖手旁观,趁火打劫,势必要让他们的第一次亲吻深重而汹涌。   傅延乐发誓这会是让他刻骨铭心的亲昵。   被束缚的窒/息感逐步占据了傅延乐的心脏,他恐慌地闭上眼睛,湿润的气息在眼角发出黏/腻的求饶。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双手无力地搭在虞京臣的后颈,他成了溺闭的天鹅,仰着优美的颈项无声嘶鸣。   虞京臣退了出来,抵着傅延乐的鼻尖喘/息,诚挚地询问道:“我亲得好吗?”   “……”傅延乐喉结滚动,溢出虚弱的呼吸,正在急切地汲取新鲜的空气。他无法立刻回答虞京臣,甚至没办法闭上嘴,津/液从嘴角溢出时,他滚烫了脸。   “看样子还不错。”虞京臣伸手抚上傅延乐那如烟如霞的脸,近距离地嗅着他紊乱仓皇的呼吸声,声音很沉,“我只是想撕了你的裙子而已。”   傅延乐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你——之前是不是亲过别人?”   整天装出一副禁欲正经唧唧很软的样子,还在外面给自己营销不好美色的美名,结果吻技这么牛批!   虞京臣一挑眉,说:“为什么这么问?”   “你……很娴熟的样子。”傅延乐趁机伸手抹去嘴角的津/液,“你别说什么天赋派啊,我不信。”   虞京臣捏了捏他微微鼓起的脸,说:“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没有亲过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当然在我无力反抗的婴幼儿时期,我可能被迫亲过我母亲。”   “……大可不必这么严谨。”傅延乐根本不敢和虞京臣的目光对峙,它太凶了。   越来温和深沉失了控,是这么的热烈汹涌,令人惊诧。   “至于天赋不天赋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虞京臣用指腹擦去傅延乐眼角的湿润,语气正经而认真,“我只是想吻你,深一点,所以按照直觉去做了,仅此而已。”   傅延乐闷闷地说:“人家接吻是缠/绵,你亲谁就是要谁的命!”   虞京臣的嘴,抓人的鬼!   “你看起来很精神。”虞京臣秉持着做人要坦诚的原则,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而且你要否认自己并不排斥我的亲近,甚至还很喜欢吗?”   傅延乐噎了噎,随即脖子一梗,“是,我是很喜欢!”   作为一个生理心理都正常的、喜欢美好事物的男人,他享受并喜欢虞京臣的亲昵,这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既然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多亲亲吗?”虞京臣按住傅延乐蠢蠢欲动的肩膀,轻轻地压在他身上,“我喜欢和你挨着,喜欢和你保持亲密的距离,那些与你相处的分秒会告诉我……”   他顿了顿,随后接上,“你在这里。”   傅延乐有些听不明白,下意识地说:“可是之前你说过,我们协议结婚,不包夫夫义务的。”   “这不是义务,我不会为了义务去亲吻一个人。”虞京臣认真且真诚,“你会这样吗?”   “不会。”傅延乐摇头。   虞京臣垂着眼,将所有的情绪都遮掩在阴影之中,傅延乐却从中窥探出了几分令他不可置信的真相。   ——虞京臣在难过。   可是为什么呢?   傅延乐抿唇,不知所措地看着虞京臣沉寂的面容,心想:为什么要难过?   傅延乐感觉自己掉入了陷阱,挖阱的人那么高高在上,眼神却又出奇的令人不解。这让他很心慌,不禁烦躁地捶了捶床,“那你在干嘛!”   “我在追你。”   虞京臣嘲笑他,“傅延乐,你好笨。”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舒服!   恭喜大虞解锁今日成就:【深吻*1】 第34章 汹涌温柔   两柱壁灯裹着柔和的微光, 傅延乐侧身半趴在枕头上,盯着床柜发呆。   虞京臣在追他。   傅延乐心道。   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允许虞京臣送玫瑰花,也是一种暗戳戳的试探。可是, 当亲耳听到这个猜测成了笃定的事实, 傅延乐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可是为什么要追他呢?因为喜欢吗?   傅延乐无意识地扣弄着枕头, 脑海中快速地掠过和虞京臣相处的记忆片段, 而后惊觉自己竟然将和虞京臣相关的时间碎片记得这么清楚。他因为这个发现而心跳加快,莫名紧张,立刻将脸埋进了枕窝。   如果虞京臣真的对他有意思,那应该不是从他们协议结婚之后开始的,毕竟从那天在陆家相见开始,虞京臣对他的态度就非常好。那就是……更早以前?   “那是一种无法消磨的阵痛。”   这句话再一次在傅延乐的耳边响起。   他必须承认, 自己一直对这句话耿耿于怀。可能因为“虞京臣有过暗恋史”是个令人不可置信的消息,也可能是因为他没办法想象虞京臣偷偷暗恋一个人的样子, 或许还因为虞京臣说这话时,声音里藏着无法遮掩的痛苦。   这些原因都让他无法想象, 甚至因此产生了一种微妙又复杂的情绪。他不能到反驳,那些复杂的情绪让他很不舒服。   可是现在虞京臣却说在追他?   傅延乐不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虞京臣的暗恋对象会不会就是……他?和他协议结婚也并不是为了应付虞夫人, 而是故意的?   虽然这么想有些自恋,但逻辑是通顺的……吧。   扣弄的动静一停,虞京臣睁开眼睛, 果然听见一阵翻身的声音, 一直僵硬在不远处的傅延乐侧身向着他, 还往近处挪了挪。   “臣哥。”傅延乐轻声问, “你睡了吗?”   虞京臣说:“没有。”   “我睡不着。”傅延乐给了枕头一拳, “都怪你。”   “好, 都怪我。”虞京臣微微偏头,借着柔和的暖光去看傅延乐,“需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我又不是小朋友!”傅延乐索性一个翻身,滚到虞京臣身旁,将脑袋枕在虞京臣的枕头上,“臣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秉持着‘大帅比不骗大帅比’的原则,老实回答我,好不好?”   傅延乐没意识到这样的亲昵依偎会带给别人怎样的遐思。   虞京臣几不可闻地吸了口气,说:“看情况。”   “不行!”傅延乐伸手按住虞京臣的肩膀,语气愤愤,“你都亲我了,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虞京臣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逻辑关系吗?”   “你!真的是万恶的资本家,一点都不带吃亏的!”傅延乐伸出指头,泄愤似的戳虞京臣的肩膀,“你把我亲成那样了,你不得赔偿啊!”   “哦。”虞京臣意味不明地说,“亲成哪样了?”   傅延乐严肃地说:“差点吐了。”   虞京臣一愣,随即支起上半身,“你说什么?”   “就是快喘不上气,然后就有点想吐啊。”傅延乐摸了摸心口,心有余悸。   虽然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是被亲死也太丢脸了吧?他被/干/死还能证明虞京臣是真牛皮,被亲死就只能说明虞京臣是黑白无常变的,舌/头能勾魂。   虞京臣闻言又躺平,说:“问吧。”   “好的,那个——”傅延乐俯下身,很有先见之明地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抵着虞京臣的侧脸,防止他待会儿偏头躲避。而后和虞京臣四目相对,双眼迸射出震慑人心的神秘之光。   虞京臣“嗯”了一声,语调上扬,好整以暇地和他干瞪眼。   傅延乐被勾得耳朵发痒,但还是坚守阵地,说:“你——”   虞京臣说:“嗯?”   傅延乐试探地抛出勾子,“是不是?”   虞京臣挑眉,“什么?”   傅延乐猛地俯身,和虞京臣鼻尖相对,轻声说:“喜欢我呀?”   同样俯身的动作,虞京臣只会带来令人无法抵抗的压迫感,但傅延乐是那么无害。他的所有压迫和逼势都藏锋敛锷,足以让人在无法预料的危险中惊慌失措,暴露心神。   虞京臣轻颤的睫毛宛如振翅的蝶,在傅延乐心尖掠过一阵酥麻,混着虞京臣失控的心跳,在昏暗下荡出一片暗涌。   傅延乐用手掌轻按虞京臣的侧脸,得意地说:“被、我、逮、到、了。”   虞京臣抿唇,沉默地与之对视。   傅延乐实在狡猾,太懂得利用自己的漂亮——这是虞京臣早就检验出的真理,但自我警告无效,他只能放弃抵抗。   傅延乐向来没有耐心,见状忍不住伸手推他,“你说啊!”   “……你想要听什么答案?”虞京臣说,“答案不同,你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同。”   傅延乐偏头,用鼻尖蹭过虞京臣的唇,轻抵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听、真、话。”   虞京臣垂眸,捕捉到傅延乐的目光,轻笑着说:“嗯,我喜欢你。”   “什么时候?”傅延乐焦急地催促,“你什么时候拜倒在我的裤腿下的?快点说!”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虞京臣突然伸手揽住傅延乐的后腰,将人从身上翻到另一侧,转身说,“睡觉。”   傅延乐不死心,反手就往虞京臣的腰上挠,“不睡!”   虞京臣浑身绷紧,伸手攥住傅延乐的手腕,摁在傅延乐肚子前的床面上,手臂也顺势搭在傅延乐的侧腰上。他垂眸盯着傅延乐的头发,哑声道:“再不睡,今晚就别睡了。”   都是成年男人,傅延乐也不能装纯,闻言啧了啧,“真不说?”   虞京臣“嗯”了一声,“就不告诉你。”   傅延乐偏过脸,陡然对上虞京臣专注而幽深的目光。他愣了愣,随即脸笑皮不笑地说:“臣哥,你的嘴真的和小小虞一样。”   傅延乐琢磨着说出一个形容词:“坚韧刚硬。”   虞京臣闻言沉默不语,傅延乐将这种反应视为无法反驳,正打算发送第二波攻击时,虞京臣突然往前挪了挪,用膝盖抵开了他的腿。   “那它能不能撬开你的嘴?”虞京臣语气认真。   什么玩意儿?哪张嘴?上面的还是下面的——不是!   傅延乐瞪大了眼,呐呐道:“你好骚啊。”   虞京臣松开傅延乐的手,捧着他的侧脸,拇指抚过那皱起的鼻头,掌心夹在傅延乐的下颌线,轻轻往上一抬。   “别招我了。”虞京臣说,“我不是好人。”   温热的触感烫上颈侧,傅延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将虞京臣的手夹得更紧。他脖子一僵,说:“你对我很好。”   “我平时对你好,不代表我在床上的时候也会对你好。”虞京臣低声警告,“乖乖的听话,好吗?”   偏着头很累,傅延乐索性转过身来,和虞京臣面对面地躺着一个枕头。   “如果你真的不好,就不会跟我废话这么久。你一直都很尊重我,哪怕是今晚喝得有点多,你也只敢多进一步而已。”   接吻后就是得寸进尺的最佳时机,因为他没有反抗的征兆。虞京臣不会不知道这是个难得的进攻机会,可还是选择停下,好像不论何时都忘不掉“分寸”二字。   虞京臣似乎给自己设置了一个阈限,再失控也不会超出标准。   傅延乐将脑袋往前蹭了蹭,闭眼说:“你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虞京臣注视着傅延乐的脸,说:“那你想象中的我,本来是怎么样的。”   “高高在上,霸道独断,城府颇深,冷酷无情,是凶猛的兽,吃人不吐骨头。以前,这是我对你的全部想象。”傅延乐说,“触手可及,绅士体贴,进退有度,温和有礼,獠牙都戴着枷锁。这是你在我面前的样子。”   “都是夸赞。”虞京臣与傅延乐额头相抵,近距离地数着他的睫毛,“我很高兴。”   “我要向你道歉。我不应该因为别人说的话,就对你产生了固有的印象,并且一直用警惕的心态远离和你有关的一切,这是不对的。”傅延乐睫毛颤动,睁开了眼,可他垂着眼皮,没有去看虞京臣。   “我不瞒你,苏风遥也在我面前说过你,内容和之前从其他人那里听过的别无二致,但之前我很相信他的话,不带脑子的相信。”傅延乐顿了顿,而后哂笑,“你可以把我当成小说里的炮灰,我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主角们当垫脚石,所以我本来的性格都是虚无,我只需要给出人设意义内的反应,去完成这个角色的任务就行,但是……”   傅延乐终于抬起眼皮,“我、我不是的。”   虽然母亲去得早,父亲也比泡芙渣还渣,但他好歹也是富贵水里泡大的。除去小时候的那几年,自从认识了老爷子,他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他也是无法无天着长大的。   是要体面的。   虞京臣看着傅延乐眼眶泛红,低声为自己辩解,“如果不是因为我就是这么个狗屁设定,我怎么可能给苏风遥当舔/狗,还变得那么笨……他还没我好看呢,我舔他不如舔自己。”   傅延乐嗓音里的哭腔就是钩子,虞京臣立刻就五脏尽烂,要紧紧地抱住凶手,才能稍微缓解疼痛。   傅延乐窝在虞京臣怀里,感觉自己特矫情。可虞京臣的怀抱宽阔而温暖,他紧贴着,还能听见属于虞京臣的,沉稳却躁动的心跳。   “我知道你不是。”虞京臣伸手罩着傅延乐的后脑勺,将他牢牢地拢在怀里,嗓音像是泡在苦酒里,“傅延乐是天之骄子,是陆家的小公主。”   傅延乐:“卟!”   虞京臣揉了揉他的后脑,鹦鹉学舌一般,“——卟。”   可能是今晚的虞京臣实在温柔,傅延乐眨了眨眼,仰起头去追虞京臣的眼睛。昏黄灯光下,虞京臣离奇俊美。傅延乐的心跳失了风度,还坏心眼地蛊惑他,指使他。   “臣哥。”   他被自己的心跳控制,言语都不再顾忌。   “你再亲亲我,可以吗?”   虞京臣不说话,微微支起肩膀,埋头用鼻尖抬起傅延乐的下巴。   傅延乐打开呼吸的开关,收敛警惕和防备,迎接他的安抚。乖巧又坦诚地向他展示自己的短暂性脆弱,像是在说——   欢迎你趁虚而入。   这场安抚看似是由虞京臣掌控,但主动权却完全握在傅延乐手中。他接受安慰,在温柔中烫了耳朵。   傅延乐双手僵硬地握成拳头,一动不动地定在腿侧,却张开眼,大胆地拨动虞京臣眼底的暗流。   他今夜要溺闭在这汹涌的温柔里。   完全可以。   虞京臣向傅延乐表达他藏了许久的温柔,不吝给予他最深重的保护感和占有欲,他在每一处能碰触的地界都留下温热的气息,要傅延乐的呼吸都带着自己的印记。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放肆无礼,但请容他这样一回。   不知过了多久,虞京臣将头埋进傅延乐的颈窝,闷声说:“晚安,傅延乐。”   傅延乐抿了抿唇,语气顽劣,“不去浴室吗?”   虞京臣贪婪地享受着和傅延乐的靠近,舍不得舍弃任何一秒,他才不去。   “炸了也无所谓。”他的语气比傅延乐更加恶劣,“反正你和我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终于知道大虞儿的感情啦!大虞儿终于迎来了曙光。(老母亲流泪)   另外明天时间比较特殊,上午不敢更新,怕出问题,所以把明早6点的更新挪到下午6点哦~(比心) 第35章 兄弟关系   早上八点, 安时垢在清晨凶铃的夺命召唤中从被窝里弹了起来,闭着眼、脚步虚浮地摸进了浴室。   一般在上午没有工作安排的情况下,他是起床就直接吃午饭的,但这里是傅延乐的地盘, 而且傅延乐还不是独居, 这让他不得不保持礼貌, 早点起床。   一通操作后, 安时垢涂着傅延乐的宝宝霜出了房间。   恰好此时,不远处的房间也被打开。安时垢闻声看去,和一脸萎靡的傅延乐对上了眼,顿时一惊——   嘶!这一脸被吸了精气的颓废diao样是为哪般?   随着傅延乐走近,安时垢不禁瞪大了没有见过世面的狗眼——   嘶!嘴巴又红又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延乐停在安时垢面前, 打着呵欠说:“早上哈——哈,好。”   安时垢干巴巴地说:“早上好奥嗷——”   尾音劈叉, 在空气中荡出三段弧波。   安时垢看着跟傅延乐从一个房间走出来的男人,鲜艳的喉咙眼再度向空气绽放。   次哦, 男人!   傅延乐跟一个男人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这男人是谁!   哦,是他哥, 傅延乐说了要跟他哥挤一晚,所以这男人是他哥!   不是,这男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虞京臣走到傅延乐身边, 伸手将他抵着墙壁的脑袋摆正, 朝安时垢伸手, “你好, 我是虞京臣。”   “泥好, 我是安时垢。”安时垢伸出胆怯的小爪, 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虞京臣的指尖。   我擦!他说怎么这男人看起来很眼熟?虞京臣,是虞京臣!是那个姓虞的,宗臣集团的新老大,那个传说中的男银!   傅延乐见状“卟”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嘲笑:“看你这怂样,真是没见过世面。”   “我这叫尊重!”安时垢不敢去看虞京臣,转头瞪着傅延乐,“你嘴巴怎么又红又肿的?被咬了?过敏了?擦药没?”   擦!   傅延乐用余光瞥了眼虞京臣,发现这家伙竟然在笑!他咬了咬牙,说:“被狗咬了,对狗过敏,没擦药,是只毒狗,无药可治!”   “好一只胆大包天的毒狗,竟然敢咬主人?必须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安时垢顿了顿,挠头问,“不过什么狗还带毒啊?”   傅延乐意味深长地说:“全世界就这么一只。”   “哦。”安时垢别扭地发出关心,“那你嘴巴怎么办?该不会要肿一辈子吧,网上那些黑子会造谣你丰唇的。”   “没大碍。”虞京臣说,“多咬几下,以毒攻毒,很快就好了。”   傅延乐:“你放——”屁!   “原来是这样。”安时垢对虞京臣的话深信不疑,拍拍傅延乐的肩膀,“那就好,让它再咬几下吧,痛是痛点,命最金贵。”   虞京臣附和,“没错。”   见傅延乐一脸“不乐意”,安时垢皱眉,霸气地教训:“年轻人,有病得治,别不当一回事。”   “没错。”虞京臣温和地劝导,“不要讳疾忌医。”   “虞总说得不错。”安时垢一脸严肃,“长痛不如短痛,毒素积压在身体里,等时间一长,万一狗都治不好了怎么办?”   虞京臣帮腔,“有道理。”   见傅延乐的表情越发扭曲,安时垢叹了口气,“不要怕痛,坚强一点,你——”   傅延乐气沉丹田——   “滚!”   安时垢利落地滚了。   傅延乐狠狠地握拳,长吸一口气,转头朝虞京臣露出狠辣的微笑,“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怕你?我警告你,你再敢惹我,我就写一首歌骂你,歌名就叫《宇宙第一呆比虞京臣》!”   “我相信它会是一首独一无二的歌,不过,”虞京臣微微凑近,伸手刮了刮傅延乐头上的小撮呆毛,“我不想惹你生气,虽然你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   傅延乐气急,“你!”   “好了,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虞京臣认真地反省自己的过错,并作出检讨,“我不该逗你,对不起。”   “你!”傅延乐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出不来下不去,把眼睛都瞪酸了。   “我。”虞京臣语气含笑,“我错了,请傅延乐不要和我计较。”   傅延乐突然心尖一颤,像是被花挠过似的,第一秒是痒,随后就是全身都无法反抗的酥麻。他仓皇地转了转眼,小声说:“你这样,弄得我很小气,我明明很大度!”   “我知道延乐很大度。”虞京臣说,“毕竟我亲了你,你都没有生气。”   “就是,这说明我真的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傅延乐摸了摸似乎还留有余感的嘴,“不跟你计较,要不是我昨晚睡得太安稳,现在浑身都舒服,我才不会骂不过你。”   “谁要和你比骂?”虞京臣收回手,“好了,下去吃饭吧。”   餐桌上,安时垢拘谨地抱着小碗,眼神在桌面上四处游荡。傅延乐火眼金睛,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看什么呢?”   “眼睛长我脸上,你管我看什么。”安时垢不服气地顶嘴,但碍于虞京臣,他的气势比以往低弱了不少。   傅延乐撇撇嘴,说:“留下来吃午饭,晚上送你滚。”   “那不行,我下午要去试戏。”安时垢说,“这角色谈得挺艰难的,下午我要好好把握。”   傅延乐“呀嗬”,“还有我们安大帅比谈不下来的角色?你年纪轻,但演技不错,而且没有黑料,同年龄段里难得又能和你争锋的演员吧?难道你要转大荧幕?”   “不,是个悬疑电视剧。虽然不是正剧,但班底非常好。去年有部剧叫《黑白》你知道吗?”见傅延乐摇头,安时垢翻了个白眼,“《黑白》开播前无宣传,但开播后热度暴涨,在去年底斩获最佳导演、最佳制片、一帝一后,四座奖杯,可以说是热度口碑双收的黑马剧。我下午去试戏的新剧导演就是《黑白》的导演方昼寂。对了,我第一次去试戏的时候还碰上唐宛白了,他试了个配角。”   唐宛白从出道起就是热剧男主,虽然流量剧的口碑不能和正剧相比,但正剧的配角含金量不一定比热剧男主低。唐宛白愿意去试配角,说明这部剧是真的香饽饽,反过来也能看出唐宛白虽然脾气像小白兔,但在事业上的野心和眼界却是不小。   “你们俩都加油。”傅延乐又给自己倒了半杯豆浆,随口一问,“你试的男主吗?”   安时垢点头,“算是。这部剧是双男主,但不是爱情。我看了一部分剧本,两个男主的人设都很完整,而且各有彩点,两人是敌非友,是师徒、对手,也是知己,总之情感线非常精彩,演绎难度也很大。我是真的很想演这个角色,之前本来都凉了,但是没想到导演又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虽然我觉得机会渺茫,但是下午也得好好表现,不留遗憾。”   傅延乐多精啊,闻言说:“你这语气,满口不甘愿,还说什么不留遗憾?怎么,遇上麻烦了?”   “差不多吧。”安时垢戳开灌汤包,“其实第一次去试戏的时候,导演对我很满意,还向我表示过,只是投资方有更满意的人选。今天能去试第二次,还是导演帮我争取的,我怎么也得好好表现,也算对得起导演。”   傅延乐说:“你不是星二代吗?能截胡你的,不简单吧?”   “我是星二代,但我也没签公司啊。”安时垢说,“何况华英传媒,能简单吗?”   “华英传媒?”傅延乐皱眉,“华英不是搞电影的吗?”   “投资而已。”虞京臣将剥好的鸡蛋放到傅延乐的碟子里,“是《险象》吧?昨晚我和王董聊过这部剧,的确是今年的重点。”   见傅延乐一直当鸡蛋不存在,虞京臣点了点桌子,“吃鸡蛋。”   “……哦。”傅延乐不甘不愿地拿起鸡蛋,“王芮哲手底下全都是养电影的,他老人家这是为谁铺路呢?”   “说出来你也不相信。”安时垢说,“林青瞳。”   “什么玩意儿?”傅延乐说,“林青瞳是华英的?”   按照上一世的剧本,林青瞳好像没有出演这部剧。   “自然不是。《险象》的制作方是遥光,王芮哲如果要安排谁进来,也会象征性地和我沟通,但是他至今为止也没提过,应该是他儿子王安奇做的。”见傅延乐一脸懵,虞京臣又解释说,“王安奇和虞慕川关系好。”   “我懂了,敢情是裙带关系。”傅延乐喝了口豆浆,突然想起来了,之前虞京臣罚虞慕川抄书,被连坐的那个好像就是王安奇?这俩还敢在虞京臣面前搞事?   “王安奇发的话,现在是作不了数了。”虞京臣看向安时垢,“下午试戏,各凭本事就好。”   “啊?”安时垢一懵,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谢谢虞总!”   虞京臣看了眼傅延乐,说:“既然是遥光来制作,自然要追求效果第一,谁演得好,谁就上。”   安时垢也看向傅延乐,艰难地思索了半分钟,可算明白这其中定然有傅延乐的关系,虞京臣这是在替傅延乐卖人情呢。他连忙举起豆浆,快速说:“干,乐!”   傅延乐历经艰难,终于吃完一颗蛋,抬头举杯,“加油,垢!”   两人碰杯,各自干了一大口豆浆。   安时垢搓了搓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试戏?”   傅延乐说:“我又不演戏,我去干嘛?”   “你上次不是和唐宛白打赌吗?输了请吃饭啊。那边有家特别好吃的火锅店,他们家的酥肉简直是一绝!今天下午唐宛白也在,我们刚好约饭。”安时垢观察着傅延乐的表情,见他明显心动,又说,“何况虞总刚才说了,这部戏是遥光制作,你作为老板的弟弟,是不是应该去微服私访一下?”   虽然他完全理不清“傅延乐”和“虞京臣”之间到底是何来的兄弟关系。   “这……”傅延乐犹豫地凑到虞京臣跟前,“臣哥?”   虞京臣递过纸巾,说:“想去就去。”   傅延乐接过纸巾擦擦嘴,“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火锅?”   虞京臣一怔,随即说:“我下午有个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今天就算了,下次我做东,请你的朋友吃饭,好吗?”   “好吧。”傅延乐放下纸巾,“开会也要记得吃晚饭啊,别一开会就没完没了,年纪轻轻得一身的老头病,要做个健康的男人!”   虞京臣忍不住捏傅延乐的脸,“记住了。”   傅延乐张嘴,佯装要咬他的手,“我和所有给我剥过鸡蛋的手都有血海深仇!”   安时垢在旁边看着,一脸单纯,“乐,虞总,你们哥俩感情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不喜欢吃鸡蛋。 第36章 陪同试戏   私家车停在路边, 安时垢率先下车,站在路边将自己抖成了电动牙刷。   “天气好冷啊——啊啾!”   “啊啾?你在卖萌吗?”傅延乐先摸了摸毛线帽,又清纯地撩起裤腿,展示脚下的薄绒袜, 上下齐发地表示“我不冷”。   安时垢瞬间变脸, 眼看就要双眼喷火, 傅延乐立刻甜甜一笑, 说:“没关系,进去就不冷了哦!”   这他妈就是“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运用方式之一吗!   安时垢深吸了口气,决定先忍耐一手,不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以卵击石,免得被傅延乐气出病来,耽搁试戏。   他拿出成熟男人的潇洒, 转身带路,“试戏试两轮是方导的规矩, 今天来的基本都是通过第一轮的。只要今天过了,角色也就差不多定下了。”   傅延乐跟在安时垢身边, 路过楼梯时伸手摸了摸脚边的小苍兰,十分敷衍地说:“哦, fighting,我相信你。”   安时垢高冷不语。   两人进入试戏厅,里面果然站着不少人。   唐宛白正在角落里听二泉映月, 一抬眼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连忙起身一个飞扑, “延乐!”   傅延乐伸手拦住他, 被重力带着往后退了两步, 笑着说:“准备得怎么样?”   “我正在酝酿情绪呢。”唐宛白站直身子, 带着两人往座位上走,“这段戏我研究了很久,中间也找过几位前辈指导,理智告诉我,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紧张。”   “心态要稳,尽全力就好了。”傅延乐坐在两人中间,“几点开始?”   安时垢看了眼时间,“两点,还有八分钟。”   “你们知道吗?”唐宛白将脑袋凑近,用气声说,“今天宋雪檐也来了。”   傅延乐不认识宋雪檐,但见唐宛白这八卦样,就知道一定不是寻常人等,立刻捧场地问:“哦,是谁?”   “宋雪檐都不认识?一个非科班出身,但演技非常牛皮,文戏武戏都很顶的大美人!这么说吧,他的演技、天赋和他的美貌值是成正比的。”   唐宛白瞅了眼四周,小声八卦。   “出道三年,演了五部戏,就能提名一次最佳男配角,四次视帝,可惜次次都遇上了比他年纪大一轮的老资历们。这运气,简直可以去买彩票了!不过我说实话,我真的觉得至少有三次,拿奖的都该是他,太可惜了!”   安时垢说:“是很可惜,但是从另一个视角看,不也说明他真的很牛吗?每部戏都能提名,而且跟他争奖项的都是圈内公认的实力派前辈,试问还有谁有这个待遇?”   “我听说宋老师和他的老东家闹翻了,老东家正打压他呢,真的是美强惨本惨。”唐宛白伸手捂脸,声音压得跟要断气似的,“老东家就是华英传媒。”   “所以他这是偏向虎山行?”傅延乐也跟风压低声音,“不是打压他吗?怎么会让他进组?该不会只是给他个机会,到时候踢他出局吧?”   “应该不会,他那个角色就没有第二人选,而且方导说了,如果换了宋雪檐,他也拍屁/股走人!虽然华英要打压宋雪檐,但总要利益至上。”安时垢压低声音,暗暗握拳,“总之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有机会和宋老师搭戏!”   唐宛白也握起拳头,“我也是!虽然我试的是个配角,但是只要能和宋老师处在同一个片场,就能学到很多东西!”   傅延乐闻言伸手握住两人的拳头,坚定地说:“我用银河之水为你们洗礼,两位勇士今日必当凯旋!”   此时试戏厅打开,唐宛白和安时垢同时面无表情地起身。傅延乐被提溜起来,连忙小声说:“宝贝们,让我先去放个水,你们先进去。”   “谁是你宝贝?”安时垢嫌弃地抽手,“滚!”   傅延乐冷笑,“逆子!”   “洗手间在后面。”唐宛白转身指路,“我们里面等你哦。”   “好。”傅延乐摸了摸唐宛白的脑袋,转身朝洗手间而去。   唐宛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得一脸甜蜜,“我们走吧!”   “肤浅。”安时垢摇头冷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转身进入了试戏厅。   *   傅延乐从隔间里出来,走到洗漱池边照了照镜子,然后掏出随身小梳子,开始伺候有些纷乱的头发。   “方导讨厌迟到,这大家都知道,但试戏都开始了,宋雪檐还没来,不愧是一早就定了的男主,跟其他人果然是不同的待遇。”   “可他不是和华英闹翻了吗?”   “准确来说是和金主闹翻了。他出道第一部 戏就是正剧,戏份仅次于男主,一个非科班出身的素人,没有金主保驾护航,怎么可能从开局就一直顺利?他粉丝说他是清冷笼月,皎皎尘雪,你还真信啊?没跟金主睡遍,人家干嘛费这个力气来捧他?”   傅延乐往镜子前凑了凑,将掉在下眼睑边的睫毛捻开了。   “金主这么捧他,他还敢跟人家闹翻?”   “可能是为了拿乔吧!人家命好,出生就有张好脸,金主爱得不行,拿乔也当撒娇,否则怎么可能让他来这部剧试戏?”   “不过他确实长得好看,圈内不差好看的,但是像他这种辨识度高,难得撞款也都通通只能当低配的,确实不多。”   “所以这种肯定都不干净了。粉丝都觉得好看,金主能干看着吗?不光是宋雪檐,还有最近很火的那个,叫傅年乐的那个。”   “是傅延乐,就是碰瓷林青瞳的那个。”   这可真是飞来横祸。   傅延乐伸手将头发握成一束,又分散开来,顺手捏了捏口罩边缘。   “对啊,什么玄度TV颜值顶流?说白了不就一小网红吗?除了脸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金主给力,怎么可能上星途这种国民综艺?现在他热度暴涨,再把金主伺候好了,以后根本不愁资源。”   “没办法,颜值即正义。”   “人家只需要委屈一晚上,就比我们努力十年还有用得多。也许金主还没有那么不堪入眼,把他操/得还挺舒服,那这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说得真好。”傅延乐将梳子揣回包里,眼神掠过其中一人,盯住屁话最多的那一个,“你这长舌怪真是烂柠檬吃多了,把自己脑子都给酸没了吧?说话还带臭气。”   柠檬味长舌怪皱眉,“你谁啊?偷听别人说话,有道德吗?”   傅延乐摊手,“我就站在这里,你自己眼瞎怪谁?”   “你!”   “你这眼盲耳聋心脏脑残的,浑身都是病,还这么努力当演员,粉丝肯定要给你评选个感动脑残十大年度人物吧?”傅延乐顿了顿,语气十分真诚,“不过我建议你,趁着年轻钓个金主,不仅夜夜舒服,还能挣点钱治病,简直是一举两得。”   这话听着真耳熟。   柠檬味长舌怪怒骂:“不是,你谁啊?我说宋雪檐跟你有关系吗?”   “一分钟不到就忘了自己说的话了,青年痴呆?”傅延乐靠在池边,指尖转着毛线帽,“你只说了宋雪檐吗?”   柠檬味长舌怪正想说话,他旁边的人突然一激灵,拉着他往后转了转,小声说:“这发型这眉眼,有点像傅……傅延乐?!”   傅延乐怎么会来这儿?   心里这么想,但柠檬味长舌怪还是从心地转身欲走,“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傅延乐扯下口罩,眼神含煞,“仗着自己浑身是病还长得丑,就以为占据道德高地了?长得好的得罪你了,是把你的美貌值都吸走了,才让你长得跟蜂巢似的吗?”   柠檬味长舌怪被说得脸色发红,“你——”   “我什么我?这么言之凿凿,难道我跟金主做的时候你就在床底下跪着?言语愤世嫉俗,语气却羡慕,怎么,你也想有这等际遇?要不要我给你拉个皮/条,让你也舒服舒服?不过——”   傅延乐皱眉,遗憾叹气,“你这等尊容,哪个金主愿意受委屈啊?”   柠檬味长舌怪脸色泛青,“你——”   “面部表情死板如棺材,还当什么演员嘛?别说十年,你就是努力成白骨,也比不上宋雪檐一根脚指头。”   傅延乐抬手戴上帽子。   “人家就是比你长得好还比你有实力,你把自己放进搅拌机,榨成柠檬汁也酸不出朵花来。有这功夫不琢磨演技,在这儿当劣质酸,笨鸟先飞的道理都不懂?”   柠檬味长舌怪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按住人中,“你——”   “你什么你?别耽搁你的优点,比起演员,你更适合当柠檬凤爪,馊了被倒进垃圾桶那种。”傅延乐面无表情地转身看向镜子,“滚!”   “你——”柠檬味长舌怪被同伴捂住嘴,强行拖出去了。   妈的,傅延乐这张嘴果然如传说中那般香甜。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两人走后,一道隔间门打开,傅延乐的余光瞥向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他擦脸的手一顿,眼神在来人脸上停留,直到男人站在他的身侧。   男人伸手放在水流下,他手腕劲瘦,手指修长,皮肤白皙,十分好看。傅延乐注意到他左手腕间戴着一串青玉珠串,质地细腻不俗,绝对是难得的极品。   男人收回手,取出纸巾擦拭,动作不急不缓,明明是普通山+與!(三^#夕得不能再普通得动作,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傅延乐收回眼神,将一次性擦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   “很高兴见到你。”男人伸手,腕间的青玉安静地贴着白色西装袖口,和他这个人的眼神和声音一样,显得沉静清冷。   “我叫宋雪檐。”   傅延乐眉毛微挑,和他握手,“你好,我是傅延乐。”   “谢谢你替我说话。”宋雪檐收回手,目光直白而又干净地打量着傅延乐,随后微微一笑,“你很好看,玫瑰很适合你。”   见傅延乐不解,宋雪檐解释说:“之前你和小安的直播出了很多图片,我有幸看到过。”   “谢谢。”傅延乐真诚地夸赞,“‘清冷笼月,皎皎尘雪’名副其实。”   宋雪檐闻言轻笑,他唇色浅红,笑起来时嘴角上扬,傅延乐才发现他的下唇靠右的位置竟然有一颗小红痣。只是这个笑只浮于表面,因为宋雪檐眉眼沉静,毫无波澜。   “请恕我冒昧,你真是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而且脾气还这么率直可爱。”宋雪檐思索般地说,“介意我问个问题吗?”   傅延乐直觉这问题不一般,“请问。”   宋雪檐上前一步,说:“我有机会饲养你这朵小玫瑰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打疫苗,路上可能感冒了,回来之后脑壳剧痛,是没码字的一天! 第37章 怯懦赤忱   人不可貌相啊。   傅延乐暗自咋舌。   “谢谢你的喜欢, 但我不是单身。”他抬起左手,无名指微勾,“这里本该戴着婚戒,只是出于隐私保护的问题, 我在外面一般不戴, 但我确实有对象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宋雪檐遗憾颔首, 随即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朵白玫瑰, 递到傅延乐身前,“这个,当做我们初见的见证。”   “谢谢。”傅延乐接过白玫瑰,直接戳破,“不过我觉得宋先生也不是那么遗憾。”   宋雪檐微微挑眉,说:“被你发现了。好吧, 我就是逗逗你,我看出来你有伴了。”   傅延乐惊讶地问:“这个还能一眼就看出来吗?难道单身狗和非单身狗在外表上有不同的标志?”   “这倒没什么一定的标志。”宋雪檐伸手指了指傅延乐的侧颈, “你这里有吻痕,虽然很淡, 但是还是能看出来。”   傅延乐闻言下意识地伸手罩住侧颈,随后胡乱一搓, 笑着说:“大意了。”   宋雪檐摇摇头,转身示意傅延乐一起走,“你应该是来陪小安来试戏的吧, 跟我一起坐?”   傅延乐说:“好啊。”   方昼寂一向喜欢公开试戏, 从戏份最少的角色开始戏, 试过的演员可以先离开, 也可以留下观摩。这样一来可以考验演员的心态, 二来可以保证, 至少他这个导演是公正的。   此时已经试过三个配角,唐宛白看了眼手里的⑤号牌,双手合掌,虔诚许愿,朝掌缝里吹了口仙气。   一旁的安时垢见状连忙跟风。   傅延乐落座,唐宛白闻声转头,笑容扬起半截,就被随后落座的宋雪檐吓了一跳。   擦!宋雪檐!   安时垢更是激动地捂住嘴,小脸以不可言说的速度变粉。   擦擦!第一次离宋雪檐这么近!   宋雪檐似有所感,转头朝两人微微点头。   嘶!两人登时倒抽一口气。   “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傅延乐小声嘲讽。   唐宛白竭力收缩没有见过世面的狗眼,凑到傅延乐耳边问:“延乐延乐,宋老师怎么会跟你坐在一起啊?”   “我们有一段厕所情缘。”傅延乐瞥了眼最前面,“还有多久到你啊?”   “下下个就是我。”唐宛白的小眼神掠过傅延乐,小心翼翼地去看宋雪檐,“延乐,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啊?”   安时垢也连忙凑上来,眼神饥/渴,小声说:“我也想要!”   不是,我也是刚认识人家好吗!   傅延乐用冷酷的眼神无情拒绝,下一秒就被唐宛白抱住胳膊,撒泼般地又蹭又撞。安时垢够不着傅延乐,只能在原地表演循环抹脖子表演。   “……我试试。”傅延乐转头凑到宋雪檐面前,“那个,我能向你要两个签名吗?”   宋雪檐看了过来,安时垢和唐宛白瞬间收回眼神,正襟危坐,小脸绯红,耳朵竖起。宋雪檐见状说:“试戏过了,就给签。”   唐宛白和安时垢耳朵一激灵,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为了签名,拼了!   傅延乐撇撇嘴,掏出手机。   微信的未读消息还不少。   小陆:【老头的朋友七十大寿,我要陪他飞斯洛文尼亚,估计得一个周以后才回,要不要我给你带什么回来?】   傅延乐温柔回复:【把脑子带上,再带回来就行。(小兔子钢管舞.gif)】   霁明:【延乐哥?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小兔子冒头.gif)】   孟大哥:【延乐,晚上有场舞剧很不错,要一起去看吗?】   傅延乐面无表情地将这俩微信好友删掉了。   虞京臣的聊天栏还停留在第一页,傅延乐想了想,将它置顶了。他在虞京臣的朋友圈逛了个寂寞,退出时不小心拍了拍那粉红头像。   傅延乐看了眼时间,猜测虞京臣现在应该在会议中,所以也没在意,没想到没隔两分钟,虞京臣竟然回复了。   【臣哥拍了拍你】   臣哥:【怎么了?】   傅延乐将双手塞进袖口里,只剩下小截手指打字:【没有,不小心的。我在试戏厅,你没去开会?】   臣哥:【许朔在准备,快了。】   傅延乐戳屏幕:【你知道宋雪檐不?】   臣哥:【知道。】   傅延乐回复:【我跟你说,有个酸柠檬在厕所说他坏话,还牵连了无辜的我,我小小发挥一波,把酸柠檬的脸都气绿了,但是没想到宋雪檐就在隔间。哈哈哈,他现在坐我旁边。(小熊猫捧腹.jpg)】   傅延乐数了10秒,虞京臣回复:【你觉得宋雪檐好看吗?】   咦?   傅延乐诚实回复:【当然好看啊。我觉得他就算不穿古装,也像个谪仙,气质清冷干净,真正的只可远观那一类的,我还没见过这种类型的。而且他声音也很好听,聊起天来蛮舒服的。】   这次傅延乐看了约莫两分钟的“正在输入中”,才等来虞京臣的回复:【哦。】   哦?   两分钟就打了个“哦”?   什么意思!   傅延乐对着屏幕陷入沉思。   “他吃醋了。”   身旁响起一道泠泠玉声,傅延乐转头,宋雪檐朝他歉然一笑:“你的手机没贴防窥膜,我一侧眼就看见了。”   “没关系。”傅延乐凑了过去,态度良好地求教,“他吃醋了?怎么说?”   宋雪檐看了傅延乐几秒,真心觉得这长得跟小妖精似的人,还挺纯的。   “他问你我好看吗,本来就是一种试探,你不仅夸我好看,还说了一大堆,他当然不舒服了。”宋雪檐说,“所以这个‘哦’表达了他的不满、嫉妒、警惕,或许还有焦虑。”   哇!   傅延乐挠了挠头发,“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你不好看吧,我的审美不允许我说出这样的话。”   “可以说实话,但是也得有技巧。”宋雪檐说完,傅延乐立刻眨巴眼,一脸饥/渴。   他轻叹了口气,说:“很简单,说句情话就行。你想想,什么样的情话能让他觉得就算其他人再好看,也危及不到他的地位?什么话既能够安抚他,又能够表达你对他的特殊感情?”   哇!   好深奥的学问!   傅延乐再次陷入沉思。   【对方正在输入中】   虞京臣看了眼时间,发现傅延乐已经输入了五分钟。   他知道傅延乐的臭德行——颜控。   客观来说,宋雪檐的确长得人模人样。现在他们俩就坐在一起,而他还在遥远的办公室,也不知道傅延乐会不会对着宋雪檐两眼亮晶晶?他们会聊些什么?会加微信吗……   “……”虞京臣放下手机,烦躁地捏了捏鼻梁。   就在这时,手机轻震,他连忙拿起。   小福包:【从审美客观的角度来说,他长得真的好好看。但是从感情角度来说,全宇宙能比我稍逊0.1筹的男人只有你一个!(爱心波波功.gif)】   “估计又是彩虹屁。”虞京臣低声喃喃,不满地戳了戳傅延乐的头像,连拍了对方好几下。   小福包:【别拍了,我眩晕了!】   “活该。”虞京臣报复般地又拍了一下。   小福包:【你拍死我吧!但是,那个,我今天还能拥有新鲜漂亮的玫瑰吗?(扭捏.jpg)】   “……好可爱。”虞京臣轻笑,突然就不那么烦了,“这么可爱,当然有了。”   许朔敲门而入时,虞京臣脸上的春情十分浓郁,他顿时了然,将文件放在桌上,说:“虞总,一小时后开始会议。”   “好。”虞京臣头也不抬地和傅延乐斗图,“宋雪檐和华英传媒那边断干净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您稍等,我打电话问问。”说完,许朔离开了办公室。   十五分钟后,许朔再次回到办公室,彼时虞京臣已经从傅延乐手中偷走了五十几个表情包。   “宋雪檐是单方面提出和华英传媒解约,违约费2.5亿。”许朔说,“我详细了解了一下,他和华英的解约流程已经走完了。他的经纪人和助理都隶属华英,他现在是自由艺人,也没有找新的经纪人。”   虞京臣说:“知道解约原因吗?”   “这个还没确定。”许朔挑眉,“不过,他出道三年,演了五部戏,2.5亿几乎是他这五部戏的片酬总额。他又不接广告代言,片酬还得扣除公司分成,也就是说他这次解约不仅赔了三年积蓄,还自己贴了不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要和华英解约,想来是被踩中了底线。”   虞京臣说:“让遥光那边去找宋雪檐谈谈。”   “宋雪檐的确是摇钱树,各大公司的一哥他都当得起,而且出道三年就能有这么高的成就,前途不可限量。他和华英结了梁子,如果要签公司,遥光的确是他的最佳选择。我会通知下去,让他们尽力去谈。”许朔顿了顿,“不过虞总,您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延乐对他印象不错。”虞京臣说,“于公于私,都可以把他签下。”   这样啊。   许朔推了推眼镜,“宋雪檐长得可不一般,而且听说他性取向为男,如果把他放得太近,会不会?”   虞京臣看着傅延乐发来的自拍,说:“延乐从小被簇拥惯了,但是能和他真心相处的朋友不多,他那个性子,能让他印象不错的人也很少。如果他们合得来,延乐就多一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多一个人诉说,想要去做什么,也可以多一个人陪他。”   “真难得。”许朔笑着说,“我以为您不想和第二个人分享他。”   虞京臣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这是他的天性,也是他必须要具备的能力。许朔原本以为按照傅延乐在虞京臣心里的特殊分量,虞京臣的占有欲只会更甚,而傅延乐也是个娇纵霸道的性子,两人必定要磨合很久,可却万万没想到,虞京臣会主动退让至此。   “我当然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他。”虞京臣后仰,脑袋枕在椅背上,面目沉静。   “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占据他的所有时间,虽然我真的很想。或许其他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是唾手可得,我想要什么,那也是势在必得,但是延乐不一样。”虞京臣眼中划过沉痛,“我能为他做的太少了,在他面前,我只是个畏首畏尾的懦夫,否则他不会走到苏风遥身边。”   “您当然有能力阻止。”许朔说,“您只是选择了尊重傅少的选择。”   “这样的尊重成为了我的禁锢。就好比延乐现在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竭尽全力追求他,保护他,但是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他要选择离开我,我依旧无能为力。”   虞京臣难得自嘲。   “其实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把他锁起来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这个念头甚至曾经在我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   许朔叹了口气,“我猜测,您肯定不敢。”   “我当然不敢。如果真的这么做,我将永远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虞京臣垂眼,“接受他的漠视,已经让我佩服自己的勇气,但我深知,我无法承受他的厌恶。”   或者说,他绝地不能容忍自己伤害傅延乐,无论缘由。   虞京臣看着屏幕,傅延乐还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我嫉妒让他有好感的一切存在,但我不能剥夺他自由交友的权利。什么让他高兴,我就把什么推到他面前。这不是讨好,只是我能为他做的事情实在太少,所以一点都不想放过而已。”   “我希望他每时每刻都喜悦快乐,哪怕缘由和我无关。”   虞京臣的声音被门当着,清朗悦耳,温柔缱绻,掷地有声。   傅延乐收回放在门上的手。   怀里的桃红雪山玫瑰都怔然良久。   作者有话要说:   年上的两大魅力:克制,妥帖!   臣哥就算酸死,也不会作妖让小傅有丝毫为难。他当然想拥有小傅的更多时间,但是他也想让小傅可以交更多的真心朋友,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无时无刻都在小傅身边,被小傅所需要。现在的臣哥甚至笃定小傅总有一天会离开他。 第38章 专属外卖   便利店里, 关东煮的香味环绕不灭,傅延乐坐在角落里,嘴里含着吸管,半天没吸上来一口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沉默逃走, 只知道如果当时就被虞京臣或者许朔发现, 那他的表情一定很呆比。   坐在这里, 可以透过玻璃墙看见对面那座耸入云霄的集团大厦。街对面的一对情侣在争吵, 女孩子负气走在前面,男生抱着一大捧花追赶她,但是明明他们在半分钟前还甜蜜地十指相扣。   不远处坐的是对夫妻,妻子嫌弃丈夫没出息,把他贬低得一无是处,却始终和他亲密地靠在一起。两个小孩从玻璃墙前跑过, 其中一个摔了个屁墩,另一个笑得直露嗓子眼。   周围的一切明明这么热闹。   但虞京臣的声音还是清晰无比地在耳边反复地响起。   客人的脚步, 孩子在打闹,怨愤和争吵……任何存在都抵挡不住它的汹涌和喧嚣。   兜里的语\嬉%(挣[里手机连续震动, 傅延乐有些急促地吸了口已经变冷的茶饮,将手机掏了出来。   碗碗:【我们试完了, 你找到约饭的地方了吗?】   本来想去的那家火锅店不巧在今天暂停歇业,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傅延乐又觉得试戏实在无聊, 于是提出兵分两路, 他先走一步, 去找另外的约饭点。但不知道是不是和虞京臣斗图上了头, 他不仅到了宗臣集团大厦, 中途还去之前那家花店买了捧花, 把觅食任务忘了个干净。   傅延乐搓了把脸,心虚地回复:【找好了,这里集合。(定位)】   唐宛白很快回复:【欧克,一个小时左右到。】   傅延乐琢磨了一会儿,将两人拉入群聊,打字:【你们谈过恋爱吗?】   垢:【那是什么玩意儿?】   碗碗:【小学六年级和一个女孩子谈过半小时,午休后就分手了,算吗?(流汗)】   “算了,真是靠不住。”傅延乐把群聊名改为【宙草和他的两个废物臭弟弟】,冷漠地忽视两个臭弟弟的连环狂炸,退出微信时扫到了一个聊天栏。   是下午新加的好友,宋雪檐。   想起下午时宋雪檐对自己的指导,傅延乐眼睛一亮,连忙戳戳:【雪檐哥,在吗?】   宋雪檐隔了两分钟回复:【在,怎么了?】   傅延乐吸了口茶饮,打字:【我要真诚地求教一个问题!】   雪檐大美人:【什么问题?】   傅延乐:【一道情感鉴赏题。】   雪檐大美人:【我尽力。】   傅延乐快速打字:【题目如下:小F已知小Y暗恋自己。某日,小F不小心偷听到小Y的情感流露,内心十分复杂(两分震惊两分感动两分酸涩两分不知所措两分莫名冲动),请问他该怎么做?(跪)】   雪檐大美人:【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小Y是个什么样的人?两人之前、目前是什么关系状态?】   傅延乐:【小Y是个特别特别优秀的煜兮人,高岭之花,在很多人眼中,他高高在上,不可触碰(小F以前也这么认为)。以前,小F因为一些禽言兽语,冷淡抗拒小Y,后来经过了解,发现小Y真是俄罗斯套娃,每剥下一层,都是以前没见识过的样子。目前两人应该是处于……暧/昧期?】   “大美人可得争气点啊。”傅延乐放下手机,双手合掌,小声祈祷。毕竟他身边要不就是花花公子,要不就是纯情少男,总之没一个靠谱的。唯独宋雪檐,看起来像个深谙爱情奥妙的大聪明。   手机轻轻震动,傅延乐连忙拿起一看。   宋雪檐回复:【其实你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只是不那么明确而已。】   “哇!”傅延乐顿时更加坚信宋雪檐就是能帮助他的妙人,连忙回复:【是的是的,就是感觉有一层纱挡在眼前,蒙蒙的,看不清。】   雪檐大美人:【我只能分析你的情绪,帮你解答疑问,但不牵引你做出任何选择。】   傅延乐乖巧:【好滴!(小熊猫坐好)】   约莫五分钟后,宋雪檐回复了一大段。   【震惊:简单来说就是他做了你认为他不可能做的事,说了你认为他不可能说的话。他的真情流露超脱了你的认知,因为基于你对他的了解,你主观认为他不可能对谁这么情深义重。   感动:约等于触动。   酸涩: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征兆,说明你对他不是没有好感,甚至因为自己以往对他的忽略而心疼他。   不知所措:因为他的表露太过猝不及防,你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过试想,如果其他人对你表白,你会像现在这样吗?   莫名冲动:以上所有情绪堆积在一起,产生了这个冲动。你其实不需要剖析出这个冲动是什么,你只需要想想,当你明白了他的情意,你是要假装不知,顺其自然?还是拒绝?亦或是主动出击、选择回应?】   【如果你觉得我分析得对,那等你想明白以上问题,基本就可以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雪檐真的是我辈爱情圣手!   傅延乐回复了一串心心,浑身轻松地走到收费台前,“麻烦给我一杯玫瑰茶,热的,三分糖,打包,谢谢。”   店员:“好的,请这边结账。”   傅延乐付完钱,又戳开了许朔的聊天栏。   *   偌大的会议室此时针落有声。   一圈参会人员噤若寒蝉,被无声的压力抵住后颈,他们垂眼看着桌上的笔记本或文件,眼神犹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虞京臣手里的钢笔抵着文件封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发出声响,“半个月前的事,现在才上报,谁来交代?”   会议桌中围站起一个人,紧张地说:“对不起,虞总。我是想着自行解决之后再向您汇报,免得您多费心。”   “这只是你的托词。因为你的过失而导致公司项目丢失,利益亏损,一旦上报,你担心自己将引咎辞职,所以选择心存侥幸,瞒而不报,但事实证明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弥补过失,反而平白耽误了时间。”虞京臣语气平淡,“你也不是新人了。”   “对不起虞总,我——”   虞京臣抬手阻拦,扫视众人,说:“你们各自的能力,我很清楚。我把你们放在最合适的位置加以栽培或予以重任,这是我的诚意,但也请诸位时刻牢记宗臣的规矩。这件事情会由专人复盘,根据过失确定负责成员的具体惩处方案。同样的情况,希望不要出现第二次。”   许朔从后门进入,见众人悬心提神,不禁推了推眼镜。   虞京臣看了眼腕表,说:“休息十分钟。”   底下没人动。   许朔走到虞京臣身边,附耳说了句话。   众人只见虞京臣眉梢轻挑,面上竟然出现了那么点令人仿佛见了鬼的笑意,然后就起身走了。他不仅十分讲究地拍了拍平整的西装外套,甚至还拿起手机……当镜子似的照了照自己的脸?!   有怕死的心压不住好奇的人问:“许许许特助,虞总这是……怎么了?”   许朔微笑着说:“下一组呈报表的请仔细准备,万一再出什么幺蛾子,那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大家应该都不好过了。”   众人闻言连忙收回八卦的眼神,瞬间谨小慎微。   虞京臣快步赶回办公室,一眼就看见立在办公桌上的花束,他环顾四周,但办公室除了他没有别人。   心里的沸腾瞬间压下,只留下汩汩涌动的碎响。虞京臣压下失落,走到桌前。   玫瑰鲜艳欲滴,上面还滴着水,但虞京臣不会知道,原本的水珠已经干了,这些水珠是傅延乐在便利店借了水,自己滴上去的。   他剥开纸,抽出嵌在其中的白色玫瑰刻纹小卡片。   【我第一次送专人外卖,记得给我五星好评!】   “哪有把货放下就走的,不用当面核对信息吗?”虞京臣才不想给好评。   他随意一转,见卡片背后竟然还有一排字。   【为了提防挑剔的客人不给我好评,我决定用一杯三分糖的热玫瑰茶进行贿/赂,不过我不会告诉你它在哪里(好吧,还是大发慈悲地透露一下:在办公室内,请自行寻找吧!)】   虞京臣放下卡片,绕着办公室走了一圈,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可疑的玫瑰茶。他站在空调柜旁边,突然看向休息室,房门轻轻掖着,只留下一个角,和他上一次出来时一模一样。   虞京臣的心突然开始狂跳。   西装外套骤然勒紧,虞京臣不舒服地拧开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最后索性将外套都脱下来,大步走向休息室。   “啪!”   虞京臣推门闯入,一道人影猛地扑了过来。   “surprise!”   傅延乐刚碰到虞京臣的胳膊,身先士卒的右脚就和虞京臣的脚发生了对碰,随即他一个踉跄,控制不住地往前扑腾了两步。只见——   一个以头抢床,傅延乐的膝盖和脑袋以冲动而虔诚的力道磕上床面,双手往前,屁/股翘起,就这么对着休息室的窗户磕了个头。   “……”   虞京臣屏息两秒,倏地轻笑出声。   啊啊操!   傅延乐闭上眼,双手握拳、狠狠砸向床面,转身恼羞成怒地痛骂:“你走路不看人啊!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长这么高的!你一点都没有同情心,你还敢笑我!”   “你跟小陨石似的砸过来,我来不及看见。你让我进来的。我顺其自然就长这么高。我没有同情心,但是会心疼你。我没有笑你,”虞京臣一问一答,走到床边,微微俯身靠近傅延乐。   他看着傅延乐因为拔高声调而微红的脸,说:“我只是被你可爱到了。”   “你觉得我摔得平底狗吃屎很可爱?磕头很可爱?”傅延乐满脸幽怨,愤愤谴责,“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毒!”   虞京臣手心微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傅延乐的头发,将那几缕挡脸的头发拨回他耳侧。   “在我看来,你可爱的地方不止这一处。”虞京臣语气平静,不似撩/拨,也不含戏谑。“我对可爱的定义和字典上不一样,在我的认知里,可爱的释义就是‘傅延乐’。”   “……别以为夸我两句,我就会原谅你。”傅延乐揉了把耳朵,气势汹汹,“你也对着窗户磕个头!”   虞京臣看着他,沉默不语,就在傅延乐快要犯怂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好。”   啊?好?啊!   傅延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却见虞京臣直接欺/身压来,将他罩住。   虞京臣的双腿分别跪在傅延乐的双腿外侧,一手垫在他的脑后,一手撑着床面,在傅延乐略显懵然的目光中低头,与他额头相抵。   “我磕得标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你说呢!(无能狂怒)   大虞:我觉得不错。(认真) 第39章 温柔坦诚   敞亮的休息室弥漫着玫瑰清露的味道, 很轻很淡,仿佛是露水滴在花蕊上,又被风吹落时携带走的那一缕香气,克制而珍稀。   虞京臣曾经在这样的味道中度过了数不清的午后, 它让他安心, 又让他落寞。   而此时此刻, 完整的玫瑰就躺在他的怀里, 他伸手就能触碰。   虞京臣以前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美梦,可是每当梦醒,他却总是比从噩梦中惊醒还要难受。或许比起袒露在表面的伤口,扎根在血肉里的隐痛显然更让人难以忍受。   虞京臣的瞳色好深。傅延乐喉结滚动,说:“你犯规。”   “你只说让我对着窗磕一个,又没提其他要求, 我哪里犯规了?”虞京臣用指骨抵着傅延乐的下巴,不许他偏头躲避, “倒是你,躲在这里想做什么?”   “办公室除了这里, 还有哪里能躲?”傅延乐实在抵不住虞京臣专注的目光,更是止不住地心慌。   他垂下眼皮, 放在腰上的双手纠结地握在一起,好一会儿才问:“我送给你的花,好看吗?”   虞京臣点头, “好看, 还是在上次那家花店买的吗?”   “对啊, 我是它家尊贵的vip。”傅延乐说完顿了顿, 又故作随意地补充, “卡片上的字是我写的。本来想让店员代写, 可是他们的字都面容丑陋,没办法,为了不破坏花的美感,我只能自己写了。”   “真是辛苦我们延乐了。”虞京臣笑了笑,“不是陪安时垢去试戏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试戏太久了,我待不住,而且我们本来要去的那家火锅店暂停歇业了,所以我就先去找下家。然后……”傅延乐双手握紧,“然后,然后顺路就到附近了。我、我想着反正来都来了,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哦?”虞京臣依旧直勾勾地注视着傅延乐,傅延乐抬眼一看,顿时又垂下眼皮,眼珠子还无措地晃荡了两下。虞京臣觉得好笑,摸了摸他的头发。   “好,顺路就顺路吧。”   “真的是顺路,你不要在心里冤枉我。”傅延乐轻轻摇头,额际擦过虞京臣的皮肤,只觉得一层轻微的热气被撩/蹭出来。   他顶了顶上颚,“你起来好不好?”   虞京臣的指骨时不时地剐蹭着傅延乐侧脸上的肉,“不好。”   傅延乐抬起眼。   “你带着花来,躲在我的休息室,现在还躺在我怀里,我舍不得就这么起来。”虞京臣用鼻尖蹭着傅延乐的鼻尖,让他微微仰起头,求证般地问,“延乐,到底为什么要送我玫瑰?”   傅延乐知道,如果说出真正的原因,那就等于是向虞京臣释放出一个信号,而且这个信号会比上次在钢琴旁边,他说出“你可以送我玫瑰”这句话还要直白。   它代表着更进一步,也代表着无法转圜。   害羞让他犹豫,但虞京臣的目光不容他撒谎。如果他没有偷听到之前的那番话,那他只能看懂虞京臣目光中的认真,而一定会忽视藏在表膜后的隐忍和渴求。   傅延乐选择直视。   “因为我在路边看见了一朵小白花,觉得它可爱,就想起了你。”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想起了你,只有你,所以我要给你买花。管家说你喜欢玫瑰,我就给你玫瑰,事实证明你真的很喜欢,不是吗?”   “看到了花,”虞京臣语气迟疑,“就想起了我吗?”   “对啊。其实不只是花,我看到很多,都会想到你。”   此时的傅延乐无比坦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像自从我们一起生活之后,我会在很多跟你全然无关的事物上看到你的影子。你好像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是最自然、最亲密的那一部分。”   虞京臣的心跳和它的主人一样,骤然遭受了暴击。   “你……”虞京臣的声音一梗,他喉结滚动,尽力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那你,喜欢这样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傅延乐鼻尖微微皱起,“按照我的脾性,如果我很排斥,那我不会让你继续影响我。请你忘记从和苏风遥认识到和你在陆家再见之间的我,就当那几年的我是被什么鬼东西上身了,毕竟我的人设完全ooc了。”   他强调:“我是个很果断干脆的人。”   “嗯,我知道的,那几年的你不是真正的你。那你对……”虞京臣咽下滚到喉口的话语,垂眼说,“我知道了。”   曾经被理想背叛的理想主义者为理想而死。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为隐忍而沉默缄口。   都是挠人的触动。   傅延乐伸手罩住虞京臣的后颈,鼓励似的说:“你不知道。你想问什么?可以说出来,我会坦诚地告诉你答案。”   傅延乐的手心很热,虞京臣就像是被护住命门的囚徒,权衡再三,终于选择搏一把。   “你对……苏风遥,是怎么想的?”   “苏风遥啊。”傅延乐皱眉,压住心中的不适。   “怎么说呢,现在想想那几年为他做的傻事,更多的是觉得愤怒和羞辱。我愤怒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迫为人所利用欺骗,也因此而感到耻辱。苏风遥他装得是挺好的,但是如果换做以前的我或者现在的我,也不至于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怎么说呢。   从他遇见苏风遥的那一秒开始,他就只是小说中的土著居民“傅延乐”。“傅延乐”的人设是为了剧情做准备,“傅延乐”的存在是为了促进小说主角的事业线和爱情线。上辈子的最后几年,他只是作为“傅延乐”而活着。   “傅延乐”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全都不由他自己做主。   虞京臣的舌尖抵住上颚,拼命地压制心中的戾气,他揉着傅延乐的下巴,哄慰道:“不要难过,延乐。”   “难过?其实刚醒来的时候,我是很难过,现在想想,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傅延乐自嘲一笑,“你知道的,我妈妈去得早,我爸也一直是死的,我只跟老爷子和陆明鹤亲。我呢,也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所以我可能有点缺爱吧。”   他说完顿了顿,“你不许觉得我矫情!”   “我没有这么觉得。”虞京臣揉了揉傅延乐的头发,“每个人都有渴望被爱的权利。延乐,这不是矫情,你也不许这么想自己。”   “好吧。”傅延乐压下偷偷扬起的嘴角,“其实,假如我不知道苏风遥是在骗我,而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那几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对我体贴入微,无微不至。在遇见他之前,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谁,所以……”   他偷偷抬眼去看虞京臣的脸色,虞京臣却揉了他一把,“没关系,延乐。”   “好吧。”傅延乐说,“所以就算我不是炮灰设定,我可能还是会对他产生依恋?当然这不是因为他是苏风遥,而是因为他表现得很关心体贴我,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因此,我难过并不是因为苏风遥,而是因为好不容易有除了老陆小陆外的第三个人这么关心我,但却是假的。”   孟辛秋和顾霁明同样如此。   “或许,”傅延乐开玩笑似的说,“我天生就不讨人喜欢吧。”   “苏风遥轻视你,是他的损失,绝对不是因为你不值得。”虞京臣伸手捞过傅延乐的后腰,将他结结实实地压在怀里,在他的颈窝边吸气。   “如果我是那第三个人就好了,延乐。”他说,“如果当时是我走到你面前,往后都会不一样。”   你在原著里只有几次出场机会好吗?   简直是炮灰中的炮灰!   不过这样也挺好。傅延乐心想,如果把降智恋爱脑舔狗什么的人设给到虞京臣身上,那他妈才是奇耻大辱!他一想想这个假设,就恨不得冲破次元,把狗作者弄死!   傅延乐偏头,吸了口虞京臣发间的香味,放在他后颈上的手轻轻捏紧,说:“你是第三个人啊。”   虞京臣猛然抬头,“什么?”   “除了老陆小陆,你不就是第三个真心对我好的人吗?”傅延乐挑眉,“难道其实你也和苏风遥一样,心里憋着小九九?”   “我怎么会!我不可能会,我绝对不会……延乐,你可以怀疑我对你别有用心,但请你一定要给我时间证明自己的清白。”虞京臣眼睑微红,看上去颇为委屈,“我真的没有。”   傅延乐原本就是开玩笑,没想到虞京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此紧张、急切到可爱的虞京臣,看起来真的好鲜活。他伸出双手,安抚小宝宝似的,在虞京臣后背上轻轻拍着。   “我相信你。臣哥,你可以用很长的时间来向我证明。证明你是真心的关心我,体贴我,或者……或者证明你真的喜欢我。”   虞京臣呼吸一滞。   “把你的喜欢都说给我听,我会以全部的耐心和尊重来接受你的感情。”   傅延乐的语气认真严肃,温柔宽容。   “但是请不要继续隐瞒,我不想去猜测你的言语、动作后的心思,因为我不一定会猜对。我不希望因此对你产生误会,或者忽略了你的所作所为。”   “臣哥,如果你对我真心,那你的感情绝对不是不能见光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完全有底气向我坦白。”   “如何选择是我的事,你只需要信任我就够了。”   虞京臣怔怔地看着傅延乐,下一秒,他迎来了傅延乐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毒嘴鼠来宝大师也是很温柔的人啦!(对手指)   看了眼上一章的评论,竟然有小宝贝没看懂最后的姿势?简单描述一下,就是:大虞床咚小傅,然后往小傅额头磕了个头。(指指点点) 第40章 白日幻梦   傅延乐蜻蜓点水般地亲了虞京臣的嘴角。   “臣哥, 专心点。”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带着点无措,也像是撒娇,“我不怎么会, 你来教我吧。”   虞京臣很听话。他温柔地啄/吻傅延乐的唇, 还是带着那股小心翼翼, 傅延乐因此而心尖酥麻, 动情地环住了他的后颈,主动张/嘴邀请。   这一次的亲/吻没有酒味。   玫瑰茶的甜涩感在傅延乐的口中,被虞京臣亲得四处逃窜。傅延乐却不怯懦,生涩却专注地迎合,像是要抓住这次的教学机会,努力学到更多。   虞京臣被他勾得尾椎酥/麻, 耍赖似地放了一半的重量在傅延乐身上。傅延乐被/压得闷哼,两人同时睁眼看向彼此, 又顿时笑了起来,胡乱地亲作一团。   傅延乐捏皱了虞京臣的衬衫, 被他握住手,亲了亲指骨。   “你把我的玫瑰茶偷喝了吗?”虞京臣发难, “赔我。”   “污蔑我!”傅延乐喘着气,眼睛湿润。   虞京臣说:“那在哪里?”   “你后面的柜子上。”傅延乐双手推开虞京臣,坐起身来, 抵着虞京臣退到柜边, 将玫瑰茶塞到他手里。   虞京臣摇了摇, 似笑非笑, “哪家商家这么无良?茶饮只灌杯子的一半。”   傅延乐卷了卷被亲到发麻的舌/尖, 心虚地说:“我在这里等了你那么久, 喝一点怎么了?”   他自己的那杯玫瑰茶早就冷了,这都是因为他在想虞京臣,所以等他想通之后,他将虞京臣的这杯喝掉一半,以作补偿,难道不可以吗?   傅延乐觉得,这明明很公平。   “好吧。”虞京臣目光下移,掠过傅延乐红/润的唇,“反正我也尝到了那半杯的余味。”   傅延乐听懂了,暗骂流/氓。   虞京臣就着吸管喝了一口。茶饮已经变得温凉,其中的微甜也变成了十分万分的甘甜,那点茶叶自带的清苦在此刻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快速地喝完了半杯,说:“在哪里买的?味道不错。”   “就在马路对面的便利店,玻璃墙上贴着彩虹的那家,玫瑰茶,三分甜。”傅延乐还想走到窗前,给虞京臣指指具体的位置,不想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傅延乐掏出手机,刚按下接听就被一阵魔音喝得倒退三步——   “我去!傅延乐你在哪呢?我把附近的三个垃圾箱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你啊?死哪去了!”   虞京臣伸手按住傅延乐的后腰,顿了一秒,随即自然地将人搂到身前,附耳说:“是谁?”   傅延乐揉着遭受大难的耳朵,把屏幕上的【垢】字侧给他看,然后毫不心虚地说:“你急着投胎啊?我马上下来,后面不远处就是商业圈,我们去逛一圈,肯定能找到吃的。”   安时垢:“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出来这么久还没找到饭馆是吧?你跑哪去鬼混了!”   “哎呀烦死了我就是去买了两个橘子,你们俩就在那里等我,不要乱跑,挂了!”傅延乐揣回手机,转身看向虞京臣,“我要去约饭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虞京臣这才想起,会议还没开完……再看眼手表,显然已经超过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他捏了捏鼻梁,“还有工作,今天的会议是月度总结,我不好缺席。”   傅延乐完全理解这些亿万霸总的工作强度,闻言怜惜地抬起右手,往虞京臣的脑袋摸去。   虞京臣见状主动低头,顺从地被他拍了拍头,又被揉了两下。   “这感觉好奇妙啊。”傅延乐看着自己的掌心,有些雀跃,“像是摸了把狮子脑袋。”   “那我一定是只温驯听话的狮子。”   还是傅延乐的狮子。   虞京臣将空杯放在柜子上,揽着傅延乐往外走,“你们想吃什么?我应酬多,说不定可以给你推荐。”   “我们之前商量了一下,总结出来一句话:只要好吃,什么都行。”傅延乐低头看了眼,虞京臣的手臂就那么环在他的腰间,自然到他都没有意识到。   他们现在是如此亲昵。   “现在天气冷,建议你们吃点暖和的。我知道一家饭馆,它家主打汤锅,餐品的味道尚可,而且私密性和环境布置也不错,如果你们要拍照,那里也很合适。”虞京臣偏头看向傅延乐,“要去试试吗?”   傅延乐说:“你都说不错,那肯定好,你把位置发给我吧!”   “它家需要提前三天预约。”   傅延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虞京臣忍不住摸他的头发,说:“不过如果你们要去,可以直接报我爸的名字,他是那里的黑金会员,可以直接定包房。吃完后也不需要你们结账,直接用他卡里的余额。”   “啊?”傅延乐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他现在也是你爸爸,用他点小钱怎么了?”见傅延乐呆住,虞京臣忍不住又揉了他两把,“好了,去吧,我把信息发给你。”   “好吧。”傅延乐凑到虞京臣的腕表前,看了眼时间,有些不满地说,“马上就是饭点了,你开会还要开多久啊?”   虞京臣揽着他往外走,“估计两个小时。”   傅延乐抱臂,嘀咕:“你们这些精英,只知道搞事业,不知道照顾身体。现在年轻是不怕,以后老了就一大堆毛病。”   虞京臣没敢吱声,听他嘟囔了一路。直到专属电梯门打开,虞京臣才低头亲了亲傅延乐的腮帮,“好了,别训我了,我以后会注意。”说完将人抵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虞京臣目光含笑,抬手挥了挥。   傅延乐抿紧嘴唇,不知怎么就酸了眼眶。   虞京臣站在电梯门前,怔怔的发了会儿神,没注意到一旁的数字下降又上升,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傅延乐从里面冲了出来,将他扑得往后退了两步。   “延乐?”虞京臣急忙揽住傅延乐的腰,脚下站稳。   许朔刚从墙角冒头,见状连忙压了回去。他站在墙前,轻轻地啧了一声。   “怎么又回来了?”虞京臣替傅延乐拢了拢歪掉的帽子,“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是有个人忘带了,不过他要工作,我不好意思带走。”傅延乐踮脚,在虞京臣的鼻尖亲了一口,趁人愣神的空隙转身跑回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这回是傅延乐目光含笑,抬手挥了挥,“我走了,臣哥!”   虞京臣站在原地,如坠白日幻梦。   许朔冒头,颇为大胆地欣赏自家老板难得一见的呆傻模样。   “恭喜。”   痴梦经年,总算得偿所愿。   *   傅延乐哼着小歌儿赶到约定地点,刚刚冒头就被两只爪子抓住双臂,押向车身。他发出一声轻蔑意味十分明显的冷笑,随即双臂使力,反客为主地将两人按到车身上。   “偷袭我?”傅延乐挑眉,“看我一手一个臭弟弟!”   “操!”安时垢偷袭不成还被轻易压制,气得像只泼猴,“你去哪了?没有完成任务就算了,还把我们晾在这里这么久?要不是我暂时打不过你,我恨不得把你揍成鱼丸!”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过问。”傅延乐松手放开两个废物弟弟,将靠后座车门的安时垢挤开,率先上了车,“谁开车啊?”   “我开!”安时垢气势汹汹地走向驾驶位。   唐宛白连忙蹿进后座,伸手捧住傅延乐的脸,仔细地端详了十几秒。傅延乐眨眨眼,正想开口,就看见唐宛白的嗓子眼在面前狂乱飞舞——   “啊——啊!延乐你去和谁接吻了!”   “什么!”安时垢吼叫,“什么接吻!”   傅延乐:“我——”   “他嘴巴这么红,还有点肿,这不是跟谁亲了个天昏地暗还是什么?”唐宛白眼神一斜,突然后退,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天呐,颈边竟然还藏着一个浅浅的吻痕,我之前竟然没有看见。”   安时垢趴在椅背上,盯着傅延乐的嘴巴看了一会儿,天真地说:“这哪里是接吻了?他今天早上从他哥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就是被虫子咬——”   “什——么!”唐宛白惊恐地倒吸了一口气,“哥?哥!哥?!早上,房间……”   傅延乐虚弱地说:“不是亲哥——”   “所以你就是和你这位不是亲哥的哥亲了对吧?”唐宛白又猛地凑到傅延乐身上一闻,“这是什么味道?”   他吸了吸鼻子,眼神敏锐,“这股味道……茶香,是茶香!你之前身上都没这股味道,这是从你哥身上沾过来的是不是?你们到底厮混了多久?”   “什么厮混?”傅延乐一巴掌拍开唐宛白,“就亲了两下,什么都没干啊!”   “那就好那就好,这大白天的不要乱来,只是亲两下也没什么——什——么?”安时垢猛地反应过来,“亲了两下?你刚才是说亲了两下没错吧?”   “没……”傅延乐点头,“错啊。”   “所以这真的是亲吻过的印记?早上也是,你和虞……”安时垢捂住受惊过度的嘴巴,转身慢慢消化起来。   他就说姓傅的和姓虞的是从哪来的兄弟关系,原来这个“哥”不是兄弟之间的“哥”,而是一个昵称,一个情/趣?   天呐!   安时垢的耳边响起一阵惊雷,亏他之前还猜测傅延乐可能是虞家的亲戚,连私生子都猜了,就是他妈的没猜中正确答案!   “垢,不要emo。”傅延乐伸手抓住驾驶位的椅背,轻轻一摇,然后从兜里掏出两个小橘子,一人塞一个。   “橘子买回来了。”他一脸慈爱,“我还是你们的帅比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卡文了,好不容易卡出一章,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全部删掉了,存稿数即将为0。(大哭) 第41章 拨雪寻春   四个小时的会议终于迎来尾声, 一圈部门负责人在虞京臣走出会议室后纷纷仰头叹气。   许朔抬手示意众人注意,说:“我在这里宣布一个临时决定。从今天开始,以后的会议由当场的负责人调控时间,尽量避免饭点。如果时间跨度太久, 实在避不开, 在可以控制结果的情况下, 也可以将会议分段进行。三餐紊乱不利于身体健康, 虞总希望大家能尽量规定三餐,保护身体,保持状态,更有效地为个人和集团的发展尽力。好的,散会。”   许朔离开了会议室。   “什么玩意儿?刚才那是虞总的决定?我在做梦吗!他不是一向以工作为先,身先士卒地带领我们朝短命迈步吗?”   “难道虞总把自己累出胃病了?所以……”   “不能吧, 我看虞总精神如牛,健康极了!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 他就算真得了胃病,他也会强撑, 不可能向区区胃病投降,毕竟这位可是斗牛战神啊!”   “我有个猜测:你们刚才听到没?临时决定!刚才虞总迟到了十来分钟, 再联想之前,很明显就是去见了什么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人说了什么,虞总才改变了主意?我猜测——”   一个地中海精英腾得站起, 身姿挺拔, 信誓旦旦。   “虞总——绝对他妈的恋爱了!”   虞京臣快步回到办公室, 甫一进门就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他微微蹙眉, 循着味道走到沙发边, 只见矮桌上赫然立着一个墨绿色的包装袋, 袋面是花鸟卷图,右侧印着熟悉的竖向logo:【凌榆斋】   许朔敲门,在门口说:“是凌榆斋送过来的外卖,说是一位姓傅的先生点的。”   “……知道了。”虞京臣抬手,许朔立刻机灵地关上门,好让自家老板独自享受被关怀的浪漫。   虞京臣坐在沙发上,伸手解开包装袋,将里面的保温桶提了出来,一张卡片也因此掉了出来。他翻开一看,又是熟悉的字迹:   【叮!你的专属外卖上线啦!   保温桶是凌榆斋的冬日限定哦,主题是千里雪景,我觉得还挺精致的,而且店员说它的保温性很好,所以我就用虞叔叔的余额买了一个。不知道你看见的时候,它还热不热?希望它争气。】   角落里还画了个一脸酷拽,双手合十的小团子。   虞京臣伸手摸了摸桶面,被温热烫得心尖酥麻。   他盯着保温桶发了会儿呆,直到手机震动才回过神来,打开一看,不是傅延乐的消息。虞京臣几不可闻地呼了口气,将那点矫情的失落压下,打开了保温桶。   第一层的米饭蒸得雪白滚圆,热饭清香扑腾,像傅延乐生气时微微鼓起的脸。层盖揭开,浓郁的汤料香扑鼻而来,四四方方的排骨堆在正中间,半椭圆的土豆在它们四周铺城一个圈,丰富的小菜和佐料嵌入其中,清透的葱花覆在面上,还沾着热气。   傅延乐还贴心地在第第三四层准备了清淡小菜和饭后甜汤。   “……”虞京臣闻着饭香就饱了,还撑得慌。   他拿出手机,将餐食刻意地摆成好看的排列,打开手机相机,从原地开始、绕着矮桌转了一圈,从各个角度记录了这一顿迟来的晚餐。   *   推开“拨雪寻春”的大门,燕朝情取下白色貂毛披肩,绕着庭院走了半圈,刚见到自己精心栽种的小苍兰,二楼主卧的窗户就发出了声响。   她后退两步,抬头说:“我回来啦!”   虞舟行伸手搭在窗栏上,朝着下面说:“你儿子拿我的钱去泡男人了,照片都发到我这里来了!”   “真的吗?”燕朝情立刻转身往楼上走,夫妻俩在二楼碰面,一起观察那张照片。   只见中式装修的饭馆接待台前,傅延乐有些拘谨地朝镜头笑着,嘴角的弧度欲扬不扬,看起来倒是颇为乖巧。燕朝情喜不胜收,说:“小福包是越来越好看了,这眉眼啊,真像他妈妈。”   虞舟行瞥了她一眼,“德行,有这么高兴?”   “那还用说?”燕朝情将披肩放到他的臂弯里,缓步往卧室走,“你儿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从小就老成,看他长到二十几岁,我实在没发现他和谁有发展恋爱的前途。不过啊,以前我也想过,儿子要是喜欢姑娘,那只要是个心正不浮躁的就行,毕竟他挑剔得很,其他的条件也不需要我们来挑。”   两人进入卧室,虞舟行将披肩放进衣柜,转身说:“可惜了,终于让你儿子有点恋爱征兆的这个对象,不是姑娘,是个小伙。”   “这有什么可惜的?”燕朝情白了他一眼,虞舟行立刻上前替她捏肩。燕朝情舒服地闭上眼,“儿子天天一副和尚样,谁能看出他到底是喜欢男孩女孩?所以我也想过,儿子要是喜欢男孩,那就得是小福包这样的。”   “你这是看上人家的脸了。”虞舟行说,“我可听说傅延乐和以前苏家那小子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苏家的情况我也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明傅延乐要么眼光不行,要么脑子不行。”   “你闭嘴。”燕朝情扭头,“他肯定是被骗了!毕竟他妈妈走得早,他那爹又不是个好东西,陆老爷子也不是精细人,他自然心眼少,这叫单纯。”   虞舟行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婆说得对。”   燕朝情这才满意,拉着虞舟行说:“延乐这孩子今年也二十一了吧,有段恋情也很正常,何况现在儿子都能用你的钱宠人了,说明他们发展得很不错。我相信儿子,他肯定行,你这个当老子的别在这儿说风凉话。”   “我倒觉得儿子不行,他的天赋都点在其他能力上了,谈恋爱,他还是个新手。”虞舟行象征性地关心一下,“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关心一下进展?”   “对对对,打电话问问!”燕朝情当即起身去拿手包,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按照这时间,儿子那边应该是深夜吧?”   “算了算了。”她叹了口气,“明天再打吧。”   “别失落,就忍半天,你就能知道儿子的恋情了。” 虞舟行过去哄她,“你这么想想,就这个点,如果儿子正在和傅延乐推进感情——”   燕朝情满眼粉色泡泡,“哇!”   *   “嘿!”   傅延乐一个猛扑,在床面上翻滚了两圈,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微博已经被轰炸了。   【碗碗:一颗排骨,一坨配菜,一碗纯正的浓汤,一碟精致的小菜,配上一杯82酸梅汤,三位帅哥共度美妙的夜晚@我不是垢@美貌无敌傅延乐(干杯.jpg)】   配图是三张合照。   【三位帅哥?碗碗终于肯承认自己的美貌了,我孩子自信了,长大了!】   【这就是和某傅相处久了的变化吗?勇敢承认我的美——《傅学·真实》】   【哇!背景图好中国风好精致呀,感觉像古代的食楼,一看就是俺不配的餐馆。】   【这个是排骨汤锅吗?好丰盛啊!为什么要在这个点发照片,我恨!起床啃面包去了!】   【三位这颜值逆天了好吗!是什么可以让你们在饭馆包间里随手拍出杂志封面,是你们恐怖如斯的颜值和气质!】   ……   安时垢转发并且评论:【你们的荣幸。(抠鼻.jpg)】   傅延乐“呸”了声,转发并评论:【我好帅,碗碗最可爱,安时垢随便。(比心.jpg)】   没等多久,傅延乐发现自己的评论被捞上去了,还附带两臭弟弟的走心回复。   碗碗:【爱你!(转圈圈.gif)】   我不是垢:【啊对对对。(哭泣.jpg)】   “这是改走阴阳怪气路线了?”傅延乐不屑一笑,回复:【觉得你爹说得对,那还不赶紧磕头跪谢?(疑惑.jpg)】   安时垢坚强回复:【我又没说什么,你是不是急了啊?(哭泣.jpg)】   傅延乐冷漠应敌:【垢都张嘴咬人了,你不急啊?(疑惑.jpg)】   安时垢反复坚强:【啊对对对。(哭泣.jpg)】   傅延乐依旧冷漠:【九年义务教不会,基础字词说不对,正常时候像喝醉,逢人只能对对对。你是不是没文化,就算是也不要怕,我来教你说人话,跟着我念——哥呜啊瓜。(叹气.jpg)】   我不是垢:【擦!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再回来的!(原地土遁.jpg)】   “瓜皮如斯,独孤求败啊。”傅延乐退出微博,刚点开某消除装修游戏,就听见有人敲门。他连忙起身去开门,冒头一看,和虞京臣四目相对。   “……嘿。”傅延乐拉开房门,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的示意很强。   虞京臣端杯子的手微微一紧,在傅延乐的目光下将房门关上了。他在地毯前脱掉拖鞋,朝傅延乐走近了两步,微微一嗅,“刚刚洗完澡?”   “对啊。”傅延乐揉了揉头发,眼神落在虞京臣手里的杯子上。   “蜂蜜水,助眠。”虞京臣将杯子递过去,“我看你迟迟没关灯,怕你睡不着。”   傅延乐喝了几口,“我晚上吃撑了,现在也没什么睡意。你呃——”他喉头一梗,在虞京臣不解的目光中忍无可忍地打了声小嗝。   虞京臣笑了笑。   傅延乐忍不住握紧杯子,问:“我给你打包的外卖,你觉得怎么样?”   “我吃完了。”虞京臣就这么说。   “那就好。”傅延乐嘴角微微勾起,抱着水杯走到床边,然后在虞京臣的目光中往床面一跪,接着一个膝盖打滑,稳稳地将自己塞进了被窝。   他将被子拉到腰间,朝虞京臣说:“坐!”   “延乐。”虞京臣面上出现几分拿捏不准的试探和犹疑,“你在邀请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瓜】就是笨,傻,憨批的意思。   好想吃排骨啊炖排骨红烧排骨糖醋排骨炸排骨啾啾啾! 第42章 被你吸引   “发拉米——枝呜喔坐。”   傅延乐翻了个生动的白眼, 伸腿抖了抖被子,“不坐算了。”   “坐。”虞京臣在床边坐下,“明天要去录节目了?”   “明天下午走,节目组包飞机。”傅延乐把计划表拉出来给虞京臣看, “地点在北城的一座公园, 环境不错, 但是因为在郊外, 所以工作日的人流量不多。”   虞京臣将计划表看完,“后天开始录制,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几点录制结束吧,如果时间和机票都对得上,我就当天回来,如果不行的话就晚一天回来。”傅延乐有一搭没一搭地捶着小腿, “这回还是管家跟着我吗?要不我还是招个助理吧?”   “没事,难得找到比他全能的助理, 何况别人也不会比他上心。”虞京臣突然伸手,隔着被子敲了敲傅延乐撑起的小腿, “拿出来,我帮你捏。”   “啊?”傅延乐呆了几秒, 随即将腿伸了出去,“哦。”   虞京臣将傅延乐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熟稔地揉按起来。不论季节, 傅延乐不喜欢穿着裤子睡觉, 此时也是光着腿。虞京臣抽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器, 将温度调高了一档。   傅延乐紧绷着的背突然放松了下来, 他靠在床头, 专注地看着虞京臣的侧脸, 好奇地说:“你看起来好熟练。”   “以前会给爷爷按摩,所以学过一些。”虞京臣用掌心握着傅延乐的小腿肚,力道适中地向下揉按。他没忘嘱咐,“如果重了,就及时告诉我。”   “好的。”傅延乐说。   傅延乐的腿部线条流畅优美,站着时是笔直的一条,肌肉线条会很明显,但不会有肌肉外翻凸出。当他放松的时候,腿部肌肉会变得微弱,腿则更显纤细。   随着虞京臣的手部动作,小腿肚的那点薄肉也堆成白皙的小圆坨,在虞京臣的掌心里团着。   虞京臣尽量垂着眼,尽管隐忍和忍耐是他的必修课程,但他每次都能只拿高分,不能拿满分。   失去的分数都叫【傅延乐】。   认真的男人很帅,虽然虞京臣什么时候都俊美得过分。傅延乐索性伸手垫在膝盖上,偏头枕在手臂上,以更近的距离欣赏虞京臣的认真。   “我没有想过我们会有这一天。”他尽量用朴实的字来描述此时的情景,“我们待在一个房间里,离得很近,我光腿赤脚地搭在你的腿上,你会给我按摩,而我会认真地看着你。真的好神奇啊,臣哥。”   虞京臣揉按的动作越发地缓慢,回应的速度却很及时,“我也没想过。”   以前的傅延乐不必要去想,而他则是没资格去想。   何况,白日梦做的时候很美,梦醒之后就只会得到翻倍的痛苦。   “你是不敢想吗?”傅延乐有些坏地戳穿他,“你现在可以想了,臣哥。你可以想如果我们两个单独去玩,你会带着我去做什么?可以想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会送你什么东西。甚至可以想我们以后或许会举行婚礼,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虞京臣停下动作,有些失措地松开傅延乐的小腿。   “这不是白日梦,是恋爱过程中的一些幻想和构思,很多情侣在恋爱的过程中都会设想未来。这其实是他们还没有达成但很希望达成的心愿。”傅延乐说完,见虞京臣还没有反应,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侧脸,“你怎么不说话?”   他挑过虞京臣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我们……”虞京臣喉结滚动,语气艰涩,“也在恋爱吗?”   “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不是,第一次吻我的时候也不是,但是今天和你接吻的时候,我们就是了。”傅延乐不满,“难道你把我当小鸭子,还是可以白/嫖的那种吗?”   “当然不是。”虞京臣的身体硬成了木板,只能僵直在原地。他专注地和傅延乐的目光对峙,分秒不敢偏失,“我只是……”   他肚子里的话语乱成一团。疑问和惊喜交织,不可置信也在胡闹,害得他失语,在傅延乐面前成了笨口拙舌的笨蛋。   “你只是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没太明白,对吗?”傅延乐揉了揉头发,“好吧,在这方面,你的脑子确实不太灵光,我也没有那么聪明。我说不出什么很惊人的见解,我只能把自己的行为和逻辑说给你听。”   虞京臣哑声说“好”,把傅延乐的腿塞回了被子里。   “其实知道你喜欢我之后,我一直在纠结要怎么回应。我很感激你的这份情谊,在我看来,它纯粹而难得,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是么地点散发出了无可抵挡的魅力,让你偷偷喜欢上我了。”   傅延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以前不来跟我表达,但是我猜测肯定有我自己的原因。我以前对你很抗拒很冷淡,是我一开始就剥夺了你可以大胆表达的机会,所以我很抱歉,很难过,也很心疼。”   “延乐,请不要抱歉。”虞京臣声音喑哑,“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傅延乐眼眶一酸,但还是直视着虞京臣的目光,因为他知道无往不利的虞京臣在此刻像个胆小鬼,所以他不可以躲避,他要大方地展示自己的真诚,以此来给虞京臣更多的信任。   “我之所以到今天才回应你,是因为我不想被感动或歉疚影响自己的判断。我是个很冷酷的人,如果我不喜欢你,你就算为我做了再多,再喜欢我,我也不可能接受你。”   虞京臣的心跳骤然失控。   “基于我对你的欣赏和崇拜,抹去那层不客观、不如实的主观印象,我现在对你有了更详细、更真实的理解和看法。虽然可能会让你骄傲,但我必须要坦诚:你很吸引我,真的。”傅延乐笑了笑,“这是真正的、自由的、有理智的我对虞京臣的想法。”   虞京臣伸手按住傅延乐的后颈,与他额头相对,鼻尖相抵,呼吸都紊乱地拥抱在一起。   “我喜欢你送给我的花,喜欢你对我的每一句关心,也喜欢你的亲近。”傅延乐与他鼻尖相抵,“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和你对视的下一秒也许还会心跳加速,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想起你的时候,我会/硬。”   他的话坦诚又直接,脸却害羞得泛红。   虞京臣口干舌燥,呼吸急促了起来。   “所以,请你相信我的每一句话。你的底气并非来自我对你的歉疚和感动,而是你自己。”   傅延乐伸手抱住虞京臣。   “你是虞京臣,你有足够的魅力吸引我,我也完全有理由喜欢你。我希望你不要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我希望我们都可以被彼此公平的对待。我想认真地回应你的感情,并主动给予我的感情,请你不要一味迁就我,压抑自己,更不要盲目高看我而自我毁灭。”   虞京臣猛地抱紧了傅延乐,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急切地呼吸起来。   傅延乐没有把被勒紧的那点疼痛放在眼里,他轻轻地拍着虞京臣的背。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和苏风遥的那段经历看成一段恋情,毕竟那时候的傅延乐不是真正的我,做的事也不是我会做的事,但我确实因此如鲠在喉。所以比起‘初恋’这样的形容词,我还是觉得这样说更合适。”   他偏头亲了亲虞京臣发红的耳朵,说:“我只真正的被你所吸引,只纯粹的和你谈恋爱。我有完整的理智,我愿意无条件的给予你信任,给你得到我的机会。臣哥,你要不要当我男朋友?”   “要!”虞京臣说,“我、我要。”   傅延乐笑了一声,趁机问:“所以你妈妈催婚什么的都是假的吧?你故意借机套我?”   “是。”虞京臣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放松手臂的力气,懊恼地替傅延乐揉腰。   “陆老爷子的寿宴,我是奔着你去的。我知道你喜欢在露台待着,所以特意要求了临近的休息室。屋内有廊道的监控屏幕,你和陆明鹤说的话我都能听见。”虞京臣忍不住笑了一声,颇为自嘲。   “其实当时我并不以为你真的要和苏风遥断干净,我以为你只是在说气话,但我还是忍不住打开了门,假装被你撞见。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傅延乐的抗拒。   曾经很久,傅延乐都是见到他就走,或者干脆当看不见。   “我还是很怕面对你的疏离和抗拒,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和我说话。”虞京臣回想那晚的情景,“我感觉你不一样了,或者说你是突然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在遇见苏风遥以前。我开始狂喜,虽然我没有足够的依据和自信,但我还是提出了请求。”   傅延乐压住心中的酸涩,佯装好奇地问:“那你当时不怕我不跟你合作啊?”   “当然怕,而且在我的设想里,你一定会拒绝我。”虞京臣揉了揉傅延乐的下巴,“不过我又想,拒绝就拒绝吧,反正你总是在拒绝我。如果有那么0.1的可能,你因为和苏风遥赌气而接受合作,那就当我是个穷鬼,脚边平空多出箱金子吧。”   “如果【傅延乐】因为和苏风遥赌气而答应你,和你协议结婚,那你肯定很快就会被单方面违约啊!”傅延乐怒其不争地踹了他一脚,“你怎么这么笨啊!烦死了烦死了!我好气啊,把苏风遥找出来打一顿吧!”   “别提他,骂他也不可以。”虞京臣说,“延乐,我不喜欢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吃醋,对吗?”   “当然。”   傅延乐奖励似的亲了亲他因为紧张而微皱的眉毛。   “臣哥,请不要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小傅:一对早就戴上婚戒却现在才真正脱单的男人。 第43章 漠视报复   第二天, 傅延乐乘坐飞机飞往北城,管家则因为晚订票,没能搭上同一班飞机。傅延乐独自在飞机上睡了俩小时,下地时无缝衔接节目组派来接往酒店的专车。   车门一开, 孟辛秋和顾霁明同时看来, 傅延乐通通无视, 上车关门。   副手示意司机开车, 转头给傅延乐递了颗奶糖,“别人送我儿子的,我偷吃了几颗,味道真不错。”   “谢了。”傅延乐剥开糖纸,含着雪白的酸奶糖,在嘴里滚了两圈。   副手说:“碗碗、小安还有林老师, 他们因为工作安排,要晚些才能过来, 我们先去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延乐,今晚可以早点休息, 明天中午十二点出发录制。”   “知道了。”傅延乐打开手机,发现俩臭弟弟正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垢:【宋老师太牛了, 我接不住他的戏,丢脸死了!同样都是演员,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我还是科班的……(泪目)】   碗碗:【败给宋老师, 不丢人。方导能为了你刚华英, 宋老师也对你没意见, 这就说明你就是他们心中的不二人选!奥利给!(小仓鼠加油)】   垢:【真的, 你不知道宋老师的压迫感!明明话很少, 也不凶, 就那么清清冷冷地站在我身边,我他妈就觉得膝盖软。】   垢:【刚才我和宋老师对戏,一场戏对了八次,八次!然后方导就说让我去旁边冷静一下。真的,我不好意思再看宋老师了,我就是个废物,是我连累他不能下班!(上吊)】   碗碗:【不要紧张,影响发挥!心态放平点,你不是不行,你就是太紧张了,不能进入情绪。(小仓鼠摸头)】   傅延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打字:【说你是小废物你还不承认?再过不了,宋雪檐都得后悔给你签名了。方昼寂还为了你刚华英,简直是瞎眼,不如就让林青瞳演呢。(比心)】   傅延乐等了十秒。   垢:【我擦!傅延乐你个心如蛇蝎的,你说话比眼镜蛇还毒!】   垢:【你他妈现在在哪呢?我要安排人去泼你屎,兜头泼!】   垢:【敢说我不如林青瞳,我他妈就是比他好,所以才能得到这个角色!姓傅的,你给我等着!老子必让你刮目相看,去试戏了!】   傅延乐嘴角微扬。   碗碗:【致敬一生要强的男人!对了,延乐,你说明天小安遇见林青瞳,会不会很尴尬?】   傅延乐回复:【光明正大靠本事赢得角色的人凭什么尴尬?】   碗碗:【也对,我去拍摄了,告辞!(飞奔-跪.gif)】   傅延乐退出群聊,想了想,又打开虞京臣的聊天界面,上面还显示着他们在他上飞机前的聊天记录。   臣哥:【注意安全,到了给我说一声。】   【知道了,好好工作,注意身体健康。(敲教鞭)】   臣哥:【知道了。(记小本本)】   傅延乐压下嘴角的弧度,揣回手机,伸手将椅背往后调,然后墨镜一扣,毛毯一搭,安然入睡。   “……”   顾霁明收回眼神,烦躁地抹了把头发。他伸手掏出烟盒,下一秒反应过来现在还在车上,又不得不将烟盒塞了回去。   余光一瞥,孟辛秋竟然也在看傅延乐,而且眼神还很复杂?!   什么情况!   *   一小时后,傅延乐睡眼惺忪的下了车,身上还裹着小毛毯,游神似的跟在副手的屁/股后面,搭乘电梯上了顶楼。   副手分发房卡,离开时说:“三位老师早点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在群里说一声就成。”   傅延乐打了声呵欠,转身开门。   “延乐。”孟辛秋走到傅延乐身后,“我有话想跟你说,我们聊聊吧。”   傅延乐还没来得及说话,顾霁明也凑上前,“巧了。”他语气冷然,“我也有话要和延乐哥说,孟老师,你行个方便。”   孟辛秋寸步不让,“先来后到。”   顾霁明顶了顶腮,“可惜延乐哥好像并不想搭理你。”   孟辛秋眉目冷淡,“你也不比我讨喜。”   顾霁明脸色一变,“你——”   “停。”傅延乐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真心觉得这两男的一点都没b数。如果是虞京臣,现在一定不会在他面前哔哔,打扰他休息。   不对,虞京臣的优点和分寸根本不需要靠别人来衬托,他们也不配和虞京臣相提并论。   傅延乐转头,靠着房门抱臂,眼皮耷拉,“别争了,一起来。”   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机会,顾霁明也懒得再顾忌孟辛秋了,率先说:“你为什么拉黑我?”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孟辛秋顿了顿,语气忧虑,“延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傅延乐说:“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那根本不需要假惺惺的来问我。如果你们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何必计较原因?二位也不差我这个一个微信好友吧。”   孟辛秋上前一步,语气笃定,“延乐,你知道了,是吗?”   顾霁明闻言心里一跳。   “是。”傅延乐抬眼,直视两人,“所以我能和你们维持表面和平,已经是用尽了所有的风度。”   刚重生时,他的确一心想着报复主角团,可是时间久了,他又想:其实大家都只是被既定好的人偶而已,只是有些人偶是主角命,只能当炮灰。   撤除对苏家和苏风遥的帮助,是因为不管从利益角度还是其他角度出发,他都没有丝毫理由去浪费这笔钱和资源。苏家本就是强弩之末,没了他,很快就会倒下,只要苏风遥不再作死,他不会赶尽杀绝。   对林青瞳冷淡,则是因为这具原身是傅家的私生子,而穿过来的芯子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现在的林青瞳当然可以继续完成自己的心愿,但他不会听之任之,最后的结果自然也是各凭本事。   至于眼前这俩……   傅延乐说:“有些话不必说,否则骗人的,被骗的,都会面上无光。综艺录制结束后,我们不会再有别的合作,以后就是陌生人。以前种种,既然都是假的,你们应该比我更无所谓吧。”   “无所谓?”顾霁明抓住傅延乐的手臂,将人抵在门上,“我骗了你,你应该伤心生气,应该来质问我!以前有不长眼的人得罪了你,你都会当场让他们付出代价,怎么到了我,你就这么大度了!”   傅延乐微微皱眉,语气平淡,“因为你不配。”   要想日子过得美,就得尽量剔除一切浪费情绪的存在。有仇报仇可以抵消他的郁闷,网上怼黑粉可以获得快乐,可是刻意的报复主角团,只会加深他的负面情绪,让他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何况有时候,漠视就是最大的报复。   顾霁明心脏皱缩,好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拢了一把。这感觉很奇怪,就像小腿抽筋,疼痛不明显,但就是难捱。   “傅延乐。”他咬牙切齿,又心生慌乱,“你敢再说一次!”   傅延乐看着他,突然嗤笑一声,“手机拿出来,点开录音。”   “什么?”顾霁明没反应过来,见傅延乐满脸不耐,下意识地就照做了。   傅延乐伸手按下录音键,脑袋凑近,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不配。”   随后,他用力挣开顾霁明的挟制,揉着手腕,“想听就回去听。如果孟老师也要需求,你们可以互相传阅。慢走,不送。”   不等两人回应,傅延乐刷卡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砰!”   顾霁明被门风甩了一脸,忍不住骂了声“操”,他点了根烟,低着头吸了大半根,才转头看向孟辛秋。   两人一个是演员,一个是爱豆,之前本来就没什么交集,上回还因为林青瞳动了手,所以从那之后再见面,都是皮笑肉不笑,互看不顺眼。   “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病相怜了。”顾霁明说。   孟辛秋拧眉,“我们早就同病相怜了。”   顾霁明一愣,随即恍然。   是!他们都是被林青瞳绿过的男人!都是林青瞳的备用品!   “操!”顾霁明拿出手机,气愤打字:【把苏风遥打一顿!】   某不知名打手18小时超长待机,随时待命:【顾少,苏风遥昨晚才被打了一顿。】   “什么?”顾霁明看向孟辛秋,“你打苏风遥了?”   孟辛秋因为这个名字而冷了脸色,却摇头说:“没有。”   那是谁?顾霁明将烟蒂摁进烟灰桶里,心想苏风遥这孙子仇家还挺多。   他想了想,打字:【那提前预约下一顿吧,可持续发展。】   不知名打手在千里之外肃然起敬:【好的!】   *   “京臣,来一根,朋友送的。”   燕昭明将雪茄盒放在虞京臣面前,伸手往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一晚上都恍恍惚惚的?”   “没什么,想个人。”虞京臣回神,瞥了眼一排雪茄,“我不抽。”   燕昭明也不强求,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我听你妈说,你最近和傅家那小子?”   虞京臣端起茶,润了润嗓,“他现在也是你外甥。”   燕昭明往后靠到椅背上,“这怎么就突然看上了?”   虞京臣摩挲着杯身的刻纹,说:“看上很多年了。”   “那你真是没出息,一点都没遗传到你妈和你舅舅我的风范。”燕昭明伸手绕着面前的烟圈,“不过现在怎样无所谓,要让他以后都对你言听计从、喜欢得不得了才是正事,要不要我传你几招?”   “不用,我自有分寸。”虞京臣瞥了眼腕表,起身说,“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免得舅妈闹你。”   “我就喜欢她闹我,这叫情趣。”燕昭明几步上前,哥俩好的搭住虞京臣的肩膀,“我问你。”   虞京臣“嗯”了一声,听燕昭明在他耳边笑得混不正经。   “你和他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沉默.jpg 第44章 浑浊晚夜   傅延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 门外已经没有了声响。他爬进被子里,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这个点,应该没有忙工作了吧?”傅延乐翻身再翻身, 想起之前看的一个恋爱帖。   帖子上说谈恋爱时可以给对方打电话, 既可以保持联系、维持热度, 又可以增加双方的信任度, 这个行为的专业术语叫“煲电话粥”。听说有些情侣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和虞京臣当然不能打这么久,毕竟明天都有工作。   傅延乐伸腿,将双脚处的被子抬起、往里一卷,将自己裹成了蚕蛹,然后给虞京臣打了个视频电话。   随着一声提示音, 对方几乎是秒接。   虞京臣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傅延乐凑近了些, 笑着说:“晚上好。”   “晚上好。”虞京臣用指头戳了戳屏幕,“延乐, 别离得太近,注意保护眼睛。”   “好吧。”傅延乐听话地离远了些, 眼神在虞京臣的锁骨边转了转,那上面还留有水滴。   “你刚刚才洗澡吗?我也是,之前在和安时垢他们打群聊电话。”   “晚上和舅舅出去坐了会儿, 不久前才回来。”虞京臣语气温和, 在夜晚中显得沉静而温柔, “他还提起你了。”   傅延乐翻了个身, 说:“提就提嘛, 我觉得我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嗯, 我也觉得。”虞京臣认真地看着屏幕里的傅延乐。   因为侧身躺的姿势,傅延乐侧脸被挤压出一小堆肉,嘴巴也鼓起,衬得他眉眼乌亮,像团精致可爱的小雪人。虞京臣不敢太明显,只能将意图都藏进眼神里,隔着屏幕抚摸傅延乐的脸。   这眼神实在灼热,傅延乐笑眯眯地戳穿,“你是不是在觊觎我的美貌?”   虞京臣轻笑,说:“延乐这么大度,我当然要趁机多觊觎几下。”   傅延乐抿了抿嘴巴,说:“臣哥,你也上/床嘛,我们躺着,我给你讲一个睡前小故事,然后一起睡觉,好不好?”   “……好。”虞京臣听话地照做,也学着傅延乐侧身而躺。   傅延乐想了想,说:“我刚到陆家的时候,还挺怕生的。虽然我内心极度渴望从此不回傅家,就算在陆家寄人篱下也好,但总归是陌生环境,我和陆家也没有血缘亲戚关系,所以刚去的时候都收敛着性子。老爷子从不说肉麻的话,甚至有时候还很凶,但他对我特别好,和陆明鹤没什么两样。”   “嗯。”虞京臣专注地聆听。   “我那时候年纪小,没本事,也没几个钱,心里总想着要报答他。他呢,喜欢花鸟鱼虫,那时候刚养着一只小鹦鹉,特别喜欢。有一次他有事出门,得大半个月才回来,我就想着要帮他照顾好这只鹦鹉,给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虞京臣听着,说:“是不是闯祸了?”   傅延乐挠了挠头,“是啊。我在饲养之前没有查资料、做准备,喂食错误,让小鹦鹉得了食囊炎,去世了。当时我又心虚又怕,怕老爷子回来之后觉得我不乖,把我赶回傅家,所以我就瞒着,可是负责给小鹦鹉喂食的佣人也很害怕。”   “你不敢承认错误,也不想把责任叩到别人头上。”虞京臣说,“那你是怎么做的?让我听听,延乐小时候笨不笨。”   “我太纠结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恍恍惚惚了好久,被陆明鹤给发现了。于是我更害怕了!”傅延乐在被子里蹦了一下,竭力传达自己当时的害怕,“自从我进了陆家,陆明鹤就一直坑我和他一起挨骂挨打,当时我就觉得我要完蛋了,陆明鹤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是没想到等老爷子回来,开始追究过错的时候,他竟然帮我扛锅了。”   傅延乐搓了把脸,笑着说:“老爷子追了他一马路,他都被打哭了,但是也没把我供出来。起初我觉得松了口气,可是后来越来越难受,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虞京臣说:“所以你还是选择坦白了。”   “我写了好大一封信,内容集感谢、承认错误、道歉、欠条为一体,偷偷塞到了老爷子的枕头底下,然后从陆家拿了颗熟鸡蛋,一盒牛奶,穿着我之前的那套旧衣服,走了。”   傅延乐还能想起那天他一个人孤独的影子,简直是小小的身体,大大的颓废。   “我外公外婆并不同意妈妈嫁给傅升,妈妈嫁人之后,两边的关系就断了。因为妈妈去世,外公外婆对傅升是恨之入骨,对我也没什么好脸,所以我当时根本没人可以投靠,我更不想回傅家。”   傅延乐叹了口气,语气可怜巴巴的。   “我当时想了挺多路子的,要么去孤儿院,要么去撂摊卖艺,维持生计。但是没等我走出多远,老爷子就冲过来把我提溜起来了,边骂边打我屁/股,说我是个白眼狼,我哭得可凶了。”   傅延乐耷拉着眼皮。   “但他把我抗在肩上,又领回家了。没等多久,我们就搬了家,搬到离傅家很远的地方。我和陆明鹤一起上学,一起下学,总有人问我们是不是亲兄弟,我们谁都不否认,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亲兄弟,只是一个和爸爸姓,一个和妈妈姓。”   虞京臣说:“你和他们有缘分,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有一次,陆明鹤他爸妈来家里吃饭,看见我挺不高兴的。他们当着我的面说老爷子是给别人养儿子,把一个外人养在家里,实在是不像话,还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傅升不是好东西,我也好不到哪去。”   傅延乐揉了揉鼻子。   “我当然不好说话,埋头啃鸡腿,但耳朵越来越烫。”   虞京臣的心被拧紧,哑声说:“听说陆老爷子和这对晚辈并不亲近。”   “这对夫妇心性不正,贪功冒进,本事不大,野心不小,就想着等老爷子走了,他们好继承家产。老爷子早就对他们失望了,又怕他们教坏陆明鹤,所以一直把陆明鹤带在身边养。”   傅延乐翻身侧趴着。   “当时,老爷子拍桌痛骂,把两人赶了出去。我永远记得他那天说的话。”   傅延乐垂眼,遮住微红,“他说,他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孙子。”   虞京臣伸手,隔着屏幕去摸傅延乐泛红的眼,“延乐,别哭。”   “这个我也控制不住。”傅延乐吸了吸鼻子,“他们对我的好,我是一辈子也偿不清的。要是没有老爷子,你说不定就遇不见我了。”   “所以我也很感激他们。”虞京臣说,“但是延乐,我想陆老爷子并不想让你报答或偿还什么,只要你身体健康、平安顺遂再喜悦满足,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了。”   傅延乐说:“那我会努力做好的!”   “我也会竭力帮你。”虞京臣凑近屏幕,隔着尽在咫尺的空气和相隔千里的距离,轻吻傅延乐的鼻尖。   “延乐,请你永远开心。”   傅延乐怔怔地看着虞京臣的眼睛,眼前的屏幕好像化成了空气,虞京臣就在身旁,与他四目相对。他甚至可以想象虞京臣的呼吸和味道,还有这记轻吻落在鼻尖时,他内心的颤动。   冰冷的屏幕挡不住虞京臣的温柔。   傅延乐舔了舔唇缝,突然说:“臣哥,我/硬/了。”   空气在两人的耳边沉默。   不知过了多少个一秒,虞京臣低声问:“延乐不喜欢穿着裤子睡觉,对吗?”   “……对。”傅延乐小声说,“我穿睡袍。”   虞京臣眉眼中的温和撕破了一道,欲/色从裂缝中挤出,“那延乐会不会听我的话?”   “会、会吧。”傅延乐有些结巴,“会的。”   “脱/下它,跟我一起,好吗?”虞京臣声音哑然,尾音尖上的钩子无声地打着圈,“延乐,听话。”   傅延乐的耳朵好痒,他被羞赧打偏了脸,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屏幕里的虞京臣。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含了春,泛了红,狭长的眼皮垂着,黝黑的瞳中黑浪翻涌,试图将自己和他都溺闭。   这简直要命。   傅延乐的手好像被套上了红色的傀儡线,听话地去到该去的地方。小片的布料从腿/间滑落,狼狈地挂在脚/腕上,他轻轻闭眼,抬脚将它甩开了。   稀稀疏疏的摩/擦声在两人耳边来回地响。   时间在浑浊中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虞京臣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延乐好乖。”   傅延乐仰着头,说不出话来。   头顶的光开始分散,打在他脸上,像白色神明的斥骂,他因此羞/臊不堪,只能闭上眼逃避,可虞京臣的呼吸还在耳边放肆,透明无色的丝线穿过他的耳,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挠了个遍。   他开始颤抖。   “你知道吗,延乐。今晚舅舅问我,有没有和你做/过?”   虞京臣比傅延乐贪婪。他不愿意闭眼,更想将傅延乐在此时此刻的所有表情都记录在脑海里。所以他睁着眼,被傅延乐脸上的热和红熏得下/腹紧绷,尾椎酥/麻。   傅延乐没有接话,他的手腕开始泛酸。   “我说没有。”虞京臣仰头,急促地吸了口气,“他说我没出息。”   傅延乐喉间溢出气音,另一只手中的手机无力地砸在枕边。   “我没有办法反驳。”虞京臣的脖子红了一大片,“我想这对我来说是犯禁,光是想象,就已经是冒犯了心中神祇,该被天打雷劈。”   耳边只留下双双失控的呼吸。   傅延乐喉间干哑,偏头说:“没关系。”   他松开潮/湿的手心。   “神祇今夜也为你犯禁。”   作者有话要说:   啊! 第45章 我宣你喔   酒店门铃声响起来就没完没了, 比午夜催魂铃还急切,傅延乐却不急不慢地刷完牙,才从浴室出去。   唐宛白手里捧着热奶茶,等门一开就说:“当当当!你的午安天使已上线!延乐, 喝奶茶!”   “谢谢。”傅延乐让开门, 让几人进门。   副手说:“延乐, 这一期本来是户外录制, 但是外面的雨实在下得太大了,而且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停,所以节目组临时调整,本期在户内录制。还是十二点,节目组会派专车来接大家。”   “下雨了?”傅延乐摇起窗帘,果然见玻璃窗外一片雾蒙。   “昨晚半夜就在下了。”安时垢躺在懒人沙发上, “刚好,这大冷天的, 我一点都不想在户外录制。”   副手朝傅延乐说:“延乐,我叫化妆师进来给你们化妆?”   傅延乐含着吸管, 有些艰难地吸上一口芋泥,转头看向副手。   【你觉得老子这颜值这状态需要化妆吗?】   副手轻易从他的脸上解读出这句话。   “好吧。”副手无从辩驳, 转头看向另外两人。   “我也不化了,懒得卸。”安时垢说。   唐宛白摸出随身小圆镜,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脸, 微微拧眉, “我涂个防晒和妆前乳吧, 再遮遮黑眼圈。”   “我也要涂个防晒霜, 不过我自己带了。”傅延乐抱着奶茶坐到唐宛白身边, 伸手捏起他的下巴, 仔细端详了几秒,“你这黑眼圈都能化身小蝌蚪了,晚上做什么好事去了?”   “啊?我就是看看剪辑视频……”唐宛白根本不敢说自己每晚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仔仔细细地研读《傅延乐的cp修罗场文学》且弥足深陷、不可自拔。   作为一只颜狗,他快乐!   作为一只知道傅延乐已经有男人的颜狗,他痛苦且快乐!   “好吧。”傅延乐收回手,又吸了一大口。   副手往外走,“那行,你们先准备着,我去叫化妆师进来。”   床尾的手机发出声响,傅延乐懒得下地,双膝跪在沙发上,伏着腰伸手,十分艰难地将手机摸到手里。   途中衣服上挪,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腰身。唐宛白色/心大起,快速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腹肌。   傅延乐反手将唐宛白的头按进沙发窝里,打开手机一看。   臣哥:【早上赖床,没吃早饭?】   傅延乐暗骂管家真是个告状精,回复道:【起晚了嘛,因为昨晚睡得晚啊。至于为什么睡得晚,你不知道吗?(小熊猫闻竹子.gif)】   臣哥:【那为什么我可以照常起来?(大熊敲你脑袋.gif)】   傅延乐将奶茶放在一边,双手打字:【因为你最牛皮惹!虞京臣,我宣你喔~(小兔子钢管舞.gif)】   臣哥:【我宣你喔是什么意思?】   【自己研究!(告辞)】傅延乐回复完就将手机放到一边,嗷呜着伸了个懒腰。   “化妆师来了。”化妆师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管家。   管家将手中的纸袋子放在矮桌上,说:“我看酒店的菜单上没有你喜欢吃的菜品,所以去外面的饭馆打包了一些。”   “谢谢峤哥。”傅延乐瞬间跪倒在桌边的地毯上,“峤哥,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管家伸手,将软垫放在傅延乐的腿边。   傅延乐听话地抬起膝盖,重新跪在了软垫上,转头招呼旁边量具活尸,“你们吃了没?”   唐宛白独占沙发,闭着眼任化妆师在他的脸上戳戳按按,“我吃了,不用管我。”   “我没吃。”安时垢凑到傅延乐身边,狗嗅骨头似的,“真香,给你一个讨好我的机会。”   傅延乐懒得和弱智小废物计较,将白米饭和筷子放在安时垢面前,说:“我还没怎么来过北城呢。”   “我经常来,不过都是工作。”安时垢喝了口玉米奶汤,被浓郁的奶汤糊住了脑子,瞬间化为干饭人,埋头快速扫荡。   傅延乐也不甘示弱,专心致志地解决着眼前的爆炒虾仁。作为一个不吃其他的海鲜河鲜,只吃鱼虾的懒惰人士,不用剥壳的虾仁和不用剔刺的鱼类简直是他的最爱之一。   唐宛白闭着眼,伸手按住蠢蠢欲动的胃,善意地提醒:“小安,别忘了方导说的保持身材哦。”   按照《险象》中的角色人设和剧情要求,安时垢需要保持偏干瘦的体形状态,因此一确定接到角色,他的经纪人便要求他开始减脂。早上一份全糖大杯奶茶,已经是罪大恶极……   理智和欲/望在脑海中极限拉扯了大概十秒,安时垢握着筷子的手再度直奔面前的一道糖醋鱼块,表情是成年男人的稳重,言辞是有为之人的冷静。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   “一次的放纵,需要十次的压抑才能偿还,可悲可怜。”傅延乐做作地叹了口气,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   吃完饭后,傅延乐快速地将自己打扮成保暖娃娃,小心翼翼地给全脸抹上防晒霜,然后戴上围巾手套。   安时垢凑上去,有些嫌弃地扯了扯他帽子上的狗耳朵,“这还没过年呢,你就穿成这样,等过年咋办?”   “过年必需的装备——羽绒服、雪地靴、高帮毛绒拖、耳罩都还没出场呢。”傅延乐转身背上巨型保温杯,“走了。”   几人搭乘电梯下到停车场。顾霁明正靠在车尾,听见傅延乐的声音后立刻站直身子,却见傅延乐一手搭一个,和唐宛白、安时垢亲亲热热地走了出来。   三人边走边打闹,完全看不出刚认识不久。   顾霁明放在兜里的双手不自知地握成拳头,想起以前他去找傅延乐玩的时候,对方也会这么亲密地和他挨在一起。可是现在,站在傅延乐身边的人全都变了,而傅延乐已经拒绝他的靠近。   傅延乐正在和安时垢练习对骂,唐宛白充当裁判,时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咯咯咯”。眼看着就要走到车前,唐宛白随意地抬头一瞥,正好看见顾霁明直勾勾的眼神。   咦!   他连忙收回眼神,状若无意地看了眼正和安时垢交流《不含国粹的骂人文学》的傅延乐,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可能是那些修罗场cp剪辑看得太多了吧,唐宛白想。否则为什么他真的觉得顾霁明的眼神里含着三分委屈三分嫉妒两分幽怨两分难过和九十分不知所措呢?   三人经过车身时,安时垢已经沉迷在傅学之中,唐宛白还在认真地分析顾霁明的眼神,愣是纷纷视若无物,掠过顾霁明上了车。   “……”顾霁明略微僵硬地看着后座车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差点将牙齿咬碎。   孟辛秋见状升起车窗,垂眸呼了口气。他比顾霁明多活了几年,性子也更加沉稳。傅延乐的抗拒和冷淡那么明显,他就算心中再躁动,也知道此时不能操之过急。   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现在的傅延乐显然已经变回了最早的那个傅延乐,他不再喜欢苏风遥,不再依赖他这个“孟学长”,而且因为之前的记忆,对他们都心怀怨怼。比起冲动地一味凑上去,不如温水煮青蛙,慢慢地改变傅延乐对他的不好的印象。   “……辛秋哥。”一旁的林青瞳面露不解,“你怎么突然发起呆了?”   林青瞳就坐在旁边,怎么可能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孟辛秋暗自嗤笑,说:“没什么。”   “哦。”林青瞳转头,牙齿刺得唇肉微疼。   这段时间以来,顾霁明和孟辛秋对他的态度越发冷淡,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刚才他们俩看傅延乐的眼神更是让他不安。   好像自从陆家寿宴开始,一切就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而去。   傅延乐性情大变,不仅不再舔着苏风遥,还毫不犹豫地撤销了对苏家的资助。   苏家本就是苟延残喘,现在更是被有意讨好傅延乐的各方玩弄于手掌心,苏家最后的那栋别墅也在前几天被拍卖了出去。苏风遥他爸还在牢里,不知近况,苏风遥他妈带着小女儿投奔母家老家,这种情况下,苏家想要东山再起,基本上是白日做梦。   再说苏风遥,最近回复他消息的速度越来越慢,不知是忙着前途,还是怕了傅延乐,想要和他保持关系。其实苏风遥暂且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比起他,林青瞳更在乎孟辛秋和顾霁明。可是现在这两人不仅对他冷了态度,还似乎对傅延乐上了心……   林青瞳伸手按了按闷疼的太阳穴,心生急躁。   毕竟他不只是感情线进展得不顺利。   韩东凌提前解约后,公司立刻就派了新的经纪人给他,但是新经纪处处不如韩东凌。他本来笃定各大经纪公司都不会再要韩东凌这么个刺头,到处碰壁后,韩东凌自然会乖乖回来,但万万没想到韩东凌根本就没有向任何公司投递简历,而是真的开了个小店,认真筹备贴膜事业了。   失了韩东凌的臂助,他最近简直是处处不顺心。不仅没有拿下奢侈品手表的代言,甚至还丢了《险象》的男主。   而反观傅延乐。   不仅性格恢复如常,在上了星途之后更是热度暴涨,听说还有奢侈品方看中了傅延乐,打算找他代言。傅延乐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傅家继承者,手里握着大额股份和遗产,背后还站着陆家这座大山。   林青瞳越想越觉得心脏疼,忍不住后仰靠背。   照这么下去,他岂不是在哪里都斗不过傅延乐?   主角败给炮灰,这合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 第46章 谁是卧底   导演坐在镜头后面, 头顶傅延乐同款毛线帽,手戴机车皮质手套,被空调吹得浑身飘飘然。他手边架着平板,正是星动的直播间, 此时已经被急速赶来的粉丝和网友热情刷屏。   随着录制地的大门被推开, 首先进入直播镜头的是孟辛秋和顾霁明。   孟辛秋一向喜欢舒适的装扮, 这次也是一身灰色的大衣外套, 配上宽松的拖地裤。比起他,顾霁明显然更加外放,一身机车风既酷且拽,右耳挂了刻着“trouble”的竖形银牌,同色的细链尾巴被钉在耳骨。   林青瞳紧随两人。他对外的人设是温柔清纯,造型也一直向人设靠拢。比如今天的白色休闲西装外套和顺毛短发, 乍一看中规中矩,但西装袖摆和肩颈处的刺绣, 细看却很精致。   最后三人则呈螃蟹姿态,坚强地一起挤入门内。   唐宛白身穿浅紫色的呢子外套, 头上顶着傅延乐友情赞助的白色毛线帽,整个人像团可爱的毛绒团子。安时垢则穿了件黑色金丝绒外套, 胸前挂着双圈粗银链,头发被往后梳成大人模样,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   傅延乐被两人夹在中间, 脚步艰难地朝不远处的座位走去, 帽子上的狗耳朵跟随他的步伐, 颠颠地来回摇晃。   【擦了!又是被哥哥们用美貌一箭穿心的一天!】   【好家伙, 有没有姐妹扒一下傅延乐的保暖装备, 我动心了!】   【我的“垢傅白貌美如花”又黏黏糊糊地挨在一起啊啊!碗碗头上的帽子还是小傅同款!】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某乐的呢?头上的白色铭牌和小傅之前那顶同款帽子一模一样!】   【只有我发现小顾和孟老师都在偷看小傅吗!什么情况!磕死我了!】   【前面别给网红贴金了好吗?正常的眼神流动而已, 】   【开始了开始了,傅粉在给自家哥哥打造万人迷的人设了,抱起我家哥哥连夜上火车!】   ……   “欢迎各位嘉宾来到我们的星动小屋,虽然是临时滴!”导演拿着耳麦,扫视全场,“今天我们将采用全程直播的方式来录制第三期。本期呢,也没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而是要让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全程参与进来,和我们的嘉宾们一起愉快的玩耍!”   “哦?”唐宛白乖巧地充当话搭子,“此话怎讲?”   “首先,我们将把六位嘉宾分成三组,分组方式就是最原始、最公平、最高效的——手心手背!”导演微微一笑,“现在开始了啊,延乐来喊口令吧。”   “好的。”傅延乐乖乖上任,“手心手背——”   第一局,混乱。   “狼心狗肺——”   第二局,无果。   “给你爹跪——”   “擦!你占谁便宜呢!”安时垢怒吼。   傅延乐笑眯眯地说:“有分了有分啊,出手背的成为一组。”   安时垢顺着另一只手背看,和唐宛白四目相对,成为一组。   【擦!傅延乐你一天不押韵你不快乐对吗?】   【救命,不要让傅和林成一组好吗?我真的会抠出一座欢天喜地七仙女同款天庭!】   ……   傅延乐说:“再来,手心手背——”   第一局,四个手背。   “给你爷飞——”   第二局,林青瞳和傅延乐出了手心,成为一组。剩下的顾霁明和孟辛秋自动成为一组。   【救命……救命……】   【我苦苦祈求,这一天还是到了!】   【碰瓷的和被碰瓷的撞在一块,谁比较尴尬呢嘻嘻嘻。】   【当然是谁丑谁尴尬呀嘻嘻嘻。小傅一看就不在意,反观林青瞳,刚刚有一秒的镜头可以看出他很尴尬呢嘻嘻嘻。】   【我磕大七角的,顾霁明和孟辛秋这一组才他妈是情敌组吧!】   ……   导演微妙一笑,说:“分成一组的队员请加油哦,最后游戏积分最少的那一组,必须一起承担惩罚——发一张丑照到微博且不允许删除(合照)!好,现在请大家按照分组坐到座位上。”   镜头一动,观众可以看见三个呈三角形的双人沙发。   导演:“我们将进行三轮游戏,游戏内容由直播间的大家来提供。我们会随机截取弹幕,哪一个游戏被截取到,我们就玩哪个,只要可以播,什么游戏都可以!”   安时垢说:“导演你在搞事情!”   “我只是给大家提供了搞事情的机会,能不能搞中,就看直播间内各位的运气了!”   导演一脸正直。   “什么老鹰抓小鸡扳手腕啊都别来,给我放开了整!另外每轮游戏结束,我们将随机进行弹幕抽奖,被抽中的朋友可以挑选一位嘉宾,为你送出一份小礼品。现在,请工作人员将直播间投放到大屏,弹幕可以刷起来,倒数三个数,准点截屏。”   “一——二——三!”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被截取的屏幕上写着:   【盲人摸象!】   【求求你画我猜!】   【谁是卧底!】   【真心话大冒险啊啊啊!】   【嘴对嘴传纸片!】   【歌曲接龙!】   而被截取的弹幕是【谁是卧底!】   “哎呀,漏掉了更刺激的游戏哦。”导演转头示意工作人员准备,语气贱兮兮的,“下一轮,大家努力!”   很快,工作人员就将写了词语的卡片分发到众人手中。   “这个游戏的规则大家应该都清楚吧?规定最后三人中只要有卧底,就算卧底胜利。最后的获胜方积一分,然后组内统计。”导演说,“由于大家都不知道组员的卡片内容,所以不要为了让组员留下就偏心掩护哦,小心掩护了卧底。现在,我们从延乐这里开始第一轮的描述。”   傅延乐看了眼自己的卡片,是【初吻】。容易混淆的方向可能是“初”代表的第一次,还是和爱情相关的,也可能是和“吻”相关的亲密内容。   他想了想,说:“可能是快乐的。”   林青瞳看了眼手中的卡片,迟疑地说:“让人记忆犹新。”   唐宛白捧着脸,说:“每个人做这件事情的年纪不一。”   安时垢看了眼卡片,完全二丈摸不到头脑,只能凭感觉说:“可能是甜的?”   顾霁明单臂撑着沙发,“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觉。”   孟辛秋深思熟虑,谨慎地说:“不一定是美好的。”   导演说:“现在开始第一轮投票,谁先来?”   “我投孟老师,他有跟风嫌疑。”顾霁明毫不留情地指认队友,“延乐哥最先说‘可能是快乐的’,换句话说就是‘可能是不快乐’的,这和孟老师的‘不美好’很相近。”   “我投霁明。”孟辛秋淡定报复,“我觉得他的说法很奇怪,什么叫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觉?”   顾霁明反驳:“我的意思是,如果对象不同,那做起这件事来的感觉是不一样滴。比如如果——算了,再说暴露了。”   导演说:“好,现在是一比一。”   林青瞳笑着说:“那我投碗碗吧,我觉得他的说法有点太广泛了。”   安时垢还处在懵逼中,闻言说:“那我投乐,理由是我乐意。”   导演乐得看热闹,说:“那延乐呢?”   “我投孟老师吧。”傅延乐理直气壮,“我也觉得他在跟我的风!”   顾霁明闻言暗爽,用余光去看一旁的孟辛秋,却见孟辛秋直勾勾地看着傅延乐,看起来竟然还挺高兴的。   不是,人家都把你投出去了!你高兴什么?   导演说:“孟老师两票出局,游戏——继续!”   顾霁明说:“有些人会因为这个被爸妈骂。”   安时垢挠了挠头,说:“我不会。”   哦?唐宛白面露警惕,眼神在两人中间来回,分心说:“像酸梅汤。”   林青瞳想了想,说:“大部分人都对它有所期待。”   傅延乐说:“最完美的是把它交给值得喜欢的人。”   导演说:“好,第二轮投票开始!”   唐宛白率先说:“我投小安,他的回答一点都没有营养!”   顾霁明连忙跟票:“我也投时垢。”   林青瞳见状笑了笑,“那我也投小安吧。”   傅延乐嘻嘻:“垢,我乐意!”   导演宣布:“小安全票出局,游戏——继续!”   “肯定不是我!”安时垢拔地而起,路过傅延乐时将人往沙发靠椅边一塞,“助纣为虐!”   傅延乐一脚踹开他,伸手理了理狗头帽,一本正经地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久。”   【救命!我黄了,什么短啊久的?】   【小傅是在开车吧,你看他一本正经的,绝对是在憋坏!】   ……   林青瞳说:【对待它的时候会很紧张。】   唐宛白腼腆地说:【我还没有。】   傅延乐摸了摸下巴。已知唐宛白只在小学和女生谈过一个课间的恋爱,所以他的“我还没有”可以说是初吻还在,也可以说是初恋初/夜初婚……他回忆前两局的各种形容,渐渐有了猜测。   顾霁明瞥了眼正琢磨得认真的傅延乐,说:“如果和自己完成它的对像不好,那就应该立刻换一个!”   导演说:“好,最后一轮投票。如果本轮卧底出局,则卧底失败;如果卧底流局,则卧底胜利。”   傅延乐说:“投碗碗吧,跟某垢一样,没营养。”   安时垢见状立刻嘲讽唐宛白,“你活成了自己看不起的样子!”   “oh——no我也不知道该投谁了。”唐宛白一脸纠结,“大家说得都有道理。我想想啊,我投林老师吧,我觉得有些人可能不会紧张。”   林青瞳说:“那我只能投碗碗咯。”   顾霁明见状伸手,“biu”掉了唐宛白,说:“大家都有明确的阐述,只有碗碗没有。”   “好,碗碗三票出局,卧底——还在!”导演笑着说,“卧底是谁呢?”   傅延乐当即化身酒醉的蝴蝶,起身用翩跹的步伐在众人面前转过,绅士鞠躬,“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他展示卡片,“我是初吻,你们是初恋。”   “所以,”林青瞳开玩笑般地随意一问,“延乐的初吻是长还是短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乐:关你屁事,嘻嘻。   根据以往经验,为了以防万一,星期三的更新时间调整为凌晨零点和早上六点,星期四的更新时间依旧为下午六点和晚上九点。   啾~ 第47章 初吻记忆   林青瞳此话一出, 空气都静了静。   顾霁明瞥了眼满脸温柔的林青瞳,眼中掠过戾气。   就不该图什么可持续发展,苏风遥真尼玛欠打!   孟辛秋玩着手指上的骨戒链,眼神落在傅延乐脸上, 带着伪装出来的纯粹好奇, 可心里却闹翻了天。   林青瞳这一问, 傅延乐又会想起苏风遥, 他会难过吗?   安时垢可不知道林青瞳和傅延乐之间的那点恩怨往事,只直觉林青瞳这一问不像随意,反而别有居心,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居心是什么。   安时垢瞥了眼林青瞳,有些不客气地说:“林老师,你这是打听隐私啊?”   “我只是随意问问。”林青瞳闻言无措地偏头, 略显僵硬地勾起嘴角,“抱歉, 延乐。”   【瞳瞳不要道歉!问问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安时垢干嘛这么说话啊!】   【谁不知道傅延乐是被金主包的?初吻说不定就是金主霸霸呢,一想到那个画面, 咦~】   【只有我觉得林青瞳很茶吗?本来就是他先问的好吧,一个人演一出戏啊。】   【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啊,傅延乐自己玩不起, 别赖别人!】   【操!林粉能不能滚你丫360转去茅坑洗洗脑子啊, 你家哥哥的茶连小安这种钢铁男都看出来了!】   【安时垢粉丝别替傅延乐说话了吧?你家小安一看就是被勾了啊, 赶紧担心担心自家哥哥吧!】   ……   唐宛白用余光瞥了眼大屏, 见粉丝们吵了起来, 不禁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 但现在这种情况,好像说什么都不完美,他努了努嘴,正绞尽脑汁,就听傅延乐开了口。   “根据first kiss的释义,是把第一次舌/交称为初吻,至于长还是短?”傅延乐摩挲着袜子上的玩偶狗头,想起那个他沉溺于深海的黑夜。   虞京臣口中的酒香醇厚而辛辣,呼吸带着鞭/挞,禁锢却很温柔,他因此惊惧,可时至今日,他依旧能清楚地回忆起他们亲吻时的每一道呼吸的轨迹。唇角留有余温。   傅延乐显然沉入了回忆。顾霁明因此而呼吸滞涩,真的是旧情难忘吗?如果他一早就将苏风遥的真面目告知傅延乐,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林青瞳见状也微微拧眉。苏风遥以前说过,他和傅延乐并没有什么十分亲密的行为,都止步于短暂的一秒亲脸,但是看傅延乐这模样,难道苏风遥在撒谎?还是说傅延乐瞒着所有人,还有别的对象?   “具体有多长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拉丝了。”傅延乐毫不羞/臊地说,“我的初吻是给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苏风遥哪里喜欢你了?孟辛秋忍不住皱眉。   在故意和傅延乐偶遇时前,孟辛秋就把傅延乐查了个清清楚楚。在苏风遥之前,傅延乐绝对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一直是单身。所以傅延乐还是没有忘记苏风遥,甚至还把初吻当成美好的回忆?!   【救命,所以小傅是有对象了?我的大n角cp一分钟间竟然全部BE?!】   【是初吻啊!既然是初吻,也可能只是过去的事情啊,和初恋一样,毕竟小傅没明确说分没分手啊,给我坚持住!】   【既然是‘我喜欢又喜欢我的人’那肯定不能分手吧?】   【哎呀只要小傅没明说,他就是单身!】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妹们注意在座各位的眼神啊!太有意思了,我整理一下,今晚玄度Tv见。】   ……   “没想到还套出小傅的一个小秘密哈。”导演及时说,“那现在我们就开始进行第一轮的弹幕抽奖。倒数三个数,准备3——2——1——好!让我们一起来看看第一位幸运的朋友是谁呢?”   导演伸手指向大屏幕,“这位id是【傅延乐腰带上的狗头挂件】的朋友,恭喜你中奖了。待会儿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会联系你,和你沟通相关流程。现在我们要进行第二轮的游戏,还是老规矩,准备3——2——1——停!”   众人看向大屏幕,被截取出来的弹幕赫然是【嘴对嘴传纸片】。   这并不意外。   因为整个被截取的屏幕中的所有弹幕都是【嘴对嘴传纸片】。   “哇偶!”导演发出了一声十分悦耳的鸡叫,“现在请六位嘉宾都站成一列小火车,每组成员分隔开来,不能站在一起。”   傅延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没打算动。   安时垢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心里想的却是虞京臣。   虞京臣的风云事迹,安时垢是听说过的。上次见面,他打心底里觉得,虽然虞京臣看起来就是个极品大帅比,但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不容人抵抗的强势。根据他的认知,这样的人的占有欲会很强。这要是虞京臣看见待会儿即将发生的这一幕幕,会不会吃醋,然后欺负傅延乐?   安时垢正操心呢,就被人撞了一下腰,脚下一个踉跄,“正好”扑到傅延乐面前。   操!怎么是我!   眼看就要拼铁头功,傅延乐连忙伸手按住安时垢的肩膀,挑眉贱笑:“这么热情啊?”   “屁!”安时垢耳朵一烫,连忙装作随意,伸手理了理衣摆,侧身后却见孟辛秋和顾霁明一前一后地站在自己旁边。   两人脸上还挂着三分恼怒三分遗憾四分尴尬的复杂笑容。   他顿了顿,不解地问:“你们咋了?”   “没……事。”孟辛秋快速收敛表情,往右迈步,顺势站在了唐宛白身前。   “我也……没事。”顾霁明转头时顶了顶腮,向前两步,站在了孟辛秋身后。   傅延乐就当没看见似的,乐得站在最后一个。   安时垢跟着转身,眼神在前面几人中流连,最后停在自己的身前。他伸手拉住唐宛白的衣摆,往前俯身,用气声问:“刚才是不是你撞我的?”   唐宛白转头露出一记意味深长的微笑,嘴上却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哦。”安时垢毫不怀疑地松开了唐宛白,一脸大气,“没关系。”   唐宛白掠过安时垢单纯的面容,和傅延乐在空中对视,互相交换了一记甜蜜的微笑。他转头,脑海中还播放着数不清的大n角cp剪辑,和剪辑中的顾霁明、孟辛秋看傅延乐的种种怪异眼神。   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这俩真的对延乐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思呢!   总之延乐现在有对象,不可以和他们亲亲,隔着纸片也不行!   唐宛白暗自挺胸收腹,心想自己真是延乐的爱情守护神,那位神秘的男朋友应该感谢他才对!   “好的,现在的顺序是青瞳——孟老师——霁明——碗碗——小安——延乐。请工作人员把我们的星星纸片送到第一位嘉宾,青瞳手中。”导演说,“规则如下:如果一次成功,则每位积一分;如果不成功,那断在谁那里,谁就扣掉一分积分。大家准备——”   【救命!这是个什么站位?孟青的前辈后辈组!辛顾情敌组!够晚傻白甜组!还有最后的欢喜冤家组!】   【不愧是成年人的活动,给我亲!】   【朋友们,有谁注意到小安的耳朵已经红了吗哈哈哈!】   【小傅在最后一脸老司机的淡然,对比躁动的小安,kswl!傅狗党站起来了!】   ……   导演一声令下:“开始!”   林青瞳将彩虹色的星星薄纸放在嘴上,微微一吸,纸片就贴附在唇上。他用手按住,快速转身,用眼神示意孟辛秋低头。   如果是以前,孟辛秋很乐意和林青瞳玩这样的游戏,可是现在……他忍住心中的不适,低头快速地覆上纸片,轻轻一吸,顺利地接走纸片。   然后转头。   【哈哈,情敌组对对方的厌烦都表现在脸上,特别是小顾,浑身都散放着抗拒哈哈哈哈!】   【碗碗一脸急切地打气,太可爱啦!】   【擦,最后那俩在说什么悄悄话,给我听听!】   ……   孟辛秋和顾霁明身量想等,两人极力忍耐住内心的排斥,极快地偏头对嘴,用尽了十分的努力去加快这个亲密的过程。   可惜有时候就是越努力越心酸。   顾霁明吸得脸颊泛酸,孟辛秋急得额间冒汗,那张纸愣是在两人的通力协作下摇摇欲晃,不肯配合。   【我giao!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可以止渴啊!】   【救命,气氛竟然有几分焦灼(捂脸)】   ……   眼见气氛越来越诡异,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闭眼静心。然后孟辛秋放松,让顾霁明来掌控主动权。顾霁明微微吸气,将纸片吸了过来,然后仰头,竭力保护摇摇欲坠的纸片。   他缓慢转身,伸手按住唐宛白的后颈,大拇指抵在唐宛白的下颔,迫使唐宛白仰头,然后快速低头,将纸片贴在唐宛白的唇上。   【操!好攻!】   【碗碗吓呆了!救命,我家傻白甜哪见过这阵仗!】   【sos!碗碗从脸红到脖子啊喂!】   【好家伙,某傅在后面看好戏看得飞起!肤白貌美be一分钟!】   ……   顾霁明想起唐宛白和傅延乐黏黏糊糊的样子,忍不住抬眼看向傅延乐,却见傅延乐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别的情绪,便暗暗将唐宛白从怀疑名单上划掉了。   反观唐宛白,虽然刚才被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十分聪明地呼气,将纸片牢牢地吸在唇上。他转身,一把拉住安时垢的衣摆,用手势指挥安时垢低头。   安时垢顺从地弯腰,从下往上贴住唐宛白递来的纸片,顺利地完成了交接任务。   【哈哈,这两位竟然意外的风平浪静!】   【修垢真的好听话啊呜呜呜!】   【啊啊欢喜冤家组来了!修垢给我冲!】   【小安的脸又红了,啊啊啊傅延乐猛攻!】   ……   傅延乐淡定地往前迈步,就在他微微偏头之际,余光瞥见正对面的大屏,精准地铺捉到一条代表氪金贵族的金框弹幕。   小福包的紫色富贵盘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福包的紫色富贵盘子:【。】 第48章 双人惩罚   这熟悉的id, 闪耀的、充满着人民币芬芳的金色聊天栏和头衔,还有值得推敲的【。】瞬间让傅延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安时垢被卤熟的红脑袋已经凑了过来,傅延乐下意识地想要错开贴贴,下一秒却蓦得顿住。   他微微挑眉, 心里猫着坏心眼, 竟然不退反进, 主动伸手揽住安时垢的后颈, 偏头凑了上去。   安时垢被他的动作吓得头顶冒汗,眼前的红色长图在一秒钟拉开,面无表情的虞京臣赫然浮现开来,头上还顶着个金色的“危”字。   擦!傅延乐你他妈要死啊!   【操!傅延乐绝世猛攻!】   【姐妹们看傅延乐的手和安时垢的后颈啊!这是什么alpha抚摸Omega腺体的行为!】   【傅延乐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欲!真的,手太好看了吧,下颔线比我的人生规划清晰一百倍!】   ……   傅延乐与安时垢鼻尖相抵, 朝对方眨了眨眼。在安时垢破口大骂之前猛地一吸,成功接收了几经周折的卡片。他取下卡片, 朝镜头扬了扬。   “好的,恭喜大家顺利完成本轮游戏, 各积一分。经过两轮游戏,目前延乐领先一分, 其余嘉宾各积一分。”导演说,“现在我们开始第二轮的截屏,选中一位幸运朋友送出随机神秘礼物。准备3——2——1——好。”   众人看向大屏幕。   导演:“这位id是【欢喜冤家傅垢给我抱紧亲嘴】的朋友, 恭喜你!”   擦!什么鬼啊!   安时垢狠狠地看向傅延乐, 却见对方好像打开了什么发/骚开关, 朝他挑了挑眉。   “哎呀, 恭喜你啊。”傅延乐跟随众人鼓掌, 光明正大地看着大屏, 果然又看见了熟悉的金色弹幕。   小福包的紫色富贵盘子:【富裕szd!】   救命!傅延乐快被虞京臣可爱死了,窥屏就算了,什么时候学了这种字母缩写啊?   虞京臣的弹幕在疯狂涌动的【傅垢szd】中显得尤为可怜和无助,很快就被吞没。傅延乐几乎可以想到虞京臣眉头微皱的表情。   “好的,下面我们就按照老流程,开始今天的最后一项游戏。”导演按了按麦,“倒数三个数,准备:3——2——1——好的,我们看向大屏幕,被截取的游戏是【真心话大冒险】。”   “哇偶!”唐宛白兴奋地说,“可以搞事情了!”   “碗碗说滴很对,但是这波,我们要把搞事情的机会交到直播间各位朋友的手里。现在请各位嘉宾围成一个圈,我们采用最原始的方式——转瓶子来决定受害人选。”导演说,“我说一下规则:被瓶口指向的成员需要和组员一起受害,举个例子。”   导演咳了一声,“比如瓶口指向延乐,那么延乐和青瞳需要一起接受惩罚。然后我们将从弹幕截取一条作为惩罚的内容,一共三轮。现在请大家站好,和各自的组员隔开站,我们要开始咯!”   “延乐我要和你站一起!”唐宛白说。   傅延乐闻言伸手将唐宛白勾到身边,安时垢见状立刻以不动声色却急切准确的脚步站到傅延乐的另一边。刚刚抬起的顾霁明和走到自己身前、却蓦得顿住脚步的孟辛秋对视一眼。   擦!安时垢真是靠近傅延乐路上的最大阻碍!   【哈哈哈,我的三人小队果然又开始黏糊糊的了!】   【小傅对碗碗基本上是有求比较,宠溺至极,对修垢就是打打骂骂,爱得内敛。】   【只有我发现小顾和老孟刚才那一瞬间的沉默和略显“灵活”的步伐吗?】   【怎么办?我现在觉得修垢和碗碗是傅延乐的左右手,顾孟是觊觎者,林是个外人……】   【前面的姐妹,附议。】   ……   工作人员十分随意(灵活)地拿出一个空矿泉水瓶,将它放到几人中间。   导演说:“好,每组一次转瓶子的机会。谁先开始?”   “我来。”安时垢和唐宛白商量完毕,率先俯身上前握住瓶身,手腕使力,一个猛转——   瓶口赫然指向他自己。   “鹅er!”傅延乐笑得很贱,“宝贝,你真棒!”   “别叫我宝贝!”安时垢一脚踹向傅延乐的屁/股,被傅延乐一个蛇皮走位灵活躲过。   导演笑眯眯地说:“小安和碗碗,准备开始咯!倒数三个数,开始截取弹幕:3——2——1——”   众人纷纷看向大屏。   我是顾霁明的狗:【地咚式俯卧撑三十个!】   “擦!”安时垢惊恐无比,“这是什么鬼啊!”   “啊!”唐宛白以头抢地,“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顾霁明幸灾乐祸,“是男人就给我开始!”   安时垢抹了把脸,看向唐宛白,“你上我上?”   唐宛白闻言撸起袖子,十分大胆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硬气宣称:“我上!”   【救命!你上我上?什么鬼问题!】   【这波属实是官方定攻受了。】   【碗碗亲妈表示我家孩子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肌肉还是嘎嘎香。】   【小傅后宫打架,而小傅已经开始磕了!】   ……   节目组将备用的软垫放在地上,安时垢像块木板一样倒地。唐宛白深吸一口气,俯身将两只手臂撑在安时垢的脑袋两边,然后呼了口气,开始做俯卧撑。   傅延乐蹲在两人身边看热闹,发现唐宛白还真有点东西,不仅动作标准,速度也快。不过可能是因为害羞,两人脑袋憋得通红,简直就像两颗卤鸡腿在锅里互相碰撞。   导演:“15!”   做到一半,唐宛白头上的帽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落下,傅延乐连忙伸手将帽子接住。唐宛白见状吁了口气,却因此手肘失力,猛地一弯——   即将被小泰山压顶那一秒,安时垢眼疾手快地伸手撑住唐宛白的肩膀,然后说:“一人一半吧。”   “好!”唐宛白简直求之不得。   两人默契地各自翻身,瞬间颠倒位置,看得傅延乐直呼牛b。   【救命!这是什么颠鸾倒凤的场面???】   【小傅你离远点,别打扰孩子们做游戏!(指指点点)】   【修垢给爷站起来!不能受给某乐之后又受给碗碗吧?】   【啊啊啊小傅替修垢整理耳麦,这平凡的小细节中隐藏的温柔!】   【三人队渴死我了!】   ……   “30!”导演鼓掌,“好了,惩罚结束!辛苦两位了!”   安时垢利落起身,伸手将唐宛白拉了起来,又将傅延乐提了起来。   傅延乐耍宝地献上自己的保温杯。   顾霁明一直在偷看傅延乐,见他抱着个巨型保温杯,颠颠地来回跑,竟然觉得好可爱。   导演说:“现在由第二组来转瓶子。”   “那我们先来吧。”林青瞳看向傅延乐,“延乐,谁去转?”   傅延乐说:“你离得近。”   “好,我来转。”林青瞳上前转动瓶子,等了十几秒后,瓶口停止转动,他让开身体,“是辛秋哥和霁明哦。”   导演说:“倒数三个数,开始截取弹幕:3——2——1——”   【在其他五位嘉宾中选人亲一口,必须是脸上的部位!】   “啊这位朋友你真的好毒!”唐宛白惊呼,随即想到自己磕过的cp剪辑,又下意识的十分警惕地往傅延乐身边靠近了一步。   孟辛秋心里一跳,转头假装犹豫地环顾一周,最后不动声色地将眼神放在傅延乐的脸上。傅延乐对此好像没什么反应,既不高兴也不排斥,眼神一派漠然。   孟辛秋不得不思考如果选择傅延乐,他将会迎来怎样的后果。   导演见状催促:“孟老师,你要选谁呢?”   孟辛秋温和一笑,说:“我选小顾吧。”   所谓温水煮青蛙,就是不能过火。   顾霁明听见不是傅延乐,正暗自松了口气,下一秒又反应过来,差点就暴跳而起。   擦!选我干嘛!   恶心人,你真他妈有一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的就是你!   “哦?”导演笑着说,“那小顾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顾霁明笑得很坚强,“那我也选孟老师吧。”   “组内消化。”安时垢鼓掌,“牛!”   “就近原则。”唐宛白赞叹,“好!”   林青瞳笑着旁观,放在兜里的双手却忍不住握紧。   顾霁明和孟辛秋都没有选择他,甚至根本没有在他脸上停留一秒……不过好在他们也没有选择傅延乐。   林青瞳暗自呼了口气,忍不住用余光却看傅延乐,却见对方正盯着大屏,根本不关注场上的变化。   【救命!情敌组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情敌变情人了吗?】   【我丢!你们能不能放过彼此!】   【天哪!他们脸上的挣扎让我更兴奋了,给我亲!】   【我还以为他们都会选傅延乐……】   【某傅粉能别给自己贴金吗?我哥不喜欢傅延乐,再说一次!】   【前面的高贵哥哥粉少他妈自导自演,滚!】   ……   傅延乐面色如常地看着弹幕逐渐变得浑浊吵闹。   小福包的紫色富贵盘子:【傅延乐不喜欢顾霁明和孟辛秋,望周知。】   卟!傅延乐收回视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脸,将翘起的嘴角压了回去。   此时,努力做思想准备却发现完全准备不了的顾霁明和孟辛秋四目相对,一致决定遵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秘诀,来渡过这一次天大的折磨!   顾霁明率先凑上去,以空气都无法捕捉的速度,在孟辛秋的发际线旁边亲了一口;孟辛秋不想示弱,以天空都无法见证的速度在顾霁明的下巴尖亲了一口。   下一秒,两人瞬间拉开距离,一整个如临大敌。   不如亲巧克力味的屎。   顾霁明握拳。   不如亲屎味的巧克力。   孟辛秋咬牙。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巧克力味的屎,和屎味巧克力,必须选一个,你选谁?(威胁) 第49章 土味战神   “好了, 公平起见,最后一轮就不用转瓶子,直接为我们的延乐和青瞳来截取一条弹幕。”导演秉持着要让每位嘉宾都遭受一波困境的原则,快速而不容反抗地挥手, “准备:3——2——1——好!”   【给电话列表里的一个人打电话并说三句土味情话, 不能解释!】   【笑死, 这对小蝴蝶来说不是信手拈来?】   【我们小傅可是开过千人演唱会的男人!(狗头)我又想起第二期小傅对广场舞姐姐们说得土味情话了。】   【大七角的姐妹们, 机会这不就来了!!!】   【给臣哥打求求求求了粮太少了救救孩子吧求求了!】   【加身份证!臣哥臣哥!】   【富裕富裕,犹如春雨,滴滴答答,是俺爸爸!】   ……   臣哥?又是这个臣哥。   孟辛秋摩挲指骨。上次他让人去查傅延乐的关系网,却始终没有发现傅延乐身边多了个名字中带“臣”的男人,这么神秘难查, 到底是傅延乐的什么人?   导演说:“青瞳,你先来给我们延乐打个样吧?”   作为一名见识过傅学的导演, 他打心底里觉得傅延乐适合来做结尾,毕竟天知道这位社牛能干出什么甜蜜风味的事情。   “好吧, 那就我先来。”林青瞳示意场外的助理将自己的手机递过来,“是我自己在列表中随意选择一位吗?”   导演说:“是的,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规定不可以选择父母或者其他的长辈、小朋友。”   “好吧。”林青瞳低头认真地翻阅列表。他知道这其实是个制造热搜和话题的大好机会,只要他选择的这个联系对象可以引发网友的话题度, 那么这个电话就不算白打。   林青瞳的指尖顿在【慕】上, 这是虞慕川的联系方式。   网友虽然不能从声音中辨别出虞家三少的身份, 但只要他买一批水军和营销号, 让网友和粉丝怀疑这人是虞慕川, 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决心已定, 林青瞳点了拨打。   提声音响了大概十五秒,虞慕川并没有接通这个电话。林青瞳心尖一凉,面上却假装无奈地笑着说:“这个点,可能在工作或者吃晚饭。我换一个打吧。”   他想了想,转头打给了苏风遥。虽然苏风遥现在落魄,但到底是书中的主角,后面会变成什么样,他也拿不准。借这个机会和苏风遥联系,既可以不动声色地挽回苏风遥,也可以试探傅延乐对苏风遥的反应。   提示音响起,林青瞳等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没有接听。他抿了抿唇,正打算挂掉,对方终于接听。   “喂?”   林青瞳呼了口气,直接说:“你今天有点怪。”   苏风遥:“啊?”   “怪好看的。”林青瞳吸了口气,“你知道我和唐僧有什么区别吗?”   苏风遥:“啊?”   “他取经,我娶你。”林青瞳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尴尬之火,“我不喜欢猪肉不喜欢羊肉,只喜欢你。”   苏风遥:“啊?”   林青瞳闭眼,语气带着点怯懦的颤抖,“因为你是我的心头肉。”   话音一落,他立即挂掉电话,朝镜头展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救命,土得我浑身长蛆!】   【好尴尬啊哈哈哈!】   【裹好钢针外套,迎接我辈战神——傅学创始人:傅·押韵大王·延·社牛小王子·乐!】   【救,小傅好像已经跃跃欲试了!】   【臣哥臣哥臣哥!小傅了我心愿吧,下辈子我愿意投胎做你的马桶,永远做你的后盾和基石!】   ……   “难为我们青瞳了。”导演鼓掌,看向傅延乐,“下面就请我们延乐开始表演。”   唐宛白鼓励,“来吧!”   安时垢高呼,“展示!”   “我看弹幕都在刷我臣哥的,那我就打给他吧。”傅延乐瞥了眼大屏,意味深长,“希望他现在没有很忙。”   傅延乐点了拨号键,对方几乎是在拨通后秒接电话。   虞京臣的声音从免提口中传出,“喂?”   傅延乐咳了一声,抑扬顿挫地发挥自己的深情和精湛的台词功底:“万水千山总是情,以后都听我的行不行?”   虞京臣:“一寸光阴一寸金,少做美梦快死心。”   “鹅er!”傅延乐大惊,继续第二波发挥,“你是一颗蘑古力,优雅可爱又帅气。我想把你含嘴里,日日夜夜不离弃。”   虞京臣:“你是一块巧克力,又甜又酸又淘气。天天就会瞎调皮,我快要被你气死。”   傅延乐:“卟!”   “延乐加油,最后一句了!”唐宛白说,“你纽碧战神的尊严不容践踏!”   “我怀疑你是老天爷送给我的一本书,不然为什么我越看你越想睡?”傅延乐嘴角上扬,化身歪嘴战神。   对面沉默了几秒,就在傅延乐以为这把稳赢之际,虞京臣说:“哦,那你什么时候来翻我?”   【啊操!这是什么极限拉扯高手过招!】   【翻我?翻我是什么意思!翻书啊,就是酱酱酿酿啊!臣哥你他妈好会!】   【臣服锁死了,钥匙被我嚼碎了!】   【战神小傅竟然惨败于他人之手?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爱情的摧残!】   ……   傅延乐顿了顿,随即大声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少做美梦快死心。哼,再见!”   他挂了电话,抱臂长吁了一口气。   “嘿嘿。”唐宛白笑眯眯地说,“延乐,你败了。”   “我没有败。”傅延乐说,“我只是不想和比我弱的人计较,这就是强者风范,如果谁不理解,那谁就不是强者。”   “你的道理可真是老母猪带熊罩,一套又一套。”安时垢竖起大拇指,“道理之王,不愧是你。”   顾霁明跟随众人一起鼓掌,随即收回眼神,心尖微刺。   在和这个臣哥打电话的时候,傅延乐的神态是那么灵动有生气,言语间是不必遮掩的亲昵姿态,丝毫没有作伪。尤其是这个臣哥最后说的那句话,摆明了就是调戏和邀请,可是傅延乐不仅不生气,还红了耳朵,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青瞳没有灵魂地轻轻鼓掌,众人都停止了,他也没发现。他耳边还响着“臣哥”的声音。   是错觉吗?这个“臣哥”的声音为什么那么像虞京臣……而且虞京臣的名字中也带了“臣”字,这难道是巧合?   对,一定是巧合。   傅延乐和虞京臣能有什么交集?他们之前并不认——   林青瞳突然想起之前在陆家寿宴那晚,他夺门而出时,虞京臣就站在门外。虞京臣为什么会在那里?是恰巧经过,还是和傅延乐一起来的?   还有,虞慕川之前明明很关照他,为什么突然就和他断了联系?能威胁或者要求虞慕川的人屈指可数,虞京臣就是其中一个。他和虞京臣并无仇怨,按理来说,虞京臣没有原因对付他,可若是虞京臣和傅延乐认识……   “……”林青瞳心生惊惧,不敢再想。   *   节目录制结束后,三人小队一起下班。   屋外大雨暂歇,空气刺冷。   “延乐延乐,我们出去玩吧。”唐宛白缩着脖子,“我之前做了攻略,北城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都想去!”   安时垢也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来都来了,回酒店也是躺着。”   傅延乐没什么异议,正想点头,就见管家朝他眨了眨眼。他没太明白,但还是说:“你俩玩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好吧!”唐宛白失落地垂下脑袋。   “大忙人!”安时垢阴阳怪气地撇嘴。   傅延乐一手罩住一颗废物弟弟的头,揉了两下,“又不是没有下一次机会了,赶紧麻溜地滚蛋。”   “那我们走了。”唐宛白拉着安时垢往车上走,“我们先去换身装备,今天听我的,我可是攻略大师!”   傅延乐站在台阶上,宛如目送孩儿远去的老父亲,等私家车没影后才转头看向管家,“请问你刚才朝我发射的神秘秋波是什么意思?”   管家下巴微抬,示意傅延乐转头。   傅延乐转头,见一辆熟悉的车从小道驶来,稳稳地停在他面前。   副驾位的车窗下降,许特助偏头招呼:“晚上好啊,傅少。”   “晚上好!”傅延乐几步蹿下阶梯,伸手拉开后座车门。   虞京臣就坐在外侧,闻声偏头。   两人四目相对,傅延乐说:“你怎么来了?”   虞京臣没说话,往里面挪动位置。   傅延乐立刻上车,说:“敢情你刚才是在车上看我的直播吗?我还以为你上班摸鱼。不过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过来啊?”   “当然是想来接傅少啊。”许特助替他的哑巴老板说,“听说傅少对北城不熟悉,虞总就想过来接傅少回家,顺便在回家之前带着傅少玩一转。至于时间,最近的确忙,但集团养了那么多人,也不是吃白饭的。”   “这样啊。”傅延乐笑眯眯地凑到虞京臣面前,“我还以为是你刚跟我分开一天不到,就想我想得无法忍耐,所以赶紧过来找我了呢。”   虞京臣面色如常地偏过头,还是不说话。   许特助瞥了眼后视镜,说:“那当然啊。虞总对傅少的思念不在言语里,而在行动中,这是一种成熟而内敛的表达方式,虞——”   “许朔。”虞京臣说。   “好嘞!”许朔立刻闭嘴,专心开车。   “真威风。”傅延乐啧啧,低头用脑袋撞了撞虞京臣的胳膊,开始秋后算账,“你刚才在直播间怎么杠我的,我还没忘呢。”   虞京臣说:“你刚才在直播间怎么主动跟安时垢亲亲的,我也没忘。”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了更新(跪)   昨天卡文了,没有码字,今天躺尸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两更,明早一更,一共需要三章,而我的存稿箱已经无了,所以我今天要码一万字,吓得我立刻打开笔记本,然后发现存稿箱竟然还有两章哈哈哈! 第50章 我在吃醋   许朔摸了摸耳朵, 抽手抬起车内隔板,耳不听为净。   虞京臣偏头看向窗外,眼神在雨后水雾中保持冷漠的姿态。傅延乐索性弯腰起身,跪坐在虞京臣身边, 小狗似的抬起脸, 眨巴着眼说:“吃醋了?”   虞京臣嘴唇微张, 几秒之后还是一字未吐, 只憋出个几不可闻的冷哼。   傅延乐憋住笑意,故意说:“哦,没吃醋啊,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你是看见我和安时垢隔着一张纸片挨了挨嘴巴,就发醋水了呢。我就说嘛,我们臣哥是多么成熟的人, 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吃——”   虞京臣突然伸手握住傅延乐的后颈。他指腹微微用力,傅延乐就像被捏住命运之脖颈的小狗似的, 眼睛还润亮,嘴上还哼唧, 但却老实本分了起来,像是在观察面前的人到底是真生气, 还是假装样子来吓唬自己。   “臣哥?”傅延乐伸手扯了扯虞京臣的左手袖摆,尾指从虞京臣的手腕中间往上蹭,最后勾住微凉的腕表带。   虞京臣垂眼看了过来, 傅延乐就笑笑, “再给你一次机会, 吃醋没?”   “……”   虞京臣曾经和数不清的人四目相对过, 那些人心计深沉, 满眼藏着诡噊伎俩, 他从未怯场,只会冷静迅速地将那些眼神中的明枪暗箭剥除干净,但在这一瞬间,他的双眼却在直视傅延乐时遭到了伏击。   然后被绑上了谎言测试器。   “嗯?”傅延乐太懂得掌控虞京臣的每一寸心神了,他凑近逼问,“说啊。”   虞京臣睫毛微颤,说:“吃了。延乐,我在吃醋。”   傅延乐再也憋不住,他笑出声来,在虞京臣略带谴责和委屈的目光中抬起右腿,直接跨/坐在虞京臣的腿上。   “延乐?”虞京臣微惊,下意识抬手去扶傅延乐的腰。   傅延乐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何不妥,甚至往前蹭了蹭,调整坐姿。他伸手搂过虞京臣的后颈,教训般地说:“我的规矩,事不过二。下次不许让我重复地问你了,你如果因为我的行为而吃醋或者心里不舒服,就得主动告诉我,向我讨个交代。”   他惩罚般地按了按虞京臣的后颈,吓唬道:“不然你就自己一个人憋闷气去吧,我可不会再来哄你,知道了吗?”   世界上有数不清的恋爱方式和相处之道,而傅延乐的恋爱方式就是两个词:直接、坦诚。他喜欢把内心的情绪都说出来,是什么就说什么,不隐藏欺瞒也不故意说反话。他认为这是对虞京臣的信任,也是避免他们之间平白出现误会的一种方法。   “你上次已经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醋。”傅延乐说,“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种种,现在还心有余悸,或者说不敢在我面前袒露最真实的那部分自己,但是我不想要你这样。”   虞京臣伸手抚平傅延乐微微皱起的眉头,说:“抱歉,延乐,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傅延乐捏住虞京臣的脸,轻轻往两边一扯,“我只是不想你把什么都闷在心里。我不是一个特别细心山与三^#夕的人,不可能看穿你的所有心思,我也不想费力去猜,所以为了避免没有必要的误会,你必须学会向我坦诚!”   虞京臣任凭他揉搓自己的脸,说:“我只是怕自己的情绪太过,会惹你不高兴,或者吓到你。”   “那你就把这当做一个学习的过程,只有试错、练习才能巩固根基。”傅延乐用手掌按在虞京臣的脸侧,微微使力,把虞京臣脸上的肉挤在一起,嘴也鼓起。   他笑了起来,说:“何况就算你真的把我惹生气了,也没关系,但是你要记得立刻来哄我,不然我会记你很久的。至于吓到我,我真的有这么弱鸡吗?看这里——”   傅延乐松开虞京臣的脸,气势汹汹地弯曲右臂,然后示意虞京臣将手搭上来,说:“感受到我胳膊上的肌肉没,就这量,一拳至少十个小朋友!你吓到我?笑死,爷很强的好吧?”   虞京臣失笑,伸手将他的胳膊拉了下来,说:“好,我已经切身感受到傅延乐肌肉侠的武力值了。”   “这还差不多。”傅延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吓我之前先想想自己抗不抗揍吧!我一个大嘴巴子就能让你以自由旋转陀螺的方式上天。”   “哦。”虞京臣佯装害怕,眉头微蹙,“所以如果我惹你生气或者吓到了你,你会打我巴掌?”   “可能吧。”傅延乐扬起高贵的脑袋,垂眼瞥着虞京臣,“虽然说打人不打脸,但从我生气的那一秒开始,你就不是人了。”   虞京臣环住他的腰,说:“那你说,我有没有还手的机会?”   “你有啊。”傅延乐的眼神在虞京臣的上半身四处游移,语气减弱,“不过如果我打不过你,我会气急败坏!”   虞京臣被逗得轻笑出声,微微上前抵住他的额头,“那你气急败坏之后会怎么样?”   “可能会使用一些神秘的大招,比如跳骂,无敌旋转拳头,无影连环踹等再以含祖宗的国粹集锦作为辅助,从物理和心理两个方向对你发动毁灭式攻击,然后——”傅延乐话语一顿,伸手推开虞京臣的肩,满脸恼怒,“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虞京臣笑着说,“就是觉得你太厉害了,我不是对手,哪敢跟你对打?”   傅延乐被笑得耳朵微烫,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说:“你知道就好。”   虞京臣还是在笑,傅延乐又恼又羞,忍不住伸手去扒拉虞京臣的头发,首先发动大招——薅头发!虞京臣立刻往后仰,惊险万分地躲过一劫,放在傅延乐后腰上的手随即发力,将傅延乐往自己这方按下,发动反击——使投怀送抱!   “啊啊!”傅延乐的上半身被迫向前俯冲,最后脑袋磕在虞京臣的肩上。他怒吼一声,偏头去咬虞京臣的脖颈,发动第二招——血盆大口!   对危险的超强感知力让虞京臣快速偏头,同时用虎口卡住傅延乐的嘴,笑着说:“你是小狗变的吗?喜欢咬人?”   傅延乐:“汪——汪汪——嗷呜!”   虞京臣被逗得止不住地发笑,被傅延乐看准时机,一口咬在虎口上。他这次没有躲开,任凭傅延乐的齿尖在自己的虎口处闹腾。   傅延乐用牙齿抵着那层薄肉,眼睛瞪得溜圆,发动第三招——狗眼藏刀!   一只手被困,虞京臣的另一只手却不坐以待毙,将傅延乐往怀里带了带。傅延乐扭来扭去地不配合,两人闹腾了几个来回,最后被虞京臣抵在了车门和自己之间。   傅延乐的脑袋挨着车窗,被轻轻碰了一下。虞京臣连忙用手掌护主傅延乐的后脑,被咬住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迫使傅延乐张开嘴巴。虎口得救,虞京臣的手却没有离开,而是顺势下滑,卡着傅延乐的下巴。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同时一顿。   傅延乐明知故问:“你要干嘛?”   虞京臣不说话,欺身吻了上去。   这个吻似傅延乐身上的香水。前奏带着皮革味的强势和辛辣,虞京臣的舌/尖抵开傅延乐的齿/关,不容抵抗地进攻,以快而狠的速度占据城池。围城圈地后,虞京臣力道稍缓,开始安抚傅延乐受惊的情绪,浓郁的杏仁香溢了出来。   傅延乐呼吸中的玫瑰茶香也从齿间散出。   虞京臣脑海中回显着傅延乐和安时垢接纸片的样子,刚才被打岔的嫉妒和不悦再度回笼,于是他放弃安抚,直逼傅延乐的喉/关。   “!”   傅延乐吓得睁开了眼,连忙伸手去推虞京臣的肩膀,虞京臣却纹丝不动。这种吻法中的重压,傅延乐哪里受得住,他伸手,慌不择路地攥住虞京臣的领口,狠狠一拉。   虞京臣退了出来,在傅延乐的下/唇/咬了一记。他没有松手,抵着傅延乐,说:“什么破游戏,没有任何意义。”   傅延乐吞/咽津/液,小声说:“游戏不就是玩,要什么意义?”   虞京臣微微偏头,欲吻不吻,“所以你很喜欢玩那种游戏?”   傅延乐被他的呼吸挠得好痒,忍不住伸手挡住他的脸,然后挡在口鼻前,说:“我没有这么说,你别污蔑我。”   “延乐。”虞京臣说,“把手拿开。”   傅延乐看着虞京臣,手指微蜷,犹豫了几秒,还是乖乖将手拿开了。虞京臣又亲了过来,傅延乐吓得浑身一缩,害怕再次遭受刚才那样的深/喉/吻,但虞京臣只是浅浅地亲了他几下。   “……好了。”虞京臣手臂使力,将傅延乐抱回到怀里。他揉了揉傅延乐的后脑勺,“刚才那种吻法让你不舒服,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对你,别怕我。”   傅延乐好热,索性伸手将帽子取了下来,“我不是怕……我就是受不住,太/深了,我不舒服。”   他抬眼看着虞京臣,又说:“你别觉得我娇气。”   “知道了,以后不这样了。我没有觉得你娇气,这和娇气没有任何关系,何况我喜欢你娇气,也希望你娇气一些,你越娇气,我就能越力所能及地对你好,你可以把这个当做对我的鞭策。”虞京臣替傅延乐将微乱的头发拨好,“我哪里做的不好,不够,你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努力。”   还要怎么好啊,他又不想要煮星星炖月亮。   傅延乐喜欢听虞京臣说这些话,不带任何哄慰或安抚,甚至严肃正经得像宣读开会例条,有些字眼肉麻,但他不会起鸡皮疙瘩,只会被开心幸福的尾巴挠过心脏。   他郑重地点头,又笑了起来。   “我看见你的弹幕了,所以才故意主动凑上去接纸片的。”   虞京臣愕然,傅延乐笑得更坏。   “我就是想逼你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你坏坏,你故意让我吃醋,你坏坏!”   小傅:“你笨笨,自己闷骚还杠我,你笨笨!”   大虞:“你欠欠,坐我大腿还蹭蹭,你欠欠!”   小傅:“你凶凶,亲我嘴巴还深深,你凶凶!”   ——《怨种情侣颂》   作词:傅·恋爱大师·延·诡计多端·乐和虞·一下就上勾·京·温柔怨种·臣   编曲&其他:纽碧战神·我   他妈的,我发誓今天绝对是本月最后一次喝奶茶!放屁,棒打橘子和咖啡根本不算奶茶!   明早必7点起床,展开地狱式临时抱佛脚学习领域! 第51章 共进晚餐   用整整两百元人民币在抓娃娃机中得到一个布偶猫玩偶, 抓取比例仅约为140:1——这是安时垢今年最屈辱的九十分钟。   出于对人民币的尊重,安时垢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无知无畏地继续同抓娃娃机搏斗,但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有丝毫的后退!深吸一口气,安时垢打开支付软件, 对着抓娃娃机上的二维码艰难一扫, 正输了三位数密码, 就听见一声熟悉的低鸣。   他转头, 见穿戴着可以躲避狗仔、粉丝等全能装备的唐宛白正握着手机、疯狂打字。根据他的人生经历,这种力道戳破苍穹、指尖擦出火星的打字手法,有99%的可能性,唐宛白现在正在用小号驰骋微博世界、与人厮杀。   “站在抓娃娃机前和呆比们厮杀,这是对娃娃的莫大羞辱。”安时垢说,“放下手机, 随我再战!”   “延乐被拍了。”唐宛白快速地打完一大段从《傅学》中摘抄出来的精华,然后将手机递过去和安时垢看。   安时垢皱眉, 连忙接过手机,只见当前的页面话题赫然是【傅延乐与神秘男人共进晚餐、出入豪车】。他点开底下的三张配图, 发现被拍到的确实是傅延乐,那呆比出门浪连装备都没换, 而另外一个“神秘男人”正是虞京臣,一起入境的还有一台价值不菲的豪车。   “你看热评第一。”唐宛白说。   安时垢往下滑动界面。   【傅延乐的金主从背影看,身材是真顶啊, 我们宙草真有福气。(生日蛋糕)】   “脑子被喷缺了!”安时垢说, “从哪里看出‘金主’关系的啊!”   唐宛白叹了口气, 说:“这一看就是延乐的黑粉, 上次学历造假那事儿, 我也在评论区看见他了。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一点有图有‘真相’的料, 他当然要赶紧争取‘实锤’啊。不过你看这条评论底下的回复,阴阳怪气、煽风点火的评论可不少,根据我的经验,这波是有人故意要搞延乐。”   傅延乐本就是话题体质,最近又因为星途3而热度暴涨,微博粉丝数量比二线明星还高,人红是非自然多,何况当初傅延乐能上星途3,可是馋了一大波人的眼。   安时垢看了眼评论区的粉黑水路混战,说:“虽然从这三张照片来看,两人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但是傅延乐小呆比的金主料本来就没有彻底洗干净,再加上水军发力,背后黑手的初步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安时垢皱眉,又忍不住心生怀疑。   不过,虞京臣……有那么容易被拍吗?   *   “我们才离开多久,虞总就被拍了。”许朔叹了口气,“虞总果然还是离不开我这个全能的二十四孝好助理。”   “我们如果没有走,这张照片就变成【傅延乐和他的三个金主】了,虽然这话有点大逆不道,但根据营销号和黑粉的思路,这确实是极有可能的。何况也不能排除虞总故意被拍的可能。”管家翻看菜单,“芝士土豆吃不吃?”   “吃。”许朔翻了翻评论区,“为什么这波水军发的水这么清澈透明,流向这么明显,但还是有人上当呢?我还看见一些自称是傅少粉丝的网友,他们竟然真的相信了,还说要脱粉,我不理解。”   “因为人类具有多样性,你不理解很正常。至于那些自称是傅少粉丝的网友,首先你不能笃定他是否真的是傅少的粉丝,其次粉丝也分类别,最后给我转钱。”管家点好菜,将支付页面给许朔看,“5727,给我转2900,谢谢合作。”   “不给。”许朔笑眯眯地说,“这顿你请我的,下顿我请回来,成年人,爽快点,别计较这点小钱。”   管家瞥了他一眼,“下顿什么时候?”   “等你死的时候。”许朔羞赧地挠了挠后脑勺,“吃席的时候我会做主桌,并且拿出我一半的积蓄兑换成冥币,烧给你,以表我们之间的友谊。”   “那每到午夜,我都会站在你的床头给你唱歌,以表感谢。”管家放下手机,“其他人认不出先生的背影,但是认识先生的人可以,你还是询问一下先生的意思。”   “有道理。”许朔连忙打开微信,向自家老板表示了关切和忠心。   【我尊敬的虞总,晚上好。关于微博热评,虞总有何示下?虽然我正在和肖峤进行晚餐,但只要虞总有任何需要,我还是会立刻放下餐具,即可行动。请虞总不要担心我的饥饿和疲惫,不要顾虑肖峤一人是否可以安心用餐,我愿意为虞总奉献一切,包括抛弃我的饭友!】   傅延乐声情并茂地朗读了许朔的问候,忍不住赞叹:“许特助真是太忠诚勤恳了,这段话不仅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还拉踩了管家,当真是我辈楷模!”   “好好吃饭。”虞京臣倒了半杯温热的椰奶,递到傅延乐手边。   傅延乐将虞京臣的手机还回去,正襟危坐,十分听话地拿起筷子,正色道:“好的,我的金主爸爸!”   “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你不要操心。”虞京臣说。   傅延乐纵览桌上的菜品,“你真的要残忍地打断许特助和管家的晚餐吗?”   “我手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们俩,这件事情并不难解决,可以为我分忧的人很多。”虞京臣见傅延乐的筷尖在香辣虾前钝足,最后又不舍地挪开,便放下筷子,戴上手套,拿过一只虾。   傅延乐挑了块无刺的鱼肉,蘸了圈蒜蓉酱料,说:“其实这件事情我一点都不在意,我纵横网络这么多年,编排我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不管他们瞎说些什么,对我都没什么影响。”   他张嘴吃掉鱼块,鱼肉鲜滑,过火过水后软嫩可口,一抿就化。   傅延乐满足地闭了闭眼,睁眼时发现碟子里多了一只剥好的虾。他握着筷子的手指微蜷,快速地将虾吃掉了。   “没办法。”傅延乐转头将下巴搭在虞京臣的手臂上,笑眯眯地说,“我就是命好,长得好看,有用不完的钱,还有虞总给我剥虾。诶,你以前有没有给别人剥虾?”   虞京臣摇头,“没有。母亲和你一样,喜欢吃虾,但是不想剥,不过也轮不着我剥,这是父亲独有的权利。”   他想将剥好的虾放到傅延乐的碟子里,但傅延乐故意死死地压住他的左手,没办法,他只能用右手去放,傅延乐又将碟子往远处挪了挪,顺便将那碗没有碰过的米饭也推得远远的。   虞京臣眉梢微挑,将虾放到了傅延乐的嘴边。   傅延乐张嘴吃掉,满意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虞京臣心尖酥痒,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傅延乐的脑袋,随后又想起自己还戴着手套,于是只能收手。   傅延乐没有发现他的动作,感慨着说:“他们夫妻的感情真好,你爸爸很疼你妈妈吧?”   “当然。”虞京臣说,“其实当年是我母亲先追求的父亲。父亲年轻时性子冷漠,事业心很重,行事风格霸道狠辣,不留情面,所以仰慕他的不少,但没人敢行动。母亲是第一个敢追求他的女孩。”   “和你一样,‘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用在你们身上,还是通的。”傅延乐抱着椰奶杯,“我听说过这段故事,不过大家说得版本都不一样,只知道你妈妈追得挺艰难的。”   虞京臣点头,“不错。父亲不容易被触动,何况他当时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母亲是从小被家里惯着长大的,性子骄矜,也有点小霸道,说话做事全凭喜好,有些时候就会惹恼父亲。父亲并不懂怜香惜玉,说话难免伤人,母亲也不喜欢受委屈,所以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说出一句固定的台词。”   各种爱情小说台词在傅延乐脑海中飞快翻动,他信誓旦旦地说:“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虞京臣笑了笑,说:“延乐真聪明。”   他将虾投喂给傅延乐,傅延乐张嘴咬住,不知是不是故意,含/住了他的手指。虞京臣眼神渐沉,看着傅延乐,不说话也不动,傅延乐就讨好地弯了弯眼角,松开了嘴。   虞京臣顶了顶腮,偏头继续剥虾,说:“在我看来,父亲是喜欢母亲的,只是母亲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对感情还没有认知的时候,所以他不自知而已。”   他和父亲的脾气、行事风格乃至思维逻辑极其相似,所以他知道,如果父亲对母亲没有任何喜欢,那就不会允许母亲出现并持续搅乱自己的生活。   “我们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虞京臣语气如常,“只允许喜欢的人踏足。”   傅延乐伸手揉了揉微烫的耳朵,小声说:“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给我表白,否则我会给你一个香辣虾和红烧鱼味的吻。”   “如果你愿意,我并不介意。”虞京臣将最后一只虾放进傅延乐的嘴里,脱掉手套后又给他舀了半碗鸡汤,其中还夹杂着绿色的菜叶,“可以不吃米饭,把这半碗汤喝了,高汤料足,有营养,蔬菜也要吃掉。”   “……哦。”傅延乐有些嫌弃地看着碗里的蔬菜,“我愿意放这些蔬菜一条生命!你愿意和我一起积德行善吗?”   “可以挑食,但是要在健康的基础之上。”虞京臣伸手,警告般地捏了捏傅延乐的后颈,“你在外面喝奶茶和饮料的频率过高了,我还没有说你,听话。”   傅延乐不敢再讲价,焉哒哒地开始和蔬菜搏斗。   虞京臣满意地收回手,桌上手机轻震,他拿起一看,忍不住顿了顿。   “延乐。”   “别喊我。”傅延乐语气萎靡,“我被这群蔬菜杀死了,果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父母来了。”   傅延乐:“啊?”   作者有话要说:   傅·吃饭不伸手·延·蔬菜痛恨者·乐和虞·剥虾机器·京·爹系男友·臣即将进入四人战场。   而我将会在一个小时后起床,加油! 第52章 人晚餐   “老公, 快帮我看看,我今天美不美?”   “你是去看儿子和他的小男友的,又不是去比美的,要那么美——”虞舟行在燕朝情的死亡目光中倏地闭上嘴巴, 严肃地点头, “美死了!美到燕子飞过都要给你敬礼的程度。”   “这还差不多。”燕朝情扯了扯披肩, 伸手推开他, 几步上前敲响包间的门。   几秒钟后,包间门打开,虞京臣出现在夫妻两人的视线里。   “父亲,母亲。”   虞舟行点头,十分机敏地从自家儿子脸上看出了三分无奈三分不满和四分大逆不道。   “哎呀,我儿子还是这么帅!”燕朝情伸手捧住虞京臣的脸, 轻轻搓了两下表示伟大的母爱,然后毫不留情地推开虞京臣, 眼神直捉被虞京臣挡住的傅延乐。   傅延乐连忙上前,伸手说:“伯母好, 伯父好。”   “哎呀你个小傻子,乱喊什么呢!”燕朝情一把握住傅延乐的手, 将人带到自己面前,满眼慈爱,“叫妈妈, 后面那个是你爸爸。”   嗝!   傅延乐微微受惊, 用余光向虞京臣寻求帮助。虞京臣错开视线, 见死不救。傅延乐暗自“祝福”了虞京臣几句, 随后乖巧一笑, 从善如流地说:“妈妈好, 爸爸好,快进来吧。”   燕朝情顿时喜不自胜,“真乖!”   “不知道伯——”傅延乐的尾音紧急避险,立刻打弯,“爸爸妈妈要来,我和臣哥都吃了一半了,真是失礼,请爸爸妈妈不要见怪。我们重新换一桌菜吧,点你们喜欢吃的,这家的味道还不错。”   “我们是突然来的,又没有给你们说,是我们打扰了你们俩的二人时光,怎么能说见怪呢?菜也不用换,都是一家人,不讲究这些虚礼。”燕朝情拉着傅延乐不放手,“好久没见,小福包长大了,也懂事了。”   救命!能不能不要喊我的小名啊!   傅延乐羞耻得快原地冒烟,连忙给虞京臣递眼刀。虞京臣嘴角微勾,识相地说:“母亲,延乐都长大了,您别叫他小名。”   “长多大,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燕朝情不满地瞪了眼虞京臣,“何况小福包多可爱啊,一听就是福气的名字。”   傅延乐:救救我救救我!臣哥,冲啊!   虞京臣咳了一声,说:“这是我的特权,我不喜欢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这么叫他。”   啊?傅延乐张嘴,又缓缓地闭上了。   虞京臣,大逆不道,我辈孝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燕朝情的尾音在空气中妖娆地转了转,她看了眼一脸正色的虞京臣,又转头看向满面“乖巧”的傅延乐,突然捂嘴笑了起来。   不是,你真信?   虞舟行暗自无语,默默地坐到对面的位置,朝虞京臣说:“你过来坐,让你妈妈和她的小朋友挨近点,我们两个外人不要打扰。”   “你闭嘴!”燕朝情瞪了虞舟行一眼,转头又恢复一脸慈爱,“我和你爸爸实在是坐不住了,再加上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们就索性回来了。听小朔说你在北城工作,京臣也在这里,所以我们就直接飞北城了。”   “爸爸妈妈辛苦了,外面天冷,快吃饭暖胃。”傅延乐拆了碗筷,放到燕朝情面前,“我们只点了椰奶,妈妈你要不要喝别的,爸爸要喝酒吗?”   “我不喝别的了。”燕朝情摸了摸肚子,“之前在飞机上喝了小杯奶茶。”   虞舟行本来对傅延乐没什么好感,毕竟他自从知道自家儿子谈恋爱之后,就派人去把傅延乐查了个底朝天。其他的都无所谓,就是傅延乐和苏风遥的那些事实在让他不满,毕竟他认为恋爱脑到如此地步,不是缺个小脑,就是缺个心眼。   但是……谁能拒绝一个乖乖喊自己“爸爸”的漂亮孩子呢?   尤其虞京臣早熟,小小年纪就有一家之主的派头,在三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喊过他爸爸。   思及此,虞舟行特意将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说:“酒就不喝了,你妈妈管得严,除了逢年过节,都不让我喝。”   “要不是懒得照顾你,我还不想管你呢!”燕朝情对虞舟行指指点点,“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工作狂魔,不顾惜身体,又烟酒不忌,把自己作出了胃病。说到这个,京臣跟他也是一个德行,我之前跟京臣说过好多次,他都不听。唉,孩子大了,管不住!”   遭受池鱼之殃的虞京臣认真吃饭,恍若不闻。   傅延乐笑了笑,说:“我之前说过臣哥,他现在可爱惜身体了,劳逸结合,按时吃饭,不抽烟少喝酒,雪茄也不碰了。”   燕朝情一脸惊喜,“真的呀?”   “真的。”傅延乐一脸笃定,“臣哥特别听话!”   “那他也是只听你的话。”燕朝情闻言喜得跟什么似的,“从小到大,京臣就特别懂事,除了工作起来就不爱惜身体这个毛病,就只有恋爱问题需要我们操心,现在看来,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我和臣哥在谈恋爱嘛,他总是关心我,我也想关心他。”傅延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且其实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臣哥在照顾我。”   “他本来就比你大,照顾你是应该的。”燕朝情怜惜地摸了摸傅延乐的脑袋,“京臣是第一次谈恋爱,他没有经验,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乐乐可不要随便放过他。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找我告状,我让他爸爸收拾他。”   虞舟行立刻表态:“随时受老婆大人驱使,为老婆大人分忧!”   傅延乐嘿嘿一笑:“臣哥对我可好了。”   “我也不敢欺负他。”虞京臣似笑非笑,“延乐武力值很高,一拳可以揍哭十个小朋友,我也得避其锋芒。”   “对!”傅延乐抡起胳膊,刚想展示自己的纽碧肌肉,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嘿嘿傻笑两声。   燕朝情一乐,说:“我们乐乐真可爱!快吃饭,看你瘦得,得再长几斤。”   “我已经被臣哥投喂胖了五斤了。”傅延乐给燕朝情盛了半碗汤,“妈妈,喝这个,浓郁不腻,特别好喝。”   “谢谢乐乐,我已经闻到汤里的爱了。”   “吃这个鱼,没有刺,软嫩香滑,我觉得我可以一口嗦掉一只。”   “嗦掉之前记得把脑袋和尾巴去掉哦。”   “尝尝这个梅菜扣肉,蒸得软糯咸宜,入口即化,和其他的肥肉有本质上的区别。”   “就像乐乐,和世界上所有的男孩子都有区别,他们是男孩,乐乐是可爱的男孩。”   虞舟行恨恨地将吃到嘴里的姜吐掉。   “还要吃这个素炒青菜,臣哥说不爱吃素菜的人都是猪,比如我!”   虞京臣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放屁!”燕朝情不满地看向虞京臣,“京臣,怎么可以骂乐乐是猪呢?”   傅延乐朝虞京臣眨了眨眼,佯装大度地说:“哎呀,妈妈,没事啦,臣哥是说着玩的,您千万不要觉得他过分!”   虞京臣说:“我——”   “就算乐乐是猪,那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猪,这个形容词前缀一定不能少!”燕朝情转头,宠溺地看着傅延乐,“是吧,乐乐?”   虞京臣掩唇轻笑,照猫画虎般地朝傅延乐眨了眨眼。   “……是的,妈妈。”傅延乐笃定地说,“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猪。”   “哎呀乐乐真乖,来吃这个。”   “……”   虞京臣面色平和地看着对桌两人你来我往,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邻座的虞舟行发送微信:【父亲,你怎么看?】   虞舟行回复:【你妈贪恋美色,据她所说,当初追我就是因为我超脱的颜值,你细品。】   虞京臣微微皱眉,回复:【延乐也是颜控,母亲漂亮得连天鹅见了她都得鞠个躬,你细品。】   虞舟行皱眉,危言耸听:【我是无所谓,毕竟和你妈是老夫老妻了,但你这恋情才刚刚开始,还不稳定。儿,危险,再不行动,为时晚矣,为父言尽于此。】   父子俩放下手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眼看着燕朝情小鸟依人地倒在傅延乐的肩上,而傅延乐一脸宠溺,虞京臣心下一凛,终于选择身先士卒。“延——”   “哎呀!”燕朝情不自知地打断施法,“乐乐,我吃饱了,陪我去洗手间好不好?”   傅延乐说:“好啊。”   虞舟行和虞京臣坐在原位,看着燕朝情挽着傅延乐的胳膊,眼里只有对方,好像他们俩就是这桌上的一盘菜,没什么好看的。   “砰!”   包间门被关上。   “……真是个劲敌。”虞舟行喝了口椰奶压惊,“你妈经常念叨这小子,这次也是她闹着要回来,现在碰到一起,她肯定是舍不得放手了。你是专门来北城找延乐过二人世界的吧?这次肯定是不能如愿了。”   虞舟行语气如常地发送小心机,“她真是不懂事,怎么舍得打扰你们呢?可惜我惧内,尽管心里再不赞同,也不敢说她,唉!”   “我录音了。”虞京臣快速将手机藏进兜里,“吃完饭后,记得把母亲带走,不要打扰我和延乐,否则我就把这段录音发给她。”   “……真是细节决定成败。”虞舟行皮笑肉不笑,“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父亲谬赞。”虞京臣替虞舟行倒了半杯椰奶,举杯微笑,“干杯。”   虞舟行和他碰杯,“录音删掉,以后不准用这招。”   虞京臣说:“三十六计,各凭本事。”   “否则我就把你遛鸟露屁/股蛋的开裆裤时期的照片给你的小男友看。”虞舟行说。   虞京臣说:“抱歉父亲,是我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一生要强的虞家男人》   昨天通宵到今天早上七点,今晚12点准时放下手机,人可以失败,但不能永远失败。 第53章 坦白抱歉   傅延乐在洗手间外等燕朝情, 闲来无事地打开微博。   热搜词条下的评论区像公共食堂里煮开的大沸锅,各种馅料的饺子纷纷下水扑腾,热气蒸发,越煮越软, 很难一眼分辨出到底那颗饺子是哪种馅料。   【傅延乐的金主料历史悠久, 他那么爱喷, 为什么不解释这个?还不是因为心虚。】   【说实在的, 我是路人,但我觉得按照傅延乐那张嘴,他如果没有后台,早就被围殴了吧?】   【有金主也没什么啊,圈里有金主霸霸的多得是,而且从背影看, 傅延乐的这个金主挺年轻的,总比陪老头子好吧。】   【傅延乐第一次出现在玄度的时候就满身奢侈名牌, 大学生哪有那么多钱?要不是有个有钱的亲爹,要么就是有个有钱的干爹。但是富二代为什么要去当小网红啊, 我不理解。】   【傅延乐一看就没被父母教育好吧,感觉素质不高。】   傅延乐叹了口气, 回复这条评论:【你一看就是被狗屎塞满脑子,被屎壳郎大队做了场全身spa吧?感觉嘴里冒着的味,网线都挡不住。】   “乐乐。”燕朝情从洗手间出来, 戳了戳傅延乐的手, “玩手机别离得太近, 注意保护眼睛。”   “知道了。”傅延乐立刻将手机揣回兜里。   燕朝情挽着他往回走, 中途拐弯, 到了休息阳台。   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长条礼盒, 从中拿出一条项链,说:“我看你喜欢戴,这是我请一位从事珠宝设计的朋友给你做的。两圈小颗白珍珠,缀着的是用猫眼碧玉打的小玫瑰,日常但也不乏设计感。乐乐看看,喜不喜欢?”   “真好看。”傅延乐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妈妈。”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燕朝情将项链放回去,把礼盒塞到傅延乐手里,“其实这是我之前就请朋友做的,没想到送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   傅延乐握紧了礼盒,“妈妈,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燕朝情不解地蹙眉,“好乐乐,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知道您和我母亲是旧识,母亲离世后,您也对我多有照拂。后来您去国外常居,我和您就不常见面了,只是过年的时候用手机联系。后来我和苏风遥认识,对您越来越疏离。”   傅延乐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是被作者和剧情安排了,语气艰涩。   “我年轻不懂事,那几年做了些愚蠢的混账事,其中也包括忘记您曾经对我的恩情。我很抱歉,真的对不起。”   燕朝情眼眶微热,忍不住握紧了傅延乐的双手,说:“不要向我道歉,乐乐,我并没有怪你。其实我和你妈妈只是旧识,关系也不太紧要,但是当初她去世之后,我是很心疼你的,甚至想把你带走。只可惜我们两家没有关系,我也没有立场和资格把你从亲生父亲身边带走。”   “我知道的。”傅延乐说,“妈妈去世之后,父亲之所以没敢再娶和把私生子抬到明面上来,起初就是因为您的施压。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是我不懂事。”   “傅升本来就是个狗东西,他养在家里的那个小三,勾/引自己的姐夫,和他真是一对渣男贱女!”燕朝情狠狠一呸,“当初知道陆老爷子把你带走,我是真高兴。后来你喜欢上那个叫苏风遥的小贱男人,我也是真替你着急,就怕你步了你妈妈的后尘。”   上辈子的确是步了。傅延乐暗自叹了口气,只不过他妈是因为眼睛不行,找了个狗,他是命不行,被安排给了个狗。   “乐乐,你要知道,就算你没有和京臣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和真正喜欢你、疼惜你的人在一起。”燕朝情温柔地摸了摸傅延乐的脑袋,“当然,你和京臣在一起,我就更放心了。真不是王婆卖瓜,京臣虽然做事雷厉风行,不留情面,但他绝对是品行端正,绝不会搞那些小人行径。”   “我知道的。”傅延乐说,“和臣哥相处了这么久,我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知道谈恋爱嘛,不到最后谁也预料不到结局,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两个小宝贝能好好的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尊重。”燕朝情顿了顿,“我也是才知道,京臣拿我撒谎,和你签了个结婚协议对不对?”   傅延乐挠头,“没想到他会和您坦白。”   “我是没想到他能想出这招。”燕朝情简直又气又笑,“他在恋爱上可谓是一窍不通,能想出个‘阴谋诡计’,我真是有点欣慰。但是我还是不认同他这个做法,因为本质上是个谎言,而谎言通常会衍生出误会。”   “您不要怪他,这件事情他已经向我坦白了,我也没有生气。何况他只是提出,答不答应在我。”傅延乐挠了挠头,“而且我们现在是在真的谈恋爱,那一纸协议在我看来并不重要。”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就希望你们认认真真地恋爱,不要被其他的东西影响。”燕朝情笑着揉了揉傅延乐的脸,“我希望京臣能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我让你叫我妈妈,不是因为你是京臣的男朋友,而是我曾经的确动了要把你抢过来当儿子的念头。你如果真的对我感到抱歉,以后就好好孝顺我,知道吗?”   “谢谢妈妈,我知道了。”傅延乐将礼盒塞进兜里,揽着燕朝情转身,“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包房,父子俩已经干饭完毕。   燕朝情说:“吃完了就走吧,我们一家四口出去玩!”   虞舟行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桌面,虞京臣立刻起身,上前将燕朝情的手从傅延乐的胳膊肘里挪开,然后将傅延乐拉到身边,说:“其实我和延乐已经有计划了。”   傅延乐:“什么——”   虞京臣轻轻地掐了掐傅延乐的腰。   傅延乐痒得一缩,立刻改口说:“是的,妈妈,我和臣哥有了非常详细的计划!”   “没错。”虞京臣平静地补充,“是双人恋爱计划。”   燕朝情闻言陷入极限拉扯,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和两个小宝贝一起出门玩,她怎么可以不抓住?但是俩宝贝正在恋爱中,好不容易有个过二人世界的机会,她怎么忍心插足?   见状,虞京臣暗示性地拍了拍傅延乐的腰。   傅延乐宛如被拧动开关的小机器,听话地说:“妈妈不要失落,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出去玩。而且您和爸爸坐飞机回来也辛苦了,还是早点敷个面膜,美美的睡一觉吧。”   在后面目睹全程的虞舟行欣慰不已:看来儿子的家庭帝位还没有丧失。   “说得也是哦,那今天就算了,你们俩好好玩,我和舟行先回去休息。”燕朝情顿了顿,眼神在两人中间转了一圈,突然计上心头。   “哎呀,我突然想起,北城的那栋别墅已经空着很久了,不如住酒店方便。”燕朝情说,“你们把身份证给我,我顺便帮你们先开好房间,免得你们玩得太晚,晚上没有地方住。”   可是燕家不就在北城吗……傅延乐内心哔哔,但还是乖乖地将身份证递了上去。   虞京臣一眼就看穿了燕朝情的小计策,动作迅速而不失自然地上交身份证。   燕朝情计划得逞,笑眯眯地说:“好了好了,去玩吧,注意安全,外面冷,可别感冒了。”   “妈妈再见,爸爸再见。”傅延乐挥了挥爪子,跟着虞京臣离开了包间。   “哎呀,我真是最靠谱的妈妈!”燕朝情喜滋滋地摸了摸脸。   虞舟行走到她身边,“晚上真住酒店啊?”   “都到家门口了,住什么酒店?”燕朝情白了他一眼,“我们把他们的房间开好,就回燕家住去。爸妈哥嫂都在家里,小栖的大学也放寒假了,正好把礼物带回去,都是我千挑万选的呢。”   “行吧。”虞舟行拿起她的手包,“我想小栖看见你特意为他挑选的粉色魔法棒,会十分高兴的。”   燕朝情一脸得意,“我也觉得!”   *   傅延乐跟着虞京臣走出餐馆,一步跳下四层台阶,伸臂在冷风中转了一圈,然后被吹成了小呆比,缩着脑袋跑回虞京臣的身后。   “我们去哪里啊?”   虞京臣往后退了一步,让傅延乐的额头抵在自己的后背上,说:“我把车钥匙留下了,可以走路消消食。”他打开手机查了查地图,“二十分钟的路程外有商场,设施很齐全,要不要过去玩?”   “好,你带路!”傅延乐伸手挽住虞京臣没拿手机的那条胳膊,掏出手机,打开微博,低头说,“我要继续之前中断的战斗。”   虞京臣带着他往前走,说:“撞在树上了可别怪我啊。”   “我会把你和树绑在一起的!”傅延乐点进依旧高悬的热搜词条,发现自己的回复已经被顶到了最上面,而且还被艾特回复了。   【你是吞了开塞露吗,天天喷人?】   这种程度的回复,简直毫无难度。傅延乐感慨,回复:【我不喷你吃什么呀?(委屈)】   他退了出去,继续在热评区挑选今日幸运儿。   【别的明星谁像你啊,作为公众人物,说两句都不行吗?你一定是王子殿下吧,这么金贵。(大哭)】   傅延乐回复:【我是什么都不像你啊,轮回转世八万年,每次都是仆从命,扫把星见了你都得吓得绕道走。(可怜)】   【这么会喷,在前男友胯/下一定不敢多说一个字吧?笑死!】   傅延乐眉头微皱,顿时被辱到了。   他拽着虞京臣停下脚步,站定打字回复,以表对这条评论的看重。   【这么会瞎瘠薄扯,你全家站你坟头时一定不敢少流一滴泪吧?要死就赶紧滚出来死,博你的网络爷爷一笑。(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一生要强的傅姓男子》   早安,各位。 第54章 鬼屋初游   遥光大仙:【虞总, 对面已经将风向指向傅少的前男友了,平台上也出现了很多带节奏的发言。】   虞京臣点开下面的截图。   【傅延乐好像有个前男友吧?据说他特别喜欢人家,追求了很久,但人家只是玩玩。】   【这不就是舔狗吗?那他的金主是怎么回事?一边是面包, 一边是爱情?两边都不耽误吗?】   【我有个圈内的富豪朋友, 听说傅延乐的前男友是某二代, 但破产了, 不知道分手是不是这个原因。】   【傅延乐一身名牌,随便一个项链都小几万,男朋友破产了,当然养不起他啊。】   ……   遥光大仙:【背后之人应该是知道傅少身份,还知道他和苏风遥曾经有一段极其不美好、完全不用追忆(乖巧)的往事(合掌)。这些评论就是想把傅少打造成一个又渣又爱慕虚荣金钱的舔狗(当然在我看来,傅少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存在)(跪)。】   知道苏风遥且对延乐不满, 还舍得花钱雇佣水军的人?   虞京臣眉心微蹙,已有猜测, 他回复说:【先发酵一段时间,随后你们开始运作, 先扭转“前男友”的风向,把方向重新拉回到金主料上来。】   “臣哥。”   傅延乐从卫生间出来, “我好了,我们走吧。”   “好。”虞京臣将手机放到腿边,带着傅延乐走到引路屏前, “想去哪里玩?”   傅延乐被花花绿绿的荧光色晃瞎了眼, 随手一指, 说:“去这个吧, 鬼屋, 我之前一直都想去, 但都没去过。”   鬼屋……虞京臣顿了顿。   “我好想去玩一次!”傅延乐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陪你去。”虞京臣看了眼鬼屋的详细地址,带着傅延乐转身,“以前为什么没有去过?”   “因为陆明鹤的胆子比他的心眼还小!有一次,我好不容易劝说成功了,结果我们刚走到鬼屋前,就有两个女生哭着跑出来,吓得陆明鹤抛下我就跑了,气死我了!”傅延乐伸手拉住虞京臣的袖子,“你一看就是胆子比鬼大,肯定不会抛弃我自己跑的对不对?”   虞京臣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说:“我不会。”   两人进入直升电梯间,虞京臣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不禁用余光看了眼傅延乐,见对方正在研究自己手腕上的青筋,连忙拿起手机。   遥光大仙:【但是金主料不好澄清,除非直接公布傅少的家庭关系。】   虞京臣回复:【不要把傅家抬到明面上来,爆出几张延乐小时候的照片,以示他从小生活富足,生在富贵人家。再贴上几张延乐参加聚会的照片。】   虞京臣感觉有一道视线停在自己的脸上,他顿了顿,面色如常地放下手机。   “臣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傅延乐眯了眯眼,“你特别像一个和对象出门却还偷偷联系鱼塘成员的渣男。”   虞京臣闻言默了默,“我没有。”他主动将手机递了上去,“在和遥光的负责人叮嘱工作,你可以检查。”   “哦?”傅延乐伸手探向手机,在虞京臣认真的目光中摸了把他的手骨,“我不检查,没有这个必要。因为防是防不住滴,而且我是相信你滴。”   电梯门打开,傅延乐拽着虞京臣走了出去,直奔鬼屋前的购票机,打开一看,立刻就被花花绿绿的主题和玩法迷花了眼。   虞京臣趁机再度拿起手机。   遥光大仙:【可是我没有傅少小时候的照片啊?(挠头)】   虞京臣快速打开相册,挑了几张照片发过去,回复:【第二轮节奏带完,就让背后之人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遥光大仙:【好的!(记小本本)】   “臣哥,我们玩这个吧。”傅延乐拉过虞京臣,指着大屏上那黑黑绿绿的图片,“诡影学校。6人一轮,2人一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找到钥匙,打开通道门就行了。最先完成的任务的可以获得本店的独家小礼物一份。”   “都听你的。”虞京臣扫码付款。   两人在等候室等了接近半个小时,终于被蒙上眼罩,踏上了第一次鬼屋之旅,而其余两组则分别从另外的通道进入鬼屋之中。   四周响起游戏开始的提示音,傅延乐连忙取下眼罩。眼前是一堵充满斑驳铁锈气的铁门,他伸手推门,陈旧的铁栏在空气中发出又钝又闷的吱呀声。铁门打开,铁锈味混着股霉味,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yue!”   傅延乐率先踏入门槛,正前方是一道乌漆漆的甬道,随着他们的前进,两侧墙壁上不时会冒出幽绿色的暗影。而墙壁上被不知是油漆还是颜料的东西泼洒了大片,看不出具体的形状,但中间被手臂粗细的红色圈了起来,一个浑身血红的玩偶被刀扎在了圆圈中心。   廊道里透着风,吹在颈边时凉飕飕的。傅延乐正想伸手摸后颈,背后的大门就被突然关上了!   “啊!”傅延乐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往后撞在虞京臣身上。   虞京臣站稳脚步,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声线有些不稳,“不怕不怕,摸摸耳朵。”   鬼还没出来呢,就被吓到跳起来,这根本不是猛男的作风!   傅延乐吸了口气,立刻从虞京臣怀里离开,声音中充满着对邪恶力量的鄙夷和强者的自信,“爷不怕,跟上,爷让你知道什么叫猛男过境,寸鬼不留!”   下一秒,傅延乐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往前冲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只要他够快,鬼也吓不到他!   傅延乐冲了几秒,在扶手楼梯前紧急刹车,他头也不回地招手,“臣哥臣哥,快来!”   虞京臣从后面握住他的手,力道有些紧,但傅延乐正陷在自己的任务中,没有发觉,拉着虞京臣直奔二楼。   楼梯口前有一条长廊,二楼比一楼亮上一些,傅延乐看清两侧墙壁上的画和密密麻麻的血玩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左右两边有分岔口,傅延乐转身问:“臣——啊啊啊啊啊啊!”   傅延乐的喉咙眼在乌漆嘛黑中绽放出惊人的光芒!   只见在虞京臣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鬼,皮肤比死了三天还白,披头散发,一双微微外凸的眼睛幽幽地凝视着他们。   见自己被发现,女鬼微微偏头,随即僵硬地张开嘴巴。   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音乐在廊道中响起,数不清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地挤入两人的耳朵。   下一秒,一道阴森的吱呀声从傅延乐的背后响起,某扇门悄悄地打开了。   傅延乐:“啊啊啊操!”   女鬼见状摆正脑袋,猛地嘶叫一声,伸出苍白尖锐的指尖、抓向虞京臣,而虞京臣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什么,完全没有躲避的趋势。   傅延乐见状一个猛男上身,上前将虞京臣推开,伸出十指和女鬼对打,“你个坏女人,你吓死我了,我要把你的美瞳抠下来塞到你嘴里!”   女鬼:……我擦好狠一男的!   一人一鬼的双手在半空中疯狂且不知方向的互相舞动,最后竟然以十分怪异且无比契合的方向,十指相扣了起来。   一人一鬼顿住,空气中突然有些焦灼。   傅延乐特意准备的渔夫帽在人鬼大战中被晃落在地,一头中长卷发胡乱地披在脸上,口罩之上的眉眼精致漂亮,一看就是个大帅比。   女鬼迟疑地后退了半步,“……嘤。”   虞京臣好像才刚回过神来,立刻上前去拉傅延乐的手,这时女鬼妖娆地扭了扭腰。   只见她腰上的布料骤然离体,一截肠子流了出来。   她浑然不知,朝傅延乐翻了个白眼,全黑的瞳孔狰狞地向上翻动,又变成全白。   “啊啊啊啊啊啊!”   傅延乐吓得立刻丢弃自己新买的帽子,拉着虞京臣慌不择路地往前跑,边跑边大叫:“追我的是狗啊啊啊!”   女鬼追赶的速度一慢,随即拿出五十米冲刺的速度,“你别跑——留下来当我的晚餐吧!”   “吃人肉犯法啊,你太刑了!”傅延乐边拉着虞京臣往前跑,边左右观察两侧,然后拉着虞京臣冲入门上贴着“生人勿进”的那间教室。   房门一关,傅延乐背靠房门,喉咙里的风箱疯狂地抽动起来。   虞京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两人在冬天的内室里出了一手的汗。   门外传来女鬼挠门的声响,傅延乐呼了口气,转头看向教室内部,下一秒差点心梗!   只见四四方方的教室里,各个角落都悬挂着一只穿着黑白格纹校服的人偶,死状那叫一个千奇百怪:一只劈竖叉,一只两只腿都掰到头顶,一只鸭子坐,一只在闻自己的臭脚。   真甜蜜的是小刀扎屁/股,开了眼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这间教室门上贴着警告牌,说不定钥匙就在这里。”傅延乐伸手去拉虞京臣,却没拉动。   他偏头一看,虞京臣贴在门角和墙角中间,右手放在腿边,握成拳头,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十分弱小可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虞京臣的脸色甚至有几分苍白。   傅延乐见状慌了起来,连忙凑上去抱住虞京臣的脑袋,“臣哥,你不舒服吗?”   “没……没有。”虞京臣伸手按住傅延乐的后颈,安抚般地揉了揉,“我就是跑累了。”   骗鬼啊!   傅延乐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虞京臣下垂的眼皮,语气犹疑。   “臣哥,你该不会是怕鬼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七点被闹钟喊醒,我关掉闹钟,下一次睁眼竟然是11:29分。人生处处是挑战,明日再战! 第55章 我吻雪山   屋外的女鬼不知什么时候不再继续挠门, 毕竟她也是个打工人,还得去吓另外两队玩家。阴森诡异的音乐响彻整座鬼屋,凉风无孔不入,傅延乐却逐渐没有了玩闹的兴趣, 那点微末的恐惧也消散了。   他担忧地看着虞京臣, “臣哥, 你别不说话啊, 该不会是吓呆了吧?”   “……没有。”虞京臣说,“我不怕鬼,我只是怕黑。”   “怕黑,可是——”傅延乐猛地顿住,想起虞家一楼和二楼廊道上彻夜不息的明灯,还有虞京臣那过于明亮的休息室。他咬了咬唇, 伸手探向虞京臣的额际,竟然摸到了冷汗。   “怕黑为什么不早说啊?”傅延乐嗫嚅道, “这里又不是这有鬼屋可以玩。”   虞京臣安抚般地蹭了蹭他的掌心,说:“没关系, 延乐。只是鬼屋而已,说不定玩一趟, 我以后就不怕黑了。”   “你哄鬼啊,鬼屋这么全能,医院都可以倒闭了。”傅延乐又想起来, 是他说自己很想玩。   “真的没事。”虞京臣伸手将傅延乐抱进怀里, 轻轻拍他的背, “这么可怜兮兮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骂你了。”   “我之前就发现, 一楼和二楼总是亮着灯, 我还以为是你有钱没地花,也没放在心上。刚才这一路,你都不太活跃,我也没有细想,还拉着你跑了这么久。”傅延乐在虞京臣的颈窝里乱蹭,“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何况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也是我答应了要陪你玩,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虞京臣轻轻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地在傅延乐腰间掐了一把,“再胡说八道,我真的会生气。”   傅延乐痒得在他怀里颤了颤,然后抬起头,快速地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   围巾宽度刚好是手掌宽度,而且质地柔软,戴着很舒服。   傅延乐举起围巾,说:“臣哥,你把这个带上吧,就当戴眼罩似的,等会儿我牵着你走。”   虞京臣闻言微微弯腰,站成一个方便傅延乐系的高度,玩笑般地说:“如果你被厉害的鬼吓到,会抛弃我自己跑吗?”   傅延乐顿了顿,没把这句话当玩笑,认真地说:“不会,在我们出去之前,我都会牵着你,保护你的。”   他的手绕过虞京臣的脑后,虞京臣埋下头,顺从地让围巾绑在自己的头上。   围巾遮挡住虞京臣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在暗光中宛如幽幽雪山,细小柔软的绒毛乖巧地蜷缩着,像雪峰上的白色小花。   傅延乐的手还放在虞京臣的脸庞,他像突如其来的攀山者,十分好奇地摩挲着雪山的每一寸可见风光。   攀过高峻挺拔的峭壁,滑过独悬一线的索桥,虞京臣的呼吸是雪山顶上的风。   傅延乐指腹微热,揭下口罩,捧着虞京臣的脸,抬头吻了上去。   虞京臣那一瞬间的怔然没有逃过傅延乐的感知,傅延乐嘴角微扬,啄雪般地亲着他的嘴唇。   仅有的几次深/吻都是虞京臣完全掌握主动权,傅延乐能够承受就已经是尽力,但现在虞京臣就乖乖地站在这里,像甘心被融化的雪人。   傅延乐耐心地吻遍挡路的红梅,然后小心翼翼地抵开积雪,闯入,几经探索,终于找到藏于其中的青水湖畔。他开始变得兴奋,主动又笨拙地在湖中撒欢,乐见湖面因他绽起涟漪,又横生波澜。   虞京臣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半步,傅延乐的手便滑到他的喉结,轻轻一按,于是他立刻选择听话,再次丢弃可以轻易夺回的主动权,任凭自己在傅延乐青涩而甜蜜的安抚中化掉。   空气中响起雪水淌落的声音。   傅延乐将脸往后挪开些许,认真地看着虞京臣,这个男人因他而羞赧,情动,又为他变得顺从,可爱。   傅延乐的脸上热气蔓延,他再度凑上去,吻过虞京臣唇角的水渍。   “你害我不能继续和鬼打架,所以我向你索取补偿。我连累你,让你害怕,所以我向你给予赔偿。”   虞京臣的唇色变深了,像红梅被雪水扑溅一身。他说:“我喜欢这个补偿。”   “……我也觉得很合理。”傅延乐揉了揉耳朵,“臣哥,你怎么会怕黑的啊?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知道原因,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就当是发现了你的一个小秘密。”   “我并不介意。我六岁的时候被绑/架过,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待了三十多个小时。当时年纪小,说不害怕是假的。何况那是我唯一一次被绑/架,所以印象比较深刻。”虞京臣语气平静,“快二十年了,我早就不再恐惧,只是阴影如影随形,”   傅延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小声炫耀:“我没有被绑架过哦。”   “幸好没有。”虞京臣揉了揉傅延乐的脑袋,“其实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做噩梦,甚至失眠、焦虑。我抗拒听到任何人在我门前踱步的声音,因为这会让我想起看我的绑架犯总是在地下室门外走来走去。”   傅延乐下意识地拽住了虞京臣的袖子。   虞京臣顿了顿,没有收回手,说:“当时母亲很担心我,她也提出让我去见心理医生,但是我拒绝了,我不想和任何人回忆起那个地下室。后来我长大了,很多年过去,我已经可以像旁观者一样回忆当时的情景,但是我不喜欢让任何人窥视我的内心和心理,你可以把这当做我的心理安全阀门,所以我依旧没有去见心理医生。”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傅延乐严肃且谨慎地说,“你觉得如果我现在开始踏足心理学领域,我有机会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吗?”   虞京臣直说:“你的想法很可爱。”   “我很认真!”傅延乐不满地去揪他袖口上的袖扣。   虞京臣说:“我知道,但是延乐,我并不觉得我需要治疗。其实很多人生来就是怕黑的,我只是比普通的程度要高两三个程度而已,它在我的可控范围内,我可以容忍它成为我的弱点。”   “可是!可是万一哪天你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办?假如你陷入黑暗,身边没有可以帮助你的人,你就会害怕,你的战斗力就降低了,你会被胖揍的!说不定还会被坏人摘掉腰子拿去卖钱。”傅延乐越想越身临其境,“我的想法很睿智!”   虞京臣失笑,说:“首先,知道这个小秘密的人并不多。其次,能让我陷入险境的少之又少。最后,如果我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帮助我的人,那我只会更加强大。就好像现在,或许我是知道你在我身边,你很可靠,所以才会自己放大恐惧。”   “我的确是可靠的猛男。”傅延乐烦躁地抠了抠头发,“但是之前绑/架你的人在哪里?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他们是不是想那你勒索虞家?狗日的崽种,一群瘠薄狗贼,绑/架小孩子,连孽畜都算不上!”   虞京臣按住躁动的傅延乐,说:“都是凶徒,没什么仇恨,拿佣金而已。背后指使是我名义上的大伯和四叔,所以他们现在连南城都不敢回。”   “原来你对付他们俩不是只为了争权,还有这层缘故啊。”傅延乐总算了然,又忍不住狠狠地呸了一声,抬起拳头,“两个老王八蛋,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绝对把他们胖揍一顿!”   虞京臣挠了挠他的下巴,说:“好了,小秘密也告诉你了,我们继续玩。”   “叮,你的黑暗盲杖已上线!”傅延乐伸手握住虞京臣的手,把他往里面拉,“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能看还真的是大吉大利,这屋子太甜蜜的膈应人了。你一定不知道,我们上一秒是从一个玩偶尸的胯/下走过的。”   虞京臣说:“待会儿出去可以去照照镜子,洗眼睛。”   “鹅er!”傅延乐被大大的取悦到了,“你的半张脸就能解救我的眼睛啦!”   虞京臣笑了笑,“看来我的脸也很有实际作用。”   “那当然。”傅延乐走到讲台边,仔细地在上面摸索着。   虞京臣站在他的身后,上前一步,想要帮他一起找,脚下却踢到什么。一坨不软不硬的不明物体……他顿了顿,说:“延乐。”   “啊?”傅延乐摸到了钥匙。   虞京臣说:“下面有东西。”   傅延乐吓得拉着他倒退三步,厉喝道:“什么玩意儿赶紧给你爷爷滚出来否则看我不打断你的鬼腿让你下地狱都只能用跪的——”   一团白色的人影在傅延乐的注视下缓慢地从讲台下挪了出来。他撩开脸上的长发,露出一双红衣女鬼的同款大直径美瞳,朝两人露出一记腼腆的笑容。   “嘿……嘿嘿。”   “……”傅延乐质问,“你在这儿多久了?”   他刚才和虞京臣这样那样,岂不是被全程耳闻了!   白衣男鬼从衣服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仔细计算,说:“大概有三个小时了吧。”   傅延乐顿时肃然起敬,“你真敬业。”   “嘿嘿。”白衣男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是我昨晚通宵到早上八点,所以刚才上班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在这里躲着躲着就睡着了。幸好刚才这位顾客踢了我一脚,不然我肯定要睡到下班,这个月又得扣钱。”   傅延乐顿时更加赞叹,“你是个有主见有思想的打工人,我看好你。”   “谢谢。”白衣男鬼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了然一笑,“你们是情侣吧,我们店里有情侣小礼品。”   傅延乐戏瘾大起,说:“不,他是我哥哥。”   白衣男鬼一呆,随后咯咯一笑:“那更刺激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 第56章 我很幸运   当晚十点, 某大热网络平台的一个帖子被顶了起来。原来是一个自称是傅延乐小学同学的楼主发了张傅延乐小时候的照片,一字未写,疑似暗戳戳地质疑今晚的相关热搜。   照片略模糊,但小傅延乐的五官清晰可见, 除了比现在的傅延乐稚嫩幼态许多, 别无差别, 可以说是等比例放大。随后小部分不玩微博的吃瓜网友聚集在帖子下面, 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其中还夹杂着几张小傅延乐的其他照片和大傅延乐参加聚会的照片。   虽然这些照片时期不同,但无一例外,傅延乐都穿着讲究,而且照片中还有不少的信息量。   【指路图二右边那架钢琴,如果我的眼睛没瞎,那应该是Steinway&Sons三角?价格七位数。】   【卧槽, 果然是从小好看到大,以前还有人说傅延乐整容, 这他妈是整了个寂寞啊。】   【图五中傅狗上的车是Nike吗?】   【神Nike,那是迈凯伦。】   【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出来玩票的塞~】   【这一波我个不追星的人都看清楚了,就是有人故意搞敷衍了的嘛!一张什么都锤不了的图, 热评全带“金主”,不是水军就是他的黑粉嘛。】   ……   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帖子快速成为hot帖。与此同时, 评论楼开始展开是谁要搞傅延乐的话题。傅延乐的粉丝也开始搬运截图和照片, 于是#傅延乐旧照#的热搜快速蹿上前排, 就站在黑热搜下面。   #傅延乐下班后与男友聚会#   #傅延乐金主实锤#   #傅延乐旧照#   “这牌面, 阔气。”傅延乐翻了个身, 用手肘撑着上半身的重量, 腰身往后,拉扯筋骨。   浴室门打开,他偏头看去。只见虞京臣裸/着上半身,紧致流畅的肌肉张弛有度,上面还留有淡淡的水光。下半段的腹肌被白色的浴巾包裹,不紧不松地贴合着虞京臣的腰腹。   傅延乐这时候才发现,原来纯白也可以充满色/气。   脸有些烫,他却没有偏头,朝虞京臣发出质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虞京臣的理由很充分,并且态度很诚恳,“不过很快就会有人送过来。”   “哦,好吧。”傅延乐找茬失败,转头翻了翻评论区,“这波是你操作的吧?先放出几张我小时候的照片,引到大家猜测我的出生环境,然后再指出我可能是被人针对了,把目光移到这个搞我的人身上。”   “是我。”门铃声响,虞京臣转身去开门。   傅延乐继续旁观大战。驰骋网络这么多年,他听过的难听话多了去了,他没一次放在心上,可是这次竟然扯出了“前男友”三个字。   结合水军黑粉们评论里的碎片信息,他可以把“前男友”拼成一个完整的、脸上被贴了金的苏风遥。   房门被关上,虞京臣没有进入浴室,就站在床尾换衣服。从他的视角看,傅延乐将自己塞在被子下,除了翘起的屁/股,也就只能看见那小半颗发量旺盛的脑袋了。   傅延乐没察觉虞京臣的眼神,对着评论区直发yue。   提起苏风遥就算了,说他贪恋豪门,嫌贫爱富是怎么个意思啊?这些人扭曲事实,不仅侮辱了他,还侮辱了“软饭硬吃之王”苏风遥!   要知道软饭硬吃可是苏风遥赖以生存的绝技!这些黑粉和水军不仅强行抹去了苏风遥的各种功绩,否定了苏风遥的所有努力和本事,还把苏风遥塑造成了一个惨遭“拜金男人傅延乐”抛弃的落魄豪门贵公子,推倒了他的真正人设!这要是被苏风遥看见了,得多难受啊!   虞京臣走到床边,见傅延乐对着手机连连叹气,独自戏精,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还在看微博?没什么好看的。”   傅延乐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说:“其实我已经猜到是谁在搞我了。一个看我不顺眼、舍得花钱买这么多水军,还知道我和苏风遥那些破事的人,除了林青瞳也没别的人了。”   “根据遥光给我的回复,不仅是这次,还有上次关于学历造假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虞京臣掀开被子,坐到傅延乐的身边,语气颇为厌烦,“我个人不太理解他的行为。自己的母亲在亲姐姐怀孕期间勾/引姐夫,做足了小三的派头,他们母子能背靠傅家生存,已经是你大度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傅延乐撇撇嘴,说:“给你打个比方吧。比如说我之前是一本书中的小炮灰,那他就是一本书中的主角,具有强烈到离谱的主角光环。从我们现在的视角来看,他就是个跳梁小丑,可是从他的视角来看,我就是个迟早会领盒饭的小炮灰啊,所以他当然不顾忌我了。”   “……”虞京臣闻言低头看向傅延乐,久久不语。   傅延乐被他略显复杂和惊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放在被子下的手忍不住去挠了挠虞京臣的侧腰,说:“臣哥,你在想什么啊?”   虞京臣握住他的手,力道有些重,说:“延乐,明天回南城,我带你去做个全身体检。”   “啊?”傅延乐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小炮灰吗?可是根据现实情况来看,林青瞳根本威胁不到你,如果你要下线,就只能是你自身出了什么问题。”虞京臣难得这么严肃,“你乖乖跟我去做个体检,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会立刻请该领域最厉害的专家来替你诊治。”   傅延乐怔了几秒,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暖呼呼的。他侧过身子,将脑袋挨在虞京臣的腰旁,说:“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上半年才做过全身体健,体检报告证明我是个绝对健康的猛男!”   “可——”   “而且我要批评你!你作为一个高学历学霸,天天处理以亿为基础单位的生意的一家之主,你的思维竟然如此单一!”傅延乐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将大写的“睿智”展示给虞京臣看,“我必须得提醒你,如果一个炮灰要下线,那他的确可以得绝症治不好,但他也可能遭遇各种意外,然后嗝屁!”   手被握得有些疼,傅延乐没在意,继续说:“比如被从高空抛下的盆栽砸死,过斑马线时被酒驾司机撞死,吃饭的时候被食物噎死,甚至可以在跟人困告的时候被人一屁/股坐死。总之,意外千奇百怪,灾厄无所不在。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可能如此,那作者想要一个炮灰强行下线,还会找不到方法吗?”   虞京臣呼吸加重,有些无措地说:“那怎么办?”   果然还是应该把傅延乐关起来吗?   房间里铺满厚厚的地毯,墙壁也要用软布包裹起来,房间里不放置任何可以使人撞上的物品,防止傅延乐梦游撞头;窗户要做成格子设计,防止傅延乐梦游跳楼;房顶的灯做成嵌入式,防止傅延乐梦游上吊;浴室不放浴缸和任何可以盛满水的物具,防止傅延乐梦游溺水。然后每到饭点,他亲自去喂傅延乐吃饭,一切食物都要熬到软烂,防止傅延乐被呛到。   可是傅延乐依旧可以咬/舌,甚至可以在睡梦中死去。   一个人想要消失,谁又能阻拦。   见虞京臣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傅延乐立刻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伸腿跨/坐在虞京臣的身上。他伸手摸了摸虞京臣的脸,笑嘻嘻地说:“我吓到你了吗?你好胆小啊,果然只有我才是猛男。”   “但这的确是有可能的,不是吗?”虞京臣罕见地拔高语调,“你不要在这里乐呵呵的,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真的出事了,就来不及了。”   傅延乐被他吼得一愣,眼睛都耷拉下来了,“你好凶啊!”   虞京臣一口气没提上来,冷声道:“傅延乐。”   “在!”傅延乐立刻坐直身体,抬头挺胸,语气铿锵有力,“报告!我坚信自己是个幸运的小炮灰,毕竟普通的小炮灰死得很干净,但我这个小炮灰并不普通!”   虞京臣语气更冷,“你死得更绚烂?”   “鹅!”傅延乐冷不丁地被噎了一句,下一秒立刻反击,“你根本没有抓住我话里的重点,你的语文好差,以前考语文肯定都是作弊的,你那什么双学位硕博证都是花钱买的!我的重点在于——我很幸运!”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幸运?因为有钱,所以死了之后可以在下面当鬼界大少爷?还是因为你好看,鬼差都得对你分外观照?又或者是因为你可爱,其他鬼都得捧你当个鬼界顶流?”   “因为我会重生!普通的炮灰可以重生吗?或许不能,但是我这样集齐全宇宙优点的优质炮灰就可以!重生前我是可怜的炮灰,重生后我就是你大爷!”   傅延乐气势汹汹。   “别以为你对我明贬暗夸,我就会放过你!虞京臣你个王八蛋,我们才谈多久,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是不是?你还凶我骂我怼我,是我的善良给了你可以放肆的勇气吗?说话!”   虞京臣怔怔地看着满嘴放火炮的傅延乐。   “……重生。”   “重生……”   “重生。”   傅延乐皱了皱鼻尖,说:“你在做台词情景分析吗?”   “原来是重生啊。”虞京臣喃喃,突然伸手,仿佛是要确认真伪似的,不轻不重地打了下傅延乐的脸。   虽然没有大比兜的力度,却有大比兜的灵魂。   傅延乐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大比兜,而且这个向往死亡的人不是别的找死孽畜,而是虞京臣,一小时前还对他那么温柔的虞京臣!   “……”   傅延乐疑惑又愤怒,委屈又无措,还没来得及冷静,猛地抬手给了虞京臣一个既有力度也有灵魂的大比兜!   “啪!”   “我操/你祖宗虞京臣,你个欠抽的大皮燕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写笑了。大比兜就是一巴掌。 第57章 我的宝贝   傅延乐拔地而起。   “虞京臣你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你敢打我大比兜,我TMD不打死你,我就不是男人,我——”   虞京臣挨了几铁拳, 突然伸手拦住傅延乐的拳头, 随即双腿使力, 猛地弯曲。傅延乐本就坐在他身上, 这下更是被动的往前挪动,正好坐在虞京臣下/腹的位置。   傅延乐呆了一秒,被虞京臣快速用单手握住了两只手腕,按在了腰后。   虽然不久前是他主动跨上来的,但主动和被动的感觉完全不同,何况他现在的境况, 就像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待宰的猪!   傅延乐恼怒地挣扎了几下,气势汹汹地说:“你王八蛋, 赶紧放开我,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看这里。”虞京臣偏脸, 那里或许正摆着一个嫩红色的巴掌印。他顶了顶腮,感觉脸颊又热又麻, “你把我打成这样,该说不放过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傅延乐有些心虚, 因为在他抡下大比兜的下一秒, 他就觉得自己的力道有些过分, 何况虞京臣的那个小比兜实在没什么力道。但是打都打了, 如果不据理力争, 占据道德制高点, 虞京臣指不定要怎么报复他。   他扬了扬下巴,说:“是你先打我的!”   “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虞京臣反驳,“你自己往脸上拍保湿水乳的力道都比我重。”   傅延乐噎了噎,说:“那能一样吗?你是在给我拍水乳吗?而且我的脸很金贵的,你给我拍坏了怎么办?”   “你的脸现在光滑白皙,像剥了壳的鸡蛋。”虞京臣面无表情,“我的脸一红一白,显然是你把我拍坏了。”   “人若欺我,十倍偿还。”傅延乐理直气壮,“先撩者贱!你不打我,我怎么会打你?既然你选择打我,那就应该承受相应的后果。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说得对,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虞京臣抬手,佯装要打他。   “喂!”傅延乐偏过头去,脑袋和脖子缩在一起,眼睛紧闭,一张嘴却坚强地做最好的进攻——   “之前还对我小心翼翼的,拿我当小宝贝宠,这才几天啊,就开始要动手打我了,人心善变,比三秒男还快!得到之前当块宝,得到之后就当贱草!我不怪你,这就是凉薄的人性,我知道你不是特例,但是……啊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我就是不招人疼的小可怜,路过的蚂蚁都敢啐我一口哇呜呜呜!”   本来是戏瘾犯了,但越演越上头,最后傅延乐竟然真情实感了起来。他睁开眼,狠狠地瞪向虞京臣,一双眼溜圆,快速地变得水里沾红。   虞京臣本来还在欣赏这出《叫魂记》,见状也慌了,连忙松开傅延乐的手,说:“怎么还把自己演哭了?”   傅延乐不说话,眼皮恹恹地垂下,看也不看虞京臣。   “好了好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好不好?”虞京臣抱着傅延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我不该拍你,不该反驳你,不该吓唬你。都是我的不对,延乐,你看看我?”   傅延乐抬起眼皮,敷衍地看了他一眼。   虞京臣见状暗自松了口气,继续哄着说:“我知道延乐最大度了,一定会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不对?”   “……别想道德绑架我。”傅延乐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弱,“你今晚凶了我两次。”   虞京臣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第一次凶你,是你说自己可能会突然消失,我很害怕,但是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所以我又急又怕,没有控制好情绪。后来拍你,是因为你说到了重生,我因此惊疑,却在一瞬间明白了困扰我很久的疑惑,并且笃定了先前的猜测。但这听起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我害怕你在唬我,或者我甚至只是在做梦,所以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的幻想和梦境。”   什么惊疑,什么猜测?   傅延乐愣了几秒,想起自己前不久说的那一段话,不禁有些小惊恐。   难道虞京臣早就怀疑他是重生的,并且刚才就听出他那一点都不明显、不故意的小暗示,笃定他是重生的了?   虞京臣说:“这是我的解释。我不是真的想凶你,我对你的态度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更加的珍惜你。都是我不对,让你委屈了。”   傅延乐捏着虞京臣的睡衣衣摆,在虞京臣专注且小心的目光中沉默了好久,才说:“我完全理解你的情绪和反应,我本来是想哄你,让你不要那么担心来着,但是没想到越说越来劲。至于大比兜,其实我当时就是一瞬间上头了,毕竟你之前拍我的时候,力道就像摸我一样,所以我也没控制好情绪和力道。但是、但是我打你之后就后悔了。”   他呼了口气,别扭地说:“我没有真的生气,叫魂也是演的,但我就是突然当真了嘛。我之前看了一个恋爱帖,上面都说谈恋爱前和谈恋爱后、结婚前和结婚后,你的对象都是两个样子,所以我……我就是怕你也这样。”   这话一说,傅延乐再次真情实感。他吸了吸鼻子,哭腔都逼出来了,“我又不是恋爱大师,不够游刃有余,也会患得患失,而且比其他人更矫情。傅升一直对我不上心,老陆小陆从小到大对我都是一个样,苏风遥他们骗我的方式都是从一而终、不会中途改变方法的,所以我真的不习惯、也不喜欢患得患失的感觉。”   傅延乐说完长吸一口气,喉口黏黏糊糊的,他梗了几下,最后成功但不幸地挤出一颗形状滚圆的鼻涕泡。   “哇!”傅延乐顿时羞恼至极,气急败坏,“虞京臣你个王八蛋!”   虞京臣竭力忍耐笑意,伸手扯了张纸巾,不太熟练地替他擦鼻涕,哄着说:“是,我是王八蛋,都让延乐委屈得冒泡泡了。”   “你还笑我。”傅延乐抢过纸巾,快速地擦干鼻涕,然后猛地低头咬住虞京臣的锁骨,愤愤宣泄。   虞京臣嘶了一声,将他手里的纸团放进垃圾篓里。   傅延乐咬了大概十来秒,然后张嘴,又不甘心地换到另一边的锁骨,再咬了两口。然后像只撒泼的小狗,在虞京臣的肩窝里又蹭又撞,好像有满肚子的牢骚。   虞京臣被他闹得有点痒,就伸手按住了他的侧颈,拇指轻轻地刮弄着他颈上的细肉,时不时地还会挠过喉结,警告般地说:“再闹就控制不住了。”   “我才不怕你。”傅延乐说完又蹭了两下,以表挑衅。   虞京臣垂眼,用虎口和拇指卡住傅延乐的下颔,强/迫他抬起下巴。四目相对,虞京臣眼中的沉郁让傅延乐冷不丁地颤了颤,但却没有后退,只呆呆地看着他。   虞京臣低头吻上傅延乐。   傅延乐呆了一秒,就乖乖地放松。   “真乖。”虞京臣奖励般地啄了啄傅延乐的唇珠。   之前出了鬼屋后,他们获得了第一名的奖励,还是情侣款:一对q版陶瓷玩偶,两只小鬼精致又可爱,一黑一白,是一对恋人。   店家还送了一袋糖果,糖纸是各种奶油色。虞京臣拆了一颗奶油紫,将里面的糖果喂给了傅延乐。   于是他们交换了一个葡萄水果奶糖味的吻。   (赠送2千字)   虞京臣拒绝了他的提议,语气很沉,“乐乐,你再好好想想。等这股情/欲过去,你再想想,愿不愿意和我做到最后,愿不愿意把最难堪、最羞耻的一面拿给我看。”   傅延乐愣住了,看着虞京臣埋头,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心口。   “乐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你再想想。”   *   傅延乐从里间淋浴室出来的时候,外间的独立浴室玻璃壁已经布满了水雾,他匆匆一眼,只看见虞京臣快速抽动的手腕和仰起的后颈。   “……”傅延乐脸红心热,快速地蹿出浴室,躲进了被窝里。   心脏不老实的跳动,傅延乐伸手关掉自己这边的壁灯,侧身趴在枕头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只留下一角缝隙。他紧紧地闭上眼,可眼前又出现虞京臣的模样。   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愿意伏在他的腰/下,俊美如神祇的面容脏污横陈,锋锐薄情的唇瓣殷红近妖,喉结滚……傅延乐不敢再想,伸手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欲/望啊。   他第一次知道欲/望长什么样子。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傅延乐耳朵竖起,仔细地辨认里面的动静。直到虞京臣走出浴室,一只腿跪上床边,傅延乐立刻闭上眼睛,还刻意的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宛如躺尸。   虞京臣说:“乐乐,把脑袋挪出来,别闷在被子里。”   “……”傅延乐乖乖地将脑袋放出被窝。   虞京臣关掉主灯,只留下一盏壁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床很大,他却挪到傅延乐身边,要挨着睡。   傅延乐浑身僵住,却没有躲避。   “……别怕我,乐乐。”虞京臣往后退开了些,“我就在这里,不再往前动了。”   傅延乐闭着眼,手肘和屁/股同时向后发力,默默地将自己送到了虞京臣的身边,小声说:“我在梦游哦。”   “……”   虞京臣笑了笑,伸手将他翻了个面,抱在怀里,“梦游”中的傅延乐立刻十分自然地在他怀里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虞京臣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说:“我知道。”   “我真的在梦游。”傅延乐顿了顿,用手指在虞京臣心口画了颗小爱心,为了让虞京臣感受清楚,他又重复地画了第二次。“你看,我梦游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靠近你。”   虞京臣呼吸一滞。   傅延乐感受着虞京臣的心跳,说:“我不怕你,我喜欢你。”   “……谢谢。”虞京臣和他抵着彼此的脑袋,“我也喜欢你。”   傅延乐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头,小声说:“Bonne nuit, 我的雪山。”   “Bonne nuit.”   虞京臣餍足。   “我的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是晚安的意思。   6点我肯定起不来(跪)为了放额外字数,就把今天的一更提到0点了。 第58章 本人命好   傅延乐轻轻睁开眼睛, 只见窗帘被摇起一层,剩下一层薄布遮挡亮光,温和的白日从窗脚蔓延到床边。   “醒了?”   傅延乐转过身子,虞京臣正坐在旁边看笔记本。他往旁边挪了挪, 脑袋蹭了蹭虞京臣的手臂, 懒声说:“这么早就开始工作啊?”   “不早了。”虞京臣将腕上的手表放到他眼前, “快十点了。”   傅延乐凑近了仔细一看, 说:“我不是定了八点的闹钟吗,臭闹钟害我懒惰!”   “闹钟醒过了,我看你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就把闹钟关了。”虞京臣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你今天没有安排,多睡会儿也没什么。”   “可是你以前不是主张睡懒觉会耽搁早饭, 所以不能睡懒觉吗?”傅延乐支起手臂,一下倒在虞京臣的肩上, 语气贱兮兮的,“昨晚把我那样了, 今天就对我管理松懈了?”   虞京臣顿了顿,说:“我昨晚把你怎么了?”   “你说呢?”傅延乐转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虞京臣的侧脸, “当然是把我的子子孙孙都生吞活剥了啊。”   虞京臣微微偏头, 看着他不说话, 那眼神有些复杂, 约莫带着一轮五彩缤纷的饼状图, 除了对小骚话的喜爱和忍耐, 还有更多耐人寻味的意味。   傅延乐不解的“咦”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不说话啊?”   “……乐乐。”虞京臣叹了口气,“你不要怪我。”   “什么啊?”傅延乐二丈摸不着头脑,嘟囔着骂了一句“小呆比”,转头想下床,却在偏过视线的那一秒陡然对上了虞京臣手中的笔记本的十分高清的屏幕——   虞京臣关掉了蓝牙。   下一秒,屏幕中的许朔面带微笑,十分朝气地挥了挥双手,说:“傅少,早上好啊。”   随后他将镜头一转,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管家朝镜头做了个同款微笑,“早上好,傅少。”   “……啊!”傅延乐一个咸鱼扑腾,双膝跪床,石化的脑袋猛扎入床面,喉咙中的小风箱再次抽动,拉出一段语种不明的哀嚎,凄凄切切,生动至极。   虞京臣连上蓝牙,忍笑道:“好了,你可是开过千人露天随性演唱会的人。”   这能一样吗?   傅延乐缓慢地倒下,双臂萎靡地垂在腿边,侧脸着床,宛如一只惨遭凌/辱后失去灵魂的小破鱼。   这时门铃响起,虞京臣伸手捏了捏傅延乐的脚腕,说:“给你点的早饭到了。”   傅延乐立刻一个蛤//蟆起身,“我去也!”   他们住的是套房,客厅饭厅小阳台应有尽有,但傅延乐还是提着外卖进了卧室,并且非常恶劣地将小圆桌抬到床边的地毯上,盘腿而坐,在距离虞京臣一只手臂的距离处享受迟到的早餐。   虞京臣听着许朔说话,余光落在傅延乐嘟嘟囔囔的嘴上,合理猜测自己正在被傅学大师进行全方面的问候。   傅延乐将餐盒摆了出来。   排骨粥、灌汤包、牛肉卷饼,再配一碟酸豇豆泡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傅延乐满足地吸了吸香气,隔着被子戳了戳虞京臣的腿,又指了指桌上的早餐。   虞京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吃。   好吧!傅延乐搓开筷子,然后拿出手机,准备一心两用。   其实不管是之前在陆家还是在虞家,傅延乐一般都不会在吃饭的时候玩手机,这是他从小到大遵守的饭桌规矩。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虞京臣对他的管教和要求仅限于身体健康,比如要按时吃饭啦,要多穿衣服啦,少吃不健康的零食啦……至于其他方面,虞京臣对他完全是放纵模式。   排骨被剃掉了骨头,肉熬得软糯,饭香和肉香融在一起,内里渗着葱香的味道,咸味微弱,入口即化。傅延乐夸张地仰头呼气,没发现虞京臣神不知鬼不觉地照下了自己的《傅仰嘴天图》。   虞京臣低头将照片移入私密相册,耳机里响着许朔毫无感情波澜的工作报告。   傅延乐本来想打开某经营装饰游戏,又突然想起昨晚热搜的事儿。早起精神好,他快速赶往网络战场,准备来一场以寡殴众的晨斗。   不过,等傅延乐点开热搜榜时,才发现他的热搜都降到了中间。点进去一看,热评区里的前几名也不再是黑粉,而是他的旧照,包括童年照和他参加聚会的一些照片。其中,粉丝们还十分细心地圈出了照片中值得研究的物品,并且在评论区标注了牌子和价格。   傅延乐一张张地点开照片,发现这些照片都是他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那种。那些聚会照不用追究,可是这些童年照,虞京臣是从哪儿弄来的?   吃了个灌汤包压惊,傅延乐快速地将各大评论区里的新动静都刷了一遍,发现其中出现了一个高频词语:青白传。   什么意思?怎么还扯上青蛇白蛇了?   傅延乐不解地点进了词条链接,顿时高呼:好家伙!两亿阅读量,到底是什么与时俱进的好东东?   屎盆子都嫌弃花茶:【给家人们整理一波:学历造假事件,是由花茶一手策划的。最早关注热搜的家人都知道,热搜是半夜出现、快速被顶到第一的,挂了一晚上。普通的文娱热搜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背后肯定少不了水军和职黑。当时下场最多的就是花茶粉,关注热搜的家人应该都知道情况。至于水军是谁的手笔呢?经过仔细对比,当时跳得最凶的一波水军很眼熟。没错,他们就是曾经出现在明卓事件中的主力军。】   明卓?不认识。傅延乐咬了口卷饼,看得津津有味。   屎盆子都嫌弃花茶:【#实锤明卓和女老板yp#这个热搜同样是在阴间时间被顶上高位,一大波阴间路人带节奏,用合成视频给他定罪。当时闹得很大,明卓还失去了一个高端代言,男主角被某部戏连夜替换。虽然后来明卓方拿出了证据,也告了营销号,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而根据后来各方的追查, 99%的可能,水军就是禾易养的。】   好惨。傅延乐觉得卷饼都有点不香了。   屎盆子都嫌弃花茶:【禾易和明卓本人没有任何恩怨。请问谁值禾易费这么多的水军和钱去搞明卓?只有两位,一是孟辛秋,二就是林青瞳。但是孟辛秋是电影界的,而且和明卓属实不在一个咖位,两人没有任何利益恩怨,孟辛秋出道以来也没用过这种阴间招数。但花茶不一样,要知道花茶和明卓同属温柔无害派长相,同属电视圈,而且同为一年的热剧男主,粉丝还掰扯过播放量。如果说这次是偶然,那对比曾经的一些阴间热搜,大家就会发现其中的套路一模一样,而那些上黑热搜的艺人有个共同的冤家——阴间战神·花茶。】   一个套路用多次还能成功,真牛。傅延乐真心感慨。   屎盆子都嫌弃花茶:【而傅这次的金主热搜,套路也和之前差不多,只是傅太刚太清奇了。而且我观战一晚,发现傅方在澄清过程中也带了一波节奏,但很隐晦,全都固定在一个尺度内,不仅把网友的眼神全部移到傅延乐的家世上,引发了到底是谁在搞傅延乐的讨论,还让大家对背后真凶的身份心照不宣。与此同时,几条黑热搜完全可以撤销,还可以上澄清热搜,但是偏偏没有,黑热搜继续挂在中间,持续引发讨论和关注,这波就叫欲擒故纵。】   傅延乐转头,伸手,朝虞京臣说:“salute!”   “……”虞京臣没明白意思,只知道傅延乐突然给自己敬了个礼,嘴角上扬的弧度非常邪魅,还挂着粒葱片。   傅延乐划拉到评论区。   【我早就猜到了。傅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一大波“路人”说他长得像花茶,是“小林青瞳”,然后花茶粉就给他盖上“碰瓷王”的黑称。但是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出花茶是个人,而傅是个美人吧?(摊手)】   【其实金主料也来得莫名其妙啊。而且每次有粉丝澄清,就会被一大波“路人”骂洗地,真的累了。(跪)】   【花茶惯爱用自导自演被骂-虐粉-引到粉丝和网友骂受害人-站出来大度控场这一套路吸粉干对家,真的。】   【林青瞳白连绿茶混用的招式是出了名的好吗?青白交杂,搞谁,谁就吃亏。】   【其实这波终于是孽力反馈了。为傅狗鏖战到天亮,我快猝死了,下一秒躺平,有新动静再叫我。】   【我也是,和黑子喷了一晚上,手指头都戳肿了。(撒泼)】   【我被黑子气了一晚上,耳朵嗡嗡嗡……傅狗真尼玛害人不浅,出来受死!(刀)】   ……   害得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们为了他熬夜生气,在变丑的边缘疯狂盘旋,真是不好意思。傅延乐挠了挠头,又觉得被人保护的感觉的确很矛盾,既温暖,又亏欠。   他想了想,点开了主页,发了条微博。   【1.感谢各位漂亮花朵替我驰骋网络(下次不要了,你们加起来的战斗力都不如我,不如美美睡大觉),为了补偿你们的脸和黑眼圈,待会儿给大家送点面膜敷敷吧,牌子你们自己投票选,限量一万盒,抢不到别叫魂。】   【2.没金主。本人命好,什么都不缺,尤其是钱,多到各位黑子从猿猴时期开始赚,都赚不到。】   【3.对#傅延乐金主实锤#这条热搜微博的营销号起诉诽谤。】   作者有话要说:   社死发生在小傅身上就很合理。(摊手) 第59章 恋爱关系   回到南城后, 虞京臣立刻回到公司,勤勤恳恳挣钱养家,傅延乐则去机场把归国的老陆小陆接了回来,三个老爷们直接回了陆家。   “哎, 看这大包小包的。”陆管家让人去把车后备箱里的礼物袋全部腾出来, “老爷子回来得正好, 刚才虞家派人过来请, 说虞老爷子邀您过去喝茶呢,还说让明鹤和延乐也过去玩!”   陆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但到底是大院出身,年轻时受过历练,皮实得紧,后来又一直没有拉下棒打两个小畜生的使命, 所以不仅精神矍铄,而且一直走在时代的潮流。   傅延乐第一次在网络上被黑时, 陆老爷子就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到处厮杀, 后来被傅延乐发现了。傅延乐不赞同老爷子当网络战神,毕竟老爷子虽然战斗力很强, 但肯定会心疼他,所以强行缴获了老爷子的微博账号。   但是就在昨天,陆老爷子注册了第十三个微博账号, 在三个黑热搜里横蹿上跳, 鏖战到凌晨四点, 早上起来的时候, 手指头都在发麻。虽然说热搜后面降下去了, 局面也彻底扭转了, 但他心里还是窝着一团火。   “不去!”陆老爷子挥挥手,“烦着呢,没那闲工夫!”   陆明鹤凑到傅延乐耳边,小声说:“热搜。”   傅延乐了然,走过去攀上陆老爷子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老爷子,今天有什么伟大神秘的计划要完成啊?喝个茶的功夫都没有。”   “我喂鹦鹉不行啊!”陆老爷子瞥了傅延乐一眼,“找我喝茶就算了,特意提到你们,肯定没好事。虞家那老头不怎么喜欢和别家小辈相处,而且他精得很,我们不去!”   傅延乐和陆明鹤对视了一眼,陆明鹤抬起试探的手指,指了指傅延乐。   是不是冲你来的?协议结婚被发现了吧!   傅延乐还真没问虞京臣到底是怎么跟虞老爷子交代的,只想着燕朝情和虞舟行都回了南城,现在应该也在虞家老宅,难道是他们和虞家老爷子聊起了他,然后虞老爷子觉得必须要看看勾搭自家孙子的小妖精到底是什么品种?   想到这个可能,傅延乐觉得就算是鸿门宴,他也得去。   “老爷子,你这种想法不可取。”傅延乐咳了咳,“你这不是怕了人家吗?堂堂老爷们,人家什么都没说呢,你就不敢上门,多丢面子啊!”   陆老爷子努了努嘴,心底那坚实的壁垒突然就垮了九层。   陆明鹤也凑过去帮腔,“这波我站小傅。我们陆家不能跌份儿,你可是我们的精神信仰,你得做好带头作用。老爷子,给我站起来!”   “必须站起来!”陆老爷子浓眉一横,“走,去虞家!我倒要看看虞老头想干什么?”   傅延乐高呼:“好!”   陆明鹤鼓掌:“走起!”   两人一左一右地跟随在陆老爷子身后,雄赳赳地冲出陆家,沿着门外的大道直奔虞家老宅。   *   “乐乐回我消息了!”   燕朝情将微信界面给虞舟行看。   乐乐:【正在路上。(小人蛹动.gif)】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和情郎聊天呢。”虞舟行瞥了一眼,“我说怎么最近和你儿子聊天的时候,他时不时给我发个摧毁人设的表情包,吓得我立马就想请法师上门,敢情是从你的乐乐宝贝这儿偷的。”   正在看书的虞老爷子闻言瞥了一眼过来,没作声。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两个孩子感情好!”燕朝情白了他一眼,起身理了理披肩,“我出去接他们。”   门外拐进来一个孩子,正好撞在燕朝情腿上。   “姑姑要去接谁!”   “去接你京臣哥哥的男朋友,和他的家人。”燕朝情摸了摸燕知淮的脸蛋,“宝贝你在这里待着啊,姑姑很快就回来。”   “好的!”燕知淮招了招手,转身跑到虞老爷子脚边,“爷爷,京臣哥哥什么时候背着我谈恋爱了呀?”   “爷爷也不知道。”虞老爷子将燕知淮抱到腿上,“你京臣哥哥长大了,做什么都不用跟家里交待,但你可不一样,你还小,学校里要是有谁跟你表白,一定要告诉爷爷,知道吗?”   虞舟行戏谑道:“屁大点的孩子,谁跟他表白?”   燕知淮转身看向虞舟行,说:“上周五我才从抽屉里掏出十八封情书,都是粉色的,我怀疑她们都是在同一家文具店买的。她们还在封面写了班级姓名,大部分和我一样,都是一年级的,还有三年级四年级的。”   “哎哟喂,不得了!”虞舟行夸张地瞪了瞪眼,“看来我们家知知过年前必脱单。”   “我不喜欢姐弟恋。”燕知淮严肃的声明,“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虞老爷子本来还听得乐呵,闻言连忙问:“是谁让我家知知春心萌动了?”   “是住在哥哥隔壁的女生,叫软软。”燕知淮有模有样地回忆了一下喜欢的女孩,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等她十八岁,我就要向她告白。”   虞舟行大惊,“住在你哥哥隔壁的都是大学生吧?不对,你哥哥的学校什么时候是男女混寝了?”   “不是啦,是哥哥在外面的房子。”燕知淮说,“姑父,你的思想很危险。”   “吓我一跳。”虞舟行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挑了个地狱副本呢?人家读大学的姑娘能看上你个小学生吗?”   虞老爷子笑呵呵的插话:“我倒觉得,年纪不是问题。不过知知,你和你喜欢的小女生隔了那么远,人家能喜欢你吗?说不定等你下次去找哥哥玩的时候,人家就把你忘了。”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所以我决定等我二年级的时候,就转学到她的学校去。”燕知淮摩挲着下巴,“爸爸妈妈已经同意了,而且非常支持我。爸爸说喜欢谁就要主动出击,不能干等。不是青梅竹马没关系,但是等我转过去,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下学,我还可以保护她,成为她的竹马。”   “这个计划非常不错,但是……”虞老爷子犹疑着说,“万一她不是你的真爱呢?”   虞舟行说:“不是真爱没关系,最惨的是等你们长大,你只是一个竹马,敌不过人家天降。”   “远离实践的假设都是空谈。”燕知淮很笃定,“而且软软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还亲了我一口,她拿了我的初吻,就必须对我负责。”   虞舟行直呼“天啊”,真诚夸赞:“宝贝,你比京臣哥哥有出息多了,他比你这个小学生怂多了,所以现在才把小男朋友追到手。”   “姑父,你不要拉踩京臣哥哥,他和哥哥都是我的偶像。”燕知淮嘟起小嘴,“不要在粉丝面前诋毁他的偶像,这是一种尊重。”   虞老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   “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燕朝情走了进来,笑着说:“我把陆叔叔和两个小朋友都接过来了。”   傅延乐和陆明鹤连忙向虞家父子打招呼。   当着陆老爷子的面,傅延乐没敢喊燕朝情“妈妈”,现在当着虞老爷子的面,傅延乐没敢喊虞舟行“爸爸”,只喊了一声叔叔。燕朝情和虞舟行也没说什么,非常体谅他的心思。   “不是来喝茶的吗?”陆老爷子开门见山,“这么热闹?”   “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我们家的鸟都得出门转一圈。”虞老爷子绵里藏针,“否则招待不周,它们得抱憾鸟生。”   陆老爷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在虞老爷子旁边的位置坐下,往外面指了指,“嘿”声说:“鸟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出来了,不过刚冒头又回去了。”虞老爷子面色如常,“您这气势如山,巍峨雄壮的,区区弱鸟怎么敢上前?那不只能远远地瞻仰一眼,就吓得缩回去了嘛!”   “你!”陆老爷子顿了顿,“胡扯!”   老爷子这是干不过啊。陆明鹤朝傅延乐使了个眼色。   傅延乐抿了抿嘴巴,可不敢擅动,毕竟这里不是施展傅学的地方。   不过想来老爷子既然不是第一次来虞家,那也应该不是第一次被怼了。傅延乐内心的小愧疚微弱了一丢丢。   虞老爷子轻轻地哼了一声,以表对手下败将的不屑。他转头看向傅延乐,光明正大地打量了一会儿,暗道真是个祸国妖精的长相。   燕知淮坐在虞老爷子怀里,也在悄悄地看傅延乐,心想:京臣哥哥真是眼光不赖,配极了配极了。这时傅延乐好像发现了他的偷看,朝他眨了眨眼。燕知淮愣了两秒,随即将脑袋埋进虞老爷子的胸口,   “悦怿若九春”,美色真惑人!   见虞老爷子一直盯着自家孙子看,陆老爷子骄傲地哼了哼,得意地说:“别盯着,要收费。”   人家是在相看孙媳呢。陆明鹤暗自呼了口气。   其实陆明鹤在来之前也有点紧张,毕竟虞老爷子不好打发,他要是想棒打鸳鸯,还真不好对付。但见燕朝情夫妇俩态度随和,虞老爷子虽然不动声色,但打量傅延乐时也没有露出不好的情绪,陆明鹤就稍稍放心了一点。   虞老爷子见傅延乐一直神情自若,不卑不亢,便收回眼神,说:“我看我孙子的男朋友,你喳喳什么?章鱼都没你管得宽。”   “嘿!你说这屁话真他娘的欠抽,这他妈是我老陆家的孙子,老子养大的,不待见你看!你要看你孙子的男朋友就自己看去,别在这儿看我们家——”   反射弧在大脑中打了个海带结,过了接近半分钟才解开,陆老爷子猛地站了起来。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孙子被拱了而我不知道》老陆·著 第60章 清纯男孩   平地一声狮子吼, 吓得燕知淮手中的巧克力落了地。   虞舟行和燕朝情对视一眼:敢情陆老爷子还不知道自家小白菜之一被拱了?   傅延乐也有些懵,连忙朝陆明鹤挤眉弄眼:我擦!你没给老爷子说?   陆明鹤:我当然没说啊!   傅延乐气急:你他妈为什么不说?   陆明鹤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他妈说我他妈为什么不说?   之前傅延乐看上了苏风遥,为这逼这样那样, 陆老爷子就非常不满, 并且笃定傅延乐是被下蛊了, 甚至想请各路大师来家里, 齐心协力为自家孙子驱邪。可以说,陆老爷子威风了大半辈子,最憋屈的时候就是傅延乐为苏风遥失智的那几年。   后来,好不容易盼到傅延乐觉醒的那一天,陆老爷子抱着鹦鹉,险些喜极而泣。但尽管如此, 陆老爷子还是对“傅延乐谈恋爱”这种行为心有余悸。   当时知道傅延乐和虞京臣协议结婚的时候,陆明鹤根本就没当真, 毕竟这俩八竿子打不着,一上来就协议结婚, 这不闹吗?   不是真谈恋爱,还协议结婚, 这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又得上演一出打狗记。不如不告诉老爷子,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 反正协议时间一到, 这俩就没关系了嘛!   见两个小畜生还在用眼神攻击彼此, 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陆老爷子拍桌, 说:“你们两个小畜生!”   虞老爷子把玩着燕知淮的毛绒外套, 不太明白为什么陆老头要骂俩孙子是“小畜生”,这不就是变相骂自己是老畜生吗?   “咳咳!”陆明鹤身先士卒,“爷爷,有话好好说,别动气嘛,孩大留面啊!”   “就是啊,陆叔叔。”燕朝情将茶杯放到陆老爷子手边,“这是老宅的珍藏,特意拿出来招待陆叔叔,您尝一口,消消气。”   陆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端起茶抿了一口,说:“我就说嘛,怎么黄鼠狼突然就上门了,敢情是要看看我孙子合不合你的意,是不是?”   虞老爷子平静对敌,“我孙子的男朋友,我看一看,不行吗?”   “当然不行,凭什么只有我孙子在,你孙子连个鬼影都没有?”陆老爷子放下茶杯,“怎么?你孙子不把他男朋友的爷爷放在眼里吗?”   “当然不敢。”   虞京臣的声音在厅外响起。   傅延乐立刻转头,“臣哥!”   虞京臣进入厅中,捏了捏他的后颈,随后转身看向陆老爷子,说:“听说爷爷请您来了家里,我立刻就赶回来了,只是公司到老宅有一段距离,现在又是下班高峰期,所以在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没能亲自迎接您,是我的过失,但我绝对没有轻慢您的意思。”   他走到陆老爷子身边,添茶,双手举杯,语气不卑不亢,温和恭敬,“请您见谅。”   陆老爷子迟迟不接茶,一旁的虞老爷子见状蹙眉,但又不敢坏了自家孙子的心意,只好憋了口气。燕朝情有些担忧,却也不好替自家儿子说好话。虞舟行丝毫不慌,乐得看自家儿子吃瘪。   虞京臣的眼皮谦和地垂着,手腕平直,丝毫不晃,傅延乐却忍不住。他上前将茶杯从虞京臣手中接过,难得用了回双手,装了回乖巧贤孙,笑眯眯地说:“爷爷,请喝茶。”   “……哼!”陆老爷子接过茶杯,“胳膊肘往外拐,没出息!”   傅延乐说:“我和臣哥刚回来,他就去公司工作了,所以真的不是故意来晚的,这点我可以作证。”