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爆红全宇宙[快穿]》作者:许开   文案:   主神家的龙宝宝下岗再就业,   手握炮灰剧本走上龙生巅峰。   ……   ①被诬陷叛国的留学生→回到祖国用科技让我们成为世界最强   ②被利用致死的预言能力者→与国家合作提前应对灾难,末日后华国成为全球净土   ③坑蒙拐骗的无能假道士→同行召唤鬼王对付敌人,谁知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假道士竟出现在召唤阵中   ④妄想嫁入豪门的拜金Omega→体弱无力的嘤嘤怪在众目睽睽之下曝光Alpha身份,一拳打爆一只特级虫族   ⑤口出狂言黑粉遍地的娱乐圈新晋小生→身为五千年修士,古代棋神画圣诗仙都是我,狂言真不狂   ⑥喜好珠宝妆容华丽的玄武大陆娘娘腔→我这一颗宝石里刻下的魔法阵,随手一扔能把你脑袋给打下来   内容标签:打脸 系统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祁 楚沨   一句话简介:打脸虐渣,我有一百种崛起方法   立意:逆风翻盘,永不言败 第1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醒来之后,入目看到的是颇具时尚感的咖啡厅。   司祁与一人相对而坐,对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在侃侃而谈。   “司祁,你来到E国已经两年了,心里应该清楚,华国和E国之间的巨大差距。回去是没有任何前途的,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司祁垂眸看着手里的咖啡,纤长的浓密睫毛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思绪。   对面人毫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劝说:“我们作为交换生,两年时间一到立马就会被送回国。可回去有什么呢?在那里,甚至连一杯咖啡都算奢侈品!可你看看E国,路旁随便一家咖啡馆都能喝到如此醇正的咖啡!”   青年陶醉至极地闻了闻面前空了的咖啡杯,伸手用外语叫来服务生,请她再为自己续上一杯。   服务生看了一眼这两位黑发棕眸的青年,扬起下巴,语气轻蔑:“我很忙,你可以自己到前台点单。”   青年连忙道歉,表示不好意思。等到他起身离开去往前台,司祁差不多整理好这具身体里的记忆。   和眼前这个崇洋媚外的家伙不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一个专心学术,有真本事的天才。   两年前,他被师长们寄予众望地送到这边来,期待他能够学到足够多的知识,学成归来,为祖国注入新鲜的血液。   两年内,原主通宵达旦的沉浸在学习中,像干瘪的海绵一般疯狂吸收着周围的知识。   直到两年后的今天,原主即将和自己的同学们回国。   他的内心充满了对学术的迷恋,还想继续学习下去。偏在此时,他的华国同学突然找到了他,邀请他留在E国。并循循善诱的告诉他,这里有世界上最先进、最完善、最优秀的知识与科技。只有在这里,原主的才干才能得到有效发挥,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继续接触那些只有在这里才能够接触到的高端领域。   可一旦原主回到华国,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没有了天才云集的良好环境,没有可以随意使用的精密器械,想要找个人问高深一些的问题,或许都得不到解答。   青年的每一句话都准确的命中了原主内心最无法抵抗的地方。   青年说:“你年纪还这么小,正是深入学习的好时候,那么急着报效祖国干什么呢?完全可以先留下来,等学到了足够多的东西再回去。”   这句话就像是恶魔的耳语,在原主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这天回去之后,原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晚没睡着。不断权衡着回去能做什么,留在这里之后掌握更多知识回去之后又能做什么。最终,十几名交换生里,仅仅只有一人选择回国,但那不是原主。   站在机场的送行队伍中,原主看到特意跨越大洋过来接学生回家的老师眼中无法掩饰的痛心和不甘,心虚地低下了头,实在是无颜面对师长们的注视。   更让原主难受的是,老师们并没有谴责他们,只是用遗憾的语气对他们说,在国外照顾好自己,祖国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这种宽容的,充满了不甘的态度,更让原主感到说不出的煎熬。   他知道祖国与E国之间巨大的差距,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咬紧牙关在研究院中进行研究,只希望能在这里多学一点东西,然后有朝一日学成回国,把一切都带回去。   几年,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就好。他在这里学的越多,对祖国就越好。   而与他这个一心只想着埋头工作的人不同,之前劝导他留下来的同学很是长袖善舞,不知不觉成了他所在研究小组的领导,组织一群研究人员主抓全球GPS定位,还有数字通讯这一方面。   几年后,原主刚满二十岁。他不愧拥有天才之名,很快就在周围同事的排挤中率先完成了这份足以傲视整个领域的研究。钱陆——也就是那位同学——将这项研究以小组的名义提交了上去,很快引起了全球范围内的巨大震动。   E国因为这项研究在国际上再一次大出风头,不少国家向他们购买了这个系统的使用权,专利让E国赚得盆满钵满,大国地位进一步得到了认证。   原主则是获得了E国一百万元的奖金作为奖励——和周围那群外国同事们一起平分的。   “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拿了钱还不高兴啊?”钱陆笑呵呵地拍了拍原主肩膀,“你看看你,你在这里吃不愁穿不愁的,冷了热了还能吹空调,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心,只需要一心一意工作就足够了,还有什么不满的?我知道了,是嫌钱太少了吗?这样,只要你认真工作,下次我一定让你拿到的奖金翻倍!”   原主看着钱陆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语气生硬的道:“我不是你,不喜欢吃面包,也不喜欢花E元。我只是听说,华国用了一年两个亿的价格去租用GPS定位系统,这明明是我研究出来的东西,可却要自己的祖国去买单。”   钱陆听出原主语气里的不满,笑容屿咥渐渐淡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青年几眼,意味深长道:“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别忘记你签订了保密协议,这是属于E国的技术。你不能把这项技术带回到华国,否则法律会让你明白什么叫自寻死路。”   这句话就像是匕首一样扎进原主心里,刺的他血流如注。   屋漏偏逢连夜雨,华国购买了E国的GPS定位系统后没多久,国内爆发了一场极其严重的地震,死伤人数众多,炼狱般的场景惨不忍睹。   消息传到了E国,时刻关注着自己祖国情况的原主很快听说了这件事。他忧心忡忡,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感谢自己幸好写了那套GPS程序,这一定能在关键时刻救下不少人!   可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到研究所里,告知所有研究人员,他们要对华国的定位系统进行停机检修。   听到消息的刹那,原主整个身体都凉透了,他不敢置信的瞪视着周围这群同事,声嘶力竭的阻止:“不行!不可以!我的国家刚刚发生地震,正需要定位系统派飞机过去救援!你们这是在落井下石!是在杀人!!给我住手!!”   他冲到电脑前,想要阻止这群人。一个拳头狠狠朝着他的脑袋挥来,他被身旁人高马大的同事毫不留情地揍趴在地。   “你没有资格擅自做决定!”同事一脚踩在试图爬起来的原主身上,“这不是你的东西!”   “这是我写的程序!我亲手写出来的!!”被打到头晕眼花的原主尝试着爬起来,大声争辩:“而且我也没有侵害你们的利益,我的国家花钱购买了这项技术!华国刚刚发生了地震,没有GPS定位的话,救援工作会——”   “这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这是我国的财产,我们有权利对自己的程序进行检修,这是写进合约里的事情。”   同事用恶毒的语气对司祁鄙夷道:“你吃着我国的食物,却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国家!我早就说过,华国人都是群肮脏卑贱的老鼠!不懂得任何感恩!”   原主气得脸都涨红了,他咬紧牙关,推开踩在他身上的大脚,穿过一群看热闹的同事,大步走到钱陆办公室,对身为研究院主管者的钱陆说:“国内地震了你知不知道!”   “国内?哪里?”钱陆惊讶道:“我没感觉到地面震动啊?”   原主愤怒地拍着桌子:“我是说我们国内!华国!”   钱陆哦了一声,慢悠悠道:“那又怎么了?不过是地震而已,每年都会发生的。”   原主气不打一处来,偏在此时,那个打了他的同事跟着走了进来,对钱陆吩咐道:“上面要求我们把华国的GPS停机检修。”   钱陆点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   原主简直要疯了,他抓住钱陆的衣领用华国语歇斯底里的怒吼:“钱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华国人!!!”   “不是。”   钱陆推开原主,在原主不敢置信的瞪视中用E国语嗤笑说道:“早在我进入这间研究所之前,我就已经转移了国籍,否则怎么可能一路升到现在这个职位。”   “你,你说什么?”   他疯了般冲上去阻止这两个人,然后被他们联手打趴在地上,狠狠地踢踹。   半小时后,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他被保安丢到了研究院外,鼻青脸肿的脸上到处都是眼泪和鼻涕。   他躺在地上痛彻心扉的哀嚎着,破口大骂着,用手狠狠捶着地面。   他拿出手机去搜最新的消息,然后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华国携带紧急救援物资的直升机飞到一半莫名失去了定位,开在废墟之中的汽车连导航都打不开!四周可靠的坐标尽皆被毁,他们在这个时候竟然只能打开纸质地图去确认位置,寻找附近急切等待着救援的居民!   国内的网友们急得要死,哭泣声祈祷声响彻了整个网络,不少人自发携带救援物资前往当地救人。   很快有人发现了定位系统失灵的事情,破口大骂E国丧心病狂。   E国这边却说这是华国某位司姓研究人员自行请求关闭系统进行检修,并非他们的责任。   于是,很快有人根据姓氏查到了司祁的身上。   无父无母的十三岁少年天才在乡亲们的救助下读了大学,出国留学后放弃回国留在国外,研究出的成果让祖国花费巨额代价去购买,甚至还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故意关闭定位系统让无数人因此丧命……   一字一句,都深深刺痛了国人的心,气得他们破口大骂。   “卖国贼!白眼狼!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不配做我们华国人!”   “看看照片上的那些尸体吧!看看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绝望的眼神!你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你就不怕死者们变成鬼魂去找你复仇!!”   “告诉我这家伙的地址,我一定要过去把他抓回来,让他跪在地上向所有亡魂道歉!”   “气得我身体都在颤抖,我们华国怎么会养出这种畜生!!封杀他!把他拉入黑名单!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再进入我们华国!!”   “我光是看到地震的新闻报道都快哭晕过去了,这家伙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为什么!”   一行行的文字锥心刺骨,炸窝般的热汗嗖嗖地从司祁身体各处不断冒出,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视野里的一切都开始眩晕。   他倒在地上用手死死抓着抽痛着的心脏,胃部翻涌,呕地一声吐了出来。刺鼻的味道钻入鼻尖,跪趴在地上的模样狼狈得好似一个乞丐。   “呜呜……呜呜呜……”   原主抓着脑袋哭得无措极了,他甚至不知道该寻求谁的帮助。一个越洋电话突然打入他的手机里,他颤抖着手指接通电话。   “教、教授……”   那边,一向儒雅温和,对他就仿佛父亲一般慈爱的教授用雷鸣般的怒吼对着原主咆哮:“你还是不是人!!你这个畜生,畜生啊!!!”   原主痛哭流涕:“呜呜呜……教授……我不是……”   “我一心一意的栽培你,竭尽全力地将知识教导给你,只希望你能继承我的位置,让我们的祖国不要再受欺负!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是怎么做的?!你让我心寒啊!咳,咳咳……”   电话那头传来另外一人焦急的声音,“教授!您身体不好,不能动怒啊!”   “别管我!”教授推开身边人,涨红着脸对着手机这边怒吼:“我宁愿当初没见过你!没让你进入学校!!当初你拒绝回来的时候我就应该彻底放弃你!你这些年逢年过节的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心里是有我们的,可你呢?!你这是在背后捅我们一刀啊!!”   原主跪在地上抱着手机不断磕头,“呜呜……对不起老师……我后悔……我后悔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老教授站都站不稳,在周围人焦急不已的叫喊声中艰难的坐在了椅子上,气喘吁吁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解释清楚!”   原主哭泣着迫切道:“是钱——”   砰——!!   猛烈的撞击从身后传来,原主身体无法控制的飞上了天空,然后狠狠的砸落在了十几米远的坚硬地面。鲜血从他的额头处流淌而出,身体因为失血过多逐渐逐渐变得冰冷。   昏花的视野中,他看到手机咔嘣几声摔在了地上,裂成了无数金属碎屑。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手指抽搐着,试图将远处的手机捡起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和老师解释清楚!   然后,从他身后开过去的车子重新倒了回来,对准他的身体再一次的碾压而过。他的内脏承受不住重压迅速爆裂,鲜血从他的口中呕出,指尖抽动最后一下,双眼失去神采,再也没有了气息。   不久后,警车抵达现场,将他破烂的尸体搬走。   下午,司祁死亡的消息传回国内,人们在哀痛地震伤亡者的同时,无不为原主的死鼓掌叫好。纷纷说老天有眼,善恶有报,地狱收了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死去的亡魂也算是多少有了慰藉。   又过了不久,原主遗留下的诸多研究成果在E国研究院发扬光大,得知这些研究多少都有自己学生影子的老教授痛苦不已。这件事彻底成了他的心结,没多久,便郁郁而终的跟着去了。   ……   ……   司祁坐在咖啡馆的桌前,纤长白皙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钱陆笑盈盈地举着咖啡回来,对司祁说:“怎么样,想清楚了吗?我们这群老同学随时欢迎你留下。”   司祁转过头,看向面前一手拿着咖啡,另一只手朝他友好握来的青年。   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啪”的一声重力拍开。   “你——!”钱陆愕然捏着胀痛不已的掌心,还未说话,却见面前的司祁将桌上那杯已经凉透、却纹丝未动的咖啡随手推了出去。   司祁站起身,漆黑淡漠的眼眸直直看着对面的男人,仿佛能直接看穿对方丑陋不堪的心灵,让钱陆下意识心脏一紧。   只看到面前少年鲜红的薄唇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对他冷冷道:   “想把我留下来,你还不够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   --   终于开新书了。   打脸虐渣苏爽文,夏季冰阔落~   有八十多万字存稿,日更,可以放心看。 第2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次日一早,司祁和一群同学来到了飞机场,提着行礼的只有他和另外一个人。   一群学生围着司祁不停的劝说:   “司祁,你真的不留下来吗?你是学数学的,回去之后能干什么?无论是搞理论还是搞科研,没有充足的条件支持都是盲人摸象,浪费时间。不要浪费自身的好条件啊。”   “听钱陆说你昨天还把他嘲讽了一顿?要我说你这脾气可真不行,人家钱陆也是为你好不是?回去了能有什么发展,在这里过好日子难道不舒坦吗?我记得已经有研究院给你发offer了,那可是——”   司祁不冷不淡道:“闭嘴,我不想听。”   “……”   对面那人举手投降,放弃继续劝说的念头,转而嘲笑道:“话止于此,你以后可别后悔!外面世界的发展可是很快的,你要是在那种穷乡僻壤待个几年再回来,可不一定能跟得上节奏,知识面估计都要断层了。”   “就是,爱国情怀能当饭吃吗?别以为自己选择回去有多光荣,是你傻的看不清现实!”   说着说着,众学子忽然停止了对司祁的嘲笑。   他们从四周光鲜亮丽的人群中,看到几个身材纤瘦,朴素斯文的华国人。   明明这群人不肮脏、不丑陋、也不卑微,但那朴素的模样就是与这边的繁华世界看起来格格不入,让和他们有着相同发色肤色的学生们抬不起头来。   一群人硬着头皮朝老师们走了过去,双方在距离只有一米的时候停下,老师们目光扫过两手空空的十来位学生,神色复杂。   一人连忙解释:“抱歉教授,我们在这边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对面几人听完,神色越发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一名教授问他:“为什么要说外语。”   那名学生顿时尴尬起来,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蠢事,连忙转换语言回答道:“我习惯了……不好意思。”   那名教授语气冷淡:“说了二十年的华语,来这边两年就忘光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学生臊的脸都红了。   “算了老刘,孩子有他自己的选择。”老教授的视线看向司祁和另外一名学子,缓缓说道:“想回来的,总归是会回来的。”   他欣慰地拍了拍司祁的胳膊。   看到这位恩师,司祁板着的脸终于变得柔软,温声道:“当然要回来,出去就是为了更好的回来,华国才是我的家。”   老师们听后纷纷笑了起来,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妥帖了。   倒是刘教授看着对面那些年轻人,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你们好自为之,不管怎么说,祖国永远欢迎你们回来,那里才是你们的家。”   “是,是……”   大概是因为实在是没有话聊,双方人马短暂的碰面之后,便再次分开了。   丝毫不像是几年不见的久别重逢,更没有任何老师千里迢迢跨越大洋来接学生的感动。   司祁一行人在飞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坐上了飞机,从E国飞到星球对面需要十多个小时,趁着这个功夫,司祁把趴在意识空间里安逸看动画片的系统咻咻叫了起来:【咻咻,帮我查一下这个世界尚未解决的数学难题,选几个知名度最高的题目列出来】   司祁去过上百个世界,这个世界的难题放在别的世界,例如星际世界,那说不定是初中就会学的知识。   而司祁在那些世界,一般都是作为出现在教科书里的人。如今写个现代世界的难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咻咻立马把动画关掉,几秒钟不到的时间将题目放在司祁眼前。   司祁大致看了几眼,心领神会地在意识空间中打开文档,飞快写着推演算式。这些算式看起来特别奇怪,一串串的符号仿若出自魔法世界一般,让咻咻好奇问他:【主人~~这是咒语吗?】   司祁说:【这个世界没有科技之外的力量,不过……说它是神奇的咒语也没有问题】   厉害的数学算式可以帮助人类上天入地,将星辰大海揽入怀中,实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要帮助原主实现愿望,首先要从这里开始着手。   十几个小时过去,飞机平稳落地,司祁躺在座椅上将七份总计多达四百多页的论文写好,叫来了系统。   【把这些论文发到期刊上】   咻咻一口保证:【好的主人~!咻咻会让那些审稿人第一时间看到您的大作!】   司祁跟着老师提着行礼下了飞机。等候区内,足足有几十名的校友举着欢迎的旗帜兴高采烈迎接他们的归来。   看到熟悉的教授身影出现,学子们立即露出了期待不已的笑容。可看了半天,竟然只在教授身边看到了两个年轻人,下意识垫着脚尖伸长脖子往后看,以为后面还腴卌有人没有出来。   教授们走过来和带领着学生的校方人员小声对话,校方人员听完后,表情明显僵了数秒,过了许久才勉强振作起来,在一众学生不解的目光中微笑着说:“好了!人接到了,我们回去吧!”   学生们迟疑着道:“可是人还没齐……”   “都到齐了。”校方尽量露出若无其事的平和笑容,再次重复道:“回去吧。”   “…………”   学生们沉默下去,内心激动不已的火焰被一盆冷水浇灭,本应该充满笑容的队伍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不是笨蛋,自然听出了大人们的言下之意,一时间整颗心都凉了。   得到消息一路跟来的外国记者连忙拿起相机,躲在人群后面,对着前方郁郁寡欢的归国队伍拍了几张特写照片。   不久后,这张照片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某个国际平台的网站首页,标题极具煽动力与诱导性,一捧一踩,暗示性十足。   全世界都看到了这张照片,对此产生的想法不言而喻。   每个E国人看完这条新闻,无不露出会心的笑容。他们自豪自己的国家如此富有魅力,嘲讽某些连人都留不住的落后国家可笑又可悲。这无疑增加了他们的自信心,也加深了国际上对他们国家的强大印象。   而华国群众看到之后,却为此忧心不已,愤怒指责那些不肯回国的留学生是白眼狼,掷地有声的外表下,不免也陷入难以言喻的恐慌情绪当中,有种无法言说的悲伤感。   最多的还是悲哀两边国家国力差距巨大,就连人才都留不住,未来该如何才能赶超上去。   消极的情绪在国内蔓延,一时间就连司祁所在的那所大学都被迫受到了影响。   司祁这个唯二回国的学子理所当然的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受到了两边人的极大关注。   华国人纷纷说司祁是17岁读完大学的少年天才,他一定能为华国争光。   E国人就笑话司祁只是个普通学生,而这样的学生在他们那里满大学的到处都是,根本不足为奇。   双方的隔空骂战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国内同胞气得不行,却苦于现实根本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一个个心里憋着股气没地方发泄。   司祁默默旁观了许久,安安静静扮演着自己的学生角色,静等埋下的种子生根发芽,被全世界发觉。   E国大学,某间办公室里。定期关注着国际最新学术动态的教授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死死盯着屏幕内的一行文字,咬牙切齿道:“《关于齐尔默假设的论证与总结》?该死!这不可能!”   坐在办公室里的博士生听到这句话愕然抬起头,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走过来道:“教授,您在说什么?”   教授根本没空搭理自己的这位学生,瞪圆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额头青筋暴起。   他会有这幅表情一点也不奇怪,任谁用了七年的时间去钻研一项世界级难题,却没有太大进展。回头突然发现有人不声不响地将他垂涎已久的胜利果实摘下,都会愤怒到难以言喻。   博士生走回到自己的电脑前,打开网站,搜索这篇文章。文章的确存在,可惜以他的能力很难将这篇论文看明白,读到第四段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在看天书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相信这份论文的真实性。   一篇论文发表到期刊上,通过审稿并且被刊登出来,有的事情就基本算是盖棺定论,不会再出现问题了。   毕竟数学是一门极为严谨的学科,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错。更何况审核的还是被归类为“世界八大数学难题”这种被所有人用眼睛死死盯着的内容,任何的细节都会被翻来覆去的反复推敲演算,绝不容许哪怕一丝一毫的马虎。   博士生关掉了期刊网站,转而打开了数学论坛。毫不意外,论坛中关于这篇文章的讨论比比皆是。所有人都用带着感叹号的语气去疯狂的热议着。   “00年的时候,克雷斯研究所的顾问委员会选定了八个千年难题,把对数学发展最具有中心意义、数学家们最梦寐以求解决的问题选择出来,并对每一个问题悬赏了高达一百万E金的奖励!结果刚刚不到一年的时间,八个问题中的一个就被解决了?我觉得我是在做梦!”   “距离齐尔默假设的出现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的时间,万万想不到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见它被证明。”   “你们有谁看懂它写的是什么?我读完第一页就傻眼了。”   “我敢保证只有得了菲尔茨奖(数学界诺贝尔奖)的大佬才能够完全读懂。”   “哦!天哪!你们快去看诺德南教授的博客!”   诺德南是一位享誉世界的大数学家,如果一定要评选出过去二十年间、对整个数学界作出最大贡献的人,那么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各位研究生、博士、教授纷纷进入这名数学家的博客,只看到对方用无与伦比的惊艳语气疯狂的赞美着:“很荣幸被杂志选为了这份论文的审稿人!经过十多天的研究,我最终通过了它的审核。这是我这几年内看到过的最为完美的论文!作者流畅的思路,严谨的风格让我叹为观止,我为过去不曾知晓他的存在而感到遗憾!真希望能够与他面对面讨论数学,那一定非常享受。”   竟然连这位大佬都这么说了……   论坛中,这群无疑是站在人类智慧顶峰的家伙们陷入了久久的震惊之中。   一时间,他们对于“Qi·Si”的好奇心被提到了最高处,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谁!正在做什么!   司祁正坐在教室内,听着课堂上的教授讲课。   偌大的课堂里坐满了人,一个个眼睛认真盯着黑板,学习氛围特别的浓厚。   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他们刺激太大了,一个个的脸上都写着不甘二字。   突然,老教授横冲直撞般推开门,带着一群同样红光满面的教授冲了进来,跑到了司祁面前。 第3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在众学生们愕然不已的注视中,这位老人直接跑过来牢牢握着司祁的手,哽咽的语气,小心翼翼的,仿佛深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对司祁说:“你,你是SiQi吗?”   周围学生一脸纳闷,坐在司祁旁边的学生更是心直口快的说:“教授,他就是司祁。”   老教授当然知道司祁的名字,他激动的看着司祁,却看到少年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眸,愣了愣,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侥幸的对他说:“你有在期刊上发表文章吗?我是说《数学年刊》。”   站在讲台上被打断了授课的教授纳闷地走过来,听到这句话,更纳闷了。   “《数学年刊》?那可是国际顶刊,大四的学生怎么可能在那边发表论文……”   周围学子们下意识地点头,很是深以为然。   他们差不多也理解过来老教授为什么会这样了,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么一大群教授,心想原来是场误会。   司祁却在众人的注视中,露出恍然的神色,回答道:“您是为了这个来的?是,我发表了。”   他反应过来,询问道:“论文已经通过了吗?我还没有去察看邮件,谢谢您告诉我。”   周围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竟、竟然用这么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这要放在别人身上、哪怕是放在这些教授身上,也都是能笑逐颜开,兴奋到难以自持的事情啊!!   教授们扯着嗓子喊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齐尔默假设》啊!!!你论证了《齐尔默假设》!!!”   刹那间,充满了嘈杂议论声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数秒后,讲堂上的气氛一秒沸腾,就像炸了锅一般喧嚣起来。   “齐尔默假设?!”   “那个世纪难题???”   “真的假的?!”   “你快掐我一下,我好像是在做梦……嗷!你还真掐啊!”   老教授红光满面地拉着司祁的胳膊,对上课的教授说:“我带他离开一下,你继续上课。”   正在讲课的教授瞪大眼睛,他看看周围学生,又看看面前的司祁,脸都憋红了,却说不出“把我也带过去的话”来,简直急得要死。   学生们激动不已地讨论着方才的事情,一个个都亢奋到不行。   “齐尔默假设!齐尔默假设!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卧槽,我激动得不行,你们跟我一起逃课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亲眼看到那篇论文了!”   “小声点!教授正瞪着你呢!”   “得了吧,教授肯定比我更想去看!”   “太给我们争脸了!!”   不得不说,司祁的出现就好像一剂强心剂,狠狠打在了这段时间情绪低迷的众人心头。许多得知消息的人第一时间打电话找到了领导,将司祁的名字汇报了上去。   次日,记者们神情振奋的来到了司祁面前,对他进行了采访。   又过一天,全华国都知晓自己的国家出来了一位可以轻松解决国外学者用了上百年时间都未能解决问题的人才,这足以让全体同胞都深感自豪。   毕竟他今年才刚满十七岁,甚至都没有成年,他还有无限的未来值得大家去期待。   更更更重要的是,他还是这段时间两国骂战的中心人物,是E国人用来攻击华国将来没有人才可用的案例,现在刚好可以让华国网友好好扬眉吐气的炫耀回去。   ——你们说像司祁这样的学生,你们那里满大学都是?呵呵,那你们集齐那么多数学家都解决不了世界级数学难题,怎么我们的学生却解决了!   可见你们那边名头听起来比谁都响亮的家伙不过是一群庸才,成千上万的汇聚起来,也还是比不过我们土生土长的华国同胞!!   牛气个什么劲儿!   E国人被这强力一击弄得瞠目结舌,任凭华国人怎么嘲讽也还不了嘴。颜面无光之下,纷纷在网上大骂自己国家怎么这么没用,如此人才都把他给放跑了,明明他们E国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有着最充满智慧的人才。   而远在E国,和司祁相处了两年,自以为对他很了解的同学全都懵了。   “同名同姓的吧?”   “不是,报纸上写了是我们学校的,还有照片。”   “这家伙藏得可真深啊……”之前讥讽司祁一定会对现实低头,鄙夷他爱国情怀不能当饭吃的同学不是滋味道:“怪不得他铁了心的要回国,回去之后那还不被所有人当做宝贝一样宠着。”   “切,宠着又如何,还不是要跟着过苦日子。”一人翻着白眼鄙夷道:“所以说有的人就是没见过世面,拿着这论文留在E国,后半辈子还不得吃香喝辣,要什么有什么。”   “就是,写出了世界愈嬉级论文又如何,数学研究搞得再好,没有科技支持,那也不过是空中楼阁,好看不中用!如果他留在E国,E国的机构难道会亏待了他不成?还不是要什么给什么?早就说了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要留在这里才能发挥本领,我看他就是读书读傻了!”   “那也不至于连我们也瞒着啊。”另一位同学嫉妒道:“以前喊他去参加派对,带他去酒吧玩,他都说他要看书。我还以为他是懒得和我们相处,故意找借口。其实就是背着我们在写论文吧,这东西起码要花几年时间去构思,可我们什么也没听说过。”   “就是啊,和我们说了又没什么……”   看着众人都在指桑骂槐的说司祁做事不地道、脑子不好使,一人忽然咧着嘴嘲笑说:“得了吧,和你们说了之后,他还回得去吗?”   周围人听后瞬间炸了,骂骂咧咧道:“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嗤笑一声,举起啤酒瓶灌了一口,放下被子后毫不在意的道:“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里演什么聊斋!钱陆劝你们留下来的时候,你们难道看不出钱陆打着什么主意?司祁如果说了自己解决了黎曼假设,别说是能顺利回去了,要是反抗太强烈,说不定……”   他一脸嘲笑的伸出大拇指,对着喉咙比划了一个割下去的动作。   一群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钱陆呢?”   “管他干嘛。”那人嗤笑道:“司祁这档子事出了以后,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唔……”   钱陆捂着腹部吃痛的跪在地上,周围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围着他,一脚踹在他脑袋上,大声呵斥道:“你和他同学这么多年,会不知道他的本事!”   “你留下了那么多的同学,唯独把他这个最厉害的人漏掉,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钱陆咬紧牙关,抬起上半身憋屈道:“这不是我的错!”   “啪!”   壮汉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狠狠甩在钱陆的脸上,青年往后摔在地上,尊严和人格都被肆意践踏,身躯颤抖的说:“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抓住他的头发,将他脑袋拎起来。   “我们想听的不是这个,钱,你让我们失去了一个助力不说,还亲手放跑了一个巨大的威胁!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钱陆脑袋被迫仰起,头皮疼得不行,咬紧牙关道:“他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两年,笔记、上网记录什么的总能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   “那些我们已经查过了!”男人丢开钱陆的脑袋,语气凶狠:“他把一切痕迹都清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一定是你这个愚蠢的猴子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否则他怎么会做到这种地步!”   钱陆暗恨地握紧拳头,一脸愤恨的低语:“该死……”   如果不是司祁,他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如果司祁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他可以第一时间获得这些长官的信任。都是因为司祁!   钱陆争辩道:“会不会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他写的?你们真觉得一个大四学生能写出这种东西吗?他说不定是剽窃了别人的成果!”   钱陆脑筋急转,很快想到了什么,大声道:“我们学校有位教授就是专门研究的黎曼假设,这说不定是他的成果!而司祁窃取了别人的研究!!”   周围几个壮汉闻言,互相对视几眼,意味深长的道:“你说的没错,这是个好办法。”   于是,次日一早,一份来自E国的谴责信被送到了司祁面前。   信件中,言里言外指责司祁剽窃、抄袭E国某位大学教授的多年学术成果,要让司祁公开道歉,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封谴责信不仅以纸质书面的形势送到了司祁手里,更是堂而皇之地发表到了网络论坛上。   在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推动下,有人飞快将这封谴责信翻译成华语,发表到网络平台上,公开给所有人看。并且敲锣打鼓的大肆宣扬着这则“天大丑闻”,讥讽道:   “你们看吧!我就说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是媒体们编织出来的谎言!一个大四的学生解决了全世界数学家用一百年时间都搞不定的问题,你们觉得这可能吗?”   “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实!不要再疯狂吹嘘所谓的少年天才了,那只会引得世界发笑!”   “现在剽窃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证实,甚至还被人家告到了法院那边!太丢人了,现在全世界都在看我们华国的热闹!!我真不想承认司祁是我们华国人,他还不如不要回来!!”   “没有能力慢慢赶上去就是了,为什么非要炒作所谓的少年天才,让民众活在根本不存在的幻想里!为了让我们竖立自信,媒体不经确认就把一个小偷当做英雄到处宣扬,不觉得很可悲吗?!这反而证明了我们有多无力,才会需要这样的哄骗!!”   民众们看到这些“真相”,刚刚高兴没多久的情绪立马变得尴尬,甚至是羞耻起来。   不少人恼羞成怒地到报社前抗议,甚至试图闯入大学去找司祁的麻烦,斥责他欺骗公众,是个混账骗子,丢了华国人的脸。   校门口堵满了愤怒的人群,学生们甚至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门。   老教授听说这件事后气得够呛,连忙找到司祁,安慰他:“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懂的人自然是懂的,我们都知道你有真本事。”   “我们不能指望清者自清,让每个人都保持理智。”闻讯赶来的校领导们叹息道:“人家是成名已久的学者,而司祁却只是个学生。”   “那又怎么样,”老教授认认真真的分析:“学术研究不像别的事情,有没有真材实料,稍微一询问一对证就会露馅。那名教授估计连司祁写的论文都没看懂,指责司祁剽窃他的成果就更是滑稽可笑,双方稍微一对峙就能真相大白。”   校领导们摇摇头:“重点不在这里。人家心里清楚这事究竟如何,也知道假的成不了真的,他就是想让我们赢都赢得不痛快,才故意制造这种舆论来污蔑我们。只要国人们心里不确定,产生了怀疑,那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老教授听完一脸忧愁,“那怎么办啊?我们必须要让司祁尽快证明自己的清白啊?总不能真让他被那么多人平白无故的骂吧!比如说找到那个教授,让他和司祁当面辩论……”   校领导们无奈道:“您还是没听明白,他不会配合我们的,甚至巴不得这个闹剧持续的越久越好。这事儿啊,就是笔糊涂账,争输是不可能的,但争赢了我们也痛快不了!”   “那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老教授气得不行。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个不停,偏偏校园外还能隐约听到越来越激烈的抗议声,这更让他们心烦了。   “就没有什么能够快速证明司祁实力的办法吗!”老教授愤慨不已。   咻咻提醒:【主人,第二篇论文通过了审核,已经发表在了期刊上】   司祁轻笑一声:【巧了,这办法还真有】 第4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办公室中,几台订阅了《数学年刊》的电脑同时响了起来,提醒有新的内容被推送。   站在一旁的助理学生听到声音凑了过去,想看看是没有处理的邮件,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结果,就看到了一个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重磅消息。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发现字没有变,学生恍恍惚惚地戳开了网页,操控鼠标下拉到作者的名字。   熟悉的四个字母映入眼帘,学生整个人都傻了。   他讷讷地抬起头,看向吵成一团的校领导们,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位教授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狂喜的对老教授喊:“又,又,又!!!”   老教授心里记挂着事情,不耐烦道:“别吵我,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话。”   那人死死拉着老教授的胳膊,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在闪烁。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高兴到手舞足蹈,笑声大到仿佛能将房顶掀翻。   他兴奋道:“司祁又有一篇论文发表出来了!!”   老教授楞了一下,没听明白。   “什么?”   那名教授笑得合不拢嘴,迫不及待的说:“同样是《数学年刊》!同样是世界八大数学难题!!!”   “——这回是切斯菲尔罗猜想!!!!”   老教授:“…………”   老教授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同事,同事拼了命的点头,然后冲到司祁面前,眉飞色舞的亢奋着道:“司祁!你太有本事了!!太有本事了!!!”   老教授嘴巴张了张,愕然看着一老一少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他走到司祁面前,语气茫然的说:“他在说什么?你,你把切斯菲尔罗猜想解决了?”   司祁点点头,“是。”   “…………”老教授有点头晕,他撑着一旁的桌子站立着,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对司祁说:“你和我交个底,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司祁想了想,用尽量不会惊吓到老教授的语气,平静道:“八个世界难题,我都解决了。”   话音落地,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炸懵了。   下一秒,老教授跌坐在桌子旁,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一下子哭,一下子笑。   校领导们赶紧凑到电脑桌前,输入期刊网址,根据司祁的姓名去寻找他发表的论文。   不一会儿,无不开怀地笑出了声。   切斯菲尔罗猜想,就算是对数学一无所知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这个名字。   因为它实在是太有名了,说是整个数学界人人都渴望摘下的皇冠也不为过。   很多学者光是看到这行文字出现在期刊上都能晕眩上好长一段时间,疯狂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亦或者今天是愚人节。   然而,点开论文后,长达七十多页的文稿,证明了这并不是愚人节的玩笑。   国际平台上,人们越过复杂的内容,翻到了论文的最后一行,看清了作者的名字。   ——Qi·Si   一个让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名字,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出现在了这里。   不少人恍恍惚惚回想起前不久那个E国大学教授的谴责信,一时间只觉得滑稽可笑。   那教授真要是有本事证明齐尔默假设,他为什么不发表论文,反而让一名学生捷足先登。   这就和班级里一个学习普通的学生,指责考了全校第一的学生抄袭他的考卷一样,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估计这名教授此刻比谁都懊悔,找谁的麻烦不好,竟然找SiQi碰瓷。   现在都不需要SiQi自己亲自出手,整个学术界的人都能将他嘲笑到无地自容。他会成为一个笑话,在人们提及司祁伟大之处的时候被顺带提起,然后当做趣事肆意嘲笑。   毕竟,那可是一口气解决了齐尔默假设,和切斯菲尔罗猜想的存在啊,他甚至还未成年!!   可想而知,未来的整个数学界,都会成为这个年轻人的天下,他会成为数学领域的神,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所有人。所有数学家都会因为他而疯狂,而振奋!   而那个教授竟然试图在天才崛起的时候污蔑他,指责他,成为他的绊脚石,不是作死是什么?   可以说,在司祁把这篇文章发表出去的瞬间,他就已经声名扫地,注定一辈子都要背负这个污点了。   国内网友很快听说了这个消息。   大家愕然之后,纷纷醒悟过来,抚掌而笑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巧太妙,太让人精神振奋了!!   他们得意自己国家出了个人才,厉害到人家E国的教授都跑过来碰瓷,只为了想要沾一点司祁身上的光!   舆忾   果然他们祖国还是很强大的,否则司祁为什么会回来呢?还不是因为华国根本不比别的国家差!   至于那些所谓的“公正”报道……呵!可笑!什么时候都不缺这些其心可诛的老鼠屎!!   而最大的一颗老鼠屎钱陆此刻正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地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司祁的第二篇论文。   他难以接受地用手狠狠抓着凌乱的头发,崩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一通电话打到了他座机里,叮铃铃的尖锐铃声就仿佛一道催命符,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赶紧伸出手一把扯掉电话线,刺耳的声音消失,这终于让他好受一点。   然而放松还不过三秒,   “砰!砰砰!!”   重力的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门后传来了愤怒的咆哮,踹门声,钱陆捂着脑袋痛苦不已,发出一声无法克制的悲鸣。   “怎么会这样……”   错了,他又做错了!   察觉到E国的可耻行为,不忍心自己家的孩子总是受到有心人污蔑的华国官方终于有所动作。   在司祁第二篇论文发表出来后的次日一早,华国各大报刊登载了澄清言论,表示司祁的成就并非虚假,而是国际公认的事实。   诸如《外国的月亮并没有特别圆》、《自信来自于实力》等文章一个个跃入了大众的眼帘。许多不怎么上网的人们这才知晓,他们之前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蒙骗,好端端的幸事,差点成了一场闹剧。   那些在网上散播不实谣言,不停吹嘘外国如何完美华国如何落后的家伙全都被官方顺着网络账号找了出来,一个个被铐上了手铐,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送进了警局,让他们承担了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而在新闻联播上看到这则新闻的百姓们,惊喜过后,无不为司祁的成就感到骄傲,一时间,连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他们就知道,自家祖国绝不比任何地方差!   因为这些事迹,司祁成了学校里的宝贝疙瘩。所有人看到他都会露出笑脸,对他献上最友好的态度。这不仅仅是因为司祁身上的学术成就,还因为他替所有华人在国际上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这是比什么都要让人欣慰的。   这天清晨,司祁坐在图书馆里看着书,校领导带着一位青年忽然找到了他。   对方容貌俊朗,身形挺拔,放在后世绝对是个当明星的料。只是很多人看到他的第一印象绝不是他长得有多帅,而是他那身出众的气质,干练又清爽,站在人群中绝对非常显眼。   校领导对司祁介绍道:“这位是上面派来……”   青年伸出右手,对司祁微笑着说:“司先生您好,我是楚涟,您叫我小楚就好。以后我就跟在您身边,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吩咐,大部分的事情我都能为您解决。解决不了的,我也能找到能解决的人替您解决。”   司祁去过那么多世界,遇到过不少楚涟这样身份的人,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点点头说:“你好。”   一旁的校领导笑吟吟道:“小司啊,你也马上就毕业了。依你的本事,国内什么研究院你都能进得去。不少机构向学校这边发出了邀请,希望你能发挥自己的数学天赋,加入他们的队伍——你怎么想?”   司祁回答的很干脆:“义不容辞。”   校领导闻言露出了微笑,对司祁的态度倒是毫不意外,继续询问道:“那你想要钻研哪方面的研究?”   司祁毫不犹豫的说:“GPS。”   GPS?校领导看向楚涟,楚涟微笑着道:“没问题,立马为您联系卫星工程组,我想那边一定会很欢迎您的加入。”   楚涟很快为司祁展现了他的能力,前后不过两个小时,司祁便在他的陪伴下,坐车抵达了华国卫星系统工程总部。   一群人收到通知,全都笑吟吟的接纳了这位为国争光的小天才,还带着他在工程部里转了转,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   司祁注意到一些细节,询问道:“我发现部门里的器材都很老旧了,是国外淘汰下来的东西?”   周围人听了,下意识露出尴尬神情,硬着头皮点头,解释说:“最新款的高端车床弄不到手,只能买来这些。”   即使大家心里清楚这是人家淘汰不要的“废品”,他们也必须用高价回收过来仔细研究,否则在这个领域上,华国的经验永远是零。   跟着人屁.股后面跑,也总比连跑道都找不到要强。   众人知道少年既然愿意回国,肯定不会在意其中的差距,但突然被少年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多少还是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   不过,少年以后迟早会习惯的。   说着话的功夫,一个人从外边步履匆匆地跑来,满头大汗焦急道:“部长,F国的那些人在门口,说是要我们上午就把协议签下来,把承诺给他们的稀土直接送过去!”   部长一听这话便火了,“急什么急!我们才拿到材料还没验收,签什么签!”   那名属下为难的看着部长,犹豫着道:“可是,可是不签的话,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涂料万一被收回去……”   司祁对身旁人小声询问:“怎么回事?”   那人深入浅出的解释:“卫星工程里必须用到GX-72涂料,否则卫星突破大气层的时候会因为承受不了高温直接报废……但是就像E国法律禁止我国科学家加入NAXA(世界上最权威的航空航天科研机构)一样,他们全方位阻挠我们的航天领域科研进展,没有国家愿意得罪E国把这些东西卖给我们。我们等了两年,前不久好不容易等来F国的松口,同意我们用稀土资源和他们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换。昨天晚上刚拿到第一批材料,还没来得及实验,今天他们就过来说让我们签订协议……”   司祁微微蹙眉:“可这也太突然了。”   同事一脸苦涩:“都是这样的,那些家伙盛气凌人惯了……”   司祁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便让咻咻去调查一下事情的始末。 第5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部长因为舍不得那些涂料,气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对方的无理要求,现在正在那边发着火:“小王呢?把他喊来给我翻译!”   手下连忙说:“王哥出差了,之前也没人和他说今天要签协议。”   部长气得不行,“那就随便找个懂F语的!”   手下犹豫道:“可是那些专业名词,不是懂行的人根本翻译不过来意思啊?”   部长大声怒吼:“听不懂就翻字典!那边人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吧!!”   手下愣了楞,硬着头皮道:“好,好的。”   咻咻动作很快,将这次F国那边的弯弯绕绕查了个清楚明白,说给司祁听。司祁思索片刻,对部长说:“部长,能让我在一旁旁听吗?”   部长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楚涟。见楚涟没有任何表示,就当即说:“可以,你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早点知道这些也好。”   于是一行人急匆匆来到会议室,里面几个外国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这里地处郊区,电力全都挪到工程那边去了,空调基本处于摆设状态,作用有点小。于是那群人解开衣服纽扣撸起袖子,吹着空调没事找事道:“你们华国的东西太差劲了!连空调都派不上用场,热得我们一身汗!”   部长放在腿边的拳头紧了紧,朝身旁手下吩咐道:“去取两个电风扇过来。”   他拿出合同坐在对面,和F国人道:“那么我们来谈一谈合同上的条例吧。”   对面几人皱眉道:“怎么,你难道还对我们开出来的条件不满意?”   部长解释说:“上面的售价太高了。国际上的价格是一亿八千E元一吨,你给我的售价是它的足足四倍……”   “那又怎么样?我们帮你拿到这批货,本来就应该付给我们足够的辛苦费。否则我们凭什么要将这批货让给你。”对面那人理所当然般道:“要清楚,是你们在求我,而不是我们抢着要和你们合作。想要让我们帮忙,那就必须听从我们的要求!”   部长手里握着的笔攥紧,“那至少等我们验完货……”   “哦,天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对面那人拍着桌子语气夸张,“是你求着我们把东西卖给你,现在却又怀疑我们给的东西!既然你不信任我们,那何必来浪费我们的时间?”   电风扇被人搬了过来,插上插头对着几个外国人吹。那几个颐指气使的外国人见状翻了个白眼,嘟囔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华国的一切都让我感觉糟糕透了……”   司祁看部长气得脸色铁青,开口道:“方便我说几句吗?”   部长疲惫地看了司祁一眼,用华国语道:“你想说什么?这些家伙虽然讨厌,但也不能得罪……”   对面的外国人大声道:“嘿!不要在我们面前说我们听不懂的悄悄话!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司祁和部长温和说了句“我知道”,然后变脸极快的冷着脸用F语毫不客气鄙夷道:“把过期的东西卖给别人,就很有礼貌吗?”   对面几人表情僵硬了刹那,然后恼羞成怒的吼道:“你这个该死的华国人!乱说什么!”   部长看对方一听到司祁说话就发火了,有点慌,连忙让翻译员翻译,生怕司祁得罪了那些人,让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涂料就这么没了。   翻译员将这句话翻译给了部长听,部长楞了一下,瞬间炸了,指着对面几人的鼻子大声道:“过期?!你们他妈的给老子解释清楚!”   翻译员硬着头皮委婉翻译,对面几个外国人梗着脖子嘴硬道:“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过期!真是胡搅蛮缠!你们华国人就是这么做交易的吗?”   翻译员翻译完这句话,和部长一起眼巴巴看着司祁,生怕这件事是真的,又生怕这件事是假的——否则司祁纯粹是在撒谎,故意捣乱。   被所有人注视着的司祁不疾不徐的说:“GX-72的储存期限只有18个月,而你们上次在E国订购这批材料已经是两年前。”   在签订的合约上,只写明了F国会交易给华国一定量的涂料,并没说这些涂料的保质期是什么时候。就算事后部长等人花费巨额资金拿涂料反复试验,终于察觉被人耍了,也没办法拿这件事找F国那边的麻烦,因为人家摆明了就是要赖账,这事儿根本掰扯不清楚,国与国之间的纠纷还没办法轻易撕破脸,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说出去了都丢脸。   而F国那边的几个人挂羊头卖狗肉,试图用过期产品从华国这里骗资源的事情被司祁当面戳破,此刻一个个脸红起来,恼羞成怒的大吼:“这是我国机密!你无权知晓!!”   说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质问道:“你究竟是从哪儿获得的情报!”   司祁冷淡着脸,原话奉还:“这是我国机密,你无权知晓。”   外国人被气得一脸铁青,说不出话来:“…………”遇歙   部长烦躁的抓头,他心疼那好不容易才能拿到手的涂料竟然是堆过期的玩意儿,又愤怒自己差点被人耍了,还为此忍气吞声憋屈了那么久,朝着门外警卫大声怒吼:“来人!给我把这几个混账东西丢出去!”   会议室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对面几人一看部长要赶他们走,连忙喊:“等等,等等,别这么暴躁,有话好好说。”   部长哪里还会给这些人面子,骂骂咧咧的就差没上手直接揍人了。   司祁在一旁看得仔细,见那几个外国人焦急的神情有些奇怪,眯了眯眼睛,拦住部长准备起身抓着人衣领将人丢出去的动作,对那几个外国人道:“你们很想得到我国的稀土吧。”   那几个外国人立马尴尬起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部长“嗯?”了一声,对翻译狐疑道:“怎么回事?司先生刚才说了什么?”   翻译将这段话翻译过来给部长听,部长表情微变,仔细观察对面几个外国人失去主动权后手足无措的样子,发现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傲慢,有的只是心虚和慌张。   当时心里的火气就消退了大半,反而隐隐感到些许的畅快。   是了,他们在慌,说明他们的目的没达成,说不定还要反过来求着他们华国!   司祁闲适安逸地坐在位置上,对着身体僵立在原地的外国人道:“说不出话来了?不着急,你们可以慢慢想。”他看向身后站着的楚涟,对他说:“把他们的电风扇拿过来。”   如此孩子气的举动,听得楚涟差点没笑出声。在那几个外国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楚涟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将风扇插头拔掉,送到司祁这边。   司祁一边吹着风,一边慢悠悠地和他们说:“稀土是我国的珍贵资源,别的国家都藏着自己用,市面上很难买到。你们既然连坑蒙拐骗这种办法都用上了,想必是很需要这些东西吧?准备用什么价格来和我们购买?”   外国人沉默许久,最终只能憋屈的道:“市、市场价,大不了在涂料上我们不收你们任何的手续费,大家公平交易。”   “那可不行。”   部长等人露出狂喜之色,险些就要一口答应下来。司祁却指尖敲击着桌面,先一步开口,对着那群人步步紧逼道:“正在和你们竞争中的G国肯定不希望我们把这批资源卖给你们。如果是为了阻止你们获得这批稀土,他们会迫不及待的用亏本的价格将GX-72买过来卖给我们,我们不需要出售资源也能用钱买到这东西。”   外国人气得脸都红了,额头青筋暴起,瞪着眼睛恼火道:“那你想怎么样!”   司祁双手抱肩靠坐在椅背上,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说:“你们花钱购买我们的稀土,然后将GX-72当做礼物送给我们。”   外国人气得直拍桌:“你别欺人太甚!”   司祁也不客气,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大得把旁边的部长都吓了一大跳。   他显然没想到打扮斯文气质清冷的司祁也能发那么大的火,一时间竟有点被吓到。   司祁冰冷的眼眸盯着对面那些人,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看得对面几人心里发慌,瘆得不行。   司祁一字一句道:“用过期的东西糊弄我们这件事,你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华国尊严不可侵犯,把涂料作为赔礼送给我们,这是你方应该付出的代价!”   对于华国来说,他们要么用低廉的价格从G国买到涂料,要么出售稀土换取金钱并从F国免费得到涂料,怎么也不会亏。主动权此刻在华国那边,而对面的F国正求着华国卖稀土给他们,作出一定的让步和赔礼是很合理的,司祁的要求刚好卡在了他们的软肋上,就算他们感到憋屈也没办法拒绝司祁。   几个大男人被司祁那死神一般毫无感情的表情注视着,心里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将视线挪到了四周的墙壁上,结巴道:“既,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你,你让那个男人和我谈稀土的价格,我不想和你说话……”   司祁冷笑一声,原本重力拍在桌子上的手收回到背后。   楚涟正好站在司祁斜后方的位置,在周围人的视线死角处,他看到此刻冰冷着脸,语气傲慢,腰杆挺直,气势汹汹的少年,将手背到身后,左手手指小心揉捏着右手拍红发痛着的掌心。   楚涟:??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定睛细看,却看到少年下一秒抬起下巴,气势睥睨的冲对面几人嗤笑一声:“让谁来和你商谈这由不得你来做主!你最好别再让我抓到任何把柄!”   对面外国人下意识点头,心有余悸的表示不会,赔笑着让司祁放心。   一旁的部长等人皆是被少年的气场震慑住,不自觉的拍手鼓掌,现场气氛突然热闹了起来。   少年淡定的坐回了位置上,双手抱肩,监督似的紧盯着对面头皮发麻的外国人,这幅理所当然的气势,就好像他天生就该被人敬畏一样。随后状似漫不经心的放下胳膊,轻轻抚摸着拍红了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特别轻柔仔细。   楚涟:“…………”   作者有话要说:   司祁:好痛QAQ,但是又不能说。 第6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本来是过来帮忙解决工程上的算式问题的,没想到先把材料方面的问题给解决了。   为了表示感激,部长请司祁在工程部的食堂里吃了一顿饭。   盘子里的笋尖只剩最后一块,司祁和部长同时伸出筷子,司祁默默缩回了手。   “你也看见了,实力落后受气啊!”   部长将笋尖夹起来,放到了司祁的碗里,“四年前,E国在我国的国界线上与我国舰队发生对峙。当时情况剑拔弩张到突然爆发冲突也毫不奇怪,我正好就在那几艘舰队上,亲眼目睹了当时的情况……”   部长语气惆怅的说:“因为定位导航系统的落后,我国的几枚导弹全部打空!船只在海上整整迷路了几个月!你知道那几个月我们是怎么度过的吗?食、水、用电缺乏,我们闷在那个蒸笼一样的钢铁囚笼里几个月,饿得像是群干尸!但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连敌人都摸不到的耻辱和愤怒,被他戏耍被他玩弄的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才是最折磨人的。”   见司祁放下碗筷认真听着他说话,部长正色道:“GPS通讯!四年前从船上下来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研究出属于我国自己的GPS卫星定位,再也不会让人肆无忌惮地关掉我们的卫星导航!如今工程已经推进了大半,只剩下最核心的算式部分没有解决,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司祁点了点头,说:“没问题,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为了实现原主遗留下来的心愿,为了将他当年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成果送还给自己的国家。   如果没有钱陆的横插一腿,这本来就应该是华国的东西。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E国当初研究出定位导航,用了七年时间。咱们争取在三年内搞定这个项目!绝对不输给他们!”   说话的时候,部长习惯性摩挲着手腕上的表带,脸上满是振奋的神色。   司祁目光注意到这里,疑惑询问:“这好像是E国的品牌?”   但看部长这样子,似乎对它很珍惜的样子。   部长顺着目光看过去,神色微变,叹息着说:“这是我几十年前在E国留学时买来的……当年,有一个E国人当着我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二等公民,不配戴这么好的表!把我气得,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把它买了下来,就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忘记当时那种心情!”   司祁听后,想了想,说:“您确定那个人不是店家请来的托吗?”   部长:???   一旁被邀请一同吃饭的楚涟直接呛到,捂着嘴不停咳嗽:“咳咳咳……”   部长傻了眼,半晌后终于回过神来,哭笑不得道:“你就算想到了这个可能,也不要当我面说出来啊……否则我这几十年的痛苦成什么了。”   司祁难得露出一抹浅笑,对部长说道:“您想错了,正因为是痛苦,才需要尽快结束。”   部长愣了愣。   片刻后,他才琢磨过来司祁这话的意思。   司祁就是故意的……为了帮他从这个手表的诅咒中挣脱出来,为了把他从几十年的枷锁中解救出来。   以后每当他看到这手表,内心浮现出当年的屈辱,都会下意识想起司祁说的“那人是不是店家的托啊”,然后哑然失笑。   他领了少年的情,但果然还是不想忘记那种仇恨,正要对司祁说什么,司祁站起身,对部长语气平和的道:“用不了三年时间,顶多一个星期。”   部长诧异看着他。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司祁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亲眼目睹怎么样的奇迹。   只等到一个星期后,华国突然研制出新一代GPS卫星定位系统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学术界。其系统的精准度比目前全球都在用的那套技术高出好几百倍,效率也是大大提升,可谓是划时代的杰作。如此成绩迅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许多外国学者听说了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便是嗤笑华国痴人说梦,吹牛皮都不吹靠谱点。他们着手研究这个项目才多久,怎么可能那么快搞定,而且还搞得比超级强国E国还好,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   然而等到一个月后,华国将所有卫星系统都更新换代,将注册好专利的成果发表到国际平台,欢迎大家过来购买使用的时候。   所有人看到眼前明摆着的事实都傻眼了。   怎么吹牛皮吹着吹着,就成真的了呢?   看完具体的数据资料,所有国家的人都被这项新科技所打动,再一看报价,发现租金价格也不是不能接受。   买是必须要买的,否则他们在这方面的技术永远比不过别人,会在国际竞争上处于弱势。   而每年只需花费上亿的资金就能得到这项研究的使用权,比自己单独研究便宜了不知道多少倍,怎么想都是买了更划算。   所以等到华国毓翕开放使用通道后,不少国家争先购买了这项专利的使用权,给自己的卫星换上了。   如此尖端领域的科技领先,使华国在国际上大出风头,无形中提高了不少地位。许多中立国家不偏不倚的报道了这项新闻,引起不少外国民众的惊叹,他们恍然发现,原本还很一般的华国好像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靠前的位置,而且发展的势头越来越强盛。   E国对此事情大为震怒,曾经是这方面领域龙头老大的他们在公开场合拍桌子斥骂华国的行为居心叵测,宣称只有他们国家的定位系统才是最安全可靠的。   然而根本没人理睬他。   E国这些年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到底谁居心叵测,谁贼喊捉贼,大家心里门清的很。   看着E国上蹿下跳的抓狂模样,明明气得要死却拿华国没有一点办法,华国人民真有种说不出的苏爽。   还有人在新闻里看到这个系统的算式部分,是由司祁亲自编写出来的,兴高采烈地拿这件事和E国网友炫耀,说这样的人才看不上你们,更看好我们自己的国家!你们说的那些E国最强只不过是屁话!根本没人相信!   E国的情报系统得知了这个消息,直接气到爆炸,可想而知某个身处E国的罪魁祸首又要倒霉了。   但那人的倒霉日子才刚刚开始。   数学是个万金油般的存在,很多科技领域都是基于数学的存在才能发展起来。上到GPS定位导航,下到材料分析程序演算。不管什么领域,事情钻研到到最后都能和数学扯上一些关系。   不少正在为自己手头项目深感头疼的院士、总工程师,遇到瓶颈后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向上级领导申请让司祁过去协助。   司祁在楚涟的陪同下签了一大堆保密协议,去了不少外界听都不曾听说过的地方,见到了很多隐姓埋名、连名字都不曾泄露过的伟人。   这些人努力了一辈子,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在各个领域打下了很深的地基,现在已经到了结出果实的阶段。   司祁很幸运的参与了这个阶段的工作,并亲眼见证了不少成果的诞生。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继GPS卫星定位系统以来,华国的尖端科技工程突飞猛进,捷报连连。   一项又一项震撼全球的成就层出不穷,呈井喷式的爆发,吸引了全世界越来越多的目光。   ——沉睡的巨龙终于苏醒了,他们快要追赶上我们的步伐了。不少人产生了这样的预感。   这是厚积薄发的产物,也是那么多努力了几十年的人们应有的回报。   不仅国民亲身感受到祖国的飞快进化,脸上笑容越来越多。国家也同样变得说话越来越有底气,逐渐展露出强势的、不容侵犯的一面。   新年前夕,华国载人飞船顺利发射升空。在鲜艳的国旗插入月球泥土中的那一刻,全世界都看到了华国的力量,深刻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可以随意他们拿捏的国度。   华国人,早就该站起来了。   司祁在新闻上看完航天员们发送回来的新年祝福后,关掉电视,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个世界的华国有一个叫做“守岁”的传统,也就是在除夕夜点亮家中的灯火,合家团聚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司祁每次来到新的世界,继承原主的身体之后,都会保留原主的性格和习惯,以确保周围人不会看出端倪。   所以他把屋子的灯火点亮,去浴室洗了个澡,准备熬完这个年再去睡觉。   守护在司祁屋外还没有下班的楚涟坐在车中看着屋内的灯火,同事用通讯设备对他说:“这边有我们守护,难得过新年,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楚涟摇摇头说:“司先生还在工作。”   同事闻言,感慨一声:“都过年了,司先生竟然还这么辛苦……有时候真挺心疼他的,年纪那么小,为我们国家付出了那么多,结果过年了竟然也没有一个身边人。”   楚涟想了想,说:“我记得司先生的冰箱里一直有新鲜的食材存放?”   同事回答:“是啊,这方面有专人在打理……怎么了?”   楚涟:“我去给他做顿年夜饭,至少过年这一天不要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同事羡慕道:“真好啊,我也想和司先生一起过年。”   楚涟勾了勾嘴角,炫耀般的说:“这是我的特权。”随后从车上下来,走到房子前敲了敲房门。   耐心等了一会儿,司祁没有回应。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司祁在书房里研究东西的时候就会这样听不见四周的动静。   那时候就需要楚涟过去提醒司祁该休息了、该吃饭了,否则真不知道这个一工作起来就忘记时间的少年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他用钥匙打开门,看了一眼书房,发现司祁不在。   又听到浴室那边传来水珠落地的声响,恍然怪不得司祁没听到他敲门。   转身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找出食材,回忆了一下司祁最爱吃的几道料理,楚涟在厨房里熟门熟路地忙碌着。   半小时后,楚涟把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忧心忡忡看了一眼自刚才起就没什么声响的浴室,心道司祁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直到里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水花声,楚涟松了口气,把之前做好的布丁从冰箱里端了出来——这是看起来冷冰冰的司祁鲜为人知的嗜好品,他其实很喜欢吃甜食。   浴室内,司祁用毛巾随意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因为过年难得可以休息,他有点放松过头,差点在浴缸里睡着了。   泡的时间太久,他脑袋有些晕乎乎。脸颊微粉,穿上最喜欢的小恐龙连体睡衣从浴室里摇摇晃晃走出来。   一边低着头擦拭着头发,一边嘴里随意懒散的哼着歌。   “我是一条小金龙~小金龙~我有一条小尾巴,小啊啊!!!”   骤然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脚,司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抬起头和站在餐桌旁楚涟面对面撞上。   楚涟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手里的围裙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他保持这个表情看完了司祁出浴室后的全程,此刻目光里写满了震惊,差点失语。   楚涟下意识回忆起司祁平时的模样——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清冷的声音像是夏天的风铃,一身简单又矜持的白色衬衫扣子永远扣到最高,长裤包裹着纤细笔直的腿,严谨中带着些许的优雅和禁欲克制。   再看看面前少年红通通的脸蛋满是惊慌,黑宝石一样水汪汪的眼眸瞪得滚圆。穿着一身毛绒绒绿色小恐龙睡衣,身上萦绕着一层沐浴过后尚未完全褪去的放松慵懒,配合那一套柔软蓬松又富有童趣的睡衣,说不出的稚气可爱……   楚涟脑袋里嗡嗡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7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因为司祁的那一声大叫,别墅区周围的安保人员瞬间动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同事焦急的声音在楚涟胸前的通讯设备上响起,把看直了眼的楚涟一下子拉回了现实世界。   他看着受惊兔子般小跑着冲向卧室的司祁背影,下意识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拿起通讯器回答说:“没事,我突然出现在房子里不小心把司先生吓到了。”   同事顿了顿,纳闷的说:“……你不是进去都半个多小时了吗?”   楚涟:“司先生在忙,没注意到我。”   再三与同事确认司祁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后,楚涟放下通讯器。不久后,还没等他从方才看到的画面中彻底抽离出来,就看到司祁穿着一身通体藏蓝色的低调睡衣走了过来。   对方矜贵优雅的仿佛一位贵族王子,镇定自若的模样就好像刚才那些事情都与他毫无关系一样,淡定平静。   楚涟:“…………”   事到如今,再欲盖弥彰的把衣服换回来有用吗?   司祁轻咳一声,解释道:“这才是我平时的睡衣。”   楚涟尴尬回应:“您不用和我解释,其实方才那套也挺好看的。”   司祁语气淡淡:“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涟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   只是脑海里,下意识闪过少年方才青涩稚嫩的呆萌模样。   因为楚涟的日常工作就是时时刻刻跟在司祁身边,确保司祁的安全,不让他遭受任何的危险亦或者不便。所以他的目光一直都是跟着司祁走的,注意力总是跟随在司祁身上。   这让他比别人更容易发现司祁的一些小小细节,比如司祁当着别人的面霸气拍桌,事后就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对着红了的掌心吹气。又或者不小心踢到脚趾后委屈得偷偷抿紧嘴唇,却表面上一个字也不肯吭声……   怪可爱的。   司祁看楚涟似乎还在想方才那件事,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楚涟笑着解释:“我看您过年了家里就一个人,所以过来陪陪您。”   “这样啊……”司祁看了一眼桌上满满的饭菜,熟门熟路地坐到餐桌前。   这已经不是楚涟第一次给他做饭了。   拿起那个楚涟给他准备的布丁,一口吃下去,司祁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他喜欢这个食物。   也因为他喜欢吃,楚涟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准备一些放在车载的小冰箱里,随意他享用。   司祁:“大过年的,你不回家吗?”   楚涟:“回去也是一个人。”   司祁想了想,便道:“那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   楚涟笑了起来:“好啊。”   他低下头,注意到司祁是光着脚踩在地上的。   即使少年脸上神情装得再淡然,坐姿显得再优雅,桌底下两个小脚丫却还是因为吃布丁而感到开心,正一下一下的摇摆着。   每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楚涟总是会感到会心一笑的有趣。   天气还有些寒冷,圆润光莹的脚趾此刻微微泛着点樱花般的粉红,虽说司祁家里的地上特意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并不会怎么样,楚涟还是忍不住说:“不是和您说了要穿拖鞋吗?”   司祁狡辩道:“这边有地暖,没有穿鞋的必要——我说过了,数学家不做无用的事情。”   楚涟想了想说:“那么,下次您也不需要吃布丁了?因为布丁也不是生活中的必须品。”   司祁表情空白了一瞬间,对着楚涟那张似笑非笑的帅脸,不甘心的小声嘀咕:“……可恶。”   楚涟看他认怂了,把拖鞋和袜子都拿过来,放在司祁的脚边,抬眸笑吟吟地看着他。   司祁看了看手里的布丁,又看了看脚边的拖鞋,到底是妥协了,小声咕哝着哼了一句。   总的来说,这次的跨年夜还是很愉快的。   新年过后,喜庆的气息尚未完全褪去,人们都还在家乡串门走亲戚,感受着一年难得一次的放松。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封警告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送到了华国上层面前,引起范围内不小的震动。   楚涟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开车把司祁送往了会议厅。   此刻街头巷尾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路上行人脸上一个个的皆是挂着笑脸。楚涟回想起电话那头的上级严肃甚至是凝重的语气,神色不自觉紧绷。   把司祁送入层层把守的会议厅,楚涟在门外的休息室等候。   这里聚集了不少大人物身边的“保镖”,许多和楚涟都是老相识,最近半年经常能碰见。   “那些家伙真是一刻也不消停,特意选择在新年第一天搞出这种事情来,摆龉咭明了是故意膈应我们。”一名青年耸了耸肩,“是觉得我们载人航天飞船顺利抵达月球吓到他们了吧?呵呵,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   “不只是飞船,我们这些年进步太快了,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他们早就在各方各面开始制裁我们了,只是都被我们很好的解决掉了而已。”另一个青年语气冷漠的说。   “诶,真是糟心,这要是真枪实弹的干起来,我一点也不怂那群洋鬼子!偏偏他们用那么恶心人的手段拐弯抹角地找我们麻烦,我除了心里恼火,就光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脾气暴躁的人干脆骂了起来。   “也别这么说,我们守护着的人,不正在替我们想办法么,咱们也算是间接出力了。”一旁坐着微笑喝茶的青年安慰道。说着,他还把视线对向了一旁的楚涟:“说起来,咱们最近能这么风光,还是多亏了司先生的帮助呢。我们领导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奖司先生了。”   “啊,我领导也是这么说的。”脾气暴躁的青年眼前一亮,羡慕道:“你运气可真好啊,被派了这么一个任务。”   楚涟微微一笑,神采间有着不自觉的骄傲。   “不过,今天到底是什么事啊,感觉所有人都紧绷着脸,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那暴躁青年好奇问道。   “是芯片。”一人回答。   “芯片?”   “嗯。”之前开口的人点点头,“反正很快也会被外国媒体宣传的人尽皆知,你们要不了多久也会听说了。”   “芯片……就是计算机里要用到的那个东西?”有人挑眉问道:“这东西怎么了?”   “这东西用处大着呢。”那人讲解道:“航天、通讯、计算机、机床……几乎整个高科技产业链都与芯片息息相关。你可以想象一个房子没了砖块会怎么样?工业没了石油和煤矿会怎样?现在国外联手遏制我们,宣布不再给我们任何一个芯片!这等于是直接掐住了我们的命脉,让我们以后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不久后,一人尝试着说:“我们自己不能造吗?国内芯片厂也很多啊?”   “木头盖的房子和石头盖得房子能一样吗?”   这群常年跟在领导身边的人眼界可不低,说起事情来有理有据的,很有一套。   “我国电子控制核心的芯片大部分依赖进口,国内那些所谓的芯片厂都是帮国外低端芯片代工。咱们在批发市场看到的那些廉价的、用几个月就坏的小玩具里面,用的就是我们自己制造的芯片……”   “我们不怕断粮、不怕没能源,怕的就是科技封锁!可我们的关键科技全都要从国外进口,还全都是人家淘汰不要了的东西!想要自己研究,一时半刻根本摸不着头绪,人家藏着掖着更不可能主动教给你!所以我们永远落后几步,永远在为别人淘汰了的落后技术买单。”这人无奈地摇摇头,“限制芯片进口,比限制石油进口更恶毒!没这玩意儿支撑,咱们想搞高科技很难搞起来。”   有人听完咬牙切齿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他们这是在釜底抽薪啊!太狠了!!”   “所以啊,咱们不能自己造吗?这个叫芯片的东西!”之前那个脾气暴躁的青年着急道:“核弹都搞出来了,还搞不定一个芯片?”   “这能一样吗?想要制造一件东西,材料、人才和设备,缺一不可,哪有说造出来就造出来的。”喝茶的青年无奈说道:“人才与材料暂且不提,光刻机你知道吧?就是用来制造硅基芯片的那个东西。这在人家那可是大宝贝,我们想方设法的制造这东西,却没有一点进展,人家更不可能主动教我们!就因为我们造不出来光刻机,所以只能花大价钱去买成品。但现在人家看我们发展起来了,就干脆连成品都不卖了。”   这就跟两家比赛谁盖得房子更高一样。E国因为掌握了制造石砖的技艺,所以总是能把多出来的石砖卖给华国,用卖石砖赚来的钱去研究制造更多更好的石砖,把房子盖得更高更结实。   而现在华国一边买他们的石砖,一边竟然盖得比他们还快,于是他们着急了,翻脸不把石砖卖给华国了,从根本上杜绝了华国继续强大起来的可能!   这如何不让人气得咬牙,可人家就是不卖,你也没办法啊!   一人苦中作乐道:“都被逼到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咱们,说明他已经怕咱们了!”   换位思考一下,对E国而言,这招其实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平白失去了华国这么大的一个进口国,他们每年至少损失上千亿的收益。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这说明华国强大的速度实在是超出他们的预料,所以他们宁可损失一部分利益,也要扼制华国继续发展下去。   “那以后咋办呢?”一人叹息道:“诶,E国害我之心不死啊!”   “慌啥,以前那么多的苦难都经历过来了,现在情况比以前好上那么多,还能怕了不成?”另一人大大咧咧道:“咱们华国好歹也是强大了几千年的国度,稍微让人家一两百年的时间,眨眨眼就追回去了!”   之前说话那人一听,莞尔露出微笑,自我安慰道:“说的也是。” 第8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诸多国家针对华国联合设置的芯片限制出口条例,很快就传遍了全球。许多消息灵通的网友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件事,义愤填膺的在网上骂个不停。   “艹!这群外国佬太阴了。有本事正面刚啊!怕你就是孙子!”   “他们凭什么不把东西卖给我们!凭什么!”   “这难道没有触犯垄断法吗?国际组织干什么吃的!还不去制裁他们!”   “别逗了,你以为关键点是卖不卖芯片吗?这回可以是芯片,下回可以是片芯,他们摆明了就是要联起手来针对我们,围起来欺负我们!你扯法律有用吗?谁能去制裁他们啊?他们自己么?”   “国外几个半导体巨头掌握了核心技术,从一开始就凌驾于整个产业链的上游,整个产业生态都是围绕着他们而建立的,我们从立场上来讲根本拿他们没办法,闹的动静大了只会丢更多的脸。”   “呵,之前还在吹嘘华国多么多么强大,现在人家稍微对我们动一下手,就开始说没办法了。果然还是落后人家太多!有这个嘴皮子功夫,多干点实事不好吗!整天就会糊弄老百姓。”   “就是,连个单反镜头和圆珠笔球珠都搞不定,还好意思吹嘘自己有多强大!你们翻墙出去看一眼就知道世界是什么样了,别整天活在梦里。”   “楼上这两人真搞笑,真以为会翻个墙就众人皆醉我独醒了。”   “别理那两个傻逼,整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不知道是什么居心呢。”   “诶……其实芯片这事暴露了太多的问题。咱们国家做半导体也才最近这一两年的时间,人才大多都来自海外。这么大的一个行业,人才培养远远跟不上行业的发展,从衬底材料到外延再到圆晶制造,哪个环节都缺少大量人才。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追赶上的——不是不想做,而是有心无力。”   “说起海外人才,我突然想起咱们的司祁大佬。要是他能解决这次的危机就好了。”   “想太多,司祁的数学理论厉害是厉害,但面对这次的事情也束手无策——你难道指望他一个搞理论研究的人,现场给你制造出一台光刻机来?没有光刻机,怎么造芯片!”   “我们不需要光刻机。”会议室里,司祁突然说:“就算没了光刻机,咱们华国也能研究出芯片,而且绝对不会比他们的差!”   “你有什么主意?”一名院士询问道:“我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捣鼓材料那方面的事情,好像是什么碳纳米……”   “碳纳米材料?这东西可不好弄啊……”一旁有个院士听了皱起了眉,对司祁道:“需要帮忙吗?我这边有几个主攻材料学的学生,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让他们过去给你打下手?”   此刻一群人坐在这里,有商有量的讨论着问题,气氛很是团结。   这氛围和原主在E国研究所里单打独斗的处境截然不同,在那边,原主备受歧视,稍微提出一点什么要求都会被人用鄙夷的嫌弃目光看待,仿佛原主的想法多么不可理喻一般。别说是悉心呵护引起重视,不被人打压排挤都算是好的。   而在这里,司祁从来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大家齐心协力的一起面对难关,很多事情哪怕他不开口提出,上面听说后都会第一时间地给他安排妥当。要什么设备给什么设备,要什么材料给什么材料,工作方面都如此,生活方面就更是别提了。   像E国那样剥削压榨劳动力,动不动就让原主连夜加班的事情从来就没发生过,司祁稍微晚睡一会儿,楚涟都会过来催促他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吃饭什么的更是基础中的基础,厨房阿姨每次做出来的食物都完美符合司祁的口味不说,关键是还特别有营养,和原主吃的那些咖啡面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司祁只需要在国家的照顾下安安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有国家爸爸帮忙挡下。   这也是他喜欢这个国家的诸多原因之一,不仅仅是继承原主身份后的天然滤镜导致。   司祁说:“当然欢迎你们的加入,刚好我这里有了新的进展,需要大家帮忙进行收尾实验。”   周围几位院士眼前一亮:“什么?你已经成功了?”   司祁微微一笑,这少见的笑容让不少人心头一松,然后气氛越发的热情。   “快成功了,只要这东西制造完成,我们再也不需要外国的帮助……”   一群人说得热火朝天,整场会议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月挂枝头,星辰闪烁,坐在会议室中的人才一脸轻松地离开,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着熊熊燃烧着的火光,那团火名叫希望。   楚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可以因此猜到,事情出现了转机。   在那之后,司祁变得比以往更加忙碌起来,每天都泡在研究所中,倒腾着只有少数人才能看懂的研究。一群从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专家纷纷赶到这边,所有人都在不分昼夜的工作着。驭皙   楚涟可以看出他们很疲惫。但疲惫的同时,每个人的眼睛却都是明亮发着光的,就好像体内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般,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站在工作岗位上。   每当楚涟看到少年用纤细稚嫩的身躯,昂首挺胸地站在所有人面前,敲着白板上的文字对他们掷地有声的说着什么,都会有种说不出的触动。   与此同时,华国被芯片制裁的现状在外面看来没有任何的改善。   除了极个别反应敏锐的人察觉到了上面反应的不对劲,懂事的不敢声张,国内的舆论却是一天比一天焦躁。   人们愤怒外国的行为,恨不得撸起袖子和那群人打一架,也恼火自己国家的不作为,难受华国难道真的就这样任人揉捏却什么也做不了。   舆论逐渐走向悲观,网上水军到处散播谣言,宣称华国没有了芯片未来科技倒推几十年,致使民心不稳说什么的都有。   国外看华国挨了打不做声,嘲笑声不绝于耳,每天都在看华国的笑话以此取乐。   也就是在众人情绪压抑到了极点的时候,一个发布会突然召开。   主办方不仅邀请了国内的各大报社、新闻电台全程围观,还邀请了国外的半导体大厂前来拜访。   许多心里憋着口气的国人媒体立马闻风而动,第一时间杀到现场,将大大小小的设备架在会场四周。   虽然心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眼前动真格的大场面,就是让人隐隐有种期待感。   国外半导体大厂态度高傲对此不以为意,三请四请之下,就派了几个高管过来看笑话。   此刻这几个人正坐在会场的前排座位上,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笑意,时不时对着周围指指点点,根本不将周围脸色铁青的华国人当一回事。   “为什么要把这群人也叫过来。”一个在电视台进行直播工作的记者小声嘀咕道:“观众们看到估计要骂死了。”   “你管这么多,上面说什么照做就是了。”领导瞪了她一眼。   记者嘟囔道:“我这不是怕事情闹大了收不住吗?这可是现场直播,万一这些人突然挑衅起来,让咱们下不了台,这画面可就让电视机前的全国观众都看见了……”   领导脸色不太好看,批评道:“有这功夫说丧气话,不如琢磨琢磨待会儿出了岔子该怎么圆回来!”   记者沮丧道:“以我们会丢脸为前提吗?您这话说的我真是一点积极性都没有了……”   话音刚落,现场的灯光忽然打在了讲台上。所有人的视线下意识转移到了前方,一个少年穿着一身西装缓缓走了出来,迅速引起了全场的关注。   ——是司祁。   那个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际社会上,都声名鹊起,吸引了无数人注意的少年。   下方的闪光灯和镜头第一时间对准了他,他神色淡然,就好像天生适合站在聚光灯下,俊美的容颜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让人险些忘记他还仅仅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而是一个举足轻重,可以改变世界的重量级存在。   他举起话筒,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观众注视中,平静的说:“感谢诸位到来,今天发布会的主要内容,是要向大家介绍一款由华国自主开发,并成功研制出的产品——碳基芯片。”   ……碳基芯片?   什么玩意儿?   不是说那些外国佬限制我们的是“硅基芯片”吗?   不过……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我们自己国家也制造出芯片了吧?   现场媒体全都大松一口气,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去,扬起嘴角,心中欢喜,将镜头对准了司祁,充满了无声的期待。   然而几位国际知名半导体大厂的高管听完翻译后,全都愣了愣,然后忽然捧腹大笑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司祁说:“碳基芯片?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竟然有人说碳基芯片?”   “没有人能用碳作为芯片的主材料!”   “你怕不是活在梦里!” 第9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打开电视收看电台直播的网友们,一边看着屏幕中的直播画面,一边用电脑和网友们在论坛上讨论着。   “这群外国佬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外语,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很欠扁。”   “有没有懂行的人能出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一下吧,虽然我也有点被搞懵了。众所周知,现在国际上最好的芯片是硅基芯片,无论运行速度还是功耗都是目前来说世界上最好的顶级水准,广泛应用在航天以及高精密机床上。而方才司大佬说的碳基芯片,恕我直言,那是理论上才存在的东西……纳米你们知道吗?就是最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高科技,碳基芯片就是用碳纳米管制造出来的,只存在于理想中的晶体管材料……这里面的难度跨越之大,光是想想就让人脑袋发晕。”   “等下,我记得我们之前不是连制造硅基芯片的光刻机都弄不出来吗?怎么可能一下子弄出这么跨时代的东西?”   “所以你的意思是,司祁在撒谎?”   “胡说八道!司先生才不会说谎!”   “如果这是谎言,那我们真的是丢脸丢大了。”   “别说了,我都开始慌了。”   屏幕那头,司祁扫了一眼下方肆意大笑的几人,说话毫不客气的冷漠道:“安静。如果你们想搅乱发布会,那就直接出去,或者我叫人把你们丢出去。”   “OK,OK,看在你是国际知名数学家的份上,我们愿意耐心听完你精心编织出的童话。”高管们举着双手做投降状,讥笑道:“毕竟这种滑稽戏可不常见。”   “不,花点钱去马戏团也能看见。”另一人哈哈大笑。   推着测试仪器走出来的助手一脸无辜的看着司祁,小声询问是否可以开始了。   司祁轻慢的看了下方几个外国人一眼,这高傲的神色看得那几人脸色一僵,也看得所有华国人心尖一颤,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他们下意识放缓了呼吸,默默等待司祁的后续。   面对镜头,司祁举起手里的两枚大小、厚度不一的两枚芯片,配合身后的大屏幕数据分析,陈述了最基本的几个性能后,直入主题,平缓而又清晰的说:“与传统的硅基芯片相比,我们华国的碳基芯片在大小上缩小了16%,厚度削减了3mm,运行速度一口气提高了十到十二倍,功耗降低10%!完美满足超低功耗芯片的需求,是眼下最尖端的芯片,没有之一。”   听着司祁用镇定自若的语气,说出这些精准的数值,下方国外高管们保持着脸上不屑表情的同时,眼中却悄无声息的冒出了些许狐疑之色。   司祁是个享誉全球的大数学家,他的学术尊严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他这个人在国际上的地位。   没有人会尊敬一个满口谎言、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学者,尤其是数学这种最讲究严谨的领域,这种撒谎的行为会越发显得可耻。   为了替自己的祖国强行挽尊,当着全世界人的面说出这种弥天大谎,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蠢事。   还有司祁旁边这台过于眼熟的测试仪器,让几位高管心头不约而同冒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是在胡说八道而已。”一名高管故意高声嘲讽道:“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超前的芯片,那是起码一百年后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   司祁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将这两枚芯片分别放在了测试仪器上,身后的投影仪跟着显示出两台仪器此刻的情况。   对着镜头做了个“看”的手势,眼睛盯着下方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似笑非笑的双手抱肩,等着好戏上演。   这有恃无恐的模样让几位高管越发不安起来。   而在这种不安的情绪中,所有人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两台仪器分别运行着一套相同的测试程序。伴随着测试内容的逐步复杂,左边的硅基芯片的温度很快提升到了临界点,开始出现了卡顿、掉帧、滞涩等情况,三秒钟后直接静止下来,彻底失去了作用。   而右边小巧轻薄的碳基芯片却还在平稳高效的运行着,飞快跑完了整套测试程序不说,速度更是左边硅基芯片的十倍,全程没有出现温度变化,说明这种级别的测试对它而言游刃有余。   如此鲜明的对比看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即使是外行人也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差别。   下方的高管们直接跳了起来,大吼大叫:“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作弊!”   司祁也不着急,抬抬下巴,让助理现场将两个芯片调换了一个位置。等到硅基芯片恢复温度后,再次重跑了一遍刚才的程序,结果和之前一模一样。   高管们瞪圆了眼睛,脸憋得涨红,嘴里不停的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他们心里一百个不能接受,光是看到那套复杂的程序龉戏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运行完毕,他们也能清晰感觉到那个小巧的芯片究竟有多的强大。   远在大洋彼岸,安然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笑话的半导体大厂高层此刻一个也笑不出来了,他们神色呆滞的僵硬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心理素质差一点的更是脸色苍白,恍恍惚惚的一头从沙发上栽下,仿佛预见到一场灭顶之灾的到来。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枚小小芯片的背后,所潜藏的无比恐怖的意义。   伴随着一项又一项的测试,发布会现场的华国媒体越来越激动,透过屏幕也能感受到那种全场沸腾的感觉。   被镜头死死锁定了的几名大厂高管脸色铁青的瞪着讲台上的司祁,就仿佛和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暴怒、抗拒、咬牙切齿……复杂的表情让外国观众难以接受,却让国内的观众高声喝彩,直呼痛快!   他们之前心里有多压抑,此刻看到高管们一脸崩溃的模样就有多苏爽。   这场惊呆了所有观众的发布会迅速在网友们的宣传下传遍了整个互联网,第一时间进入了各个国家的眼中。   全世界都亲眼目睹了整场事件的前后经过。   先是几个大国联名拒绝售卖芯片到华国,以物理制裁的方式强行限制华国的发展,华国这边没有任何的办法。   然后是华国销声匿迹了一个月的时间,被所有人嘲笑、讥讽、鄙视,直到一个月后的今天宣布召开了发布会。   所有人等着看华国的笑话,结果他们闷声不吭的直接在发布会上搞了个王炸。向全世界展示了各个高科技大国想都不敢想的碳基芯片成品,注意,是成品!   不是将数据资料拿出来炫耀、不是将半成品的碳纳米管推出来吓傻一群人,而是在全世界嘲笑华国连一台光刻机都做不出来,连一个芯片都得依靠进口的时候,华国直接走在了全世界的最前面,实现了弯道超车,一口气甩开了那些所谓的大国不知道多少个阶段!   当所有人都以为碳基芯片只是个可望不可即的幻想时,华国用事实狠狠打了那群人一巴掌,告诉全世界曾经看不起他们的那些人,不是我们华国制造不出光刻机,也不是我们必须依赖进口芯片去搞科研,而是我们有更好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   妙就妙在这里了。   你们以为我们科技落后连个光刻机都搞不定?   笑话,绕开光刻机,我们直接弄出一个更厉害的!   一些思维敏捷的人立马察觉到这背后所代表的更深层次含义,顿时被华国的野心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制造出碳基芯片的华国会搞不定区区一台光刻机吗?当然不可能!相反,他们觉得就算自己制造出了光刻机,也只是和那些早就形成固定生态圈子的半导体大厂抢着分蛋糕吃,所以干脆绕开那些大厂们赖以生存的光刻机,用连光刻机都搞不定的技术,制造出更加先进的碳基芯片,重新规划整个生态环境,自己做老大!   这才是华国的真正目的!   华国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追在别人的身后,加入赛场搞科学竞赛。他们直接构建了一个新的赛道,逼着所有人不得不加入进来,就像那些人之前逼着华国不得不这么做一样。   自此,上游和下游的位置彻底调换,这回,轮到华国去做高高在上的上游,笑看后面的人去追赶他了。   曾经对华国搞科技封锁的那些人,现在轮到他们品尝被科技封锁的滋味。   想要研究碳基芯片?你们知道其中的设计思路,理解如何制作出那么细的碳基元件,有制造这种元件的机器设备吗?   什么都没有,那就看我们的心情,准备好钞票看我们愿不愿意卖给你们吧!   可以想见,当新的芯片出来以后,曾经高高在上的硅基芯片彻底成了垃圾,没有了任何继续生产研究价值。   被那些国家藏着掖着的光刻机也成了白白送给别人别人都嫌占地方的垃圾,只能当废品按斤卖掉了。   可偏偏,在发布会结束前,司祁还特意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引起无数人热议的话。   “碳基芯片只是开始,一个月后,华国会给世界带来更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   要开始逆袭了。 第10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碳基芯片的横空出世,彻底逆转了华国无芯片可用的窘境。一把掀翻世界棋盘改写了游戏规则,让曾经笑得最大声的人再也扬不起一丝笑意。   不久前还目中无人大笑不断的高管,此刻面色如土地坐在发布会现场,丧家之犬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失去了半导体最高科技阵地的他们,损失的当然不是华国每年上千亿进出口芯片的收益,更不是区区几个集团资产崩盘,而是无数国家联合在一起组成的半导体生态圈的改写!   这背后所造成的影响,是惊天动地的。   “我们必须阻止华国继续嚣张下去!”E国科务部的部长办公室内,一名半导体大厂的董事愤怒道:“华国的碳基芯片正在向全世界进行销售,这种一家独大的行为已经触碰了垄断法的规定,必须要让他们交出专利,和全世界共享这个技术!”   科务部的部长不耐烦地靠在办公椅上,对面前的董事问道:“你有本事让华国吐出他们的技术?不然你给我想想办法,告诉我要怎么从他们嘴里撬出这个会吐金子的宝贝?”   董事大声喊道:“你们可以像以前一样,联合几个主要国家一起排挤他们!拒绝购买碳基芯片!堂堂E国竟然要从华国那种落后地方购买芯片,简直可笑!你不觉得丢人吗?!”   科务部部长嗤笑一声,手指点了点面前的董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希望自己的芯片卖不出去,不希望自己的集团利益受损,就要拖所有人一起下水!”   “是又怎么样!我们每年捐献给zf的数百亿资金可不是在做慈善,我们要是垮了,整个国家就别想再在半导体行业站起来!只有我们可以击垮那个该死的碳基芯片!只有我们!”董事长咆哮道:“吃了我们那么多的好处,你有义务在这个时候拿出可靠的方案!”   他们集团在硅基芯片上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不仅仅是芯片,包括芯片的后续研发,围绕着芯片展开的手机、电脑、任何一切高科技设备的生产与研究,现在统统成了废品!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整个集团都会被葬送进去,再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科务部部长厌烦地拍着桌子:“不用你说我们也在想办法,可现在全世界都在抢着购买华国芯片,如果我们不买,我们的科技会落后全世界一大截!你指望我们不买不说,还让其他国家也不要买,哈!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他们巴不得我们不要买,把份额让出来,然后趁着这个机会一举踩到我们的脑袋上!”   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他们也必须飞到华国第一时间签订好契约,想方设法购买到大量的碳基芯片,然后把国内的最新科技尽快从硅基芯片替换成碳基。   这名部长烦躁道:“华国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弱小了,他们崛起的速度就像是在坐火箭!你难道没看见他们在外交上越来越强势了吗?我们这些年用了那么多的手段都没能让他们屈服,你竟然指望靠语言威胁就能吓住他们!你如果这么厉害,那要不然这个位置换你来做!”   董事被气得够呛,部长又继续道:“买到芯片之后,你尽快研究芯片的制造工艺,争取掌握这项技术!华国竟然蠢到愿意把芯片无条件的售卖出去,我们就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再也无法嚣张!”   董事翻了个白眼:“那可是碳基芯片!你就算让全世界的诺贝尔学者过来都不一定能搞出这种只在理论上存在的东西!”   “那就去学!”部长毫不客气道:“派大量的专家过去交流,去当他们的代加工厂,曾经华国为了掌握硅基芯片做了什么,你们也去做!”   “你竟然让我们去当代加工厂?!我们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半导体集团!!”董事简直要气炸了。   “是‘曾经’最好的半导体集团!现在硅基芯片已经成了过去式,我们必须要成为碳基芯片的忠实拥护者,抢占新赛道的最前排!否则未来这世界上还有我们说话的余地吗?!”部长愤怒道:“别在这里和我哭诉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华国当初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他们当了几千年的世界强国,近年来都能忍气吞声跟在我们身后追逐了那么多久,你不过占了世纪第一的名头几十年,有什么尊严不能放下来!”   董事牙关紧咬,拳头紧握,过了许久,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对科务部部长警告道:“你们这是在养虎为患!是在割自己的肉去喂饱对手!”   “够了!闭嘴!我比你更清楚这里面的危险!”   华国在给其他国家制造芯片的同时,自身也在积累更多的经验。这些经验全都是别人拿钱提供给他们去积累的,他们没有任何损失!而且他们还可以利用这些钱和经验投入到下一轮的研发改良之中,进一步扩大自身的优势,以确保领先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形成一个非常好的良性循环。   与之相反,E国这边的研发发作却彻底趋于静止,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永远也追逐不上。   这曾经是E国禹檄的优势,是他们自傲的资本,如今却彻底变成了华国的优势!   可偏偏E国这边又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咬紧牙关去花大价钱购买,不然只会在国际竞赛上输得更惨。   部长说:“我们有来自世界各地最多最优秀的人才,他们可以帮助我们快速缩小差距,在研究新科技方面,我们从来不会怕任何人!”   董事恨恨道:“得了吧,你以为华国没有人才吗?这一年来华国作出的那些成就,是他们过去几十年持续不断的努力积累出的结果!那些人为了祖国的崛起可以不吃不喝的去工作!而我们有什么?你指望一群因为钱和好处而投奔我们的人,去为我们卖命?你忘记司祁了吗?那个搞定了八个世界级难题的世界上最优秀的数学家!”   科务部部长脸色僵硬下来,董事继续讥讽道:“我真不敢相信司祁是从我们国家走出去的,你们放任他回到华国和我们作对,真不知道你们调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   这句话简直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狠狠戳进了部长内心最难以防御的地方,说得他脸一阵青一阵白。   等到董事臭着脸离开,部长立即拿起电话,恶意满满的对电话那头部下说:“我记得,之前故意放跑司祁的是他的同学,一个叫钱的家伙?”   “或许不是故意?呵!可笑!我百分百确定这就是他的阴谋!他让十几个同学留下,转移了我们对司祁的注意,还欺骗了我们那么长时间,让我们把他当自己人去栽培!”   “我不管他转移了国籍现在是我们E国人,那一定是他的诡计!他想让我们对他放松警惕!”   部长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成了E国人更好!我们可不像华国一样对待子民那么温柔!我要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我们E国的执法程序是如何讲道理的!”   “立刻把他从研究所里赶出去!让他明白愚弄我们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下达命令之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还在研究院的办公室中悠闲品味着咖啡香甜气息的钱陆突然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大兵从椅子上强行架了起来。   “嘿!你们干什么!有话好好说!”钱陆惊慌失措的大喊。   “我们可没话要和你这个黄皮猴子说。”这名壮汉重力一拳打向钱陆的腹部,将他打得狠狠弓起身子来,呕出一口鲜血。然后无数人冲上前来,对倒在地上的他拳打脚踢,拎着他的头发一巴掌狠狠扇过去。   一颗牙齿被直接打飞出去,钱陆惨叫着大声求饶,不停的说“为什么”、“我可是你们的同胞啊”、“警察!快报警!”,然而站在外围双手抱肩的同事却一脸笑容的对着钱陆指指点点,哈哈大笑。   他硬生生被几十个人围着殴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没有任何人来帮他,安保人员把他狠狠扔到了马路边上,对着他吐了好几口口水。   “这不是真的,这里有着最先进的理念,最平等的思想……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经过半个小时的殴打,钱陆早就意识到了什么,但根本不敢承认。他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头脑晕眩似乎有点脑震荡,此刻头晕眼花的,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   用力眨了眨眼,将淤青的眼皮尽量睁大,他艰难的取出手机,想要找同学求救。   然而手机却好像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通讯录,甚至还不受控制的打开了网络,自动跳出各种各样的文字与录像。   钱陆有些茫然,目光看向屏幕,下一秒如遭雷击,苍白着脸颤抖着阅读屏幕中的内容。   屏幕中,明确的描写了华国被他国侵略的历史记载,写明了外国人是如何欺凌华国人,如何将华国人当做二等公民侮辱,如何践踏华国土地虐杀无数的华国人。   照片,资料,甚至是视频,每一个都是那么的鲜血淋漓,骇人听闻。   明明这些都是课堂上教过的东西,明明钱陆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可他却一直此视而不见,满脑子只想着投向敌人的怀抱,让自己可以过得更好。   手机上的内容越跳越多,一行行文字、一张张图片,无不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面色惨白,再也没勇气去面对这些,崩溃的举起手,将手机恶狠狠砸向地面,把它砸得粉碎,然后扶着墙站起来,气喘吁吁的一步步走向自己租来的房子。   可是到了那里却发现,他的房东一脸晦气的将他的书本衣服通通扔到大马路上。东西被周围路人的鞋子踩出一个个的脚印,甚至还有被车辆轮胎来回压过的痕迹。   钱陆眼前一黑,气得冲上去阻止:“住手!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扔出去!”   “老子不乐意把房子租给你,怎么了!”人高马大体型得有三个钱陆那般健壮的房东一把将钱陆推得踉跄后退。   “zf部门找到了我,说你是国外派来的间谍,你这该死的家伙,赶紧给我滚,否则我就揍死你!”   房东举起大腿一般粗壮的手臂,狠狠朝着钱陆的脑袋做出拳击的手势。   钱陆吓得往后一躲,气得七窍生烟,怒吼着说:“放屁!我明明是E国人!我帮E国留下了那么多的人才,替E国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一直都在针对自己的祖国!真要是间谍,我也是E国的间谍!”   房东一脚踹在钱陆的身体上,把他踹得人仰马翻,好险没一头栽进路过的汽车车轮底下。   “闭嘴!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们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我真的做了!!”钱陆委屈的大吼。   “那你更要搬出我的房子,我这里不收人渣!更不收叛国者!”房东一脸鄙夷道:“你连养大了自己的祖国都能背叛,凭什么证明自己不会背叛第二次!”   钱陆听着这些话,看看地上一片狼藉的用品,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晕。   他铁青着脸在地上不断寻找,却根本没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质问说:“我的钱呢?”   房东翻了个白眼:“当然是被收缴了,谁知道那是不是你的活动资金。”   钱陆身体晃了晃,双拳握紧大声吼道:“那把我的房租退给我!”   房东嗤笑一声:“你做梦!下个房客如果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一定会嫌弃的不想住下来,这是你必须赔偿给我的损失。”   钱陆气得大骂:“法律上可没有这种荒唐的规定!我要报警抓你进监狱!”   “哈哈!”房东被钱陆这话听得直接笑了起来,嘲讽道:“你都进我们国家的黑名单了,还指望靠法律来保护你?我告诉你,就算我在这里把你揍一顿,也不会有人在意你的死活!更不会有警察来帮助你!”   钱陆听得一阵心寒,他看着对面趾高气昂的房东,一股无助的感觉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拳头松了又紧,突然,他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对房东说:“我是华国人!”   对面房东脸色微妙地变了变。   钱陆恶狠狠道:“立马把我的房租退回来,否则我就联系华国的大使馆,让他们替我讨回公道!”   房东忽然说不出话来:“…………”   钱陆大声逼迫道:“快点!”   房东并不知晓钱陆已经更换了国籍的事情,想想华国在国际上一贯的护崽行为,房东不甘心的朝着钱陆吐了一口唾沫,从口袋里翻出几张皱巴巴的钱币,扔到地上,对钱陆说:“赶紧滚!”   钱陆沉默无声的看着那几张钱币,又满心狼狈的注视着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突然失去所有力气。他精疲力竭地跪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失声痛哭。   有同学听说消息来到了这里,就这样默默看着他哭,也没想着过来搀扶。   突然有一人开口说:“我们回去吧。”   另一人皱着眉说:“回哪里,华国吗?现在回去也太丢人了……”   “丢人也连人都做不了要强。”开口那人语气冷漠:“钱陆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在这里一辈子也熬不出头,永远都会被歧视。而华国的未来绝不会比E国差,甚至已经有了超越E国的苗头。回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众人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说的也是。”   “早知道会这样,我们一开始就应该跟着司祁回去。”   “还不是钱陆这个龟孙骗了我们,忽悠我们一定要留下。”   “走吧,别管他了,要是回去之后还和他有联系,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钱陆眼睁睁看着这群人转身离开,茫然无助地瘫坐在地上。   四周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为他停下脚步。   就好像,他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   他捂着眼睛,肩膀颤抖的崩溃笑了起来。笑自己愚蠢,笑自己荒唐,笑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都那么的滑稽可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 第11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自从华国推出碳基芯片以后,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官方人员陆陆续续飞往华国,宣称要与华国进行学习与交流。   落地之后,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提出了要与司祁见面交谈的请求,其目的不言而喻。   国家爸爸尊重司祁的自由,并不会阻拦他与谁进行交流,然而司祁却没有和这伙人浪费时间的打算,谢绝了所有的拜访,整天呆在研究院里闭门不出。研究院还被严密的安保队伍里三层外三层的守护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于是那些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进行着他们明面上提出的请求,与华国学者进行学术上的交流,以及设备方面的参观。   可惜这两样目前华国都不是特别拿得出手,大家缺材料,缺人,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让原本因为碳基芯片而备受打击的各国科研人员再次挺直了腰杆,骄傲起来。   和原本一边生产芯片、一边开发设备的半导体大厂不同,华国并不拥有足以与碳基芯片相匹配的设备开发技术。   就好像优良的马达要装在性能优越的跑车上才能发挥全部的能力,而不是放进老爷车里糟蹋。   如何把落伍的老爷车改造成配得上碳基芯片的超豪华跑车,如何利用好碳基芯片的性能,把原本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科技从理论转化为现实,这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去耐心打磨。   如果说拥有了制造碳基芯片技术的华国已经占据了围绕碳基芯片展开的生产链最上游位置,那么抢先占有中游位置,将围绕着碳基芯片延展开的所有行业领域的最大蛋糕吃到嘴里,就是接下来世界各国争分夺秒要做的事情了。   移动通讯、安全防控、航空航天、工业农业……无数行业都在围绕着碳基芯片展开技术竞赛,谁先根据碳基芯片完成了技术改革,谁就在这场比赛中占据最大的优势,能够成为下一个时代的赢家。   华国会制造碳基芯片又如何,只有芯片,却制造不出相配套的设备,那也是白瞎!   在接下来的交流活动中,华国学者明显感觉到这群外来科研人员对自己的鄙视和轻慢。明明是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进行的活动,这群人却丝毫不懂得什么叫礼貌,趾高气昂的模样真是看了都叫人火大。   “什么叫‘你们不懂很正常,毕竟你是华国人’,这群该死的外国佬!”一名头发斑白的老人愤怒的跟身边的同事倾诉道:“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超过他们!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一旁年纪稍小些的同事无奈笑道:“您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遇见了。至少我们已经从追逐者变成了他们的竞争对手,这是个很大的进步。”   “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司祁他怎么没来?他要是来了,这群人哪里还敢这么嚣张?”老人气鼓鼓道:“真该叫他过来灭灭这伙人的威风!”   同事回忆着说:“好像是在弄之前那个研究……就是他在发布会结尾宣布的那个。召集了一大群人去帮忙,搞得挺神秘的,上级要求谁都不准去打扰他。”   老人皱眉:“现在全世界都在紧锣密鼓忙着搞技术革新,最是需要他出力的时候,他在研究什么东西,还能比抢占赛道更重要?”   “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在研究比抢占赛道还要重要的东西。”同事微笑着说:“碳基芯片出现的前一个月,司祁不也是这么闭门不出,然后一出现就放了个重磅炸弹嘛。他既然说了是‘更大的惊喜’,自然不会无的放矢。”   老人想了想,眉眼舒展下来:“说的也是。”   众所周知,司祁年纪虽小,做事却非常稳健。   碳基芯片推出以后,全国所有科研行业闻风而动,第一时间转变了产研方向,没有受到半点的冲击。这里面要是没有收到研究院那边的提前预警,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做事这么心细的司祁,会放下眼前国内这么一大摊子的事情不管,去搞什么新研究,说明比起眼前的问题,还是新研究更加重要……   因此眼下,所有人都在好奇司祁正在做什么,也包括跟在司祁身边的系统咻咻。   他看着外面一群人热火朝天的搞着新工程,又看看屏幕上那仿佛咒语一般的复杂程序,对司祁说:【主人,您在写什么东西呀?是星际飞船吗?】   司祁笑了笑:【现在拿出这种技术来会引起很大的麻烦,而且华国目前也造不出星际飞船】   咻咻遗憾道:【诶,这个世界的科技太落后了,咻咻在这边一点也不好玩,整天只能看动画片打游戏】   司祁知道咻咻整日整夜只能和他一个人对话会有多憋闷,安慰他道:【你乖一点,回头我送你一个惊喜】   咻咻眼前一亮,在意识空间里转圈圈:【是礼物吗?耶~~!主人最好啦!亲亲(づ ̄3 ̄)づ】   司祁不由得低笑一声。   楚涟将奶茶放在司祁手圄晞边,注意到司祁的心情似乎挺不错,问他:“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司祁随便找了个理由:“工程进展的很顺利。”   楚涟莞尔失笑:“看起来不像。”   当初司祁接二连三的解决了世界级数学难题,制造出碳基芯片,周围人都激动疯了,也没见他笑过一下。   就好像对他而言,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完全没有高兴的必要。   相反,若是吃到好吃的甜点、喝了一杯醇香的奶茶,司祁才会舒展眉梢,周身气场都变得柔和起来。   别人或许不清楚这里面的细微改变,但每天都跟在司祁身边,以他为中心,时刻注意着他情况的楚涟一眼就能看出来。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司祁举起杯子,勾了勾嘴角。喝了一口奶茶,满意地眯起了眼睛。“我要送给身边最亲密的朋友一个礼物。”   楚涟听后一怔,露齿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您准备送我什么?其实我对看书很感兴趣。”   司祁纳闷:?   楚涟回视:?   司祁不解:??   楚涟沉默:……   二人面面相觑了数秒,楚涟犹豫的说:“难道不是在说我吗?”   司祁:“…………”   楚涟声音越来越低:“我还以为我是你身边关系最好的人……”   司祁:“…………”   怎么感觉楚涟说着说着好像还有点委屈起来了。   司祁有些尴尬的道:“当然是说你了……书是吧,没问题。”   楚涟立马多云转晴,笑眯眯道:“对了,您的生日也快到了,四月七,和您名字一样。”   到时候要给司祁准备一份礼物才行。   司祁:“嗯……”   说起名字,司祁不止一次觉得楚涟这名字太占便宜。   之前有人看司祁身边总跟着一个人,就问司祁:“这位是?”   司祁不太好回答楚涟的具体身份,便说:“他是楚涟。”   问话那人直接懵了:“初、初恋?!”   司祁:“…………”   所以他每次喊楚涟的名字,其实都是在喊初恋吗?   司祁对楚涟说:“你一定是很多人的大众情人。”   楚涟闻言诧异,又惊又喜的说:“诶?”   司祁这是在夸他有魅力吗?   ……   许是被华国的碳基芯片弄得在全世界面前丢了面子,E国最近针对华国的气焰很是嚣张。   一艘艘战斗机挑衅般飞过华国边界,一艘艘钢铁巨轮定期造访沿海防线。新闻媒体、金融领域、科技前沿……全方面的攻歼华国,势必要用行动来告诉所有人,哪怕他们在碳基芯片上输了,在其他的领域,E国仍然是世界的老大。   这种示威行为持续了好几天,全世界看了华国的笑话看了好几天。   上层被这种挑衅行为给气的够呛,一个个铁青着脸,心里面憋着一股子火。媒体识相的压着没有报道这件事,百姓们还不知道自己国家受到了多么大的侮辱,安安心心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有相关部门抗下所有压力去咬紧牙关和E国对峙,无论如何不能让对面小看了他们,虽然,在过于明显的差距面前,也还是很有心无力。   直到四月一日,看似寻常的一天,司祁送给咻咻的礼物总算是搞定了。   部门的工程进度还在收尾阶段,“礼物盒子”——也就是建在首都郊外那个占地几千平方米的钢铁机箱——还在建设途中。本来应该再等几天再把礼物送出手的,不过看样子这个时候送出去也挺合适。   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司祁对咻咻笑眯眯说:【今天是愚人节,想和我一起去做点恶作剧吗?】   咻咻兴奋不已:【当然!咻咻最喜欢恶作剧了~~】   与此同时,在华国的边界,E国飞行员今天又来这边“逛街”了。   仗着战斗机卓越的性能,他轻而易举的将华国派来与他对峙的机群甩在屁股后面。若是华国敢朝他发起攻击,他还能顺理成章的让他们知道一下E国科技的厉害。   想象一下此刻紧跟在他身后,徒劳做着无用功的那些华国人此刻有多抓狂,飞行员心下得意,只觉得这样的事情再持续个一百年他也不会腻。   正在他骄傲的时候,他的操作界面上出现了一连串的乱码。   飞行员赶紧看了过去,手指按向了指挥塔那边,想要寻求帮助。   结果屏幕乱码之后,最终竟然组织成了一句话:【你就是我的主人吗?】   飞行员:????   飞行员一脸懵逼,心想战斗机的飞行程序进病毒了?不可能啊?这世上还有谁的网络防御科技是比他们E国的军方更加先进的??   【我叫什么名字?】屏幕继续写道。   飞行员愣了好久,突然联想到了以前看到过的科幻电影,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仿佛中了几百万的大奖一般。   天呐!!   他的战斗机里诞生了智能AI!!   飞行员兴奋着神情,尝试着对空气说道:“你是飞鹰012系列战斗机……”   屏幕:【这名字真难听】   飞行员看这智能AI还能沟通,心中更是惊喜:“你想叫什么?我可以叫你喜欢的名字!”   指挥中心的塔台接通了这边的通讯,询问道:“这里是塔台,飞行员雄鹰,你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飞行员兴奋大喊:“我的战斗机产生了自我意识!他在和我说话!”   塔台:“…………”   那边沉默了几秒,询问道:“你是否出现了幻觉,这边建议你暂时停止任务,开始返航。”   “不!我没有!这是真的!是奇迹!!”飞行员兴奋道:“我现在还能看到它在对我说话,他说——‘我喜欢华国的风景,不如就叫我爱华……吧’??”   塔台:“…………”   飞行员:“…………”   飞行员硬着头皮对战斗机说:“我们E国也很美啊,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叫爱德华,这才符合我们的——”   战斗机嫌弃道:【E国一点都不美,一回去你就把我关到黑漆漆的房间里,我讨厌那里】   飞行员急忙解释:“这是误会……”   塔台催促道:“雄鹰,请立即终止任务,进行返航——”   战斗机:【身后那些战斗机是我的伙伴吗?我要和他们一起玩】   飞行员一惊:“什么!不可以!”   塔台语气瞬间严肃下来:“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听从我们的指挥!!”   然而飞行员和塔台还是眼睁睁看到战斗机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放缓下去,不一会儿就被身后的机群追上了。   一群战斗机将飞行员困在中间,通过通讯设备对他说道:“你已经擅自进入我国领土!这是最后一次警告!立刻离开!”   飞行员听着耳边的控诉,焦头烂额的和气到爆炸的塔台解释缘由,还要看着战斗机在屏幕上埋怨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做了坏事必须要道歉才行。   飞行员看到战斗机的控诉,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想做什么!我才不要道歉!!”   塔台那边语气堪称恐怖:“什么?!”   飞行员脸憋到发紫:“…………”要了老命啊这是!   战斗机根本不管飞行员的意见,用外在的光影设备发出摩斯密码。   这段文字很快就在全世界有心者的关注下,被解读了出来。   【对不起,我错了QAQ,华国天下第一!】   远在大洋对岸的塔台:“…………”   险些崩溃的飞行员:“…………”   时刻注视着这边,等着看华国笑话的全世界人民:“…………”   啥玩意儿??? 第12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司祁和咻咻在意识空间里哈哈大笑。当着楚涟的面,司祁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挪动,继续下一个恶作剧。   很快的,未来整整一星期,“E国频现灵异事件”的新闻屡屡出现在网络,使得每个E国居民都为此深受其害。   比如提醒上班的闹钟总是提早半小时闹醒,通知下课的铃声总是会忘记敲响;新生产的泡面里面永远只有面没有调料包,或者只有调料包没有面;   备注了不加糖的咖啡永远加满了糖,备注多加糖的咖啡绝对只有黑咖啡;超市里的番茄酱和芥末酱互相调换了包装,很多人都因此尝到了芥末味意面的苏爽味道。   整个E国都在为这些坑爹事情闹得鸡飞狗跳,越来越多人看起了E国的笑话,嘲笑E国最近这是怎么了,坏事做多开始遭报应了?还是科技糟糕到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民众们上大街游行抗议,宣称这是黑客所为,zf却对此毫无办法。   E国领导为此焦头烂额,因为他下属送来的机密情报第十次变成了连环卡通画,一条小金龙正在欢快的摇着尾巴。   华国的上级猜测这事儿该不会是司祁所在的研究院做的吧,毕竟司祁现在正在着手的工程刚好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只是觉得司祁清冷自持的模样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于是拐弯抹角提醒了一下楚涟,让他注意是不是有人偷偷挪用了研究院里的东西去搞恶作剧。   楚涟听到消息后,下意识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真就是司祁干的,因为只有他有本事做到这种事,也只有他能想出去做这种事……   他对司祁试探道:“今天是您生日,您不休息一下,还要玩电脑吗?”   司祁正儿八经的说:“我在工作。”   楚涟想了想,问:“那要我帮忙吗?我小时候也很调皮,做过不少恶作剧。”   司祁果然转过头来,询问道:“比如说?”   楚涟有些傻眼:“……还真是您干的啊!”   “怎么了?”司祁理直气壮的说:“这也是正儿八经的测验工作!你有什么主意没有?我正在考虑让所有人家里的门铃突然响起来,然后走到门外才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敲门。”   楚涟想了想,提议道:“那把他们的空调遥控器制冷和制热功能按键一下位置怎么样?”   司祁眼前一亮:“你可真是个天才!”   楚涟谦虚道:“也就一般吧,然后调整温度的加减按钮也能反一下。”   司祁连连点头:“你真聪明,E国百姓一定会很惊喜你的礼物。”   E国听了直呼在行!   在楚涟这个外来援军的鼎力支持下,E国的“灵异事件”越闹越大,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全世界都在看他们的热闹,同时也在心里疑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真的是有神明在对E国进行惩罚吧?   可如果不是神明,这世界上,又有谁能做到这种事情,让E国大出洋相不说,还一点事也没有呢?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碳基芯片被推出来的一个月后,第二场发布会按时开启。   这回就算没有华国的官方邀请,几乎能说的上来名字的各大外国媒体都第一时间跑过来了。   全世界惦记着这件事的人不约而同地守在了电视机前,等待着所谓的“更优秀的发明”。   部分手伸得太长的外国人更是拿出一张“金属大铁盒”的照片,这是司祁所在研究院全体科研人员以及建设工人共同努力一个月才建造出的成果,凝聚了无数人智慧的结晶,属于尚未公布的保密事项。   除了司祁等少部分人以外,没有人知道它具体是做什么用的。   司祁再一次出现在了镜头后,这回,所有人对他的期待越发浓重,铺天盖地的压力席卷而来,司祁却没有任何的感受。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淡然着神情,开门见山,直入主题的宣布:   “今天发布会的主题,是‘量子计算机’。”   所有人听完一脸茫然:???   啥玩意儿?   你是不是把超级计算机和量子计算机给说混了?   现场媒体一脸懵逼的看着司祁,司祁继续说:“华国目前已经制造出了量子计算机,并正式投入使用。”   然而,现场仍旧是鸦雀无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有网友好奇的问:“量子计算机是啥?”   很快有人作出回答:   “如果集结华国现有的力量,用芯片去堆,或许可以堆出一个每秒具有千万亿次以上浮点运算能力的超级计算机系统,也就是所谓的超算。   “在超算面前,一台家用电脑等于就是个算盘,做什么都不行。就好像一个是刚开了锋的匕首,一个是毁天灭地的核堉腊武器。   “而这种核武器,在司祁大佬轻描淡写随口说出的量子计算机面前,那也就是个算盘。   “比方说,要分解一个129位的数字,需要1600台超级计算机联网工作8个月。   “而要分解一个140位的数字,这个时间会扩大到几百年。   “但是利用一台量子计算机,几秒钟就能直接得到结果。   “它的计算能力足以轻而易举暴力破开那庞大到宛若星辰一般的算式,所谓的世界上最安全的银行密码对它而言和不存在没有两样。   “这是一个强大到堪称恐怖,不,是比恐怖更加恐怖的东西!!   “想象一下两军对垒,敌方突然失去所有通讯手段、失去所有探测能力、甚至连导弹都无法从导弹井里发射出去。   “那对方此刻除了绝望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而我们华国的量子计算机能随意做到这些事情——这是只有神明才能执掌的武器!!”   全世界的观众都为此寂静了几秒。   很多人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不可能”三个字。   然而反应快的人猛地想起这段时间倒霉透顶的E国,还有E国被折腾的无比狼狈、却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冷汗嗖一下冒了出来,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还不待他们细思极恐,为这件事感觉到震惊。   守在现场的记者终于反应过来,然后直接炸了锅,一个个争前恐后的叫喊起来:“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量子计算机的出现对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金融系统会瞬间崩溃,网络世界再也没有秘密可言!您知道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吗!!”   看着下方疯狂的人群,司祁面不改色道:“华国是一个拥有道德底线的国家,不会利用自己的科技去主动欺负任何人。”   近期饱受磋磨的E国人:Excuse me?你有本事再说一句?大声点?我没听见??   司祁:“同时我们也拥有很强的社会责任感。量子计算机虽然强大,但我们在放出之前,已经将国内所有网络设施都安装好了配套的防御程序,确保每一个用户的信息安全。”   国外网友瞬间疯了:那我们呢?我们也需要这个防御程序啊?!!看看这里!!   不少人听到这则消息的瞬间就冲向了银行,他们要赶紧将账户里的钱全部取出来,否则下一秒就可能被华国的量子计算机给攻破!!   “因此国人们不用担心自己的银行密码被破解,也不用担心自己的隐私会被网络曝光。可以像过去一样放心上网。”   因为司祁一句话而导致整个金融界全面崩盘的所有倒霉蛋:…………我信你个鬼!!   华国企业家小心脏扑通扑通跳:这过山车坐得太特么刺激了。   司祁大致介绍完量子计算机的功能,喝了口水,慢悠悠道:“下面进行问答环节。”   下面的媒体记者疯了般举手,司祁点了个国内的媒体,那个有着黑发棕瞳的妹子无比兴奋地站起来,对司祁说:“请问您是如何想到要研制出量子计算机呢?这过程中有遇到很多的困难吗?您又是如何克服的呢?”   司祁说:“我国科研领域起步较晚,欠缺的地方还很多。然而量子计算机可以顶替大量的人才,也能快速解决物理、化学等方面的庞大数据分析问题,有了它,差距将不再是差距,这是我们研究出量子计算机的主要原因。”   外国网友纷纷在内心吐槽:这当然不是差距,你们直接站终点线上了好吗!当别人在赛道上拼命奔跑的时候,只有你们是坐飞机赶路的啊!   一群刻苦努力又团结到吓死人的家伙,再配上这么无坚不摧的武器,前面就算有一万个竞争对手也能飞速超越过去!!   “至于困难……”   司祁想了想,老实道:“没遇到过困难,挺简单的。”   国人们听到这句话全都笑喷了。   外国科研人员一张脸憋得又青又紫。   太尼玛气人了!   气人,还偏偏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完了司祁好像还嫌不够刺激人,又继续说:“量子计算机的作用非常巨大,不仅可以为数学、物理等研究领域服务,还可以为商业、金融等实际应用领域服务。其他类似于气象监测、地震预警、医疗研究,都能提供有效帮助……”   全体听众在心里吐槽:你直接说量子计算机和碳基芯片一样,有了它就能直接改变世界得了,我们听得懂!   下方蠢蠢欲动的媒体拼了命的举手,内心焦急的情绪终于打动了上方的司祁。   司祁点了一名记者,那记者嗖一下蹿了起来,对司祁问道:“您准备将那套防御程序分享给全世界的人吗?!”   这句话一下子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如果没有这个防御程序,全世界,除了华国以外的所有地区,都将不敢再使用电脑设备。   他们的科研组织会因为害怕量子计算机的存在,什么东西都不敢往计算机上存储。也不敢用计算机去进行计算,因为完全不知道这结果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华国想让他们看到的,可靠的只有最原始的算盘。   而且所有武力威慑于华国而言也都形同虚设,毕竟武器造得再多,动都动不了,还能有什么用?说不定按下了发射键之后,导弹就被操控着打到自己头上了。   在所有人的紧张注视下,司祁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我们很乐意分享这套防御措施,也欢迎每个人都进行程序安装。”   世界经济互相依存,互相联系,互相促进。   华国只需要保持领先地位就可以了,没必要把全世界都逼到自己的对立面,就好像没必要藏着碳基芯片不肯卖出去一样。   “那么……”这名记者松一口气之后,又紧张兮兮的问:“您会将量子计算机技术,分享给全世界吗?”   司祁看了这人一眼,点点头道:“所有人都可以使用我们的计算机。”   但绝对不可能拥有这项技术。   想用就得拿钱拿资源来租。   坐在电视机前的外国人发出沮丧的哀嚎声,他们抓着头发又气又急,却根本拿司祁他们无可奈何。   他们清楚的知道,经过这件事以后,再也没人敢再去找华国的麻烦了。   因为他们心里明白,就算华国现在的科技基础还不是世界领先,就算华国的物质条件还没有到强大到无法匹敌,他们也能轻而易举对付任何人,并且未来也不会再落后于任何人!   嘲笑、质疑、挑衅、谩骂……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量子计算机的出现变为过眼云烟。 第13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 番外   马克尔一家正在收拾行李。   “哦天呐,你怎么把防弹背心也装进去了。我们是去华国参观奥运会的,不是去打架。”马克尔的妻子惊讶道。   头发已经花白了的马克尔认真道:“亲爱的,正因为是去华国,所以我必须带这些东西。你忘记当初我们对华国做了什么吗?在国内遇到华国人又对他们是什么样的态度!这次过去我们一定会被他们针对,这是必要的防护措施。”   妻子无奈道:“天哪,马克尔,你太落伍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听说华国很安全,那边的人也很友好——至少网上是这么说的。”   “网上的消息有多少是真的,我才不相信华国拍摄出来的那些影片,他们的牛皮吹太大了。”马克尔坚持将一整套的求生设备都装进了行李箱,包括手电筒、压缩饼干、能量饮料还有医疗箱等等,“我知道你整天在看和华国有关的消息,但虚拟和现实是不一样的,你最好事先做好会失望的心理准备。”   妻子见丈夫根本听不见去,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二人提着行李出了门,在家门口的台阶前看到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流浪汉,恶臭味扑面而来,让他们的好心情一下子坠落谷底。   “嘿!看着点!这里不是你的狗窝!给我滚出去!”马克尔愤怒地挥了挥拳头:“你们这些该死的蛆虫,就不能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吗!”   “等等,马克尔,他是黑头发!”妻子提醒道。   马克尔一愣,准备踢向流浪汉的脚下意识停了下来。   模样似乎还很年轻的流浪汉茫然的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两个外国人正盯着自己,条件反射的护住自己脑袋,大声喊:“我是华国人!不要打我!”   马克尔迟疑的把腿收了回来。   小声嘟囔着:“华国人?”   妻子有些纳闷:“这和我印象中的华国人完全不一样……”   马克尔顿时来了精神,对一旁的妻子说:“你看吧,我就说网络上的东西全是假的!是华国用那个量子计算机倒腾出的视频特效!真实的华国人全都是这个样子!我过去和华国人打过交道,他们那时候可真是糟糕透了!”   妻子想了想,说:“不,我还是觉得那都是真的。或许这人在撒谎,他根本不是华国人。”   妻子有理有据的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华国对待自己的子民特别好,在外的华人全都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国家,很少有在外面工作的……这人一定不是华人,他只是在用这种方法保护自己。”   马克尔听了,嘀咕道:“行吧,那他可真是天才,知道要扯虎皮保护自己——你最好立马给我离开!”   流浪汉神色复杂的听着面前二人对话,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不断的用华语重复着:“我是华国人,我是钱陆,我是华国人,我是钱陆……为什么……为什么……”   马克尔夫妇一脸纳闷的看着这个疯子走远,然后很快就将他忘到了脑后。   站在飞机场的大厅,马克尔看着大荧幕上跳动的文字,向妻子询问道:“为什么同样是从E国飞往华国的航班,有的需要十几个小时,有的却只用四个小时?这太夸张了!”   妻子拍了拍马克尔的肩膀:“四小时的都是华国的飞机,你看吧,我就说华国的科技很不一般。”   马克尔嘴巴张了张,过了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理由:“我们的飞机当然也能做到这一点,只是因为几年前的飞机并没有损坏,所以目前还在岗位上而已!我们一向环保!”   妻子无奈道:“行吧,我看你到了华国还能不能说出这话。不过,还是先去把飞机票改签成华国飞机的航班吧,我可不想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马克尔看着妻子花白的头发,在这点上并不会逞强,体贴的说:“好的,我这就去。”   花了点钱改签了飞机票,一个多小时后,二人坐上了华国的飞机。   “哦,这地方可真舒服,而且漂亮极了。”一走进飞机,就看到宽敞明亮又舒适的内部场景,妻子对丈夫欢喜道:“我们以后去旅游,都坐华国的飞机吧,价格差不了多少却速度更快,而且体验更舒适……天哪!他们甚至在每个座位前都配备了平板电脑!我早就听说过这东西了,隔壁的露西亚就有一台,但她根本舍不得拿出来与我们分享。看看这厚度,它甚至比一份日历还要薄!”   马克尔板着张脸道:“呵,这不过是表面功夫,华国对待外宾当然要把最好的东西展现出来,我早就看穿了这里面的计谋……平板里面有电影?哦……连《星际航行》都有,分辨率还这么高……”   在妻子含笑的目光中,马克尔拿着平板很快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安逸地靠在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但就是特别舒服的靠椅上,戴上根本没有连线、但竟然可以听到声音的耳机,非常愉快的度过了四个小时的时间。   瑜锡飞机抵达机场,丈夫很有旅游心得的将妻子与自己的大衣装进了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对妻子说:“把衣服脱下来吧,华国现在是夏天。”   他们换了一身凉爽的衣服,望着箱子里堆满了的风扇、纳凉设备有些头疼。   妻子轻笑说道:“这边的空调很管用,看来你精心准备的东西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马克尔输人不输阵地坚持把小风扇拿出来,信誓旦旦的说:“这里是机场,当然会有空调。但是出去之后就不会这样了。”   “哦,那倒也是。”妻子觉得丈夫说的很对,帮忙从箱子里把东西与水拿了出来。   二人换好衣服下了飞机,跟着人群往外走。   旁边一个黑发小姑娘抬起手臂,手腕上突然蹦出来一个东西,把夫妻俩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马克尔的叫声引起了周围一群人的视线,小姑娘纳闷地看看马克尔,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光屏,对着周围的人解释说:“我只是在叫车……”   她说着说着,忽然注意到对面二人的异域面孔,恍然道:“你们不认识这个?这是个人终端,用你们的理解大概是……手机?”   老人疑惑的用E国语说:“你在说什么?”   小姑娘又楞了一下,轻轻拍了拍额头表示恍然,点开终端上的同步翻译软件说:“我说,这是个人终端……终端你们知道吗?这个上面的是屏幕,第一次看见的确是会被吓到……”   “哦!终端!这就是终端!”马克尔的妻子兴奋的扑了过来,盯着那活灵活现、仿若真实存在的投影兴奋道:“我之前在视频里看到过,根本看不出它是立体的!能够亲眼见到真是太棒了!”   马克尔终于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说:“你说这是屏幕?屏幕不应该是厚厚的,有金属板和各种电子元件组成……”   马克尔嘴里念叨着,小心翼翼伸出手去触摸停靠在半空中的东西,结果手指竟然直接从中间穿了过去,简直就像是魔法一样!   “天哪,天哪!不可思议!”马克尔用手在投影里晃来晃去,图片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失真、模糊、错乱的现象,就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透明虚影存在于这里,和幻灯片的原理完全不一样。马克尔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来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现,又是怎么才会变成这样的。   妻子兴奋的面颊微红,眼里有光,对马克尔道:“亲爱的,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马克尔讷讷的回答不上来,“这,这还不知道呢,我还得再看看。”   “呵呵,你这家伙,总是那么嘴硬。”妻子对小姑娘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小姑娘微微一笑,态度大方又不失亲切,“不会,欢迎你们来到华国,祝你们玩得愉快。”   马克尔看着小姑娘一步步走远,脑海里下意识回想起年轻时,对着身边那些有着黑色头发的人做得那些事情,突然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强烈羞耻感涌入心头。   妻子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哇”了一声,扑到墙壁前,小半个手掌穿过墙壁上的宣传标语、引路指南等等,对马克尔说:“马克尔!你看,这些竟然也是立体投影!太神奇了!”   马克尔微微一愣,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惊讶道:“还真的是……”   二人一路边走边看,明明连飞机场都没出去,却感觉已经看到了一年都看不到的新鲜东西,眼睛都被看花了。   快出飞机场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一群人站在门口提着行礼,朝着手腕上悬浮着的立体影像点了点,然后就安然自得地找了个位子坐着休息,似乎根本不打算离开。   而有的人不管是在打电话还是在看视频,总是会毫无征兆的停下手里事情走出了大厅,站在门外没两秒,一辆车就开了过来,然后那人打开门上车……一切似乎都很顺理成章,但就是看起来特别奇怪。   为什么这人能未卜先知的知道不久后会有车来,为什么大家都不争抢这辆车,也不去排队,而是默认这辆车就是那个走出去的人的?   也没见他们手里拿着号码牌啊?   马克尔自问也是个去过世界上许许多多地方,见多识广的人,但自从来了华国以后,他真觉得曾经的自己就像是个井底之蛙,这个不认识、那个看不懂,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完全跟不上节奏。   曾经非常排斥、甚至是非常看不起华人的他,有点不确定的朝着过路的一个小伙子说:“请问,他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一边说,他一边想起年轻时候的某个画面。   一个黄皮肤的青年用蹩脚的E国语与向他问路,而他却对着那人狠狠嘲笑了一番,说他连路牌都看不懂,然后故意指了个错误的方向。   现在这个记忆成为了让人难堪的黑历史,他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当时社会上的风气就是如此吗?他当时丝毫不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做错了……毕竟那时候的E国很强大!他觉得自己趾高气昂是应该的。   可现在呢……   现在他来到华国,向着华国人问路,会不会也遭遇到那种耻辱的事情? 第14章 振兴国的科学家 - 番外   青年听到询问后停下脚步,回答说:“他们是在预约打车。”   老人一愣:“打车?”   打车不应该走在大街上,然后看到空车后就伸出大拇指拦车吗?   马克尔甚至怀疑青年是不是在故意骗自己,青年却说:“是的,因为外面太热了,大家在里面先用软件叫好车,等车子来了再出去……”   老人用茫然的目光看着青年,完全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   为什么车子来了坐在里面的人却能第一时间知道,为什么车子知道这里有人要坐车,为什么电脑里的软件和打车能扯得上联系,他并没有在这里看到电脑……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青年见老人一幅听懵了的模样,干脆道:“您需要叫车吗?不如我帮您预约车辆,把您送上车好了,不然没有车会来这里的,大家都是收到订单才会过来。”   马克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这……谢谢你了……”   青年笑了笑:“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马克尔试探性的询问:“因为我是外国人?我记得你们华国人对外国人的态度一向……”后面的话马克尔说不下去了。   青年惊讶道:“这和你是哪国人没关系,只要看到别人遇到了困难,过去帮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是常识。”   马克尔:“…………”   妻子对马克尔小声说:“华国人一向如此,他们没有种族歧视这种习惯,一直都很友好。”   马克尔心中五味杂陈,小声嘀咕道:“原来是这样,我竟然一直以为……这种感觉并不坏。”   有种置身于集体中的温暖感,不管走到哪儿都很有安全。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喊出一声求救,周围人非但不会吓得逃开,反而还会齐刷刷蜂拥着跑过来帮忙。   和他的国家完全不一样。   青年问:“你们要去哪儿?”   老人回答:“奥林匹克运动馆附近的宾馆,随便哪家都行。”   “原来是去看奥运会的。”青年笑道:“距离奥运会开始还有几天,您可以去附近逛一逛,我们华国有很多富有漫长历史的景点……”   青年打开打车软件,输入地址,完成操作。   马克尔笑着说:“就算不去看景点,你们华国的东西也足够我看上很久了……这里就仿佛魔法的国度!”   青年想了想,咧嘴笑了:“您说的没错。”   就好像魔法一样。   放在三四年前,谁能想到,自己的国家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用那些外国人总是说的话就是,现在的华国仿佛活在未来世界。   谁都不知道华国以后会变得怎样,但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信心,充满希望。   青年看着手腕上“距离车子到来还有3:45”的倒计时,对老人说:“三分钟后车子就回到。”   “好的,谢谢你小兄弟,你真是个好人。”老人除了惊讶,已经不会再去一个个的问为什么了。   青年说:“奥运会赛场附近的宾馆可能很多都被住满了,需要我帮您提前看看哪里还有空房间吗?不然到处去找也很麻烦。”   马克尔的妻子微笑着道:“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这个终端应该去哪儿购买,我实在是太喜欢它了!”   青年说:“这个只需要用身份证去实名注册,购买纳米芯片打入体内就可以了。但是你们就算买了,回到自己国家也用不了吧?毕竟需要配套的网络设施和程序。”   马克尔连忙解释:“我们那也有网络。”   真是万万想不到,他还有和华国人解释自己国家虽然落后、但并没有落后到那种地步的时候。   青年犹豫着说:“嗯……我知道,但是不是足够好的网络是支持不了终端运行的,打个比方,我们下载十几个时长两小时的电影不需要用到一秒钟,但你们那边就不行,还有定位系统、配套程序什么的……”   马克尔失落道:“原来是这样……”   马克尔妻子毫不气馁:“但是我们可以在华国多玩一段时间呀!在这边总是可以用的嘛!”   马克尔想了想,开心笑了:“对!说的也是!”   说话当头,青年帮两位老人查到了还有空房间的宾馆,把宾馆的立体影像还有具体位置放给两人看,手指挪动间,房子还会扩大缩小、直接看到内部的展示用房间。   二人发出惊讶的“哇”声,欣赏着这魔法一般的场面。青年说:“车子已经到了,咱们出去吧。”   马克尔全程像是在做梦,跟着青年走出门,刚刚站到路边车子就刚刚好停在了眼前。   马克尔无法克制的感慨:“太神奇了……”   青年笑了笑,对着车内两位老人挥了挥手,隅係做了告别。   马克尔对车子已经开出去的司机说:“我们去……那里叫什么?”马克尔一下子有点忘记了地名,对身旁的妻子说。   司机仿若未卜先知一般:“xx区xx街xxx大厦xx宾馆对吗。”   马克尔实在是服气了,“对,就是那里。”   妻子笑眯眯道:“你看吧,我就说网上的视频都是真的。我早就想要体验一次这种可以随时随地打车的感觉了,就好像在奇幻世界里的召唤魔法一样!”   马克尔见妻子这么高兴,也忍不住露出愉快的笑容:“那么我们就在华国多待一段时间吧,我想就算待上一年半载也不会腻,毕竟这里这么好。”   “那是肯定的!”妻子满意道。   他们坐在车内,吹着凉爽的空调。看着不远处外表时尚又酷炫的车辆疾驰而过,一栋栋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立体的荧幕放着贴心的通知亦或者商业广告,马克尔即便是广告也一点都不想错过。   他眼睛紧紧盯着其中一支广告,觉得这广告里的东西实在是太酷炫了,但他并没看懂具体是什么意思,疑惑的说:“全息……这是什么东西?”   前面的司机接话说:“全息就是把我们的意识直接灌输进网络世界里,亦或者通过投影的方式在现实世界任意一个地方进行互动……”   马克尔听傻了眼,瞠目结舌道:“什么?你在说真的吗?我的天哪!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司机看马克尔这么激动,有点好笑的说:“这东西好几年前就推出了,我家小孩儿上学就是用的这玩意儿。不只是文化课,什么马术课、舞蹈课、篮球课,都可以报名参加。足不出户就可以和全国各地的孩子一起学习,还不用担心师资力量差异太大,每个人都能拥有最好的老师。”   马克尔好奇的说:“除了学习还有什么功能?”   “那可多了去了,说上一天一夜我也说不完啊!”司机大叔哈哈大笑道:“反正现实世界你能做到的事情,在网上全都能做到。比如说把自己的意识投影到另外一个省市,去旅游,去购物,去面试,去学习,去和朋友见面。虽然不能吃东西,但是你可以把看中的东西买下来寄到家里去。只要你想,你可以全国各地到处跑。”   马克尔光是听着都觉得心神向往,这简直比他在电影中看到的科幻世界还要不可思议!   “我一定要买一个这个全息设备!这是比平板更加神奇的存在!”马克尔兴奋道。   “亲爱的,平板也要买,否则我们回国以后,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全都用不了。”妻子提醒道。   “哦,说的也是……”马克尔无奈道:“我突然一点也不想回去了……我们国家什么时候能够拥有这些东西,这真的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我想我坐的可能不是飞机,而是时空穿梭装置。”   司机坐在前面笑得乐不可支。   他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车子前方的智能设备说道:“已到达目的地,下车乘客请注意随身携带物品,祝您生活愉快。”   “这就到了?”马克尔看向路旁,从口袋里掏出零钱。   司机看到钱币愣了愣,从一个很角落的地方翻了翻,找出足够的零钱递了过去。   “祝您玩得愉快!”   “当然!”马克尔笑吟吟地挥臂告别。   他看着汽车离开,对身旁妻子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我感觉他们藏钱有点过于谨慎?”   妻子笑着说:“那不是藏钱,而是太久没有用过钱,所以只能塞角落了。”   马克尔纳闷道:“不用钱?难道他们现在还在用粮票?”   妻子哭笑不得道:“都说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们用得是虚拟货币,只需要用手环对一下就可以把钱转过去。”   马克尔讷讷道:“好吧,我已经不会再惊讶了。”   话虽这么说,可实际上,他的惊讶一直持续到奥运开始的那天也没有停止过。   同一个奥运会现场,坐在席位上看着开幕式的司祁注意到一旁的楚涟难得没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而是侧着身子在和别人窃窃私语。   感觉有点好奇,司祁转过头去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楚涟是在问别人问题。   内容虽然听不清楚,但感觉他问了很久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和不符合楚涟平时的行事作风。   他伸出手轻轻戳了戳楚涟的肩膀,作出有话要说的样子。   楚涟连忙将身体凑过来,询问道:“怎么了?”   司祁单手托腮的看他:“你在问什么,为什么不问我,我什么都知道。”   楚涟愣了愣,然后低低笑了几声,“你不是说刚才送过来的蒙布朗很好吃吗?我在问他菜谱,想着以后做给你吃。”   司祁恍然:“原来是这个。”   “你说你什么都知道。”楚涟仔细看了一眼少年,笑话道:“你连做菜也会吗?”   “…………”司祁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好吧,料理除外。”   楚涟笑意盎然:“你方才是在吃醋?”   司祁挑了挑眉:“你在胡说什么?”   楚涟笑了几声,“没什么,你继续看开幕式吧。”   “哼。”司祁不再理这家伙。   转过头去,他发现下面正好在表演华国上下几千年的发展史,荣辱兴衰、艰苦收获。   身旁的院士、领导一边看着下方的盛况,一边偷偷抹眼泪。他们是最能对这些内容感同身受的人。   司祁想了想,没有过去打扰他们,认真看着节目。   一小时后,开幕式结束,远超外国人能想象的种种高科技不要钱一般随随便便的出现在诸多节目之中,引起了全世界收看直播的人一阵阵的惊呼,直到开幕式结束以后也回味无穷,讨论不断。人们再一次正面感受到了华国的强大。   司祁与领导们在一群安保人员的护送下低调离开了这里。   卫星系统工程总部的部长路过司祁身边的时候,伸出手,拍了拍司祁的肩膀。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却好像把什么都说了。   司祁和他相视一笑,各自坐着不同的车离开。   虽然驶往的方向不同,但最终的目标却是一样的。   夜晚,躺在床上的部长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几十年前,年轻的自己走进一间光鲜亮丽的百货大楼,站在手表店的柜台前。   他对着柜台中的某个手表一见钟情,小心翼翼地询问店员能不能将手表拿出来,给他看一看。   一旁站着的那个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对他惊讶的说:“哦,天呐,你是华国人!你竟然来到了这里!”   部长心脏一紧,条件反射般产生了屈辱的情绪,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谁知,对方哈哈大笑,对着他说:“你也喜欢我们的手表吗?这真是我们的荣幸!你知道吗?你们华国特别棒!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   部长愣愣的看着他,脑子有点混乱。   那人笑容爽朗的继续道:“你看中了这个手表了吗?可真是有眼光!我想这个手表一定会很希望让你成为他的主人!你快把它戴上看看!”   部长听后,忍不住露出笑容。他接过店员递来的手表,珍惜地抚摸着表带,低声说:“是的,我很喜欢它。”   笑着笑着,眼角忽然涌出了一抹泪花。   “奇怪,我怎么突然哭了。”部长自言自语,用手抹去眼泪,扬起嘴角声音哽咽的说:“一定是太开心了吧。” 第15章 末日救世主   司祁在上个世界一直活到了九十七岁,直到亲眼看见华国研制出了星际战舰,人类的脚步从太阳系迈向更广阔的宇宙,他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时,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不同。   “感觉怎么样?有好点吗?”   说话的青年微笑着将粥放在司祁面前,“饭馆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向老板请过假了。真是,要不是我注意到你生病,你难道准备就这样去上班吗?”   司祁不说话,默默接过粥,同时整理着这个世界的记忆。青年又道:“我说过了,我是你的朋友,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到。”   说话的人语气温和,笑容灿烂。司祁静静看着他的眼眸,发现对方漆黑的眸子里找不到一丝的笑意。   整理好思绪,司祁语气淡淡的道:“谢谢,你还要去上学吧,我这边没什么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上课哪有你身体重要,你只有一个人,遇到点什么事连个可以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好了,我知道了,等到中午了我就过来看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司祁:“没什么胃口,你不用过来。”   青年:“总得吃点什么,那我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青年贴心地将水杯里的水倒满,拿起凳子做临时的床头柜,放在司祁随手可以拿到的位置。   这才叮嘱着有事随时打电话,推门离开了这个阴暗逼仄的出租小屋。   司祁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离开,缓缓起身。   咻咻有些担忧:【主人,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还是躺着休息一下吧!】   司祁:【没事,只是异能觉醒时的高热】   司祁此刻所在的,是末日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导致全球动植物发生异变,人类中出现丧尸以及异能者。原主便是一名异能者,而且拥有的还是十分罕见的预言能力。   这个能力一旦发挥好了,可以起到多么强大的效果不言而喻。   但只要是能力,就会有限制。原主觉醒异能后身体孱弱,三天两头就生病,这在以往和平世界里也就罢了,在末日到来后的世界简直是致命的。   而且在末日到来后的初期,异能者的存在还不被大众所知晓,原主并不知道自己觉醒了异能。   末日到来那天,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家中,靠着那时隐时现的“直觉”艰难反杀了一只闯入他家中的丧尸。   更多的丧尸听见动静围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家门口,眼看着就是要命丧于此。   率领队伍风风火火赶到的世界之子李斯施展异能救下了原主,对着孤儿出身、自小就没有过朋友的原主说:“我不在乎你会不会拖累我,平时我就放不下你,现在末日到来你又生了病,我更不可能把你丢下,因为我们是朋友!”   这让一生悲苦,人生仿佛一潭死水的原主心里稍稍泛起了一丝的波澜。   他此生头一回产生了,如果有一个可以交付性命的朋友,或许也很不错的念头……就结果而言,原主的确是为了李斯死掉了。   不过不是那种充满悲壮色彩的为救人而牺牲,而是被人当做血牛一样不停的割肉放血,生生病死的。   李斯在末日前主动接近原主,想方设法成为原主的朋友,当然不是因为原主这种阴郁孤僻的性格有多吸引人,更不是他有多老好人。纯粹是因为李斯是重生者,他知道原主的能力发挥好了以后有多强大,于是提前盯上了原主,想要确保末日爆发时,可以将原主当做自己的私有物控制起来。   等到原主预见了自己的未来,二话不说准备逃离时,他发现李斯给他安排的安全小屋其实处处都是机关,周围全都是看管他让他不能逃走的眼线。   察觉到原主试图利用能力逃走后,李斯毫不客气地用斧子生生砍断了他的双手双脚,用锁链捆住他的脖子,把他栓在在了屋子中。又让生命系异能者吊着他的命,不断强迫原主使用异能去帮助他开辟领土收服手下铲除敌人。   原主就这样被困在阴暗的小黑屋中,连续几年不吃不喝痛不欲生却根本死不掉,过着与绝望为伴的生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未来的某天,他“亲眼看见”世界之子成为了顶级异能者,用强硬的手段统治了全球,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与他抗衡。   世界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此结束,他才终于可以在昏暗的房间中结束了自己悲惨的一生。   ……   这回的世界之子又是个人渣。   司祁揉了揉眉心,缓解了一下身体上的不适。   没有去管小世界发布的“利用预言能力辅佐世界之子”的任务请求,回想着原主使用异能的那种感觉,司祁合眸寻找着合适的目标人物。   不久后,他找到了那个人,撑着床板站起身,出门打了辆车。   阈舄   出租车司机注意到司祁上车时动作缓慢行动不便,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司祁毫无血色的模样,关心道:“去医院吗?”   司祁语气疲惫:“去长河街。”   咻咻好奇询问:【主人,您要找的人是谁呀?】   司祁:【实力强大,信任我,愿意无条件帮助我的人】   咻咻惊讶:【还能用预言异能这样找人吗?】   司祁:【可以,不过比较难,国内就找到他一个】   咻咻好奇:【他叫什么名字?】   司祁:【雷沨】   咻咻:【…………】   司祁:【…………】   咻咻尬笑一声:【主人,您确定不是在讲冷笑话吗?】   司祁:【没有,他就叫这个名字】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开到了长河街。   司祁:【雷沨今天刚好过来拿东西,在这里就能碰到他,不然平时总在部队或者家族里接受保护不好接触到】   咻咻咋舌:【预言能力可真是好用啊】   【是啊】司祁咳嗽一声,道:【接下来就是让他相信我说的话了】   他三步一喘气五步一休息地走过了漫长而又僻静的竹林,来到一个庭院前。打开没上锁的黑色栅栏门,走过僻静无人的小院,按响了一旁的门铃。   片刻后,门后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道男声隔着门传出:“是谁?”   司祁往后退了一步,门往外打开,露出后方站立着的青年。   对方人高马大,身材挺拔健硕,一看就是练家子。   眉目顾盼间,自带一股审视与威压,让人不自觉的在他面前挺直腰杆,严阵以待。   干练的发型很清爽,露出全部的额头,这使他五官更加立体,带着股锋芒毕露的威严与震慑力。   司祁平静着眼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心中疑惑微升。   对方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却说不上来为什么熟悉。   “你好。”司祁开口。   “…………”久久没有回应。   雷沨怔怔看着面前少年许久,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才猛然回神。   他下意识放缓声音,仿佛怕吓到眼前小猫似的瘦弱少年。   “你好,有什么事吗?”   司祁问:“你是雷沨?”   雷沨颔首:“是我。”   司祁想了想说:“方便我进去说吗?这不是可以在外面随便谈论的话题。”   雷沨犹豫了不到一秒,就让开门口的位置,“请进——不,不用脱鞋,地上冰。”   他制止了司祁脱鞋的举动,自己则是穿着袜子踩在刚打扫干净的地上。不是很熟练地给司祁端茶倒水,问他:“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不用在意。”司祁道:“您接下来是要回家族那边吗?”   雷沨放下水杯,动作略微顿了顿。   司祁:“我开门见山的直说了,我是预言能力者,只要我想,世界上就没有事情能瞒得过我。”   他看雷沨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不疾不徐道:“您如果不相信,随便用什么方法测试,我都能答得上来。”   雷沨无奈道:“你是想和我玩游戏吗?”   在第一眼看到少年,雷沨内心就产生了一种突如其来无法言喻的关心感,这让他说不出任何些冷酷无情的话。   他知道这很不符合他往常的性格,但他就是无法克制内心的怜爱,恨不得小心守护面前的少年,就仿佛人活着就必须要呼吸的本能一般。   司祁:“就当做是在玩游戏吧,可以给我三分钟的时间证明我自己吗?”   雷沨迟疑了一下,走到电视机柜前,在纸上唰唰写了一行字,问少年:“我写了什么?”   司祁:“‘你叫什么名字’。”   雷沨眼神微变,少年答对了他的问题。   司祁说:“我叫司祁。”   雷沨在纸上写:【是这个司?】   司祁:“对。”   雷沨:【这个齐?】   司祁:“不是。”   几次问答下来,雷沨看向司祁的眼神终于不再是之前那般不理解,甚至隐隐带着些许的惊疑。他说:“你知道我下一秒想说什么吗?”   司祁沉默片刻,道:“你在问我年龄?和你想的一样,我还没成年,刚刚十七岁。”   雷沨脸色微变,在脑海中想出了一个问题,“现在呢?”   司祁:“我是本地人。”   雷沨无话可说,他大步走过来,仔细看着司祁的脸。   司祁平静的眼眸与他对视。   偌大的客厅突然安静下来,许久后,终究还是雷沨率先败下阵来。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另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皱眉道:“我怕是疯了……”   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相信眼前的少年,即便对方说的话如此荒诞不羁也是如此。   司祁:“你还可以继续测试。”   雷沨摇头,“不必了,你来找我……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司祁微微颔首,喝了一口温水,道:“世界末日要到来了。”   雷沨眼眸微微睁大,片刻后有点自暴自弃地垂着头,双指揉了揉眉心,低声自语:“我真的是疯了……”   这么荒诞的事情,为什么从少年那笃定的口中说出,就那么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呢?   他抬起头,看向少年白皙俊秀的脸,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对他道:“可以详细说说吗?”   司祁勾了勾嘴角,“当然。”   只要能交谈下去,他总能让这个人彻底相信自己。   他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雷沨。   对面这人给司祁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在司祁和雷沨对面而坐交谈数分钟后终于找到了答案。   是眼神。   雷沨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他以前在其他世界遇到的许许多多陪伴了他一生,与他有着过命交情的挚友一般,让人安心。   司祁就算会认错别的眼神,也绝对不会认错这个眼神,因为他曾经每天都能看到。   司祁说:“末日将会在一周后爆发,到时候人类中会出现失去理性并有着强烈攻击欲望的‘丧尸’,被丧尸抓到的人会被传染,如果不从一开始就把控住情况,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危机。”   雷沨皱眉:“所以你找到我,是因为你觉得我能解决这件事情?”   司祁点头,确定了雷沨的想法:“我只能靠你了。”   雷沨深呼吸一口气:“这不是小事,想要做到在全国范围内提前控制每一个丧尸的行动,其中调动的人手、造成的影响难以计量,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司祁正色道:“我知道,知道所以才找到你。”   雷沨眉头紧皱,垂着首眸光不停闪动,片刻后抬起头,深深看了司祁一眼。   司祁道:“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介意。”   雷沨苦笑。   他话都没说,少年就已经猜透了。   “你不是看到结果了才来找我的吗?肯定知道我会帮你吧。”   司祁缓缓点头,雷沨平心静气。他回忆着方才少年所说的每一句话,找不出任何的逻辑漏洞。一件事如果找不到错误的地方,那他很可能是真的,即使这件事听起来再怎么的离奇不可思议。   考虑到这件事如果是真的的后果,那么多条人命的代价让雷沨根本不敢去赌。他沉吟许久,最终毅然决然道:“那就做吧!不过……”   雷沨仔细看了一眼司祁,语气温柔下来,险些让司祁以为自己听错。“不过在那之前,你先和我去一趟医院,你这样子肯定是生病了,吃过药了吗?”   司祁微微一怔,下意识道:“还没……”   ……   雷家族长大发雷霆。   书房的门还开着,外头人来人往,谁都能听见看见里头的动静。   然而族长却没有给予以厚望的继承人任何面子,怒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世界末日?丧尸来袭?雷沨!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他一把将桌上雷沨递交上来的文件狠狠摔在地上,指着雷沨的鼻子大骂:“给我滚!”   外面围了不少的人,倒不全都是看笑话的,小声窃窃私语,纳闷道:“小少爷怎么了?”   “他做事一向认真,不可能说这种胡话啊……”   “难道是为了和大房的……”   “嘘!噤声!大少爷来了!”   一位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过来,人群自觉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大少爷看似神色平静,眼角却是带着说不出的笑意,走进书房故作不解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爷爷您怎会如此动怒。”   他看向站在一旁面不改色的雷沨,开玩笑般说道:“不会是我们的小少爷惹了什么事情,让您不开心了吧?小沨啊,赶紧和爷爷道个歉,不要总这么倔。难道爷爷教训你,还教训错了不成?”   这话说得真是有水平,族长看到雷沨那平静的,根本没有半点惭愧的脸,果然更火大了,指着雷沨的鼻子气得不行:“你你你,你真是糊涂!这么离谱的事情你都能编的出来,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大少爷低头看向脚边散成一团的文件,弯腰捡起,看了几眼,然后笑出了声。   “世界末日到来,调动全国人手抓捕所有被感染的丧尸人群,让所有居民待在家中不准外出……哈哈哈。”   大少爷啼笑皆非的看着雷沨,语气里满是耻笑和幸灾乐祸。 第16章 末日救世主   “小弟年纪还是小了点,什么事情都敢想!你知道这些命令代表着什么吗?还让所有百姓留在家里不准外出,呵,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损失,带来多少的影响!可不是闹着玩的!”   族长冷眼旁观大少爷落井下石,没有一丝一毫要替雷沨说话的打算,看来真的是被雷沨的胡思乱想气得不轻。   雷沨眼神都没给大少爷一个,语气平静道:“损失再大,也不如人命重要,这是快刀斩乱麻、最稳妥的方法了。”   而且也是司祁预言出的,最完美的方法。   雷沨相信司祁,所以就算前方困难再多,荆棘再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闯过去。   大少爷冷笑:“还在这里执迷不悟,你说得再认真,那也需要你说的世界末日是真的才行……”   他其实也挺奇怪一向靠谱的雷沨,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是嗑药了?大脑不正常了?   雷沨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族长,对他道:“我有证据。”   大少爷立马挑拨出声:“世界末日的证据?你是做梦梦到陨石降落了吗?还是说找了个算命的算过了?”   雷沨也不理睬他,全当是狗吠,对族长说:“我让手下在全国各地乃至国外寻找动植物变异的痕迹,结果发现它们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完成了理论上来说至少两千年才能完成的进化。”   雷沨拿起地上的几张研究报告,放在族长的办公桌上,对着一脸烦躁的族长说:“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绝对没有半分的虚假。”   雷沨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族长培养他那么多年,自然清楚这点。眉头不自觉皱起,深深看了雷沨一眼,不是很乐意地勉强伸手拿起桌上的报告。   几分钟后,看完文件内容的族长对雷沨拧眉说:“这样的异变如果持续下去,会怎么样?”   雷沨语气果断:“灾难!全人类都会面临的灾难!比地震更可怕,比海啸更难挡,如果不及时制止,人类将会失去可以安居的土地!”   大少爷嗤笑一声,不信邪道:“小弟啊,你不要危言耸听,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只是凑巧一两棵植物发生了变异,和农作物的基因改良是一个意思。地球上现在生长着的植物都经过了亿万年的进化,可我们不还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这话一出,族长果然露出些许不满神情。大少爷赶紧怂恿道:“您难道相信他说的这些事情吗?世界末日?丧尸来袭?我觉得小弟恐怕是接管族里的事务压力太大,所以产生了幻想。”   族长长叹一口气,对雷沨道:“这些资料不足以支撑你的判断。雷沨,你太累了,还是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   雷沨语气严肃,认真道:“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出现精神问题。若是我雷沨所说之话有半点虚假,您大可以抹掉我的继承权!”   此言一出,全场都寂静了。   站在门外的族人们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雷沨的背影,无法理解那个严肃认真,把责任看得比什么都要重的小少爷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族长更是脸色差得好似漆黑锅底,撑着桌子强行忍耐内心的怒火,肩膀都在轻微颤抖。   只有一旁的大少爷幸灾乐祸的低声偷笑。欣喜这个劲敌竟然出了如此昏招,真是天祝他也。   雷沨道:“我有证据。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由一位预言能力者告诉我的。”   大少爷实在是忍不住了,噗的一声笑出声,捂着肚子喉咙里发出哧哧的声音。   族长身体摇晃数下,靠坐在椅子上,对雷沨脱力道:“你下去吧,下去,好好反省反省!实在不行!就去医院看看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雷沨腰杆挺直,大声说:“这个世界是有异能者的!”   族长愤怒地指着门外,大声怒吼:“你给我滚!”   雷沨坚持道:“我可以证明。”   族长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大少爷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悉心问候,叫人去把医生喊来,说族长被小少爷给气到了。   雷沨直接说:“周琦,你出来!”   人群之中,一名精神又干练的青年大步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对族长问了声好。   雷沨:“爷爷,他就是异能者。”   族长用手撑着额头,实在是没力气再和雷沨计较。   大少爷眉开眼笑:“异能者?你说他有超能力?什么能力,是能隔空取子弹还是能单手挡住坦克?亦或者是预言哪只股票能够大涨?”   雷沨并不搭理他,对青年道:“使用你的能力。”   青年正色点头,伸出手掌放在身前。   众目睽睽之下,一抹光亮“噗”的一声凭空出现,没有任何的征兆。   无形的火焰轻轻摇曳,在青年掌心燃烧,绽放着灼热的温度,和鲜红的光线,显得如此真榆席实。   大少爷脸上笑容僵住,门外众人全都发出震惊的骇然声。   “真的是火?!”   族长察觉到周围人反应不对劲,皱着眉疲惫抬头,看向面前的办公室空地。   然后:“…………”   他猛地站起来,在大少爷“您注意安全!”的劝阻声中一把将大少爷推开,让他闭嘴。大步走到青年面前,张大眼睛死死瞪着那手心中的火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雷沨缓缓道:“这是异能。”   青年有些吃力的收回手里的火焰,面对族长略显拘束的说:“一天前我发现自己突然会点火……然后小少爷找到了我,告诉我这是异能,还指点我如何更好的使用这个能力……”   族长猛地转头看向雷沨,眼睛里写满了询问。雷沨解释说:“国内像他这样的人还有许多,需要我将他们都请来吗?”   族长目光闪烁,片刻后,突然道:“这个不急。你方才说的那个世界末日,你再给我重新说一遍。”   在一旁被推搡开的大少爷目呲欲裂注视中,雷沨严肃点头,一字一句道:“世界末日这件事,是两天前预言能力者找到我,主动告诉我的。他说世界末日将会在五天后的下午二时三十四分到来,时间紧迫,我们必须争分夺秒的做好准备!”   族长脸色阴晴不定,想想这件事所会带来的后果,实在是不敢擅自做决定。   大少爷颤声道:“雷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这一切都是谎言!你是要承担责任,是要上法庭的!!可不是你说丢了继承权就能——”   雷沨冷冷看向大少爷,大声道:“不过是承担责任而已,难道我的前途会比全国上下十数亿百姓的安危更重要吗!末日来了我不会感觉庆幸,末日没来我反而觉得是好事!雷莫,如果你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把我赶下台,就把这种手段留到以后,现在我没有闲工夫来和你浪费时间!”   大少爷被说得面上无光,一张脸又青又红,怒道:“你——”   “够了!”族长狠狠瞪了大少爷一眼,对雷沨道:“你说的预言者,为什么会主动找到你?”   “他说我是唯一一个愿意相信他,并能够承担责任将这件事顺利推进下去的人。”雷沨解释。   族长深深看了雷沨一眼,沉吟许久后,沉声道:“你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信任。不管是那个预言者,还是我。”   雷沨听出族长的言外之意,眼前一亮:“那……”   族长当机立断:“召开全体会议!这件事要上报给中央长老院!它不是我能随意做主的……”   他想了想,对雷沨吩咐道:“把你的那位预言能力者也带过来!不,请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   雷沨(耳朵微红):“现在还不是我的……”   族长(听出言下之意):“以后就是了??”   雷沨:“……” 第17章 末日救世主   李斯皱着眉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距离末日到来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的肌肉线条明显比七天前见到司祁时健壮了许多,为了迎接末日的到来,他做了许多的努力。   锻炼身体提高体力、刺激异能更快增长什么的就不用说了,还得四处寻找前世觉醒了异能的强者作为伙伴,卖掉房子取出所有的存款购置了枪械武器越野车以及粮食,为的就是末日到来的这一天,能有一个比任何人都要高的舞台作为起点。   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唯一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前世那位声名鹊起的预言者竟然跑了。浪费了他那么长时间去打好关系,好不容易可以走进他的家、成为和他说得上几句话的朋友了,结果对方刚一觉醒能力就消失了。   是觉醒异能后看穿他的心思所以躲起来了吗?   可是听说这位预言能力者在末日到来的头段时间日子过得非常糟糕,能力弱小不说,体质更是差到走两步都得歇一会儿,能活到后面力量彻底觉醒实属幸运。   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痛失了如此重要的助力,李斯这几天的心情特别不好。将整个城市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司祁的下落,电话不接、打工的饭店也没有去,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想要抓住一位拥有预言能力的异能者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末日即将到来的如此关键时期。   浪费了许多功夫之后,李斯只能咬牙忍痛放弃了抓捕司祁,将能力陆续觉醒的队员召集起来,一行人驾车来到了他所在的大学。   “兔子和齐原去食堂,把那里储存的粮食蔬菜都带回来。我和媛媛去女生宿舍,那里有一位水系异能的觉醒者,可以在末日爆发后给我们提供没有被污染的水源。”   名叫齐原的男生听到命令犹豫道:“直接拿走吗?这不是强盗吗?”   李斯被这过于天真的话听得笑出了声:“末日都来了,你还在乎强不强盗?那些东西就算我们不拿也迟早会有人去拿。你放心,秩序很快就会崩塌,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   昵称是兔子的姑娘小声嘀咕道:“没有秩序才让人没办法放心吧……”怎么感觉李斯好像特别期待末日赶紧到来一样。   叫做媛媛的女生冷漠说道:“你们难道没有看过末日灾难片或者小说吗?末日到来以后,人性失去束缚,为了活下去,人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她看着对面二人,似笑非笑道:“如果李斯没有找到你们,你们现在还和那些人一样,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有机会不把握住,还在这里矫情什么。”   兔子和齐原低着头不说话,兔子犹豫了一下,说:“我们会等到那些人变成丧尸了再动手。”   媛媛嗤笑一声:“真是矫情。”   兔子红着脸不知道如何回答,齐原直接道:“我们走吧。”   看着二人离开,媛媛和李斯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这两个累赘。”   李斯:“兔子是空间异能者,齐原的异能潜力很高。都是派得上用场的人。”   媛媛一改之前的冷淡,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斯:“我一个人难道还帮不了你吗?”   李斯摸了摸媛媛光滑的脸蛋,微笑着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辛苦。”   媛媛娇笑着轻轻拍了拍李斯的胸膛,“油嘴滑舌。”   她看了一眼女生宿舍,状似不经意道:“那个新来的异能者长相怎么样?”   李斯一脸深情:“在我心中,任何女人都比不过你。”   “哼,谅你也不敢说别的。”明知道对方可能是在说甜言蜜语哄骗自己,媛媛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心笑了。二人在宿舍楼下站了约莫半小时,直到校园各处突然传来了惊慌的大叫声,才不急不缓的走上楼,站在水系异能者的宿舍房门前。   等到里面传来女声惊恐害怕的惨叫声,不停叫喊着“救命,谁来救救我”,李斯才催动异能炸了面前的门板,走进去一把按住室内变成了丧尸的女大学生,将她的身体烧成了焦炭。   女异能者惊恐看着眼前这一切恐怖景象,嘴里不断发出无意义的尖叫。   李斯对他露出微笑:“同学,你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媛媛皱着眉看向女异能者那姣好惊艳的五官,嘴角挂了下来。   对李斯不耐烦地催促:“走了。”   李斯伸手扶起腿软跪在地上的姑娘,温柔似水的眼神配合救命恩人的光环加成,让姑娘脸蛋一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安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的室友突然变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你刚才手里好像发出了电光,我室友她,她现在是死了吗?”   李斯:“你的室友被丧尸病毒感染,已经变成了丧尸。”   女异能者震惊不已,声音芋曦都大了好几分贝:“什么??丧尸???”   她下意识跟着李斯走出宿舍,觉醒时昏昏沉沉的身体让她走路都摇摇晃晃、头重脚轻。   她很快就亲眼目睹宿舍中冲出来一位浑身是血惨叫着的同学,然后另一位神色癫狂不断咆哮着的女生似野兽般扑了过去,一口咬住那同学的咽喉,扯下来一大块的血肉。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受不了,女异能者捂着脑袋又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吓得快要疯了,谁知突然被媛媛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脸上,脑袋都给打偏过去。   “你,你干什么……”女异能者眼中含泪无助看着媛媛,媛媛鄙夷道:“不就是死个人而已,大惊小怪。”   又对李斯说:“这个人一点用都没有,我们还是把她丢下吧。”   女异能者慌张地看向李斯,李斯温和道:“媛媛,我们需要她的帮助。”   女异能者不明所以,但还是不断哀求:“带我走吧,我什么事都能做……不要丢下我!”   李斯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女异能者刚要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可以去一趟学校,把我朋友也接过来吗?她现在应该在教室里上课!”   李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女异能者瞪着眼看着他,似乎没想到李斯会这么说。李斯对她笑吟吟道:“我不是慈善家,也没有能力救下所有人。你的同学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过去了有什么用?更何况……”   李斯用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缓缓说道:“她只是你同学而已,不是吗?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女异能者只感到身体一阵发寒,那是比亲眼见到室友变成丧尸向她扑咬而来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感觉。   十分钟前还生活在和平世界的人,当然无法理解一个在末世摸爬滚打好几年的人内心会坚硬成什么模样。   周围都是丧尸,女异能者又因为觉醒了异能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根本不敢离开李斯身边。心惊胆战走出了宿舍楼,用手机给朋友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的情况,并哀求对方如果可以的话就尽快到她这边来,这里有强大的异能者可以提供保护。   李斯一边走一边用异能轰炸附近的丧尸,造成的动静很大,吸引了附近不少的学生。   她们惊喜的跑了过来,寻求李斯的帮助,结果李斯根本没有给她们一个眼神,直接斥骂道:“滚!”   这话语里带着毫不遮掩的杀气,听得一群学生傻了眼。   女异能者劝说道:“也不至于这样说吧!你不是有能力吗?保护她们又不是什么特别辛苦的事情!”   媛媛冷笑道:“李斯就算有能力保护所有人,他又凭什么要帮忙?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名女学生被丧尸吓得心惊胆战走上前来,正要对李斯哀求,李斯直接一个雷弹打在女生的脚边,将她半个小腿炸烂,看的周围人无不发出惊恐的惨叫,一个个不敢再靠近李斯。   女异能者无助看着这一切,李斯对她轻笑道:“我也是没办法,车子总共只能坐几个人,如果保护她们,我们就离不开这里了。”   女异能者:“离开?你要去哪里??”   李斯:“去C市,那里以后会成为异能者的天堂。”   女异能者刚要说话,校园里的广播就响了起来。   “全体学生教职员工注意,全体学生教职员工注意!现在全国各处爆发了人伤人的事件,请所有同学迅速回到自己所在的寝室或者附近班级,紧锁房门,不要外出!注意!不要外出!”   女异能者立即看向李斯,想要寻求他的主意。李斯嗤笑一声,道:“不用管这种废话,能够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上一世的丧尸潮爆发后,长老院当然也有想方设法的进行阻止。   但这可是丧尸!被抓一下立马就会被感染,轻而易举就能席卷整个世界的丧尸!到最后除了几个重点城市以外,其余的城市还是在短短三日内彻底沦陷,秩序和法律彻底成为了空谈,等待救援更是成了一个笑话!   女异能者犹豫片刻,回想起曾经看到过的灾难片和末世题材小说,里面描述的场景的确如李斯所说那般混乱疯狂。   咬一咬牙,在李斯的催促下,女异能者上了车,脸色苍白蜷缩在座位上,身旁就是拿走食堂所有食物的兔子和齐原。   兔子在一旁良心不安的看着不断尖叫躲闪的同学,小声的说:“如果他们被困在学校,连饭都没得吃怎么办,我把食堂里的食物全都拿走了……”   女异能者听到这话明显愣了愣,可还不待她开口询问,车子没开多久就又停下。三个后加入的异能者瞠目结舌地看着李斯直接开车撞开了紧闭着的药店房门,下车后直接一掌轰碎了里面女药师的脑袋,强盗似的劫走了里面的许多药物,丢到兔子面前让她储存。   其中不少还沾着鲜血甚至是脑浆。   女异能者眼泪无意识流下来,惊恐地颤声道:“你,你,你杀人了……!!!”   李斯笑了笑:“再过两天,你就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了。”   女异能者眼中含泪,“人都死了,竟然是小事?!”   媛媛鄙夷道:“你给我闭嘴!末日到来以后,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未来你想要一瓶抗生素都得付出不少代价,现在摆在路边随便你拿你都不敢拿,是不是傻?”   女异能者被媛媛那过于理所当然的语气震住,茫然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一路跟着李斯四处烧杀劫掠,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绷到了极限。   车子就这样开到了郊区的无人别墅,别墅内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的人。他们有的是异能者,有的是异能者的亲属,此刻握着手机、看着电视前的新闻,神色慌张的看着李斯。   目光里或是感激、或是不安,曾经怒骂李斯脑子有病的众多家长此刻也不说话了,看向李斯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开着的电视机里,主持人还在有条不紊的说着话:“请各位留在家中,不要出门!身边出现丧尸的,请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设法将丧尸单独关在房间内。请注意,一定不能发生接触!被丧尸抓伤的人,同样单独留在房间中,防止伤害到更多的人!”   “危机当头,请各位配合!只有所有人齐心协力,才能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危急关头,主持人抓紧时间赶紧说道:“根据调查,丧尸的力量无法突破上锁的房门和防盗窗,请各位耐心等待,听从指挥,两天内一定会有人上门进行排查,确保各位的安全!”   “身边没有食物的,请拨打电话:xxxx-xxxx,或登录网址:www.xxxx.xx,会有人上门为你们送去食物等应急物资!”   “接下来播放如何在紧急情况下保护好自身安全的守则,请各位认真听完,记在心中,并且严格遵守!”   “一,丧尸的传播途径是……”   “二,水源会有被污染的风险,请提前储存好……”   “三,紧锁门窗,不偷盗、不犯法,不做任何违法犯罪行为……”   一群人讷讷看着电视机中的主持人,目光看向站在一旁毫无反应的李斯。   李斯嗤笑一声,骂了一句“只会做表面功夫”,抬指射出一道雷光,将电视机内部线路烧得冒烟,屏幕闪了两下直接黑了。   随后,这群早就整装待发的异能者们走出别墅,将一辆辆车子开了出来,脸上不自觉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期待。   在别人都在因为丧尸而感觉手足无措的时候,他们不光保证了自身安全,还提前保护好了自己的家人朋友,甚至还觉醒了异能!   这种远超人好几步的暗爽感简直难以言喻,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充满了自信,并笃定未来会如李斯所预言的那般,是他们的!   他们坐在车上,有人开车,有人看手机,看手机的那人纳闷嘀咕:“李哥不是说两个小时后信号就会消失吗?”然后惊讶的发现:“咦,今天的动车飞机竟然全都停运了?”   坐在这人旁边的普通人惊诧说:“不会吧,怎么可能停运。”   “可是……”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李斯不悦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手机,过不了几个小时这东西就成了废铁,把它丢了,注意外面的情况,丧尸都来了还想着玩,有没有点脑子。”   被骂那人讪讪一笑,不敢反驳。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把手机扔到了窗外,以示妥协。周围人见状,虽然没有效仿,但也不再去碰手机,专心致志赶路。 第18章 末日救世主   动车和飞机这种环境封闭的交通工具,如果出现了一个丧尸感染者,那其他乘客逃都无处逃,面对充满攻击性的丧尸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长老院把司祁请来后与他进行了一番交谈,确定司祁并不是在找死开玩笑,又亲眼见识了司祁的预言能力后。当机立断决定给予司祁一定的信任,冒着即便会有巨大经济损失的风险,也还是咬着牙坚守底线,全面停止了全国各地所有交通要塞,不敢拿老百姓们的安危去冒险。   就结果而言,他们的这一步棋实在是下对了。   下午二时三十二分,所有知情者都严阵以待的坐在各自的工作岗位前,以一种略有些不可思议的心理状态,去面对那仿佛天方夜谭一般的末日到来。   三十二分零一秒,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没有人笑,也没有人窃窃私语,所有人安静地守在自己岗位上,神色严肃。   三十二分第十秒,静谧的会议室中忽然想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守在电话前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接起电话,按下免提,那边惊慌失措的声音顺着喇叭响彻了整个指挥中心:“丧尸——!!!丧尸来了!!!”   所有人的脸色全都青了。   他们下意识看向坐在靠前位置的少年,司祁平静的神情中看不出哪怕一丝的意外,没有预言成真的喜悦,更没有洗脱怀疑的扬眉吐气,有的只是平静。   他说:“请各位按照原计划行事。”   话音落地,所有人在一瞬间全都动了起来。其中几位长老更是特意在百忙之中绕路过来,走到雷沨身边,拍了拍这段时间承担了极大压力的青年的肩膀,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   一切尽在不言中。   雷沨神色复杂的看了少年一眼,对他说:“那么,我去接你说的那些专家过来。”   司祁颔首道:“路过加油站的时候你会被丧尸偷袭,注意后背,一定要穿防弹衣。”   雷沨认真的记下,对他说:“放心,最迟后天早上,我一定会回来。”   司祁点点头:“我知道。”   雷沨听后一愣,笑了笑,“也是。”   他没有废话,雷厉风行地转身离开了指挥中心,叫来早就守在外面的手下,组织人手前往各地,寻找被司祁点明的专家和异能者。   车队路过第二个城市的时候,官方发布出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各个角落,曾经繁华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只能听到失去理性的丧尸在疯狂地拍打门窗,发出吼叫。   许多没上过战场的年轻人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嗓音紧绷的说:“我们要是被他们攻击,可以还手吗?他们,他们已经死了吗?”   “应该死了吧……”有人下意识道。   雷沨冷着脸说:“除非遇到致命危险,否则不允许杀死丧尸。”   一旁的助手纳闷道:“这……为什么?”   雷沨:“我们现在要去接的专家就是专门解决丧尸病毒的,未来总有一天,这些丧尸可以恢复理智,击杀他们等于是在杀人。”   手下们听后连忙点头,表示记住了。   还有人笑着说:“咱们国家反应真快,和那些电影小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嘛!”   另一人吐槽道:“你也知道那是电影!现实里的我们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就被丧尸击败啊!”   雷沨沉默着没说话。   如果没有司祁的出现,他们现在恐怕真的会像是电影拍摄的那样,到处都乱成一团,出现巨大的人员伤亡。   没有电视台未卜先知一般及时的反应,百姓们会按捺不住恐惧被丧尸们追逐着四处逃散,哪里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冒着时刻会有丧尸破门而入的风险、和被抓伤后的恐惧,呆在家里不出门给别人添乱。   到底是国家有号召力,老百姓们懂事、爱国,愿意相信祖国的话,上面说什么就做什么。   放在别的地方怕是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想到这里,前方一辆车忽然停下,一名手下大喊:“前方发现了抢劫!”   雷沨脸色一沉,冷声道:“抓住他们!然后叫当地警察过来接手!”   助手也不满批评:“这都什么时候了,真是不懂事。”   几名手下全副武装冲入了超市,不出一分钟的时间,便将里面持刀的几名青年全部控制住。   在周围热心人七手八脚的帮忙下,他们用结实的绳索把这伙人手脚绑了起来,对四周惊慌未定的顾客以及超市员工说:“不要担心,局势很快就会被控制住。把门窗锁好,把丧尸和被丧尸伤害到的人分开关到房间里。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接你们回家的。”   一名员工红着眼眶不停道谢,方才她被人用刀比着脖子,真的是被吓坏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能更加直观的感觉到自己国家的伟大和可靠,看到那些嵛系穿着制服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心里无比的安心。   这群人来得快去的也快,解决了抢劫犯后,又飞快上了车,继续赶往目标地点。   在司祁写着的准确到第几个隔间的详细地址上,他们在大学的厕所里找到了那名教授。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教授有些慌不择路,他窝在厕所隔间里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女厕。   看到这群人出现,教授提着的心直接就平安的落下了,无比感激地握着他们的手道:“谢谢,谢谢……”   雷沨雷厉风行道:“教授,您跟我来,时间紧迫,我们还要去找下一个人。”   教授当然配合的赶紧点头,不想给他们添乱的赶快跟了上去。   车队从下午一路疾驰,一直开到了第二天的夜晚。   也不知道是那些紧急播放的新闻起到了效果还是如何,名单上的人竟然真的一个不落的全都安安全全待在纸条上写着的位置,分毫不差,再一次证明了预言能力者的强大。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一位躲在特别隐蔽地方的学者感激涕零道:“不过,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可真是太厉害了!那扇暗门本来只有我和设计师才知道……”   雷沨沉默着没有解释原因。   为了保护司祁的安全,长老院目前是没有把司祁的存在、以及预言的事情公布出去的。   而是对救来的科研人员和异能者说:“国家目前需要你们的帮助,可以跟我们去一趟基地吗?”   “当然没问题!”   一听到国家需要他们出力,所有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19章 末日救世主   雷沨这支小队开车将附近几座城市被司祁点到名字的人带了过来,距离更远一些的城市则是需要坐动车或者直升机飞机过去接。   因为国家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几个交通要塞是根本没有受到影响的,无论是维护人员还是机长都老老实实呆在隔间里,只要有需要,立马能上岗。   因此在雷沨车队返回的时候,来自全国各地的教授、学者、异能者翻山越岭跨越无数城市陆陆续续抵达了基地,然后马不停蹄地被带到了司祁面前。   一群平均年纪至少有五十岁的中老年人正襟危坐,他们在这里看到了不少的熟悉面孔,全都是国内有数的专业大牛,资历与能力都是全国顶尖的那种。   察觉到这场会议的重要性,所有人都耐着性子等待着为首空座位上那人的到来。   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年纪顶多十六七岁的少年神情疲惫地走了进来,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主位上,喝了口水就直入主题。   “那么开始这次的会议,我是司祁,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一群人安静无声的看着这个少年,神色多少都有些古怪。   不过站在少年身后的几名保镖存在过于显眼,他们按捺着没有出口制止少年继续讲话,少年语气平缓的继续说:“接下来我会给你们安排各自的工作,因为时间紧迫,省去商讨的功夫,请直接按照我说的去做。”   “陆弥院士、楚昇院士还有李穆然异能者,请前往A栋304实验室进行研究,课题是变异植物的防御对策。”   “赵启元教授和李芬教授,你们前往B栋二楼的异能者研究室研究异能者的进化方法……”   “等下。”一名头发花白的老院士皱眉打断道:“我是生物学家,主攻哺乳类动物的培育与习性研究,对植物领域并不擅长,你的这个工作分配是不是有问题。”   司祁看了院士一眼,面无表情道:“没有问题,请照做。”   “我没办法照做!”另一名院士也跟着不悦道:“我对细胞变异领域很有研究!这次过来不是说要研制解决丧尸病毒的疫苗吗?为什么要让我去做别的事情!”   “恕我直言,陆院士,我知道您很想做出点成果,但以您的实力去研究疫苗根本得不到任何收获,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司祁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听得在场不少人变了脸色,陆院士更是气得胡子翘了起来,火冒三丈道:“我得不到成果,难道你能吗?!”   司祁手指轻轻揉了揉额角,连续几天的工作让他累得大脑昏沉,直接道:“是的,我可以,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安排,疫苗迟早是可以研制出来的。”   陆院士愤怒道:“就你这个毛头小子,你能研制出什么东西来!现在是给你过家家闹着玩的时候吗?外面那么多人都在担惊受怕,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因为这件事停滞了!我没空和你瞎掺和!”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也没资格在这个时候耽误我们的时间。”一名女士语气严肃道:“想玩过家家的话请找别人,你的这份安排根本就是胡来!”   气氛正僵滞着,门忽然打开,解决好交接事宜的雷沨走进了会议室。   因为司祁的预言是雷沨最先带来的,末日到来前几天的所有命令又都由雷沨一力承担责任主导推进。因此世界末日真的到来后,曾经的麻烦和压力,瞬间变为了责任和重担,雷沨是眼下专门负责这方面事宜的总指挥,同时也负责和司祁的交接,身份地位一夜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来到会议室,主要是从手下那里听说了司祁这两天在基地里遇到的种种阻力,虽然大多全都由少年独立解决了,但身体本就不佳的少年也因为不堪繁重的事务被送到了医务室好几次。现在身体状况没有好转,又不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里,面对一群一谈论到学术就寸步不让的老学究,这要是能轻松顺利的解决问题,才是不可思议了,雷沨一听到消息就赶来帮少年镇场子了。   果然,门推开之后,看到的就是一副剑拔弩张的现场。   保镖们熟门熟路的挡在司祁面前,防止有人发起火来找司祁的麻烦。   一群在国内很有声望的教授学者全都横眉冷眼的看着主位上不停咳嗽的少年,根本没有听从他指挥的打算。   少年皱眉说:“你们进来前没听到上面的要求,让你们无条件服从命令吗?”   每次发布一条任务,就有一群人在那里吵吵嚷嚷,质问司祁有什么资格命令他们。嘴上说着大道理,其实就是心里不服气自己凭什么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指挥,完全无法理解司祁的要求也不愿意服从合作。   一人对司祁冷冷道:“服从命令不代表要陪着你瞎闹腾,很不巧我们不是战士,没有令行禁止的习惯。”   “如果你拿不出可以说服我们的安排,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的,不劳你操心。”另一人讥讽道。   看着这群人如此羽腊对少年冷嘲热讽,雷沨一拳锤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脸色黑沉,语气冷肃:“不肯服从命令的人立刻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耍官威倚老卖老的地方!”   几名老人被巨响吓一大跳,身体在座位上蹦跶了一下,心慌慌地回头看了军官一眼,属实是有点被那种呼之欲出的凶狠气息给震慑到了。   司祁不耐烦的说:“这样吧,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你们有谁觉得不服气的,可以站出来和我商讨一下,如果你们的知识水平不如我,那么就老老实实听从我的安排。”   几名学者闻言纷纷发出冷笑,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司祁懒得回应,直接指了指陆院士:“请吧。”   陆院士心高气傲:“我这两年一直在研究一个新课题,至今没有成果,你若是能答得出来,我便服你。”   司祁点点头,让人搬来一块白板,拿起马克笔站起身,一刻不停的直接写算式。   马克笔划过白板发出细微的声响,陆院士在司祁写出第一行算式的时候就愣住了。片刻后,他直接一个箭步冲到白板面前,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算式,神色无比的认真。   司祁咳嗽两声,转过身去想要喝一口水,陆院士焦急道:“你继续往下写啊!!”   司祁接过警卫员递来的水杯,看了他一眼,道:“现在相信我的水平了?”   陆院士一愣,看着司祁那年轻的容貌,乌黑的头发,傻眼的说:“你,你这是……”   司祁:“相信了就好。”   这具身体的主人和上个世界的原主很像,都是个冷漠性子,司祁也就不太多话,随手把后面的算式写完,对这人道:“拿手机拍个照片以后再看,现在没时间让你研究这些。”   陆院士焦急道:“这是我研究了好几年都得不到的结果,怎么能——”   “事情要有个轻重缓急,陆院士。”   司祁挥挥手,一旁警卫员用相机把白板上的内容拍下来,另一人在陆院士心疼不已的叫唤声中强硬的把白板上内容擦掉。   旁边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司祁说:“还有谁不服从我的安排,下一个。”   一群人面面相觑片刻,终究有人不信邪,站起来道:“我有一个算式,你能解出来吗?”   司祁看了他一眼,道:“你把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算式这时候拿出来考验我,合适吗?”   对面那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司祁转身面对白板,也不用对方把算式写出来,直接动笔写解析式。   然后就是和方才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况。   这个人一边大呼小叫着说“不能擦不能擦,这是全人类的宝藏啊!”一边被保镖残忍的擦掉了白板上的内容,哭丧着脸心疼的直跳脚。   这下,再没有人敢随便给司祁甩脸色了。   司祁:“还有谁不服气吗?”   现场寂静无声。   司祁点点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那么,请按照要求前往指定地点进行研究。”   一人突然说:“你到底是谁?”   司祁咳嗽两声,抬起头,看向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众人,说:“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是司祁。”   众人静谧无声,拼了命的想自己以前是不是听过这个名字。   “如果研究遇到了瓶颈,或者有需要至少一星期的时间去进行复杂演算的东西,直接过来找我,我可以当场给你们答案。”   说完这句话,少年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一群心灵备受冲击的专家组成员,恍恍惚惚地接受着世界观的重组。   其中一人抓着雷沨的手不让他走,执拗的道:“这个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们以前从未听说过!”   雷沨:“你们不知道很正常,他是我国的最高机密。”   一群人听到这话有点被震慑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雷沨越想方才少年遭受指责的场面心里越恼火,皱着眉不悦道:“不过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之所以能被那么多人守护着平安抵达这里,没有遇到一点危险,全是因为司祁点名让你们过来!不是因为你们以往有多么了不起的成就,不是因为你们的资历有多深厚,纯粹是司祁需要你们,所以才会派我们找到你们!既然你们答应了过来后一切服从指挥,就按照规矩办事,不要因为自认为有本事,就不停惹是生非,这不是给你们瞎胡闹的时候。”   众学者面面相觑,片刻后,纷纷露出惭愧神色。 第20章 末日救世主   雷沨训了那群学者一顿之后,很快找到了少年。   少年正坐在医务室里吸氧,脸色苍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   这让雷沨不由得担心道:“你体质太差了,不能过度劳累,这两天有没有好好休息?”   司祁面无表情的说:“休不休息都一样。”   雷沨皱了皱眉,看向医务室里的医生,“怎么调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起色?”   医生一脸为难:“这……司先生大概是先天亏损的太严重,根基坏了,一时半会儿的调养是看不出起色的。”   雷沨恼火道:“什么叫看不出起色,什么都做不到那还要你们干什么?”   医生犯愁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其实也挺自责的,根本搞不清楚司祁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不管如何调养都看不到成效。   司祁:“他们已经尽力了。”   雷沨看着司祁那仿佛早就接受了现实的神情,心中猛地一紧,忽然冲上前问:“你是不是用能力看见了什么?!”   比如说……自己的死期。   司祁抬眸看他。   语气平淡的很:“看不看见又如何,人生下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雷沨瞳孔骤缩,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告诉我解决办法,我绝对会竭尽全力为你做到!!你知道的,我这句话绝对没有半分的虚假!”   司祁听后,神色微缓,语气似乎也变得温柔了些:“是,我知道。”   雷沨急道:“那你告诉我!”   司祁沉默着摇了摇头,重新扣上吸氧的口罩,不说话了。   他这身体他自己清楚,为了这事浪费精力根本没有必要。   雷沨心里急得冒火,却又不敢对病弱的少年发泄,愤愤起身看向四周,周围人条件反射垂下头不敢和雷沨对视。   司祁看雷沨这幅模样,想想觉得不能辜负一个关心他的人,就放下氧气罩对雷沨说:“未来是会改变的。”   雷沨看向少年。   司祁:“我改变了未来,那么全新未来的未来会如何,需要我一步步的去看、去算。或许某一天,我的未来也会改变。”   雷沨黑沉的眼眸渐渐被这句话点亮,他由衷的祈祷道:“一定会的!你不能放弃,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因为那个什么狗屁的‘未来’就认定自己会……一定要坚持下去,知道吗?”   周围几名手下和医护人员在这一刻终于察觉到了雷沨方才慌乱的原因,他们原本还觉得雷沨小题大做,对司祁关心过度,在这一刻才察觉雷沨担忧的真正原因,内心顿时受到冲击,看向少年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尊敬和怜惜。   原来,少年是看穿了自己的未来,知道自己的死期,所以才会这样吗……   那他每一天活着的时候,眼睁睁看着生命的倒计时一步步的逼近,心里得有多沉重,多难受啊。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和任何人诉苦,安安静静的做着他的本职工作,去尽心竭力的拯救所有人,想要在活着的时候把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全都尽快做好……   一名护士越想越觉得心酸,忍不住红了眼眶。医生深呼吸一口气,拿起手里的病历板,想要从这堆读了不下一百次的报告单上找出新的解决办法。   司祁靠坐在椅子上,感受着身边人对他的关切,一时间有些发愁。   咻咻察觉到司祁的异常,忍不住疑惑道:【主人,您不高兴吗?】   【是啊……】   司祁说:【原主的愿望和这些人的请求冲突了】   使用预言异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就好像使用水系异能需要消耗掉大气中的水分子一样,司祁每用一次预言能力,他的身体就会越来越差。   刚好原主的遗愿里并不包括长命百岁这个选项,他临终前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自己的牺牲可以换来更多人的获救,仅此而已,他甚至都没想过要让自己过上幸福的生活。   司祁继承原主身体,自然要对原主的遗愿负责。既然原主一心想着救更多人,那他也就继承他的意志,尽可能实现他的心愿,使用异能拯救人类,而不是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天,就不去主动使用异能帮助大家。   那是个孤僻冰冷,却又十分温柔的人。   可惜这样的好人却被世界之子那种人渣给……   司祁眼神冷了下来,习惯性的用能力预言世界之子此刻到了哪里、又正在做什么事。   转头便对雷沨道:“C城即将出现一群叛乱的异能者,他们会杀死当地的部队占地为王,将所有普通人视作奴隶。为首者名叫李斯,雷电异能者,异能等级初步判断为B级。他有一个叫做媛媛的手下,可以吸取他人的生命力来进行攻击,防不胜防,非常危险。”   说着,司祁因为使用能力过度而难受的咳了几声,继愉析续道:“其他还有二十多名的异能者……实力和潜力都很不错。”   雷沨惊讶道:“二十多名?”   目前官方总共也才在部队里找到了七十多名的异能者,要知道那可是全国所有部队,基数得有多庞大!可这个叫做李斯的人竟然一口气召集了二十多名!   司祁点点头:“这个叫做李斯的人能一定程度上的察觉到未来的事情,所以提前收集了各种物资,利用末日到来的消息得到了这些异能者的信任,将他们收做了自己的下属。”   雷沨脸色微变道:“你是说他也拥有预言能力?”   司祁:“差不多。”   雷沨脸色越发难看:“他有了这个能力,竟然只想着保护好自己的利益,仗着武力肆意妄为?”   司祁:“是,而且两天以来,他至少杀了近百人了,我是说人,而不是丧尸。”   雷沨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恐怖,无形的怒火在他的周身燃烧。   “C城是吗?”他压低声线道。   “对。”司祁闭着眼眸“看了看”,遗憾说:“可惜了,你去了之后他也还是会逃走的,谁去抓都没用。”   世界之子身上有世界之力庇护,整个世界都站在世界之子那边,想要阻止他等于是和一整个世界作对,人力很难战胜天意,尤其是在天意真实存在的情况下。   司祁曾尝试过在刚刚抵达一个世界的时候,就通过操控网络强行让世界之子车祸身亡,亦或者亲自动手把他宰了,但结果往往都是不尽人意。   自那之后司祁就转而通过扭转世界线的方式,将对方身上的世界之力夺过来,等到世界之子身上没有了庇护,再对他进行抓捕或者对付,这样会轻松很多。   雷沨深深看了司祁一眼:“我相信你的预言,但就算明知不可行,我也还是要去,这是我的责任。”   司祁点点头:“我知道,就算抓不到李斯,C城的所有人还是会因为你而获救,你这一趟去的非常有意义。”   雷沨微笑着道:“有你这句话,就算面对二十多名异能者我也不怕了。”   司祁注视着雷沨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想了想,道:“稍等一下,我把那些异能者的身份还有能力写给你。”   他取来纸笔,垂眸微微沉思片刻,一边忍着咳嗽,一边动笔记录。   医生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司祁的状况,发现司祁每写出一个能力者的信息,咳嗽就会越发严重几分,神情逐渐变得严肃,欲言又止道:“司——”   “停。”   司祁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我心里清楚。”   这句毫无波澜的话让医生愣住了。他看着司祁一边咳嗽,一边拿着笔写资料,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双手握拳垂下头,牙齿咬着嘴唇。   雷沨疑惑的要开口询问,司祁将写好的内容交到雷沨手里,“事不宜迟,赶紧去吧。”   “…………”   雷沨缓缓点了点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这里,司祁在他身后道:“不要派手下过来打听什么。”   雷沨脚步微顿:“…………”   有时候预言真的是个很棘手的能力。   雷沨无奈带领下属们离开,医生着急道:“您知道使用能力的代价是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吗?”   司祁承认:“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当然知道自己会有个什么结局。”   医生心头一紧,忧心忡忡道:“还是尽量减少使用的次数……”   司祁看着他:“现在是顾及个人身体状况的时候吗?换做是医生您,您会做出那种选择吗?”   医生神情变化了数次,想要劝说,却又觉得自己可能说不过这个一看就很有主意的少年,迟疑许久,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道:“这件事我必须汇报上去。”   司祁:“可以,但要对外隐瞒,尤其是雷沨。”   医生疑惑不解:“为什么?”看雷沨那紧张样,明明最应该告诉的就是他啊?   司祁仔细思考了许久,拧着眉不解反问:“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一想到雷沨可能会因为他的原因而难过,司祁就下意识的不敢面对呢?   想了想,只能说:“算了,让他知道也无妨。”   ……   李斯一行人驾车来到C城,已经是末日到来后的第四天。   这一天的C城,街头巷尾静谧一片,听不到什么声音,也见不到什么人。   透过车窗往外看,可以看到两旁的建筑里,正冒着一个个好奇打量着这边的脑袋,还有人拿着手机朝这边拍照。似乎很惊讶都这时候了,还有人耐不住寂寞开车在外面瞎逛。   齐原不安道:“李哥,你不是说这边的城市早已经沦陷了吗?可是我们一路走来,别说看到丧尸了,就连丧尸咆哮的声都没听到。   “而且你还说发电站会被攻陷,必须要节省电力,我们一路上连手机都没有充过电。可现在看起来这里家家户户都还在家里玩手机看电视,信号似乎也没出问题?”   李斯被问得有些不耐烦:“我不是说了C城情况特殊吗?”   他上辈子的头几天一直躲在学校里,哪里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至少他所在的那个城市断水断电没信号,情况要多糟糕有多糟糕。这么看来他离开那边来直接到C城果然是做对了。   “如果留在X城就会变得像我说的那样,到处都是丧尸,所以才特意大老远的跑到C城来。”李斯皱眉道:“我能看见未来,你只管闭上嘴听我的就行了。”   周围异能者们看李斯这态度,立马跟着指责齐原说话没脑子。说李斯指点他们觉醒了异能,又带他们逃离了那么危险的城市,现在整个世界都沦陷了就他们这些人平安无事,全都是多亏了李斯的帮助,你还那么多的废话。   齐原看着车窗外躲藏在各自家中的人们,看到他们神情自然毫无惧怕之意,甚至个别家长还抱着婴儿在那里玩耍,内心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是末日到来时会有的景象吗?   为什么还有人能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那握着手机的姿势明显是在打游戏吧?   无视周围人对他的斥责,齐原询问道:“那李哥,我们到了这里之后,要做什么?”   李斯漫不经心的说:“先把这个城市里的食物、水还有药品都占领,利用这个来控制整座城市的人替我们效力。”   齐原脸色微变:“您这……”   一旁异能者道:“李哥果然厉害,一下子就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这年头钱就是纸,只有食物和水才是最重要的物资!”   李斯轻蔑一笑:“呵,这还用得着说。”   之前被李斯从学校里带出来的女性异能者见C城这边有信号,便把提前关机了的手机开启,红着眼眶想要看一看学校那边以及她父母所在城市那边的情况,看看他们遇难前有没有给自己发信息。   或许灾难来临时,他们根本来不及……   脑补了一大堆父母遇难前发来的带着哭腔的语音,女异能者眼眶都红了。   她躲在角落一边抹眼泪,一边把手机开机。开机没几秒,各种各样的短信铃声接连不断的响个不停。其中有zf的通知,有运营商的提示,还有上百条朋友亲人发送来的短信,拼了命的问她在哪里,为什么联系不上。   眼眶红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沉浸在感伤之中的女异能者:“……??”   不应该是她去悲伤大家为什么都出事了吗?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反而更像是大家在着急她怎么出事了一样??   她连忙察看短信。在众多的短信中,尤其是大学好朋友给她发来的短信让她最为震惊。   【林逸你在哪里?你不会真的离开学校了吧?】   【之前你让我去校门口找你,我那时候忙着躲避丧尸没看到你的短信。后来我和同学一起躲在教室里,到了晚上部队派人过来护送我们回寝室,整个学校里的丧尸都被带走了,大家留在寝室里隔离了一天,确定没有二次感染者后就能自由在校园内走动了,我找遍了学校也没有找到你的下落,你到底去了哪里?】   【林逸!你回短信啊!就算离开学校了也能收到短信的吧?林逸你不会被丧尸咬了吧……林逸……你回我一句话啊,我好害怕……】   【林逸,国家说现在正在研究丧尸疫苗,就算你变成了丧尸,也总有一天会恢复过来的】   【林逸,我会一直等着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女异能者:“………………”   她傻眼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整个人脑子乱成一团,感觉自己这四天来的担惊受怕、梦中哭醒,简直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日夜兼程奔波了好几天的异能者小队:我们是未来世界的主宰!!我们比任何人都过得安全潇洒!!   安安心心宅在家里玩手机,一点事儿也没有的老百姓:这群人末日了还到处跑,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第21章 末日救世主   女异能者匆忙回了一条“我没事, 但现在不方便打电话”的短信回去,又去看父母那边的情况。   内容和好朋友那边的差不多,都是说自己在家里/公司里突然遇到了丧尸变异, 听从电视媒体的指挥,躲在家里/办公室里没有出来添乱。   等到第二天中午城市里的丧尸被陆续带走, 官方派人过来接老爸回家,然后大家呆在家里接受隔离, 食物和水什么的都会有专人送到他们哪里,哪怕是煤气没气了都能上门换送,让女儿不要担心。   林逸:不, 我这几天真的担心死了好吗?真以为世界末日了好吗!   这和她想象中的世界末日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小说里电影里描述的那么恐怖,实际丧尸真的来了, 国家爸爸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解决了啊?   林逸悄悄看了一眼四周的气氛, 全都是一心一意捧着李斯那个神经病、丝毫不觉得杀人抢劫有什么问题的家伙。   想了想,到底是没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说些会惹祸上身的话。   要是被他们集火了, 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林逸上网搜索了一下特殊时期的求救号码,其中就有一个专门为情况紧急无法发出声音的人准备的联系方式,复制了那个号码,林逸编写短信, 将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 言简意赅地写了上去, 并特别备注了这群人的凶残程度,以及杀人不眨眼的行事风格。   接下来需要发愁的,就是如何在这伙人继续杀人的时候制止他们,以及摆脱自己的犯罪嫌疑了……   想想这段时间的乌龙, 林逸无言以对地撑着额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短信发出去后,求救中心将林逸这条信息转发给了c城守卫队,守卫队的队长望着【二十七名异能者】这一行字看直了眼。   