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自己交男朋友了?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陆老爷子再度放下茶杯,“我很不配吗?”   “哪能啊!”曾经讹了虞京臣一千万的陆明鹤连忙挺身而出,替傅延乐开脱,“天地良心,这事儿赖我。我是看他们俩的关系还不够稳定,怕你知道了闹脾气,所以就打算先瞒着,等他们稳定了再告诉你。”   哪知道今天就突然公开的见家长了啊!他还以为虞老爷子只是想看看呢。   “就是就是。”傅延乐连连点头,“但是我和臣哥现在已经稳定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真的有在认真谈恋爱,不怕爷爷知道。”   虞京臣忍住想要摸傅延乐脑袋的冲动,说:“陆爷爷,我知道在您眼中,谁都配不上乐乐。”   陆老爷子说:“那当然!”   “但我是真心喜欢乐乐,不涉及任何利益企图,不存在任何利用哄骗。我之前没有恋爱经历,所以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做到样样完美,但我会一直把这当做标准和约定,竭力做到最好。我当着两家长辈的面说出这句话,这是我的态度和诚意,表明我对乐乐的感情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我对他也没有任何轻贱、玩弄之意。”   虞京臣直视陆老爷子的湛湛虎目,语气温和而坚定。   “我恳请您能给我一次机会。对乐乐,我一定至珍至惜,不负今天所说。”   傅延乐垂着眼,忍不住偷偷去扒拉虞京臣的袖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去勾他的尾指。   燕知淮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位傅延乐哥哥和京臣哥哥是真心喜欢彼此的,因为他看见软软的时候,也想勾她的手指。   “……我老头子不是什么古板守旧的人,我也不想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事,但是!”陆老爷子坚守阵线,“好话大话谁不会说?你今天在这里振振有词,就算是真心的,那也是因为你们俩还好着,等你对他没那意思了,你还是会将他弃如敝履。”   虞京臣说:“我——”   “报告,我有话说!”傅延乐挺胸抬头,军训似的,“我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陆老爷子横眉怒目,立刻发动禁言,“你没有看法!”   傅延乐选择性耳聋。   “我觉得只要臣哥现在是真心的,那就够了,因为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我们谁都没有办法笃定明天会发生什么,更不能预估一段感情的保质期是多久,所以不能强行要求以后。如果等到哪天,我和臣哥的感情破裂了,互相都对彼此没意思了,那只能说明我们缘分已尽,和平分手就好了。”   虞京臣突然勾紧了傅延乐的手指。   傅延乐也勾了勾他,说:“如果我们分手不是因为感情枯竭,而是因为谁干了坏事,损坏了这段感情,那我们也会自己解决这段恩怨。当然,现在说这些有些丧气,但这就是我的想法。我觉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现在是真心喜欢对方,并且想要一直走下去,这就够了。”   他换了口气,“我知道爷爷是担心我,怕我受到伤害,但是我主观相信臣哥的为人,客观也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那些没皮燕子的事儿。”   “没错。”虞老爷子终于找到机会帮腔,“我孙子的品性,我敢打包票,绝对是没问题的。再说了,我孙子从小就优秀,到哪儿都是佼佼者,而且自小稳重成熟,懂事孝顺,从来不乱搞,完全可以说是——”   虞老爷子抬手,抑扬顿挫:“身心清白的纯情好男孩!”   虞京臣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也可以为京臣哥哥作证。”燕知淮决定为京臣哥哥的爱情保驾护航,“京臣哥哥从来都是毫不留情地拒绝情书和告白,不给任何人留念想,不和任何人不清不楚、暧/昧不明,可以说是男德楷模。试问,现在还有多少这样的清纯男孩呢?”   虞舟行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是的呀是的呀,陆叔叔你看,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多般配啊!”燕朝情满眼冒爱心,“看看他们俩的周边好像围绕着一场不知名的磁场,谁都无法插足,这种磁场就是爱情啊。试问,现在还有多少年轻情侣能像他们一样,如此清纯又张扬,浓烈而冷静呢?how pay啊!”   陆明鹤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陆老爷子交付了今天的沉默,好半天才说,“你们跟我玩尬的是吧?”   “实话实说罢了,别破防。”虞老爷子rua了把怀里的燕知淮,“真要夸我孙子,三天三夜都夸不完。没办法,我孙子就是这么优秀。”   “难道我孙子就不优秀吗?”陆老爷子指着傅延乐,“我孙子读书时的奖状堆起来能装本字典,敲下来能送你上西天。我孙子哪次考试不是第一名?我孙子随随便便就能上国内第一流的名校,年年都是专业第一,出国留学的名额不用挣,学校争着送给他!我孙子从小兴趣广泛,琴棋书画,歌舞乐赋……什么不会?完完全全就是文武全才!”   男人的胜负欲果然不分年纪,不分场合。陆明鹤保持微笑:都他妈给我玩尬的是吧?   陆老爷子呼了口气,摊摊手,一脸无所谓。“是,我孙子的确对管理公司什么的不感兴趣,但是他每次投资都能赚得满钵满盆,这说明什么?他有着惊人的敏锐力,快准稳的果断决策力!”   陆明鹤的微笑更加灿烂:那是因为他亏的钱,都他妈是我给他补上的!   “至于苏风遥,我相信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但是我要说:那都是放屁!”陆老爷子豪横无比,“试问古来圣贤能人谁不受点磋磨?苏风遥不是我孙子的耻辱,只是他人生历练道路中微不足道的一块狗屎,他的出现是为了让我孙子的心性和眼光变得更加澄澈!”   “没错!”燕朝情鼓掌,“他不配!”   虞舟行理了理袖摆,不置可否。   “要我说,就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陆老爷子豹头环眼,凶神恶煞。   “曹丕媳妇儿上战场,甄姬拔剑!”   作者有话要说:   《都他妈给我玩尬的是吧?》   作者:傅延乐,虞京臣,陆明鹤。 第61章 当年曾经   陆老爷子对苏风遥可以说是痛恨已久, 话门打开,怎么都收不住,再加上虞家众人觉得这是个转移战火的上好机会,纷纷捧场, 于是好好的家长见面会变成苏风遥批/斗大会。   “我觉得老爷子真的只有武力值高。”傅延乐凑到虞京臣耳边, “他完全被带节奏了。”   虞京臣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也小声说:“积怨已久, 一吐为快。何况,你爷爷是用心良苦。”   傅延乐笑了笑。他知道老爷子是故意提起苏风遥的,因为虞家人的眼里都容不得沙子,特别是虞老爷子对虞京臣向来看重,对虞京臣的对象肯定是极为挑剔的。他和苏风遥的事情不是秘密,虞老爷子的心里肯定对他颇有微词。   毕竟虞京臣是虞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和男人谈恋爱就算了,还找了个处在各种流言之中的男人。他要是虞老爷子, 也会不满。   在这种情况下,老爷子主动提起苏风遥, 一来是给他当后盾,二来是为他博面子, 三来就想表明他当初只是看错了人,现在已经和苏风遥彻底划清了界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唾骂苏风遥。陆老爷子粗/暴直接,虞老爷子绵里藏针, 燕朝情笑里藏刀, 小小的燕知淮辩口利辞, 丝毫不输大人们。   虞京臣、陆明鹤和傅延乐坐在一排, 一个字也插不进去, 宛如局外人。   “各位赶紧歇歇吧!”虞舟行从厅外冒头, “请移步饭桌。”   “吃饭了,快走,乐乐!”燕朝情上前挽过傅延乐的手臂,“你爸爸难得下厨做一回,但是他厨艺是真不错。当年他哄我,可就是靠这一手厨艺。”   虞舟行淡然又在乎地反驳,“这只是我的优点之一。”   “是的,你爸爸还是有很多优点的。”燕朝情笑眯眯的,“毕竟承认他的好,就是在肯定我自己的眼光嘛!”   傅延乐:“哈哈!”   山,與}三夕众人进入饭厅。两位老爷子坐主位,傅延乐被安排在虞京臣身边,燕知淮见状连忙跑到两人正对面的位置。   这个位置最方便燕知淮观察虞京臣和傅延乐,他要从两人的相处中学习一些恋爱技巧,为他未来追求软软积累丰富的理论知识。   傅延乐看了眼桌面上的菜肴,发现燕朝情的确没带爱情滤镜,这一桌菜真是色香味俱全。   “一家人吃饭,不讲那些虚礼。”燕朝情招呼着说,“乐乐,小鹤,你们俩都别客气,必须给予难得下厨的虞舟行大厨应有的尊重。还有这两瓶柏翠,是我刚带回来的,你们要是不喜欢喝这个,我就给你们拿别的。”   “谢谢阿姨,我就喝这个。”陆明鹤起身,“叔叔真是辛苦了,我先代表我的胃和嘴,敬叔叔一杯。”   “客气,我现在也不怎么喝酒,但是没关系,叔叔接了你这杯酒,来!”虞舟行边说边接过酒杯,快速地和陆明鹤在饭前干了一大杯。   笑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喝酒的机会,能多喝一点是一点。   燕朝情面带微笑,在桌下警告性地揪了揪虞舟行的腿,咬牙切齿:“少喝点啊”。   “礼貌不能少。”虞舟行小声辩解,趁着偏头的机会给傅延乐和虞京臣使了个眼色:快点找我喝酒!   虞京臣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   傅延乐陷入两难:虞舟行只是想喝酒又怕老婆,他有什么错呢?但是这一波到底该得罪谁?   他偷偷扯了扯虞京臣的袖子,索求帮助。   虞京臣说:“父亲怎么一直朝这里眨眼睛?是眼睛不舒服吗?”   燕朝情的死亡目光顿时射了过来,虞舟行立刻坐直身子,笑着说:“我活动一下眼睛,什么事都没有,吃你、的、饭。”   这咬牙切齿的,真的一点都不明显呢。傅延乐埋头吃饭,偏头朝虞京臣露出一记赞赏的眼神:一招制敌,父慈子孝,牛啊!   虞京臣面色温和:谢谢夸奖。   最喜欢的虾就在面前,傅延乐看了好几眼,没有下筷。作为一个不喜欢剥虾剔刺的废物,他宁愿不吃。   就在这时,一只剥好的虾轻轻落在他的碟子上。傅延乐立马转头,用眼神示意:不要给我剥!   虞京臣微微挑眉:为什么?   傅延乐:当然是因为要避免在长辈面前塑造出一个好吃懒做的形象啊!   虞京臣笑了笑,又给了放了一只虾,说:“再不吃就冷了。”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挪了过来,日/天日/地的社牛小王子竟然立刻垂下眼皮,悄摸红了耳朵尖。虞京臣见状好笑,又觉得他好可爱。   “哎呀,娇气!”陆老爷子笑呵呵地说,“我孙子从小就被我养娇了,就是得让人惯着。京臣,你觉悟很不错嘛!”   救命!傅延乐恨不得把脑袋塞进碗里。   装了大半天的乖巧甜美,到头来却被这一句话弄得功亏一篑!   虞京臣将虾放到傅延乐的筷子边,命令似的点了点碟面,抬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习惯,何况乐乐这么好,本来就该被惯着。”   他说完垂眼,见傅延乐乖乖将虾吃掉了。   “就是就是,乐乐这么讨人喜欢,谁不想宠着?”燕朝情看着两个儿子,满眼粉红泡泡,“我也不爱剥壳,以前在家里,都是哥哥帮我剥,后来就是舟行帮我剥。”   正在暗自和虞京臣比赛剥虾的虞舟行立刻抓住机会表忠心,“这是我应该做的,来,吃虾。”   燕知淮看着对面的哥哥们,又看了眼身边姑姑姑父,内心难免有聃霁些羡慕。要是软软也在就好了,那桌上就会出现三个替爱人剥虾的好男人。   *   吃完晚饭,两位老爷子就去花园散步去了,燕朝情和虞舟行要出去看电影,陆明鹤和燕知淮两个孤家寡人,凑在一起打游戏。   傅延乐坐在石阶口的软垫上,撑着手臂仰头看月亮。天光落幕,孤独的月亮啊,晦暗又沉默,星影寥落,让傅延乐难得产生一股温柔含蓄的心情。   “操!”陆明鹤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这个呆比是怎么回事?真是曹丕媳妇儿进菜园,甄姬拔菜!”   “……”傅延乐瞬间不心静了,凉凉地瞥了眼陆明鹤的背影。   虞京臣拿着小杯子走过去,说:“喝点酸奶?”   傅延乐接过,“你今天急忙赶回来,工作安排好了吗?”   “该处理的我都处理了,剩下的许朔可以做主。”虞京臣想了想,“明年要给许朔加工资。”   傅延乐笑着问:“许特助跟你好久了吧?”   虞京臣说:“我们高中就见过一面,在一次数学竞赛上。后来大学成为了校友,有一次我们碰巧在一个课题小组,在那段时间里,我发现他思维敏捷,不争不抢却总是能精准把控、一击必中,所以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   “那你们真有缘。”傅延乐说,“能选中异国他乡的同一所学校,还被分到一个课题小组。”   虞京臣捏了捏傅延乐的后颈,说:“后来我进入集团,向父亲推荐了他,但是没想到父亲说许朔已经来集团面试过了,而且在众多年轻人才中,父亲最中意的就是许朔,还将他提到身边做助理。”   “所以爸爸就是想先锻炼许特助,然后把他留给你吧?”傅延乐将空杯子放下,“毕竟你还那么年轻,要彻底接受一个集团,需要克服的困难太多,身边必须要有得力干将才行。许特助是新人,年轻优秀,但在集团内部没有根基,也不和任何一方有牵扯,是最适合跟着你的人。”   “没错。”虞京臣揉了揉傅延乐的脑袋,像夸小孩子似的,“乐乐真聪明。”   傅延乐不领情,说:“不要随意的夸我聪明,那样显得我很笨。”   “好。”虞京臣说,“我记住了。”   傅延乐轻轻一哼,说:“我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以前的你,我知道的只是一些形容词,而且很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这没关系。”虞京臣说。   “但是,你好像真的很了解以前的我。”傅延乐偏头看向他,“我特意翻了老爷子的相册,也没有见到微博上的那几张童年照,所以臣哥,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它们的?”   虞京臣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出生没多久,我就见过你了。当时母亲带我去医院看望伯母,你就睡在旁边的婴儿床上,脸蛋肉肉的,很安静。当时我就在想,真小一团,看起来软乎乎的,像是一碰就会碎掉似的。但是临走时,我还是偷偷地戳了戳你的脸,我保证,我的动作很轻。”   “……我还那么小,你就戳我。”傅延乐伸手在虞京臣脸上戳了两下,“加倍还给你!”   虞京臣捏了捏他的手指,“后来再见到你时,是在伯母葬礼当天。大家都在外面,我偷偷溜了进去,找到了你。你坐在床边哭,保姆在哄你,可你还是哭,一直哭。我支开了保姆,把一只小狗玩偶拿给你看,你很快就没哭了。我用玩偶蹭你的脸,你还笑了。你一定不知道……”   他顿了顿,说:“乐乐,当时你不怕我,愿意亲近我。   可是,为什么傅延乐长大之后,就变得怕他了呢?这个问题犹如魔障,曾经困扰了虞京臣很多年。   “……”傅延乐哑然失声。   虞京臣说:“你不是问过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傅延乐在这一瞬间竟然开始惧怕,他怕虞京臣会说出一个“可怕”的答案,而答案背后是他无法补偿的亏欠。   虞京臣低头吻在他的指尖。   “我想,在我第一次知道‘喜欢’的含义时,我就喜欢你了。” 第62章 温柔疼痛   傅延乐的妈妈去世不久, 燕朝情忙于事业,四处奔波,因此虞京臣没能再见到傅延乐,直到陆家搬家。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虞京臣伸出手, 傅延乐指尖微蜷, 搭着他的手起身。这次虞京臣没有放手, 他一直让两只手保持着紧密契合的状态, 在走出虞家宅院时都没有放开。   虞家和陆家处在同一条线上,两人顺着大道往陆家的方向走。除了这边的住户和他们的客人,其他人没有办法通过外面的通行许可,所以这边很安静,平时来往的人也非常少。   虞京臣走在外侧,“在你三岁之后, 我再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条道上。当时你和陆明鹤在道路边上跑, 陆老爷子提着棍在后面追,我就坐在车上, 和你们擦身而过,匆匆一眼。”   傅延乐看向道路边侧。陆老爷子主张‘锻炼’身体从小时候抓起, 所以自从他们搬到这里,他和陆明鹤每天都会在这条道上蹿。有时候的确会有车辆经过,可他从来没有偏头看过。   虞京臣说:“其实那时候我不常回虞家, 因为学校离得远, 但是自从你们搬过来之后, 我每周放假都会回来, 可是总见不到你们。”   “每到周末, 我和陆明鹤都会出去浪。我们俩很贪玩, 平时要上学,上兴趣课,所以每到周末,我们总是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想玩的东西,而且每次一出去就不想回家。”傅延乐顿了顿,玩笑似的说,“以前,我们好像是有缘无分。”   虞京臣没有接这话,说:“我每周都回来,但总是碰不见你。后来母亲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了,她到学校接你去吃晚饭。当时你读六年级,从学校出来的时候,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青春洋溢。”   “在我的记忆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也是第一次跟你说话。”傅延乐想起来了,那段久远模糊的记忆。   他说:“我叫你哥哥。”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称谓,对你而言并没有任何特殊意味。”虞京臣突然停下,伸手指了指路边的一排梧桐,“那时虞家的一个门卫说,你和陆明鹤还爬过那里的树。”   傅延乐握紧了他的手,没有说话。   “后来母亲出国,我忙于学业,连周末都很少回虞家。你和母亲中间见了几次面,我都没有赶上。直到你大一的时候,母亲请你去看画展,我再一次见到你,那次我们加了微信。”虞京臣说。   傅延乐心脏一缩。   可是,他当时已经认识苏风遥了,或者说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否则他也不会疏远虞夫人,更不会在很久之后还删掉了虞京臣的微信,这种没有任何脑子和理由的行为只有【傅延乐】会做。   微信……微信!   傅延乐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虞京臣的微信头像很眼熟了。那个画风诡异的粉色娃娃……是那天看画展时,他送给燕朝情的。   他总是忘记和虞京臣有关的一切,总是。   傅延乐头晕目眩,突然挣开虞京臣的手,他像是想说什么,嘴巴急切地张开,被冷风灌了一嘴,立刻就捂嘴咳嗽了起来。   第一声咳得太厉害,喉咙处一片刺痒,他又咳了一声,越咳越凶,止不住似的。虞京臣伸手扶住他,他逃避般地往后退了两步,弯腰撑住双膝,在咳嗽声中窒息,干呕,泪流满面。   帽子落在地上,在傅延乐的视线中变成模糊的白。   “哥……”他抓着胸前的衣服,“我难受……”   虞京臣伸手拽起他,力道有些重。傅延乐喉间溢出哽咽,眼泪不停地闹,虞京臣吻在他的脸上,吻到了眼睛。   眼泪咸湿,沾到嘴里,呼吸都又苦又麻。   虞京臣没有去吻傅延乐的唇,怕傅延乐会喘不上气,因为傅延乐还在哭。虞京臣垂眼看着傅延乐哭得一塌糊涂,语气涩然,“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不、不要不告诉我……”傅延乐哽咽着说,“不要放过我。”   虞京臣捧着傅延乐泪痕斑驳的脸,“应该是请你不要放过我。”   傅延乐打了个哭嗝,胡乱地点头。   “……小花猫。”虞京臣叹了口气,“回去吧。”   “我、你背我。”傅延乐张开双臂,湿润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虞京臣。虞京臣立刻转身蹲下,傅延乐颠颠地趴上去。   虞京臣背着傅延乐起身,被傅延乐用下巴压住了半边肩膀。他步伐稳健缓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又坚定,因为他不会摔,也不怕,但是傅延乐在背上,所以他什么都怕。   傅延乐还是会时不时地发出吸气声,长长的一下,身体也要轻轻颤抖。他盯着虞京臣的侧脸,突然说:“我要流鼻涕了。”   “那怎么办?”虞京臣取笑他,“会不会又憋出一个鼻涕泡泡?”   “哇!”傅延乐又恼羞成怒,“我要流在你的衣服上,恶心死你!”   虞京臣笑了笑,说:“我也没有带卫生纸和帕子,只能随你了。”   直觉鼻涕就要飞流直下,傅延乐连忙半仰起头,瓮声瓮气地说:“你快点背我回去,我不要糊着满脸鼻涕见人!驾,你快点驾嘛!”   “嫁?我也想快点嫁。”虞京臣问,“但是你什么时候娶我?”   “……哇!你神经病啊!”傅延乐用流星拳将虞京臣的肩膀招呼了一通,一想到自己满脸眼泪鼻涕的尊容,忍不住气急败坏,“你再不快点,我就把鼻涕蹭到你脸上!我就算是自损两万,我也要伤你这八百!”   他说完就将脸凑了过去,以表威胁。   “你可以这么做。但是如果被别人看见我脸上的蹊跷,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供出来。”虞京臣冷静面对危险,并试图感化这个小凶手,“但是如果你乖乖的,我会帮你掩护,保证谁都不会知道。”   傅延乐大怒:“你不是人吗!”   “我可以不是。”虞京臣突然将傅延乐往上掂了掂,吓得傅延乐再度仰头。   两人你来我往的争论了几分钟,终于回了虞家宅院。傅延乐立刻彻底安静,将额头抵在虞京臣的肩膀上,一只手悄悄地捂住鼻子。   两位老爷子正在院里下棋,见虞京臣背着傅延乐回来,不禁乐了。   陆老爷子说:“哟,京臣这是负重散步去了?”   虞老爷子说:“倒是从哪儿背回来个小鹌鹑?”   远处的燕知淮从游戏界面分神,偏头看了一眼,说:“真恩爱。”   陆明鹤头也不抬地发了个大招,说:“小情侣嘛,就这样。”   虞京臣背着傅延乐回到卧室,将人放在沙发上,然后递过纸巾。   傅延乐纹丝不动,一双眼瞪得溜圆,千般怨恨万般愤怒都藏在其中,鼻子下还挂着半条顽强的鼻涕。   “……我给你擦。”虞京臣忍住笑意,伸手替傅延乐擦鼻涕,动作轻柔仔细,丝毫不给任何小鼻涕逃生的机会。擦完后,他又拿出湿巾,再次清扫小鼻涕的余威。   傅延乐目光幽幽,一动不动。   虞京臣强行将傅延乐按平在沙发上,然后进浴室拿出一条过了热水的帕子,轻轻地搭在傅延乐的脸上。“又哭又流鼻涕,得热敷一下,免得冻脸。”   傅延乐不说话,宛如死尸。   虞京臣在沙发边坐下,轻轻戳了戳傅延乐大衣口袋上的棕熊挂件,“见家长第一天,乐乐就和我冷战了。”   “首先,现在说话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的灵魂,其次这不是冷战。”傅延乐不悦,“我这种行为有专业名称叫气急败坏。”   虞京臣挠了挠傅延乐的手背,“那你准备气急败坏多久?”   傅延乐的灵魂认真地说:“不多于三分钟。”   “好。”虞京臣看了眼腕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十一,三分钟后,乐乐本尊要记得理我。”   虞京臣说完起身,离开了沙发。   傅延乐连忙开始默默地数数,他不能对虞京臣心软,说三分钟就三分钟,少一秒都是夫纲不振。   人要是不想一败涂地,心软就是大忌!   57、58、59——   三分钟一到,傅延乐准时拿下热水帕,坐起身来。   虞京臣说:“张嘴。”   傅延乐下意识地张开嘴,被投喂了一颗糖果,虞京臣合上他的嘴,手指滑过他的脸颊。傅延乐睫毛轻颤,含着糖尝了尝,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但是一点都不苦。   “是润喉的,刚才咳得那么厉害,不润润,明天指不定要哑成什么样子。”虞京臣想起傅延乐咳嗽到干呕的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但教训的、怜惜的……各种话语在喉咙口打了个转,又自己咽了回去。   “三分钟过了。”傅延乐半边脸鼓起,“我不气急败坏了。”   虞京臣笑了笑,坐在沙发边上看着他。   “……看我干嘛,要收费。”傅延乐转了转眼珠子,“你看我一眼,就得交费用。”   虞京臣说:“要交多少?如果太贵,我要去投诉你。”   “我才不是贪财的人,我收费很公道的。”傅延乐不悦地皱了皱鼻尖,在虞京臣含笑的注视中将脑袋凑了过去,轻轻地吻上虞京臣的唇。   虞京怔住,被傅延乐不满地咬了咬,还被凶了一眼。他轻笑了一声,伸手按住傅延乐的后颈,反客为主,去尝润喉糖的味道。   润喉糖被翻来覆去地品尝,逐渐变小,在傅延乐嘴里化了一片。虞京臣舔了舔/他的齿间,退了出来。   傅延乐红着脸唾弃,“抢我糖吃。”   虞京臣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玻璃瓶,说:“小气鬼,再赔你一颗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老传统,下午晚上更。 第63章 神秘来信   林青瞳回到南城后就被禾易老总何亦其叫去了公司, 他猜测是因为热搜的事情,早就备好了一套说辞,但是没想到何亦其的态度却出乎意料的坚决。   “以后不要再去碰傅延乐,公司也不会再在这方面出钱出力。”何亦其看着林青瞳脸色骤变, 敲了敲桌子, “这是公司的决定。”   林青瞳沉默了片刻, 像是在竭力组织语言。他拉开椅子坐下, 大拇指反复地摩挲手机边缘,说:“何总,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很简单,四个字:得不偿失。两次热搜事件都闹得很大,从热搜的阅读量和各大网络媒体平台的讨论度就可以看出来,但是你想要抹黑傅延乐的目标并没有达到, 而且根据数据来看,他在两次黑热搜事件之后的24小时内, 甚至还涨了接近五百万的粉丝量。这说明什么?”   林青瞳吸了口气,没有接话。   “说明我们出钱出力, 不仅涨了他的热度,还在很大的程度上澄清了他的那些黑料。”何亦其摊手, “我是哪个星球的大冤种?两次教训还不收手,继续赔钱做慈善吗?”   林青瞳说:“可是何总,我——”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现在有人完美地分析出了这两次黑热搜的始末, 并且讨论度非常高, 也就是说你的人设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 甚至在快速崩塌。”   何亦其虽然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但是一说到这里, 还是控制不住地冷了脸色。   “为了你这个人设,公司前前后后出了多少钱,你应该清楚,崩人设的后果,你更清楚。”   “可是这么多年,我也为公司赚了不少的钱。”林青瞳面色难看,“何总,我们一直是互惠互利,你不能因为这两次的亏损,就否定我的价值。”   “为了捧你,我把公司最专业的团队交给你,在电视剧方面,公司最好的资源都是你的。培养一个金牌经纪甚至比培养一个顶流困难,但是之前为了你,我把韩东凌都放走了!”何亦其拍桌,“可是之后呢?奢侈品代言谈不下来,方昼寂的剧你也没上去,现在连人设都垮了,你是来逗我的吗?事实证明,没了韩东凌,你束手束脚,没有任何抗事的能力。”   何亦其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当初是看你颇有灵气,所以才把你签下来,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后来又因为辛秋的关系,公司培养你,发展你,才让你走到今天的地位。但是公司是公司,可以一时看人情,但最长久的永远是利益,你要是再他妈作,把自己作废了,就给我滚蛋!”   林青瞳咬牙握拳,内心难堪至极。   就在这时,一道敲门声响起,随即轻掩的门被推开,孟辛秋走进办公室,说:“老远就听见你叫唤。”   “!”   林青瞳惊慌地眨了眨眼,转身看向孟辛秋,眼眶立刻就红了,“孟……孟大哥。”   孟辛秋会帮助他的吧?虽然这段时间,孟辛秋对他越来越冷淡,但是、但是孟辛秋喜欢他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对他毫无感情?   孟辛秋无视林青瞳期盼的眼神,朝何亦其说:“我来跟你谈谈电影的事。”   “行。”何亦其朝林青瞳说,“你自己回去想想吧,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林青瞳临走时看了孟辛秋一眼,对方全然无视,已经在何亦其对面落了座。林青瞳转过头,眼泪瞬间流下,他特意发出哽咽的声音,可身后的孟辛秋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在肆意嘲笑,林青瞳再也待不住,夺门而出。   “说了关门关门关门,耳朵聋啦!”何亦其气得使劲拍桌,止不住地迁怒孟辛秋,“你看看你当初竭力推荐的人?什么玩意儿,这是要造反吗?”   孟辛秋给自己倒了杯水,说:“消消气。”   “消个屁,我他妈越想越气!我就是大冤种!林青瞳废了,韩东凌也找不回来了,简直是赔了废物又折兵!”何亦其咕咕灌了半杯水,“怎么办?要不我去试试,能不能把傅延乐签到公司来?虽然他不演戏,但是就凭这脸,摆哪都挣钱啊!而且我看了三期综艺,发现这小子绝对是真人不露相,说不定他就是个俄罗斯套娃,有一层一层的惊喜。”   “别想了。”孟辛秋摇晃着水杯,“傅延乐不会签公司。他就是玩玩,否则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连个经纪人都不找?”   何亦其“啊”了一声,说:“可以劝劝他嘛!”   “你劝不了,你觉得靠什么可以吸引他?他不拍戏不缺钱不缺热度,这段时间被他拒绝的邀戏和代言不是一两个。总而言之,你给不了他任何东西,他也不需要你来满足他的需求。”孟辛秋得手腕顿住,有些自嘲地想:就像我一样,对他来说只是个废品。   “……好吧,不来我这儿,不去别家也行。”何亦其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事儿吧,不对劲。关于林青瞳的那个分析帖,到现在已经十亿阅读量了,但就是上不了热搜。网友又叛逆,越是藏着,越吸引他们,所以话题的阅读量越来越高。这种情况下,网友还会觉得是我们公司压了话题,所以才上不了热搜,这就相当于是直接锤了话题的真实性。”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极有可能是被人安排了。”孟辛秋皱了皱眉,“最大的可能,就是傅延乐。林青瞳再三挑衅,是个泥人都要吐一把火,何况傅延乐自小娇纵霸道惯了,除了在苏……”   孟辛秋顿了顿,将“苏风遥”这个令人不喜的名字咽了回去,继续说:“总之傅延乐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软和人。何况以他的身份,一句话就能让林青瞳混不下去,更别说是压个话题了。如果真的是傅延乐,我建议——”   “等会儿。”何亦其僵硬地抬起手,“敢问,傅延乐是什么身份?”   孟辛秋看着何亦其的面色,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林青瞳虽说不是大咖,但是也算个大热明星吧?他傅延乐一句话就能让林青瞳混不下去……哈!”何亦其突然站起身来,“哈哈!哈哈!”   孟辛秋不忍再看,“你——”   “我好得很,还能再活五百年!”何亦其双手拍桌,当场撒泼,“他到底是谁!你他妈的快点告诉我!”   孟辛秋说:“易昀集团老董傅升的儿子。”   何亦其倒抽一口气,“嘶!”   孟辛秋叹息,“陆家老爷子的孙子。”   “哪个陆老爷子?”何亦其拼死挣扎。   孟辛秋默了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一些,“就是南城最有地位的那位。”   “SSS——这他妈是一个‘死’啊!”何亦其瘫倒在靠背上,盯着天花板喃喃有声,“我说,我说他为什么那么牛逼,驰骋网络,从不畏惧……好好一个小祖宗,出来抛头露面挨人骂,他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是钱太多花不完,所以心烦?还是日子过得美滋滋,想要出来感受一下人间冷暖?我不理解……我无法理解,我不敢理解。”   孟辛秋一时憋不出安慰的话,只好说:“傅延乐虽说不好招惹,但他也不是喜欢靠强力压人的人,否则林青瞳早就无了。总之,以后别为林青瞳开罪他。”   “咯!”何亦其打了声嗝,“咯咯!”   *   “傅少,陆家那边送来一个同城快递,说是有人寄给你的。”   管家抬着一个小箱子走进客厅,将它放到桌上,“我检查过了,没什么有害物品,都是些礼盒,还有一封信。”   虞京臣瞥了一眼盒子里那大大小小的礼盒,语气很淡,“同城还送快递?就算是真送礼,也没诚意。”   “礼盒?”傅延乐皱皱眉,“之前圈里的人喜欢给我送礼,但我都不收,还放话谁送谁挨揍,所以从那以后就没收到不知名礼物了啊?”   “看了这封信,您应该就知道是谁了。”管家用带着手套的手取出信封,“封面写着:致尊敬的傅延乐先生。”   傅延乐:“嘶!”   虞京臣:“哦?”   “傅延乐先生,您好,不知道看到这封信的您,此时心情如何?我不管,您的每一秒都必须开心!您不要反驳我的观点,您真的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快乐!”   傅延乐:“哇!”   虞京臣:“啧。”   “我怀着虔诚的心,谨慎地准备了一些礼物,要送给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我的真心,都在话里!我想,您一定在疑惑我的身份,但是请不要疑惑,因为我只是一捧黄土,请您千万不要低头看我,答应我,保护好颈椎,您健康,我才会安心!”   傅延乐:“giao!”   虞京臣:“fuck。”   “尊敬的傅延乐先生,我指路的明灯,信仰的来源!我抬头仰望,您是那高傲的月亮;我低头沉思,您是那神秘的深海;我向远方眺望,您是那巍峨绵延的高山;我蓦然回首,你是蝴蝶化身的神明,令我如痴如醉。人间悠悠往复万年,您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   管家面色如常地撕碎信纸,“落款是:一位不想透露姓名的何亦其敬上。”   “牛/逼死啦。”傅延乐倒在虞京臣肩上,双眼失神,“真是窗纱擦屁股,给我漏了一手。”   虞京臣面无表情地说:“我看是土狗打饱嗝,屎吃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fuck》虞京臣·著 第64章 准备礼物   过了两天, 傅延乐又收到了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何亦其”的礼物和信。比起上次的突然,这次傅延乐显然做足了准备,可以心情平和地接受何亦其对自己的所有夸赞,但他还是和之前一样, 退还了礼物, 只留下了信。   只是事不过三, 如果何亦其再敢送礼上门, 那他会立刻拜访禾易传媒,并给予何亦其重重的大比兜。   至于何亦其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傅延乐也有所猜测。不过这都只是小事,当下让他脑壳痛的是另外一件事。   虞京臣从浴室出来。   傅延乐正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扭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双腿并拢后摆, 宛如一条失去灵魂的美人鱼。虞京臣走近了一段距离,还能听到傅延乐正念念有词, 只是词语晦涩空灵,像是大海神明的神秘吟唱。   总之, 他等凡俗不能理解。   虞京臣在傅延乐身后站定,发现他手底下压着平板, 屏幕上是一个生动的“艹”。   进浴室之前,傅延乐还跟着视频在地毯上跳广场舞,从面带微笑、激情跟唱来看, 应该是跳得很投入、心情也很明朗。怎么他就去完成了一套洗漱动作, 卧室里的空气都低沉了不少?   虞京臣琢磨了两秒, 试探性地问:“乐乐, 谁惹你不高兴了?”   傅延乐说:“我没不高兴, 我只是陷入了沉思。”   “遇上难题了?要不要跟我分享, 说不定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虞京臣伸手捏了捏傅延乐的后颈,“这么坐久了会脖子疼,起来坐好。”   “哦。”傅延乐立刻从美人鱼坐姿变为人类坐姿,然后在平板上划了几下,递给虞京臣看。   虞京臣接过,见屏幕上赫然是一张表格,各种语种交杂,放眼望去,还都是一些他不太懂的名词。   虞京臣正想说自己不具备替傅延乐提供帮助的基础知识,低头见傅延乐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为了尊严面子还是为了维持自己可靠强大的形象,他都不能退缩。   虞京臣在傅延乐的注视下伸手摩挲下巴,表示自己正在认真思索,然后快速地将屏幕上的各种名词再次看了一遍。   Omega、Bulgari、Burberry、Delvaux……都是些牌子,难道傅延乐是想给谁买礼物,但是不知道买什么?不过要给谁买?用得着专门做了一张表格?这么用心?   虞京臣按捺住疑惑,继续往下划,然后一眼看到了一排四四方方的中文字——口红礼盒(最好是可以集齐少女萌妹温婉清纯御姐等多种色号的口红礼盒)   所以,还是给女人送?   傅延乐一直都在看虞京臣,见他起初那“我什么都懂”的淡然和霸气突然消散,转而变成一种类似于“我操嘞”的震惊和不悦,不禁伸出试探的小爪,小心地扯了扯虞京臣的睡裤脚。   “giegie,你的表情为什么会在一秒钟完成了极限覆灭?”   虞京臣很快冷静了下来,主动刺探敌情,“乐乐,你这么选是选不出来的。要送人礼物,就得投其所好,如果不知道人家的喜好,也可以从别人的工作、性格等方面去考虑。”   “啊?”傅延乐很困扰,“可是这些,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根本没有敌情。   虞京臣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直接询问:“你要送给谁?”   “就是上一期节目不是搞了三轮弹幕抽奖嘛。其中有一个应该是我的小粉丝,有一个是我和垢的cp粉,我和垢商量了一下,由他来给cp粉准备小礼物,我随一份配套的。另一个小粉丝的礼物,就由我自己来准备。”   傅延乐愁上心头。   “我罗列了好多,觉得送什么都不太好。你说女孩子嘛,送化妆品护肤品包包什么的,人家不一定喜欢;送手表,人家不雨^]兮{%团一定有这个习惯;送酒,万一是个未成年呢?”   虞京臣想了想,还是选择实话实问,“为什么不直接问别人喜欢什么?这样你就可以保证对方绝对喜欢你的小礼物。”   “……送礼物之前直接问?”傅延乐不可置信地看着虞京臣,并进行唾弃,“你这个可怕的、没有仪式感的、不知道营造惊喜和浪漫氛围——”   虞京臣微微一笑,“什么?”   这笑容属实是慈眉善目。   傅延乐立刻改口:“但却依旧充满着致命的人格魅力,轻易让人心动的完美男人!”   虞京臣嗤了一声,坐在床头,说:“其实大部分时候,送礼都是贵在心意,你准备列单里的虽然都是些奢侈品牌,但买这些东西的钱对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我选得很认真啊。”傅延乐有些委屈地反驳,“我又没有随便买一个。”   “我的意思是,这些都不是好的选择。”虞京臣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让我把你脑袋上的委屈泡泡拍掉。”   傅延乐坐了过去,被虞京臣摸了摸脑袋。他立刻就不委屈了,说:“我其实就是觉得吧,这群小姑娘天天为了我化身祖安选手,是挺不容易的。我根本就不想让她们去喷黑子,好好的小姑娘,因为我变成斗战胜佛了,我也过意不去。而且有些黑子说话真他娘的难听,我翻遍一本大列巴厚度的字典,也搞不清他们是怎么创造出那么肮脏的词句的。”   “生物具有多样性。”虞京臣揉着傅延乐的头发,“何况用言语作为伤害人的利器,这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伤人以言,深于矛戟’,古已有之。”   傅延乐说:“说实话,我驰骋网络多年,完全是闲得没事干,所以随机挑选几个幸运儿,稍稍回敬一波。其实那些黑子骂我的话,我都没放在心上,更别说因此伤心难过什么的了,毕竟他们不是很配。当然,除了上回关于苏风遥的那一句,真的羞辱到我了。”   他戏精地抱臂,十根手指妖娆地翘起,抵着咯吱窝,嘴巴高傲地嘟起,势必要与天花板争个高低。   虞京臣被这做作的姿势惊到,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腰,说:“别提苏风遥,我们还能和平相处。”   “遵命。”傅延乐立刻放下造作的手,正襟危坐,“其实,我的粉丝在网上和别人跳骂也不是一两回了,而且她们之中不乏舌灿莲花、心性坚韧者,力战群雄、舌战群儒的高手也不少。但是这回的几条黑热搜大战中,竟然出现了一些因为喷不过黑子而被气哭的小可怜!”   这种不畏强敌的精神让傅延乐肃然起敬,又心生歉疚。   连黑子都喷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得是多文静乖巧温婉柔弱善良的小女孩?跟其他那些天天骂他渣男死狗,还说要把他绑起来铐起来用小鞭子抽得嗷嗷叫的虎狼之女完全不同。   傅延乐暗自拉踩了一把,说:“别人维护我,我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虽然不能给她们每个人都准备小礼物,但是这回送给其中一个,也算稍稍表达一下我的感激。”   “知道了。”虞京臣揉着傅延乐腰间的衣料,“你决定起诉那个营销号诽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傅延乐点头,说:“说我有金主的那些言论,都是老生常谈了,以前我都不在意,更别说这次的‘金主’还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京臣giegie惹,简直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虞京臣交付今天的沉默,说:“不要跟我玩尬的。”   “好的。”傅延乐乖巧地将双手叠在一起,用小学生念课文的语调说,“起诉诽谤目的有二,一是想给姑娘们一个交代,不能让人家白白鏖战一晚吧?二呢,也是从侧面告诉她们吧,我确实没有金主。”   至于那个营销号,人都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既然敢说“实锤”二字,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了。”傅延乐恢复正常,“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起点。”   他低头在平板上写字,说:“我觉得你说得对,心意最重要,所以伟大的Apollo·傅决定亲手来创造这个礼物!”   “好吧,伟大的Apollo·傅先生。”虞京臣语气淡淡的,“我似乎没有荣幸得到您亲自创造的礼物。”   “哦!”傅延乐的语气惊讶的上扬,“不要贬低自己,完美的Asclepius·虞,你是——啊喂!”   虞京臣猛地将傅延乐扑在枕头上,一只手从傅延乐的睡衣里伸了进去,抵着问:“Apollo?Asclepius?你这是想给我当爸爸了?”   “别挠我的肉,它们是无辜的!”   “挠我痒痒,你算什么纯种汉子?有本事放开我,我要跟你用武力决斗!”   傅延乐像鱼似的使劲儿扑腾,手脚并用,然后手脚都被虞京臣按得死死的。被蹭乱的头发挡住了傅延乐的脸,他摇了摇头,抬起唯一自由的脑袋,再一次启动大招——爷咬死你!   虞京臣往后仰身,看着傅延乐张着嘴,露出一排咔咔作响的白牙,摇头晃脑得像只丧失,而且是战斗力非常微弱的那种。   傅延乐用两排牙齿示威,最后嘴巴都酸了,差点没流下口水。   虞京臣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见傅丧失的攻击速度明显缓慢了起来,就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傅延乐的额头,轻而易举地将人定在枕头上,然后低头问:“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傅延乐挣脱不开,撒泼到气喘吁吁,最后只能用眼神表示唾弃,说:“癞蛤//蟆跳油锅,找死!”   “不对。”虞京臣语气含笑,又似有威胁,“这叫、以下犯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一更放在0点更新叭。 第65章 他想要我   傅延乐被/压在枕头上挨亲。   被子里是暖的, 虞京臣的体温也是暖的,傅延乐因此陷入热/潮,手心都被攥湿了。他的双手手腕都被按在头顶,起初虞京臣只是按着他, 但是他越挣扎, 虞京臣的力道就越重, 像是在警告他:要乖一点。   傅延乐觉得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很乖。虞京臣喜欢管着他, 就像管着一个连吃饭穿衣都不擅长的小朋友,但是他并不厌烦,因为虞京臣只是想要他更健康一些,他知道的。所以每次虞京臣说什么,他就算会故意顶嘴,但最后也是乖乖听了。   但是今天, 他决定少乖一点。   他要虞京臣为他失控,他要他们更亲密。   虞京臣裹着自己最喜欢的人, 急切又隐忍地吻/他。傅延乐身上很香,像朵泡在朗姆酒中的玫瑰, 冷冽浓艳的味道肆意绽放,让四周的每一缕空气都被迷醉。   但虞京臣可以尝到更深处的味道。   这样的念头让虞京臣失控, 他吻得更重,像是要结结实实地碰触每一处属于他的领地,摸清傅延乐的名字, 再把自己的名字也刻上去。   傅延乐紧紧地闭着眼, 被逼红了眼。喉间溢出气声, 被虞京臣毫不怜惜地堵住, 他小幅度地抬起膝盖, 像是求救般地蹭着虞京臣的腿。   至于是不是真的在求救, 只有他自己知道。   虞京臣自顾自地将这当做撒娇,故意忽视了傅延乐的小动作,但他还是微微退开,等傅延乐急切地呼吸了几秒,又吻了上去。   傅延乐陷进枕头里,像团被嵌入蒸笼的包子,面皮被逐渐蒸得薄透软/烂,内里的酱汁都浸到了皮里。他觉得自己要死了,于是竭尽全力睁开眼睛,从湿润朦胧的泪雾中看虞京臣的神情。   真好看啊。这样理智成熟的人,为他动情痴迷时也俊美得不像样,好像那层精心打磨的冷漠面具悄无声息地化为尘埃,暴露出来的是虞京臣最生动的样子。   渴望落在每一寸皮肤上,压抑的欲/求不再被虞京臣压在眼底,就清晰地表露在神情上。虞京臣闭着眼,睫毛都在沉溺中屏息。   他想要我。   傅延乐想。   似乎是察觉到傅延乐的“奄奄一息”,虞京臣终于松开他,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傅延乐眼皮泛红,风情都凝在眼里,被泪水染得纯情天真,用喘/息向他诉说纯白的呢喃。   这是爱人的邀/请。   “乐乐。”虞京臣声音很轻,“你还是可以喊停。”   傅延乐笑了笑,发红的嘴角还沾着水渍,“你不是只给我一次机会吗?”   虞京臣爱惜地摸着他的脸,说:“在我这里,你可以有无数次的机会,只要你想,乐乐。”   “我不要机会。”傅延乐说,“我要虞京臣。”   (赠送6000字)   *   虞京臣将傅延乐从浴缸中抱出来时,傅延乐已经晕乎乎地睡着了,只是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哼唧,像是睡得不舒服。   床具都已经全部换新了,虞京臣还刻意添了一层软垫,让床面更柔软了一点。他将傅延乐放进被子里,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见没有发烧,才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小药箱,取了眼贴,轻轻地放在傅延乐的眼睛上。   虞京臣关掉卧室的主灯,就坐在昏黄的暖光里,静静地看着傅延乐的睡颜。等十分钟一到,他将眼贴取下,扔进了垃圾兜里。   他从另一侧上了床,他将动作放得很轻,就坐在傅延乐的身边,没有立刻睡觉。等会儿要再试试傅延乐的体温。   一旁的手机震了震,虞京臣拿起来,设置静音,关掉明早的闹钟,然后才点进了消息。   阿栖:【哥,早上好,借我点钱。】   虞京臣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他打字回复:【这个点借钱?】   对方几乎是秒回:【你还没睡?我还说这条消息是发给明早的你呢,最近集团这么忙?】   虞京臣回复:【还好。】   他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傅延乐,又发了一条:【陪男朋友。(小熊猫摸肚皮)】   这回对方足足过了两分钟才回复,而“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一栏字在虞京臣的手机屏幕上也显示了两分钟。   阿栖:【哥,祝福你!只是弟弟最近手头有些紧,红包以后再补给你。】   虞京臣摇摇头,打字:【穷到要问我借钱了?】   对方再度秒回,可见心情急迫。   阿栖:【之前我看上一辆机车,但是限量发售,我因为竞赛的事儿没抢到。昨天我通过个人渠道,找到了一辆!我真的想了好久了,你不知道我茶不思饭不想的,都面黄肌瘦了!】   瞎扯。虞京臣想,前几天舅舅还说这小子面色红润,青春洋溢。   阿栖:【你知道我妈不让我碰这个,所以我都不敢擅动账户上的钱。这笔动静也不小,要是被我妈发现了,我的钱和车都保不住了,还要被念叨好久。】   虞京臣好歹是当哥的,见状也得说一嘴:【危险,少碰。】   阿栖:【我又不是经常骑,我就是偶尔去转一圈。真的哥,您是我亲哥,求求了,您就帮帮我吧。】   虞京臣心如磐石,无动于衷。   阿栖:【祝您和您男朋友百年好合,死了都埋一起!】   虞京臣挑眉,微微有些松动,回复:【你要是摔了?】   阿栖:【我要是摔了,我这辈子都不碰车了,行了吧?哥,哥哥你最好了,帮帮我吧!(跪)】   虞京臣闻言也不继续为难了,回复:【多少?明早打给你。】   阿栖:【给我七位数取个整就行,零头我自己添,爱您!(比心)】   傅延乐突然翻了个身,循着热度往虞京臣身边挪了挪,嘴里还哼唧了一声。   虞京臣连忙伸手将他背后鼓起来的被子掖好,又替他拍了几下背,等傅延乐再次睡安稳,才收回手。   他回复:【知道了。】   阿栖:【爱您!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早点睡哦,小燕子给您跪安了~】   虞京臣笑了一声,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侧身摸了摸傅延乐的额头。温度还是如常,他这才躺了下去。   傅延乐立刻就蹭了过来,像是已经习惯在虞京臣的怀里睡,所以不用睁眼,不用清醒,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虞京臣心尖微麻,伸手将他抱住,轻声说:“晚安,傅延乐。”   傅延乐没有回答,在暖光中像一尊安静神圣的天使雕塑。   *   第二天,比傅延乐的眼睛更先清明的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异样感觉。他呆呆地躺在床上,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伸手去薅左右两边,却没薅到熟悉的人。   傅延乐不呆了,立刻坐起身来,这下从腰身往下就闹起了脾气,疼得他是龇牙咧嘴,连忙紧急避险,翻了个身。   虞京臣走进内室,就见起床后的傅延乐正双膝跪床,下巴搁在枕头上,屁/股高高翘起,两臂贴在床面,双手各比出国际友好手势。   “这是……在做早操?”虞京臣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傅延乐,“快起来,下巴不难受吗?”   傅延乐缓慢地直起上半身,指着自己的脸说:“看——三分幽怨三分心有余悸两分控诉两分我去你大爷的!”   “挺丰富的。”虞京臣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问罪之前先仔仔细细地回忆一下昨晚你说的所有话,然后告诉我,我只要了两回,是不是已经心地善良到极致了?”   “……”所有的虎狼之词在傅延乐的眼前、脑海中、耳朵边快速地加粗、标上荧光红,以各种方式咕噜咕噜地滚动起来。   他无法反驳,大声说:“是!你善良,你清高,你只是把我逼上了连坐下都不行的绝路,你有什么错呢?我只是失去了两瓣屁/股,但你失去的可是崇高的人格啊!”   虞京臣被逗得直发笑,忍不住捏着他的脸问:“你怎么这么可爱?”   “老子不坏,儿子不爱!”傅延乐猛地挥出猛男流星拳,“我打死你!”   虞京臣一个后退,紧急避险。   傅延乐扯住他得衣服后摆,猴儿似的爬上了他的背,还摇晃了两下。虞京臣连忙勾住傅延乐的膝弯,笑着说:“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傅延乐用拳头按他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慈父之爱子,必须打一顿!”   虞京臣任他闹,将人背进了浴室,又亲自替他挤好牙膏,递到身后,“刷牙。”   “哼!”傅延乐俯下身去,用下巴抵着虞京臣的前肩,慢悠悠地开始刷牙。   等他快刷完的时候,虞京臣放好热水,替他浸好洗脸帕。   傅延乐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把脸,非常享用这种周到的伺候。   眼看着自己被背着出了浴室,就要被背下楼,傅延乐连忙阻止,说:“我不要下去!”   难道他要在虞京臣的背上吃早饭吗?会被笑死的吧!虽然他早已经在管家面前社死过了,但是人不能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傅延乐语气坚决,“我要在卧室吃!”   “行,你想在哪吃就在哪吃。”虞京臣将傅延乐放到床边,转头亲了亲他的眉心,“好了,我去把早餐端上来,别苦着张脸了。”   傅延乐大放厥词,“我就趴在沙发上吃,你给我端碗!”   “好。”虞京臣说,“小老板,对今天的早餐有没有什么要求?”   傅延乐努了努嘴,“一碗甜豆浆,半根油条,两个虾仁包,一个糯米团子,还有——”   虞京臣忽然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说:“还有今天的早安吻。”   作者有话要说:   码完这一章,我是真的废了,爬不起来了…… 第66章 玫瑰手   吃完早饭后, 傅延乐趴在沙发上画设计图,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决定发挥自己的卓越才能,设计一款女式项链, 送给那位ID名为“傅延乐的狗头挂件”的粉丝。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又关上, 虞京臣拿着文件走到沙发边, 俯身看了眼傅延乐大师设计出的半成品,指着其中一处,问:“这是浴球吗?”   “神他妈浴球。”傅延乐握笔的手腕轻轻一颤,“这是绣球!”   虞京臣“哦”了一声,在沙发边坐下,说:“我们乐乐画得真好。”   “那是, 虽然我不是专业水平,但是还是可以看的。没办法, 我就是天生完美。”傅延乐美滋滋地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反应了过来, 转头看向虞京臣,“这都几点了?你怎么不去上班?”   “今天不去了。”虞京臣点了点笔, 转头说,“需要我看的文件都送过来了。”   傅延乐笑眯眯地说:“为什么今天不去呀?”   “还能为什么?”虞京臣挑眉,“怕我不在, 你腰疼腿疼的, 都没人抱你。”   “这能怪我吗?哼, 赶紧看你的文件吧, 别打扰我发挥才能。”傅延乐翻脸无情, 转头继续画图。   虞京臣笑了笑, 也不说话了。   卧室里很安静,窗帘叠在两端,玻璃门挡住了外面的冷风,只让光照了进来。时不时的,傅延乐会听见笔尖在纸上摩擦和纸页翻面的声音,虞京臣的呼吸很轻,不动声色地陪伴他度过这个上午。   傅延乐画好第一版草图,修修改改后又是一顿花样操作,最终确定了第一版设计稿。他将橡皮渣倒进垃圾桶里,正想让虞京臣点评一下自己的杰作,矮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距离矮桌更近的虞京臣伸手拿过手机,眼神在屏幕上瞥了一眼,眉头微皱。   “是谁啊?”傅延乐凑过去,见屏幕上标着【傅升】,也跟着皱了下眉头,小声和虞京臣哔哔,“晦气。”   虞京臣颇为赞同地点头,安抚般地捏了捏他的脸。   傅延乐接通来电,上前趴在虞京臣肩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拿着手机,语气冷淡:“喂?”   “哦。”   “不想去。”   “我不在你吃不下吗?”   “哦。但是我看着你,就很没胃口。”   “……”   傅延乐宛如没有情绪的小机器,语气毫无波澜,倒是忍不住和虞京臣贴贴脸,轻轻蹭了好几下。虞京臣抬手要捏他,他就主动把脸凑过去,被轻轻捏了好几下。   电话对面的傅升还在叫魂,傅延乐听得耳朵疼,不耐烦地说:“行了,我去,挂了。”   他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懒得再给傅升多一秒荼毒自己耳朵的机会。   虞京臣说:“傅升让你去吃饭?”   “他说马上就过年了,让我去跟他吃顿饭。我是真不想去,但我要是不答应他,他肯定要来烦我。”傅延乐撇撇嘴,在虞京臣侧脸上亲了一口,“你中午自己吃午饭嗷。”   虞京臣说:“乐乐,我不放心你去,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傅延乐挥挥爪子,“有什么不放心的啊?虽然傅升不是个东西,但是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就算他想,有我家老头子在,他也不敢。”   见虞京臣一副“我就要去我就要去”的样子,傅延乐又说:“不过这顿饭肯定不会吃得太愉快,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带你一起去。”   “我是去陪你的,又不是真的为了一顿午饭,当然不会介意。”虞京臣拍拍傅延乐的脑袋,“好了,去收拾一下。”   “遵命!”傅延乐下了地,双手插在腰上,用不太专业的踢踏舞步伐向里面蹦去。   虞京臣欣赏了几秒,觉得比起叫“踢踏舞”,傅延乐跳得更像“鸭子蹦”。他说:“身上不疼了?”   “疼!”傅延乐立刻调整走姿,一手扶腰,一手捂着自己的翘臀,萎靡地向前挪动。   虞京臣放下文件,走过去拍了拍傅延乐放在身后的手,说:“太夸张,得举报你碰瓷。”   “才不是碰瓷,我身上是有证据的好吗?”傅延乐打开衣柜门,反手撩起衣摆,指着侧腰上的印子,“你瞅瞅,这是不是狗掐的狗咬的?”   而且不止腰上,傅延乐之前在浴室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脖子、后背、腿内腿外……就连屁/股蛋子都是一边一个巴掌大小的印子!只不过别的地方是掐的、吻的,而那里是被撞、揉、打出来的!   简直可恶!   傅延乐放下衣摆,“我不管,反正在印子消失之前,我就是重伤未愈,你得对我负责,好好伺候我。”   “是。”虞京臣上前,“那尊贵的乐乐先生,今天要穿什么衣服?我伺候您更衣。”   傅延乐指着一排大衣,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穿黑色的,你穿白色的,然后我们套同色高领毛衣,好不好?”   情侣装?   虞京臣挑眉,说:“当然好,但是我没有白色的大衣,你要把你的借给我穿吗?”   “你比我高,我的衣服普遍都比你小一码,你穿着会不舒服的,但是没关系,看——”傅延乐稳准狠地从中挑出一件白色的呢子大衣,放到虞京臣身上比划了两下,“哇,看起来很合适,你快穿上试试!”   虞京臣呆了几秒,伸手接过大衣,“你给我买的?”   “不是我,还能是鬼啊。”傅延乐翻了个小白眼,伸手接遇腊过虞京臣脱下的睡袍,“我本来想给你选黑色,但是我一翻衣柜,那一排排一列列的大衣都是黑色的,所以我就给你选了白色。我还给你挑了几件别的,驼色咖啡色冷灰色冷茶色,还有一件灰绿色,都很好看,而且各有各的设计,日常聚会都能穿。”   他将睡袍放到一边,老气横秋地说:“年轻人,不要总是穿黑色,款式还差不多,人家会以为你一个冬天都不换衣服的,知道吗?”   “知道了。”虞京臣捧着他的脸揉了几下,“谢谢乐乐,你买的我都会穿。”   傅延乐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将虞京臣推到立镜前,说:“臣哥,你快看看真他妈帅的自己!你这种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身材就是大衣的完美选择对象。而且白色没有黑色那么冷漠强势,显得你更像一个衣冠禽兽了!”   他鼓鼓掌,发出一声做作的“哇偶”,美滋滋地说:“我男朋友真瘠薄帅!”   虞京臣本人倒并不在意容貌问题,但以前每当想到傅延乐,他总是暗自庆幸:幸好父亲母亲给了他一张还不错的脸,至少不比苏风遥差,虽然这也没什么用,傅延乐依旧不是他的。但至少在做幻想和傅延乐处在同一空间下的美梦时,他们俩看起来是登对般配的。   “臣哥!”傅延乐发现虞京臣在盯着镜子发呆,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腹肌,“你被自己帅迷了吗?”   虞京臣回神,“没有。”他顿了顿,“就是觉得,乐乐对我真好。”   “比起你对我的好,我这算什么啊?而且你是我男朋友,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傅延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又连忙伸出四根手指头发誓,“我会一直对你好,对你更好!”   虞京臣笑起来,眼角难得的上扬。   “嗯。”他说,“我也会永远对乐乐好。”   傅延乐又把他拉到床边,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两件毛衣扔到床上,头也不回地说:“你穿黑色那件哦。”   “好。”虞京臣先脱下大衣,套上毛衣后再重新穿上,走到立镜前去整理衣领。   傅延乐颠颠地跑过去,献宝似的将手里的小盒子放到虞京臣的眼前,“看!”   虞京臣眼前一花,被盒子里的东西挡住了视线。他沉默了三秒,用额头将盒子往下抵了抵,说:“乐乐,它离得太近了。”   “啊?”傅延乐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直接把礼盒贴到虞京臣脸上了。   “……好吧。”他将手腕放下,“那你再看看。”   虞京臣视线垂下。   礼盒中放着两块手表,表带应该是玫瑰金,黑色的表盘中央放着一朵小小的立体金玫瑰,同色表针细长,像极了玫瑰枝。很显然这是一款以小玫瑰为设计核心的腕表,设计巧妙,气质复古典雅。   虞京臣也算阅表无数,愣是没看出来这是哪一款。   傅延乐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状忍不住小心试探:“你觉得好不好看?”   这语气里是含着三分忐忑三分期待四分“你不给面子就给我死”,虞京臣顿时福至心灵,产生了一个猜测。他立刻点头,说:“好看。这别致的设计,超越凡俗的审美,一看就是出自名家大手。”   “咯咯!”傅延乐顿时心满意足,“这是我设计的!是我!”   虞京臣忍住笑意,佯装惊讶地挑了挑眉,下一秒又恢复如常,温和地说:“这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像陆爷爷所说,我们乐乐多才多艺,什么不会?不要说设计一款表,就是设计个钟,也是手到擒来。”   傅延乐被这句大实话夸得飘飘欲仙,一边解表一边说:“这是我画的图哦,材料也是我选的,然后我还请教了专业设计师,让他帮我调整了一下,最后请制表师做的。”   他替虞京臣戴好手表,又调了调位置,又是一阵海豹拍手,“好看,我的审美果然非同一般!”   制表是需要周期的,少则一月多则一年,不可能说好就好。   虞京臣抿了抿唇,看着一脸痴迷的傅延乐,说:“乐乐,这表……你什么时候设计的?”   “我第一次主动吻你的那天晚上。”傅延乐用手指搓出数票子的手势,“花了三倍的价格,让制表师为我拼了次命,否则就赶不上在今年送给你了。你看——”   他抬起左手,腕上有表,中指上有戒指。   “我不怕告诉任何人,我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左手中指戴戒指一般表示在热恋中或已订婚,这里采用的是[热恋中]的涵义。   发现有宝贝不知道在哪里看赠送字数啊,都在某博啦,因为一般都是发carcar,所以设置的是关注可见,之前某博经常夹我的图,我本来想发到花市的,但是每次进去都得登录,太麻烦了(摆手) 第67章 父慈子孝   餐厅雅间内, 傅升看了眼表,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分钟。他皱了皱眉,正想给傅延乐打个电话,雅间的门就被敲响, 随即傅延乐走了进来。   傅升将手机放下, 正想开口找几句晦气, 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傅延乐身后, 并且跟着傅延乐进了雅间。其实高不高大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不是虞京臣吗?!   见傅升一脸狗吃了屎的表情,傅延乐撇撇嘴,找了个既不用直接面对傅升、又不挨着傅升的座位,顺便伸手替虞京臣拉开了座椅。   座椅挪动的声音让傅升回了神,他起身伸手, 说:“虞总。”   “傅总。”   两人浅浅地握了个手。   傅升瞥了眼虞京臣手上的戒指和腕表,心想:没想到虞京臣还挺爱打扮的, 这小金表和戒指还挺精致的。   “虞总快请坐。”傅升侧手,等虞京臣入座后才重新坐下。他瞥了眼已经开始动筷的傅延乐, “延乐,长辈都没动筷, 像什么样子?”   “饭菜摆着就不是用来吃的吗?”傅延乐头也不抬地说,“何况这里没有我的长辈,也没别人, 就是顿普通的午饭, 别给我找晦气。”   虞京臣不是别人吗!   傅升保持得体的微笑:还有, 父子聚餐, 把虞京臣一个外人带过来干什么?特意找茬吗?他看八成是。   虽然心中诸多不满, 但傅升深知傅延乐是个逆子, 而且战斗力不容小觑,也不想在虞京臣面前闹笑话,只能打着哈哈,说:“延乐就是这个脾气,虞总千万别见怪。不知道虞总要来,我这也没准备好,虞总稍等,我把菜单叫来,您好点菜。”   “不用麻烦,现在就很好。”虞京臣抬手阻拦,“是我不请自来,该请傅总不要介意才是。”   “虞总客气了,多少人想和您吃顿便饭都没有机会,我能这么轻易地蹭上一顿,是我的荣幸。”傅升笑呵呵地说,“延乐能和虞总攀上交情,是这孩子天大的机遇。”   呸。傅延乐嚼巴着牛肉,唾骂:马屁精!同样是当总裁的,怎么傅升和虞京臣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各方面相比起来都是千差万别?   “傅总客气了。”虞京臣看了眼正在和鸡翅做极限争斗的傅延乐,朝傅升客气地笑了笑,“能攀上乐乐,才是我的机遇。”   谁!乐乐?乐乐是谁?哦,傅延乐。   不是,你叫这么亲密干什么?   傅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内心的疑云和猜测风起云涌:说实话他完全不知道傅延乐是怎么和虞京臣变得这么亲密的,毕竟虽说傅延乐的母亲在去世前和燕朝情有点交情,但是傅延乐以前也没有任何亲近虞家的举措,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亲密了?   而且这种亲密不是普通的亲密,而且还透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宠溺?!什么样的关系才会让一个男人对另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很宠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虞京臣,生意场上那些老贱狗见了都得退两步、太过禁欲以至还有小道消息传他不行的虞京臣?!   傅延乐客观觉得这家饭馆的味道非常不错,但傅升那来回打量的眼神真的十分打搅用餐兴致。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看我能下饭吗?看你的米饭行不行?”   “哦。”傅升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伸手去拆筷子。   这时傅延乐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傅升本是随意地瞥一眼,却在这一秒心肝颤颤!   只见傅延乐左手上赫然有一枚戒指和腕表,而且款式和虞京臣手上的一模一样!   两人戴着一模一样的手表和戒指……傅延乐明知这顿饭是父子局,还把虞京臣这个外人带过来……还有虞京臣那可怕的宠溺感!   傅升一下就全都明白了。   敢情这俩人的衣服不是撞款,是配套!傅延乐这是无声无息地憋了个大招啊!   那些早准备出口的话全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没了用武之地。   傅升沉默地吃完了午饭,中间还看见虞京臣主动帮傅延乐添饭,一次一次的给傅延乐倒热饮,等傅延乐吃饱后,虞京臣又立刻抽出纸巾帮他擦嘴。可谓是360度全方位的伺候了个遍,而且虞京臣行为主动,态度诚恳,像是非常的乐在其中。   真是纹身师闭眼,给他秀了一脸。   吃饱喝足,傅延乐用一次性净手帕擦了擦手,说:“多谢款待,散席。”   “等会儿。”傅升连忙说,“我还有话想跟你说呢,你有什么急事,听我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就说两个事儿,说完就让你走,坐下。”   傅延乐一屁/股坐下,虞京臣也跟着坐下了。   傅升梗了口气,正想委婉地把虞京臣请出去,虞京臣就先发制人,开口说:“抱歉,傅总,我知道这么做有些失礼,但是我放心不下乐乐一个人留在这里。”   傅升:我还能把他吃咯?   “何况,”虞京臣顿了顿,“乐乐的性格,傅总也了解,他十分的率真淳朴,我留在这里,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缓解一下气氛,免得乐乐非自愿、不小心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睁眼说瞎话还要添两个前缀词,真他妈是故意膈应人!   傅升被内涵得明明白白,可他必须承认虞京臣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毕竟傅延乐三岁的时候就敢往他脸上甩大比兜!   傅升吸了口气,说:“延乐,你也毕业一年了,现在还没个正经工作,去当小网红,参加综艺,这像话吗?”   “我又没作奸犯科,有什么不像话的?何况现在这时代,谁规定必须要有个‘正经’的固定工作啊,我自由职业,不行吗?再说了,”傅延乐冷笑一声,“以前我还小的时候,您也没操心过我的事儿,现在我长大了,更不需要您来操心了。”   “我知道你翅膀硬/了,可以到处飞了,但是我也是为你着想啊。”傅升苦口婆心,“等我退下来,傅家那么大份产业交给谁来继承啊?不还是交给你吗?你现在不进公司学着打理,以后能胜任吗?”   “我对你那破公司没兴趣。”傅延乐嘴巴带蜜,“以后等您寿终正寝,我把傅氏卖了,全变成纸钱金元宝,让您在下面也能当傅总,夜夜活色生香,男鬼女鬼不带重样的。您这么有牌面,说不定到时候阎王都得巴结您呢。”   虞京臣默默地聆听,突然觉得傅延乐有时候虽然也会对他进行言语攻击,但和傅升比起来,傅延乐对自己可真算得上是纯良和善,爱意满满。   傅升并没有动气,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这么多年,傅延乐和他说的十句话里有9.9句都是这种“问候”,而他也在傅延乐的锤炼下变得更加耐心和皮实,很少被商场上那些老贱狗气到。   “我觉得这样不好。”傅升决定采用激将法,“如果你真的不稀罕,真到了无路可走的那天,我只能把傅氏交给别人了。你看林青瞳怎么样?”   “你敢!”   傅延乐拍桌而起,没发觉旁边的虞京臣轻轻哆嗦了一下。   “我看你就是存心来找我晦气的!我是不稀罕你那破家业,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把钱交给林青瞳,他算什么玩意儿?他也配!他那眼皮子比狗拉的尿坑还浅,你还真是光屁/股看天,有眼无珠,也不怕他把你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搞得家业弄没了!就算你自己不介意,毕竟你死都死了,但是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少不了我妈妈当年对你的帮扶。你可以薄情寡义,但你要是敢把家业传给那贱人和他的种,就别怪我不客气!”   “……”傅升想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对线的词。好在他也没打算硬碰硬,“那你就听我的建议,先去公司上班行不行?这样我们大家都如意。”   “我不去。”傅延乐是真不喜欢从商,而且客观来说,就凭他这几年投资的经验,他也不是这块料。可别到时候真把傅家搞破产了,那多丢人啊。   傅升:“你——”   “你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着什么急嘛,再说了等你真的要不行的时候,我自然会接替傅家的。”傅延乐抱臂,“虽然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但是有时候,有靠山有人脉也是一种能力。好了,说下一件事。”   傅升将喉咙处的闷火憋了回去,说:“第二件事是关于林青瞳的。他昨天来找我,说是在公司受了委屈,想换一家公司。傅家不涉足娱乐产业,我是想让他去华英传媒,但是先得跟你商量一下,免得你知道了喷火。”   “谢谢,我已经想喷火了。”傅延乐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禾易受委屈吗?因为他就像壁缝里的风,到处钻,一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他老板的道歉信都递到我手上了。我不弄他就不错了,你还敢跟我说这个,我在你眼里很傻逼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傅升连忙说,“我哪知道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儿啊。”   “你忙着为婴儿嗝屁套事业殚精竭虑呢,当然没闲心关心。”傅延乐嫌弃巴巴,“何况华英传媒是搞电影的,一哥到一百哥都有人了,林青瞳过去了也排不上号,可是王芮哲看着你的面子上又不能不管他。总之,我要是王芮哲,我真想啐你一口,乞丐坐龙椅,没点b数。”   “行了,别骂了。”傅升心情疲倦,“散席。”   妈的跟傅延乐说几句话比跟老贱狗们扯皮几小时还心累!   不过……傅升皱了皱眉,看来平时温驯乖巧的林青瞳也是个不简单的垃圾袋,会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的怨种渣爹和怨种渣爹的怨种逆子》 第68章 事实嘲讽   冬风夹了刺, 一出门就得冻一哆嗦。   虞京臣替傅延乐掖了掖围巾,试图把傅延乐的脑袋全部包裹起来,将他打造成加强版珍珠少女。   傅延乐蹭他的手,说:“我戴了帽子围巾口罩耳罩手套, 就算是在外面转成小陀螺, 也不会很冷的。”   他扯了扯虞京臣的围巾, 发出一声做作的感慨:“再过几天, 我连大衣都不能穿了,必须要穿羽绒服。真羡慕你们这种靠着围巾大衣就能过冬的人,不过这样显得我很垃圾。”   “这有什么好比的?”虞京臣握住他的手,往停车的方向走。   傅延乐喜欢和虞京臣并排走,而且他们的肩膀必须要挨得很紧,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既亲密又有安全感的姿势。   虞京臣被傅延乐撞得歪了歪, 偏头问:“吃饱了没有?没饱的话,我带你去吃别的。”   傅延乐不满地说:“我干/了三碗饭, 你还这么问我,在你心里, 我是个饭桶吗?你是在抹黑我的形象。”   “知道为什么网络上会有那么多是是非非吗?过度解读就是原因之一。”虞京臣说,“何况能吃是福, 你就算再吃三碗,我也不会笑你,在不损害身体健康的前提下, 我倒希望你能多吃点。”   “好吧。”傅延乐眼珠子一转, 趁机说, “那我们去吃个冰淇淋吧!”   虞京臣掏出车钥匙,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能吃是福!”傅延乐连忙说。   虞京臣拉开车门, “能抗揍也是福。”   “家/暴!”傅延乐小声哔哔, 弯腰上了车,颐指气使道,“给我系安全带。”   虞京臣没说话,躬身替他系上了安全带,临走时忍不住亲了亲他微微鼓起的脸。   “你——”   傅延乐刚开口就被截断,剩下的话语被堵了回去,在嘴里转了一圈,最后只能乖乖地落回肚子里。身前的安全带好像变得又粗又紧,阻碍了傅延乐的呼吸,他的手落在虞京臣的大衣口袋上,又爬到了衣领上,攥得很紧。   车载香水散出的木质香也在他们的呼吸交缠中变成纯净的水雾。   虞京臣退了出来,啄了啄傅延乐泛红的唇角,轻轻关上了车门。傅延乐捏着安全带,眼神跟着虞京臣从车前走过,呼吸还是紊乱。   虞京臣上了车,说:“想不想去哪?”   “……去床上吧。”傅延乐拘谨地说,“我有点困。”   吃饱了就困,他是猪无疑了。   *   林青瞳坐在沙发上等消息。他不想再待在禾易传媒,何亦其已经有了放弃他的意思,而孟辛秋对他的态度也大变了个样,再待下去不如趁机换个公司。只要他能顺利去华英,不仅可以转战大荧幕,而且华英老董也会给傅升面子,栽培他。   可是等到现在,傅升还没有给出任何回复。   林青瞳有些急躁,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给傅升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   “爸爸。”林青瞳语气轻柔,“您在忙工作吗?”   电话那头的傅升“哦”了一声,说:“你是想问换公司的事情吧?这事儿不成,你还是继续待在老公司,如果你实在想换,也只能自己想办法。”   什么!   林青瞳简直不可置信。   这对傅升来说不过是请人吃个饭的事情,怎么会不成?是王芮哲不给面子?还是傅升不愿意为他去欠王芮哲人情?   林青瞳压制情绪,语气更加柔和,“爸爸,其实我之前想了一下,觉得华英传媒虽然好,但却不是最适合我的。更重要的是,您和王董有私交,我也不想您因为我欠他的人情。所以我可以不去华英,别的公司也可以的,爸爸您可以再帮我一次吗?”   他知道,拜傅延乐所赐,傅升最是吃软不吃硬,喜欢乖巧的人设。只要他以退为进,再说几句贴心的话,傅升不可能对他不管不顾。   “是吗?你真是太贴心了。”傅升意味不明地说,“那你想去哪家公司?那么多家娱乐经纪公司,除了几家巨头公司,其他的都比不上你原来的公司,你甘愿去?”   林青瞳闻言攥紧了衣摆,他怎么可能甘愿?在禾易,除了孟辛秋还有谁能压他一筹?离开禾易,如果不去比它更好的地方,那他的资源一定会下降。之前失去方昼寂的新剧男主,已经让他在圈内受了一波嘲讽,再这么下去,嘲讽他的声音肯定会越来越多,所以他一定要去比禾易好的公司。   除了华英传媒,还有顾霁明所在的firehome,唐宛白所在的隽安,和遥——林青瞳的心跳陡然加速,如果他能去遥光娱乐,那是不是可以离虞京臣近一些?只要他能往上爬,虞京臣迟早会高看他一眼,不是吗?   林青瞳抿了抿唇,说:“firehome的重点在培养爱豆上,隽安的资源偏向电影,好的资源都给唐宛白了,所以综合考虑一下,觉得遥光可能更适合我。”   “遥光?宗臣旗下的。”傅升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看你真是没点b数,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心里不清楚吗?你还敢往遥光凑,先不说人家待不待见你,就算让你进去了,你觉得你有什么好日子过?真的是,你到底是蠢还是蠢?”   林青瞳被劈头盖脸一顿骂,顿时都愣了,“不是……爸爸,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   “傅延乐的两次黑热搜是不是你搞的鬼?他是南大毕业的,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忘记你高考分数比他低了整整一百分吗?还有那什么金主料,这种料你都能编出来,你脑子被屎糊了吗?王芮哲都知道是你做的了,中午还特意打了个电话来嘲笑我!”   傅升吸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要不是傅延乐大度,你们娘俩能过这么富裕的日子吗?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再三挑衅,你不知道傅延乐是个斗战胜佛吗?真把他惹急了,他一拳头就能把你焊死!能不能有点数!”   林青瞳面色苍白,难怪傅升又不帮他进华英了,原来是知道了这些事,可是傅升一直不关心他和傅延乐的事情,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头的傅升灌了口水,继续说:“你想作死无所谓,你要是连累了我一起挨骂挨揍,你就别他妈演戏了,和你妈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爸爸,我也是你儿子……”林青瞳哽咽道,“您不能这么对我……”   傅升说:“我对你已经够TMD好了!成年之前,傅延乐没花我一分钱,车子房子都是他自己买的,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一百万,还要了三套房车,说出去别人都得以为你才是我的正牌儿子!”   “可是他有遗产股份,还有陆家做靠山,而我什么都没有啊!”林青瞳哭声道,“爸爸,您这么做对我不公平……”   傅升整个一个大暴躁的动作,“遗产股份本来就该是他的,不属于他难道属于你?人家陆老爷子就是喜欢他,愿意养着他,你要是不服气,你也跑到陆家门口自荐去,看人家稀不稀罕你!”   “可是如果我不是私生子,我会比他差吗?”林青瞳猛地站起身来,“爸爸如果真的那么不待见我,当时为什么要留下我?留下我又不管我!”   傅升拍桌,怒道:“你跟你妈说去!她瞒着我把你生下来,直接领着你上门闹,把傅延乐的母亲都气死了!你还敢在这儿跟我说当初?”   “可是这是她一个人的错吗?如果不是爸爸配合,她能生下我吗?傅延乐的母亲去世是我妈妈一个人的责任吗?爸爸就能把责任全部撇清吧?”林青瞳声嘶力竭,“何况这么多年来,你连傅延乐都没怎么管过吗?你觉得你配让我们喊一声爸吗?”   “我不配听他喊,但是你也不配喊我。只不过是一个你妈拿来算计我、讹诈我的工具,这么多年来我能供养你,已经是被你乖巧温驯的假面具欺骗,仁至义尽了!”傅升语气冷酷,“需要我给你说说,你妈是怎么给自己的亲姐夫下/药、然后把你生下来的吗?”   林青瞳说不出话来。的确,这具身体是私生子,原主的妈妈更是令他耻辱的存在。如果她不是小三,那原主就不会是私生子,他作为主角,也就不会什么都比傅延乐这个炮灰矮一截!   “我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只有傅延乐可以指责我怨恨我,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你算个什么东西?认清自己的身份,真要是硬气,你可以脱离傅家,自己生存,如果没有这个本事,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继续在我面前装纯善!”   傅升挂断了电话。   忙音就像敲打,把林青瞳的身体砸开,捧出自尊,摔了一地。   “啊!”林青瞳推翻茶几上的水杯和果盘,埋头喘/息。   不,不可以脱离傅家。   这么多年以来,虽然圈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傅家的私生子,但是傅升的存在的确为他提供了一层隐形的保障,让众人以为他背后有靠山,如果他脱离傅家,那这层保障就会消失。   孟辛秋和顾霁明都不再是他的保护伞,如果连傅家都没了,那他岂不是任人欺辱?   林青瞳吸了口气,闭眼沉思。看来短时间内他不能换公司,遥光更是……不对!   林青瞳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得罪了傅延乐,这和遥光有什么关系?傅升为什么会那么笃定遥光不待见他?   “……”他怔然地看着一片狼藉的茶几,耳边又响起那个声音和虞京臣很像的“臣哥”,难道……   不、不可能……   林青瞳拿起手机,颤抖着发了条消息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可以作死,别甜蜜的连累我》   《令人惧怕的斗战胜佛·傅延乐》   傅升·著 第69章 来电不善   刚刚躺入被窝时, 傅延乐决定只睡一个小时,面对虞京臣不信任的目光,他还十分真诚地设置了一个闹钟。   下午3点整,闹钟只来得及响几秒, 虞京臣就亲眼看见傅延乐翻了个身, 十分熟练地摸到了手机, 然后“piu”——   手机落到了地毯上。   虞京臣叹了口气, 捡起闹个不停的手机,关闭闹钟时还发现傅延乐每隔五分钟就设置了一个闹钟,一共设了五个。   可惜,都没有用武之地。因为傅延乐态度很端正,但实力跟不上。   虞京臣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刚刚直起身子, 就见屏幕亮了起来,一个没有标注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傅延乐习惯给每个认识的联系人都打上备注。虞京臣想了想, 伸手挂断了这个电话,正准备发短信让对方晚点打过来, 对方又打了过来。   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虞京臣看了眼正在睡梦中的傅延乐,拿起手机去了阳台。他轻轻拉上推门, 接起电话,“喂?”   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说:“傅延乐呢?”   “他现在没空, 请你之后再打来, 如果有要紧的事, 我可以代为转告。”虞京臣皱眉, 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而且语气更是让他倍感不适。   对方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起来, 同时伴随着一声玻璃摔碎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距离,不像是打电话这人摔的。   “你凭什么代为转告?你是他什么人?你们现在在一起吗?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   “……”虞京臣想起那股子熟悉的感觉是从哪儿来的了,也瞬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在沙发上落座,语气平静,“我当然有资格代为转告,因为我是他男朋友,我们在恋爱。至于怎么勾搭上他的,据乐乐所说,是因为我优秀有魅力,他被我吸引,愿意相信我的真心,总之——”   虞京臣语调下压,“不是靠吃软饭、撒谎哄人的本事。”   “你!你知道我是谁?”苏风遥说,“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你到底是谁!”   虞京臣说:“你没有资格来质问我。乐乐已经几次拉黑了你的号码,可你再三打扰,难道苏家破产前连学费都出不起,所以没人教你什么叫礼貌素养吗?”   “别他妈教训我!”苏风遥怒吼,“让傅延乐接电话!”   “滚。”虞京臣挂断电话,将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自从上回苏风遥挨了打,就安生了一段日子,现在又来作死,想必是身体好利索了。虞京臣这么想着,给许朔打了个电话。   “歪?虞总下午好呀~”   虞京臣的语气颇为冷酷,“这么高兴?看来你的工作量锐减,心情愉悦放松。”   “喂?虞总下午好。”许朔乖巧无比地用正常的语气重复了一次,又说,“不知道虞总有什么吩咐?”   虞京臣说:“去查查苏风遥今天的动静。”   “苏风遥?他又骚扰傅少了吗?不应该啊,看着他的人中午还跟我传过消息,说他脸上还青着呢。”许朔在对面扶了扶眼镜,“我立刻通知那边的人。”   “嗯。”虞京臣挂了电话,转身走回内室,却见傅延乐已经以青/蛙的姿势趴在了床上,显然是在做睡醒后和清醒前的极限拉扯。   虞京臣走过去,伸手在傅延乐的后颈上揉了揉,俯身说:“怎么不继续睡了?”   “说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傅延乐闷声说,“我就是这么牛。”   虞京臣将手机放下,说:“现在是三点零五,五分钟而已,我们乐乐的确很准时。”   “昂!”傅延乐翻身侧躺着,“外面那么冷,你去阳台干嘛?”   虞京臣站在床边,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既不想让傅延乐因为苏风遥的来电而心烦,又不想用撒谎来隐瞒傅延乐。   傅延乐见状连忙翻了两圈,滚到床边,抱着虞京臣的腿往上蹭,成功地爬了起来。然后伸手捧住虞京臣的脸,皱着眉头问:“是谁惹我臣哥不开心了?不知道你身边藏着最勇猛的男人吗?告诉我是谁,我去干/死他!”   “你敢。”虞京臣挑眉,“你只能干/死我。”   “此干非彼干,没文化!”傅延乐戳了下虞京臣的胸,“思想肮/脏的男人!”又戳了一下,“快说,你怎么不开心了?你肯定不开心了!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浅浅地皱着眉毛,表情非常冷漠?虽然你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是谁?我可是和你睡/过的男人,我是伟大的臣学家!”   虞京臣忍不住说:“勾上来。”   “啊?”傅延狱厀乐一脸懵逼,“什么勾上来?”   “这里。”虞京臣捏了捏傅延乐的腿,又指了指自己的腰,“像昨晚你使劲闹我的时候那样。”   傅延乐腼腆地说:“现在是白天哦,现在我们都是正人君子哦,这样有伤风化哦。”   “哦。”虞京臣说,“快点。”   “遵命!”傅延乐搂住虞京臣的脖子,一个猴儿上树,两只腿成功地盘踞在虞京臣的腰上。他单手敬礼,“报告,小的完成任务了!”   虞京臣抱着傅延乐转身,将屋里的空调调高了一度,毕竟傅延乐有个睡觉不穿裤子的小习惯。然后他把傅延乐抱进了浴室,一边放热水一边说:“刚才苏风遥给你打电话,我接了。”   “晦气。”傅延乐拧眉,“他有没有在你面前抹黑我的形象?说一些婊言贱语?”   虞京臣拍拍傅延乐的屁/股,说:“夹/好,我要拧帕子。”   “哦!”傅延乐乖乖夹/好了。   虞京臣给他擦脸,说:“这倒没有,听语气倒是挺急切的,应该是知道你有男朋友,打电话来‘质问’的。”   “质问我?真是脸比脸盆大,如果这通电话是我接的,少不了问候他全家。”傅延乐用还沾着余热的脸去蹭他,“别为了没有b数的孽畜不高兴,我真的对他没有任何好的印象了。”   “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怀疑和不信任。”虞京臣抵着傅延乐的额头,苦恼地说,“我只是一想到他,就想到你被他欺骗的那些时间,虽然那时候的你可能不算完整的、真实的你,但是那原本就是属于你的时间和年华。那时候你才读大学,正是该张扬放肆的时候,却陷在阴谋和骗局之中……乐乐,我心疼你,可我无能为力。”   傅延乐睫毛轻颤,小声说:“你总是心疼我,你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呀,明明那些时间你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好多委屈。”   “喜欢你出自我的本意,纯属自愿,得到任何反馈和结果都该由我自己承担,不关你的事。但是……”虞京臣碰了碰傅延乐的鼻尖,哑声道,“我现在想自私无理一次。乐乐,请你心疼我,然后永远和我在一起。”   “这不是自私无理。”傅延乐说,“你只是和我拥有了同一个愿望而已。”   虞京臣心跳失控,急切地和傅延乐吻在一起。他们像共生天地间的两根树枝,从腿到胳膊都紧紧缠绕在一起,分开就会难过,必须要一起感受心跳加快、呼吸紊乱的愉/悦,连汁液都紧紧相黏、交融。   傅延乐现在比以前有出息了,他可以回吻,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花样。但是没关系,只要是傅延乐,再青涩也可以让虞京臣失控。   对虞京臣来说,傅延乐是欲和爱的感应开关。   出了浴室后,傅延乐还挂在虞京臣身上。虞京臣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他抱着傅延乐在沙发边坐下,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有个未接来电。   傅延乐看了一眼,是许朔。   虞京臣回拨了过去,说:“什么事?”   “是关于苏风遥的事情。”许朔说。   虞京臣闻言点开了免提,“说吧。”   “是这样,两点五十左右,有人去苏风遥现在的住处找他,戴着口语嬉挣*\里罩帽子墨镜,看不清脸,但是体形和林青瞳非常相似。”   苏风遥打电话的时间是三点整,如果是这个疑似为林青瞳的人跟他说了什么,那时间倒是对得上。   虞京臣想了想,说:“当时我听见一声玻璃落地后碎掉的声音,猜测不是苏风遥本人摔的,这么看来,可能就是这个人摔的。”   “可是苏风遥怎么知道傅少有对象了?”许朔在那边说,“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门,难道他也上网冲浪?”   傅延乐闻言连忙拿起手机,给傅升发了条微信。   “还有,我不是很明白,就算是林青瞳利用苏风遥打了这个电话,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许朔陷入了迷茫,“难道他是想让苏风遥彻底死心,独独爱他一个人?”   “No!”傅延乐说,“他是想知道我的男朋友到底是谁,尤其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虞京臣。”   许朔发出了疑问的鸡叫,“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还有傅少您是怎么知道的?”   “傅升说,林青瞳想到遥光去,被他给一顿嘲讽,还说遥光不待见他。所以林青瞳应该是生疑了,利用苏风遥来探消息,至于和他有什么关系嘛。”傅延乐伸手捏了捏虞京臣的俊脸,“当然是因为他其实觊觎虞总很久了。”   “oh——my god!”许朔惊呼,“真是苍蝇采蜜,装疯!”   “我和林青瞳没有任何交集。”虞京臣很看重自己的清白,立刻向傅延乐解释,“如果不是因为你,我都不记得‘林青瞳’这三个字。”   傅延乐当然不怀疑,但却非常受用,奖励般地捏了捏虞京臣的脸,又凑上去“吧唧”一口,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你最乖啦!”   “……”许朔主动挂断了自家老板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我的怨种老板》许朔·著   写什么都得添加个“/”(摊手) 第70章 浅算一笔   林青瞳当天并没有离开苏风遥的家, 而是在第二天早晨才下楼,且走路姿势颇为怪异。   而就在前一天的晚上,负责紧盯苏风遥动静的某不知名保镖就那么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发现两人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酱酱酿酿。   有老婆却只能睡车里、还要目睹别人恩恩爱爱的某不知名保镖当即倍感忧愁, 觉得打工真难, 不仅身体累, 眼睛累, 心里也累。   傅延乐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当即让许朔给这位不知名保镖提供一点弥补精神损失的赔偿,并感慨林青瞳和苏风遥真是艺高人胆大。   地方没问题,恩爱也没毛病,但好歹得把窗帘拉上吧,你们想秀, 别人不一定想看啊。   不过,按理来说, 当林青瞳得知自己的白月光被“亵渎”了,而这个人还是自己一向不喜欢也不顺眼的存在, 应该很伤心愤怒才对,为什么还有兴致和苏风遥玩成人游戏?再往前看, 林青瞳心里明明就藏着白月光,为什么还会和苏风遥他们玩大杂烩呢?   这个问题让傅延乐很不理解,但虞京臣说:因为林青瞳不爱任何人, 他只爱自己。   以前, 苏风遥不仅喜欢林青瞳, 还是【傅延乐】追求喜欢的存在, 他不仅可以利用【傅延乐】完成自己的目的, 也可以顺便帮助林青瞳伤害【傅延乐】, 让【傅延乐】堕落,以此来为林青瞳上位扫平障碍,所以苏风遥是林青瞳最“喜欢”的人。   但是,现在苏风遥落魄了,作用大不如前,所以林青瞳也对苏风遥更为冷淡了,直到这次,他再次为了利用苏风遥而上门。   “心里都藏着小九九呢,让他们恶人自有恶人磨去吧。”傅延乐给项链上完最后一笔色,然后拿起手机翻了个面,让视频里的虞京臣可以清晰地欣赏自己的杰作,“你觉得怎么样?”   虞京臣定睛一看,说:“全是白色,会不会太单调了?”   “我也有想过,但是我的主元素是白绣球,白色也是百搭的颜色之一。”傅延乐将手机放回原处,“我决定做珍珠项链,珍珠温润有福,日常服装和旗袍礼服都可以佩戴。本来想做成choker的,但是不知道人家的颈围,还是做成锁骨链比较好。”   虞京臣点点头,说:“不错,可以拿去制作了。晚上有什么安排?”   “我要去参加一个晚宴。”傅延乐将设计稿收起来,“你记得方昼寂导演的那部新剧吗?”   “《险象》?”虞京臣挑眉,“你什么时候混进人家剧组了?”   傅延乐得意地说:“是人家慧眼识珠!昨晚雪檐哥给我发微信,说他听了我唱的星途主题曲,觉得我的音色很适合《险象》的插曲。我当时就拒绝了,说我不是专业的,然后他给我发了一段demo和歌词,让我试试。今早我就给他唱了一段,然后剧组那边就邀请我去唱插曲咯。”   “哦。”虞京臣说,“你昨晚怎么没跟我讲?”   傅延乐说:“你已经睡着了呀。”   “哦。”虞京臣随意一问,“昨晚,我们一起在十二点左右睡的,所以宋雪檐是在之后给你发的微信?”   “啊?”傅延乐立刻为自己做出无谓的辩解,“对啊,但是我是早上起来才看见消息的。”   “哦。”虞京臣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说, “我当时就拒绝了。嗯?”   被抓住了语句的漏洞,傅延乐当即选择狡辩,“是又怎么样嘛!那我当时是和你一起困告了,但是我后来又醒了,醒了之后吧,我就想看看时间,恰好发现雪檐哥的微信,顺便聊了几句。这、这很符合常理!”   “不错。”虞京臣继续追究,“你们顺便聊了多久?”   “就几分钟,几句话。”傅延乐语气加重,“都是公事!”   虞京臣对傅延乐的各种情绪反应基本上是拿捏得准准的,像这种语气加重、声调拔高的反应,99%表示傅延乐在心虚。他摩挲着手里的钢笔,说:“真的?”   “真的!”傅延乐秒答,下一秒又画风一转,“你怀疑我是不是?你竟然怀疑我?你质疑我的忠贞,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虞京臣依旧面无表情,傅延乐连忙抬起手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泪水,凄凄切切,恍恍惚惚地说:“果然信任都是纸做的,一吹就飘飘然啊。虞京臣,我不怪你,怪只怪我不值得啊!我的命好苦哇,我不想活了哇,让我去死哇!”   虞京臣好整以暇地看着傅延乐双手拿着围巾、准备表演云上吊。他说:“我问你几次了?”   傅延乐的脑袋还挂着围巾上,闻言谨慎地说:“两次。”   “那要不要我再问你第三次?”虞京臣敲了敲桌子,“第三次我回来当面问你,好不好?”   “别别别!”傅延乐立刻放下围巾,双手扒着茶几的边缘,凑到摄像头前。挣扎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得老实交代,傅延乐叹了口气,“好吧,我说实话,我们聊了半小——”   虞京臣:“嗯?”   “两小时!”傅延乐萎靡地倒在桌上,“从凌晨两点聊到四点,真的,没有更多了。”   虞京臣放下钢笔,将手机拿了起来,仿佛拿起来的是傅延乐的脑袋。他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在关灯之后玩手机?说过几次了?”   “n次……但是没关灯啊,不是还有一盏壁灯吗?虽然壁灯在你那边,照在我这边的光线约等于无,但是也不能说……”   傅延乐在虞京臣的死亡红光眼中瘪了瘪嘴。   “好嘛,我错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聊得忘了时间。而且雪檐哥经常在半夜的时候点赞我的朋友圈,他这段时间都在忙新剧的事情,作息还这么阴间,我就猜测是不是因为老东家的事情,所以他状态不是很好,我就想多陪他说说话嘛。”   虽然和宋雪檐认识不久,但每次和宋雪檐聊天,他都觉得特别舒服。何况经过解约的事,可以看出在宋雪檐清冷疏离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刚烈果决的心。傅延乐喜欢这样的人。   虞京臣闻言想了想,说:“应该不是因为华英,如果他真的担心华英报复,担心自己因此丧失资源,前途受阻,就不会拒绝遥光的邀约。”   “啊?他拒绝了?”傅延乐挠头,“是不是你开价不高?”   虞京臣摇头,“他第一次拒绝的时候,我让遥光加了码,但他还是拒绝了。”   傅延乐觉得有些遗憾,摇摇头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就是我揽了插曲的活。然后今天方昼寂导演加我微信,让我去客串一个角色。”   “哦。”虞京臣挑眉,“你的演技的确是随处可见。”   “tui!”傅延乐气愤地伸手戳戳屏幕,“和演技没关系,方导是看上了我的美貌。那个角色就几分钟的镜头,美艳疯狂的反派杀人犯,方导觉得我的形象完美的契合了这个人设。哎呀!”   他做作地摸了摸脸,“我本来也是拒绝的,毕竟我没演过戏,没有专业知识,一来就挑战这种比较考验演技的角色,是很难啦。但是没办法,方导特别稀罕我,放话说演技不行也没关系,他和雪檐哥可以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教我。人家都这么说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方昼寂能说出这种不专业的话,看来是真的稀罕你的脸。”虞京臣笑了笑,“所以这和晚宴有什么关系?”   “都怪你,要不是你找我算账,我能扯这么远吗?”傅延乐撇嘴,“晚宴是这部剧的制片人办的,除了娱乐圈的其他导演明星,还隆重的邀请了《险象》剧组,邀请函都送到我手上了。反正我没事做,去就去嘛。”   “好吧。”虞京臣点头,“既然剧组的人都在,那安时垢他们也会在,你就当去和朋友聚会。不过我可提醒你啊,可以喝酒,不能喝醉,知道吗?”   “知道了!”傅延乐摇头晃脑,看见虞京臣压在手下的文件,又突然有些惆怅,“臣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整天无所事事的,很没有出息?我是真的不想去公司上班,条条框框太多了,处理人际关系也很烦。我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也没天赋,所以我现在做投资,都是跟风陆明鹤的。虽然我大学读的法语,但当时只是随便选的,因为兴趣很广泛,当时觉得学什么都可以。”   他撑着脸,眉头皱得像两根小麻花。   “你看圈子里跟我年纪差不多的,有在深造的,继承家业的,自己创业的,也有不从商,去从政从军,或者从事其他职业的。当然还有一群白天赖在家里,晚上出去困告的……以前我觉得他们没出息,现在觉得我和他们也差不多。本来也无所谓,但是……”   他看着虞京臣,语气蔫蔫的,“现在和你在一起,有时候吧,我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都说良性的恋爱是让两个人一起变好,但是现在你还是那么牛,越来越牛,我还是个小废物。”   爱情果然玄妙得离谱,竟然可以让宇宙自信帝不再自信,让银河懂王也被世俗缠扰。   傅延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真他妈坠入爱河了。   如果把这种感觉说给陆明鹤和老爷子听,他们会把他打死,然后埋进院里的池塘吧?   “臣哥。”傅延乐趴在茶几上,“你会觉得我是坨小垃圾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哦。》虞京臣·著   《坠入爱河》傅延乐·著 第71章 良性恋爱   “乐乐,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因为我也这么想过,但还是要说说我的想法。”   虞京臣凑近了些,语气温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 你不能盲目地去和别人比, 否则会丢失你自己。就像你反驳傅升那样, 人不一定要有固定的工作, 世界上也有很多兴趣和技能都很广泛的人,他们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去做不同的事情,既可以发挥所长,也可以获得劳动报酬。”   见傅延乐一副魂魄出窍的样子,虞京臣叩了叩手机,“乐乐, 你有在认真听吗?”   傅延乐立刻直起腰杆,坐得像个小学生, “我听得很认真哦!”   虞京臣笑了笑,说:“你也是兴趣和技能很广泛的人, 不是吗?你可以做视频、参加综艺,能让那么多人被你吸引, 这是你的能力;你可以去演戏、为剧方唱插曲,能让剧组挑中你、邀请你,这也是能力;或者像你读书时期那样, 通过参加书法绘画舞蹈等各种比赛获得奖金, 或者是去接单、完成私人托付, 以此获得报酬, 这还是你的能力。乐乐, 你能掌握这么多技能, 是因为你从小就在努力地汲取知识,你把兴趣都付诸于行动上,而不只是‘我想学这个,我想学那个’而已。你很优秀,这一点无需质疑。”   傅延乐学着表情包的样子撅起嘴,“你在哄我吗?”   “我知道你是在认真地向我提出困惑,并且希望得到我的建议和帮助,所以我不会哄你,我是在认真地回答你。”   虞京臣的语气温和而笃定。   “恋爱的确应该是良性的,但你不能一味地和我比。继承父亲的衣钵、发扬宗臣是我从小的愿望和目标,我愿意为此付出时间和精力,现在我依旧只是在继续完成我的目标。我的确也有别的小爱好,但我的事业目标很单一,很笃定,不容有丝毫偏离。你和我不一样,你的很多爱好都是没有轻重偏向的,所以你拥有很多选择,你也可以随意地选择。”   傅延乐闷声说:“我就是怕有一天大家都知道你被我睡了,会觉得我们不配,会觉得你是一朵鲜花插在一朵美粪上了。”   “没有人比我爷爷更挑剔,可是他都没有觉得我们是不配的。何况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外人无权质疑。”虞京臣隔着屏幕敲了敲傅延乐的额头,“我知道你从小就很优秀,这是我对你的主观印象,也是完全客观的事实。”   “我的优秀的确是客观事实。”傅延乐小声哔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这些奇奇怪怪的,可能我太喜欢你了,我被爱情绑/架了。”   他“哇”了一声,“我变成爱情的奴隶了!”   虞京臣的手指抵在傅延乐的脸上,他说:“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   “哇!”傅延乐抹了把脸,“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虞京臣笑着说,“我奢求你会这么想: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配得上你我的,只有你我而已。”   “哇!”傅延乐凑近屏幕,狠狠地吧唧了他一口,“我喜欢你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喜欢你。”虞京臣眉眼温柔,“乐乐,如果你再胡思乱想,那就只能说明我对你还不够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不对。”   傅延乐“哇”不出来了,连忙说:“我再也不乱想了!我们就是最配der!”   *   傅延乐刚把邀请函递给门外的招待员,就听见有人在喊他,随即两个人从背后凑上来,把他挤在中间。   “呐,我们的邀请函。”唐宛白将邀请函递给招待员,拉着傅延乐就往里走,“外面冷死,我们赶快进去!”   大厅的布置十分的讲究,四周摆放着古董立饰,一应用具也是典雅精致。三两成群,交谈笑闹,大家都想在有限的时间完成高效率的社交。   三人找了个没那么热闹的区域。唐宛白遵从内心,立刻挑选了一块提拉米岁,美滋滋地说:“背着经纪人吃甜食的感觉真好,我今晚必须吃个够!”   “长胖后被强制吃轻食的感觉更好。”安时垢无情泼冷水。   傅延乐感觉时不时就有人打量自己,或许是因为他和其他人相比,显得更加陌生,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参观和用眼神评价的感觉。   “延乐!”唐宛白突然扯了扯他,指向墙边,“你看那些盆栽好好看!”   “那是茶花。”   宋雪檐走到几人身后,说:“应该是东方亮。”   唐宛白立刻捏紧碟子,“宋老师!”   安时垢最近因为新剧的准备工作,和宋雪檐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他发现宋雪檐虽然在工作中非常严肃认真,私下也清冷疏离,但人还是很好的。他挠了挠头,故作平淡地说:“茶花真好看,白色高洁雅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和宋老师一样!”   “卟!”傅延乐无情嘲笑,“少年,要不要我来教你吹彩虹屁?”   安时垢说:“滚!”   夸奖偶像不成反被尬,安时垢恼羞成怒,立刻躲到墙边,假装欣赏那几盆茶花。唐宛白看见宋雪檐就脸红,见状也颠颠地凑了过去,开始拍照。   傅延乐凑到宋雪檐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小声说:“雪檐哥,你打粉了吗?”   “用了点遮瑕。”宋雪檐说,“平时倒无所谓,顶着两条很重的黑眼圈来参加晚宴,会有些不礼貌。”   “早点睡就不会有黑眼圈了,你作息太阴间了,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垮掉的,还会变丑。”傅延乐语重心长地劝说,“遇到任何困难,心态都必须得稳,否则更难找到解决的办法。”   宋雪檐闻言顿了顿,说:“你觉得我遇到了困难,状态不好,所以想来试探?”   “有时候,不要拆穿别人也是一种礼貌!”傅延乐不满地抱起胳膊,“做人得含蓄点。”   宋雪檐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又说:“我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和华英更是没关系,不用担心我。”   “哦。”傅延乐还是没忍住,“那你怎么不签遥光啊?遥光多好啊,互利共赢嘛!”   “遥光当然好,如果我要签公司,一定会选择它,但是我打算成立工作室,所以拒绝了遥光的邀约。”宋雪檐顿了顿,“但是这件事情除了我和遥光高层,没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延乐“啊”道:“因为,因为……”   宋雪檐说:“因为你男朋友是虞京臣。”   “鹅er!”傅延乐被吓得倒退半步,“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雪檐说:“遥光总裁亲自来找我谈,态度非常好,而且条件很丰厚。我拒绝他之后,他竟然又找了我一次,还加了码。遥光的地位决定了它的态度,诚然我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但遥光对我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殷切了。我问过原因,他说他的老板很看重我。遥光是宗臣旗下公司,遥光总裁的老板只有一个人,就是虞京臣。虞京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所以我更觉得奇怪。”   “没错,但是……”傅延乐咳了声,“万一虞京臣是看上你了呢?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演技那么好。”   “谢谢,我也觉得自己还不错。”宋雪檐眉梢微挑,“不过我有个朋友在宗臣总部工作,他之前和我分享过小道消息,说虞京臣已经有男朋友了。”   傅延乐小声哔哔:“果然哪里的员工都会传老板的小道消息。”   “之前你在朋友圈分享了一款玫瑰茶,下面附有地址定位,这个定位就在宗臣集团大厦附近。”宋雪檐语气平静,“还有前几天的黑热搜,我能看出来有人在帮你反黑,而且不是一般的粉丝和水军可以做到,能有这么高的配合性和分寸感,还能控制热搜和词条,圈内的团队屈指可数。”   “哇。”傅延乐真心感慨,“哥你以后要是谈恋爱,你对象一定不敢撒谎。”   宋雪檐闻言一怔,随即笑了笑。   傅延乐还是头一次见他笑得这么……生动、憧憬又很哀伤。他心思一转,立刻说:“还有呢还有呢,你肯定不是因为这两点就猜出来了吧?”   “之前只是怀疑,刚刚才确定。”见傅延乐一脸懵,宋雪檐伸手勾起他的左手袖摆,“虞京臣今天开会的时候也戴着这两样东西。据我朋友和他的同事分析,虞京臣非常刻意的秀了秀你们的情侣款,举动包括但不限于说话时故意抬起左手、左手翻文件、左手写字。”   “……鹅er!”傅延乐承认自己被惊到了,“故意用左手写字?他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宋雪檐说:“这些行为放在虞京臣这样的人身上,可以说是很幼稚,很反常,但也说明他确实很喜欢你,在意你,想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延乐,恭喜你找到一个很好的人,也恭喜他能得到你的喜欢。”   “谢谢你,雪檐哥。”傅延乐想到宋雪檐刚才的笑容,忍不住说,“其实我和他在一起之前也各自经历了很多,所以你不要着急呀,你也会等到那个人的。”   “只等待就容易陷入被动,最后得到的往往是遗憾和痛苦,所以待到合适的时机,我会主动出手。”宋雪檐用手指勾了勾傅延乐的发尾,“主动才会有故事,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傅延乐想了想虞京臣那悲催又值得他怜爱愧疚的暗恋史,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朕也觉得。”   突然,一道灼热的视线射了过来。傅延乐皱眉,忍不住看了过去,但入目之处并没有可疑的人,只能收回目光。   这道视线和其他的打量不同,是一种如有实质的侵/犯感,实在让人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起床,我要把乐噘嘴的表情包发到微bo,真滴好可爱! 第72章 刺耳亲昵   常年微博长草的安时垢发了一张合照, 配文【营销一波】,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冲上热搜,并且引发了超高的讨论。合照上除了星途三剑客之外,还有宋雪檐, 美貌值简直冲破天际。   【最右边那位是我老婆宋雪檐吗?他是不是被绑架了?我老婆出道这么久, 从来没有在非工作时间和别人合照!】   【这是不是制片人江寒举办的那个晚宴?宋安唐都是《险象》剧组的, 小傅是咋混进去的?】   【小傅是家属!跟着两个男人进去的。(狗头)】   【几位老婆都好美!要是小傅也能参演《险象》就好了, 有没有什么因为嘴巴太毒而被抓进派出所写检讨的炮灰角色?可以给他试试啊!】   【不要不要,我觉得小傅真滴很适合杀手反派,就是那种美艳又狠毒的那种呜呜呜,我的xp爆炸了!】   ……   Xp是什么?   傅延乐不解地挠了挠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评论区里看见这两个字母了。出于好奇和求知精神,傅延乐指挥安时垢, 说:“垢,打开浏览器, 帮我查查这两个字母是什么意思?”   安时垢不满,“你自己没有手机吗?”   “来的路上打视频了, 现在还插着充电宝呢。再说了,你这不就顺便一下的事儿吗?”傅延乐推他, “赶紧!”   “不用查了,我知道呀。”唐宛白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所谓xp, 就是性/癖的缩写, 也就是那方面的一些取向和癖好。”   傅延乐闻言翻了个白眼, 果然不该对这群虎狼之女抱有任何期待。   “赶紧转发!”安时垢说, “营业的态度给我摆端正!”   “哦!”傅延乐最后还是拿出手机转发了该微博, 配文:【左拥右抱(哇偶)。】   很快, 安时垢和唐宛白积极踊跃地给他点了个赞。   傅延乐搜索宋雪檐,发现这位才是真的微博长草,除了剧宣,什么内容都没有。但傅延乐还是点了个关注,退出时发现他的评论区已经是相当热闹。   【小傅,你觉得宋老婆美吗?你会因为新欢而忘记旧爱吗?】   【小傅,你和宋老婆的脑袋都贴在一起了,他身上香吗?】   【小傅,你和宋老婆颜值这么搭,气质一火一冰,你们能一起演部爱情剧吗?要四肢纠缠的那种。】   【小傅,你比宋老婆矮一丢丢,你含泪做个0吧,老天爷把cp名都确定好了,就叫——檐乐!】   【啊啊啊小傅,宋雪檐回关你了!他微博只关注了方昼寂导演,你们是双向爱情!】   【今晚剪辑檐乐cp的第一个视频,小傅送的面膜已经到了哈哈哈,我继续鏖战!】   【啊啊羡慕姐妹,我的还没发货嘤嘤嘤。】   【妈的前面的凡尔赛滚,我根本没抢到!】   ……   傅延乐感觉到从安时垢和唐宛白的方向射过来的两道狠毒目光,之中的嫉妒和羡慕几乎快将他杀死。不过,他真的比宋雪檐矮吗?   傅延乐将手机揣回兜里,谨慎地挪到宋雪檐身边,脚尖和宋雪檐的脚尖持平,挺胸抬头,偏头一看:这……差不多啊!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宋雪檐的眼睛。宋雪檐放下手机,说:“网上关于你的cp很多,虞京臣会不会很介意?”   “介意肯定会介意的,这是人之常情嘛,但是他也只是介意而已。”傅延乐招来侍者,端了杯果酒,“他很尊重我的,不会插手我的个人社交,而且他也希望我可以交到更多的朋友。”   宋雪檐点点头,说:“他的爱很成熟,也很大度,毕竟他应该是个掌控欲和占有欲都很强的人。”   傅延乐十分赞同,正想吹一波虞京臣的彩虹屁,就听见有人从身后叫他。   “延乐。”孟辛秋端着酒杯走过去,客气地和宋雪檐握了握手,“宋老师,好久不见。”   宋雪檐说:“孟老师。”   孟辛秋看了眼一脸冷淡的傅延乐,心想:明明前一秒还对着宋雪檐笑得那么开心……他忍耐住内心的嫉妒和不满,面色如常地说:“没想到宋老师和延乐也相识。”   宋雪檐伸手揉了揉傅延乐的头发,朝孟辛秋露出一记没有温度的笑容,说:“我与孟老师不是熟识,延乐和孟老师看起来也并不相熟,所以孟老师不知道我和延乐的关系,是正常的。”   咦,这么不客气?傅延乐转了转眼珠子,暗呼:一股莫名的攻气向我蔓延过来了!   孟辛秋听出几分挑衅的意思,也笑了笑,说:“是吗?延乐大一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他是我的同校校友。”   “原来是这样,倒是没听延乐说过。”宋雪檐看了眼正在内心疯狂发送实时弹幕的傅延乐,“认识五年了,孟老师都没有学会尊重延乐的心情和脾性,看来你和延乐的关系注定只能止步于校友了。”   哇!傅延乐直呼:这么直接的阴阳怪气,好稀饭!   孟辛秋笑不出来了,沉声道:“宋老师说话还真刺耳。”   宋雪檐语气平淡,“实话实说罢了。”   傅延乐手中的酒杯还剩下薄薄的一层果酒,宋雪檐伸手拿过,轻轻地放到路过的侍者手上。   “味道一般,还胀肚子,这是果啤吗?”傅延乐小声评价,生怕被主人家听去了。   宋雪檐说:“那你还喝了一杯?”   “没事做嘛,下意识就喝了。”傅延乐撇撇嘴。虞京臣还说让他不要喝醉了,结果是这么难喝的酒,他想喝醉也办不到。   两人相处时的自然和亲昵刺痛了孟辛秋的眼睛,他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巨大的落差感。   “辛秋。”   来人和宋雪檐、傅延乐握手,朝孟辛秋说:“有空吗?王导要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好。”孟辛秋看了眼傅延乐,对方正在钻研宋雪檐的袖扣。他吸了口气,转身跟人离开了这里。   傅延乐立刻朝宋雪檐说:“雪檐哥,谢谢你,我烦死他们了。”   “他自讨没趣,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宋雪檐突然想起一茬,“不过孟辛秋不是喜欢林青瞳么?”   傅延乐大惊,“哥,你也爱八卦?”   “拍戏的时候,剧组里的女孩子就喜欢聊这些圈里的八卦,尤其爱聊和情爱有关的,还说的头头是道。我已经听过不止一两次了。”宋雪檐说,“我也想忘记这些小八卦。”   傅延乐笑嘻嘻地说:“哎呀,听听八卦也可以有助于放松。”   安时垢和唐宛白正拿着手机,蹲在一起研究神秘内容,丝毫没有去社交的意思。傅延乐伸了个懒腰,说:“我去上个洗手间,待会儿来找你。”   宋雪檐点头,说:“上二楼左拐,走到底就是男洗手间。”   “好。”傅延乐从立柱后绕过去,往二楼去了。   安时垢瞅准时机,立刻起身,在原地整理了一下着装,对着手机镜头练习了一下“如何笑出温柔和可爱”,这才上去和宋雪檐说话,“宋老师,乐去哪了呀?”   唐宛白被这个“呀”和后面的小尾音吓得浑身一颤。   “他去洗手间了。”宋雪檐抬眼,发现方昼寂朝他招了招手,就转头说,“应该是主创要拍合照,我们过去吧。”   “好呀好呀。”安时垢屁颠颠地跟在宋雪檐身边。   唐宛白:“……”少年,你实在太浮夸了!   他饰演的是配角,还不是主配,见状就说:“你们去拍照吧,我去楼上找延乐,待会儿一起来找你们!”   安时垢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和宋雪檐走了。   “见偶忘友。”唐宛白叹了口气,转头往二楼走去。   为了方便,二楼在左右两尾端设置了男女洗手间,其余的休息室内设了单独的洗手间。唐宛白先去男洗手间看了一眼,发出暗号:“鹅er!”   “……”没人理。   唐宛白说:“延乐!”   “……”没鬼理。   “难道是去休息室了?”唐宛白拿出手机,给傅延乐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是响铃很久,对方也没有接通。   “没道理啊,延乐不是蹲马桶都得玩某消除经营游戏吗?”   唐宛白皱了皱眉,又打了个电话过去。不一会儿,电话终于接通,唐宛白松了口气,说:“延——”   “嘟嘟!”   如果是这通电话打扰了延乐,那延乐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挂断,而不是过了这么久才接通,然后在接通一秒后挂断。   唐宛白愣了几秒,突然拔腿向楼下跑去。   出事了!   *   几分钟前。   傅延乐哼着小调朝洗手间走去,在他经过一个个房间后,最靠近公共洗手间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随即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将他拽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秒,傅延乐一拳打在这人脸上,随即毫不犹豫地抬腿踹向这人的腹部。他根本不想分神去看这人到底是谁,转身就去拧门锁。   一道破空声从后袭来,傅延乐后颈一凉,下意识地闪身躲避。下一秒,酒杯摔在门上,碎了一地,碎片四溅,擦过傅延乐挡脸的手臂。   “别跑,延乐,我不想伤你。”苏风遥放下手中的红酒瓶,朝傅延乐抬起双手,投降般地请求,“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苏风遥的脸上还留有青紫,看起来像个颓废落魄的疯子。   傅延乐呛声,“我也不想痛打落水狗,往后退,让我走,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延乐。”苏风遥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又叹了口气,“你傅延乐睚眦必报的性格可是圈内皆知,今天我放你走,明天我就会在南城待不下去,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所以呢?”傅延乐冷笑,语气轻飘飘的,“你想杀我?你敢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先解决①号。 第73章 耻辱狼狈   “杀你?”   苏风遥摇头, 朝傅延乐靠近,“我舍不得杀你,我怎么可能会杀你!难道你忘记我们曾经多么亲密了吗?乐乐——”   “别他妈这么叫我!”   傅延乐右手握紧,一拳打偏苏风遥的脸, 但苏风遥这次却没有往后躲, 而是忍着疼痛和傅延乐扭打在一起。   傅延乐从小被陆老爷子操/练, 虽说在虞京臣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但对付苏风遥还是绰绰有余。眼见苏风遥被自己一拳打出了血,他挥了挥发麻的手,说:“菜b。”   苏风遥抹了把嘴角的血,在傅延乐扭开门锁的那一瞬间扑了上去。傅延乐烦不胜烦,挥手又是一记威猛硬汉拳,苏风遥抬臂格挡——   四目相对, 傅延乐被苏风遥的眼神看得心下一凛。他预感不安,还没来得及脱身, 下一秒就被水雾喷了一脸。   操!   傅延乐立刻屏息,同时手臂使力, 意图挣脱,却被苏风遥用身体的力量撞到门上。后背被砸得钝痛, 又被苏风遥一拳打在腹部,傅延乐立刻弯腰干呕了一声。   苏风遥弯腰,将傅延乐扛到肩上, 转身几步扔上了软皮沙发。   傅延乐在晕眩间转身, 让自己腹部朝下, 兜里的充电宝吊着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去, 唐宛白的来电屏幕亮起, 他果断地伸手按下接听, 下一秒就被苏风遥强行夺走、挂断。   苏风遥将手机摔到墙上,顿时碎了一地。   “……”傅延乐呼了口气,感觉一股热气从腹部往上蔓延,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同时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傅延乐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是催/情药。   “这是别人给我的,没想到还能在今天派上用场。”苏风遥将喷雾扔进垃圾桶里,上前提起傅延乐的衣领,“乐乐,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是你非要发脾气。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以前我们不好吗?你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吗?”   傅延乐冷眼看着他,左手微微攥紧,往袖子里蹭了蹭。   苏风遥几乎痴迷地看着他潮/红的脸,苍白的唇,哑声道:“乐乐,你可以气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呢?这么久了,我做什么你都不理我,好像我不存在一样,我们的过往不存在!是不是因为苏家没了,所以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见傅延乐还是沉默不语,苏风遥叹了口气,深情地说:“乐乐,我知道你介意林青瞳,但是我发誓,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傅延乐已经看不清苏风遥的脸了,但他还是微微抬起下巴,“哦,我劝你掰碎你肮脏的心,放过我尊贵的命。你从来就配不上我。”   “啊!”苏风遥猛地将傅延乐掼到沙发上,咬牙切齿地说:“我错了,我他妈不该忘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高高在上的傅大少爷!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新情人了?他知道你在我屁/股后面追了多久吗!”   苏风遥用腿按住傅延乐的腿,伸手解开他的大衣扣子,语气幽厉,“我当初就应该把你上/了,你原来那么喜欢我,一定不会拒绝我对吧?”   大衣被粗蛮地扯开,傅延乐疯狂地挣扎起来,可是药效只会随着他的动作发散得越快。皮带扣的刺响刺激了傅延乐,他脸色发白,“你他妈疯了!你觉得你能走出这里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下场!”   裤子纽扣“啪”的砸在地上,又弹了好远。   “拜你所赐,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是能糟蹋傅大少爷一回,也值了。”苏风遥摁住傅延乐的手臂,俯身凑到傅延乐的脸边,“你和那个男人上/床了吗?他是谁?是底下那群明星吗?不过是戏子,他们配不上你,乐——”   “滚!”   傅延乐的嘶吼被房门俱震的声音掩盖,苏风遥转头,被冲进来的人一拳打倒。   虞京臣攥着苏风遥的衣领,手背青筋鼓起,将人往门口的方向扔去!   傅延乐用尽余力,翻身摔倒在地毯上,让自己趴着。他伸手去扣皮带,手腕颤抖。   “……”傅延乐把脸埋进地毯里,因为药效和极度紧绷的情绪而急促地喘/息,咽不下的津/液从嘴角流下,闷哼从喉间溢出。   他第一次尝到了羞愤欲死的滋味。   “虞京臣!”   苏风遥被压跪在地上,半仰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虞京臣阴沉的脸色,“是你……竟然是你?!你虞京臣竟然会捡我穿过的破鞋,你知不知道他——”   宋雪檐冲进休息室,拿起茶几上的那瓶酒,猛地朝苏风遥的脑袋砸下。   虞京臣没有躲,被碎片擦过侧脸,抹了一道血痕。   安时垢在门前刹脚,被这一幕吓得呆了两秒,随即冲了进去,“傅延——”   虞京臣伸手挡住安时垢,将他往外面一推,顺带将晕过去的苏风遥也拽起来,一脚踹了出去,说:“让医生进来。”   “来了来了!”   许朔提着医生穿过人群,伸手替医生将歪歪扭扭的眼镜戴正,然后一把推了进去。   宋雪檐也离开了房间,反手掩上房门。他低头,踹了踹苏风遥,平静地说:“晕死了。”   被你一酒瓶干/成这样,能不晕死吗?许朔呼了口气。   唐宛白下楼后直接找到安时垢和宋雪檐,他本来还不确定傅延乐是否真的出事,想让安时垢找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上去找,以免将事情闹大。但宋雪檐觉得这样效率不高,何况比起后果,先确定傅延乐的安危最重要,于是几人找到宴会的主人江寒。   江寒其实并不觉得傅延乐会出事,因为有邀请函才能参与宴会,而邀请函是一人一帖,闲杂人等混不进来。进来的都是圈内的人,又有谁会在他的地盘找不痛快?但是宋雪檐语气坚决,江寒也不能不给面子,当即一边派人去查监控,一边带着几人和保镖上楼搜寻。   其他的宾客则被拦在一楼。   由于二楼的休息室太多,而且隔音效果良好,傅延乐的手机也打不通,众人找起来并不简单。哪知道虞京臣会突然闯入二楼,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直奔最后一间休息室,拿着破拆工具快速操作一波,成功破门而入。   众人一脸懵逼时,宋雪檐也冲了过去。   然后,一个满脑袋都是血的不明男人就这么被扔了出来。   “……”江寒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握住方昼寂的手,紧紧一捏,“幸好……楼梯口准备了破门器。”   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按照虞京臣刚才冲过去的气势,会把他活撕了……吧?   方昼寂也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是,你准备得很周全。”   “不……还不够。”江寒欲哭无泪,喃喃道,“我要把所有门都改成木门,一脚就可以踹开的那种。”   其实这种事情在圈内并不罕见,但来的是虞京臣啊……江寒吓得打了个嗝,立刻吩咐保镖,“去去去,查这凶徒是怎么进来的!”   “我这边已经报警了,希望江先生可以配合我们,先让楼下的宾客都离开。”许朔微微一笑,“我们虞总并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明白!”江寒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说,“我一定积极配合!”   许朔瞥了眼苏风遥,朝一旁的保镖说:“麻烦把他带下去,请个医生来治治伤,别让他断气了。”   *   休息室里,医生看着缩成一团的傅延乐,不禁看向虞京臣,“虞总,您看这……”   虞京臣快步上前,俯身将傅延乐抱了起来,快速说:“乐乐,是我。乖乖让医生检查身体,听话,乐乐,听话。”   傅延乐将脸埋在虞京臣怀里,胡乱地蹭着津液和眼泪,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这幅模样,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虞京臣的胸膛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躲在里面,谁也不能看见他的脸,虞京臣也不行。   虞京臣拍着他的背,“乐乐,乐乐听话……”   “……呜……”傅延乐急切地摇头,喘/息,不仅没有听话,反而越来越躁动。他把虞京臣抱得很紧,像小兽似的呜咽起来,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医生眼尖地发现垃圾桶中的喷雾瓶,捡起来一看,立刻说:“只是普通的催/情药,因为是通过呼吸吸入的,所以不能催吐,先让他喝点凉水。”   医生打开医药箱,熟练地取出针头和药剂。他从医半辈子,混迹于各大宴会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所以和碘伏棉签一样,解除性/药的药剂也是常备品。   虞京臣一直拍着傅延乐的背,见状连忙脱/下傅延乐的大衣外套,又用医用剪刀剪开半边毛衣,让傅延乐露出右臂。他瞥了眼针头,“轻点儿。”   医生:“好嘞!”   虞京臣问:“会不会有后遗症?”   “一次少量,不会,好好休息就行。”医生说完后上前将立柜上的矿泉水拧开,放到茶几上,然后麻溜地闪人,“虞总,有事叫我!”   虞京臣一只手按着棉签,一只手按在傅延乐的后颈上,安抚般地揉捏着。他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和后怕,哑声说:“乐乐,把脸抬起来,喝点水会好受一些,好不好?”   “……”傅延乐缩成鹌鹑,始终不肯出来。   虞京臣语气很冷,语调却像撒娇,“我的脸被碎片划破了,还在流血。乐乐,你早点听话,我就可以早点去处理伤口。”   傅延乐几乎立刻就抬起了头,发现虞京臣的伤口好浅,而且血痕已经凝住了。   他的眼睛很红,眼泪抹得到处都是,嘴角还挂着津/液,看起来就像一团被揉皱了的帕子,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和难堪。   虞京臣呼吸一滞,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拧紧了。害怕愤怒、愧疚心疼……所有的情绪杂糅成一团重量实在的泥巴,狠狠地砸到他的鼻子上,他因此耳朵轰鸣,头晕目眩,左胸的肋骨被震断。   心疼一个人到极致,就是这种滋味。   傅延乐端着炒米粉为苏风遥哭的时候,他也是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新疆炒米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74章 亲密象征   傅延乐逃避般地偏开脸。他张嘴含住矿泉水瓶, 快速地喝了好大一口,又全部被呛了出来,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虞京臣连忙替他顺气。   这只手宽大有力,像雄狮的爪, 按下去的力道缓慢而沉重。傅延乐咳着咳着就倒在了虞京臣的臂弯里, 他感受着虞京臣的安抚, 哑声道:“我是不是好丑?”   “这和你曾经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我看是一样的。” 虞京臣俯身吻在他的后颈上, “这是你给我的恩赐,你要给我打开它、鉴赏它的机会。”   傅延乐说:“你在哄我。”   “乐乐,你连机会都不给我,就评判我,这不公平。”虞京臣的手绕过傅延乐的后颈,卡在他的下巴上, 但是并没有用力,这是一种很温柔的命令。   傅延乐无法抗拒, 再次抬起脸,僵硬地和虞京臣的目光对峙。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再好看的脸也经不起涕泗横流的糟蹋。   “……我要开始评价了。”虞京臣忍住心疼,伸手按在傅延乐的脸, “眼皮是红的,睫毛很湿润,胡乱地黏在一起, 而且还掉了一根, 就粘在眼睑下方。别动。”   他小心翼翼地捻起那根睫毛, 给傅延乐看。   傅延乐赌气似的将那根睫毛从虞京臣的指尖吹走了。   “鼻子上是沾了鼻涕吗?”虞京臣按住傅延乐想要去擦拭的手, “你三岁那年, 我找到你时, 你也是满脸的鼻涕。果然,从小到大都是鼻涕虫。”   他突然抱着傅延乐起身,走进了独立卫生间。   傅延乐被放在洗手台上,但还是紧紧攥着虞京臣的衣服,他的腿搭在虞京臣的腰侧,就像他们做/爱时那样。   虞京臣掏出藏蓝色的锦帕,放到水龙头下浸湿,然后去给傅延乐擦脸,感慨般地说:“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学会了给你洗脸、擦鼻涕,而且越来越熟练。”   “……我是不是很丑?”傅延乐执拗地问,“没有人会把眼泪鼻涕和口水都抹在脸上……”   “人可以控制情绪,但无法在任何时候都控制情绪,生/理反应也一样。”虞京臣替他擦第二次,“我知道你一定感到耻辱,但是我不会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丑。如果可以撇开所有的情绪,从客观角度出发,我会用‘生动’来形容你现在的样子。”   傅延乐说:“这是滤镜吗?”   “我爱你,才会有滤镜。”虞京臣抵着他的额头,“如果是许朔用这幅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我会一脚把他踹出我的视线范围内。”   “卟!”傅延乐破涕为笑。   虞京臣捏了捏他的脸,说:“我知道你不想在我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但是乐乐,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你的爱人。我们应该是亲密的一体。我可以见到你最好看的样子,也应该看见你最狼狈的样子,这是我们之间很亲密、很坦诚的象征,也表示你完全信任我。”   “我很信任你!”傅延乐连忙抱住他的脖子,小声说,“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太丑了,我怕你嫌弃我。”   虞京臣很残酷地说:“如果我会因为你现在的样子而嫌弃你,那你就不应该委屈自己继续和我在一起,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和感情。”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傅延乐亲了亲虞京臣的下巴。   虞京臣把他的嘴捏成小鸡嘴,说:“我知道你刚才的情绪是受了药物和心理的影响,所以这次我不教训你。但是你必须记住,以后如果再敢躲起来不让医生诊治,我会生气。”   “我还没有看见过你对我生气的样子。”傅延乐挑衅道,“要不你生气一次给我看看吧?”   “你不会喜欢,我也不想对你发脾气。”虞京臣轻吻他的鼻尖,“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傅延乐缓了口气,说:“燥/热和晕眩的感觉消散了不少,但还是没什么力气,感觉像是被塞进了棉花里。”   “你需要休息。”   虞京臣伸手,傅延乐立刻将自己的侧脸送了过去,在虞京臣的手心轻轻地蹭了两下。这样的动作很像爱宠向主人撒娇的模样,表示亲密和信任,可以轻易得到主人的怜惜。   “我都中了药了,你不抓紧机会啊?”傅延乐的小腿在虞京臣的腰侧摩擦,他嘴唇泛白,眼尾却俏丽地上扬,“臣哥,你行不行啊?”   虞京臣抓住他的脚腕,说:“我行不行,你心里没数?”   “有啊。”傅延乐挑眉,“我不介意和你在别人的地盘来一回。”   “我也不介意你这么贪吃,因为我随时都有能力满足你的需求,但是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虞京臣捏了捏傅延乐的后颈,伸手替他整理好衣着,“想自己走,还是我背你?”   傅延乐立刻张开了手臂,虞京臣笑了笑,转身将人背到了背上。   两人下了楼,正在楼下传播《傅学》的安时垢和唐宛白立刻冲了上去。   “乐,你还活着吗!”   “延乐,你难不难受啊?”   “还活着,一点难受。”傅延乐窝在虞京臣的肩膀上,语气萎靡,“让臭弟弟们担心了,是大哥的不对。”   安时垢怒骂:“滚!”   唐宛白根本不敢去看虞京臣的脸,有些心疼地戳了戳傅延乐的头发,“好吧,你先回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我们,知道吗?”   “知道了。”傅延乐伸手揉了把唐宛白的脑袋,“你们也先回去吧。”   一旁的江寒见状连忙抬起腿,一边跟上去,一边说:“虞总,傅先生,真的万分抱歉。今天的事情是我疏漏了,让傅先生平白遭受恶人伤害,真的是我的过错。二位放心,我这边一定配合许先生和警方的工作,尽快给傅先生一个交代。”   “江先生,不干不净的东西混进宴会,你却毫无察觉,你——”   傅延乐戳了戳虞京臣的侧脸,以示安抚。   “……”虞京臣梗了口气,不说话了。   傅延乐笑了笑,转头看向江寒,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和江制片没有什么关系,倒是因为我的私人是非,搅扰了你的宴会。”   江寒连连摆手,“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这个主办人没有提前做好安全保障,好在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否则我真是……唉!傅先生能体谅我,我真的是非常感谢。”   呜呜呜,没想到传说中的纽碧战神这么善解人意!真是人美心善!   傅延乐说:“听方导说,江制片也非常欢迎和支持我加入剧组。今天的事情就是意外,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江寒点头,“好好好,肯定合作愉快!”   眼看着虞京臣的车就在几米外,江寒连忙跑过去,热心地替虞京臣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两位快上车,天黑风冷,路上注意安全,回家早点休息。尤其是傅先生,记得多喝水,少忧虑,明早起来必定又是一条快乐的好汉!”   “谢谢你啊。”傅延乐双脚落地,抬手拍了拍江寒的肩膀。   江寒笑着抬起手挡住车顶,等傅延乐上车后,他关上车门,弯腰说:“傅先生,虞总,晚安~”   “晚安。”傅延乐笑了笑,伸手升起车窗。   黑色豪车驶入夜色,江寒吃了口冬风车尾气双旋风,总算是松了口气。   “大佛送走了?”方昼寂从后方探身。   江寒转身上了台阶,走到方昼寂所站的那根圆柱后,微微发了个抖,说:“冬风冷,冷不过虞京臣的人工制冰器;冬夜寒,寒不过虞京臣的人工制冷眼——啊,真冷!”   “我还以为你要完了。”方昼寂叹了口气,“我的新剧还没开始拍呢。”   江寒怒骂:“你个没人性的!”   方昼寂不搭理,老神地说:“不过没想到傅延乐背后的人竟然是虞京臣。如果是别人告诉我,我一定不相信,我现在亲眼看见了,还是不太相信。”   “是真的。如果傅延乐不在,我应该已经被虞京臣骂死了。”江寒摩挲着下巴,回想刚才虞京臣那副想要发火却被傅延乐一秒压制的表情,不禁摇了摇头,“这是夫管严呐!没想到虞京臣也是夫管严,以后谁要是笑我怕老婆,我就拿虞京臣当实例,怼死他们!”   “他们俩藏得太好了,如果不是今天出事,谁能知道呢?只不过……”方昼寂垂眼,“虞家怎么可能让自家的掌权人娶一个男人呢,世家大族最是看重继承二字,傅延乐张扬肆意,看起来像个潇洒的,怎么也犯傻。”   “你这就是闲操心。”江寒锤了他一下,“虞京臣这种习惯了掌控全局的人,他要是没有万全准备,他会轻易出手吗?许朔是虞舟行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他显然是知道虞京臣和傅延乐的关系,这说明什么?说明要么虞舟行也知道,但同意了或默许了,要么就是许朔隐瞒了,但也侧面说明虞家根本没有外人想的那么介意自家宝贝疙瘩搞/基。”   方昼寂眨了眨眼,“有道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题好多。”江寒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想问虞京臣为什么会允许傅延乐出门当网红,我可以试着为你解析一下。”   “不。”方昼寂抬手打断,“我是想问虞京臣为什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直冲傅延乐所在的休息室?他是有透视眼吗?可以透过一层层休息室的墙面,精准地捕捉到傅延乐的位置。”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魅力。”江寒摊手,“我老婆抓我喝酒的时候,我也能提前一分钟感知她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许朔:《滚》 第75章 番茄土豆   傅延乐抱着虞京臣睡了很久。   他脸上的痕迹已经被全部擦去, 这张脸还是干净又漂亮地摆在这里,好像今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虞京臣微微抽手,还在睡梦中的傅延乐就会跟着往虞京臣的方向挪动, 尽管他们至始至终都贴在一起。   “……”虞京臣看着傅延乐的睡颜, 后怕的感觉还没有消退, 反而越来越浓郁。从小到大, 不论在工作或生活中做任何决定,他都习惯先想“万一”和意外,可是现在,这个习惯只会激起他的恐惧。   “哥……”   傅延乐的呢喃声打断了虞京臣的怔然,他俯身去摸傅延乐的背,轻声说:“我在, 乐乐,我在。”   傅延乐用脑袋蹭了蹭虞京臣的胳膊, 好一会儿才小声问:“现在几点了?”   “等一下。”虞京臣伸手去够手机,但没够到。他又摸了摸傅延乐的脸, “怎么办?你压着我的胳膊,我拿不到手机。”   “我不管。”傅延乐将他的胳膊抱得更紧, “你自己想办法。”   虞京臣轻笑,说:“那我抱着你去拿。”   “哦!”傅延乐一个抬腿,将自己平移到傅延乐的身上, 躺成木板似的长长一条。“可以开始行动了。”   “好。”虞京臣揽住他的腰, 翻身滚了一圈, 又滚了一圈, 然后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打开一看, “凌晨一点了。”   傅延乐揉了揉眼睛,“哇”道:“为什么不让我一觉睡到早上,太残忍了!”   虞京臣似笑非笑,“你不是半夜的时候最有精神吗?可以和别人聊几个小时的天。”   “秋后算账不可取。”傅延乐撇撇嘴,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伸手戳了戳虞京臣的肩膀,往后一指。   虞京臣转头看去,只见墙上赫然挂着一个圆钟。   “请问为什么一定要用手机看时间?”傅延乐将右手握成拳头,放到虞京臣嘴边,“虞京臣先生,你可以选择信口雌黄,但是你现在说的每个字都会成为你接受家庭‘教育’的理由。”   虞京臣凑到“手麦”边,说:“因为我想抱抱乐乐。”   “……”傅延乐心尖一颤,用拳头轻轻地打了打虞京臣的嘴,小声说:“那你可不可以在抱我之后,再给我一点吃的……我肚子饿了。”   虞京臣点头,“当然可以,想吃什么?”   “这个点,佣人都睡着了。”傅延乐挤眉弄眼地说,“臣哥,你取/悦我讨好我的时候到了,你愿意抓住这个机会吗?”   虞京臣揉他的脸,说:“必须要抓住。”   傅延乐立刻起身往虞京臣背上爬,但由于床上太软,虞京臣没能成功地背着傅延乐下地,两人在床上摔成一团。   傅延乐哈哈大笑,又起身往虞京臣背上爬。虞京臣将他揽到怀里,腰腹使力,抱小孩似的将他抱了起来。   傅延乐搂着虞京臣,“我可以点菜吗?”   “不要摇头晃脑挡我的视线。”虞京臣拍了拍他的后腰,缓步往门外走,“想吃什么?可以先说说看。”   瞧瞧这运筹帷幄的姿态!   傅延乐暗自赞叹,说:“我要吃糖醋排骨,鱼香茄子,藕炸丸子,在随便来碟虾,我蘸酱料吃就可以了。”   “哦。”虞京臣说,“我的厨艺暂时跟不上你的需求。”   “爸爸的厨艺,你是一点都没有继承到!”傅延乐叹了口气,大方地说,“那我退一步吧,也不为难你,来一碗虾仁炒饭吧。”   虞京臣想了想,说:“我们浅算一下,如果要完成一碗炒饭,需要先拥有一碗米饭,但是家里没有剩余的米饭,所以我们需要先煮一碗。就算你愿意等这么久,刚煮好的米饭用来做炒饭,应该也不会太好吃。我是说,以我的厨艺为前提。”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傅延乐不再憧憬了,颓废地倒在虞京臣的肩膀上,说,“那你自行发挥吧,只要能保证我的身体健康,不!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情意,只要能保证我还有一口气,你做什么我都吃。”   虞京臣语气笃定,“放心,我的厨艺还没有差到这个地步。”   两人进了厨房。   虞京臣把傅延乐放下,说:“番茄土豆面,行吗?”   “行。”傅延乐十分主动地承担助厨的任务,“我可以做什么?”   虞京臣拿出一个碗,“倒三分之二的热水。”   傅延乐:“好的!”   虞京臣从冰箱里找出两个土豆和番茄,把土豆削皮洗净,切成块状,然后拍了一瓣蒜丁,留好备用。他找出小刀,在两个番茄皮上划出一个十字,轻轻放进热水碗里。   “记得多煮点,我们一起吃。”傅延乐美滋滋地说,“小情侣半夜吃面,简直不要太幸福哇!”   他顿了顿,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哥,你带手机了吗?”   虞京臣将小锅摆正,说:“在兜里。”   傅延乐立刻双手齐抄,伸进虞京臣的两个睡衣口袋里,顺带借着掏手机之便,在虞京臣的腹肌上摸了一把。   “先撩者完蛋。”虞京臣低声警告。   “那也要先让我吃完!”傅延乐解开密码锁,打开摄像机,对准虞京臣,“哥,来吧,展示!”   虞京臣将番茄捞出来,去皮切块,放好备用。然后拧开小火,等锅热后放油炒。   “哇,好熟练的姿态!”傅延乐做作地发出一声鹅叫,将镜头往前推,聚焦锅中,一秒钟之后就往左,聚焦至虞京臣握着锅铲的手上。   虞京臣将土豆块下锅,开始煎炒,他的手随着动作而微微用力,白皙的皮肤下是青色的涌动。   “嘿嘿。”傅延乐说,“果然,做饭的男人真的好有魅力!”   “所以我平时没有吗?”虞京臣将蒜丁放进锅里,和土豆一起翻炒。   傅延乐立刻奉献自己的真诚,“如果平时的你,魅力值为n,那么做饭时的你,魅力值就有n+1。”   虞京臣笑了笑,将番茄块下锅一起翻炒出沙,然后倒入适量的冷水,依次加入生抽、耗油等调味料搅匀,最后将面条放进锅里,上盖焖面。   “哇!”傅延乐立刻运镜,试图去拍盖子下的盛状,“我已经闻到香——”   虞京臣突然转身,傅延乐吓得手腕一颤,差点没把手机扔到锅盖上。他皱起眉头就准备对虞京臣做一番家庭教育,不料虞京臣突然低头,重重地吻在他的唇上。   “……唔?”   傅延乐只待了一秒,就按下锁屏键,主动地回吻。   这个吻起初只是日常的亲密,但是等他们唇/舌交融时,虞京臣的害怕和慌乱全部暴露出来,傅延乐的所有情绪也因此倾泻而出。   力道逐渐加重,越来越重,傅延乐的喘/息不再是单纯的撒娇,还带着委屈和害怕。虞京臣抱紧了他,怜惜地啄了啄他发红的嘴角,小声说:“抱歉,乐乐,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不要胡说。”傅延乐仰起头,亲在他的眼皮上,安抚般地说,“我又不是你的随身挂件,你怎么可能每分每秒都保护我呢?”   虞京臣小声嘟囔,透着十分的认真,“你如果真的可以变小就好了,我把你变成一颗戒指,用项链串起来,挂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这样我就可以随时看见你、抚/摸你、亲吻你,只要我在,你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你不要自责,我也是个猛男,不能什么都靠你保护的。今天虽然我是吃了点亏,但是苏风遥也被我锤了好几下,还被你和雪檐哥打成那样,真瘠薄活该!”傅延乐瞥了眼虞京臣的脸色,趁机转移话题,“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虞京臣说:“苏风遥现在没有车,出门时他选择乘坐地铁,而盯着他的保镖是开私家车,所以中途跟丢了。但是他还是把苏风遥的地铁路线传给了许朔,许朔查询详细地图后,发现这条路线和你所在的位置是同一条。”   “所以你们就赶过来了?”   虞京臣摇头,“其实我下班后就在往你那边去了,当许朔告知我这个消息时,我已经快到了。当时我先给你打了电话,但是你并没有接通,我猜测你开了静音,就让许朔去联系江寒和方昼寂,结果没一个接听的。”   傅延乐咳了一声,小声说:“其实开静音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毕竟那么多人都在,万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或者‘老婆老婆我爱你’等BGM响起,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看过去的。”   “以后出门在外,能不要开静音就别开。”虞京臣捏起他的脸,“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傅延乐讨好地笑笑:“知道了知道了,我——诶!”   他吸了吸鼻子,“臣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虞京臣呆了一秒,立刻去开锅盖。   “啊啊是不是糊了!”傅延乐也跟着凑上去,被这股又香又糊的味道弄得立刻上头,“我来撒葱花!”   虞京臣尽力地补救了一番,但还是有几根面条碎成了几段。   傅延乐大呼“知足常乐”,十分潇洒地撒了一把葱花。   “好,出锅!”   傅延乐摆特意选了一蓝一红的格子面碗,一一摆好,说:“那你是一间一间的找我吗?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二楼至少有二十几个休息室。”   “不是。”虞京臣分好面条,单手倒汤。   “那是因为直觉吗?”傅延乐惊呼,“就是你心里有一把名为爱情的尺子,可以计算我们之间的距离?”   “因为我在你的表里装了定位器。”虞京臣意味不明地说,“你要是瞒着我出去做坏事,我都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哇!不敢做坏事了! 第76章 月亮落怀   两人将碗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各自往身下放了两个垫子。   傅延乐将视频发到两个家族群和【宙草和他的两个废物臭弟弟】群,可惜没人理他,就连陆明鹤那个夜间活动分子都没有丝毫反应。傅延乐倍感失落,又把视频私发给了宋雪檐。   “吃面也不好好吃。”虞京臣替傅延乐拌好面, “待会儿要坨了。”   傅延乐立刻放下手机, “我来了我来了!”   他挑起面条往嘴里送, 把从小到大的礼仪和规矩都抛开, 发出嗦面的声响。浓郁的番茄和煎土豆的清淡油香融为一体,细面被煮得偏软但又不失劲道,合着一口吃下去,再喝口汤,简直是最平凡的快乐。   虞京臣见他吃得开心,也勾了勾唇, 说:“我会做的不多,汤面就是其中一种, 很简单的材料就可以做出一碗面,既好吃又填肚子。”   “这个就叫简单的满足。”傅延乐想了想, 理直气壮地说,“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也不想学,我就是想吃现成的。”   虞京臣戳了戳他的腮帮子,“看来从今天起, 我要精进厨艺了, 从明天开始, 可以加一门厨艺课程。”   “不要不要, 你每天都得忙工作, 回来就好好休息, 看看书下下棋喝喝茶。我也不是每晚都会饿的,而且,你的面做得很好吃了。”傅延乐凑过去,悄悄说,“我觉得比家里的厨师做得好,完全可以满足我偶尔一次的需要。”   “好吧,那等你有别的需要时,我再临时抱佛脚。”虞京臣抬眼,瞥到傅延乐的手机界面,“乐乐,有微信消息。”   “肯定是有人回复我了!”傅延乐兴奋地拿起手机,“是雪檐哥,你看。”   虞京臣凑过去看。   雪檐大美人:【接收到你的炫耀了,后面黑屏那几分钟,完全可以剪掉。】   “我才不剪,就是要秀。”傅延乐回复了一个贱贱的表情包,放下手机,继续嗦面。   傅延乐最讨厌做家务活,等两碗面同时见底后,他立刻甩着袖子溜上了楼,剩下虞京臣一个人在下面收拾残局。   傅延乐先去浴室漱口洗脸,然后快速钻进被窝,趁着还没熄灯,抓紧机会打开了某消除经营装饰游戏。   虞京臣很快就回到了卧室。   傅延乐头也不回地说:“我又氪金了!我已经发现了这些破游戏的秘密,等到一定关卡后,如果不氪金,就得重复玩很多次才会过,这不闹吗?还是氪金最方便。”   “你也可以选择卸载。”虞京臣刚说完,就见傅延乐一个猛虎转头。他笑了笑,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如果我出来时看见你还是离手机这么近,就立刻没收你的手机。”   傅延乐闻言将脑袋往上抬了抬,木木地说:“健康用眼,安全用眼,让我们给眼睛一个良好的未来!”   虞京臣应了一声,进入了浴室。   傅延乐一直听着动静,等浴室内传出淋水的声音后,他立刻从被窝中爬下了地,小心翼翼地向浴室靠拢。   浴室内有两个洗澡的空间,傅延乐平时一般都在最里面的独立间里泡浴缸,但虞京臣更喜欢淋浴。   傅延乐做贼似的进入浴室,摸近淋浴室,探头一看——玻璃门三面都是水雾,别说欣赏美好的肉/体了,连个鬼都看不清!   擦,是猛男就给我直接冲!   傅延乐索性换上凉拖,将睡袍脱下,随意地放在一边的台子上,然后大步冲进了淋浴室。   入目即是宽而有力的肩背,水流反复地冲刷着虞京臣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就算傅延乐是个看破红尘的和尚,他也得多看两眼,何况他就是个色/魔!   傅延乐抱住虞京臣的那一秒,虞京臣将水调低了一点。和傅延乐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他清晰地把握了傅延乐的每一个生活习惯,包括喝咖啡时喜欢放多少糖,晚上睡觉时喜欢把腿搭到他的腰上,也包括平时用水的温度。   这种体验很神奇,也很普通。在虞京臣看来,傅延乐好像变成了第二个“自己”,他不需要刻意去观察、去记忆傅延乐的生活状态,只要认真地过好每一分钟,他对傅延乐的认知和把握就多上一分。   傅延乐轻轻地吻着虞京臣肩后的水滴,像是小猫喝水,动作很浅。可他的手上的动作却不浅,在虞京臣的腰腹四周又摸又蹭。   这对虞京臣来说是一种很温柔的折磨。他反手将傅延乐拉到身前,说:“要洗头吗?”   “不洗。”傅延乐眼尾上挑,无声地说:洗了多不方便呀。   虞京臣说“好”,拿下花洒替傅延乐洗澡。他不带任何欲/求地抚摸过傅延乐的每一寸肌肤,但是傅延乐知道,这只是虞京臣在这方面的风格,他喜欢在正式开始前藏锋敛锷,把攻击性都留到后面。   “你不喜欢吗?”傅延乐问。   “什么?”虞京臣将花洒塞到他手里,伸手去挤沐浴露,揉了一手的软泡泡。   傅延乐像个等待家长收拾的小孩,乖乖地站得笔直,说:“在浴室……做,你不喜欢吗?”   “谈不上喜不喜欢。”虞京臣将沐浴露抹到他身上,“淋浴室的空间相对来说比较狭小,四面都是硬的,浴霸花洒和盛放洗漱用品的柜架也是硬的,所以这是一个不太安全也不太方便的场所。”   傅延乐说:“你可以抱着我,你是安全的。”   “但我可能会把你抵到墙上,夏天兴许还可以尝试,冬天就算了。”虞京臣让他转过去,“你的背很薄,所以撞到墙面会很疼,我笃定你会问候我。”   抹完沐浴露,傅延乐瞬间成为一个浑身都是白色泡泡的立柱子。虞京臣欣赏了几眼,又接过花洒,替他冲洗。   傅延乐觉得虞京臣的笃定很有科学来源,于是当即撒泼,“你是在内涵我很娇气很事儿逼吗?”   “我是明示,你的确很娇气。”虞京臣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屁/股,“好了。”   “谢谢虞总。”傅延乐朝他比了颗心,转身去取浴巾,“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太好了,要不你直接把我养成小废物吧。”   他伸手替虞京臣系好浴巾,眼神往下一瞥,贱嗖嗖的:“嘻嘻。”   虞京臣夺过浴巾,将他包成薄皮粽子,推着往外走。   不一会儿,浴室的灯全部暗下,两块浴巾落在门口的脚垫上。傅延乐被亲得往后退,脚下的地毯成了大块的云,他要勾着虞京臣的脖子才能站稳。   他们从浴室吻到床边,傅延乐轻轻地倒在了床面上。深蓝色的床单和傅延乐形成了色彩差别极强的对照,他看起来白得耀眼,让虞京臣想起老宅的池塘。   他曾经在池塘边看过很多次的月亮。那时候,他觉得月亮的确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抬头看天时,月亮向所有人说明:我就在这里,你们可以看见我,却无法触摸我。低头看倒影,月亮就在脚边,但是他蹲身去摸,只能摸到一手的凉水,它们从指缝留下,剩下的余感都是虚妄。   虞京臣自小就没有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因为他的需求和愿望都是基于现实的,以他的能力和本事为前提。   除了傅延乐。   虞京臣吻了吻傅延乐的锁骨,说:“我从很久以前就把你当成月亮,对我来说,你们很像。所以你可以想象,当月亮落到我怀里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以前月亮离你太远,所以勾不住缘分的线,但是现在——”傅延乐勾住虞京臣的腰,把他缠得很紧,小声地说,“缘分绑得死死的,只要老子的手脚不断,缘分就不断!我说的不是生/理意义上的断,而是哲学意义上的断。”   虞京臣笑了笑,“说人话。”   “就是永远不断!”傅延乐小狗似的蹭他,“哥哥,你看我的头发是不是长长了呀?我要不要去剪剪?我们走在一起,别人会把我看成女孩子吗?”   虞京臣闻言将他捞起来,看了一眼,“打到肩膀上了,是有点长,不过也很好看。你如果觉得打理起来麻烦,可以去剪短一些,如果是顾忌别的有的没的,那大可不必。”   “好吧,等到过完年我再去剪短,这样夏天也不会太热。”傅延乐又说,“哥哥哥哥,你说我要不要去换个发型呀?那种爱豆头,你知道吗?你觉得好看吗?”   “不知道。”虞京臣捏他的脸,“但是你确定现在要和我讨论发型的事情吗?”   “泥——”傅延乐捏开他的手,“你不是很能忍吗?在浴室那么久,你都能保持正直,我和你说几句话,你就着急了?善变的男人!我不管,我现在困了,我要睡觉!”   傅延乐翻身就往被子里拱,虞京臣见状立刻压了上去,用体重将傅延乐压制得死死的。傅延乐挣扎着划了几下旱船,被虞京臣捞住腰,一起滚到了床中央。   虞京臣勾着傅延乐的舌,挤压他口中的香味,那是傅延乐精心挑选的玫瑰绿茶牙膏。傅延乐曾经说过,每次刷牙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和虞京臣的每一次亲吻和拥抱。   茶香的清冽可以软化玫瑰的艳刺,却又不相冲。   所以如果下辈子他们不再变成人,那傅延乐还要做陆家小院里的玫瑰,被精心地养着,而虞京臣必须被储存到陆老爷子的小小茶叶罐里,就坐在他的花瓣下。   虞京臣吻走他嘴边的津/液。   “乐乐,先提前和你说一句——”   “晚安,傅延乐。”   (赠送2000)   作者有话要说:   赠送字数在某bo啦!另外明天周四,还是下午才更~ 第77章 特殊处理   平时都在家的时候, 虞京臣会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书,傅延乐就会躺在他的腿上,做什么都好。沙发软而有弹性,皮子是傅延乐挑选了很久才选出来的田园格纹, 但是之前被傅延乐的汗水浸湿了, 明天必须更换。   浴缸中的水也扑溅一地。   傅延乐在虞京臣怀里变成了一朵可爱的玫瑰花。它被抚/摸, 被亲/吻。虞京臣会细心地揉/捏每一寸花瓣, 灌溉褶皱后的花缝,自己也会被艳红的玫瑰汁淋透。   水声停下的时候,傅延乐的呼吸也放轻了。   虞京臣抱着傅延乐走出去的时候,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到了“7”。天光将亮,傅延乐陷入昏沉,被虞京臣放进了被子里。   虞京臣俯身端详着傅延乐的睡颜。不知看了多久, 他吻了吻傅延乐的眉心,小声说:“宝贝, 早安。等你睡醒,我再和你说一次。”   说完, 他脚步轻悄地出了卧室。   管家正在庭院里泡茶,转头见虞京臣出来, 就说:“新到的红茶,先生要来一杯吗?”   虞京臣走过去坐下,看了眼管家手旁的书, 准确来说是一叠打印纸, “强占?新出的书?”   他知道肖峤喜欢看书, 平时闲着就会摸出一本书来, 而且肖峤兴趣广泛, 除了世界著名的经典, 冷门的古籍小说奇闻探险等等都会看。只是这本书不太有牌面,书封书页都没一个,就一本黑白打印,真是正经书?   管家没想到虞京臣会下来得这么早,闻言才发觉自己犯了个小失误。在虞京臣面前说谎是很不明智的行为,所以他老实本分地说:“是新书。”   “哦。”虞京臣随意一问,“作者是谁?”   管家嘴角一抽,说:“是一位不知真名的网络作家所写。”   求求了千万不要问写的是什么,被自家老板发现自己在看老板和老板对象的同人文,他会死得很绚丽好吗?   管家脑子一转,快速说:“先生,喝茶!”   他将茶杯放到虞京臣面前,根本不给虞京臣多问的机会,又说:“对了,关于苏风遥的事情,先生打算怎么解决?”   虞京臣捏着杯身的手指猛地使力,“苏风遥现在情况怎么样?”   “脑震荡,还在昏迷。”管家皱了皱眉,“让他就这么进去,也太便宜他了。”   “那瓶喷雾不是还在吗?先废了他,再走流程。”虞京臣放下茶杯,“这个罪名判不了终身监禁,但是我不希望他在出狱后还有机会出现在乐乐面前。”   管家替虞京臣添了口茶,笑着说:“他既然废了,身体不好,能不能活过刑期还不好说呢。”   虞京臣应了一声,“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让长辈们知道了,免得他们担心,也免得乐乐心里不舒服。”   “明白。”管家说,“据许朔昨晚所查,苏风遥的邀请函是一个叫王瑜的女艺人给他的。苏家破产前,这个王瑜对苏风遥有点意思,但是苏风遥没有搭理。这次王瑜也在受邀之列,苏风遥找上了她,答应会利用人脉给她介绍资源。王瑜起初不信,但是苏风遥告诉她,只要自己能参加这次宴会,就有机会东山再起,以后一定会记着她的恩。”   管家叹了口气,“到底是念着旧情啊,所以看着苏风遥求自己,王瑜也不忍心,最后还是将邀请函给他了。本来以为和林青瞳有点关系,没想到他还挺谨慎的。”   “苏风遥之所以会冲动行事,是因为林青瞳出言蛊惑。”虞京臣眉眼含戾,“让遥光去把林青瞳从出道以来的经历都查一遍。”   管家点头,疑惑地问:“直接封杀他不好吗?”   “当然好,但是太快了。今天封杀他,明天他就会消失在娱乐圈。比较而言,一步步失去拥有,以前欺负过的人都可以站在他的头上,一一还报,这个过程对一个心比天高却毫无自知之明的人来说,约等于凌迟,会更令他永生难忘。”虞京臣不急不缓地说,“给傅升递个话。对自己的亲儿子不管不顾,却把小三和她的儿子当夫人少爷养,像什么样子。”   管家点头,“明白。”   *   苏风遥醒来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后脑勺更是剧痛难忍。他睁眼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病房之中,消毒水的味道分外刺鼻。   昏倒前的记忆重新回笼,苏风遥咬牙坐了起来,随即一串响声传进耳里,他面色一变,立马掀起被子,发现他的脚腕被扣上了银铐,另一端套牢在床尾栏上。   “……操!”苏风遥试图往床尾靠近。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苏风遥转头,看见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就说醒了吧。”许朔挑挑眉,“这就是贱人,皮厚。”   苏风遥面露畏惧,“你们是谁?”   许朔浑身散发出中二之光,“我们是光之使者·银河大帝·永夜的天敌·呜呼拉呼——”   管家根本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从包里掏出喷雾瓶,在苏风遥惊惧的眼神中快步走到病床边,单手制住苏风遥的上半身,然后拧开喷雾瓶口,直接将剩下的药全部倒在苏风遥的脸上。   “哇……擦。”许朔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将口罩捏得更紧了。   管家用戴着手套的手捂住苏风遥的嘴,冷眼看着苏风遥的眼眶瞪大,上半张脸急速地发红。然后他松开手,将床上的白色被子扔到了地上。   “哇偶。”许朔伸手替管家脱下那只手套,语气做作,“峤哥,你好粗/暴哦。”   管家撕开消毒湿巾,使劲的擦了擦手,说:“你在这里等结果,我走了。”   “别!”许朔连忙拉住他,“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算什么事儿啊?你待会儿还得送我回公司。”   苏风遥已经开始剧烈的喘/息,蛆虫似的扭动着身体。   虽然管家觉得苏风遥这德行,根本没胆子一了百了,但还是扯下许朔的领带,上前拽着苏风遥的双手手腕,牢牢地绑在了床栏上。   “卧槽,我这条领带好歹也有四位数,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它!”许朔气得抓狂,“你是不是妒忌我工资比你高!”   管家拿出手机,大方地向【糊屎眼镜】转账五百元,头也不回地说:“待会儿自己打车回去,不陪了。”   “卧槽,你不许走!”许朔跟着追了出去,把管家挡在墙边,“你他妈要是敢早退,我就跟虞总说,你看他和傅少的同人文!”   管家大惊,“卧槽你怎么知道?”   许朔洋洋得意,“来的路上,你开车,虞总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我帮你接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挂断电话之后不小心滑动了页面,他妈直接看见同人文页面了!傅延乐&臣,这不是他们俩吗?”   “擦。”管家大呼大意了,立刻说,“五百块钱转回来,我不走了。”   “先把老子的领带钱赔了!”许朔一把推开他,凑到门窗前往里面凑了凑,见苏风遥已经化身史前怪兽,四肢以神奇的角度扭动,不禁啧了啧声,“自己作死,也怪不得别人下狠手呀。”   两人在病房门口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再进去的时候,苏风遥已经再度晕死了过去。许朔立刻示意保镖带着医生进入病房。   不一会儿,医生走了出来,说:“部分坏死,需要切除。”   许朔温和一笑:“很好。”   *   “哎呀,我没事儿了,我真的没事儿了,谢谢关心,谢谢来电,我还活着,人很健康,不必忧虑。”   “是是是,对对对,好好好。”   “这几天没空,明天要去录综艺。”   “行,到时候我和安时垢一起去。”   “好好好,再见再见。”   傅延乐挂掉电话,从床上翻滚落地,颠颠地往楼下跑,边跑边叫魂:“哥!”   “虞京臣!”   “老虞!”   “小虞儿!”   “乱叫什么?”虞京臣端着蛋糕从厨房出来。   傅延乐立刻跟着凑到茶几旁边,对着蛋糕指指点点,“紫色打底,白色玫瑰丛,好精致好美丽哦!”   “甜度比较淡,你试试。”虞京臣将叉子递给他。   “等我拍个照!”傅延乐打开手机对着蛋糕来了个全方位的精准拍摄,然后按照老规矩,依次发到三个群和宋雪檐的微信。   “有人艾特我诶。”傅延乐将手机递给虞京臣,“我要吃蛋糕,哥你帮我看看,是谁说了什么。”   虞京臣往上滑到底,“是关于番茄土豆面的回复。母亲说:‘看着真不错!’父亲说:‘半夜吃饭不健康,这种行为不可取。’爷爷说:‘年轻人真有精神。’知知说:‘不要把亲亲的视频给小孩子看,会让小孩子更想早恋。’舅舅说:‘我外甥真是绝世好男人!’舅妈说:‘听声音就知道延乐是个可爱活泼的孩子呢!’阿栖说:‘哇,饿了。’”   傅延乐说:“除了知知,我还没有见过舅舅他们呢。”   “年后可以见到。”虞京臣又翻到另一个家族群,“陆爷爷说:‘吃得这么磕碜?虞家破产了?要不要我给你转点钱?’陆明鹤说:‘擦嘞,我去点个豪华龙虾面吃。’”   “鹅er!”傅延乐有被虞京臣说‘擦嘞’的语气笑到。   虞京臣波澜不惊,又说:“安时垢说:‘滚。’唐宛白说:‘哇!延乐你男朋友真是绝世好男人,一定要把他抓住,给我死死地驾驭住他!另外可以把接吻的视频发出来吗?只让听声音不见情景,流/氓行为!’”   虞京臣放下手机,凑过去问:“有视频吗?”   傅延乐一只手拿过手机,一只手叉起一小块蛋糕,往虞京臣嘴上一糊,然后抬起头吻了上去,飞快地按下拍摄键。   “现在有啦!” 第78章 录制意外   南城开始下雪了, 傅延乐出发去录制综艺的时候,被虞京臣全副武装了一番。白熊套装绒服可以从头裹到尾,外加一副防雪镜,冷风只能碰到傅延乐的鼻孔。   傅延乐慢吞吞地挪入拍摄地时, 安时垢还以为是哪座山上的野熊蹿出来了。   “牛啊我的乐!你是打算本期不露脸吗?”安时垢上前围着傅延乐转了两圈, 对这套保暖又时尚的冬季装备产生了觊觎之心, 不禁有些嫌弃自己的白色羽绒服。   傅延乐一拳打在他的腰子上, 说:“哈!爷不露脸也是最吸睛的存在。”   安时垢冷笑一声,拽住傅延乐的胳膊就是一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抱摔!   两人在雪地里滚了一圈,傅延乐反守为攻,一脚踹开安时垢,随即一个虎扑将人压在身下,开始暴打。   “我来了——”   一身黑色羽绒服的唐宛白在三米外一个立定跳远, 猛地朝两人砸下。傅延乐灵活地从安时垢身上翻开,眼睁睁地看着刚刚挣扎着抬起半个身子的安时垢被唐宛白再次压进了雪里。   “啊——嗷!”   安时垢的惨叫并没有唤醒傅延乐的良心, 他抬腿压住唐宛白的背,一个侧身翻到唐宛白身上。三人顿时叠在一起。   负责拍花絮的摄影师连忙将镜头对准, 将人形利奥利的三人扭打场面全部记录下来。   顾霁明站在不远处,看着傅延乐和其余两人打闹成一团, 心中苦涩至极。如果他厚着脸皮加入他们,那傅延乐一定会立刻变脸,扭头就走吧?   林青瞳走到顾霁明身后, 轻声说:“霁明, 我——”   “镜头之外, 林老师不必叫我叫得这么亲热。”顾霁明头也不回地说, “我和你不熟。”   林青瞳虽然早有预料, 但闻言还是恼怒非常。他竭力忍耐住质问的语气, 伤心地说:“我知道你因为那件事对我心生芥蒂,但是霁明,难道我们的曾经都是假的吗?你曾经那么喜欢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可以把我当成陌生人?”   “因为我现在不喜欢你了啊。”顾霁明语气冷漠,“你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几个字都理解不了吧?”   远处的傅延乐被唐宛白和安时垢合力按进雪地里,顾霁明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下一秒又猛地顿足。人家朋友间玩闹,你有什么资格担心呢?顾霁明自嘲一笑。   林青瞳见状握紧了拳头。顾霁明看傅延乐的眼神太专注了,可是明明以前被这样看着的是他啊?为什么短短半年不到,苏风遥可以为了傅延乐发疯,孟辛秋和顾霁明也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傅延乐身上,而全然忘记了他的存在!   林青瞳愤怒得想要发疯,他看着顾霁明的侧脸,说:“你再看也没用,你不会忘了,你以前是怎么欺骗他、利用他的吧?傅延乐的脾气你了解,他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也永远追不上他。”   顾霁明猛然转头,凶狠地瞪着他,“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瞎掺和!倒是你应该看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除了傅升和禾易,你还有其他保护伞吗?哦——”   他眉目舒展,突然笑了一声,语气嘲讽至极,“何亦其和孟辛秋多年好友,当初孟辛秋能说服何亦其捧你,现在他也能让何亦其放弃你。何况何亦其作为一个商人,他应该比谁都清楚,你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一颗废子了,不是吗?”   “……”林青瞳呼吸急促,一句话都辩驳不了。   “再说傅升。他是喜欢你的乖巧,以前的傅延乐也的确不堪大用,可是现在傅延乐已经清醒了过来,傅升再糊涂,也不会为了你一个私生子去放弃正牌继承人吧?”顾霁明伸手拍了拍林青瞳的脸,“就算他有这个想法,你觉得他敢吗?傅家的确是商业大亨,可是到底没有陆家的根基。”   以前的傅延乐和现在的傅延乐其实身份相同、背景相等,只是糊涂的他可以成为一柄上好的利刃,但是清醒后的他却绝不会为人所利用。   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怎么可能接受曾经轻贱利用自己的人呢?   顾霁明眼中闪过的不甘和沉痛深深地刺疼了林青瞳,他松开隐隐作痛的手指,突然说:“你再怎么追悔莫及都没用了,傅延乐有男朋友了,而且他——”   “你说什么?”顾霁明一把抓住林青瞳的衣领,“你他妈再说一次!”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纷纷看了过去,就连正叠成一窝的傅延乐他们也下意识地往那边望了一眼。   “这个距离?”安时垢挠头。   唐宛白呆呆地说:“不是要接吻就是要动手啊。”   下一秒,他们就看见顾霁明一把掐住了林青瞳的脖子,使力将林青瞳掼到了雪面上。   安时垢目瞪口呆,“我擦,真打起来了!”   “这是单方面的殴打吧?”唐宛白伸手拽了拽傅延乐的帽子,“延乐,我们该怎么反应才是十全十美啊?”   傅延乐想了想,说:“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晕倒,3、2、1——倒。”   三人一秒死在了雪地上!   “哎呀,这是干什么!”导演带着副导冲过去,围着林青瞳和顾霁明说,“二位祖宗,我们这可不是打拳节目啊?你们的脸要是有了伤口,这期节目怎么录啊?”   “就是就是,而且这马上就过年了,两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副导演也跟着劝说,“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说,一定可以解开的,干嘛非要动手呢!”   林青瞳被掐得脸颊通红,眼泪顺着鼻梁滑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如果是以前,顾霁明一定会心疼,但是现在他却恨不得穿越到刚遇见林青瞳的那天,然后反手给自己一个大比兜,打落一颗牙齿,再把牙齿沾在床头,每天看着它默念一遍——林花茶绿你已经很多次了,你给我清醒一点!   孟辛秋姗姗来迟,刚好看见这一出好戏,不禁说:“打起来也没事,多用两瓶粉底就好了。”   “三位祖宗!”导演欲哭无泪,抬头就看见不远处那三具宁静的尸体,他当即大吼一声,冲过去猛地跪在傅延乐身边,俯身小声说,“战神,发挥威力的时候到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嘛。”傅延乐复活,小声说,“而且导演你也知道,我和这两个人关系不太好,我没冲上去给他们鼓掌助兴就不错了。”   导演被噎了一口,“我他奶奶的知道你是佛光普照,圣人降世,‘善良’这个词语就是为你出生的!”   “嘻嘻。”傅延乐内敛一笑,“谢谢夸奖。”   “……”导演伸手抹了把脸,“再让他们这么闹下去,今天都别下班了!我们一起摆烂!”   他翻身欲要成为第四具尸体,就见傅延乐立刻起身,气势汹汹地向事发现场走去。   傅延乐走过去,将一旁的摄影师往两人面前一带,快速说:“现在就开直播,发官博,标题就写——顾霁明暴打林青瞳。他奶奶的,热度自己送上门来,你们不要?”   说完,他瞥了眼僵硬的顾霁明和林青瞳,冷声说:“立刻打,不打的都是孙子!”   “……”顾霁明从来就是暴躁小狼狗的人设,此时也不怕被网友和粉丝看见这一幕,但他愿意给傅延乐一个面子。   “这次放过你,下次再他妈刺激我,我弄死你。”顾霁明松开林青瞳的衣领,起身去看傅延乐,却见傅延乐扭头就走。   卖乖失败,顾霁明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声,“操!”   导演见他火气未消,为了防止梅开二度,连忙上前拉着他往前头走,“好了好了啊,小祖宗,咱不生气。有什么事儿,下了节目你们随便怎么处理。”   “你真是一点都不带装的。”顾霁明嘲讽。   副导见状也上前朝林青瞳说:“走吧,青瞳,我们要开始录制了。”   “……”林青瞳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跟着副导离开了。   “好好奇他们为什么突然打起来哦。”唐宛白叹了口气,“吃瓜果然是人类的天性。”   安时垢嗤了一声,说:“冬天吃瓜,冷不死你,赶紧走吧!”   唐宛白:“哦。”   傅延乐揉了揉唐宛白的狗头,听见孟辛秋在喊他。   孟辛秋走到傅延乐身边,说:“那天晚上我被王导他们拉着说话,等我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就立刻往二楼赶,却被江制片拦了下来。我很担心你,延乐,你没事吧?”   “我没事。”傅延乐客气地说,“谢谢关心。”   孟辛秋觉得傅延乐的疏离简直比这满天的雪还要刺人。他略微僵硬地扯了扯唇,说:“那天上楼的男人,是虞京臣吧?你和他……”   “我们在一起了,他是我男朋友。”傅延乐说完就往前跑了两步,搭着安时垢和唐宛白的肩膀,被两人抬着离开了。   “……”孟辛秋停在原地,感觉呼吸都有些艰难。   难怪……难怪他查了那么久,却查不到傅延乐现在住在哪里,难怪他的人总是会跟丢傅延乐的车。臣哥……竟然真的是虞京臣。   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虞京臣?   孟辛秋看着傅延乐他们走远,感觉从小腿处升起一股冷硬的僵麻感。   如果是别人,他还有一争的机会,可那个男人偏偏是虞京臣。   虞家没有一个善茬,虞京臣更是不好相与的存在,他如果再对傅延乐表示出觊觎之心,虞京臣一定会心生不满,到时候,他的事业说不定也会惨遭打击。可是如果要他放弃,他又实在不甘心。   孟辛秋抹了把脸,只觉得从来没有碰见这么难办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白垢+黑宛+白乐=利奥利   虞京臣:一个用名字就可以远程震慑“情敌”的汉子。 第79章 火锅直播   虞京臣处理完手头的工作,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他打开手机,发现肖峤发了很多条微信消息过来。   肖峤:【这期的主题是“我们的冬天”,不分组玩户外游戏, 傅少已经在雪地上玩疯了。】   虞京臣点开下面的几张图。   一张是傅延乐拿着塑料勺去接安时垢投来的雪球, 双脚离地, 表情略微有些狰狞。一张是傅延乐腰间绑着白色的粗绳, 正弓着腰往前走,而同样被绑着绳子的唐宛白则被拖行。还有傅延乐在雪地里翻跟斗和跳舞的视频。   虞京臣喜欢看傅延乐开心的样子。他将照片和视频都保存到手机上,正想回复消息,管家就发了条链接过来。   肖峤:【火锅直播,速来看新鲜傅少!】   虞京臣迫不及待地点开了直播间,入目就是一口火红的大锅, 圆桌上摆满了各类菜品和饮料。   【妈的,星途的直播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提前通知一声会死吗?差点没赶上。】   【虽然火锅看着挺带劲, 但是我的几位漂亮帅气宝贝呢?】   【每逢直播,都是磕糖的绝佳时机!大n角, 我来惹!】   ……   磕什么磕?都是假的。   试图关闭弹幕但以失败告终的虞京臣如此想。   这段时间以来,虞京臣对傅延乐的各种cp分外关注, 如果说起初他的确不明白cp粉是怎么磕起来的,那么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他觉得根本不必去明白, 因为cp粉的逻辑的确是无懈可击。   例如当傅延乐和安时垢的cp或者是傅延乐和唐宛白的cp横行无忌的时候, 傅延乐和孟辛秋或顾霁明的cp就会表示:小心翼翼的才是真爱, 大大咧咧的只是兄弟!   而后, 前者的cp粉会立刻回击:没办法, 我家情侣就是高调, 糖多又真,人家想秀,我们也拦不住。不像你们呀,只能到处捡垃圾,捡不到的时候还只能靠臆想喂!   紧接着,后者回击:你们家把“清白”二字都刻在脸上了!不知道遮遮掩掩是有鬼,真情侣才会堵柜门吗!   随即,前者讽刺:我们家哥哥恩恩爱爱,走哪儿都牵着小手,不像你们家,下了班难得找到糖吧?一看就是be组合哇!   后者迎难而上:只有真情侣才会be,be总比你们e都不e好呀,至少我们真过!   最后,两方齐呼:总之,哥哥们szd!   就在虞京臣走神之际,嘉宾们终于入镜了。   虞京臣直接去找傅延乐的镜头,看见这只小白熊抱着一桶粉白色的牛奶在圆桌边落座。   傅延乐摘下了防雪镜和口罩,头发被压在小熊帽子里,一张脸干净漂亮,只是眼神呆呆的,看起来更显懵然可爱。   【我擦!宝贝儿子乐乐好可爱,么么啾!】   ……   虞京臣看了眼弹幕,非常满意:很好,显然大家也觉得傅延乐很可爱。   镜头内,几位嘉宾围坐在圆桌边,安时垢和唐宛白还是坐在傅延乐的两侧,两人身边分别是孟辛秋和顾霁明,林青瞳则坐在傅延乐正对面的位置。   傅延乐等水煮开,就拿着公筷下了菜。汤料咕噜咕噜的往上冒,傅延乐想了想,还是将上半身的白色绒服脱掉了。   【好家伙,里面竟然是粉色毛衣?今晚的小傅真是颗糯米团子!】   【刚才那一秒的镜头闪过,小傅左手中指是戴戒指了吗?!】   【戴戒指很正常呀!顾霁明演唱会的时候带一串戒指。】   【可是小傅不经常戴戒指吧?而且还是左手中指……】   ……   虞京臣见状抬了抬左手,非常满意地摸了摸中指上的同款戒指。他喝了口热咖啡,用电脑重新进入直播间,然后关掉了手机的界面。   “哈罗哇朋友们,我们今天的户外游戏环节已经录制结束了,这顿火锅是导演要求的,但是是我们自费的。”傅延乐朝镜头挥挥手,“把【导演是狗】刷在公屏上,谢谢。”   弹幕立刻听话地滚动起来。   “准确来说,是延乐自费的,因为他目前有900余额,是我们这里最富有的男人!”唐宛白往傅延乐的肩上磕了个头,“感谢霸霸!”   “平身吧。”傅延乐矜贵一笑,“我只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世界上除了有狗导演这种人以外,还有像我这样的大方男人。”   导演在镜头外怒吼:“滚!”   【所以现在只剩下林青瞳有100余额,其他都是大穷逼了?】   【前面的大可不必道德绑架啊。】   【谁道德绑架了……我就说说,不必这么敏感。】   【林青瞳今晚看起来怪怪的,感觉没精神啊。】   【几期下来,风头都被傅延乐抢走了,他咋能有精神?毕竟当初全网都在说傅延乐是来衬托他的。】   【不仅风头被抢走了,cp都被抢走了吧?孟辛秋和顾霁明显然更关注傅延乐啊,开播才多久,他们偷看傅延乐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了。】   【孟辛秋和顾霁明喜欢林青瞳是板上钉钉的,不信自己微博搜!】   【来了来了,傅延乐万人迷好了吧?谁都喜欢看他!多大脸啊!】   ……   见弹幕吵了起来,虞京臣忍不住打字:【别吵了,都不是官配。】   此条弹幕一出,瞬间被卷入战场,渣都没剩。   虞京臣:“……”   “我们这季节目也录了四期了,趁着这顿火锅局,大家都闲聊一下吧。”导演在镜头外进行指导,“不要干吃哦。”   傅延乐拧开大奶桶,一旁的安时垢和唐宛白立刻将空杯子放到他面前。傅延乐一一给两人伺候满咯,最后给自己倒上一杯。   如果不是在录节目,真想来口小酒。   导演说:“延乐,你这么聪明,你来展开话题吧!”   “好吧。”傅延乐拍了拍唐宛白的脑袋,“碗碗,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有!”唐宛白干了口白桃牛奶,“其实我刚接到节目组邀约的时候,是特别开心的,大家都知道星途的热度很大嘛,能上这个节目当然好了,而且和我的戏约也不冲突。但是后来听说嘉宾里有延乐的时候,我真是原地一个哆嗦。”   “我有这么可怕吗?”傅延乐不满,“我要告你损害我的名誉权!”   唐宛白戏精地来了个帕金森表演,绘声绘色地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众所周知,我们的纽碧战神傅延乐可不是吹的,在我用小号驰骋网络的那些年华中,我没有错过延乐的任何一场1Vn大战。我的自我认知非常清醒,我就是个小垃圾,万一延乐要骂我,我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如果我被逼急了,那我也只能原地高抬腿一下了。”   “事实证明,你的高抬腿也没我高。”傅延乐将烫好的肥牛卷放进油碟里,顺带用公筷给旁边两个废物弟弟也投喂了几片。   安时垢头也不抬地说:“谢谢谢谢。”   “是的,我不仅骂不过延乐,还打不过延乐。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延乐是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人!在和延乐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自己也变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我变得更加自信和勇敢了。我们相处时特别开心,所以我特别喜欢他!网上总有人说我们是营业炒作,我只能告诉这部分人:你们眼瞎了,我和延乐就是好得不行!”   唐宛白抹了把皇帝的眼泪,用额头在傅延乐的毛衣上蹭了蹭。   “反正我要一直当你的废物弟弟,你得一直宠我疼我,不许见异思迁!否则我就吊死在你驾车门口!”   “可别给我们家门卫添负担。”傅延乐爱怜地摸了摸唐宛白的狗头,“自己选个安静方便的地方死去吧,啊。”   唐宛白痛呼:“傅北城,你好狠!”   【傅白貌美szd!他们不是爱情,但他们szd!】   【能磕的不只有爱情啊!在圈内能有真心朋友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吧,傅白貌美yyszd!】   【其实小傅对碗碗真滴特别宠,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嘴上损,行为上宠。】   【我是碗碗的粉,之前真滴很怕碗碗被小傅欺负,但是我现在只想对小傅磕头:对八起,以前是我听信流言,误会你惹!傅白貌美要永远好下去!】   ……   “我呢,就不多说了。”安时垢举起牛奶,朝傅延乐说,“乐,干!”   傅延乐举起牛奶杯,豪气万丈地说:“垢,干!”   两人干了半杯热牛奶。   安时垢擦了擦嘴,说:“好吧,我还是说点。其实我和乐的初见真的不美好,当时我真的是被他碾压得恼羞成怒,回去后连夜上了国粹网课,就等着来日报仇,但是没想到我们现在变成一丘之貉了。”   “你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傅延乐顿了顿,“哦,对不起,辱体育老师了。”   “滚!”安时垢说,“总之我和乐没有爱情,只有父子情。”   傅延乐大惊:“你能这么坦诚地承认我是你爸爸,真让为父深感欣慰!”   安时垢拍大腿:“滚,窝嫩爹!”   【欢喜冤家szd!狗狗组yyds!友谊长存!】   【垢真的笔直,小傅倒是看起来半弯不直的,所以我早就知道这俩是单纯父子情惹哈哈哈!】   【虽然但是,为什么闲聊局变成了表白局?】   【救命!其他人不会也要谈自己和傅延乐的感情状态变化吧?我已经替林青瞳感到jio趾头酸麻了。】   【真是个大场面,前两对看似是表白,其实把爱情cp全都拆了,啊啊我还是有点心痛,后两对不会也要拆爱情线吧?】   ……   当然要拆。   虞京臣愉悦地点开了音乐软件,为直播间云播放了一首《真相是假》。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呼噜呼噜)~ 第80章 土味尬戏   “既然大家都说和延乐哥相关的话题, 那我也跟个风吧。”   顾霁明此话一出,不管是直播间还是现场,气氛都凝滞了一瞬间。   安时垢默默地放慢了吃鸡爪的速度,暗道:好家伙, 外面妖风吹, 里面妖风吹, 真他妈是个好天气。   唐宛白抱着牛奶杯, 默默地扣紧了脚趾,暗道:好家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林青瞳本来就没胃口,闻言更是想翘班。   直播间这么多人看着呢,顾霁明是疯了吗!   傅延乐若无其事地给自己的料碗里加了一点酸醋, 语气很温柔,“可不要趁机说我坏话哦。”   顾霁明听出这温柔语气中的警告, 却笑了笑,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延乐哥了, 在我眼中,他一直是善良可爱的人, 而且各方面都很优秀。这次能和延乐哥一起上综艺,真的是我的荣幸,我特别开心。”   【我……擦?顾霁明你不要忘记你他妈才是顶流啊!这莫名的卑微感是怎么回事?】   【我的尬达启动了, 怎么办, 我先退出去一会儿吧……】   【小傅的表情好温柔, 我有点害怕。】   【这对cp应该也要be了……】   “其实我相信有很多人以前都对延乐哥有误解, 但经过这段时间, 大家应该也知道传言中的傅延乐和真正的傅延乐是完全不同的人。大家都说明星艺人有人设, 没错,的确有人设,比如说我。粉丝都知道我这个人挺霸道的,都说我是什么年下狼狗,这的确也是我的人设,但你们不知道我在现实生活中更霸道,脾气更坏。”   顾霁明看着傅延乐,“又比如延乐哥,或许也有很多人给他贴上了很多标签,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真正的他只会比你们‘认识’的他更好。我相信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想要珍惜他,如果谁因为脑子进水而没有珍惜他,那一定会……后悔终生。”   擦嘞。傅延乐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不稳,一瞬间感觉头皮被藤椒裹了一圈,直发麻:介是要揍嘛嘞!   他温柔地说:“跟我玩尬的是吧?”   【救命小顾我求你别说了!隔着网线我都看见战神头上的三根火苗了!】   【我直觉小傅是在给顾霁明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拜托珍惜它吧!】   【我感觉这一桌子的人都在扣紧jio趾。】   顾霁明摇头,说:“怎么会?我是真心诚意的。”   他本来想设定一个长线战斗的计划,先让傅延乐原谅他,再重新和傅延乐交好,最后再追求傅延乐。这样一步一步来,既可以打消傅延乐对他的仇视,又可以充分地展现出他的诚意和态度。   但是万万没想到,计划还没实施,就他妈杀出个程咬金!   顾霁明暗自握拳,他不知道是哪路野男人勾住了傅延乐的心,只知道再这么等下去,他的机会只会越来越渺茫,万一那个野男人是第二个苏风遥,再一次把傅延乐迷得变了心性,那怎么办?   进,傅延乐可能会拒绝;退,傅延乐可能会彻底属于别人。   何况安时垢和唐宛白都把话题铺垫好了,不趁现在还等什么时候?心动不如行动!   顾霁明做好思想准备,立即抬头挺胸,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和严肃,朝傅延乐甩了个甜美的wink。   傅延乐嘴角一抽:“眼睛有病上医院,体内有油灌洗洁精。”   安时垢&唐宛白:“卟!”   顾霁明迎难而上,深情地说:“延乐哥,你真好看,我喜欢你。你——”   傅延乐放下筷子,温柔地说:“你不瞎,但你丑。死远点,别来逗。”   “我很丑,但我很温柔。”顾霁明咬牙坚持,“延乐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能不能给我一次表达心意的机会?”   “我很美,但我很暴躁。”傅延乐捏了捏手指骨,“姓顾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拒绝你心意的机会?”   安时垢&唐宛白:“giao!”   【我擦,这是在演情景剧对吧?】   【对对对,怎么吃着吃着还演起来了,两位演技挺逼真的,要不转战影视行业吧哈哈哈……】   【小顾你快收手吧!我真的察觉到乐身上的蓬勃杀气了!】   ……   顾霁明捂着心口,坚定地说:“延乐哥,你拒绝我也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你要是不乐意我喜欢你,你就去报警把我抓起来吧。”   “抓你得找捞尸队吧。”傅延乐喝了口牛奶,“还有,给你脸你就跪下来接着用,再他妈瞎瘠薄扯,我一拳五个牛肉丸飞过来炫死你。”   “哦。”顾霁明乖巧地拿起筷子。   【某乐,你他妈还记得这是直播间吗?给我文明用语好吗?】   【我这次看清楚了!小傅左手中指的戒指,真他妈不像装饰品啊!】   【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小金表?我乐不是一直不咋带表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姐妹们稳住,我去扒一下这款戒指!如果没有同款,那真的危险了……等我!】   ……   见顾霁明及时收手,傅延乐松了口气,从安时垢的碟子里夺了一块麻辣牛肉。   孟辛秋抿了抿嘴,说:“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和延乐是同校师兄弟,只是差了好几级。我记得第一次在学校里看见延乐的时候,他在小道长廊上吃炒米粉。我永远忘不了当时的感觉,怎么说呢?我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傅延乐的手微微颤抖。   今天是怎么了?都来跟他玩尬的是吧?   “延乐上大学的时候很低调,但他确实非常优秀,如果不是出于隐私保护,那网上一定会流出很多延乐的大学照片。只是我当时没有那个觉悟。”孟辛秋放低声音,“否则也不会追悔莫及。”   【救命……我头发都麻秃了,求求各位哥哥,别演小品了好吗?该出戏了。】   【妈的狗导演别看好戏了,赶紧来拯救你的直播间啊!】   【我看见小傅隐忍的青筋了,不会发生命案吧???】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他妈喝醉了吗?都被导演绑架来演土味现偶了是吧?】   【……】   “孟老师。”傅延乐再度放下筷子,语气愈发温柔,“你是我学长,所以我很尊重你。小顾同学到底还年轻,但你可是成熟人士,我们优雅一些,好吗?”   安时垢&唐宛白:操,收手吧!珍惜生命不好吗?   “延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的很想念曾经的岁月。”孟辛秋眉头紧锁,“延乐,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天地合一起,宁愿瞎也不愿意相信你。”傅延乐拍桌而起,“老子拳头硬起,宁愿进橘子也要捅死你!”   “乐,冷静!”   “延乐,不要!”   唐宛白和安时垢立刻抱住傅延乐鹅左右腿,用体重将傅延乐重新拽回座位。   “乐,你千万要冷静啊!”消失了整整二十年的聪明机智重新回到安时垢的大脑内,他死死地抱住躁动的傅延乐,大呼道,“好演员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入戏太深不是好演员!演戏而已,不要真情实感啊!”   “没错没错!”唐宛白机灵地接茬,“要怪就怪导演吧,谁让他给了我们这么个土味剧本,还说如果我们不演就上吊哇!这不是浪费了我们这群帅哥的绝世美颜吗?狗导演哇,不是人哇,利用我们的善良哇!”   正沉浸在好戏中并分析这两条感情线的导演顿时怒骂:“啊对对对!”   弹幕也跟着云劝架:   【我就知道是演戏惹哈哈哈!小傅快出戏呀!】   【是演戏惹!小傅开心一点呀!】   【是演戏!剧本太土太尬了哈哈哈!小傅笑一笑呀!】   【姐妹们,你们真的觉得是演戏吗?】   【抓住前面的老实人!当然是演戏哈哈哈,小傅好可爱呀!】   ……   安时垢和唐宛白对视了一眼。   安时垢:林青瞳还没说!   唐宛白:让他说还得了?   安时垢:那怎么办?   唐宛白:强行结束!   安时垢立刻松手,唐宛白则手脚并用地压制住想要起身的傅延乐。   安时垢两手捧住傅延乐的脸,强行一转,面对镜头,“哈哈哈,情景剧终于结束了呢,全体演员——让我们对直播间的观众们say say什么吧!”   “谢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唐宛白用脑袋蹭了蹭傅延乐的狗头,“我们小傅也是第一次演戏呢!没想到这么逼真,真的好有天分哦!”   “是哒是哒!”安时垢用两根手指戳了戳傅延乐的嘴角,强迫他露出一记甜蜜的微笑,“看看,我们小傅已经出戏了呢!”   导演目瞪口呆:“啊对对对!”   “知道我说得对,还不照我的想法做!”安时垢看向导演,眼神凶狠:赶紧下播!   导演:下播个锤子!   安时垢:不下播,就等着变成法制节目!   导演瞥了眼傅延乐周身的浓郁杀气,暗暗一“擦”,立刻拿起小话筒说:“各位亲亲,今天的随性直播就要结束了哦!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是下一期我们就要收官啦,届时将举办现场告别会,节目组将在本期节目播出当晚十点提供一千张入场券,让大家可以到现场和我们的嘉宾见面,先到先得哦!最后,眼看新年即将到来,让我们提前给大家说一声——”   众人:“新年快乐!”   弹幕立刻被【新年快乐】占满。   过了半分钟,导演关掉直播,大呼:“各位祖宗!”   这狗屎地方,傅延乐是一秒不想多待,当即拍唐宛白的狗头而起。   “下班!”   作者有话要说:   擦,尬得我点了份外卖。 第81章 当众亲吻   傅延乐愤然下班, 满腔杀意却在看见虞京臣的那一瞬间就消散无踪。   虞京臣站在车身旁,身形笔挺,像雪中俊松。他臂弯中放着一束红玫瑰,在漫天雪地立更显红艳。   傅延乐放慢气势汹汹的脚步, 又在几秒后突然跑了起来, 跳下阶梯, 直接冲进了虞京臣的怀里。   虞京臣单手将他抱得离了地, 笑着说:“你是熊还是猴啊?”   “我是你爹!”傅延乐在虞京臣的颈边使劲蹭了两下,伸手揽走那束红玫瑰,“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就十来分钟。”虞京臣将傅延乐放到地面,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幸好都在南城,还离得不远, 否则这次就赶不过来了。”   傅延乐笑了笑,说:“赶不上也没关系, 你一通电话过来,我就立刻不生气了。”   “这么好哄啊?”虞京臣微微俯身, 和傅延乐鼻尖相抵,低声说, “你跟我生气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哄。”   吁蟋  傅延乐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因为只有你可以当我的灭火器,灭火器如果使用不当, 也是会反伤其主的!”   “那这简直是我的荣幸。”虞京臣亲了亲傅延乐的嘴, 两人对视一眼, 他就直接吻了上去。傅延乐戴着毛绒手套的右手摸到了他的袖口, 被他抓住, 用手心包了起来。   录制地点的楼道口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人影, 虞京臣刚刚退开,就被傅延乐前进一步、直接抵在了车身上。两人重新吻在一起,任谁打量也不在意。   首先发出鸡叫的是走出楼道口的几个女工作人员。   “卧槽那不是延乐吗?是他吧是他吧!”   “这熟悉的小熊套装……我擦那男人是谁!是谁在啃我老婆!”   “四分之一张脸足见此男帅气俊美!”   “……”   唐宛白和安时垢一起下班,见楼道口堆了一群哇哇叫的打工人,不禁上前说:“小姐姐们怎么还不回家呀?”   “碗碗你男朋——不是,你兄弟有汉子了!”一个女员工让开位置,“你看!”   唐宛白闻言放眼一看,随即嘴巴大张,发出一声响亮的鸡叫:“哇擦——”   延乐你是不是被气疯了?这里这么多人呢!能不能回车里亲!   “……真牛。”安时垢撇撇嘴,“傅延乐真不守男德。”   唐宛白小声说:“男德不是这么用的,还有,你为什么不说另一位?”   安时垢义正辞严:“我不敢!”   唐宛白小声唾弃,偏头见顾霁明和孟辛秋也快到了,连忙拽了拽安时垢的袖子。两人打了个眼神,默契地往边上挪开,让这扎心的一幕直入顾霁明和孟辛秋的眼底。   “……”孟辛秋陡然停住脚步。明明他已经知道虞京臣和傅延乐的关系,可是当他真的亲眼看见两人亲密相处时,还是会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涩。   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欺骗傅延乐,而是把苏风遥的真实面目揭露出来,那傅延乐会不会就是他的?就算不是,至少傅延乐依旧会喊他一声“孟大哥”,他们还是会约着去看舞剧,去逛画展,而不是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出门只需要几步路。只需要走这几步路,就可以不用亲眼目睹傅延乐和别人亲密,可孟辛秋却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那……那是虞京臣吗?”顾霁明喉结滚动,“虞京臣在和延乐哥……亲吻?”   “没错。”孟辛秋僵硬地眨了眨眼,“他们在谈恋爱。”   顾霁明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会是虞京臣?他们之前明明没有什么交集,延乐哥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直到虞京臣和傅延乐上车离开,站在最后的林青瞳才出声:“虞京臣这么大块香饽饽,傅延乐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放过呢?你还在想着怎么挽回傅延乐的时候,傅延乐就勾搭上别人了。”   安时垢一直在关注身后的动静,闻言转头看向林青瞳,说:“说话注意措辞,好吗?什么叫勾搭啊,人家正经谈恋爱,用得着你来置喙吗?”   还沉迷在“傅延乐和一俊美男子激吻”这一大瓜中的几位女员工闻言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   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吗?   我看还是走吧?感觉有瓜!   瓜就在眼前,我舍不得走啊!   不走就等着被灭口!   林青瞳因为《险象》选角的事情,暗自记恨上了安时垢,只是平时没地方发挥,现在前有傅延乐和虞京臣当众接吻,后又被安时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怼,哪里还能控制住脾气。   “我又没说什么,安老师用不着急着出言维护吧?”   “你没说什么,那刚才放屁的是鬼吗?”安时垢早就在网上把林青瞳的各种瓜吃透了,被恶心得不行,现在一上头,语气也越来越冲,“听你这酸溜溜的语气,你是嫉妒我们乐过得比你好,还是也对他男朋友有兴趣啊?”   “!”前面的女员工们简直无法克制自己的猹性,唰唰回头。   林青瞳:“你——”   “我什么我?我管你是酸什么,我还就告诉你了!乐就是处处比你好,什么‘小林青瞳’‘傅延乐孤儿一个,瞳瞳才是万人迷’这种瞎瘠薄乱扯的话也只有那些被你洗脑的粉丝才会信吧?”安时垢嘲讽一笑,“硬件相差太多,一百个化妆师也拯救不了,天天碰瓷我们乐,还非要带着你粉丝卖一把茶艺,说我们乐碰瓷你?我看你脸比花圈还大吧!”   女员工们:我擦!要不要说话这么直接啊!还有一期没录呢!   林青瞳被气得脸颊发红,眼睛都憋湿了,愣是没憋出一句反驳的话。   “要哭要卖惨去找你粉丝,爷不吃你这套!”安时垢嫌弃地撇撇嘴,“你再三在暗地里给乐使绊子,乐也只是澄清,没主动阴过你,你不感恩戴德,收手做人就算了,还在这儿婊言婊语,到底得有多厚的脸才能支撑你这没有ac数的大脑啊!”   林青瞳浑身颤抖,“你——”   “这里可没你粉丝,大家都是圈内人,你私下做过什么,大家都清楚,可就别装了。”安时垢瞥了眼沉默不言的其余两人,意有所指,“我们乐和他男朋友好得不行,他男朋友把他当成心肝宝贝宠,谁都别来酸,谁也别想横插一脚,否则就是自己把脸扔到地上,等着别人来踩上一脚。白,走!”   唐宛白肃然起敬:“是!”   两人牛逼轰轰地冲出楼道口。   一群猹们见状纷纷戴上口罩,冲入雪地,快速下班。   孟辛秋和顾霁明对视一眼,交付了今天的沉默和悲伤,快速离开。   “……”林青瞳站在原地,感觉被所有人合力打了个大比兜。   *   “哇呜!”傅延乐伸了个懒腰,将座椅往后调了调,散漫地说:“今天上班一点都不愉悦,尬得我头皮发麻。”   虞京臣也深有此感,说:“带你去吃火锅?”   “其实我吃饱了,毕竟什么都不能影响我干饭。”傅延乐摸了摸肚子,“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们要不要去置办点年节礼物?”   虞京臣说:“我已经置办好了。”   “我都没有准备。”傅延乐说,“第一次过年,我还是单独备一份礼吧。”   虞京臣点头,“可以,不用太讲究的,投其所好就好。”   “我知道的,让我来好好计划一下。”傅延乐掏出平板,打开备忘录,“两位老爷子,爸爸妈妈……家里要准备九份礼物,还有管家和许特助的,我再给碗碗、垢和雪檐哥也准备一份。”   虞京臣笑了笑,“那我们第一站去哪儿?”   “唔……去翡玉斋吧,先给长辈们选礼物。”傅延乐伸手调整导航,“不过舅舅他们喜欢什么啊?我一点都不了解。”   虞京臣说:“舅舅喜欢雪茄,舅妈爱香,阿栖喜欢赛车、跳伞、潜水……总之喜欢玩刺激的,知知喜欢看书。”   傅延乐拍手,“哇,这么小就喜欢看书了,未来肯定也是一枚牛逼轰轰的学霸!”   “我们家没有成绩不好的,就算是虞慕川,也好歹是个双一流本科。”虞京臣语气如常,“可能这就是基因。”   “哇,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三婶他们。”傅延乐又往备忘录上加了三口人,“今天真是任务繁重。”   虞京臣安抚道:“三叔喜欢收藏古董字画,三婶喜欢华贵的首饰,虞慕川喜欢玩。”   傅延乐想了想,说:“短时间内难得淘到宝贝,不过老爷子的小金库里可有不少,都是这些年来我和陆明鹤到处收集到的,到时候我回去挑一件送给三叔。”   “那要是被陆爷爷知道了,你会不会挨打?”虞京臣在红绿灯口停车。   “我要是挨打,我就说是你指使我的。”傅延乐在平板上圈圈画画,头也不抬地说,“我可是蛇蝎心肠。”   虞京臣笑着说:“给这么多人买礼物,要不要也顺带赏我一份?”   傅延乐闻言立刻伸手去拍虞京臣的脸,“我赏你个大嘴巴巴。”   虞京臣抬手捏住他的手腕,放到嘴边亲了一口,然后蹭了蹭他的手心,轻声说:“我接受了。”   “……哎呀烦死了!”傅延乐收回遭罪的手,“还有十秒就换灯了,给我专心开车!”   “遵命。”虞京臣偏过头,双手搭上方向盘,正襟危坐,严肃以待。   傅延乐见状勾了勾唇,心想给自家男朋友置办礼物,哪还需要备忘录嘛。   至于要送什么……傅延乐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心中浮起个小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期待你的ing   小傅:抬手大嘴巴.gif 第82章 起购物   虞京臣停了车, 带着傅延乐上了翡玉斋。   翡玉斋是南城的百年老店,上下三层楼,专卖文玩古董,珠宝首饰, 旗袍长衫。每天下午三点开门, 晚上八点关门, 打雷下雨都不变。这一任的老板叫杜九惟, 是个年轻的小伙,长得俊秀可人,就是一毛不拔,是个惯爱溜须拍马的铁公鸡。   杜九惟是个跟不上科技发展的老古董,喜欢玩算盘,不喜欢计算器。翡玉斋年年都有账本, 从他爷爷开始,就是每天一算, 现在到他当老板,就换成了年底才算。   虞京臣和傅延乐进门的时候, 杜九惟正一身蓝衫的坐在竹帘后的躺椅上,左手拿着账本, 右手快速地拨弄腿上的和田白玉算盘。虞京臣见状喊了声:“九儿。”   杜九惟立刻放下算盘,伸手拍拍长衫,看也不看就寻着声走到虞京臣跟前, 微微一躬腰, 笑着说:“我说今早喜鹊喳喳叫, 原来是交待我要沐浴焚香迎两位贵客。”   “你焚的是钱?满身铜臭味。”虞京臣说。   杜九惟直起身子, 笑得很殷勤, “只要熏不着二位, 什么味儿都行。”   傅延乐笑了声,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肯定有,二位随我来。”杜九惟转身往楼上走,“沉香手串,1.4cm、15颗单圈手串,黑油沉香,陆老爷子不喜欢,但虞老爷子应该会中意。”   杜九惟将两人带到三楼,从木架上挑出一个盒子,打开,说:“就是这个了。”   傅延乐戴上手套,将串子拿起来看了看,说:“木纹细腻,油质明显。”他掂了掂,看向虞京臣,“臣哥,你觉得怎么样?”   虞京臣说:“是不错。”   “行。”傅延乐将手串放下,“这个我收了。你们这儿有没有核桃,我给老爷子买两个盘盘,别家老头有的,我家老头也得有。”   “核桃这东西可常见,我这儿自然也不少,且只放珍品。”杜九惟带着两人往架子后走,指了指中间的四层小柜,“这儿都是。”   虞京臣扫了一眼,指了指上层中间的那对,说:“桩象端,纹路深,饱满周正,这对好。”   “虞总好眼光!”杜九惟比了个大拇指,“这款一直是稀罕物,近年来更是难得一对儿,还是四棱的,这可是珍品中的珍品。之前有位客人天天过来看,就是没舍得买,敢情这就该是属于陆老爷子的!”   “说的不错,这种好东西就得是我家老头的。”傅延乐扯了扯手套尖,“我要了。”   杜九惟眼中绽放出金光,恭维道:“二位,真乃有眼有珠的爽快人!”   “老板!”   翡玉斋的家传小伙计在楼梯口喊了一声,小声说:“那位祖宗又来了,人家连车都没下,点名要你去接活。”   “操,大过年的上门,真是晦气。”杜九惟变了脸,“我差这点钱吗?老子不接,让他闪人,别挡我做生意。”   见钱眼开的铁公鸡能说出这话?傅延乐微微挑眉。   小伙计苦着脸,“要不您下去说?车门口的保镖长得凶神恶煞,我哪敢去!”   杜九惟怒骂:“没出息!”   小伙计说:“您有出息,您去。”   “我……没看我招待贵客吗?”杜九惟转身,瞥了眼正在翻图册的虞京臣,突然计上心头。他往虞京臣跟前走了两步,谄媚一笑,“虞总,我们认识得有十来年了吧?”   虞京臣看都不看他,说:“就怕是我认九儿,九儿只认钱。”   “这话说的!”杜九惟一甩袖,“京臣哥,赏个面呗,您屈尊降贵下楼一趟,帮我把那位找茬的祖宗请走,今儿我给您打八折。我知道您两位不差钱,但这是弟弟的一份心意,请两位给弟弟一个表孝心的机会。”   “八折?”傅延乐目瞪口呆,“这得是什么大祸事,我们杜小老板才肯说出这么句话来啊?”   要知道杜九惟子承父业之后,招待了那么多熟客,也只给傅延乐打过一次折。当时也是有事相求,不过杜九惟咬牙切齿也只说了个九点九折,表情之沉痛,一度让傅延乐以为失去了这0.1,翡玉斋就得破产。   虞京臣也倍感惊奇,问:“楼下哪位?”   “说来他跟您也是有交情的。”杜九惟顿了顿,“是楼北明。”   “我giao!”傅延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面露惊恐,“我理解你了,九儿!臣哥你快下去,把他赶走!”   虞京臣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这么怕做什么?得罪人家了。”   “我永远忘不了楼北明来家里拜访老爷子那天,当时我十岁,楼北明十八岁,老爷子笑嘻嘻地说:‘明儿啊,来练练我家这两个小崽子。’当时我和陆明鹤刚摆好架势,就被楼北明一个扫堂腿干/翻了!这不是最难过的,难过的是当年我年少轻狂,斗志昂扬,起身后大喊:‘你他妈搞偷袭,老子一个人就可以干/死你!’结果被楼北明单手吊打了整整两分钟,在床上躺了两天,感觉看见了世界末日!”   傅延乐颤巍巍地抱住虞京臣的胳膊,两条眉毛拧成了毛毛虫。   “臣哥,他就是我的少年阴影!”   虞京臣怜惜地捏了捏傅延乐的手,说:“别怕,你只是小时候被他打过一次,可燕栖是被他打着长大的。”   “……哇。”傅延乐咽了咽口水,“你弟这几年做过全身体检吗?身体没问题吧?现在的燕栖是真正的燕栖吧?”   “健康得不行。”虞京臣揉了揉傅延乐的后脑勺,“行了,你继续选礼物,我下去帮你们摆平他。”   傅延乐大呼:“臣哥,你化成了一道光!”   杜九惟大喜:“活佛,你救了我的狗命!”   虞京臣叹了口气,转身朝楼下而去,背影都写着两个金色大字——帅气。   “我臣哥是个靠谱的成年男子。”傅延乐安抚性地拍拍杜九惟的肩膀,发现杜九惟浑身都紧绷着,不禁大惊,“怕成这样?你往楼北明脑袋上撒尿了?”   杜九惟恹恹一笑,“他比我高那么多,我飞起来撒吗?”   “按照楼北明的武力值,你刚起飞,他就能掰断你隐形的翅膀。”傅延乐实在好奇极了,猜测道,“你卖赝品给他了?”   杜九惟:“我就是穷得跟狗抢屎吃,我也不卖赝品!”   “好的哈。”傅延乐说,“那就是抢他女人了!”   杜九惟:“我还是情窦未开的清纯男孩呢!”   “那是为什么啊!”傅延乐百思不得其解,“楼北明常年待在军区,你天天守着这三层楼,你俩还不在一座城市,能有什么交集?”   杜九惟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把他睡/了。”   “……”傅延乐倒吸一口气。   “准确来说,”杜九惟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是我强行把他睡/了。”   “……”傅延乐倒退一整步,小声问:“你你你确定是你把他……睡/了?!”   杜九惟笃定地说:“当然,我在上面!”   傅延乐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檀木椅上,用气声说:“上下不要紧,敢问……是里是外?”   “……”杜九惟猛地转头,“如果我在他的里面,那我应该已经有坟了。”   傅延乐闻言长呼了口气,“我就说嘛!楼北明——我心中的北城第一大总攻,怎么可能……嗐!不对,这样说起来不是你吃亏吗?你可是情窦未开的清纯男孩!”   “我这就叫自作自受,自讨苦吃,自作孽不可活!”杜九惟猛地转身,单膝跪在傅延乐的鞋子上,言辞恳切,“傅哥,真的,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吧?”   “……”傅延乐咽口水,“要不你去求我臣哥?”   杜九惟说:“我是看出来了,京臣哥是栽你身上了,你开口,他必须得从。京臣哥和楼北明是老相识了,我听说燕家大少算楼北明的半个学生,这交情可不浅。哥,只要你帮我办成了,我给你终身免费卡!真的,只要我翡玉斋不倒闭,我杜九惟还是老板,我就给你免费。”   杜九惟说这话,等于傅延乐说:我不要这张盛世美颜了!   傅延乐眨眨眼,有些怜惜地摸了摸杜九惟的狗头,“那个宝贝儿啊,其实楼北明他至少不会biu掉你,要不你你沐浴焚香,主动登门——”   “我上门找/干啊!”杜九惟崩溃抱头,“不瞒你说,自从他找到我之后,我就没合过眼,真的!再这么下去我得猝死了!”   “人家又不是天天来吓你,你可以合眼。”   “他天天来!”   “卧槽!”傅延乐立刻起身,快速打开图册,“把这个白玉梅花雕香盒和粉彩花鸟瓶给我包起来,到时候送到陆家。赶紧结账走人,这段时间我都不会经过这条街。”   杜九惟大呼“无情”,拉着傅延乐说:“哥哥哥哥哥哥哥——”   “停!”傅延乐抬手阻止。   “不能停。”杜九惟说,“那个,哥,我刚做了件长衫,你穿了绝对是风流俊俏。只要你往京臣哥那面前一站,我保管他要被你迷死,以后这个家,绝对是你做主!”   “哦?”傅延乐微微心动,“真的?”   杜九惟暗呼“有戏”,连忙说:“比金子还真!小情侣嘛,那不得时时来点小乐趣?我知道别的地方也能买,但我的手艺,你是知道的啊。以前你那什么项链都是我做的吧,还有你上次买的吊带裙也是我做的吧!”   “我吧。”傅延乐挑了挑他的下巴,“确实爱你的手艺。行吧,衣服送到黎泓大道去。我回去跟臣哥商量商量,但是不保证结果啊!”   杜九惟立刻放开他,“谢谢活佛!”   傅延乐虚心地摸了摸脸,说:“没办法,我太善良了,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绝不承认是为了衣服……不保证结果……空手套白狼。(圣光普照) 第83章 天降檐乐   为了避免风险, 傅延乐和杜九惟在楼上完成了金钱交易。   虞京臣上楼,见两人巴巴地扒着栏杆,不禁好笑,“有这么怕吗?”   “你当然不怕了。”傅延乐小声说, “人走了吗?”   “走了。”虞京臣瞥了眼明显松了口气的杜九惟, 朝傅延乐招了招手, “选好了就走。”   傅延乐立刻跳起来, “我来了!”   杜九惟还是扒着栏杆,“哥,你别忘了!”   “知道了!”傅延乐头也不回地出了翡玉斋,拉着虞京臣说,“哥,你真靠谱。”   虞京臣说:“我觉得我救错人了。”   傅延乐还想帮杜九惟的忙, 闻言连忙问:“此话咋说?”   “你知道杜九惟因为什么得罪楼北明?”虞京臣说。   “知道啊。”傅延乐点头,“睡了。”   “准确来说, 是杜九惟一棍打晕了楼北明,把人家睡/了, 然后还在楼北明屁/股上画了两只小王八。楼北明找他算账,他还拿出乌龟照片威胁人家。”虞京臣叹了口气, “乐乐,实话实说,如果你敢这么对我, 你也得完蛋, 更别说他们俩之前根本不认识。”   “老虎屁/股上拔毛, 牛啊。”傅延乐呆呆地说, “我当什么活佛啊, 我把杜九惟绑了送过去受死吧。”   虞京臣仔细地考虑了一番利弊得失, 点头说:“我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楼北明难得欠一回人情,这不就是个大好的机会?”   傅延乐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心动了。他抬起虞京臣的袖子,抹走皇帝的眼泪,唏嘘道:“我真的是蛇蝎心肠。”   “两位哥哥!”   杜九惟提着衣摆跑出来,朝两人作揖,殷切地说:“谢谢两位哥哥大慈大悲,路上注意安全,小的告退了!”   不等两人说话,又转身跑了。   “……”傅延乐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尚存的良心,“好吧,我还是太善良。臣哥,根据你和楼北明的商谈,你觉得九儿还能活多久?”   “我觉得如果九儿再这么躲下去,应该是活不久了,主动登门还有一线生机。”虞京臣顺手揽住傅延乐,“下一站去哪儿?”   傅延乐摸了摸下巴,“雪茄啊珠宝什么的,我可以从认识的卖家手里选。知知喜欢看书,那就让我去为他挑选一摞知识。燕栖喜欢赛车,那我给他提台车吧,他喜欢什么牌子?”   “别给他提,他前不久才问我借钱买了一辆。”虞京臣打开手机,查了查地图,“附近没有书店,我们得开车去。”   两人上了车,傅延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这是真借还是假借啊?”   “真借,我们家自来都是这么个规矩,谁说借都得还,否则要是养成了坏习惯,再纠正也麻烦。”虞京臣重新定位,驱车离开,“比如说虞慕川,他之前读高中的时候问我借了钱,说一周内还,结果我等了两周,这小子也没什么表示,所以从那以后我就一分不借。家里孩子是要护要宠,但规矩是规矩,也不能瞎惯。”   傅延乐打开微信联系各方卖家,说:“你说这话,一点都不像大哥,像个长辈。”   虞京臣说:“长兄如父。”   傅延乐闻言怔住,下意识地抠了抠手机。   虞京臣习惯了傅延乐用“哇”“嗷”“昂”等语气上扬的字来结束和他的对话,也知道如果傅延乐突然不接话了,那要么是在走神,要么就是准备发一分钟以内的小脾气了。   红绿灯口在前,虞京臣停车,说:“乐乐,怎么了?”   “……没怎么。”傅延乐说,“我在想事情。”   虞京臣眉头微蹙,“乐乐。”   “……我就是觉得,如果可以,你会是一位特别好的父亲。如果我的父亲是你这样的人,我一定会引你为傲,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儿。”傅延乐用手指蹭着手机壳,小声说,“可惜你就是把我干/穿了,我也生不出来。”   虞京臣发现傅延乐的心思越来越敏/感了,他不希望傅延乐多想,但却也觉得这样还不错,因为问题要说出来才能得到解决,一直潜伏在心里才是大忌。   红绿灯变化,虞京臣驱车离开路口,问:“乐乐,你觉得你在和我相处的时候,表现得怎么样?”   “啊?”傅延乐想了想,诚恳地说,“我觉得我在99%的情况下都挺乖的。”   虞京臣笑了笑,说:“你是很乖,但你也需要我操心,而且都是一些细碎的生活小事,不是吗?”   “……你是在暗讽我像小屁孩吗?”傅延乐伸手,威胁般地挠了挠虞京臣的大腿。   虞京臣说:“不是暗讽,是事实。我知道你其实很喜欢被人管,因为你会从中获取安全感,相信自己正在被人在乎,所以你经常故意做点小坏事,非要在我这里讨一顿教训。但你又不喜欢被人指点或者命令,所以我只管你那些不好的小习惯,别的事情从来不指手画脚。”   “你很尊重我,很有分寸,这也是我被你吸引的原因之一。”傅延乐戳了戳他的腿,“但是你不要拆穿我!”   “在我看来,你在每一件事情上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并且完全有能力去解决麻烦,但在我面前,你在某些时候就是个小孩子。” 虞京臣拍了拍他的手,“所以我养你一个小孩就够了。”   傅延乐撇撇嘴,说:“那真小孩和假小孩能一样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哪天你看见别家小孩乖巧可爱,听着人家叫‘爸爸’,你会羡慕吗?”   “以前我很羡慕那些能靠近你的人,除此之外,我不羡慕任何存在。”虞京臣说,“我对小孩没有想法。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去领养。这两句话都不是哄你的,而是我的真实想法。”   “你怎么可以随便领养孩子?”傅延乐暗自摇头。   虞京臣现在是虞家的掌权人,还是宗臣的老大,如果领养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万一没教好,那以后指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再者说,如果真的养出个二号虞京臣,那也不可能让他子承父业,何况他根本不想要小孩。   傅延乐说:“我只是怕你想要。我说老实话,我不想和其他人分享你,孩子也不可以,你的房间和床只能我上,你只能抱我,只能让我坐腿!至少目前我是这么想的。”   虞京臣说:“我本人非常肯定傅延乐同学的想法,并且予以百分百的支持。”   傅延乐笑嘻嘻,瞬间不再烦恼了,“昂”了一声结束话题,埋头玩手机去了。   解决了一桩临时小烦恼,傅延乐非常愉悦,打开三人小群,发了个小红包。   唐宛白一秒抢光,并推送了一个链接:【延乐,快康这个!】   傅延乐点了进去,自动转到某社交APP的评论界面。   #关于戒指引发的emo,家人们码住,不要闹上某博热搜#   戒指?傅延乐下意识地瞄了眼左手上的戒指,继续往下看。   【是这样的,经过楼主的疯狂搜寻,我真的没有找到傅某人的同款戒指和小金表,所以只能做出如下猜测:①定制款②独苗款,以上两种可能都可以分化为两种情况——单人or情侣款。而结合这个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情况,我个人比较倾向后者(大哭)。】   你的倾向是正确的。傅延乐暗自点赞,往下拉入评论区。   【其实姐妹可以去某博看看,之前有个家人分析了小傅,觉得他多半是有狗了。】   【不要这样!今天我的大n角直接be了四角啊,现在还要告诉我小傅有对象了,我真滴会伤心的。】   【姐妹,你有没有想过傅的狗或许就是其余几角之一呢?(妈的几角至少成一角吧!)】   【我觉得可以排除那个帅比助理(虽然颜值好磕),我总觉得帅哥助理和小傅属于一种熟悉但不亲密的关系,真不像情侣。】   【那位砸十万礼物的陆小哥也可以排除吧,他和小傅看着更像狐朋狗友好兄弟啊。】   【姐妹们,我赌是宋雪檐!】   【姐妹大可不必……你看我宋老婆像下凡的样子吗?】   【我有证据啊姐妹们,都跟我转战到其他地方去!(链接)】   证据?什么证据?   傅延乐明明没有做任何坏事,但还是被这位网络姐妹笃定的语气吓到了。他有些心虚地瞥了眼正专心开车的虞京臣,指头一戳,也跟着转赴新战场,到了同app的另一评论区。   #天降檐乐#   【我相信姐妹们看见这个标题的第一反应是:做梦吧?怎么可能!但是我必须要告诉大家,檐乐真的szd。首先大家可以去某博搜索话题#厕所情缘#这是一位不知姓名的180线小糊咖发的朋友圈截图,发截图的是小糊咖合作过的不知名工作人员,总之截图是真的。一句话总结,就是:小糊咖背地里内涵檐,被乐疯狂diss。试想,乐为什么要为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diss?】   傅延乐挠头:当然是因为他不仅内涵了宋雪檐,还波及了我啊。   【然后就是震惊我全家的互关事件。这个不细说,檐乐党已经磕疯了。】   傅延乐又挠头:那宋雪檐也关注方昼寂了,敢情他们是三人行?   【紧接着就是再次震惊我全家的合照事件。这个不细说,檐唯粉都坐不住了。】   傅延乐再挠头:合照上有四个人吧,敢情他们其实是五人行?   【最后,拿出我的镇楼之宝(见图一),这张照片是乐陪垢去《险象》试戏那天拍的。拍摄时间是下午4点过,当时乐率先离开了试戏地点,被我随手一偷拍,本来只为了舔颜,但是越舔越不对。】   傅延乐点开照片一看,顿时瞪了瞪眼——   好家伙,他脖子上被红色圆圈圈起来的,是……吻痕?就是被宋雪檐发现的那个吻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挠头   大虞:?挠头   雪儿:?挠头 第84章 偷拍团伙   【首先那天乐是和垢一起去的。其次试戏厅里除了剧组人员和试戏人员之外, 就只有乐这么一个无关人员;然后据小糊咖透露,当时他在厕所外面的走廊拐角处默默emo了好久,最后竟然看见檐和乐一起出来了,而乐手里还拿着一朵花!由此可知檐一直在卫生间里, 所以在小糊咖emo的这段时间里, 檐乐是不是在卫生间做了什么呢?那抹吻痕到底是谁种的呢?】   做了什么?傅延乐挠头, 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啊。   至于吻痕, 当然是去试戏地点之前就有了,只是没被拍到而已。   【我靠,细思极恐……】   【看到这里我不禁响起昨天半夜我刷到了一个视频,视频分析了檐的各种盘,说他今年或者明年就会有桃花,而且这朵桃花的性格和他反差很大, 年纪比他小4岁以内!我当时觉得虽然说得挺有条理,但主观不愿意相信, 现在看来……不会就是乐吧?】   【还有一个糖点!之前乐不是在微博发了张饮料图片嘛,被扒出来是某便利店中的玫瑰茶, 结果没过几天,檐的采访花絮中国也出现了同款玫瑰茶!】   【不不可能吧, 我还是觉得他俩咋凑到一块去?】   【姐妹们,记住一条铁律:在圈内越像情侣的越不是情侣,真情侣往往是那种看起来不搭边的!】   ……   麻了。傅延乐放下手机, 如果他不是傅延乐本尊, 那他也得怀疑檐乐有没有一腿了。   虞京臣将车子驶入商城的底下车库, 说:“这个商城的客流量很大, 你方便上去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傅延乐伸了个懒腰, 率先下车。他来开后车座的门, 从纸袋里拿出一顶深蓝色的毛线帽,将头上的小熊帽子替换了下来,又戴了副同色墨镜,转身说,“现在看——啊!”   虞京臣钻进后车座,将傅延乐压成了一块小饼干。   傅延乐瞪大了眼,警告道:“干嘛呀!大庭广众之下别想着搞那些有的没的啊!”   虞京臣替他戴好歪掉的墨镜,“什么是有的没的?”   “那车上还能搞什么有的没的嘛,当然是那什么震啊……”傅延乐转转眼睛,小声说,“天下花样万万种,这种真滴不舒服。地方不对,空间太小,还容易被别人发现,总之我觉得不行。”   “我觉得你脑子太脏了,需要洗一洗。”虞京臣啄了啄傅延乐微微张开的嘴,起身说,“就是想亲一下你,是你自己没坐稳。”   “明明是你搞偷袭!”傅延乐猛地站起身子,骂骂咧咧地钻出后车座。   虞京臣自动过滤掉这些友好的问候,从兜里拿出一次性口罩,撕开包装袋,朝傅延乐招了招手。傅延乐哼了一声,乖乖地将脸凑了过去,虞京臣笑了笑,替他戴好了口罩。   “我们去买件羽绒服好不好?”傅延乐一只手被虞京臣握着,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提了提裤腰,“我觉得这套装扮确实有点显眼,我是不怕人家发现我和你牵手逛街,但是如果被围困就不好了。”   “好。”虞京臣带着傅延乐进入直升电梯间,直奔专卖男士服装的三楼,选择了一家风格简约的店铺。   这家店铺的衣服只有黑白两色。傅延乐随手拿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快速地溜进了试衣间,根本不给店员发挥的机会。   “……”店员微笑着走到虞京臣身边,说:“这位帅哥要不要也挑选一件呢?我们店刚刚上了一拨新款,简约百搭,上班约会都很适合呢。”   虞京臣从记事以来就没穿过羽绒服,他扫了眼全店,抬手一指,说:“麻烦帮我取一下那条黑色围巾。”   店员:“好的!”   角落里,两个刚入店的女生互相推挤。   “你去!”   “是你想要男人还是我想?”   “我想,但是我不敢!”   “不敢还怎么搞男人?心动就在一瞬间,不抓紧机会,男人就没了。”   “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也不敢上去?”   “是!”   两个女生用眼神和身体打了一架,终于分出胜负。其中一个烫着法式大波浪的女生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以一种光明正大又不失猥琐的奇异姿态向虞京臣靠近。   五步、四步、三步,这个距离刚刚好!   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女生伸手在虞京臣侧脸前轻轻一挥,“hello哇,小哥——”   “哥!”   远处的试衣间打开,傅延乐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转身照镜子时才发现虞京臣身后站着一个没来得及收回手的漂亮女生。他微微挑眉,垂眼照起了镜子。   虞京臣走过去,站在傅延乐身后,“穿着舒服吗?”   傅延乐点头,“挺舒服的,从背后看,怎么样?”   “不显臃肿,很好看。”虞京臣转头,朝店员伸手。   哦!店员连忙将围巾递了上去。   虞京臣理了理围巾,往傅延乐脖子上绕了两圈,说:“摸着倒是挺舒服的,和衣服也很搭。”   “不错不错。”傅延乐自恋地转了一圈,“结账,走人。”   店员连忙说:“结账请走这边。”   虞京臣转身将试衣间里的白色绒服拿了出来,快步跟上傅延乐的步伐,一起去结账台。   “……”女生缓缓地吸了口气,麻木地收回停滞在半空中的手,转身朝一脸死气的同伴说:“性别对不上,身材气质声音比不了……总之这个男人不属于你。”   见同伴沉默不语,女生叹了口气,怜惜地摸了摸她的狗头,“走吧,干饭能解决一切烦恼。”   “不、不是啊。”同伴抬起谨慎的小拇指,往结账台一指,“我怎么觉得那个从试衣间里出来的那么像傅延乐?!”   “谁!”   “纽碧战神傅、延、乐……我擦越看越像。”同伴快速拿出手机,照着傅延乐的背影拍了一张,“我的直觉肯定准,回去找几张傅某乐的背影图,细细研究。”   说完,两人快速消失在店内。   虞京臣凑到傅延乐耳边,小声说:“被偷拍了,要不要处理?”   “拍就拍。”傅延乐从店员手中接过卡,塞回虞京臣的兜里,顺便将衣服袋子也塞到虞京臣的手臂上,“可以去办正事了。”   两人转身离开。   店员殷切地目送,齐声说:“欢↗迎↘光↖临↙”   等两人离开店内,前台的收账员立刻说:“拍了没有!”   “拍了拍了!可惜没拍到眉眼……这不是傅延乐就是傅延乐他兄弟,卧槽眼睛太像了,他那淡蓝色的镜片能遮住啥啊?还有小卷毛都露出来几缕了!”   “我真的闻到一股玫瑰酒香了,之前听圈内人现身说法,傅延乐就是用的这种味道的香水!”   “我还真以为他和宋雪檐有一腿,敢情男友是圈外的!可惜大帅比男友的袖子把手腕遮住了,只拍到了戒指。”   “戒指就能锤了好吗!”   “所以他是来这里买羽绒服换白色小熊服的?这是换了个寂寞好吗!如果不是为了提成,我真想跳出来告诉他们:别换了,你们已经暴露了!”   “哈哈哈哈……”   傅延乐突然停下脚步,小声说:“哥,我感觉一阵阴风盘旋在周围。”   “因为我们被拍了,而且不仅被一个团伙拍了。”虞京臣将傅延乐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乐乐,你如果不想这么快曝光我们的关系,我可以立刻处理这件事情,这些照片一张都不会流露出去。”   “我如果想隐瞒我们的关系,我就不会戴着戒指上节目,也不会和你一起来逛商城。”傅延乐带着虞京臣走到角落处,“虽然说就算照片曝出去,别人也不会知道你到底是谁,但绝对可以看出来我男朋友是个身材气质绝佳的大帅比,跟我走在一起简直是天生一对,万分相配。”   傅延乐不怕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过他也知道虞京臣为人低调,这些年来就算是接受采访,也只是杂志书面问答的形式,因此网上并没有流出虞京臣的照片。如果不是因为他想继续保护虞京臣的隐私,那他早就直接上微博发情侣照了好吗!   “总之没关系,那么多帖子都在猜我的正牌男友是谁,还有实锤我和雪檐哥的。这些照片爆出去,刚好可以证明我和雪檐哥是真的清清白白。”傅延乐说完又叹了口气,“虽然但是,我真的是无效换装吗?”   虞京臣迟疑了三秒,点头说:“在我看来,是的。”   “好气哦。”傅延乐捏了捏口罩,“算了,那我们快点去把知识买回家。”   两人乘坐电梯往上升到五楼,寻找书店。   傅延乐的眼神在四周到处乱瞥,突然发现楼下有家冰淇淋甜品店。他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将小心思压下,直到找到了书店后,他才拉住虞京臣,清纯又自然地说:“哥,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你进去帮知知挑书,然后我待会儿来找你会合。”   他一直假装在往书店里看,避免和虞京臣对视,再者墨镜遮住了心虚,口罩挡住了上扬的嘴角,这让他本就清纯的演技更加精湛过人。   虞京臣还真没发现不对,说:“好,待会儿我把具体的位置发给你,你照着区位找。”   欧耶!傅延乐暗喜,伸手挠了挠虞京臣的下巴,说:“那我去了!”   等虞京臣点头,傅延乐立刻转身,迈着寻常的步伐朝另一端的洗手间走去。虞京臣的目光如影随形,温柔又专注,傅延乐按捺住心虚,快速消失在虞京臣的视线中。   冰淇淋,爷来了!   看爷不多炫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 第85章 当场被逮   冰淇淋在大雪天虽说也有市场, 但属实是小众,因此傅延乐没等多久就从店员手中提走了含有冰块的食品袋。   店内的座位已经被吃甜品、喝奶茶的顾客占据,傅延乐出门时特意在冰淇淋店门口往上看了一眼,发现这个位置并不安全, 如果虞京臣出了书店, 再往下一瞥, 那就能一眼发现他。   此地不宜久留。   傅延乐立刻顺着最内侧的通道往前走, 拐进一家儿童游戏厅旁边的休息道,然后毫不犹豫地霸占了最靠近里侧的休息椅。   这里属于楼上区域的视线盲区,而且来往休息道的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家长,简直是天选之地。   傅延乐背对着其他人,兴奋搓手。他从冰袋里掏出一杯玫瑰芋圆杯,打开盖子, 迅速狼吞虎咽起来。   冰淇淋快速蹭过喉管的感觉简直是痛并快乐着,傅延乐吃一口就得哈一口气。   突然,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傅延乐拿着含着勺子, 将手机掏了出来。   臣哥:【还不回来?】   傅延乐看了眼时间,发现的确是有点久了, 于是他立刻回复:【蹲着呢,哥你慢慢选。】   虞京臣回了个“好”。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傅延乐总觉得这一个“好”字意味不明。   傅延乐快速地炫完了一个玫瑰芋泥杯和榛果泡芙杯, 感觉从舌头到喉咙这一路都被冰僵了, 连忙张嘴哈气, 伸手在嘴前扇了好几下。   甜蜜的, 爷这辈子也算为冰淇淋拼过命了!   傅延乐用手背揉了揉腮帮子, 又打开了第三杯奥利奥草莓原味双炫。   这时手机连续地震动起来, 傅延乐看了眼,被【臣哥】两个字吓得浑身一激灵,他刚想接通,身后就响起小孩子和家长的摆烂争斗。   “……”以防万一,傅延乐将电话挂掉了,然后在微信上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刚才提裤子,不方便接通,我马上就上来了。】   傅延乐吸了口气,将手机揣回兜里,捧起第三杯冰淇淋快速地炫起来。   “哇!妈妈,这个大哥哥的腿好长!”   身后传来小孩子的童言稚语,傅延乐轻轻撇嘴:没见识,我家臣哥的腿才是真长!   肩上突然被拍了拍,傅延乐咽下嘴里的冰淇淋,心想哪个不懂事的打扰爷炫冰淇淋?他转头一瞥,微微拧着的眉毛在看清来人面貌时“唰”的就绷直了!   只见虞京臣站在身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踹在大衣口袋里,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一瞬间,不仅眉毛绷直了,傅延乐感觉自己的脑神经都站起来了!   他慌忙站了起来,冰淇淋杯里的奥利奥碎都摇晃了两下。   虞京臣俯身提起包装袋,抖了抖里头的两个空杯子,又看了眼时间。假如傅延乐到冰淇淋店和排队取餐的时间是十五分钟,那么傅延乐吃完两个冰淇淋只用了五分钟左右。他扫了眼傅延乐手里的杯子,发现里头的冰淇淋只剩下一半了。   小杯奶茶杯型的容量,两杯半,五分钟,大雪天,这得是无情铁人才敢这么炫吧?   傅延乐被看得浑身发麻,忍不住小声说:“哥,我——”   话没来得及出口,虞京臣已经转身离开。傅延乐见状慌了,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两人都是个高腿长,大步快速地走起来,宛如两只高挑的旋风陀螺。   虞京臣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库,朝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傅延乐直呼“要完”,立刻冲上去拉开副驾驶的车座,率先将安全带系好了。他手里还握着那半杯冰淇淋,现在是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傅延乐忍不住用后脑勺撞了撞靠背,简直是欲哭无泪。   他到底是怎么被抓了个正着的?难道是……   傅延乐突然看了眼左手,难道是表上的定位?他用余光瞥了眼虞京臣冷肃的脸色,拿出手机,偷偷登录了可查定位器的专属软件,发现此前并没有登录的记录。   自从知道表上有定位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傅延乐也下了专属软件,这样他就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探查到虞京臣的具体位置。除此之外,他们俩的登录消息是互通的,也就是说只要虞京臣登上软件探查他的位置,那他也可以看到登录记录。   既然没有登录记录,就说明虞京臣并不是靠着表上的定位逮住了他,那到底是靠什么?   傅延乐回想了一下那个休息道,确信真的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不过,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细细追究,现在最要紧的是:他该怎么让虞京臣开口说话啊!   *   捱了一路沉默,黑色豪车驶入车库,虞京臣解开安全带下车,始终没有看傅延乐一眼。   傅延乐咬了咬嘴,连忙下车,踩着雪,小尾巴似的跟在虞京臣身后。路过垃圾桶时,他将已经化掉的冰淇淋杯放了进去。   管家正在客厅看电视,见虞京臣和傅延乐一前一后进来,且气氛不如往常亲昵,不禁挑了挑眉。他关掉电视,朝傅延乐说:“刚才翡玉斋送了很多东西过来,说是傅少今天挑中的,我放进库房了。还有这个——”   他拿起茶几上的方盒,“这是杜老板送给傅少的。”   说话间,虞京臣已经上了楼。   傅延乐往上看了一眼,走到沙发边接过盒子掂了掂,发现没什么重量。他猜测这里头装的是杜九惟做的长衫,朝管家说:“谢谢,我上去了。”   “好。”管家看着傅延乐速度极快地上了楼,“这是把先生惹生气了?”他小声猜了一嘴,立刻识相地离开了主楼。   傅延乐进了主卧,发现虞京臣没在屋里。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傅延乐打开一看,是条私人短信。   九儿:【哥,千万记得救救弟弟!只要你说一句话,弟弟的命就硬一分,万事再难,也要试试才知道!】   “啊,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可惜了。”傅延乐叹了口气,现在他也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哇。   半小时后,傅延乐小心地推开书房的门。   虞京臣并没有在书桌前办公,而是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看书。他是个时刻讲究仪态的人,就算坐着也是身姿挺拔,气质卓然。白色的高领毛衣和银框眼镜显得他温和又禁欲,黑色长裤包裹住他笔直修长的双腿,脚下穿着的黑色毛拖鞋还是傅延乐买的情侣款。   傅延乐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白色毛拖,轻轻抿唇,反手关上书房门。以往他一只脚踏进书房,虞京臣就会抬头看过来,可是现在他已经脚步轻悄地走到虞京臣的身边,对方却并没有搭理他。   你不会喜欢看我生气的样子。   傅延乐突然想起虞京臣说过的这句话。那时候他想,他才不怕虞京臣生气,可是现在面对这么冷淡的虞京臣,他却开始止不住的心慌。   此时,虞京臣翻动了书页,这点小小的动静却在沉默的空间中划出极为刺耳的一笔。   傅延乐就站在虞京臣的身边,他可以看见书本上的标题,是西蒙娜·德·波伏瓦的《人都是要死的》,也可以闻到虞京臣身上那股沉冷清淡的茶香。   “……哥。”傅延乐终于出声。   虞京臣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旁的书签放入当前页面,然后将书本合上,没有半点要搭理傅延乐的意思。   傅延乐放在大腿两侧的手微微握紧,他上前一步,抬起膝盖蹭着虞京臣的腿往上滑,然后一下坐了上去。虞京臣终于抬眼,傅延乐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小声说:“你理理我啊。”   他把这个“啊”字拿捏得很妙,不再是平时说话时用的语气词,而是一种明晃晃的撒娇。平常虞京臣最吃他这一套,现在却只是说:“我不想理你。”   “你不要不理我。”傅延乐撒娇时也很霸道,他将好看的眉毛皱起来,对着虞京臣摆出委屈的表情,得寸进尺地说,“你不可以不理我。”   “为什么不可以?”虞京臣揽着他的腰,语气冷漠,“乐乐,你惹我生气了,知道吗?”   傅延乐心脏一紧,连忙说:“我错了,真的,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真心反省过的人不会只能说出‘我错了’这三个字。”虞京臣说。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偷偷去吃冰淇淋,还吃得有点多。”傅延乐用额头抵住虞京臣的额头,轻轻蹭了好几下,“哥哥,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嘴馋没有错,为了吃东西而不顾忌自己的身体,只要不经常,其实也没有关系。”虞京臣看着傅延乐眼底的润色,声音很低,“为了去做这些而对我撒谎,也可以,但是你不该在微信上再次对我撒谎,然后挂断我的电话,又说了一句谎话。”   虞京臣叹了口气,“乐乐,你这是在做什么?”   傅延乐连连摇头,小声解释:“在微信上撒谎,是因为我当时觉得时间太久,所以想先稳住你。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怕其他人的声音让你起疑,所以就挂掉了,然后我又怕你担心,所以又在微信上给你发了条消息。”   “把偷吃冰淇淋的事情弄得像去做什么天大的坏事,乐乐,你真是有本事。”虞京臣拍拍傅延乐的腰,“这么坐着舒服吗?先起来。”   傅延乐立刻听话地站了起来,但没想到虞京臣起身后竟然绕过他想走。傅延乐连忙伸手将虞京臣拽住,然后使劲将他推到单人沙发上,快速俯身,用嘴衔住了虞京臣的裤扣。   虞京臣撞在柔软的靠背上,看向傅延乐的眼神带着愠怒。   “傅延乐,你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我在做……死。(对手指) 第86章 不要生气   蹲姿很累, 傅延乐索性跪在地毯上,生疏地用嘴替虞京臣解扣子。他抬眼和虞京臣对峙,将柔软的撒娇和倔强都藏在眼里,浓密的睫毛因为胆怯而微微颤抖, 像窗外雪树上的白色丝带, 挠得路过的人头顶微痒, 心尖酥麻。   虞京臣呼吸一滞, 被他看得一时无言。   傅延乐见状微微松了口气,将卡在齿尖的纽扣吐到手心,然后放在地上,让它滚远了。   “我知道撒谎是不对的,你生气也是有原因的,但是我不想让你生气, 我也受不了你生气。”傅延乐伸手拽住虞京臣的袖口,语气柔软又霸道, “我就是过来哄你的。”   傅延乐将虞京臣的手带到自己的腰间,像是邀请他拆礼物一样, 将那里的带子拉开。   睡衣敞开,落下, 里面的酡红长衫显露出来。这颜色衬得傅延乐更白,纹样上的桃李海棠也娇也艳,搭着傅延乐那泛红水润的眼, 就差把“勾/引”这俩字写在脸上了。   从虞京臣的视角, 可以看见傅延乐被长衫裹住的脊背线条, 还有他故意下伏、上抬出的绝美曲线。他突然伸手按住傅延乐的后脑勺, 手指插/进浓黑的卷发之中, 微微使力。   “嗯?”傅延乐被迫抬起下巴, 牙齿还抵在拉链头上。他对上虞京臣骤然深郁的眼神,露出了无辜而不解的神情。   虞京臣说:“松开。”   傅延乐乖乖松开了嘴,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将拉链拉到了最底端。   虞京臣俯身吻/住了他。傅延乐有些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随即连忙抓住机会,热情地回/吻。这个吻并不像傅延乐想象中的那样,带着惩罚或者怒气,而是很温柔很细腻。   但是傅延乐却因此有些害怕。   傅延乐嘴里还留着浓郁的牛奶味,舌和唇/齿都是冰的,虞京臣舔/舐着余留的证据,将傅延乐吻出了闷哼的小音。他微微偏头,蹭了蹭傅延乐的脸,然后一把将傅延乐捞了起来。   两人瞬间变换位置。   (赠送4000)   傅延乐是被微信提示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到手机,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将音量键按到最低。他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手臂伸长,手机就“啪嗒”了一声落在了地毯上。   “……啊。”傅延乐收手,将被子扯过头顶,又眠了一会儿回笼觉,这才迷瞪瞪地坐了起来。   一坐起来,腰腹周围的酸软感就变得格外明显,傅延乐立刻又躺了回去。他偏头往旁边的位置看了眼,虞京臣果然不在。   以前他每次醒来,虞京臣都会在他的身边。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喊了太久还是什么,傅延乐突然觉得喉咙有些难受,酸涩的痒意上下攀爬,最后他鼻子发酸,心脏也不舒服。   “啪嗒。”   开门声突然响起,傅延乐下意识地抬起脑袋,随即又立刻缩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成紧实的一小团。   虞京臣轻步走到床边,见床上鼓囊起一团,就知道傅延乐醒了。他俯身将地毯上的手机捡起来,顺势坐在床边,说:“醒了就出来。”   我才不出来!傅延乐偷偷地鼓起脸。   虞京臣等了三秒,又说:“做了椰奶南瓜粥。”   别想用美食钓我!傅延乐用脚趾抓着床单,悄悄咽了下口水。   虞京臣伸手拍了拍拱起来的被子,沉声道:“乐乐。”   “哦!”傅延乐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用手肘撑着床面,趴在了虞京臣的面前。   虞京臣抬起他的下巴,目光在傅延乐的双眼间顿了顿,说:“眼睛难受吗?”   “……就是有点睁不太开,其他的还好。”傅延乐伸手碰了碰眼睛,“你给我擦药了吗?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而且感觉眼皮凉凉的。”   “嗯,消肿的。”虞京臣端起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口,晾了几秒才喂到傅延乐嘴边。   傅延乐本来还以为虞京臣没有消气,正一边委屈难过,一边愁着该怎么办,现在见虞京臣还是这么温柔,忍不住撅了噘嘴,小声说:“你还在生气吗?”   虞京臣垂眼看着他,“你觉得呢?”   “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我觉得你觉得不用再生气了。”傅延乐仰起头看他,“你如果还生我的气,你就饿死我吧!”   虞京臣被气笑了,忍不住放下勺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哪来的气势?”   “你给我的。”傅延乐暗呼“有戏”,立刻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往虞京臣的腿上爬。   虞京臣连忙将粥碗抬起,让傅延乐成功地坐到自己腿上。   傅延乐伸手搂住虞京臣的脖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撒谎了,我发誓!我就算是撒谎,我也不会重复撒三次的,真的真的。”他凑上去亲了亲虞京臣的侧脸,“我真的会认真悔过的,哥哥你就相信我一次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   “停。”虞京臣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把粥喝了。”   傅延乐说:“你先说:‘我不和你生气了’,然后再亲我一下,和我说早安。不然我就绝食。”   “绝食很难熬的。”虞京臣说,“等捱到后面,你就要哭着喊着求吃的了。”   傅延乐气势汹汹,“那等我熬不住了,我就去上吊!我把你的领带都串起来,串成床单那么长,然后挂死在二楼楼梯口!”   “都饿得熬不住了,还有精力去上吊呢?”   说完,虞京臣就见傅延乐就紧紧地拧起了眉毛,微肿的眼睛又发了红/潮,看起来可怜又委屈,他的心哪里最软,傅延乐的眼神就往哪里戳刀子。   “……好了。”虞京臣泄气,“我不和你生气了。”   傅延乐直勾勾地盯着他,抿着嘴不说话。   于是他亲了亲傅延乐的左眼皮,“早安,傅延乐。”又亲了亲傅延乐的右眼皮,“我想亲自给你熬粥,所以去了厨房,不是故意不陪你。乐乐不委屈,好不好?”   傅延乐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好哦。”   虞京臣闻言揉了揉他的头,说:“那赶紧喝粥,现在温度刚刚好。”他像是抱孩子似的将傅延乐圈在怀里,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傅延乐喝粥。   甜粥入口即化,淡淡的椰奶香和浓郁的南瓜浓香流过疲惫的喉咙,落入胃里,让傅延乐觉得浑身都舒服了起来。他喝粥时会偷偷地去看虞京臣,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昨晚因为他伸腿而踹倒的台式电脑,溅在书架上的白色水渍,又或者是虞京臣额间的细汗……傅延乐想着想着就热了脸。   “哥哥。”   虞京臣抬眸,“嗯?”   “你昨晚不是在看《人都是要死的》吗?波伏瓦在书里揭露了生和死的意义,认为生之意义来源于死亡,永生是一种天罚。”傅延乐凑到虞京臣脸边,小狗似的蹭蹭,低声说,“但是对我来说,只要你在,永生也不可怕。你不理我,才是最难熬的惩罚。”   虞京臣捏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颤,“……我真的不生你的气了。”他低头亲了亲傅延乐的鼻尖,“我的确不喜欢你对我撒谎。暂时不理你也是在控制脾气,但是控制也是有时限的。乐乐,就算你不来哄我,我也不会一直不理你,我就这点出息,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是没出息,你就在太疼我了,我很有ac数的!”傅延乐吧唧一口亲在虞京臣脸上,像只毛毛虫似的扭了好几下,差点将虞京臣手里的碗蹭掉。   虞京臣抬腿轻轻撞了撞傅延乐的屁/股蛋,傅延乐立刻就老实了,像小木偶似的,只剩两颗眼珠子不安分地转了转。虞京臣笑了笑,将粥喂到他嘴边,说:“今早就吃清淡点,中午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顿了顿,“冰淇淋也可以,不过只能吃一个,还要和午饭岔开吃。”   “……哇!”傅延乐眼睛一亮,又是吧唧一口,“我爱你嘛嘛嘛!”   虞京臣无奈地说:“等到夏天,是不是得一天吃十个?”   傅延乐摇头,“不会滴,其实我就是喜欢在冬天吃冰淇淋,特别是想在火锅之后吃冰淇淋,那种冷热交加的感觉太爽了!”   “肚子痛的感觉也很爽。”虞京臣不冷不热地嘲讽了一句。   傅延乐咳了了一声,小声卖乖:“经过这次偷吃被逮事件后,我以后一定克制住自己,一切以身体健康为前提,每次最多炫一份,绝不炫第二份。我发誓:如果再有第二次,我愿意手写一万字检讨书一份、领五十个大比兜、再在院子里大喊‘傅延乐是大呆比’五十次!”   虞京臣说:“手写三万字,打一百下,最后一条改成:每天亲手制作一份冰淇淋,然后亲眼看着别人吃掉,为期两月。”   “哇!”傅延乐大惊失色,“蛇蝎心肠!杀人诛心!”   虞京臣轻哼了一声,“既然是发誓,当然要越有效越好。”   “好嘛,为了表示我的态度,就这样决定了。”傅延乐叹了口气,眼神掠过虞京臣端碗的左手,突然想起那个困扰他好久的问题。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逮到我的?”   虞京臣将勺子放下,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将屏幕放到傅延乐眼前。   傅延乐微微凑近。   北明哥:【傅延乐多久没吃饭了?】   下面正是他缩着脑袋、狂炫冰淇淋的猥/琐照片!   “我#$%^&!我擦擦擦,楼北明个贱人!”傅延乐仰天长啸,“妈的只要老子活着,他这辈子别想找九儿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三的时候觉得写赠送字数很爽,日六的时候真的想仰天长啸,痛苦悲鸣:啊! 第87章 官宣男友   “哦?”虞京臣似笑非笑, “所以你很记恨楼北明拆穿了你的谎言?”   “怎么可能!”傅延乐立刻变了副嘴脸,“我是记恨他害得你生气了,如果我是主谋,那他就是帮凶。所有惹你生气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包括我, 我永远是阿波罗·虞京臣的愉悦制造者和守护者!”   虞京臣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低声问:“怎么这么可爱, 嗯?”   “因为我就是甜美可爱的化身。”傅延乐腼腆地说,“这是我最真实的人设。”   虞京臣笑着附和,伸手揉了揉傅延乐的腰,“还难受吗?”   “不难受,就是有点酸,像做了一千个卷腹那样。”傅延乐顿了顿, 突然伸手按住虞京臣的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 将虞京臣的手往腰下的位置一推。   “这里难受。”他动了动臀。   虞京臣又想起昨晚给傅延乐上药时看见的景象:饱满软肉之上红痕遍布,很有一种凌乱糜/烂的美感。他喉结滚动, 轻轻地替傅延乐揉了起来,哑声说:“早上我又检查了一遍, 还有些红,晚上再给你热敷一下,上点药, 明天就好了。”   “好哦。”傅延乐依赖地蹭着他的颈窝, “你今天去上班吗?”   虞京臣说:“待会儿要去公司, 中午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如果过了十二点半我还没回来, 你就自己吃饭, 知道吗?”   “知道啦。”傅延乐蜷起腿,将脚踩在虞京臣的大腿上,轻轻地来回蹭了两下脚心。   “干什么呢?”虞京臣伸手,用手心按了按他的脚背。   傅延乐笑嘻嘻地说:“好玩!”   虞京臣觉得傅延乐越来越稚气可爱,他喜欢这样的变化,这是傅延乐和他越来越亲密的象征。所以他也开始自私地希望这种亲密是独一无二的,除了他,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给傅延乐。   *   虞京臣去上班后,傅延乐就地打了个滚,又钻进被窝里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傅延乐拿出手机准备玩游戏,却发现有个安时垢的未接来电,还是早上八点过的。   敢情之前吵醒他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只垢!   傅延乐没有立刻回拨,而是打开微信,决定发送一百字小作文攻击安时垢,结果发现有几条微信消息。   垢:【还在睡呢?让你出去玩,被拍了都不知道!】   碗碗:【啊啊啊延乐你暴露了!营销号把网友的分析帖搬到微博了!不过真的好配!背影都散发着“我们是天生一对”的感觉嗷嗷嗷!】   小陆:【咋回事?被偷拍都不知道,你俩怎么这么拉了?你故意的还是你臣哥故意的?】   傅延乐十分敷衍地甩了三个【已阅】的表情包出去,然后快速打开微博,果然在热搜上看见了自己。   #傅延乐男友#   今天为傅狗失恋一天:【属实是配住了。】   下面的几张图片正是昨晚在傅延乐和虞京臣的刻意纵容下偷拍的各种双人背影图,还有一张佩戴傅延乐同款戒指的虞京臣美手图。   “不错不错,确实是配得很,嘻嘻嘻。”傅延乐保存了其中两张牵手背影图,然后点进评论区。   【什么意思?一夜之间,大七角全部be,磕1v1也没有这么天崩地裂啊!】   傅延乐叹了口气,“这个就叫大机遇,大风险,大赔本。”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图上的确是傅狗,戒指也确实是同款,他们的手确实是自己牵在一起,而不是被p的……】   【我真的会哭的好吗?这男友看背影确实是盘条靓顺,气质绝佳,但是这年头渣男这么多,小傅不会被骗吧!】   【虽然但是,小傅会被骗吗?他又不是傻白甜,而且如果他被骗了,会立刻把人家炫死吧?】   【妈粉同款担忧,小傅虽然战斗力爆表,但是真的很直接单纯,他这种性格不要太好骗!】   “啊?”傅延乐挠了挠头,觉得这群平时天天在网上骂他渣男死狗的虎狼之女还挺暖心的。   【我真的觉得小傅这种必须要找个成熟温柔的,要特别宠他疼他,希望这位真的要好好爱我宝贝呜呜。】   【隔壁扒了半天了,也没扒出这男友是谁,应该不是圈内的?】   【我知道不应该窥探私生活,但是我真的想知道男友是谁啊啊啊疯辽!】   “隔壁?”傅延乐退出热搜,搜索关键词,找到了那个扒男友的帖子。   【从图片可以分析出以下几点:傅延乐身高181左右,推测男友身高在190-193;从背影来看,男友是宽肩窄腰,手长腿长,不仅没有脖子前倾等问题,且仪态非常好,特别有贵族气质;男友是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小说霸总同款,排除烫发、染发的男生;从戒指图看,男友的手非常好看,是典型标准的冷白皮。】   “哇。”傅延乐赞叹不已,“分析得完全正确诶。”   【身高和冷白皮就可以筛除95%(那种无人知的小糊咖除外,但是有这种条件应该不能是小糊咖);近年大热的男星也没有同时满足以上条件的。】   【其实大概率就是圈外人,而且从气质仪态看,肯定不是普通人。】   【各位,别忘了傅某是个颜狗,他喜欢和他颜值水平相等的,所以大家可以散了,绝对是圈外优质男。】   【真实目睹的人现身说法:男友戴口罩,所以看不清全脸,但是眉眼绝了,从山根和鼻梁来看,绝对是极品大帅哥。下颔线分明,脸型完美,脖子修长……总之外形无敌。然后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很优雅很有磁性但是很清新的声音,总之听起来很贵气,有股人民币的味道。最后气场特别强,生人勿近那种,但是看得出来和傅延乐很亲昵很宠,眼里只有傅延乐的感觉!】   鹅er!傅延乐特别高兴地给这条评论点了个赞。   【这声音描述……莫非是我“臣哥”?!】   【我擦擦擦,姐妹你开启新思路了!臣哥不就是圈外人,声音好听,有钱吗?!】   【大家还记得傅夸他某个哥哥的外貌,还说人家是行走的春/药吗?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哥哥和臣哥结合起来……】   【真的我信了!我永远记得女装直播那天,小傅在听见臣哥声音后耳朵都红了,很明显一副少男怀春的死样子!】   