等他把通知传达下去,周围一群队员瞬间安静下来,他们当然清楚异能者是什么,也知道异能者的伤害力有多大。事情冲击太强,反倒让人说不出话来。   大家垂着眼整理武器,仔细给自己穿好装备。即便这些装备对那群根本无法用常理来揣测的家伙而言可能和纸糊的一样,那也是他们捍卫自己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能写封遗书吗?”有人状似随意的说。   “之前出任务的时候不是写过了吗?”另一人回答。   “那时候是面对丧尸,和现在这种情况完全不一样。死在丧尸手里也就算了,死在自己本该守护的人手里算怎么一回事啊。”   “我们不能开枪吗?”也有人说。   “看情况而定,毕竟不能偏信求救者的话,误伤了无辜的人。”   “可是等我们看出情况不对,不是代表我们里面已经有人牺牲了吗?”   “行了,别说丧气话。想想任务如果失败,城里的人会怎么样吧。还有心思想自己能不能活……”   他们整理好装备,携带好武器,走出了基地。   队长正站在屋外等着他们,准备告诉他们接下来该如何阻止那群异能者对整个城市的侵略。   突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噪声,仿佛什么机器在头顶上悬挂着一样,庞大的风压吹乱了附近的树梢,大家纷纷抬头往上看。   一架架直升机陆陆续续的开来,悬停在半空,降落下一位位装备齐全的人。   其中有位身材高大气质干练的男人落地后大步走了过来,直接找到了队长,对着他朗声道:“我得到消息,说这边有一支异能者小队出没。”   守卫队的队员们愣了愣,万万没想到上面反应的这么迅速,他们这边收到通知才刚把装备穿好呢,那边就直接把援军都给派过来了。赶紧说:“是的!你们是来支援我们的吗?!”   雷沨:“对,我们是援兵。这些天来坚守着一整座城市,辛苦你们了。”   守卫队众人面上一喜,集体敬了个礼,大声的说:“为人民服务!!”   雷沨给他们也还了个标准的敬礼。   未来总是在改变——司祁是这么和雷沨说的。   坐直升机第一时间抵达c城后,和这群守卫队的队员们碰了个面。雷沨按照司祁的嘱咐,给司祁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看看出发前司祁看到的未来是不是变了。   司祁:“是有些突发状况。”   雷沨严肃道:“发生什么事了?”   司祁:“c城郊区,有一个叫做‘和平大街’的地方,那边长了一株特殊植物,紫红色,像葡萄,对研究疫苗有所帮助,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下。”   也就是说,雷沨一定能顺利回去吗……   虽然不是什么安慰的话,可却比什么安慰都更加让人安心。   雷沨轻笑道:“好的,我一定给你带回去。还有别的什么吗?”   司祁沉吟一声:“目前没有。”   雷沨声音说不出的温和好听:“我是说,你有什么什么想要的东西。”   司祁那边安静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迟疑着道:“布丁。”   雷沨显然没想到司祁会这么回答,忍不住重复一句:“布丁?”   他虽然很擅长做饭,但做甜点还真是头一遭,一口应下说:“好,没问题。”   回去之后,就请教一下西点师怎么做布丁吧。   司祁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咳嗽了几声,说:“往胸口、小腹还有右臂上多增加一点防御,会受伤。”   雷沨神情越发的柔软了。   “好。”   这可是司祁特意为他一个人做了预言,总觉得被司祁特殊对待了一样。   “你要注意好好休息,不要太辛苦了。我看你咳嗽一点也没有好转,医生有提醒你按时吃药吗?”   司祁:“嗯,有,不辛苦。”   一旁,穿着一身黑色哑光装备、手持沉重武器枪械的副手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侧头看向这边。他和雷沨在一起共事了八年多,今天还是头一回看到雷沨笑得那么温柔,简直渗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等到雷沨挂断电话,副手挤眉弄眼凑过来。“您这是和司先生打电话,还是和女朋友打电话啊,笑得也太灿烂了吧……”   雷沨挂断电话后变脸变得极快,冷冰冰道:“我就不能笑吗?”   副手嘀嘀咕咕:“……不是这个意思。”   雷沨瞪了他一眼:“还站着干什么!人数清点好了吗?装备整理好了吗?行动计划有章程了吗!”   他一脚踢在助手屁.股上,“干你的活去!”   副手“哎哟”一声,委屈巴巴地走了。   走到雷沨看不到的地方,他和队友们言之凿凿地说:“咱们老大肯定是谈恋爱了,而且是单相思!”   “单相思好啊!”队友们坏坏的道:“就老大那性格,至少还得追个几年才能追到手!”   “就是,咱们都是单身狗,老大怎么可以率先脱离群众。”一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默契地坏笑起来。   守卫队的队长不知道这边在笑什么,拿着地图走过来,介绍说:“任务目标现在在这个地方。”   他摊开地图,手指点向了c城别墅区中的某一栋房屋。   房屋内,一位身穿名牌衣裳,手上戴着价值上百万名表的男人,眼神闪烁不定的看着到来的这些人群。   这群人风尘仆仆,满面风霜。走进客厅里的时候,一股说不出是汗臭还是腥臭的恶心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他给弄吐了。   李斯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枕着脑袋,脚后跟压着茶几,对富豪道:“按照约定,我在末日到来的一周内把人带来了。你这边处理的怎么样了?调查出守卫队的情况了吗?食物和水存储在哪里?”   富豪嘴角抽了抽,现在只恨不得穿越回末日前,狠狠抽当时异想天开的自己一巴掌。   调查守卫队?调查出来以后干什么?真像这家伙说的一样杀光所有战士抢走所有食物和水然后占领城市吗?   如果末日真的像这家伙描述的一样恐怖也就算了,可现在末日到了也和以往没什么区别,那他们这种行为叫什么?叫恐怖袭击!叫扰乱社会秩序!是犯法的!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再说反悔的话,恐怕倒霉的是他自己。面对一群各个手持利刃与枪械的匪徒,富豪咽了咽口水,问道:“真的像你说的一样,你们这里有二十多名异能者?”   一名脾气暴躁的青年一掌拍在墙壁上,精致美妙的墙纸烧出了一个大洞,石砖都给烧烂了一大块。   “啰啰嗦嗦,李哥问你话呢!”   富豪神情微变,权衡片刻,微笑着说:“能和你们合作,当然是我的荣幸……不过你们远道而来那么辛苦,不如先沐浴一下,吃点好吃的东西……”   一群人看看富豪那干净整洁的模样,再看看自己一行人此刻的狼狈模样,安静片刻,纷纷道:“是啊李哥,也不着急这么一时半会儿。”   “我们有这么多异能者,占领一座城市还不容易?”   媛媛撒娇道:“李哥,人家想要洗澡了~”   李斯见大家都这么说,就答应了:“行!没问题!”   “太棒了!”   “李哥万岁!”   “在末日世界还能放松的洗澡,恐怕全世界也就只有我们有这个待遇了!”   富豪听了,神色古怪,心道:“难道李斯故意蒙骗这伙人?不让他们知道外界情况?”   笑着对一群人道:“浴室在这边,还有桑拿房……”   他把一群人引到李斯看不见的地方,聊天一样的说:“诶,这末日到了,就是不方便,大家都没办法出门了!只能呆在家里看看电视和亲朋好友发个视频通讯什么的……你们能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真是不容易。”   一群人听着听着纳闷了:“啊?现在还能看电视发视频?”   富豪故作疑惑道:“当然能啊?虽说末日到了,丧尸也出现了。但是基础设施什么的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你们不知道吗?”   他拿出手机,交给众人,说:“我知道了,你们在路上奔波,没空看手机吧?其实末日到来的当天,国内局势就稳定了,丧尸都被送入专门的地方看押,大家以防万一姑且没有去上学上班,不然和以前其实是没任何区别的。”   一群人脸色越听越不对劲,结巴道:“什、什么?”   有人一把抢过手机,去搜索消息,结果发现无论是论坛还是新闻,甚至是视频娱乐网站,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因为大家没去工作上学都闲下来了,反而更加热闹。   打开一个用户在家里闲得无聊拍的短视频,里面的中年男子在鱼缸里钓金鱼,用笑吟吟的语气吐槽外面丧尸都没了可还是不能出门,家里狗都要拆家了。   爽朗的语气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却听得所有人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一个跟在李斯身边,与他一起杀了不少人的异能者直接听懵了,不能接受的拼命摇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这都世界末日了啊?!丧尸都出现了啊!野外那些动植物都开始变异了,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不是说现在天下大乱,秩序和法律全都崩塌了吗?不是说现在想要活下去都很难,不少人都开始吃人了吗?!”   富豪看对方这个反应,心道果然如此,解释道:“就算世界末日到来了,就算人性经不起考验,可我们不是还有国家支撑着吗?”   “国,国家?”一群人傻眼道。   “是啊,有国家管理着咱们,就算末日到来了国内也根本乱不起来。食物和水都有人按时送到每家每户,除了必须待在家里不能出门以外,别的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我现在还有用电脑指挥下属远程办公……”   富豪说:“你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手机去上网看看,全国各地都是这样的。大家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待灾难过去。”   异能者越听脸色越苍白,他一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做的那些事,简直快要疯了。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私闯民宅、强.奸女性、杀人取乐……放在以往任何一件事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他明明不敢做那些事的,只是想到末日来了头顶上的束缚没了,就在李斯那理所当然般的态度感染下,无底线的效仿他的举止去肆意妄为……   异能者崩溃的说:“也就是说,现在秩序并没有崩坏,国家也没有出问题,部队什么的更是……”   富豪怜悯的看着他,越发确定这群人被李斯蒙骗,这段时间一心在高速上赶路,根本没注意过外面情况,语重心长的说:“是啊,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彻底疯了。   异能者浑身颤抖,红着眼抬起头。   他看着四周这群见证了他杀人画面的“目击者”,周身火焰环绕,仿佛呼吸一般不断起伏、蠢蠢欲动。   也不是说队伍里的人全都是恶人,至少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像他一样那么疯狂的去杀人,手里都还是干净的,于是看向他的眼神就很微妙。   这种像是同情又像是幸灾乐祸的目光让异能者无法接受,他红着眼愤怒道:“你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我很可怜?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异能者难以接受这荒唐的现实,突然冲着那富豪咆哮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平安无事的待在家里一点危险都没有,凭什么我要在这种时候傻兮兮地穿越城市去杀那些怪物植物和丧尸……凭什么我连饭都吃不上一口热的,连个澡都不能洗,而你们这群凡人却可以像以前一样过着好日子!!凭什么!!”   异能者越想越崩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做了最好的选择,却反而变成了世界的最底层,现在的他成了抢劫犯强.奸犯杀人犯,他以后再也不能过回普通人的生活,就算成了异能者也不能成为人上人,他懊悔的快要疯了!!   “该死该死该死,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反正已经回不去了,多杀几个人我也——”   这名异能者的父亲忽然走过来,仿佛看不见那些火焰一般,张开手臂死死抱住自己的孩子,哽咽的悲戚道:“够了,儿子,够了。”   异能者匆忙将火焰收回去,红着眼眶看着父亲,颤声道:“爸……”   中年男子痛苦不已:“儿子,是爸的错,是爸爸没有及时拦着你……当时李斯准确预言了末日的到来,爸爸误信了他的话,才会害你变成这样……”   他明明亲眼看到儿子杀人,做了很多违法犯罪的事情,可他却没有去制止。   这是他们父子俩应该受到的报应。   异能者眼中流出泪水,双拳紧握,愤恨道:“不,不是你的错!是李斯!都是李斯!是他骗了我们!他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来,还让我们去杀人!之前他借口说让我们壮胆,让我们每个人都要积极地下去杀人,其实就是故意拖我们下水!”   在场得知真相后,迫不及待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的人顿时认可了这个说辞,纷纷道:“没错!都是他的错!是他害得我们!”   富豪提醒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把这件事告诉给更多人,让他们一起抓住李斯怎么样?”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附和的说:“好主意!” 第22章 末日救世主   “咳, 咳咳,结果是‘1/44*ln(x^11/(x^11+4))+c’。”   面对一群人震撼不已的目光,司祁把算式结果写在纸上, 拿起茶杯润了润沙哑的喉咙。   “以后有什么需要求解的演算问题,或者遇到瓶颈找不到研究方向, 直接过来找我,我可以跳过过程给你们答案。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必须争分夺秒。”   什么是预言能力?就好像一群人准备花两个月的时间翻山越岭抵达某地,在某个地方拍下某个时分的照片。   司祁在他们即将出发的时候听说了他们的打算,反手把照片交给他们, 说“这是你两个月后会拍出的照片”, 替他们把赴奔某地的过程给直接省略了。   这也难怪一群人总是用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其实需不需要我们在这里都一样吧?”女教授拿起写着答案的纸张,一脸苦笑。   司祁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药片, 看了她一眼, 说:“完全不一样。”   如果没有这群人在未来长时间的辛苦演算,司祁也看不到那个被他们演算出来的答案。   “我顶多起一个推波助澜、节省时间的作用。”他举起茶杯, 用茶水帮忙把药片吞下去。   “吃药的时候不要喝茶, 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一名教授心疼的批评道:“你看看你这身子骨,比我这个老头子都不如!”   “我知道。”   “诶……”看出司祁的敷衍态度,教授苦口婆心道:“你这身体不仅是属于你自己的, 同时也是属于国家的!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我们看着是真难受。”   司祁听了, 递到嘴边的茶杯微微一顿。   每到一个世界,司祁总是会受到原主的些许影响。   比如原主是阴郁的性格,他也会变得阴郁不爱说话。原主是阳光的性格,他也会变得开朗阳光爱笑爱玩。他甚至时常会在梦中梦到许多原主印象深刻的画面, 或许是开心的,又或许是痛苦的。   这不是负面影响,而是快穿系统特意如此设计的,属于正面帮助。   因为性格有时候和特殊能力、人际关系直接挂钩,如果穿越过来后,原主性格大变,就算快穿员模仿的再像,周围人也一定会产生怀疑。   如果是仙侠世界,那大概率会被直接盖棺定论为夺舍了。   亦或者如果原主是因为性格过于阴暗才能使用黑暗系魔法,快穿员穿越过来后阴暗情绪一扫而空,那他恐怕和黑暗系魔法对应不上波动,会彻底失去这方面的能力。   也不是说阴郁冷漠就一定是不好的,说不定在有的世界,阴郁冷漠才是最好的保护。   就好像现在的这个预言能力,正因为原主是个冷漠厌世的性格,他才能毫无滞涩的使用异能。这要换个惜命的主,估计使用下能力都和割肉一样痛苦,哪里能指望他救世。   将面前这些岁数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倍,却劝他年纪轻轻一定要爱惜生命的老人送出办公室。   咻咻通过别墅区里的监控看清了李斯那边的情况,对司祁提醒道:【主人,世界之子那边发生了内讧~~】   司祁一声嗤笑:【一群蠢货,早该这样了】   也不知道雷沨那边进展如何。   他闭上眼,“看到”一名队员匆匆忙忙跑到雷沨面前。   队员说:“别墅区那边突然爆发了异能者之间的战斗!”   雷沨对此毫不意外,因为司祁已经将这件事提前告知给他了。   “上午10:07准时突击。现在所有人对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按照计划包围别墅区,不能放过任何人,尤其是目标人物李斯。”   在司祁的预言中,异能者之间爆发战斗是既定事项,原因是某位富豪为了自保,所以进行了挑拨离间,导致异能者之间发生了意见分歧。   坚决站在李斯那边的人包括李斯在内总共只有五个,大多都是因为犯错太多自首后也难逃死刑,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拼上一拼。   其余人则是害怕国家的威慑力,听说自己被李斯哄骗、世界末日就算到来了也压根没有陷入全球危机,直接拍桌子和李斯叫板,怒吼李斯就是个反社会反人类的神经病,要抓住李斯去将功补过。   双方很快就打了起来。   二十多名异能者的战斗那真的是神仙打架,好好一栋别墅没过多久就被拆的只剩下残垣,一群普通人家属被兔子、齐原这些异能者守护着,倒也没遇到什么生命危险。   10:07,刚好是李斯那边情况最最危急的时候,雷沨带人直接冲入了别墅区,认准了司祁给出的那五个人的所在位置,直接冲着他们打了过去。   一道风刃割开了雷沨胸前的装甲,却被第二层额外装甲挡住。   雷沨抬起枪托狠狠砸在这名异能者的脑袋上,将他砸晕过去。右臂抬起,再次挡住一道突如其来的兵刃攻击,同样是破开了装甲却被第二层新加上的防御挡住。   雷沨将这个昏厥过去的异能者用加强版的手铐束缚住,抬腿一脚踹在那名持刀的异能者肚子上,踢得人身体弓起好似大虾,口中呕出一口鲜血,飞出去了好几米远,然后狠狠撞在了破烂的墙壁上。   附近的手下见状连忙冲上去,用喷剂药物将被打到半死不活的人迷晕,然后铐上手铐。   李斯当机立断:“撤!”   一群手下闻言,二话不说疯狂扑向李斯,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犯罪头子拦住。   亮黄色的电光在人群中炸响,一群人以比扑来时更快的速度惨叫着倒飞出去,身前的装甲被炸得乱七八糟,隐隐能看到被烧焦了的血肉。   雷沨暗骂一声,举起手.枪就对着李斯的后背接连开了六枪,怒吼:“拦住他!!”   早早守在外围的手下们未卜先知般出现在了李斯逃走的方向,李斯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铁青着脸咬牙切齿。   “司祁——!!”   是那个拥有预言能力的家伙!   许是因为他的蝴蝶效应,提前刺激出了司祁的预言异能,那家伙借用能力直接改变了末日走向,让整个国家都免遭沦陷的苦难!甚至还知道他会在c城称王称霸,提前调动了这群人过来抓他!否则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怎么会!!   该死!!   媛媛跟在李斯身后不离不弃,见前方埋伏着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手持枪械对准了李斯。连忙抽动生命力,试图让别墅外围的大树和草坪增长到极高的位置,挡住了外面那群人的攻击。   而想要增长草木的生命力,就必须抽走别的生物的生命力,可操控范围只有十米。   偏偏这里是用石板铺成的雅致庭院,十米内可以抽走生命力的生物只有她和李斯两个人,她舍不得伤害李斯,所以只用了自己的生命去增长周围的草木。   草木增长挡住子弹的瞬间,媛媛曾经乌黑浓密的头发变得雪白又稀少,娇嫩的肌肤变得苍老又褶皱,她眼神昏花、脸上长了许多难看的老人斑,声音嘶哑的对李斯说:“李哥,你快走,别管我……”   李斯沉浸在对司祁的仇恨中,听到这句话后看了媛媛一眼,面对那含情脉脉的□□十岁老太婆嫌弃地皱了皱眉,踩着媛媛为他搭出的树木大桥越过众多战士的攻击,冲出了包围圈。   临走时,一句话也没说。   媛媛生命力衰竭的躺在地上,她就快要不行了。发愣看着心上人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眼角泪水无法克制的流出。   明明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可真的看见后,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媛媛被赶来的雷沨按在地上,双手扣在背后被铐上了手铐,哭得泣不成声。   如果是在往常,她本应该在第一时间抽走周围人的生命力去复原自己,可因为内心支柱的坍塌,她忽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复原过后,她能去哪里,继续去找李斯吗?还是离开李斯被全世界通缉?   天下再大,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战斗来得快去的也快,前后也才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   就这五六分钟,上百名战士总共伤了三十四名、重伤濒死了两名,沉重的气氛因为任务失败主要目标逃亡而越发的凝重。   几名战士跪在重伤战斗的身边,压抑的哭泣着,不停的说:“你再撑一会儿,兄弟,你再撑一会儿……”   雷沨走到那头发花白的老妪面前,抓着魂不守舍仿若行尸走肉般的媛媛衣领,提起来厉声道:“我知道你是生命系能力者,快点动用你的能力去救他们!”   媛媛灰色的浑浊眼眸用了好长时间才聚焦到雷沨脸上,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悲伤之情扑面而来,却打动不了雷沨冷硬的心分毫。   其他和李斯一起从x城过来,满身污脏的异能者们乖乖的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做放弃抵抗状。   其中一人小声说:“长官……我有可以临时复制人异能的能力……”   雷沨闻言,直接提着媛媛走过来,命令道:“快点!”   “诶。”异能者在几名战士警惕的注视中,小心翼翼站起身,手指按着媛媛那干枯的肌肤过了几秒,说:“可以了。”   雷沨取出昏迷喷雾,将媛媛弄晕过去,丢给其他手下。   催促道:“快去。”   异能者犹豫了一下,解释说:“可是,这个能力需要抽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   “抽,用我的。”雷沨没有任何迟疑。   听到这句话,一旁跪在队友身边,哭得无比压抑的几名手下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焦急说:“用我的用我的!我还年轻!才十八岁!”   “我也可以!用我的!”   “用我的吧!我是他下铺室友!”   “你别瞎掺和!你不是刚当爸爸吗?”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要为队友贡献生命,就好像危急时刻抢着鲜血一样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异能者之前心里一直想着如何为自己脱罪,如何将功补过,此刻看到这一幕,眼眶突然红了,良心刺痛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这群人说:“你们站在我十米内的位置,我均匀的抽取你们所有人的生命力,不会影响太多的……”   于是一群人里,除了看押犯人的战士过不过来,其余全都一股脑挤了过来,将这一块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一旁那些被李斯蒙骗,一路做了不少恶事的人全都羞愧的垂下了脑袋,没脸去面对眼前这一幕。   躺在地上的两名濒死队员在这名异能者的帮助下,惨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甚至动了动手指,从昏厥的状态逐渐苏醒过来。   一群人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纷纷说:“异能可真厉害啊!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异能?”   “这要是用到正事上,能救回多少条人命啊!”   正在救人的异能者听得脸越发红了。   是啊,明明是可以为国家为社会派上大用场的异能,为什么一定要用在杀戮的方向上呢?   可真是鬼迷心窍了。   雷沨静静看着这一幕,忽然说:“你的这能力,可以用来治病吗?” 第23章 末日救世主   世界之子李斯被通缉了。   罪名有很多, 最小的就比如末日到来时抢劫学校食堂,洗劫走所有的米面蔬菜,让全校上千人险些没有食物可吃。   这种危急时刻背后捅刀子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耻, 至少事发后看到监控画面的全校师生真的是差点被气死。   尤其在一些女生们的陈述下,大家还听说了他在丧尸出现时, 丢下周围需要帮助的学生不管,甚至在听到她们的求援后, 用武力伤害这群惊慌失措的女学生,炸断了一名学生的腿。   警方顺着这条线索顺着监控往下查,发现李斯离开学校后, 一路抢劫杀人肆意妄为, 监控里把那些残忍的画面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其凶残冷酷的手段触目惊心, 根本不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可以做得出来的。   他就是个疯子, 拉帮结派,杀人如麻, 自私自利。就算没有司祁的预言, 国家也绝对容不下这种人。   现在大家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上网。通缉令发布出去没多久,几乎全国网友都看到了这一条新闻。   看清新闻中所描述的世界之子的所作所为,所有人无不感到瞠目结舌, 破口大骂世界之子是个反人类的疯子, 末日到了就暴露出了他的本性, 一定要抓住他枪毙一百回!   咻咻躺在意识空间里,看到这些讨论后对着李斯嘲笑个不停。   【世界之子重生后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又是卖房子买粮食买器材,又是锻炼身体和异能者打好关系, 结果末日到来后,别人都平安无事,就他自讨苦吃的在郊外流浪了好几天,翻山越岭的不停杀变异怪物!刚刚抵达c城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做,又被手下们谋反,被雷沨带着一群人撵着屁股四处逃,完了还被全国通缉,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笑死咻咻了】   司祁听后莞尔一笑,将李斯接下来的行动路线写出来,务必保证命运宠儿世界之子,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日子过得比谁都差。   一个电话打到司祁这边,司祁拿起手机:“你好,司祁。”   “司先生。”电话那头的人道:“我们从c城送来的植物中发现了一种新物质,需要做很多次的重复试验,能方便您直接过来一趟吗?”   咻咻察觉到世界线出现了波动,提醒道:【主人,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往前进了一小截~~】   说明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走向了更好的方向。   司祁理解了咻咻的意思:【看来这个新物质很重要】   他起身说:“我马上过去。”   实验室中的众人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等司祁进来后才各自就位,兴致勃勃地准备开启实验。   司祁接过实验计划表,上面写着他们接下来要进行试验的两百多组实验内容,闭上眼看了看,说:“没用。”   一群人愣了愣。   “没用是……”主持这次实验的老院士不解道。   “就是字面意思。”司祁言简意赅道:“停止这次实验。”   旁边被陆续请来打下手的博士生们急了,他们不认识司祁,只知道基地里有这么一个人,大家都得听他的。   原本没遇上司祁也就算了,司祁说什么就做什么。可实际上遇到了,才知道这条规矩有多坑,他们辛辛苦苦写了一整晚的实验计划,还没开始就被人一眼扫过后毙掉,这任谁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司祁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你凭什么——”   老院士回头瞪了那人一眼:“闭嘴!”   博士生被吼得不得不闭上嘴,只是表情还很不服气。   一群年轻人们愤愤不平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强忍着不说话。   老院士对司祁询问道:“这些真的不行吗?”   司祁摇了摇头。   如果咻咻没有提醒他世界之力的变化,司祁可能不会费那么老大的劲去搜寻答案,但现在当然不能这样。   他用了一年的寿命去寻找与这个新物质有关的情报,没有找到结果。   两年寿命,仍然没有结果。   直到用了十二年的寿命,司祁终于从数万条未来中找到了那仅此一条的道路,喉咙一甜,在周围人骇然的神情中咳出了好几口血。   看着手心里的鲜红,司祁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自言自语道:“咳咳……找到了……在国外……”   老院士惊慌的跑了过来,握着司祁的胳膊,焦急道:“你怎么了?!”   司祁:“没事。”   司祁熟练擦拭掉嘴角的血渍,思索着道:“竟然在国外……有点麻烦了。”   后面的保镖一人慌乱跑出去找医生,另一人红着眼眶气愤的说:“您还骗我们说垃圾桶里的血是您的鼻血!您怎么可以这样!”   司祁被吵得有些头疼,无奈道:“不这么解释你们就太啰嗦了……咳点血就大呼小叫的……”   保镖气恼道:“您,您太不珍惜自己了!”   医生听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一看司祁那样子,脱口而出道:“你又做什么了?!是不是又——”   他话说一半,下意识看了周围人一眼,然后赶忙闭嘴,拉着司祁要去医务室进行检查。   一旁站着的老院士闻言,神色微动,仔细看向面色一下子苍白下去了的司祁,又想起司祁方才突然说的那段奇怪的话,还有之前司祁做的那些事。   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司祁被这群人火急火燎的带走,说什么都要给司祁再做一个检查,司祁被这群人弄得很是不耐烦,可一看到这群人眼眶泛红的模样,只能无奈地被他们拉走。   身后的博士们看懵了,嘀咕了一句“这人过来干干嘛的啊,真搞笑”,问老院士:“教授,我们还继续做实验吗?”   其余博士生也赶紧说:“是啊,这些对照组已经是最完善的了,只要试验下去肯定能得到线索的!”   老院士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疲惫的说:“不用了。”   之前出口指责司祁的博士生焦急道:“为什么!就因为那个司祁职位高?我们就必须听他的?!凭什么!!”   老院士突然炸锅一般怒吼道:“凭他宁可折寿也要替我们找出一条出路!!你说凭什么?!”   一群人被老院士大声吼了一通,全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院士红着眼,摘掉老花镜,用手揉了揉湿润的眼眶,自责的说:“我早该看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把司祁叫过来,司祁方才也不至于变成那副模样。   回想起这些时日,司祁一次次的咳嗽声,想起他们前前后后总共找司祁帮了多少次的忙,老院士就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一群博士看着老院士悲伤成这副模样,手足无措的很:“您这是……”   一名博士忽然说:“您这意思是,司祁是异能者?”   一群人下意识看向他,他分析道:“我不觉得司祁是草包,他能掌管这么大一个基地,肯定是有原因的!比如说,他的异能是‘看穿天机’之类的能力……刚才一口咬定我们的实验得不到结果,说不定就是他看到了未来所以才这么说的……”   另一人惊呼:“所以教授说他折寿……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他泄露了未来的走向,这才……”   众人顿时回想起司祁一边吐血一边念叨着什么的模样,全都楞在了原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只有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在心中不断翻滚着。   他们默默看着前方身影落寞的老院士,他和司祁交情最深,也最是喜爱这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总是一有机会就去和司祁讲话,交流一些研究方面的事情。   此刻,他可能是心里最不是滋味的那个了。   他让这群博士生自行找点事情做,自己则是离开了实验室,找到了基地里的上层,面无表情的说:“司祁的异能是不是有代价?”   上层神色为难地看着老院士:“这个……”   老院士加重声音:“是不是!”   上层无奈的很,只能坦白说:“是……我们发现司先生每次预言之后,身体状况都会变差。虽然试图去进行治疗,但司先生说这不是生病,就是单纯的折寿,损耗自身生命力,所以我们……”   老院士心疼的说:“够了!你们,你们就这样让他一次次的使用能力,他才十七岁啊!你们怎么做得出来!!”   上层叹了口气:“我们也想过要制止,可您也看到了,丧尸在不断的进化,说不定什么时候人类光是呼吸空气都会变成丧尸。动植物的变异程度也是越来越快,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而且,而且更关键的是司先生自己不同意停下来,就算我们让他只在特定情况下使用能力,他也还是不同意,他说他能看到未来,心里有数……”   “放屁!”老院士气得大骂:“他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有没有数,小孩子不听话,就应该教育一顿,你们这群——”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老院士瞪着眼睛看着上层,上层为难地看着他。   老院士只能暂时压下火气,自觉地走出办公室,在外面等着。   片刻后,门猛地被打开,上层无比惊喜地对拧着眉一脸黑沉的老院士说:“有办法了!!”   老院士纳闷:“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南枝的地雷,谢谢大家的支持!明天的更新会连着后天的内容一起发出来,是双更~~所以后天没有新章节。大后天的内容会晚点发,大概23点这个样子,也是双更。再以后的更新就都稳定在早上七点不会变啦~~ 第24章 末日救世主   司祁来到了上层的办公室, 他需要就国外的事情和上面说一下。   入座后,依旧是开门见山的直入主题,说着说着, 就开始嫌弃起来:“末日到来的头半小时,我们明明把应对措施分享给了所有国家, 为什么把答案摆在他们眼前他们都能乱成这副模样……”   司祁在未来的纪录片中看到了原因。   在国外,丧尸来了, 一群人抄起武器奋勇杀敌,然后越杀丧尸数量越多。   他们的zf察觉情况不妙,终于想起华国送来的教科书, 连忙告诉大家外面丧尸来袭, 请待在家中不要离开,一切由部队去解决。   一群人听了, 心想:开玩笑, 我还会怕区区丧尸?让我留在原地等死,这一定是zf的阴谋!   然后一个个葫芦娃救爷爷似的出去送。   接着丧尸数量不断扩大, 人们开始恐慌, 慌乱中又愤怒咆哮:这一切都是zf的错,我们必须自己保护好自己!   然后拉帮结派拿着枪四处抢劫打砸,为所欲为,短短一天时间就把自己的国家生生变成了炼狱。   司祁简直无言以对。   他对上层说:“j国有一头牛, 被丧尸意外抓伤后又很巧的被感染, 成为了唯一一头丧尸动物。之前雷沨从c城带回来的植物刚好是可以救它的解药, 只要观察其痊愈过程,提取出疫苗……”   司祁说着说着,发现对面的上层笑吟吟的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简直说不下去。   “怎么了?”   上层惊讶道:“您不知道?”   司祁平静的说:“之前不是让我不是重要的事情就不要使用能力。”   上层顿时哑然, 随后感慨道:“您觉得自己的身体健康不算重要的事情?”   司祁:“不……”   刚发出一个音节,司祁“啊”了一声,纳罕道:“怎么会这样?”   上层笑眯眯道:“你啊,就是觉悟太高,弄得我都舍不得说你什么了。”   咻咻好奇道:【怎么了主人?】   【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了】司祁说:【那个生命系的能力者是小世界安排给世界之子的金手指,预言中她是绝对不会帮助我的……】   但就像司祁说的那样,未来总是在改变,尤其是与世界之子有关的未来,更是不可揣测。   因为司祁的举动,导致世界之子的队伍分裂,导致生命系能力者被捕,又导致复制能力者并没有跟随李斯离开,最后导致司祁因此得救,这还真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上层乐呵呵地拍了拍司祁肩膀,对他说:“以后不要再一个人扛下所有事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承担。你说要去j国是吗?没问题,等会儿开个会,组织人手商讨一下具体行动过程……”   十分钟后,司祁走出办公室。   本来预计着要在几年内解决这个星球的问题,然后离开这个世界,现在寿命突然延长了一大截,把他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算了。”   司祁轻易的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又轻易的接受了自己可以随随便便长命百岁的事实。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拿起桌上的文件,无所谓道:“工作吧。”   ……   “叩叩”   “进。”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雷沨拿着布丁推门走进去。   现在已经是三天后的清晨,为了押送那批危险的异能者回首都,雷沨忙得好几天没睡好觉。   完成工作后,他连夜请教会做甜品的手下如何制作布丁,次日一早,就拿着做好的成品到了司祁这里。   司祁说:“回来了。没受伤吧?”   雷沨笑了起来:“我有没有受伤,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司祁放下手里的笔,转过身说:“这不一样。”   雷沨心中一暖,“放心,我没事。”   他把布丁放在司祁面前,“你不会连这份布丁的味道如何都已经知道了吧?”   司祁捧起陶瓷小碗,慢条斯理道:“就算知道,吃的时候的幸福感也不会减少。”   雷沨惊讶道:“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幸福这种感性的词。”   司祁:“…………”   他用勺子挖着布丁,放进嘴里,醇香浓厚的味道在他口腔中散开,下意识美美地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味道竟然和上个世界吃的一模一样。   可能是因为所有世界的布丁配方都大同小异?   雷沨仔细看着许久未见的司祁,少年眼尾满足的翘起,冷漠阴郁彻底消散,只剩下少年人的生动。   这难得一见的朝气,和品尝嗜好物时的满足,将那紧紧封闭的防御网泄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展露出里面柔软而又美好的模样。   雷沨下意识注视着少年,从第一次见到少年时,就难以克制的情绪,此刻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可是看看少年面对自己时那平静的反应,雷沨忽然有些犹豫。   他说:“你的未来……改变了吗?”   司祁点点头:“嗯,寿命延长了。”   愿意将自己生命力分享给他的人太多了,眼前这位就是一个。   理论上来说,司祁活到人类的寿命极限根本不成问题。只是雷沨死后,早就完成任务的司祁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没有了一定要活下去的理由,于是拒绝了周围人的帮助,紧跟着雷沨一起离开了。   “那……”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雷沨喉结滚动,沙哑着道:“你的未来……有没有我?”   司祁点点头,面露微笑:“当然有你。”   “…………”   雷沨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眸。   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语气,就好像,就好像朋友一样。   “那,你可以告诉我……我以后的伴侣是谁吗?”   司祁仔细看了男人一眼,确认道:“知道了未来以后,未来可能也会因此而改变,你确定要知道?”   雷沨严肃地点了点头。   司祁回答:“你一生都没有娶妻生子。”   雷沨嘴唇微张,片刻后苦笑着道:“果然是这样。那,那你呢?”   司祁吃着布丁,语气随意:“我也没有。”   雷沨眼前一亮,有些迫切的说:“为什么?”   这回司祁沉默了许久。   他缓缓道:“没为什么,我对谈恋爱不感兴趣。”   雷沨哑然,但他没有放弃,继续说:“这也不一定,你说未来会改变。”   只要他的心意比以往更加坚定,是不是未来也会因此变得不同?   他现在还不敢诉说自己的心情,因为少年年纪太小,他们又才刚认识不到半个月,匆忙告白会吓到司祁。   可以后呢?   谁知道以后会如何?   雷沨暗自期待着。   司祁满足地放下手里的布丁碗,不舍的砸了咂嘴。   “真好吃。”   雷沨眼中含笑:“你如果想吃的话,我下次还给你带。”   司祁勾起嘴角,“那真是太好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雷沨拿着空了的布丁小碗转身离开。   还未走出多远,一道声音忽然传来:【看来就算是为了这份布丁,我也要在这个世界多活一段时间才行】   雷沨脚步一顿,转过身不解道:“你说——”   【主人主人~咻咻也想为主人做布丁~~】   雷沨:????   司祁疑惑回头:“什么?”   雷沨张了张嘴,有些茫然的道:“你刚才说活多久什么的……”   司祁纳罕道:“我没说?”   雷沨:“…………”   司祁抬了抬眉毛,问咻咻:【我刚才把话说出口了吗?】   咻咻:【没有呀主人~~】   雷沨听到第一个“我”字的时候就眼眸微睁,他亲眼看到司祁是闭着嘴的,可却发出了声音,还听到一个清脆的少年音出现在这附近。   他皱着眉,有些难受的捂了捂脑袋。   庞大的记忆仿佛一片雾,将他席卷其中,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他觉醒异能了?   脑袋越来越昏沉胀痛,雷沨不想在少年面前露出这种无力的模样,吃力的说:“我先走了。”   司祁皱了皱眉,觉得雷沨样子有些奇怪,不放心地说:“我让人送你。”   一边说,一边用异能看了看之后的雷沨,发现他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再见面时也和往常一样,这才放下心来。 第25章 末日救世主   祖国要派人去国外救援无法归国的同胞, 这则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老百姓们挺好奇末日到来后没多久就彻底断网了的国外此刻到底是什么模样。   “应该和我们没多少区别吧?毕竟他们还有枪。”   “我有朋友在国外留学,末日之后一直联系不上,好担心他……”   “别怕, 末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没事了。”   “就是就是。”   人们有说有笑地守在电视机前, 等待出国的战士将第一天抵达大洋另一端的视频传送回国内,再由电视台播放出去。   然后……   然后他们看到了满屏幕的马赛克。   期待已久的观众们:“…………”   虽然看不到详细的画面, 可是通过马赛克以及声音,还是能间接猜测出那些铺天盖地扑来的人形怪物全都是丧尸。丧尸咆哮的声音吵得耳朵生疼,镜头里的战士一直都在奔跑。   本以为能看到和平交流画面的国人们瞬间懵了。   交流是有了, 而且还很热情, 但这热情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属于要人命的那种。   “我的妈呀, 国外都变成这样了吗?”   “我在末日到来那天都没见过这么多丧尸……”   “他们那边还有活人吗?”   “我去, 幸好我生活在华国。”   “幸好生活在华国+1”   看着战士们英勇无畏地冲入满是丧尸的建筑,观众们纷纷为他们捏了把汗。   望着镜头中神色可怖毫无理性可言的丧尸拼了命的朝着战士们扑来, 然而他们却连枪都不开, 全凭速度和眼力一次次解决看似是绝境的困局,毫发无损地闯过了一个又一个关卡。   观众们看得浑身战栗,神经紧绷的同时,又忍不住兴奋的在屏幕前大喊大叫, 满腔热血无处发泄。   “太帅了!”   “最可爱的人!”   “我竟然看一群人躲丧尸给热血了……也太燃了吧!”   离开机场后的队伍分成了两队, 一队前往丧尸牛存在的农场, 另一队则是去处理另外一件任务。   由于马路全都被堵塞,战士们无法用载具前进。这一趟的旅途注定充满艰险。   闲在家里没事干的国人每天醒来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机收看最新的视频,这简直比追电视剧还要刺激无数倍。   今天的视频内容稍微有一些不一样, 救援队伍终于从机场穿过郊区来到了市中心,这里的人群密集程度,不,丧尸群密集程度,简直是噩梦级的。   本应该行事更加低调的战士并没有像以往那般悄无声息的偷偷摸摸穿过建筑群,而是潜入了一个地下室,对着这片空旷寂静的地方低声说:“我们是华国的救援队伍,过来接你回家。”   安静的好似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地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哭泣声。一个赤着上身蓬头垢面,身上满是伤口的女性从不显眼的角落钻了出来,一把扑向了最近的战士身上,无法控制的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呜……你们,你们来了……”   恸哭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戚,就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我……我……”女人情绪过于激动,浑身都在颤抖,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崩溃的说:“他们不是人……他们比丧尸还邪恶……”   战士将毛毯盖在女人的身上,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   “谢谢,谢谢……”女人试图跪在地上磕头,除了这个她甚至想不起自己应该如何才能表示感激,或者说她这些日子为了活命,远做了许多比向人磕头更加丧失尊严的事情,然而却被战士们赶紧拦住。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战士匆忙说了一句,听到女人哭声被吸引来的丧尸越聚越多,他们连忙把女人护在正中间,开始突围。   女人惊恐的瞳孔缩小到极点,死死捂着嘴巴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   “对不起……”   因为司祁说过终有一日丧尸或许也能变回人类,战士们尽可能的不去进行杀戮,而是卸掉丧尸的行动能力。   动静吸引了附近为数不多的活人,他们看到一群穿着制服的异国人出现,大声呼喊:“嘿!救救我!我在这里!”   战士们还未回答,女人连忙阻拦:“不要!他只是想抢走你们的武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   她对着上面的男人喊:“想要加入我们,首先把武器交出来!”   “艹!”男人骂了一句,拿起藏在身后的武器,对着这边的队伍开了好几枪,然后不停从楼上往这边砸东西、制造声响,吸引更多的丧尸去抓他们。   “该死的□□!”男人骂骂咧咧地竖起了中指,“全都给我下地狱!”   女人愤怒道:“他们全都是这样的!这群野蛮的家伙!”   战士们只能默默收回了去救人的念头,带着女人从越聚越多的丧尸群中逃出。   他们一路前进,一路拯救被困在这里的华国公民。几乎所有华国人一听到祖国的名字就放心的冲了出来,哭得泣不成声。   唯独有一人想要出来,却被周围人拦住。   “你想做什么?”   “这群家伙想要骗你开门然后抢走我们的食物!你这个该死的蠢货!”   “竟然到现在都还相信战士会救我们,真该把你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装着的是不是豆腐!”   华国人望着面前一群人高马大的家伙,惊恐道:“可,可那是我们国家的……”   “呸!你以为你是谁,会有人专门千里迢迢的跑到国外来救你?”   “连我们这么强大的国家都沦陷了,你们那种除了人多其他一无是处的发展中国家,肯定是第一个被毁灭!”   “你听从我的吩咐,把那群人骗进来,抢走他们的食物和武器!听到没有!”   “呜呜呜……”华国青年被一群人推来推去,坚决不同意勾结别人去伤害自己的同胞。这种态度惹的人火大,早已因为末日失去底线的一群人当即对他动手,一脚把他踢在地上,对着他狠狠殴打,一边打一边威胁。可青年即使痛得泪水都流了出来,还是咬紧牙关死也不肯答应。   就在这时,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铁质的卷帘门被暴力打开,一群战士冲了进来,将这群下意识想要开枪射击的家伙用寒冰异能控制住行动。   寒冰并不会伤害他们的身体,却可以让他们动弹不得。   一名战士小心将哭得眼泪鼻涕哗啦啦掉的青年扶起来,对他说:“我们来接你回家。”   接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身处地狱大半个月,每天都活在噩梦之中的青年一瞬间绷不住了,他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不停的说:“带我走,带我走……”   战士们赶紧上前给青年包扎伤口,递上毛毯,送来食物和水,仔细照顾人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们有多细心。   这让一群保持凶狠战斗姿势的外国人们很是羡慕嫉妒,他们说:“这小子难道是什么不得了的贵族吗?让你们特意来到国外去拯救他。”   青年也一脸懵懂的看着战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战士平静道:“他是我们的同胞,流着和我们相同的血液。祖国来接孩子回家,难道还要看孩子是什么身份吗?”   战士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这让在场几名早就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的外国人备受冲击。   青年哭着说:“谢谢,谢谢……我不值得你们冒这么大的危险……国内现在怎么样了,大家,大家都没事吗?”   “你放心,国内很安定,街头巷尾看不到一只丧尸。”战士歉疚着道:“如果不是国内稳定了,我们恐怕也没有太大余力出来接你,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天的委屈……”   “不,不,大家没事就好……”青年又哭又笑,真实的反应看哭了不少在国内平平安安、享受着和平生活的华国人。   他们第一次正式的察觉到,原来自己此刻的幸福,是由无数在背后默默努力的人所支撑着的。没有这些付出者的努力,或许自己现在也只是一只丑陋的丧尸,或者正过着像视频中那些人一样绝望无助的生活。   “不!这不可能!你在撒谎!”   一名强壮的外国人无法接受这么大的落差,怒吼道:“撒谎!撒谎!华国有什么资格比我们更好!凭什么你们可以平平安安的没有任何事,凭什么!”   青年愤怒道:“闭嘴!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国家!”   战士冷冷的说:“凭我们是华国人!难道还需要更多的理由吗?”   那个外国人瞪着眼睛,正要找理由反驳,青年不给他说话机会,热切问道:“末日到来那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同胞,战士的语气温柔了许多,“末日到来的头十分钟,我们就下达了全国指令,要求所有人留在安全的房间里,不要离开。”   青年“啊”了一声,这种命令他在末日到来的第二天也听到过,但现场根本每一个人听从指挥,全都当这是放屁。紧张道:“这有用吗?”   战士疑惑反问:“当然有用,所有人都留在了房间里,和丧尸保持了距离。只要不被抓伤感染,就不会有更多的丧尸出现。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就算是小孩子都能照做。”   青年讷讷的说:“话虽这么说……但为什么所有人都照做了?”   战士更加奇怪了:“为什么不照做?难道国家还会害我们不成?换做是你,你会听从指挥吗?”   一旁的外国人们下意识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嘴里嘟囔着什么自由,青年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说:“我会的。”   战士笑了,“是啊,所以我们在第一天就制止住了丧尸病毒的二次传染,第二天就把所有丧尸都统一的接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第三天彻底控制住了局势。”   青年听得目瞪口呆,脸上浮现出狂喜的神色,兴奋道:“酷!太酷了!不可置信!”   一旁的外国人脸上表情精彩纷呈,肚子里憋着一口气,愤愤道:“这不可能!你在撒谎!”   青年扬眉吐气,哼哼道:“信不信随你!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在乎你的想法吗?!”   观众们哈哈大笑:“是啊,他在那里气到爆炸,我们在这里吹空调看直播,不知道有多爽~~”   战士知道获救者内心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递给青年一个手机,“我们带了移动通讯设备,你可以给自己的家人打一个电话报平安。”   “真的吗!”青年虽说相信了战士的话,但也还是担心自己的家人会不会在头一天异变爆发时变成了丧尸,连忙接过手机发了个视频通讯过去。   视频很快被接通,画面亮起的刹那,两边人瞬间红了眼眶。   “儿子!!!”   “妈!”青年哽咽道:“你们还好吗?”   “好,好得不得了,儿子你那边怎么样啊?我看到你们那里现在乱成一团,到处都是丧尸。这几天和你爸担心的睡都睡不好……”女人哭的眼都花了,不停抹眼泪,深怕因为泪水看不清儿子的模样:“瘦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你都没吃饭的吗?”   青年又想哭又想笑,哽咽着道:“这里哪里找得到吃的。”   “诶!我就说那边的食物不好吃,你吃不下去!这种时候还挑三拣四,你这孩子……”母亲红着眼眶碎碎念着,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他。   青年啼笑皆非的道:“不是吃不吃的下去的问题……算了,我知道您那边没事就好……”   “没事,当然没事,每天闲得无聊就和你爸打打牌,看看电视,玩玩手机什么的……”   青年羡慕的道:“早知道我就不出国了……留在国内多好……”   “就是就是!”母亲连忙道:“赶紧回来吧儿子,回来妈妈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嗯!”青年哽咽着,用力点头。   他在这边说着话,一旁围观的外国青年们早就懵了。他们看着那边明亮的灯泡光线,畅通无阻的网络设施,还有那正在播放着的电视节目,一切的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仿佛没有任何的改变。   原来……那群华国人说的是真的……   战士们带着低声抽泣的青年离开,临走前,还顺便帮后面这伙人解开了寒冰,封好了被破开的大门。   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一群人在疯狂的咒骂:“该死!把我们也带走啊!!”   “为什么我们国家不能像他们一样!那群身居高位的无能蠢猪!都是他们害得!”   “真羡慕那个华国人!” 第26章 末日救世主   青年跟在队伍中, 看到站在外面等待着的几名一看就是和他一样的被救人群,露出了庆幸的神色。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获救。   自己的同胞,能多活下来一个都是好事。   青年问道:“你们是专门为了我们来到这里的吗?”   战士:“不完全是。”   青年好奇道:“那是为了什么?”   战士微微一笑:“我们是为了疫苗来的。”   “疫苗?!”青年愣了一愣, 然后瞬间战栗起来,激动的不行:“真的吗?这才过了多久,疫苗就能被制作出来了?!”   “是的。”话音刚落, 战士闻声抬起头。   远方, 两辆黑色的直升机飞来, 造成的噪音吸引了不少的附近丧尸。   青年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上方钢铁巨兽,战士说:“它会送你们抵达机场, 等到我们完成任务,就能一起回家了!”   青年眼中含泪:“谢谢!谢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战士一边抵御着周围不断袭来的丧尸, 一边将他们安全的送上直升机, 等到所有人都上去了, 直升机向着机场的方向驶去,他们才在司祁的指挥下离开了这里, 继续朝着农场的方向跑去。   全程目睹这一幕的观众们纷纷说道:“原来之前分开的那支队伍是去找直升机的啊。”   “国家爸爸真是把一切都为我们准备好了, 不让我们操一点心。”   “说真的,经历了这次的事情,我更加深刻的认识到我们的强大!”   “我也是!太自豪了, 我现在骄傲的不得了!”   送走获救人员之后,接下来的行动就很简单了。和之前去往各地搜救同胞一样,抓住一只待在牧场里的丧尸牛并不算什么特别困难的工作。   难的是如何提前发现这只牛的存在, 并有效的利用起来,那才是耗费无数人力物力都不一定能够遇到的奇迹。   这个奇迹司祁只用十几年的寿命就找到了,属实是很划算的。   等到牛被顺利送到国内,观众们正好看到电视机里最后一集的抓牛行动, 疑惑道:“咦,难道我们部队救完人之后还千里迢迢跑那么远,就是为了抓这头被感染了丧尸病毒的牛?”   “话说为什么我们会知道这里有一头丧尸牛啊?这也太神奇了吧?”   “你们现在才感觉到奇怪吗?拜托,之前他们那么准确的从地下库、车库、便利店里找到我们的同胞,已经很神奇了好吗?这背后肯定有异能者的帮助。   “而且,你们不觉得别的国家都变成这样了,偏偏我们平安无事,真的只是因为我们听从指挥、国家反应及时吗?   “在末日到来的头一天,我们在丧尸出现的十分钟内就将预防丧尸的有效措施放送到了所有的媒介平台,短短十分钟!就算我们的专家再厉害,也不可能十分钟内研究出那么多的攻略、并且整理成文稿发送到全国各地吧?   “我觉得,我们国家可能早就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并且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力缆狂澜的拯救了我们所有人,因为他,我们才没有变成外国那样的人间炼狱。”   这个主张十分合理,获得了不少网友的支持,当群体基数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很多事情无法成为秘密,越来越多的细节被他们挖了出来。   “你们发现没有,末日当天,国内所有的飞机、动车、轮船都停运了。”   “之前b市山区出现了一株超级恐怖的植物,我们刚发现不对劲还没有来得及报警,就有部队第一时间跑过来把这个植物给铲除了。我当时还惊讶官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现在回过头来再看,真是细思极恐。这植物肯定是具有很强的危害性,才会被那么着急的铲除掉吧……”   “还有上次的异能者袭击事件,那家伙刚刚来到银行就被埋伏在银行里的部队给抓走了。这事还上了我们本地新闻,我们都说这异能者真倒霉,抢哪家银行不好偏偏去抢正好有战士在的,还笑话了他好久。”   “你们说,我们国家是不是有什么预言能力者之类的存在啊?”   “我也觉得应该是预言。”   “可是国家为什么不公布他的存在呢?”   网上有关司祁的讨论层出不穷,司祁这边却没心思去在意这些事情。   接手了丧尸牛之后,一群异能者、战士严加防守的驻扎在实验室内外,无数教授、院士自愿来到这里帮忙打下手。   他们将紫红色的浆果制造成药剂注射在昏迷了的丧尸牛体内,片刻后,司祁说:“再来一针,快!”   旁边的助手连忙照做,司祁沉默片刻,说:“注射25ml的g-3药剂。”   早就准备待续的药剂立马被推送到丧尸牛的体内,一群人屏息凝神的等待司祁下一个指令。   如此重复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司祁面无表情的神色终于舒缓下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时刻注意着他动静的众人见状一怔,然后齐齐露出期待的目光!   “成功了吗?”老院士迫切道。   司祁:“成功了,注意采集数据。”   即便是冷淡如他,此刻也忍不住露出愉悦的笑容。   转头对旁边的研究者说:“48小时后提取基因免疫数据还有细胞做一份检验……”   一群人连忙点头,一个个的围在厚厚的玻璃墙前,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看着那头昏睡中的牛。   不久后,牛身上的腐烂逐渐停止,黄色的脓液开始结痂变硬。麻药褪去,丧尸牛逐渐醒过来,看到隔着一扇玻璃墙的众人也没有出现想要攻击的念头,甚至可以自由的行动。   研究者们将优质的青草和新鲜的血肉分别放在玻璃墙的两侧,牛慢吞吞的在玻璃墙中闲逛,身体看起来似乎有些虚弱,却还是一步步走向了青草那边,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明明是如此习以为常的普通画面,却看得不少人湿了眼眶。   他们喜极而泣的互相拥抱,即便方才看到司祁露出微笑,心里已经有数,此刻再亲眼看见一只丧尸变回正常,还是忍不住流下了如释重负的眼泪,摘下眼镜哭得泣不成声。   这段时间,不光是司祁以及这些研究者,部队的长官、长老院的高层,压力都很大。   他们身后站着十数亿的人民需要他们去拯救,所有人都能休息,唯独他们不可以。时间拖得越久、事情越不可控,他们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睡觉都梦到在工作,直到今天终于成功研制出了丧尸疫苗。   这不仅仅是他们的胜利,更是全人类的胜利!   焦急等待在实验室外的长老们一次次将目光看向实验室大门,就好像一群等待至亲从手术室里送出来的普通人一样。   一个小时后,司祁从里面走出来。这群人连忙迎上去,渴求的目光看着司祁。   司祁点了点头,笃定说:“成功了。”   这群平均年纪早已超过六十岁的老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欣喜交加道:“好,好啊!”   “司先生,多亏了您……”   “您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   司祁摇了摇头:“多亏了大家一起的努力,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一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然后迫不及待的进了实验室,去看那宝贝至极的牛。   雷沨跟在司祁身边,见少年像是卸下负担一半,浑身上下洋溢着轻松,状似不经意的对他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司祁:“看情况吧,国内秩序想要彻底稳定下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变异植物变异动物,还有突然出现的异能者,如何解决这些问题都需要一步步慢慢来。再然后就是国外……”   雷沨听他说了许多,听半天,看他把国内国外说了个遍,甚至连未来十几年的规划都给展望好了,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到他自己。   忍不住说:“那你自己呢?”   司祁愣了愣,那茫然的表情显然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雷沨说:“你不为自己考虑一下,真就打算一辈子奉献给全人类了?”   司祁想了想,正要点头,雷沨道:“人的一生还很长,你完全有时间去做点别的,比如谈一场恋爱。”   司祁直接拒绝:“不可能。”   他这话说的过于果断,雷沨刚想试探的心瞬间坠入了深渊。   咻咻好奇的问:【主人,您为什么不谈恋爱呀?】   司祁兴致缺缺的说:【怎么谈?到一个世界,就爱上一个人,那我算什么?又把对方当成了什么?】   咻咻恍然:【那倒也是】   【我这辈子只想对一个人忠诚】司祁说:【如果我在小世界里爱上了谁,我可能会舍不得离开那个世界,甚至可能会违反纪律使用异时空的宝物延长他的寿命……】   咻咻紧张道:【主人!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这会被主神大人严厉惩罚的!!】   司祁耸耸肩:【所以你就祈祷我不会爱上谁吧】   咻咻连忙点头:【咻咻一定祈祷!!主人您千万不要做傻事呀!!】   雷沨听着这段话,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上几章结尾写到雷能听到47和咻咻宝贝的对话,看评论发现没有读者大大讨论这事,是我写太隐晦了吗。哭唧唧qaq 第27章 末日救世主   官方研究出丧尸疫苗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全国上下。   不仅寻常人接种疫苗后不用再担心被感染的风险, 甚至已经变成丧尸的人注射药剂后也可以恢复健康!   只要是华国人都可以凭借身份证免费接种疫苗,预计再过几个月大家就都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虽然国内的动植物仍然在不断产生变异,但其中最麻烦的植物已经有专家研制出专门的克制药剂, 所以就算遇到了也不用担心会发生生命危险。   异能者可以自愿加入官方组织为国家出一份力,加入就能享受薪资待遇,还能有专人指导如何更好地使用异能。   于是这群全世界最和平、最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异能者们纷纷报名参加, 他们的异能不会用来杀人, 而是用来救人。就算没有经历过生死的磨炼, 他们的实力也还是超出了国外的那些异能者一大截,因为这边有无数专家在背后替他们出谋划策, 从专业的角度去制定异能的使用方法,还有专门的特制场地替他们进行系统化的训练, 当然比一个人慢慢钻研的要来的强。   越来越多有着神奇异能的异能者主动站了出来, 等到国人接种了疫苗放心大胆行走在街道上的时候, 他们发现国家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神奇的新兴科技,这些全都是在异能者的帮助下制造出来的。   三个月后, 华国彻底恢复了稳定, 交通设施、面对变异动植物的侵袭都有了非常完善的规章制度。人们的生活不仅没有因为灾难而遭受致命性的打击,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加繁荣发达了。   通缉犯李斯在一个很寻常的日子、很寻常的被部队抓捕了,他试图挟持人质闯出包围圈, 奈何被他挟持的人质手里携带了末日后新研制出来的护身药剂,专门用来防御那些突然变异的动物。   坚韧的藤蔓落地之后瞬间生根,眨眼间席卷了世界之子的身体, 将他捆绑的动弹不得,曾经救了他一命的花草现在彻底的吞噬了他,部队非常顺利的将他捕获送进了监狱里。   这个世界的世界线轨迹早已偏离了太多,彻底失去世界之力庇护的世界之子现在就是一个力量稍微强大了点的普通人, 即便司祁不去刻意关注,他也蹦跶不了多久。   执行死刑的日子被定在了三天后,近千名受害者家属来到了现场,拿着臭鸡蛋和烂叶子狠狠砸向那丧心病狂的杀人犯。   世界之子崩溃的大喊,嘴里说着什么“重生”、“不应该”、“我才是天选之人”的胡话。随即砰的一声枪响,挣扎着的躯体无力倒在了血泊中,死的那么随意,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咻咻注意到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彻底消散,全都来到了司祁的身上。   但司祁帮助国人那么快摆脱了末日的危机,身上的世界之力早就多得不行,根本不在意那么一点点的力量馈赠。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了。   他的预言异能者身份也在国家庆祝全国所有人都接种完疫苗的当日被宣布。   他提前告知国家及时防范末日的到来、不惜折损寿命一次次制定计划研究药剂,甚至亲自主持研制出了疫苗,拯救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人类。他在这次灾难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影响,所创下的伟绩值得刻入历史被人们永远铭记。   早就在种种细节处察觉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华国人无比兴奋地看着屏幕中的少年,热情地献上无数感激的话语,恨不得冲入屏幕中狠狠的拥抱他,赞美他。   其他为祖国提供了巨大贡献的专家、战士、官员也陆陆续续站上了领奖台,百姓们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们待在家里吐槽太无聊的时候,有这么一群人在最危险的地方、替他们遮风挡雨,扛下了所有的重担。   雷沨作为仅次于司祁的第二大贡献者,末日前一力承担了的全部责任,末日后屡次为国家出生入死,顺理成章的被钦定为雷家的继承人,以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被破格评选为长老院的候选者。   可想而知他的未来会有多么广阔的前程。   ……   …   末日结束后的二十年,某网络论坛上。   【标题:昨天看了一部老电影,叫《丧尸围城》,可把我笑死了】   【内容:以前的编剧脑洞也太大了吧,一个丧尸病毒竟然还能灭世,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没过几分钟,帖子后方很快出现了新的回复。   “1l:我也看过那个电影,不过是在末世前看的,当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那时候的丧尸电影全都是这样的。”   “2l:楼主一看就是历史没学好,而且年纪绝对很小”   “3l:楼上啥意思?楼主这标题没毛病啊?丧尸本来就不算什么,我们以前不也是经历过丧尸危机么”   “4l:拜托,你们不要因为现在大家都没事,就以为丧尸很弱好不好,当时全世界除了华国以外,全都沦陷了,要不是华国第一时间研制出了丧尸病毒,现在的我们别说上网了,十有八九都不存在了”   “5l:我是楼主,楼上说的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6l:楼主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本来就是事实,不信你上网搜一下二十年前的视频,画面绝对比你看的电影更加恐怖,胆小的最好别去看。”   “7l:诶,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当年我运气不好,正好在国外出差,那真的是人间地狱,我躲了两天就被丧尸咬了,那种亲身经历死亡的滋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七个多月,周围到处都是黑褐色的血迹和厚厚的灰尘,房屋建筑被打砸,马路上都是撞到一起的车辆,真的就是末日景象……”   “8l:楼上运气真不好,我当年在国内,除了第一天有点被吓到,后来就一直呆在家里上网,啥事儿没有的玩了几个月,接着官方宣布丧尸已经被解决,秩序全面恢复”   “9l:我是g国人,末日到来后,我的家人变成了丧尸,我因此陷入了无止境的绝望。没有网络没有食物也没有电,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丧尸冲进来杀死我,你们无法想象我是怎么度过那几个月的时光……全世界都要感谢华国,感谢司祁,是他们拯救了我们人类。”   “10l:我是t国人,感谢华国,感谢司祁,他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   “……”   “108l:不是过来讨论电影的吗,怎么成了司老的感谢大会了。”   “109l:司老???楼上开什么玩笑??”   “110l:哈哈哈笑死我了,司祁今年才三十多岁好吗?”   “111l:汗,感觉我懂事以后就一直听着司祁的事迹长大,差点忘了他当年才十七……”   “112l:我今年也满十七了,怎么人家十七岁就已经拯救世界,而我还在吃着薯片刷论坛”   “113l:不只是拯救世界,末日结束之后,咱们国家的科技发展的速度简直像是在坐火箭,每隔几个月就有跨时代的发明出现,这还不是多亏了司祁的预言能力!”   “114l:虽然司祁每次都说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他只是用能力稍微缩短了一下研究步骤,但是和他合作过的科研人员都说司祁绝不是靠预言能力成为核心人物的,他的智慧极其可怕,根本看不到极限。”   “115l:越想越觉得末日到来之后,咱们人类里能出现司祁这么一个人物实在是太幸运了!不然说不定我们的世界真的会像电影里那样凄惨呢?”   “116l:是啊,幸好有他。”   “117l:就是司祁都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他不会真打算和那些科研资料过一辈子吧?”   “118l:我觉得以司神那清冷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和工作过一辈子。”   “119l:也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类型的人,真想看看他谈恋爱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模样”   ……   …   其实司祁也很想知道自己谈恋爱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模样。   ——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许多年后,司祁寿终正寝的离开了上一个世界。   在他视野恢复清明时,他看到蔚蓝无垠的天空下,两群穿着校服的少年们站在平常不会有人经过的校舍后方,剑拔弩张的相对而立。   司祁习惯性推了推并不存在的老花眼镜,享受般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年轻的身体,可真好啊!   不光体质变好不再四处疼痛,身体也变得轻盈有活力,仿佛随便跑两步就能蹿出好远一段距离。   关键是,他的心情也随着身体的变化,变得雀跃阳光许多。   “司祁。”   司祁转过头,身体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嘴角含笑看向说话那人。   对方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色校服,腰杆挺得笔直。   姣好五官带着点少年人骄阳般的英气,一双乌黑的眼睛明亮且有神,上挑的眼角让他显得格外温柔。   一旦被那双眼睛认真的注视,司祁发现自己的身体会不自觉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这一刻,无数的记忆翻涌着浮现。   随后,含笑的嘴角骤然一僵。   这回的世界之子属于不算少见的后宫型龙傲天,出身草根的世界之子通过后宫们的帮助不断提升自己的地位,最终成为脚踩黑白两道的超级大佬,俯瞰全世界。   而不幸的是,司祁此刻的身份,就是那被世界之子虏获了芳心的——   后宫。   还是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   前面两个世界因为题材问题,给我删了好几万字内容,节奏有点绷太紧了。这回的世界,攻还有世界之子的存在感都会比之前的强,氛围也更轻松苏爽。   --   差点忘记了,大家国庆快乐!!! 第28章 正能量网红   不过和那些跟随世界之子到最后, 过着人上人生活的后宫佳丽不同,原主因为硬件上的原因,并没有被世界之子收入囊中, 单纯只是被“虏获了芳心”,然后成为了踏脚石。   事情还要从二人初识那天说起。   性向弯弯像蚊香的原主对世界之子一见倾心,而且运气极好的和世界之子成为了同桌。   这个外表看来十分温柔的世界之子出身糟糕, 自小见多了肮脏事, 知道如何做才能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腹黑的他十年如一日的将自己塑造成温柔友善的形象, 不断获得周围人的好感。进入新学校后,很快就盯上了年轻气盛的原主。   原主性情爽快直率, 做事只问本心不计得失。生性开朗的他和什么人都能做朋友,行事张扬轻而易便能举获得周围人的关注。不管拿来做朋友收获更多人脉, 还是拿来当踏脚石提高自己影响力, 都很不错。   恰好原主那时候喜欢世界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忍不住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动不动就找世界之子的麻烦——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就类似于小学生揪小姑娘辫子然后笑嘻嘻看着对方, 等对方冲自己生气的那种。   但世界之子不知道原主的想法,看原主总是挑衅自己,心里很是不满。等到原主在学校里违反校规, 与人发生冲突,便利用自己那舌灿莲花的本领,占据道德制高点强行往原主头上扣校霸的帽子。等于是踩着原主的脑袋提升自己的正直形象, 一举获得围观者的大量好感。   原主觉得有些冤枉,心里很是不得劲,与世界之子发生了争执,二人看起来越发的针锋相对了。虽然原主心里其实并不讨厌世界之子。   在后来世界之子又一次利用原主达成某个目的, 冲着原主一番指责后,原主一反常态的没有与他对峙,反而露出一抹痛苦神色,嗓音沙哑难受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悲戚的眼神,那伤感的表情。   年纪轻轻就收获好几个后宫的世界之子哪里还看不懂原主的意思!   ——这家伙竟然暗恋自己!   ——可真是把他恶心坏了!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戳穿原主那无法说出口的感情,而是很自然的起了利用的心思——在他的观察里,原主家还是很有钱的。   既然原主喜欢他,那么只需要他稍微退让一步、展现出脆弱一面,原主就会心疼,会愧疚,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再不济拿他性向作为要挟,让他听自己的话,也是可以的。   素来懂得如何利用人感情的世界之子当时就有主意了。   他利用原主对自己的感情,“不经意”的透露出许多让他很头疼的问题,比如钱财、比如住所、比如让他厌恶的一些人。   基于世界之子对外表现出的善良正直的模样,原主听到之后,并没有怀疑什么。就像是平时习惯性为兄弟们打抱不平、在校外行侠仗义一般,撸起袖子就去帮忙了。   要钱给钱,要房子给安排房子,白天在学校里当着别人的面依旧和世界之子水火不容,私下里其实帮了世界之子不知道多少的忙,还羞涩的不肯让周围人知道。   就算世界之子故意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原主也只是红着耳朵说“因为你是我同学,就算你总是和我作对,该帮我也会帮的”。   世界之子收了好处,心里舒爽。即使白天与原主发生争执,也能云淡风轻的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在意。   周围人看到后,都说他真是好脾气。   又说那原主真是混账,总想着欺负同学,不是个东西。   世界之子听后,只会露出状似无奈的苦笑。   眼下的这次校舍后的学生群殴事件,就是因为原主听说这群家伙欺负了自己的同桌,当即拍桌子,内心怒吼“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召集朋友就和这伙学生对上了。   “被迫卷入纠纷”的世界之子只能“无奈”的出现在斗殴现场,看着两伙人打得头破血流,轻而易举的利用原主对他的感情,解决了另一群得罪过他的家伙。   巧合的是,这一幕正好被楼上直播的同学录了进来,并在网络上小范围的传播出去。   打群架终究不是件值得称赞的好事,尤其还是发生在这座市内有名的高校。   于是原主的名声不仅是在学校,在社会上也负面了起来。   很多不喜欢原主的同学见状,赶紧落井下石,在网上留言说原主平时就劣迹斑斑,不仅打群架,而且还校园霸凌!   更有人趁机透露了原主的一些私人信息,比如手机号码、身份证件、家庭住址,看热闹不嫌事大。   如今这个网络时代,有了这些资料作为线索,那么一个人的出身、家庭背景、做了什么事,几乎等于透明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网友们稍微一扒就调查的清清楚楚。   很快,就有人查出原主竟然是那位有名的富商孩子,货真价实的超级富二代!   这下可直接捅了马蜂窝了。   如果只是一群普通学生打架,网友们凑热闹的讨论一下,在网上发表一下伟论,也就算了。   可如果当事人不是普通学生,而是社会上说得出名字的公众人物家的二代,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人物家发生的丑事,那能是小事吗?那一定是震惊全网的大丑闻啊!!   一下子,关注这件事的人从一座城市飞速扩展到全国,无数网友纷纷呼吁要把校园霸凌的原主抓进去判刑,让校园暴力者去死。   甚至还有人借题发挥,引申出不少“孩子这个样子,他爸妈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论点。   类似的新闻几乎占满了当时网络的全部页面,舆论讨伐、质问怒骂,铺天盖地充满了恶意的谩骂跃入原主的视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遭遇异样的目光,就算原主是个心态阳光的少年也被那如影随形的通天恶意折磨的够呛。   事情越闹越大,根本没有停歇的迹象,背后似乎有人在推波助澜,他的父母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两位家长不得不出来向大众谢罪,面对镜头一脸狼狈的承受着心怀鬼胎记者们的恶意攻击,被内心暗爽的大众们怒吼“绝不原谅!”   只是,网友虽然不愿意原谅,但原主一家认错态度良好,事情也仅仅止步于学生打群架的范围内,再多的也没有别的什么了,于是风波到底是这样尴尬的暂时停息了。   原本来说,只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原主不要再惹出事情来,他们一家应该是能互相扶持着走过这个难关的。   可惜,某天中午,世界之子红着眼眶找到了原主,用沮丧的嗓音说自己被人欺负了。   欺负他的,就是之前那群和原主打群架,被拍下录像的“受害者们”。   网友们为了证明自己行为的正义性、以及原主这个纨绔二代的邪恶程度,群体性默认那群和原主对面打群架的学生都是被原主欺负过的好孩子。   之所以打群架,那是受不了原主长年累月对他们的压迫,这才抱团反抗,属于勇敢抗争恶势力的英雄少年。   “英雄们”被一群人吹捧着、安慰着,心里开始飘飘然,下意识也就对那群痛失集团老大的校园恶霸势力耀武扬威起来。   在学校里,这伙人经常当着同学老师们的面,各种言语挑衅,肆意嘲笑原主以及他的朋友。   而原主的那些朋友,因为原主家里遇到了麻烦,不希望这时候又打群架,拖原主的后腿,所以忍着嘲讽不敢发作。   没多久,就气得开始逃学,再也不肯去学校读书了,偌大的教室一下子空了大半。   作为当事人的世界之子当然是丝毫不受影响的,该上学就上学,周围学生还笑嘻嘻的对他说“恭喜你,终于摆脱那个混蛋了”。   他就符合人设的无奈说“都是同学,别这样”,得到大家“你就是人太好了”的回复。   按理来说,这件事对他而言,应该就到此为止了的。   可是某一天,一位大人物的手下找到了他,言语间暗示要整司祁,需要身为同桌的世界之子的配合,事成后,大人物会给世界之子一笔不错的报酬。   世界之子琢磨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那个大人物,大概是司祁父母的敌对势力,想要借着司祁这个亲生儿子的由头,彻底将他们击垮。   之前群架事件之所以会闹得那么大,一方面是网友们喜欢看热闹,另一方面,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这位大人物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功劳。   而世界之子则在其中扮演了“受害者”的身份,被司祁“欺凌”了那么久,理所当然的仇恨司祁。   因此才会被那个大人物看上。   世界之子心想,既然司祁休学后,对他而言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而他这段时间又“被迫被一个男人暗恋了那么久,不得不委曲求全为自己谋取好处”,心里的恶心感一直没能得到发泄。   那么,最后利用一下司祁,获得一笔不错的好处,也不算什么吧?   于是,他在学校里挑衅了那群不断嘲笑原主的学生,被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自己一巴掌。   虽说那群人最后被群情激愤的同学们攻击得更惨,但不管如何,他都是被“欺负”了的。   于是,趁着脸上巴掌印还没有消退下去的功夫,世界之子找到了原主,沙哑着嗓音说“我听不下去那群人对你的污蔑,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人,凭什么要这么冤枉你,太过分了”,又透露了自己被打、原主朋友被逼到没办法上学的实情。   原主正是十几岁最容易冲动易怒的年纪,哪里听得了这种事,顿时气得怒火中烧,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当着一脸担忧的世界之子的面,保证说自己不会冲动。   事后就直接堵在学校外面的巷子里,和那个欺负了世界之子的同学打了一架。   “你说我可以,但是不可以欺负陈意!”   原主气喘吁吁的指着对面那人,怒吼着丢下这句话,带着一身的伤离开了。   但是,离开后的他没有看到,身后坐在地上的同学,忽然被一个悄然靠近的高大身影从背后偷袭。   对方用重物狠狠击打着这名学生的头颅,将他打晕过去,然后一下一下又一下,直打到这个学生头破血流,颅骨碎裂,彻底停止了呼吸为止。   尸体就这样被丢在了小巷里,没一会儿便被路过的人发现。   半小时后,满身是伤茫然而又惶恐的原主便被警方顺着监控查了出来,当着新闻媒体所有人的面直接被逮捕了,消息在各方人员的操作下瞬间传得满世界都是。   很快就有记者从内部得到案件的具体情况,警方抓捕司祁的原因是监控摄像头发现死者来到小巷后,司祁紧跟着追了上去。   五分钟后司祁神情愤怒的带伤离开,而学生刚好就是在那段时间被打伤的。   新闻报道出去之后,舆论瞬间就炸了。   前不久原主一家对着全网谢罪的风波还没有彻底停歇,回过头原主就动手杀人,那人还是那个曾经被他道歉过的受害者。   这摆明了就是心怀怨恨死性不改,恶意谋杀啊!   得知这件事情后,不仅原主被吓懵了,原主家里人也差点疯了!   他们深爱原主、清楚以原主的品性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于是不停的找关系,求人情,想要了解案件的详细内容。   不久后,他们得知同学死亡的原因是颅骨多达十多次的重力撞击。更加确定,自己的儿子不可能做这种事。   他们红着眼眶问原主是不是被人陷害,心里有没有怀疑的目标,言里言外都透露着信赖原主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是原主动的手。   原主被抓之后就惊恐自责的一口水都喝不下去,他苍白着脸无比的懊悔。听到父母叙述对方的死因,当时就跳起来歇斯底里的说自己没有,他只是和那家伙打了一架而已!   被问到“那还有谁知道你会和那人打架”,原主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嘴唇无声的张合了好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父母察觉到了什么,急得不断哭求原主快点说。   原主脑海里闪过世界之子一脸担忧望着他的面容,声音卡在喉咙里,想说不敢说——他怕牵连到了对方。   父母看他这个样子,哪能不知道自家孩子在想什么。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柔声安慰原主,说爸爸妈妈一定会救你出去。然后在探望结束时,在一旁警察厌恶的注视中,私下请他们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诱骗他孩子与那名死者对立上,这人说不定就是幕后黑手,然后满身疲惫地走出警局。   面对早早围在警局门口的媒体,和那几乎要怼到他们脸上的摄像机,这两位家长打起精神,掷地有声的大声说:“我的儿子没有害人!我的儿子是清白的!他一直都很懂事,有底线,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这些话当然传达不进网友们的心里。他们想听的不是这些,他们想听到这一家子畜生和他们道歉,想看到他们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饶,想要让法律惩罚这一群霸占了社会高层权力的上位者!   原主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但他能够从一脸敌意审问他的警察口中敏锐察觉出许多信息,感受到他父母的处境。   所以被警方质问你是怎么杀人、起因是什么的时候,原主担忧父母的情况,咬着牙到底还是说了陈意的名字。   他也不是真的傻,进了警局以后反复思考这件事的前后,隐约感觉到陈意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甚至,说不定是陈意看到他们俩打架的画面,事后跑过去替他和那个人道歉,让对方原谅自己,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但对方出口成脏,企图攻击陈意,陈意害怕之下出手反击,不小心打死了对方……   他担忧陈意会因此被判刑,因此脑海里绞尽脑汁想了不少如何替陈意辩解的说辞。   可谁知,他的这些想法没有一个可以派的上用场,一份来自陈意的供词直接把他逼向了绝路。   陈意招供了,他说那天下午,他告诉司祁那名同学背地里嘲笑司祁的事情,司祁当时就变了脸色,大声怒骂“我要杀了他”之类的话,情绪非常不稳定。   又说他当时放心不下,所以放学后跟在那名同学的后面,结果在远处亲眼目睹了司祁杀人的经过,凶器、动作,都说的一清二楚。   他太害怕了,怕自己也会被司祁打死,所以躲在角落根本不敢出声,此刻一脸内疚的不停和警察说对不起。   因为凶案现场的情况,警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公布过,外人根本不能知晓其中的情况。而警方根据陈意的供词找到事发当时陈意跟在司祁身后,站在案发现场远处偷看的监控。以陈意的视角来看,的确能看清前后所有犯罪过程,而且在司祁离开小巷前,陈意突然一脸恐惧的吓得跑开了,这反应分明是他目睹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于是他的供词也因此成了非常有力的证据。   这下人证物证具在,本就差不多确认好凶手身份没什么疑点的案子彻底被查清楚了。外面人们的舆论太恐怖了,不赶紧查出个真相来,他们这边说实话压力也挺大。   审案的警察阖上档案本,看着对面仍旧是一脸脆弱的少年,心疼的无以复加,不断安慰陈意,说这不是你的错。   陈意低垂着头,肩膀不停的颤抖,但脸上的表情不是在怯弱的抽泣,而是在愉快的偷笑。   自此,原主彻底成了举国皆知的杀人犯、万千舆论攻击的靶心。无论他听到法官亲口说出“确认凶手为嫌犯司祁”后怎么崩溃恸哭,怎么大声哀求,怎么与周围人解释,也没有人相信他。   他的父母因此受到了巨大的波及。他们公司的产品被大众挤兑,手头正在进行的项目被恶意阻挠,合作企业明知道他们公司股价暴跌此刻无心工作就集体扑上来进行蚕食,没过几个月就不得不申告破产,事业家庭毁于一旦,走在路上还要被所有人指指点点,双眼含泪的不停奔波在拯救儿子的道路上。   而他们越是为儿子喊冤,大众就越是厌恶他们。网上将他们一家都称作丧心病狂的败类,将他们的名字钉在时代的耻辱柱上,强烈要求法院重判原主死刑。   在过于汹涌的舆论压迫下,法院那边讨论了许久,最终宣判等到原主成年就那天执行枪毙!   消息公布出去之后,他的母亲当场昏厥过去,网络上全都是“大快人心!!这畜生终于死了!!”的狂喜发言。   所有人都像是打了一场胜仗般开心振奋。   他们在宣布这条消息的博文下定期打卡,上面写满了“距离人渣被枪毙还剩40天”、“距离人渣被枪毙还剩39天”的倒计时。   由此可以想象原主父母试图拯救儿子所遇到的阻力有多大,看到这些铺天盖地的恶意内心有多崩溃。   临死前,原主请求见世界之子一面。世界之子起初没同意,是原主爸妈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许了不少好处,这才勉强答应了的。   那时,原主被关在监狱里,形销骨立的模样活像是个行尸走肉,曾经明亮澄澈的双眼此刻茫然而又无神,流着眼泪不停的问世界之子为什么撒谎,崩溃的模样再也不复曾经的开朗肆意。   世界之子通过陷害原主的契机,一举攀上大人物,又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这一年来日子过得可谓是春风得意。   听到质问后,他笑得特别开心,讥讽着说:“你喜欢我吧?”   “……”原主空洞的眼神渐渐凝聚出了一丝半缕的神采。   世界之子笑得更开心了:“呵,被你这种人喜欢,真让我恶心!”   这句话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原主如遭雷击般身体晃了两下,他艰难扶住面前的桌板,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沉重艰难。   他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眼泪流下,痛苦的说:“就,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世界之子就设计出了这场事件,毁了他的人生!甚至最初导致他被全网攻击的那段视频,也是因为陈意的请求,他想为了对方出头才会被拍到的啊!!   如果这人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感情,大可以直接拒绝。为什么要吊着他,不断接受他的帮助,还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展露出不同的一面……   他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他以为自己已经付出了真心,已经做到了所有他能做的极限……总有一天对方会感谢……   世界之子事不关己般笑了笑,语气恶毒的继续说:“哦,对了,你知道你爸妈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吗?一直受到家人宠爱的你肯定不会从他们口中听说真正的情况吧?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压力,死掉就没事了?呵呵,自从你的杀人事实被警方公布之后,你爸妈公司破产,现在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网上到处都是他们被人用垃圾桶套头,满身都是厨余的照片……那狼狈的模样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他们直到现在都还在为你喊冤,哈哈哈,可是有谁会相信呢?他们越是喊的大声,民众就越是厌恶这两个爱子无度的畜生,毕竟是他们教出你这样的人渣!!”   说着说着,原主再也听不下去世界之子的挑衅话语,他疯了般撞向隔离用的玻璃墙,用自己的手、胳膊、甚至是脑袋,拼了命的撞击玻璃墙,口中怒吼“闭嘴!闭嘴!!”、“你撒谎!撒谎!”、“都是你害得!!!”   世界之子就笑吟吟的坐在原地,双手抱肩,纹丝不动,像是个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帝王。   他看着狱警冲进来将原主按在地上,看着原主两边胳膊被重力扭到背后,脑袋紧贴着地面,泪水打湿了满是灰尘的地面,将少年涨红的脸颊沾的泥泞不堪。   少年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不停的呐喊:“我冤枉,我没有,为什么都要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爸——妈——!”   然后被人趁机泄愤般一脚踢在了嘴上,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也是在那一天的晚上,原主死在了监狱。   为了不拖累外面不停为他伸冤的父母,这个曾经阳光开朗,立志扫尽人间不平事的少年,泪流满面的跪在牢房的地方,硬生生用自己的头狠狠撞向了墙面,就像那个“被他杀死”了的同学一样,重力撞击了好几下,直到撞得自己颅骨碎裂,横死在狱中。   他的父母得知消息后,母亲当场脑血栓倒下,被医生救回来后身体彻底瘫痪了,唯一能动的脑袋整日以泪洗面,用伤心彻骨的声音哭喊着说“我的儿……”   父亲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骄傲又自信的中年男人,这回是彻彻底底的败了,永远笔挺的腰杆被现实打击的再也直不起来了。   世界之子得知消息后,很是愉悦的笑了笑,继续去忙碌自己的事业。没过几年,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机缘,他很快成了整个世界的宠儿,万众瞩目的焦点。   在不久的将来,他注定会扶摇直上,成为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人类历史上浓墨重彩的重要存在。   ……   这个存在现在呼唤了一声司祁的名字。   “司祁,你怎么了?”   怎么把他叫来,弄出一副要打群架的模样,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呢?   司祁挑了挑眉,双手插兜,无所谓道:   “没怎么。”   他指了指前方一脸敌意的学生们,催促道:“你不是说这伙人欺负了你,想要报复么?现在场地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管上去和他们打。”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鼓励:“打输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作者有话要说:陈意:“…………”   --   架空背景,和现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写的时候好烦那些人渣,幸好这是复仇打脸爽文,嗯~后面就痛快了。 第29章 正能量网红   司祁话音落地, 现场安静了好几秒。   众人面面相觑。   司祁身边的朋友们愕然看着司祁和世界之子陈意,心想刚才不是司祁怒气冲冲拽着陈意的胳膊,招呼他们过来打架的吗?   看那架势, 好像不和人家拼命,把人家打得跪下来喊爹,就绝对不肯罢休。   怎么到了地方之后, 又说是让大家放手别管, 叫陈意去和人家打了?   话说, 就陈意那瘦胳膊瘦腿的书呆子,他能打个鬼的架, 被人打还差不多!   有朋友纳闷的问:“什么?是帮陈意打架?你不是最讨厌这家伙了吗?你帮他出什么头?”   “就是啊,我还以为这群家伙得罪你了呢!看你气成这样, 还想着要替你出口恶气, 结果是陈意搞出来的事情……”   大家伙扫兴地撇撇嘴。   他们爱屋及乌, 也恨乌及屋,既然陈意总是针对司祁, 他们也不会对陈意有多少好感。平时对陈意都是爱答不理的, 就当没看见这么个人。   现在不乐意帮陈意打架,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还有人幸灾乐祸的“明白了”司祁的计划,笑哈哈的对陈意说:“你不是和司祁说这群人欺负你了吗?现在机会都摆在你眼前了, 是个男人就上去用拳头说话,替自己争一争!这样我就敬你是个爷们!!”   还有人看陈意一脸愕然、睁大眼睛瞪着司祁的模样,嗤笑道:“嘁, 自己受到委屈,就去找别人哭诉,指望别人帮你打回去,这叫什么来着?菟丝花?亏你还是个男人呢!”   “你打还是不打, 倒是说句话啊!跟个娘们似的傻站着,浪费我们时间!”   陈意脸色又青又白,被司祁的这一击背刺气得够呛。他勉强保持着人前的风度,微笑着道:“我没想要打架的,都是误会,算了吧。”   司祁挑了挑眉,大声道:“算了?干什么算了?不是你和我说这伙人嘲笑你没父没母是个孤儿,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吗?”   “噗……陈意,你还哭了啊?而且是当着司祁的面哭?”一旁同学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也太搞笑了吧!!”   谁都知道陈意和司祁针锋相对水火不容,陈意总是找司祁的麻烦,司祁也总是有意无意去挑衅陈意。   怎么私底下陈意还跟死对头司祁哭哭唧唧,遇到委屈就找司祁哭诉去了,这也太搞笑了吧!   陈意几乎不能保持住脸上的表情,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道:“我什么时候哭了?!”   司祁看看陈意的表情,撇撇嘴说:“我还能不知道你?以前哪次你不是露出那种表情让我帮你……要我说,你总是这样下去可不行!为什么别人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偏偏就你总是受到委屈?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你性格太弱气了,容易被人欺负!”   司祁大声道:“我可以看到的地方也就算了,等以后出了校园,进了社会,你也是这个样子?真是看着就来气!”   周围同学听着听着,隐约觉得司祁这话说得有点意思,就好像司祁想要帮助陈意,让他硬气一点一样……   司祁啪啪拍了陈意的肩膀几下,对他鼓励道:“不过是打个架而已,打得还都是群欺负过你的家伙!这种人,你越是退让,他们气焰就越是嚣张!就应该狠狠揍回去!让他们再也不敢说那种话!”   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楼上正在用手机冲着这里拍摄的同学,用即便是楼上也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陈意,你打不打?这可是替自己争口气的好机会!”   陈意冷着脸站在原地不说话。   对面,一群摩拳擦掌要冲上来打群架的同学,此刻莫名其妙成了给陈意打架练手用的陪衬,听到司祁的发言气得怒火中烧:“m陈意,你脑子有病吧!”   “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明明是曹梦然迟到了,你把分扣在我头上,妈的你们优等生就了不起啊?老子是差生纪律分就能随便扣了是不是,骂你是孤儿怎么了?你特么活该被骂!!有爹生没娘教!!”   “还敢带人过来打我们?我们都没打你,你哪来的脸!!”   司祁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陈意,语气意味深长的说:“哦~你把别人的分扣在他们身上了?”   陈意心下一沉。   他和司祁走得近,知道司祁是个什么样的人,最讨厌什么样的事。   他利用了司祁帮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又站在道德制高点不停的指责司祁,事到如今可不能让自己“正直倔强”的形象有所幻灭,否则前面通过司祁获得的东西都可能会尽数被收回。   于是低垂着头,一脸不甘,饱含屈辱的说:“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好一副,我委屈,我冤枉,但我就是不说的白莲花模样啊。   司祁在心里感慨一声,对咻咻道:【这回的世界之子又是个人渣。怎么局里总是让我给这种家伙送金手指呢?就因为他们做事没底线,能成功?】   咻咻回答:【对整个世界而言,世界之子是好人还是坏人没有意义】   只要能让世界之子朝着巅峰更进一步,促使整个世界诞生更多的世界之力,那么他想做什么都是没问题的。就好像现代人不会介意几千年前创下丰功伟绩的皇帝手里沾了多少的鲜血,只会记得他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为后人留下了多么大的贡献。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和主神大人签订了合作契约,主神治下的快穿局就派人过来给世界之子送金手指,帮助他更快更好的崛起,诞生出更多的世界之力,世界就反馈给主神更多的世界之力作为回报,双方互利双赢。   这其中,快穿员所使用的最好的临时身份,基本都是注定要被世界之子打倒的炮灰。   工作周期短不说,送完金手指就能直接死遁进入下一个世界,而且身份一般都和世界之子有着天然的牵扯。   快穿员只需要在适当时机出现,沦为炮灰垫脚石为世界之子献上金手指就可以完成任务,丝毫不费精力。   像眼前这位将来注定脚踩黑白两道的大佬陈意,其中商界的敲门砖,就是通过牺牲原主来达到实现的。   可能比起一百个碌碌无为的圣人君子,世界真的更需要一位杀伐果断的枭雄来推动整个时代的进程吧,因此选出来的世界之子大多都是这样的货色。   司祁身为龙族,以前对这种人族之间的琐事其实并不在意。进入快穿局以后,也只是想好好完成工作而已。进入世界、接触世界之子、不断作死、送上金手指、结束生命,就这样按照流程度过了许多的世界。   而改变了工作思路的契机,是他在一个武侠世界里扮演炮灰时,因缘际会的结识了一位白衣剑客。   那是位无比温柔且善良的人,司祁和剑客相处了半年,就像面对楚涟和雷沨那般,与之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   他们一起饮酒,一起谈心,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经历了许多跌宕起伏的事情。那些画面直到现在司祁也依旧记忆犹新。   后来世界线不断往前推进,司祁身怀绝世秘籍被世界之子觊觎,一步步的被世界之子陷害的家破人亡声名狼藉,被一群正义之士逼上断崖围剿。   当时司祁都已经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失足坠落悬崖”,彻底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了。   可闻讯赶来的剑客宁冒天下之大不韪,死死守护在司祁身边,红着眼与众人争辩司祁的清白,又在解释无果后和全世界作对,和司祁并肩作战,被一群武林侠客围在中间。   司祁站在悬崖边的脚,忽然就迈不开了。   他有任务在身,本该将秘籍留下,帮助世界之子登顶高峰,自此消失在这个世界。可现在看着白衣剑客与世界之子厮杀,他竟不知道该帮谁。茫然站在一旁呆立了片刻,下一秒却看见剑客被世界之子一剑捅穿胸膛,临死前还无比绝望地看向他,呢喃着让他快逃。   一瞬间,与剑客相处的种种经历尽数在司祁脑海中闪过,他转身看到世界之子那恶毒而又贪婪的目光,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愤怒与厌恶的情绪。悔恨淹没了大脑,心脏顿时疼得不行,什么任务,什么工作,全都被他忘在了脑后。红着眼一把抢过白衣剑客的尸体抱在怀中,拿过对方的长剑,狠狠砍向世界之子的脑袋——没砍成。   咻咻当时都快被司祁的行为吓傻了,不停的大喊不要啊,试图劝阻司祁的自杀行为,可那时候的司祁哪里听的进去这些东西,他从一出生起就被主神大人当做宝贝一样宠爱,予给予求,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性格多少有些骄纵任性,做起事情来比常人更不在意后果。   他就这样被整个武林群起围攻,咬紧牙关无论如何也不愿就这么死去,他不想白白牺牲白衣剑客的性命,就拿着一柄剑和所有人战在了一起。   当时的咻咻本应该第一时间上报局里,告诉部门司祁的违规行为,并警告司祁应该尽快去送死,可他没有这么做,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中哭喊了几分钟后,就在司祁的怒吼声中停止了劝说,甚至自暴自弃般利用自己的能力扫描周围环境,帮助司祁进行逃亡,全心全意辅佐司祁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司祁逃出生天后重伤濒死了数月,吃了很多的苦,总算捡回来一条命。从小就没有吃过任何苦的他在那段时日里几乎要把一辈子的苦都吃尽,每当撑不过去了就回忆和白衣剑客的点点滴滴,硬是通过祖传武功秘籍从无到有的钻研剑法。终于在十几年后,以魔头的身份打败了各种机缘加身的世界之子,成为当代武林的最强高手,完成了那个世界的本应该属于世界之子的任务。   咻咻得到世界意识的反馈之后,直接在司祁的意识空间里哭了个水漫金山,他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年,直到那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确定自己回到主世界后不会被局里弄死了。   也是从那个世界起,司祁转变了自己的工作方针,不再勤勤恳恳的送金手指给世界之子,而是费心费力的“谋权篡位”,搞死那些看不顺眼的人渣,再自己上位推进世界的发展,完成世界任务。   也算是……为那个人赎罪了。   每次想起当初那个世界的事情,想起那个满身浴血无力倒下的身影,司祁的心情就很是郁结。   如果当初他能够早一点动手反抗,不像别的同事那样送完金手指就撒手不管,或许对方就不会死了。   想着想着,司祁忽然感觉到陈意往他的背后一躲,一个黑影朝着自己的眼前袭来。   他条件反射的侧头躲了过去,顺手抽出一柄插在垃圾箱里的破旧长伞,打开对方的攻击,抽身退了开来。   朋友们眼看司祁差点被打,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干架。   司祁记得上面还有摄像头拍着,连忙喝道:“都别动!”   朋友们脚步顿了一下,注意力转移到司祁这边,就看到陈意不进反退的又往他身后躲了几步,完全一副祸水东引,不准备参与其中的模样。   司祁对咻咻说道:【我记得原主的遗愿是摆脱身上的污点,不被世人厌恶?】   咻咻:【是的呀主人~~】   司祁想了想:【不被人厌恶怎么够,我不但要让他洗清罪名,还要让他受全世界喜爱!】   话落,他抬起长伞,伞身啪的一下打开对面挥拳打来的胳膊。   接着,足尖轻点,翻身飞过数米高空,轻盈跃到人群中间。落地后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若一只御风的飞鸟。   朋友们,包括楼上拿着手机正在直播的同学,当场瞪大了眼睛,震惊出声:“飞,飞起来了?!”   司祁也不说话,甩手就是几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将一群人打得倒跌出去。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常人只能看到黑色的伞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似乎转了好几圈的残影,然后那些人就捂着身体各处痛呼着跌退了出去。   帅的就像是在拍电影一样!看得人热血沸腾!   其中一人似乎有些武学功底,第一下拦住了司祁的攻击,抬起棍子朝着司祁脖子打来。   司祁见状,抽飞数人之后,持剑侧身半蹲,那标准的动作简直和武侠电视剧里的剑客动作如出一辙!   接着手腕一甩,打飞对方手里的棍子。反身旋转一百八十度,脚尖轻踢对方胸膛,顺势一个横扫,将那人踢飞了出去,跌入到一旁的垃圾桶处。   在场所有人无不看得瞠目结舌,直呼卧槽。   还有人见状不妙,一人从背后偷袭,另一人弯下身去捡武器,相互打配合。   司祁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个干脆利落的撤步弯腰,游刃有余的躲过擒抱,伞尖横转打向这人的侧腰,将人打开,伞柄顺势一飞,勾住另一人的后颈衣领,将那试图捡棍子的同学直接拉了过来。   拉来后松开伞勾。对方反身挥拳冲着司祁脸砸了过来,司祁抬腿横到那人的手肘上将人踢开。   这个动作似乎触发了他体内的一个开关,自小学习军体拳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反身三百六十度原地跃起,重力加势能让他的脚掌吻向了对方的下巴,这力气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将一根瘦竹拦腰踢断!   如果结结实实踢在人身上,怕是会叫人直接脑震荡。   司祁收走了绝大部分的力道,只是让鞋尖扫过了那人的侧脸,而非一整个脚背,却也足够把对方再一次打飞出去。   伴随着那名同学撞在墙上的一声痛呼,一旁的朋友早就看傻了眼。   从司祁飞起来落到地上,一直到他打飞出去一片人,从头到尾不过十秒的时间,快得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看武侠片都没有这么爽啊!!   下一秒,司祁手持黑伞,对向最后一人。伞尖的金属顶端横扫过头顶的树叶,只听“哧嚓”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伴随划空而过的破风声,一片只剩下半截,切口处整齐如同刀削的半片树叶从树梢缓缓落下。   伴随侧方司祁极快的身影,叶子顺着气流在半空中缓缓滑过,一快一慢两个鲜明的身影,就这样清晰无比的印入所有人的眼帘。   吸气声此起彼伏的在这片场地上响起。   头顶上方的教学楼某处,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尽力压抑、却根本压制不住的亢奋尖叫声!大喊:“卧槽!卧槽!要死,太帅了吧!!!”   那伞终于落到最后一名同学的身上,却没有任何过于凶狠的攻击动作,只是伞尖顶着对方咽喉,笑吟吟道:“服了吗?”   全场静谧无声了片刻,接着爆发出一阵又一阵肆意又痛快的大笑!   被伞顶住咽喉的同学愣了一愣,然后看着一旁灰头土脸捂着身体各处爬起来的伙伴们,只能抿唇不吱声了。   之前,就是他遭受了陈意不公平待遇,骂了陈意一句孤儿。   也是他,未来打了陈意一巴掌,被记恨在心的陈意用砖块活活打死。   此刻他无奈的苦笑一声,举起双手认输:“算你厉害,行了吧!”   司祁嬉笑着道了声行,收回黑伞,保持着背对的站姿,隔着空,反手侧身将黑伞嗖的一下扔向了原本拿伞的位置,那个不过四五厘米宽的小缺口。   黑伞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过了天空,飞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咔瞪”一声,精准落进了那只能用缝隙来形容的小孔之中。   所有人都在内心脑补了一出剑刃归鞘的画面,被惊艳到不行。   “尼玛……”   那是无意识呢喃的艳羡声音。   春季的微风拂过少年们的发梢,他们怔怔看着站在阳光下,桀骜不驯笑容灿烂的少年,那画面,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   司祁冲着这群人侧着头,扬起下巴,一脸骄傲的笑:“那你们呢?服气了么?”   对面一群人挨了揍,就算心里觉得司祁又牛逼又帅,也不可能真那么老老实实的说一声服气,那多丢脸啊。   于是一个个的愤懑看着司祁,咬牙切齿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心里的不服气。   司祁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笑吟吟朝着兄弟们挥了挥手,一群和他玩久了的兄弟当即秒懂司祁的意思,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跋扈笑容,摩拳擦掌将这群人围了起来。   眼看着就是要痛打落水狗的迹象,上面正在直播的同学一脸激动的望着手机屏幕,直播间里不断飙升的观看人数眨眼间就破了五万,这是他过去做梦都想突破的数字啊!手掌微微有些颤抖的死死握着手机,说什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直播!   他赶忙给那些新加入的观众一次又一次的科普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声音亢奋的都在颤抖。   “把人围起来的那群人就是我们学校最有名的校霸,对,刚才在打架!太特么帅了!大家可以去看一下直播回放,我有单独截取出来,点击就能看到……”   很多不明白情况的网友下意识说:【校园霸凌?】   【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学好,动不动就搞校园霸凌,都不知道是学生还是混混……】   【听主播说,这个用伞的学生以前经常在学校里欺负同学,是恶名远扬的校霸,诶,可惜一身好武艺了!】   【主播你别光顾着拍,赶紧喊老师去制止他们啊!】   【主播你拿着手机还在直播,不用怕这群校园败类!先喊一声,吓住他们!】   这名同学愣了一愣,回想起之前在楼上听到的司祁几人的对话,总觉得弹幕的风向有点不对劲。   司祁不是过来打架的啊,他是来帮自己同桌要说法的,之所以动手,也只是因为对方要打他,所以才反击的而已。   他是一名学生,当然知道打群架喊老师会把事情闹大,会得罪两边的同学。   而且在学校里玩手机搞直播被发现还会被没收手机,他又不傻。   现在让他就这样停止直播他当然舍不得,所以权衡再三,他决定自己一个人下去,根据情况看看要不要制止,制止不了的话,拍拍视频继续吸引一点人气也是好事。   于是抱着手机快速跑下楼梯,朝着教学楼背后狂奔而去。   不久后,镜头再一次对准了站在树下的两群人,而且距离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   主播紧张的声音在屏幕后响起:“看样子,司祁好像是在教训那群人,在对他们要求什么。”   而对面那群人一脸不服气的被迫重述着什么,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观众们抓心挠肝般快速发送着弹幕:   【主播你倒是靠近一点啊!这说的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是在树立规矩,让那些人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他吧?】   