【说到女装直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垢采访的时候说过那天是去乐卧室直播的,乐以前在玄度TV的时候也是在卧室直播,但两个卧室的布局都不一样!】   “我擦。”傅延乐挠头,互联网的记忆果然十分深刻!   【时间线一串,各种线索一整理,99%是臣哥了。详情见我主页!!!】   “嗯嗯嗯!”傅延乐立刻点开这位网友的主页。   【关于99%:①女装直播,小傅对臣哥说“别喝太多酒,早点回家”,所以小傅对臣哥的行踪很了解?这个家又是哪个家?②小傅那么多cp,有攻有受,他为啥偏偏强调是“富裕”而不是“臣服”?还不是因为这对是最特别的,既然别家是假的,那这对?③既然小傅不是宋大美人的,那当天被拍到的那个吻痕到底是谁种的?垢在采访中说过直播当天太晚,他在小傅家歇的,还蹭了早午饭,由此可见从直播到去试戏,这俩人都在一起,那有机会给小傅种草莓的除了垢,只有小傅的“家里人”!条条不说臣哥,条条都可以是臣哥!还有别忘了定情歌《玫瑰人生》,只为一人唱,这他妈不是爱情是什么!】   “啊啊啊啊是爱情!”傅延乐大方地点了个赞,在被窝里滚了一圈,翻开评论区。   【所以如果真的是臣哥,傅延乐这狗在那个时候就和臣哥在一起,还他妈同居了???】   【嗯,怎么不可以呢?】   【剩下的那1%我来补充!姐妹们请点开星途第三期小傅和垢传纸片的环节,有一条“。”弹幕的id是“小福包的紫色富贵盘子”,这个id和臣哥在玄度TV的id一模一样!然后在小傅和垢接纸片后,这个id又发了条“富裕szd”……这!这他妈不是吃醋?!】   “……哇!”傅延乐倒抽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神人?弹幕刷那么快也能看见id!   手机震动了一下,唐宛白的微信消息显示在手机屏幕上方。   碗碗:【哇延乐你吃瓜忘记切号了!你还连点两个赞?!(捂嘴)】   “……啊哦。”傅延乐挠挠头,回复:【我忘记了,不过没关系。】   他点开自己的主页,迅速地发了条新微博出去。   美貌无敌傅延乐:【男友极品大帅比,三高三好三牛逼的绝世汉子,感情已稳定,正式官宣一下。】   下面还有一张虞京臣煮土豆番茄面时的背影图。   虞京臣笑了笑,用私人账号给傅延乐的新微博点了个赞,然后点进了评论区。   傅延乐的狗:【卧槽!乐你好猛!妈的必须和男朋友恩爱一辈子!他要是欺负你,我他妈炫死他!(哭笑)】   小福包回复此评论:【哇,你的心意我感动,你的武力炫不动。(么么)】   傅延乐的小卷毛:【我还在隔壁看分析帖,没想到乐乐直接官宣了哇哇哇!不过请问三高三好三牛逼是啥意思?(挠头)】   小福包回复此评论:【三高:个子高眼光高翘得高。三好:人好审美好对我好。三牛逼:能力牛逼(任何方面)长得牛逼、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本事更牛逼!(献fafa)】   虞京臣微微挑眉,“翘得高?任何方面?”   他给这条回复点了个赞。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谢谢夸奖,继续努力(谦虚) 第88章 就要贴贴   傅延乐第一次这么沉迷于评论区, 只可惜评论刷得太快,他根本看不过来,只能捡一些提及虞京臣的评论进行回复,以此达到他想要夸赞虞京臣的目的。   小傅永远美美哒:【宝贝你的彩虹屁太亮惹, 扔掉你的滤镜好咩!】   傅延乐皱皱眉, 正想发送小作文再战一波, 没想到另有人现身说法。   我不是垢回复这条评论:【没有滤镜。男友确实是极品, 某乐前世一定给我磕了一百个头,这辈子才能遇见他对象。】   傅延乐冷笑回复:【啊对对对,你幻想我在你坟前磕的。】   碗碗回复这条评论:【没有滤镜+1.大家只需要记住:天生一对就行啦!(转圈圈)】   傅延乐温柔回复:【(摸头)】   “啪嗒。”   卧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傅延乐立刻从被窝里弹起,爬到床尾,侧身压腰,张开双臂, 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虞京臣走进内室,一下就被傅延乐击中了。他在距离傅延乐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也侧身弯腰,偏着头去看傅延乐。   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笑起来。   “接住我!”   傅延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地上一扑。虞京臣连忙张开手臂, 稳稳地将傅延乐接住了。   “你赶上饭点啦。”傅延乐亲亲虞京臣的鼻尖,“我还说如果再等半小时,你还不回来, 我就自己吃了, 然后给你做小甜品, 下午送到公司去。”   虞京臣掂了掂他, “那我是回来对了还是错了?”   “当然对了, 你陪我, 我才吃得香,我是男朋友宝男!”傅延乐用腿盘住虞京臣的腰,“你抱我下去吃饭,我要和你贴贴!”   虞京臣顿了顿,“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怎么会这么问?你不想抱我是不是?”傅延乐拧起眉毛,狗崽子似的在虞京臣的颈窝乱蹭一通,“你必须抱我!就要抱我!我长在你身上了,不想抱我的话,你就拿菜刀把我砍掉吧!”   虞京臣被他蹭得从脖子痒到全身,连忙伸手按住他乱蹭的脑袋,笑着说:“好了,抱你就抱你,记住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嗯?”傅延乐单手挠头,“对啊,我要求的,怎么啦?”   “没怎么,反正记住就对了。”虞京臣偏头亲了亲傅延乐的腮帮,转身朝门口走去。   傅延乐搂住他的脖子,“你不知道,我刚才在微博官宣了哦,以后大家都知道臣哥是我男朋友了。我还夸了你好多彩虹屁,加起来得有一套ppt了吧!我还发了好几张我们的合照,不过都是不露你脸的那种,但是把这些照片拼起来,就可以得到一个没有脸的、完整度90%的臣哥!”   “那你真是思虑周全,辛苦我们乐乐了。”虞京臣反手拉上卧室的门,朝楼下走去。   “那是,你是不知道从那么多照片中找几张不露脸、显示不重复部位的照片有多难。而且有些评论还说我对你有滤镜,那是滤镜吗?我男朋友就是最diao的,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如果要加上我的滤镜,那应该这么说。”傅延乐骄傲地抬起下巴,浑身散发出熟悉的中二气息——   “我男朋友是宇宙宙草、银河第一俊、火星见了都要撞地球,太阳都要反过来围着地球转!”   “卟。”   傅延乐低下头,不满地去捏虞京臣的脸,“你笑什么呀?你这么不自信吗?我们要当自信男,知道吗!”   “卟。”   “诶?”傅延乐看着虞京臣略显复杂的脸色,突然惊恐了起来,“你嘴巴没动啊!你怎么笑出来的?你背着我修炼腹语了吗?”   虞京臣轻轻咳了一声。   一道清脆的、稚气的、绵长的“卟——”从后方传到傅延乐的耳中。   傅延乐顿了顿,立刻恢复神智:诶?这是小孩子的声线吧!   能到这里来的小孩子只有燕知淮。傅延乐呼了口气:幸好只是小孩子。   他扬起一抹和蔼得体的微笑,转头挥手,“中午好——”呀……   站在客厅里的几个人同时露出一抹微笑。   “……呜。”傅延乐僵硬地转头,将脑袋躲进虞京臣的肩侧,小声说,“放我下来,或者让我去死,选一个吧。”   虞京臣小声问:“不是要和我贴贴吗?怎么又要下来了?”   “你故意的!”傅延乐两排牙齿互撞,发出谴责,“你就是想看我出糗,你怎么这么恶毒?”   虞京臣挑眉,“我还有更恶毒的。”说完,他伸手按住傅延乐想要放下去的腿,将人抱得更紧,然后直接往楼下走去。   傅延乐默默嚎啕大哭起来,背着楼下几人的视线,张嘴咬在了虞京臣的后颈上,使劲地用牙齿锥了两下。   心机男,大皮燕子!   虞京臣抱着傅延乐下了楼,朝几人说:“我和乐乐习惯亲密,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笑。”燕知淮老成地说,“小情侣就是要这样甜甜蜜蜜的,多好呀!”   感觉到虞京臣的手松开,傅延乐立刻跳下了地,转身露出一抹乖巧自然的笑容。   “就是就是,本来我还担心你性子冷,不会疼人,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笑着看向傅延乐,“我们京臣谈起恋爱来简直是变了个样。”   虞京臣摸了摸傅延乐的后脑勺,说:“这位是舅妈。”   “舅妈好。”傅延乐立刻点头,“不知道舅妈要来,是我失礼了。”   齐素白人长得温柔,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在自己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里失礼了?”她伸手从燕昭明手中拿过一个小袋子,上前递给傅延乐。   “这里面是我妈妈做的一个玫瑰缠枝小香球,精致小巧,挂在床头也可以,随身携带也方便。里头的香是我调的,味道很淡,可以养神静心。”齐素白说,“妈妈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所以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傅延乐连忙双手接过,笑着说:“谢谢舅妈,谢谢外婆。如果方便,等到年后,我和臣哥会一起去拜访外婆的。”   “当然方便。”齐素白笑弯了眼,“她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燕昭明说:“听京臣说你也有喝小酒的爱好,所以我就投其所好,选了几种适合你口味的酒,都让佣人搬到酒库里去了。”   “谢谢舅舅。”傅延乐瞄了眼虞京臣,“舅舅送的,我一定会认真喝完的。”   虞京臣放在傅延乐脑后的手微微下移,威胁性地按了按他的侧颈,“暗示谁呢?”   “没有哦。”傅延乐立刻狡辩,伸手捏了捏燕知淮的脸,“知知宝贝,你是空手来的呀?”   “当然不是啦。”燕知淮从绒服兜里掏出一封粉色的信封,“我拜托软软给两位哥哥写了一封祝福信。”   傅延乐:嗯?   燕知淮自己拆开信封,踏步走到一边,郑重地清了清嗓子,正色念道:“两位哥哥好,我是燕知淮的好朋友,我叫软软。听燕知淮说,两位哥哥正在谈恋爱,软软仅代表自己和燕知淮,真心地祝福两位哥哥:平安顺遂,和乐常怡,幸福美满。如果两位哥哥要到椿城,可以让燕知淮通知我,我可以用零花钱略尽地主之谊。最后祝两位哥哥和燕知淮新年快乐。落款是:燕知淮的好朋友软软。”   念完,燕知淮腼腆地说:“软软今年才一年级,写得不好,请哥哥们不要计较。”   傅延乐:你好/骚啊。   “一百来字里面有六个‘燕知淮’,每句必出现一次。”傅延乐露出世贤笑,“知知,你很有出息嘛。”   “‘出息’这两个字就是我们家的象征词汇之一。”燕知淮谦虚地说,“没办法,我的名字已经自然而然地刻入软软的灵魂了。”   燕昭明无情拆穿,“我看你是拿两个哥哥去哄人家软软的吧?”   “哦?”齐素白笑着说,“敢情两个哥哥就是你的工具人呀?”   “怎么可能!”燕知淮严肃地说,“爸爸妈妈不要当面挑拨离间,我不是这种人。我时刻以哥哥和京臣哥哥为行为准则,为人做事都集两家之大成,所以爸爸妈妈误会我不要紧,千万不要质疑京臣哥哥的为人,尤其还是当着京臣哥哥的面,这是不对的。”   虞京臣伸手捏了捏燕知淮的脸蛋,“你哥哥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还是个傻小子,可没你这么会挑拨离间。”   “嘻嘻。”燕知淮无辜地笑了笑。   “我看就你最不老实。”齐素白揉了揉燕知淮的脑袋,“说起他哥哥,我倒是想起来了。阿栖在北城陪他外婆,等我们回去,他才会过来拜年。”   傅延乐点点头,说:“老人家是得有人陪着。”   “寒暄够了,移步饭厅吧,我真的饿了。”燕昭明起身揽住齐素白,反客为主地朝饭厅走去。   傅延乐见状连忙握起拳头,轻轻地给了虞京臣一记猛男拳,用口型说:你个心机的大皮燕子!   虞京臣握住他的手,低头亲了一口,小声说:“护手霜是绿茶味?”   “是的,我把你抹在手上。”傅延乐挣脱开来,往屁/股蛋子上一抹,“肆意践踏!”   虞京臣将手伸过去,轻轻捏了捏,“所以,这里是不疼了?”   “疼!”傅延乐不怕死地在虞京臣屁/股上摸了一把,贱兮兮地说,“翘屁嫩男!”   被两对情侣甩在身后,亲眼目睹傅延乐和虞京臣你摸我、我摸你,甜甜蜜蜜搂一起的燕知淮:“……”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燕:救救我救救我! 第89章 傅氏甜品   吃过午饭后, 燕昭明一家要去虞家老宅拜访虞老爷子,虞京臣则出门上班,只剩下傅延乐一个人前往厨房展开人生的第一次甜品研究。   左边放平板,教学视频调到最亮。右边放手机, 只需要听声音不需要看画面的《甜蜜蜜》开到最大声。傅延乐戴上围腰手套, 朝着一溜厨房用具和食材鞠了一躬, 以表求学的诚恳和对一次成功的渴望。   虞京臣不喜欢吃太腻的食物, 所以傅延乐精挑细选了几款低卡不腻的甜食。   傅延乐先伺候着芋头和紫薯做了个spa,上锅蒸熟,然后拿出白色双耳小锅,倒入适量的牛奶,将三者搅拌成芋泥。又按照比例将淡奶油、白糖、玫瑰露和树莓调制成玫瑰奶油,一起装入裱花袋备用。   “啊, 我真是天才。”傅延乐用手背搓了搓额头。   “我笑得甜蜜蜜~”被骤然打断,陆明鹤的视频电话强行插/入, 傅延乐用尾指戳戳接听键。   “喂,宝——”陆明鹤在看见傅羽>$西*整延乐的打扮时发出一声嘹亮的鸡鸣, “宝贝你干嘛呢?!”   傅延乐仔细地替吐司去边,“做甜品, 你瞎啊?”   “我就是不瞎才觉得惊吓好吗!给虞京臣做的吧?”见傅延乐点头,陆明鹤翻了个白眼,“爱情真是个魔幻的东西, 竟然让我宝贝儿戴上围腰了。”   “臣哥也为我下过厨好吗?我这叫合理回报。”傅延乐低头将芋泥抹到吐司上, 反复叠加了四层, 然后小心地往最后一层吐司和四周都涂上一层酸奶。   陆明鹤看得眼酸, “哎哟, 做的还真的像模像样的哈。”   “这才哪到哪儿啊, 看爷给你炫一手厉害的。”傅延乐拿起裱花袋,在酸奶层上面细细地裱了一丛玫瑰花,抬头一看,“这个颜色看起来更贴合巧克力泡泡玫瑰诶。”   陆明鹤哎哟哟:“你家臣哥真是好福气哟!”   傅延乐洒上浅浅的一层碎粉玫瑰巧克力,再放上两片薄荷叶,兴奋地看向陆明鹤,“怎么样怎么样!”   陆明鹤本来还有点小吃醋,见傅延乐笑得像二傻子似的,也舍不得不夸他,“好极了!”他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卖相真不错,看起来挺温柔的,特别是这玫瑰丛,姿态甜蜜缠/绵,真不愧是出自我宝贝之手。我跟你说啊,你如果把它照下来,再浅浅整一层滤镜,就可以拿出去当网图了。”   傅延乐眼冒泡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做什么都很牛批,女娲在捏我的时候不仅费劲巧思,还大方地给我点满了所有天赋!”   他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打开后是各式各样的一次性甜品包装盒,看得陆明鹤嘴角直抽抽,“你还准备得挺周全啊。”   “我早就想尝试了,这些都是我网购的,选了好久。”傅延乐装好玫瑰芋泥酸奶蛋糕,摘下一次性手套,拿起手机拍了几张才盖上盖子,“我还要做几个雪媚娘。”   陆明鹤撇撇嘴,“这一个还不够吗?又不是吃饭,只是吃个下午茶而已。”   “这一个我吃五口就没了,肯定不够。”傅延乐戴上一副新手套,抽空看了眼屏幕,“不过你怎么这时候给我打视频?”   陆明鹤拿着手机进入浴室,说:“晚上有个局,喜迎新年,你跟我一起去呗。”   “这还用说?必须得陪你啊。”傅延乐拿出另一口双耳锅,按照比例将糯米粉、牛奶、淀粉和白糖搅拌在一起,“你晚上几点散?”   “看情况吧,什么时候走都行。”陆明鹤低头洗了把脸,嘲讽道,“怎么?家教太严?”   傅延乐叹了口气,“我这是自愿遵守,想早点陪我臣哥睡觉,毕竟他还要上班。”   “后天就过年了,他还上班?当总裁真难。”陆明鹤出了浴室,“你这甜品什么时候做好?我来接你,我们俩吃晚饭去。”   “你现在就过来呗,到时候送我去宗臣。”傅延乐说,“不要挂电话,我要你亲眼见证美丽事物的诞生!”   陆明鹤:“滚!”   傅延乐不滚,说:“给你三个选项:草莓、奥利奥、芝士奶酪,请问你选谁?”   “你臣哥不是喜欢喝茶吗?给他整个绿茶味的,拿出来绿油油一团,特别清新可爱!”陆明鹤用食指转着车钥匙,踩着拖鞋下楼了。   傅延乐:“选谁!”   陆明鹤:“奥利奥!”   陆老爷子正在楼下听黄梅戏,转头见陆明鹤盯着手机屏幕不眨眼,不禁虎目一瞪:“又和谁撩/骚!”   “这回这个特别骚。”陆明鹤拿着手机凑过去,“来,小/骚东西,给我爷爷打个招呼。”   陆老爷子当即抬起沙包大的拳头,“小畜生给老子的——”   陆明鹤将手机屏幕竖着放到陆老爷子面前,视频里的傅延乐当即转了个圈,捏着手里的面皮遮住半只眼睛,娇声道,“咦——呀呀~”   “tui!”老爷子连忙捂住双眼,怒道,“人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你是拿着张面皮代替脸!”   “这面皮这么薄,还是粉红色,老爷子您这是夸我脸蛋白里透红呢!”傅延乐不要脸,笑嘻嘻地凑到镜头前,“您一个人在屋里听戏呢?晚上一起去喝酒啊!”   陆老爷子嫌弃地说:“你们去的那些地方比猪圈还闹腾,我怕我去了,回来就聋了!”他撇撇嘴,伸手指了指傅延乐的围裙,“你这是做什么?”   “给我家臣哥做下午茶。”傅延乐腼腆一笑,“我就是这么体贴。”   “没出息!”陆老爷子提起一旁的空垃圾桶,往陆明鹤屁/股上一拍,“赶紧滚,别打扰老子听戏!”   “喳!”陆明鹤赶紧跑了。   傅延乐做了六张面皮,调制了三种夹心,每种味道各搓了两只雪媚娘。他往包装纸上洒了一层糯米粉,将雪媚娘依次放好,塞进冰箱里定型。   陆明鹤已经坐上了跑车,一路上目睹傅延乐炫着小甜品,每炫完一个,他还要赠送一百字真心实意的彩虹屁,以此表示对傅延乐的赞赏和鼓励。   擦嘞,虞京臣不会是头猪吧?下午茶要吃这么多!   *   陆明鹤到达接头点时,正好看见傅延乐提着三个纸袋子出来,浑身充满着坠入爱河的神秘气息,总之他这种单身狗是无法体会的。   “时间刚刚好!”傅延乐慢悠悠地晃到驾驶座,将脑袋伸进车窗里,“哼哼?”   “嗯嗯?”陆明鹤一脸懵逼,“你哼哼唧唧干嘛?欠揍了?”   傅延乐的嘴角扬起邪魅的弧度,“陆啊,你想不想吃甜品?”   “我呸,我稀罕你那点破吃的?”陆明鹤抱胸,不屑地说,“爷分分钟开甜品店,让它天天给爷做甜品吃,360天不带重样的。”   “哦,这样啊。”傅延乐抬起一只袋子,懊恼地蹙眉,“看来我是做了无用功啊,既然你不稀罕,那我——”   陆明鹤伸手夺过,“拿来吧你!”他打开车门,朝副驾驶绕去,“你来开车。”   “好嘞哥。”傅延乐进入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怎么样?爸爸够不够疼你?”   陆明鹤拆开袋子,埋头去数袋子里有几个盒子,“怎么才三个?”他抬起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共装了十二个盒子!我连虞京臣的一半都比不上了?”   “那不是还有许特助和管家吗?”傅延乐驱车离开,“都是一样的,爸爸的爱很公平。”   陆明鹤闻言“嚎”了一嗓子,总算不酸了。   第一个盒子里装了两只奥利奥雪媚娘,面上还裱了奶油小花和水果粒,看起来十分可爱精致。陆明鹤一口塞下,感觉自家儿子的爱还是很浓郁很甜美的。   傅延乐兴奋地问:“味道怎么样?”   “……”陆明鹤一分钟后才有空说话,“真不错,金玉其外牛批其中,你要不去开个甜品店?”   傅延乐说:“爷的手艺不外传。”   *   傅延乐将车驶入地下车库,带着陆明鹤乘坐专属电梯直上总裁办公室。   陆明鹤出了电梯后就到处瞅,“我还是头一回来宗臣总部。”   “待会儿你就去休息室喝喝小茶,我去办公室。”傅延乐将陆明鹤带到休息室,亲自伺候了一杯红茶,这才转身出了门。   许朔闻风而来,“傅少。”   “下午好。”傅延乐递过去一只袋子,“我做的甜品,赏个脸呗。”   许朔也不瞎客气,连忙接过手,“谢谢,虞总在办公室。”   “好,我自己过去,你去忙吧。”傅延乐挥挥手,熟门熟路地往办公室走去。   他摸到了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躲到不远处的大型盆栽后。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虞京臣出现在门口。傅延乐伸手捂住嘴,默念:我是空气我是灰尘我是蚂蚁!   虞京臣扫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又偏头看向盆栽的方向,随即退步关门。   “啪嗒。”   真的没发现!   傅延乐暗喜,立刻起身,缩脖弯腰地往门口靠近。他抬起手,正准备故技重施,办公室的门就被拉开了。   虞京臣站在门口,将撞过来的傅延乐揽进怀里,转身压到了门板上。   “砰!”   门锁紧闭,虞京臣吻着傅延乐的唇,轻声说:“来偷什么的?”   “偷你。”傅延乐啄了啄虞京臣,“毕竟你是镇楼之宝嘛。”   虞京臣笑了笑,揉小孩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说一声,我就会乖乖跟你走,还需要你来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这是情/趣好伐啦? 第90章 甜蜜达   宗臣集团某各部门负责人微信群里, 三张与群日常格格不入的照片突然空降。   粉粉糯糯的草莓雪媚娘透着甜蜜的柔情;玫瑰芋泥酸奶方块蛋糕饱含浓郁的爱意;咖啡拿铁达克瓦兹上那颗棕色的小爱心就是爱情的绝对表达!   啊!看见这三张照片的各部门负责人陷入了沉默。   万众瞩目时,一条回复跳了出来。   虞总最贴心的小助理:【傅少真是心灵手巧,虞总真是太有福气了嘻嘻嘻,两位这小子过得真是甜蜜蜜哦。(转圈)】   在职场上, 胆大心细的人更容易抓住每个机会, 比如说第一个出来拍马屁并且拍得十分精准的许特助。   虞京臣:【(点赞)】   紧接着甩出十个红包, 满朝文武愣是无人敢伸出小指头,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朔一路点开红包。   虞京臣:【发错了。】   众人:?   随后,三张照片被一一撤回。   众人:你发错了,所以才不急不躁地发了十个红包,卡着最后那几秒撤回?真是诡计多端!   虞京臣看着满屏的【祝99】,又甩出十个红包聊表谢意。   傅延乐上完洗手间,从休息室出来, 见虞京臣正低头看手机,就轻步凑了过去, 趴在桌上问:“上班摸鱼,被我抓住了!”   “过来。”虞京臣放下手机, 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绿色小管,“把手伸出来。”   傅延乐连忙送上两只爪子。   虞京臣将护手霜挤出来, 替傅延乐仔细地抹好两只手,说:“别喝醉,注意安全, 知道吗?”   “知道知道, 我很听话的。”傅延乐搓了搓手心, 又包住虞京臣的手, 轻轻地揉了两下, 然后握拳往他鼻子上一碰, “我手上是你的味道,四舍五入,我把你随身携带了。”   虞京臣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指骨,“如果不好玩就早点回家,外面这么冷。如果想待久点,那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好哦。”傅延乐俯身亲了他一口,“我走啦!”   “我送你。”虞京臣起身将他送到门外,用手捏起傅延乐的腮帮子,低头亲了亲,“去吧。”   傅延乐退了两步,朝他发送了一波biubiu功,面对面地退远了。   虞京臣站在门前,眼神含笑。   “……”明明已经是热恋期了,傅延乐还是敌不过这样的注视。他顿住脚步,抬手挥了挥。   虞京臣也学着他,抬手挥了挥。   好可爱,傅延乐想。   今天也很喜欢虞京臣,特别喜欢。   *   经过一番上到祖宗、下到孙子辈的友好交流,傅延乐获得了晚饭决定权——烤肉。   “人挺多啊。”陆明鹤在玻璃门后转了一圈,凑到傅延乐身边,“方便不?要不要换个地方?”   “吃饭一小时,路上三小时?”傅延乐摸了摸帽子,“无所谓,我发现不管我怎么伪装自己,网上都会传出我的照片,这些人要是都去当狗仔,狗仔行业就得大洗牌了。”   陆明鹤笑了一声,说:“行吧,那咱们就吃这个。”   店内的隔间都以竹帘遮盖,中间是圆形喷泉装饰,喷泉四周围着桃树,倒是十分雅致。   傅延乐和陆明鹤在隔间落座。   “两位可以扫码点餐,也可以在平板上点餐。”服务员将平板放在桌上。   傅延乐取下防风墨镜,对服务员的震惊视若无睹。对面的陆明鹤接过平板,迅速点好了菜品,又滑到饮料界面,“宝贝儿,喝什么?”   宝、宝贝儿?!店员放在腰前的双手猛地互相攥紧,偷偷用余光去看低着头的陆明鹤。   所以,这、这就是傅延乐的正牌男友?!   傅延乐说:“喝酸奶或者柠檬汁吧,解腻。”   “好了。”陆明鹤将平板递给服务员,抬头正好对上服务员打量的眼神,不禁挑眉,“我脸上开花了?”   “啊!”服务员红着脸移开视线,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抱歉……不好意思,二位稍等,菜品马上好。”   傅延乐“呸”道:“别骚了。”   服务员出了隔间,替两人将竹帘放下,然后快步走到前台,兴奋地说:“是傅延乐和他男朋友!”   “我看出傅延乐了,但是男朋友好像和网上的照片不太像!”   “对啊对啊,感觉穿衣风格和气质都不是一挂的诶!”   “但是那个男的叫傅延乐宝贝儿!”   “啊?!”   “……”   竹帘被撩起时,傅延乐正在摆pose,而陆明鹤则拿着手机给他拍照,两人旁若无人,看起来非常甜蜜。服务员捏紧盘子,小心翼翼地将菜品摆放到桌上。   傅延乐转头,见后头跟着一串服务员,像古代皇宫上菜似的。“……哟,贵店服务这么周到?”   一串人尴尬地笑笑,其中有个胆子大的女孩借着上菜的机会说:“小傅,能给我签个名吗?”   傅延乐说:“我又不是大咖,签名不值钱。”   “小傅,正视你自己,顶奢不会找糊咖代言的!”女生一脸期待地看着傅延乐,“小傅你给我签一个吧,我保证不会拿到海鲜市场去卖!也不会立刻发到网上,暴露你们的行踪!”   “卖也没关系。”傅延乐伸手,“签哪里?”   女生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纸和笔,“这里!”   傅延乐抽开笔盖,龙飞凤舞了一笔,说:“三秒钟,还有谁要签?”   桌面上立刻出现两张纸、一件体恤。   傅延乐一一签名,放下签字笔,说:“行了。”   “谢谢小傅!”其中一个女生瞥了眼已经开吃的陆明鹤,“小傅,能不能让你男朋友在你名字旁边画个爱心呀?”   “我男朋友不在啊。”傅延乐反应过来,指了指对面的陆明鹤,“这我儿子。”   陆明鹤:“滚!”   “哦,这样啊!”几个女生互相递了个眼神,也不再打扰,拉下帘子出去了。   陆明鹤烤了块芝士虾滑,说:“她们就是来试探我是不是你男朋友的吧?”   “是有点明显。”傅延乐将烤蛋放上去,“你和臣哥一点都不像,所以他们可能是来试探你是不是我的二号男朋友。”   他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将这件事发给了虞京臣。   几分钟后,虞京臣回复了微信:【(¬_¬)】   傅延乐回复了个啃嘴的表情包。   慢悠悠地吃完晚餐,再出门时正好晚八点。聚会的地点是陆明鹤的狐朋狗友开的酒吧,离这里不远,但由于堵车,十几分钟的车程愣是拉到了一小时。   “我他妈快憋死了。”傅延乐一停车就往酒吧里冲。   组织聚会的李琰正在二楼楼梯口抽烟,见傅延乐气势汹汹的,还以为他是来找茬的,结果转头一看,傅延乐弓着腰直奔楼道尾巴,钻进洗手间里去了。   “……”   李琰转过头,朝陆明鹤说:“就你们俩来得最晚,我在这儿站了快半小时了。”   “我们也想快,这不被堵在路上了吗?”陆明鹤攀着李琰的肩膀,“来,爷爷给你摁摁腿。”   两人转头往楼上走,李琰将三楼捯饬了一番,专门用来开年末小聚会。   李琰笑骂道:“滚蛋!我跟你说啊,”他努了努嘴,“我专门挑了几个相貌清秀,气质比较干净的,今晚必须让傅延乐开荤。”   “啊?”陆明鹤愣了愣,“敢问你这个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   李琰将烟蒂丢到三楼楼梯口的烟灰桶里,“我是看他好不容易和苏风遥分了,现在苏风遥不是进去了吗,他也应该有新的伴了吧?”   陆明鹤无语,“新的伴和你找的这些是一个概念吗?”   “他要是想谈恋爱,还需要咱们来介绍吗?所以这事儿不急,先从有新的夜生活开始。”李琰拍拍陆明鹤的肩,信誓旦旦地说,“真的,我保证是干净的。”   陆明鹤想了想,说:“我劝你不要,你会死得很惨。”   当虞京臣是死了吗?傅延乐要是真的有了新伴侣、夜生活,那……陆明鹤缩了缩脖子。   “为什么?”李琰一脸懵逼,“我给他找伴,他要砍我?”   “不是傅延乐要砍你,是他家里那位要砍你。”陆明鹤伸手将李琰张开的嘴合上,顺带给了一记小比兜,“直说吧,他屋里有人了,而且不好惹。傅延乐现在是家教严得很,出来玩都不敢喝醉的,不信你看他今晚敢不敢像以前那么吹瓶喝。”   “我、擦、嘞。”李琰挠头,“什么鬼?是我没跟上网速吗?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傅延乐有人了?哪个小妖精?该不会是苏风遥二号吧?你没打死他吗?”   陆明鹤扬眉,“真要是苏风遥二号,我连着傅延乐一起弄死,好吗?苏风遥连这位的脚趾头都比不上,而且他们黏黏糊糊的,看起来感情真的挺好。”   “脚趾头都比不上?谁啊!该不会是——”李琰睁大眼,伸手点了点后面,“在你们之前来的那位祖宗吧?”   陆明鹤说:“谁?”   比他们之前来的肯定不是虞京臣,那还有谁能让李琰叫一声活祖宗?   “北城那位,楼北明啊。”李琰叹了口气,“我刚才看见他的时候,以为我出现幻觉了,但是他身上的寒气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的确是楼本尊。”   陆明鹤露出嗓子眼,“他来干嘛!你请他了?”   “我请他干嘛,人家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而且我跟他也不熟啊,我敢请他吗?”李琰凑近了些,和陆明鹤咬耳朵,“不过我看他带了两个人过来,瞧着都是真材实料。”   陆明鹤摸了摸眉头,小声说:“来找茬的?”   “不知道。”李琰说,“他要去监控室,我就让人带他去了,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反正不是来找我的茬,我十分乐意给这位面子。”   “去监控室……”陆明鹤打了个响指,“他是来找人的?” 第91章 救人失败   傅延乐在单间里玩了半小时的小游戏才出来, 他刚走到洗手台,洗手间的门就被大力撞开,随即一道蓝色的影子闪身进来,反手关上门。这蓝影子侧身压在门后, 喘气的样子跟傅延乐小时候被陆老爷子拿棍追打半小时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傅延乐看了两眼, 背着手轻步走了过去。   杜九惟转身, “啊——”   傅延乐伸手罩住他的嘴, “这么大声,想要把人引过来?”   “咯!”杜九惟的眼珠子瞪得溜圆,睫毛颤巍巍,看起来可怜极了,“咯咯!”   傅延乐放开他,小声说:“你怎么在这儿?闯祸了?”   “有个阔少在我店里订了套西装, 专门让我今晚送到这里来,我知道李少今晚在这里开party, 猜想他应该是要拿去送礼,但是店里的伙计都回家了, 只能我过来送。”杜九惟叹了口气,“哪知道我刚从三楼下来, 就在二楼被一个人堵住了!这人不太像普通保镖,长得特别像电视剧里混那什么颜色的社会人,总之眼神特别凶, 浑身煞气, 一拳可以要我小命!”   傅延乐嘴角抽搐了一下, 安慰道:“可能是专业保镖或者退役的特种兵。你确定他没有找错人吗?”   “应该没有, 因为他看见我的脸了还一直追我, 而且这种人我之前也见过, 在……”杜九惟咽了咽口水,吓得声音都微弱了,“在楼北明身边。”   傅延乐大惊,“……我擦,楼北明跑这里来抓你了?”   “我感觉有90%的可能都是他,我现在甚至怀疑他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的,毕竟这里是私人地盘,我逃不出去,也没人可以救我。但是现在!”杜九惟一把抱住傅延乐的腿,两只膝盖垫在傅延乐的鞋子上,哀哀切切地说,“哥哥,求求你了,只有你能保我狗命!”   傅延乐头疼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真的是狗胆包天!”   “我也是喝多了嘛,而且楼北明虽然凶是凶了点,但长得很俊,我这一喝多,胆子大了,色心起了,就做了点不厚道的事情。”杜九惟面色惶然,“而且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来找我算账,毕竟严格来说是他干/我,他又不吃亏。”   傅延乐说:“大哥,准确来说是你强行糟践了人家的清白。何况睡就睡了,你往他屁/股蛋子上画王八还用照片威胁人家,你是太喜欢某款棺材,所以想尽早用上吗?”   “喝多了,真的喝多了!你不知道他那东西有多猛,我第二天起来真的好疼啊,然后我就报复般地往他屁屁上画了两只乌龟,觉得好玩才拍了张照,我根本没想把照片发出去,如果不是他来找我,我都忘记这张照片的存在了!”杜九惟苦哈哈地说,“我真的知错了!”   “你把人家睡/了,还怪人家东西大?”傅延乐伸手勾起杜九惟的下巴,“九儿,我觉得我的脸皮已经很厚了,没想到你这才是铜墙铁壁啊!”   杜九惟连忙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哥哥,帮帮我吧!只要你帮我逃出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做什么都行。”   “如果放在以前,我才不会这么好心呢,不过现在嘛……”傅延乐想起楼北明那贱人给虞京臣发微信导致他被收拾了一晚上的事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今儿你要是跑了,他肯定不高兴,我也算报仇成功了。”   “谢谢哥哥!”杜九惟连忙站起来,“哥哥我真的特别相信你的实力,带我走吧!”   傅延乐点点头,安抚般地拍拍他的狗头,“我先出去探探动静,如果安全,你再出来。”   “好!”杜九惟殷切地说,“哥哥小心!”   傅延乐示意他站到门后,然后开门走了出去。楼道空无一人,只能听见楼上的音乐声,傅延乐甚至还清楚地分辨出了陆明鹤喊麦的声音。他自然地向前走了两步,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又直接走到二楼楼梯口,依旧没人出现。   看来安全。   傅延乐连忙走回去推开门,“快!”   杜九惟夺门而出。   两人快速地向二楼楼梯口跑去,眼看曙光就在眼前,一道黑影从三楼楼梯蹿了下来,一腿踢向傅延乐。   傅延乐眼神一利,抬臂格挡,一屁/股将杜九惟撞到后面的墙壁上。   “……嘶。”杜九惟闷声吃疼,抬头见和傅延乐打斗的人不是黑衣保镖,而是楼北明本人!他抠了抠墙壁,紧张得耳朵发烫,但还是暗自呐喊:迪迦·傅冲啊,干/死他!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段打斗如果剪进影视剧,也最多撑一分半钟。   楼北明握住傅延乐的小臂,反手按在他腰后,然后使力将傅延乐按在墙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干净白布塞进了傅延乐的嘴里。   “唔!”傅延乐一脸懵逼地瞪大了眼:唔唔?塞我干嘛!   杜九惟也有些紧张地伸出手,“你——”   楼北明突然看了过去,这一眼锐利如鹰隼,让杜九惟瞬间感觉自己是被锁于猛鹰铁爪下的猎物。他吓得往后靠在墙上,小声说:“你、别乱来!”   楼北明握着傅延乐那命运的后颈,走过去站在杜九惟的身边。杜九惟浑身紧绷,楼北明却只是推开他旁边的休息室,带着傅延乐走了进去。   “……”杜九惟站在房门口,一时进退两难。   傅延乐背后不仅有陆家,还有虞京臣,按理来说楼北明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万一楼北明气疯了,真的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怎么办?   杜九惟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楼北明将傅延乐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在一旁坐下,说:“关门。”   “……”杜九惟将门关上了。   傅延乐扯下嘴里的白布,一边将手塞进兜里,摩挲着手机,一边清清嗓子,主动说:“那个北明哥,我知道我们九儿年轻不懂事,做了些冒犯你的事情,但是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给他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知道错了?”楼北明不冷不热地说,“那怎么见到我就跑?这可不像知错后的态度。”   “当然是因为愧疚和敬畏啊!”傅延乐一拍大腿,“他对你做了坏事,心里愧疚得很,一见到你就觉得心脏疼,好像全世界都在骂他是个垃圾坏蛋一样!而且北明哥,你的气场太强了,九儿就是个小菜鸡,他怕你,自然不敢靠近你。”   “是吗?”楼北明抬眼,见杜九惟贴着墙,的确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不禁冷了脸色,“过来。”   傅延乐连忙给杜九惟使眼色。   “……哦。”杜九惟过去了,但是却站在傅延乐身边,没敢到楼北明跟前去。   傅延乐伸手挡住嘴,小声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被逮住了,不如趁机道个歉。”   杜九惟看了眼楼北明,俯身下去,挡住嘴小声说:“道歉能解决还要警/察干嘛?天知道他要怎么对付我!”   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的楼北明:“……”   傅延乐继续小声密谋,“道歉不行,就给点补偿。”   “比如呢?”杜九惟眉头皱得像麻花,“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傅延乐想了想,转头朝楼北明说:“北明哥,既然之前是九儿强行把自己送给了你,那么为表歉意和补偿,你也可以强行把自己送给九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傅延乐你要死啊你!杜九惟惊恐抱头:这句话说白了就是让楼北明主动被他/干,疯了吗!   楼北明也觉得傅延乐的思维很清奇,“你觉得呢?”   “听语气,我觉得北明哥觉得不行。”傅延乐咳了一声,“要不这样,为了表达九儿的诚意,不如北明哥你直说,你想索取什么补偿?我呢,一直是很敬佩北明哥的,九儿也和我认识十多年了,算我弟弟,今天我就来当这个见证人,祝两位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   “可以。”楼北明说,“我的条件很简单。”   傅延乐笑着拍马屁,“我知道北明哥是个善心人!”   “让他,”楼北明看向杜九惟,“脱/了裤子,让我在屁/股蛋上画两只小乌龟。”   杜九惟眼睛瞪大,楼北明说:“很过分?”   “说实在的,不过分。”傅延乐转头和杜九惟咬耳朵,“比我想象得条件要善良一百倍,抓紧机会!”   “可——”杜九惟其实也没有料到是这么善良的条件,毕竟他以为一旦被逮到,不是被/干/死就是要缺胳膊少腿。但是,他小声说,“我有点害羞,我长大之后就没有露过了!”   傅延乐说:“害羞个屁!我一拳头给你打晕,等你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杜九惟眼睛一亮,“好主意!”   见两人同时双眼晶晶地看过来,楼北明几不可闻地嗤笑了一声,说:“不行。”   杜九惟上前一步,“你!”   “我怎么?那一闷棍和我的初次还没找你结算,照片我也不拍,这还不够宽宏大度?”楼北明微微眯眼,“站过来,脱。”   “北明哥!”傅延乐连忙站起身来,有些拘谨地说,“要不我先出去?”   楼北明瞥了眼满脸通红的杜九惟,说:“你不是想我放过他?留下来做个见证,今儿他出了这间屋,我不会再找他的麻烦。”   “……九儿。”傅延乐转头,“爱拼才会赢!”   杜九惟见逃不过去了,索性梗着脖子说:“你让他出去,我随便你画,别说乌龟王八,你给我画龙凤呈祥都行!”   “可我觉得,有人看着,你会更害羞。”楼北明摊手,“报复的效果会更好。”   杜九惟闻言连忙去拽傅延乐的袖子,傅延乐头疼,正琢磨着该怎么替他求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叩叩。”   三秒之后,房门被人推开。   虞京臣站在门口,语气温和,“北明哥,你让乐乐看人家的屁/股,我会吃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城墙皮·小傅:干脆这个屁/股让我来露吧!   大虞:???? 第92章 合理猜测   傅延乐立刻眼冒星星, 朝虞京臣招了招手。   楼北明瞥了眼傅延乐的衣服兜,夸奖般地说:“防范意识很强,还知道叫救兵。”   “哪能啊,我不是防范, 我是想给臣哥听听, 万一实在没辙, 才好让他帮忙出主意。”傅延乐凑到虞京臣身边, 将还在通话中的电话挂断了,笑眯眯地说,“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过来。”   “这个点没有晚饭点堵,所以来得快了些。”虞京臣揉了揉傅延乐的脑袋,朝楼北明说,“你要收拾九儿, 我没意见,但可不许让乐乐看, 毕竟我是无辜的,你不能损害我的利益。”   楼北明无动于衷, “你家乐乐很想从我手里救人,我给他机会, 怎么还嫌弃上了?”   “没办法,乐乐就是这么善于助人。”虞京臣说,“不过刚才九儿不是说了吗, 只要让乐乐出去, 他随你画。”   虞京臣在“随你”后顿了顿, 将尾字说得轻飘飘的, 听起来很有深意。傅延乐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忍不住挠了挠虞京臣的腿。   虞京臣握住他的手, 说:“如果你真想把九儿怎么样,他就躲不了这么久,你也用不着亲自来跟他耗。你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他笑了笑,意味不明,“看来你最近心情不错,行事风格也温柔了许多。”   咦?对哦!傅延乐总算反应了过来。   按照楼北明的手段和脾气,他如果真想报复杜九惟,哪需要亲自过来,直接吩咐一身,自然有人替他收拾杜九惟。可是楼北明都亲自来了这里,还让杜九惟跳了这么久,这简直像是陪小孩子过家家嘛!   傅延乐转了转眼睛,立刻朝杜九惟使眼色,“没错,我臣哥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杜九惟也听出虞京臣话里的意思。他之所以这么惧怕,就是因为之前听过楼北明的脾气和手段,且楼北明本就一身的煞气。可现在想想,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楼北明手中逃过三回了,楼北明却也没用强力镇压的手段。   “九儿自小养在宝贝堆里,不擅人情世故,也没什么坏心眼,做事说话是直率了点,有时候也不着调。做了冒犯别人的事情,自然要受教训,但是哥也不是倚强凌弱的人,所以我也安心地把九儿留在这儿,哥你把他全须全尾的送回来就行。”虞京臣微微颔首,“我和乐乐先走了。”   傅延乐见状朝杜九惟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说:“世界上第二善良第二帅、仅次于臣哥的北明哥,拜拜,晚安~”   楼北明:“……关上门。”   “好哒。”傅延乐出门后将房门紧紧地关上了。   杜九惟呼了口气,看向楼北明,然后直直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打晕了你,糟践了你的清白还戏弄了你的屁/股,侵/犯了你的利益,我实在是罪大恶极,不择手段,残/暴不仁!”   “怎么会?”楼北明抬手,朝他招了招,“京臣都要替你说两句话,还暗示我不要对你太过分,你应该很会讨人喜欢才对。”   杜九惟小步挪过去,“京臣哥是看在傅哥的面子上才会出言相帮。”他抬眼,“我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我对不起你,你真的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我……其实心里一直挺愧疚的,但是我实在很怕你,所以见到你就想跑,你要是没这么吓人,我早就到你面前认罪伏/法了。”   敢情又是他的错?   楼北明默了默,说:“脱。”   “……我去里面脱。”杜九惟小声请求,“可以吗?”   当面脱/裤子,这和跳脱/衣舞有什么区别?而且还要露出屁/股蛋!   楼北明闻言顿了顿,“去里面?”   “对,就那里。”杜九惟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帷帐。   “那后面是床。”楼北明说,“你去了里面,就不只是得脱/裤子。”   杜九惟吓得倒退两步,“你、你炒假人设!”   “什么意思?”楼北明说。   “我之前打听过你,别人都说你冷冰冰的,一点都不通人情,常年板着块冰棺脸,像全世界都欠你一句尸/体。之前有人穿着吊带裙往你怀里钻,你就把人家的吊带给扯断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总之是个没有世俗欲望的人。”杜九惟愤愤,“但是你现在竟然对我说出这种话!”   “你的第一句话我不反驳。至于吊带裙,首先是她主动凑上来,其次我已经用眼神和语言拒绝了她,但她假装没听见,依旧要违背我的意愿、冒犯我,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给她留面子?然后,这种行为在我眼里不分男女,统称不知死活。还有,我并不想扯断她的吊带,是她自己扯的,她可能是想讹我一件吊带钱。最后,”   楼北明好整以暇地说,“我对你说哪种话了?”   杜九惟:“你性/暗示我!”   “那也比不上你直接性/行为我。”楼北明点了点脚尖前的地方,“站过来,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   杜九惟被呛得无言以对,愤愤地站了过去,但到底不占理,说话也提不起气势。“我知道我也违背了你的意愿,冒犯了你,而且比吊带严重一百倍,尤其我还是个男的,你肯定觉得很恶心,我——”   “我并不觉得恶心。”楼北明说,“我找你算账,算的是账,不是你的性别。”   “啊?”杜九惟挠头,“可是我是个男的啊!难道你……你喜欢同性吗?”   楼北明用脚尖挑起他的长衫摆,说:“不知道,我没有喜欢过任何活人。”   “啊?那你喜欢过死人?”杜九惟小心翼翼地问。   楼北明抬眼,杜九惟立刻犯怂地低下头。   “你喜欢穿长衫?”   “对。”杜九惟点头,“我自小就穿这个,我喜欢穿这个。”   “你穿着是很好看。”楼北明面无表情地说,“你睡/我那天,也穿这个?什么颜色的。”   杜九惟声音又小了下去,“是的呢,是件白色的,绣金色竹莲。”   “你回去后,我会让人告诉你一个地址。初一晚上八点,你去那里见我,就穿那件金竹莲的白色长衫。”楼北明站起身来,“还有,下次直接站到我面前来。和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比如现在。”   杜九惟抬起头,有点苦涩地问:“要不你现在就动手吧,让我过个好年。”   “我希望你不要再跑,也不要迟到,否则谁都救不了你。”楼北明伸手替杜九惟正了正纽襻,“听清楚了就回答。”   杜九惟咬了咬唇,“记住了,我会准时到,但是、但是你可以给我一个承诺吗?”   楼北明说:“什么承诺?”   “就是、就是我过去了,你可以羞我,但是不要辱我,你可以把我做过的事情都做一遍,但是你不能让别人参与!”杜九惟跟上楼北明的步伐,语气急切,“就是不能找很多大汉弄我!也不能摄像,不要把我当沙包打,不要抽我,更不要先那什么再后杀!”   “……”楼北明有些无语,觉得杜九惟心思还挺毒,想的招数还挺多。但杜九惟眼睛润亮,眸光里堆积着毫不掩饰的胆怯,看起来就像只胆小的兔子。   “我没这么想过。”楼北明突然握住杜九惟的侧颈,“只要你别再瞎跟我闹。”   *   傅延乐拉着虞京臣守在楼梯口,见房门打开,杜九惟完完整整地走了出来,不禁松了口气。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礼盒,凑过去说:“北明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提前祝你新年好。”   楼北明接过,瞥了眼虞京臣,“刚才怎么没见你兜里有东西?”   “它是臣哥带过来的。”傅延乐嘿嘿一笑,“是我们两个做弟弟的孝敬您的。”   “谢谢。”楼北明走了两步,转头看向杜九惟,“我让人送你回去。”   杜九惟听出这里头显然没有容他拒绝的意思,连忙跟了上去。   傅延乐转身走到楼梯口,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一楼拐角处,不禁“哟”了一声,“确定了,北明哥不对劲,他该不会是被我们九儿睡/服了吧?”   虞京臣说:“九儿能打晕他,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故意的!”傅延乐露出嗓子眼,“那他怎么可能允许两个小王八上身啊!”   “当时九儿应该是喝醉了,他应该是对着一个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酒鬼疏于防范,我猜测他的确被打中了,但没有全然失去意识。”虞京臣啧了一声,“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可以制服九儿这个菜鸡,就算他没了力气,跟着他的人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行动。”   “除非他当时是半推半就,没有发出任何命令,所以他的人也不敢乱动。后来他的确被九儿坐晕了,才不仅得了俩王八,还让九儿在眼皮子底下给跑了。”傅延乐一鼓掌,“难怪九儿能活到现在!”   杜九惟确实生得俊俏,那长衫一穿,就是翩翩公子,让楼北明动点心,也不是没可能。   “可能吧。”虞京臣低头凑到傅延乐耳边,“毕竟我是抵不住家里那位身穿长衫的俊俏小郎君。”   傅延乐猛地偏头,将脸皱成一团,“你说起这个,我又想起楼北明是个告状精了!”   “所以你其实还是不服气?”虞京臣挠挠他的下巴,“假设一下,如果他真对九儿有那意思,九儿也能吃住他,你难道还找不到报复的机会?”   傅延乐顿时露出奸笑。   作者有话要说:   九儿和楼兄是一对儿,但是应该不算副cp,因为他俩戏份也不会多。屁蛋子乌龟创作大赛会写一章番外。 第93章 情侣探戈   陆明鹤一手拿酒杯, 一脚画圆,以迷之步伐围绕着正在唱歌的李琰,展示了一段表达生物具有多样性的舞蹈。唱到感情迸发之处,李琰弯下腰, 手臂向上伸展, 随即声嘶力竭的高音以震慑心魄、涤荡灵魂的力度向四周展开。   走到门口的傅延乐被这股强劲的音浪打得向后踉跄一步, 直直撞进虞京臣的怀里。   虞京臣撑住傅延乐的腰, 有些嫌弃地瞥了眼被簇拥在人群中的两位狂劲艺术分子。   “我只要你知道,我只要你知道,我真的回头,难过,难过,我心里真的好难——”李琰睁开深情的眼, 透过人群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呃?”   伴奏中断, 陆明鹤那股子行云如水的一流艺术也断了。他抬脚踹在李琰屁/股上,“干嘛呢, 还唱断气了?”   “不、不是!”李琰放下手麦,从人生的大舞台一跃而下, 挤开一群摸不着头脑伴舞,冲到虞京臣跟前,“虞总, 晚上好晚上好!”   今晚怎么回事?楼北明来, 虞京臣也跟着来, 他这浪/子年末小party里难道藏着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绝世大宝贝吗?!   傅延乐将羽绒服脱下, 放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挥手说:“你是没有看到我吗?”   “我已经看腻你了。”李琰撇撇嘴, 伸手将傅延乐推到一边,瞬间又变换了一副嘴脸,“虞总赏光,我真是不甚荣幸,不过我么这儿没什么正经人,还请虞总不要见怪。”   没事儿就赶紧走吧,想把这儿搞成安静如鸡的自习室吗?!   “怎么会,是我不请自来。”虞京臣将傅延乐拉到身前,“我和乐乐待在一起就好,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乐乐?谁?傅延乐!   李琰反应过来,正想再编两句好听的场面话,就见虞京臣的手还搭在傅延乐的腰上,而且是以轻握的手势。   “……”他后退三步,观察了一下两人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亲密姿态,从未出现的智慧终于破脑而出。   哦,呵呵,敢情傅延乐的屋里人就是这位。   李琰凑到傅延乐身边,比了个大拇指,小声说:“牛啊,我辈楷模。”   “我辈?”傅延乐挑眉,“你也准备搞/基?”   李琰凶狠又温柔地说:“滚。”   傅延乐笑了笑,转身替虞京臣脱下大衣,搭在自己的羽绒服上。   站在圆台的陆明鹤扫了眼一圈的木头人,拿起手麦,说:“来,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下现在向我们走来的两位男嘉宾,他们是——我辈楷模小傅!”   “大家好,大家好!”傅延乐挥挥手。   众人热情地回应:“你好,你好!”   陆明鹤说:“旁边这位是——”   “是小傅的男朋友。”傅延乐攀上虞京臣的肩膀,喜滋滋地说,“他叫虞京臣,大家认识一下。”   众人温顺地回应:“您好,您好!”   “好,介绍完毕!”陆明鹤挥手,“继续给我浪,谁敢给我装内向,我就抽谁,开浪!”   音乐声起,众人三两成群,不动声色地离虞京臣远了一点。   傅延乐见状不高兴地撇撇嘴,跟虞京臣说:“他们不想被我们的甜蜜爱情滋润一下吗?”   “他们是怕我。”虞京臣低头,有些委屈地说,“怎么办?我好像不太受欢迎,乐乐可要罩着我。”   傅延乐拍拍胸口,爽快地说:“在这里,我就是大哥,肯定罩着你,你只需要跟着我就好了!”   “好。”虞京臣笑了笑,“我会一直跟着你。”   水晶吊灯下光影迷离,虞京臣的鼻梁处被印上一道蓝紫色的暗光,这张脸好似成了峻峭的山。傅延乐抬头吻了吻山中沟壑,被两汪瑶池中的如水温柔哄得心花怒放。   他说:“请和我跳支舞吧!”   傅延乐拉起虞京臣的手,和他亲密的贴合在一起。   台上的陆明鹤机灵地替他们换了首曲子。   他们跳探戈,傅延乐主动跳了女步。黑色的高领毛衣被扎在裤腰里,长裤贴着他的腿,将他高挑的身形和柔韧的腰线全部展露出来。虞京臣的探戈跳得比傅延乐想象中好,从容优雅,颇有老派绅士的味道。他力气很大,无论何时都可以稳稳地托住傅延乐,既可以配合,也能任凭傅延乐放纵。   周围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中间,惊觉两个男人跳探戈,原来也可以这么缠/绵。傅延乐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股天真的浪/劲儿,他和虞京臣的对视都是温柔的交锋。   这是对恩爱的爱/侣。   敲击心脏的鼓点打在傅延乐的耳边,他仰腰抬腿,干净利落地勾住虞京臣的腰。那张完全称得上精致漂亮的脸全部袒露在暗光下,他眉目含笑,被揉烂的红云铺尽,轻易就可以美得惊心动魄。   虞京臣揽住傅延乐的腰身,在余韵绵长的音乐中觉出自己失控的心跳。他又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那是很多年前,他在陈旧的影片中看到男女主在雨中跳探戈的情景,他们是那样的恩爱,缠/绵亲密都透着股疯狂的味道。他对这一幕记忆颇深,因为那天晚上他梦见了傅延乐,影片中的女主角变成了傅延乐,而他像个偷梦的贼,下/流又冒犯地将自己变成了男主。   那一夜春/情泛滥,只是清醒时才惊觉都是虚幻,所以他痛苦难堪,永生难忘。   小腿内侧缓慢而轻柔地蹭过虞京臣的腰身,傅延乐咬住最后一个鼓点,起身站定。他变魔术似的变出一朵无枝的红玫瑰,轻轻地簪入虞京臣的皮/带上。   一曲跳完,傅延乐拉着虞京臣走近不远处的沙发。他让虞京臣坐下,将脑袋枕在虞京臣的腿上,还要让虞京臣给他喂酒,把他当成矜贵又娇气的猫。   虞京臣怕坐着会把腰上的玫瑰压坏,于是摘出来放进一旁的大衣口袋里。   远处一堆人聚在一起玩骰子,傅延乐也拿起一旁的骰子,朝虞京臣说:“我们也来赌三局。”   “可以。”虞京臣低头看着他,“输赢怎么说?”   “真心话大冒险,赢者随意提惩罚,输的人必须接受。”傅延乐挑眉,“堵谁大,敢不敢?”   虞京臣将他拉了起来,说:“特别敢。”   傅延乐靠坐在虞京臣的肩膀处,抬起黑色的圆盅,“看我炫丽狂拽一波操作——定!”   “啪”的一声,傅延乐按住盅顶,然后打开一看。   “336。”虞京臣接过圆盅,随意一摇,“乐乐,你来看。”   “你太嚣张了!”傅延乐揭开圆盅。   三个清晰无比的6摆在桌上。   “我赢了。”虞京臣捏了捏傅延乐不服气的脸,“真心话。”他凑到傅延乐的耳边,声音压低,“为什么明明很喜欢,还要哭要闹?”   “哭是因为太爽了。”傅延乐一脸倨傲,“至于闹,我越闹你,你越凶,我就越爽。”   虞京臣被他的诚实逗笑了,说:“第二轮。”   “我要先来。”傅延乐抢过圆盅,当面抄袭虞京臣的手法,随意又装b的轻轻一摇,然后按定,“开!665,哇靠,我靠装b变成欧皇!”   虞京臣拿起圆盅,在傅延乐期盼的眼神下随意一晃,落定揭盖。   “112!哈哈哈!”傅延乐大爽,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不喜欢解锁特定场景?”   虞京臣挑眉,“比如呢?”   “没拉窗帘的玻璃窗,游泳池,厨房……”傅延乐挠头,“每次我们在这些地方起小火苗,都被你无情扑灭了。”   “玻璃窗又不是单向的,不拉窗帘不安全。游泳池太大,可用的姿/势又太少。至于厨房,虽然当时其他人不敢进来,但并不属于私人区域,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你一定会害羞。”虞京臣认真地说,“就算你表面上装得无所谓,但心里还是会不好意思。”   傅延乐没有找打任何反驳的理由,说:“最后一局,你先来!”   “好。”虞京臣接过圆盅,手法还是那么淳朴,揭盖一看,333。   傅延乐深呼吸一口,摇盅揭盖,“356!我赢了我赢了!”   “对,你赢了。”虞京臣亲了亲他的腮帮,“最后一局,要不要好好罚罚我?”   “既然你自己这么要求,那我就不客气了。”傅延乐指了指圆台,“你去那里,拿着手麦大喊三声:我是傅延乐的小可爱呀嘤,一定要口齿清楚,气势昂扬,去吧!”   虞京臣看着他,不说话。   “看我干嘛呀?我们之前可说好了啊,赢的人随便提,输的人必须要听从。”傅延乐挑眉,“你要反悔吗?”   “当然不反悔,但是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虞京臣挠了挠傅延乐的腰,趁机把怕痒的傅延乐拉进怀里,小声说,“比如讨好一下赢家,让他大慈大悲放我一马。”   傅延乐“哦”了一声,“那你要怎么讨好?”   “比如先亲亲他的脸,”虞京臣亲了亲傅延乐嘴角的软肉,“然后他会耳朵发热,”他偏头啄了啄傅延乐的右耳,语气含笑,“果然温度比平时要高一点。”   傅延乐眼睛瞪得溜圆,“你!”   “我还要再吻他的唇。”虞京臣低头和傅延乐亲吻,温柔地侵/占傅延乐自愿赠予他的每一寸领土。空气中的酒香都飘在周围,他们好像吃醉了,听力和视觉都选择性的模糊,只能精准地看清对方的面孔,在嘈杂中听见彼此的心跳。   虞京臣说:“最后,他会吻我的喉结。”   傅延乐像是被蛊惑了,顺着他的唇吻到了喉结。   “然后告诉我,说——”   傅延乐眼神迷离,“你个老阴比!”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嗯?   小傅:你个小可爱!   大虞:提刀.jpg   小傅:我稀饭你!(高呼) 第94章 新年除夕   除夕夜那晚, 虞京臣和傅延乐带着大包小包回了虞家老宅。老宅除旧迎新,张灯结彩,比起平常的雅致宁静,又增添了几分热闹的烟火气。   今天的主厨还是虞舟行。由于任务繁重, 燕朝情主动承担助厨的责任, 站在主厨旁边, 为他读情诗唱情歌, 以此来修复主厨的精力损耗。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   “妈妈!”傅延乐突然将脑袋探入窗内,笑眯眯地说,“爸爸妈妈,新年好啊!”   燕朝情喜上眉梢, 走过去揉了揉傅延乐的脑袋,又替他把脑袋上的屁桃帽正好, 说:“乐乐新年好!”   虞舟行看了过去,说:“乐乐, 新年好。”   “母亲,新年快乐。”虞京臣走到傅延乐身后, 朝埋头辛劳的虞舟行扬了扬声,“父亲,新年快乐。”   虞舟行:“快乐快乐!”   燕朝情说:“你们来早了, 饭菜还没做完呢。”   “哪能让爸爸一个人承担家庭的重担, 我也要来帮忙。”傅延乐走进厨房, 拿起备好的菜单看了一眼, “我来做这个年年有鱼!”   燕朝情笑了笑, “我们乐乐还会做饭啊?”   “乐乐最近会做甜品了, 不过饭菜还是头一回。”虞京臣走到傅延乐身后,面露担忧,“乐乐,要不还是让父亲一个人辛苦吧?”   虞舟行:“啊谢谢谢谢。”   “每年过年,陆家都会上这道菜,我还亲眼见厨师做过,步骤记得可详细了。而且像我这种天之宠儿,小小一条鱼,不在话下。”傅延乐展开双臂,霸气无比,“给我系围腰!”   虞京臣被他的霸气镇住了,连忙取下挂钩上的粉白色田园格子围腰,替傅延乐系上了。   “哈哈。”燕朝情看得发乐,“这围腰和乐乐的粉帽子还挺搭的,乐乐现在看起来就像颗桃子,又白又粉的。”   虞京臣赞同地点了点头。   傅延乐严肃地纠正:“是去了毛的桃子!”   燕朝情:“哈哈。”   傅延乐将清洗好的黄鱼摆在案板上拿刀切了个十字花刀,吩咐说:“臣哥,热锅烧油。”   “收到。”虞京臣戴上蓝白色田园格子围腰,上前帮忙。   傅延乐拿出两个小碗,依次放入糖醋番茄酱、葱蒜等调料。   一旁的虞京臣已经将鱼放入油锅,翻炸熟后捞出。傅延乐将调料全部放进去,翻炒一小会儿后拿起锅,给鱼做了个淋浴spa。   “好香!”燕朝情凑上去,惊喜地说,“本来还以为今晚要多准备几条鱼呢!”   “妈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特别完美。”傅延乐拍拍手,走过去拿起菜单把年年有鱼划掉了,“火锅、馄饨和甜品。火锅边吃边放,馄饨可以最后做,我们要做什么甜品?”   虞舟行说:“无所谓,家里就你们母子俩挑嘴。”   “什么叫挑嘴?这叫食物偏好。”燕朝情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傅延乐又是一副温柔含笑的嘴脸,“不过乐乐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傅延乐想了想,说:“那做芋头山药糕?口感柔糯,又不会太甜。”   燕朝情:“好!”   傅延乐当即打开手机软件,一边搜索一边说;“臣哥,你来弄山药泥,我来弄芋泥。”   “好。”虞京臣去橱柜里找出芋头和山药,放在案板上。   两人分工合作,合理搭配,干活不累。燕朝情看得直直啧声,拿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抓拍了两个儿子的情侣照。   “叔叔阿姨好!”陆明鹤突然探头,“大家新年快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小鹤,新年快乐啊。”燕朝情走过去捏了捏陆明鹤的大衣,“你这衣服看着比京臣的都薄,冷不冷?”   陆明鹤挠头,笑着说:“我不冷,里头穿得多。”   “他皮厚,可以防寒!”傅延乐说。   陆明鹤怒骂:“滚!”   傅延乐提起菜刀,“你滚,赶紧给我煮馄饨去!”   “是!”陆明鹤夹起尾巴进了厨房,在燕朝情的指引下找到了准备好的各式馄饨,而后被燕朝情系上黄白色田园格子围腰。   大火烧水时,陆明鹤走到虞京臣和傅延乐身边,暗自比了比,说:“敢情我这是跟你们俩穿情侣装了?”   “三人行,必有一只单身狗。”傅延乐凉凉地说,“你一个姓黄的,凭什么插/入我们的粉白组合?”   陆明鹤“呸”了一声,转头去看同样戴着围巾的虞舟行,发现对方穿的是黑色的,而且还是定制款——胸前写着两个大字:厨神,旁边列着竖小字:虞舟行。   “还有这下面。”燕朝情伸手指了指【虞舟行】三个字下面的红色纹绣徽印,笑眯眯地说,“这写的是我的名字,哈哈。”   “哈哈!”陆明鹤转头去下馄饨去了。   傅延乐无情地嘲讽了一声,将调好的山药和芋泥放入容器,然后按照教程,用手指沾了点水去抹表面。   虞京臣打开蒸锅盖子,将容器放入蒸锅,看了眼时间,说:“等二十分钟就好了。”   “我这边的粉蒸肉也差不多。”虞舟行说,“你们先出去坐会儿,待会儿我来装盘。”   “好的。”傅延乐将手清理干净,替虞京臣解开围腰,又转身背对着虞京臣。   虞京臣伸手替他拉开带子,然后捶了捶他的腰,凑近说:“辛苦了。”   傅延乐瞥了眼虞舟行,小声说:“我们才来多久?别让爸爸听见。”   “我听见了。”虞舟行面无表情地放下菜刀。   傅延乐和虞京臣默默地出去了。   “哎呀,怎么看怎么配!”燕朝情摸了摸脸,“太配了太配了。”   虞舟行和陆明鹤专心盯着锅,不说话。   出了厨房后,傅延乐大喊一声“dei”,一下扑到虞京臣背上,埋头说:“臣哥,我的压岁钱呢?”   “没准备。”虞京臣说,“你是大孩子了,不需要压岁钱。”   “谁说的?”傅延乐急了,抱着虞京臣的脖子一阵晃,两只腿抽了风似的乱蹬,“给我!”   虞京臣佯装无奈,“强抢压岁钱,哪有人像你这么霸道的?”   “我就是这种人。”傅延乐伸出手去卡他的脖子,“拿钱赎命,快点!”   “大侠饶命。”虞京臣说,“钱都在包里,你随便拿。”   傅延乐闻言嘿嘿一笑,伸手往他两个大衣口袋里一掏,发现两边都装了东西。拿出来一看,一边是个装得满满的红包,上面写着“平安喜乐”,拆开一看,约莫是二十来张。   “为什么是这个数?”   “因为只能装下这么多。我想着装卡,但钱包里装钱更合适。”虞京臣笑了笑,“我就是想告诉你,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竭尽所能。”   傅延乐拱了拱他的肩窝,又掂了掂另一只盒子,“这个是送给谁的呀?”   “都是给你的。”虞京臣掂了掂他,“打开看看。”   傅延乐将两只手绕过虞京臣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拆开了盒子。里头放着一个手串,珠子颜色不一,有几颗珠子上面还刻有花纹,仔细看那上面的纹路是……牡丹?   “好漂亮的手串,而起摸起来温润饱满。”傅延乐顿了顿,“不过为什么是牡丹啊?”   “牡丹是国色天香,自古以来其实很少有人会用它来做礼物送给男性,但是乐乐,我喜欢它的寓意。”虞京臣偏头,“第一颗是粉牡丹,我祝你永远好看动人。第二颗是黄牡丹,我希望你依旧生机、灿烂。第三颗是紫牡丹,我要我们依旧浪漫。第四颗是白牡丹,我要你记得答应我的所有承诺。第五颗是绿牡丹,我希望你和我一起期待,我们的下一年。第六颗是红牡丹,被称为百花之王,我渴望我们圆满,也要你永远富贵吉祥。”   傅延乐噗嗤一声笑出来,哑声说:“那我是贵妃还是皇后?”   “你是傅延乐。我活一天,就护你一天,哪怕我出了意外,我——”   “不要胡说。”傅延乐蹭了蹭虞京臣的脸,“我不喜欢听。”   虞京臣顿了顿,“好,没有意外。”   “不许有任何意外。”傅延乐看着虞京臣的侧脸,语气霸道又柔软,“你必须永远保护我,否则视为背叛,我不会再想起你。”   虞京臣笑了笑,认真地说:“我会努力。”   “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话。”傅延乐说,“你在我心里就像广袤深邃的大海,只要我在你的领域,你就可以保护好我,你强大永恒,无所不能。”   虞京臣哑了声音,说:“第七颗是牡丹水仙,寓意幸福如意。第八颗是牡丹插瓶,平安富贵。最后一颗是牡丹桂圆……”   傅延乐见他停下了,连忙蹭了他两下,“是什么是什么!”   “是富贵姻缘。”虞京臣说,“乐乐,人都有贪欲。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竭力对你好,后来你对我越来越亲昵,我就想只要你在我身边多一天都好。”   可是现在,一天两天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欲/望。   虞京臣自嘲,语气却很认真,“我止不住地想要更多。”   “喜欢一个人,当然想要和他长久。”傅延乐说,“我也想和你长久。那纸协议早就不作数了,我们现在是名义上的伴侣,或许将来也会成为真正的伴侣。臣哥,我把主动权交给你,等你做好准备,你就可以在很多人面前亲吻我。那天我们穿着一样的礼服,还会交换戒指。”   傅延乐的直球和坦率永远是虞京臣无法抗拒的利器。好比傅延乐抱着他说“喜欢”,又好比现在,傅延乐在一句话里给予他百分之百的信任,相信他会真心求爱,万分周全。   “谢谢。”虞京臣笃定而温柔,“那一天不会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陆某:滚啊! 第95章 独属烟花   一家人轮流说上吉祥话, 围成一桌吃了年夜饭。   一年就这么一天,燕朝情也不拘着虞舟行,让他和两位老爷子去喝个痛快。陆明鹤不喜欢喝白酒,拿着瓶红酒强行加入白酒酒王大赛。   傅延乐光闻着酒味, 就感觉快飘起来了。他摸了摸肚子, 偷偷去拉虞京臣的手, 正想说什么, 院外的半空突然绽放几簇烟火。傅延乐眼睛一亮,说:“臣哥,我也想放!”   “带你去。”虞京臣反手握住傅延乐的手,“我准备了。”   傅延乐兴奋地站起来,朝燕朝情问:“妈妈,跟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吧!”   那怎么可能?燕朝情笑眯眯地说:“我就不去了, 得留在这里照看这几个酒鬼,不能让他们喝疯了。你们快去玩吧, 好好玩!”   “好吧,没关系, 妈妈坐在这里也可以看见。”傅延乐挥挥手,和虞京臣快步往外面走去。   他边走边问, “你买了哪种?”   虞京臣说:“没买多少,烟花和仙女棒,至于容易炸伤手的那些, 我都没买。”   老宅这一片都属于郊区, 可以燃放烟花爆竹。两人走出去后, 看见远处的那家人门口站着两个小孩, 正在玩小物件, 旁边的家长在放烟花。   虞京臣将箱子放在脚边, 转身摸了摸傅延乐的脸,“冷不冷?”   “我贴了暖宝宝,不冷的。”傅延乐蹲下去,从箱子里拿出烟花,起身选好位置,“哥,我是基石,你是动力!”   虞京臣笑了笑,走过去用脚背挨了挨傅延乐的屁/股蛋,“躲开点。”   “好的!”傅延乐连忙退到虞京臣身后,找了个安全的位置,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虞京臣摸出打火机,俯身点燃烟花,大步退到傅延乐身边。   火星四溅的火花随着两人的目光冲向天空,在漆黑的夜幕下活了流光溢彩的一生。傅延乐忘记了拍照,他看着烟火散开,在半空中出现小狗的模样。   “你三岁那年,我再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特别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委屈胆怯又对着外人咬牙切齿,可怜可爱。”虞京臣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把你带回家。”   “如果你把我带回家,那我们可能会一起长大,成为兄弟,不会像今天这样。也可能还是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是我或许不会成为老爷子的孙子。”傅延乐看着天际的流光,“缘法已定,不要后悔,也不要遗憾,每个选择都会有一个结果。”   他又拿出另一只烟花,递给虞京臣,“接着放,这次我必须拍照!”   “好。”虞京臣伸手接过,把烟花筒定在老位置,用火机点燃。   红色的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上云霄,下一秒“砰”的炸开,天边被栽种上玫瑰丛,直直地撞进傅延乐的心里,像是在和他告白。   这是虞京臣给他一个人的烟花。   虞京臣看着傅延乐的侧脸,俯身拿出两颗仙女棒,塞到傅延乐手里,说:“小心点,我帮你点。”   “好哦!”傅延乐立刻伸长手臂。   虞京臣绕到他身后,一只手扶着傅延乐的手腕,一只手按下打火机。火舌燎着仙女棒,几秒之后,一簇白里带金的火花滋了出来。傅延乐立刻分开两只手,在身前画圈圈。   柔和的光点四处乱溅,最后都落在他脚下。   虞京臣始终握着他的手腕,没有去看好看的烟火,只看着好看的傅延乐。傅延乐笑得很开心,嘴角的梨涡被烟花涂上温柔的色彩,所有的快乐都堆积在他的眼里。   虞京臣瞥了眼腕上的表,说:“乐乐,还有十秒。”   天边又出现烟花绽放的声音,傅延乐闭上眼睛,默默地倒数着。   ……3……1……   “新年快乐。”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新年来临了。   “乐乐。”虞京臣说,“许个愿望吧。”   傅延乐发出沉思的声音,偏头看着虞京臣,说:“新的一年,虞京臣要平安顺遂,比去年更好。”   虞京臣望进他漂亮的眼里,被温柔泼了一脸,从脸热到了脖子根,连心脏都被裹住了。他在阵阵喧闹中附和自己的心跳,轻声说:“新的一年,祝乐乐得偿所愿,安康长乐。”   *   第二天醒来时,傅延乐发现虞京臣竟然还没醒,这还是他头一回醒得比虞京臣早。傅延乐小心翼翼地翻身凑到虞京臣脸前,倍感新奇地摸了摸他的脸蛋,然后俯身偷亲了一口。   他缩了缩脖子,像只偷吃成功的猫。   “……怎么这么帅。”傅延乐撑着脸欣赏了一会儿虞京臣的脸蛋儿,等到手臂酸软才轻轻躺平,翻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昨晚他们放完烟花后刚好过了十二点,回去后倒头就睡,都没来得及看手机。现在打开手机一看,新消息大概跳了半分钟。   垢:【新年快乐!红包年后开工给你,先网络意思一下。】   傅延乐快速收下十个红包,然后发了一个红包回去,回复:【新年快乐,我的垢。(握手)】   碗碗:【延乐宝贝新年快乐,今年继续冲冲冲!开工记得和我来一场红包交易。(炸烟花)】   傅延乐回复:【收到。新年快乐!碗碗今年资源好到爆!】   雪檐哥:【延乐,新年快乐。新年健康平安,幸福美满。我们这段时间见不了面,红包就转账给你了。】   宋雪檐直接转账了六万元过来,寓意顺顺利利。   傅延乐挠头,回复道:【谢谢雪檐哥哥,新年快乐,事业大成,越来越牛逼,主动出击,一把拿下,早日脱单!你给我个地址,我用礼物和你交换!】   宋雪檐没有立刻回复,傅延乐逛了圈微信,一一回复未读消息。   虞京臣睡得很香,傅延乐怕起身惊扰了他,于是又点进了微博,发了条新微博问候粉丝。   【新年快乐小菜b们。开个抽奖,意思一下。(红包)】   他点入抽奖平台,按照上限设了条微博抽奖活动,然后退了出去。   【我擦,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谢谢大款小傅,新年快乐呀,昨晚放烟花没有!(烟花照片)】   傅延乐回复:【新年快乐,放了,没来得及拍照,和男朋友亲嘴呢。】   【妈的上次没抢到面膜,这次可算抢到钱钱了!抱起小傅宝贝嗦一口,新年越来越好,家庭帝位稳稳滴!】   傅延乐挑眉,回复:【新年快乐。家庭帝位是必须滴!】   粉丝很快就占据了评论区,傅延乐翻了一会儿,挑选了几条评论回复,然后看见一条被顶起来的评论。   【小傅,隔壁又在扒你男朋友!】   傅延乐虽然觉得能扒出来才有鬼了,但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想点进去看看。这时旁边伸来一只手,轻轻地打在他的腰上。傅延乐转头,和虞京臣四目相对。   “你醒啦!”傅延乐瞬间没了好奇心,放下手机翻身钻到虞京臣怀里,“今天我比你醒得早!”   “嗯,乐乐真厉害。”虞京臣将他捞到身上,吸猫似的嗅了好几口。   傅延乐忍耐住痒意,乖乖地趴在他身上,说:“你睡得好香。”   “因为你在我身边,因为今天不上班。”虞京臣按了按他的后腰,“早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我什么都可以,以前过年的时候厨房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傅延乐用下巴硌着虞京臣的胸口,“雪檐哥给了我六万块的红包!我一直以为他赔了这几年的全部片酬,还倒贴了好多进去,近来储蓄不如意。”   虞京臣挑眉,“就算赔付违约金之后身无分文,但是他拿下《黑白》的男主,片酬也不少。何况听说他和你一样,是个有才艺傍身的人,哪里没有挣钱的机会?”   “说得对。”傅延乐突然从虞京臣身上滚下去,滚到床边,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叠东西,然后又滚回到虞京臣的身上,将东西塞到虞京臣的脖子里,“压岁钱。”   虞京臣伸手拿下,发现红包被塞得鼓鼓囊囊的。   “这个红包只能塞下这么多钱了,我也想告诉你,只要我有的,都会竭力帮你。”傅延乐用脚丫子戳了戳虞京臣的脚,“里面还有一个东西。”   虞京臣闻言连忙将钱抽出来,果然看见里面夹着一块小巧的红玉。   傅延乐满意笑意,“红玉驱邪,寓意美好。上面雕的是‘傅虞’我们的名字,谐音‘富裕’。你不是要我吉祥富贵吗,巧了,我也要你一生富裕。这个祝福很俗气,但可以延伸出很多祝福。”   他们是俗人,在凡尘中相爱,许的愿望都是俗的,又很贪婪。但是没关系,他们可以满足对方的愿望。   “谢谢乐乐。”虞京臣将玉块贴在心口,拉过傅延乐的手心贴了上去,“给它赐福吧。”   傅延乐连忙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拉满了一串祝福的美好词语,然后埋头往手心里吹了口仙气,抬眼说:“赐福完毕!”   虞京臣夸张地说:“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   他们笑起来,抱成一团在被窝里滚了两圈。   红玉夹在两人的心口,莹润温柔。   傅延乐的头发在枕头上散开,像慵懒的花,他笑着说:“新年的第一天我们抱在一起,这是个特别好的开端。有始有终,我们在今年除夕夜也会抱在一起,对吗?”   “对。”虞京臣吻在他的眉心,“这是约定。”   “谁敢中途走人,谁就要接受惩罚。我的眉心会出现一个红色的洗不掉的小王八烙印。”傅延乐心狠手辣地说,“你的嘴巴上也会出现一只小王八!”   虞京臣笑着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安~ 第96章 收官见面   除夕后两天, 傅延乐和虞京臣去了趟北城,拜访舅舅一家。他们本来打算当天来回,但耐不住齐素白和外婆的挽留,两人就在燕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才离开。   回到南城后, 虞京臣回公司继续兢兢业业, 傅延乐则启程去录制收官见面会。   这场见面会的名额是一千人, 抢到名额的可谓是欧皇皇中皇。对于粉丝来说,见面会是一个直面偶像的最佳契机,以前很遥远的人会实实在在地站在他们面前,或许可以握手,说话的时候还能看见彼此的眼睛。   因此当星途的嘉宾进入场内后,尖叫声瞬间划破天际。大部分粉丝举着手机和星途赠送的彩虹棒, 还有部分站姐拿着摄像机分布在最有利于拍照的位置。   “大家好!”充当主持人的唐宛白率先走上签名台,笑意盈盈地看着场内的观众, “欢迎大家来到‘我在星途’第三季的收官见面会!我是本次见面会的主持人唐宛白!”   场内的粉丝高声呐喊,尤其是唐宛白的粉丝连忙将准备的横幅举起来。   唐宛白挥挥手, 说:“再次欢迎大家!下面让我们请上几位嘉宾,他们分别是——次次都是本色出演的孟辛秋老师;舞台魅力反转无极限的顾霁明老师;永远都在期待美好的林青瞳老师;我不是垢而是比垢更勇敢的安时垢老师;和为了打脸而生的纽碧战神, 傅延乐老师!”   几人排成小火车一一上台,期间底下的尖叫声和闪光声就没断过。   “太热情了!”唐宛白夸张地摸了摸耳朵,“我感觉我需要一点耳聋胶囊。”   底下哈哈大笑, 唐宛白也笑着说:“新年伊始, 让我们先请各位老师给大家说一句新年祝福吧!就从孟老师开始。”   孟辛秋抬起手麦, 温和地笑了笑, “那我就在这里,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继续达成没有完成的目标, 永远都在走向更美好的明天。”   “祝大家新年快乐。”顾霁明说,“新年新气象,新年新开始,过去一年的所有不好都会被清空。”   “大家新年好啊。”林青瞳温温柔柔地笑着,“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安时垢抬起麦,说:“那我就祝大家暴富暴美暴帅吧!”   “新年快乐。”傅延乐扫视全场,“祝想要谈恋爱或结婚的能结良缘,不遇渣狗;不想谈恋爱的继续享受单身,放纵自由;不想结婚的可以经济独立,人格独立。总之祝福大家都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永远享受,永远浪漫。”   “那我就为以上的所有祝福都加一层buff,希望它们都可以灵验!”唐宛白站在傅延乐身边,“下面就请各位老师按照座位入座,请各位粉丝朋友们按照自己入场的序号一一上前。注意请不要拥挤,不要着急,注意安全,遵守规则哦!”   傅延乐和唐宛白换了个位置,坐在最边上。他面前摆着一根彩虹棒,还有七根签字笔,傅延乐合理怀疑这几根笔的颜色是红橙黄绿青蓝紫。   排在第一位的是个女孩子,戴着口罩和黑框眼镜,看不清全脸,但气质倒是文静腼腆。见她坐下来就不说话,傅延乐以为她是害羞,所以十分绅士地主动开口。   “你好。”   “擦!”女生突然一拍桌,兴奋道,“太尼玛好看了!原来真人真的能长得这么牛批!”   傅延乐:“……”   他很无语,“我本来就特别好看。”   女生摇摇头,解释说:“不是呀,网上好多黑粉给路人和粉丝洗脑,说你的照片是p过的,直播美颜一流,视频都是一帧一帧修过的。每次录节目,节目组后期都得连夜加班加点。”   “那他们不仅眼睛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傅延乐淡然评价。   “我也觉得,毕竟p图师又不是女娲变的,怎么能p出那么好看的照片?”女生从包里拿出照片,“小傅,我想求个to签。”   傅延乐打开签字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可以哦,to哪位?”   “小傅的胯/下臣。”   “……跑到我面前来搞颜色是吧?”傅延乐面露凶光,“改掉。”   女生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说:“那就to小傅的腰上奴隶吧!”   “……那还是别改了。我可以允许胯/下有蚂蚁,但不允许腰上有蛆。”傅延乐签好名字,“走人。”   “好哒,谢谢小傅!”女孩文静一笑,“要好好保护自己哦,如果男朋友不行,咱就换一个!”   傅延乐:“好哒!”   唐宛白正在给男粉签名,那个男粉满脸通红地说着什么,浑身都写满了激动。傅延乐啧啧声,没想到大概二十几个女孩子之后,他也迎来了一位男粉。   “小傅好!”男粉戴着白色口罩,是典型的小狗眼,亮晶晶的,看起来倒是挺可爱。他将臂弯中的向日葵递给傅延乐,“小傅,这个是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谢谢。”傅延乐接过花,发现上面有一张小卡片,写着【Merci beaucoup】。他不解地看向男生,“感谢?”   男生狠狠地点了点头,“没错,小傅,你一定不记得我,但是如果没有你的鼓励,我一定不会有今天。两年前,我因为被前男友戴帽子,在网上打了个帖子,没想到下面有很多评论骂我是同/性恋,而且说得很难听。当时我真的很难过,没想到你会站出来帮我说话。”   傅延乐经他一提醒,倒是想起来这么件事,但是具体的却想不清楚。   “我永远记得你当时说的那句话,它给了我莫大的鼓励,让我可以走出情伤,拥抱新生活!”见傅延乐眉毛上抬,男生抑扬顿挫地说,“你说:渣狗必死,下地狱都要被狗啃软蘑菇菜diao!”   傅延乐点头:“没错!”   “你还说:不要为了贱人流泪,只祝福他见人就流泪,一年360天,天天以泪洗面,被生活的各种不如意战胜!”   傅延乐点头:“不错!”   “真的小傅,虽然现在说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我真的会永远记得你穿着一身会员的独家装扮,犹如天神一般降临在我的评论区,小嘴一张就是满屏杀机,狗咬杀狗,蛆阻烧蛆!”男生眼中满是仰慕,“谢谢你当初帮我说话,真的!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那几句话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伤害当天辱骂你贬低你的任何人,我只是刚好刷到了那个帖子,见不得他们放臭屁而已。”傅延乐将签好名字的照片递给他,“你手上这个表是情侣款吧,祝你幸福。”   “谢谢,他就在外面等我。”男生站起身来,红着眼睛说,“小傅,你也要幸福!”   傅延乐笑了笑,难得在镜头前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容,“我特别幸福。”   为了让嘉宾和粉丝都可以的得到休息,见面会分为上下两场,中间隔着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节目组细心的准备了各种零食水果和甜品面包,当星途3的主题曲响起来,场内所有人大声合唱。   轮到傅延乐的部分,他坐在桌角边上,拿起手麦,唱道:“夜色凉,星三点,我抬头望天。长街上,风如簇,与你隔星汉。”   他声线慵懒温柔,很容易将人带到情绪里去。   粉丝挥动手中的彩虹棒。   “我在星途,遥遥,你在银汉,渺渺。你我相携,暮暮且朝朝。”   休息时间结束后,下半场的见面会再次开始。   傅延乐签到手酸,忍不住揉了揉手腕。   “小傅!”一个女生坐到傅延乐面前。   傅延乐抬头一看,眼神落在她脖颈间的珍珠项链上。   “小傅,我戴着它来见你啦!”女生摸着项链,“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送我项链!它好漂亮好精致,一看就特别贵,我拿着有点不安。我在各大首饰网站搜索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怎么会出现在网上?”傅延乐笑了笑,“我很少做这个,你喜欢就好。”   “自己设计的?!”女生捂住自己鲜艳的喉咙嗓,“小傅你太有才了吧!而且……而且这些珍珠材质都好好,肯定很贵吧!其实抽奖送礼物不需要送这么昂贵的东西,你送我一张签名照,我都高兴得不得了。”   “你高兴是你的事,我送什么是我的事,送礼物如果不心诚,那还有什么送的必要?”傅延乐偏了偏头,“你戴着还挺合适的,很好看。”   女生红了脸,说:“小傅,谢谢你。新的一年,傅延乐要一直开心自由,放纵肆意,做想做的事情,还要和男朋友恩爱亲密!我们小傅必须永远被宠!”   “谢谢,这是必须滴。”傅延乐将签名照递给她,“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嗯!小傅拜拜!”女生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干净利落地让开了位置。   傅延乐拿起保温桶,对嘴喝了一大口温热玫瑰茶。   这时队伍末尾传来一阵异动,吸引前面的粉丝纷纷转头去看。   “卧槽,好有气质!”   “小傅粉丝这么高质量吗?”   “这腿看着比我人长!这大衣……我擦不用看全脸都知道是大帅比!”   “……”   傅延乐也好奇的偏头瞅了一眼。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款大衣,气质卓越的男人站在队伍最后一个。他戴着男朋友送的口罩,手里拿着男朋友的照片,露在外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男朋友。   “……”傅延乐抱着保温桶的双手缓缓地攥紧了。 第97章 光明正大   随着队伍缩短至最后, 虞京臣坐在了傅延乐的对面。   一旁的唐宛白兴奋地戳了戳安时垢的胳膊,安时垢撇头看了一眼,暗骂:狗情侣!   坐在唐宛白身前的粉丝惊喜地捂嘴,忍不住拿起手机对着隔壁两人偷拍了一张。   唐宛白:“……”请正视你的偶像!   这个时间, 场内的粉丝基本上都和自己的偶像近距离接触过了, 正坐在场内的座位上拍照录视频。几位嘉宾桌前的队列人数寥寥无几, 因此当虞京臣走近时, 其余几人都忍不住将眼神挪了过去。   见顾霁明紧紧地盯着傅延乐和虞京臣的方向,安时垢做作地咳了一声,说:“秀恩爱都秀到这里来了,夺笋啊!”   “人家这个不叫秀恩爱,自然而然的事情怎么能叫秀呢?”唐宛白满眼粉色泡泡,“人家就是这么恩爱亲密, 就算只是对视一眼,外人看来也是火光四溅!”   “哎呀呀!”安时垢啧啧摇头, “这么腻歪,狗看了都得酸两口哇!”   听得清清楚楚的顾霁明:敢情我他是狗?   听得含糊但明显感觉自己被内涵的孟辛秋:岂止是酸两口?   什么都没听到却被这一幕刺得心口闷疼的林青瞳:“……”   傅延乐看着虞京臣, 眼睛弯弯的,“这位小粉丝, 你要签什么呀?”   “我不是小粉丝。”虞京臣认真地纠正。   