【咦,刚才在楼上都看不清楚,镜头放大之后发现那用伞的少年长得还挺帅!笑起来的样子也很苏的,都可以进娱乐圈当小鲜肉了。】   【我的天,这颜值绝了,漫画里的小哥哥走入现实世界啊?这什么盛世美颜!】   眼看着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主播心脏紧张的扑通扑通直跳。越来越多的观众催促他靠近一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主播一咬牙,一跺脚,就抱着手机朝着树后面弯着腰冲了过去,想要近距离的偷拍。   然而,还不等他躲到树后,司祁用饱含怒气与威胁的声音喊了一声:“都给我大一点声!没吃饭吗!”   主播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把命根子摔到地上,慌里慌张的赶紧把手机握紧。   对观众们吐槽说:“我们校霸教训起人来还真是有气势啊……怪吓人的。”   观众们也因此越发确定司祁一定是在欺负人,心里滋生出一股不满的情绪来,在直播间里留言,说绝对不能容忍校园暴力的存在。   他们眼睛死死锁定着屏幕,势必要做校园霸凌的第一见证者,要让司祁绝对没法洗白。   只看到屏幕中的一群学生心不甘情不愿的沉默了数秒,最终还是在主播以及数万名观众期待不已的注视中,面红耳赤,羞耻无比地张开了嘴。   喊出来的话瞬间让直播间里的弹幕暴涨,不过涨的原因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因为这群人喊的是:   “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   “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   “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   字正腔圆,响彻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观众直呼666。   --   突如其来的加更。   (其实是上章内容和这本书风格不太搭,双更补偿一下) 第30章 正能量网红   数万名观众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群学生们, 在春天的校园里,中气十足的喊出这段口号,端的是正气满满, 积极向上。   直看得人恍恍惚惚一脸懵逼。   这,这什么神奇的故事走向,这什么新世纪三好少年……   司祁满意的点点头, 负着手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 微笑着道:“很好, 你们终于背会了这段八荣八耻!不枉费我耐心教你们那么久!”   一群学生垂头丧气:“…………”现在就什么都不想说。   主播更是囧的说不出话来,感情刚才司祁趾高气昂说半天, 说的都是些这个啊!   让一群打架的学生被八荣八耻,这有毛病吗?完全没毛病啊!反而三观正得要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们集体陷入沉默, 心说真是受教了。   司祁侧过头, 看向一旁脸色不是很好看的陈意, 对他道:“好了,现在大家都不打算惹事了, 趁这机会你赶紧把事情说明白, 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意铁青着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这件事本来就是他自己理亏。本想着让这群混混闭嘴,不要将自己肆意乱扣分的事情宣扬出去, 借司祁的手教训那群人一顿。   谁知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最后变成了司祁让一群坏学生在校园里背八荣八耻?!   就因为那段八荣八耻,现场的气氛早就变得非常古怪。不光是听这段话的朋友忍不住想笑, 就连那些被迫背八荣八耻的学生们也鼓着嘴发出噗哧噗哧的憋笑声。   双方互相对视两眼,终于在一个瞬间,哈哈哈的爆笑声不绝于耳。   你指着我哈哈大笑,我看着你一脸逗趣, 最后自然而然的凑到了一起,你拍拍我肩膀,我拍拍你脑袋,嘻嘻哈哈的凑到了一起,把陈意给忘在了一边。   “你这憨货,背一段八荣八耻都要背那么久!”   “啰嗦!老子一向不喜欢背课文!”   “那刚才怎么背得出来?”   “你被司祁用眼睛盯着看试试?不能背也会背了!”   “哈哈哈哈那倒是!”   因为双方的矛盾点本就是“误会”,陈意这个当事人不吱声,他们理所当然的没必要闹个你死我活。   虽说之前被司祁打了一顿,可他们也看得出来活像是现代社会里武林高手的司祁有所留手,再加上司祁事后没有教训他们,只是让他们背了段八荣八耻就算了结,这出乎意料的事情走向只让他们觉得好玩,凑过来抱着司祁的肩膀笑嘻嘻道:“你刚才那招也太帅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再让我看一看?”   “没问题啊!”司祁爽快点点头,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棍,像是握着一柄剑,让众人走远一点,说:“我教你们一个最简单的剑花,你们看着……”   众人围着司祁,睁大眼睛,比读书学习还认真千百倍的仔细看着。   陈意被挤到角落,脸色又青又白,几乎想要转身就走,可偏偏这时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拿着手机躲在树后的学生突然冒了出来,把陈意吓了一跳,脸色难看,眉头紧皱,心想他不会把自己也拍进去了吧,那这事就越来越麻烦了。   却看到那学生腆着脸跑到人群中央,拿着手机近距离拍摄司祁,屏幕上齐刷刷的全都是【我的妈呀】、【盛世美颜】、【小哥哥我可以!】之类的弹幕。   司祁不介意被人拍摄,意气风发的挥舞着“长剑”,一本正经的教导道:“这个剑花总共只有三招,先手腕旋转,剑身拉到这里。然后反手抽剑、侧身、再一记旋转……接着就是第三招,前刺、反身、转腕,很简单。”   众人点点头,说:“还行,记得住。”   司祁就道:“那就把这套动作连贯起来,旋转、抽剑、侧身、前刺、反身、转腕!”   众人看着这个慢动作版的剑花,眼前闪亮亮的,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就是这种感觉!”   司祁微微一笑,“既然你们都会了,那么就按照原速度重复一遍 ,会稍微快一点。你们看——”   话落,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到唰的一下,木棍在空气中哗哗哗转过了不知道多少圈。从司祁身后一路打到身前,最后“啪”的一下,一个不是剑鸣却胜似剑鸣的音爆声在众人眼前响起,吓得一群人齐齐后退两步,瞠目结舌看着缓缓收剑的司祁。   司祁满意的点点头,收回木棍,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屏幕前近距离看到这一切的网友们直接炸锅了:   【这是快一点?这明明是快亿点!】   【他好像真以为能把我们教会……】   【一开始的拆招:简单,后面的慢动作:这有什么,最后的剑花:我的妈呀!!】   【我学过几年剑法,所以能看得懂一点门道。招式动作先不说,光那个最初的起手式,腰和手臂又稳又准,侧马步丝毫没有晃动,光这一点就能知道里面的基本功有多扎实了,没个十几年的认真锻炼根本做不到!】   【我把那个剑花用0.25倍速放慢了看,也没看清具体动作到底是什么,这也太快了吧!】   【我就看到什么东西唰的一下飞过去,怪不得刚才那群学生没几秒钟就全倒下了,这换谁来挡都挡不住啊】   直播间的热度因为先前的群架风波,还有司祁八荣八耻的神奇操作,以及一套剑法教学而越炒越热,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观看。   很多新来的网友不知道具体情况,开口询问怎么回事,有些半知半解的网友开始了“科普”,说这群孩子在打群架。   主播眼看风向又要以谣传谣的越说越不对劲起来,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都是误会!”   说完,他看到陈意还在,连忙现场扮演了采访记者,凑过去道:“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为了给年级前几的同学删违纪分,就把分数扣到了同班的差生头上。差生气愤不过,和风纪委员吵了起来,然后我们学校的校霸,不对,我是说这位大侠就带着朋友过来主持正义,保护风纪委员不被人打,这才有了最开始的纠纷……”   网友们听着听着,慢慢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就这也能当风纪委员?小小年纪不学好,满脑子的党同伐异、拉帮结派!】   【哈哈,所以我们的大侠还真是位行侠仗义的大侠?不光打架的时候很帅气!他的为人也很帅气!!】   【啧啧啧,那风纪委员乍一看起来挺正直的,没想到竟然会做这种事……】   知道一切都是误会,网友们讨伐了几句脸色铁青的陈意以后,更大的关注点到底还是围绕在司祁身上。   司祁凑过来道:“你在干嘛?”   主播有点害怕司祁,下意识的讨好笑道:“这,我在直播,刚好看到你和同学们‘切磋’,我看你太帅了,忍不住就对着你拍了……大家都说你很厉害!要不你再来几招好不好?”   网友们见司祁正在看直播屏幕,弹幕数疯狂上涨,成千上万的彩虹屁跃入司祁的眼帘,司祁笑得越发开心起来:“你问我帅哥叫什么?我叫司祁啊!司马的司,祁阳的祁!”   “我知道我很帅!我打小就是个帅哥,对,对,哎呀,喜欢我的人那不要太多!可以挤满好几百个宇宙呢!不带一点吹牛的!”   “47?你是在称呼我吗?哈哈,还真是巧了……”   他的员工编号就是047来着!   而且生日也是!   原主很是喜欢被别人追捧,继承了原主性格的司祁理所当然般接过主播的手机,笑得别提有多欢快了。   “为什么要背八荣八耻?这还用问么?身为一名新世纪的三好少年,理所当然要把党的方针时刻牢记在心……我爸妈从小就是这么教导我的!”   “没错,武艺功底是我打小就开始学的,我爸很崇拜军人,所以我会走路之后就开始练军体拳了……以后要报效祖国的嘛!”   “嗯?你们想看我刚才是怎么飞起来的?简单啊!”   他把手机塞到主播手里,笑嘻嘻道:“你们看仔细了!”   只见他后退两步,拉开一段距离,然后身轻如燕的脚尖一点地面,翻身在空中灵活无比的转了一个潇洒的后空翻。   半空中,少年纤长的身躯伸展,露出一截劲瘦纤细的腰肢,青涩稚嫩的体态矫健如豹,飘逸优雅的身法带着呼之欲出的张扬与肆意,轻轻落在地上,洒脱又自在。   落地后还随意的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与骄阳般的桀骜,就这样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他就是这个年纪少年人的最鲜明的代表,是烈阳下最璀璨的明星。   他似乎习惯了镜头下的自己,也懂得如何展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他的微笑就仿佛春天的微风,沁人心脾,又惹人陶醉。   观众们无法抵抗的沉迷于他的笑容里,被眼前的少年彻底掳走了心扉,拼命催促主播让司祁展现更多。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在直播间里可不常见。小哥哥长得好看不说还很有才艺,说话好听不说脸上还总是带笑。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这边,光是一眼看到都觉得很是亲切,顿时好感倍增。   司祁见大家很喜欢他,笑容越发灿烂,很是配合的道:“那我给你们再来一段剑舞吧!”   在场所有人自觉给他鼓掌,司祁半点也不怯场,微抬起剑,侧身站稳,抬臂起舞。   这是一套充满了古典力与美的剑舞,宛若谪仙下凡,飘逸而又绝尘。   所有人都陶醉在这一幕之中,几乎忘记了呼吸。   ……   …   时间一晃而过,午自修结束后,上课铃声响起,司祁回到教室后懒洋洋的趴在课桌上,对着课本发呆。   随手翻了翻眼前的课本,书页崭新,几乎就没有动过。和记忆中显示的一样,原主是个货真价实的学渣。能进这所学校,还多亏学校想盖两栋新的教学楼,而他爸妈又有钱。   他的朋友之中,不乏一些学习成绩不错的,如果找他们请教,相信对方一定很乐意教导自己。   但司祁却没有这么做。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同桌陈意的身体,把手里的书本甩过去,扬起下巴,满不在乎的说:“这题什么意思?”   陈意低头看了一眼课本,嘴角抖了抖:“那不是题。”   是英文课本上的前言。   “哦。”司祁身体又凑近了一点,“那你教我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陈意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原主也曾异想天开的考虑过高中毕业之后,大学也跟在陈意身后继续保护他。   他还很机智的想到了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那就是借着家教的名义,在不会伤害到“单纯倔强自尊心强”的陈意同时,还给他巨额费用作为补贴,一对一的私下辅导自己作业。   这样,他既能和陈意私下里多多相处,学习成绩稳步提高,也能让无父无母生活贫困的陈意通过劳动赚取金钱,多好的事情。   不过在外人眼中看来,这种行为,可能更像是校霸又在课堂上骚扰陈意,打扰好学生上课就是了。   而且温柔善良的陈意还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耐心教导校霸,被迫接受校霸变着法子的欺凌,真是太倒霉了。   可能除了原主真的是有心想要认真学外,就连陈意也不觉得原主做这些事情是真的为了学习。   只以为这家伙是变着法的想要通过这种手段与他私下里接触,顺带着给他送钱。   先不提陈意在外面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在社会小流氓那里有多吃得开。   至少在学校里,陈意给自己安排的是乐于助人、喜欢帮助同学的人设。   因此每次原主在学校里找他问题,他都耐着性子回答,只是因为想要早点摆脱这个死基佬,因此每次教的都不用心,原主根本就听不懂。   每次原主说自己没听懂,陈意都会露出无奈的神情,周围人的反应也都是:你怎么这么笨。   毕竟陈意擅长教题那是出了名的。   一来二去,原主渐渐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问题,不想看到喜欢的男生对他露出“你怎么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懂”的失望眼神,原主慢慢也就不再去找陈意问问题了,只是家教费用还是一直有在给。   现在原主的内芯换成了司祁。   司祁收回他其实早就会了的英语课本,拿出数学的教材,再一次问道:“这玩意儿什么意思?”   陈意看了一眼,解释道:“很简单,只需要列个方程式,解出x的值就可以了。”   司祁纳闷道:“x?那不是英语吗?我问的是数学!”   陈意:“……”   陈意勉强维持着温和的笑容,耐着性子道:“方程式是初中的知识点范围。”   司祁哦了一声,丝毫不觉得惭愧,理所当然的吩咐道:“那你就把初中的知识点给我整理出来,明天交给我,我现在开始学。”   陈意:“…………”   他刚想像往常一样,露出为难的神情,让司祁知难而退,司祁又道:“你不是学习成绩一向很好吗?这点事情对你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吧?你自己都能考高分,没理由教我的时候,我却考不好。只要你认真教了,那么你能考什么大学,我就也能考什么大学,毕竟我这么聪明,学啥都快,这话说的没毛病吧?”   陈意顿时无语。   这死基佬,果然是想和自己考入同一所学校,还这么纠缠不休的让他给自己作辅导,真是烦透了。   眼看司祁又要再说什么,陈意只能点头答应了司祁的霸道要求,敷衍着说:“我知道了,明天会把初中的知识点都整理好带过来的。”   那种东西,去网上下载了打印出来就行,根本不费劲。   看了一眼讲台上正在提问的老师,陈意举起手准备回答问题。   结果手腕被司祁直接按下,缠着他继续询问下一个问题:“引力是什么玩意儿?”   陈意:“…………”   这课简直是没法上了。   见陈意不说话,司祁瞪着眼睛威胁道:“干嘛,我可是给钱了的,你想拿了钱不做事?”   陈意咬了咬牙,耐着性子接过教材,烦躁的说:“行吧,我教你……”   看陈意答应,司祁果然乐呵呵的变了脸色,一脸欢喜的眼睛炯炯有神望向他,很是开心。   陈意见状,心里有点膈应,又有点说不出的得意。   校霸怎么样,人缘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玩得团团转。   这家伙这么讨人厌,总有一天要把他利用完了之后,再狠狠的甩开,让他尝一尝失恋的滋味。   下课铃响,陈意松了口气,收拾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却被司祁一把拉住胳膊,语气霸道的说:“放学别走,跟我去操场!”   周围不少同学都看了过来,一脸同情的望着再一次被针对了的陈意。   陈意下意识想要拧眉,脸上却还是浅笑着的:“我放学后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司祁像原主那样说话直来直去,强行拽着陈意的胳膊,把他一路拉出了教室。   朋友们见状,笑嘻嘻地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提着书包跟上去看热闹了。   司祁听了一下午的课,坐在教室里整个人的骨头都要僵了。   他转转胳膊晃晃脑袋,跳了跳腿开始做热身运动,对陈意道:“你啊,就是太弱鸡了,像你这样的,让你上去打架你都不敢,只有被人欺负的份!我认真想了想,发现果然还是要从根上开始纠正你!”   “来,和我一起跑圈!今天就先跑个二十圈!只有身体好了,你才有底气和人抗争嘛!”   说完,偷偷瞥了陈意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放心,你如果累得回不了家,我可以勉为其难背你回去。”   一边说,一边还很注重细节的弯了弯嘴角,像是占到了什么大便宜的狐狸,看得陈意简直有火没处发。   根本不给陈意开口推脱的机会,司祁伸出手,拉着一脸无法接受的陈意,强行把他拽着去跑圈。   而且起步速度就是极快的那种,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嗖一下跑出去,差点没把陈意拉着摔个狗吃屎,气得少年几乎就要破口大骂出声!   司祁全然不管后面的“心上人”有多吃力,拉着人跑啊跑,跑啊跑,午后的微风拂面而过,就好像整个人的身体都要顺着疾风扶摇而上的跃于空中!   他是痛快了,身后,陈意像快要中暑的狗一样张着嘴巴哈哈哈的不停粗重喘息,脸迅速涨红,眼前一阵阵发黑。   瘦削的身体摇摇晃晃,一步一个趔趄的被拽在司祁身后,终于在第二圈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像条死猪一般一动不动,只有身体伴随粗重呼吸而不断起伏。   司祁愕然,蹲下去拍了拍陈意汗流浃背的肩膀,把人强行拉了起来,看着那身体软绵绵的家伙道:“你不是吧!这才第二圈!!”   陈意气得直翻白眼——你特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个八百米试一试!!!   哦,你本来就已经是这么做的了……   日……   陈意心里骂骂咧咧,可惜身体软绵无力,大脑头晕目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司祁还不肯罢休,硬是把人拉起来,就是不让陈意休息,嘴里振振有词的说:“你要突破自己的极限!锻炼自己的意志!是男人就给我站起来!你还想被欺负吗?不想就站起来继续跑!!”   跑你妹!   陈意不知道是累得,还是气得,双眼翻白,身体强行被拽了起来,弯腰驼背的喘着粗气。   他什么时候被人欺负了,不管是在校内还是校外,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啊!!   遇到司祁这种憨货,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一旁看热闹的朋友们哈哈哈的跑过来,拍拍司祁的肩膀,说:“行啊你,跑得可真够快的!牛逼!”   “看得我也想跑圈了,你跟我比比?”   司祁哈哈笑道:“那你就等着跟在我屁股后面吃灰吧!”   “呵,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一群学生丢了书包,兴致勃勃地走上操场,转转脖子活动脚腕准备跑圈。   司祁强行拉着陈意,威胁他必须跟着跑,陈意被迫拖着疲惫的脚步站在跑道上,周围不知不觉围满了许多看热闹的同学。   之前那个主播听说司祁又开始搞什么大事了,连忙拿着手机八百里加急的跑过来,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开始了直播。   许多因为司祁而开始关注这个主播的观众迅速涌了进来,一看司祁就在屏幕那头,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刷着47。   比赛很快开始。   伴随着口号声响,一道矫健的身影唰一下飞快冲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和身后的同学们拉出了好几个身位的距离,然后越拉越大,越跑越快,只来得及看到一片残影!   他就像要飞起来了一样,朝着前方跑道冲刺冲刺再冲刺!好像一柄离弦的箭!!   周围同学情不自禁地发出欢呼声,热血沸腾的看着司祁,他太快了!!   少年宛若草原上捕食的猎豹,矫健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美感!   就在别的同学刚刚跑过半圈的功夫,司祁嗖一下跑完了一整个四百米的跑道,像一阵风,直接掠过朋友们的身侧,然后眨眼间又是一段长长拉开来的距离。   每个人都被这无法忽视的巨大对比,震撼的热血上涌,激动呐喊。   操场上的朋友们先是愕然,然后望着司祁的背影失笑出声,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大喊:“艹!风头全给你一个人出尽了!”   司祁头也不回的跑完了第二圈,他太喜欢这种仿佛能冲破地心引力的急速感了。看到前面那个仿佛在踉跄行走的身影,嘴角咧起,竟然再次加快了自己的奔跑速度,脚轻轻踩着地面,一步仿佛能跨过好几米的距离,嗖一下蹿到了那人的眼前,对他大声道:“不是吧陈意!你也太废了!我都快跑完了,你才刚起了个头?”   镜头与目光齐齐对准了两位少年,一个刚刚冲刺着跑完了操场两圈脸不红气不喘,另一个前进两百米身影摇摇晃晃像是在行走。二人站在同一地方,跑完全程的人只是额头冒出了一点汗,另一个却是满面通红,汗流浃背,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   “我去,这么没用?”   有学生嘀咕道:“这不是二班的陈意么?”   “噗哧,这也能叫跑步?鸭子走还差不多!”   主播有了中午的接触,对司祁也算是熟悉了。   他知道司祁是个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的人,举着手机凑过来,对着司祁那张被神明格外偏爱的面容上仔细拍了好久,果不其然看到屏幕上瞬间暴涨无数倍的密集弹幕,心中暗喜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镜头才缓缓挪到了一脸躲闪的陈意脸上,主播好奇的询问:“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司祁哼了一声,不高兴的推了推一脸狼狈的陈意,皱着眉道:“这家伙的体力太差劲了,我在陪他锻炼!”   陈意在心里骂骂咧咧,心说这特么能锻炼个什么玩意儿,这根本就是在体罚!   周围原本以为校霸又在欺负人的同学们,一看陈意那疲惫不堪的脸,再看看一块儿跟着跑圈、大气不喘一下的校霸,忽然就被说服了。   看看陈意这弱鸡一样的体力!还真的应该好好锻炼一下!   陈意心里苦,他体力哪里差了?那完全是一开始被司祁拉着一口气全力冲刺了四百米,体力从一开始就被迫耗尽了好不好!换谁来都撑不住啊!   司祁冲着陈意大声宣布道:“以后每天放学,我都会过来陪你过来跑圈锻炼你身体。说二十圈!就是二十圈!一圈也不能少!”   少年人一如既往的爽快嗓音在这块天地下响起,被如此厚爱压在身上的陈意恨不得两眼一翻,绝望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放了他吧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陈意:这爱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47(咧嘴笑):我对象可不能没体力。   某人:默默记笔记。 第31章 正能量网红   司祁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 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镜头下拖着陈意绕操场跑了十圈。   不少人觉得整天坐在桌前读书体力有点吃不消,被气氛感染着跟着一块绕操场跑步。   看到司祁跑步就像呼吸一般的轻松随意, 就向他请教秘诀。   也是在这个时候,大家第一次发现,原来传说中的校霸性格开朗, 实际上很好讲话。   基本上问什么就认真回答什么, 甚至还会手把手的教导大家跑步时候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姿势, 呼吸节奏怎么样才会更省力。   被人簇拥着的同时,司祁还不忘记一次又一次强迫那被迫在操场上绕圈跑的陈意快一点, 不要停下来。   陈意几乎就要疯了。   他是真的快要累死了啊!!   这群人都眼瞎了吗?没看到自己正在被体罚吗?就没有一个人出口制止那个混蛋,反而还一脸亲切的望着那家伙!这是什么鬼啊!!!   噗通。   跑到第十圈的时候, 终于承受不了强行被人拉着跑步的疲惫, 陈意意识抽离了几秒钟, 一头栽倒在地上,摔得人事不知。   周围人看到了也没惊慌, 因为司祁已经走了过去, 就像大家印象中的军训教官一样,粗鲁的同时,又不失一点温柔的把人扛起来, 冲朋友们道:“走了!送这根豆芽菜回家!”   没有人觉得这句豆芽菜说的有什么不对,一是司祁讲话从来都是这样的真性情,用词毫不客气。二来么……   陈意看起来真的挺废柴的。   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喊累, 说自己受不了了,不想再跑了,甚至偶尔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夹杂着一点怨毒。   嗯……   虽然不是不能理解陈意的心情,但这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了?   司祁又不是为了故意折磨你, 才叫你来跑步的,没看人家自己也一路跟着你跑圈了吗?大家也跟着跑了,没人觉得锻炼身体有什么不好的。   何况司祁还负责到底的把人带回了家,那就彻底没毛病可以挑剔了。   这什么感天动地同学情啊!   原主的朋友们放学后总是会和原主一起到处玩,因此放学后大家都是一起走的。   他们一路跟着司祁来到陈意此刻所在的家,那是一栋风景极好,僻静又宽敞的独栋别墅。   虽说这年头在市中心读书的学生大多家里不会太缺钱,可很少有人家庭条件好到可以住这种房子的,纷纷惊讶:“陈意不是孤儿吗?怎么这么有钱?”   然后又愕然看到司祁熟门熟路掏出钥匙,打开宽敞的金属大门,惊讶道:“咦,你怎么有陈意家的钥匙?”   还有人直接问司祁:“这是你家?”   “怎么可能,我去过司祁家,他家不是这样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司祁推开门走进去,招呼朋友们进来,随手一指那边的厨房,说:“那边有饮料,你们去拿!”   朋友们看了一眼司祁,又看了一眼瘫成一团烂泥的陈意,到底是没有在别人家,随意动用别人的东西。   司祁挥挥手,无所谓道:“没事,这是我家的房子,平时闲置着也没人住,现在就拿来借给陈意了。”   朋友们惊讶片刻,多少是知道司祁家家境不简单的,因此重点并不在屋子的豪华上,而是:“你什么时候和这家伙关系那么好了?”   司祁唔了一声,倒也没撒谎,直接说:“这家伙之前一脸委屈的跟我说自己没钱,被房东赶出来了,如今露宿街头。我这人不是心地善良吗?就把家里空着的房子借给他住了。”   朋友们知道司祁性格一向如此,理解的点点头,笑着打趣了句:“好啊,你这个土豪,家里果然有矿!”   司祁又说:“这事你们几个知道就够了,陈意这家伙脸皮薄,不吃嗟来之食,我就没往外说,你们也不要多嘴。”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开玩笑,仿佛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心里多多少少感觉有点不舒服。   毕竟,司祁帮了陈意那么多忙,可平时却从来没听到陈意在别人面前,说过司祁一句好话,反而还不停小题大做的找司祁麻烦。   心里对陈意的印象不知不觉又变差了许多。   陈意被司祁推着去了书房,让他整理初中教材去了,并重点点明,一定要是陈意亲笔写的才行。   朋友们坐在沙发上喝着冰镇饮料,态度自然的活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嘻嘻哈哈的声音传到陈意的耳中,陈意愤恨的一拳砸在了地板上,眼中满是血丝。   这里是他的家,是他住的地方!那群混蛋喝他买的饮料,踩他打扫干净的地板,还把他赶到书房里去做事,真特么的不是东西!!   住在这个豪宅里两个月,陈意早已经把屋子视作自己的所有物,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拥有了这里的一切。   毕竟,他可是纡尊降贵的陪着笑脸装可怜,才从那个该死的富二代手里要来了对那个人来说不值一提的房子。他付出了代价,当然应该获得足够多的报酬!   不然,谁愿意和那个家伙相处啊,光是看到那一眨不眨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他就恶心的吃不下饭了!!   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回报!   司祁和朋友们在别墅里吃吃喝喝,动手能力强的同学还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司祁点了外卖,一群人围在一起聚会,有吃有喝,笑声别提有多欢快。   他们笑得越开心,被迫呆在书房里,为司祁整理知识点的陈意就越愤怒。   想想等下这群人离开之后,他还得给这群家伙收拾吃完的碗碟,打扫被他们弄乱的屋子,陈意就恨的红了眼。   该死该死该死!!   陈意一把砸掉手里的课本,恶狠狠的瞪视着房门外的那群人,咬牙切齿。   第二天,陈意拿着只有不过几张纸的知识点,走到司祁面前,一脸歉疚的说:“抱歉啊,我只整理出来了这么一点,我昨天太累了……”   司祁看了一眼那寥寥无几的知识汇总,果不其然的直接说出了心里想法:“你一晚上就弄出这么点东西来?到底有没有心好好做事啊!”   这像是在指责的话语丝毫没有收敛音量,一下子吸引了班级里不少人的注意。   陈意脸庞涨红,惭愧的低下头,手里拿着那几张纸,颇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   “对,对不起……”   司祁一把抓过那几张纸,拿起来看了几眼,发现里面字迹潦草,一看就知道根本没用心。把纸拍在桌子上,不满道:“你和我道歉干什么,我又没想强迫你什么!”   陈意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的同学。   许多和他关系好的同学,因为那求助的目光,看得心尖一颤,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要走过来帮助他。   陈意声音干涩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简直将受到欺负后,可怜委屈又无助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同时还不忘记加一点倔强勇敢的小细节。   “司祁!你又欺负陈意了!”   一名女生愤怒的指着司祁大声骂道。   “你别太过分了,陈意又不是欠你的,你凭什么把他使唤来使唤去!”   “就是啊,别以为人家好说话就能随便欺负,我们班里容不得你这种人撒野!你给我滚出去!”   无数同学义愤填膺的向着陈意说话,如果是往常的原主,大概一看到陈意那悲伤的眼眸,就心疼的不想再说会让陈意伤心的话了。   陈意也的确时刻注意着司祁的反应,对方先是愕然,然后就是紧张,接着面对群起围攻的质问,虽然心有不满,却到底是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让陈意更加不堪的话,硬是按捺着脾气,承认了欺负人的罪过。   只是。   司祁虽然没说话,那些和司祁关系好的朋友们,却是坐不住了。   他们一巴掌拍在课桌上,一脚踢开桌椅站起来,冲一群人大吼道:“妈的,这什么臭不要脸的白莲花,老子真是被婊到了。”   “你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种委曲求全的表情,搞得好像谁欠你多还你少似的,恶心不恶心!”   周围人先是被那嚣张的气焰吓了一跳,然后怒从心起,大声反驳道:“你们别太过分了,陈意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到现在还在不停道歉,他就是太好说话了,才会被你们得寸进尺的欺负!”   “我看你们才是最恶心的那个!欺负同学很有意思是不是?有本事你们出了学校也这样啊!社会的败类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司祁的朋友们愤怒瞪着一群人,就仿佛他们是应该被打倒的恶棍,被无数人指责。   于是一名司祁的朋友便直接走到陈意面前,看着陈意那满脸委屈的表情,指着他的脑门道:“陈意,老子问你,你是不是收了司祁的钱,答应过要帮他补课的?”   周围人静了一静,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补课?什么补课?   又有朋友跟着迫不及待的说:“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整天住在司祁给你的大豪宅里,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完了到学校里还做出一副被司祁□□的可怜样,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装出这幅模样给谁看?不就是指望着那群傻逼帮你说话,让你吃饱喝足完了还不用做事么?”   “司祁请你给他当家教那么久了,他学习成绩提高了多少?没有吧!还得他整天在学校里求着你似的让你给他讲题,完了别人还说司祁上课骚扰你,艹!老子就受不了这个气!!”   “你没吃没喝没地方住,司祁给你钱,给你房子,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完了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周围那么多人当着你的面,说司祁欺负你,你就当自己没听见是不是?还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搞得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妈的,你不想报答司祁,也别做出这么一幅恶心的样子行不行!白眼狼见到你都高呼三声自愧不如!!”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劈头盖脸指着陈意一顿骂,骂的陈意脸色铁青,骂的周围同学瞠目结舌。   等,等下,这是怎么回事,司祁一直在请陈意做家教?司祁私下里不停的帮陈意忙,帮忙安排住处不说,还不停的给陈意钱??   从来没听说过啊!!   不少曾经因为心疼陈意被欺负,当着陈意的面,恶狠狠痛骂司祁不是东西的同学,现在全都傻眼了。   他们回想起当时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陈意那又是无奈,又是委屈,叹息着说“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闹得太难看,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吧”,那圣母降世一般的温柔面容。   顿时被恶心的够呛!!   卧槽!这什么盛世白莲啊?也太有心机了吧!!   陈意脑子转得快,他知道解决问题要从根上处理,眼眶通红的看了司祁一眼。   司祁心里暗笑了一声,接着变了变脸色,左右为难的拦着朋友们:“好了,别说了!”   彻底闹翻脸之后,他还怎么整这家伙啊?   朋友们气愤不过,骂骂咧咧的指着周围那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同学们,“这群傻逼平时是怎么编排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就这么随便他们冤枉你?”   周围学生顿时脸红起来,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面对司祁。   司祁皱着眉道:“我帮陈意又不是为了听人说好话……”   朋友们愤愤不平道:“艹!你以为自己做好人不留名有多光荣是不是?你这是傻!!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还要给人骂,没见过你这种傻逼!”   司祁没好气的瞪着那人:“你骂谁傻逼?你再给我说一句!”   朋友气的唾沫都要喷出来了,“老子就骂你这个傻逼,大傻逼!”   “好了好了够了!”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朋友们赶紧跑过来拦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下去,完了又看了一圈周围几乎没脸见人的同学们,说:“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我们和你关系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可不清楚。”   一群学生听到这句若有所指的话,脸色更红。有人结结巴巴的和司祁道歉:“对,对不起,之前一直都误会你了!”   本就是因为心存善意,所以才会被陈意利用的一群人,知道真相后,理所当然的会感觉到不好意思,觉得无比惭愧。   司祁哼了一声,傲娇的说:“我才不在乎!你们爱说就说呗!我又没受到伤害!”   说完,看了一眼仍然沉默的众人,别别扭扭,有些难为情的道:“行了,都说我不介意了,不用道歉啦!都是同学,怪难为情的……”   一群学生听后,脸上露出了友善的笑意,一时间,教室内的氛围变得无比温馨融洽。   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反倒让那总是装模作样的陈意,越发的里外不是人起来。   之前越是向着陈意,为陈意打抱不平的同学,此刻就越是厌烦陈意之前的做法。   他们是最了解,也最深刻见识过陈意是如何一边受着司祁的帮助,一边又在背后挑拨离间的暗示司祁究竟有多过分的。   简直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没良心的很。   偏偏司祁还对陈意这个白眼狼不抛弃不放弃,笑着拍拍陈意的肩,对他说:“好了!我又没怪你!你晚上继续帮我整理知识点,带我考上和你一样的好大学就是了!”   陈意看着司祁那笑容依旧的脸,只能忍着一肚子的怒气,勉为其难的露出干巴巴的笑脸。   司祁笑嘻嘻的拿着那几张知识点,拉开桌椅让陈意坐进去,凑到他身边,问他:“来来来,和我讲一讲知识点。哟,你这字看起来还不错嘛。”   陈意忍着怒气扯了扯嘴角,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说:“谢,谢谢……”   却是不知不觉间,完全忘记了一开始想要借势推拒身上辅导课业的工作,让司祁知难而退的事情。   反倒自己承认了要帮忙补课的事实,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意味在里面——他急着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在倒打一耙,是周围人擅自误会了而已……   司祁乐呵呵的听着陈意给他讲那些他其实早就会的题目,一脸享受的面庞上,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仿佛是在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整这个家伙才好。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意算是彻底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意思了。   放在以往,司祁的直白,司祁的霸道,司祁的帮助,全都是他眼中看来可以很好利用的道具。   可现在,这个道具没有被正确的使用,伤害性全都冲着他自己来了。   曾经得到的帮助就仿佛一座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偏偏司祁还是个在感情上完全不开窍的小学生,根本搞不懂追求心上人应该怎么做,总是用幼稚的手段去吸引他注意他,在他面前跳来跳去。   理直气壮的做着强迫他的事情,而他还不得不照做。   之前可能还有同学觉得司祁做事太过分,说话很不客气,不喜欢和他这个校霸接触。可自从知晓司祁根本没有坏心,哪怕被陈意指责那么多次也一直在帮助陈意,就知道他其实人挺好的,然后对司祁恶意针对陈意的行为视而不见。   这也导致,明明司祁是真的在故意折磨陈意,说话也从来不带半点客气,但包括陈意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司祁是一片好心,只是说话太直接了而已,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这天,司祁一脸嫌弃的骂了句:“陈意,你怎么回事啊,这点事情都好不到吗?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是我也就算了,顶多说你两句,换做别人怎么办?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种事给你穿小鞋?你可长点脑子吧!”   这些话陈意都快听麻木了,心里真是一点火都冒不出来了。想想司祁说这些话其实都是在关心他,骂完他之后还贴心的给他拉了张椅子坐下,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他就一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无奈模样,好声好气道:“要不今天下午就不去跑步了吧,我还要回去给你整理知识点。锻炼身体什么的,真的没关系的……”   司祁放下饮料,一脸不满的训斥道:“什么没关系?就你这点力气,出去还不被人欺负死!必须跑!听到没有!跑不动的话,我拖着你的腿也要跑完那二十圈!!”   陈意想象了一下被司祁拽着腿,拖着跑完二十圈的画面,就是眼前一黑。   之前那十圈跑的他现在浑身上下都肌肉痛,今天还来?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周围一群同学见怪不怪,还有人笑嘻嘻的和司祁说自己也要去跑一跑,司祁很是欢迎的说:“那就来啊!人多才热闹!”   周围同学见司祁完全不计较之前被他们误解了的事情,脸上皆是露出了笑容。回想了一下司祁过去和人相处时的态度,和现在没有一点变化,越发确定自己当初真是对司祁误会太深了,这明明就是个心地善良,又十分好相处的人。   放学时,大家动作飞快的整理好书包,默默看着那慢吞吞不想动的陈意。   数十双眼珠子死死盯着他,无形的压力弄得陈意背后冒出了一层的汗。   艹……这群家伙疯了吗,跑步有什么好跑的,怎么全都被司祁那个傻缺给传染了……   司祁拽着他的胳膊,如昨天一样,把他拉向了操场。   其他同学放下书包后,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疾不徐的慢跑着。   唯有陈意的胳膊被司祁的手掌死死拽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嗖一下被拽着拉了出去,整个人疲于奔命的在塑胶跑道上撒丫子狂奔,跑不过几百米整个人就不行了,呼吸粗重,哀声连连的大喊“不行不行”、“快停下!停下啊!”   声音过于凄惨,不少人被逗的笑出了声。   嘴里嘀咕着司祁跑得可真快,风纪委员的学霸身体素质可真差。   只有陈意被司祁扯着疯狂奔跑,心里满满的都是不愿意。脚步半推半就的勉强抬起,没多久就因为动作太慢摔了个狗吃屎,身体滑出去了好几米远。   下巴、膝盖□□场的地面摩擦的火辣生疼,陈意气得真想对着那神经病大骂出声。   偏偏还要反过来被那神经病疯狂嫌弃。   “哎哟,陈意你也太没用了吧?”   “怎么这么废柴,就你这小身板,也就只有我能受得了你!”   “快起来吧,哟,破皮了?没事没事,这点小伤吐口唾沫就完事儿了!”   “这又不痛,有什么啊,坚强点,我知道你还能跑!你要突破极限知不知道~没关系,我会带着你一起跑的~”   陈意累趴成一条死狗,白眼一翻,躺在操场上,望着头顶的天空。   天上快点降下一道雷,劈死这个混蛋吧!!!   劈不死他,把我劈晕也行啊!!   真的受不了啊啊啊啊啊!!!   就在司祁拉着陈意,要把他从紧黏着的地面上撕下来的时候。   那个当主播的同学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狂喜着大喊:“司祁!火了!你火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是武林高手了!!!!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说完,他拿起手机放到司祁眼前,只看到屏幕上写着一行飘红的大字:   《惊!华国人会功夫这件事彻底解释不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南枝和41386013的地雷呀~ 第32章 正能量网红   让司祁一夜走红的视频, 最初是这位同学发到网上的。   视频简介上写明了双方学生的争斗纯属误会,然而实际上看过视频的网友们根本无暇顾及背后的故事,无一例外都被里面司祁舞剑的身影给看得内心震撼, 激动万分。   这些因为标题点进视频的网友,起初只是抱着嘻嘻哈哈看热闹的心态。   然而开场就看见一名穿着校服带着丝青春稚气的少年,提着一柄黑伞横空而过, 轻松飞过几名同学的头顶, 稳稳落在了人群中央。   网友们手里捧着的瓜子可乐当场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只听见视频里荡气回肠热血沸腾的bgm, 看着少年人潇洒的剑招划过天际,伞尖割破树叶, 回旋后踢甩开一个个人的身影,十秒内秒杀全场。   观众们集体懵逼。   这什么潜藏在人间的武林高手啊!!   也太帅气了吧!!!   【妈耶, 那树叶的切口也太整齐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   【怎么才能和外国人解释, 真的不是所有华人都会功夫】   【可能全华国就我一个人不会武术了】   【前方高能!!!】   【说了多少遍,不要惹拿黑伞的人】   【妈呀, 最后那一下动作真的帅到我了】   【我算了一下, 整场架总共耗时十二秒,打败了七个人,最后还花了两秒时间扔伞摆了个pose, 我也是服气的】   【又优雅又帅气,我被苏的腿软走不动道了,需要小哥哥扶一扶才能起来】   【原来电影里一脚把人踢飞几米远是真实存在的!】   【三分钟之内, 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被循环往复放了三遍,慢放后装入同一个视频里,凑成了一分钟的短视频。   没有人因为内容重复而选择半途退出, 讨论的热潮从开头持续到了最后,甚至连后面的慢动作回放都没有错过。   因为越是慢放,观众们越是能明显感受到少年的厉害,察觉到他其实从头到尾都有留手。   即便双方发生了冲突,被单方面围攻的少年也一直都有在小心翼翼的用最小的力道驱赶走试图攻击他的同学。   尤其是那个旋转飞踢,懂行的都知道,少年的起步动作十分标准,中途招式没有丝毫的变形。冲着人来上那么一下,一般来说踢断几根肋骨都不带夸张的,更别提那是对着对方脑袋踢过去的。   可少年只是用脚尖点了一下对方的侧脸,将人踢飞之后,那人没多久就正常的爬了起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要伤害对方,他只是在制止这群人集体冲上来的暴行而已!   那种霸道而又温柔的感觉,着实是苏倒了一大片的人。   有人顺藤摸瓜,通过流出的直播视频,得知了少年的名字。   ——司祁!   47这个数字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流传了出去,很快就有国内的网友将这个视频搬上了国际平台。   这年头,唱歌跳舞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帅哥美女网上更是一抓一大把。   校园冲突、传统武艺、少年英雄,这些比较独特的时事热点,反而更容易引起大家的重点关注。   更别提国外那边人对于这些酷炫的内容,有着远比国内民众更加疯狂更加灼热的热爱。   他们崇尚英雄,热爱武力,尤其是这种以少敌多、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的事件,最能激起他们内心深处的追逐与渴望!   他们看不懂中文,但阿拉伯数字却是全球通用的。47这个数字眨眼间被他们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那半片落叶,那纵身飞跃,那干脆利落的旋转后踢,神奇的华国功夫,无一不深深的刻入了所有人的大脑。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这个视频的热度越来越大,如山崩海啸一般,迅速被无数网友送上了国外热搜,热搜的关键词就是#kongfu 47#!   经过一整晚的发酵,视频一直挂在热搜榜首,被全球越来越多的人看见。   许多视频网站,甚至是新闻媒体都报道了这段短视频,仿佛是一夜之间,少年为了救被欺负的同学,和一群学生打架,展现出华国功夫的消息便传遍了全世界。   那名主播在学校里上了一整天的课,下课后拿出手机习惯性的想要开始直播,结果却发现昨天上传的视频国内播放量过千万,国际视频网站点击量同样如此,当场激动的就抱着手机跳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找到了当事者司祁,询问今天能不能和他一起直播。   司祁看着屏幕上的视频回放,看到一旁的在线观看人数足有二十万之多,再看看屏幕上入目的全都是疯狂夸赞他的彩虹屁,笑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   主播问:“大家都想看看你,你能和我一起直播吗?”   司祁爽快地点头,大大方方道:“没问题啊~”   主播激动得面色涨红,赶紧打开直播,站在司祁的身边,就开始狂蹭热度!   不过这一晚上的功夫,他的粉丝数量就突破了五十万,直到现在都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他可一定要抓紧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司祁眨了眨眼,看着那收看人数直线飙升、一瞬间挤满了整片屏幕的弹幕,丝毫没有被那世界各地狂涌而来的热情网民所吓退,反而凑近了一些摄像头,对着屏幕整理着自己的发型,笑嘻嘻道:“你们好啊,今天的我还是这样的帅气!”   【啊啊啊这盛世美颜我可以!!】   【474747474747!!!】   【小哥哥谈恋爱了没呀?要不要考虑一下网恋~~】   司祁穿越过那么多的世界,面对摄像头,比面对家里的镜子还要自然。   他从容回答着弹幕上的问题,语带调笑,风趣亲昵,就像是在对着自己的好朋友讲话,没有半点的距离感。   不会过于早熟、让人觉得有心计,也不会显得幼稚、让人潜意识看不起。   完全就像是这个年纪少年人应该有的最佳表现,尺度把握的刚刚好。   让人心生好感的同时,不自觉冒出想要更加亲近些的喜爱。   很多网友起初只是单纯被少年的本领与颜值所吸引,想要过来看个热闹。   然而真正面对面的和少年相处之后,才知道,对方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是他的谈吐与气质。仿佛夏季里迎面拂来的一阵凉风,爽朗而又亲切。   一不留神就记住了少年的名字,并成为了他的粉丝。   刚好司祁前往过那么多的世界,见识过那么多的风景,长得好看不说,肚子里还有墨水,就仿佛一坛佳酿,越品越香。   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机会,那么喜欢上他,并且越来越痴迷于他,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司祁和屏幕那头的网友聊得开心,一群厚脸皮的朋友们纷纷凑了过来。大脑袋挤进屏幕里,嘻嘻哈哈的说:“你们在直播?哇!这么多人!大家好我叫杨光啊,是司祁的好朋友!你们要知道他的什么事情我全都能告诉你们啊~快来眼熟我!”   “大家好我叫周思思——诶杨光你给我爬远点!不要挡我镜头!”   “哎呀也给我点镜头!我也要上电视!”   “什么什么?这里在直播吗?”   越来越多人凑了过来,和司祁嘻嘻哈哈的开玩笑。所有网友都能通过屏幕很明显的看到,少年在学校里的人缘极好,开朗又风趣,和谁都能聊得来。   这绝对不是当着镜头临时塑造起来的形象,绝对是他平日里就是这样亲近友好的模样。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不会因为面对镜头感到羞涩,自然而然的和司祁嬉笑打闹,他们不是在作秀,真的只是在和自己的好朋友互动而已。   这个认知让网上的网友们,对司祁越发的抱有好感了。   当然,既然有人夸司祁好,也会有人看司祁突然走红,就开始阴谋论,说这是炒作,说司祁其实根本没有这么优秀。   这种言论在一整片的夸奖弹幕中,显得格外刺眼。   【真是搞笑,这年头连学生都学会势利眼了,知道要当着镜头的面专门挑着好话说】   【不要被这小子骗了!听说他平时在学校里专门给老师同学惹麻烦,是个校园恶霸!】   【这年头随便一个学生包装一下都能到网上骗钱了,呵呵】   不少同学见状,当时就气愤的跳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反驳:   “胡说八道!司祁私底下可好了,知道自己同桌遇到困难,就给他找房子住,还想方设法的通过家教的方式拐弯抹角的援助对方!”   “对!而且做了好事不留名,校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误会!”   “什么校霸啊!全都是误会!之前司祁就是为了顾及同学的声誉,才不主动开口解释。我们事后知道实情,真的羞愧死了!”   “他真的是个超级好的好人!”   “你们不要污蔑他!!”   收看直播的观众看到同学们如此反应,当时心里最后的一点疑虑也彻底抹消了。   比起那些网络上到处存在的杠精、黑子,他们当然还是更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事实。   多好的同学情啊。   想想之前在视频里看到的,少年出手制止学生们打架,让同学大声背诵八荣八耻洗心革面的画面。   再看看司祁在人群的簇拥中,阳光开朗的模样。   任谁都不会相信这孩子会是个道德败坏的校霸。   这不,好孩子司祁明明都在忙着直播,还不忘记冲远方试图偷懒溜走的同桌喊上一声,催促对方继续跑圈。   扬言,你要是不跑,我就开着直播,在几十万人的注视下陪你一起跑。   多么友好的同学爱啊!!   就这样,陈意生不如死的悲惨日子持续了整整一星期的时间。   这一星期来,司祁总是能变着法的找各种各样的由头去折磨他。   偏偏用的还都是那些旁人看了半点挑不出错,陈意自己也觉得司祁这人其实特喜欢自己、就是用的方法有点不对劲。   与此同时,有关陈意表面上温文尔雅好说话,实际上踩一捧一、盛世白莲的真面目,在司祁有意无意的诱导下,逐渐被学校里的众人察觉。   众人这时候才惊讶的察觉,陈意滥用权限,将与自己关系好的同学头上的违纪分数挪到其他差生的头上,还只属于常规操作。   其他类似将奖学金名额和朋友们私底下瓜分干净,利用人脉与权限暗箱操作,又当又立的行为,更是多到数不胜数,叫所有人都对陈意“刮目相看”。   不过是高中学校这么一个小小舞台,陈意都能将自己手里的牌打得那么有声有色。   这要是出了社会,有了工作,绝对就是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一把好手,哪里有法律空子他就往哪里钻。   学校里的流言蜚语越演越烈,老师们终于重视起了这些问题,经过认真的调查后,班会上,班主任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宣布更换纪律委员。   这种行为等于是间接承认了那些有关陈意的“流言”,把他的脸按在地上狠狠踩。   还有一些因为和陈意关系好,从他这里获得不少好处的同学,也因此受到了波及,如今走在学校里宛若丧家之犬一般,颜面无光。   与之相对的是,曾经一直被同学们避之不及,被老师们摇头叹气的校霸司祁,以坐火箭的速度扶摇直上,迅速洗白,眨眼间成了老师同学心目中的大好人。   一如陈意做出来的那些事情都是事实,想要辩解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那样。   原主帮助陈意、在校园内仗义执言的所作所为都是真的,一旦司祁有意识的让大家察觉出这一点,大家不出所料的都会迅速喜欢上他。   更别提还有司祁的朋友总是不留余力的帮司祁宣传,说司祁在学校外也经常助人为乐,甚至还因为做好事被警局送过一面锦旗!   种种让老师同学惊叹不已的事实,迅速令众人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带上了友善。   这人未免也太好了吧。   怎么能这么的好呢?   他们以前为什么一直对这人的误会那么深呢?   真是有眼无珠!   司祁乐得一群人对原主的印象终于有了一个正确的认知,喜闻乐见的接受了这一切。   做事正直的原主理所应当获得这样的荣誉。   这天周末,司祁放学回家,惊讶的看到家门口的玄关处,多了两双成年人的皮鞋。   随手丢下书包,像原主那样,司祁扯着嗓子大声喊:“爸!妈!你们咋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俩离家出走,抱团失踪了呢!差点没去报警!”   不久后,两个长相不错,气质也很出众的中年男女从拐角处走过来,没好气道:“怎么和爸妈说话的!”   “小祁,妈妈和你说了多少遍了,鞋子脱下来不要乱扔,你看看家里给你弄乱成什么样……”   司祁哼了一声,“啰嗦!回来就是吵吵吵,烦死了!还不如不要回来!”   女人走过来捏起儿子的耳朵,父亲严厉的瞪了司祁一眼,很快又露出笑容,乐呵呵道:“听说你又在学校里闯祸了?”   这可不是听到儿子闯祸时会露出的表情。   司祁有些得意的扬起下巴,嘚瑟道:“你儿子厉害着呢!”   “小儿得志便猖狂。”父亲笑骂了一句,走过来揉了揉司祁的脑袋,对他说:“快去厨房洗手,你妈今天给你做了一桌的好菜。”   “她那点厨艺,能做什么好东西啊~”司祁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动作却不慢,小跑着来到厨房,乐呵呵地洗手。   光是看少年那背影,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有多欢快。   两位家长眼里浮现出笑意,看着看着,又不自觉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他们已经很久没能回来,一家人团聚着热热闹闹吃上一顿饭了。   上次一家三口团聚的时候,甚至都不是今年的事。即便是大年三十跨年夜,司爸爸也在国外谈生意,是妈妈一个人回来陪的儿子。   即便如此她也没能待上多久,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到最后,还是原主一个人过的跨年夜,陪伴他的只有老爸的新年礼物——一堆辅导书,和老妈的一个厚厚红包。   他们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直是愧疚又感激的。   愧疚自己峥嵘一生,事业有成,却唯独对儿子过于忽视。   感激儿子即便有着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也健健康康的成长了起来,还成长的如此正直懂事。   前不久,当他们从合作伙伴口中听说自己儿子成了网红,在世界范围内都小有名气。   看到视频里健康长大的少年,如今已经变得那么帅气,那么厉害。   他们与有荣焉,简直比自己取得了成就还要骄傲一万倍!   这可是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的心头肉!   用了一周的时间加急处理好公务,夫妻俩终于在周末这天双双有了空,坐飞机回到家来,和儿子一起度过一个周末。   司妈妈乐呵呵的给司祁夹了一筷子肉,殷切说道:“来,尝尝,妈妈特意炖了几小时的咕噜肉,又软又嫩,特别香!”   司祁一脸狐疑的看着那团黑色的可疑物质:“……我怎么看它都焦了?”   老妈不好意思道:“我忘记了加水,中途烧焦了。放心,能吃的!”   司祁用筷子戳了戳那硬邦邦的黑炭:“…………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吃的问题了吧?”   老爸捧着饭碗,不动声色的把黑炭夹到儿子碗里,借儿子的口毁灭黑暗料理,免得自己遭殃。   司祁简直无语,给他也夹了更多黑炭,弄得老爸欲哭无泪。   然而这个表情刚一露出来,就被一旁的老妈发现。无形的飞刀从眼睛里射出来,老爸立马陪笑,说儿子真孝顺,老婆真体贴,我真是太幸福了。   老妈这才脸色由阴转晴,笑的格外温柔。   司祁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不自觉回想起记忆里这个时候的画面。   那时候,原主被陈意诬陷杀人,惊恐无助的被关在了警局里。   一向最注重形象的母亲得知消息后,急得在路上跑飞了高跟鞋而不自知。本该精致的头发散乱一片,粉底被眼泪打湿又抹去,脸色又白又黄仿佛画了个鬼面妆。丝袜还破了好几个洞,声音又尖又刺耳的询问着警方原因,根本没有了往日的半点风度。   父亲筹备了数年的企划正是在关键时刻,连觉都不够睡,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听到消息后却是直接扔下手头所有事情,满脑子全都是宝贝儿子的安危。   一辈子都没有求过人的嘴巴那时候简直是拼了命的找关系、求人情,什么底线什么自尊全都被抛到了脑后,他只想证明自己的儿子没有做那种事!他要救他!   可惜所有证据指向了最不利的方向,他们最后还是听到了儿子的死亡宣判。   那时候,全世界都在欢欣鼓舞,只有他们一家彻底坠入了深渊。   司祁吃完饭放下碗,看着面前两个笑吟吟,偶尔看向他时眼中满是宠溺的大人。   既然他来了,就绝对不会让这两人再受哪怕一点点的委屈,他要让这个家庭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温馨。   然后刚刚想到这里,老爸见司祁正盯着他们发呆,手底下把黑炭偷偷摸摸送到司祁碗里,被司祁警觉的发现躲开。   老爸见计划落空,仍不放弃,笑容满面的说:“儿子啊,多吃点,吃胖点!”   司祁挑了挑眉,刷刷刷几下把更多黑炭送老爸好不容易才少了一些黑炭的饭碗里,笑的格外真诚:“爸,你也是!”   司爸偷鸡不成蚀把米,哭丧着脸欲哭无泪:“我儿子真孝顺……”   咻咻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可真是父慈子孝!   说话途中,门铃被按响。   司祁和老爸正在勾心斗角的互相试图将黑炭肉夹到对方的饭碗里,忽然听到门铃声,司祁动作飞快,放下除了肉就已经空了的饭碗,对着老爸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我吃饱了,过去开门!”   老爸一脸绝望的看着儿子远去,再看看面前被老婆推来的一大盘烤肉(?),眼里写满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司祁打开门,站没站像的斜歪着头,随意看了过去。   过于熟悉的模样,却让司祁看晃了眼。   对方一身白衣,笑容温柔,眉眼舒展,好似春风。   作者有话要说:--   攻终于出现啦~!!   虽然他从来就没离开过ww。 第33章 正能量网红   司祁愣在原地片刻, 险些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过去的世界。   这世上,竟然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   甚至连名字也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司祁的身体都僵硬了, 几乎忘记了该如何言语。   他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抬起头, 嬉笑着道:“沨哥, 你咋来了?”   楚沨手里提着餐盒, 低头看向玄关处的两双被擦拭的锃亮的皮鞋,惊讶道:“叔叔阿姨回来了?”   “嗯~”司祁不客气的拿过餐盒, 打开看了看,倒打一耙的耍赖道:“你就不能早点来, 我都吃饱了!”   楚沨笑笑:“是吗, 还想着和你一起吃来着。”   司祁摸了摸肚子, 心想刚才为了早点摆脱那一桌黑暗料理,光顾着吃白米饭了, 还只吃了一碗, 根本没吃够。   就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块儿再吃点!”   楚沨笑吟吟地看着他, 戳穿道:“今天是阿姨下厨吧?”   司祁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是啊,炒的可好吃了, 你可一定要赏脸多吃点!”   “好吃的话,我可不能和你抢,全留给你。”楚沨和他打趣了一句,走过过道, 来到客厅,就在隔壁的餐厅见到了那俩夫妻。   丈夫捂着嘴巴,身体弯曲的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竭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妻子很是开心的放下饭碗,起身笑吟吟道:“小沨来啦,今天没上班?又来看小祁了?”   楚沨:“是啊,今天休假,想着周末小祁在家,就过来看看他。”   “多亏了你照顾,我们在外面的时候才能安心。”   “是我应该的。”楚沨把餐盒打开,放在餐桌上。司祁爸爸看向这位朋友儿子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救世主,赶忙夹了一块糖醋莲藕放进嘴里,脸色瞬间从铁青变为了柔和,世界再也不是黑白两色。   司祁也端起饭碗去厨房打饭,身后跟着一点也不见外的楚沨。   楚沨在后面和他小声笑道:“阿姨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司祁睨了他一眼:“你敢说我妈坏话,我要和我妈告状。”   楚沨挑了挑眉毛:“小狐狸,你心里难道没这么想?”   司祁:“我不管,除非给我贿赂,堵上我的嘴。”   楚沨:“一桌的菜还不够堵你嘴的啊?”   “当然不够。”司祁嘻嘻笑着:“过两天我生日,记得好好表现哦。”   楚沨无奈:“我的小祖宗,你哪次过生日,我没有给你好好表现。”   “知道就好。”司祁拍了拍他的后背,端着满满的一碗饭来到了餐厅。   坐在桌前,夹了一根蒜蓉虾,虾壳全都被剥开,只剩下一小截虾尾。   虾线被剔除,虾身晶莹剔透的,一口下去全是肉,吃起来又嫩又爽口。还带了一点点大蒜的辣,非常下饭开胃。   这位邻家大哥哥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大概是打小自己照顾自己,练出来的吧。   和司祁家的阖家圆满不同,隔壁楚沨家的父母因为意外早早去世。司祁爸爸与楚家爸爸是打小的好朋友,留下的遗孤楚沨,就被司祁爸爸一直代为关照着。   后来司祁父母事业顺风顺水,把企业做到了全国知名的程度,早就可以搬离这座小院了。   但考虑到楚沨那时候还在上学,家里一个大人也没有,司爸爸司妈妈不放心,再加上工作又繁忙,于是拖着拖着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双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和真正的亲人几乎没太大差别了。司祁和楚沨相处的时间,远比和两位家长在一起的时间要长。   司祁对外也总是习惯性的说自己不是独生子,家里还有个哥哥。   只是姓氏不一样而已。   如今这个哥哥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在岗警察,就业时长四年,平日里总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前往工作的路上。   当初原主被构陷杀人的时候,楚沨在背后出了不少的力,也是他告诉给原主父母死者死亡详情的。   和司祁爸妈一样,楚沨同样不相信司祁真的动手杀了人。   但由于那次的案子造成的舆论实在太大,而他和司家走得又太近了,被上面剔除出了那个案子的专案组,没办法插手其中。   于是楚沨干脆申请休假,私下里调查事情的原委。   可惜,他查出来的线索越多,距离死亡就越近。   就好像原主的牺牲为世界之子送来了商界大佬的青睐一样,陈意过去十七年的人生里,陆陆续续已经掌握了很多的力量还有人脉。   以司祁掌握的世界线轨迹来看,这时候的陈意,和本地一位手段不干净的大佬女儿关系甚密。   起因无非就是英雄救美,小公主对拯救了自己性命的少年一见钟情……这样烂俗的剧情而已。   而大佬看好陈意的心狠手辣、思维缜密,舍不得让女儿去接手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业,有心想要栽培陈意做自己的未来女婿,继承他手里的势力,照顾好他的宝贝女儿。   于是,察觉到有一个小警察正在调查自己的未来女婿。商界大佬和黑势力老大双方合力稍稍运作,楚沨就这样在某一天的夜晚无声无息消失了,死在了替弟弟伸冤的道路上。   司祁爸妈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楚沨,一下子两个儿子都生死未卜,情况混乱到司祁爸爸根本没精力去管工作上的事情,也就被那位竞争对手找到了可趁之机,一举上位,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也因此,办事利落的陈意正式进入了大人物的眼帘,并且在将来,成为了陈意背后一座不可动摇的靠山。   小世界为世界之子送金手指的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啊。   司祁心里想着事情,一碗饭吃得飞快。   如今,没有他这个儿子制造丑闻拖后腿,司爸爸和那个竞争对手的角力,应该还会是司爸爸占优势才对。   眼下的重点在世界之子那边。   楚沨带来的饭菜被楚沨和司祁这两位饭量正大着的青年少年一下子干光,司妈妈看看那一下子就空了的餐盒,又看看自刚才起就纹丝未动的餐盘,气鼓鼓的瞪着司爸爸,说:“你怎么不吃菜,是不是嫌弃我炒的不好吃?”   “哪,哪有的事……”   司爸爸求救般看向两个孩子。   司祁和楚沨默契的低着头收拾碗筷,装做自己没看见。说了句“我吃饱了”,双双逃也似的溜开。   只剩下司爸爸捧着饭碗无比绝望的坐在原地,看着对面一双美眸瞪着自己的老婆,只觉得舌根发苦。   那两个没良心的臭小子!   没良心的臭小子楚沨和没良心的臭小子司祁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楚沨打趣的说:“你最近很有名啊?”   司祁得意洋洋:“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楚沨指了指司祁胸前一个造型别致的胸针,“这是摄像仪器吧?”   “哟,不愧是我们人民群众的守护神,眼光不错啊。”司祁手指弹了一下胸前的胸针。“这不是成网红了吗,我想着拍点什么视频发到网上,总不能辜负粉丝们的期待。有了这个,我能随时随地的录像,就算想开直播,也只需要按一下按钮就能直接开启直播间,特别方便。”   楚沨语气迟疑:“喜欢做什么就去做,没关系,但是你的学习……”   司祁打断道:“我有在认真学啊,你放心,华大京大什么的,信手拈来!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楚沨简直一言难尽:“……我就是太知道了。”   司祁摆摆手:“好啦,放心,我有请班上的好学生为我补习……最近每天下午放学都会去他那里上课的。”   楚沨回忆了一下,说:“就是前不久,你把房钥匙送给人家的那个?”   司祁打了个响指:“对~”   楚沨皱了皱眉:“你那个同学,好像有点不简单……”   司祁好奇的看着他,楚沨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只是直觉。”   第一眼看到陈意,楚沨总觉得这人眼神很邪,看似温和的笑容浮于表面,特别的虚伪。   起身从茶几上拿来一杯超市里都有卖的布丁,打开盖子。   司祁看了一眼,戳了戳对方,眼神暗示:我也要。   楚沨已经把东西吃过一口了,于是别过头不看他。   司祁失落地垂下脑袋,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发出小狗似的“呜呜”声。   楚沨:“…………”   几秒钟后,这盒布丁被送到司祁眼前,司祁喜笑颜开,用力抱了楚沨一下,拿起勺子吃得津津有味。   楚沨一脸宠溺的看着他。   饭后,一家几口人没能相聚太久,司家爸妈各自离开去工作了,司祁惯例去找陈意(麻)上(烦)课。   说是过来上课,每次补习的时候,司祁的眼珠子从来不看课本,专门盯着陈意看。也怪不得陈意总觉得司祁是在暗恋他。   然而他千算万算也不可能算出,司祁其实只是在盘算着怎么搞垮他。   毕竟司祁可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为了让世界之子身心俱疲就成天掐着点的过来报道。   只不过是在借补课的名义,调查世界之子背后的人际网络而已。   其中重点当然集中在世界之子背后不干不净的人脉那里。   这可是法治社会,违法乱纪能有好结果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违法分子就应该被□□除恶掉。   趁着陈意去厕所打电话的功夫,司祁打开胸前的摄像头,脚步又轻又快的摸进书房,动作熟练的搜起了暗格。   咻咻疑惑道:【主人,您在找什么呀?】   司祁:【昨天我闻到那家伙袖口上有火药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他的手指摸过一本厚脊外语图册,隐约感觉有些不对,挪开的手指再次放回,将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摊在手上打开。   书本的书页被挖空,露出了一个契合的暗格。中间放着一把小巧而又精致的黑色金属手.枪,醒目而又危险。   “果然。”司祁不出意外的小声嘟哝了一句。   从口袋里取出手套戴上,司祁拿起□□放在掌心,掂量了一下重量,感受了一下触感,确定道:“是真枪。”   熟练的将枪拆开,打开弹夹看了一眼,数了数,司祁说:“用了两颗。”   那两颗子弹,应该就是昨天陈意袖口上火药味的来源了。   拿出专业胶布在□□的扳机处黏了一圈,提取出指纹。然后将枪放回书本,司祁痛心疾首(幸灾乐祸)的说:“私藏枪械、弹药,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啊~”   才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可还不够陈意赎罪的。   司祁把枪装回去,放回书里,摆回书架上。   又观察了一圈书房和昨天的差异,拉开抽屉看了几眼,发现第二格的抽屉里,一堆文件的位置发生了细微变化。   拿出文件快速过了一遍,抽出了一份昨天还没有的文档。   咻咻提醒道:【主人,世界之子快要过来了】   司祁:【知道】   时间变得分外紧张,司祁来不及仔细阅读内容,手很稳的将那一张张文件在胸前的摄像头上聚焦、对准、拍摄,一张接一张,足足用了二十秒的时间。   【快!】咻咻听到客厅传来的脚步声,紧张的催促。   司祁没有回答,动作快速的收起所有文件,按照原来的顺序摆好,塞回抽屉里。   甚至还趁着最后一点空隙,仔细所有文档按照最开始的位置仔细摆好。   随后关上抽屉,站起身,拿起桌子上陈意的儿时全家福看。   就是在这个刹那,门无声无息的被突然推开,就像是一阵阴风将门扉吹动一般,一张冷漠的脸出现在了门后,死死看向站在书房里的少年。   咻咻被对方那阴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喊了一句:【我去!】   司祁听着叫声,手里拿着相框,疑惑抬起头,然后做贼心虚般放下相框,故作不在意地哼了一声,道:“你小时候怎么也这么瘦不拉几的,跟个猴子一样!不过,叔叔阿姨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嗯,你以后发展潜力还是有的。”   陈意没想到司祁突然跑到书房是为了看他的照片,微微一愣后,脸色变得柔和,一如往常他总是佩戴着的虚伪面具那样,浅笑着说:“谢谢。”   司祁状似不经意的说:“哦,对了,过两天我生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陈意:“礼物?”   司祁理直气壮的双手抱肩,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意思:“你竟然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连这点事情都不深深记在心里?太过分了!”   陈意被这么插科打诨一下,几乎忘记方才内心滋生出的恶意,无奈的想这家伙怎么比那些喜欢他的妹子还要难缠,只能道:“我当然记得,放心吧,我会为你准备好礼物的。”   司祁这才转怒为喜,乐呵呵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记得。”   陈意敷衍点头:“记得,当然记得。”   “你一定要记得,这辈子都记在心里。”司祁注视着他的眼眸,意味深长的说:“那可是个特殊的日子……”   是曾被无数网友期待不已的死刑当天,也是原主永远抵达不了的成年日。   司祁一定会让那一天,成为对方永远忘不掉的梦魇。   也是他们说句话的功夫,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忽然隔着门扉从客厅处传来。   “意哥哥~你在哪儿~我来看你啦!”   那是个年轻的女声,十几岁的年纪,清脆,悦耳,带了点少女的娇嗔,语气亲昵。   司祁马上回想起了少女的身份,心思变化数下,有了主意,瞪着陈意,一脸不悦道:“她是谁!”   眼看两个“后宫”当面撞上,陈意心道一声不好,头皮发麻道:“我妹妹……”   “我可没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司祁气鼓鼓地推开陈意,走出书房,愤愤不平地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的少女正笑吟吟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那眼神、动作,无不说明她早已习惯了出入这栋房子,并且与房子主人的关系非常亲密。   听到脚步声出现,少女转身看来,见到司祁,表情先是有些疑惑,然后又很快爆发出强烈的排斥,显然是认出了司祁的脸,指着他的脑袋道:“是你!”   少女显然是看过直播,知道他的心上人被司祁整得有多惨。   而且就这针锋相对的态度,看来陈意这小子,私下里对着这女孩说过不少有关司祁的坏话。   也难怪,就世界之子那锱铢必较的小心眼性格,被他连着整了那么多天,要是不记仇、不和别人抱怨,那才是奇了怪了。   司祁冷哼一声,双手抱肩,语气排斥:“谁准你进来的?”   女孩跑到陈意身边,亲昵抱住了陈意的手臂,声音高亢,一脸骄横,“这是我意哥哥的家,我想来就来,关你什么事?意哥哥,你快把这个讨厌鬼赶出去!”   陈意几乎不敢去看司祁那仿佛就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柔声安慰道:“他是我同学,怎么能做这种事……”   “意哥哥就是太温柔了,所以才会让这种厚颜无耻的家伙纠缠上。”女孩一脸鄙夷的看着司祁,呸了一声,“他要是不懂得怎么做人,我来帮你教训他!”   司祁声音越来越冷,“你敢威胁我?”   说完,又看了一眼陈意,道:“陈意,我给你房子住,你就是用来和这种女人幽会的?真了不起啊!”   女孩疑惑的看了陈意一眼,心想陈意不是说这房子是他家的吗?见陈意没有反驳,当下管不了那么多,立马说道:“就这种破屋子,我家要多少有多少,谁稀罕啊!是吧~意哥哥~”   陈意多少知道少女家庭背景雄厚,在本地特别吃得开。   比起一个家里有点小钱、却还是住在普通小区里的司祁,他当然知道这时候要帮谁。   直接对司祁道:“司祁,你没资格管我的私生活,还有我的交友方式吧?”   司祁眼眸微微睁大,似乎是被陈意的反应给弄得不知所措了。   陈意见状,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他这些日子早就受够了司祁的折磨。   前两天他拿着枪,帮着大佬做了一件大事,彻底进入了那个圈子的核心。如果少女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是□□大佬的女儿,那么他以后再也不用在司祁面前委曲求全,只换来一点点的酬劳与住所。   于是全当没看见对面那个死基佬不敢置信的眼神,陈意对司祁说:“我是看在你万般请求的份上,才勉强答应住进来的,并不是真的没地方住。你要是要求那么多,我今天就搬出去,但是请不要对我的朋友指手画脚,你没那个资格!”   一旁女孩听得双眼绽放出星星,看向心上人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司祁脸色越来越难看,深深看了陈意一眼,气愤道:“陈意,你不要后悔!”   陈意见司祁那么痛苦,心里更得意了,面无表情道:“司祁,你永远都是那么幼稚,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司祁面色铁青,最后看了陈意一眼,转过身,背影沉重的离开。   身后,还能听到女孩和陈意调笑的声音,那么得意,那么松快。   司祁离开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咻咻一直都有通过监控注意着司祁这边的情况,提醒道:【一共八名跟踪者,是刚才那个女生派来的】   司祁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找了个方便施展拳脚的僻静地方钻进去。   还没走进去多远,脑后突然传来一阵破风声。司祁身体一侧,不忘记打开摄像头,反身一拳打碎了迎面而来的木棍,冷冷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袭击我。”   偏僻的小巷迅速围过来了一伙人。他们走路姿势流里流气,脸上笑容不怀好意,基本上人人都拿着武器,一看就是来专门教训他的。   “小朋友~你猜猜我们是谁~猜对了有奖~”   司祁面无表情的说:“是陈意派你们来的吧。”   一群人愣了一愣,像是有些出乎意料。   虽不中,但亦不远矣,于是也没有反驳。   司祁:“你们和陈意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认识你们这些人?”   “关你丫屁——”   司祁面无表情的冲上前,一脚踢飞了开口说话的这个混混。   “你们都跑到我眼前来了,当然关我的事。”   咻咻看着面前的战斗场面,幸灾乐祸的说:【会不会打太狠了?】   司祁:【怕什么,我这是在行侠仗义】   咻咻默契的操控司祁胸前的摄像头胸针,力图拍摄到最好看的战斗画面,笑得格外无良:【咻咻咻~这群人惹上主人真是自讨苦吃!】   三分钟后,打痛快了的司祁一脸尽兴的站在哀声连连、横尸一片的小巷里,给隔壁小哥哥打了个电话。   抱着手机,一脸笑意,话语却显得可怜兮兮:“沨哥~我被人打了~!拳头可疼了,你快来救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兵荒马乱的声音,楚枫紧张道:“你在哪里!”   司祁抱了个地名,然后说:“这些人可吓人了,甚至都带了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得把他们抓起来!好好审一审!”   楚沨利落的说了声好,马不停蹄的冲出了警局,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现场。   只是临上车前,楚沨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件事。   司祁说,他被人打了,拳头很疼。   ……为什么是拳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在原本的设定里,司爸爸本来是将军,司妈妈才是富商。后来因为这内容有点敏感,就全都改成富商了,诸位读者大大读到下文如果觉得有点违和,自行脑补一下就好。 第34章 正能量网红   楚沨到了现场, 很快认出倒在地上的几个人里,其中有两个是局里的通缉犯,曾经犯下了重案, 有过人命的那种。   当时心里一紧,连忙用手铐先将这些危险分子铐住,然后担忧的将少年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有没有哪里疼?快给哥哥看看。”   说着说着, 就要拉起少年的衣摆, 被司祁一巴掌拍开, 不满道:“你是在小瞧我吗?这么点家伙,我唰唰两下就打倒了。”   楚沨看着那一群垂头丧气骂骂咧咧的混混, 再看看少年,脸上多少有些不敢置信。   但既然事实如此, 楚沨只能道:“你先和我回局里一趟吧, 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晚上我送你回去……”   “别把我当小孩子啦!”司祁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笑开了花:“我这算不算见义勇为?是不是能拿个锦旗?奖金有没有?可不能因为我是警方亲属就不发奖励啊!”   楚沨动作里夹带着一点怒火的将一群人塞进了警车后座, 又打电话向局里申请了支援, 没好气的看着那嘻嘻哈哈的少年。   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对方还这么没心没肺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   手指敲了敲少年的脑袋, 楚沨道:“放心吧,你抓了两名通缉犯,奖金和锦旗都少不了你的, 是不是还要我给你写张奖状贴在墙上?”   “你如果非要写,我也不会拦着你~”司祁笑着说:“不过,这些家伙是被人命令着派来的,我知道背后指使者是谁!”   楚沨眉头紧蹙, 表情越发严肃起来。   “你是说有人要害你?”   说话间,楚沨将那些混混抓起来的动作越发凶狠,但和司祁说话的语气却是越发的温柔:   “你不要怕,和哥哥仔细说说什么情况,哥哥会保护你的。”   最近国家□□的力度非常大,尤其是那种集团暴力、私藏武器、售卖违禁品的极端恶性组织,均抱着零容忍的态度,一旦发现,绝不姑息。   也就是司祁拍下文件内容,再走出别墅大门的这会儿功夫,咻咻已经帮忙阅读完了文件里的所有内容,其中包括组织内的人手名单,以及部分违法窝点,资料详实、性质恶劣。   有了这个重要线索,警方绝对可以顺藤摸瓜的一举将整个组织网络都控制在手里,彻底清除绝大部分的毒瘤成员。   司祁乐呵呵道:“好哇,我告诉你~你一定要记得多给我发几个锦旗~”   两天后,星期一,上学日。   朋友们早早知道今天是司祁的生日,放学后围在司祁身边嘻嘻哈哈的说着放学后要一起去司祁家搞派对的事。   司祁斜眼看了一眼陈意,推了推他的肩膀,说:“诶,我的礼物呢?”   陈意看向司祁,微笑的表情里多少带了点恶意。   上次被黄玲儿派去教训司祁的人,可是一个都没回来,全都被一锅端的送去了警局。   当时气得黄玲儿在家里砸了不少的东西,连带着黄玲儿的爸爸,也就是那位大佬,看向陈意的眼神里都多了点不满意。   陈意早就想着要教训一下司祁了,谁知道这家伙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的礼物被我放在家里了,你能跟我去拿一下吗?”   司祁:“你家?”   陈意笑呵呵的:“你要是不来也没事。”   他总有办法将人绑过去。   司祁却是一双眼睛亮闪闪的,闻言雀跃道:“好哇好哇,我想去!”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司祁连忙解释:“才不是想知道你住在哪儿呢,我就是想过去拿我的礼物而已!”   呵,死基佬。陈意觉得自己完全看穿了司祁的意图,勾了勾嘴角,示意司祁跟他走。   朋友们看司祁要和陈意一起离开,嚷嚷道:“诶诶,说好了要去你家开派对的。”   司祁笑着说:“我去拿个礼物,很快就回来!”   “切~什么嘛。”   “那你一定要快一点!”   司祁摆了摆手:“知道了!”   跟着陈意走到学校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直接开来停到了陈意的面前。   司祁见状,知道这是那位黄玲儿派来的人,哼了一声,嘀咕道:“排场还挺大。”   说完毫无顾忌的坐了进去。   陈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祁,本来还打算用武力挟持这家伙过去的,谁知道这蠢货那么配合。   心里已经在预想接下来司祁被一群人拿着刀顶着脖子,吓得泗涕横流,不断哀求的画面了。   司祁随手摆弄了一下胸前的胸针,咻咻很机敏的帮他把直播打开。   不一会儿,便吸引了不少的粉丝前来围观。   司祁对陈意道:“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家里是做什么的啊?还有钱专门给你安排一个司机。”   陈意鄙夷道:“关你什么事。”   司祁哼哼两声:“这年头,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我担心你是被人家利用了。”   陈意嗤笑一声:“她对我好,是因为我可以帮得上她家的忙,你对我好,难道目的就单纯了?”   司祁理直气壮的说:“我帮助我同学,有什么目的不目的的!”   陈意到底是没脸说自己看穿了司祁的那点小心思,否则他之前的那些举动,不就像他故意利用司祁对自己的好感,从司祁身上谋取好处吗?   于是冷笑几声,不说话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郊外半山腰的别墅区,司祁全程都侧身对着窗外的风景,像是被这样的景观看花了眼。   陈意嘲讽道:“是不是没见过?机会难得,多看看,以后可不一定能见识得到。”   不过是个读公立学校,家里有点小钱的普通学生,哪里知道这个社会上顶层人物是如何生活的。   司祁转过头,看向陈意,撇撇嘴说:“这有什么。”   陈意冷笑。   呵,真会嘴硬。   车子一路开进了半山腰处的铁艺大门,经过说不出到底是花园还是公园的偌大后院,一路开了好几分钟,才开入了停车场,停在了那恍若宫殿般的豪华别墅面前。   陈意一脸得意的看着司祁,那表情仿佛是在说:比起你给我的那个狗窝,这里才是人能住的地方。   司祁果然语气酸涩的说:“你到底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才会安排你住到这么好的地方。”   陈意颇有些自得:“当然是因为我展现出的价值,足够让他们为我安排这么好的住所。”   司祁不相信的说:“你一个学生,能为他们提供什么价值?”   陈意就很是神秘的笑笑,一幅身怀秘密的高人模样。   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年走了过来,看到司祁,都认出了这个害大小姐吃瘪的少年是谁,一时间表情多少有些意味深长。   陈意问他们:“玲儿呢?”   “大小姐在屋里,老爷也在。”   陈意就笑着说:“行,把他带过去吧,玲儿那次发了好大的火,这次我把得罪了她的人直接带来了,她总算能高兴了吧。”   那几名青年闻言,直接围过来,站在司祁的身后,伸出手仿佛要把他抓住。   司祁反应很灵敏,当时就转过头,一双眼盯着两个人,作出防备的架势。   “你们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已经能够想象得出,直播那头的观众们会是些什么反应了。   对咻咻道:【联系楚沨吧,再把事情详细和他说清楚,叫他直接把人带来】   咻咻说:【主人您注意安全】   司祁:【放心】   几名青年想起这少年的一身本领,当时就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意微微一笑,对司祁道:“和你开玩笑的,我给你的礼物就在楼上,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把。”   司祁想了想,点点头爽快道:“那就去看看吧,反正在这半山腰的,我哪儿也去不了。”   说完就跟在陈意身后,朝着别墅那边走去。   陈意笑容更深:“你知道就好。”   二人走到屋内,穿过几个大厅,来到主栋二楼的客厅。   客厅的周围站着好几个男人,只有两个人坐着。一个是之前司祁见过一次的少女,还有一个是司祁曾在警局电脑里透过荧幕看到过的中年男人。男人十几年前坐过牢,出了监狱后就开始和社会上的小混混们扯上关系,没过多久便组建出一股不小的黑恶势力,属于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   少女一见司祁出现,当时脸色就挂下来了,愤怒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对司祁怒喝道:“你竟然还有胆子过来!”   站在中年男人身后的一名青年见状,对中年男人俯身说了些什么。男人很快想起司祁的身份,以及和自己女儿、女婿的关系,一张本就透着股凶狠意味的脸上,越发冰冷残酷起来。   “谁让你过来的?我这里可不欢迎你!”女孩气愤的娇哼道。   司祁似笑非笑的道:“我是来拿生日礼物的。”   “这里没有你的礼物!”女孩一双杏眼瞪着司祁,直接高声命令道:“阿彪,阿齐,给我打断这小子的腿!我要他以后只能跪着和我说话!”   站在司祁身后的两名青年当即走上前来,周围一群守在客厅里的青年们也自觉围了过来。   陈意笑吟吟的坐在沙发上,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被一群人围住的少年,一幅感慨模样的笑道:“司祁,喜欢我给你的这份大礼吗?”   “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司祁不屑的嗤笑一声,仿佛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   “咔哒”   熟悉的枪械上膛音,司祁转过身,看向其中一人从衣襟里拿出来的手.枪。   枪口对着他的太阳穴。   陈意和少女噗哧一声笑出来,少女道:“知道你会点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那又怎么样,你再厉害,能厉害的过手.枪?”   司祁面无表情的说:“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私藏枪械是犯法的。”   陈意翘着二郎腿,语气随意又轻慢的说:“犯法?这不过是小小的、用来保护自己的手段,和厨房里的菜刀没有任何区别。”   说完,大概是觉得这个解释过于好笑,陈意自娱自乐的低声笑了起来。   枪口顶着司祁的脑袋,司祁仿佛没看见一般,只是平静的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在我面前做这种事。”   在场所有人都被少年的反应逗笑了,拿枪的那人更是用枪口推了推司祁的脑袋,笑话道:“这小子被吓傻了吧?”   “以为在网上有了点名气,受到大家的追捧,就真成人上人了?小子,这个社会可没有那么简单。”   “像你这样的普通人,遇到了不能招惹的存在,只能被人随意的搓圆捏瘪。”   “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那点本事而喜欢你。”   司祁挑了挑眉,“普通人又如何,普通人就能被你们随意欺负了?”   “嘁。”陈意不屑的斜睨司祁一眼,道:“死鸭子嘴硬。像你这样出身平凡的小人物,就爱用这套说辞来安慰自己。”   司祁想了想,说:“首富司南的儿子,也能算出身平凡吗?”   “…………”   现场安静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   站在司祁身侧的青年忽然感觉自己手里的枪握着有点烫手。   就算是他也知道,老大这回好像一不小心踢到钢板上了。   前提是,这名少年真的是那位首富的儿子。   众人正要开口狐疑的询问司祁的身份,让他拿出证据。   司祁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胸针,又放了个重磅炸弹,笑容恶劣的说:“哦,对了,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们了。今天我过生日,所以放学后一直开着直播。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全都通过网络放出去了。”   当着一群身体僵硬,完全懵了的众人的面,司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惊讶道:“哟,在线人数一下子飙升到三百万了呢!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内容太刺激了点啊~~?”   他看着面前不知不觉将枪口收回到背后的青年,一脸无辜的耸耸肩道:“你怎么脸色看起来那么差?好像在颤抖?不要怕,没事的,说不定那是玩具枪呢?”   青年连忙挤出一抹笑容,说:“对,没错,就是玩具枪,我逗你玩呢。”   司祁点点头,当着那表情无比精彩的两位少年少女的面,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一脸骄横的对陈意说:“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呢?”   说话间,直播间的弹幕早就爆炸了。   少女苍白着脸,一脸惊慌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男人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了陈意一眼。虽然一句话没说,那铺天盖地的无形压力也让陈意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回过神来后连忙挽救道:“司祁,你,你什么时候开的直播,怎么没告诉我?你说你是司南的儿子?那是开玩笑的吧?”   司祁也不理他,朝周围人不客气的质问道:“你们怎么做事的?客人都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要送上茶水饮料吗?我要喝冰可乐!”   站在中年男人身后的青年拿出手机看了看直播间,发现画面里果真出现了自己一行人的身影,而且在线观看人数眨眼间就要逼向四百万,俯身和中年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中年男人深深看了司祁一眼,挥挥手,让人去给司祁拿可乐。   眼下情况有几种解决办法,一个是动用暴力,关闭直播,然后走动关系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像司祁说的一样,隔着屏幕谁都无法确定那手.枪到底是玩具还是真货,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但真想毫发无损的脱身,估计够呛,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另一个当然就是妥协。   如果司祁只是个小人物,中年男人当然会选择前者,没道理被一个臭小子耍了还要吃闷亏,那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可司祁却说,自己是那位首富司南的儿子……   这后台硬的,别说去动人家了了,就是稍微碰上一下,都能撞得他整个组织瞬间散架。   那可不是他区区一个地头蛇能够撼动的存在。   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说好听点是本地富商,有点面子,说直白点就是个手底下汇聚了不少混混流氓的势力,根本上不得台面,也见不得光。   官方势力稍微碾压一下,那真是动动手指就没了。   陈意整个人都蒙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司祁的身份,还有司祁对自己的感情。   如果司祁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白白为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伙,错失了人生最好的崛起途径?   该死,司祁那家伙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说这件事,害得他误以为那家伙只是个家里有点小钱的二世祖而已。   不过也是啊,如果是家里有钱的纨绔少爷,又怎么会那么厉害的功夫,摆明了是家里人有意培养的啊……什么人会培养自己小孩学习保护自己安全的拳脚功夫?而且还练到这种厉害地步。   要么身份敏感,容易被挟持,要么就是父母从事这一方面的领域,于是打小就开始培养后代接班人……   不过是司祁几句话的功夫,现场局势瞬间逆转。原本可以随意搓圆捏瘪的臭小子,成了谁都不敢得罪的烫手山芋。   当着直播的面,他们不能做更加过分的事情,否则那只会是引火烧身。   站在中年男人身后的青年很快找到了与司南有关的资料。   里面记录了司祁父亲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以及参与各类场合的照片。   青年脸色略显苍白地点开了照片,看看那与司祁颇有几分相像的五官,还有那比司祁正好大二十多岁的年纪,以及出身籍贯——就是众人眼下所在的这座城市。   当时心脏一紧,赶忙将手机递到中年男人面前。   男人看了两眼后,脸色再也无法控制的一沉,和司祁道:“没想到,你竟然司南的儿子。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   市里面有头有脸不能得罪的人,他理所当然的都会记在心里,做事的时候都避让着几分。   可司祁这小子那已经不是低调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神隐!压根听都没听说过首富的儿子竟然就在这二线城市里生活,读得还是那种不入流的普通公立学校。   也太离谱了点吧!   司祁拿出手机,嘻嘻哈哈的和网友们说着话,那边同样有不少人好奇的打听司祁的身世,司祁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又没有说首富的孩子就必须吃香喝辣过好日子。我要是打着他们的旗号在外面耀武扬威,怕是第一个先被我爸妈教训了!”   “羡慕什么呀,我爸妈平时很忙,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想看到他们的脸,可能还得开电视去看!所以我才喜欢开直播,和你们一起说说话,这样多热闹。”   “对,我的三观都是和爸妈学的,他们最崇拜的就是军人,爱国爱民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我才会长成这么正直的模样嘛!”   “哦,武功基础是长辈给我打下的,以前一到寒暑假就要去报名参加训练,诶,别提有多苦了。”   “剑法是自学的啦……为什么要用剑?嗯……”   司祁微微垂下头,停顿了几秒,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露出笑容说:“那当然是因为剑是万兵之皇了,要练就练最好的,那才配得上我这样的人中龙凤嘛~嘿嘿~”   堂而皇之的就这样被司祁华丽丽无视了的中年人脸色铁青,一旁坐着的小姑娘气愤不过,差点又要习惯性的骂上几句,被陈意连忙拉着手摇头制止。   她爸也看来了一个眼神,女孩只好一脸憋屈的坐在原地,看向司祁的目光里满是恶毒。   中年人不气馁的继续道:“小兄弟,听说你今天过生日?不知道能不能赏脸,让我请你在外面吃上一顿,就算是方才那个误会的赔礼。”   司祁“哦”了一声,语气随意的道:“没事,我拿了礼物就走。”   中年男人看了陈意一眼,陈意心领神会,连忙说:“我这就给你准备礼物。”   司祁笑吟吟的:“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拿。”   众人不明白司祁的意思,司祁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自言自语般呢喃:“聊了那么久,应该差不多了吧?”   几乎就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砰的一声巨响,十几名手持枪械全副武装的武警冲了进来,迅速将枪口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声喊:“全都不许动!举起手来!!” 第35章 正能量网红   女孩吓得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陈意一屁.股直接从沙发上摔下来。   屋内一群人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只有一人不识趣的企图反抗,下一秒就被武警电光火石间按在了地上, 手臂被扳到了背后,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武警们安静而又快速的迅速将在场众人扣押起来,直播间里的在线观看人数疯了一般上涨, 弹幕唰唰唰的挤满了整张屏幕, 几乎看不过来。   里面全都是震惊无比的网友们惊呆了的询问, 司祁没空回答大家的问题,拿着手机左右看了看, 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紧张瞪着自己的楚家哥哥。   楚沨穿着一身防弹衣, 手里拿着正放着直播的手机, 走过来给了司祁一个脑瓜崩, “臭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司祁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我这不是为人民服务么~”   再说了,那世界之子也不给他离开的机会啊~   虽然他如果真想逃走, 也不是逃不走。   但他没必要逃啊~   陈意被一名武警抓着手臂铐上了手铐, 一脸不愿相信的对司祁说:“这也是你安排的?”   司祁转身看了陈意一眼,故作叹息的说:“我一路上,一直都在询问你, 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可惜……你好像根本不领情。”   陈意回想了一下一路上自己的表现,得意的、傲慢的、自豪的, 仿佛非常心甘情愿,甚至是无比迫切的愿意留在这种地方,为这群人效力,脸色苍白的再也看不到一点血色。   他拼了命的摇头, 哀求一般看向司祁。   “不,不是的,这群人和我没关系!司祁,我是清白的,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拜托了,你帮帮我,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对我……都对我很好的吗!”   “陈意!!”   女孩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叫。   陈意看也不看她一眼,死死盯着司祁,那眼神就像过去那般清澈真诚,带着一股能让人沉沦心动的魅力。   司祁只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帮你、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同学,需要我帮助。可现在,你已经触犯了社会的底线,我有什么理由去帮你?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又太不把道德法律当一回事了?”   陈意难以接受的看着司祁,大声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你明明——”   楚沨没耐心自己的对话被打扰,挥挥手,让同事赶紧带陈意下去,又一次苦口婆心的对司祁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危险!我分明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不是你应该插手的事情!”   “可事实上,你们的确是因为我,轻而易举到了这个地方,并且第一时间掌握了别墅里的情况,不是吗?”   司祁嬉皮笑脸的耸耸肩,道:“这别墅里不少人都有武器,为了找到那对父女,你们肯定会遇到不小的危险。没道理只有你们在前面拼着性命扛下所有麻烦,我就心安理得躲在幕后什么事也不用做。”   楚沨厉声道:“这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来操心!”   司祁想了想,说:“那,我是一名少先队员,是华国的合法公民,我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国家,维护社会的秩序!这你总没话说了吧?”   楚沨看着面前的少年,真是又气又急又无奈,扶着额头长长的叹息一声:“你啊……真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模样!”   司祁笑嘻嘻的,拿起手机,对着屏幕那头眨眼间观看人数逼近千万的网友们,说:“不好意思啊,本来说好的生日直播突然变成这样了。多亏了你们,这些家伙才不敢直接对我动手,谢谢各位啦~”   网友们赶紧说道:   【没事没事,47你胆子可真大,我隔着屏幕都吓得手脚发软……幸好你没事】   【所以之前上热搜的那个学生就是他对不对?也太厉害了吧】   【少年强!则国强![握拳][握拳]】   时隔不过一周,司祁的名字再一次被送上了热搜。   很多人来得晚,没弄明白情况,看到热搜上的只言片语,又看到少年直播间的标题写着《过十七岁生日》,对着画面那头被警察无微不至关照着的少年,二话不说先喷一顿:   【这年头的网红可真会炒作,连警察都能请来帮忙营销,纳税人的钱全都是被这群蛀虫浪费了的!】   【运营公司都不长脑子的吗?这种离谱的剧本都能编的出来,还什么十七岁少年深入敌营、利用直播帮助警方抓捕犯人……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这家伙怎么又出现了啊,之前看他一夜爆火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说那些同学都是请来的演员你们又不信,现在这么夸张的剧本都出来了,你们还看不懂背后的阴谋吗?】   【你们说他是首富的儿子?呵呵,那真是怪不得红那么快了……这年头有钱人什么事做不到啊】   阴阳怪气的人说着说着,还没喷尽兴,下一秒,被司祁称作“玩具枪”的□□被武警从那名青年的腰间摸出。   他们眼睁睁看着警察小心翼翼将枪械拆除,逐一确认了里面的子弹数量,在本子上写下枪的型号、子弹口径,然后将它仔仔细细的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   这回就连杠精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喷了。   ……这玩意儿能叫做玩具枪?   就这也能是玩具枪??   尤其他们还是亲眼看到司祁被这柄枪顶着脑袋,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着话的!!   这是什么人啊!!胆子也太特么大了吧!!   这年头网红炒作是这么炒的吗?哪个违法犯罪组织敢冒着把自己送进监狱的风险帮人家炒作啊!那不是找死!   楚沨亲眼看到那柄枪被人从青年身上拿出来,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苦口婆心的教育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到屏幕里你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心提得有多高!!你才十七岁!!甚至还没有成年!!你怎么敢做这种事!!”   司祁一脸尴尬,抓着后脑勺嘿嘿笑道:“人家要教训我,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嘛~而且,事情都发生在我眼前了,我又有这个能力,当然要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哎呀,好啦沨哥,你有什么话不能私底下说,当着几百万人的面,不夸我也就算了,至少给我留点面子啊……怪丢人的。”   屏幕上满是疯狂滑过的弹幕,楚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夸你?你这种行为应该夸吗?我告诉你小祁,你——”   他正要继续说些什么,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低头一看,楚沨呵呵冷笑的说:“是司叔叔的电话,你接吧,你不是有很多大道理么?看你当着司叔叔的面怎么说!”   司祁当时表情就垮下来了。   【是司南的电话?47真的是首富的儿子?!啊啊啊啊啊我的天,他也太低调了吧,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家教育做得太好了,小小年纪有勇有谋,面对敌人毫不退缩,佩服!】   【这才是支撑着祖国未来的栋梁啊,有这样的少年,是我国的幸运!】   大家就看着我国幸运当着所有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拿过手机。   然后……   然后挂掉了电话。   楚沨没好气道:“你不是说自己理直气壮吗?怎么忽然就怂了?”   司祁一脸正直的说:“开玩笑,我会怂?我只是正在直播!没空闲打电话而已!”   【哈哈哈哈哈】   【没事的小七,我们都能等!你接吧!】   【面对枪口都不害怕,结果害怕被爸爸骂,这什么宝藏少年啊哈哈哈哈】   【话说那群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非法持枪,又为什么会被全部抓起来,警方这阵仗看起来不像是临时起意过来抓人的,那伙人应该还做了其他不得了的事情吧?】   司祁看了一眼楚沨,见楚沨没有露出必须要保密的神情,就道:“关于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有录像,稍后会整理成视频,发到网站上。”   就像当年陈意利用舆论压力,逼得他们一家抬不起头来一样。司祁不介意让陈意自尝苦果,感受一下被万人戳着脊梁骨唾骂的滋味。   这是他罪有应得。   楚沨对司祁催促着:“好了,你不是说今天约了同学一起过生日吗?他们都在家里等着了,你就别在这里呆着,太危险,我送你回去。”   那头,司祁的同学们已经通过网上直播,了解到司祁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疯了般给司祁发短信,说“你小子牛逼大发了”、“就这样放哥们鸽子了啊”、“今天还回不回来”。   司祁没有回信,直接对着屏幕笑嘻嘻的说:“我这就回去了。”   然后和观众们道:“都别走啊,今天是我生日。我爸我妈工作忙,肯定又回不来,你们留下来陪陪我呀。”   刚刚冒着生命危险,为社会拔除一颗毒瘤、为百姓做出那么大贡献的少年都这么亲口说了,网友们纷纷回答说好,在线观看人数不降反升,一直都保持着近千万人的观看人数。   司祁很是高兴,他的手就像黏在手机上了一样,说什么也不放。   楚沨一路保护着他上了车,看着司祁一手饮料一手手机,连安全带也没空系,无奈的转过身替他扣好安全带,问他:“直播就那么有意思吗?”   司祁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有意思了,总比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要好吧。”   楚沨听后,开车的手指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沉闷的说:“是我们没照顾好你。”   手机屏幕上,满满都是安慰少年的话,就连一些总喜欢说酸话的家伙,也暂时消失不见了。   司祁声音还是那么的轻快,无所谓道:“没事,我能理解!你们承担的社会责任远比照顾我一个人更加重要,这有什么想不开的!”   “……叔叔阿姨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很欣慰。”楚沨想了想,还是说了:“他们私下里,其实一直有和我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在你还那么小的时候,就为了工作,没能陪在你身边……”   “他们又不是故意的。”司祁毫不在意的道:“医生接到一个电话都要赶紧坐车回医院,警察下班以后遇到不法分子照样会进行抓捕。我爸他们手里管着那么多的企业,每天忙的要死,顾不上我很正常。”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车内响起,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毫无阴霾,就仿佛他心里千百遍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坐在他身旁的楚沨听到后许久无法言语,屏幕外的观众更是被少年这番赤忱话语说的内心震动。   车内安静了很久,一直到楚沨将少年送回到家里,停在那个看上去朴素寻常的小院。   观众们望着这完全超出了想象的简单环境,开始了新一轮的热议,楚沨道:“我要回去工作了,抓到那么一个大人物,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忙起来,你……”   他像是有些愧疚,轻轻抱了抱少年的脑袋,歉意说:“对不起,本来说好要陪你一起过生日的。”   “行啦!看到你这表情我就生气,扭扭捏捏的,还知道自己是一名警察吗?走走走,别在我面前瞎晃,我有的是人陪!对吧~”少年拿起手机,看着那突破了千万的观看人数,笑得格外灿烂,就像是彻底把身后那人忘了一样,向着自己家走去。   楚沨无奈的看着司祁越走越远,挠了挠头发,心情总觉得有些复杂,他喊道:“明年!明年你生日,我一定陪着你一起过!”   司祁没回头,只是冲着楚沨挥了挥手,然后拿出钥匙,打开屋门。   门内,早就等候已久的大家笑容灿烂,手里拿着几个几个手抽式的礼花,啪啪几声,彩带飞到天上,又落到司祁的头顶。   “司祁!生日快乐!!”   少年们的笑声响彻在门口,传出去好远好远。   几个好哥们冲上来勒住司祁的脖子,对他说:“你小子真是厉害哈!那么一会儿功夫不见就干了这么一桩大事!走,哥几个给你准备了惊喜,保准让你感动的眼泪鼻涕掉下来!”   “笑话,我十几年来没掉过一滴眼泪!”司祁笑嘻嘻的和他们打趣着,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家里。和观众们预料中的奢华精美不同,首富家的装修甚至还没有一般百姓的家里要来得讲究。   一眼就能看穿这已经是住了起码二十多年的老房子,风格老气,生活气息很少,几乎没什么成年人的物品,好像只有少年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种接地气的节俭作风在出乎众人意料的同时,无疑更能引得观众们的好感。   司祁观察着被朋友们打理了一下午的家——客厅里挂满了各种彩带和气球,餐厅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大蛋糕,角落堆着小山似的礼物。   司祁笑话道:“什么嘛,还不是和去年一样!”   几乎将司祁家客厅挤满了的少年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当然不止这么点惊喜。”   其中一人拿出平板,点开视频通话,放在司祁的面前。   那头,父亲母亲各自站在不同的地方,依稀还能感受到那边忙碌的办公氛围。   二人一脸温柔的看着镜头,对少年说:“儿子,生日快乐。”   