傅延乐“哦”了一声,说:“好吧,你是大粉丝!可以熬三锅酸菜汤的那种!”   虞京臣笑了笑, 将照片放到傅延乐面前, 说:“我要求to签。”   “你还说专业术语, 看来态度很端正嘛!”傅延乐笑眯眯地说, “to谁?”   虞京臣撑着下巴, 说:“to傅延乐的男朋友。”   傅延乐乖乖地用紫色的笔写下这几个词, 又拿出蓝色的笔在to签两边画了两个小人:左边那个小人一身胖敷敷的毛绒外套,头上顶着个深粉色的毛线帽。右边那个小人穿着长款大衣,脸上有浅浅的笑意。   “画好了!”   虞京臣转过照片,从傅延乐手中拿过笔,给两个小人添上手臂,画成发送的姿势。然后抽开红色的笔,在两个小人的手前各自画上一颗涂满的爱心。   “这样才对。”   傅延乐赞赏不已,凑过去说:“再添个——”   虞京臣突然扯下口罩,凑前亲了亲傅延乐近在咫尺的脸。   “哇!”   “我靠!”   周围传来其他粉丝的尖叫声。傅延乐摸了摸耳朵,用笔虚虚地在虞京臣的口罩上画了朵小花。   “这是偷亲的奖励。”   见面会结束之后,傅延乐和虞京臣手牵手地穿过人群。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各种视线都不影响他分毫,他开心是因为虞京臣,而不是其他人的祝福和羡慕,那些窃窃私语更不会让他有任何不愉快的情绪。   “臣哥,现在几点啦?”   虞京臣看了眼表,“六点十三,晚上想吃什么?”   傅延乐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去吃小吃吧,蟹黄汤包,排骨年糕?”   “可以。”虞京臣点头,“之前舅妈打了电话过来,说外婆给你寄了些糕点,让你解解馋。糕点都是外婆自己做的,她手艺很好。”   傅延乐挠头,“帮我谢谢外婆!真不好意思,让老人家辛苦了。”   虞京臣说:“已经帮你谢过了。外婆平时在家也没有什么要紧事,看书赏花,做饭喝茶对她来说都是生活乐趣,快乐远远大于辛苦。”   “我发现你们家的人都有那么点书香气。”傅延乐说,“就像你,虽然外形气质和文质彬彬沾不上边,但是当你静下来的时候,周身都泛着沉静温和的光,也有那么股秀气,只是温柔中带着锋芒。”   “不然有类故事怎么从古传到今呢?”虞京臣偏头,笑着说,“美人独爱书生。”   傅延乐撇撇嘴,“我觉得这些故事都是书生自己写的吧?因为他们想要美人,却又辜负美人。”   “那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虞京臣紧急避险,“我不是书生,我是俗气的有钱人。”   傅延乐:“鹅er!”   唐宛白和安时垢跟在后边。   “太配了,无论看多少次,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们都好配哦!”唐宛白满眼爱心,“就那种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可以看出亲密感,就好像很自然,是下意识做出的那样。”   “没办法,真情侣就是最diao的。”安时垢挑眉,“每次他们俩一对视,或者凑在一起,就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光凭把他们围起来一样,外人都凑不进去。”   唐宛白拍拍手,说:“这个叫情侣伞!”   两人说话间,只见傅延乐突然凑到虞京臣身后,后退几步,然后几步助跳,上了虞京臣的背。虞京臣熟练地搂住他的腿。   “哇!”   “……”   四周像大象的脚丫子碾过尖叫鸡,尖叫声接连不断,似乎是没想到傅延乐的男朋友不仅会毫不顾忌的来到签售会,这两人还这么恩爱,完全就没想过为以后留一份余地吗?   惨了惨了,坠入爱河了!   车就停在门口,虞京臣背着傅延乐走到车前,再伺候着傅延乐进入车厢,最后替傅延乐系上安全带,一条龙服务,特别周到。   很快,车如流影,驶入车流中,将背后的打量和唏嘘远远抛开。   “哇靠,好低调奢华的宾利!和男朋友气质很搭诶!”   “原谅我只看见车牌了,数字一样诶!”   “有钱人的象征!”   “感觉男朋友真的好宠,把傅延乐当小孩子似的,又是羡慕别人爱情的一天。”   “……”   *   傅延乐拉着虞京臣去吃了街头小吃,回去的路上还打包了一杯奥利奥冰淇淋。   “哇哦!”傅延乐缩了缩舌头,挖了一勺放到虞京臣的嘴边,“尝一口嘛!”   “太冰了。”虞京臣说完就见傅延乐垮了脸,脑门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菜b。他笑了笑,突然伸手罩住傅延乐的后颈,埋头咬住了傅延乐的嘴,把那声惊讶的“哇呜”也吃进嘴里。   奥利奥被含化,顺着冰凉酸甜的冰淇淋融入呼吸,滑进喉咙。傅延乐被亲得眼皮泛红,感觉舌/尖又热又麻,他捏着虞京臣的衣襟,小声说:“那你亲我就不冰了吗?”   “嘴里是热的。”虞京臣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后颈皮。   傅延乐小声谴责,“可是冷热不和会拉肚子!”   虞京臣佯装惊讶,“这么严重?”   “是的!”傅延乐叉腰,“我很金贵的!”   虞京臣轻笑,忍不住把傅延乐拉进怀里,依恋地蹭了好几下,“乐乐,你好可爱。”   “……好吧,那我不怪你了。”傅延乐揉了揉他的脑袋,很大度地说,“我对你的爱战胜了我娇贵的身体!”   虞京臣轻轻应了一声,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好了,回去了。”   两人手牵手上了车。   虞京臣驱车离开,傅延乐将冰淇淋炫完,拿出手机逛微博。关于星途3的词条在热搜上占比很高。   #傅延乐男朋友#   傅延乐点进这条热搜,把几张情侣照翻看了好几遍,选了两张保存至相册。他翻到评论区,前排都是粉丝和cp粉在狂欢讨论,倒是后面压着两条不太好听的评论。   【这真的是男朋友而不是金主吗?】   傅延乐翻了个白眼,没想到生物多样性竟然多样到了这个地步。   这条评论底下的回复也是颇有道理。   【……你这辈子是没见过有钱人吗?】   【你是没有和身高185以上,有钱有气质有颜值的极品大帅哥谈过恋爱吗?是的,你没有,谁愿意做慈善和傻逼谈恋爱呢?】   【是金主呢,让我们小傅骑头上,把小傅宠得不要不要的,还带情侣戒指和手表的金主呢嘻嘻。】   【……】   “唉!”傅延乐觉得自己最近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竟然不想去怼喷子。可能是因为爱情的滋润吧,他变得更加善良了,毕竟这世上的傻逼到底是占少数的,何必跟他们计较呢?   傅延乐微微一笑,继续往下滑。   【这是作秀吧?小林青瞳的人设翻了之后又要炒一波爱情人设?】   “wqnmlgb!”傅延乐打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生下来就是戏台上的小丑?看什么都是作秀,你中午吃饭是为了晚上在你爹坟前表演拉屎show,以此来感谢他对你的教导之恩吗?】   “靠!”傅延乐放下手机,瞬间没了冲浪的兴致。说来也是有意思,以前他驰骋网络时不知遇到了多少个比这个还傻逼的傻逼,但是他从不生气,只会斗志昂扬,一路挫其锐气,但是现在就因为这么一句战斗力为零的话,他竟然就生气了!   “怎么了?”虞京臣偏头看了一眼,又转头去看路线,“谁惹我们乐乐不高兴了?”   “一个垃圾!”傅延乐揉了揉脸,“他竟然说我们是在作秀!别让我见到他,否则我们就在他面前舌/吻!”   “……大可不必。”虞京臣很喜欢和傅延乐亲吻,但是他想象了一下:他和傅延乐站在一个人面前深情且投入地亲吻……他觉得不太合适。   “我想了想,也觉得不行,他不配!”傅延乐摇下车窗吹了几秒钟的风,思索般地说,“要不我们录一段感情音频,让管家带给他听一下吧?”   虞京臣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抖,“什么感情音频?”   “就是那个啊。”傅延乐腼腆地说,“嗯嗯啊啊,呃呃哈哈,啊哈——”   “好了。”虞京臣面无表情地吸了口气,“我已经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哦?真的吗? 第98章 疑似正主   给我康康:【我把今天拍到的和录到的关于傅延乐男朋友的图都集在这里了, 有没有姐妹能把他拼成一个完整的人?(气急败坏)】   【我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在场的姐妹们不争气啊,男朋友不是揭开口罩亲亲了吗?你们就没拍个照?!】   【录像的都站在嘉宾对面,尽量不让粉丝全部进入镜头。当时男朋友亲小傅的时候,我们都懵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口罩戴上去了。(跪)】   【近距离欣赏这场亲亲的我真的很想把脑袋中的画面还原出来, 可惜没那个实力, 要不你们把我脑子拿走研究研究吧?(挠头)】   【抓住近距离人士!快说小傅男朋友到底长啥样!】   “这还用说吗?”傅延乐吸了口奶, “我男朋友当然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   虞京臣在浴室里说:“明天给你报个语言基础班。”   “不要!”傅延乐翻身将腿伸直,并拢贴合在墙上,继续看评论。   【我根本描述不出来!就这么说吧:帅,极帅,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帅的!而且皮囊都是外相,重要的是气质!看这个气质和气场,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与我等凡人不同的贵气!总之大家放心,两个人特别配, 小傅的艳和亮完全被男朋友压制住了,特别娇, 男朋友一整个大总攻的气场!】   “娇?”傅延乐不满地说,“为什么要踩一捧一啊?夸你攻气十足, 我可以赞同,但是为什么要说我娇!”   “我觉得她说得挺对。”虞京臣走到床边,单腿跪上床, 将傅延乐的腿抱住, 转石磨似的转了半圈, 然后顺势握住傅延乐的脚。   “贴在墙上, 冷不冷?”   “冷!”傅延乐使了坏心眼, 将脚丫子塞进虞京臣的衣服里, 轻轻地磨了磨虞京臣的腹肌。   虞京臣捂住他的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傅延乐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去刷微博。   评论里的人才们将虞京臣拼成各种歪嘴斜腮的模样,看得傅延乐直乐。他保存了一些特别搞笑的丑照,给虞京臣做了几个表情包,然后存到了手机里。   【救命,小傅看到这些照片会不会笑岔气?】   【男朋友:你们以为自己很搞笑吗?我没有得罪你们,何必如此?!】   【哈哈哈哈,你们没有进入正式领域真的是p图界的一大损失!】   【别笑了,去热搜,疑似正主出现了!】   什么鬼?傅延乐看了眼正坐在对面玩消除经营游戏的虞京臣,正主不是在这儿吗?那热搜上是什么牛马!   他急忙赶往事发地。   疑似正主的热搜还排在底层。点进去一看,是个不认识的明星发了张星空的照片,配文:【乐。(玫瑰.jpg)】   傅延乐瞥了眼这明星的名字,季臣。   看到这里,傅延乐确实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直到他点进评论区。   【我搜了你的剧照,你是傅延乐男朋友咩?】   傅延乐点开那张背影图,发现季臣的身高倒是挺符合的,人也高挑,但是客观来说,就凭身板和气质,简直是差远了。他往下翻了翻,发现前排都是说像的,还有以他粉丝的名义当场认哥夫的!   【除了身高和性别,没一个对得上……】   【说像的是睁着眼光说瞎话吗?还是水军和黑粉,抓住热度不蹭浑身痒痒是吧?】   【拜托,又不是我们说像的,是你们粉丝自己到处认人啊!我们只是小糊咖,怎么配得上大明星?求粉丝放过,不要骂我们哥哥,他本来就很糊了。】   【骂你是给你热度哇,否则就凭你哥哥这条件和智商,很难火起来呢。你哥哥是想走黑红路线吧,我们帮帮他呀,怎么不领情呢?】   这阴阳怪气的满屏茶味儿。傅延乐挠挠头,就地躺平在枕头上。   【宝贝们,我查了一下,这个季臣是个圈内查无姓名的180线,但是今天突然上了两次热搜。一次就是这个剧照背影,是在半个小时前上的,底下全是粉丝吹嘘,结果不久前热搜就消失了。紧接着就是这条热搜出现,前面还都是“小傅的粉丝”,这是什么牛马操作,不需要我说了吧?】   “是的。”傅延乐叹了口气,“臣哥,你觉得一个小糊咖为什么要走黑红路线?”   “因为话题就是热度。网名都是有猎奇心的,抓住他们的猎奇心,制造引发讨论或者谩骂的话题,都可以聚集热度,给自己贴上一个标签。”虞京臣捏了捏傅延乐的脚心,“在娱乐圈,绑定另一个高热度的明星,以此来吸取热度是很常见的方法,因为高热度的明星自带话题和流量,而且相对来说黑粉数量也会比较的多,这些黑粉就是蹭热度之人的免费助力。”   “我明白了。但是……”傅延乐抠了抠脑壳,“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是我站得不够高吗?他敢在我门前拉屎?”   虞京臣说:“给我看看。”   “哦,给你。”傅延乐将手机递过去,然后顺势拿走虞京臣的手机,帮他过关。   虞京臣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评论,随即拿起一旁的平板给遥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发了条消息。   等傅延乐氪金过完这一关,遥光那边就发来了消息。   虞总的得力助手9号:【虞总,我查了一下,的确是自炒。这个季臣出道快五年了,就没红过,之前好不容易拿到一个古装男主,结果被人抢了。去年拍的现代玄幻剧也被压着,应该也播不出去。估计是糊疯了,想走一把钢丝,挑战一下傅少的甜蜜可爱。】   【知道了,辛苦。】   虞京臣放下平板,又回到微博。发现傅延乐的粉丝已经占据该热搜的评论,战斗力不可小觑。而季臣的粉丝出于实力和计策,通通使用高度一致的话术,煮了一屏幕的劣质茶味。   傅延乐用余光瞥了眼虞京臣,发现他脸色不太好,于是小心地动了动脚,往虞京臣的胸口蹭了蹭。   虞京臣被这一下撩出了火,真火欲/火混在一起烧。他猛地俯身将傅延乐压在身/下,哑声道:“干嘛呢?”   “我觉得你满脑袋的三味真火。”傅延乐抓着他的手机,“所以抚摸一下你,灭火。”   “我看你是来添油加柴的。”虞京臣咬住傅延乐的嘴,伸手拿过手机放到一边,然后揽着傅延乐滚了一圈,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枕头上。   傅延乐揪着他的衣领,顺从的接受了这个吻。虞京臣嘴里是玫瑰绿茶的味道,清新中带着玫瑰的艳香,特别好闻,傅延乐沉溺在这个吻中,两只手不安分地摸进了虞京臣的衣摆之中。   “……摸什么?”虞京臣松开他,低声威胁,“我让你摸了吗?”   傅延乐瞪眼,愤愤道:“我不仅摸,我还捏!”说完,他不轻不重地捏了虞京臣一把。   虞京臣按住他的手,说:“为什么不官宣?”   傅延乐懵然,“我不是官宣了吗?”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我的名字?”虞京臣说,“他们只知道臣哥是你男朋友,不知道虞京臣是你男朋友。”   “我想保护你的隐私嘛!我看你之前接受采访什么的都是从不露脸,网上搜索你的名字也只能找到文字信息,没有一张照片,所以我也不想打破这种隐私感。”傅延乐亲了亲虞京臣的下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愿意公布你的名字?”   虞京臣似笑非笑地说:“我没有这么想过,我们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傅延乐嘿嘿一笑,说:“虽然我的粉丝在网上是挺虎狼的,但是她们都有界限,一般不会在线下堵我。每次拍到我也不会当时就发出去,暴露我的行踪,所以我不担心她们。但是你不要小看狗仔黑粉私生什么的。”   他有些嫌弃地撇嘴,“他们真的是走哪里跟哪里。我之前刚搬家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人跟我的车,别以为我不知道。所以万一我暴露了你的名字,他们说不定会埋伏在宗臣大厦外面偷拍你跟踪你!”   “你这句话鄙视了三类人:大厦的安保,我的司机还有我。”虞京臣捏捏傅延乐的脸,“你觉得安保是来混日子的?司机是普通司机?还是我是个没有自保之力和防范意识的大傻子?嗯?”   傅延乐说不出话来,只能嘿嘿傻笑。   虞京臣又气闷又觉得他笑起来实在可爱,忍不住咬住傅延乐鼓起来的腮帮子,咬牙切齿地说:“现在就去给我官宣,严格按照我的格式来——我男朋友,虞京臣,别瞎猜其他人,我是他的。这几个字,一个都不能少,其他你随意发挥。”   “明早再发吧,现在还有正事儿呢。”傅延乐勾住虞京臣的腰,使力翻转,两人上下位置转换。他按着虞京臣的胸口,挑眉道,“你这身份一出来,别人又该以为你是我金主了。”   虞京臣扯着他的下衣摆,意味不明地说:“你要是想体验一下如果我是金主,你是被包的小明星。我也可以让你试试。”   “我才不体验!”傅延乐连忙抬腿要跑,被虞京臣一把抓住,拉到身上。   两人翻身滚了一圈。   “跑什么?”虞京臣捏了他一把,“让你体验体验?”   傅延乐伸出无助的尔康手,“不要这样对我!”   好家伙,这似笑非笑的憋坏模样,绝对是生气了!   天杀的季臣,看爷明天不炫死你!   傅延乐身下的枕头被撞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虞儿:我先炫死你。 第99章 正式官宣   傅延乐醒来时感觉眼睛上温温热热的, 他抬起手一摸,却被握住了手。虞京臣坐在床边,隔着眼罩轻轻地按了按他的眼皮,“还要敷五分钟, 先别起来。”   “好的哦。”傅延乐嗓子有些哑, “现在几点啦?”   虞京臣看了眼表, “十点了。”   傅延乐说:“你又迟到了, 我要代表董事会扣你全勤,然后挪到我的卡上。”   “全勤才多少钱?以后我把钱都放在你的卡上?”虞京臣倒了杯温水,扶着傅延乐的脖子,喂他喝了点水。   傅延乐又躺了回去,吧唧着嘴,说:“不要!我的钱本来就够多了, 而且我对跑车房子什么的也没什么需要。”   虞京臣说:“那你知不知道掌握经济大权是一种成就家庭地位的绝佳方式?”   “我知道,但是这种方法不适合我们。首先我的自信来源于我自己, 你本人和这段感情,而不是你的财产。”傅延乐精准地抓住虞京臣的衣摆, 轻轻地握在手里,继续说, “何况就算我掌握了你的财产,也威胁不到你半分,因为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不喜欢我了, 想和我分开, 而我用财产威胁你, 你也不会有半点动摇, 依旧会干净利落地和我分开。你就算净身出户, 也会很快东山再起, 没办法,你就是这么牛批。”   虞京臣笑了笑,俯身吻他得鼻尖,“不过很幸运的是,我不会不喜欢你,也不会离开你。”   他轻轻地舔了舔傅延乐的嘴唇,像是小猫舔牛奶。   傅延乐喉结滚动,哑声说:“真的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虞京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呀。”傅延乐腼腆一笑,“昨晚使用过度,需要休息两天才能再次进入。”   虞京臣顿了顿,随即拿开眼罩,亲了亲他的眼皮,“你就招我吧。”   “我怕你走火,提前提醒你一下,免得酿成大错,伤害了你的大宝贝。”傅延乐眯了眯眼,伸腿勾住虞京臣的腰,“你今天有工作要忙吗?”   虞京臣握着他的脚腕,说:“有个合作要谈,谈完得去应酬。你别等我,到点了就自己吃晚饭,也别往公司跑,我可能不在,知道吗?”   “知道啦,那你现在快去公司准备吧。”傅延乐笑眯眯地看着他,“拜拜,爸爸。”   “乱叫什么?”虞京臣俯身将他抄到肩膀上,起身往浴室走去,“先帮你洗脸。”   傅延乐乖乖地倒在他肩上,说:“我昨晚这么叫你,你还很开心很喜欢呀,现在就不能叫了?怎么着,大白天的就要重新做人了?虚伪!”   “你怎么知道我很开心很喜欢?”虞京臣将他放在铺了软垫的洗漱台上。   傅延乐晃了晃腿,“因为我一喊你,你就变大了呀!”   虞京臣试了试水温,拿出帕子浸水,“其实这并不是因为你喊了我什么,而是因为你的声音。”   傅延乐平常说话的声音是偏清亮的,让人觉得活力又青春,可他唱歌时声线慵懒,自带迷离暧/昧的滤镜,这种性感会在他情动时更加明显。每一声上翘又含着颤音的尾音都是一柄利刃,可以无数次地割开虞京臣情/欲的阀门。   “你就是在内涵我骚呗。”傅延乐将脸埋进帕子里,任凭虞京臣熟练地替他洗好一张厚脸皮。   虞京臣放下帕子,替他挤好牙膏,递过去说:“你不是骚,你是浪。”   “没错。”傅延乐撸起袖子,将右手腕上的那根约莫是三指宽的黑色带子露出来,挑眉说,“骚的是你!”   何况这带子的用处起初还不是用于他的手,而是他弟弟!   傅延乐想起昨晚。这条带子被开发出不可言喻的用途,而他被虞京臣捏着命运的后颈皮,被抵着一遍一遍地逼问:“你是谁的?”   为了活命,他坚定地回答:“你的你的!我永远是你的小宝贝!”   但是真相是:我他妈是阎王爷的!   虞京臣撑着洗漱台,将一脸幽怨的傅延乐困在怀里,低声说:“我只是做了想做的而已,你为什么要指责我?”   “是,你只是把我翻来覆去地做成了怀疑人生的小傻逼,你有什么错呢?我失去的只是喉咙四肢和屁/股,而giegie你失去的却是空气呀!”傅延乐做作地叹了口气,“哥哥真可怜!”   虞京臣笑着捏他的脸,“又来惹我是吧?”   “就惹你怎么着?”傅延乐摇了摇头,“略略略!”   虞京臣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好了,收起你的可爱,给我留一条活路。”   傅延乐拿起杯子漱了漱口,然后将杯子和牙刷放回原位。   “我收不住,因为我就是甜美可爱的本身,这不是我的人设,而是我最真实的模样。”傅延乐恬不知耻地说,“我就是cute·傅·sweet·延·perfect·乐!”   “是是是。”虞京臣将他抱了起来,走出去放在床上,“我下去把早饭给你端上来。”   傅延乐摇头,“我现在不想吃,喝点温水润润喉咙就好啦,你快去上班吧。”   “那好,中午必须好好吃饭。”虞京臣俯身亲亲他的额头,“我走了。”   傅延乐跪坐着,像招财猫似的挥挥爪子,恭敬地说:“小乐子恭送老佛爷!”   虞京臣轻笑了声,转身走了。   等卧室门被关上,傅延乐就地打了个滚,又钻进被窝里去了。昨晚被/干得狠了,他现在浑身发软,没什么玩乐的精力,但是也没有睡意。   傅延乐呼了口气,摸出手机,打开了微博。他现在热搜榜上瞟了一眼,发现昨晚的那个词条竟然被顶到前排去了。   点开一看,他的粉丝正在大杀四方,而季臣的粉丝依旧在贩卖茶艺,以退为进,当然还有许多趁机搞事的黑粉凑上来,谴责他的粉丝以多欺少,对季臣表示怜爱。   【我路人,说句实话,傅延乐炒了那么多cp,基本上是逢人就拉郎,为什么粉丝这么高高在上,把正主撇的干干净净啊?(别骂,父母健在)】   【姐妹,快跑,他的粉丝要来了!】   【我觉得傅延乐很厉害啊,炒cp再提纯的功力特别深厚。】   【姐妹好勇,你的文字我喜欢,你的私信记得关。】   傅延乐撇撇嘴,有点无语。   【路人?黄泉路人吧你,装路人之前能不能先退出林青瞳的粉丝群?装屎给自己吃吗?一天这么能装。】   【拜托诶,拉郎本来就是随意拉啊。不知道有多少糊咖因为拉郎蹭我们家小傅热度,我们唯粉都没说啥,你搁这儿贩什么剑?放下碗骂娘,说的就是你们吧,不过你糊你有理。】   【无语。小傅那么多cp,不是因为他长得牛批,自带cp感吗??何况人家之前把cp全拆了好吧,没拆之前也只回应过傅白貌美和欢喜冤家,其他的都没搭理过。】   “就是,长得好看也是我的错吗?”傅延乐虔诚地呢喃,“如果真的是,那我应该被判处凌迟。”   【傅延乐的男朋友都入镜那么多次了,还那么神秘,大家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除了外貌,别的拿不出手?】   【拜托,人家开豪车,挂南A88888的车牌诶!】   【也有可能他是被包的,毕竟傅延乐很有钱啊……】   【不要……我不是看不起没钱的,毕竟我也是个穷逼。但是傅延乐这种还是得和有钱人啊,普通家庭供不起他吧?其实我真的磕他和孟辛秋诶,我感觉他们俩挺搭的。】   什么玩意儿!傅延乐摸了把头发。   虞京臣被包?虞京臣吃软饭?!   一道天雷砸了下来,傅延乐感觉灵魂都受到了重创。   这些人真尼玛会想啊。   他没有男朋友时,说他有金主。他承认自己很有钱时,说他的钱都是金主给的。他被拍到和虞京臣一起走路的照片时,说那是他的金主。他官宣恋爱时,说他的男朋友其实是他的金主。   但是现在,金主竟成了他自己!   最无语的是那个说他和孟辛秋搭的人。他在镜头前根本没怎么给孟辛秋好脸色吧,这也能磕?   傅延乐长吁一口气,真的觉得无语它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他又想起昨晚虞京臣的失态。   “宗臣大厦的安保都是专业安保公司的优秀人员,还有退役特种兵,陌生人肯定进不去。平时一般是徐特助或者臣哥自己开车,司机也是保镖,狗仔和私生也跟不上。”傅延乐自言自语,“根据某臣昨晚的表现,肯定是想要名分,如果我还不拿出正确的态度,那……”   最迟明晚,他的屁/股和小傅延乐又要代替他受苦!   傅延乐吁了口气,打开微博主页,谨慎地斟酌了半分钟,然后神情严肃,眼神虔诚,手指尊敬地碰触手机屏幕。   这样,应该可以吧?   虞京臣的手机发出特别关注的提示音。他点开一看,果然是傅延乐发了新微博。   乐乐:【我是绝美小傻瓜,永远只和老公搭!老公就是最棒哒,我的心也火辣辣!@宗臣集团   自导自演很牛哇,永远都是小糊咖。谁敢再来求我骂,老子问候你全家。   傅延乐男朋友叫虞京臣,谢谢合作。】   配图:盖章戳印的结婚照。   “卟。”虞京臣憋笑,随即问公关部要了宗臣集团的官方账号。   两分钟后。   宗臣集团:【我家老板娘,优秀又漂亮。@美貌无敌傅延乐   他人若肖想,锤你哐啷响!糊某别来蹭,甩你闷头棍,熬屎焖锅炖,赶紧给爷滚。】   “卟。”傅延乐捂嘴,一时看不透这是哪位人才回复的。 第100章 心脏落吻   【大上午的这是做嘛呢!宗臣集团?虞京臣?可以科普一下是哪位吗?】   【建议直接上网搜索, 你会被震惊全家的。】   【怎么说呢,家人们,这一波就是爽飞了。拜托,那可是宗臣集团的现任总裁兼董事长诶!季臣是哪个咔咔的小垃圾?跟我家哥夫住在同一个世界层吗?】   【某度回来了……怎么说呢, 我脑袋嗡嗡的。虽然我觉得小傅必须找个钻石王老五, 但是这踏马是金刚石吧?】   “啊, 没错, 某臣确实特别的金刚石。”傅延乐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虽然哥夫真的好牛,但是我们小傅也很厉害!他们俩就是双强绝配!】   【是滴是滴,宗臣集团官方账号直接转发加评论,肯定是哥夫授意的。既然如此,说明哥夫绝对认可在乎小傅, 能让牛批的人喜欢,说明这个人本来就很牛批!】   【可以进入宗臣吗?四舍五入, 小傅就是我老婆了!】   “嗯?”傅延乐挠头。   【宗臣集团我的噩梦……当年南大硕士毕业去求职,复试都没进, 去找死了好几次……也是年轻气盛。】   【我有个朋友的哥哥就是宗臣的,听他说内部的牛批学历太多了, 但是领导更看重实干能力和创新能力。不过姐妹南大毕业也很牛批的好吗,还是小傅校友哇!】   【我朋友世界前列名校硕博连读,毕业后进了宗臣, 两年了, 还是个底层……不是金刚人别肖想宗臣, 咱的命经不起打压。】   【咋说呢, 宗臣六险一金, 一年十六薪, 节假日绝不强制加班,必要加班算三倍工资,各种补贴礼物,老板只看能力不看花里胡哨的……都是我等打工人梦中情司。但是能进宗臣的都是优秀人才中的佼佼者,能爬上去的就是战斗龟中的大霸王。】   “去宗臣会秃头的。”   毕竟听说许特助每年要花好多金钱才能保住他那一头秀发和俊秀的脸蛋儿。   傅延乐摇摇头,颠颠地下了楼梯。   管家正靠在沙发上看武打片,转头说:“傅少下来得时机刚合适,该吃午饭了。”   傅延乐说:“我打包带到公司去。”   “先生今天好像有个合作?”管家起身往厨房走。   傅延乐也跟上去,“我问过许特助了,他下午才和合作伙伴谈判。我带过去和他一起吃,吃完后我正好去剧组做造型,要拍宣传照和海报素材。”   管家做作地张了张嘴,“几分钟镜头的角色也有这待遇?”   “虽然我只有几分钟的镜头,但都是精华!方导说这个角色张力特别强,而且他也和我直说了,热度不嫌多。”傅延乐从储存盒里拿出一些水果,“你来打包饭,我来做水果沙拉。”   “好。”管家点头,“不过如果是我,就今天官宣,刚好顺着您和先生的热度,再烧一把。”   傅延乐用小刀雕了颗爱心梨,不太在意地说:“什么时候都行,没办法,爷就是热度本身。”   管家听出他内涵的意思,笑笑说:“自导自演的小丑而已,您这么一官宣,他才是糊到底了,毕竟剧组和资方选人的时候也是要掂量得失的。”   “自导自演就得做好下不来台的准备。”傅延乐将切好的水果放进陶瓷盒子里,仔细地封好口。   管家将装好的饭菜放进保温袋里,转头说:“我来当司机?”   “不用啦,你吃饭吧,我自己开车过去。”傅延乐拎起袋子,“□□!”   管家殷殷目送,“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   趁着中午饭点,许朔坐在二楼食堂的角落,心情不错地吃午饭。今天虞总终于得到了名分,龙心大悦,他这个月又收入了一笔额外的奖励金额,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许特助。”宣传部的部长端着餐盘,在许朔的对面落座,小声地说,“你知道官博今天发的那条微博是谁写的吗?”   “是虞总本尊。”公关部的部长落座,淡然不已,“我亲手把账号密码交给了他,然后再一登入,就发现多了条和咱们官博格格不入的新微博。”   宣传部部长吃了块姜片,颤巍巍地说:“那个画风太熟悉了,看来虞总被传染得很厉害!”   “朝夕相处,能不厉害吗?”公关部部长叹了口气,“毕竟直面纽碧战神的不是网络人士,而是我们虞总啊!”   正专心啃鸭腿的许朔觉得有必要为傅少正名。“傅少私底下其实很和蔼可亲的,我们虞总在家里也非常受宠,从没受过什么委屈,大家不必担忧。更何况虞总被同化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其余两人毕恭毕敬:“请详说!”   许朔说:“虞总能被同化,说明傅少能影响他,进一步说明虞总和傅少的感情好。在此基础上,只要傅少好,虞总的心情就好。”   两人:“啊对对对!”   “虞总心情好,就在不自觉不自知中减少了我们工作的外部压力。压力减少,更有干劲儿,做得越好,挣得越多,事业更成功,不是一整个大有裨益吗?打工人,思维还是得灵活。”   两人:“啊对对对!”   许朔拿起餐巾,矜贵地擦了擦嘴上的油,然后继续埋头啃鸭腿。   笑死,钱挣得越多,鸭腿都能啃大份的!   这边,傅延乐直接从负一楼的电梯间上升到总裁办公层。   秘书室空无一人,应该都下楼干饭了。   傅延乐敲了敲门,然后用指纹解了门锁,探进半个脑袋。“先森,您的外卖到了!”   “快进来。”虞京臣从办公桌后起身,上前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我刚准备下去吃饭。”   “我特意问过许特助,他说你还有报表没有看完,一点之前不可能下去吃饭。”傅延乐将保温桶打开,一一摆放好,“快吃快吃。”   他将筷子塞入虞京臣手里,又拿出小碗,给虞京臣盛汤。“绿豆冬瓜排骨汤,简直不要太香!”   “谢谢乐乐。”虞京臣看着傅延乐充满生机的面部表情,觉得心脏的地方一片熨热,暖烘烘的,充实得甚至有些发胀。   傅延乐给他夹了两块鱼肉,“补脑的!”又加了块软糯的炖猪蹄,“补气血的!还有这个——”   傅延乐指了餐盒里的韭菜鸡蛋,神秘地说:“不要客气哦!”   “我可以补,反正是验证在你身上。”虞京臣舀了一勺韭菜鸡蛋,在傅延乐“你说得好对”的懵逼注视下放进嘴里,吃掉了。   傅延乐“擦”了一声,闷头干饭。   傅延乐开车过来,属实是饿了,因此干饭的专心程度达到了五星,都没和虞京臣说几句话。吃完饭后,傅延乐将水果沙拉放进冰箱里,“你记得下午吃哦!”   “知道了。”虞京臣从后面抱住他,“待会儿别走一楼正门,免得麻烦。”   傅延乐反应过来,立刻说:“有埋伏?”   虞京臣蹭了蹭他的颈窝,闭眼说:“有几个带摄像的一直蹲在周围,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也有。蹲了一上午。”   “真辛苦。”傅延乐叹了口气,反手摸了摸虞京臣的头,“去睡会儿午觉吧,下午不是还要谈判吗?”   虞京臣闷声道:“不睡我也能赢。”   傅延乐立刻表忠心,“当然了,你有多diao,难道我不知道吗!”他用脑袋撞了撞虞京臣的头,“但是还是要睡觉。这样吧,我陪你睡一个小时,然后我再去剧组打工,好不好?”   “好。”虞京臣立刻答应,抱着傅延乐转了个方向,“你带我进去。”   “这是两人小火车吗?”傅延乐笑了笑,带着虞京臣一步一挪地进了休息室。他喜欢虞京臣时而会露出幼稚的一面,很可爱,很有反差萌,也很真实。   虞京臣最可爱的这一面是独属于他的。   傅延乐因此沾沾自喜,如获至宝。   两人躺进休息室的被窝。虞京臣还拉着傅延乐的衣摆不松手,眼皮却倦怠地半搭着,看起来像条慵懒的狮子。傅延乐替他解开皮带,俯身说:“让你昨晚搞那么晚,困了吧?这就叫自食其果。”   虞京臣笑了笑,声音泛哑,“无所谓,快乐最重要。”   “是是是,你说你有理。”傅延乐定了个闹钟,然后拍拍虞京臣的脑袋,钻进了他的怀里,“快睡吧。”   虞京臣低头亲了亲他的脸,“午安,乐乐。”   “午安。”傅延乐把声音放软,“哥哥。”   虞京臣抱紧了他,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傅延乐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虞京臣的脸。   这张脸出奇得俊美,简直像造物者的绝美佳作。不只是脸,虞京臣的任何一面都是极其优秀的,他从小就按照最高的条件来要求自己,永远自律。最难得的是这一切并非家庭或者长辈的要求,而是他自己愿意。变得优秀是他生来的目标,在达成所愿的路途中,一切困难都不会让他有丝毫动摇。   成熟且坚定,勇敢且果断,不惧怕暴露自己的野心,且永远有对等的实力。   虞京臣是傅延乐最仰慕的人,还是造物者给他的礼物。   傅延乐埋头,隔着一层布料,轻轻地吻在虞京臣的心脏处,过了很久才退开了些。   他们每次亲密到极致的时候,虞京臣也会这样温柔而坚定地亲吻他的心脏。那一瞬间,爱和欲达成最高级别的纠缠,狂妄而凶猛地涌入傅延乐的心脏,将它紧紧地包裹起来。   窒/息,震颤,好似心口被打上了烙印。   傅延乐会在那一瞬间失去思考的能力,但他永远都会为这个吻心动。 第101章 红黑玫瑰   傅延乐闭着眼, 下巴被化妆师的手指捏着,就在他快要小鸡啄米时,化妆师终于松开了他的脸。   “太绝了!”化妆师激动地看着镜子中的傅延乐,“小傅老师, 你太好看了。”   傅延乐睁开眼睛。镜子中的他依就是一头到肩膀的长发, 卷发的弧度十分慵懒。他的眉毛颜色被遮淡了一点, 眼下却用眼影描摹出阴影, 左边额头化了一条细长的红色疤痕,嘴唇上多了一层棕色的口红。总体来说五官依旧精致,却多了分倦怠和邪性。   “虽然我实在特别好看,但是……”傅延乐指了指嘴巴,“可不可以去掉这个?”   化妆师还沉迷在傅延乐的盛世美颜中,闻言抱歉地说:“小傅老师, 你本身的唇色偏红,和整体的脸部造型不搭。这个是唇泥, 你唇纹很浅,涂上去一点都不夸张, 特别自然呢!”   傅延乐能接受这个答案,“好吧。”   “造型做得怎么样了?”方昼寂推开轻掩的门, 走进去后一眼就看见镜子里的傅延乐。他怔在原地,随即大喜,“就是这个味儿!”   傅延乐:辣条味儿?   “造型和我想象中一样, 不, 比我想象得更惊艳!”方昼寂拉起傅延乐的胳膊, “我说得没错, 这个角色只能是你的!”   傅延乐内敛一笑, 安慰道:“我的颜值实力永远如此高傲, 放平心态,没什么好惊讶的啦。”   “没错!”方昼寂看傅延乐的眼神带着浓郁的珍惜和爱意,“快,和我去拍宣传照!”   傅延乐:“好的!”   方昼寂一路拽着傅延乐的胳膊,像是提溜鸡鸭鹅似的将傅延乐提进了拍摄间。摄影师正在调试镜头,抬头一看,不禁发出一声醇厚的惊叫,“哇靠!”   “太好看了piupiupiu!”剧组的编剧小助理满眼冒泡泡,“我纽碧战神果然不是盖的!”   方昼寂看着傅延乐,喃喃道:“我真是眼光和审美都高到离谱,如此坚定地选择了最佳答案,不带丝毫犹豫。”   “说句实话,选我只是普通审美,毕竟我的硬件条件摆在这里,你的软件条件就算不及格,也不能太离谱呢。”傅延乐腼腆一笑。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么操/蛋的话,方昼寂一定会一巴掌敲死他,但是傅延乐说这种话就不是操/蛋,而是操!真有道理!   “好了好了,我们快开始吧。”傅延乐擅自夺走导演的权利,“宣传照要什么效果?”   一旁的小助理连忙说:“小傅老师只需要完成特定的场景,摄影师会自己选择画面拍摄的。白一这个角色是个疯批反派,不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都非常的残忍,所以小傅老师一定要把他人设中的邪、美这两个核心元素表示出来。”   “欧克克。”傅延乐伸手接过特定场景的短剧本。   方昼寂在一旁指挥,“大家准备一下,再检查一遍灯光和布景有没有瑕疵,然后所有人退到我身后来。”   傅延乐放下剧本,“我吸收好了。”   “先试试吧。”方昼寂对傅延乐的要求并不高,毕竟傅延乐一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二没有任何演戏的经验,就是个纯新人,还是被他半路拽进来的。   化妆师在门口小声说:“小傅老师加油,妆面是防水的,别怕!”   方昼寂说:“准备,3——2——1——开始。”   全场屏息,灯光倏地暗了下来。傅延乐抬脚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很慢,很随意,每次抬脚,黑色的宽摆下衣就是步步生莲。镜头往上,傅延乐穿着中式盘扣长衣,右手停在腰前,把玩着一朵黑玫瑰。   黑玫瑰在他的掌心和五指间反复滚动。突然,傅延乐的指尖探入层层包裹的花瓣,将花轻轻地往前一抛。   镜头跟上。   浴缸里装满了水,水面铺满了暗红色的玫瑰,黑玫瑰“啪”的掉下,溅起了一小圈涟漪。周围的红玫瑰颤巍巍地向旁边荡开,又靠拢,层层叠叠地围绕着这一颗黑玫瑰。   傅延乐下了水,黑色的衣摆荡出一圈花纹。镜头移到他握住浴缸的左手上,白皙的肌肤,细长的青筋在厚重的暗色色调中尤为夺人眼球。摄影师将镜头压低,顺着纯黑色的布料拍到傅延乐纤长漂亮的脖颈,再滑到那张艳丽肃杀的脸上。   傅延乐闭着眼,享受衣服被水浸湿后带给他的束/缚感和负重感。他感觉自己被囚/禁了,他想挣扎,想求救,所以他选择了一种十分简单又可以一劳永逸的方式。他将自己埋入水中,溅出一地的水花,把住浴缸的左手“啪嗒”一声落入水中。   镜头里只剩下满屏碎裂的红玫瑰,和唯一的那朵完整黑玫瑰。   空气中更安静了,水中的人没有动静。方昼寂从情境中出来,皱了皱眉,略微有些担心,但是他知道创作者被突然打断的心情,所以只好按捺着心情,一动不动地看着镜头后的位置。   安静到极致的氛围中,傅延乐破水而出。长卷发凌乱地抹在他的脸上,水珠成串地从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滑,淌过他衔在唇间的黑玫瑰,再落入水里,滴滴答答的声音缓慢而有力,听起来像鼓点或者指针转动的声音,略显诡异。   镜头微微抬高。   傅延乐的喘息声听来带着色/气,他的嘴角扬起弧度,因为恶作剧成功而得到餍足的愉悦感表现得恰到好处。镜头里,傅延乐用牙齿抵住一片黑色的玫瑰花瓣,舌/头抵开其余的一团。   黑玫瑰落到傅延乐的心口,他喉结滚动,将那片花瓣吃入腹中。   “好!”方昼寂上前两步,“可以了!”   一旁的小助理连忙拿着浴巾,将走出浴缸的傅延乐包裹成大号蚕蛹。   傅延乐将玫瑰花吐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打了个颤,走到镜头后说:“我想看看效果。”   “效果一级棒。”摄影师让开位置,“氛围感太强了!这一part绝对不能加任何滤镜,否则都会削弱这种自然的破碎感和张力。”   “没错,原片就已经是最好的呈现方式,而且第一遍就是最自然、情感最浓重的状态。”方昼寂点头,看向傅延乐的眼神又浓郁了一倍,“小傅,没想到你的感知力和表现力这么强,来演戏吧!我可以为你定制主角剧本。”   其余人惊讶地看向方昼寂。方昼寂是出了名的“事/逼”、严格,凡事吹毛求疵,一定要达到当下的最佳效果。就是因为这样,他对圈内这一代的极大部分年轻演员都瞧不上眼,被他瞧上的除了宋雪檐被夸过,其他的都曾经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方导,你这是要把对宋老师的爱一分为二了?”摄影师调侃道。   方昼寂笑了笑,说:“这不冲突,延乐和雪檐又不撞款,都是宝贝。怎么样,延乐,要不要来试试?”   “谢谢方导美意,但是我不想演主角。”傅延乐说,“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有什么像白一这种只需要出场几分钟、但人设特别鲜明的角色,也可以找我客串。”   方昼寂叹了口气,“好吧,你既然没有这个意愿,我也不能强迫你,但是以后如果有什么符合你条件的好角色,我一定不会放过机会,一定会找你!”   傅延乐笑了笑,“好嘞。”   *   一个小时后,傅延乐干净整洁地上了车。他打开地图扫了眼周围,发现了一家新开的冰淇淋甜品店,当即决定过去给新店送钱。   路上三人小群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傅延乐戴上蓝牙接听,被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安时垢的俩鼻孔吓了一跳。   “猪拿鼻孔瞪人?”   安时垢调整死亡角度,怒道:“我是猪,你就是狗!”   “猪狗不如猪狗不如,说明猪狗是一类的,何必自相残杀?”唐宛白穿着白色小西装,梳着一头小顺毛,“我在拍杂志!”   傅延乐说:“所以你为什么在工作时间给我们打视频。”   唐宛白说:“因为我吃到了一个熟瓜,所以连忙趁着休息时间和你们分享!”   “哦,天天都是瓜,我都吃腻了。”安时垢不太在意地说,“钱、嫂子、yellow,老三样了,说吧,这次又是谁?”   “是林青瞳!”唐宛白激动地说,“化妆间的两个女生说林青瞳在微博上新出了五十多个词条,都是他出道之后的一些黑料和瓜,但是就是上不去热搜。我赶紧去微博逛了一圈,发现好家伙,真的太详细了,好多都是我没有吃到过的!”   安时垢不屑地说:“那是你太垃圾了。”   “你不要小瞧我,有个瓜我肯定比你们俩知道得早,因为是新瓜!”唐宛白拿出备用手机,调出相关界面,往镜头上一怼,“林青瞳夜会华英高层,一起进入酒店!”   半分钟的视频,清楚地拍到了林青瞳和一个男人一起下车,亲亲密密进入酒店。   安时垢瞪眼,“擦!”   唐宛白说:“视频里只有林青瞳的脸比较清晰,这个高层的脸有点模糊,至少我是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傅延乐一时竟然说不出什么好赖话来。   这要是传开了,傅升那张老脸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了。对了,华英高层?他妈的不会是王芮哲那不服老的老王八吧?   傅延乐连忙说:“把高层的那张侧脸照再给我看一下。”   “哦。”唐宛白听话地调了调进度,“呐!”   傅延乐看向屏幕,“有点眼熟。”他眯了眯眼,突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王芮哲。不过想想也是,王芮哲再怎么玩得花,也不至于睡好朋友家的私生子。   唐宛白好奇地问:“延乐,你认出这个人了吗?”   “是华英老董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挂个高层的名字而已,没什么实权。”傅延乐面无表情地说,“林青瞳应该是被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了宝贝们。 第102章 接你下班   眼看着网上的舆论以不可控制的速度和范围发酵, 林青瞳连忙给王德奇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一声娇媚的呻/吟声响起,林青瞳压下心底的厌恶,说:“王叔——”   “谁啊?”   “不知道, 没有写备注。”   耳边响起一男一女的对话, 还有身体摩擦的声音, 林青瞳咬紧牙, “王叔,是我,青瞳。”   “哦,是青瞳啊,有什么事儿吗?”王德奇语气暧/昧,“叔叔在办正事儿呢。”   “有一件很要紧的事, 我们被拍到了,现在网上都是关于我们关系的猜测, 我——”   王德奇打断,“有什么好猜测的?这都进酒店了, 难不成是学习的?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 你粉丝还要替你打抱不平?”   “……是你情我愿,但是王叔,我们这不是单纯的yp, 是交易。”林青瞳攥紧衣服下摆,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   “我记得呢, 让你签华英, 好好捧你, 我的确答应你了, 但我哥不同意啊。你也知道,华英是我哥做主,他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王德奇叹了口气,“要我说,何必去演什么戏,你好歹是傅升的种,只要你去把傅升和傅延乐哄好了,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就保住了。”   林青瞳怒道:“你想毁约?”   “这怎么能叫毁约呢?我是答应了你,可却没有保证一定帮你办到,是你自己走投无路,太过着急,所以根本没有好好考虑。”王德奇发出吐烟的声音,“你就是太贪心,又没有自知之明。你以为谁家的私生子都能跳到正牌继承人头上去?更何况傅延乐现在身后站着的可不只有陆家。”   林青瞳气红了眼,“所以你从刚开始就是在骗我?”   “你都自荐枕席了,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成全你啊。行了,给你指条明路,去求傅延乐吧。”王德奇挂了电话。   “无耻!”林青瞳一脚踹倒墙边的盆栽。   脑袋闹哄哄的,根本静不下心去思考,何况王德奇有句话说得不错,现在除了傅延乐,没人可以帮他。可是他怎么可以去求傅延乐!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林青瞳打开一看,是何亦其的微信。   【你干的好事,脑子被粪便倒灌了!】   林青瞳没有回答,打开了微博,一眼就看见了关于自己的热搜。   #林青瞳#   他颤抖着手指点进去。   【我c,我之前还给他投过“最干净的哥哥”奖……】   【被他人设骗到得太多了,我就是一员,之前还为他骂过傅延乐!现在真的和吃了屎一样难受,兜兜转转,金主料缠身的傅延乐才他妈是最干净的。】   【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觉得小傅被包了吧,他那狗屁脾气,哪家活菩萨金主受得了?(狗头)】   【真是天道有轮回!这逼玩意儿之前不知道给某傅买了多少黑热搜,自导自演,碰瓷还反向污蔑、自己装可怜,这波属于孽力回馈。】   【上午才知道让我路黑的傅延乐早已到达人生巅峰,下午又知道让我路好的林青瞳如此深不可测,我真是你妈的吃屎大冤种。】   【和别家公司高层yp,给自家公司带来舆论风险,禾易老板也不会放过他吧?更别说他这几年暗自害了多少艺人啊,复仇者联盟要上演了。而且他两年前就偷过一次税,还受过处罚。当时竟然没爆出来,我林之前的确是公关界顶流。】   ……   林青瞳喉结滚动,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何亦其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彻底放弃他,可是其他公司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收他,如果没有傅家作保,他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林青瞳连忙给傅升拨了个电话过去,但是连续几次都无人接听,最后一次竟然被拉黑了!   “……”林青瞳攥着手机,难道真的要去求傅延乐?只是光想想,他就觉得被羞辱到了极致,他是主角,主角怎么可以向炮灰求救?明明他才是主角,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就在这时,一阵不太温和的敲门声响起。   林青瞳抹了把脸,凑到门眼前,见外面是两男两女,看穿着打扮也不像狗仔,何况这里是高档小区,陌生人进来要接受询问,还得压身份证。他打开门,说:“你们是谁?”   “是林青瞳吗?”为首的人拿出证件,“我是南城税务机关的。举报中心接收到一封关于你二次虚假纳税申报、逃避缴纳税款的举报,请你配合调查。”   什么?林青瞳变了脸色,“不可能,你们找错人了!”   “请你配合调查。”   热搜今天上,调查组也今天来,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林青瞳握紧门框,“是傅延乐让你们来的,是不是?是他让你们来对付我的!”   调查组员皱了皱眉,严肃地说:“是法律让我来的!”   *   “啊——qiu~”傅延乐打了个完整的喷嚏,将最后一口甜而不腻的冰芋头炫完,还是有点不满足。正想再扫码点上一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   “哦。”   “不是我。”   “哦。”   傅延乐挂断傅升的电话,消化了一下林青瞳因为被二次逃税而被调查的事情。他并不同情林青瞳的事业毁于一旦,也没有看好戏的心思,只想着要不要再炫一个。   之前他答应了虞京臣,以后一次性只能炫一个,虽然现在虞京臣不在,但是做人怎么可以不讲信用呢?尤其是他作为一个二十四孝的甜美听话乖巧可爱好男友,就算没有眼线,他也必须要做到自觉!   但是他给男朋友买一份,然后再被动地从中分享一半,这不过分吧?   傅延乐微微一笑,对着腕表计算了一下时间,确定时间够用后连忙扫码点了个大份椰奶芋头冰淇淋。   在等待的空隙,傅延乐按照旧例和许朔完成了一笔情报买卖交易:虞京臣正在距离他5公里左右的某商业大厦谈合作,算上堵车的时间,过去大概得半小时。   陆明鹤打了电话过来,一开口就是林青瞳那事儿。傅延乐听得不太认真,啊啊哦哦地回答了好半天。   “我他妈真是操/老妈子心!”陆明鹤深吸一口气,“你要不要给傅升说说,让他一渣到底,别突然出来救这个私生子。”   傅延乐说:“他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不会插手。如果真的是二次逃税,林青瞳多半要进/局子,还要交罚金,到时候他会出这笔罚金,当做给林青瞳和他妈的生活费,等林青瞳出来,他们必须离开南城。”   “妙啊。这笔罚金对傅升来说不算什么,出一笔钱,既解决了林青瞳这个丢他脸的东西,还讨了份下半生的清净,顺便可以向你表个态度,卖个好。”陆明鹤隔空比了个大拇指,“真是口老姜。”   柜台前响起了提示号码和铃声,傅延乐上前提过包装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要去接男朋友下班了!”   “滚啊!”陆明鹤挂断了电话。   傅延乐笑嘻嘻地揣回手机。   《玫瑰人生》在车里循环播放了一路,直到到达目的地才被按停。   傅延乐提着袋子下车,通过许朔给的电子码进入大厦,在一楼大厅里的花草观赏圈边荡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一串脚步声响起。他转头,一眼就看见走在人群最前面、最中间的虞京臣,那么的胜券在握、从容优雅,牛批轰轰!   虞京臣正在听身旁的老总说话,余光瞥到不远处的玫瑰丛雕塑,又瞥到躲在雕塑后的傅延乐。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喜欢和愉悦而微微瞪大,又润又亮,实在太可爱。   他突然停下脚步。   跟在身后的许朔立刻停下脚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冲上来的其他谈判组成员。   见虞京臣看了过来,傅延乐忍不住挠了挠头,正想走出去,却见虞京臣快步走了过来。傅延乐怔了怔,被虞京臣握住手心,拉到了身边。   虞京臣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躲在后面做什么?”   傅延乐腼腆地说:“你们的气势太diao了,我正在欣赏。”   虞京臣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带着他走到众人面前,说:“这是我男朋友,傅延乐。乐乐,这位是华蔚科技的余董,其余几位是华蔚的骨干。”   “余董好,各位好。”傅延乐大方地和余董握手。   “早闻傅少大名。”余董笑得爽快,“配得很配得很!不过虞总,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一副不把你们压死、爷就不是男人的架势,现在一看见男朋友,浑身都冒出粉色泡泡!   虞京臣温和地说:“你们又不是我的宝贝。”   傅延乐:“卟!”   余董“嘁”了一声,笑哈哈地说:“既然傅少来了,我就不挽留虞总了,今晚八点,记得来啊。”   “好,那我们先走了。”虞京臣和余董握了握手,带着傅延乐离开了。   傅延乐问:“八点去喝酒吗?”   “谈事情,顺带喝点酒。”虞京臣捏了捏傅延乐的腰,“我谨记家训,乐乐放心。”   “我们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对了,袋子里是我给你买的椰奶芋头冰淇淋。”傅延乐说,“我看了一眼,后面的公园新开了一家奶茶店。”   虞京臣说:“哦,吃了冰淇淋,又想喝奶茶了?”   “目的不是奶茶,是那个杯子!”傅延乐拿出手机,将活动界面给他看,“你看,情人节预热活动:情侣购买情侣套餐并且当场接吻,可以有机会获得一对情侣杯!你看这个情侣杯是玫瑰纹的,好好看!”   虞京臣扫了一眼,心想玫瑰杯是可以定制的,而且肯定比这个质量好,但是有亲亲不赚,简直是王八蛋。   “好活动。”虞京臣正色说,“我们必须去参加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倒2了宝贝们。 第103章 同安度年   前往奶茶店之前, 两人坐在华蔚科技大厦的待客厅里,将椰奶芋头冰淇淋拿了出来。虞京臣掌管着勺子的使用权,对傅延乐眼中的饥/渴视若无睹。   “……哎。”傅延乐说,“给我分享一点。”   虞京臣冷酷拒绝:“你不配。”   “配的配的, 我可以当舔/狗!”说完, 傅延乐低下脑袋, 咬住包装盒的边缘, 强行喝了一大口冰椰奶。   虞京臣连忙将勺子拿给他,“所以你打得就是要抢我这一份的主意?既遵守了诺言,又可以吃第二份,真是掩耳盗铃式的双全法。”   “我们真是灵魂伴侣,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蛆虫。”傅延乐美滋滋地喂了虞京臣一口芋头,“你看, 我把大坨给你了,我还是很爱你的!”   虞京臣咽下芋头, 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蛆虫?所以你的真身是老式茅厕,对吗?”   “如果不是我在吃东西, 我高低要教育你一千个来回。”傅延乐咽下一肚子的学问,又贪婪地吃了好几口冰淇淋, 然后才转交到虞京臣手里,“你快点吃,我要去网上订抽奖号码。”   虞京臣说:“只能订一次?万一抽不中怎么办?”   “抽不中我就办vip卡, 用高贵的会员身份领取一份情侣杯。”傅延乐叹了口气, “请记住一个事实:爷有钱。”   虞京臣笑着摇了摇头, 快速地将半碗甜食吃完了。   “好!”傅延乐起身, “走人!”   两人顺着华蔚大厦内部通道直奔南门对面的公园, 按照某地图找到了新开的奶茶店, 然后踩着一路的红地毯进入店内。   现在是晚饭点,新店开张,生意爆棚,单身狗情侣狗约莫是五五开。傅延乐连忙拉着虞京臣在情侣通道后排队,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欧皇附身,唯我独尊。”   虞京臣伸手压了压傅延乐的帽子,又捏了捏自己的口罩。   这时,一个女生凑了过来,先是看了眼虞京臣露在外面的眉眼,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延乐脑袋上的红色草莓毛线帽和手上的情侣戒指,最后嗅了嗅空气中的淡淡玫瑰酒味。   最后,小声地说:“是你们吧?”   傅延乐往手心吹了口仙气,用气声道:“是又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女生压低声音,“气若游丝”,“这里人这么多,你们是不是太嚣张了?万一被拍到发出去,狗仔会立刻跟过来。”   “爷怕?来一只打一只。”傅延乐挥挥手,“别瞎操心,赶紧排队去,别想走后门插队。”   女生无能狂怒:“我他妈一单身狗,怎么插情侣队?”   “哦。”傅延乐握着虞京臣的手,甜蜜地说,“嘻嘻。”   “……”女生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不远处的座位,“那边都是你的粉丝哦。”   傅延乐数了一下,大概有十来个,“果然眼光好的和眼光好的一起玩,嘻嘻。”   “我们是同城约线下。今天心情好,约着一起分享快乐,待会儿还要去约烧烤。”女生说,“我有个大学室友是你的黑粉,每次你上热搜,我和她床对床的拿着手机,她拼命黑你,我拼命为你厮杀。不过人类悲喜并不相通,今天是我的喜庆日子,是她的大逝之日。”   哦,林青瞳的粉丝。   傅延乐说:“你们买单没有?没买的话,我请你们喝。”   “还没排到我们。”女生拒绝,“不过不用了,我们不好意思用你的钱。”   傅延乐说:“没关系,我钱多。”   “……”女生微笑,“好的!”   傅延乐伸手,指挥道:“你去隔壁单身列排队,待会儿我给你扫码付钱。”   女生:“好的!谢谢哥。”又朝虞京臣作了揖,“谢谢哥夫!”   虞京臣温和地说:“不客气。”   哇靠这声音……女生摸了摸酥麻的耳朵,在口罩的掩护下成了裂口女。   女生窜到旁边的队列末尾,而傅延乐和虞京臣在前面一点的位置。从她的视角,可以看见傅延乐和虞京臣贴得很紧,而且虞京臣的手一直揪着傅延乐的衣摆,傅延乐也习惯性地将后脑贴在虞京臣的肩上。   互相依赖,如此亲密。   女生看着看着就热了眼。她是傅延乐的第一批粉丝,那个时候傅延乐在玄度TV一夜爆红,吸引了一大波颜值粉,她就是其中之一。她喜欢傅延乐的好看,更仰慕他永远张扬自信,纯粹坦率,他身上没有被商业气息浸润的算计和心机,一直是直白热烈的,有着最单纯的好恶。   这么久以来,傅延乐受过很多莫名其妙的诋毁和谩骂,或许他自己并不在意,因为他足够通透强大,但是作为粉丝,她不可能把那些难听的话语都一眼揭过。出于对自己眼光的肯定,她从来都没有相信网上的各种流言,并且一直坚定地维护着傅延乐,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傅延乐不仅是她喜欢仰慕的人,还是她对理想生活的憧憬和向往,是圣洁而严肃的。   傅延乐年轻,且不是一般的好看,他的一言一行都很容易让人心动。她也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女友粉和老婆粉,但是仅限于口头上,心里却从没有越雷池一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傅延乐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的幻想和期盼不会存在任何支点,她理智地希望傅延乐可以属于幸福。   现在,她的愿望达成了。   傅延乐一直是热烈的玫瑰,而虞京臣成了独属于他的土壤,既可以给予他养分和安全感,又可以在最大范围内包容他的自由。不论白天黑夜,他们永远都可以四目相对。   这边终于排到了傅延乐。他拿出抽奖号码,说:“我要红蓝色的那一套情侣杯!”   点单的小姐姐:……虽然你声音好听,看外形也是个大帅比,但是你不可以这么嚣张哦!   “按照活动要求,需要真情侣购买情侣套餐并当场亲亲,抽奖号码才可以被激活,进入抽奖环——”   店员话未说完,傅延乐就揭下口罩,转过头去。   虞京臣配合地低下头。   傅延乐亲了亲虞京臣的眉心,然后扯下虞京臣的口罩,吻在了他的唇上。随即转头,“现在可以了吗?”   店员和身后排队的人同时倒抽一口气,“傅——”   “付钱!”傅延乐戴好口罩,点开付款码。   虞京臣戴好口罩,对周围的视线和惊叹置若罔闻。   “……傅傅付钱……”店员颤着手指点单,“请、请扫码!”   “好的,扫完了。”傅延乐期待地看着她,“我要红蓝色情侣杯!”   一边是打工人,一边是傅延乐忠实颜狗的店员真的在这一瞬间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我们需要抽奖哦,请稍等。”她扫了傅延乐的抽奖码,上方的大屏幕上出现四个大字:谢谢参与!   “啊?”傅延乐挠挠头,他果然没有欧皇的命。   店员露出礼貌的微笑:“很抱歉,号码没有中奖呢,不过我——”愿意动用一个友情名额,赠送一份给你!   “不过我可以办vip卡。”傅延乐豪气地说,“活动规则上面写了:新年费会员享受88折,不用购买奶茶就可以获得情侣杯一套,对吧?”   店员咽下后半句话,心想她一个穷逼为什么要怜爱有钱人呢?这送上门来的业绩,不赚就是王八蛋。   “可以的哦!”店员殷切地替傅延乐办好vip卡,然后取下傅延乐心心念念的情侣杯,递过去说,“提前祝两位情人节快乐,永远幸福!”   “谢谢。”虞京臣伸手接过杯子,用手臂揽着傅延乐脱离队伍。   另一边的女生:“hello,money!”   傅money连忙蹿了过去,贡献出自己的收款二维码。   “我还没点,我们就是过来尝味道的,喝什么都可以。”女生挠头,“小傅,要不你帮我们点吧!你点的可以从外部注入百分甜度,让奶茶变得更甜!”   傅延乐的浪漫被杀死了,“那不直接腻死了?”   女生:滚啊!   傅延乐扫了眼上方的屏幕,“很简单,就点白桃玫瑰蛋糕奶芙,粉红色打底,蓝色蛋糕奶芙铺层,粉白色桃子嵌入,玫瑰碎粉点缀,清新又甜美,多适合情人节这个主题!”   可我们是单身狗哇!女生暗自咆哮,瞥了眼屏幕:中杯39,大杯45,这家店最贵的一款。   不愧是你,有钱傅。   傅延乐问:“你们几个人?能喝冰的吗?”   女生连忙说:“十七个,外面还蹲了仨,都是冰斗士。”   “十七杯白桃玫瑰蛋糕奶芙,大杯,还是去冰吧,否则今天喝得越开心,哭的时候就越尽心。”傅延乐付了钱,转头朝女生说,“点开收款码。”   “啊?”女生呆呆地点开。   傅延乐扫了一下,一边输入一边说:“既然碰上了,今天我来买单。”   手机轻轻震动,女生低头一看,收到了一万块转账。她一脸懵逼,“不不不、不是,这是什么?!”   “不是要去吃烧烤?”傅延乐疑惑地瞄了她一眼,“多了自己解决,少了自己补,拜拜。”   “啊?”女生伸出尔康手,“不是等会儿——”   你买单就算了,但就算她们是猪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傅延乐已经挤出店门,和虞京臣一起走了。   “啊,心情真不错。”傅延乐转身面对着虞京臣往后退,“我们回去就把这套杯子放在卧室里,用起来,坏了就来换新的,我可是尊贵的vip!”   虞京臣笑着说:“所以你办卡充钱不是为了奶茶,就是奔着杯子来的?”   “没错。”傅延乐张开手转了一圈,“这是我们的第几对情侣用品了?戒指、手表、陶瓷玩偶……哇,简直数不清。”   “以后还会有更多。”虞京臣看着他,“不过最大的情侣用品只有一种,而且永远都不会变。”   傅延乐偏头,“是什么呀?”   “是我们。”虞京臣说。   傅延乐怔了怔,随即笑了出来。他往前跑了一段距离,然后转身张开手臂,衣服下摆被风吹得鼓起来,头发往前,遮住了他半张脸。   公园里人声鼎沸,四周过往、站定的人都成了模糊的白影,自然地融入空气中,让虞京臣只看得见傅延乐一个人。   他们顺着路标走到公园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座许愿坛。许愿坛好像是很普遍的一种建筑,有人把它当做期待的寄托,试图用几颗硬币破除一切困难,轻易达成所愿。傅延乐没有把它的功能想象得那么神奇,但他还是去小商店换了两枚硬币,塞给虞京臣一枚。   “为什么只换两枚?”虞京臣说,“你这么自信可以一次投中?”   傅延乐挑眉,“没错!”   “那如果没中呢?”   “爷投壶都能次次全壶,就这几步远的距离还投不中?”傅延乐撇撇嘴,“少扯闲话,我数三二一,咱俩一起扔,谁要是没中,谁就在这儿磕头谢罪。三——二——一!”   话音落,两人同时抬臂扔出硬币。几乎是同时的,硬币落入最顶上的许愿坛,溅出水花。   傅延乐笑眯眯地说:“看吧,爷很牛批。”   虞京臣笑着揉了揉他的脸,牵着他顺着石路小道走。他们晚上有空的时候也会出门散步,不过都是在家附近走走,很少往公园里去。这一路来往的有成双成对或形单影只的老年人,有慢跑的年轻人,或是嬉笑打闹的小孩,很普通的场景,很热闹的平凡。   他们也是普通的爱侣。   “哥,你看!”傅延乐伸手指向远方,晚霞铺染半边天幕,视觉误差让它看起来像盖在层层茂林尽头的橙红薄被。   “好看落日斜衔处,一片春岚映半环。”虞京臣的视线掠过远处的落日余晖,定在傅延乐含笑的脸上,“确实很美。”   傅延乐伸手摸了把遥远的晚霞,又伸手抓住尽在咫尺的虞京臣,笑着说:“你在借物喻人,借古诗夸我吗?”   “夸乐乐,不可以借别人的诗。”虞京臣认真地说,“我要自己作一首,当成表白诗送给乐乐。”   傅延乐连忙单手捂住耳朵,“不要不要,我已经开始害羞了!”说完,他却十分真实地蜷起手,暴露出半只耳,侧过去的半张脸都透着急切。   “好看乐乐近在前。”   虞京臣将下巴压在傅延乐的肩膀上,温柔而强势地掰开傅延乐不自觉握紧的五指,与他十指相扣,让两颗戒指挨在一起。   “一捧春心照柳岸。”   路边的柳树正抽芽,绿影摇曳,和远处的橙红一暖一冷,恍惚间好像春秋交替。   “我欲与君安度年。”   虞京臣吻了吻傅延乐眼角的红。   “此地云天为照看。”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好看落日斜衔处,一片春岚映半环。”出自白居易《和元八侍御升平新居四绝句·高亭》 第104章 番外一   年后, 傅延乐带着礼物,和虞京臣前往南城拜访外婆。   齐素白的父亲早逝,留下母亲一个人,为了照顾老人家, 燕昭明和齐素白本想将母亲接到燕家来住, 但老人家非要守着丈夫, 子女也没办法。好在两方居住的地方隔得不太远, 燕家年轻一辈只能隔三差五地去看望,逢年过节都去老人居住的院子过。   车子停在院门前。傅延乐下车,隔着木围栏看着里面的花,一丛粉红间杂着白色,优美艳丽,格外好看。   “臣哥, 这是什么?”   虞京臣也不知道,上回来的时候, 这里开着的不是这种花。   “这个叫绯爪芙蓉,是山茶的一种。”   傅延乐闻声转头, 见一个穿着青蓝色长裙的老太太站在院门口。她看起来和齐素白这个做女儿的很像,相貌气质都偏淡雅,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褶皱和纹路,却很温柔。   “外婆。”虞京臣带着傅延乐走过去。   齐素白的母亲和虞京臣其实并无亲缘关系,但是燕家和虞家是亲家, 还是感情很好的亲家, 所以两家人也不会太讲究称呼, 虞京臣也跟着咱俩两个弟弟一样, 称呼老太太一声外婆。   傅延乐连忙说:“外婆好, 第一次见面, 我是臣哥的男朋友,我叫傅延乐。”   “你好,延乐。”老太太握了握傅延乐的手,眼含笑意,“早就听家里的孩子提过你,我也想见你,只是岁数大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只能让你们过来玩。”   傅延乐说:“外婆说的哪里话?本来就该是我和臣哥一起来见外婆。”   “好孩子。”老太太牵着傅延乐的手,“都别站在院外了,快跟我进来。”   傅延乐跟着老太太往里面走,伸手往后捞了把虞京臣,将手牵上了。   几人进了院子,老太太转身见两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不禁笑了笑。她带着两人进了主屋,指着软沙发说:“你们快坐。小臣喜欢喝茶,所以我早就煮上了。”   虞京臣按住老太太的手,说:“外婆,我自己倒,您别忙活了。”   “这算什么忙活?我一个老人家虽说走不了太远,可也得一直活动着啊。”老太太给虞京臣倒了杯茶,抬头朝傅延乐说,“听说延乐喜欢喝酒,我也取了壶茶花酿来。”   她从一旁的立柜中拿出一套白玉酒具,给傅延乐倒了一杯,“好孩子,来尝尝。”   “谢谢外婆。”傅延乐双手接过酒杯,微微一转,赞叹不已,“这酒液和杯具互相映衬,杯具莹润生辉,酒液浓郁却清湛,真好看。”   外婆笑着说:“快试试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外婆这里还有别的”   “好。”傅延乐靠近酒杯,浅浅尝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好喝!既有茶的醇香,清新柔和,又有酒的浓郁豪放,茶花的味道被压在最下面,淡而绵长。外婆,您这酿酒技术太牛批——不是,太好了!”   虞京臣咳了一声,说:“酿造山茶花的过程是十分讲究的。要等到雪后将茶花摘下,在经过浸泡、晾晒、蒸发之后再放入酒中。”   “没错,还得用冰糖压住涩味,然后埋好,等待来年饮用。”老太太说,“我啊每年都会酿酒,都埋在院子里,时间够了就取出来放进柜子里,想喝的时候就去取。”   傅延乐羡慕地说:“这太幸福了!”   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橱柜,说:“好孩子,你要是喜欢,可以去橱柜里选,想要哪种味道的都可以拿走。我这儿都是花酿,度数不高,平时小酌,很有几分逸趣。”   傅延乐闻言看了眼虞京臣,然后点头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外婆。”   “不客气。”外婆起身说,“我去厨房准备午饭,你们两个孩子就在屋里看电视,或者去院子里玩。小臣熟悉这里,也用不上我了。”   傅延乐起身撸起袖子,“外婆,我来帮你吧!我厨艺是五星级的,保证可以帮你分忧!”   老太太笑呵呵地说:“外婆就喜欢一个人做饭,这是种享受,好孩子,你们好好玩。”   “好的哦。”傅延乐乖巧地说,“外婆有任何需要,我们立刻就到。”   老太太走后,傅延乐也拉着虞京臣出了门。   院子里有两片院墙,前面的地上都放满了各色的花坛花盆,各色茶花堆积在一起,院墙上的栏杆绕着藤蔓,黄白红三色小花铺集开来,雪冬之下也有妍态。   傅延乐连忙蹿过去摆了个姿势,朝虞京臣说:“给我拍照!”   “好。”虞京臣往后退了点,打开手机的照相机。自从和傅延乐在一起,为了满足傅延乐的美照需要,他特意学习了相关理论和技巧,拍照技术得到了质的飞跃。   傅延乐在花圃前完成了十连拍,又拉着虞京臣合照了好几张,然后纷纷上传微信朋友圈。   这时,一道轰声在院外响起。虞京臣似有所料,上前将院门打开了。   “哥!”   傅延乐偏头,见一个穿着黑色皮衣夹克的年轻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这人走到虞京臣面前,和虞京臣的身量差不多,只是明显盛气外放,浑身都透着股张狂锐气。男人转过头来,傅延乐眼睛一亮,因为他实在是将剑眉星目这个词语诠释得非常标准,浓眉高鼻,黑瞳明亮,简直可以称得上俊美无俦。   “延乐哥,你好。”男人摘下手上的黑色手套,伸手过去,“我是燕栖。”   “你好。”傅延乐笑着和他握手。   虞京臣走到傅延乐身边,警告般地捏了捏他的腰,朝燕栖说:“怎么这时候过来?”   “听说你们来了,我专门跑过来的,主要是见见延乐哥。哦,对了。”燕栖挪过腰后的黑包,从中摸出一个小礼盒,递给傅延乐,“谢谢延乐哥给我的新年礼物。这是我请朋友雕刻的一款玫瑰扣,希望你喜欢。”   傅延乐连忙接过,“谢谢。”   “这个朋友是九儿?”虞京臣问。   燕栖点头,“没错,我身边熟练这些技艺的也就他和外婆了。”   见傅延乐惊讶,虞京臣解疑说:“他们俩之前是笔友,互相写了好几年的信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也才知道原来外婆闲散时收的那半个学生就是九儿。”   “哇,那真是有缘分。”傅延乐笑了笑,“我之前还疑惑呢,九儿家祖上都是古玩圈的,他这裁衣的本事是和谁学的?”   燕栖说:“九儿的师傅就是他爸,至于他做衣服做首饰的本事,都是和外婆学的,所以虽然没有行过拜师礼,也算外婆的半个学生了。”   三人坐在廊下的木桌边聊天,傅延乐去将酒和茶都端了出来。   “你今年夏天就要毕业了,想好之后该怎么走吗?”虞京臣敲敲桌子,“读研还是工作?”   “不读研。”燕栖喝了口酒,“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不喜欢现在的专业。当初读经济学不就是为了试一试,然后让爸妈彻底放弃让我继承家业、去做生意的念头。现在我读了三年半,还是没有从不喜欢变成喜欢,所以我毕业之后不会进公司,也不会从商。”   虞京臣点了点头,说:“既然试过了也不喜欢,的确不该勉强。我之前看了你的成绩单,虽然你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成绩和学分倒一直是同级同专业的前三,也没有缺席任何重要的课程和活动。有这个态度,你做什么,我都放心。”   傅延乐笑眯眯地说:“弟弟真是天赋异禀,聪明不凡!”   燕栖挠了挠头,“喜不喜欢都报了,既然报了,那总得多少学点东西,也算不辜负四年的上课时间和学费。至于毕业之后要做什么,我……”他瞥了眼虞京臣的脸色,“我想去演戏。”   虞京臣有些惊讶,“为什么?”   “我觉得很有意思。用有限的生命去过无限可能的人生,这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吗?”燕栖说,“我的人生从我出生那一刻就确定好了一条大概的轨线,不论我怎么偏离,目前来说都在可控范围内。我想演戏也是一种拓宽视界、增添阅历的方式,可以从角色学习和体会各种情绪的力量,也可以借角色表达,想想就很有意思。”   “你想的有道理,但是现在不会有太多剧本能够符合你的心意。”虞京臣说,“市场浮躁,好的剧本越来越少,要想凑齐好的班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出现了好剧本好团队,可你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素人,要怎么获得好班底的青睐?表演是艺术的表达方式,艺术需要努力,更需要天赋,你是否拥有可以开辟道路的天赋?你在做决定之前,也要想想这些问题。”   “我会仔细考虑清楚的。其实我参加了学校的话剧社,每年都会上台表演,也会去参加义演,我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所以不是一时兴起。”燕栖给虞京臣倒茶,狗腿地说,“如果到时候爸妈不太同意,哥哥你一定要帮我说情!你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最可靠的港湾!”   虞京臣轻哼了一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我支持你的一切合理决定,但你不论做什么,都得在一定时间内拿出成绩来,否则我也要考虑是否让你重新选择。”   “我知道的,谢谢哥!”燕栖举起酒杯,和傅延乐碰了一杯。   傅延乐灌了口酒,说:“放心,我掐指一算,弟弟是个未来之星。”   “谢谢延乐哥,真是好眼光!来!”燕栖笑着举杯,和傅延乐再干一杯。   虞京臣似笑非笑,“你又懂了?”   “我是懂王。”傅延乐骄傲地抬起下巴。   虞京臣失笑,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   “孩子们。”老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盆米饭,“吃午饭了!” 第105章 番外二   傅延乐22岁生日当晚, 虞京臣提出了结婚的请求。   那天生日宴结束后,傅延乐在卧室睡了一个小时,起来时闲着没事儿做,索性拿出之前购买的各种花里胡哨的装备, 坐在茶几边的软垫上研究饮料。   虞京臣坐到他身后, 占走一半的软垫。   “我今晚要尝试这个。”傅延乐指了指平板上的图片, “栗子抹茶拿铁!”   虞京臣将手伸进他的衣摆, 摸到他平坦的小腹,说:“晚上喝咖啡?”   “拿铁而已,到了点,我还是睡得倍儿香!”傅延乐美滋滋地拿出准备好的一次性杯子,指挥虞京臣,“帮我剥栗子壳, 要十颗。”   虞京臣乖乖地帮忙剥栗子,逐一放进备好的小碗里。   傅延乐拿出小碗, 将剥好的栗子捣泥,“你要喝吗?”   “乐乐的研究成果, 我当然要尝尝。”虞京臣和傅延乐的脑袋挨在一起,看着傅延乐将栗子泥铺在杯子底部, 再将抹茶炼乳挂在杯壁上,“乐乐的手好好看。”   傅延乐一点都不害羞,特别神气地说:“我只有手好看吗?”   “不, 哪里都好看。”虞京臣摩挲着傅延乐腰上的皮肉, 似乎在斟酌什么。   傅延乐将浓缩咖啡和鲜牛乳倒入杯中, 被挠得有些痒。他想起虞京臣每次思考的时候, 也会下意识地摩挲手中的笔或者鼠标, 这是虞京臣的一个小习惯。   “你在想什么?”傅延乐盖好盖子, “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难题,可以说出来,本智慧无双一定可以帮到你!”   虞京臣摇摇头,说:“不是什么难题,只是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在什么样的情境下、以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傅延乐好奇地问:“什么重要的话啊,值得你这么认真地思考?还这么纠结,该不会是……”他压低声音,威胁般地问,“你又被谁告白了?”   以前的虞京臣属于隐身的钻石王老五,就是大家都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这号人物,但谁都不敢肖想,毕竟虞京臣本人绝绝对称不上会怜香惜玉,谁要是敢跟他告白或者表达自己的觊觎肖想,那么不需要其他人出手,虞京臣就能用冷漠的眼神和冰冷的字句给你致命一击。   但是自从虞京臣和傅延乐的恋爱关系传开之后,众人先是不可置信得恍若置身梦中,后来就觉得:老铁树开花了,我又行了!   试问既然虞京臣和傅延乐在谈恋爱,那是不是说明虞京臣已经不再是那个不懂爱的凡尘和尚了?既然他懂爱了,那我也有机会踹走傅延乐,进入他的心门——这就是那些呆比的心理支点。   因此,前不久,在虞老爷子寿宴后的小宴上,竟然有人敢把虞京臣堵在洗手间门口,大胆告白了一番。更不幸的是,当时傅延乐就在洗手间里,他和虞京臣一起去上洗手间,只是虞京臣比他先出去,而他刚刚走出隔间,就听见一番慷慨激昂的告白。   虽然当时虞京臣依就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告白者,并且先礼后兵,在第一次拒绝无效后展开了第二次毫无人性的毁灭式拒绝,最后告白者泪洒当场,颓然散场。但傅延乐还是发了场醋水,吓得虞京臣第二天就传了消息出去,谁敢和他告白、影响他们夫夫感情、害他睡沙发,谁就是在挑衅宗臣和虞家。   把告白当做宣战,这一招傅延乐从未见过且忍不住大呼:你↗好↘牛↖逼↙啊!但当即被哄得心花怒放。   见傅延乐的表情在一瞬间完成怒和悦的两级反转,虞京臣连忙说:“没谁!”   “哦。”傅延乐转头,插入吸管,喝了口自制的饮料。他吧唧了两下嘴,发出一声颤抖的长叹,“天才!我他妈真的是天才!”   “给我喝一口。”虞京臣张开嘴,“啊——”   “呐!”傅延乐将吸管塞进他嘴里,期待地说,“怎么样?”   虞京臣品了品,说:“好喝,但是我觉得如果平时喝,可以再加一点甜度。”   “咖啡和炼乳的比例还不够完美。”傅延乐放下杯子,拿出手机准备拍照,“你倒是说你在想什么呢?”   虞京臣说:“我在想——”   傅延乐:“昂?”   “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傅延乐手上一抖,手机“哐当”一声摔在茶几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差点将饮料杯也碰倒。   “小心点。”虞京臣摸了摸他的手,“砸到没?”   傅延乐摇头,往右偏头、对上他的视线,“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很突然。其实我想了有一段时间了,最后计划在你生日当晚说出来,关于怎么去说,我也有思量很久。我想过要穿着精致的礼服在玫瑰花圃前向你求婚,也想过要在半空中亮起你喜欢的玫瑰丛,或者把你带到任何浪漫的、讲究的场景中……我想过很多,但是我放弃这些计划。”   虞京臣和傅延乐对视,语气温柔而认真,“这间卧室是我们最浪漫、最亲密状态的见证人。它很日常,但是它见证了我们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亲密的变化,我觉得它是最特别的。”   “……嗯,我也觉得。”傅延乐攥紧手机,“我——”   “乐乐。”虞京臣喉结滚动,看起来有些紧张,“我还有话想说。”   傅延乐点头:“昂!”   “虽然我自认很了解你,你也很了解,但是我还是会惶恐害怕,担心你觉得我穿着睡衣、在卧室和你求婚,实在是太过敷衍。”虞京臣抱紧他的腰,“我没有任何敷衍、不爱重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世人给求婚下过很多定义,但它其实是一件很严肃的平凡事,一千对情侣对求婚有一千种想法,我、我……”   虞京臣在傅延乐的目光中突然语塞了起来。   “我知道。”傅延乐笑了出来,“我没有觉得你是在敷衍我,我也的确了解你。我认同你对这个场景的定义,也明白你为什么要用最日常的状态和我求婚。”   虞京臣早就开始行使他的责任,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虞京臣不仅仅是把他当成男朋友,还把他当成亲人和归宿。虞京臣把结婚前一阶段和婚后的诚意提早拿了出来,所以他们结婚不是感情的一大跳跃,而是给这段早已跳跃的感情配上严肃而神圣的徽章。   “何况我并不觉得穿睡衣有什么不好,相反,我喜欢你最后的这个选择。”傅延乐低头,“我们穿着一样的情侣睡衣,挤在一张软垫上,你抱着我的腰,我们的脑袋也碰在一起,我们亲密得不得了!我们根本不需要在举行仪式后才成为真正的一对爱侣,享受爱侣之间的默契和亲密。婚姻不会让我们的爱情变老,它永远纯粹自由。”   他红着眼说:“你是最真诚最浪漫的人,虞京臣。”   *   婚礼当天,虞京臣在早晨六点准时起床、穿衣洗漱,前往楼下大堂和燕朝情一起忙活。傅延乐则在被窝里睡到了早上九点,这才被虞京臣扛进浴室洗漱。   负责化妆的团队来到休息室时,傅延乐正横躺在沙发上发困。   化妆团队在看清傅延乐那张白皙俊俏且没有丝毫痘印红印的脸时,“唰唰”转身离开,换发型师走了进来。发型师在看见傅延乐那头浓郁自然、优美流畅的卷发,在走近后发现其润亮乌黑,还散发着着一股非常高级的冷调香后,“唰唰”转身离开,换造型师进来。   虞造型师走进来,将傅延乐提溜起来,按在沙发背上,然后亲力亲为地替他换上白色西装和西裤,说:“坐下。”   傅延乐立刻一屁/股坐了下去。   虞京臣单膝跪地,抬起傅延乐的脚,替他穿袜子、穿鞋,简直堪称二十四孝好男友。傅延乐打了声呵欠,笑意柔柔,“你太宠我啦!”   “我给你穿袜子穿鞋的次数还少吗?”虞京臣抬头说,“你不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宝宝吗?”   傅延乐矜贵地说:“我是个需要伺候的爸爸!”   虞京臣捏了捏他的脚腕,起身拿出一个小盒子,从中拿出一套玫瑰胸针。他眉眼含笑,温柔地说:“乐乐,我们把它戴上。”   “好。”傅延乐站起身来,同时和虞京臣拿起胸针,小心地簪到对方的胸口。   “两朵玫瑰都落在心脏上。”傅延乐沉默了一会儿,哑了声,“真好。”   虞京臣亲了亲他的眉心,“乐乐,别哭。”   “我没有哭,我就是觉得很高兴。”傅延乐吸了吸鼻子,“我这个叫喜极而泣,你没文化!”   虞京臣笑着接下这句无礼的贬低,将傅延乐拉入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在呢,乐乐会永远开开心心的。”   “我相信你。”傅延乐将呼吸埋入他的胸口,小声地说,“我永远相信你,一直相信你。”   窗外暖光漫天,傅延乐眼边的红成了天际的澄艳艳。   被铺上红纹毯的鹅卵石直道旁边簇拥着各色玫瑰,四尊暗金的立件雕塑分别站在第一道花门和最后一道花门的左右两侧。远处的音乐喷泉清水湛湛,傅延乐亲自录出的《玫瑰人生》温柔缠/绵,从直到向左右两侧延伸的草地上摆满香槟色的餐桌,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甜点饮品。   阳光照射下来,空气中仿佛有金白色的光圈。   经过十局棋盘厮杀,陆老爷子以勇武之姿夺下婚礼当天的发言权。此时,老爷子穿着中式西装,站在第一层阶梯上,声音洪亮:   “各位!”   下面的宾客立刻鼓掌:啪啪啪!   陆老爷子强行按压住快要翘到太阳穴的嘴角,扬声说:“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我们陆、虞两家的大喜事!”   嘉宾们:啪啪啪!   “延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谦逊有礼,温柔友爱,拥有着最值得世间称赞的美德!作为一个从小就文静腼腆、性格内向的孩子,延乐从来都是以礼待人、宽良和善!就是这样优秀美好的他才能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最值得厮守终生的人!两个孩子实乃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绝配伴侣,他们结婚,是天的成全,地的鼓励,爱的完美诠释!”   宾客们更用力的:“啪啪啪!”   傅延乐和虞京臣站在不远处,矜贵且谦逊地对着满地宾客的目光微微颔首。   “下面!”陆老爷子挥手,“让我们请两位新人——入场!”   傅延乐的歌声瞬间放大三倍,充当入场的BGM。燕知淮身穿白色西装,腰上围着一圈小玫瑰,两只手臂各挎了一篮子红玫瑰。他小脸严肃地走上红毯,一边走一边撒花,浑身散发着大人的沉着冷静。   傅延乐和虞京臣则走在距离他身后三米远的位置。   “为什么……这么搞笑?”安时垢摸了摸脑袋,“是我的错觉吗?”   唐宛白摇头,“no,这是延乐倾情推荐的入场style——玫瑰代表浓郁的浪漫,小朋友代表纯粹天真的祝福,小朋友撒花则代表对天地最真诚的感谢!”   “哇!”安时垢挠挠头,“好深奥的学问,他的思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两人走到最前方,陆老爷子高呼:“傅延乐——”   傅延乐抬起笔直的手掌,以身体不动、自然周转的方式向满场嘉宾挥手。   “虞京臣——”   虞京臣显然远比傅延乐内敛,只是微微颔首,脸上似有三分得意三分幸福两分紧张和两分“我好快乐”。   陆老爷子打开誓词,清了清嗓,念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以白头之约,载明鸳鸯谱。此证。”   傅延乐和虞京臣矜贵地说:“吾,愿。”   “虞京臣,你愿意和傅延乐结为伴侣,往后爱他、敬他,与他共沐风雨、同进同退,尽职尽责地陪伴他、照顾他,并对他忠诚不二吗?”   虞京臣认真地说:“我愿意。”   “傅延乐,你愿意和虞京臣结为伴侣,往后爱他、护他,与他共经风霜,同进同退,尽职尽责地陪伴他、照顾他,并对他忠诚不二吗?”   傅延乐认真地说:“我愿意。”   陆老爷子继续往下,看见一长段的英文誓词、发文誓词,甚至还有一段歪七扭八、他根本没有见过的外文,顿时长吸一口气,干脆利落地说:“恭喜你们,正式结为伴侣!珠联璧合,嘉礼初成,往后风雨同渡,永结同心!”   掌声如潮,安时垢带头大喊:“kiss!kiss!kiss!”   燕知淮撒开玫瑰篮子,“BoBo!”   陆明鹤声嘶力竭:“儿子,嘴他!!!”   杜九惟大怒:“嘴什么嘴,还没交换戒指!”   全场瞬间寂静。   “……”傅延乐差点没放出一个“噗嗤”声来。   此时虞京臣拉着傅延乐转身,四目相对。他打开戒指盒,两枚红色的玉戒暴露在阳光之下。这是他们一起选择的和田红玉,艳若鸡冠、细腻温润,是虞京臣花费了很多心思才寻到的极品料。   傅延乐最喜欢玫瑰,所以虞京臣请玉雕技术一流的师傅,也是杜九惟的父亲,在戒指内侧刻上了两朵相护依偎的玫瑰。此时他握着戒指盒,向来平静的脸上也不再波澜不惊,傅延乐甚至发现他的手在细细地颤抖。   “……”傅延乐主动伸手拿起戒指,戴到虞京臣的左手无名指上。   虞京臣吸了口气,拿起戒指,伸手托住傅延乐主动递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地戴了上去。   四目相对,缱绻无言。   陆明鹤高呼:“亲——嘴儿!”   宾客哄闹取笑,热闹至极。傅延乐眼角泛红,一把拽住虞京臣的衣领,狠狠地吻了上去。   燕知淮上前,将一朵玫瑰扔进两人中间,虞京臣微微退开,让玫瑰蹭着两人的额头滑到鼻梁、再蹭过上嘴唇。他张嘴咬下一片花瓣,轻轻地覆上傅延乐的嘴唇。   玫瑰盖上浓艳的徽章。   掌声如潮,人浪喧嚣。   燕知淮“咔嚓”一声拍下这一幕,稚气的声音高高扬起:   “哥哥哥夫手牵手,谁敢违誓谁变丑!永结鸾俦恩爱久,百年同心情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