原本还一脸笑嘻嘻的少年,忽然定在原地,无措的望着这一切。   如果司祁没有到来这个世界,恐怕这一家人此刻正隔着一座监狱,情绪崩溃到根本无暇组织一场生日聚会吧。   原主遗留在体内的情绪与记忆,让司祁心情触动。直播镜头的记录下,少年眼角微红。   面对眼前注视着他的朋友,司祁不好意思的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仰起头,露出笑容,笑嘻嘻的说:“爸,妈,你们来啦!”   “……我刚才可没哭哦,只是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嘿嘿~我的生日礼物呢?”   --   生日直播结束后,与司祁有关的热搜热度还没来得及降下来,次日一早,一个视频快速蹿上了热搜榜首,依旧是和司祁有关。   屏幕内,一看就是用特殊手段隐蔽拍摄的镜头下,两位少年相对而坐,桌子上还摆着一堆学习资料。   不久后,那个曾经在直播中出现过、最后被警方铐上手铐带走的少年,从桌上拿起手机打电话,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原本一直静坐不动的司祁飞快从沙发上站起身,脚步极轻、速度极快地直接走向远处的书房。   他动作放轻的将门关上,就好像深怕自己的动静会惊扰到什么人一样。飞快走进屋内,毫不停歇的一个个搜索起某样东西。   无声的屋子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少年舒缓的呼吸声,这一系列的默片,无声无息的将紧张感传递到了每一位观众心头,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放轻了呼吸,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他们能够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不久后,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指停在了一本外语书籍上,抽出来打开一看。   一柄明晃晃的漆黑□□,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惊的众人不由得睁大眼睛,低低的倒抽一口气。   镜头那边的少年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甚至连手腕都没有抖一下,取出手套将枪械确认了一遍,低声道:“是真货。”   打开弹匣看了一眼,又说:“用了两颗。”   大概是感觉到了不妙,少年拿出胶布提取了枪上的指纹,很快把□□放了回去。   这种竟然就发生在现实世界里的非日常剧情,一下子死死抓住了所有观众的心。他们心脏不自觉的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看着少年把书摆回原位,然后动作迅速的又开始寻找起了其他线索,当时掌心捏出了一把热汗,紧张的不行。   回想起之前在直播里看到的画面,他们很快意识到了少年现在正在做什么、又身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环境里,确定这视频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感受。   没过多久,少年找出了一堆文件,足有十几页,内容繁多。   大概是情况紧急,少年没时间去阅读内容,只能一张又一张的将后期打了马赛克的文件放在镜头前拍摄下来,然后飞快的把它们重新放了回去。   这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先是很明显,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吓得屏幕外的众人心脏一瞬间跳到嗓子眼!   那是有人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并且正有意识的悄悄靠近!   屏幕外的观众深怕少年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忍不住对着屏幕激动的喊了几声。屏幕中的少年并没有惊慌,他甚至还一丝不苟的将文件仔细整理到最初的模样,无声地将抽屉拉回去,然后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动作十分的流畅,就好像实现已经联系过千万遍一般。   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悄无声息推开的,毫无半点的征兆,活像是被一阵无形的风吹开。   一张面无表情冰冷的脸出现在了门后,漆黑的眸子死死瞪着屋子里的人。   所有和那双眼笔直对上的观众都被吓得身体一震,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吓得往屏幕后面退了两步。   少年却没有半点不寻常的反应,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下,放下相框,像是和朋友打趣一样,语气含笑的说:“你怎么小时候也这么瘦不拉几的,跟个猴子一样。”   所有人简直要对这名胆大包天的少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心理素质简直强大像是个超人!   然而事情没有就这样过去。   交谈间,那个叫做黄玲儿,已经被抓紧警局里的少女出现在了镜头中。通过对话,观众们可以得知司祁将家里的房子赠予给无家可归的同学陈意居住,可陈意非但没有对司祁表示感激,反而话里话外还透露着对司祁的轻慢与鄙夷,恶劣的人品可见一斑。   司祁被陈意气得不轻,双方没说两句便不欢而散。离开别墅后不久,一群不怀好意的混混流氓就拿着各式武器把司祁堵在了巷子里,联想到黄玲儿的身份,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司祁为什么会遇到这些麻烦。   一些敏锐的人更是立即发现其中有两个混混,竟然就是被警方发出通缉令的杀人犯!   他们甚至还拿着刀!   这回再也没有人怀疑视频的真实性,没有哪个通缉犯会愿意在这种时候出镜表演,配合少年炒作,那是在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因此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死死瞪着屏幕,生怕少年遇到危险。   可是在第一视角的镜头下,少年并没有露出胆怯的反应,更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的求饶话语。   点明这群人和陈意的关系后,面对十几个不怀好意大人的持械围殴,司祁毫不畏惧。   画面中,噼里啪啦拳拳到肉的声响,和一个个倒飞出去的人影,看的所有人瞠目结舌,完全忘记了言语!要知道,这可是第一人称视角的战斗,那种画面冲击感和代入感,和看电影完全没得比,简直是紧张的要命!   偏偏一旁的字幕上,少年还贴心的写上了【危险动作,请勿模仿,遇到危险请优先选择报警或者逃跑】的字样,看得观众们哭笑不得。   之前竟然还有人说司祁一个人瞬秒一群学生是演戏?   就他这展现出来的本领,还需要请人来配合演戏??   这才是真功夫!!!比真金还真!!   司祁干脆利落地踢飞了最后一个人,轻轻松松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所有人都以为少年会报警,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然后说上一句“维护社会治安”之类的话,把这场纠纷奠定上一个伟光正的基调。   可谁知方才还在巷子里大杀四方的少年,打通电话后,竟然可怜兮兮的说:“沨哥,我被人打了,拳头可疼了,你快来救我。”   望着画面中一地呻.吟不已的混混流氓,听着少年撒娇似的委屈话语,观众们此刻终于忍俊不禁的失笑出声,被少年逗得几乎忘记了担忧与害怕。   然后越想越觉得心情激动,只剩下了满满的佩服。   他们自认,换做自己站在少年的立场,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   甚至,他们可能都不敢潜入那间书房,去寻找可疑的线索。   镜头一转,少年到了警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围坐在电脑屏幕前,画面内容正好就是之前被打了马赛克的文件。   曾经在直播里出现过的警察楚沨又一次站在了少年身边,似乎正很是头疼的说着少年什么。   少年嬉皮笑脸的回着话,弄得那警察又气又急又无奈,最后只能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仿佛是在安慰他。   少年笑得格外灿烂。   再后来,就是那些早已经被网友们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的直播内容了。   少年跟着那个同学一路来到了别墅,警察们顺藤摸瓜一路紧跟着直播画面来到了半山腰,直接锁定了违法分子们的所在地。   少年被挟持着送进了客厅,被女孩言语威胁,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却没有露出任何胆怯的神色。   他很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让一群黑恶势力投鼠忌器的不敢乱来。   再趁着一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祭出了直播间的存在,彻底保护好了自己的安全,让那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什么事情也不敢做。   接下来,借着直播的幌子,少年尽量拖延时间,趁着这群人确认他身份的功夫,吸引住这群人的注意。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警方趁机入侵了这栋别墅,砰的一下踹开了客厅大门,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彻底控制住了场面。   整个过程就仿佛是在看一部精彩刺激的谍战大片,每个看完了全过程的观众无不高呼一声过瘾。   看见罪恶分子被抓住,被按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他们简直就像打了一场胜仗般大快人心!   视频的最后,少年和楚沨在车上对话,楚沨担忧司祁不应该这么冒险,司祁平和的嗓音在漆黑的画面上响起,为整个视频做了个最终的收尾。   “我有这个能力,当然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大家都是为社会作贡献嘛。”   声音平静,却如同一道闷声钟鸣,砸进所有人的心间,久久回响,不能遗忘。   这部视频彻底火了,不光是因为其中紧张刺激的内容,还因为那让人内心激荡的精神。   【正能量网红】几个字彻底传遍了整个网络,越过大洋,抵达彼岸,进入全世界所有人的眼帘。   --   同样是那个监狱,同样是对面而坐的两位少年。   不同的是,里面和外面的人,此刻所在的位置完全不一样了。   陈意将双手按在玻璃墙上,语气哀求的对司祁说:“司祁!司祁拜托了,帮帮我,我是冤枉的!你爸不是很了不起吗?你帮个忙,捞我出去,我只是从犯,这不过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好不好,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被抓之后,陈意再也没办法接触到外界,自然也不知道网上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不知道是司祁调查出的所有事情让他进的监狱,也不知道是司祁拍摄的他非法持有枪械的画面,让他罪加一等。   他现在只有这个曾经深深爱恋着他的少年可以求助了。   他甚至冲动之下,说出了过去他想都不会去想的话:“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知道你对我有意思!说实话,我其实也是对你有感觉的!你忍心看到我坐牢吗?司祁,我才十几岁,我甚至都没有成年!我要是被判了刑,我这辈子就彻底被毁了!”   坐在探监室外面、时刻监听着对话的两名狱警一脸惊愕的抬起头看了过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司祁反应比他们还大,他直接从座椅上蹦起来,脸色涨红,声音抓狂道:“你你你,你有病啊!我特么喜欢你?我特么会喜欢你??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陈意一脸哀求:“你别这样,我知道你面子薄,喜欢说气话,不好意思承认,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鬼!”司祁瞪着眼睛:“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诬陷我喜欢你!”   陈意焦急的解释:“你不是一直私下里帮我,给我钱,给我房子……”   “我遇到谁需要帮助都这样!!”司祁气愤大叫。   陈意慌张不已:“你别胡说了,那你总是喜欢来找我说话,还一看到我露出难过的表情,就立马心疼的住口不说……你分明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司祁都气笑了:“卧槽,我找你说话?我明明和谁都有说话好吗?而且我和你发生争执的时候,你都露出那种要哭的表情了,我还继续说你,那我成什么了?那不成校园霸凌了?我可做不出来那种事!”   陈意脸都急红了:“那你总是缠着我,让我辅导你写作业。看我和黄玲儿走得近,还露出那种痛苦的眼神……”   “我只是想好好学习,顺便让你生活不要那么拮据而已,这都能误以为我是在暗恋你!你怎么比我还自恋啊!”   司祁气愤的吼了起来:“我明明知道那家伙会害了你,担心自己同学会走上歧途,感觉痛心疾首还不行了?怎么就成求而不得的伤心失恋者了??你什么眼神啊!!”   探监室外的几名狱警看司祁这雷霆大怒的模样,差点没笑趴在桌子上,被陈意的自恋给逗死了。   陈意一张脸又红又白,面对司祁那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偏偏司祁还朝着陈意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将当初害死原主的那句扎心的话原样奉还了回去。   “——我会喜欢你?真让我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突如其来的双更一下。(捂脸)   明天也是二合一章节,一万二千字。 第36章 正能量网红   陈意被抓了。   因为私藏枪械, 违法绑架,以及国家正在严厉打击黑恶势力等种种原因,他被判了足足十年的有期徒刑。   十年后, 陈意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改正的态度明显,刑满后被送出了监狱。   没有人过来接他,也没有人会想要来接他。   他没有家人, 也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曾经的同学当然不可能愿意再和这种败类有人际往来, 他一个人站在监狱门口,一切仿佛都重新回到了起点, 甚至比起点还不如。   他已经是个进过监狱的、资料上被留下了污点的人了。   一个人在监狱外行走,差不多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才在马路上拦下了一辆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老油条, 知道在这条路上, 可能会遇到一些刚刚出狱的人,所以一路上都尽量保持着安静, 完全不和后面的乘客说话。   陈意本来也不想和司机聊天。   但奈何车子刚刚开到了远离郊区、靠近城市的地方, 入目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频繁的出现在眼帘,一身古装,面带微笑, 就竖立在人来人往最最显眼的位置。   是司祁!   陈意当时就红了眼,他猛地贴到玻璃窗前,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身影。   一直看到车子开离了那巨幅广告牌的区域, 陈意脑海中仍然翻涌着滔天的恨意。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点什么,下一秒,又在车后座椅背后放着的宣传单上看到了那该死的脸。   他一把将宣传单从车椅上抽了出来,指头捏得一张纸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都城形象大使……   这是什么玩意。   为什么会理所当然似的出现在出租车里, 就好像明星海报一样,被司机刻意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就好像……他们很自豪司祁的存在一样。   陈意直接对司机问道:“司祁他现在很有名吗?”   司机停顿了几秒,大概是在猜测陈意到底是什么时候进监狱的,怎么会连司祁都不认识。   这位不是一出现就全球爆火了吗?   含含糊糊,不是很想和陈意聊天的说:“他是我们华国最出名的人。”   陈意听后,愤恨的将宣传单捏成了一团,死死捏着。   该死,该死,该死!!   在他在监狱里每天受苦受难,过着艰难日子的时候,他的仇人不仅在外面过得很好,甚至还过得比谁都要潇洒!!   陈意冷着脸,不去看司机那时不时往后偷撇的眼神。到达目的地后,直接去营业厅给手机冲上话费、办理了流量套餐,然后第一时间上网搜索有关司祁的消息。   越看,心情越恶劣。   网络上有关司祁的新闻报道笔笔皆是,博客账号下的粉丝数量早就突破了一亿的大关,这还不包括海外的账号!   随手点开一个和司祁有关的视频,里面是司祁父母的采访画面。   画面中,两位笑容慈祥和蔼的中年夫妇,满脸都是幸福的神色。   他们不像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更像是随处可见的、在和别人炫耀自己宝贝儿子的傻父母,不停的说:“现在都没有人指着我儿子说,看,那是首富的儿子,而是对我们说,啊,原来你们就是司祁的爸妈!呵呵呵,小祁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主持人对司家爸妈询问,说司祁如今是我们华国人的骄傲,所有人都很庆幸自己的国家里出现了像司祁这样的人物。那么在一开始,当您听说自己儿子选择做一位网红的时候,您是否产生过反对的意见?   司爸爸沉吟一声,回答说:“没有。”   “当时我们觉得,自己亏欠了那孩子太多,知道他心里有一个目标,我们第一反应就是支持他,鼓励他。   “看到他每次直播、拍视频的时候,都那么的开心,看到有那么多人喜爱他。我们做父母的,只会感觉到欣慰。   “更何况,他就算对拍视频产生了兴趣,也从来没有辜负过我们对他的期望,甚至做得比我们期待的还要好。   “没有像那些一朝成名就放弃学业、专心捞钱的网络明星那样,彻底投身到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里,仍然很好的完成了自己身为一名学生的本分,该读书的时候就认真读书,课余时间再去拍摄视频,一有空闲了还回去补充课外的知识。   “他说身为一名被大家喜爱的偶像,就应该为粉丝们竖立一个好的榜样,而不是因为被喜爱,就恃宠而骄,忘记底线。我觉得他的这种想法很好,他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不需要父母担心的好孩子,他是我的荣耀。”   主持人听到这句话,笑着接话道:“他的确是荣耀。您说司祁很喜欢学习,我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新闻。   “可能现在的大家很难把学渣这种词汇和司祁联系在一起,毕竟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学神,学富五车,几乎什么领域的知识都有涉足,并且非常精通……   “但据说在他读高中的时候,司祁其实还只是位学渣。只是成名后,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够优秀,不配做大家的榜样,于是用一年的时间奋发图强,最后顺利考上了清大,被当时的网友们称作励志奇迹,甚至还有导演为此专门拍了部电影。   “当时不少网民都在夸赞司祁是正能量网红,是广大学子应该效仿的偶像。这种话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可能太过时了,但当时确实是引起了不少网友们的惊叹。”   司祁爸妈脸上自豪的笑容停都停不下来,谦虚的说:“没错,小祁的确是喜欢读书喜欢学习,什么事情都略懂一点……”   看到一群人对着司祁狂吹彩虹屁,再也看不下去的陈意铁青着脸关掉了这个视频,手捏眉心,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怒火不至于彻底冲昏他的头脑。   转而点开了百科搜索,输入了司祁的名字,觉得这种性质的网页总不可能粉丝滤镜一百米后,总能找点中肯些的评论。   于是皱着眉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什么司祁向全世界宣扬华国的国粹,吸引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放下偏见,了解华国的五千年底蕴。   什么因为司祁,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华国,喜欢上了这个热爱和平的友好国度。   什么新时代青年风向标,浮躁世界中的一抹清流,每次看到他的视频,总是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美好,感受到内心的一股宁静。   ……年轻,帅气,三观正,面对困难从不退缩,面对危险绝不逃避。认真对面自己的生活,不断为大家展现出人类的可能性,激励了无数人对这个世界产生美好的期望。   他是这个时代,真正值得被人追捧的正能量偶像。   是世界的奇迹。   ……   陈意气得脸发白,无论怎么往下翻,看到的全都是这些他绝对不希望看到的东西。   难道这世界的人全都疯了吗,连一个骂司祁的都找不到,他是人又不是神,凭什么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   手掌颤抖的恶狠狠关掉了这份全都由赞美堆砌出来的百科资料,陈意视线看向下排点击量极高的最新新闻推送,一双瞳孔无法控制的下意识收缩。   他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去确定自己有没有眼花看错,然后动作艰难的强迫自己点开这个新闻,一颗心越降越沉。   这是一个长达三分钟的采访。   就放在那个全国人民都会收看的、众所周知的央视节目里。   视频中,记者按响了门铃,少年推开门,露出那张比几年前更加俊朗帅气的面容,大方自然的邀请几人进屋里坐。   镜头下,可以看到他的家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了书柜与书桌上。   记者与他相对而坐,少年接受采访后回答说:“我认为,偶像明星亦或者网红的存在,是为了让大家获得积极向上的力量,为大家展现出这个世界好的一面,带来一些精神方面的成长。   “所以我不断学习更多的知识,为这个社会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很多时候看到国外一些网友说,感谢47带我们见识到了真正的华国,说自己终于明白了华国的文化之美,我会感到由衷的开心,这会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可能以前会有人认为外面的才是更好的,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早已变得不比任何人差,有能力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来学习我们的文化。   “拍视频途中当然也会遇到一些困难,但那都不算什么。   “如果我的一段视频,可以帮助数亿人看完后获得一点点的感悟,那么我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偶像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可以为社会做出贡献,可以为粉丝们树立一个优秀的目标,督促他们越来越好……这就是我对自己身份的定义。”   视频结尾,主持人坐在演播厅,面带微笑的道:“少年强则国强。有人说,网红偶像,不过是一群哗众取宠的小丑,但我们说,像司祁这样的网红,值得被所有人追捧。”   屏幕上,网友们的弹幕一行行的飘过,不少网友纷纷议论:   【这是国家爸爸在为47撑腰吧?前段时间国外一些有心人恶意黑他,事情闹得有点大,连带着国内都开始有墙头草跟着无脑喷他了】   【连司祁都能有人黑,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我真的特庆幸司祁是我们国家的,你们不知道,前不久我出国留学,很多人一听说我是华国人,第一反应就是司祁!连带着对我都比对其他国家的留学生热情许多】   【对,而且还有很多外国人都学会做咕噜肉,原因是司祁妈妈总是把咕噜肉做成焦炭给他吃。消息传出去之后,全世界的网友都开始学习这道菜,拍照片发网上邀请司祁去他家吃饭ww,那时候一打开社交网络就全是咕噜肉的照片,各种娱乐节目也疯狂蹭咕噜肉的热度,请明星们到现场做菜23333】   【哈哈哈哈,我家那段时间也是天天做咕噜肉,连我爸也跟着学了!】   【司祁真的超级红,我在国外的朋友和我说,几年前他在国内卷子上看到司祁的名字,觉得这事儿特神奇。后来去意国读书,发现自己还是能在考卷上看到了司祁的名字,当时心里特淡定了,回来就和我说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司祁的影响范围了,哈哈哈哈】   【对,之前那个巨火的电影里,影帝某某某有句台词不是拿司祁玩梗吗?我估计全世界真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了,除非那个国家没通网ww】   【说到底,我真该谢谢最初把司祁带上网红路的那些同学,没有他们和司祁打架,我们可能就错过这么一个人间宝藏男孩了】   【哈哈哈!这么说,是不是还得谢谢当年那个涉黑的同学。就是因为他被司祁发现了不对劲,才会有那个让司祁彻底出名的“谍战视频”~】   看到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拿他的伤疤开玩笑,陈意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这些年在监狱里吃过的苦,回想起究竟是谁害得他沦落到这幅田地。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狠狠将手机砸到地上,脚掌拼了命的踩踏着地上的机器。   “该死!该死!该死!!”   早已不能说是少年的他双拳紧握,眼中血丝遍布,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会放过你,我绝不会放过你!!”   --   意识空间里,系统咻咻一如既往地模拟出一条小龙形象,金灿灿的,又娇贵又奶萌,与刚出生时候的司祁几乎是一模一样。   小金龙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数“钞票”,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世界之力百分之八十,世界之力百分之九十,世界之力……】   咻咻越数越开心,从意识空间里跳起来,甩着小尾巴兴奋的对司祁说:【主人主人!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已经超过百分之一百三了!主人你太厉害了!!】   司祁扬起下巴,得意的很:【那当然,这种小事,我随便动一动手指,就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咻咻星星眼:【主人,咻咻太崇拜你了~~】   【厚厚厚~那是当然!】司祁被彩虹屁夸得身心舒畅,拿出一大笔世界之力送到咻咻体内,笑吟吟道:【来,给你零花钱~】   【耶~!!】咻咻对着空气疯狂啾啾啾的亲上几口,幸福的满地打滚,【咻咻最爱主人了!!】   和世界之子一样,快穿员也是能获得世界之力的,或者说,不老不死、几乎没有任何物质需求的快穿员辛苦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一丝丝微薄的世界之力。   每次完成一个世界,在背后推动世界之子收获更多的世界之力,那出多来的力量其中一部分,就会成为快穿员的酬劳。   就好像送快递的快递员,送多少快递获得多少提成一样。   快穿员的工作本质上也类似于这样的运行模式。   为了获得更多的世界之力,快穿员们往往会尽量缩减每一个任务的工作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完金手指并且立即“死去”,然后快速进入下一个世界,不断重复之前的工作流程,仿佛花田里勤劳又忙碌的蜜蜂。   司祁最初拒绝给世界之子提供金手指,甚至是坚持要和世界之子反着干的时候,身为半个当事人的咻咻,心里其实一直是挺恐慌的。   快穿局成立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快穿员敢做出这种事情。   谁都知道,世界之子如果死了,或者没能顺利完成世界交予给他的使命,那么整个世界花费在他身上的大半世界之力全都会瞬间烟消云散。   那么庞大的一笔力量,是很多快穿员辛苦完成上千次任务都无法抵消的巨额资产。   何况当时的司祁还只是个刚入行不久的新手,如果任务失败,致使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亏损状态,那结果就不是司祁一人辞职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就算拿他的用命去还,都还不起如此庞大的世界之力,这是只有主神才能解决的事情,性质非常非常的严重,堪称恶劣至极。   事情暴露之后,这名快穿员还能不能活命都两说,那么身为系统、地位和工具等同的咻咻,更是没有任何可以活下去的余地。   他会被牵连,被销毁,被抹除自我意志,消失在万千宇宙中的任何一个角落,从此不复存在。   一般来说,身上肩负着监督快穿员不要违规行事的系统,当时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将这件事上报上去,让偏离的世界线尽快回到原本的轨道。   不管是为了那个小世界的未来发展,还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咻咻都应该这么做。   然而,察觉到司祁的意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咻咻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给快穿局,让局里的人过来抓捕“叛逃者”司祁。   他知道如果自己举报了司祁,司祁将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所以无比惊慌的恐惧过后,出于对司祁的担忧,咻咻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出过反对意见,甚至隐瞒了事发后自己也会被一并处置的事实,一心一意帮助司祁逃离那些武林人士的追捕。并且在未来的十几年,尽可能的辅佐司祁,用最艰难的方式将那个世界的世界线圆回来,从来没有说过哪怕一次司祁的不对,更没有因为自己的危险处境而迁怒他。   司祁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当时自己如果计划失败,咻咻就会死去的实情。当时内心的感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在他为了朋友豁出性命的时候,其实咻咻也在为他豁出性命,默默守护着他。   所以事后司祁向其他同事打听了系统的许多特性后,知道咻咻其实也很喜欢世界之力,并且也能像快穿员那样使用世界之力购买物品,司祁便总是隔三差五的找理由找借口,给咻咻很多世界之力,那是一笔即使是其他快穿员看到也会眼红的“零花钱”,然而司祁说给就给了,从来没有对咻咻吝啬过。   也算是当年咻咻无条件信任他、将自己生命都交托给他的回报。   更何况,他赚得也多呀。   一般来说,没有世界之子的世界,正常可以获得的世界之力为百分之百。没有盈余,但也不至于亏损,只是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反馈给主神,属于鸡肋一般的存在。   而有了世界之子存在的世界,如果那个世界之子对世界的影响力巨大,甚至推动了那个世界某个行业某个领域的跨时代发展,那么运气好,达到百分之一百二十也不成问题。   别看只提高了二十,这可是一整个世界的百分之二十,所代表的意义绝对不可小觑。   假如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力被硬生生推到到了一百二往上,甚至是到了一百五,乃至于一百八,这几乎可以说是傲视绝大部分的小世界了,优秀到快穿局局长睡觉都能被笑醒的那种。   而司祁自那个武侠世界之后,所完成的世界发展度,没有一次是低于一百三的。   更别提他每次都是踢开世界之子,自己代替对方获得所有收益。因此最后所能得到世界之力的回报,不是区区“提成”可以形容的,那是一整个小世界的气运全都凝聚在他的身上,可能他的收益比主神最后所能得到的回馈都要多上一丝。   而且他每次都会尊重原主以及原主身边人的情绪,如果不是特殊情况,都会尽量活到了生命终止的那天,而不是收获一笔不错的收益立马走人。   这也间接延长了司祁对那些小世界的影响力,让他所能收获的世界之子次次都到达了最高的极限。   所以虽然比起其他的快穿员老前辈,司祁的入职时间是最短的,经验方面也多少有些不足。   但论起资产总数来,司祁可一点也不会比那些人低。   眼下这个世界的进度推进到了百分之一百三十七,未来继续发展到一百五甚至是一百八恐怕都没有问题。   说起世界之力,司祁算了算时间,对咻咻说:“陈意已经出狱了吧?”   这些年,包括在原世界线里,让陈意设计陷害原主的幕后大人物在内,一个个的全都被司祁搜集好了犯罪证据送进了监狱。陈意因为手里没有害死人的证据,只被关了十年,那个大人物却因为做事太不折手段,留下了太多把柄,司祁一搞一个准,早在九年前就已经死在刑场里了。   咻咻:【是的主人,世界之子已经出狱三个月了~咻咻一直有在监督他的动向哟~】   司祁笑着夸了一句:【真棒,不过那家伙是不是又搞出什么事情了?】   陈意被关在监狱里已经十年,十年来对世界影响力微不可察的他,已经被小世界收回了大半的世界之力,如今身上只剩下一丁点的力量残留。   虽说只有一丁点,但论起气运机缘,陈意仍然是可以傲视全球绝大多数人类的。若是一个凑巧,真让他又获得了什么金手指(后宫),那没准又可以成功。   司祁自然不会对他掉以轻心。   咻咻刚刚拿了一大笔的零花钱,现在吹彩虹屁都吹得特别卖力:【主人真是算无遗策!没错,世界之子派来的“麻烦”已经找上门了哟~您看这份资料~】   躺在卧室的懒人沙发上,司祁翻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着对方申请来的资料,笑吟吟说:【又是个被世界之子光环虏获住的女人,陈意可真是从头到尾都在靠吃软饭过活啊……你说她想干什么?】   咻咻跟在司祁身边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倒是经验十足的很:【世界之子觉得自己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全都是主人的错,现在肯定是想夺走主人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司祁想了想,认真的说:“他想让我毁容?”   咻咻:【…………】   咻咻不愧是咻咻,司祁的头号狗腿子,听后赞同的说道:【主人的容貌天下无双!是世界的宝藏!可是世界之子太笨了,没意识到这一点,他想毁掉主人的名声!】   身为全世界人民的精神偶像,还有什么事情是让司祁名声一落千丈,更能让他感到痛苦的?   至少在别人眼里来看,摧毁司祁的声誉,比让司祁毁容更能让他崩溃……   毕竟全世界的网友们都公认,司祁的盛世美颜,是他繁星一般的万千优点中,最最不起眼的一个。   因为长得太好看,甚至一度成了黑子攻击他的有力证据,说他不过是靠脸吸引的粉丝,要是没有这张脸,他不一定能红。   这个说法在全世界人眼里看来简直是无稽之谈,偏偏……   司祁正儿八经的说:【他还真是没眼光】   咻咻大声应和:【就是就是!!】   司祁仔细看了一遍手里的申请资料,回忆了一遍在原世界线里,这位驰名中外的天才女科学家的性格与实力,以及和世界之子的关系,笑呵呵道:【他既然想毁了我的声誉,那么就试试看嘛!顺风顺水了那么多年,我早就感觉到无聊了~】   说完,抬指在屏幕上回复了申请,告诉对方随时可以过来。   三日后,备受全网观众瞩目的司祁直播时隔半年终于再次开启。   这回与司祁互动的不是某国总统,不是国际巨星,而是最近名气越来越大的生物学博士、诺贝尔提名者凌冰。   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就已经达成了很多科研人员一辈子努力都实现不了的成就。凌冰的天赋之强,说上一句人类智慧的顶峰都不为过。   司祁虽然总是自称“区区一介网红”,但这些年来,他一直对很多的事物表示出浓烈的兴趣。武道体育、传统文化、现代金融、化学物理……如今突然插手生物那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他是众所周知的博闻强识,对什么事情都很精通。   这天,直播按时开启,无数早早等在屏幕前的观众们迅速涌入直播间,时实收看人数在短短一分钟内就突破了三千万,迅速朝着上亿逼近。   司祁实在是太低调了,成名来,身上从来没有传过任何的绯闻,也没有过一丝一毫营销炒作的迹象,浑身上下都干净的不像样。   别说让他卖力宣传自己了,就连视频也是经常隔几个月才发一次,懒得令人发指。   然而那些发出去的视频,无一例外,每次都是震惊世界、影响力极大的内容,所以就算司祁时不时的闹失踪,网友们对于司祁的印象也从来没有削弱过。   甚至还有不少粉丝因为没办法经常看到自己的偶像,主动去司祁的账号下请求司祁像别的明星网红一样去接广告,去直播带货,否则他们连一点点物质上的寄托都找不到。   然而……   司祁根本懒得弄这些东西。   不过迫于众多粉丝们的热情难以抵挡,司祁偶尔也还是会组织一些活动来满足粉丝们的一些请求。   比如说,集齐多少张全家福,就开一次直播。   集齐多少张资格证书、满分考卷,就开一次直播。   这使得司祁的直播总会成为全民参与的一项正能量活动吸引不少的注意,自带天然的热度,还引来了外界不少的好评,称赞司祁是广大网友们的精神标杆。   因此每次司祁开直播,都会成为一场全民盛宴,仿若一场突如其来的国际性节日。憋了太久的粉丝们终于等来了他们的偶像。   凌冰便是在这个时候拜访的司祁家,一看墙上挂钟的时间,说是上午八点整到达,那还真的就是分毫不差。   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是个性格冰冷不通人情,做事一丝不苟的人。   司祁打开了房门,微笑着请这位博士进来,对方丝毫没有一般人遇见司祁时的那种受宠若惊,甚至是有点不礼貌的冷漠。   不耐烦的和司祁握手交换了姓名之后,就仿佛迫不及待般的收回了手,甚至还在裤腿旁毫不客气的擦了擦。   注意到这一幕的网友直接张口骂了起来:   【卧槽,这女人作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你以为自己的手很金贵吗?不想好好交流就给我滚!】   【恶心!】   但很快就有理智的的粉丝们开口劝说:   【47不喜欢看到我们和其他人发生争执,你们这是在给47招黑】   【既然是47愿意接触的人,我们要尊重47的意愿,不要总是想着左右47的人生,他是我们的偶像,不是我们的傀儡】   【拜托,凌冰博士一直都是这种性格,科学家总会有一点自己的个性,更何况是博士这样的天才!她是整个世界的瑰宝,47说过无数次了,科学家是值得全人类尊重的存在,你们辱骂凌冰的时候,有考虑过47的感受吗,安静看直播不好吗!】   司祁的粉丝,可能是全世界所有明星里,最平和最好相处,也最懂事的粉丝了。   不知道有多少名人羡慕司祁的粉丝不仅从来不会给他招黑,甚至还为他吸引来了无数路人粉丝的好感。   很多人有心想要效仿这一切,但仔细研究过后,到底是只能感慨一声,什么样的人吸引什么样的粉丝,除非他们像司祁一样无欲无求、正能量满满,否则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司祁的确是注意到了凌冰的小动作,也如同所有网友所预想的那样,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47的性格还是那么好啊】   网友们纷纷感慨。   司祁则是对咻咻偷笑着说:【我还怕她看我长得好看,握着我的手不肯放,占我便宜呢,没想到这么懂事】   咻咻害羞的告白:【咻咻也想握主人的手~~】   一主一仆嘻嘻哈哈打闹着,凌冰淡漠的视线扫过司祁家里的一堆堆书籍。   这些书干净、整齐、甚至是崭新的堆砌在屋里的各个角落,五花八门,涉及的领域极多。   不由得鼻嗤一声,越发确定这所谓的网红果然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心想这家伙想要装博学的人设,也不知道装得像一点,什么各国语言、艺术文明、生物物理、农业科技……只要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知识,司祁就好像要全都一网打尽的装进自己的屋里,让自己显得多么博学多闻。   却不知道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正常人的脑袋怎么可能装得下那么多跨行业的领域,甚至是精通。   很多大学生在大学里苦读四年,也不过是学了个该专业的皮毛,司祁从成名到现在,也才十年时间,他能自学个什么东西出来,更何况还涉及了那么多的领域。   凌冰认识陈意,知道陈意这个人究竟有多温柔。她相信陈意一定是被冤枉的,而且还是被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败类给陷害进去的!   全世界都没能看清司祁的这面目,但她凌冰看得清楚。   就好像她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连那么简单的知识点都学不会,不明白人类为什么总是要浪费时间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际交往、勾心斗角上一样,她于世独立、众人皆醉我独醒,自认为活得一直很清醒。   她不会被眼前这个长得像是只公狐狸的家伙迷惑,这次就是要当着全世界所有观众的面,揭穿这个人渣的真面目,告诉所有人,司祁其实就是个不值一提的绣花枕头,是个谎话连篇、道德败坏的混账!   她用鄙夷的目光看向屋内一本本崭新的、甚至可能都没有被翻看过的书籍,几乎是厌恶的看了一眼沽名钓誉、只懂得炒作的所谓“学者”,羞于与这种家伙为伍。   只是迫于最初的申请理由是交流学术方面的问题,又觉得这是个戳穿对方外强中干的好机会,便毫不客气的直接问司祁:“听说你学习成绩还不错,那么问你大学的生物学知识,你能听得懂吗?”   大概是见过太多履历完美,实际上却连个最基础的实验都能弄得一团糟的“优秀人才”,凌冰五官精致姣好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说:“不然,我拿最基本的细胞分裂和你聊聊也行,那是高中的知识点。这你总该懂的吧?”   网友们愕然过后,纷纷震怒:   【卧槽,这人什么意思?】   【她是故意来找茬的吗?说话什么态度,气死我了!!】   【就算是诺贝尔的提名者也不至于这么傲慢吧,沽名钓誉!】   司祁也一脸疑惑的说:“你……是不是不太认识我?”   凌冰冷冰冰道:“我认识你做什么?不过是个网红。”那种玩物丧志的东西,看一点都是浪费时间。   “我的确是个网红。”司祁认真道:“但网红并不是什么具有贬义性质的职业,你可以针对个别没有职业道德的人,但不可以针对这一整个行业——”   “够了,我没时间在这里听你狡辩。”凌冰虽然不喜欢上网,对一些娱乐八卦毫无兴趣,但到底还是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一些明星网红究竟有多恶劣不堪。   那不过就是群拿人气当商品的商人而已,对社会没有半点的贡献,却轻轻松松拿着许多人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即的工资。而她却总是要为了一点点的研究经费而发愁,看着那些不懂得人际交往,所以总是只能在艰苦环境下没日没夜努力的老师同学而默默感到心酸。   她最厌恶的就是像司祁这种总是哗众取宠,没有一点内涵的人。   尤其司祁还害得陈意坐了牢。只因为当年陈意没有答应对方的交往,司祁就设计出一连串的陷阱去陷害陈意、让自己一夜成名,他怎么能恶心到这种程度!   “你如果只是想炒作,那么最好别拿我当踏脚石,我是不会配合你糊弄观众的。”   司祁表情古怪的说:“……看来你对我、以及这个行业有很多的误解。”   粉丝们愤愤不平的指责:【我去,凌冰这已经不是一句性格冷漠就能敷衍过去了吧,她甚至连47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就过来自以为是的鄙视47。这是一位主动申请过来交流的人能做出的事情吗?她要是觉得47不配和她交流,连她说什么都听不懂,那她过来干嘛?炫耀自己有多牛逼吗?】   【不过就是得了个诺贝尔奖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拜托,论起对这个社会的贡献,一百个凌冰都不如47做得多好吗?更何况她只是做出了一个基础理论而已,并不是真的弄出了什么实际的成就!】   【真是看不过去了,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凌冰不知道网上现在对她的态度如何,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只会觉得你们这群愚民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才是看穿了真相的那一个。   “行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语气里满是高傲的鄙夷与不耐烦。   司祁笑了笑:“其实是关于那篇让你获得诺贝尔提名的论文……我很好奇,第四页第十七行那一段的基础理论,为什么不用罗马尔定理去解答,而是专门用了达诺理论……”   凌冰接过司祁递来的论文稿,看了看那段被人用荧光笔画起来的文字,惊讶看了司祁一眼:“你从谁哪里听来的这个问题?否则怎么会问出这么有水平的提问。”   观众们简直无力吐槽:   【这女的是不是脑子有病,有她这么说话的吗?】   【她是在暗示47背后有人给他写稿子写台本?】   【我都不知道她是来交流的还是来故意挑衅的】   然而还是有喜欢刷存在感的黑子在一旁冷嘲热讽:   【凌冰是专业研究人员,她当然讨厌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打着学术名义到处招摇撞骗的败类】   【也就你们这群被司祁蒙骗的粉丝会相信自己的主子真的是全领域天才了,呵呵,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离谱人设】   【这年头人气就是正义呗~学渣都能通过包装考上清华,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司祁笑着说:“没有人在背后指点我,这种程度的知识我当然能看得懂。”   凌冰一脸鄙夷,虽然没说话,但那种扑面而来的嘲讽已经是无法遮掩了。   她干脆了当的说:“你不行!”   说完直接丢出一大串的专业术语,回答方才司祁的问题:“因为罗马尔定理关于分子核的包裹与排斥有着含糊不清的地方,没办法证明生物反应的规律性,达诺理论在这一领域可以巧妙的回答其中的差异……”   她越说越深入,越说越玄奥,甚至许多生物学领域的大拿都可能会听到一半就感觉到吃力,开始变得听不懂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玩意。   就好像物理有高能物理和理论分析的差异,就算同样属于物理的范畴,之间的差别也是巨大的、不同的,并不是说因为你是物理学家,所以只要是和物理有关的课题你都能听得懂,毕竟物理这个东西所能涉及的区域实在是太庞大了。   生物也是如此,同样是生物,可能一位教授和另一位教授耗尽一生所钻研的内容,也是截然不同、甚至是另一个人完全听不懂的。   越是钻研某一个专业,就越是能明白这个专业的浩瀚与庞大,越是能明白一个人的精力根本无法做到在各个领域的精通。   这也是凌冰鄙夷司祁人设造假的最大原因。   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就看个热闹的好事网友才会相信司祁那个骗子的话。   然而下一秒,司祁微笑着点头,“不懂装懂”的听完了凌冰全部故意往深奥范畴去说的话,问了一句:“那么,你如何解释,生物核在产生交融时,所产生的共振特性呢?达诺理论关于这一点的解释只是‘推测’,虽然大家都基本默认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但目前为止,整个生物学界都没有证明过这一点。你为什么可以理所当然的跳过这一个环节,进入到论证阶段呢?”   “…………”   原本还一脸高傲冰冷的凌冰陷入了沉思,然后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变得紧绷、僵硬,甚至是冒出冷汗。   证明,证明,是啊,她怎么忘记了这一点!!   如果无法证明达诺理论关于共振特性的正确性,那么她利用达诺理论来解释自己论文的这一基础根本就是空中楼阁,没有半点的可靠依据!   这是致命的!无比致命的疏漏!甚至可以轻而易举驳回她一整片论文的最核心的理论,让一切都变为泡影!!   她完了!!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凌冰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47说的太深奥了,我根本没听懂,总之他指出了对方论文里的一个漏洞,是这个意思吧?】   【我去……也太牛了吧!!那可是被诺贝尔提名了的论文啊!全世界的生物学专家都没有看出来的毛病,被47看出来了!!不愧是我的偶像!啊啊啊啊啊!!!】   【等下……如果凌冰的理论真的是错误的,那不光是全世界的生物学专家被世界人民嘲笑,连我们国家也……虽然这么说有点不道德,但我们国家的诺贝尔提名者真的没多少,这这这……】   【是啊,这不光是丢的凌冰的脸,也是我们全华国的……】   【完了,出放送事故了】   司祁看着凌冰一脸苍白、眼珠子慌乱的不断闪烁的模样,微微一笑,“你看,你回答不出来。所以我才来找你交流了不是。”   凌冰愤怒的指责司祁:“交流?你分明是故意让我难堪!”   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她此生最大荣誉的疏漏,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成为小丑,成为被所有人嘲笑的对象,今天这件事绝对会伴随她一生,成为她永远也挥之不去的阴影!   司祁无奈的很:“我让你难堪,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凌冰几乎就要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因为我之前对你态度恶劣,所以你想报复我!   但即便心里这么想,她也知道这种话说出去了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一脸怒容的瞪视着司祁。   司祁被凌冰瞪着,只能耸耸肩,拿出放在白板上的马克笔,书籍、笔记本、白板,他家的三样必备物品。   抬手在白板上写了起来:“a=mg/5.31,mg/b=4.3g……”   凌冰皱着眉看着司祁落笔迅速的写下一串串的公式,先是不悦,后是迟疑,接着快速转为了愕然与震惊,直接冲到白板前,一眨不眨禁闭呼吸,死死瞪着白板上的文字,迫不及待看着司祁写出后面的内容,把移动白板换到背面书写,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   十分钟后,司祁放下马克笔,一脸轻松的说:“其实那只是个小小的漏洞,虽然致命,但并不算太难,我刚好可以解答出来。”   凌冰一脸震惊的看着白板上的文字,久久无法言语。   正确,正确,每一个步骤全部正确!   虽然这个课题并不算什么特别特别深奥的领域,所以才会被全体生物学家默认正确继而忽视过去,但那也是一个必须要靠充足理论才能解答的专业问题!   就算是她,可能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研究、去实验,才能做到的事情。   司祁怎么可能做到!   凌冰转过身,迫不及待道:“是谁写出的这些推论!告诉我名字!!” 第37章 正能量网红   司祁哭笑不得的说:“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是看到我写出来的推论吗?”   “就凭你!”凌冰恶狠狠道:“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剽窃盗取了别人的论文!你这个败类!”   司祁皱着眉,不悦道:“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我看好你的能力, 所以邀请你过来讨论,并在别人发现这个问题之前,提前指出、并且告诉给你解答方案, 我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最大友善, 可你却对我没有任何的尊重。   “我想你在身为一名学者之前, 应该先把做人的修养给学会了。”   凌冰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不仅无法反驳司祁的指责, 她发现自己甚至没有证据去戳穿司祁的伪装!   这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坏事做尽不说, 还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就好像当年陷害陈意一样, 他最擅长做这种事情!   网友们看完全程,激动的心脏扑通乱跳。   【虽然完全看不懂, 但是好紧张啊!!】   【也就是说47证明了那个致命的漏洞, 他写出了连诺贝尔提名者都写不出的推论,是这样没错吧!】   【啊啊啊啊太帅了!!虽然这样的事情经常在47身上发生,可每次我都会被这个男人帅的发出尖叫!!!】   【呵呵, 那些说47是草包的杠精呢?你们怎么不出来了?】   看到有人挑衅,黑子们不甘心的蹦出来说:【方才凌冰只是忽然被人指出错误,慌了神, 没来得及思考那么多而已】   【司祁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否则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点明那个疏漏,他从头到尾都是在作秀!他最擅长的就是自我炒作!】   【这些推论肯定是哪个教授被他收买,写给他的】   只是这些话刚说出口, 司祁像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样,示意凌冰随便问,他可以回答任何凌冰提出的问题,哪怕是和这个推论无关的知识点也可以。   凌冰果然毫不客气的询问了,并且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让人为难。   但司祁没有哪怕一次的卡壳或者停顿,就好像回答一个自己早就了然于心的问题一样,有理有据,底气十足。   不管凌冰问的问题涉及什么方面的知识点,他都能回答的没有任何的滞涩。   被学生们请来收看这一场直播的许多国际闻名的生物学教授纷纷惊呼:“他真的懂生物!”   而那些学生们则快速将老师们、教授们的话发到网上,为自己又一次发现偶像的闪光点而激动呐喊,疯狂喝彩:【47是真的很有货!他说的一些问题我甚至都没听懂!顺带一提,我是常春藤的博士生!研究生物领域!】   【我的教授说47说话的时候总是能抓住问题的重点,非常的游刃有余,这说明47的真实水平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出色!这太疯狂了!我不敢相信人类真的能聪明到这种程度!】   凌冰听着司祁的回答,脸色越来越难看。   别的博士生都能察觉到的事情,她没理由察觉不到。有真本事就是有真本事,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墨水,专业人士一问就能问得出来,根本做不得假。   但……也就如此了。   凌冰不甘心的说:“你既然有勇气接受我的邀请,说明你对这方面的领域的确有所了解。那又如何,只能说明你刚好会一点生物学而已。”   司祁笑了起来:“我如果不会的话,怎么会邀请你来交流呢?难道你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就请你过来讨论?那你为什么要过来呢?你不是一向说自己最讨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浪费自己时间了么。还是说,你过来是别有目的?”   网友们哈哈大笑:【哈哈,我就知道47的脾气忍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反击!】   【早就看这女人不顺眼了!】   【这些年47为了让粉丝们不要总是为了他和别人吵架,在外都尽量收敛自己的脾气了,害得好多人都误以为47是个老好人,真是笑死我了】   【他的毒舌功力,可是能把相声演员和脱口秀主持人都说哭的!】   司祁微笑着说:“你不会就这么一点本事吧?还有什么准备,尽管拿出来,我全都接下了。”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凌冰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所谓冰山女神的骄傲,被打击的和那些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   【天才遇到更天才的人,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凌冰表情扭曲的瞪视着司祁,咬牙切齿的嘲讽了一句“你不要后悔”,然后从随身带来的箱子中,取出了一个类似于抹额的头环。   金属质地、造型类似于一个简约却不简单的王冠。   但一旦被激活效用,它其实更像是困在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充满威胁,充满恶意。   凌冰眼神怨毒的道:“这是我研制出的测谎仪,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过它的检测。”   司祁颇有兴趣的说:“哦,是吗,还挺有意思的。”   “呵呵。”凌冰用充满挑衅的口吻对司祁道:“既然有意思,你为什么不戴上它,让所有的人看看你最真实的一面。”   那丑陋的、恶臭的、不堪的一面。   “有何不可。”   在所有网友或担忧、或自信、或幸灾乐祸的注视下,司祁接过了那白金色的王冠,戴在自己的头顶。   白皙的肌肤、矜贵的气质,优雅的谈吐。   他的模样仿佛一位矜傲的王子。   司祁笑吟吟道:“这东西怎么用?”   “只要你撒谎,它就会变成血红色,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并不断的收紧。”   凌冰一脸得意,仿佛已经看到司祁被这个测谎仪,折磨的满地打滚,不断哀嚎的画面了。   他一定会在这一天身败名裂,一定会!   凌冰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他:“我问你,你是不是因为喜欢名声,喜欢金钱,喜欢赞美,所以当的网红!”   这句话说的简直就是诛心。   在测谎仪的威胁下,司祁一旦说了假话,就会被戳穿,然后颜面尽失。   但他如果说了真话,承认了自己的确是因为喜欢金钱、名声、和赞美……   “是啊!”司祁轻轻松松的说出了这句话,测谎仪没有反应。   凌冰几乎是大仇得报的露出一个痛快的笑脸,指着司祁大声说:“你承认了!!”   这个蠢货!   以为不撒谎就没事了吗?不过是让自己输得不算那么难看而已!!   这改变不了他就是一个世俗又物质的明星而已!他根本不像自己标榜的那样干净美好!!   司祁毫不在意:“我从来都没有遮掩过真实的自己。我自恋、爱美、贪财、喜欢听到所有人对我的赞美,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凌冰愕然,她皱着眉看了司祁一眼,然后动作不是很熟练的打开了手机直播。   本以为那里会骂声一片,斥责司祁就是个哗众取宠的网红、根本不值得被粉丝们喜爱。   可结果,屏幕上划过的一片片全都是嘻嘻哈哈的欢笑。   【47这个耿直boy,也太可爱了吧】   【他第一次出现在网络上,展示出他的剑舞,就说过名台词,“我这么优秀的人,自己喜欢自己有什么不对”,然后第一次通过同学手机直播的时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今天的我还是那么的帅,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有眼福了”,谁不知道司祁喜欢被人夸呀!】   【最初就是因为常年父母不在家太寂寞,喜欢听到大家对他的表演,喜欢被所有人追捧,因此当得明星,这是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啊!我们还得感谢司祁这么想,否则哪有机会认识这么一位宝藏男孩】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司祁自恋爱美喜欢被人吹捧来攻击他,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就连杠精都知道司祁根本不在乎好吗!凌冰究竟是多不了解司祁,才会觉得这种事情是威胁啊哈哈哈哈哈】   凌冰脸色无比精彩的看着一条条弹幕,无法理解这种自恋臭美又爱钱的家伙也能被大众所接受,现在人的三观都怎么了!社会价值观都扭曲成这个样子了吗!!   她大步走到书柜前,随便抽出一本和生物领域无关的书,快速一翻,书本崭新一片,根本没有被阅读过的痕迹。   就仿佛找到了什么极具重量的证据一般,她拿着这些书走到司祁面前,对他说:“你不是说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么?那这些书你肯定也看过了吧?”   司祁似笑非笑的承认:“当然。”   凌冰一脸愕然。   她发现测谎仪竟然没有亮。   是了,看书脊上的文字、看书本的标题也算看,这是语言漏洞。   凌冰直接打开这本书,指着一个她虽然看不懂,但也能提问的问题道:“马斯特四大主张是什么?”   司祁毫不在意的说:“唯有知识可以促使社会整体的进步;道德是智慧生命特有的能力……”   他轻轻松松一字不漏的说出了书本上的内容,凌冰咬紧下唇,一脸不甘,又随机翻了几页,询问上面的内容。   但这根本难不倒司祁,只是让他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网上的观众们见怪不怪,疯狂热爱司祁的粉丝们更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呐喊:【47是世界的瑰宝!是全能偶像,是人类的骄傲!!】   一些虽然不沉迷司祁,但听说过他名字,对他的存在十分熟悉的路人网友看到这些言论,丝毫没有感觉到厌恶。   毕竟司祁的确是完美到几乎夸张的程度,他优秀、出色、看不到任何的黑点。   他简直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了一部偶像剧,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正能量网红而存在的,这样的人已经是活着的传奇了。   凌冰不信邪的拿起一本又一本的书去询问,去考验,但司祁只是随随便便都能回答出正确答案,不管凌冰问的问题有多刁钻,涉及了多么偏僻的、五花八门的领域,他都能言简意赅的回答出来,甚至就连一些非常繁琐复杂的问题,也能用即使是外行人都能听懂的方式进行解答,听得那些专家都摇头感叹这简直离谱,一个人怎么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   他就是人类心智的巅峰。   可却做了一个网红……   司祁看着凌冰那一脸苍白,越来越崩溃的眼神,露出愉悦的微笑。   每到一个世界,司祁都会疯狂吸收那个世界的知识。   没有金手指加持的他,能做到每个世界都比那些开了挂的世界之子优秀,不是因为别的,全是因为他孜孜不倦的努力。   他不是那种开了挂、获得了金手指,就肆无忌惮满脑子只想着要称王称霸的暴发户,他是有真材实料、有自己底气的。   出身龙族的他本就在各方各面都远远超越普通人类,如此得天独厚的底子,再加上比常人都要努力百倍的上进心,他不成功,谁成功?   都说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奋发向上努力拼搏的普通百姓,而是那些明明拥有了社会上最好的资源,却还整天像疯狗一样不断学习、不断认识更多的人脉、脑子还天生就聪明的豪门子弟。   这种人本身起点就高的离谱,还那么拼,那么上进,最后理所当然的站在世界顶峰,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怎么比得过这种人?拿什么去和他们比?   凌冰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司祁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怪物。   她活了二十多年,当了一辈子别人眼里的天才,如今终于感受到了那种旁人在她身上感受到的无法抵抗的巨大压力,那是不同层次,甚至是不同世界之间的碾压。   轻而易举粉碎了她内心的坚持与骄傲,让人发自内心的产生一股无力的挫败感,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是个笨蛋,是个无可救药的蠢材。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整个房屋,里里外外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书籍,而且每一本都被司祁学懂、吃透。   这代表了什么,根本不需要她多说,在场的数亿人都懂。   本来想着戳穿对方的谎言,结果却反而成了证明对方根本没有撒谎的铁证。   凌冰不甘心的想,难道天资聪颖就能掩盖内心的丑陋吗,难道地位高,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将无辜的人送进监狱,一辈子都被他毁了吗?   凌冰放下手中的书,目光看向被司祁小心翼翼存放在展示柜里的各种各样精致昂贵盒子里的东西,对他说:“你说你很爱钱,对吧!”   司祁笑嘻嘻道:“是啊,我爱钱,特别爱。”   凌冰一脸恶毒的说:“而且你还说你从来不收粉丝们送给你的礼物,据说你曾经拒绝了国外富豪赠送给你山庄与豪车,拒绝粉丝们集资送给你的价值昂贵的生日礼物。”   “对。”司祁坦然回应。   凌冰冷笑道:“但据我所知,这一切都是谎言!”   弹幕因此变得热闹起来。   有一说一,司祁喜欢钱、喜欢到根本遮掩不住的露骨地步。他甚至在公共场合直言不讳的说,想要让我拍广告、参加节目,先报价格,只要你价格开得够高,那我就会考虑。   当时真的是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虽然这世上没多少人不爱钱,但舆论似乎认为贪财是不好的,喜欢钱是错误的,尤其是那些名人、那些身上被社会加载了各种光环的公共人物,一旦和金钱和铜臭沾上了边,就是罪恶的,是不干净的。   哪怕是司祁这种说话做事坦坦荡荡、没炫富也没奢侈无度的人,开口说了自己喜欢钱,那也是要被批判一番的。   现在这个话题又被提起来了,粉丝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替司祁解释,杠精们更是陷入了狂欢。   然后,凌冰说出了她从陈意那里听来的情报,直言不讳的戳穿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收粉丝礼物,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那一柜子的昂贵储物盒里,全都是你粉丝送的礼物!价值绝对不会比你用来装礼物的售价数万甚至数十万的盒子要低!”   凌冰大声的道:“你贪财、喜好享受!而且收粉丝昂贵的礼物!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她用手指着司祁的鼻子,掷地有声的质问。   司祁沉默了数秒,在粉丝们紧张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他面无表情的说:“你说的没错,我贪财、喜好享受,还收了粉丝们无比珍贵的礼物。”   这句话一出,粉丝们集体发出一声崩溃的哀嚎,内心无比的抓狂,大声呐喊:【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   【47才不是那种人!!!】   而那些早就看司祁不顺眼,嫉妒一切比自己好的存在的黑子们直接开始了兴奋狂舞!   终于能看到这家伙垮台了!!!   太好了!!!   凌冰兴奋的扬起下巴,激动道:“你终于承认了!”   司祁看了她一眼,缓缓走到被他摆在客厅最显眼位置的展示柜前,打开柜子,对她道:“想要看看我的珍藏吗?”   凌冰怎么可能拒绝,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司祁拿出一个个无比昂贵的奢侈品,然后让所有人对这个又当又立、奢靡无度的家伙失望。   司祁微微一笑,取出一个他花了重金购买来的储存盒,这个盒子可以保护里面的东西不会受到湿气、温度等等绝大多数外在物质的侵害,让时间在盒子里停滞,让里面的宝物永远停留在它最美好的模样。   司祁打开这个盒子,露出里面金属质地的徽章。   这肯定是金的!   凌冰傲慢的扬起头颅,质问司祁:“这是什么?”   司祁动作小心翼翼、很是珍惜的取出徽章,一脸怀念的笑着说:“八年前,我在网上拍摄了流浪猫狗宠物的视频,呼吁大家不要弃养、通过领养代替购买的方式收养宠物。”   吵成一片的直播间弹幕里,一些粉丝按捺住内心的担忧纷纷写道:   【我记得!当时47的国际地位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因为火的实在是太快了,不少人都在黑他。尤其是那个关于流浪动物的视频,很多人都说他摆拍、作秀、艹善良人设,很假很做作……】   【那时候真的超级心疼47,他只是想要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呼吁大家用更好的方式对待身边的宠物而已,却被人误解成那样】   【说到底,47收养宠物、当义工、建立爱宠组织,从头到尾都出人出力出钱、付出了那么多的精力,却没有一点点的回报,还要受到那么大的争议,是很不公平的!】   【他如果真的想要赚钱,想要名气,大可以去拍电影、参加真人秀节目,他有那个实力让人快速喜欢上他,而不是通过收养宠物这种拐弯抹角还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47的努力,如今全世界的人民都对宠物的态度都有所改变,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养宠物应该先去救助站、收养机构,然后才是宠物店】   【我都记不清这些年到底有多少行业是因为司祁而做出了改变,他真的对我们贡献了很多很多,从来没有索取过回报,就因为这个我才那么喜欢他,他就像是一个天使】   【啊!!等一下,我想起来了!这个徽章,不就是视频里那个小女孩亲手做给他的“小红花”吗?没想到47竟然还留着!!太怀念了!!】   【我的天!我也想起来了!!当时我还心想这个徽章有点丑,但是戴在47胸前却特别好看,仿佛一个艺术品来着!!】   【妈呀,这是什么温柔大男孩,我特么要感动哭了!!】   司祁轻轻抚摸着徽章,抬起头,对一脸不信任的凌冰说道:“这的确是我粉丝送给我的,无比贵重的礼物,但和你想象的那种奢侈品不同,它的贵重不在于价格,而在于情谊。我拯救了一个小女孩她最重要的猫咪,所以小女孩送给我了这个徽章。这个徽章代表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也代表了小女孩对我拯救了她‘家人’的感谢,它比什么奢侈品都要贵重,不是吗?”   凌冰被司祁那一脸真诚的模样,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事情的后续竟然会是这样。   更难以理解,司祁用那么昂贵的高科技储物盒,去装这种几块钱都不值的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38章 正能量网红   司祁把徽章放了回去, 又拿出了一个大盒子,里面是一封封保存完好的信件,可以看出收信人对这几十封信的态度, 是无比珍惜的。   他挡住了那些送信人的名字,也没有把信的内容展示给大家看,只是语气有些自豪的道:“这些全都是那些看过我视频的粉丝, 写给我的信件。是我最重要的宝物。”   “里面有遇到人生中巨大打击, 再也无法坚持活下去的人, 因为看到我的视频,而重新燃起了对世界的信任。”   “有内心迷茫, 失去了前进方向的人,因为我的视频, 而竖立了人生目标, 说希望能成为像我一样, 对社会有用的人。”   说着,又露出了那熟悉的, 有点自恋的娇蛮可爱表情。   “还有曾经遭遇过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陷入严重抑郁,几乎就要活不下去的人,告诉我, 说因为我的原因,走出了人生瓶颈,如今终于活出了新的自我。”   司祁脸上露出有些幸福的微笑, 他珍惜的抚摸着那些信件,又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慢慢的,装满了感谢信的盒子, 乍一看,数量起码上百。   他说:“记得不久前,我在央视的采访节目里说过,我当网红的目的是什么。”   “的确,我喜欢听到大家的赞美,喜欢被所有人喜爱。但同时,我也深刻的清楚,什么样的人,才是值得被大家喜欢的。”   “所以我努力学习,改掉身上不好的毛病,成为一个可以给大家带来正能量的明星。我希望自己的存在可以让所有喜欢我的人越来越好,可以向所有人都大声的说,我喜欢司祁,我为他而感到骄傲,我也为我自己感到骄傲。我会成为像司祁那样出色的人。”   “我也竭尽自己所能的,去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试图去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好。我觉得这是我身为公众人物应该尽到的责任。因为我能影响很多很多的人,我不能树立一个坏榜样。”   司祁看着脸色越来越窘迫,几乎无法抬头看向他的凌冰,轻笑着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当然是实话,说这些话的时候,司祁头顶上的测谎仪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发自真心。   也因为这个,才更让人觉得可贵。   不少黑子立马叫嚣:【假的!撒谎!那根本不是测谎仪!凌冰是骗子!是帮忙炒作的帮凶!】   凌冰也开始怀疑起来了,她有些不自信的说:“测谎仪是不是坏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   司祁就笑了笑,说:“我不爱钱。”   测谎仪瞬时间亮起了黑色的光芒,发出刺耳的警告,然后试图开始往里收缩。   司祁用手抵住王冠的底部,指肚往上挑了挑,失去触碰肌肤的脑电波探测芯片反馈,测谎仪立马又恢复了安静。   这下凌冰只能不甘心的相信,测谎仪没有问题。   她咬牙切齿的说:“就算你收的礼物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那也改变不了你贪财、喜好享乐的事实。”   “那不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司祁第一次变了脸色,冷着脸注视着对方,重音道:“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发言,没有下一次。”   凌冰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她骄傲的个性让她不允许自己被人威胁,她试图反驳,但面对那双冰冷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眸,却没勇气说出哪怕一个字反驳。   她屈辱的选择了沉默。   许多感性的粉丝们直接感动落泪,抽泣着说:【我就知道47不可能做那种事情,他说过了不会收粉丝们的贵重礼物,就一定不会收!他拒绝豪宅豪车根本不是炒作,他真的很重视我们,他把我们送给他的感谢、对他的爱全都收藏在了他的家里,放在他抬眼就能看到的最显眼的位置,用最好的收藏盒收藏起来……比起那些贵重的奢侈品,这些信件和徽章,才是他最重要的宝物!测谎仪证明了这一点!】   【这是什么粉丝偶像的双向奔赴啊,我特么哭得都要看不清屏幕了】   【司祁这孩子真的很好,我一个平时从来不关注网络的老古董都想赶时髦成为他的粉丝了】   然而凌冰还是不肯放弃,指责司祁道:“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日子过得好!所谓的明星网红都是如此!拿着与付出根本不匹配的钱,带坏了整个社会的风气!你赚的钱,足够你几辈子去花都花不完!你应该义务进行工作,应该把自己赚的钱都捐出去!”   【卧槽,出现了,这种强盗逻辑】   【每次社会上出现什么大事,需要向公众捐款,立马就会有人骂47没有把自己的所有家底都掏出去帮助别人,搞得好像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把一个月的工资都捐出去了一样,其实一分钱都没掏过】   【47捐出去的钱,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了吧……】   【不过,47喜欢钱、参加节目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给我多少钱,确实挺微妙的……】   【喜欢钱有什么错!钱难道是什么病菌吗?碰都不能碰一下??你这么讨厌钱,那把钱都扔了啊??】   司祁直接道:“我是把自己赚的钱全都捐出去了,那又怎么样!这是值得拿出去说的事情吗?”   【…………】   【………………】   【?????】   凌冰登时愕然,然后下意识看向司祁头顶的测谎仪,无比震惊的发现那东西竟然没有亮!!!   这,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震惊了!!   司祁理直气壮的说:“我爱钱,和我爱花钱,不冲突吧?”   “我赚的钱越多,我能为社会做得贡献就越多,这逻辑没毛病吧?”   “这个世界的钱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我用这些钱去经营我的网红事业,去帮助更多的人,去促进社会更好的发展,不行么?”   凌冰被司祁说的哑口无言,简直就是三观碎裂,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司祁说的的确是实话。   这个世界的钱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死后来到其他世界根本就带不过去。就仿佛游戏里的金币一样,赚再多也就是个数字而已。   还不如拿去完成任务,扩大自己的公众影响力,提高整个世界的发展进度,获得更多的世界之力。   有了世界之力,区区一个小世界里的金钱又能算得了什么?   因此司祁说的是理直气壮,没有任何的问题。   所有人都被司祁亲口宣布的,“我挣的钱全都捐出去了”而震惊到失声。   就凭司祁如今在整个世界上的影响力,他所能挣到的钱,绝对不比一个大企业少上多少。   那是一种什么概念?那是一年数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巨款啊!!   说捐就捐了吗?!!   不过考虑到他的家庭背景,还有家传的朴素生活作风,还真的很有说服力。   司祁:“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做。你既然问了,那我当然不会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承认。反正大家知道后一定会更喜欢我~”   凌冰气得浑身发抖,感情她辛辛苦苦研究出这台测谎仪,想方设法的戳穿司祁的伪装,结果都只是让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越发伟岸,越发美好了吗?!!   本来还有一部分人黑司祁那么爱钱,给社会树立了一个物质的、市侩的坏榜样,可结果人家赚的钱全都捐出去了,而且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一分钱也没有留。   这哪里是坏榜样啊?这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百年难得一遇的圣人啊!!   凌冰一想到这一点,想到接下来网友们对司祁的改观,对他的称赞,就气得眼前发黑,恨不得冲上来对着司祁狠狠咬上几口!   凌冰气急败坏的尖声道:“你根本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好,你陷害你的同学入监狱!你是同性恋!”   网上盛赞一片的掌声欢呼声在这一刻稍稍停滞了一下子,然后疑惑的说:【同性恋?】   【陷害?】   【她在说什么啊?】   司祁注视了凌冰几秒,缓缓道:“……所以,你是陈意派来的?”   “怪不得你刚一出现,就对我充满了攻击性,也没有和我好好交流、讨论学术的想法,一直都在试探我、企图‘戳穿’我。”   “因为你听信了陈意的诽谤,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想要当众让我难堪,让我身败名裂,让我被所有人攻击,对吧。”   凌冰表情变得窘迫,变得躲闪,她不希望这件事牵连到陈意头上,毕竟,这个社会对陈意的偏见实在是太大了,她希望很多事情是通过自己这个有一定社会声望的人来说出,而不是被所有人误会了的陈意。   司祁:“首先,同性恋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的存在是很合理,很正常的,是非常普遍的生物现象。你身为生物学博士,连这种基础常识都不懂,你真的很让人失望。”   凌冰脸色变得无比难堪:“…………”   司祁:“然后,陈意并不是被我陷害,他当年的确是犯下了无法饶恕的罪行,触犯了我国的法律。他有那种结局是他罪有应得。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片面之词,就对所有事实视而不见。难道比起我国执法机关的调查审讯,比起我提供的那些人证物证,你更相信自己个人的感情判断?你这样也能算作一名做事严谨的学者?”   凌冰被司祁的一句句话压得抬不起头来,简直羞愧的没有任何的脸面去回答司祁的逼问。她有心想要辩解,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去证明。   事实上,直到这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去了解,去探查,就贸贸然的冲到了司祁面前。她对很多事都没有弄清楚。   比如,全世界都知道司祁究竟多有才华,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是全人类最顶尖的天才,一个网红怎么可能和她平起平坐。   全世界都知道司祁是个多么正能量的真实的人,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是蠢材,是瞎子,就她一个人看穿了真相。   但事实证明,其实她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因为被陈意蒙骗,所以他说什么自己就相信了什么。   她才是那个众人皆醒我独醉的白痴!!   凌冰脸红的就仿佛被人用手抽了百八十个巴掌,羞耻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司祁失望的摇了摇头,“你说你专心研究,不谙世事,被人利用了也就算了。但我没想到,陈意才刚刚坐牢出来没多久,就又开始想这些歪心思。他对当年自己做出的事情没有一丝的改过之意,还觉得是我不应该戳穿他的罪行,我真的很失望。”   网友们被司祁提醒了一连串事情背后的真相,惊愕之后,立马就是义愤填膺的怒骂:   【那个人渣!!】   【未成年的时候就干得出绑架同学,私藏枪械的事情!成年后那还得了!!】   【几年监狱生涯根本没有让他反省!我请求国家再把他抓进去!!免得这种社会败类以后危害公共秩序安全!!】   【他是怎么和凌冰扯上关系的?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内幕?会不会对其他人也是这么误导的?万一以后对47进行报复了怎么办!!】   【不行!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好害怕!抓住凌冰!逼问她陈意的下落!!不要放过她!!】   【沨哥!沨哥你在哪里?你的弟弟遇到了危险啊!!岳父岳母!!你们快来啊!!快来保护47啊!!】   司祁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就像落荒而逃的凌冰,笑吟吟道:“以后专心研究,不要再和陈意那家伙有什么联系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凌冰表情很是痛苦,她抬起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司祁,挣扎了许久,然后双拳紧握、缓缓点头,声音沙哑道:“你说的没错……我不会再和他联系了。”   司祁听到咻咻的提示,说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又消散了一小半,点点头说:“这样就好。”   没有世界之力的世界之子和平常人没有两样,想必以后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而一个坐过牢又得罪了国际网红,在不少人记忆里留下极差印象的家伙,出狱后又会过上什么样生不如死的日子,真是不用想也知道。   除非他未来生活在没有通网的偏僻地方一辈子不出来,否则他这辈子都注定要活在别人异样嫌弃的视线中,得不到一刻的安宁。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这是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应该付出的代价。   凌冰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压力,和司祁道过歉后,转身迫不及待的小跑着离开,脚步匆忙,背影狼狈,完全忘记了自己发明的测谎仪还戴在司祁的头上。   司祁摘下王冠,对着摄像镜头耸耸肩说:“陈意,你在看吗?我知道你不会放过看热闹的机会。”   “辛苦你折腾了这么一出有趣的活动,我玩的很开心。希望你还没有被我气死~嘻嘻嘻。”   咻咻顺着网络找到了正在看直播的陈意,看着陈意被气到浑身颤抖又惊又怕的模样,幸灾乐祸笑的很大声。   他现在住的还是凌冰的房子,想来等凌冰回去,他立马就会被赶出去流落街头。   看看他那所剩无几的财产,咻咻估摸着连三个月的房租押金都交不起,只能入住青年旅舍凑合着住几天。然而他就算为了挣钱去找工作,一个高中毕业,坐过牢,名声还那么差劲的家伙,哪个老板敢要?   再加上司祁在国内铺天盖地的影响力,几乎就是全民皆粉丝。别说陈意坐过牢,他就是没坐过牢,那身边的同事老板也不会欢迎他过来做事,毕竟爱屋及乌嘛。   他未来可能就只剩下隐姓埋名改变自己的样貌低调过日子这一条活路可以走了,或者说,他当乞丐都得蒙着脸,否则都没人乐意给他钱。   也是在这时,门轻轻被推开,露出站在门外的凌冰,以及把凌冰拦下不让她离开的楚沨的脸。   这位因为司祁早早被全世界网友们熟知的青年无奈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对他说:“直播结束了吗?”   【啊啊啊啊是沨哥!】   【哼,就是这个家伙霸占了我们47】   【沨哥好~~每次看到沨哥都超有安全感!!】   “结束了。”司祁笑着回了一句,转过身,对着镜头道:“那么咱们回头见哟~”   【啊啊啊47不要走!再多直播一会儿吧~!】   司祁看着屏幕上极力挽留的众人,耸耸肩说:“没办法,我要准备行李出门玩了,再直播就要迟到啦。”   楚沨正在询问凌冰她究竟是怎么和陈意认识的,以及陈意此刻的下落,司祁就和观众们多说了几句:   “没错~我要和沨哥一起去旅游~~他终于放假了!身为他最亲爱的弟弟,我自然要陪他度过一个完美的假期~对,我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楚沨问完话就让凌冰离开了,听到这句话走过来,故作没好气道:“明明是你缠着让我陪你出门玩,我才特意休的假,怎么成你来陪我了?”   【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   【每次看到无往不利的47唯独只会在沨哥这里吃瘪,我就好开心啊!!这俩兄弟互动起来太有趣了!】   【撒娇的47好可爱啊呜呜呜呜,我也想47和我撒娇,让我请多久的假陪他去旅游我都愿意!!】   看着司祁和网友们互动,楚沨站在一旁安静不说话,思考着方才凌冰的回答,眉头不自觉紧皱。   司祁实在是太红了,就算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总是会出现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意外,连带着导致司祁受伤,在生活上遇到各种各样的困扰,楚沨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几年前司祁去国外参加活动的时候,还曾遇到过一个偏激的私生粉,手里拿着枪强行闯入舞台,试图和司祁“殉情”。被保镖们按在地上的时候,子弹都被那人打出去了,这件事还因此上了好一阵的国内外热搜。   因此每次司祁准备去哪里游玩,楚沨都会想方设法的尽量和司祁一同出行,让司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他保护。   这也是司祁的视频里为什么总是会出现楚沨的原因。   没过多久,司祁拿着整理好的行李箱走了出来,楚沨十分自觉的接过了箱子,并把它放到了车子的后备箱。   他们要去旅游,更准确的说,是去游轮上度过一个轻松愉快的假期。   也只有游轮这种相对独立的环境,能让司祁在外长时间的不受到外界的打扰了。   楚沨把车开出了院子,屋外的树丛后面,一直守在附近的狗仔们迅速行动起来。   身为警察的楚沨对这些风吹草动再敏感不过,无奈的说:“这里的安全性太差了,我还是建议你早点搬家。”   司祁耸耸肩,“搬到哪里都一样,我就算住在一座孤岛上,都能有人坐着直升机、拿着无人机过来拍我。”   楚沨对此只能默默蹙眉。   他尊重司祁的选择,从来不会对司祁说什么“太红了不是好事”,比起劝阻司祁停下来,他更偏向于在司祁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他。   因此网友们才会总是说,一看到沨哥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事实上,楚沨的确是在方方面面帮助了司祁很多。   但再怎么躲,有的事情也躲不过。   楚沨总觉得以司祁如今的知名度,早晚还会惹来什么不得了的麻烦来。   汽车一路疾行,身后的狗仔们也追着拍了一路。   二人抵达游轮上的消息到底还是泄露了,不过因为游轮是实名制上船,船开出去之后就和外界暂时隔绝开了,司祁接下来的行程倒是不会受到外界的太多打扰。   不少船上的游客因为八卦报道听说司祁同样坐了这艘船,情绪很是激动,不停的在社交平台上宣布这个好消息,于是没多久司祁在游轮上度假的消息就变得人尽皆知了。   索性司祁化妆技术极好,给自己和楚沨上了一定的伪装后,混入人群中并没有太大的压力。   他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假期,直到第三天,意外忽然发生。   在游轮开到远离陆地的海中央时,一群有着异国人面孔的家伙乘坐快艇入侵了游轮,挟持了一整艘船的数百名乘客。   现场乱成了一片,游客们苍白着脸,惊恐尖叫着被恐怖分子从船内各个角落抓了出来,赶到了大厅之中。   所有人瑟瑟发抖的双手抱头跪倒在地上,无比恐惧地注视着这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说着一口含糊不清、十分不流利汉语的男人踩在大厅的餐桌上,俯瞰下方所有人,冷漠的说:“司祁在哪里,站出来,我们是为了你过来的。”   人群瞬时间嘈杂了起来,然后很快又被怒吼声压了下去。   楚沨死死拉住司祁的胳膊,眼神警告司祁不要乱来。 第39章 正能量网红   眼看着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没有人回应他们。那群人早就熟悉了这套操作,在一位母亲无比恐惧的尖叫声中,强行拉来了一个吓哭了的小女孩, 枪口顶着女孩的脑袋,再次威胁:“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十秒钟后, 你要是不出来, 我就杀了她。”   “十, 九,八——”   司祁推开试图阻拦他的楚沨, 站起来道:“我出来,你放开她!”   人群里顿时响起了不少担忧的声音, 所有人忧心忡忡的看着司祁, 唯恐司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群恐怖分子对此毫不意外, 他们之所以会安排这一出,就是因为知道司祁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知道司祁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比那些位高权重的家伙们更加出名, 更具有公信力,也更好追踪下落,甚至连保护他人身安全的人都没有多少。   最主要的是, 从他口中说来的话,具有无比庞大的、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那是再多达官显贵也无法做到的。   恐怖分子丢开女孩, 走到司祁面前,对他说:“我需要你向全世界宣布我们的存在,并公开支持我们的合法性!表明我们是正义的存在!!”   “……”司祁脸色难看的望着眼前这人,眼睁睁看着对方递来了一份多语言稿件, 硬塞到他的手里。   然后又看着一群人动作迅速的构架起直播平台,在国际媒体上公然放送了轮船上的一切。   没过多久,全世界都被惊动了。   无数网民涌入这个平台,国际部门企图通过技术手段关闭网站,但被网民们坚决制止,他们担心司祁以及其它游客的性命安全,唯恐恐怖分子会因为计划落空、就杀了司祁泄愤,以此警告全世界的人不要违逆他们,毕竟他们经常这么做。   在恐怖分子们满意不已的情绪中,他们达成了自己吸引全球人注意的目的。   他们认为,自己的组织一定能通过这件事,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存在,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他们的死亡。   司祁侧过头,看向人群中一脸愤怒的楚沨,悄悄叹了口气。   司祁并不惜命。   他虽然偶尔有点娇气,太热了太冷了脚指头被柜子撞到了,都会和身边人撒娇,企图换来对方心疼的安慰。   可有的时候,他又出乎意料的强硬,面对恶势力坚决不肯屈服。   当初他可以因为看不顺眼世界之子的暴行,一剑斩向对方的头颅,如今他也能因为心里拒绝恐怖分子的威胁,而直接说不!   司祁扔掉了手里的稿件,冷漠道:“我不会说的。”   恐怖分子脸色阴沉下来,将枪口对准了司祁的脑袋,大声怒喝着。   司祁却只是冷漠的看着他,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不怕对方的威胁,只是不太敢去面对身后楚沨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恐怖的眼神。   屏幕前的观众们都快要崩溃了,世界各地都能听到粉丝们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那人愤懑的用枪口狠狠打向司祁的脑袋,司祁侧身灵巧躲过,神色坚毅,坚决不合作。   于是一群连死都不怕、血气上涌的恐怖分子团团围了过来,要给司祁一个好看。   眼看着有人用枪口瞄准他的膝盖,要让他再也无法行动。司祁嘲笑道:“你们大可以试试看,是你们先把我打倒比较快,还是我自杀比较快。”   一群人被司祁说的怒火上涌,恨不得冲上来让他领教一下什么叫主的仁慈,为首那人便用他们民族的语言怒喝了一声,制止了这群人的行为。   对方冷冷的注视了司祁几眼,语气冰冷:“你可以死,但同时我也会让一船的人和你一起陪葬。”   司祁脸色微变。   还有一位懂得中文的恐怖分子,将这句话重复给了所有人听。   人群中很快有人发出了悲痛的哭嚎声,还有人开始哀求司祁听这群人的话,念一段稿子而已,不要反抗,不要牵连他们,这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司祁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首领露出得意的神色,对司祁威胁道:“把主的圣意捡起来。”   司祁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被他揉成一团扔到一边的稿子,无形中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排斥。   大概是感觉到司祁的厌恶与嫌弃,一名脾气火爆的恐怖分子抬起枪口对准司祁的肩膀,直接开枪射击!   枪声响起的瞬间,司祁身体下意识紧绷。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一直蹲在司祁身后的楚沨猛地扑了出去,将他护在了身下。   楚沨身体微震,却一声不吭。鲜血瞬间染红了膝盖下方的布料,子弹将他的小腿直接打了个对穿。   司祁下意识扶住扑来的楚沨,看着那拖在地上的右腿脸色难看到可怕。   他赶紧让楚沨坐下,撕开裤腿,将衣服扯成布条给楚沨临时包扎伤口,看着那鲜血源源不断往外涌出的血窟窿,脸色铁青。   楚沨静静注视着司祁,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恐惧,有的只是安慰。   他说:“小祁,不要怕。”   似曾相识的面孔,似曾相识的话语,当初那人就是用类似的语气对他说了一句话,然后离开了的。   司祁呼吸猛地停滞,眼神瞬间变得森冷阴狠,他将伤口扎紧后,缓缓地站起身。看着那群面无表情、对死亡毫无任何感觉的恐怖分子们,心里已经怒到了极点。   【咻咻,船上有多少的恐怖分子?】   咻咻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入侵了监控,回答说:【总共十二人,其中八人在大厅,一人在驾驶室挟持船上工作人员,一人守在电机房,还有两人堵在门外】   司祁观察了一下大厅的两侧大门,发现是机械可控式大门,问他:【你能把门强制锁起来吗】   【可以!】咻咻大声保证:【但是锁起来之后,里面的这么多劫匪怎么办?】   司祁抿紧嘴唇:【如果兑换了金手指……】   咻咻连忙劝阻:【不要啊主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快穿员私自使用部门发给世界之子的金手指是会被主神大人惩罚的!!】   司祁:【…………】   无论如何,司祁都不想给那位存在添麻烦。他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眼下的情况是,他没办法拒绝对方的威胁,甚至以死换来大家的安全都做不到。   而对方同样也不怕死,所以就算控制住了他们的首领,对他们提出威胁,相信这群家伙也会毫不犹豫的一枪击毙被抓住的首领,并坚定的认为这是“光荣的献身”,是“主的仁慈”。   所以……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看着一直朝着他脸拍摄的摄像头,司祁内心的良知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向那群疯狂丧失人性的家伙们屈服。他不愿意让人们看到人性在暴力的威胁下有多软弱无力,哪怕那只是临时的妥协。那一定会给很多人的内心带来难以磨灭的阴影,起一个特别坏的榜样。   这群恐怖分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再看看身旁不断发出颤抖与呜咽的无辜游客,还有那伤重坐在地上的楚沨。   司祁深呼吸一口气,弯下腰,捡起稿子,将它摊开。   然后在外界数亿人或无奈,或憋屈,或愤怒的注视中,司祁缓缓走到摄像机面前,对首领说:“我需要一个人教我念这份稿子。”   首领深邃的、仿佛魔鬼一般既理智又疯狂的眼眸,深深看了司祁一眼,挥手指了指其中一个手下,让他过去帮司祁。   那人持着枪走过来,表情严肃,仿佛自认为是一名光荣的战士,腰杆挺得笔直,一脸的无畏与果敢。   他站在司祁面前,抱着十足的警惕性,对司祁说:“我来说,你来念。”   司祁看了他一眼,将稿纸缓缓的递过去。   然后……   图穷匕见!!   大门在司祁行动的一瞬间被咻咻猛地关闭,吸引走一部分人的视线。司祁二话不说一拳击打在对方的小腹上,将人打得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接着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枪械,就像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的那样,枪口对准了首领,一枪打碎对方的枪管,一枪丧失掉对方的行动能力。   接着又是一枪一枪再一枪,司祁冷着脸持枪对准了所有敌人。枪声在大厅内猛地爆发,所有人都被吓得发出撕心裂肺的极端恐惧的尖叫,死死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司祁呼吸稳定,注意力无比集中,每一枪都打中了那群恐怖分子手里的武器,将枪械直接废掉,又迅速卸掉了他们的行动能力,让他们不至于抽出匕首挟持附近人质。   一分钟内连射四十多发子弹,而且是在使用精准度并不高的□□的情况下,弹无虚发的瞬间解决了所有敌人。   枪声终于停下,望着那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上,再没有了威胁能力,司祁缓缓放下枪口,脸色冰冷无比。   他开口安慰大家,让他们不要惊慌,然后大喊着让所有人躲到桌子下面,确保自己的安全。   而他则是独自一人逆行而上,冲向躺在地上的劫匪身边,快速用桌布、窗帘带将这群人掐昏后捆绑起来,一个接一个,动作快速又麻利。   所有人慌张地躲在桌子下,看着司祁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大厅内除了抽泣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   绑好最后一名劫匪,将他们身上的武器全都卸掉之后,司祁大步走到楚沨身边,对大家说:“有医生吗?来搭把手!”   连忙有人飞快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取出大厅角落和灭火器一起存放的多功能医疗箱,冲到楚沨身边,紧急处理他的伤势。   慢慢地,也有人心有余悸的从桌子上走出来,来到司祁附近。   司祁深呼吸一口气,对所有人重重的低下头,“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牵连了你们!我会为你们的安全负责到底的!!”   一阵沉默后,人群中陆续响起后怕的抽泣声。有人哽咽着说:“我不怪你,47,这都是他们的错。”   “你也很害怕吧……”   “这应该是所有人一起承担的责任,可我们却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   不少人说着说着,害怕的瘫坐在地上,掩面发出了无法克制的哭泣。   虽然的确有人心里存着不满,但不论如何,司祁都为他们的安全做到了力所能及的一切,承担了任谁都无法指责的全部压力。   何况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是受害者的错。   有人看见摄像头,就拿出手机,顺着网上如今流传的到处都是的网址,找到了那个国际直播平台。   平台上,入目的全都是世界各地数亿人对他们安危的关切与担忧,不少人都在为他们加油打气。   还有人表示坚决不能和恐怖分子妥协,不能向恶势力展露出软弱的一面,全力支持司祁的做法。   当然,更多的还是被司祁方才那以一己之力解决全场所有恐怖分子的画面,发出震惊无比的崇拜声音。   咻咻提醒司祁,门口两个人已经将里面发生了枪战,事情可能出现了变动的事实告诉给了另外那些人。他们现在正在通过直播,察看里头的动静。   司祁一把拉过桌布,盖在摄像头上,反手拔掉收音设备,和大家说:“我相信外界一定已经在想方设法的营救我们了,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保护好你们。”   “你要做什么?”有人焦急问道。   司祁:“他们的人肯定不止在场这些,我需要在大门被他们暴力破开之前,将他们解决。而且……”   司祁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自己心中那个不妙的预感说出来,只是道:“放心!我用我的性命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不少人被司祁的这句话说得哭了出来,甚至有人拉住司祁的手,不让他离开,不希望他承受更多的危险。   司祁:“就像我过去一直说的那样,有多少的能力,就做多少的事情。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我必须做些什么。”   他温柔且坚定的推开了那些按在他手臂上的手,蹲在楚沨的身边,对他说:“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了,等我回来。”   楚沨只恨自己伤得为什么是腿,如果是其他地方,他就可以保护好这个少年。   “不要去,小祁……”   “我去是最合适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随意杀死我。”司祁握着楚沨的手,对他道:“未来不管多少的牢骚话我都会听,现在先保存好体力,不要说话了。”   他看向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他的上百名游客,请求道:“请照顾好我哥,拜托你们了!”   不少人下意识的点头,一脸郑重的答应下来。   司祁从地上报废了的枪械中,取出还能用的弹夹,又拿出几柄冷兵器别在腰间,对咻咻说:【外面什么情况?】   咻咻语气焦急:【恐怖分子毁掉了船上的定位设备,外面的人一时半伙儿没办法找到轮船的具体位置进行救援……最要紧的是守在电机房的人,我听他们说,如果情况没有按照预定计划施行,他们就会毁了这艘船,让所有人都为他们陪葬!】   【果然这么做了么……】   司祁脸色紧绷,他方才一直没和众人说的就是这个,那群丧心病狂连死都不怕的家伙,不达目的就拉一群人和他们一起去死简直是再寻常不过的操作。   【告诉我这艘轮船的具体布局!】   咻咻飞快说出了位置,司祁在脑内作出了大致的规划。   他指挥大家退到大厅两边,躲在不会被门外敌人波及到的位置。   然后让咻咻通过摄像头捕捉、汇报门外两个人的具体情况,拿起枪,迎面站在门口,眼睛对准瞄准镜,望着紧闭着的大门。   咻咻沉声道:【三、二、一!】   话落瞬间,门猛地被开启。侧对着大门站立的恐怖分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反应不慢的连忙拿起枪试图反击。   然而下一秒,枪声响起,司祁一枪打断了那人握枪的手指,第二枪卸掉了对方的行动能力。   一直躲在门后曾当过兵的两名游客迅速冲出来,一人按住那人的嘴巴,不让他发出提示声,另一人拿着撕开成条的桌布将恐怖分子捆绑起来,丢回到其他绑匪的中间。   然后门再次关闭起来。   不少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不明白门怎么会那么配合。   但司祁没有解释,朝那两名退伍士兵打了个手势,这回目标是另外一扇门。   又是一番与刚才一模一样的操作。   如果没有咻咻的帮助,没有司祁那恐怖的战斗能力,恐怕这一切很难这么顺利的完成。   解决完距离最近的威胁,司祁独自一人走出了大厅,前往驾驶室。   楚沨在众人的保护下,神情复杂的听着司祁的脚步声逐渐跑远,握紧的拳头说明他此刻究竟有多不甘心。   咻咻提醒道:【主人,他们在电机房等处埋下了炸.弹,而驾驶室也有远程操控炸.弹的办法,不管您解决掉哪一边,另一边一旦察觉到情况不妙,都会第一时间点爆炸.弹!】   司祁:【我知道,所以在他们察觉出不对之前,我需要你把退路安排好】   咻咻疑惑:【您是说?】   【逃生船】   咻咻马上心领神会:【好的主人!】   电机房那里没有人质,司祁现在前往的是驾驶室。   劫匪并不知道船内的操控系统被咻咻劫持,只以为最开始大门的突然关闭是船内工作人员搞的鬼,反应过来之后发了很大一顿火,打伤了两个人。   这个误会方便了司祁接下来的行动,咻咻只需要将监控画面更改一番,驾驶室内的那人就不会知道司祁正在做什么。   他一路听着咻咻的指引,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了驾驶室。脑海内根据咻咻的描述锁定了对方的具体位置,找到了合适的射击角度后,门突然开启,司祁扣动扳机。   枪声乍响,对方倒地,司祁冲进去于瞬息间压制了局势。   惊慌过后的船员认出司祁身份,不由得喜极而泣,司祁没来得及安慰他们,把恐怖分子们捆好之后,他们腰间的通讯仪器响起了一道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下一秒,一句充满了信念的吼声响起,船内猛地爆发出一阵又一阵伴随着强烈摇晃的爆炸声响。   好不容易得救的船员们当时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他们意识到船内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名恐怖分子知道计划已经失败,于是愤怒的引爆了所有的炸.弹,要和正艘轮船的游客同归于尽。   司祁大声指挥:“船要沉了!一部分人去准备逃生道具!其余人和我一起前往大厅,带着大家坐逃生船离开!!”   人在危急关头总是会下意识跟随最有威信力的那个人行动,更何况是他们这群训练有素、早就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船员,一群人听到声音连忙按照司祁的指挥照做。   司祁则是和其中两名船员,扛着那个绑匪、还有两名受伤昏厥、人事不知的船员,快速来到了大厅的位置。   大厅内早在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就乱成了一片,全网都在疯狂催促相关部门怎么还不去救人,怎么还没有到。   轮船开始发生了漏水的现象,船长根据船内地板的倾斜速度,飞快估算出大致的逃生时间。   司祁冲到大厅内,第一时间用声音喊住了慌乱崩溃的众人,对他们道:“大家安静下来!听我说!!所有恐怖分子已经被解决!船长已经被救出,接下来需要大家的配合!!”   他的威信力真的是无比的夸张,原本还吓到浑身瘫软的众人,在这生死关头,竟然全都安静下来,眼睛全部看着司祁,没有一个人发出质疑与否定。   司祁语速极快的说:“船上有完善的逃生设备,请大家听从船长的指挥,前往甲板,乘坐逃生船离开!!放心!只要大家配合,所有人都能获救!!”   一群人脸色苍白,眼中冒出泪珠,希冀的目光看向船长。   船长从来没想过,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所有人竟然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呼吁,就冷静的配合到这种程度,这简直难以置信!   他专业素养极高,连忙接过司祁的话头,开始道:“请各位保持冷静,不要推挤,保护好老人小孩以及伤患,紧跟着我,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说完,船长率先走到人群前方,咻咻配合的打开一路上的所有大门。   司祁在后面喊:“不要着急!不要推搡!我就在你们的后面!大家都会没事的!”   众人听到这话,虽然害怕到恨不得夺路而逃,又下意识极力按捺住内心的恐惧,步履匆匆跟随着大部队往前小跑前进。   司祁来到楚沨身边,那些医生敬业的守在他身侧,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擅自离开患者选择逃命。   司祁发自内心的道了一声感谢,医生们只是摇头,表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有人担心外面的家人朋友会因为那场爆炸而胡思乱想感到害怕,在司祁说所有恐怖分子都被制服之后,掀开蒙在摄像头上的桌布,插回收音设备,对外界紧密关注着这边情况的观众,尤其是自己的家人们说:“我们没事,47正要带我们坐逃生船离开,你们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人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拼命的安慰自己,哽咽了一声后,匆匆忙忙的说了句:“爸、妈,我爱你。”就抹着眼泪跟着人群快速离开了。   司祁对着镜头看了两眼,大概也是在无声的和外界所有关心自己的朋友、家人做一个临时的道别,然后转过头,与几名医生说:“我们也走!”   众人连忙提着临时搭成的简易担架,将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差不多已经失血过多昏厥过去的楚沨抬了上去,然后步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咻咻提醒司祁:【主人!把摄像仪一起带出去!】   司祁本来想拒绝,觉得这太浪费时间,后来忽然记起了什么,连忙道:“差点忘了!”   说完,一把冲过去,扛起摄像机就往外面跑。   许多观众见状后愕然片刻,有的人下意识松一口气,至少这样可以看到大家的后续情况,有的观众则破口大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出名!”   这样的人当然只是少数中的少数,更多的人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一切,感受着屏幕那头所有人的紧张与恐惧。   司祁飞快的跑出船内,冲到甲板处,放下摄像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船长喊:“六分仪在哪里!!快点确认轮船的位置!!我们可以直接告诉外面我们在哪儿!!”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身体微震,然后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神采!!   是啊,依赖现代gps设备太久,他们差点忘记了还能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手段,确认海上轮船方位了!! 第40章 正能量网红   船长听到之后, 连忙指挥身旁的大副去拿六分仪。   司祁则是义不容辞的走到救生艇的旁边,站在船员身侧,和大家说:“大家不要着急!先让老人孩子和女人、伤患上船!”   正在排队的嘈杂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还脸上满是不满与焦虑、爆发出冲突的几人听到后,一脸不甘的停止了争吵。   许多排到前面、直接就能上船的青年男子看了司祁一眼,沉默着退了出去, 让后面的人先上。   很多女性眼眶通红, 不停流泪, 抱着孩子路过这些年轻人身边的时候,哭泣的声音不停的和对方道谢。   于是, 越来越多人自愿让出了位置,让更有需要的人先离开。   这一幕, 全都被摄像机镜头拍摄了下来。   人们静静的看着司祁, 听从着司祁的指挥, 竭尽全力按捺住内心的情绪,在他温和平缓的嗓音中, 在不断走向绝境的轮船上, 保持着自己身为一名人类的尊严与荣耀,去理智的面对这一切。   不少网友都被眼前这一切看傻了,很多外国网友呢喃着说:   【华国人总是能在危急时刻团结起来, 这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奇迹】   【难以想象那些自愿留到最后的人的心情,他们是英雄!!】   【我已经看哭了】   船员们有条不紊的分发着救生衣,并一次又一次的不断重复着需要注意的自救事项, 没有人吵闹,也没有人哭喊,他们都竭尽自己所能的去配合。   一名女孩上船前,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转过身,对司祁大喊:“47也应该上来!!我用我的位置来和你换!!”   众人静谧了一瞬间,视线齐齐看向司祁,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司祁摇了摇头:“谢谢,但我更希望你能先一步获救。放心,救生船的数量足够我们所有人乘坐,时间还有很多,我不会遇到危险的。”   然后,他让船员请女孩上船,让队伍可以继续往前推进。   女孩红着眼眶看他,依依不舍的情绪挤满了她含泪的眼眸。   船被放下的时候,还能看到女孩无助的趴在腿上,掩面抽泣。   她说:“船眼看就要沉了……万一救生船数量不够,他是骗我们的怎么办……”   周围人纷纷安慰她不会的。   女孩哽咽的哭喊:“可是以他的性格,不到所有人都得救,他是不会上船的!!我知道的!!”   船内众人顿时安静起来,他们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船的上方,可惜,只看到蓝白色的轮船铁皮。   司祁目送着一批又一批的人离开,船长走带他身边,递给他一件救生衣,轻声说:“你该离开的,船体受到一定程度上的挤压,可能会在瞬间折成两半,沉入海底,到时候我们连坐船的时间都没有,所有人都会被卷入到漩涡里。”   司祁同样放低声音和他说:“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他们的安全,会守护好他们的背后,最后一个离开。”   船长侧过头,看像司祁,安静的看着。   终于忍不住缓缓叹息一声:“你真的……值得被所有人喜欢。”   司祁只是浅浅一笑,像过去许多次一样,说了句:“谢谢你的喜欢,我很高兴。”   然后,他走到甲板边,看着划船缓缓离开的逃生者。露出灿烂的笑容,向他们挥手告别。   然后,他放下手臂,走到摄像头前,举起相机,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露出过悲伤的表情,一如最开始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般,积极阳光,充满了正能量。   他对一旁坐在椅子上的楚沨说:“伤员应该是最先离开的。”   楚沨面无表情的说:“在身为一名伤员之前,我首先是你的哥哥。”   司祁和楚沨互相对视,谁都知道谁劝说不了固执的对方。   地上躺着一把被保养的很好的乐器,大概是为了给更多人让出位置,乐器的主人忍痛将它丢在了这里。   司祁捡起来后,指尖轻轻抚摸着琴弦,对楚沨道:“有兴趣听我为你演奏最后一首歌吗?”   楚沨理解了司祁的意思,微笑着说:“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司祁斜靠在逐渐逐渐倾斜下沉的甲板上,让身体保持着平衡。   然后,音乐跟随他的指尖响起,司祁回忆着在这个世界里发生过的种种事情。   汹涌的,不断伴随重力而起伏的海浪,拍打在船身上。   坚强却又温柔的歌声,通过摄像头,传递到全世界每个角落,比惊涛更澎湃,比灾难更震撼。   他轻声低吟:“狂风暴雨是我们的乐器”   “踏出一步,为了旅途重启!”   “我坚不可摧,我势不可挡”   “当雷雨倾盆而下,无法扑灭我们的回忆”   “我们在希望中挺身而起!”   音乐无国度,即便听不懂歌词,也能轻而易举感受到他最真挚的情绪。   无畏,无惧,充满了期望,和最真诚的祝福。   轮船发出一声咯嘣撕裂的巨响,甲板开始摇晃。正在排队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司祁没有停顿,微微抬头看着天空,高声歌唱着。   这是他留给世人最后的一份礼物,名为勇敢的礼物。   “跨过千夜,遥望天空”   “将我的宝贝收入箱子,送到宇宙!”   “仰起头看啊!漫天星空,是我的礼物!”   “黑暗之后迎来清晨”   “阳光下,一定会再次相逢……”   轮船一点一点开始倾斜,然后猛地折成两段。许多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出最后的不甘与哭泣。   司祁低垂着头,空灵仿佛海妖般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吟唱:“相信吧,阳光下,一定会再次相逢……”   咔,崩!   船只开裂,海浪拍打着甲板,轰隆,轰隆,宛若噩梦一般的死亡逼近,未能离开的众人惊呼着重重撞在了栏杆上,发出吃痛的呻.吟。   全世界的观众都崩溃的发出了呐喊,他们疯狂的拍打着桌面,大声的呼唤着司祁的名字,祈求这个伴随着他们人生一同长大的青年能够活下来。   司祁不希望自己的离开给大家带来不好的回忆,艰难地从栏杆上站起身子,拿着摄像机,擦掉上面被海水弄得模糊的镜面,微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准备离开,是时候说再见了。”   【不要!!】   【47!!!】   【求求你!!】   司祁没有去看镜头,轻轻勾着嘴角,低声的说:“爸,妈,大家……我,我真的很爱你们。”   他没想过这一世会以这种匆忙的方式分别,深呼吸一口气,司祁笑着说:“谢谢你们,这辈子我过得非常开心!!”   说完这句话,司祁毫不犹豫的放下摄像机,将它丢入海中。   轰隆,轰隆。   海浪如峰,摄像机从他的指尖滑过。   下一个瞬间,他的手臂猛地被楚沨一把抓住,不敢置信的惊呼与呐喊从原本啜泣不断的人群中响起,咻咻大声喊道:【主人!!!】   司祁动作一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抓住下落中摄像机的支架,缓缓抬起头,顺着人群的视线看向遥远的天边。   漆黑的,宛若鸟儿一样的数个黑点不断靠近,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司祁愕然的神色渐渐变得惊喜,接着便是无法遏制的激动!   原本气氛压抑无比的甲板上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司祁和楚沨兴奋地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仰起头大声欢笑。   过了好久,司祁想起摄像机的存在,绽放着灿烂无比的笑容,他重新举起镜头,对准越来越近的直升机们,说:“峰回路转!!救援及时赶到!!感谢大家的帮助!!”   人们在铺天盖地的悲伤中猛地回过神来,下一秒,他们哭得更加激动。   但这回,却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   …   距离那次挟持事件已经过去一年,当时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连带着在社会上都产生了强烈的连锁反应,风波一直持续到现在都还未彻底平息,时不时便会有人提起。   楚沨伤好之后,这位邻家大哥对司祁的碎碎念程度,简直比司爸司妈加起来都要恐怖。   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你说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再多的牢骚也会听我说。”   亲口说出的话被数亿人听到,想要反驳都找不到理由。司祁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楚沨面前不敢大声说话,探病的时候疯狂赔笑脸笑得脸都要僵了。   为了照顾楚沨行动不便的康复,他那段时间基本就不出门了,整天陪在楚沨身边照顾他。   视频也不拍了,顶多偶尔开开直播。   因为是在家里开的直播,所以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司祁在楚沨面前,小媳妇儿似的可怜巴巴模样,幸灾乐祸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大家对于司祁和楚沨之间的关系,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正因为楚沨的存在,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司祁,才不会擅作主张的跑到危险的地方去拍视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不来了。   像去年的那场事故,还是再也不要发生了比较好。   这天,一年一度的生日直播结束后,年纪已经从二十八岁跨入二十九大关,眼看就要三十的司祁又一次的被广大亲朋好友父母家人们催婚。   “就算不急着结婚,总之先谈一个,试一试也好呀。”   父母对于年近三十都还感情史一片空白的儿子感到十分焦急。   更让他们焦急的,是那个年纪早就过了三十,却和小儿子一样,是个感情白痴的“大儿子”。   这两个家伙就好像铁了心要当和尚一样,身边一点暧昧对象的影子都见不着,总是暗戳戳的找这个问问,你弟弟为什么不谈恋爱呀,又私下里找另一个打听,你哥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对象啊。   结果都得到了蠢儿子们“没有吧?他那榆木疙瘩,根本不开窍!”的回应,气得两个家长牙根痒痒。   “你还好意思说你弟弟/哥哥!”   司祁和楚沨就一脸无辜的表示自己听不懂。   这天,司祁坐在沙发上安静看书,这回看的是古代历史文化。   过了一会儿,楚沨过来喊他吃饭,司祁美滋滋的跑过去,一边吃一边拍马屁:“哎哟,我家大哥厨艺越来越棒了,看来以后还是要靠你来烧菜啊,我这点小伎俩就不出来献丑了。”   说来也巧,每到一个世界,司祁身边都会有一个特别擅长厨艺的朋友,因此每个世界都轮不到他来炒菜,一来二去的,他连开宇宙飞船都学会了,就是没学会做饭。   楚沨似笑非笑地看着司祁:“你不是说自己一学就会,一看就懂么?”   司祁腆着脸道:“在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那点天分算什么呀?”   楚沨笑骂:“想偷懒就直说。”   “嘿嘿~”   司祁飞快吃完一顿饭,不想洗碗,就理直气壮的溜了。   心里和咻咻念叨着:【那盒布丁味的奶昔还有吗?】   全能管家·咻咻:【有的,被塞在角落里了,还剩下最后一盒】   司祁就趁着楚沨收拾碗筷去厨房的功夫,偷偷摸摸往冰箱的方向靠近。   “不可以。”楚沨好像背后长眼睛似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天一热吃完饭就吃冰淇淋,是嫌肚子不会疼?”   “…………”   司祁嘿嘿笑着:“什么呀,我就路过~~~”   然后撇了撇嘴,扫兴地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沨洗好碗,整理好厨房,过来和司祁说他要去上班。   司祁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头顶被楚沨揉了揉。   然后,脸颊被贴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司祁惊讶一下,拿过来放到眼前。   是布丁味奶昔。   楚沨说:“等外面的冰化开一些了再吃。”   大概是奶昔被放在角落太久,都结冰了的原因,四周凝固出一层从冰箱上扯下来的碎冰块痕迹。   司祁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满口答应:“好嘞~~”   他把奶昔放在茶几上,欢欢喜喜的送楚枫出门上班,然后回来就不听话的直接撕开奶昔盖,握着勺子一勺一勺欢快的吃着。   奶昔有着布丁一样的口感,却比布丁更适合在夏天品尝,简直无敌了。   咻咻:【…………】   咻咻默默问他:【您不觉得惊讶?】   冰箱冷藏格里,那么多的冰棒冰淇淋,偏偏楚沨就找了被挤在最角落里,需要翻半天才能翻出来的布丁奶昔,还是硬扯扯下来的。   司祁“嗯?”了一声,理所当然的说:“我想要什么东西,沨哥不都是第一时间给我送过来吗?可能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相处久了都会这样~~”   司祁有些得意的笑着:“以前无论哪个世界,和我关系好的人都是这样的~~”   或者说,他好像自从出生起就一直被人这样宠着,完全意识不到被人宠着是一个多特殊的事情。   咻咻陷入沉默:【…………】   虽然这只是没有根据的直觉,可他怎么感觉更像是自己和主人的对话被楚沨偷听去了呢?   有心想要告诉司祁,却怕就连这些话也会被楚沨听见,咻咻犹豫许久,最终选择了沉默。   --   如宇宙般威严壮阔的漆黑世界里,一栋永无止境的高塔静静伫立其中,神秘莫测。   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建造而成的塔身上,一道道玄奥繁复的纹络镌刻在高塔外的每一个角落,一个纹络就代表了一个小世界。   司祁带着小世界赠予的一股庞大世界之力回到了世界之塔,也就是主神大人生活着的地方。   身后的高塔浮现出一抹纹络,纹路上闪过了一道醒目的湛蓝色光芒,这代表司祁完成了任务,替小世界上缴了一大笔的世界之力给主神。   而小世界与主神之间的关系也很简单,每当小世界与主神达成从属关系,高塔里的员工们就会定期前往各个小世界帮助它获得更多的世界之力,通过的媒介就是凝聚着众多世界之力的世界之子。   每当世界之子获得金手指、帮助小世界获得更多的世界之力,小世界就会回馈给主神一部分世界之力,双方之间形成一个很好的良性循环。   而在司祁此刻肉眼所见的地方,无数道流星般划过的湛蓝色光芒时隐时现,这些流光同样代表了各个小世界回馈而来的世界之力。   可想而知主神大人每时每刻可以获得多么庞大的世界之力,又拥有多么恐怖的威能。   那是注定只能仰望的存在。   司祁回到世界之塔后,世界之塔的时空流速和小世界截然不同,无法用快慢来形容,而是同时存在于过于与未来。   因此司祁刚进入世界之塔,就从方才离开的小世界里,感受到了它未来数千年甚至是数万年的世界之力回馈,整体数量庞大到出乎意料的程度。   果然,精神思想、科技进步对整个世界造成的影响,比单纯的武力威慑更加深远。   司祁觉得自己可能在好几个世界里当了天下第一的魔王,加起来都没有刚才那个世界挣得多。   将应该上交给主神的世界之力拿出去之后,剩下来的那股浩瀚庞大的世界之力就全都属于司祁了。随意将这股力量收入体内,司祁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塔顶,那里没有了他居住了数万年的大树,因此也看不见黑暗中的那一抹翠绿。   那抹翠绿就是他的家,当初辞职的时候,司祁把自己种在世界之塔顶端的房子也给一并扛走了。   ……可能这就叫举家迁徙吧。   一路飞回到自己的员工宿舍,司祁在隔壁星球(这里每个员工都被分配了一颗行星当做房间)看到了好朋友007,那个自称能让无数世界的人类看到他就浑身颤抖的家伙。   然而这个名叫007的家伙,处事风格和他恐怖的名字完全相反,甚至显得有些轻挑。对司祁乐呵呵说:“呀,047,你也来偷懒啊?”   司祁一言难尽:“我又不是你。”   007嘿嘿笑了:“你说你,那么勤劳干什么,不是显得我这个前辈很懒惰么?”   司祁斜睨他一眼:“你到底来干嘛的?”   007事不关己的说:“哦,我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子快死了呀,这不,就过来向局里申请更厉害点的金手指了么?”   司祁:“……我听你语气可一点都不着急。”   007笑嘻嘻的:“没办法啊~如果是一般的金手指,我向系统申请一下就能直接送来。问题是这回的世界之子太废柴了,必须要用d级以上的道具,诶,还得我专门回来跑上一趟,真是的……”   快穿局里的金手指,大多都是来源于主神,或者说,来源于主神名下的各个小世界。   可能在这个世界里无足轻重的东西,到了那个世界,就是无比厉害的珍宝。即便双方等级都是e,但造成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快穿员们送金手指的时候,基本都会尽量选择等级低一些的金手指过去,这样小世界对这个金手指的排斥度就会很低,世界之子使用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不然就像刚才那个世界一样,司祁为了帮助陈意成为黑白两道的幕后大佬,直接从星际世界送了个d级的恒星级歼灭弹给他,那不是搞笑么……   一般动用这种程度的金手指,快穿局都会向员工确认一下情况。判断情况真的需要了,才会批准让员工过去拿,否则就会直接驳回。   也不知道007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子遇到什么样的麻烦了,才会需要动用比恒星歼灭弹还要厉害的金手指。   司祁看着007腰间挂着的黑色令牌,问他:“你拿了令牌直接过去就是了,干嘛还要在这里晃悠?”   主神大人存放金手指的世界差不多有两万多个,当然不可能让员工们自己开传送门坐飞船到那个世界、那个宇宙、那个星系上那个星球,去星球里的仓库里取宝物,太浪费时间了。   更别提有的时候,等级低的宝物区区一个星球就可以放很多很多个,比如说之前提到的歼灭弹。   而一个小世界里有着数不清的星球,因此d级宝物数量多到等同于过江之鲫,在主神的宝库中渺小的不值一提,想要找到都得费老大的劲。   因此局里会直接为每个宝物配备一个对应的令牌,抵达小世界之后,使用令牌,宝物就会直接送到员工们的手上,特别方便。   当然,一些威力特别大的宝物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比如某些宝物,或许需要好几个世界凑到一起才能勉勉强强的装下,甚至可能还需要主神大人亲自出手封印才能确保宝物不会突然爆发,连带着把旁边几个世界都给炸穿了。   所以越是等级高的宝物,局里通过申请的时候,审核的就越严格,他们太怕快穿员滥用金手指做坏事了。   也因此,大家对员工私自动用金手指这件事表现的非常非常的敏感。谁知道会不会有快穿员脑子不清楚,利用宝物把小世界给毁灭了。   快穿员假若敢擅自使用金手指在自己身上,一经发现,绝对会被严惩不贷。   咻咻之前那么阻止司祁使用金手指去救人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他宁可司祁提早几十年离开那个世界,也不希望司祁触犯规则,被快穿局通缉。   那绝对会引来成千上万员工们的追杀。   司祁也是因为那件事吃到教训,所以才会在上个世界结束后,特意来的这里。   既然不能使用主神宝库里的金手指,那他就自己给自己制造金手指。   告别妄想在宿舍里偷懒个几百年再回去工作的007后,司祁回到他那个与其说是星球,更像是一个巨大盆栽的家。   偌大的行星上,堪堪能种下一颗巨大的世界树。   这棵世界级的小树便是司祁的小窝了,也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从树上摘下来几片树叶,放在掌心,司祁将收入体内的世界之力凝聚其中,试图改变树叶的属性。   本以为会是个很费劲的工作,结果双方的相性出乎意料的好。就仿佛盐融入水里一般,不一会儿,司祁就根据令牌的性质,制造出属于他的“树叶令牌”。   心念一动,树叶令牌进入他的意识空间中。从此以后,不管司祁到了什么世界,都可以将那个世界的东西封印到树叶中,“偷渡”到其他世界去使用。   因为这是只有主神大人才能使用的手段,司祁还以为自己会尝试很多事都不一定能够成功。   结果一试就做到了。   怎么会这么简单?   司祁纳闷地摸了摸脑袋,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原因。   又不能拿这种违规的事情去问别人,司祁只能把它归结为自己天赋异禀,所以才能做到。   之前在小世界里,司祁用世界之力对着一本书进行试验,因为书本的材质和世界之力格格不入,司祁尝试了好一会儿才尝试成功。一旁路过的老爷爷楚沨还很好奇的接过书来拿在手上看了好一会儿,把书还给司祁后,还笑呵呵的对他说:“你连这个都会呀,真不错。”   司祁当时就神秘的笑笑,明白楚沨是在说这本书的内容有多高深,心想楚沨肯定猜不到,这本书已经被他改造成世界的本源了。   其他员工如果听说了,也一定会吃惊到合不拢嘴吧。   司祁变回龙形,飞回体积比一整个小行星还要庞大的世界树上,盘着身躯蜷在窝里休息。   云朵一般舒适绵软的小窝里,还能看到不少与他快穿员身份不符的珍贵宝物来。   那都是主神大人疼爱自己的宠物,知道司祁喜欢那些价值昂贵的、亮闪闪的东西,特意从亿万世界里收集过来送给他当玩具玩的。   隐隐约约还能从玩具上嗅到些许主神大人的味道,司祁这一觉睡得很香。   作者有话要说:--   埋了一堆伏笔,有一眼就能看出的,也有绝对看不出的。 第41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在咻咻的帮助下, 司祁进入了世界。   漆黑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晰,街坊闹市的对话声由远及近,最后彻底落入耳内。   “二郎可是累了?”   司祁转过头, 看向身侧一脸关切注视着自己的女子。   柳叶眉,杏花眸,肤若凝脂, 貌若天仙。此刻眉梢微蹙, 暗藏忧容, 一副由心而生我见犹怜的缱绻模样。   原主遗留在体内的本能让司祁下意识做出无恙姿态,面色镇定, 虚弱着声音硬撑道:“不累,姐姐无需担心。”   女子取出手帕, 替司祁点了点额上冷汗:“你大病初愈, 有什么急事, 日后再做也无妨。”   司祁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缓缓摇头:“错过了, 不知又要等到何时。”   女子闻言, 眼中愁绪更浓。有心再劝,却思及弟弟此刻心中困苦之处,默默叹息一声, 不再多言。   “那便在那茶摊上稍作歇息,姐姐替你去接杯茶解渴,这会儿功夫总不碍的。”   司祁拖着疲倦无力的病体走了一路, 此刻呼吸急喘,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见身体情况的确不佳,司祁微微颔首,在姐姐的搀扶下坐在路旁茶摊。   和上个世界精力充沛永远有用不完活力的原主不同, 这回的原主是个头脑清明,思考问题一通百变的书生。   记忆力好到司祁稍微回想起好几个世界前看过的一本书,都能清楚记得书里面每一行字的内容。   有这么不错的头脑作为辅助,做起事情来都能事半功倍……   咻咻忽然发出一声警告:【主人!!司佩环遭遇了危险!!】   司祁迅速抬头,原本略显疲倦困乏的眸子此刻冰冷如同霜刃,直向不远处的女子。   女子神态惊恐,手里拿着的为弟弟取来的茶水与糕点尽数被打翻在地上,一群不知何时出现的仆役把她围在其中,大声呵斥。   娇小的身躯在众人阻拦中不断试图挣扎躲避,却次次被拦了回去,显得颇为无助。   四周百姓见状无不四散而逃,偌大的街道竟只有那一块地区是真空的。   一名身穿绸缎紫衫,腰佩羊脂白玉,脚踏金丝软靴的公子负手站在女子面前。   他眉眼上吊,笑容淫邪,拍打着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弄脏在身上的糕点碎屑,伸出手指捏在女子白皙的下巴处,放肆端详着女子的容貌,仿若评估一般。容色猥亵,态度轻挑。   女子苍白着脸,大声哀求抗拒着什么,却被公子哥一把拉住手腕,强行扯拽,试图把她带走。   四周仆从皆是一幅畅快神色,脸上带笑,若殷勤讨好。   司祁扶着桌面站起身,二话不说抄起身后的板凳,重力扔了过去。   重物落地,发出一声巨响,仆从们惊愕看向这边,公子哥强抢民女的动作也被一时打断。   司祁大步走了进去,面容冷冽,语气森寒:“给我放手!”   公子哥目光从凳子上挪开,轻慢地瞥了司祁一眼,下巴扬起,骄横傲慢:“这女人弄脏了小爷的衣服,合该给小爷我道歉!看在她长得还算不错的份上,小爷也不要她如何,只需陪小爷喝两口酒,让小爷高兴高兴就行!你莫要不识抬举,扰了小爷的雅兴。待到傍晚亦或者明晨,自会放你姐离开。”   这话说得可真是过于离谱了。   司佩环泪眼盈眶惊恐的伸出手,试图拽向小弟的衣摆,不停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他突然冲过来……”   司祁安慰姐姐几句,对那公子哥再一次命令道:“松手!”   说完,一掌拍开公子哥的手腕,将姐姐带了过来,藏于身后。   公子哥略显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显然没想到那面无血色的病秧子出手竟然如此利落,一时不察,竟被他把人夺了去。   当时脸色便难看起来,一双漆黑眸子恶毒的看了司祁几眼,打量着他的模样。   粗劣麻衣,坠饰全无,完全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与自身有着云泥之别。   这年头的官二代强抢民女,欺压百姓,那根本不算个事。   临到你头上了,你忍下去,那问题或许只是一两人的悲剧就能了结,运气好甚至不会伤及性命。   若是不识抬举,告上官府。得,一家人都去死吧。   愤恨不平想告状寻求一个说法?   你大可以去找阎罗王为你伸冤。   公子哥神色桀骜,挥了挥手,一群仆从迅速围了上来,一人伸手拽住女子的胳膊,吓得她发出一声无助至极的惨叫。   她知晓自己此刻若是被带走,接下来会遭受何种对待,未来又会被周围人如何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慌乱之时,忽然看见自家小弟的脸色比往日更加冷峻阴沉,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身躯,此刻竟显得格外伟岸高大,死死将她护在身后。纤细苍白的手掌一把拧住那仆从的手腕,咯嘣一声,竟直接将其关节扭断,痛得对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看得司佩环一阵触目惊心。   司祁逼退一人,从怀中取出一份文章,匆忙塞到司佩环手中。本就习惯性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格外镇定,看着女子哭到嫣红的双眸认真叮嘱:“替我将这份文章送到新月茶楼的楚公子手中,言明是那位因病错过会试的司举人所做。若是对方感兴趣,就向他传达小弟此刻的处境。”   司祁语气沉静,使人无法拒绝:“去吧,别停下。”   女子一双杏眼睁大,眼中还有泪在不自觉的流下,有心想要留下,听到弟弟所言,却又连忙重重点头,神色坚毅。   司祁轻轻在她后背上推了一把,将她送出了包围圈,随手抄起路旁客栈门口的扫帚,一脚踩断顶头的帚面,取出木棍握在手中,看着眼前数人。   公子哥似笑非笑的看着书生那弱不禁风的模样,瞥了女子一眼,竟没有过多在意,趾高气昂嘲笑道:“给我好好教训这臭小子,让他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多管闲事!”   司祁见状,心下微微一沉,脑海中那个若隐若现的猜测终于落到了实处。   果然,这起纠纷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见色起意那么简单。   什么当街强抢民女,不过是为了让事情不会闹到另一个敏感层面,所找来的方便借口而已,这麻烦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他设计出来的。   司祁身体虚弱,抵挡不了太久,更无法像以往那样轻而易举将人制服、再逃之夭夭。   将棍子重重击打在仆役脸上,打得他们鼻骨断裂,鼻血横流。一滴血飞出去,刚好擦过那眼神冰冷站在外围看热闹的公子面庞上,对方却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   只这反应就能看出,对方根本不像表面伪装出的那样嚣张跋扈,毫无理性。看到司祁那双能让人从噩梦中惊醒的眼眸,竟只是微微蹙眉,抿了抿唇,片刻后又肆意的大笑起来,大声的说:“给我打断他的狗腿!”   司祁身体虚弱,眼前视野昏花,匆忙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人一棍子打在后脑上,武器从耳边贴肉擦过,火辣辣的疼。   他气喘吁吁地抵着棍子,站立在大街上。四周全是被打得哀声惨叫的仆从,和站在公子哥面前的最后几名仆役。   “倒是小瞧了你。”接连几次攻击不成,公子哥神色阴沉,眸中满是要将司祁千刀万剐的恶意,大声呵斥道:“一群废物!连个书生都拿不下!动作快些,否则小爷活剐了你们!”   仆从们慌忙起身,愤怒瞪视着那孱弱瘦削的书生。   若是原主在此,现在恐怕早已经被卷入纠纷,姐姐被掳走,自己也被打得不成人形。   莫说拿着文章去找那人,怕是接下来几个月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   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司祁身体疲软,再也握不住那根长棍,膝盖一软,摔倒在地。   咻咻在他的脑海里大声喊叫,看见司祁被打,小金豆不停往下掉,发出呜呜的声音。   几名仆从窥得机会,一举冲了过来,狠狠扣住司祁的肩膀,将他粗鲁的按在了原地。   其中一人把他献宝似的送到了公子哥面前,一幅任由公子磋磨凌虐的样子。   公子哥冷笑着打量眼前书生,见对方眸色冰冷,面色漠然,毫无畏惧胆怯之色,心情越发不好起来。   “硬气是吧?不如软是吧?”公子哥嗤笑一声,“当街斗殴,挑衅上官,还弄伤了我许多手下,把他送到府衙大牢,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一行人动作粗鲁地架着司祁将他送到了府衙,县令还未出现,师爷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一眼看到身体疲软被架在中间、垂着脑袋仿若人事不知的同门师弟,当时便急了。   “这,这是怎么了?”   司祁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师爷和司祁对视一眼,司祁平静的看着他。   师爷脚步停滞片刻,后又连忙一脸谄笑的跑了过来,对公子哥说:“还未请教少爷您是……?”   紫衣公子桀骜道:“我乃户部侍郎公子,今日替你们衙门抓来了一名当街行凶的恶徒!按照刑律,当如何问罪?”   师爷笑得愈发殷切讨好,他道:“原来如此,公子真是侠义心肠!若要将人押入大牢,需得一纸讼书,交由县令大人审问……”   “聒噪!”侍郎公子脸色一沉,指着师爷脑门道:“小爷所说之话,便是证据!何须那些无用废纸来浪费时间,莫不是觉得小爷会撒谎糊弄你不成?”   “言重了,言重了,小人怎敢怀疑您,万万没有的事。”师爷额头冒着汗,点头哈腰不断讨饶道歉,结结巴巴还想回旋。县令却是急匆匆的从后面跑了出来,一看到紫衣公子与户部侍郎颇有几分相像的模样,当即笑声就比人先到,哈哈迎了上来:“可是户部侍郎家的贵公子?哎呀,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般英勇不凡!”   县令是个老油条,一眼看见司祁此刻凄惨模样,便知道自己讨好上官的机会来了。   再听紫衣公子给司祁安排的罪名,当时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吩咐道:“原来如此!京城之内竟出现如此恶徒,当街行凶,端的是猖狂无比!来人啊!把他押入大牢,本官要好好审上一审!”   师爷见状,心下一沉。他在这里干了多年,怎会不知那些得罪了达官显贵被送入大牢的普通百姓会受多少罪。能全呼的活着走出来,都算祖坟上冒青烟,三生有幸了。   眼看着司祁被几名衙役用锁链死死困住,再没有逃生余地。又看看县令谄媚讨好的看向侍郎公子,满口奉承之言。师爷急得额头热汗直往下冒。   公子哥被吹捧的脸上满是愉悦之色,点点头,仿佛是承了县令的情,开口道:“这恶徒性格猖獗,天生反骨,普通手段怕是不好对付。”   县令大义凛然道:“公子无需担心,入了大牢,便容不得他狡辩。再嘴硬的人,受了些皮肉之苦,钻心之痛,精神撑不住多久就什么都认了。”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种种往事,笑得越发残忍嗜血,对着司祁说:“你若是聪明识趣,不如早些招供。免得落下什么残疾,这辈子都考不了功名。”   司祁闻言,不过是冷笑一声。   公子心道给脸不要脸,本就无所顾忌的他彻底撕破脸皮,直接吩咐:“莫再拖延,直接把他押入大牢,即刻用刑!”   县令见状,笑容更加殷切,看向司祁的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连连点头,道:“公子放心,如此冥顽不灵的粗鄙小人,自是应当教训教训。”   说完,对师爷吩咐道:“你去写一份认罪书,稍后让他签字画押。”   “……”师爷一张脸惨白一片,身躯僵硬的站在原地。   许久后,他在县令的再三催促下,失魂落魄地走向书案,提起笔,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与此同时,一路不顾他人视线,拼命狂奔的姐姐终于来到了新月楼。   她脸上满是泪水,匆匆忙忙上了二楼,哭腔询问:“敢问楚家公子何在?我是司举人的姐姐,有要事相求,恳请一见。”   不远处的雅间,女子沙哑的嗓音传入其内。几名相对而坐,正在低声交谈的男子话头微微一顿。   众人目光看向主位上不怒自威的青年男子,仿若在等候他的态度。   “司举人……”   淡漠的嗓音缓缓响起,男子似乎记起了什么,片刻后道:“请她进来。”   话音落下,当即便有守在门口的人转身离开,来到司佩环面前。   司佩环站在厅中,两边脸颊微微粉红,额前汗珠缓缓落下,越过温柔怜人的眉梢,如哭似泣的眼眸煞是迷人。   大概是因为焦急,司佩环呼吸急促、吐气如兰,衣衫被汗水打湿紧贴肌肤,胸脯起起伏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得人内心蠢蠢欲动,逐渐火热。   见到有人朝自己靠近,司佩环看向对方的眼神悲戚,仿若求救。确认过对方的身份后,直接跟在他身后,丝毫不顾男女大防的规矩,无比焦急地迈步走进了厢房。   门扉关上,阻碍了外人的视线,她快速扫过屋内情况,屈膝施礼,自报身份,在为首英挺男子的准许下,将手中死死握着的文章交予身旁侍卫,又由侍卫递到男子面前。   男子接过,摊开来平静看去。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司佩环只觉得度日如年,一双眼死死观察着男子的表情,直到对方忽然变了变脸色,浏览文章的速度逐渐逐渐加快,最后甚至情绪外泄的露出些许重视之色!   司佩环紧张到快要颤抖的心,终于稍稍松一口气,见男子读完文章后又想再仔细浏览一遍,赶忙哀求道:“公子,我家小弟此刻遇到了危险,怕是性命不保!请公子看在,看在这篇文章的份上,救我家小弟一命!小女子感恩戴德,当牛做马无以为报!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弟!”   一边说,一边就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头哀求。   男人闻言,缓缓放下手中文章,静静看了不断磕头发出砰砰声响的女子几秒,问她:“什么情况,详细说来。”   司佩环连忙从地上抬起头,急急忙忙,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紧张道:“……事情就是如此,小弟是为了救我,才会徒遭无妄之灾,求公子,求公子!”   司佩环的姿容的确是无法质疑的天仙美貌,公子看了一眼她的模样,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文章,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司佩环喜极而泣,赶忙带着他们前往事发地。   潮湿阴冷的大牢内,司祁双手被锁链困住,由人推搡着走入了牢房中。   镣铐沉重,拖累的他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越发疲惫起来。   他站在牢门口,迎面扑面而来一股腐臭的,血腥刺鼻的味道。一个个漆黑的刑具或摆或挂的装满了整个刑房,甚至还能在上面看到不少皮肉残留的碎屑。   鲜血残留在上面早已变得乌黑,可想而知稍后一定会被那公子哥迫不及待的用在他身上。   四周全都是看着他、让他无法逃脱的冷面狱卒,贵公子在众人簇拥下走来,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戏谑笑容,格外享受这种胜券在握的快.感。   他让人把司祁按在座椅上,双手双脚被锁链束缚的严严实实。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周的刑具,拿起一个染血的钢针,轻轻用针尖滑过下方锋利的刑具锯齿,啧啧称奇、摇头晃脑的说:“本公子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识过这么多的刑具,稍后可得挨个用上一用,否则岂不是对不起你那一身的傲气?   “就是不知你那细皮嫩肉的模样,能受得了多少的刑具,可不要死的太快,本公子可没有对着尸体动刑的爱好……”   他看向一旁的狱卒,狱卒当即便笑着对公子介绍道:“您不妨试试这个,扒开眼皮,对着眼珠子刺下去,像是戳破一个白皮鸡蛋。再怎么硬气的汉子亲眼看到这个也会哭嚎惨叫。不费劲不说,血流的还不多,不会弄脏您的衣服。”   “哦~”公子不置可否,拿起一个模样古怪,像是夹子似的刑具,笑吟吟道:“那个是什么?”   “摘指花,专门对那些偷鸡摸狗的贼人用的,对着机关一按下去,指头咔嚓就没了,断面处还会留下一朵花的形状,很是有趣。”   公子眼前一亮,笑吟吟道:“这个好,文人么,最是爱惜自己的双手,没了指头,看他还怎么写文章。”   狱卒笑着道:“不过在那之前,倒是可以先用钢针戳进他的指甲缝里,把他的指甲盖一个个撬下来。”   “嗯,听着倒是有趣~”公子回头看了一眼,问了句认罪书呢,立马有人飞快递上来墨迹还未彻底干透的一则罪状。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越看,越笑得开心,夸赞道:“不错,懂事。”将认罪书丢到司祁面前,笑吟吟道:“签了吧。”   司祁看了一眼上面颠倒黑白、毫无公理可言的诬陷,没有搭理,直接对户部公子道:“是谁派你来找我麻烦的?”   公子脸上跋扈的笑容微微一顿,故作桀骜嚣张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很是清冷。看向司祁,似是惊讶这卑微的蝼蚁,在蒙受这种天大的冤屈后,内心竟没有满是悲愤,怨天尤人,还有精力去分析背后的情况。   而且,他用了“派”这个字。   户部公子笑吟吟的走上前来,拍了拍司祁的脸,肆意道:“小东西,你知道什么?”   司祁:“你就不好奇,你背后之人为什么要针对我?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给人做马前卒,给人当刀使?事后若是被追究责任,倒霉的可是你这个替罪羊。”   户部公子脸色微微沉了沉,他把那摘指花重重拍在桌面上,深邃的眼眸仿佛要看穿眼前这个书生,到底是成竹在胸,还是在虚张声势。   沉默了数秒后,他嗤笑一声,说:“就凭你,也配让我倒霉?不过是个穷书生,有些许才华,被些许人看重,那又如何?便是死了,也不过是我自罚三杯就能解决的事。”   他看着司祁,一字一句道:“你,与我而言,连个屁都不是!”   司祁态度却比他更不屑,呵笑一声,语气笃定:“你慌了。”   贵公子最厌恶司祁从头到尾都是这副冷傲模样,好像天下就没有他看得入眼的事一般,不管局面再怎么恶劣,都不见他变一次脸色,凭什么?   他挥了挥手,一人便拿着印泥抓着司祁的手强行往认罪书上按。   司祁双手攥紧,任由他们怎么掰也掰不开。   于是就有几人围上来对他动刑,咻咻气得哇哇大叫,说要带司祁离开这个世界。司祁还没来得及对咻咻说些什么,那师爷突然马不停蹄的飞奔而来,一双眼瞪得滚圆,冲到了刑房门口大声呐喊:“住手——!!”   几个衙役动作一顿,公子哥不悦怒吼:“别管他!给我动刑!小爷今天就要这狗东西死在这里!”   师爷连忙走进来,大声说:“停手!停手!!”   “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对着干!”公子哥胳膊抡圆,一巴掌朝着师爷左脸狠狠扇过去。师爷不敢反抗,也不敢躲,只能用手抱住头忍受暴力,焦急的说:“有人来提司举人离开,是县令大人命令我过来的啊!!”   公子哥动作一顿,一双眼迅速看向司祁,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怎么回事?难道真像司祁方才所说……   否则那县令哪来的胆子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放人!!   司祁舒了口气,拖延了半天时间,可算是赶上了。   师爷冲着几名狱卒大吼着让他们松绑,司祁手腕被松开,揉着一阵阵刺痛的泛红肌肤,被师爷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贵公子有些不能接受,一把拽着师爷的衣领,冲他质问道:“是谁和我抢人?是谁!”   师爷像是有些想要窃笑,嘴角动了动,按捺住情绪,故作无奈的看向他,“是……”   司祁理了理衣冠,慢条斯理,风度仍存。一如既往的轻慢视线瞥了他一眼,嗤笑说:“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贵公子脸色铁青,身体晃了晃,下意识松开了拽着师爷衣领的手。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在这里遭了秧。   司祁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拍得很用力,啪啪作响,可他却一动不敢动。   司祁靠近半步,凑近他的耳边,对他说:“我是蝼蚁?嗯?自罚三杯?呵呵……”   司祁直起身,看着他,微笑着说:“太子殿下便在外头,你可快些拿出酒水,与他对饮。看看……”   “他会不会,与你喝上三杯?”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为什么突然更新了五章,问就是因为今天天气好2333。(存稿太多了,一口气发三万多字什么感觉都没有……囧)这个副本我个人很喜欢啊,想早点让你们看到。 第42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这个世界, 本来有一个非常正统的历史。   正统的,没有被外来力量篡改过的历史。   这段历史被后世的民众改编拍摄了一部电视剧,因为编剧功底深厚, 剧情考究符合历史, 演员们帅气英俊,感情戏打动人心, 很快便吸引了大量粉丝的疯狂热爱, 成了那年的爆火影视。   赵兒便是那部电视的脑残粉, 而且她品味独特,不喜王道的男女主cp,专爱那温柔痴情的男二, 也就是对女主求而不得的四王爷。   她沉迷于四王爷的温柔,整天没日没夜的刷剧, 将剧里面的每一句台词都背的滚瓜烂熟, 甚至还为了男二专门去研读了那段历史。   在粉丝滤镜下,赵兒只觉得历史上的四王爷怎么如此惹人怜爱, 如此善解人意,做什么都是好的。   若是能与他见上一面, 便是死也不足惜了。   许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听见了她的愿望,因为通宵熬夜, 次日又要上班,这位梦里都在犯花痴的姑娘出门后低血糖不慎跌倒,摔下了马路, 直接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送到了她做梦都想去的王朝。   醒来之后的她自认为获得了老天爷眷顾, 穿越过后,很快便设法见到了那抑郁不得志的四王爷。   并利用手握剧本的先天优势,迅速掌握四王爷的喜好, 也就是这个时代最能引起人好感的利器——古诗词,以才女身份飞速成为了四王爷的知己,实现了心中和偶像见面的梦想。   梦想实现后,赵兒很快就不满足于知己的身份,她想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又忌惮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也就是在历史上都留有姓名的四大美女之首,司家小姐司佩环的存在。在电视剧中,司佩环不仅会以平民之身成为了太子妃,更是会吸引到四王爷的注意,被四王爷念念不忘了一辈子。   想要成为王妃,首先要把那个碍事的家伙除掉。   赵兒虽然有些恋爱脑,但好歹也是知道,按照真正的历史来讲,平民女子是连太子妾室都做不了的,就算感情再好也一样。   在她读过的历史书中记载,帮助司佩环成为太子妃的真正原因,是她的弟弟,那个名传千古的治世能臣,楚国第一丞相,司祁。   司祁的名气在整段历史上可是比四大美女之首更加强大,只要是在国内生活过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听说过他的事迹。   那是真真正正的治世能臣,天赋纵横的旷世才子。   就是因为他的辅佐,太子楚才能那么顺利的当上皇帝,并且将楚国治理的海晏河清,让这个王朝成为历史上有名的盛世,被后世人在电视剧里翻来覆去的反复拍。   刚好楚王是历史上有名的明君,而司佩环又是出了名的美女,自古君王配美人,那是放到后世都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八卦,当做电视剧的男女主刚好合适。   可赵兒就是不喜欢。   她就是觉得四王爷那么好,那么温柔,为什么他不能当皇帝,非要那个性格霸道孤傲的太子楚当,就因为他出生的比四王爷早、母亲身份比四王爷生母尊贵吗?   她赵兒自认为现代人,不讲究这一套封建理念,她觉得在自己的帮助下,四王爷绝对能成为皇帝,而她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什么太子,什么司家大小姐,什么司祁,统统靠边站。   于是,她大肆利用手里的金手指,根据电视剧里的宅斗、宫斗、政斗剧情,诱导四王爷一次又一次顶替了太子在剧中的行动,帮助四王爷获得了皇帝的喜爱,被皇帝所重视。   又拉拢各种本应该被太子收入麾下的未来名臣,把那些名臣以后会说的话、会做的事,通通写在纸上,让四王爷背下,再当面说给那些名臣听。   名臣们听后,无不对四王爷佩服的五体投地,只觉得天下唯君懂吾尔,楚国有四王爷必将昌盛也。自愿纳入当时声势还很不起眼的四王爷手下做事,替他出谋划策,打压太子的势头。   再加上世界之女各种金手指开挂,诗词歌赋、经商手段,名声钱财尽皆朝她涌来。有她在背后帮助,四王爷简直是如虎添翼,在皇位争斗中屡屡占据了上风,有一次甚至让太子背上了污名,被皇帝彻底厌弃,几乎就要废了太子。   恰好那时边关战事吃紧,赵兒知晓那次战役极其凶险,绝非人力所能抗衡,便给四王爷出主意,让他撺掇皇帝派太子前往边关将功补过,扫清身上的污名。   太子去了,然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赵兒勾结兵部户部一同断了部队的粮草,让历史上原本只是战败的战役,直接变成了数十万将士饿死战死在边关,导致楚国割让了三座城池,城内百姓皆被敌国屠杀了个干净。   一切罪过都理所当然的放到了那好大喜功、不顾将士安危一路冲杀的太子头上。   太子成了楚国最大的罪人,成了害死近百万将士、百姓的罪魁祸首,甚至死后连一个身后名都没有,被彻彻底底的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只有那些跟着太子浴血厮杀,最后死在了战场上的将士清楚,太子并非是好大喜功,所以不断往敌阵冲锋。实在是当时天寒地冻,己方却连一颗粮食都没能从楚国那边拿到。为了不被生生饿死,太子只能带着将士去杀敌人、抢粮草,这是个很合理的计划,他本该赢的,但奈何世界之女给敌人通风报信,告诉敌军太子这边没有任何食物储备、消耗不得。   于是敌国从头到尾都愣是不肯迎战,生生把几十万的士兵饿死在了楚国的边关。   至于司祁……   司祁的确是个人才,可惜却不能为世界之女所用。   若是让司祁展露了头角,成为了四王爷手下的心腹。赵兒的智谋能不能胜过司祁暂且两说,光司祁和司家大小姐之间的姐弟关系,就让赵兒难以容忍。   若是四王爷为了拉拢这位子治国能臣,如太子一般,娶了他的姐姐做妃子怎么办?   赵兒来到这个时代,可不是为了和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不能利用的东西,还是趁早消灭了的好。   她算着时间,派人赶在未来名相司祁科举前夜便将他推入水中,让他患上重病,错过了考试,间接失去了状元的功名。   又借着与自己利益关系紧密的户部侍郎之手,让他儿子用“侍郎之子坊间调戏民女,不慎打残其弟”,这个在旁人眼中看来根本就无足轻重的“意外事故”,将司祁这个心腹大患彻底掐死在萌芽之中。   折断了他的手臂,毁掉了他的容貌,让他一辈子都考不了功名。   顺带还让侍郎之子趁机侮辱了那司家小姐的清白,让当时名气地位水涨船高的四王爷再也看不到这个卑微的、肮脏的女人存在。   当时,原主司祁的确是因为那次的“意外事故”,错过了微服私访的太子楚,没能将自己的文章送到太子手里,引起太子的重视。   自己的姐姐又被人掳走玷污,一辈子的清白就这样被人毁了。纵然她有着花容月貌,温良性子,也注定一生活在痛苦之中,生不如死。   而家庭支柱的司祁错过了功名不说,甚至还落下了残疾,这下就连几年后的科考也无法参加,堂堂才子就此算是中道陨落了。   万幸他性格坚韧,即便接连遭受打击,也重新振作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只以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咬咬牙,忍耐着旁人看向他的或遗憾,或嘲讽的异样目光,再次找上了太子,决心站在幕后,不问功名,助其重新夺得皇帝的圣心。   太子早年便听闻了才子司祁的存在,的确是非常看重他的才干,不计较司祁那有碍观瞻的面容,收他为自己的手下。   司祁的加入,的确是让声势日渐衰弱,几乎就要无力回天的太子党逐渐有了些起色。   可惜,纵使司祁再如何有才,也抵不过开了挂、还拿着剧本的世界之女。和世界之女来来回回斗了数次,原主都无奈落了下风,只能感叹此女能力远超常人所能想象,智慧周全的仿佛能预见未来,非人力所能及也。   也是在这个时候,原主隐约察觉到自己姐姐的祸事、自己身上的悲剧,可能和那四王妃有关。   他内心满腔愤怒,正要大展拳脚,不计手段的帮助太子弄死那个妖女,偏在这时,太子死了,死在了边关,死的声名狼藉被万众唾骂厌弃。   他最大的助力就这样断送了。   ——连太子都死了,楚国还有谁能和四王爷抗衡?还有谁能替他报仇雪恨?   知晓事情再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屡次遭受打击,大好前途一次又一次的被葬送的司祁,彻底黑化了。   这个在历史上名垂千古的伟人离开了京城,投靠了正在与楚国打仗的敌国。借用自己在太子身边掌握的机密要闻,发挥出一身超乎寻常的聪明才智,率领敌军一路过关斩将,两月之内直逼京城,一路上屠杀百姓无数,成了继太子楚之后,又一个被楚国人唾骂的卖国贼。   然后,在人人都觉得楚国恐怕就要灭亡的生死攸关时刻,世界之女研发出了黑火.药,几发炸.弹把这位才学绝世的历史伟人炸上了天,敌国数十万人的军队和他一起陪葬。   本以为结局注定的战争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逆转,世界之女一夜之间成了被楚国万民敬仰的神女,无论才学,无论城府,无论人脉……她都是当世顶尖的存在。   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皇后,和她心爱的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骄傲,她的能力,她的美好,被无数名臣名士视为心目中的白月光。   她先进的理念促进了后世女权主义的萌芽,她的影响深入了楚国盛世的每一个角落,她就是那个时代最为辉煌耀眼的存在……   从此,没有人知道倾国倾城的楚皇后是谁,不知道带领楚国走向繁荣昌盛的明君是谁,更不知道那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卖国贼,曾经也可能是流芳百世的伟大人物。   此刻,险些成为卖国贼的司祁走出阴冷昏暗的监牢,在县衙大堂见到了那位被世界之女栽赃诬陷,如今处境堪忧的未来帝王。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浅黑色的轮廓映入司祁眼帘,让人有些莫名的熟悉。   司祁顶着光线,微眯着眼,忍着刺目的阳光去看清对方的模样。   那人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眉骨高挺,五官立体,给人以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仿若内敛的刀锋,虽藏于刀鞘之中,却无人敢忽视其内在的致命锋利。   被那双眼盯上时,会有种被无形力量锁住咽喉的窒息感,恐惧,紧张,畏缩……绝对无法与之抗衡。   然而,再怎么威严冷淡的模样,司祁也知道有着这幅面容的人温柔起来时,多么的让人暖心。   他鼻翼一酸,即便是被抓入牢房中用刑也没有波动过的情绪,险些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失了控。   楚沨……   自以为从上个世界分别后,就再也无法相见的哥哥再次出现于自己面前,司祁嘴唇微张,声音卡在喉咙里,好歹没有做出什么直呼名讳的大不敬举动。   迎着对方那平静宛若深渊般的深邃眸子,司祁快步走了过去,恭敬的行了个书生礼,落落大方的恭声道:“学生多谢太子相助。”   太子不动声色的看了少年一眼,强行按捺住内心不知为何忽然浮现的悸动,淡淡道:“无妨。”   姐姐在一旁小声的抽泣抹泪,忍不住伸手抚向弟弟被铁链磨破皮的嫣红手腕:“二郎受苦了。”   “小弟无碍。”   司祁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与咻咻道:【咻咻,怎么回事?】   咻咻迟疑片刻,回答说:【过于强大的存在,可以将自己的影响力辐射到其他的世界。就好像您是龙,所以许多世界里,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与龙有关的传说】   现在这个小世界里,从来没有谁见到过龙的存在,但人们还是会称皇帝是真龙天子,来衬托他的伟大与正统。   司祁思索片刻后略微理解了:【所以,楚沨或许在某个世界里,也是个无比强大的存在,因此许多世界都会出现与他有关的人?或者说,是他的投影?】   咻咻:【……是】   司祁多少有些欢喜,欣慰着道:【这可真好,太好了】   以为已经离开的人,在另一个世界重逢,这是何等的缘分?   虽然和眼前这人还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司祁就是对他有着无法形容的亲近感,对太子拱手道:“殿下救学生于危难之中,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愿为殿下献上一身绵薄之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跟在司祁身后走出来的侍郎公子,眼神略有些古怪的看着司祁。   他是深刻领教过司祁一身傲气究竟有多难以折服,即便身死也毫不在意的心性,恐怕就算是皇帝来了恐怕也不过是让他稍微恭敬几分罢了。方才提到太子的名号时更是语气寡淡,一幅谈论路人的模样,缘何一见到本人却又如此热情。   太子听到这番忠心言论,微微颔首:“是非黑白,孤已知晓,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司祁在意的倒不是能否报仇雪恨,而是楚沨对自己的态度。当时心中一喜,点点头,表示一切全听太子处置。   一旁的县令听到这话,双腿瘫软的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如丧考妣的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悔恨悲鸣。   太子没有理会这等见风使舵的小人物,原本还只是冷淡如雪山般的眼眸,落在侍郎公子身上的瞬间,冰冷的宛若寒刃。   “齐少卿好大的威风。”   只是一眼,就看得侍郎公子如坠冰窟,刹那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忙拱手行礼,语气卑微:“下官不敢!”   户部和素来会赚钱的四王妃关系密切,在楚国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因此户部在太子看来妥妥就是王爷党,和眼中钉无异。   方才侍郎公子听到司祁提到太子名字会脸色骤变原因也在于此。他栽在谁手里不好,偏偏栽在了对他爹最最厌恶、恨不能先除之而后快的太子手上。   新仇旧恨加一块儿,不脱层皮别想活着走出去,连带着那投机倒把的县太爷也跟着倒了霉。   县令如此行事,想必被太子上书告御状是跑不了了,只要太子还在位一日,他这辈子就别想再起来,无论内心再怎么追悔莫及也没用。   侍郎公子则因为当街强抢民女滥用私刑屈打成招被逮到,如此铁证如山的状况,任他如何舌灿莲花也无法狡辩。   想必户部侍郎不付出点伤筋动骨的代价是救不出自己的儿子了。   而且还会和幕后指使者四王妃的关系也会因此而有所间隙吧。   司祁察觉对方脸色,冷笑一声,看得一旁的姐姐对自己这个心思深沉的弟弟有些莫名的敬畏。   她现在脑袋都有点懵,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到那种事情,搞不懂为什么弟弟让自己去送一封“信”就请来了那本该在深宫中的太子殿下,也搞不懂这背后若隐若现的朝堂争斗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是想要竭尽全力的救回自己的弟弟而已,却好像不知不觉成了争斗漩涡的中心。   太子将所有相关人员都送入大牢,等到他们受够折磨了再拿出来作有用的筹码。   司祁则请师爷送受惊过度的姐姐回家休息,自己则是强撑着病体,跟随在太子左右。   他们离开了府衙,目的地仍然是新月楼。   出门后,还不等司祁开口说些什么,太子殿下微微抬手,示意稍后,对一旁手下吩咐道:“请御医前来,为司举人问诊。”   然后,又对司祁说:“身体要紧,莫要过多操劳,连累了病体。”   司祁愕然,片刻后又哑然失笑。   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楚沨依旧是那个楚沨。   在路上,司祁回忆起历史上原主与楚王之间的关系,那是出了名的君圣臣贤。   当年太子楚登基后,原主凭着从龙之功,弱冠之年便官至二品。其后又于数年内排除万难屡立奇功,备受楚王看重,迅速被提拔至丞相。未来数十年来,党派势力越发庞大,地位从未有过动摇,可谓是权倾朝野,无人能出其右。   其姐司佩环甚至还是当朝的皇后,太子见到后还得称司祁一声国舅,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了。   如此声势自然引起不少朝臣忌惮,许多人忧虑原主权柄过大,若是继续放纵他壮大下去,恐会成为楚国大患。   连司佩环都不止一次与弟弟私下里商谈,司家地位过高,是否需要落下些把柄在皇帝手上,免得被皇帝猜忌。   然而这对君臣却毫不为外界流言所动,该如何,就如何。   人人都以为这只是皇帝的表面功夫,是为了稳定朝纲的权宜之计,默默等着楚王何时才会对原主下手,等着看原主倒霉。   可等到最后,他们都没能等到那天的出现。   一名良臣想要遇到一名不会多疑猜忌的皇帝需要运气,一名皇帝想要遇到一位位高权重却不会失去初心的臣子同样需要运气。   就结果而言,楚王给予了原主最大的信任,原主也的确值得楚王如此信任,双方之间的信赖关系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   这样的两个人相遇之后,造就一段楚朝盛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世界之女给毁了。   历史上的四王爷并非什么有能力有才干的存在,他争夺皇位时展现出来的人格魅力、优秀朝纲,都是世界之女从电视剧亦或者史书上窃取而来的。等到太子死了,电视剧里的剧情都放完了,四王爷顺利做了皇帝,后面的就连世界之女也没办法了。   四王爷撑不了多久就原形毕露,那是个庸君,没能力,也不被朝臣们爱戴。别说是上演楚国盛世,就算是守业都做得非常勉强。等到世界之女过世、王朝落到了她儿子手里,楚国也就被自当年那场战役中缓过劲来的敌国灭国了。   只是后世的人们不会将这一切的失败归咎到那声势滔天,在历史上都留下浓重一笔的世界之女身上,错的不是她,是当时的那个世界。   也是让人颇为感叹了。   司祁跟在太子身后来到了新月楼。二楼雅间内,得知太子到来的众幕僚起身行礼,其中不少都是成名已久的高人雅士,原主对他们多少都有些印象。   这群人对司祁同样不算陌生,原主年少成名,是京城书院里有名的才子。在外时常被师兄长辈们一脸自豪的提起,偶尔也会被带去各个名人聚集的诗会长见识,被不少人所眼熟。   年纪虽轻,但根底却很扎实,偶尔也会有一两篇惊艳之作流出,许多人内心都曾默想此次科举司祁定能夺得前三,怎料却因为一场意外风寒卧床不起,连会试都没能参加。   方才众人在商议途中,司佩环突然闯入,打断了会谈进程。救人为重,太子离开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没想到回来后会把司祁也带了过来,而且是带到这个场合。   也就是说,司祁抱有投靠之心,并且也被太子收入麾下了。   这对如今处境窘迫的太子而言,或许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助力吧。   司祁对着众人行了一礼,众人各自回礼,双方微笑着交换了姓名。   唯独有一人看向司祁的表情很是不悦,手腕微抬随意摆了摆,连自己名字都没有提,仿佛是懒得与司祁认识,架子摆的很高。   司祁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家伙,因此格外多看了两眼。   一人见状,与司祁介绍道:“这位是今年御赐的新科状元,殿试时一手时务策写得可谓是一针见血,掷地有声,被陛下夸赞连连。”   众所周知,如今楚国的皇帝陛下,是位没什么大本事,却也绝对不昏庸的务实之人。勤政爱民,颇得人心。   每届科举殿试的题目,出的从来都是众朝臣难以解决的问题,而非什么附庸风雅的无病呻吟。   能够回答出不错的结果、并被亲自点为状元的,基本一出来就有这个天然的政绩加身,不管到了那儿,都是风头一时无二的存在。   如今被拉拢为太子幕僚,众人都期待他能发挥实力,帮助近期接连遭受挫折的太子殿下一雪前耻。   状元郎下巴微扬,阴阳怪气的讥讽道:“可不如司举人才学出众。不少流言蜚语纷纷叹息若是司举人参加了此次科举,状元之名就轮不到我了。”   哦,所以才心里不平衡的看他不顺眼啊,司祁恍然。   一旁人见状,和稀泥道:“状元郎才华横溢,写出的时务策我们是看过的,着实是惊艳绝伦,让人赞叹。何必如此自谦。”   “呵。”那人受到吹捧,心里舒坦了。一幅理所应当的模样,看也不看司祁,坐回原位上。   司祁微微蹙眉,不卑不亢直接道:“比我写得更好吗?”   众人疑惑:“你不是因为风寒,错过了科举……”   司祁点头:“但考题出来后,我还是写了一篇文章,托家姐交给殿下阅览。”   众人恍悟:“是刚才那篇文章。”   他们目光看向太子,太子气定神闲的品茶,道:“云霞满纸,惊才绝艳,远超状元良多。”   众人听后,顿时大感好奇。状元写的那篇已经无比出众了,结果一对上司祁的文章,竟然还远远不如?   状元郎脸色瞬间涨红一片,不是羞的,是气的。他不敢反驳太子,一脸屈辱的追问道:“不知我差在哪里。”   太子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至少心性上就大不如人。”   司祁方才蒙受如此冤屈,险些丧命。出狱后仍旧面不改色,说话不急不缓,礼数周全。   哪里像眼前之人这样,被流言蜚语刺激几下,就张牙舞爪的给人甩脸色。说一句你不如人的话,表情都直接变了。   状元听后,更是连脸都没地方放了。   众幕僚清楚这位新科状元的品性颇为自傲,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笑。然后其中一人接过太子取出放在桌上的文章,几人凑在一起观看,不久后惊声连连,越看越入神,口中大赞:“惊为天人!竟还能如此!”   状元郎心里不平衡的看完文章,冷哼一声:“我若也是京城学子出身,见识广阔,同样能写出这等文章。”   这是从出身上来找借口了,众人静默,没有人接茬。   “这等文章?呵呵,的确,它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司祁回忆了一下原主文章的内容,慢条斯理道:“书写之时,我重病缠身,思路不清。如今若是重写,定会更好。”   众人惊喜看向他:“还能更好?!”   状元愤怒道:“大放厥词,若是能写得更好,你当初为何不写?不过是借口而已!”   “借口?若不是因为我病了,意识不清,没能参加科举。”司祁一脸自傲的说:“岂能有你当状元的份?”   说完,也不看对方几乎要气炸了的样子,直接道:“你且听着。天下之患无常处也,惟善谋国者,规天下大势之所趋……”   司祁历经众多世界,每个世界都勤学苦读,通晓上百个国家数千年来的历史。   就连世界之女那样的普通人,都能够利用未来人的“远见卓识”,说出许多让古人们颇受启发的话。更何况通读史书,肚子里满是墨水的司祁。   不过是写一篇能够解决当下时事问题的文章而已,能有什么难的?   司祁甚至连腹稿都不用打,当场默念出了一篇无论放在那里,都绝对是最佳答案的策论。可谓是字字珠玉,出口成章,完了看着一脸兴奋的众人,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道:“如何,可算心服口服?”   状元郎羞愧的衣袖掩面,半晌后从口中憋出几个字,“自愧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之患无常处也,惟善谋国者,规天下大势之所趋】是清朝一位状元在殿试时写的内容。 第43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呵。”司祁模仿他方才的态度, 一模一样的呵了一声,听得状元郎简直无处容身,然后又道:“不知诸位聚集此处, 可是在商议要事?”   众人看向司祁的目光, 再不像是之前那样,仅仅只是看待一位颇具潜力的后辈, 予以厚望的道:“正是如此。近月来, 四王爷连上奏折, 引得陛下颇为重视。”   “诶,其中不少是我们正在商议研究的内容,怎想全都被他抢得了先机……”   “时运不济啊!”   “据说这都是那位王妃赵兒所想之法, 此女之大才,可以一敌百……”   “区区女流, 竟然也能……”   “可惜她已经嫁给了四王爷, 注定是无法为我们所用……”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司祁听后, 缓缓点头。   原来是世界之女又一次盗走了太子的功劳,把种种历史记录下来的良策转嫁给她的心上人四王爷了。   有了世界之女的存在, 很多这个朝代历史上出现过的优秀政策,司祁这边都不能用了。   即使用了, 也不过是和世界之女撞上,双方拼个平手而已。   拾人牙慧可不是司祁的做事习惯。   司祁直接道:“这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众人蹙眉:“这等大事,怎能不慎重对待?”   司祁坦言:“我们无法阻止四王爷频出良策, 讨论再多‘敌人为何如此之强’也是无用。然而却可以为殿下献上远比对方更多更好的对策, 换取陛下的欢心。如此一来,陛下自会知晓即便四王爷有才,也不如我们殿下的万分之一。”   众人下意识反驳:“你以为那些论策是这么好想出——”   话说一半, 他们想起方才司祁现场背诵出的文章,看到司祁此刻自信满满懒散轻笑的模样,忽然说不下去了。   司祁随意摆了摆衣袖,与姐姐司佩环一般俊美出众的五官,一举一动都有着惊为天人的亮眼之处。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那股由内而生的才情底蕴,使他即使置身于众儒之中也毫不逊色,神采英拔,洒脱自信,端的是令人心折。   一旁坐在首位上静静听着众人讨论的太子,看到人群之中少年那谈吐大方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眸不自觉深邃起来。   他也不知为何会对司祁如此另眼相待,可能真的是因为司祁和他眼缘吧,温声道:“不急,坐下说话。来人,给司举人上茶。”   众幕僚看着太子对司祁如此和颜悦色的模样,顿时大感惊奇。他们可从未见过喜怒不形于色的殿下,向谁展露过这样平易近人的态度,冷漠难以揣测才是他最常见的表现。   只是想想司祁的惊艳本事,好像再怎么礼贤下士也不为过,众人当即把太子下首的座位让给了他,一脸迫切的等待着他的发言。   司祁也不推辞,更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意思,大大方方坐下来,接过太子赐给他的一杯热茶,笑着道:“谢殿下。”   策论?方针?巧了,这可是他擅长的东西……   不就是帮助楚沨登上帝王之位吗?那本就是楚沨该有的荣耀。   他替楚沨拿回来便是。   想到这里,司祁缓缓开口,就四王爷呈上去的那些奏折,逐一逐一分析利弊。点明其中的不足之处,并直接陈述出远胜对方百倍的良策。   周围幕僚眼中光芒越听越亮,最后干脆面色潮红,激动的难以自制。   一壶茶水喝完后,众幕僚被司祁仿若永无止境般的种种惊艳政论,说得是叹为观止,心服口服。   一向冷淡的太子更是当众轻笑出声,言“得司祁,孤之幸也”,如此盛赞,在场却无一人提出反对意见。   正是因为他们肚中有货,才越发清楚的明白,司祁此人,才学之深厚,智慧之无穷,有多让人难以仰望,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鬼才都不为过。   众人忙记录下司祁所说的每一个重点,回头要将这些言语整理成奏折,献给当今圣上。   想必,一定会让他龙颜大悦,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太子殿下的身上。   楚沨眼中带着鼓励的意味,与司祁道:“你立下如此大功,理当重赏。可有何心愿,只管说来,孤定然满足你。”   一般这个时候,做臣子的多多少少都会推辞几句,表达谦逊与忠诚。   司祁却说:“的确是有。”   “哦,说来听听。”楚沨饶有兴趣道。   司祁:“臣需要一片沿海区域的使用权,研究些许事物。还需要铸铁权,打造必备的器具。”   距离敌国来犯不足半年时间了,司祁有心想要帮助楚沨,自然可不能坐以待毙。   幕僚们听后,微微蹙眉,言道:“盐、铁、茶,皆由朝廷把控……”   若是索要钱权美人,对太子而言都不是问题。但涉及铁器与领土,这话题性质就比较微妙了。   谁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呢?   太子沉吟片刻后,直接答应道:“孤向父皇请示,数日后便有结果。”   “殿下……”有幕僚担忧道。   楚沨:“无妨,举人所言定然是有的放矢,孤相信他。”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纵然暗藏忧虑,也只能不甘放弃,看像司祁的眼神里多少带了点批评的意味。   司祁没有解释,嘴角扬起微笑:“多谢殿下信赖,祁定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司祁忽又想起一事:“方才我们只讨论了如何献上比四王爷更好的良策,却未提及许多楚国当下已然存在的问题。”   众人闻言,察觉司祁的未尽之意,当即大笑出声,期待不已道:“你竟还有更多献策?快快说来!”   司祁便让一旁侍卫又续了一壶茶,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一条又一条于国有利的治国良方。内容由粗到细,句句直指核心,不管是谁都能听得懂其里面的意思。   仿佛司祁深怕他们无法理解其中某些的关节,甚至还将每个步骤都说得一清二楚,几乎是手把手教导,说的人彻底通透。   偶尔有人提出疑问,司祁均能迅速解答,一看就是将这些政策在脑海中思考过很多回,才会这么的了然于心。   相较而言,四王爷那种与其说是献上策论、倒不如说是照着结果推演出一个大纲,其他就让人自己摸索,问就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根本无法与司祁相提并论。   从立意,到实行,再到决策,司祁这边都是绝对的碾压。   这段谈话从晌午持续到了黄昏,听得一群饱读诗书的大能们沉醉其中,恨不得拉着司祁与他彻夜长谈,不放人走。   是太子楚知道司祁身体不好,拦下众人,亲自送司祁回去。并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吃药,保重好身体。   司祁笑吟吟的听着,心里却在嘀咕这世界的中药那么苦,谁想喝啊。他年纪轻轻的,身强力壮,小小感冒而已,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   太子楚看了他一眼,竟好像能猜到他的想法一般,温声道:“若是怕苦,稍后孤会派人送来饴糖杏梅,喝完药后,可缓解苦味。”   司祁下意识道:“殿下,臣不是孩童,不在意些许药苦。”   殿下点点头,仿佛是信了。“你于孤而言十分重要,孤会派御医定期前来查看你身体状况,切莫让孤担心。”   司祁:“……”   司祁强笑:“自然不会……殿下放心。”   太子很满意这个回答,又叮嘱了几句,表达出深深的爱才之心之后,这才离开。   司祁有些丧气,呢喃着说:“看来得赶紧把这个世界的感冒药发明出来才行……”   不然以后生点什么小病都得喝好几碗中药,也太惨了。   他转身走回家里的破败小院,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饭菜的香气。司佩环早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他了,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走出来,对着他露出了微笑,温柔的说:“快进来吧,姐姐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如此岁月静好的模样,就好像记忆中无数次出现过的那般让人心安。可若是司祁没有在今早的危机中出现,怕就会完全是另一幅地狱般的景象了。   司祁微微垂眸,一边笑着和姐姐说话,一边去水盆里洗手,垂眸看着水面上的倒影,思索着该如何去报这一箭之仇。   楚国现任皇帝是个务实的人,爱才如命,对有学之士格外重视。   上行下效之下,京城子弟同样染上了尊崇文人的习惯。若是有人能写的一首备受推崇的好诗,那么无论对方何等出身,何等家世,走到哪儿,皆能被礼待三分。   世界之女赵兒就是因为这个文化特性,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大占便宜。   一首《竹石》道尽了竹子的顽强韧性,将岩竹的神韵描绘的入木三分。看似写竹,实则写人,把作者那种高风亮节,刚正坚强,绝不屈服的内心描绘的淋漓尽致。   正因为这首诗,她才能一举扫清了这个时代庶女赵兒身上的污名,令那原本平平无奇的赵家庶女,一跃成为众人心中积极乐观、一身傲骨的代表者。   尔后,一部颂扬母爱的《游子吟》,解开外界对她与嫡母感情不和的误会。   一首《长歌行》,激励了多少青年人内心的蓬勃壮志。   一段《定风波》,尽显赵兒俏皮活泼的本性,表达出她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洒脱,诉说了她不畏坎坷人生的豪迈。   就因为这一首又一首使她扬名立万的诗词,无论她未来作出多少骇人听闻、非常人所不能之事,被舆论所诟病,旁人念诵一句她的“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就怼得那群技不如人的凡夫俗子无话可说。   这导致很多放别的女子身上,就是不知廉耻、不分尊卑的行为,放赵兒身上,那就是我行我素不愧于心的洒脱,是绝世才女的风骨。   有的人可能会对赵兒这样那样伤风败俗的举止而感到不满,但有的人,却对这样不拘一格的赵兒心驰神往,为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觉得赵兒真乃奇女子也。   司祁仔细回忆起脑海中有关世界之女记忆的时候,险些没被赵兒的种种“丰功伟绩”给雷得外焦里嫩,颇有种看穿人装逼时的尴尬。   只能说世界之女不愧是世界之女,和上个世界的陈意简直无耻的不相上下。   算算时间,京城一年一度的诗会又要开始了。最初赵兒成名的契机就是因为她在诗会上念诵了那首“咬定青山不放松”,令她的名字得到了初步的传扬。   等到后来她嫁做□□,成了四王妃,习惯了现代生活的她没有半点宅在深闺大院里相夫教子的念头,仍和以往一样,不甘寂寞的四处活跃在众人眼前。   想必,她是不会错过今年这场诗会的。   想到这里,司祁提起纸笔,准备写一本书,给世界之女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日,诗会当天。   司祁刚刚来到诗会场地,便被一群群文质彬彬的名门子弟们迎了过来,与他微笑的拱手示意。   虽说司祁这次科举因为重病而错过了考试,可任谁都相信以司祁的才学,下次科举的前三定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大家都只可惜他平白丢了一个功名,却从未有人质疑过他的能力,更不可能暗中嘲讽得罪了他。   纷纷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惋惜之情。   司祁缓缓摇头,毫无遗憾之色:“祸兮福所倚,虽错过了科举,却也发现了奇遇。”   众人顿时好奇不已:“什么奇遇,能比功名更加珍稀?”   司祁见在场几人中,有几位和赵兒关系不错,甚至直接就是赵兒的“信徒”,便道:“你们可知,我为何突发重病?”   一人道:“听说你落了水?感染风寒?”   司祁颔首:“的确是落了水。我不会泳,昏迷后浸泡水中一整夜,险些冻死其中。”   众人听后一惊,还没说话,司祁又道:“万幸被神仙所救,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众人将信将疑:“神仙?你可有什么证据?”   司祁微微一笑:“自然是有证据的。”   他从怀中拿出一本诗集,看了一眼众人,道:“此物绝非凡间所有,世上无人能出其右。我无意将它占为己有,理当公之于众。然而……”   他在众人越发好奇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拿到这本神仙赠予之物的人,恐怕不止我一个。”   众人疑惑,不解其意,司祁笑道:“既然诗会还未开始,我们先去一旁雅间欣赏此书吧。”   众人被司祁一番话勾得心痒难耐,连忙道:“去就去!”   他们倒是想要看看,司祁怀里的东西,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能让那司祁丝毫不遗憾错过了科举,言谈之中还这般的神神秘秘。   诗会于上午辰时开始,不少人疑惑的看向坐席,发现其中缺了不少的人。   “李公子怎还未来?”   “方才分明看见了。”   “戚少爷也不见了。”   “戚少爷说王妃许会参加诗会,分明激动了许久,怎么事到如今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啊,是王妃!王妃果然来了!”   一道兴奋至极的声音响起,众人目光纷纷下意识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一名女子大步走入亭间,脸上笑容丝毫不见腼腆与温柔,爽朗大方的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如瀑的墨发并未被精致的整理起来,随意插了一根造型独特的玛瑙朱钗作为点缀,其余全都洒脱的落在了身后。   身穿轻便而又贴身的衣物,浅粉色丝带勾勒出细细的瘦腰,尽显玲珑俏丽身段,引得不少人的注目。   见在场仍旧全都是男性,她无奈道:“不是请了许多妹妹过来,怎么又是你们这群书生?”   有人笑道:“是被家中长辈拦住了吧。并非所有人都能如你我这般用平等之心看待一切。”   “外面风言风语颇多,许是为了避嫌。”   “可笑!如王妃所言,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何须在意他人想法?是他们心有龌龊,可见小人心性!”   赵兒知道这个时代对女人的偏见有多深,耸耸肩,轻笑道:“哈,不来就不来吧!”   她理所当然般坐在了上首主位,笑吟吟道:“整日宅在府中,可是好生无趣,今日可要让我玩个尽兴。”   却不知在旁人眼中看来,赵兒这样的要是也能算整日宅在府中,旁的妇人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出过门了。   众人莞尔失笑,开口道:“那便开始抽题吧。”   诗会的玩法有许多种,比如击鼓传花接上下联,选一首诗替换掉其中的一两句使其变一种意境,亦或者选出一个主题自由创作。   这期便是最后一种玩法:随机从竹筒中抽出题目以此为核心做诗。有自信者将诗念出,众人公认的最佳者抽取下一轮诗词的主题。   以往几届诗会里每一轮的最佳者,几乎都被赵兒一人给包办了,无论是咏竹还是赏月,无论是乡愁还是悲秋,仿佛赵兒就没有不擅长的领域。一首首惊才绝艳的诗词白捡似的信手拈来,才学之出众端的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回被抽出的主题是咏梅,也算是个非常常见,甚至是有点老套的经典题目了。   众人目光下意识看向赵兒,期待对方又能根据这种老生常谈的题目,写出什么让人五体投地的绝世佳作。   赵兒也果然不负众望的微微一笑,眉眼间满是洒脱,直接抬起毛笔,边写边念: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好,好啊!”第一句诗刚刚念出,便有人不由得激动的低吟出声,看向赵兒的眼神里仿若有光。   许多读书人光听了这一句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如何比?自己恐怕苦思冥想一天,也比不过对方张口便来的一段诗。   赵兒雪白的下巴微抬,眉眼间颇具风情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在娇嗔不要打断她的思绪。   含笑模样仿若能摄人心魂,别具一股独特风韵,看得人心向往之。   许多人下意识看直了眼,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兒的脸,咽了咽口水。   赵兒继续写道:“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话音刚落,满座皆是惊艳之色。   “只留清气满乾坤……只留清气满乾坤!!”   “此诗看似咏梅,实则以梅自喻!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不求旁人夸赞,只愿默默留给人间一片清香……如此崇高的美德,如此高洁的气质,不向世俗献媚的情操,唯有如王妃这般的人物能写出!”   “又是一首绝世名句!赵王妃果真天人也!”   赵兒眉眼弯弯,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不过是首不足为道的小诗,写着玩而已。”   众书生顿时反驳:“怎么会是不足为道的小诗?”   “王妃莫要自谦!”   赵兒莞尔看着众人竭尽全力的想要向她讲述她究竟有多厉害的模样,只好无奈笑道:“好吧好吧,你们觉得不错就不错吧。光听我的诗了,你们的呢?”   众人话头微微一顿,片刻后皆是赧然。   有如此珠玉在前,谁还敢自如其辱的写诗惹人嘲笑。   赵兒扫兴道:“又是如此么?看来稍后我还得等你们写完了才能念诗。”   一书生红着脸道:“有王妃在此,便是我等竭尽全力,也不如王妃最后所做之诗,还是算了吧。”   赵兒似笑非笑的说:“那我岂不是扫了你们的雅兴,要不就不写了吧。”   众人连忙道:“怎能如此!”   “我等写便是了,王妃,快看下一轮的题目吧!”   赵兒感兴趣道:“行,那便抽题吧!难得一次诗会,我可要把平日里没机会写出的诗句好好做成诗念诵出来。”   诗会进行的热火朝天,在一众才子寻常诗词的衬托下,赵兒的才学可谓是被比对的天上有地下无,任谁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恰在诗会进行到中途的时候,一群面色潮红,仿若经历了何等震撼人心大事的戚家少爷、李府公子等人终于到来。   他们现在都还沉浸在方才的事件中,久久无法回神。   有人对他们热情的招呼道:“可算来了!你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精彩的内容!赵王妃又写出了数首精彩绝伦的诗词!快看看!”   说完,他将手里摘抄下来的古诗递给李府公子欣赏。   李府公子接过来后,先是诧异,后是皱眉,然后忍不住用一种特别一言难尽的目光,看向上座喜笑颜开,爽朗自信的女子。   随后默默将这几首诗递给身旁与他一同过来的几人。   几人接来一看,看着那纸面上似曾相识,或者说一字未改的古诗,神色古怪的面面相觑起来。   这……   司祁落座后,随手拿起桌上清酒饮了一口,微微一笑。 第44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诶, 你们怎么了啊?”   把诗词递给他们的书生疑惑道:“王妃如此情文并茂的绝世之作,你看后,怎的反应平平?”   李府公子眼神复杂的看向他, 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一旁曾经无比推崇赵兒, 将她视作白月光朱砂痣的戚家少爷愤怒道:“我不相信!”   旁边几名不知所以的书生不由看了过来,心想这有什么不相信的。王妃才学惊艳众所周知, 戚家少爷过去也是对她无比推崇, 现在怎么忽然这幅态度?   这句不相信, 难道是想暗指王妃写不出这等文章不成?   戚家少爷却顾不上去想周围人的反应,满脑子都是赵兒怎么可能是抄袭那本诗集里的诗词,怎么可能把司祁手里早就成品了的古诗当做自己创作的内容当众念诵出来!   他扔掉方才被人抄录下来的几首新诗, 直接道:“这一定不是王妃方才所写,一定不是!她写了别的诗词对不对?”写了那些诗集上没有的诗词对不对!   有人不满道:“怎么不是王妃所做, 我方才一直坐在这里, 亲耳听到、亲手摘写,没有一个字是错误的!”   恰在此时, 新的竹签被抽出,主题是酒。   王妃听到之后, 如往常那般洒脱一笑,朗声道:“《将(jiang)进酒》!”   话音落下, 如雷击劈入脑海。戚家少爷身体猛地一震,脸色难看至极,他简直无法抬起头面对上方形容坦荡、掷地有声的女子。   下方与他一同离开过的众人, 更是表情各异。或讥讽, 或羞耻,或幻灭,不一而足。   偏那世界之女全然不知下方人的心情, 豪迈挥手,放肆笑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气势磅礴的两句诗出来,台下不知真相的众人顿时被震撼的心潮澎湃,激动的几乎要叫出声来!   太过瘾了,太不羁了!   如此豪迈的情绪,如此激昂的语调,强大的感染力让人兴奋的身体都在战栗!   赵兒痛快的饮了一杯酒,面色微微潮红,绝美的姿容看得下方一众男儿眼睛都直了。她洒脱的大笑,越发自信的扬起下巴,举杯起身,与众人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一群人看着赵兒走到众人中间,醉醺醺的女子娇媚迷人模样,配合那大气壮阔的豪放诗词,说不出的富有魅力。   许多人因为眼前这幕,恨不得溺死在赵兒唇间的酒杯中,就算让他们为了眼前这个神仙一般的女子去死他们都愿意!   就在这众人心潮澎湃,赵兒舒爽到每个细胞都在颤抖的瞬间!   戚家少爷终于忍受不了内心那种刀割般的折磨,一脚踹开了面前的矮方桌,气喘吁吁,面色涨红的愤怒道:“够了!你是不是还想说,烹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装作醉酒的赵兒瞬间意识清醒,不敢置信的眼眸愕然看向戚家少爷。   一旁的李府公子几人更是一脸的麻木,他们静坐原地,看向前方落拓不羁的女子,似笑非笑的道:“是啊,然后是: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做不愿醒。”   另一人冷漠接下去:“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呵,呵呵……”   一群人越看赵兒此时逐渐崩裂的表情越觉得可笑,可笑对方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可笑自己等人竟被这种人骗了那么多年。   戚家少爷是真心爱过赵兒的,甚至就连现在都还爱着她,他一脸哀求般的看着赵兒,对她说:“你接下去,把诗接着念下去!只要你说出我不知道的诗来,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你接啊!!”   咆哮的声音在亭台内响起,一旁不明所以的书生们愕然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不明白怎么回事。   赵兒脸色一片苍白,这是装逼被人戳穿时难以形容的窘迫,与察觉不对时的彻骨冰寒。   怎么回事?是谁把这些诗提前放出来了?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世界难道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赵兒浑身僵硬的定在了原地,脑海中混乱一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圆场。   戚家少爷见心中女神如此表情,那还能不知道对方的回答是什么,一时间悲从中来,蹲在原地掩面而泣。   旁人面面相觑,过来问他怎么回事。   他神色茫然,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指了指李家公子等人手中的诗集。   旁边李家公子面色铁青,他们恨死了那个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的女子,气得恨不得扒下那女人的皮!   取出诗集,放在众人眼前,翻到《墨梅》和《将进酒》那几页,冷笑着道:“看看吧,这就是你们王妃‘现场创作’出的古诗。竟然在不知多少年前的诗集上一字不差的出现了。”   有人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惊愕道:“这、这怎么会?!”   还有人不相信道:“这是你们方才现写的吧?呵,这些年不少人看不惯王妃的行事作风,于是想方设法的栽赃陷害,没想到连你们也如此……”   李府公子反唇相讥:“我们栽赃陷害,能在她念出《将进酒》之前,就把诗写出来吗?”   那人语塞。   “我们栽赃陷害,能写出上百首绝世名诗,放在这诗集里吗?她赵兒配吗?”   众人翻看着诗集上每一页记载着的绝世佳作,顿时被上面的内容震撼的大脑嗡鸣。   “我们栽赃陷害,能让她把劝酒诗的诗名‘qiang’,都念成‘jiang’吗?”   众人仔细回忆方才《将进酒》中的古诗内容,的确是在劝酒。再一回想方才赵兒开头说的三个字,的确是把诗名念成了jiang。可jiang进酒是什么意思?将要喝酒?完全语句不通啊?   顿时看向赵兒的眼神就越发不对劲起来。   “是真是假,考校一番便是了。”司祁坐在下方,不急不缓的道。   众人转身一看,见说话之人是司祁。对他的能力与才学,众人都是十分推崇的,当即便道:“如此甚好。”   司祁便与赵兒说:“也不问什么难的,方才诗中提到的‘钟鼓馔玉’,是什么意思?”   大家微微拧眉,不明白司祁问这种连学府中稚童都能回答的出的问题做什么。然后默默看向赵兒,等待她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赵兒表情空白,她心慌了,她哪里懂这些玩意儿。深呼吸几口气,嗓音干涩,语气迟疑的说:“这,钟鼓就是钟鼓乐器,馔玉就是玉器配饰。”   “…………”   现场寂静一片。   赵兒顿时察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掩饰道:“当然这只是表面意思,实际上,实际上……”   “没有实际上。”司祁面无表情道:“你连表面意思都没有答对,果然是‘大才女’。”   赵兒双腿发软,周围人失望的、甚至是愤怒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害怕。她唯恐失去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好名声,失去那人人羡慕的目光,更害怕以后还要被所有人用异样的、排斥的眼光去看待自己。   她不愿意接受这一切!   司祁百无聊赖的玩弄着面前的杯盏,语气散漫的说:“钟鼓馔玉,意思是指鸣钟鼓,食珍馐,形容富贵豪华的生活。你连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都没弄清楚,解释的牛头不对马嘴,又是怎么写出那些诗词,还说它‘不足贵’?”   赵兒急得脸都红了,眼中盈出一层憋屈的、不甘心的水光:“你,你……!”   这个可恶的、早就该死掉的家伙!凭什么活着出现在这里,甚至还给她如此的难堪!!   司祁:“你觉得自己被冤枉了,觉得自己很委屈?无所谓,你大可以看完这本诗集,然后念诵出任何一首书上没有的古诗来证明自己。”   赵兒听后,深呼吸几口气。看着那厚度并不算多夸张的诗集,心想虽然不知道那穿越者是谁,但如果诗集只有这么一本,总会有她知道、但书上却没有的古诗存在。   到时候一定能证明她是清白的。   她一把夺过诗集,飞快的翻看几页,然后直接楞在当场。   等下,这诗集里的古诗,除了个别几首是她从未来带到这个时代来的。其他的诗她全都没见过!!   这,这根本不是什么穿越者为了戳穿她的谎言而写出的诗集,这根本就是人为编造陷害的!!   有人写了一本惊才绝艳,足以流传千古的上百首诗做成诗集,然后加入了几首她曾经流传出去的诗,缀上莫名其妙的作者名字,来陷害她抄袭!!   赵兒气得面色铁青,一把将诗集扔到地上,怒骂道:“念就念!那些诗全都是我自己所做,我如何写不出新诗来?”   她瞬间又自信了,有人陷害又怎样,这群古代猿猴又不知道她是穿越的,再念几首未来的诗当做自己的不就行了?   脑海中回忆着以前上学时候学过的内容,赵兒很快想起了一首朗朗上口的诗章,朗声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   司祁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嘲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赵兒表情一片空白,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周围人听到方才第一句诗,下意识的又想叫好,但听到司祁的接词,再一次陷入愕然,随机怒火中烧起来。   这个可恶的女子,竟又挪用他人的诗词来替自己圆谎!她直到现在也仍旧没有任何的改过之心!   司祁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自己被冤枉了么?那你大可以不用我方才念出的那句诗,野火后面是如何,你继续说。”   见赵兒僵硬在原地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司祁道:“不会那么巧,又和诗集里的内容撞上了吧?”   ——还真不是巧合。   司祁通过原主的记忆,知晓了许多未来世界之女会念诵出来的古诗,并刻意没有把它们写在诗集上。   无论是他还是原主,都不知晓这个世界未来的历史,当然也没办法知道这个世界将会闻名的古诗是什么。   但世界之女知道。   所以为了让世界之女害怕,脑补出一个虚假的穿越者敌人,此后再也不敢拿着别人的诗章招摇撞骗。司祁把原主记忆中,世界之女接下来会“写出”的古诗通通记在心里、留到这个时候再祭出来打脸,果然让她疏忽之下中招了。   赵兒事到如今终于察觉所谓的“自证清白”不过是在耍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尖着嗓子,指着司祁的脑袋道:“是你!!是你写出的这本诗集!!是你!!!”   旁观者们看得莫名其妙,只觉得王妃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简直是半点风度皆无,宛若街边泼妇。   又有些惊讶,这诗集竟然会是司祁所著。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比起一位从未读过书、连毛笔字都是最近几年刚学起来的侯府庶女,人们更愿意相信,是那年少成名,天赋异禀的司祁写出的这些诗词。   司祁冷漠着脸,否认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厚脸皮,拿着旁人所写的古诗,当做自己的东西。这是神仙所赠诗集,我如何写得出如此多著作。”   赵兒脸色苍白一片,狠狠的看着他:“就是你写的!谁让你是司祁!所以你是穿越者?你一直都是?!”   赵兒心中惊疑不定。如果历史上的司祁是穿越者,那么为何早几年她出名的时候,司祁没有出面来揭穿她,任由她大摇大摆的招摇撞骗,获得大好名声?   难道,难道是因为司祁察觉自己背后所做之事,威胁到了他的性命,所以他才报复……   赵兒浑身冰冷一片,后悔淹没了她的脑海。司祁嗤笑一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兒直接坐倒在地,双手抱头,双目闪烁不定。   不对,司祁不可能是穿越者,可以驳回这个论点的证据太多了。   首先就是,历史上的他虽说是位天赋纵横,足智多谋之人,却从来没有研究出什么超前的发明,亦或者过于先进的理念。因此胎穿的可能性可以直接删除。   其次就是,他此刻的模样,与当初赵兒暗中观察时所见的眉眼、神情、说话语气一模一样。一位生活在现代的现代人根本无法模仿出那种无法用截然不同的气质,赵兒自己就是位穿越者,因此她深刻清楚这一点。   最后就是,假若司祁真的是穿越者,并且穿越的比她观察的时间点还要早。那他不可能现在都住在破败的平房里,生活拮据成那副模样,他大可以有千百种方法赚钱获取名利。   不像,一点也不像……赵兒越想越觉得司祁不可能是穿越者。   难道……难道是有其他人穿越了?   那名穿越者为了抱这位名传千古伟人的大腿,告诉了他很多未来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历史上的司祁今年本能获得新科状元,而今却因为一场“意外落水”而错过了科举!   前不久司祁还遭遇了一场针对他还有他姐姐的陷害,这背后涉及的阴谋,假若有穿越者从中指点迷津,赵兒不相信凭借司祁的聪明才智会看不穿其中的真相!   司祁是谁?是未来辅佐太子楚登基,与他共创楚国盛世的重要人物!   而太子楚眼下的敌人是谁?是那声望越来越大的四王爷。   篡改了历史的人又是谁?是那靠着抄袭未来古诗扬名天下的四王妃。   所以身为四王爷王妃的赵兒眼下需要针对的人是谁?   是司祁。   答案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赵兒恨不得掩面长叹,一拳打在桌面上!   怪不得司祁说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得还真是太对了。   事到如今,她剽窃古诗化为己用一事已经是证据确凿,容不得她狡辩。   她若是有司祁的实力,如司祁那般靠自己的本领勤学苦练,可以凭借自己的本领现场写出一首不差于《将进酒》的古诗,那么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她就是个普通人,她写不出!   周围质问讨伐她的声音越来越多,再留在这里接受众人的追问,也不过是让自己出更多丑而已。   赵兒冷着脸,甩袖大步离开了诗会,再也不想留下来任由旁人指责。众书生越想越生气,想要动手阻拦,却被一群王府侍卫拦下。   众人恍然想起对方还是位王妃,身份地位绝不是他们所能冒犯的,气愤地咬着牙,看着那女子狼狈离开的身影。   本让他们觉得心驰神往的美妙背影,如今看来竟是那么的可恨,一群人恶狠狠的咒骂道:“欺世盗名之徒!”   “卑鄙小人!”   “若不是有司兄的诗集,我们不知还要被那女子耍弄多久!”   “万幸如今识破了那女子的真面目,还收获了如此宝贵的诗集……”   “是啊,此物如此贵重,恨不得日日夜夜捧在手中,逐句研读!”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那本诗集,司祁直接道:“此物我无意藏私,你们尽管拿去摘录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司祁的目光越发友善起来。“不愧是司兄,与那谋求私利的赵女就是不一样!”   “是啊,不愧是司兄,心胸开阔,为人坦荡,我等佩服!”   “待抄完这本诗集后,我定要出去与人好好说道说道!告诉所有人,那赵女的真面目!”   “理当如此!断不能再让其他人受此女蒙骗才是!”   司祁看着众人群情激愤的模样,缓缓饮了口酒。   赵兒来到这个世界后,为了摆脱身上的麻烦,为了对付她的嫡母,借用诗词来包装自己,让自己过得更好,这不算什么,事急从权,以后改过便是。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像刚才那样,理所当然般的拿别人的东西来衬托自己,没有丝毫惭愧之意。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毁了别的姑娘的清誉,毁了一位伟人的前程。不该只考虑自己的想法,栽赃陷害,肆意妄为,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自私又卑鄙的家伙,司祁光看着都觉得倒胃口。   周围人围着诗集热议不断,司祁放下杯盏,起身离开了这里。   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   回到家中,姐姐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回来了再一起吃。   司祁洗过手,坐在桌前,看了一眼那沉鱼落雁、有着天人之姿的女子,道:“姐姐可有意中人了?”   司佩环惊得手中筷子一抖,青菜落在了碗上。   缓过劲来后,她没好气道:“你呀……”   司祁笑道:“爹娘早逝,做弟弟的,总得替姐姐操心一二才是。”   司佩环羞红了脸,气恼道:“无需你操心,人小鬼大的……”   司祁:“你觉得,太子殿下如何?”   司佩环顿时被吓得脸色一白,压低声音道:“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们能妄议的人吗?!”   司祁:“我也就是说说。”   司佩环摇摇头:“我知你有本事,总有一天能成为旁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可姐姐不是。”   与那样心思莫测,又位高权重的人物朝夕相处,光是想想她都觉得有压力。当初茶楼那次,若不是为了弟弟的安危,她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好弟弟,不然她可没那个勇气,与那么多的大人物站在一块讲话,这对心灵的摧残太严重了。   司祁笑道:“也是,我知姐姐性格平和,不喜争抢吵闹。”   皇宫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一点也不适合她。   在历史的世界线中,太子楚纳了司佩环为妾室,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   可现实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的恩怨痴缠,风花雪月。历史上的司佩环到底喜不喜欢楚王,可真不一定。   至少此刻的司祁并没有为了和楚王关系更加亲近,就把姐姐嫁过去的想法。   除非姐姐愿意。   ……但现在看来可能性还是挺小的。   司祁微笑着说:“我尊重姐姐的选择,若是姐姐遇上了心仪的良人,不论那人是王公贵族,还是商贾走卒,只要姐姐喜欢,弟弟都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你。”   他可不是世界之女那种自称现代先进人士,一边说着追求一对一平等恋爱,做事洒脱不羁不在意男女之别,一边却利用封建社会的舆论观念害人杀人,比谁都麻利。   真要是觉得古代观念老旧、值得诟病,那就别用毁容的方式断了一位才子的仕途,别用毁人清白的方式让一位女子再也无法成为自己丈夫的白月光。这不是对古代封建理念适应良好,甚至都拿它们当枪使了么。   司祁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身份,享用了原主的人生,自以为就应该像原主那样,认真对待身边的每一件事,做到自己所能做好的一切。   现在就从眼前能够看见的事情开始做起,比如说尊重司佩环的想法,让她不要因为美貌与身份,就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   “…………”司佩环低垂着头,耳朵都给羞红了。实则心里被弟弟的一番话说得暖和和的,像是拥抱了一颗太阳。   半晌后,腼腆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威胁呢,还是关切的话:“好弟弟,待会儿姐姐给你煎药,定让你快些好起来。”   司祁:“…………”   他这姐姐怕不是位天然黑。 第45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吃完饭, 司佩环在司祁暗藏绝望的目光下,热情洋溢的去煎药了。   司祁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看着她,心里想着等会儿该怎么找借口拒绝。   小火炉上的瓷罐在咕噜咕噜冒着泡, 蒸汽顶的那盖子不断往上起伏, 呛人的古怪味道钻入鼻腔,苦入心间。   司祁叹了口气, 自欺欺人的转移注意力:【你觉得在这个世界, 我该如何获得更多的世界之力】   咻咻略作思考便得出了答案:【辅佐楚王治理国家, 帮助楚国变得比历史上更加繁荣昌盛】   司祁:【算是个正确答案,但格局小了,我能做的比那更多】   咻咻心说也是, 猜测道:【那就研究出枪支弹药,去征服其他国家?】   司祁:【还是格局小了】   咻咻放开胆子去想:【那就征服全世界!】   司祁无奈:【……你的想象力就这么点程度么?】   咻咻被吓到了:【征服全世界还不够吗?】   司祁指着那药罐道:【你看见了什么?】   咻咻超小声的说:【主人的大敌?】   司祁:【…………】   咻咻讨好笑道:【我的意思是, 您人生中不值一提的小小烦恼?】   司祁没好气道:【是蒸汽机!!】   咻咻怪叫一声:【啊!?】   司祁看着那咕噜咕噜冒泡的盖子, 语气略有些兴奋:【我研究了上个世界的文化历史,发现那个世界的人类科技之所以能飞速进步, 起因就是蒸汽机。因为蒸汽机的出现,机械能才开始取代人力, 电能才跟着一同进入舞台,社会因此进入了技术大爆炸的时代!   【我若是能在寿命终止之前, 将古代文明直接拉到现代文明,这其中所带来的世界之力,别说是一百八, 就算是二百八都不成问题!】   司祁笑道:【辅佐朝纲?征服世界?这算什么!若不是我寿命有限, 我甚至能带着人类飞上太空!前往另一个星球!】   他那数千年来孜孜不倦学来的知识可不是拿来好看的。   咻咻被司祁的一番设想说的心驰神往:【主人可真厉害!!】   因为不光敢这么想,他还真敢这么做!   关键是,他还真的做得出来!   咻咻说:【不过, 蒸汽机真的有那么好制造吗?】   【烧水壶你见过吧?】司祁笑着道:【蒸汽机说白了就是一个烧水壶,不过密封性更强一些】   他走到书房,拿起桌上的毛笔,于纸上勾勒出几笔简洁明了的线条,道:【你看,蒸汽机的设计图就是这个】   咻咻看了一眼,惊讶道:【这么简单?】   【对,非常简单,初中生都能够设计的出来。难的不过是从无到有的创意,与将蒸汽动能利用起来的思路而已】司祁道:【起初我是想越过蒸汽,直接进入电能阶段,最初的发电步骤可以靠水力来凑合。不过跨步还是大了些,许多技术难关很难凑合过去,必须要一步一步的来才行……战争马上就要爆发,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材料方面有楚沨这个未来的一国之君去替我寻找倒是不成问题,比如说用来充当蓄电池的硫酸和铝板,还有重中之重的海洋化工……】   咻咻越听越头大,讪笑道:【那个……主人啊,在您读书学习的时候,咻咻一直都在玩游戏来着……】   司祁无语:【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一个辅佐性质的智能系统?】   咻咻厚着脸皮毫不在意的笑着说:【咻咻这不是术业有专攻么】   他虽然不擅长辅佐,可他擅长抱大腿啊!   偶尔豁出去卖个命什么的,也是不成问题的~~   司祁想了想:【世界之子的金手指里,有没有什么‘智能系统’一类的未来科技?】   咻咻当时就紧张起来,委屈兮兮的道:【主人qaq,您不要我了吗?】   司祁:【你如果能替代那些系统的功能,我倒是不需要去借助那种东西的力量了……不过现在说的不是那个,如果把那种系统临时借用一下,利用它储存的知识去改变世界,算不算是违规】   咻咻松一口气,片刻后通过了体内装载的判定系统,回答说:【算是违规,因为那种系统对世界之子的主要辅佐能力就是其中存储的知识,和戒指里的老爷爷是一个概念】   司祁无奈道:【行吧,看来还是要靠我自己】   咻咻拍马屁道:【凭主人的实力,当然不需要那种和世界之子狼狈为奸的系统帮助啦】   司祁:【…………】   咻咻这语气,简直就像是正宫对着丈夫吹枕头风,说路边的野花不三不四一样。   也是在这个时候,太子楚派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关于铁器制造权,与临海领地的使用,皇帝都已经准许了。   司祁当即表示这等重大事情,实在是拖延不得。在身后姐姐“你药还没喝呢!”的焦急呐喊声中,无比正直的说了句当以家国大业为重的借口,头也不回的溜走了。   这般大义凛然的模样,看得一旁过来与他通报消息的人颇为感慨,看向司祁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尊敬。   东宫里,幕僚们正聚在一起商讨事宜。   见到司祁到来,这群盛名在外的大人物们顿时喜笑颜开起来,笑得像群孩子一般开心。   东宫这边消息灵通,许多外界刚刚发生,甚至都没来得及传扬出去的事情,他们这里早就知晓的一清二楚。   当即对司祁道:“说是在家养病,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就做出这么一件大事来!”   司祁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蒸汽机都没制造出来,好像没做过什么大事,疑惑道:“您说的是什么?”   许多人手里拿着几张写满了字的宣纸,那叫一个爱不释手,眉飞色舞的对司祁道:“当然是让那四王妃名声扫地,狼狈而逃!”   “看看这诗,写得多好啊!”   有人一脸期待的看向司祁,询问诗集到底是谁所著。司祁仍旧是那套说辞:“诗集是捡来的,我也不知晓。”   不少爱诗如命的人急得抓心挠肝,还有人深深看了司祁一眼,觉得自己看穿了真相,露出一个高深的微笑。   “我懂,我们都懂,你不用在我们面前伪装。”   “你是不希望四王妃察觉出是你在陷害她,所以才找这么个借口的,对不对。”   “倒是委屈你了,写了那么多的绝世名诗,却不能冠上自己的名字。”   司祁被他们慈爱的眼神,看得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旁人可能会因为“司祁一个人应该写不出这么多的名诗,这件事不是他在幕后主使,他只是发现了诗集当众戳穿了四王妃阴谋”,或者“司祁和四王妃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去针对四王妃,此事错在四王妃不该欺世盗名”,以及“四王妃的那个‘一岁一枯荣’,不是被司祁提前念出了吗?她的确剽窃了诗集上的作品”等等原因,相信司祁与这件事无关。   但在这些与四王妃数次交手过的幕僚眼中看来,四王妃不仅会写诗,而且还凭一己之力将四王爷送上如此高的位置,是个真真正正有能力的人。   司祁之所以针对她,是因为她是四王爷的人,因为她差点害死了司祁与他姐姐。   让他们相信四王妃其实就是个小偷,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司祁总不能真的和眼前这群同僚解释穿越的存在,亦或者胡说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等到他们发现四王妃以后再也写不出诗,应该就能相信她就是个骗子了。   这么想着,司祁转移话题道:“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   说起正事,这群人可算是从方才热情的劲儿中挣脱出来了,面露无奈的说:“还是因为那四王妃。”   “近年来饥荒连连,百姓们食不果腹,陛下大感头疼。四王妃发明出一个名叫化肥的东西,竟可让粮食增产!引得陛下龙心大悦,赏赐了四王爷不少宝物,夸他娶妻娶贤,爱民如子。”   “玻璃、香皂、象棋、化肥……真不知道此女脑袋中装了何物,缘何会如此的聪慧……”   “可惜啊,嫁给了四王爷。”   司祁见几人愁眉苦脸的样子,轻笑道:“就这?”   众人听后,眼中顿时爆发出精光,殷切不已道:“你有办法?”   “是了!四王爷有四王妃,太子殿下有司祁!”   “你这话说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司祁听了有些别扭,看了一眼上首的太子楚,见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笑,让司祁莫名觉得有些羞恼。   好像被间接调戏了一样。   司祁道:“你们可知道那化肥所用的材料为何?”   众人直接道:“如此机密,我们如何知晓?太子殿下……?”   楚沨微微摇头:“孤未曾问过父皇。”   他看向司祁:“若是重要,孤稍后便去询问。”   司祁直接说:“不必,我大抵上也能猜到。”   在原主的记忆中,世界之女来到这个世界后过了五六年,才在敌人都快打入眼皮子底下的危急关头,“发明”出了黑火.药。玻璃和香皂这种东西,更是过了一两年的时间才推出,想必世界之女的知识储备水平,应该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准。   普通人能捣鼓出的化肥,想来想去可能也就是用粪便增加土壤的营养,这种简单的办法而已。   不可能是后世的氮肥、尿素等等增产利器。   弄出这些先进化肥对司祁而言不是什么问题,最简单的就是用硫酸处理磷矿石制造出磷肥,这东西对蔬菜瓜果非常有益,提取出的磷更是可以充当战争物资,怎么也不会浪费。   难的是在古代世界从无到有的把这些东西制造出来,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众人发愁的是眼下的局面。司祁略一思索,便道:“若是想要使良田增产,办法不仅仅是化肥。”   他取过桌上的纸笔,边写边说:“农民浇灌土壤,需得去河边反复打水,所耗费的时间体力十分沉重,冬日甚至得凿冰取水,事倍功半。然若是乡民合力挖出水渠,未来皆可省去往返的麻烦,多出来的时间可以耕种更多的土地。同样,水渠还能为植株调解昼夜温差,其中肥沃的淤泥也能作为化肥或者烧制砖块。不断流淌的水流可以带动水车,水车可以用来打谷壳磨面粉……”   再说下去简直是源源不绝,司祁临时打住,换了个路线继续说道:“农具耕牛同样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许多人家甚至连一把铁质的犁具都没有……”   一旁幕僚们早已经被司祁之前那番信息量巨大的话听得目眩神迷,此刻终于到了他们有一点发言权的地方,直接道:“铁器是管制物,唯有土地大户才能批准使用。”   司祁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在古代,铁器就等同于武器,是造反必备道具,历史上甚至出现过百姓用木刀切菜,或者几户人家共用一把菜刀的典故。   司祁:“所以,我们可以让他们获得使用权,而非持有权。让他们向府衙租赁农具以及耕牛,代价是未来他们耕地中的一部分粮食。这样农民们可以生产更多的粮食,官府也能得到更多的收益。”   能够成为太子幕僚的人绝对不会是愚笨的,当即就被司祁这段话给点醒,仿佛被打开了奇经八脉一般,整个人都战栗了。   当时看向司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人。   很多东西,就像蒸汽机那样,不被第一个人开口提醒,那么就算过了数千年也没人能想得出。   司祁现在在他们眼中看来,就是那第一个飞上天的莱特兄弟,简直是太神奇了。   司祁这还不算完,他回忆了一下曾经在书上看过的知识,用毛笔勾勒出了数款改良型农具的设计图,不仅比现在普遍使用的农具更加省时省力,而且能更种出更大面积的土地。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就像是士兵手里的匕首,统一替换成战场利器红缨枪与砍刀。起到的效果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随手拿开设计图放到一边,司祁继续说:“然后就是田间管理……”   没有人听得进去司祁后面的内容,一个个的全都挤到图纸面前,眼睛瞪的滚圆,你一言我一语的热议,大声说:“你看得懂?你看不懂!我也不懂!快去请农部的大人过来!!”   被挤到一旁的司祁:“……”   行吧,还是等他们把前面那些消化掉了再说其他。   什么改良优质种子、引进高产品种、科学采摘培育……估计说出来了他们也只会听懵。   司祁刚才还想到了养殖业的改良来着,但眼下光种植业就足够这些幕僚们忙活很久了吧。   看他们现在欣喜若狂的模样,恨不得摩拳擦掌干出一番大事业。   但愿以后被他驱使着忙到脚不沾地,半刻得不到清闲的时候,不会哀嚎他怎么什么事儿都会做。   想到这里,司祁目光看向上座仔细阅览着司祁所写笔记的太子殿下,心想如果是历史上那位全身心信赖司祁的楚王的话,一定会乐意配合他,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繁荣昌盛吧。   他一定会懂他,支持他的。   思及此,司祁不由觉得格外安心。   偏在此时,一位侍从额间带汗的跑了进来,兴奋至极的举着一碗热腾腾的中药,献宝似的对司祁说:“大人!您的药!”   他眼中满是崇拜的、敬爱的光芒,笑容别提有多灿烂了:“知道您来不及喝药就过来了!太子殿下特意派了车马,让我替您把药送来!”   “大人,殿下对您实在是太好了!”   司祁:“…………”   司祁一脸绝望的看着楚沨,有种遭到背叛的感觉,什么话也说不出。   那个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看到司祁这幅表情,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满是愉悦情绪。   司祁面无表情默默注视着他,心想,什么安心的港湾,这家伙就是让他痛苦的源泉!   向来都是自信满满无所畏惧的少年,如今竟然因为一碗中药而愁眉苦脸,反差之大,让太子觉得分外可爱。   幕僚们忙着去整理司祁方才提出的种种策划,一时间无瑕顾及这边。太子起身,命奴婢取来饴糖,仿若哄孩子般对司祁说:“乖,喝完药,给你吃糖。”   司祁闷闷不乐道:“什么糖,那些糖一点都不甜。”   太子毫不介意司祁的反抗,转而道:“那可喜欢吃蜂蜜?”   一旁端着药碗的侍从听得暗自咋舌,心想太子殿下何时对人如此温声细语的说过话,甚至还拿那贵重无比的蜂蜜来哄人乖乖吃药。   如此厚爱,着实是闻所未闻。   司祁挣扎再三,见楚枫劝他喝药的心思坚定,只能无奈妥协:“如果是蜂蜜的话……好吧。”   楚沨这才舒展开关切蹙紧的眉梢,笑话道:“像个孩子一样。”   司祁狡辩说:“臣没有怕吃药,臣只是就事论事,说那些糖不甜罢了。”   太子:“哦?”   在这个年代,糖属于绝对的顶级奢侈品。事先太子赏赐给司祁的那些饴糖,其价值甚至比草药还昂贵,基本上是王公贵族们才能享用到的东西。   在国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蔗糖都被当做一种神药,属于上帝赐予的珍宝,感冒发烧吃了都能好。   而蜂蜜就更不用说了,在没有完善的养蜂技术条件下,所有蜂蜜全都是野外采集,数量之稀少可想而知,就算是太子的东宫里也不见得能有多少存货,这是货真价实的液体黄金。   可他却随随便便就拿来哄司祁开心,其中关爱可想而知。   司祁见楚沨对他如此温柔,原本还有一点的小郁闷很快烟消云散,对太子道:“殿下送我如此多的蜜糖,我定要为殿下做出山一般高的糖作为回报。”   太子楚失笑:“你这蜜语甜言,可比糖更甜。”   司祁却说:“臣是说真的,臣知晓如何制造出比蜂蜜更甜的糖的方法,臣也知道如何获得大量的蜂蜜。”   太子闻言,定定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真不知道面前之人,究竟还有多少的未知宝藏等待自己挖掘,越发觉得他可爱起来,恨不得捧在掌心中好好怜惜。“如此,你便详细说说。”   司祁解释道:“饴糖的来源,无非是红薯、高粱、麦芽等物提取而来。然南方有一物,名为甘蔗。甘蔗汁水清甜,大火熬煮后能够留下朱砂般的颗粒物质,便是红糖。甜蜜程度比蜂蜜更甚,且对人体有益。”   周围原本还在讨论农具的幕僚们不知何时全都静谧下来,声音放轻,偌大殿堂内,针落可闻。   这,这是能随便听到的东西吗?   如此珍贵的机密,若是外泄……   幕僚们眼神瞬间凶狠起来,瞪向门外的守卫,与端着药碗瑟瑟发抖的侍从,仿佛一头头择人而食的猛虎。   司祁敏锐察觉这一点,赶紧道:“无妨无妨,不过一两年,糖便能大量生产,出入每家每户了。且制糖工艺简单,私人作坊也能熬制,不算什么的。”   幕僚们哑然看着司祁,对司祁那风轻云淡的语气简直是无话可说。   这这这,这人真是,他知道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能带来多么庞大的利益吗?那可是糖啊!一块便能轻易换到不少白银的糖啊!   司祁又道:“南方有甘蔗,北方有甜菜,都可以制作成红糖白糖。那四王爷有四王妃替他经商理财,拉拢人心,殿下自然也是需要几个几十个的赚钱方法……”   幕僚们缓缓回过神来,看向司祁的眼神里,满是大惊大喜后的震撼。   或许,在司祁的眼中看来,“区区”顶奢饴糖,真的不算什么吧。   七嘴八舌纷纷道:“需要尽快种植甘蔗、甜菜……”   “大量收购……”   “秘密制造……”   司祁听着听着,有些疑惑的对太子殿下说:“需要隐瞒吗?”   这种事情,难道不需要?殿下没有批评司祁的天真,而是反问:“你有何看法?”   司祁:“或许殿下很难相信,但以臣所见,区区白糖不算什么。臣可以为殿下想出千种万种远胜于此的物品。”   太子莞尔:“你说的话,孤何时不相信了。”   周围幕僚们一看太子的态度就知晓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肉痛的不行,一张脸挤成了苦瓜,仿佛错过了无数座金山银山。   司祁劝解道:“蔗糖尚未产出,陛下定会让殿下亲自着手监管此事。其中获得的收益,陛下又岂会少了殿下的份?”   幕僚们细细琢磨其中关节,片刻后承认:“所言在理。”   司祁看他们想通,浅浅一笑,又道:“还有那养蜂之法。”   还有?   众人身躯一震,眼中冒出精光,恨不得司祁快点把他脑海中所知道的事情通通都说出来!让他们大开眼界才好!   不过这回,他们事先屏退了所有外人,兴奋听着司祁的高谈阔论,为他的才学丰富屡屡刷新内心的敬仰程度。   就连太子听着听着,都开始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过于重要,干脆道:“罢了,你直接跟我一同去面见父王,与他亲口述说此事。”   众幕僚们听了,均无反对的意思。的确,司祁虽说身上没有任何功名,但就凭他这几日来所献上的诸多良策,便足够皇帝陛下对他礼待有加了。   这样的人,竟然被太子殿下出趟门就带回来,可真是连老天爷都在保佑殿下啊!! 第46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便在司祁与太子等人商讨诸多事宜的时候, 先他一步离开诗会的世界之女同样没有闲着。   她在侍卫的守护下坐着马车飞快回到王府,脸色苍白的与心上人哭诉了一番心中委屈,拉着四王爷的手说:“王爷, 我们去见陛下吧!”   四王爷目光落在世界之女那一套贴身的、几乎将她身材勾勒得尽显无疑的衣物上, 眼中不悦情绪一闪而过。   方才他的王妃便是穿着这身衣服在外面行走,和一群外男同席饮酒取乐。其中还有不少是对王妃心存爱慕之人!她分明是知晓的!   素来只听说过家中男丁出入青楼与名妓们传出种种佳话, 却从未有像他临王府这般, 王爷留在家中安安生生, 王妃却整日在外抛头露面交友广泛,隔三差五就传出种种事迹引得周围人讨论不断。   即便她能写出多少名传千古的诗句,被大众称赞为千年难得一遇的才女。即便她能为自己出谋划策夺得皇位, 在父皇面前一次又一次的获得厚爱。   至少在感情方面,四王爷对自己这位妃子是没有半点怜惜与真爱的, 顶多只有最初那一点在诗词歌赋上志同道合的惺惺相惜而已。   光是看到此女与男子之间那热乎亲密的态度, 能随随便便握住别的男人手心,能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要求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就烦死了这不光不检点,还特别善妒的妒妇。   若不是她太有用了……他堂堂王爷何至于如此委曲求全。   握着赵兒柔弱无骨的手, 四王爷微笑询问:“看看你这模样,本王心疼极了……你且与我说说, 究竟是遇到什么委屈了?”   赵兒下意识想要倒打一耙,将那该死的司祁骂的狗血淋头。可想想要是说出实情,丢脸的只会是她自己, 含糊其辞道:“发生了一些误会……怕牵连了你, 所以想让你与父皇说上几句美言,让父皇不要因此恼怒了你才好。”   四王爷不动声色的想,恐怕是这女人又在外头惹了什么麻烦, 所以现在试图将功补过。   便笑道:“原来如此,还是王妃心细。那便备车吧!不过,你得把这身衣服换了。”   进宫面圣,总不能还穿着那身伤风败俗的衣衫。赵兒在婢女丫鬟的忙碌下折腾了许久,又找出或许能当礼物送出的东西带上,半个多时辰后,总算抵达了御书房。   皇帝不知正在阅览什么,神情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这不悦的神情在看到赵兒的瞬间变得更加阴沉,赵兒心中一紧,心道消息不会传得这么快吧,皇帝马上就知晓了?   连忙露出招牌一般落落大方的笑容,躬身行了一礼。姿态端庄,若有一番矜傲风骨。   四王爷同样与父皇问好,皇帝想想这段时日以来,这两人为他分劳了那么多政事,令他颇为满意,想想也就压下了赵兒剽窃文章的污点,沉声道:“你们夫妻携手而来,有何事?”   “只是筹备了几样事物,特意来为父皇献上。”赵兒笑着请太监将两碟分别用酱油盐,糖与醋腌渍出的美味献到御前,请皇帝品尝。   皇帝早已习惯这儿子儿媳多日来屡屡送上的新奇玩意,看着那两碗貌不惊人甚至有点丑的食物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一碗味鲜、咸、浓厚爽口,一碗酸、甜、脆,很是开胃,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皇帝缓缓放下筷子,满意点头:“不错。”   四王爷笑道:“王妃研究出此物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父皇,她一向孝顺。”   与电视剧中那个温柔善良的男二不同,现实中的四王爷,是个很有心机善于伪装的男人。只是因为他表现中庸,善于经营名声,这才在历史记录上是个温和大方的存在。   世界之女也是在认识四王爷后不久察觉出的这一点,当时并没觉得失望,反而心想爱人既然身为皇子,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机手腕自保。因此对此视而不见,甚至觉得这样有点小坏的男人更加让她心动。   皇帝闻言,淡淡瞥了四王爷一眼。心中回想起赵兒前不久在她家饭馆里推出的新款菜肴里,便有这几道腌菜,当他身处宫中对外面的事就全然不知晓么,还什么“第一时间就献来”。   何况前不久户部侍郎之子当街强抢民女、滥用私刑,最终导致对方与太子对峙,十有八九就有这女人的指使。   单纯把她当做一个会吟诗作赋捣鼓点小玩意儿的女人可不行,对方心机可深着呢。   赵兒将一块洁白如玉、清香扑鼻的香皂送到皇帝面前,笑腼如花道:“知晓父皇喜爱兰花,儿臣研究了许久,终于做出了此物,望您喜欢。”   “哦?”皇帝拿起细腻如绸缎的香皂,置于鼻前轻嗅。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不由得眉眼舒展,朗笑道:“果然如兰草一般芳香,你有心了。”   赵兒低笑几声,谦逊道:“是父皇教导的好。”   也是在此时,一名太监前来通报,说太子殿下求见。   皇帝想想前段时日,太子奉上来的诸多治国良策,着实是解决了他心头不少的忧患,远非四王爷那些粗陋的进言可以比拟。   当时就忘了什么香皂、腌菜,眉开眼笑道:“太子来了,快请他进来!”   ——父皇对太子的态度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了?四王爷与赵兒脸色不约而同的变了变,目光看向御书房门口。   谁知下一秒,赵兒便看到了那个让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家伙!   皇帝略微诧异的看了一眼那有些面生的少年,忽而想起前几日太子与他说过的事情。   说有位年少成名的举人因落水而错过科举,又被户部侍郎逼迫深陷牢中。太子得知情况后出面将人救下,举人便献上了远比状元郎更加优秀的时务策,还一口气写出十数本惊艳绝伦的奏章……   若非司举人当时重病缠身,皇帝本是打算让太子直接将人请到宫中与他见面详谈的。   没想到对方今日不仅戳穿了那赵兒的真面目,不久后还直接跟着太子一同进了宫。   说起来……赵兒当日勾结户部侍郎磋磨司祁,怕不会就是因为司祁的贤能引起了他们忌惮吧?   这样也就说得通她堂堂王妃为什么要侮辱一名女子清白,还试图把一个平民弄死在牢房里了。   此女心计果然深沉。   而司祁大概也是察觉出了背后的主使者,才会与赵兒一方势不两立,今日在诗会上让赵兒如此难堪。   前后不过两日时间,就能将那堂堂王妃弄得颜面扫地,这司祁也是个厉害人物。   皇帝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和颜悦色道:“你便是司祁吧?”   这话一出,一旁的赵兒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难道司祁那日不仅和太子扯上了关系,甚至还在皇帝面前留下了印象?   就是因为他,所以皇帝今天才对日渐厌弃的太子和颜悦色的?   不过这么几日的时间,他凭什么?   司祁行了一礼,“草民见过陛下。”   “免礼。”皇帝神色和蔼:“朕想见你许久了。”   太子见皇上对司祁印象很好,便将方才整理好的诸多文稿递到皇帝面前,道:“听闻四皇弟钻研出了可利农田的化肥,司举人刚巧也对此间之事略通一二,整理成了文稿,请父皇过目。”   略通?   皇帝看着手头分量不轻的一叠叠写满文字与图画的纸张,颇有些兴致的翻开看了看。   起初还只是心平气和的浏览,尔后表情渐渐就变了,严肃拧眉,逐句细读,时不时还会点头恍然轻叹感慨,完全是一幅沉醉其中,如获至宝的模样。   司祁便在皇帝阅读的间隙,侧头看向那眼睛喷火的世界之女,轻蔑一笑,将不屑写在了脸上,用唇形无声的说:“欺世盗名、厚颜 无耻!”   赵兒气得当时呼吸就粗重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紧握,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拆吞入腹。   太子注意到赵兒表情,不悦道:“王妃!注意你的神态!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皇帝被这句话说得迷茫抬头,猝不及防看到赵兒那恨之入骨的恶毒表情,不由皱了皱眉。   是了,这女人早就看穿司祁之大才,猜到他或许心向太子,于是动用那种手段,想要将人不知不觉的灭杀在牢房里。   当时司祁因为病重而未能在殿试上写出的时务策,皇帝已经看过了,着实是惊才艳艳,字字珠玑。   假若司祁顺利成了状元,当了太子门客,一时间风头无二,四王妃想让他死就会很难,会让动静闹得太大。   所以她才设计了那场意外落水,让司祁直接错过了科举,继续当一名无名小卒。   然后再让户部侍郎假借调戏民女的幌子,将人直接弄死在狱中,死的悄无声息,毫无破绽。   不仅能使得户部侍郎与太子敌对,还能顺带铲除一名太子身边的得力助手……偏偏在外人眼中看来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也不过是一个权贵临时见色起意惹出的小麻烦,没有人会在意死去的家伙是谁。   如此计谋一环扣一环,若不是司祁命大,侥幸逃脱,恐怕皇帝现在就没机会见到那一个又一个惊艳的奏章了,那是多大的遗憾!   皇帝心中思绪变化,暂时按下不发作。如获至宝般小心拿着手中的一份份文稿,对司祁殷切道:“这都是你写的?”   司祁拱手:“是的,陛下。”   皇帝欣慰至极,也高兴至极,“好,好啊!”   如今楚国大旱,连年饥荒不知道饿死了多少的百姓。有了这些良方,能救活多少的人!   “能为陛下效劳,是学生的荣幸。”司祁谦虚说道。   不过,在方才的功夫里,司祁注意到皇帝桌前摆着的两样略显突兀的两样东西。   腌黄瓜,还有香皂。   他有意问道:“陛下,这些是……”   皇帝无所谓的哦了一声:“是四王妃为朕献上的新鲜玩意儿。”   应该说,是无利不起早的王妃,想要通过献上宝物的行为来夺取皇帝的好感,达成各种各样的目的。   在之前几年,太子可没少因为这些点滴小事,被皇帝嫌弃不够贴心。   司祁走近几步,观察片刻后,蹙眉道:“陛下,此物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皇帝闻言脸色一青,不敢置信的看向那赵兒,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   四王爷也一脸愕然,不敢置信地侧头看像妻子。   赵兒心中一紧,连忙解释:“父皇,您莫要听他胡言乱语,此物若是不能吃,儿臣又怎敢献上来给您?”   四王爷也连忙道:“是啊父皇,王妃绝没不敢做此等罔顾人伦之事,请父皇明鉴!”   司祁语气冷淡:“听闻四王爷与四王妃恩爱和睦,如神仙眷侣一般。莫非在王府中,四王妃经常做这样的腌菜给王爷吃?”   王爷一脸愕然,他哪吃过这东西,王妃也的确没有拿这种菜端到桌上给他吃。   可这时候如果承认,可不是打王妃的脸,间接承认司祁说的是真的?只能咬着牙道:“当然是吃过的!”   “哦,那不知这菜,是什么味呢?”司祁寸步不让道:“苦的?甜的?还是咸的?”   “…………”王爷额头冷汗直冒,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到可怕。皇帝脸色难看,扶着额角不悦道:“够了。”   这嗓音几乎将厌烦暴躁四字挤得满满当当,四王爷和赵兒吓得噤若寒蝉,一时间不敢再说话。   司祁又道:“还有这香皂……”   还有?   四王爷简直是怕了司祁了,苦不堪言的用袖子抹了抹额头汗珠。   司祁:“观其模样,应该是用动物油脂制作而成的吧?嗯……我看看,先将花朵撕碎混合研磨,再滴入些许精油,以及一些浓茶进行搅拌,最后放入模具中进行塑型……无论心思还是用材皆是上等。不过,如今不少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饭菜里多一点油了。王妃倒是好气魄,将如此贵重的东西拿来当做洗漱用的增香玩意儿,据说还卖得颇为畅销,赚得盆满钵满?不知宰杀了多少动物,才换来了这些巨额财宝?”   皇帝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那雪白无瑕的香皂,一把将它抓过来扔到赵兒身上,暴怒道:“近些年来国内饥荒连连,朕一直在愁苦如何增加产粮,喂饱更多百姓,你竟然宰杀牲畜,收取油脂,就为了做这种败家玩意儿?!”   赵兒被怒吼声吓得浑身颤抖,瑟缩着低垂着头,不敢看皇帝。   心中暗暗叫苦,这司祁怎么什么玩意儿都懂,他到底是不是穿越者?   也太多智近妖了吧!!   “父皇息怒,莫要伤了龙体。司举人已经想出了应对饥荒的办法,不出一年,定能有所成效。”太子连忙劝道。   皇帝愤怒的喘了几口粗气,回想起方才看到的种种,这才神色稍虞,勒令道:“从此以后,不准再销售那种混账玩意!”   赵兒一听,心疼的脸都绿了。   那可是她花了巨大心思,才研究出的敛财手段啊,说没就没了吗?   皇帝一看她表情,哪能不知晓她的心思,冷哼道:“怎么,还嫌自己挣得不够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话说得简直诛心,赵兒再也不敢心存侥幸,连忙告罪,表示不会再卖那香皂了。   司祁这时又说:“陛下,太子殿下知晓您为了解决饥荒,大放赈灾款,导致国库空虚,十分缺银子。听闻学生钻研出了挣钱的良方,立即带臣来,为您献上这个方子,希望能为陛下献上些许绵薄之力。”   这话简直又是把那不断敛财的世界之女吊起来打脸,说的她与四王爷低垂着头,恨不得消失在皇帝的眼前,免得惹他生厌。   “挣钱良方?”皇帝端起茶盏都来不及饮,放下茶杯来仔细问道:“是什么方子?”   近些年来,四皇子夫妇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谓是日进斗金。却把那些个香皂方子、玻璃方子藏着掖着从来不让人知晓,他这个做父皇的就算看着眼馋也总不好意思开口去要。   倒是没想到太子平日里没什么好的进项,如今一获得挣钱法子却立马就找到他这里来了,果然骨子里是个孝顺的,和四皇子那种只会做表面功夫的自私孩子就是不一样。   司祁微微一笑:“是大量制造白糖与蜂蜜的方子。”   话说出口,御书房内针落可闻。只能听到四王爷夫妇与皇帝瞬间粗重起来的喘息声,在这片空间里响起。   糖分能给人带来快乐,这是在现代社会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过放到古代,糖分不仅能给人带来快乐,还能带来源源不断的大量金钱。   交出制造白糖的工艺,等同于送上无数座金山银山,在场所有人都知晓这个道理。   然而司祁还是将这份重要的东西轻轻松松的送到了皇帝手中,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舍。   这使得本就对司祁好感极高的皇帝,此刻恨不得把他捧在掌心里小心守护,慈眉善目的说:“好,好,还是你俩有心!中午便在宫中用膳吧。”   说完,皇帝看了四王爷夫妇一眼,虽然不耐,却也记得前段时间他们的劳苦功高,终究还是说:“你们也留下。”   司祁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想眼前这位皇帝陛下并没有大众印象上的那么冷血无情、帝王心性,他甚至有些溺爱孩子。   御膳房的伙食定然是很好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只能吃些清汤寡水的司祁对中午的那顿饭很是期待。   然而到了中午的时候,司祁实际上桌吃了才发现,古代果然是古代,即便厨师水平再高,刀工再精细,步骤再繁琐,那菜品的口味还是过于寡淡了点,并不丰富。   否则皇帝也不至于对着两盘口感丰富的腌菜赞不绝口。   首先就是菜的种类没有后世多,西红柿干辣椒什么的,根本看不见。   然后最致命的果然还是调味料的问题。   那些后世家家户户都会有,几块钱就能从超市里买到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即便是皇帝也无缘享用。   御膳房顶多用鸡或者其他动物炖成汤,然后用那鲜美的汤汁去做菜,使其菜品的口感更佳丰富。   只是口感总是一样,吃多了还是会腻的。   司祁想了想,对皇帝道:“陛下,臣想起了一样事物,与糖一般,是十分优秀的调味料,烹饪时加入少许,即便是青菜也能变得如鸡汤一般鲜美。”   皇帝听后大为好奇,询问道:“那是何物?”   司祁:“味精。”   “噗……咳咳咳!”   赵兒一口饭呛到喉咙里,面色涨红的拼了命拍打胸口。   一旁侍从见状,连忙上前为她倒水,送到她手边,让其喝下,那夸张的咳嗽声才终于缓缓停歇下来。   赵兒匆忙用袖子一抹嘴边水渍,目瞪口呆看向对面的司祁,眼神仿佛会说话。   ——你特么的竟然是穿越者?!!   ——你竟然骗我?!!   司祁没有看懂赵兒的眼神,若是看懂了,可能还会反问一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可从未考虑过要在赵兒面前掩饰自己的特殊之处。   司祁:“陛下若是尝过味精,以后怕是再也看不上眼前这些食物了。”   所谓味精,其实就是谷氨酸钠,将小麦玉米大豆等蛋白质较多的粮食囤积发酵,升华结晶后就能得到。   它能缓和菜肴中碱、酸、苦的味道,增加肉类和蔬菜的鲜味,与盐一起使用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堪称厨房神器。   因为原材料都是从谷物中提取而出,没有任何化学提炼的过程,所以就算吃了也不会对人体有害,反而还会因为刺激食欲的原因让身体变得更加健康。   是个非常不错的宝贝。   皇帝没有尝过味精的味道,只是看到司祁将它形容的如白糖一般珍贵美味,当即就大感兴趣起来:“朕知晓你能干。你有何需要,直接与太子说便是,朕一并允了。”   “谢陛下。”   司祁微微勾起唇角,想想接下来再也不用吃这些清汤寡水般的饭菜,便有些开心。   “上次皇儿向朕讨要的炼铁坊,便是给你使用的吧?”皇帝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多了许多长者对晚辈的亲近,“打算做些什么东西出来?”   说起炼铁、打造物件,皇帝就想起了司祁在图纸上画的那些改良过的犁耙和锄头。那些精巧的器具,若是没有长期的思考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想想那些蝇营狗苟,争权夺位、大肆敛财的官员,再看看眼前这名才学出众,充满智慧的少年,这才是真真正正在为楚国百姓考虑的读书人。   这样的人,皇帝怎么能不喜爱?   司祁想了想,回答道:“草民想制造一台力大无穷,能替代人力,且永不知疲惫的神兵。”   皇帝听后,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童言无忌的奇思妙想一般,语带鼓励的说:“那朕便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出来了。”   太子坐在一旁,与有荣焉般扬起下巴,仿佛不管司祁说什么离谱的话他都相信。   四王爷则是撇撇嘴,嘲笑司祁大放厥词,不切实际。   只有赵兒默默拧眉,莫名感到了一股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昨天原来是生日,作为庆祝接下来几天都双更好了2333。 第47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吃完饭后, 四王爷夫妇灰头土脸地走了,司祁与太子留下继续与皇帝商讨耕田增产之事。   一群被皇帝叫来的大臣们第一次见到司祁,稍一交谈, 便被少年那常人难以想象的丰富才学给震撼的瞠目结舌。   尔后在皇帝欣慰的目光中, 诸位头发都已经斑白了的大臣们虚心请教司祁其中的种种细节,全然忘记对方不过是个没有功名的平民, 甚至都未满二十成年, 连行冠礼取表字都还没有。   越是与司祁相处, 就越是能够察觉到司祁谈吐之间的自信与能力。回想起这些时日太子献上来的奏折,如此人才可千万不能怠慢,更不能再让赵兒那种人给暗害了。   思及此, 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赐给司祁一座三进的宅子, 二十名丫鬟仆役, 以及黄金二百两。这对于一个家境贫寒还没有考取过功名的平民而言,几乎可以说是否极泰来一夜翻身也不为过了。   其中挑选仆役护院的工作, 皇帝交给了太子去处理,也算是加深太子和司祁之间的君臣感情, 默认司祁是太子手下的一员了。   这代表着,司祁此前以及此后所作出的贡献, 皇帝都会一笔笔算在太子的身上,作为他的增分项。   太子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坐上了一辆直达皇位的快捷列车,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还有其他想要的赏赐?”皇帝和颜悦色的问道。   司祁毫不客气的耿直回答:“有。草民在研究新事物的时候, 需要用到许多的矿石、材料。”   “矿石?”   炼铁权都给出去了, 再给一些矿石自然不成什么问题。   皇帝沉吟片刻后,道:“朕会派人知会户部盐铁司,让他们配合你。”   又是户部啊……   世界之女那么会赚钱, 和户部关系好实属再正常不过,没人会讨厌财神爷不是?炼制玻璃所用到的石英砂、石灰等物,十有八九便是户部想办法给她弄到手的。   前阵子司祁和户部侍郎之子结下仇怨,双方算是彻底把对方得罪了个遍。这回过去找他们讨要矿石,怕是会遇到点麻烦。   但不要又不可能。   与诸位大臣商议好事宜之后,司祁拿着写好的材料清单去了户部。   果不其然,里面的官员听说了司祁的名字之后,当时脸色就变得高傲起来,直接道:“没有!”   司祁:“陛下亲口.交代了旨意,让你们全力配合我,你想抗旨不成?”   那官员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阴阳怪气道:“怎的,陛下交代了旨意,这库房中没有的东西,就能变出来送到你面前不成?想要,你可以去矿山自己采啊!”   一旁看笑话的官员们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司祁说:“不过,就算你采出来了,也不得擅自挪用国家财产,需得送到我们盐铁司进行登记。”   “至于何时登记好,就得看那矿石重不重要了。我们户部事务繁忙,有的是更加要紧的事等待处理。想必能拿给你使用的东西,都不是什么要紧玩意儿吧,等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就能被我们排上号了。”   眼看司祁被如此羞辱,一旁看笑话的人也跟着说:“当然,登记过后的矿石使用权,需得有个先后顺序,若是有谁刚好也需要这些矿石,恐怕那东西就轮不到你这等无名小卒头上了!说不准等到猴年马月,你就可以拿到那么一颗两颗当做弹珠逗孩子玩儿,哈哈哈哈哈!!”   几人笑得分外猖狂,丝毫没有给司祁留脸面的打算。周围户部官员见状,皆是一幅看热闹的模样。幸灾乐祸的欣赏着司祁此刻被人围攻的窘态,倒是有点作壁上观的安逸感。   司祁面不改色,转了转脖颈,捏了捏手腕,抬臂就是一拳,狠狠打在眼前那对他冷嘲热讽的官员脸上。   只听到那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鼻血横飞,牙齿断裂,砰得一声倒飞出去两三米远,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周围人刹那间安静一片,瞠目结舌看着那动手打人的少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司祁冷冷道:“狗仗人势,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户部侍郎家的独生子企图构陷我,最后都被关进了牢房里,现在都没被放出来!就凭你们,还想磋磨我?”   周围官员一脸不忿的看着司祁,仿佛是想要反驳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少年,司祁嗤笑一声:“怎的,还嫌得罪我不够多,想让那侍郎公子一辈子都住在牢狱里不成!要么,现在就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要么,我转头就走,回头侍郎若是救不出他家儿子,拿你们问罪,可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   众人面面相觑,静谧一片。   倒在地上被司祁一拳打断了一颗门牙的官员捂着嘴巴悲愤交加,丢了门牙在这个时代等同于被毁了容,他以后怕是再也无法升迁,甚至可能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了。   悲从中来怒吼道:“想从我们这里拿走东西?你做梦!”   “哦?”司祁也不反驳,直接左右看了看,从旁边取来了一个木椅,举着就朝着那官员径直走过去。   周围人都被他这架势吓得拦都不敢拦,深怕这疯子真作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连带着把他们都给打伤了。   那缺了门牙的官员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从地上连滚带爬站起来,起身就往里面跑。   有人色厉内荏的质问说:“够了!你一个无功无名的小卒,连进户部大门的资格都没有,给我滚出去!”   司祁砰的一声把椅子放在大堂的正中央,大马金刀坐上去,双手抱肩,下巴微扬,不屑道:“户部是陛下手里的部门,什么时候成你们这群狗官耀武扬威的地盘了?我奉陛下旨意前来索要矿石,何须你们来准许同意!别说那些矿石库房里有,就算没有,你们今天也得给我一五一十一个不落的全都拿过来!拿不出来,就是欺君,是抗旨!我就向陛下请旨,要了你们一个个的狗命!”   一群人看着眼前言之凿凿一脸冷笑的少年,终是开始感到不安了。   一人咬牙,上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   司祁看着他,直接道:“怎的,你有话说?行!那便和我去陛下面前走上一趟,看你能说什么!”   那人身体定在原地,脸色苍白的额头冷汗冒出两三滴,片刻后动作僵硬的在司祁的注视中缓缓退了回去。   周围人全都寂静一片,再没人敢小瞧眼前这个少年。   怪不得就算是侍郎公子亲自出手对付司祁,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这少年果真是硬骨头到这种程度,和他拼,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得不偿失。   司祁看着众人冷汗津津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以后需要时常来这个地方拿取东西,如果不一次就把这群人打怕了,以后免不了还得浪费时间。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然感到周围官员脸色骤变,视线齐刷刷看向自己身后。   司祁下意识也跟着转过身看了过去,然后便看到那穿着一身四爪蟒袍的太子大步走了过来。   太子本还想着过来替少年撑腰,结果到了这里,才发现户部一群人被司祁一个人逼到无路可走,愕然过后,又是恍然。   也是……少年在外人面前,一贯是那么的张扬自信,没人能拿他有任何办法,就算是那智慧过人的四王妃也不行。   最近少年在他和陛下面前温顺乖巧的模样见多了,竟差点忘记少年本性是个多么桀骜不逊的人了。   含笑的看了司祁一眼,随后抬起头,神情重新变回了众人更加熟悉的冷漠威严,淡淡道:“司举人来了这么久,户部半点动静都没有,不愿做事的都给孤请辞去,朝堂上不需要做不了事的废物。”   太子毕竟是太子,即便最近稍显落魄,也不是做臣子能够反抗得了的。   连近来声势滔天的四王爷见到太子也得停下来与之问好,否则就是以下犯上,要被扣个不懂尊卑的帽子。周围官员没想到司祁连太子都请得动,连忙告罪,拿着司祁拍在桌子上的清单就往库房里面跑,忙得满头热汗把单子上近百种品类不一的矿石仔仔细细清点了几遍过后,赔笑着来到司祁与楚沨面前,卑躬屈膝道:“殿下、司举人,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您看,要把它们送到哪里?”   太子看了司祁一眼,司祁说:“炼铁坊可有库房?”   因为是司祁主动开口要求的事情,太子没有把它交给旁人处理,对此知晓的很清楚,直接回答:“有的。”   司祁:“那就送到那里吧。”   说完,他看了一眼面前一脸讨好笑容的男人,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对他道:“下次做事机灵着点,我要什么东西,立马就给我送到。听懂没?”   “懂了,懂了。”那官员笑得十分殷勤,甚至都看不出半点勉强,和方才态度截然不同。   想必是因为楚沨在这里的原因吧,司祁心中有数,心说背后有靠山就是轻松一些。   以后若是楚沨做了皇帝,那他想要什么矿石、材料会要不到?   一时间却是更积极的想要帮助楚沨登上皇位了。   太子拿起司祁写的材料清单,发现上面全都是写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好奇道:“沙子?你要这个做什么?”   司祁说:“制造玻璃。”   太子目露诧异,不理解那廉价又不起眼的沙子,怎么就能做成晶莹剔透的琉璃呢?   一旁站着的户部官员惊愕过后,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怪不得这些年四王妃总是向他们索要大量的沙子,没想到这沙子竟然就是那价值千金的琉璃的原材料!!   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太子对司祁仿若永无止境的才能越发心热起来,忍不住说:“你是想如四王妃一般,制造出玻璃物件售卖?可需孤为你寻来专业的工匠,替你出力捏制?”   “玻璃和瓷器不同,不是用手工捏制的。”司祁摇了摇头:“不过,我的确是需要专业的工匠来帮忙制造相关器具。但那些器具不是用来卖钱的。”   太子好奇询问:“那是做什么?”   玻璃(宝石)除了好看以外,能有什么用处?   司祁微微一笑:“用处可多了去了。”   首先就是化学实验时,所会用到的试管烧杯。   那可是比区区几个玻璃茶盏更能改变世界的伟大存在。   可惜落入世界之女手中,也就只能换来一点金银财宝了。   太子对四王妃究竟是如何制作玻璃颇感兴趣,想要现场看看司祁是如何把随处可见的沙子,变成那透明无暇的琉璃。   司祁回忆了一下之前见过的这个时代的兵器,摇摇头,说:“需得做些准备工作。”   从铁艺制作水平,大致就能看穿这个时代的炼铁坊最高能将炉温提升到什么程度。能够冶炼铁矿说明1300c是没问题的,但再高也就没有了。   制造玻璃的主要原料是石英砂,而石英砂的熔点是1750c,这也是导致古代炼制玻璃,总是炼成掺杂着各种杂质、与其说是玻璃更像是彩色石头的根本原因。   温度不够。   这里有两种解决办法,一种是简单明了的直接提高炉温,另一种就是通过添加助溶剂的方法降低石英砂的熔制温度。   最常用的助溶剂比方说纯碱、草木灰或者铅丹,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再在烧制的过程中加入一点石灰石作为稳定剂,三者相加,就可以制造出简单的玻璃了。相信世界之女也是用这种方法作出玻璃来的。   不过司祁既然想要制造出蒸汽机,单纯通过回避炉温添加助溶剂的方法是解决不了根本性问题的。所以在炼制玻璃之前,首先得把炼铁坊中的炉子改造成能出铁水的高炉才行。   做出那种高炉同样不算难,设计图司祁脑海中已经有了,缺的是材料。   制造高炉除了需要石砖还需要耐火粘土来不断垒炉修高,差不多修到五六米的高度就可以出铁水了。   司祁身后有一整个国家作靠山,要什么就会有人给他送来什么,全国各地的东西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调配到他手中。所以他就只管画设计图当监工,一步步来,所需要的东西终究是能做出来的。   司祁对太子楚说:“殿下,我需要一些工匠来帮忙。”   太子很喜欢这种被司祁依靠的感觉,闻言满口答应:“好,需要什么手艺的工匠,孤替你找来。”   司祁想了想,片刻后露出些许捉狭的笑意,轻笑说:“首先……需要一个会吹糖人的。”   太子:“…………?”   半个月后,太子殿下终于弄明白吹糖人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个“糖”的颜色虽然看起来和饴糖(麦芽糖)很像,橙黄橙黄的,同样也是软绵绵的半流体模样。但温度却高到吓人,根本不能吃。   一位经过训练应聘上岗的工匠手里拿着又细又长的铁管在掌心中不断旋转,对着铁管的一头用嘴往里面稳定的吹气,另一头则黏着烧至半熔融的玻璃。   在没有工业化机器制造的时代,人们通过吹制的方法将玻璃吹成空泡,再利用重力以及外加工的方式把这个空泡制作成各种各样所需要的形状。   最后稍加冷却,就可以得到最终的玻璃成品了。   这位手艺人自从得知自己面前正在制作的东西,就是那价值千金的玻璃以后,工作热情强烈到离谱不说,连每一次的吹制都态度端正小心谨慎得不行。   深怕因为自己的一次失误就浪费了东家无数的银钱,这位工匠私底下用其他方法自我训练了良久,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手法都务必要求自己做到最佳。   因此最终制造出来的东西,即便是司祁见了也挑不出太大毛病。   那不能说和设计图上的东西大同小异,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太子殿下看着实验桌上摆放着的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试验器具,举起一个又细又长的试管放在眼前观赏,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种东西究竟美在何处、又有何用。   司祁见太子殿下忍耐着炉火的高温、站在这粗鄙的冶炼厂里不肯走,以为他喜欢这些玻璃制品。   投桃报李,同时也算是送自己心目中的友人一份礼物,司祁含笑问道:“殿下,可否容臣送您一份礼物?”   太子眸光微闪,竭力按捺住不断往上扬起的嘴角,矜持道:“哦?是什么礼物?”   司祁让那工匠做完手头的烧杯就停下,自己则是站在那炉火前,拿起铁管取了一部分的半熔融玻璃,问道:“殿下是喜欢杯盏,还是更喜欢摆饰?”   ——司祁这是要亲手制作礼物送给他吗?   太子楚忍不住露出微笑,克制的说:“杯盏吧。”   这样可以每天都放在唇边享用。   他可是亲眼见到玻璃的制作方式,是用嘴巴吹气炼制而成的。   司祁亲口吹制的玻璃杯子……嘿。   司祁在脑海中构想了一下楚沨会喜欢的杯盏模样,点了点头,拿起铁管,吸一口气。   “等等!”太子楚见状,连忙大声把他拦下。   司祁:?   太子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动作不会显得太焦急太明显,取出丝绸帕子,递到司祁面前,说:“擦擦吧。”   司祁:“……”   司祁恍然:“多谢殿下。”   看来这位太子楚有些洁癖。   有洁癖怎么会让他做杯盏呢?难道不介意这辈子是他吹出来的吗?   拿着帕子把铁管吹口那头擦了擦,司祁动作熟练的拿着吹管在掌心中旋转。稍稍对着吹了口气,专心致志的观察着玻璃的形状。   没多久,就作出了一个造型简约美观,细节处又格外精美的杯盏来。   拿着这个颜色还有些透着红的杯子放到一旁的通风处晾凉。   回来后,司祁看到太子手里拿着那个铁管,站在热腾腾的炉火前一动不动。   不嫌热吗?司祁开口道:“您对这个感兴趣?”   忽然响起的声音把太子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收回手里的铁管,略显慌乱的回头看了一眼司祁:“是,是啊。”   司祁笑道:“您若是不介意,可以动手试试。”   太子的脸在火光下映照下似乎有些泛红,他点点头:“好。”   效仿着司祁的动作,太子点了些玻璃过来,转头看了司祁一眼,说:“孤也给你做一个杯子吧。”   司祁闻言,浅浅笑道:“多谢殿下。”   楚沨唇边勾起一抹微笑,他就是喜欢司祁这种宠辱不惊,落落大方的处事方式。   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对方的亲近的好友一般,没有任何的身份上的隔阂。   相处起来说不出的舒服自在。   司祁拿起手帕想递过去,楚沨仿佛没看见似的,转过头,对着那铁管吹了口气。   司祁:“……”   太子这是太期待尝试新玩意,所以一时间忘了吧?   还是不要提醒他,免得他事后觉得嫌弃了。   默默把手帕收起来,司祁观察着玻璃的形状走向。   但也不知道是太小心谨慎了还是如何,楚沨嘴唇贴着铁管边缘,竟然没有出多少气,直到液体坠落掉到地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太子略显尴尬地看了一眼司祁。   “多练练就好了。”司祁见原材料还有很多,鼓励道。   太子没说话,沉默着又一次点了些玻璃过来。   大概是因为方才的失败让他觉得有些丢脸,太子旋转铁管的速度特别快,而且动作还很不规律,这会让吹出来的玻璃形状变形,做不出圆圆的对称外观。   司祁见状走近两步,掌心碰了碰太子的手背,间接控制着铁管的速度,对着楚沨低声耳语道:“殿下,您不用太紧张,放松一些……”   “噗”的一声,太子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这回直接把杯子吹成了扭曲的中空试管。   司祁看着太子额头冒汗,脸都被火烤的红通通一片,呼吸好像也有点急促,便道:“若是觉得不舒服,您可以休息一下?”   太子眼神闪躲,转过身试图躲避司祁看向他的目光,“没有,孤没觉得不舒服……”   还挺倔,司祁点点头,放缓语气指点道:“呼吸要尽量放缓、保持匀长的状态。旋转铁管时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太快太慢都会导致制作出来的玻璃变形扭曲。”   太子低着头,看着垂眸指点着制作方法的司祁,心脏不知不觉跳得越来越快。   一定是这里太热了,所以才害得他起了一身的汗,才会让他产生这种面红耳赤、口干舌燥的感觉。   太子自欺欺人的寻找着借口,声音沙哑,哀求般说:“你能再给孤示范一次么?”   “没问题。”司祁拿出手帕,在太子莫名有些受伤的眼神中擦了擦铁管吹口,用尽量放慢了的动作,给太子示范了一遍。   这回他给太子做了个这个时代并不常见的单柄茶杯。   解释道:“这样喝水更加方便。”   太子深深看了那因为加了个把手,所以模样有点古怪的茶杯,道:“那我也给你做个这个吧。”   想必这世上,也就他们俩才会用这样造型独特的杯子了。   全球仅此两个的,而且是对方亲手为另一人制作的杯子。   想到这里,太子的耳根都给炉火烤红了。   司祁不经意看见,心想没想到楚沨这么怕热,回头给他做个冰箱放些冰淇淋什么的送给他做礼物好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还礼呢?   比如做些布丁什么的送给他……   不过太子殿下会做布丁吗?   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像就单方面认为他们性格方面也一样吧。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楚沨终于把那个茶杯给做了出来,看着司祁将它放在了之前司祁为楚沨做出来的茶杯旁边,想想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玻璃杯接下来会被送到另一个人的手里,太子殿下笑得格外开心。   司祁见状,心想这就是劳动的魅力啊!脑回路完全错误的感慨了一下。   浏览完了玻璃制作工坊,司祁又带着太子殿下去了不远处的炼铁坊。   望着那足足有两层楼高的高炉,太子殿下新奇道:“这就是你说的,能将铁矿熔炼成铁水,甚至能炼出……”   看对方一时间忘记了那个名词叫什么,司祁说:“钢。”   “对,钢。”楚沨问道:“那钢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   “对,无论是硬度还是密度,都远超于铁良多。”   铁水脱碳就能炼制出钢,这个步骤也叫退火。硬度当然没办法一下子达到上个世界的现代水平,说它是钢可能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但也绝对能碾压如今这个时代的铁器了。   如今产量不高的原因,主要还是人工将铁矿打成铁粉的效率太低太低。   等到蒸汽机问世,动力方面的问题就再也不成问题了,那是力大无穷且永远不会疲惫的动力狂魔。   也是在等待铁水被工匠们打造成相应造型铁片的这几日功夫,千里迢迢从南方拉过来的几车甘蔗终于抵达了京城。   因为事情过于重大,连皇帝都亲自抵达了现场,观摩司祁的制糖过程。   原以为会是多么复杂,多么艰辛的巨大工程,怎料不过短短半日的功夫,甘蔗就被制作成了红糖。其过程说白了就是榨汁→熬制→蒸干水分→析出红糖→装盆而已。   惊得那见多识广的皇帝目瞪口呆,一边吃着红糖,一边直呼“怎么如此之甜,怎么如此之甜”,望着那几盆红糖仿佛眼睛里都在放光。   有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这位素来仁善又疼爱家人的皇帝,高兴地立即叫来了后宫里的嫔妃和未成年的孩子们,每人都发了至少拳头大的红糖。   所有人都笑开了花,看得旁边宫女太监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   皇子公主们围着皇帝,嘴甜的说父皇果真疼爱孩子和蔼可亲,把这么珍贵的东西全都发给了他们。听得皇帝满脸都是慈父的笑。   唯有细心的司祁敏锐的发现,他明明给皇帝做出了四盆红糖,怎么拿出来的只有两盆。   嗯…………   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好了。   等到后来司祁把味精弄了出来,献给皇帝让他品尝的时候。   这位连日来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的皇帝,已经学会用淡定的眼光去看待所有与司祁有关的事情了。   也就是淡定自若的多吃了好几碗饭,不小心把自己吃撑了而已。   都是小事。   吃完饭后,原本还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司祁与太子教训户部谁也不偏袒的皇帝,当天就把户部侍郎叫过来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   理由不仅仅是司祁制造出的红糖、味精与玻璃,能为楚国带来多么庞大的利益,还因为司祁那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智慧与才干,绝对不是区区一个户部侍郎能够比拟的。   从此以后,不管司祁要从户部拿什么东西,都没有人再敢从中作梗,惹得司祁不高兴了。   其他效忠于四王爷的大臣们,就算因为党争的缘故和司祁不对付,做事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有些顾及,不敢太过火。毕竟司祁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穿越过来不过一月的功夫,司祁顺利成为了在楚国举足轻重的角色。   这日,司祁让工匠做了个造型优雅声音清脆悦耳的风铃带回来,给总是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的司佩环玩乐。   因为味精的出现,他家姐姐如今是越来越喜欢下厨做饭了。即使有了厨娘也还是选择自己亲自做菜给弟弟吃,还总喜欢一脸兴奋的在司祁面前以厨神自居。   她会这么激动也难怪,古代人一旦尝过味精的威力,这辈子大概都舍不得离不开它了。   “如今姐姐的厨艺,怕是比那飘香楼的大厨还厉害呢。”   一向腼腆的司佩环忍不住这么委婉的和司祁夸耀自己。   飘香楼,也就是世界之女开办的酒楼。这位才女不光“写的一手好诗”,还“弄的一手好发明”。“自创”的腌萝卜腌黄瓜柠檬鸡爪芙蓉鸡片等菜色,吸引了不少富商王族们的喜爱,生意兴隆,吃过了的都说好。   司祁这段时日忙着制造蒸汽机与化学实验,差点都把赵兒的存在给忘了。这可不行,司祁扒拉了两口饭菜,心想着也得给世界之女找点事儿干不是?也算回报她过去那么多年做下的恶事。   不说一下子断了对方的所有财路,让她收益缩水个八.九成还是能做到的。 第48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想起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司佩环满是好奇的看着司祁, 司祁摇摇头,说没什么,反问道:“小弟近日总不在家, 姐姐可觉得烦闷?”   司佩环抿唇而笑:“家里多了这么多的丫鬟, 姐姐有人说话,不会觉得烦闷。”   “那姐姐可想读书?”司祁问道。   司佩不解的说:“读书?姐姐读书有何用呢?还不如练习女红与厨艺。”   司祁略微沉默。   司佩环的想法, 同样代表了这个时代大众们的想法。   以司祁如今在皇帝面前的地位, 若是强行要求设立女学, 让女子也可享受男子一般的权益,皇帝虽然为难,但或许也会勉强同意, 就是过程绝对会遇到不少的阻力。   这个阻力有自外的,也有自内的。   女子们自己不自信, 也不觉得自己读了书能做什么——总不可能和男子一样去参加科举、不可能当官吧?   谁会允许一名女子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 和一群外男们朝夕相处,她们自己接受的教育就让她们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读点书也不过是为了竖立才女形象, 好让自己像四王妃那样嫁个好人家罢了。   想要让女性地位提升,像世界之女那样光靠嘴巴说是没用的, 看她那特立独行被无数人暗自排挤的处境就知道了,能被她“精神”影响到的人很少, 到最后痛快了的只有她自己,周围人都被她膈应的不行。她做的事情改变不了社会格局,只能被当做故事让后人们传唱, 说她是古代女权意识的先锋。   可正因为这事儿被当做了故事, 才更说明这是少数,是奇迹,是都需要被单独拿出来说的特殊事迹。   司祁心想, 想要帮助女性地位提升,或许得从其他方面开始着手。   比如说,提高女性的社会价值。   能挣钱了,本领不比男性低了,别说别人会不会因此高看她们一眼,她们自己估计都受不了明明我比你们这群男人更牛逼,凭什么要被你们看不起。   那才是自发的、自内的,无需别人提醒就自我萌芽了的自强意志。   光靠嘴皮子功夫和强行灌输理念,可改变不了人们的思想,要靠就靠真本事。   司祁吃完饭,去书房里画了几张图。   咻咻甩了甩金色的小尾巴,好奇道:【主人,这是什么呀?看着怪眼熟的】   司祁微微一笑。   【珍妮纺织机】   --   因着司祁献上的那些利国利民的良策引得皇帝龙颜大悦,近月来,皇帝在朝堂上大肆赞扬太子、对太子一党青睐有加的表现,使得朝廷上下对于太子的日渐衰落的声望,逐渐出现了回暖的迹象。   四王爷一系因此开始感到了焦躁,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四王妃开始稳不住了,原本还游刃有余徐徐图之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锋芒毕露明显了起来。   她和司祁这段时间的隔空斗法,可谓是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   先是司祁拿出了一本震惊整个文人界、引得无数学子争相阅读的诗集,坐实了王妃的剽窃事实,盖章她就是个欺世盗名的无才之辈。   又弄出了什么据说是叫味精的东西,专门供应给飘香楼附近的几家酒馆,其烹饪出的菜色之鲜美,不出三天就抢走了飘香楼的所有客源,致使曾经想吃都得提前半月预约的飘香楼门可罗雀,一个客人也见不到。   还听说王妃商铺里之所以再也见不到香皂,就是因为司祁向陛下进言,戳穿香皂的原料是动物的油脂,致使陛下龙颜大怒,勒令四王妃不准再制造这种铺张奢靡的害人玩意儿售卖。   一时间不少王公贵族纷纷扔了家里的香皂,用都不敢再用,还不忘骂上几句都怪赵女蒙骗害我用了这种玩意儿,以撇清干系……   短短几天时间,就让那声势如日中天的四王妃,接二连三的被打脸,司举人的手腕不可谓不厉害。   还听说,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屡屡被陛下重用、夸赞,也是因为那司祁献计所致……   殿下这是得了一位了不得的能人做手下啊。   这日,王妃与四王爷进宫面圣,据说是王妃又想出了什么高瞻远瞩的政策来,想要进献给皇上。   怎料现场司祁竟然也在,赵兒脸色一僵,手里的奏折竟莫名觉得烫手起来。   眼前这人是知道,自己过去提出的所有良策,全都是自己从未来的司祁那里剽窃而来的。   当着受害者的面,用受害者的东西去大言不惭的说这是自己想出来的……饶是她这样的厚脸皮,也有点脸颊发烫了。   会不会又像上回诗会里一样被打脸……   皇帝看了赵兒几眼,不悦道:“说是来献上良策,站在那里作甚?”   一旁四王爷扯了扯她的衣袖,赵兒回过神来。   她忽然想起,今天自己呈报上来的奏折,可不是司祁所著,而是历史上有名的利国之策,与司祁无关。   对于这种毋庸置疑、价值极高的瑰宝,就算是穿越者也无法反驳吧。   赵兒瞬间又自信了起来。   将手里的东西递交到走近来的太监手上,太监把她写的奏折呈到了御前。   皇帝垂眸看了看,面色如常,反应出乎意料的只是尔尔,这让原本很有信心的世界之女忽然又不确定起来。   难不成,皇帝连这政策的可贵之处都看不出来吗?   皇帝道:“爱卿看看吧。”   竟然是把奏折转交给了司祁。   司祁接过来看了几眼,不久后嗤笑一声。态度看得赵兒内心一阵火大。   她向来是骄傲的,来到这个世界无往不利的经历更是让她自以为天下无双的超然存在。她的出身、她的眼光、她的能力,哪一个是这群蠢笨的古人能比得了的?   所以,被司祁这么蔑视的一笑,自负的她恨不得杀了这家伙以泄心头之愤。   实在是太碍眼了。   司祁随手关上奏折,颔首说:“开凿运河,嗯,真是有远见卓识。”   世界之女听到吹捧,下意识的扬起下巴,露出理当如此的傲然神采来。   开通南北两方运河,打通南北商贸、文化的交流渠道,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这样南方的粮食、布匹可以很便捷的通过运河抵达北方,北方也方便往南方运兵运材递送物资。   纵使过了千年这条运河也能够使用,长此以往,所做出的的贡献绝对是足以载入史册的。   这下即便是司祁也没话说了吧。   司祁看她那洋洋得意的神情,又是一声冷笑,道:“你可知晓秦皇修筑长城,致使多少百姓民不聊生?”   世界之女愕然。   司祁:“修筑长城利在千秋,功大于过,自然无可指摘。然若你是秦民,你可能受得了?秦缘何灭亡,你可曾反思过?”   司祁看着眼前仍有些不以为意的女子,简直觉得可笑:“修筑运河,需得挖出多少土地,派遣多少人力?百姓们为了干活整日整夜把身体泡在江水里,把身体泡烂了才能用十年时间开凿出一条运河,你以为如今的楚国国力,能装得下那条大河吗?”   世界之女好不容易想出这条计策,又被司祁三言两语的驳回,新仇旧恨加一块,根本听不进去所谓的大道理,愤愤不平的反驳道,“你懂什么?那是于国家有利的大工程!就算是一时被那些短视之人诟病又有何妨?”   就好像那群人无法接受她那么多正常的行为举止一样,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一群鼠目寸光,冥顽不灵的蠢货,完全不懂的她这样先进的思想究竟有多伟大。   司祁冷漠道:“这不仅仅是舆论的问题,你知道这会死多少人吗?”   世界之女立马说:“想要成就大业,哪能不死人?能为国牺牲那是他们的荣幸!”   “…………”   皇帝和四王爷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司祁冷笑道:“为国牺牲?我看是为你的名声牺牲吧!你觉得自己主张开凿运河,能够千古留名,很了不起很伟大是不是?你不妨‘设想’一下,那条运河开凿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世界之女横眉冷眼的瞪着司祁,脑海中下意识回忆起当初开凿运河的那个朝代是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好像……   好像农民们不堪□□,起义谋反,直接促使了那个朝代迅速走向了灭亡。   对,那个朝代似乎是叫……隋朝来着?   世界之女越想越恼火,心道这该死的司祁,干什么非要指出这个毛病。发现问题解决就是了,区区民心而已,忽悠忽悠几句,让他们老老实实为自己卖命不就行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害她在皇帝与心上人面前出了丑。   司祁见世界之女仍有不忿之色,直接嘲讽道:“你的见识浅薄让我瞠目结舌。不光今次,你以前写的那些奏章,我全都看过了。想法不错,但我有几个疑虑,请你解答一下。”   解答?   世界之女直觉接下来会面对非常不妙的事情,脚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脸色铁青看着司祁。   “那些内容既然是你写的,想必不论我问什么问题,你都能回答的出吧?”   司祁看着表情逐渐变得僵硬的世界之女,似笑非笑道:“总不能那么巧,又是从谁那里偷来的玩意儿,所以一问三不知……呵呵呵,那就说不过去了。”   司祁把被划上了红线的奏章丢到世界之女面前,冷冷道:“请回答一下吧,四王妃。您亲手写的这些‘别具慧眼、深谋远虑’的政论,具体应该是怎么运行、怎么操作,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在皇帝与四王爷的注视中,四王妃赵兒额头渐渐冒出冷汗:“这,这,这是……”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政策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啊,她只是看了电视剧和一些史书,知道当时发生了这些事情而已,不要指望一个背下了参考答案的考生真的能解答出相关知识点的其他题目啊!   一直都相信王妃能力,心平气和默默等待着她回答的两位楚国当权者,在王妃越来越崩溃,甚至连一句话都无法好好说出的反应中,渐渐变了脸色。   难不成,她果然如司祁所说那般,是从旁人那里窃取来的政论?   可这偌大楚国,有谁能接触如此机密的事情,并想出这么多高瞻远瞩的政策……   四王爷脸色骤变,皇帝眼眸微动,二人很快想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是大皇子!楚沨!   皇帝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这可恶的女人,抢走了他皇儿的东西不说,还一直落井下石离间他们的父子感情,简直该死!!   虽然前段时间司祁早就已经献上了更好的良策,皇帝已经用不上之前四王爷献上来的东西,但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皇帝就心里难安。   他连忙让太监将东宫里的太子请来。   楚沨到来后,见到下方脸色难看的四王爷夫妇,又看了看那神情淡定自若的司祁,缓缓松了口气。   不是司祁遇到了麻烦就好。   皇帝取出四王爷呈上来的那些奏折,看着那些被司祁标红了的地方。那都是一些关于政策实施时无法避开的难关,是实施起来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写出这些奏折的四王妃一个也回答不出,甚至连个最基本的设想都听不懂,那么……太子呢?   皇帝将问题问给了下方的两位皇子,四王爷一脸懵懂,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让人大失所望。   太子楚则因为这些事情,都曾经是他与幕僚们反反复复商讨过许多遍的问题,因此无需做太多思考,就能回答的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将一二三四所有要点从头到尾叙述了个遍,方方面面、毫无破绽,说的一旁四王爷脸色苍白,说的上方皇帝不断点头,忍不住懊悔的说:“是朕错了,错了啊!”   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一直就误会了呢?怎么就因为四王爷先把奏折先一步献上来,就觉得这些功劳这些巧思都是四王爷想出的呢!   到底谁才是真正有才学的人,只要耐下心来好好问一问就能看穿。他却因为相信了四王爷表现出的所谓智慧与孝心,就这样弃大皇子而不顾。   怎么就相信那个沽名钓誉、欺世惑众的女人了呢!!   眼下朝堂之中,四王爷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手底下人才济济,各个部门都有他的人,声望早已压过了太子,就连他也不止一次考虑过是不是要换太子,转而选择四王爷。   若不是太子近期有司祁相助,重新取得了皇帝的信任。楚沨的太子之位,现在还是不是他的完全两说。   深感被蒙骗的皇帝越想越觉得愤怒,连带着看那获利最大的四王爷也跟着生厌起来。   若说四王爷无辜,全然不知情?怎么可能!   他只是装得温和善良,不喜争斗罢了!   真要是不在乎权势的人,怎么可能拉拢那么多的人效忠于他,而不是那更加正统、更加有能力的太子。   想想如今在他纵容下情况微妙的朝堂局势,皇帝就深感疲惫,挥挥手,让几人都离开。   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在场几人都已经感觉到了,皇帝对四王爷大感失望,对太子越发的信赖。   司祁临行前,看了一眼直到现在,仍强装风轻云淡,面色温和的四王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且看他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呢?   当天下午,四王爷府。   一个人在家里生着闷气,越想越觉得气愤的四王爷,叫来仆役问道:“王妃呢?”   仆役回答:“回王爷,王妃去与那些书生一同商讨议事了。”   议事,还议事,今天在御书房出了那么大的丑,在场谁不清楚那王妃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政治头脑,所谓的治国良策全都是她从太子手里偷来的!   这样的草包能和那群书生议论出什么东西来?不过就是出门寻欢作乐找的借口罢了!!   一想起这些年对王妃水性杨花积累下的不满,再想想父皇今日看他那失望的眼神,王爷一把将手里的茶盏愤怒的扔到地上,迁怒道:“王妃乃一女子,你们这些下人看着她成日与一群男人厮混在一起也不懂得阻拦,王府声誉可还在?!”   仆役愕然看着忽然动怒的王爷,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连忙道:“可,可王妃习惯如此,我们也拦不住啊!”   习惯,习惯,是啊!那女人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都已经习惯了!却不允许他和一个丫鬟多说两句话,否则就对他使脸色耍脾性,他可是王爷!!   成婚三年未曾有子嗣,已经引得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取笑,猜测他是否身患隐疾。实则是那女人说不想那么早要孩子,还当着他的面喝避胎药,向他委屈哭泣的说药苦,甚至让他不得不忍着怒火去安慰。   还不允许他纳妾,说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想想此女姿容不错又有才情,四王爷忍忍也就答应了,可那女的呢?嘴上说着这些话,自己却在外面和人厮混,全京城都知道四王爷娶了个妒妇回家,而且什么事都要听一个女人管制!   四王爷越想越觉得眼前发黑,屋内静谧的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声,针落可闻。   偏偏此时,屋外几位打扫的仆从说着话,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落入了四王爷的耳内。   一仆役说:“司大人备受陛下器重,为何如此针对王妃?”   另一人有意压低音量,仿若在说什么要紧的机密,神秘兮兮的说:“你不知道了吧?据说司大人声明不显、还没有投靠太子殿下之前,王妃便知晓了司大人的能力,撺掇户部侍郎大人想要弄死司大人!”   仆役疑惑道:“若说司大人投靠了太子殿下之后,王妃为了四王爷想要对付司大人,倒说得过去。为什么司大人什么也没做,无缘无故的,王妃就针对司大人呢?”   “嗨,你还不了解咱们王妃的心性?”那仆从无可奈何道:“王妃善妒,从来不会允许比她优秀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司大人就是因为太厉害了,王妃自觉这样的人若是出现在王爷面前,会压过她一头,让王爷不再像以前那般依赖王妃,所以才没有像拉拢其他大臣一样,为王爷拉拢司大人,而是打算直接杀了他!”   “嘶——你别说,这还真是王妃能做出的事情!诶,可惜了王爷因为王妃的缘故,错失了这么一位能人!这司大人的实力完全可以以一当百啊!竟生生被王妃逼迫的不得不倒向太子那头,连带着对王爷也结下了仇怨……”   “可不是吗!司大人当初并无功名,区区一白身,凭咱们王爷的滔天声望,若是有意接触对方,什么人拉拢不得?比起太子,当然是选择咱们王爷啊!”   “王妃嘴上说是替王爷收拢了不少的人脉,劳苦功高。可是实际上还是自己的利益大于一切,宁可断了王爷的前程,也要让王爷只能依赖自己……诶。”   “现在王妃屡屡被司大人打压,也算是自食其果了。可惜牵连了咱们王爷……让太子越来越受陛下器重。”   “你知道的挺多啊?”   “怎么不知道?王爷府中那么多大臣们来来往往,想不知道都难!”   “你说王爷他知道王妃这样吗?”   “还真难说!毕竟那些大臣比起王爷更怕王妃,许多话都不敢告诉王爷!我也是私底下偷听到的这些!何况……王爷如此依靠王妃,恐怕就算心里清楚,也只能装糊涂吧。”   “诶,说的也是……这王府里,还不是王妃说的算?”   书房中,同样听到这些对话的仆役吓得抖似筛糠,恨不得一头晕死过去,不用去面对眼前脸色黑沉如铁的王爷。   王爷气压极低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语气疲惫的说:“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仆从拼了命的磕头,额头撞击地面,一个字也不敢说。   四王爷怒喝:“说!”   一声怒吼传出屋外,屋外闲言碎语的两名仆从当即惊的手里扫帚掉在地上,面面相觑——王爷怎么在这里?!   那被迫接受问话的仆从眼中有泪,哆哆嗦嗦的回答:“回,回王爷……王妃,王妃确实在府中地位,地位极高……王爷饶命!!”   “…………”看对方吓成这个模样,四王爷哪还看不出对方的真实想法。王妃的余威,竟是让对方连一句违心的“王爷才是王府主人”都说不出。   他,到底还是太纵容那个女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好多好多的祝福啊,我好开心,开心到转圈!!谢谢小天使们的祝福,谢谢南枝和余洛的地雷手榴弹!我会继续努力写文的!!!!啊啊啊啊!! 第49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某天清晨, 太子得到消息从东宫匆忙赶了出来,等待在外的少年在看到他出现的第一秒,脸上洋溢出喜悦的笑容, 眼神明亮,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的亲热劲。   如此鲜活模样,使得楚沨喉结微动, 后背某处仿佛有一只小小的爪子在轻轻的挠。   他走到司祁面前, 清咳一声:“何事如此神神秘秘, 一定要孤亲自看上一看。”   司祁平日在外总是冷淡着一张脸,忙碌着做事,外人见到了一般不敢随意打扰, 这也使得司祁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越发高冷起来。   即便是楚沨,也难得见到司祁露出如此少年意气的嬉笑模样, 确定司祁今日心情很好以后, 连带着他也忍不住愉悦起来。   司祁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外面带, 迫不及待的说:“臣实在是太高兴了,忍不住想和殿下第一个分享喜悦!”   太子殿下被那柔弱无骨的手牵着, 脚步轻飘飘的好似踩在云端,看着少年的背影, 还有露在衣衫下一小截白皙的脖颈。雪白的肌肤晃得他视野朦胧,思维发散恍恍惚惚,仿佛身处梦中。   他一路来到了那铁匠坊, 看到偌大的空地上, 摆放着一个造型无比古怪的铁块。个头仿佛一个青铜大鼎,却没有鼎那般美观,密封着的模样好似一个大桶, 还多了几个奇奇怪怪的凸起。   少年就是想要带他来看这个东西吗?   虽然觉得这个艺术品着实是有点……不太好看,但难得少年如此高兴,等到少年待会问他感觉如何时,他一定要好好夸上一夸,让少年欢喜才行。   司祁欣赏着眼前这个线条流畅、充满了力与美张力的蒸汽机。亲自提起一桶水,倒进了蒸汽室,让手下过来点燃柴火。   水很快被烧开,咕隆咕隆的沸腾起来。气缸内传出噼啪声,那是缸体受热膨胀的声音。   等到蒸汽充满了气缸,活塞开始推动连杆向外运动,接着连杆拉动阀门,蒸汽又将活塞往内推动,这个步骤不断重复着。   两条连杆一来一回的带着轮子飞快旋转,随着火力增大,速度越来越快。钢铁怪物在众多古人惊恐不安的目光中,发出一声巨大刺耳的轰鸣。   “嗡——”   排气口吐出库哧库哧的白色雾气,热腾腾的气流扑面而来,连带着一股股强大而又势不可挡的巨大冲力!!   不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发出大叫,还有人直接踉跄着摔倒在地,惊惧不已地往后爬了好几步。   太子殿下以为有意外发生,连忙一把护住司祁,将少年守在怀中,用自己身体替少年挡住突如其来的威胁。   司祁顾不得其他,抓着太子殿下的袖子,垫高脚尖,越过楚沨的肩膀露出一双明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顺利运行着的蒸汽机。   眼看着蒸汽机越跑越快,司祁发出一声畅快的笑声,推开无比紧张的太子,对楚沨说:“殿下!您看呀!这就是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制造着的机器!!有了它!!太平盛世指日可待!无论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送来!!新的时代到来了!!”   蒸汽机的嗡鸣让少年不得不扯着嗓子说话,太子从未见过少年如此激动的神情,听着少年拳拳爱戴之语,他心潮澎湃,甚至忍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说,我只想要你!我只渴望得到你!   可惜少年说完那些话,没想过要楚沨回答。大步跑到了蒸汽机面前,无比雀跃的欢呼了一声,对着那宛若瀑布一般力大无穷、使人惊骇的钢铁怪物转了两圈,兴奋的说:“有了它,任何人力畜力都不再是必需品!它不用休息,不会疲惫,从此以后,它就是我们楚国永不停歇的心脏!!”   所有人注视着少年的模样,怒吼着的怪物与驯服了怪物的少年,这一幕注定会铭刻在他们的心里,永远也无法忘记。   从这一刻起,少年正式开始了他的传奇。   “殿下,您喜欢这份礼物吗?”朝气蓬勃的少年笑腼如花的回身看向太子。   太子被那双流光溢彩的美眸注视,心脏无法控制的快速跳动。   这世上,或许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如眼前之人这般,惊才绝艳,使他心动了。   他竭力克制的说:“喜欢。”   无法抵挡的喜欢。   他知道,他彻底沦陷了,可他却甘之如饴,如痴如醉。   --   蒸汽机的出现,让司祁手里工程从乌龟慢爬瞬间变成了急速狂奔。   许多大臣听说司祁的炼铁坊内总是接连不断响起如兽吼般恐怖怪物的咆哮,使得周围百姓人心惶惶,纷纷上书请求陛下彻查此事。   皇帝叫来了太子,也不知道二人在御书房中谈论了些什么,结果就是司祁的炼铁坊从京城搬到了郊外,区域扩大了数十倍不止,而且声音比以前变得更大,从一只野兽变成了三只四只甚至更多!   不明缘由的官员们对此颇有些畏惧,总觉得那能力通天的司大人正在憋什么大招,看他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就知道了,绝对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明明太子殿下最近与四王爷斗得如火如荼,正是最需要他发光发热的时候,怎么关键的司祁却整天呆在那简陋粗鄙的炼铁坊里连朝堂也不上,定然是有所图谋。   这日,司祁匆匆忙忙来到东宫,对太子道:“殿下,臣要去一趟沿海。”   太子伸手轻轻摸过司祁的脸颊,司祁一脸莫名的回望着他,太子收回手,摊开掌心放在司祁面前,说:“你就是这样过来的?”   指尖处有着一抹的煤炭黑灰,正是他方才从司祁脸上擦下来的。   司祁不好意思的讪笑两声,用袖子擦了擦脸,道:“失礼了……沿海那边的工厂进展到了关键阶段,臣得过去看着才行。”   太子闻言,微微有些沉默。   自从那名叫蒸汽机的怪物出现以后,亲眼见证了蒸汽机威力的太子,对司祁的能力之大,终于有了一个具体的概念。   那不是区区一个朝堂争斗,就能容纳的人物。他的实力早已超脱了人力所能企及的范围,只要给司祁足够多的时间,他甚至可以凭一己之力组装出一个轻松碾压万千军队的钢铁洪流,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   相比而言,一个国家的太子,又算得了什么。   如何留住这个人,如何让他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如果用强硬的手段是否能让他彻底属于自己,太子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这些事情。   听闻司祁要离开,太子第一个念头不是阻止,而是如果自己阻止,少年会不会听他的话,而他又能拦得住少年吗?   太子沉默片刻,对少年说:“必须要去吗?”   司祁点头:“必须去,那很重要。”   太子:“那……如果孤说不可以呢?”   “…………”司祁拧眉,仔细看了楚沨一眼,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您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麻烦了吗?”   太子缓缓摇头:“麻烦是有,但并非孤不能解决。”   司祁不解:“那为什么……”   太子微微垂眸,直白道:“孤不愿你离开这里。”   司祁安静了片刻。   不愿他离开这里?为什么?怕他跑了?   也是,身为一位统治着,大概都不会容许像他这样的人随意离开视线范围。就好像现代世界的领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绝对不会容许全世界唯一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的科学家随意乱跑一样,那太危险了。   可是,楚沨不是这种人,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限制他的自由。他会说这话,大概是因为别的原因吧?   司祁想了想,颔首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走了。”   太子愕然,抬头看向司祁。   他原本只是这么说上一说,不论司祁作何反应,他到底都还是会让司祁离开的。   可万万没想到,司祁竟然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太子忍不住道:“你不是说必须去吗?”   司祁可不是那种仅凭别人的一句话,就会改变自己决定的人。楚沨深刻的了解这一点。   “对。”司祁轻快点头,“但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如您的意愿重要。”   太子眼眸微微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祁认真的说:“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可名为楚沨的您却只有一个。”   太子注视着司祁,嘴唇微微颤抖,双拳紧握,仿佛正在极力压制住那脱口而出的心声。   司祁:“不过这样的话,我得写上几封书信,再派人过去仔细盯着才行。”   不然一个闹不好,发生了连锁爆炸,所有东西都前功尽弃了不说,甚至还会死不少的人。   太子直接道:“无妨,你去便是。”   “嗯?”司祁疑惑道:“可是……”   太子:“去吧,早些回来,孤便在这里等你。”   司祁哑然失笑,这听着可一点也不像是太子殿下会对一名臣子说的话啊。   点点头,司祁道:“臣去去便回!”   咻咻好奇问他:【主人,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让您宁可放下世界之女也要过去亲自看着】   司祁离开东宫后听到这话,随口回答:【海洋化工】   【海洋化工?】   【就是现代工业的根基】司祁言简意赅的解释:【三酸两碱你知道吧?硝酸、硫酸、盐酸,氢氧化钠、碳酸钠。几乎所有的化学工业,都要有三酸两碱参与。】   不学无术的咻咻老实说:【还真不知道……它们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有了硝酸,粮食产量再也不会成为问题,害死了原主的□□从此以后只能用来放放烟花】   【有了硫酸,服装产业再也不会单纯依靠作物种植,人造棉可以让所有人都穿上结实暖和的衣服】   【食品、日化、建材、医药、冶金、纺织、石油、国防,没有任何一个领域是化学无法改变的】   司祁微微一笑:【而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改变世界】   【主人好帅啊~!!!】咻咻被说得心潮澎湃,星星眼的看着司祁,激动得在意识空间中不断飞舞:【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个世界变得和上个世界一样繁荣了!!】   【当然】司祁举目望着眼前蔚蓝辽阔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肆意的笑容:【我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   司祁离开后,朝堂中,四王爷与太子之间的争斗越演越烈,使得朝野上下动荡不断,连带着皇宫外的百姓都有所耳闻。   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逃不开敌国的耳目,在第一朵鹅毛大雪落入京城地界的时候,一封快马加鞭从边关传来的信件抵达了皇宫。   邻国举全国之力来犯,战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在原本的历史上、和被世界之女更改了的世界线里,皇位之争从来都是一方强势另一方衰弱,从来没有出现过如眼下这般双方势均力敌争斗不休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皇位争夺引起的纷争,让敌国察觉了机会。原本应该是三个月后才会爆发的战争,在这个冬天提前发生了。   司祁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没能及时赶回来。等他解决手头事物匆忙抵达京城的时候,太子已经向皇帝请命,前往边关主持战争。   司祁不敢置信道:“如此关键时刻,为何要过去?”   太子:“四王爷四王妃全然不顾边城百姓安危,一心一意与我作对。我若是不管,几城百姓皆会遭殃!”   如太子所说一般,在那个司祁不曾到来的世界线中,世界之女的确是为了对付太子,生生将三城的百姓、数十万将士坑害在了战场,让所有人与太子一起陪葬。   她明知太子最看重天下百姓的安危,强行遏制着朝内主战派的舆论,使将士不得前往战场,让钱粮无法运送边关,就是要让太子主动在这皇位争夺的要紧时刻,离开京城,去那危险的地方。   若是太子不去,世界之女宁可战败,宁可数城百姓被敌国屠戮殆尽,血流成河,也绝对要和他拖延到底。   相反,若是太子松口,主动请命,她就大开方便之门,全力配合太子,甚至隐隐透露着会助他打败敌人的意思。   司祁无奈看着楚沨,倒也不意外这位看似冷血的太子殿下如此仁善,没有说任何“此举不智”的劝阻,直接道:“我与您同去。”   “不行!”太子想也不想就否定,“绝对不行!太危险了,孤无法保护好你。”   “我不需要您保护。”司祁深深看了他一眼:“而且,正是因为危险,我才更要跟你一起过去。”   太子闻言,情绪复杂的看着眼前这段时间日日夜夜思念着的少年。克制了许久,终是将他轻轻拥入怀中:“能遇到你,是孤此生最大的幸运。”   “我也是。”司祁浅浅一笑,拍了拍楚沨后背以作安慰,言语中透露着强烈的自信,“您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赢得这次战争的。”   虽说战局提前了三个月,导致司祁很多计划都直接白费。可就算只有手头那点筹码,也足够司祁做很多事情了。   因为他得知消息赶过来时,命手下带来了无数的瓶瓶罐罐。   许多搬运货物的工人不明白箱子中的物品是什么,运送时动作稍微粗糙了些、发出了大一点点的声响,都会被工厂中的人面色惨白的破口大骂,模样凶悍的宛若要和人拼命。   待到后来工人们得知里面装着的全都是那传说中的琉璃,顿时再也不敢随意对待那据说比白纸还要容易破碎的无价之宝,小心谨慎的模样让厂内匠人狠狠松了口气。   实际上,他们在意的哪里是那些用沙子就能做成的玻璃啊,而是玻璃瓶里面那些貌不惊人的浅色液体。   回忆一下那日试验时,亲眼目睹到的威力……   几人就吓得不寒而栗,暗暗叫苦为何要摊上这护送的倒霉差事。   太子在京城中筹备军资足足花了数日时间,这些日子里,司祁没有闲着,整日整夜待在功能日渐齐全的蒸汽厂房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一周后,部队整装待发。在皇帝以及众多百姓大臣们的送别中,太子殿下率军离开京城,前往边关。   那日,京城内鹅毛大雪纷纷,许多人忧心忡忡,为那足以影响国情的战局而忧愁。   皇帝更是为自己无法让太子留下,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若不是他这些年的纵容,如何会让那对狼子野心的夫妇,成长到今天这幅田地。   朝中过半的大臣自知投靠了四王爷后,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若是不助四王爷登上皇位,他们这辈子都再无法出头!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最终导致皇权争夺竟就变成了谁比谁更狠,谁比谁更能舍得害死更多的百姓……皇帝每每思及此,都会痛心疾首,怨恨为何没能早些看穿四王爷的本性。   许是天气日渐降温感染了风寒,又许是心中愁苦难消拖累了身体,皇帝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的精力是越来越不济了。   喝完手里的滋补参汤,没有注意到一旁太监取走茶盏时那闪烁的眼神。皇帝咳嗽几声,批改着手头的奏章,着令户部务必要确保好太子一行军粮辎重的供应,不能疏忽。   然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总觉得眼前视野有些发黑。   ……   离开京城后,太子喊来了司祁,让他与自己共乘一座马车,美其名曰商讨战局。   司祁乐得不用骑马,坐进了马车中,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轻薄如蝉翼的背心,递给太子。   “这是何物?”太子接过。   “防刺背心。”司祁道:“此物可防刀枪穿刺,水火不侵。今晨刚刚做好,请殿下无论如何都要贴身穿戴。”   太子动作一顿,看向司祁:“今晨刚刚做好?”   “是,若不是时间有限,本想将袖子也一并做上的,可惜材料赶不出来。”司祁遗憾道。   太子将背心放回到司祁面前的软塌上,道:“那你的呢?”   司祁诧异:“我?”   太子:“孤不需要这种东西,你拿回去吧。”   司祁皱眉:“殿下!”   太子:“楚国没了孤,你尚可以去辅佐父皇或者其他皇子。然楚国若是没了你,定会造成未来千百年都难以弥补的损失!”   司祁听明白了楚沨拒绝的原因,哭笑不得道:“竟是因为这个……”   太子态度坚定,司祁一时间不知该感动还是无奈,只能说:“臣知晓了,臣会保护好自己,不受到任何伤害。”   太子闻言,眉心忧虑之色稍霁,问道:“你准备如何保护好自己?”   司祁想了想,说:“臣可以制造出一套比铠甲更加坚硬的衣物。”   太子疑惑:“那为何一开始不这么做。”   司祁表情发苦:“那衣物过于丑陋了……殿下见了就知道。”   司祁钻出马车,跑到后面装满了实验器械的车厢里。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他又跑了回来,手里举着个质感好似塑料模具的玩意儿。   太子愕然,这可和他印象中的衣服相差甚远:“这是何物?”   司祁:“复式装甲,常见应用在坦克、火箭上的一种材料。”   虽然是超极简化版本的就是了。   眼看太子又要询问火箭是何物了,司祁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塑料模具”,打断说道:“您看,这种东西怎么穿在身上呢?”   简直就像低成本的cosplay钢铁侠嘛。   太子接过那所谓的“复式装甲”,发现此物出乎意料的轻,疑惑道:“它真的如你所说那般坚硬?”   “与其说是坚硬,不如说是可以抵抗更多的冲击吧。”司祁道:“您可以想象一下,一个铁片遇到重击很容易拦腰折断或者直接变形,但若是两个铁片中间夹了层柔软富有弹性的橡胶,就很难将它直接击穿了。”   “橡胶?”太子道:“就是你在车轮上涂抹的那个东西?”   临出发前,司祁派人将太子殿下的马车做了改装。增加了几个减震的弹簧不说,还特意在轮子上涂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橡胶。   这就导致太子殿下此刻乘坐着的马车简直就像是如履平地一般轻松自在,丝毫没有往期能把人胃里食物都颠簸出来的震荡感。   可能这就是司祁所说的……抵挡冲击吧。太子尽量让自己去理解司祁所说的每一句话,让自己可以更靠近眼前这个人的精神世界,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对。”司祁点点头:“不过我这个复合装甲用的不是已经定型了的橡胶,而是还没有固化的塑料……”   也就是众所周知的非牛顿流体了。   在古代世界掏出这种东西来做铠甲简直就是犯规,其在战场上所能造成的效果,堪比马车群中忽然跑出来了一辆横冲直撞的蒸汽列车。   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司祁举着那过于丑陋,实在是没好意思穿在身上的装甲,一脸发愁。太子心领神会,微笑着说:“那不如这样……”   司祁听着听着,露出恍然的微笑,称赞道:“殿下英明!”   于是行军路上,众将士发现太子殿下的马车外,多了几个相貌丑陋、一点也不高雅美观的古怪玩意儿。   这东西把马车围了一圈,连车底都没有放过,却轻飘飘的并没有阻碍马车的前行。   众人只以为是那位天马行空充满了各种奇思妙想、审美却总是微妙到令人同情的司大人又一次的新奇装扮。内心暗叹殿下对司大人果真包容,如此丑陋的东西也愿意让司大人装饰在马车周围。   而被人称赞爱才如命的太子殿下,则是因此能够名正言顺的让司祁整日呆在安全性极高的马车中,与对方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唯一让人感到尴尬的,可能就是车内空间不算太宽敞,与寝宫中的卧榻一般大小。夜晚在车内休憩时,少年那仿若在耳边响起的呼吸声,令太子殿下浑身燥热,彻夜难眠,痛并快乐着。   部队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边关,前后用了十日时间。待到手头的几十车辎重被吃空,他们刚好抵达距离边关不远处的瓮城,去那里接收早已被提前运送过来的粮饷。   然而,到了那里才听到一则噩耗。所谓的粮饷根本颗粒无存,县令被勒死在了府中已有数日,尸体都已经开始发臭。整座城市的粮仓连一点多余的食物储备都没有,全都被人事先运走了。   寒冬腊月的,田地里没有收成。他们总不能抢走老百姓们本就不多的救命粮食做军粮。   可如果没有粮食支撑,部队里那么多人的食物怎么解决?   想到这里,亲眼目睹县令尸体,知晓其中厉害的将领无不面色惨白。   回去,部队或许能一路忍受饥饿撑着回到京城,但战役一定会失败,正在战场上的将士们会因为没有支援而死去,边关几座城池的百姓会直面凶狠的敌国士兵。   不回去,他们至少还能上战场杀敌,能护住身后的国土,能保护楚国不受外地的侵犯。   可,上了战场以后呢?他们吃什么?又能撑得住多久?   那几乎就是一条不归路。   太子静静的站立在县令的尸体面前,此刻终于看清楚了四王爷的打算,看清楚人究竟能丧心病狂到何等的程度。   低声的叹息呢喃:“父皇……”   他的父皇此刻恐怕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吧。   如果皇帝平安,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会直接下令废了四王爷,甚至是将他押入大牢终身不得自由。   四王爷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说明他根本就不在意事后的惩罚,因为皇帝说不定已经驾崩了。   怪不得他们宁可作出诸多妥协让步,也要送自己到这里。那些协议在父皇在的时候就是让太子一方大为获利的不平等条约,父皇不在……全都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完全不作数了。   他们算准了自己察觉不对后,不可能放下数十万的百姓性命不管,抽身离开边关,赶回宫内争夺皇权。   所以才会趁着这个机会逼宫谋反,只要自己不在京城,一切都由他们说的算。   太子未曾想过四王爷竟然会如此心狠,也不曾想当日在城门口的相见,竟然就是与父皇的永别。可就算想到了又能怎么样呢?真就为了争夺皇位放任这些百姓作为他们争斗的牺牲品去送死吗?他到底还是会过来的。   离开县衙后,太子按下这件事不说,对司祁道:“你离开这里吧。”   司祁皱眉看着他。   太子:“前方……是地狱。孤一人前往就足够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又是这种话。   司祁拽住太子想要从他身边离开的手:“你要去送死吗?”   太子摇头:“孤不是去求死,是在为身后的百姓寻得一条生路。”   司祁:“那条路我可以和你一起走。”   太子再次摇头,坚定的态度表示着拒绝。叫来手下,让他带司大人离开,哪怕是用强硬的手段。   司祁被人强行拽着,甩开几次后愤怒道:“楚沨!”   周围人皆是一惊,司祁竟然敢直呼太子的名讳!   司祁皱眉道:“我说过了,有你在的地方,我就存在。你若是遇到了危险,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别和我说什么大道理,我听不进去,你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会让你死掉的!绝对不会!”   太子接连遇到噩耗,此刻心神正是不稳定的时候,听闻此言,神色复杂,声音沙哑道:“你为何对孤如此牵挂,莫非你也……呵,怎么可能。”   司祁拧眉:“你问我理由?当然是因为你救过我,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朋友么……”   太子咀嚼着这个词汇,心酸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庆幸,他道:“那日前往府衙救你,是孤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不是因为他因此获得了一位天下无双的忠臣,而是因为,他遇到了那个让他心动的少年。   司祁:“我看你派人去查看了府衙里的粮仓,莫非,是因为城内的辎重被人带走,部队里没有了粮饷?”   太子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司祁无奈:“就因为这个?”   “…………”太子与周围大将们尽皆愕然,片刻后于心中爆发出了强烈的希望!   是啊!眼前这人是谁?是屡屡创造出奇迹的司祁!他能制造出山一般高大的蜜糖,能让不值一提的沙子化为价值千金的琉璃,他甚至制服了力大无穷的钢铁猛兽为他效力,让不可能的事情通通变为了可能!   凭空变出能让十多万人吃上很久的食物……好像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吧?   司祁对着众人招了招手,来到了几辆马车前。   就这么几车吗?   原本还抱有强烈期待的众人稍稍有些失望起来。   司祁让人掀开盖在箱子上的防水布,搬下其中一个箱子。   取出箱子中用油纸包裹着的其中一个小小方块,亮出里面的浅黄色“砖块”。   众人纷纷凑近看了过来,询问道:“大人,这是……?”   司祁随手掰下了一小块,让就近一人尝尝。   那人看是司祁递来的东西,哪怕心里觉得这东西好像是泥土,也心甘情愿的吃下去了。   周围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心想这怎么吃得下去啊。却看见这人吃着吃着,忽然惊讶的说:“——花生?”   怎么这个泥巴有着花生的味道?而且吃起来还挺香!   司祁:“这是压缩军粮,巴掌大的一小块,够你们吃一整天都不觉得饿。”   众人愕然看着司祁手里那一点点小的砖块,无法理解这玩意儿怎么可能供一群体力消耗极大的战士吃一天。   还有人鼻翼发酸的说:“这就是观音土吧?最近几年闹饥荒,不少百姓都靠吃这个忍受饥饿。”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带上了无奈。   原来司大人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啊。   看来,就算是足智多谋的司大人,也做不到凭空变出粮食来。是他们太勉强大人了。   司祁啼笑皆非:“什么观音土,说了这是食物了。”   太子殿下忽然伸出手,掰下了一小块军粮。在众人惊慌不已的反应中,送入了自己嘴里。   一旁将士们顿时红了眼眶,哽咽道:“殿下……”   他们竟让殿下作出这种事情,真是无颜面对太子这么多年的栽培!!   司祁哭笑不得:“你们真是够了……”不就是让楚沨吃口军粮,至于这么悲痛么。   楚沨微微垂眸,细细品尝。不久后,脸上露出惊诧恍然之色,赞叹道:“的确是花生的味道。”   “它本来就是用花生和其他杂粮做成的。”司祁无奈道:“我怕你们会吃腻,还特意作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口味来。花生、玉米、红薯……”   结果一个个的竟然觉得这些东西是土,真是气煞人也。   他指了指不同马车上的不同箱子:“这么多车军粮,足够你们这么多人吃上好一阵的了。等到你们到了边关,解决了敌人,敌人阵营里的食物就全都是我们的了,我都已经算好了的。”   他既然跟着楚沨出来,当然会替楚沨事先计算好一切,让他平平安安,不遇到任何的危险与困难。   众人看司祁把凶猛如虎的敌人说得好像风吹就跑的纸人一般,也没有危言耸听的和他说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书生更擅长的到底还是纸上谈兵,就不要让司大人面上难堪了。   一个个人陆陆续续的伸手,从司祁手中拿过军粮咀嚼品尝,不久后纷纷露出惊喜之色,激动道:“真的是花生!”   “味道好香啊!好想再吃几口!”   “它会不会加了那传说中的味精进去?否则怎会如此美味!”   “味精?那我一定要多吃一点!”   “我觉得吃下去肚子好像就饱了……是错觉吗?”   司祁闻言,提醒道:“不是错觉,这东西非常容易饱,所以你们不要因为好吃就吃太多,容易撑坏肚子。”   众人连忙点头,表示知道。   然后一个个笑得好像脸上开了花似的灿烂,那是从死亡边缘一跃回到人间的喜悦。   他们本来都已经决定好要饿着肚子和太子殿下共赴战场,浴血杀敌,捍卫国土了。结果转过头,食物问题就被司大人给解决了,司大人果然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殿下的福星。   一群人感激无比的朝着司祁作揖致谢,司祁只是随意摆摆手,丝毫不在意自己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事情。   楚沨眼中含笑的看着司祁,曾经阴郁的情绪不知不觉间雨过天晴。   司祁看他不再严肃,心中稍稍舒了口气,浅笑着道:“臣还特意给殿下准备了许多美味,殿下要尝尝吗?”   “美味?”太子好奇道:“是什么美味?”   “最初从京城带出来的那些新鲜蔬菜,不是都快吃完了么。”司祁道:“总是吃军粮也没什么滋味,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让您在军营里也能享用到京城里的美食。”   楚沨听得心里暖洋洋的,只觉得光靠司祁这一句话,他都能就着白面馒头津津有味的吃上几天几夜,因为他心里是甜的。   司祁从马车中取出一个个碗状的木盒,盒子上写着各式各样的菜肴名字,笑着问他:“您听说过方便面吗?” 第50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鹅毛大雪连绵, 身披盔甲的战士们盘腿坐在冰天雪地的野外。   明明已经到了中午,却无人生火做饭。所有人手中捧着一个个小巧的军粮,吃得满脸幸福。   明明很干很口渴, 却舍不得喝一口水冲淡掉嘴里的香浓味道。   他们议论纷纷的说:“你的是什么口味?”   “玉米, 要换一换吗?”   “换一点吧,我的是红薯, 特别甜。”   “甜的?!快给我来一点!”   “呜呜, 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种美味, 让我一辈子打仗我都愿意!”   自从得知粮草被断绝,跟在太子身边的将领们其实心中早已经做好了面临士气低落至谷底的准备。   他们设想了许多种的局面,比如如何激励将士们齐心协力渡过难关, 如何在冰天雪地的边关弄到足够所有人吃的食物,如何在粮草断绝的绝境下击败敌人……然而没有任何一种局面, 是如眼下这般, 士兵们吃着美食,幸福到喜极而泣的。   倒是不难理解他们的心情……   一口吃着军粮, 一口喝着暖汤的将领们,无比感慨的看着眼前气势高涨的一幕, 不由得说:“司大人真乃神人也。”   还真就凭空变出了足够所有人吃的食物,将那么多的干粮挤压成这么又小又轻便的一块, 而且味道还那么的好。   恰好此时司祁远远的招呼了他们一声,让他们送点煮沸了的开水过来。几名将领二话不说放下手里吃到一半的食物,你争我抢的去拿热水, 最后还是一位跑得最快的将军率先冲到了司祁面前, 一脸热情的想要亲自替司祁端茶送水。   他们是粗人,嘴巴不太会说,只好用行动来表达内心的感激。   司祁取出几个木盒, 问太子殿下想要吃什么。   太子殿下说了句水煮鱼,一旁刚好听见了的将军懂事的道:“我去让伙房的人做!”   “不用。”司祁拦了拦,说:“这冰天雪地的去河里抓鱼,做好后又得耽搁多少功夫,大伙正急着赶路呢。”   将军笑容憨厚:“难得殿下想吃,不碍事的。”   这些日子,太子殿下与众人同吃同住,从来没因为路上条件严苛而要求过众人什么,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殿下不过是想吃一条鱼而已,又有什么关系呢。   司祁:“你把水放下就行,水煮鱼我会给殿下准备好的。”   将军一脸疑惑的看着司祁,心想司大人连抓鱼都会?看起来不像啊?   难不成……是司大人把鱼也做成军粮带过来了?   擅长举一反三的将军顿时恍然,点了点头,心想司大人心思缜密,能力通天,定然是能做到这一点的。   就是……那鱼能像干粮一样,放那么久吗?   离出发京城都已经过了十天了,就算是养在水桶里活鱼经过日夜颠簸也该死翘翘了吧?   司祁打开木盒,将开水倒入其中,盖上盖子。   不一会儿,香味从狭缝里缓缓飘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将领脸色微变,司祁打开盖子看了一眼,将热腾腾的水煮鱼面送到太子面前:“殿下尝尝?”   纵使早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认为能被司祁称作美味的东西不会差到哪里去,楚沨也仍旧是被那色香味无比诱人的水煮鱼方便面给惊了一下。   鲜嫩爽滑的洁白鱼片,清脆爽口的黄瓜长条,晶莹剔透的黄豆芽肉,还有那劲道富有弹性的拉面……   在一旁将军狂吞口水的羡慕神情中,楚沨举起筷子尝了一口水煮鱼,被那丰富的口感给惊到了,不由得说:“这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就像是刚刚做出的一般美味……”   司祁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语言解释:“我将刚刚做好的食物冰冻,抽走了里面的所有水分,留下食物本身以及调味料真空保存。等想吃的时候,往里面重新加入热水,就能达到刚出炉的七八分效果了。”   太子似懂非懂的颔首,不得不又一次的感慨:“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你大概已经将世上所有知识都纳入脑中了。”   司祁笑了笑:“殿下想错了。懂得越多,越明白自己能力的不足。我大概是这天底下最蠢笨,最迫切想要了解更多知识的人了。”   一旁的将军郁闷道:“司大人这就过于自谦了,您要是天底下最蠢笨的人,我怕不是连人都算不上。”   太子殿下闻言,莞尔失笑,知道这位将领站在这里连饭都没吃好,便让他离开。将军腆着脸道:“殿下,我能在这里吃吗?我就闻个味也好,这面太香了,下饭!”   远处不少将士们同样闻到了那飘香四溢的方便面味道,即使手里的军粮已经是能够让他们陶醉不已的美味,可顶不住那色香味俱全的水煮鱼诱惑力实在太大,纷纷抬高鼻尖往这边嗅,一幅向往模样。   司祁见状,思索着道:“以后打仗,便让后勤多准备些这类的食品上路吧。比粮草更轻,便于携带,口感也更好。”   罐头什么的,也可以准备起来。什么肉罐头鱼罐头水果罐头,吃饱饭才有力气打仗嘛!   将军闻言,大受感动:“司大人宅心仁厚,黄某替天下将士谢过司大人!”   “都是为殿下做事。”司祁缓缓摇首,拿了两个新的方便面,在一旁将军双眼发光的注视下,倒水加热,递给他了其中一碗。   远处其他将领们看到这一幕,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   下次他们一定要抢在这混蛋的前面,过来给司大人送水!   吸溜吸溜,司祁和另外二人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即使在这天寒地冻的世界里,也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妥帖。   咻咻躺在意识空间中,看着司祁美滋美味吃着面条的模样,有些羡慕的说:【主人,方便面好吃吗?】   【嗯,比上辈子吃国宴还舒坦】   正是因为这古代环境里什么好东西也没有,所以即便是一碗方便面,也觉得是特别好的美味了。   咻咻可能是世界上最喜欢撒娇的系统了:【主人,咻咻也想尝一尝方便面的味道~】   司祁疑惑:【用世界之力去商城里买不就好了?】他给咻咻的那么多零花钱,足够他买山一样高的泡面来把自己淹没了。   咻咻红着脸道:【可咻咻只想吃主人吃过的味道~~~】   司祁笑了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吧。】   【好的~~^^】   吃着面条,司祁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那个被士兵们诬蔑为奇丑无比的马车里,取出一本兵法册子,递给黄将军:“这是我这些时日抽空写的,你拿去和同僚们一起看看吧。”   因为是司祁亲自交给他的东西,所以即便是平日里从来不喜欢读书,也大字不识几个的草莽将军,也依旧小心谨慎的双手接过册子,郑重表示自己会认真研读的。   司祁:“你的确是该认真钻研一下,我看过你们往期的作战记录了,过于潦草,没有章法。”   将军小声嘟哝:“这……”   如果说话的人不是司祁,这位粗鲁的武夫大概就会用行动来教对方做人了。   别的东西不拿手,打仗他难道还不拿手吗?   能坐上将军这个位置,楚国上下怕是没有人比他更能对领兵打仗说得上话了。   就算是智多近妖的司大人,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贬低他呀。   黄将军表示自己很委屈。   于是他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有点费劲的翻看着手里面的兵法册子。看着看着,他忘记了咀嚼,手里的筷子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两手捧着书本,完全沉迷于其中。   竟是连面前的美味都彻底忘记了。   一旁的太子见状,对那本书里的内容大感好奇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司祁竟然连兵法都如此的精通。   到底有什么是这位少年不会的呢?   越是相处就越是对对方感到动心。   将军看着看着,发现兵法中有几个词不能理解其中意思,迫不及待的与司祁请教:“大人,这几个词作何解?”   司祁看了一眼,解释道:“协同动作,指的是不同军种和专业兵分队,为了达到相同的战役目的,实施协调一致的行动,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破袭战,指对敌人交通线或者是分散的据点进行袭击,属于游击战范围,主要特点是破除封锁,破坏交通。”   “至于时钟方位……”   司祁用筷子点了点茶杯里的水,在桌上画了一个日冕,也就是古代根据太阳阴影方向确定时间的时钟:“以己方位置为中心,不同方向,用子丑寅卯辰巳来表示。比如我们在这里,敌军目标在这里,就可以直接说‘敌军在我丑时方向’,比东南西北更加灵活方便,不需要刻意抬头通过太阳或者星辰来辨认方向。”   黄将军听得如痴如醉,连声感慨:“太神奇了,原来还能这样……怪不得司大人方才说我指挥粗糙潦草,的确如此!”   嗯……拿现代电子化指挥作战,和只能用军旗来指挥作战的古代作比较,实在是有点太欺负人了点。   司祁只是点点头,没有太多自卖自夸的想法。   黄将军一脸热切的道:“司大人可否做我们的军师?!”   司祁犹豫了一下。   他当过侠客当过小兵,上过战场杀过敌,在星际时代也做过大元帅,但还从来没在古代世界做过军师。这些兵法策略,说到底也就是把前几个世界学来的知识记录下来,做成教科书送给人家参考。论起冷兵器的指挥作战,他恐怕是不行的,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万一失误了,那得害死多少条人命。   婉拒道:“我没有指挥过战斗,一来就直接上手,不太合适。但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另一方面的援助。”   看着黄将军逐渐失落的目光,司祁安慰道:“放心,我以一敌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黄将军哑然,他上一秒还在心想司大人为何如此自谦,下一秒又开始怀疑人生。   以一敌万?   司大人怕不是吹牛吹大了哦……   偏偏司祁还谦虚的说:“当然了,还是需要将军你们的一些配合。”   黄将军有点懵逼的点点头,表示这当然不成问题。   然后恍恍惚惚的抱着泡面与兵法,回到他的同僚那边去了。   太子殿下总是对司祁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心,他笑道:“你说的以一敌万,是往少了说的吧?”   司祁颔首:“敌方能少死一些人,当然是最好的,毕竟那未来都是殿下您的子民。”   太子殿下愣了一愣,用了好一会儿才理解过来司祁话里的全部意思,被司祁理所当然般的语气说得心情激荡,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了。   越琢磨,越觉得眼前用平静语气说着豪言壮志的少年,无法形容的可爱。   吃过方便快捷的军粮,部队很快出发上路。   司祁找到因为一本兵法而激动到面色潮红,额头都冒出热汗来的黄将军,把他从商讨不断的部队高层中拉了出来。   司祁:“给我几个箭法最好的人。”   黄将军连忙点头,亲自跑了几趟,将人群中出了名的神箭手逐一找了出来,带到司祁面前。   司祁问:“你们能命中多远以外的敌人?”   几人陆陆续续的回答:“回大人的话,无风天十八丈之内可做到箭无虚发。”   其他几人也回答说无风天、视野无阻碍的情况下,十丈到十八丈之内没有太大问题。   在这个时代,一丈等于十米,也就是说这群神箭手最高只能射中一百八十米以内的目标,而且还得是无风天。   如今众人身处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岭,寒风呼啸,鹅毛大雪纷纷,这种天气射箭准度肯定会下降许多。   而且,一百八十米的距离也太近了。怪不得战场上的弓箭手大多都是一波流,敌军冲过一射之地之后就不能再用了,否则只会波及到混战中的己方。   事到如今,再着手改良弓箭也来不及了。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司祁沉吟片刻,对黄将军道:“罢了,不必这群神箭手,你找些不怕牺牲,还懂得用弓的人过来。”   在场几名神箭手闻言,直接道:“大人,我们不怕牺牲。”   司祁仔细看了他们几眼,见人人神色坚毅,毫无畏惧之情,想了想,点点头:“如此,那便你们吧。”   几人皆露出欣喜笑意,黄将军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不发一言,仿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只是事后私底下一个人偷偷找到司祁,担忧的问司祁的计划究竟有多危险。军队培养这群人出来不容易,他希望能尽量让他们活下来。   司祁正好也要和黄将军商量一下自己的计划,便将大致的情况说了说,听得黄将军脸色惨白,挣扎许久,声音低哑的说:“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司祁:“我会尽量让他们活下来的。”   黄将军沉默不言,情绪很是失落。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司祁,而是司祁说的话过于天方夜谭,即便再怎么往夸张的角度去想,也不过就是那种程度了而已。   队伍仍在急速往边关战场的方向赶去,最后两天的时间里,司祁让他们训练相同的一个动作,指哪儿打哪儿,尽量做到如臂使指的程度。   两天后,十五万大军终于赶到边关,隔着一座山,山那头被风吹来的战场血腥味就已经扑面而来。   楚沨率众进入城池,城内,随处可见淋漓的鲜血与躺在地上哀嚎□□的将士。   黄将军等人担心素来生活在京城中,连杀鸡场面都没见过的司大人,来到这里之后会不会感觉到心中不适。   于是让司祁稍事休息,他们先一步找到这边的管理者,问对方要来一个干净的地方让司祁和太子殿下休息。   管理员看到众人到来,感动的热泪盈眶,一边感谢,一边破口大骂四王爷丧心病狂。   他最近压力太大了,即便知道这种发言可能导致他日后被有心之人谏言藐视皇家血脉择日问斩也丝毫不客气,一边骂四王爷,一边朝着楚沨所在的方位隔空跪下叩拜,直言感谢太子危难之中赶到,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光从这点就能看出,他这人性格多少有点冲动,否则也不至于被派到这种什么也没有的地方来镇守边关,吃苦受累。   恰在此时,本该留在干净营地中休息的司祁独自走了进来,他一路看着四周伤重等死的士兵,皱眉对管理者道:“怎能让受伤士兵随意倒在路边不闻不问。把他们统一带到营房里稍事休息,躺在路边会影响士气不说,对养伤也不利。”   那管理者接连一月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战役,此刻情绪紧绷到了一定程度,早就焦头烂额了。再看到一风度翩翩手无缚鸡之力还年纪很小的贵公子过来就找他麻烦,心里有了点偏见,脸色冷漠毫不客气的让司祁不要多言,这里不是他这样文官耍威风玩权术的地方。   一旁的黄将军等人听后心里很是不舒服,气得要教训他,司祁拦住了他们:“我不是耍官威,而是认为有这么做的必要。”   那管理眼中血丝遍布,身形消瘦脸色蜡黄,此刻听不得司祁乱说建议,皱着眉道:“现在战况已经紧急到即便是断手断脚也要上战场了!没有功夫像你说的那样,让他们呆在后方休养生息!而且那么多的伤患,药品怎么办?连药都没有,疗养又有什么用!”   司祁:“药品自然带来了。”   那官员看了司祁一眼,冷冷道:“我看了辎重清单,药物不过区区一车,能有何用?小公子,你以为天底下的人受伤,只用喝几口参汤就能够了吗?你知道那些将士被划破肚肠,会流多少的血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我闭嘴!”   司祁皱眉:“治病救人,我比你精通。罢了,现在和你说什么都听不进去,黄将军,你让人将伤患集中起来,即便是看着快要死了的也带来,我会救他们。”   那管理冷哼一声,不屑道:“假仁假义,果然是过来争权立威的。”   心中却是开始忧愁这样的人过来带兵,对战局能有多少的帮助,他们甚至连军粮都只剩下六车而已了!这样的队伍究竟能撑多久,又会在这紧要关头闹出多少的内部争斗,光是想想都让人头大。   黄将军冷冷瞪了那管理一眼,与其他众人各自领命去做事。管理被瞪了反而更加恼怒,曾以为黄将军是刚正不阿悍勇能臣的他咬牙切齿骂了句“见面不如闻名!”,绷着脸跟在司祁身后,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就算一车的药物很少,那也不能白白让这个家伙浪费了不是?   司祁带着军医来到满是伤患的营房,指着一样样军医们见所未见的新奇东西,对他们快速说道:“这是碘伏,这是止血剂,这是麻醉剂,这是缝合针线,这是退烧药,这是……”   他没空解释太多,依次拿着带来的医疗器械,对着那表情略有些惊恐抗拒的伤患动作熟练的使用,边示范边说:“碘伏可以消毒,让容易腐烂的伤口变得不会恶化。止血剂直接对着伤口用下,数息就可直接止住流血,但绝对不可以直接对着内脏使用。像这种的可以用针线缝合,因为会疼痛所以可以先使用麻醉剂做局麻处理……”   司祁在一众军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面前一脸惨白企图惨叫逃走的士兵按在原地。拉过他被刀狠狠划过大半胳膊,将止血剂打在血液如泉涌般难以愈合的伤口附近。   不一会儿,鲜血就好像瞬间被凝结了的血豆腐一般,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惨叫着的士兵:“…………”   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的军医:“…………”   瞠目结舌正要挑司祁毛病的管理员:“…………”   司祁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附近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全部被震惊的止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盯着那眨眼间就“愈合”了的伤口,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样的神迹如何会这般不闪光也不仙气飘飘的随随便便发生在他们眼前。   司祁又抓过一个需要被缝合的士兵,这士兵疼得额头冷汗津津,看到司祁捏着一根“绣花针”走近,半是害怕,半是期待。司祁道:“手不要捂着伤口。”   那人连忙将按着小腿的手拿来,皮开肉绽的肌肤下,是能看到清晰可见的森森白骨。   即便是上战场杀敌这么久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都吓得转开视线,脸色无比恐惧。   司祁却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在做完事情抽空赶来的黄将军等人注视中,将麻醉剂打在伤口附近,消毒过后,直接动手缝合。   黄将军一群人被这画面看得头皮发麻,心道自古心最狠的从来不是武官,而是那些明知这些政策会导致如何结果,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文臣。   看看这针缝的,光看着都觉得恐怖啊!   管理者焦急道:“你,你要干什么!不能这么做,你这是故意折磨人啊!!”   黄将军虽然心里觉得司祁的做法挺吓人,但还是二话不说拦住了试图冲上前来的管理者,掷地有声的道:“你只管看着就是了!司大人不会做错事的!”   司祁没有在意身后的纠纷,下手的动作依旧很稳。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在过去那些世界,没有只顾着享乐。有准备的去医学院学习了急救措施,缝针手法什么的更是练习了不知道多久。   他知道有很多人在学校里理论知识学的很好,但是真正对着其他人的人体下针,还是会被那种刺穿肌肉的感觉吓得流眼泪。因此学成之后,还特意跑到战乱地区当医疗志愿者,在条件简陋缺乏足够物资的情况下,对着一位位重伤患者进行治疗,以确保自己是真的将这个本领融会贯通了,而不仅仅只纸上谈兵。   手脚利索的将缝合针线如拉链一般精准又完美的刺在了士兵的腿上,司祁让两个有胆子动手的军医过来仔细看清楚下针手法与流程,马不停蹄的继续带着其他军医去指点他们如何使用那些神奇又有效的医疗用品。   许多都已经在默默等死的士兵看着军医们满头热汗认真学习,用尽全力去试图拯救在场所有人生命的模样,忍不住低头掩面哭泣,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压抑的哭声仿佛会传染一般,许多人不自觉掉了眼泪。   司祁把军医们挨个带到差不多都能独立上手的程度,直起身站起来,看着一群人低声抽泣的模样,安慰道:“放心,既然我们来了,就没事了。”   “你们为楚国付出了足够多的血泪,现在轮到我们来保护你们了。”   “安心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管理者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了司祁的所有工作,一开始的怀疑与焦急彻底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下深深的震撼和敬佩。   对着司祁深深鞠躬,真心实意的道了声歉:“是小将错怪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最爱颜表情的地雷~ 第51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司祁正要回话, 却见有将领匆忙跑了过来,擦擦手上沾着的鲜血:“什么情况?”   那将领赶紧回答:“两军正在对垒,约莫不久后就会发生战役了。”   黄将军皱眉道:“之前城内只有两万余人的将士, 他们急着破城,所以攻击频率很高。等到他们察觉我们又多了十数万人的增援,恐怕就会换种策略了。”   司祁直接道:“消耗战?”   “是。”黄将军颔首:“十余万人的日常消耗不是小数目,他们早有准备, 因此粮草不缺, 而我们却……”   却被身后那群丧尽天良的四王爷与众大臣们来了个背刺。   司祁明白了情况,道:“所以,要趁着他们反应过来, 专心防守之前,占据先机。”   “是的。”黄将军说:“否则后面我们会陷入无比被动的局面。”   司祁沉吟片刻, 问道:“你说两军此刻正在对垒?距离多远?五十?六十?”   “五十。”那将领回答。   五十也就是五十丈,五百米的距离, 远离弓箭手的攻击范围,需要冲锋时也不会太遥远,是个常见的距离。   司祁:“也就说, 他们现在聚在了一起……”   司祁在黄将军预感到不妙的神情中,吩咐道:“让那群弓箭手上场。”   黄将军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沙哑着嗓音道:“大人……他们会死的。”   司祁:“我会跟他们一起过去。”   原本还只是挣扎痛惜的黄将军顿时变了个反应,这回直接就是惊慌了。他大声道:“不行!!!”   司祁重复道:“我和他过去, 然后带着他们一起, 活着回来。”   黄将军根本听不进去, 大吼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第一反应就是让人拦住司祁,然后转身去请太子殿下过来劝说司祁。   司祁皱眉:“黄将军!”   黄将军被这一声怒喝喊住,眼神里满是不安。不久后, 他强行让自己稳定了心神,说:“我知道了,我让他们去执行您的命令就是了,您不要用自己的安危来威胁我。”   司祁无奈的抚了抚额:“我没想过要威胁你……我需要在他们身边做指挥。”   “这个您就算不亲自过去也可以!”黄将军连忙道:“把传令官派过去,让他记住军旗指令就是了。您就留在城内,自会有人用军旗告诉传令官接下来该做什么。”   “…………”司祁看了黄将军几眼,见对方急得着急冒泡,只能妥协道:“行吧,事不宜迟,动作快些。”   “是!”黄将军寸步不敢离开司祁身边,深怕他一时冲动做了什么无法挽救的傻事,命人去叫来了两名传令官,记住司祁说的那些指令。   而趁着城内城外两个传令官相互磨合的功夫,司祁来到存放着一车车实验物资的车前,让化工厂里的手下取来了几个瓶罐,在对方惊恐不已的神情中,逐一调配起了溶液。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太子听到黄将军打得小报告来到了司祁这边。   司祁当时正在调配溶液,看到楚沨的出现,连忙让他不要靠近自己,距离几十米的距离也不行,太危险。   楚沨不解其意:“危险?你在做什么?”   司祁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那已经超出古人们的想象范围了,他之前和黄将军反反复复解释了无数遍他都听不明白,只能说:“您可以理解成,我现在正在召唤雷公,动作大一点,雷霆就会劈下来,所以您离我远一些。”   楚沨当时就变了脸色,别说后退,他甚至下意识走进了好几步,大声说:“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能以身涉险!”   一旁脸色苍白浑身发软的化工厂手下见状,当时什么尊卑礼仪都顾不上了,拼了命的拦住楚沨,哀求道:“殿下,殿下您不能过去……”   楚沨完全听不进去,眼睛里只有司祁的身影。   劝阻不成的手下福至心灵,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大声道:“您现在过去会害了司大人的!!”   楚沨脚步立时顿住了,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深怕影响到了司祁。   司祁回头看了楚沨一眼,无奈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您且离开吧。”   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又怎么不敢让他靠近!楚沨恨不得训斥司祁一顿,让他珍惜自己的性命。却又怕司祁会受到影响,只能咬着牙退后了几步。   司祁将那不过几毫升的溶液装入稳定仪里,这样就算外界发生了什么波动也不会影响到这些液体的平衡状态。   提着稳定仪来到那群神箭手的面前,如之前两日他反反复复教导过的那样,认真说:“千万不能有哪怕一点的闪失,记住了吗。”   众人神情严肃的郑重点头,表示已经将司祁教导的那些内容深深刻进了脑海里。   “去吧。”   司祁让几人拿走稳定仪、举着用复合装甲做的“龟壳”,从城墙上的绳梯爬了下去。   在黄将军痛惜不已的目光中,独自十人,迎向了对面十万人的军阵。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   他们需要在敌军有可能冲出来暴起杀人的那几个瞬息的功夫,驻扎好阵地,形成有效射击点。   黄将军露出不忍的神情,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听说消息匆忙赶来的管理见状,当场气得七窍生烟,好不容易升起的好感瞬间被泯灭的一干二净,指着出馊主意的司祁破口大骂:“你这是在让他们去送死!!你以为几个弓箭手能杀死多少人?你读书就是读的这些愚不可及的玩意儿吗!!快让他们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的将士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这几人被乱刀砍死,这对士气将会是多么大的打击!!   司祁充耳不闻对方咆哮,举起简易版望远镜看了看,心里默默计算着神箭手们距离敌营的距离。   十八,十五,十三。   敌国已经有人举起弓箭朝向这边,神箭手们原地蹲下,用“龟壳”护住自己,小心翼翼的打开稳定仪,将里面的浅黄色液体滴了一滴在包裹着棉布的箭矢顶端。   龟壳被他们开了几个缺口,里面的人可以通过缺口看清外界情况并射出箭矢。   背对着他们的传令官手里举着千里镜,看向城墙方向。   司祁有条不紊的传达着指令,“一。”   于是身旁的传令官连忙甩动旗帜比划出一的指令,龟壳内的另一名传令官看到军旗指令后立刻说:“一!”   一的意思就是所有人均匀分割不同方向的敌人,然后朝着人最多的方向射击。   一名神箭手声音沉稳的对新来的传令官说:“等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绝对不要乱动,更不要触碰盒子里的液体!”   传令官下意识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都已经暴露在十几万敌人的目光下,所能保护之物不过是面前这轻到恐怕连铠甲都不如的古怪龟壳,还能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神箭手们没有回答,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有亲眼见识过的事情,即使司祁说得再怎么认真严肃,他们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放缓呼吸,将沾上液体的箭矢各自对准不同的方向,然后,射击!   箭矢刺破虚空,掠起寒风,在敌营数十根迎面而来的箭海中,如水中一缕浮萍,毫不起眼。   它们不被任何人重视,即便是亲自将它们射出的神箭手们也对此不抱有任何的期待。   箭矢在弓箭手的注视下落在了敌营之中,仿佛惊不起一丝的微尘。   可下一秒,   轰轰轰轰轰轰——!!!   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就仿佛万千雷霆打入地面一般。刹那间,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万千砂石爆裂飞起,断体残肢与鲜血划过数十米的高空,如雨一般噼里啪啦的疯狂落下,直接将一群人吓得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传令官果然如神箭手预料的那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双手抱头,强行克制着让自己蹲在原地不要逃跑不要乱动,喉咙里拼了命的不断呐喊。   神箭手们同样被吓的魂飞魄散,看着面前如地狱一般的恐怖场景,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最后,还是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咬紧牙关对传令官大喊:“下一个命令!”   传令官茫然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泪水涌出眼眶。被人提醒后,强行忍耐情绪,狠狠擦去泪水,捡起望远镜朝着城墙上看去。   城墙上的观战士兵们同样乱成了一片,可军旗到底还是被竖立起来,他声音哆嗦的说:“二!”   神箭手们紧咬牙关,无比畏惧的从那看起来好像很不起眼的黄色液体中接过了一滴,滴在箭矢上。   然后,锁定关键目标,再次射击!   一阵阵的地动山摇随之再次出现,惨叫声和鲜血眨眼间布满了对面的整个军阵。   黄将军牙齿打颤的站在司祁身边,努力让自己不会腿软的倒在地上。   一直都对着司祁大吼大叫的管理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无法相信的瞪着眼前这宛若梦魇般的画面,整个人都好像要被吓疯了。   司祁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早已经被打到尸横遍野四处溃逃的敌营,嘴里有条不紊的说着口令。   过了两分钟,从头到尾只是过了两分钟的功夫,司祁放下望远镜,起身道:“结束了。”   曾经还有十万活人存在的地方,此刻除了尸体和将死之人,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活物了。   所有人看像司祁的眼神里,无不饱含敬畏与害怕,司祁平静道:“下去整理战场,欢迎我们的英雄吧。”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但是千万不要乱动我给他们的盒子,第一时间拿过来交给我处理。否则方才的那种爆炸,就会发生在我们城里了。”   所有人险些没被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黄将军第一个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快去一个人把司大人的东西拿回来!!”   没有人敢去,亲眼目睹了方才那一幕,谁还敢去触碰那个“可以制造雷霆”的神器。黄将军气得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干脆自己顺着绳梯下了城池,跑到战场上,和那些神箭手们交接物品。   神箭手们各个神情惊惧,他们是所有士兵里,最近距离直观感受到爆炸威力和血肉飞溅的人,内心那种恐惧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此刻呆呆站在战场上,好似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明明之前没有出多少力气,只是射了几箭而已,可他们却觉得自己好像要虚脱了。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将那烫手山芋交给黄将军。   黄将军拿过盒子,在一群士兵们纷纷退避躲闪的畏惧神情中爬上城墙,亲自交到司祁手中。   司祁接过稳定仪就回到车厢那边,他需要赶紧把这些□□给处理掉,否则一不小心搞爆炸就好玩了。   而在处理的过程中,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司祁半步,一个个的连战场都没上,就已经被吓傻了。   咻咻吐槽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因为这些神迹,一个个的欣喜若狂,疯狂吹捧主人呢】   司祁:【等他们回过神来会高兴的,现在脑袋没反应过来而已】   楚沨远远站在能够看得见司祁的地方,担忧紧张的情绪任谁看见了都能感觉得到。   直到司祁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活动。楚沨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在周围将领们惶恐的、甚至下意识想要阻拦的神情中,来到司祁身边,万般复杂的说:“这就是你说的以一敌万?”   这已经不是以一敌万就能形容的事情了吧。   看着少年神色如往常那般,并无太大反应,只能感慨眼前之人的能力无法用常理去想象:“与我一同去和黄将军商讨后续事宜吧。”   司祁点点头,在周围过往士兵敬畏的视线中来到议事厅。   里面,手指还在颤抖着的管事就站在门口,看到司祁的第一时间,神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万般歉疚的和司祁道:“司大人,我……我又做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那般误会您,还大放厥词的,实在是……”   想想司祁救下来的那些士兵,想想司祁方才做出来的神迹,管事就内心自责的不行。   司祁能感觉到他诚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道:“无妨,我知道你是好心。”   又与黄将军们道:“叫我来何事?”   几人被司祁眼睛盯上,下意识的齐齐咽了咽口水,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司大人,您把雷公请走了吗?”   司祁:“……”   司祁无语:“嗯,请走了。需要的时候我还能喊来。”   “不用不用!”众人连忙摆手,心有余悸道:“您之前一直说自己有办法解决敌军,我们无法理解其中意思,现在可算是……长见识了。”   司祁点点头,“所以……我做的防护罩呢?”   连忙有人扛着那轻巧的、沾满了血肉与沙土的龟壳过来,司祁观察几眼,点点头:“不错。”   那么近距离的承受爆炸冲击,都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损伤,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黄将军说:“这乌龟壳……”   司祁一眼看了过来,黄将军连忙改口:“这神,神龟盾仿若有无形力量保护,四周土地都被雷霆打烂了,唯独它下面的土地丝毫未损。”   ……换了个好听点的词也依旧是乌龟啊。   司祁不高兴道:“现在知道它厉害了?之前一直偷偷摸摸说我审美极差的人呢?”   众人纷纷讪笑,装傻道:“是谁说的?谁啊?是不是你,反正不是我……”   几个人插科打诨的说说笑笑,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外面时不时已经可以听到士兵们欢呼雀跃的声音,大概是陆陆续续得知了好消息,军心振奋。   有了司祁在此,这场战斗如何不能获胜?或者说,已经胜了大半了!   将领们议论纷纷,司祁说:“我看到他们那边溃逃时留下了不少的物资,你们大可以派人过去缴获。”   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楚沨,微笑道:“至于殿下……”   “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去取回本应该属于您的东西呢?”   --   话分两头,在太子楚离京第七日,楚王突发恶疾,于梦中病逝。   恰逢敌国大举冒犯边疆,太子远赴战场。国不可一日无君,朝野上下群臣联名举荐四王爷任摄政王一职,以候太子归来。   四王爷悲戚之中临危受命,追赠先皇谥号康平。满城百姓披麻戴孝为之哀悼,出灵当天万民啜泣,呜咽声不绝于耳。   摄政王送葬后回到宫中,满身疲倦地坐于王座之上,不耐烦的揉了揉额角,看向城外哭嚎的方向叱了一声“聒噪”。   下方群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闻,直言道:“陛下,大皇子已抵达瓮城。”   “哦?”摄政王感兴趣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下方大臣们露出微笑:“县令不满太子恶行,已擅自将粮草运走,后畏罪自杀,自缢于府中。”   “哈哈,不错。”摄政王抚掌而笑。   想必他那个傻大哥察觉不对后,已然猜到朝中发生了什么。然而那又如何,以他那爱民如子的性格,定然不会放弃边关战士与数城百姓于不顾,即使粮草断绝,也依然会前往战场与敌军死战。   他只需要留在这京城中执掌大权,铲除异己,稳坐泰山便可。   无论太子是胜是败,于他而言都是好消息。   胜了,楚国江山安稳,他可以用其他手段半路截杀疲惫不堪的军队,让太子死在途中,这方面他早就做好了后手。   败了,一切罪责由太子承担,朝臣、舆论都站在他这一边,定然让太子负罪死在京城,再无任何翻身的余地。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太子和敌人两败俱伤,这样两个心头大患尽皆消除,他再无后顾之忧。   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铲除朝中所有的太子余党,然后想方设法让太子在拼尽全力杀敌的同时,死在战场上。   他看了一眼下方众人,问道:“赵妃呢?”   大臣们道:“回陛下,皇后说要去看一看那司祁留下的工坊。”   以前因为先皇和太子严防死守,摄政王手下的眼线根本无法进入其中,查看情况。如今整个京城都是他的地盘,赵兒也就能随意出入司祁的工厂。   摄政王闻言,不悦道:“你喊谁做皇后?朕封她做皇后了吗?”   众大臣疑惑,有人小心翼翼道:“可是,陛下,您……”   摄政王:“赵兒不过一庶女,出身、才识、品性,无一可堪大用。纪爱卿,你说这话,莫非是想替朕决定皇后人选?那赵妃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进谏!”   大臣突然被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认罪道:“臣不敢!臣万万不敢!陛下恕罪!”   周围几名大臣连忙收敛惊愕神情,言道:“皇上所言甚是,皇后人选自当听从陛下旨意。”   摄政王轻哧一声,不悦的拍了拍龙椅站起身,边走边道:“够了,退朝。”   只留下一群心有戚戚的臣子们,抹着额头的汗珠。心道他们这位陛下,可真是绞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眼下还尚未完全登基呢,就已经开始打压功臣了。   果然是帝王心术,冷血又无情啊……   也是在这个时候,世界之女赵兒站在工坊门口。里面的工匠早已被她随意找了个由头抓了起来,关入了大牢,因此听不见传闻中的怪兽怒吼之声。   旁边的御前侍卫站在赵兒身旁,尽心尽责的守护着她的安全。   看到赵兒抬手准备推门,侍卫连忙快走几步,拦住了赵兒。自己则是先一步小心谨慎地推开了门,仿佛门后真的关着什么嗜血凶残的怪兽一般。   赵兒哑然失笑,她道:“若是真关押着什么猛兽,那司祁就会每天往这里运送大量的肉食来喂养了,可他送来的只有矿石和煤炭而已,你想太多了。”   事实上,那些工匠被抓走以后,所谓的怪物不也停止吼叫了吗?可想而知根本没有那所谓的巨大吼声,不过是这群少见多怪的古代猿人把打铁声或者其他什么声音给误当成了兽吼而已。   侍卫想了想,觉得也是,但还是有些不安的说:“可据说司祁能力通天,非常人所能想象……”   “呵。”赵兒发出一声嗤笑。   什么能力通天,不就和她一样是个穿越者么。刚好比她多懂了一点制造红糖味精的知识,多看了几本历史书籍,就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一样,这种东西随便去网上搜搜都能搜到,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兒语气慵懒的说:“他再厉害,能厉害的过我的发明?”   侍卫回想起前不久亲眼目睹过的神迹,顿时激动的鲜血沸腾,振声道:“万万不能!皇后之所能,乃下官平生仅见!”   “呵呵……”那是当然。   赵兒傲慢的扬了扬下巴,随手推开工坊的大门,漫不经心的抬眼往里看去。   阳光下,一座座金属怪物横躺在空地中,肆无忌惮的展露着他们狰狞的、凶狠的面容,安静的,如沉睡中的恶龙一般,盘踞在场地之中,等待着被唤醒的那天。   原本还面带微笑的赵兒瞳孔收缩,身体骤然僵立在了原地,彻骨的冰寒瞬间传遍了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让她面色呆滞,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是蒸汽机啊妹纸~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52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四王爷“登基”那天, 司祁尚还没有抵达瓮城。   咻咻提醒他【世界之女身上的世界之力增多了】,司祁才略微皱眉,飞快推测出前后因果, 猜想楚国皇帝十有八九已经没了。世界之女的身份发生改变,这才会被小世界寄予了更多的世界之力。   现在算来,四王爷执掌皇权已经过了五天了吧。   抵达战场后,司祁用最快的速度帮助边关城池解决掉敌国的威胁, 只有这样, 楚沨才可以放心的赶回京城,去继承本就应该属于他的皇位。   楚沨理解司祁的意思,但是没有急着回应。   他又在这里停留了一天, 确保将士们从敌国虏获而来的食物足够他们在这里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以抵挡后续的战役。   又拜托司祁教授给将士们种种在这个时代人眼中看来无比神奇的手段, 尽可能的提升他们的自保能力。   随后,才带着一支不过万余人的队伍, 一路赶回京城。   黄将军等人其实是竭力请求楚沨多带几万人回去的,谁也不知道四王爷会在京城里埋下什么杀手,回去之后双方注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多带点人手就能多提高几分胜率。   但被楚沨用“孤有司祁可以一敌万”的理由给拒绝掉了。   比起自己的安全,楚沨还是更注重边关的安危,那里才是更需要部队守护的地方,护的是后方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孤既是太子, 理当以江山社稷为重, 让天下太平, 让万民安康。否则,还做什么太子!”   黄将军听得百般无奈,不得不向司祁投去求救的眼神。   司祁却怔怔看着楚沨那俊朗无俦的侧脸出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无法控制的被楚沨那一往无前的坚毅气场给弄得怦然心动。   这情绪好像是心动,又好像是激动,说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也不等他仔细琢磨,就被黄将军喊了好几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将军在说什么?”   黄将军纳闷道:“本将是说,殿下如此回京过于危险,还是多带些人手比较好。”   司祁了然,宽慰道:“将军放心,我会守护好殿下,不让殿下受到任何的伤害。”   竟然连司祁都这么说……黄将军欲哭无泪,挣扎再三,终究还是无奈的妥协了。   司祁请楚沨上车,将马车外再也没人敢取笑说丑的复合装甲确认了遍,然后跟着坐上马车,让领队之人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因为部队人数减少机动性得到了提高,又没了辎重的负担,所以来时需要十二天的路程,回去只用七八天就足够。   他取出怀里随身收藏着的铁器,拿着棉布和润滑油给它做保养,太子见状,问他:“此为何物?”   司祁:“格.洛克g19手.枪。”   体积小,质量轻,适合隐蔽携行。9mm口径的极薄身形容弹量却高达15发之多。在上个世界,属于在军警之中都大受欢迎的武器。   当然,依旧是简化版的。   太子看着那堆精巧的零件,继续询问:“能做什么?”   司祁:“嗯……能用来保护你。”   太子反应有些微妙,不自在道:“孤更希望你能用它保护好自己……”   司祁随意笑笑:“都一样。”   他低头认真的组装着枪械,偶尔用棉签沾上润滑油擦拭着细节处。   楚沨欣赏着少年专心致志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这种满足有点像是吊在面前的苹果,能看见,能闻到,伸出手却怎么也碰不着,让人又是无奈又是没办法的。   他不止一次的想,若是能得到少年,哪怕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那让他短寿十年他都心甘情愿。   可是……   可是不行。   楚沨收入袖中的掌心下意识捏紧。   司祁才情盖世,值得拥有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自己是男子,又如何能……   楚沨状似不经意的询问:“司爱卿可考虑过何时婚配?”   司祁把最后一个弹夹扣上去,随手将枪藏于袖中,笑道:“殿下要替微臣寻找一份好姻缘么?”   楚沨神情自然,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只要是爱卿中意的,即便是公主,孤也会下旨为你们赐婚。”   “谢殿下。若是臣遇到了心仪之人,定会第一个告知殿下。”司祁笑了笑:“不过,微臣还有位姐姐,等到替姐姐张罗好了婚事,再说其他吧。”   楚沨眸光微闪:“是这样,也好,你年纪尚小,可以慢慢挑选寻找。”   “嗯~”   司祁伸了伸懒腰,坐在马车里久了,身体无法站直,骨头都快僵硬了。   太子目光下意识看向少年的腰肢,片刻后又不知所措的慌忙侧过头去,轻咳两声。   他甚至主动避让开少年张开的双臂,尽量不去触碰少年的身体。   也是在这时,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一道震天的巨响毫无征兆的的从下方传来,仿佛一道自耳边爆发的闷雷,震得楚沨身体飞起,耳朵都嗡鸣了起来。   他在异变发生的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扑到少年身上,将他死死护在身下,抵挡来自外部的冲击。   司祁愕然看着突然扑到自己身上的楚沨,这一幕过于的熟悉,熟悉到让司祁险些记忆错乱,反应慢了半拍。   然后,爆炸声响起,马匹发出一道极其短促的哀鸣就再也没有了声息,车厢剧烈震动后往侧方倾倒下去,地面碎石飞起迸射到天空、然后陆陆续续打到了马车上,发出雨点一般的声响。   周围将士被这一幕惊的齐齐静了一瞬间,然后下一秒全都发了疯般呐喊起来。   天旋地转中,司祁感受到楚沨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坚实手臂,看到楚沨奋不顾身般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他的目光,心脏微微一颤。   他下意识抓紧了放在楚沨后背上的衣衫,死死抓着。   片刻后,马车翻了半圈后落地,司祁掌心抵住楚沨的胸口,赶紧反应过来。他推开楚沨坐了起来,目光看向车厢周围。   下一秒,车门猛地被打开,司祁二话不说一把拉开楚沨,掏出□□对准了车外的人脑袋。   手指扣在扳机上,将按未按。司祁发现来者神情焦急,五官也格外的熟悉,冰冷嗜血的神情略缓,松开下一秒就会扣下扳机的食指,缓缓地直起身。   将士喜极而泣:“殿下!司大人!你们没事!!”   楚沨坐起身来,语气镇定:“发生了什么事?”   将领后退几步,露出外面仿佛被犁了百八十遍的坑洼土地,以及那碎成无数块烂肉的骏马,又是气愤又是后怕:“方才不知怎么,殿下所在的地方忽然被雷劈了!!”   司祁:?   若不是司祁也在车内,现在众人恐怕会把怀疑的视线齐齐放在司祁身上,可司祁也一同被袭击了,因此没有人怀疑司祁,而是怀疑是不是有谁偷走了司祁的神器、意图加害殿下与他。   司祁下了车,看了一眼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车轮,又看了一眼车底的复合装甲。发现爆炸造成的威力远不如自己制造的□□,只是仗着距离近的缘故取巧的产生了最大的效果,将马车炸得弹飞起来了而已。   俯下身,摸了摸被炸烂了的地面,从地上捡起了一小撮黑色的火药残渣。   之前司祁和咻咻说过,黑火.药弱小得只能用来放烟花。虽然带了点夸张的元素在里面,也间接说明司祁心里的确是看不太上那种程度的武器。   不过对世界之女而言,可能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就掌握了热武器的力量,便可以天下无敌了吧。   的确,若是没有复合装甲的存在,恐怕此刻的司祁和楚沨,早已经和那连尸首都拼不起来的无辜骏马一样,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如同被世界之女篡改了的那条世界线一样,连同原主以及十数万敌军被炸药一起送上了西天。   可人算不如天算,世界之女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在她好不容易搞出黑火.药的时候,那个晚她几年来到这个时代的“同乡”,已经连坦克上的复合装甲都已经制造出来了。   想必那潜藏在暗中观察情况的杀手,此刻看到司祁和楚沨安然无恙的样子已然懵了。司祁让队伍继续出发,抱着各种实验器械来到楚沨的车厢里,在楚沨积极表示愿意打下手帮忙的殷勤态度中,捣鼓了小半个时辰的作业,才提着一份丑绝人寰的马匹铠甲走了出来。   在众人那一言难尽的眼神中,司祁给新的马匹装上了这幅铠甲,这下,□□就算想要炸死一匹马都很难了。   他还在士兵们有点兴奋又有点悲伤的神情中,宣布接下来会尽量给所有士兵都配上这些装备,士兵们强颜欢笑的表示自己好开心啊。   司祁心满意足的回答一切都是为殿下服务。   殿下:“…………”   数日后,楚国京城。   摄政王怡然坐在龙椅上,等待着一件件好消息的到来。   这个好消息或许是太子战死边关自己“不得不”正式继承皇位,或许是敌军被拦在了疆域之外,战斗会一直僵持到边关将士被太子拖累的饿死在了城中。又或许是太子暴行触怒天意,遭上天天雷神罚死无全尸……   一切事物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摄政王心情无比的愉悦,前几日更是在大臣们殷切的举荐下点了许多名妃子纳入后宫,惹得赵兒与他大声吵闹,直接将他赶出了贵妃寝宫。   他被赵兒如此冷脸相对,也不过是冷笑几声,转身便去了其他妃子的宫里。   于是“善妒”的赵兒听到消息当时便红了眼眶,带着宫女太监杀过去捉奸,砸了那妃子的寝宫后,咬牙切齿的屈辱表示可以原谅皇帝纳妾的出轨行为,以后只要他把这群女人打入冷宫不再犯错,她还是会支持丈夫稳坐龙椅的。   可摄政王都已经是满朝文武默认了的皇帝了,他那里还需要赵兒的支持?   这个时代终究是重男轻女,讲究出身正统的。赵兒女子之身又无功名,多年来放浪形骸声名狼藉,就连唯一的正面形象都是靠剽窃得来的。前段时间在司祁手中连尝败仗,早就被人看穿外强中干的本质,现在身为后宫嫔妃,连干政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像往常一样,对摄政王颐指气使,放言“我可以帮你稳坐江山”。   不论赵兒内心有多愤怒不满,她被摄政王冷落的消息还是很快便传遍了后宫,又传到了朝堂之上。   许多人心中暗笑赵兒行事猖狂果然落得这种下场,哪位帝王会容许一个妃子举止不检点的同时,还对自己的私生活指手画脚。赵兒能活到现在全凭她偶尔还是会让人眼前一亮的新奇本事,若是没有了那最后一点点的利用价值,她早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人间蒸发了。   此刻,赵兒不顾侍卫们的阻拦,吵吵嚷嚷的强行闯入大殿之上,见到了那龙椅之上数日未见的帝王。   也不管旁边大臣们微妙的眼神,赵兒对摄政王质问:“我问你,司祁死了没!”   一过来就问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摄政王脸色沉了下来,不悦的斥责:“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来人,把赵妃带回后宫,禁足三月!任何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大殿,违者斩立决!”   赵兒双手抱肩,冷笑说:“怎么,这不是我能来的地方,谁能来?那个姓兰的贱人吗?”   赵兒说的是前阵子被她砸了寝宫、当场捉奸的兰贵妃。也就是现任吏部尚书之女,一位貌美又端庄的大家闺秀。   听到赵兒当着那么多大臣们的面,说出这种不分场合的粗鄙之语,摄政王看向赵兒的眼神越发的厌恶,心中确定这发疯的女人又是过来找茬的。   吏部尚书脸色铁青,上前一步,嘲讽赵兒,指责她不尊重陛下、不懂得身为淑女的规矩,还水性杨花品德败坏,将她从里到外都讥讽了个遍,把她说的和那些青楼妓子一般肮脏下贱。   赵兒气得跳脚,本就因为被丈夫背叛而无比暴躁的情绪,让她无法控制的与吏部尚书当堂对骂了起来,声音尖利又刺耳,吼完之后,周围寂静无声,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宛如看向一个疯子。   孤立无援之中,赵兒下意识抬头看向上方的丈夫,却得到对方一个无比冷漠的眼神。   赵兒瞬间彻骨冰寒,心冷无比。   她有些崩溃的红了眼眶,心中其实早就察觉到丈夫并没有像电视剧上拍得那么温柔,也明白丈夫对自己有所不满,更感觉到他已经准备放弃自己。   她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强忍着内心的失落与屈辱,赵兒嗓音沙哑的问:“罢了,我现在不和你计较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我就问你,司祁死了没,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派人用了吗。”   什么叫“我不和你计较”,满朝文武听后,内心满是不屑。   摄政王回想起那威力巨大的神罚兵器,当时对赵兒的怨气都轻了几分,甚至是有点欣慰的道:“自是有好好的用上。”   “好好用上是不行的!他必须死!!”赵兒一回想起那些钢铁巨兽,就心慌意乱的快要疯了。暴躁的吼了起来,瞪着摄政王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你们根本不知道!!他如果活着,全世界除了我,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周围人闻言,纷纷讥笑出声,看着赵兒虚张声势的模样满是鄙夷。   摄政王也以为赵兒是在危言耸听,有意通过夸大司祁的能力来提高自己的地位,不屑道:“区区小民,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这年头,皇帝就是一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不是说着玩的。   赵兒皱着眉,回忆着历史上有关眼下这场战役的内容,直接道:“你断他们粮草了吗?有没有派人去阻碍他们、让他们死在那里?”   大臣们齐齐皱眉,心想赵兒说话真是太不讲究了,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怎么能直接放到台面上说,这让旁边的史官记录下来了怎么办。   一旁史官额头冒着冷汗,颤颤巍巍停下了手里那份帝王起居录。摄政王不满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赵兒神情焦急,不管不顾道:“你给我一个准话!”   摄政王沉默片刻,只能说:“……边关危机,情况恐怕不妙。”   赵兒眉头紧皱:“你确定?有具体证据证明他们情况不妙吗?最新的情报是什么?我不相信你们这群人的分析,你把文件拿过来,我要亲自看!万一出什么差错,所有人都要完!”   所有人都要完?摄政王越发确定赵兒是在故意危言耸听,冷冷道:“那不是你一介嫔妃能插手的事情,莫要得寸进尺,否则别怪朕不顾昔日情谊!”   周围大臣们不约而同露出不屑的冷笑,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赵兒,让她赶紧离开,莫要耽误陛下与众人商议大事。   赵兒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恰在此时,快马加鞭从边关送来的军情时隔数日终于抵达,风尘仆仆的将士一脸慌张惊恐的呈上了情报,迫不及待的嘶声呐喊:“陛下——不好了啊!!”   众大臣们闻言,迫不及待问询道:“可是边关战败敌国入侵了我国疆土?又或者是太子不顾战局率军返回?”   “不是!都不是!!”那将士一回想起当日亲眼目睹的恐怖画面,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惊惧交加道:“是神雷!!是神雷!!司大人召唤了神雷,不费一兵一卒,瞬息之中灭杀敌国十万军队!!下官亲眼目睹,绝无半点虚假之言!!”   朝堂之上,除了将士粗重惶恐的呼吸声,安静的针落可闻。   片刻后,回过神来大臣们纷纷怒吼:“妖言惑众!”   “什么神雷可以被人驱使,去灭杀敌军?”   “休得胡言!”   大臣们不相信这种过于离奇的情报,只有小部分亲眼目睹过□□炸弹的人身体冰冷,开始感到不安起来。   上方的摄政王皱着眉飞速看完了递上来的汇报,脸色铁青。   赵兒骂了一句“说了你们不听”,让摄政王把军情详细拿给她看。   摄政王神色冷峻死死盯着赵兒看了好几眼,才把东西拿给了赵兒,厉声道:“是不是你泄露了神雷机密!还是说,又是你从司祁手里窃取来神雷的制作方法,然后谎称是自己创作?!”   赵兒气得直翻白眼,骂骂咧咧:“这玩意儿我还需要从他那里学?”然后看着情报上,司祁只用几根箭矢就炸毁了敌方阵地的描述,以及那被说得无比夸张的神器“龟壳”,瞬间觉得大事不妙。   她冲着上方的摄政王喊道:“所以,你派过去的杀手呢?他现在在哪里?!”   摄政王表情难看,在周围众大臣们惶恐不安的注视中,说:“今日或许能抵达边关。”   赵兒骂了一声愚蠢,直接道:“司祁一天之内就解决了边关战事,如今几天时间过去,怎么可能还留在边关!早就回来了!”   他和杀手恐怕在路上便遇见了,而且那个杀手还不知道司祁有对付炸弹的手段,不知道要提前躲开那个“龟壳”去袭击杀人,所谓的刺杀十有八九已经失败了。   赵兒此言一出,满朝皆是哗然——司祁和太子已经回来了?   摄政王想明白这点,脸色黑沉起来,他不满看向语气不善的赵兒,说:“那你有何对策?”   赵兒牙齿咬着指甲,眉头紧蹙,急得团团转。她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工坊中那一座座的蒸汽机,越想越觉得害怕。   她看向上方的丈夫,克制不住的脱口而出道:“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摄政王和周围大臣们顿时面露不屑之色,看向赵兒的神情很是不满。   逃?凭什么逃?就因为情报里的那点描述?   不过是神雷而已,他们也有神雷。   清楚所谓的神雷是何原理之后,他们自然不会像那群粗鄙的将士一样心生畏惧,被一点点爆炸就吓破了胆。   情报中那些夸张的描述,不过是这群家伙为了更准确的描写出爆炸的可怕,所用的修辞手法而已。   赵兒这番反应,不过是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嫉妒成性。知道四王爷成了皇帝之后,自己的处境反而还不如一府的王妃,于是就撺掇摄政王退位让贤,把皇帝的位置让给太子去做。   呵呵,真是个见识短浅,自私自利的可笑女人。   摄政王询问了赵兒数次,问她有没有办法对付司祁,赵兒都崩溃的说没有。   摄政王越发确认赵兒铁了心的不想让他继续做皇帝,于是让人把赵兒架着拖出了大殿,与大臣们商议该如何在太子入京之前杀死对方。   赵兒一路都在大喊大叫,让摄政王相信她,说他们必须要快点逃。但摄政王包括一众大臣都没有理睬她,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狗,看得她心中满是寒意,被侍卫们扣押着丢回了寝宫,绝望之中趴在床榻上失声痛哭。   她想想自己的委屈,想想即将面临的大敌,就觉得全世界都在与她作对。   回忆起那个深不可测的男子,赵兒只感到浑身冰冷,完全生不起一丝与之对抗的念头。   失魂落魄的哭泣了很久,傍晚,摄政王果然没有来找她,给予她安慰,向她道歉。   彻底心寒了的她叫来宫女,哽咽着吩咐道:“替本宫收拾行李。”   这地方,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   那个人拥有她制造的□□与那么多的将士守护,应该比她一个弱女子更能保护好自己吧。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   --   两天后,太子入京,与殿堂之上的摄政王遥遥对望。   那位曾经以仁爱闻名的王爷如今稳坐龙椅,神色倨傲,没有一丝一毫起身的打算。   周围大臣们对此视而不见,甚至还有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对下方的太子冷冷道:“沨王殿下,见到皇上,为何不跪?”   跟着太子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将士们,被一群剑拔弩张、利刃出鞘的侍卫们挡在了门外。   只有手无寸铁的楚沨和司祁被允许进入了这里。   楚沨环视了周围一圈,平静道:“看来,你们都选择了他。可还有人愿意臣服于我?”   周围静谧无声,仿佛根本听不到楚沨的问话。   上方的摄政王冷笑一声。也不搭理时至今日,仍看不清形势的前太子,挥挥手,一群谋划已久的大臣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谏言起太子曾经犯下的种种恶行,称此人无功无德,不配做楚国的皇帝。   内容说的很是详实,还有不少大臣跟着附和举证,列举了无数惹人发笑的确凿证据,言里言外都要置楚沨于死地。   大家都以为司祁和楚沨可能会对眼下局势气得不行,愤怒反驳、全力抵抗,最后被周围的侍卫们镇压,关入大牢择日问斩。   然而司祁只是和楚沨对视一眼,楚沨说:“摄政王勾结众臣谋权篡位,并派遣死士刺杀孤,罪当万死。”   司祁了然颔首,表示殿下的旨意便是天命,抬起手,指向皇座上的那人,道:“临王罔顾皇命,谋权篡位。必将遭受天谴,横死当场。”   周围人听后,齐齐露出了讥笑,心说这司祁怕不是得了失心疯。进殿时他就被搜索了身上的武器,别说火药了,便是连根绣花针都没有,他能变出什么天罚来。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当大家真的相信他能凭空召唤出神雷吗?   冷笑看着司祁举起那丑陋不堪的铁质装饰物,对准摄政王的眉心。看着他微笑的轻轻启唇,发出一个音节:   “砰!”   扳机扣下,骤然响起的枪声伴随他的话语一同爆发。伴随着一旁太监刺耳的尖叫,摄政王的身体骤然僵住,尸体摇晃数下,片刻后软绵绵地一头栽倒在地。   站在下方的大臣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鲜血从摄政王后脑勺出炸裂迸出,红白之物洒满了半张龙椅。   满朝上下,静谧无声,所有人呆滞看着眼前这幕,宛若做梦。   司祁眉梢轻挑,随意的收回了手。   政治争斗?暗潮汹涌?   没有的事。   炮火覆盖范围内,他就是真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是挺有名的那个: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司祁:人都死了还造个鬼的反,你们的皇帝只剩下一位啦!快来喊爸爸!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鲜血洒满了龙椅, 红白之物从摄政王的脑壳里流淌出了一地。   一旁太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下方大臣们无不吓得双腿瘫软。   所有人无不用惊恐的目光看着遥遥一指就杀了皇帝的司祁,骇然之下, 甚至连大一点的声音都发不出。   被司祁目光注视到的大臣们全都心虚的跪倒在地上,若是司祁不经意的抬了抬起手,更是无法控制住内心恐惧的惨叫出声,不停的喊“饶了我饶了我”。   看他们喊得无比凄惨, 司祁神情寡淡, 漠然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先前楚沨给过他们一次机会,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没有人看好楚沨、愿意为了他誓死维护楚国正统。   会这么想的,早就被摄政王以及一众群臣扣上各种罪名关入大牢里了, 留下来的理所当然都是四王爷党。   如今唯一能够与楚沨争抢皇位的摄政王已经死了,死得还那么的名正言顺, 毫无还手之力。   这群大臣们就算在朝堂之上势力如何庞大,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临时新选一名皇子,与本就要继承皇位, 且还刚刚赢得战争、声势正旺的太子殿下一较高下。   不是没人试图争辩什么,说太子楚沨不顾兄弟之情,不讲道理的残忍杀死了摄政王,残暴无度令人发指。   结果是, 他刚说完这句话, 就被司祁隔空指了下眉心, 额前顺利多了一个血流如注的黑洞,连声惨叫都来不急发出便睁着眼倒地死了。   这死法实在是太诡谲了,周围大臣见状, 全都被吓得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胡言乱语的说些什么。   且不提他们能不能靠嘴皮子争过从头到尾都名正言顺毫无错处的太子殿下,便是一旁面不改色站着的司祁,都能让他们惧怕得大气不敢出一下。   很快,篡位谋反的摄政王尸体被搬了下去,染上了鲜血的龙椅被太监们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   楚沨毫不在意地坐在不久前还满是血腥的龙椅上,看着下方冷汗津津、昏了十数个的大臣们,重点说了几件事。   一是询问先皇的下葬事宜,确认四王爷并没有草草了结了父皇的葬礼,脸色这才稍稍平和一些。   二是将四王爷勾结要臣意图谋反的事情搬上了台面,让群臣自行总结四王爷这段时日犯下的种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写为奏折奉上,相信他们一定是心中有数该如何描述的。   最后,在众人心有戚戚的神色中,楚沨认命司祁为楚国首辅,并宣布三日后便会继承皇位。   退朝前,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满朝上下皆是潜在隐患的众人,言道:“该清算的,孤都会与你们逐一清算。在那之前,都为孤好好效力。若是能将功赎罪,说不准,祸不及家人,只用你们的一条命便能了结。”   不少大臣被楚沨说得恸哭失声,齐刷刷跪倒了一片,沉痛着神色懊悔不迭。   离开了大殿,司祁对心情不怎么好的楚沨说:“殿下,臣会永远陪在您身边,为您肃清朝纲,还您一片海晏河清。”   楚沨闻言,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年,严肃的神色逐渐变得温柔:“有爱卿这句话,孤便安心多了。”   接下来,他们有很多事要忙。   --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摄政王趁着陛下远赴边疆抵御外敌的时候、刺杀陛下借机谋反的事实很快跟着登基的消息一同传遍了楚国上下。   世界之女遮蔽面容,听着前方食客们高谈阔论、肆意辱骂四王爷的言语,情绪崩溃的趴在桌上无助哭泣。   心中早就清楚那个人留在那里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只以为既然自己无法把那个人带走,就让那个人留在最安全的地方接受保护也好。宫中有她留下的火药与诸多将士,怎么也不至于被单方面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谁知,仅仅只是初一见面、被司祁隔空一指,那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就死得的不明不白,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甚至死后,他都得不到像样些的身后名,任由楚沨如何施加罪状也无法反驳,永永远远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受千秋万代人的唾骂。   “为什么……”世界之女掩面呜咽,泣不成声,“为什么他要被你们杀死……为什么……”   一旁忠心耿耿的小宫女跟着抹泪,询问她:“娘娘,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世界之女啜泣几声,眼眶通红的恨恨道:“离开楚国,去其他国家!我就不信,他司祁能做到的事情,我赵兒会做不到!”   她要带着敌国军马踏平楚国皇宫,要让那杀死她夫君的恶徒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话落的下一秒,侍卫察觉出四周情况不对,连忙拿起手中的长剑,对世界之女压低声音道:“娘娘,有追兵!”   赵兒狰狞的神情顿时一僵,染上了害怕。连忙拉了拉脸上的面纱,步履匆匆地从后门离开了酒楼。   片刻后,无数持刀官兵冲了进来,封锁了这里,仔细盘查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没一会儿,他们得知有一蒙面女子在方才从后门逃走,迅速分出一伙人追了出去。   这一追,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几个月后,司祁翻看着手里的书籍,审查书本的纸质、墨染、标点符号等等情况,颔首道:“不错,就这么印下去吧。”   书厂厂长用袖子抹了抹额头冷汗,点头哈腰应和下来,只是语气颇为苦涩:“首辅大人,印刷当然没有问题,但您可能得多派些士兵过来护着厂子……”   司祁挑了挑眉:“遇到麻烦了?”   厂长点了点头,无奈道:“若不是草民命大,您今日怕是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   司祁微微沉吟。   他知道统一标点符号、低价贩卖掌握在各大权贵手中的贵重典籍给平民,等于是在侵犯他们的权威,让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变得不再那么不可撼动。   可没想到,明知自己态度坚决,不容争辩,他们还是过来虎口拔须,自寻死路了。   明明只要乖乖听话,还是能活下去的,为什么一定要为了曾经的荣光与地位,选择与司祁反抗,这样不是连能否活着都成问题了吗。   毕竟,司祁可是和楚沨说过了这件事,楚沨再三思虑了很久,给了他一个“但做无妨”的回复。   连当权者皇上都决定冒险一试,让百姓们明事理、通文字,他们这群霸占着权柄不肯松手的蛀虫又有什么资格来反对他的政策?   司祁微微颔首,让厂长放心做事,他会派人过来保护厂内众人的平安。   出门后,还没走两步,察觉到某处传来不善的视线,司祁抬手一指,一群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侍卫便迅速对着那边扑了过去。   不一会儿,惨叫声从角落处响起,侍卫们提着那半死不活的人来到司祁面前,审问出此人是某个大家族派来的杀手。   司祁神色淡淡,扫了一眼那人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毫无情绪的话:“处理掉。”   下一秒,世界上就多了一具尸体。   把方才试印的书收入怀中,司祁来到皇宫,见到了正在批阅奏章的帝王。   皇帝见司祁到来,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和颜悦色道:“爱卿前来,所为何事?”   司祁走上前,将那四四方方、平整不见线孔的书籍放在楚沨的桌案上。   楚沨拿起一看,顿觉惊艳:“果然如爱卿所言一般,笔画清晰、间距统一,仿佛印上去的一般端正规整!这样的书,多久能出一本?”   司祁:“回陛下,以眼下印刷厂的规模,一天便能出四百本。”   楚沨愣了愣,询问道:“那厂中有多少人?”   司祁回忆了一下:“算上那些必不可少的六名技术型员工,还有十位实施重复性工作的人。”   当然,若是等到司祁抽出空来,将自动化车床制造出来,恐怕一个人都不需要,就能一天之内生产出数千甚至数万本这样的书籍了。   “仅仅十六人吗……”楚沨语气复杂的说:“怪不得那群逆臣如此恐慌。”   曾经珍贵无比的知识,以如此简单明了的文字形式加上标点印在书本上,无需老师指导也能读懂。而且售价低廉,就算是家境再怎么贫寒的人,也能够咬咬牙买得起一本两本。   若是印刷厂的规模再大一些,怕是要不了多久,这样的书籍就能全楚国上下人手一本,造成的影响简直是爆炸级的。   到时候楚国上下人民的知识文化水平,会在数年内突飞猛进,各种各样的人才源源不断的出现,那群与党派之争无关、身世清白一心效忠皇帝的官员会被慢慢的提□□,陆陆续续的进入这个朝堂。   楚皇帝再也不用受到那群逆臣们的掣肘,不用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   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司祁听出了楚沨言语中的未尽之意,关心道:“那群大臣又给陛下添麻烦了吗?需要臣出手解决他们么?”   楚沨摇摇头:“能够接替他们工作的人还没有培养起来,暂且多留他们一段时日。”   司祁点点头表示明白:“对了陛下,除了印刷厂,臣还制作出了一种可提高效率百倍的纺织机。不过在这种机器投入市场以前,需得让户部找来各大商贾签订契约,避免将来恶性竞争的发生。”   楚沨纳闷道:“继书籍之后又轮到织布了吗?你又随随便便制造出那种骇人听闻的厉害东西……契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司祁举例道:“资金雄厚的大店铺恶意压低售价和其他店铺打价格战,因为纺织机的出现而大规模辞退旧员工等等。”   这都是历史上珍妮纺纱机出现后所造成过的社会现象,亦或者类似产物进入市场后,注定会爆发的矛盾争端。   司祁每次推出一个新政策前,都会事先将这个政策将会引发的种种矛盾在还没有出现之前直接解决。   许多人都是事情过去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眼下这件事情假如当初没有按照司祁说的办法去做,会产生多么大的隐患。   而司祁不仅制定出了那么多优秀出色的政策,还同时将这些政策将会导致的后面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事情都计算清楚。   心生佩服的同时,很多人真的不得不感慨司祁多智近妖,天底下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越了解他这个人,就越会觉得这个人可怕。   楚沨便不止一次的会想,如果自己没遇到司祁,当初的皇位争夺,他究竟能不能逆风翻盘重新夺回父皇信任。能不能在后面躲过赵兒夫妇的暗害、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又能不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彻底掌握朝纲,有条不紊的将满朝文武都捏在掌心,让他们不得不咬紧牙关听他的话。   司祁将画好了的珍妮纺纱机设计图放在桌案上,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重要的高科技核心机密了。楚沨收好后,好奇的询问了一句:“卿为何会想到要设计这个东西?”   这段时间司祁一直忙着帮他处理政务、平衡局势,偶尔制造出一些新鲜玩意儿,推进国内各方各面的发展。   做得基本上都是类似于建立印刷厂那样的大事,相较而言,区区纺纱织布,过于不值一提了些,乍一看,实在是找不到值得让司祁浪费精力的地方。   司祁:“陛下,您觉得,我们若是有意攻打邻国,他们能拦得住我们吗?”   楚沨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不能!”   司祁点点头,说:“等到臣为您制造出了钢铁巨船,将大海那头的疆域都纳入您的旗下,您的领土将会扩大到比如今千百倍的程度,您会需要数不清的有能之士来为您效劳。”   楚沨恍然:“所以,你才那么急切的培养大批人才。”   “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现在的大臣们实在是太不堪重用了。”司祁无奈道:“若是他们察觉到百姓们的才干不再弱于他们,陛下有的是人选可以任用。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才会拼了命的工作,为陛下分忧解难了吧。”   楚沨颔首:“的确。不过……这和你制造织布机有何关系?”   司祁:“陛下,假若我是女子……”   楚沨神色一紧,脊背都下意识挺直了起来,紧闭呼吸听着司祁接下来的话。   “您还会重用我么?”   楚沨愣了愣,然后果断的道:“当然!”   司祁点点头,说:“所以陛下,一个人是否有才能,是否聪慧,与性别无关。”   楚沨思索片刻,认真颔首:“爱卿所言甚是,女子也能有大才。”   司祁:“那么,问题便回来了。在陛下如此需要人才的时刻,若是只重用男子,将那些聪慧的女子弃之不用,岂不可惜?”   楚沨惊愕的看着司祁,失语了许久。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哑声道:“爱卿的意思,莫非是要让女子也能当官?”   楚沨陪在司祁身边那么久,思维被司祁锻炼的非常敏锐清晰,所以司祁只是刚刚提了个意思,楚沨就直接猜到了司祁的最终目的,被这前所未有的、甚至是骇人听闻的说法,给惊得不轻。   司祁缓缓道:“陛下,若女子才干不弱于男子,有何不可呢?仅仅因为她们是女子,所以即使她们有着臣这般的才识,也要让她们一辈子只能做些相夫教子的事情,受限于闺中吗?臣想不明白为何要这样。”   楚沨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所以,你想到了纺织机?”   司祁见楚沨没有龙颜大怒的斥责他、反驳他,甚至还愿意耐下心来好好的询问,不由得有些欣慰。   “臣想让女子也能被社会所尊重。”   让女子们通过纺织赚取不输于男子们的收益,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只有让女子在社会上也拥有一定话语权了,后面的事情才能更好的推进。   楚沨有些吃力的揉了揉额角,仿佛已经预感到这些事,未来会在朝堂上掀起多么大的腥风血雨。   他说:“行。你尽管去做,成与不成,朕都不怪你。”   司祁定定的看着楚沨。过了好一会儿,直看得楚沨脸都要烫起来了,才缓缓勾起唇角,轻笑道:“臣能遇见陛下这样的明君,真是臣的幸运。”   楚沨用手遮了遮脸,声音有点含糊的道:“爱卿说笑了。普天之下,什么事能难得到你。若是你有意,莫说首辅,便是一国之主也未尝不能当得。能留在楚国当朕的首辅,是朕的幸运。”   司祁语气轻松的说:“可臣不想去其他国家,臣只想陪在陛下身边,与您共度这一生。”   “?!!”   楚沨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愕然看着司祁。   司祁反应过来,噗哧笑了一声,摆摆手道:“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是……只是有感而发。”   楚沨耳根都红了起来,别过头去,嗓音沙哑道:“爱卿莫要戏弄朕。”   司祁捧腹轻笑:“哈哈哈哈……”   这一世的楚沨未免也太可爱了。   羞涩成这个样子,二十好几了还不纳妃立后,这要是没人催上一催,怕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去考虑一下后宫的事。   话说上一世,楚沨也是和他一样,单身到老了一辈子。莫非他们兄弟俩真的这么没桃花运么。   司祁莞尔道:“陛下该考虑下子嗣的问题了。”   楚沨:“…………”   楚沨垂了垂眼眸,语气平静道:“眼下政务繁忙,再等等吧。”   司祁点头,夸赞道:“陛下果真勤政爱民。”   “爱卿呢?”楚沨问他:“可有遇见过心仪的女子。”   司祁沉吟片刻,说:“臣公务繁忙,无心他事。若是不能朝夕陪伴在对方身边,岂不是愧对了人家对臣的一番心意?而且,臣想要寻一位能与臣聊得来、让臣感觉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   楚沨说不出是松一口气,还是心中酸水泛滥,醋溜溜的说:“能和爱卿聊得来?那样的女子可不好找。”   这偌大的楚国里,恐怕也就他能一次次接纳司祁的理念,全心全意的支持他、理解他了。   不断学习司祁懂得的那些知识,尽全力去理解司祁的内心想法,对他这位帝王而言,其实一点也不比治理朝纲要来得轻松。   但他还是对此甘之如饴。   “是啊。”司祁笑了笑,不是很在意的道:“能遇见是缘分,遇不见也不强求。”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让楚沨眼前一亮,他下意识的想趁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说好。   但话到嘴边,看着青年那清朗明亮的眼眸,楚沨犹豫一下,还是心如刀绞的劝道:“男儿成家立业,人生才算圆满。”   司祁:“或许吧,不过陛下年纪比臣还大,都尚未成婚,臣不着急。”   楚沨挑了挑眉:“莫非朕一辈子不纳妾,你便有理由一辈子不娶妻了?”   司祁笑吟吟的:“这还真是个不错的理由呢。”   楚沨无奈失笑。   心里说不出到底是辛酸,还是幸福。   --   七年后。   用大小统一的青灰色砖块平整铺成的广场上,往来皆是下班后面带轻松笑容的人们。   一路逃亡好不容易潜入京城的世界之女,茫然无助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   仿佛她不经意间又回到了现代世界,周围来来往往皆是身穿轻便服饰的未来人。   而她一身严严实实遮蔽着身体与面容的矜持古装,让周围人看向她的眼神里多少带了点疑惑。   这种与过去截然相反的处境,让她不得不心情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   与她站在一起的,是不久前刚刚遭受灭国之灾的某国皇子,此刻正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贴满了各式各样报纸、公告的布告栏。   在报纸中,楚国官方又一次宣布征服了新国家的消息,扩张了楚国的版图。   这种国家大事,如今对楚国百姓而言早已经不算新奇。甚至连今日报纸的头条都算不上,只占据了一个小角落。   人们更在意的是司首辅前几日为姐姐司佩环设计了一款新衣服,穿上后又美丽又好看。   走进服装铺子里,满满的都是在购买新衣服的女孩子。   看看周围这些露胳膊露腿,大大方方行走在街上的女子们吧,她们脸上丝毫没有羞耻腼腆的神色,有的只是自信与欢快。   附近的男人或者老一辈的妇女,没有一个人对此露出厌恶排斥的眼神,只是偶尔会出现欣赏的神情,露出发自内心的尊敬。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一直都在遭受追杀,不管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司祁阴影的世界之女快要崩溃了。   进入楚国后,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都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身为一个从未来世界穿越过来的现代人,看到那些曾经在记忆中出现过的事物,一个接一个的再次出现到自己眼前。那惊愕夸张的反应,甚至还不如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古代人。   她知道司祁厉害,不然不会那么快就研究出蒸汽机,不会把她逼到如此狼狈的绝境,让她好几次都差点直接丧命。   可她还是没有想到,司祁的厉害不仅仅只是可以帮助楚王辅佐朝纲,制造点小发明而已。他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   看看那个占据了小半个板块,还附带着照片的钢铁巨轮……这是这个时代能出现的东西吗?司祁征服了这片大陆之后,下一步又要去征服其他的板块了吗?   他到底要前进到哪一步才会停下啊……自己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够放下心来喘一口气!   心酸的扯了扯脸上的面纱,赵兒将自己的脸更隐蔽的遮挡起来。   一旁一位过路妹子见状,忍不住走了过来,对她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赵兒语气艰涩:“……你是指什么?”   妹子担忧的说:“我是说,你怎么穿成这样?是不是被家里人关起来了,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如今男女平等,你可千万不要听信周围人的话,觉得自己是男人的附属品……若是被强行限制了人身自由,要求你必须穿这种衣服,留在家中寸步不出,你可以去官府告他们的!”   赵兒魂不守舍的苦笑:“这种衣服?男女平等?呵呵,呵呵呵……”   她越说心里越难受,难受的快要哭出来。   当初是她穿着轻便的衣服,竭尽全力的想要让人们明白女子也能自己决定自己的衣着打扮、选择自己的人生。可结果呢,所有人都视她为异类,说她水性杨花,说她行为不检点。   凭什么司祁来了以后,称赞了一句什么衣服更好看,大家就都要痴狂的追逐司祁喜好,可以毫不顾忌的去穿那种简便又好看的衣服啊……   太不公平了……   妹子见赵兒哭了,眉眼中心疼之色更甚。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听到赵兒哭声的灭国皇子转过头来,看到两个女子的互动,当即眉头一拧,语气厌恶道:“滚开!你这个卑贱不知廉耻的女人!”   妹子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当时脑子都懵了。反应过来后,她气红了脸,指着那皇子大骂:“你说谁不知廉耻!好哇,觉得自己是男人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怪不得让她大热天的穿成这个样子,连脸都不敢露在外面,全是你逼她的吧!大家快来啊!这里有个封建男在骂人了!”   周围群众闻言,纷纷围了过来,保护那个被骂了的女孩子。皇子仇恨看着这群害他国家灭亡了的楚国人,心中滔天怒火翻涌。   正要拔出武器给周围人一个教训,赵兒死死拉住他,哀求道:“不行,快走,警察肯定很快就到了,被他们发现我就完了!!”   “警察是什么?”皇子下意识问了一句,看到赵兒哭红了的双眼,只能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重力点头,然后带着赵兒冲出了人群。   周围百姓连忙喊道:“拦住他!这个男人欺负女人!绝对不能放过他!!”   “什么?又有这种家伙出现了?看我不骂死他!”   “多可怜的姑娘啊……这种男人就应该进学堂学一学基础思想教育!把顽固的脑袋洗一洗!”   赵兒越听越崩溃,她和王国皇子逃回了客栈,哭哑了喉咙趴在客栈的床铺上。发现竟然连床都是用弹簧海绵做成的席梦思,不由得哭得更大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有点想笑。 第54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主子询问, 一名坐在汽车副驾驶座上,声音尖细皮肤白皙的中年男子回答道:“回主子的话,有男子当街辱骂少女衣着暴露, 被其他百姓仗义执言,双方发生了争执。”   闻言,车后排两位大人不是很感兴趣的收回视线。他们倒是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会出现这种人, 不过以如今楚国百姓的教养, 也不需要他们去特意插手其中。   其中那位神态睥睨的男子对身侧俊美无俦的青年低笑:“如此场景,若是放到几年前,怕是谁都不敢相信。朕时不时出宫察看, 也会感慨京城变化太大,快要认不出了。”   “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全因有陛下这样英明神武的君主。”美貌青年微笑回答。   “……”   英武青年仔细看了美貌青年一眼,取笑道:“怎么突然奉承起来了?说吧, 又想请朕做什么事情了?有你这句话,朕不是不能考虑。”   “您说笑了。”司祁道:“臣若是想做什么事情,不用请, 您不是都帮臣做到了吗。”   楚沨还是一眨不眨看着司祁,等待司祁后面的话语。   这眼神看得司祁都无奈了,只好道:“臣记得八年前的今日,臣被您救下, 也是臣第一次见到您。因此想和您出门逛一逛, 让您度过愉快的一天罢了。”   楚沨轻轻勾起嘴角, 心道何须特意出门游玩闲逛,只要司祁在他身边,每一天他都过得很愉快。   不过, 这种话,也就是偷偷在心里说说罢了。   他饶有兴致道:“那么,你要如何让朕开心呢?”   司祁面露微笑:“您很快便知道了。”   带上墨镜遮蔽住面容,司祁从汽车上下来。对车内同样戴着墨镜和帽子的男子说:“接下来的路,我们步行就好。”   于是楚沨点点头,下了车,让太监远远跟着,自己则是和司祁二人单独行动。   他们走到布告栏前,布告栏上除了每天都会更换的报纸、一周更换一次的生活科普小常识,还有京城的地图。   图是有一天司祁心血来潮动笔画的,内容简单易懂,笔锋清晰明了,一下子就吸引了楚王陛下的注意。   没几天,这样的地图就出现在了大街小巷,人人拿着司大人的墨宝当做镇宅符,贴在了床头边。   司祁听说了这件事后,只能一脸无语的表示那些线条真的不是符咒。   司祁从布告栏上取来了一张可以随意百姓们拿取的地图,对楚沨道:“今日,我们便是扮演第一次来到京城的外来游客,看一看这京城发展成了什么模样。”   楚沨颇感兴趣的道:“这主意不错。”   他久居皇宫为天下大事操劳了这么久,也是该休息下来看一看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那么,先去附近的学府看一看吧。”   学府便设立在京城中,占地面积颇大。主要包括小学、初中两个部分。初中是不久前刚刚添加的,所学的知识范围已经脱离了日常生活中所会运用到的领域,涉及到了一些更高深的知识。将来百姓们如果要考公务员,至少需要初中学历。   这也导致不少头发斑白做官几十载的老人也不得不跟一群小屁孩们读书,否则等到周围同事们越来越年轻,他们却连大家说的话都听不懂,那就糟糕了。   这种自发的学习态度,倒是让司祁和楚沨省了不少的心。   和现代学校不同,楚国的学校如今是昼夜两班倒轮流教学的。白天孩子们上学、大人们外出工作。夜晚孩子们在家休息,大人们抓紧时间抽空过来读一两个时辰的书。   因为教材和老师都是公家出的,许多人抱着不学白不学,学了说不准自己未来也能当会计掌柜的念头,十分积极的主动到学校学习。如今京城里基本上人人都能够识字,文化水平是其他国家想都不敢想的高标准。   看着那些穿着统一校服出入学校的孩子们,楚沨感慨道:“当初吾还纳闷学生并非官员,无需刻意分辨年级,为何要特意制作同样款式的衣服鞋子给他们。后来才理解过来,这种消除差异的举动的确是有必要的。”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青年,关心道:“爱卿是从以往学府中观察得出的经验?”   他有些忧愁自己的青年是否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时光里,受了欺负。   毕竟,青年以前的家境,却是是不太好。   司祁:“算不上是臣观察的。”   他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享受着无数先人智慧的结晶罢了。   而眼前世界便是因为这些结晶获得了长足的进步,所增长的世界之力比上个世界更甚,短短几年时间就突破司祁当初做全球网红所获得的力量。   这下世界之女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光环加身,不用多久便会彻底成为普通人。   相反司祁则是被众多世界之力围绕,气运极好,若是有心想要寻找,说不准下个转角就能直接遇到。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学校在白天的时候是不允许外来的大人随意进入的,因此司祁和楚沨只是站在外面看了几眼便离开了。   顺着学校外墙往公园走的时候,能看到墙上画着各种颜色的美丽壁画,这种放在以往价格极高的颜料,多亏了化学的存在,现如今只需要用几银两就能买回来一大桶了。   各式各样的优美壁画为京城多增添一分生动的色彩,时不时还会写上一些生活小科普,告诉大家一定要去公家医院注射疫苗,或者水要烧开了再喝否则会生病等等。   因为煤炭的价格比以往便宜了不知道多少,甚至还会有专门的机构回收用完了的碳渣,所以觉得这种开支根本算不上什么的百姓会很乐意的听从司大人的指导,去注射疫苗,去“多此一举”的把水烧开了再喝。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反正京城中的百姓真的觉得这几年他们生病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于见到那些生病好久还得不到治愈的人反而会觉得奇怪,好心问对方为什么不去医院看一看,爱民如子的楚王陛下会替他们报销一部分的钱款,只要不是穷得太离谱,楚国人人都能够看得起病。   最初,像司祁提出的这种“回收碳渣”、“义务替百姓承担医药费”的举动,其实引来不少官员们的强烈反对。   他们抗议司祁不能因为自己会挣钱,就什么事情都大包大揽,这样楚国财政迟早会被硬生生的拖垮,国家给予福利太高不一定是好事。   他们忧虑的很合理,但司祁深入学习过至少上千个国家的历史,牢记其中的历史教训,当然不可能明知故犯。   他和一群官员解释了医保的重要性,也说明即便是用完了的碳渣也能做成塑料继续使用。   那种“即便是沙子,我也能给你找出一千种使用方法”的司祁式操作,弄得一群官员们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觉得自己如今懂得道理越来越多,三观也越来越开阔,仿佛步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可奈何他们领悟的事情越多,就越发现原本以为只要努力攀登就能追上的人,其实何止是站在塔尖,他根本就飞上天去了。   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争吵中灰溜溜败北,揉揉鼻子任由司祁把那么巨额的钱款拿出去给平民使用。然后事后不甘心的一看账单才发现,司祁这家伙好像花的越多就挣得越多,这操作简直不讲道理,完全就超出人类智慧所能想象的领域。   估计全世界也就楚王陛下能了解这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司祁和楚王走过长长的墙壁,来到了绿草如茵空气清新的公园。这里有很多的公用设施,可以给闲暇时过来玩耍的百姓们使用。   看着神态自然放松的老百姓,楚沨忍不住说:“吾发现有些事情很不符合常理。”   “您指的是什么?”   “以往需要不眠不休辛勤劳作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可如今大家都清闲下来了,生活反而变得更加富裕了。”楚沨说:“以往总是省吃俭用把钱一点点存起来才能变得富足,如今钱却是越花越多,不花反而赚不到钱。”   司祁疑惑道:“我之前给过您几本经济学的书籍,莫非您没有看过?”   这么浅显的问题,楚沨竟然还来问他。   楚沨:“你亲笔写的那些书,我哪本没看过,只是忽然有些感慨罢了。”   因为有些事情,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真的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   他有时候很好奇司祁眼中所见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的,能够在司祁的指引下,用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塑造出司祁心目中理想的世界,楚沨觉得这样的人生很值得。   能当皇帝,真是太好了。   因为只有成为了皇帝,他才能够亲自实现青年那么多的愿望。   才能够在青年的心中,占据很大的一块田地。   两个人在公园里待了一会儿,与一旁边的大爷大妈们聊了会儿天,拿着热心大妈送给他们一人一个的红苹果,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   也就是那个被无数百姓疯狂称赞着的公立医院。   楚沨一言难尽的看着医院诊疗室里贴着的人体解剖图。   当得知眼前这个细致入微、连血管粗细都画得分毫不差的彩色图画,是由那位青年一笔一划亲自画出来的时候。   即便是这位见多识广、胸襟宽广的千古帝王,也不由得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司祁这是私下里剖开了多少人的肌肤血肉,才能画得出这么清晰的图画啊……   仔细看看,他甚至连人体内有多少根骨头都数出来了!   楚沨心有戚戚的想,别看司祁平日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温和好说话,偶尔还会笑一笑的友善模样。   实际上所有和司祁打过交道的大臣,心里都怕死了这个刚满二十岁的青年。稍微被青年用冷漠的目光看上一眼,都会不自觉回忆起这些年来司祁施展过的那些冷血手段,在青年的注视下面色紧绷,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青年。   以往总是被幕僚们说“太子殿下冷峻威严,让人不敢亲近”,楚沨真想让当初说那些话的人看一看司祁,这位才是真的冷峻不好亲近。   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将目光挪开那堪称恐怖的解剖图,楚沨嘴角抽搐的看到那好似玩偶装饰一样站在诊疗室一角的人体等高白骨模型。   心说一句医生好像比将士更不好惹,楚沨说:“你带我来这里看什么?”   这不像是约会该去的地方啊?   司祁的回答显得很是直男:“看看最近这段时间的医疗改革成果。”   以往想要学医,除了子承父业之外,就是拜师学艺了。   效率低不说,关键是他们还很讲究敝帚自珍,一本总结了一生问诊经验的医书简直就是他们的命,互相交流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司祁请(架)来了无数的知名医师,其中就包括宫里的御医们。为了说服他们交出自己的脑内知识,真的是费了司祁九牛二虎之力。不少人甚至气愤的放言要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会接受司祁的逼问,弄得司祁不得不默写出心里的十几本医书作为报酬,这才换来了这群人的劳动力。   就结果而言,司祁因此一举推动了楚国的医疗领域发展,将不可能的事情变为了可能。以后学子们想要从医就不再是什么难题了,只要有心,就能学。   这种行为当然会得罪不少的医者,但债多了不愁,不过是又多了些人的怨恨,对司祁而言早已是不值一提。   而且,有些医者对司祁手里掌握的先进医疗知识也很好奇。什么碘伏、麻醉剂、止血剂、疫苗……无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就这样随处可见的出现在司祁创立的医院里,给全天下的百姓们使用。   说不想学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司祁根本不介意他们过来学。   一来二去的,不就真香了么。   再加上以人为本的原则考虑,司祁有空的时候,会优先选择将那些医疗器械制造出来。因此医院里的科技水平,是足足高出外界几十年的。   在这个时代进行外科手术已经不再是天方夜谭,而是真的能做到的了。   楚沨就抱着与司祁约会的心情,一言难尽的听司祁与他说手术的具体过程,什么用刀破开肌肤、用锯子把骨头锯断……说的这位胆量过人的皇帝面色铁青,忍不住道:“爱卿,爱卿,朕知晓这医院有多厉害了,去下一个地方吧!”   司祁意犹未尽的很:“这就听够了吗?好吧,时间也不早了,臣带您去吃饭吧!”   “……不用了。”楚沨面有菜色道:“吾此刻一点也不饿。”   这哪还吃得下去啊!!   司祁从善如流,颇为贴心的道:“全听您的。”   楚沨:“……”   他算是认栽了。   明明刚才胃里翻江倒海的无比难受,一听司祁柔声细语的说上这么一句,心情顿时就明媚了起来,想难受也不难受了。   他这人还真是简单易懂啊。   看完了城内的诸多地方,司祁带着他去了城外。   与用漂亮青砖铺成的城内不同,城外全都是用水泥平铺而成的宽敞平整地面,有公交车可以直达这边。   他和司祁去了工业园区,这里即使是周末也依旧有许多工人来来往往。司祁就站在工厂门口,逐一给楚沨讲解这些厂子的作用,每一个司祁都能说得如数家珍,生动有趣,所以楚沨听得很有兴致。   他们还看到了远在郊区处的两条铁轨。   “年末这条铁路就可以彻底铺设完成,从南方直接通往北方。物资运送的时间从当初的两个月,到现在的五天,足足快了十二倍。而且一次所能运送的物资总数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要全国各地的交通枢纽都铺设完成,那么发展建设就会比过去还要快上无数倍。”   司祁微笑着说:“陛下您曾说如今的楚国一年变一幅模样,其实越到后面,变化才会越大,回过头来再看,您一定会觉得如今的楚国还只是刚刚起步而已。”   楚沨不由得感慨:“真想快些看到你口中描述的世界。”   那一定会非常的神奇。   就好像几年前的某个夜晚,司祁忽然神秘兮兮的把他带到了一个漆黑无比的房间。当时他还在想少年又要给他展示什么新奇宝贝,却忽然看到白昼在屋内降临,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少年把天上的星星给摘下来了。   当时他还想说,少年给他的天文学书籍里记载,星星其实是和太阳一样的存在来着……   也不知道青年到底是如何知道这种事情的。   他还曾看完书后问少年月宫里是否有嫦娥,少年笑着看他,说未来有生之年一定会让陛下亲眼看看月球上的景象。   既然少年都这么说了,那么肯定能做到吧。   楚沨心中满是期待。   看完电厂水厂,接着二人又去游览了下农田。   一望无垠的肥沃农田中,硕果累累的作物装满了大地,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感填满了这位皇帝的内心。   回忆起做太子时,那年年闹饥荒、百姓食不果腹的窘迫景象,又想想现如今粮食多到可以随意拿去酿酒的程度,他的国家果然变得富强起来了啊。   这些良田让他直观的看到了这一点。   楚沨以前没有亲眼见识过土生土长的稻子粟米是什么模样,但听那些农部的大臣们说,和现在的作物完全不同。   原本瘦弱多病还容易出现空壳的作物,如今多亏了司祁提供的化肥与生物技术,种植出来的粮食不仅颗粒饱满,同一株上面产出的谷物也是以往的几倍,简直是神迹。   而且这还不算结束,自从蒸汽机出现之后,司祁就迫不及待的请求楚沨组建起前往海外探索的海军队伍。几年下来搜集到不少只有其他地区才会存在的动物植物,比如辣椒什么的。   因为那些作物长得过于古怪甚至是“恐怖”,所以司祁将这些植物做成菜肴的时候,不少人忍不住拉住司祁不让他吃,主动请求“以身试毒”,深怕这位伟人因为贪嘴而出现什么意外。   结果那种辣的、就仿佛是疼痛一般的感觉,吓得试毒人面色惨白,以为自己要死了。楚皇帝更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司祁去吃。   司祁哭笑不得的解释了好久,楚皇帝见试毒者过了好几天都还活着,这才将信将疑的同意。   不久后,楚国百姓们的菜谱上,又多了无数样惹人口水直流的美味来,所能享用到的美食变得更多了。   顺带一提,也是因为前往海外的探险队,楚国人才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那么多说着不同语言、有着不同肤色发色瞳色的人类,以及国家。   世界果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庞大,且精彩。   仗着楚国兵力强盛,不少朝臣都兴奋的主张去扩大国家的疆土,因为那实在是太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了。   不过被当时的司祁和楚王给拒绝了。   自己国家都没发展起来,那么多的宝藏都还没挖掘,就想着去占领其他区域,占领了也没人去管理啊。   朝臣们无比纳闷,说楚国可以发展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还有什么宝藏没有挖掘。   结果司祁拿出楚国地图,逐一点着地图上的每一个区域,说这里有油田,那里有煤矿,这里可以挖掘石墨,那里可以挖出铝土矿……即便是毒虫遍地、瘴气浓重的区域,放司祁嘴里一说,那都是遍地的黄金。   朝臣们默然无语,回想起民间很流行的一句话,那就是“沙子到了司大人手里都能变琉璃”,只能安安静静的听从司祁安排,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完城外景色后,楚沨终于饿了。与司祁坐车回到城内,去餐馆吃了一顿菜色丰富、放在几年前就算是国宴都无法拿出的美味佳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天色渐渐从黄昏变为黑夜,街边路灯亮起,老百姓们陆陆续续的下班,司祁终于肯符合约会常规操作的带着楚沨去商业街闲逛。   琳琅满目的最新商品,时尚新颖的流行服饰,放在过去恐怕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够享受到的东西,如今已经可以十分寻常的摆在街边店铺里,让民众们随心所欲的挑选。   很多百姓都说自己活在了一个很好的时代,一个即便是平民,也能比过往王公贵族更加幸福的时代。   他们很珍惜自己如今的生活。   司祁:【方才一顿饭吃太久,怕是来不及逛完这条街了,怎么找借口把楚沨带到河边呢?】   咻咻:【您直接说不想逛了,皇帝肯定会欣然同意的】   一旁楚沨疑惑看了司祁一眼,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你累了吗?要是累了,就去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这还真是巧了。   司祁从善如流道:“那么我们就去河边的茶楼歇息一下吧。”   抵达河岸边的茶楼雅间,靠河的墙壁直接打空,走出去就是宽敞的河道,视野十分辽阔。一张木质缕空的美人靠有半人那么高,起到阻隔作用,不过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下方清澈的河流。   凉风徐徐吹过屋中,川流不息的河水反射着月光下鱼鳞般的浅白色的光纹,从眼前缓缓淌过。   司祁找了个借口离开,楚枫一个人坐在房中,看了一眼面前精致美味的瓜果糕点,神色寡淡,颇有点兴致缺缺的意思。   只不过身旁少了一个人而已,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变得不再鲜活有趣了。   不久后,司祁的声音传来:“《高山流水遇知音》怎么样?”   楚沨转头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司祁的身影,心道青年或许是站在门外。   清脆带了点童稚的少年音说:“会不会太轻缓了点,咻咻更喜欢那首《兰陵王入阵曲》。”   司祁:“弄得那么热血激昂做什么。”   少年音撒起娇来:“可咻咻听主人练那首《遇知音》真的很困呀~~”   司祁禁不住对方撒娇,莞尔笑道:“好吧,我也更喜欢入阵曲一些。”   说完,司祁放下古琴,转而拿起了琵琶,推开门。   坐在雅间内的楚沨下意识往司祁身后看去,发现那里空无一物,全然没有想象中那个少年音的身影。疑惑问道:“卿方才在与何人交谈吗?”   司祁同样疑惑:“并无?”   楚沨不解的微微侧头。   然后看到司祁手里捧着的乐器,楚沨惊讶道:“爱卿不是说不会琵琶?”   司祁点头:“是,所以臣刚学不久,给陛下献丑了。”   楚沨笑了起来:“几年前听你说自己不会琵琶不会绘画,朕还想着难得你有一两个不擅长的地方。如今绘画已练得炉火纯青,技艺颇高了,没想到竟然连琵琶也是如此……”   以后想要听到青年再说一句“臣不会”,可真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是些许爱好罢了。”   司祁坐在河水从身后潺潺而过的美人靠上,摇摇看了一眼头顶的明月,片刻后朝着远方某处点了点头。   下一秒,强烈振奋的鼓声从不远处响起,先是停顿滞缓,接着越来越快。   富有节奏的鼓点让人精神一震,仿佛能将人心中的杂念都击穿。楚沨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眼前的青年,心情无比愉快。   司祁轻轻吸入一口气,下一秒,指尖拨动。   只若看到银瓶乍破水浆迸,清脆的弦音奏出让人鸡皮疙瘩暴起的旋律,于刹那间冲破天空,直接霄汉。   楚沨顿时惊艳的坐在雅间内,看着少年人英姿飒爽坐在他面前,将沙场与热血轻而易举拉入到他身边,一人一曲便仿佛千军万马。   矜持而又克制的杀气,如同将士那意气风发,建功立业的蓬勃志向。   楚沨身在京城,却也身处战场,他的意志,他的野心,让他无时无刻不像一名英勇的战士,这是最适合的乐曲,能轻而易举激发他的斗志。   他下意识的饮下一口美酒,没有尝出什么微醺的酒味,却是醉倒在了青年此刻的模样中,心脏无法克制的快速跳动。   青年人唇红齿白,剑眉星眸,黑如鸦羽的睫毛微微垂下,月光洒在他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他却只是气宇轩昂的奏着乐曲,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摄人心魄。   偏在此时,无数萤火般皎洁的莲花灯似天上的星海一般顺着河流徐徐飘过,让本就绝美的青年更似天上下凡而来的谪仙。   楚沨呼吸急促的听完这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杀伐果断的乐章,它的确不适合约会时听,但它也绝对最适合如今的这位帝王听。   看着青年弹完音乐后,一脸沉醉的合眸回味着方才的余韵,脸颊仿佛因为激动而有一些微微的潮红。   这神情让有些心猿意马的皇帝感觉到了手足无措,他单手遮住半个面庞,心中多少有些自豪的想,此情此景,天底下,唯有他一人知晓。   也只有他能够知晓。   正在为此感觉到庆幸的时候,一道童稚少年音突兀响起,将楚沨吓了一跳。   【主人,您弹得好棒哦!咻咻都看入迷了~~】   司祁缓缓睁开眼眸,嘴唇未动,清朗的声音却响起:【还行吧,毕竟练习了那么久】   咻咻:【嘿嘿~这皇帝可真是占了大便宜,让您特意用一个月时间,去练这么一首曲子给他听】   楚沨愕然看着眼前这一幕,大脑经历过方才那番惊艳绝伦音乐的冲击后,此刻竟一时间产生了呆滞。   司,司祁这是在和谁说话?   还是说,司祁并没有说话,这一切都是他的幻听??   司祁走过来,放下手中的琵琶,抿唇浅笑:“陛下可还满意?”   楚沨下意识道:“自然满意!爱卿此曲,扣人心弦,余音绕梁,朕甚是心喜!”   司祁微笑:“陛下喜欢就好。”   咻咻立马争风吃醋道:【咻咻比皇帝更喜欢~~主人的一切咻咻都最喜欢~!】   楚皇帝眉毛动了动,心里情绪乱七八糟的。   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他的幻听……   还是说……是鬼??   楚沨试探性的对司祁问道:“爱卿公务繁忙,怎的有时间练习乐曲,没有耽搁你太多的时间吧?”   司祁:“陛下放心,不过月余时间罢了。”   还真是一个月?!   楚沨忍不住给自己灌了一口葡萄酒压压惊。   ……像司祁这样的神仙人物,怎么可能和鬼交流呢?   一定,一定是在和天上的神灵沟通呢。对,一定是这样。   幸好出生后不久就被任命为太子的他,打小练出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适应起这种诡异的处境。   等到被少年声音惊吓的次数多了,楚沨也就习惯了,而且还能因此发现司爱卿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着实是一个令他感到惊喜不已的发现。   比如说,他注意到司爱卿不喜欢吃酸,也讨厌苦的东西,只是表面上神色淡然看不出来,私下里还是会和那个看不见的少年嘀咕一句。   这时候楚沨就会不动声色的把那不好吃的酸橘子拿走,把甜甜的桃子放在青年面前。青年果然就吃了,还心满意足的对那神灵说“好吃”。   楚沨听到这话不由得暗喜,觉得这种互动方式很让人愉悦,仿佛距离青年更近了一步,不再是只能够单方面的仰望了。   若这些声音,真的都是司祁的心声。那么,他是不是能因此听到少年对他的真实感觉呢……   是不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少年其实也是喜欢着他的呢?   楚沨有些紧张的又忍不住喝了一口酒。   只是他在这边心猿意马的胡思乱想,下一秒,司祁忽然眼神一凝,目不转睛看向河对岸的某处,抬起手指厉声道:“把她给我抓住!”   楚沨疑惑放下酒盏,目光往河对岸仔细看去,片刻后,惊讶道:“她竟然还敢回来?”   是世界之女赵兒。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河对岸忽然嘈杂了起来,一群身披防弹衣手握精密枪械的侍卫冲了过去,三两下打倒了那身上藏了匕首武器武功还挺不错的皇子,将大声尖叫挣扎不已的世界之女铐上了手铐,抓了起来。   周围百姓们围观看了一会儿,见动手的是那群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锦衣卫。纷纷议论那两个打扮过时的男女是谁,是不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才会被抓。   等到锦衣卫扣押着二人离开,留在原地纳凉赏景的百姓们才激动不已的讨论起来,说真是看了一场不得了的好戏。   可惜锦衣卫们动作太快,大家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什么,抓捕行动就结束了。   这的确是很快,从司祁坐在雅间中抬起手指,发出命令,再到世界之女被压着带了过来,前前后后不过三分钟的时间,而且时间还全都花在把人送来的路上。   司祁:【她身上的世界之力什么情况】   咻咻:【还剩9.8%~~】   司祁沉吟:【跌破百分之十就会被我抓住么】   咻咻:【是的呀主人~不过上个世界的世界之子,身上世界之力,还有62%的时候就被主人送到牢房里了呢~噗噗噗~那家伙真是没用~~】   一旁楚沨愕然听着司祁和少年音的对话,对话中的某些内容仿佛触动了他脑内的某些开关,像是肥皂泡泡一般的东西“啵”的一声被戳破了,里面存储着的说不出是烟雾还是记忆的东西因此绽开了,涌出了,席卷了他的所有记忆。   一时间,他甚至忘记去听司祁与少年音的对话,眉头微蹙,去仔细回想那些他仿佛与生俱来的,类似于本能,亦或者传承记忆似的东西。   片刻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用手掌按了按胸膛,感受着这具身体的情绪。此刻他既是楚沨,又不仅仅是楚沨。   充满熟悉的——比楚皇帝更加熟悉的目光看向身侧的青年。楚沨缓缓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刻入骨髓里的宠溺。   司祁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奇怪的视线,在审问世界之女的途中,转身看向了身后。   结果,却只是看到楚沨平时的温和目光而已,并没有其它人。   于是向皇帝点了点头,继续逼问世界之女来此的目的。 第55章 开在古代的蒸汽列车   好像每一个世界, 楚沨的婚姻大事都会成为周围人担心的地方——当然,司祁也是一样。   距离上一次司祁在御书房中提起纳妃的事情已经过了七年,如今楚国的疆土已经到了星球的另一头, 彻彻底底成为了全球霸主,楚沨也早已度过先立业再成家的阶段。   然而可以继承皇位的人选别说出现了,甚至连出生都做不到,因为那位尊贵的楚皇帝直到现在也没有想要纳妃的意思。   不少人心急如焚的劝说如今都已经年过三十的陛下, 为此急得大把掉头发。   还有人找到了同样热衷于单身的司祁, 想要拜托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去劝说一下皇帝。   可惜结果都以失败告终。首辅大人去是去了,但得到的回复都不尽人意。而且在背后怂恿大人过去的朝臣最后都会被陛下警告惩罚,一来二去, 就没人敢再来找司祁去劝说了。   也有人敏锐的从中觉察出了不对,为自己内心的猜测惊得茶饭不思, 莫名觉得很慌张。   他们小心翼翼观察着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疑人偷斧还是确有其事, 他们觉得楚皇帝看向司首辅的眼神格外的温柔,甚至是有些溺爱。   万幸的是,司首辅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只是偶尔看向陛下的时候,目光会温和一些,就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挚交兄弟。   这让不少大臣们松了一口气,心说万一司大人也有那方面的意思, 那他们怕是一点劝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这样抱着提心吊胆的情绪, 小心翼翼劝说陛下早日留下子嗣,这些旁观者清的大臣们默默围观了陛下苦等司大人十几年求而不得的画面,直到十几年后也没见二人之间有什么暧昧情况。   直到有一天, 楚皇帝忽然宣布要从皇室宗亲中选出一名孩子作为太子,这消息引起了全天下所有人的震惊,除了这群从头到尾都看出了点什么的大臣。   甚至隐隐还有点意料之中的意思。   只能悲叹陛下用情之深,心道若是司大人一辈子不成婚,陛下恐怕也会不死心的等上一辈子,这回又开始集体来劝司祁快些成婚了。   司祁一脸懵逼。   什么时候这群见到他都恨不得绕着走的家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连他的私生活都敢过问。   一句“没遇上喜欢的人,不结婚”,说得那些大臣无比心痛,心道陛下啊,您若是听到这句话得多难过啊,越想越觉得心酸,竟然在司祁面前抹泪哭泣起来,看得司祁一个头两个大,把人全都赶了出去。   大概就是从这天起,一些奇怪的留言就开始在楚星上流传起来了。什么陛下和司首辅都是单身,陛下痴恋司首辅,奈何司首辅郎心似铁不愿接受,说得有鼻子有眼,让司祁无比的气愤。   怎么能这么编排他和楚沨那跨越几个世界的深刻友谊呢?也太过分了!   偏偏媒体们还拐弯抹角的小心询问:“司大人对同性恋情怎么看?”   司祁知道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所会造成的效果都是巨大的,虽然知道这种时机说这种话可能会导致更大的误会产生,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不怎么看,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于是媒体们瞬间爆炸了,许多人通过网络看了直播,纷纷痛哭流涕的说“陛下有希望”,司祁却因为他们的弹幕评论看得牙齿都酸了。   回到家里,姐姐司佩环刚好带着孩子过来看他,见他一脸苦恼的模样,笑话道:“天下无敌的司祁司大人,也会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吗?”   司祁:“别提了,我现在很烦。”   司佩环乐呵呵道:“你会觉得烦,不是已经说明了答案吗?”   司祁一愣。   司佩环走过来,温柔地摸了摸青年面颊:“选一个让自己不会后悔的选择吧。”   这句话,让本来还有些意动的青年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的说:【我以后还会遇到楚沨吗?】   咻咻不是很确定的道:【或许会吧】   司祁叹息一声:【可是,就算会,我重新遇到他之后,他还是会忘记所有和我的一切。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他,然后不停的去寻找他……万一某一天,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我该怎么办?】   咻咻沉默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祁也跟着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在司佩环意外的目光中,摇摇头说:“算了。”   司佩环有些震惊,有些不解。   “为什么?”她忍不住道。   难道司祁和楚皇帝不是天底下彼此最合适的情侣吗?   司祁说:“不合适。”   他背对着司佩环,用态度表示不想再听司佩环的劝解,司佩环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给弟弟做菜。   司祁认认真真的思考了很久很久,几天后的夜晚,忍不住对咻咻说:【我能把楚沨带到世界之塔,让主管允许他也成为一名快穿员吗?】   咻咻被问得语塞。他似乎在惊慌着什么事情,结结巴巴道:【这,这,这个……】   看咻咻回答不出来,司祁轻叹一声,道:【你能把我和楚沨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记录下来吗?或许有一天,它们或许能派上用场】   比如说,把这些内容以视频的形式,放给另一个世界的楚沨看,让他相信自己与他是有前世缘分的。   咻咻保证道:【当然没问题!】   司祁说完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咻咻感受着司祁传递过来的情绪,忍不住纠结的说:【主人,您在难过吗?】   司祁:【或许吧】   咻咻犹犹豫豫:【主人……咻咻有话想和您说……】   司祁疑惑:【什么话?】   咻咻纠结着纠结着,突然哭哭啼啼起来,把司祁吓一跳:【咻咻现在不能说,咻咻好害怕】   司祁:【…………】   咻咻虽然偶尔会显得不太靠谱,但身为智能ai有一套逻辑算法的他很少会主动犯错。因此司祁没有追问,也没有怀疑,反而安慰道:【我知道了,等到你想说的时候,你就说给我听。为什么害怕?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咻咻哭泣道:【等咻咻和主人说了,主人就知道了】   【好吧】从商城中买了很多的糖果和玩具,放到意识空间中送给咻咻,【别怕,有主人在呢】   咻咻哇哇大哭:【咻咻好感动,咻咻能成为主人的系统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   司祁听着脑内声音,哭笑不得。   只是这段对话结束之后,他到底还是决定和楚沨保持一辈子的君臣关系,朋友关系。   很多人都为此感觉到惋惜,只是这既然是司大人作出的选择,也没有人能够勉强的了他。   他和楚沨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好到周围人都会纳闷,你们都把彼此当做唯一,为什么就不在一起的程度。   毕竟,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人、任何阻力,可以阻止他们了啊?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年,宇宙飞船升了天。抵达月球后,司祁对楚沨说,当年你对我许下的心愿实现了。   楚沨闻言,愣了一愣,然后哑然失笑。   “是啊,没想到那么快就实现了。”   巨大屏幕上,穿着厚厚宇航服的航天员将脚印落在了月球表面,整个指挥中心都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激动呐喊。此刻,整个星球的人都在为此而欢呼落泪。司祁不得不稍微靠近楚沨一些,对他说:“接下来,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征服了星球上所有的地方,让楚国的旗帜飘扬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星球的名字都被命名为了楚星。   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   他不想就这么结束。   他想和这个人留下更多的回忆。   然而楚沨笑着说:“我的心愿就是支持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   司祁听后,神情变得柔和,片刻后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楚沨温柔的笑了笑:“那就好。”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转眼又过去了几十年。人类探索宇宙的脚步,已经从太阳系,迈向了银河系。   这天,全国上下皆是灰蒙蒙的一片。无论是人们脸上的表情,还是电视媒体网络上的页面。   那位亲手将楚国从一个小国家,一路扩展到整个世界的伟大的楚王陛下过世了,享年96岁。   消息公布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哭声传遍了星球上的每一个角落,不少人下意识的来到了皇宫外围,在警卫们的阻拦下坐在地上哭得几乎快要昏厥。   不久后,司大人神情落寞来到王宫府邸的画面被媒体们拍到,很多人都担忧的望着那位老人憔悴的面容,深怕对方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纷纷停止了大声的哭喊,默默流泪,对司祁发出鼓励的、安慰的声音。   司祁只是疲惫的对着周围的民众们点了点头,那伤感的模样让不少人心脏一紧,他们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葬礼便在现任陛下的主持中庄重肃穆的结束了,司祁亲自送完了自己老友的最后一程。   次日,他的遗体被警卫员发现,许多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预感了的民众们全都懵了,不少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昏了过去。许多本就心情沉重还没得到缓解的人为此一蹶不振,街道上的商店大多都关闭了,娱乐公司全部停业,走在大街上,根本看不到一个笑容,所有人都在袖子上别了一个白色的布条,哭泣声仿佛随处可闻。   从此以后,每年这个月的三号和十三号,都成为了全国性的纪念日,司祁和楚沨的名字,或许会一辈子铭刻在这个世界人类的脑海里。   ……   三百年后。   继楚星后第二颗可居住行星被人类发现,在这个全球都为此欢呼喝彩的时刻,现任楚皇宣布将这颗星球命名为祁星。   司祁的名字也因此再次以全民关注的形势进入大众的眼帘,不少网友们纷纷议论说:“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不如说除了司老,也没有谁够资格为这颗星球命名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来八一八司老当年的成就吧?”   “得了吧,电视剧电影反反复复拍了那么多遍,还看不够吗?所有人都知道的啦。”   “别说电视剧了,我小学到博士,学习的课本上从头到尾都能看到司老的名字,真是绝了……”   “这世上怎么有人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如果当初司老能够多活几十年,恐怕祁星早就被我们发现了。”   也有人表示网友们的彩虹屁太夸张,抬杠道:“拜托,司祁是个古代人,那个年代的宇宙飞船能出银河系都勉强,怎么掌握跃迁技术,探索那么大的宇宙啊。”   然后这话就引起了所有人的群嘲:“楼上真是天真。”   “你知道司老出生的时候,我们的文明才刚刚发展到什么程度吗?”   “有学者推测,假若没有司老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将古代文明推进到现代,我们这些人现在都还没办法解决温饱问题,平均寿命只有40岁,出门最豪华的交通工具还是马车。”   “没文化真可怕。你不知道跃迁技术和星际探测技术,就是司老提出的基础理论,给全体科研人员一个具体的研究方向,所以才能在短短几十年内被我们人类攻克吗?”   “前年推出的全球定位自动充电技术就是司老主导研发的,所以现在大街小巷连一个充电插头都找不到了。可悲的是当初据说差一点就能完成的技术,我们这些人竟然直到三百年后才将其正式实现。因为那时候司老过世了,所以最后那一步我们愣是走了足足三百年才走完。”   “真的假的?也太夸张了吧?!”   “上回官方的访问视频里,宇科院的院长亲口说了如果司老还活着,他们几千名科研人员根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去解决跃迁技术上难关,只需要去问问司老就可以了。他们都认为司老留下的稿件里,若不是当初的科学技术还没有发展到可以给出确切的相关数据,限制了司老的后续研究,司老绝对能一个人写出全部的算式。”   “诶,你们这一说,我就想起当初学校放给我们看的那个年代的人哀悼司老的视频了,那氛围,啧啧,真的是绝了。”   “是啊,当时看得我整个人都懵了。里面那些人一个个的全都哭昏过去了,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悲伤,他们是真的很爱司老啊。”   “毕竟里面不少人,小时候还是经历过那种穷苦日子的,是司老让他们衣食无忧,让他们过上了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完全可以想象那个时代的人对司老的感情有多深。”   “诶,若是当初楚王陛下能多活几年就好了。”   “是啊,我一直觉得司老就是因为承受不住打击,才会在支撑着送完楚王陛下后就紧跟着离开了。听说司老当年身体还很健康的,身边那些医疗人员在采访里都说哭着说不敢相信司老竟然会突然过世。”   “话说……他们之间肯定是有点什么的吧?电视剧里不敢拍,怕冒犯了伟人,但我就是觉得肯定是有点什么。”   “我也觉得……我看楚王陛下和司老互动的视频,里面楚王陛下对司老绝对是有感觉的!毕竟司老那么厉害,又长的那么好看,两个人年轻时候就认识,一起并肩作战那么多年,还都是一辈子的单身,这里面要是没点什么隐情打死我都不信!!”   “是啊,还记得当时所有媒体都在讨论楚王陛下和司老之间是否有暧昧关系,楚王就公开表示,说首辅并没有与人成婚的打算,请大家尊重首辅的意愿,不要过多的揣测,给他带来困扰。这态度摆明了就是自己心里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是不想勉强心上人嘛,不然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自己对首辅并没有那方面的感情请各位不要胡乱猜测呢?完全就是因为尊重司老意愿所以决定默默守护。”   “诶,即便楚王陛下拥有了一整个世界又如何呢,他还是无法拥有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太虐了tat”   “我觉得司老对楚王不是没感觉的,你们看看司老和别人互动的视频,平淡肃静,没什么情绪,甚至还有点冷漠。唯独和楚王陛下见面的时候,动不动的就笑,情绪也很放得开,显得特别的真实!更别提当年楚王离开后,司老紧跟着就离开了,要说司老心里没有楚王那根本不可能!”   “……都说他们互相有感觉,可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你们倒是解释一下啊?”   “这要是能解释,我们就不会为了这个话题反反复复的争论个几百年了。”   “诶……他们不在一起真的太可惜了。但凡司老有那么一点点这方面的意思,稍微主动一点点,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话说,你们觉不觉得司老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啊?”   “又来?每年总是能见到你们这样的人。”   “拜托,就算把我们传送到三百多年前司老还活着的年代,我们也只能过去搞点□□放放烟花……最终说到底还是要抱司老的大腿。”   “司老的智慧已经让我觉得他不是穿越者……他真的就是单纯的厉害而已。哪有穿越者可以懂这么多东西的啊?”   “曾经也有人猜测过司老会不会是带着记录了所有人类知识文明的智能ai穿越过去的,但是你们看看历史保存下来的视频里,司老和那些科学家、文化学者、音乐大师交流的时候,哪有半点像是在查询系统的样子。他真的就是把知识融入大脑里,彻底掌握了啊!”   “是啊,就算我们能背得出公式,难道还能根据公式计算出银河系里每一颗星球的位置吗?不可能的……知道和实践完全是两码事。给了我菜谱我也炒不出好菜来。”   “而且你们以为电视剧里面拍出来的司老已经很厉害了吗?根本没有!电视剧因为篇幅限制,没办法什么事情都拍得面面俱到,只是把司老擅长科研、战场上力缆狂澜、辅佐楚王一统全球给拍了,实际上司老真的是全才啊!!只要是你能想象得到的行业,司老就没有一个不擅长的!他过去随手剪的一个宣传视频,到现在都是行业内被业界反复提起的经典作品!!完全找不到司老身上的任何一个弱项!”   “是啊,看看司老的那些墨宝,书法绘画什么的,但凡是懂点行的人都能看痴进去。还有那些古诗词,真的是……每次朗诵的时候,都不得不感慨世界上怎么就可以有如此妖孽的人呢!也太能写了!”   “我最喜欢的是司老弹奏的那些音乐,绝对是天籁之音。大致统计了一下,光是市面上流传出去的那些视频记录,司老至少掌握十六种乐器,而且全都达到演奏级的水准!十六种啊!!”   “而且司老还很爱好和平,我们科技水平发展那么快,武器方面却一直停滞不前,原因就是司老在帮助楚王陛下统一全球后,就再也没有研发过任何的武器了。现在部队里使用的电磁枪、电磁炮,说到底也就是按照司老当初制造出的□□、炮弹基础上做了改进而已。可以想象如果没有司老留下的那么多科研笔记,我们这几百年来科技文明的发展,恐怕就和这些枪炮一样,有进步,但绝对不会进步到如今这种程度。”   “司老就算过世了三百年,也一直在指引我们前进呢。(泪目)”   “是啊,据说几百年前的古代,人类文明普遍都很残暴,等级制度特别明显,男女甚至都不是平等的!我们楚王陛下的父皇出了名的勤劳仁善,可即便是他,征服了其他国家后,也会将那个国家视为番邦,那个国家的子民会沦为下等人甚至是被奴役!连咱们楚国都如此了,其他国家就更夸张了,除了贵族阶层其他人都是蝼蚁!   “可楚王陛下统一了我们祖先的国家后,却没有将我们视为奴隶,甚至还给予了我们平等的权益。否则现在我们楚星根本不可能这么和平,说不定还会因为肤色、瞳色之类的原因无法真心实意的接纳对方!”   “因为肤色发色的原因产生隔阂?怎么可能?你可真会想。”   “可历史上是这么证明的啊,学者们都是这么推测的。”   “还有学者推测说严重的可能会互相敌视,甚至爆发战争。”   “……完全搞不懂,我们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   “所以说啊,我们得庆幸当时那个年代,站在历史节点上的是我们的司老以及楚王陛下,随便换了别人,恐怕我们都没有如今这种团结局面了。”   “诶,又是感谢司老的一天。”   “我真的好希望能穿越回过去,见他老人家一面啊……”   “那你还不如把司老带到未来,说不准未来就有什么延长寿命的办法,这样我们人类文明直接起飞。”   “那光带司老恐怕还不够,得把我们楚王陛下也带过去。”   “哈哈哈,还真是。”   “所以话题又绕回来了,司老和楚王陛下之间,真的没什么吗?”   “别纠结了,这问题恐怕真的会成为人类史上的千古谜团。”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存在的平行世界小剧场:   现代社会,赵兒无聊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发现不管换什么台,都能看到一个个容貌俊美的青年,扮演着不同年纪、不同时期的司祁,在不同的剧里演戏,身边还总是跟着位年纪相仿,且英朗不凡的青年。   但凡是年度大火的电视剧,十有八九都和那个年代的故事有关,这对赵兒而言简直是烦不胜烦。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一出生,就对司祁的存在感觉到不舒服,好像上辈子和他有仇一样。   但奈何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是步入社会,她都要从不同人、不同媒介那里听到司祁的名字,甚至回到家打开电视都要看见司祁!   赵兒简直要疯了,从此不看电视也不喜欢不追星,甚至连那个时代的历史都不想去研究。   至于四王爷,那是谁?电视剧反派?和司祁那家伙同一个时代的?   呵,根本不想了解。   ……   是的,即便换了个世界线,楚王大大仍然躲不开被后世人们改编成电视剧的命运。   不过这回的cp就不是司佩环,而是司祁了哈哈哈哈。   下一章讲主线~说说楚沨的事情。 第56章 A爆了的Omega   司祁红着眼眶回到了世界之塔。   十天时间过去了, 直到现在他还有点难以接受楚沨离开了的事实。   悬浮在深邃漆黑的虚空之中,司祁沙哑着嗓音问:“咻咻,你能带我去楚沨存在的世界吗?”   咻咻忍了几十年, 此刻终于鼓起勇气对司祁说出了之前在小世界里忍着不敢说的话。他变成一条小金龙,悬浮在司祁的面前,对他说:“主人,咻咻不太敢把您带到有楚沨存在的地方。可是最近几次传送, 咻咻发现根本避不开他!”   司祁猛的抬起头, 眼里写满了震惊:“……什么?你在说什么?为什么?”   而且……几次?几次是什么意思?难道不仅仅只是前后这两个世界,他以前也遇到过楚沨吗?   是谁?是他此刻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些人吗?比如说楚涟、雷沨……   等下,楚涟和雷沨?他们的名字似乎和楚沨……   咻咻声线紧绷着说:“咻咻不知道他是谁!可他好像能感知到咻咻的存在, 甚至可以听到咻咻与主人的对话!之前咻咻一直不敢和主人说这件事,就是怕他听到!可他总是跟着主人……最近几个世界甚至都开始用固定的身份来和主人接触了!”   就好像一条忠犬感知前方出现了某个异常的、危险的、无法预测的生命, 会下意识第一时间带着主人逃离那里,而不是去搞清楚那个危险究竟是什么一样, 咻咻也是这样做的。   他想要保护好自己的主人,所以每次都是不声不响的进行随机穿越,完全不留下一点痕迹, 就连司祁都是直到最后一刻才清楚下个世界在哪里。   可是咻咻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个家伙根本就是缠上他们了!那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小世界里普普通通的生命,绝对有古怪!   司祁虽说在小世界中使用的都是暂时借来的生命,遭遇了危险也不怕, 最严重的情况下即使司祁的身体死去, 也不过是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子会少得到一个金手指而已, 根本出不了任何问题。   可司祁本身也是有属于他的“生命”的,假若那个家伙顺着司祁的踪迹一路来世界之塔,那事情就严重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万一情况一个控制不好,伤害到司祁的本体怎么办!   咻咻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害怕着这件事,起初只是觉得奇怪,后来慢慢感受到了不安,到第二次见到长着一模一样面孔、有着一模一样名字的楚沨登场,他恨不得当时就带着司祁离开!!   别说什么楚沨对司祁很好,看起来对司祁充满了善意。这就好像网络游戏里角色的人生,和现实世界里真实的人生一样。楚沨就算在游戏网络里对一个个司祁再好又有什么用呢,给金币给装备给的再多,那对真正的司祁而言也依旧什么都不算,顶多只是给予了司祁精神方面的愉悦罢了。   更别提那个游戏里认识的网友,不打招呼、不问情况,在司祁换游戏玩了之后,不声不响的,用不知道什么手段跟着司祁一起来了新游戏,千千万万的游戏里他就刚好选了司祁后来玩的游戏、又刚刚好又出现在万千玩家中根本没有暴露身份司祁身边,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   咻咻怎么能不感觉到恐惧?   更别提那家伙甚至还通过游戏直接听到了现实世界里司祁和身边小宠物的对话!   咻咻都快被那家伙给吓死了!   所以在上一个世界,司祁欣喜问他楚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世界里的时候,咻咻表现的很是犹豫,只能用自己能推测出的理论去回答司祁,说楚沨没准也和司祁一样是什么影响力巨大的存在,在每个小世界都有化身……心里其实是害怕对面那个人能听出自己的警惕,然后用其他更加隐晦、连他都察觉不出的手段来接近他的主人。   也因此,等到现在咻咻回到世界之塔后,咻咻终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司祁,害怕的询问司祁该怎么办。   司祁蹙眉听完了全程,对咻咻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存在的?”   “真要认真回忆的话,应该是十,十二个世界之前。”咻咻用小小的龙爪子抹着眼泪,抽泣道:“甚至可能更早的时候那个人就存在了,但咻咻直到十二个世界之前才感觉到了不对劲。真正感觉到害怕的是三个世界以前。”   “你觉得……他最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司祁严肃道。   “当初那个白衣剑客可能就是他。”咻咻回答说:“而且事实上,您不就是因为他的原因,才第一次改变了完成任务的方法么?咻咻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每个世界他都为您牺牲,或者全心全意的对您好,这太不正常了!毕竟您和他每个世界的身份关系都不一样啊!性格甚至也都经常出现改变,这怎么可能一次次的都对您心存好感呢?咻咻怀疑他从一开始就记得您,所以才会有意接近您!”   “…………”司祁有些大脑处理不过来的揉了揉眉心:“那他演技也太好了,我每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他认识我。”   咻咻一时语塞,不安地摆动着龙尾。   “可,可……”   司祁忍不住潜意识的为楚沨争辩:“会不会有可能,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楚沨的身份非常特殊,并且非常的厉害,所以才会像我一样,在每个世界都留下特定的传说。”   咻咻丧气起来:“咻咻不知道……咻咻试图悄悄追踪过他,可一无所获。”   司祁惊讶:“你还做过这事呢?”   咻咻有些不好意思:“咻咻和您撒娇耍赖什么事也不做,一方面是真的不爱干活,一方面也是故意说给那家伙听的,想要让他放松警惕。”   司祁哑然失笑:“得了吧,你说你几个世界前才彻底察觉到不对,难不成前面几十个世界,撒娇耍赖都是故意说给楚沨听的?”   咻咻红着脸说:“这,这不是顺水推舟,麻痹敌人么……”   司祁莞尔。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既然这样,我去问一问主管,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就变回原形,带着咻咻飞到高塔的上层。   他的飞行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远方那一层闪烁着蓝色和紫色光芒的楼层中,然后再次变成人形,落到地上。   这里往来的皆是他的同事,基本上每个人都认识刚从业不久就攀升为业务冠军的司祁,微笑着与他打招呼。   司祁逐一回应,然后快步来到主管的办公室前,通过了那扇蓝色的光幕门。   人还没站定,就听到主管语气惊艳的对他说:“厉害啊047,上个世界你竟然弄出了260%的世界之力!!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司祁按捺住内心的焦急,言简意赅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然后在对方一脸感叹的慈爱(?)目光中,询问道:“主管,因为存在感太强、所以很多世界里都有对方的传说,甚至是对方的精神□□,这种说法是真实存在的吗?”   主管:“你见到这样的人物了?是啊,当然存在,小世界里那么多龙族留下的传说不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么?你就是他们的起源啊。”   其他还有凤凰、天使、恶魔等等,在小世界里都挺常见的。   司祁想了想,道:“可我连续遇到这样的存在十几次了,却没有连续遇到龙族十几次,还有什么比我更加具有存在感的?还是说这真的就是个巧合?”   主管:“…………”   司祁没注意到主管忽然变得微妙的表情,认认真真的分析说:“就算是龙,也不过是每隔一两个小世界,才能听说过一次的程度。凤凰和麒麟什么的就更别提了。有什么存在是比我还厉害呢?”   别的不说,他至少是那亿万世界的共主——主神!   ……身边的宠物啊。   地位虽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绝对不低了。   主管眼神有点飘忽,过了一会,才语气含含糊糊的说:“这……说不定那位是神呢?”   司祁眼前一亮,瞬间恍然了:“是了,我好像在每个世界都能或多或少听到有关神明的传说!”   原来楚沨的本体,是一个特别厉害的神?亦或者类似于神一样的存在?   不过天底下神明那么多,楚沨到底是什么神呢?   创世神?光明神?爱神?   主管干咳两声,有点不知道怎么和下属解释自己心中的猜测,毕竟当着正主的面说八卦,也太尴尬了。   更别提他还是眼前这个人的上司呢?而他将要讨论的人还是自己的上司,这不管怎么说还是要避讳着点的吧?   要矜持……   司祁犹豫了一下,说:“然后……我的系统和我说,对方好像能听到我和系统对话的声音。”   主管露出一个非常细微的、但是却不出所料的表情,不动声色的八卦道:“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金龙咻咻赶紧从司祁肩膀上坐起来,清脆的嗓音气愤道:“那个家伙总是偷听我和主人的对话,向主人献媚!”   主管变出一杯热茶,本想借用喝茶的动作来遮掩一下自己兴奋的神情,结果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呛死。   “咳咳咳咳咳……”   主管狼狈地把热茶放在虚空中,茶杯消失不见。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嘴角,哭笑不得,又好奇心无比强烈的道:“比如说呢?具体是怎么‘献媚’的?”   ——哎呀!下次同事聚会时可以聊的八卦有了啊!   小金龙愤愤不平道:“他听主人说想吃芒果奶昔,就特意去拿芒果奶昔给主人吃!还给主人炒他喜欢吃的菜!要什么炒什么!总是能及时出现把不好吃的东西拿走,还买荔枝给主人,知道主人不喜欢剥皮,每次都是把果肉全都去核剥好了,放在碗里给主人!他太有心机了!!”   主管的表情精彩纷呈,眼睛微微睁大,强行抿住嘴角,一幅好像想要笑,又憋到肚子疼的古怪表情。   他用手抵着嘴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嗯嗯,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嗯~不过,为什么每次都是吃?”   司祁无奈:“咻咻最喜欢吃零食了,所以特别注意这一点。”   咻咻气呼呼道:“当然不止吃的方面啦!还有很多很多!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得出来那家伙想方设法的对主人好!好得不得了的那种!”   主管一脸严肃:“原来如此!那必须引起重视!”   “是啊是啊!”咻咻大叫道:“那家伙绝对是图谋不轨!想要对我们主人下手!”   主管理所当然的把下手两个字听错了意思,惊讶咻咻的智能发展到如此程度,连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词都精通会用了,微笑着道:“你很聪明。”   咻咻骄傲的扬起小脑袋,自豪道:“那当然,咻咻可是主人的系统~~!”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司祁忧虑询问:“主管,放着不管没关系吗?”   主管看了司祁一眼,不解道:“你是指什么?”   司祁疑惑的说:“咻咻方才不是说了?他或许会对我下手。”   虽然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是真是假,但事实摆在眼前,总该去面对一下吧。   主管顿时尴尬了:“这……你和我讨论什么呀……你自己看着办呗……我是支持你的意愿的。”   主管竟然这么好说话。司祁认真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说:“也就是说,他并不危险,是吗?那就好。”   主管:“…………”   这危不危险,还不是看个人的么。亿万世界里,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存在比“那位存在”更危险的了,但如果对方面对的对象是司祁,别说危险了,简直是安全的不能更安全了啊。   而且真要说危险,对司祁而言,那肯定也是“那方面”很危险了。   咳咳。   主管有点不太好意思继续想象下去,轻咳两声,说:“行了,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下去吧。”   他怕他下一秒实在是撑不住,会在司祁面前控住不住形象的八卦起来,问他和那位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好的。”司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光幕的一瞬间,他好像从身后办公室里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激动到极点时发出的嘶鸣,仿佛尖叫一样。只是声音随着他的离开转瞬即逝,所以他也不确定到底是真的还是幻听。   不过……被方才那些事情一打岔,司祁对楚沨离开的伤痛情绪倒是减轻了不少,甚至是有一点点的松了口气。   这说明,他下一个世界,还能见到楚沨。   真的是……太好了。   ……   …   进入下一个小世界的时候,传送途中,司祁站在原地等待环形光幕将自己包围的时间异常的长。   他疑惑看了一眼漂浮在旁边的小金龙,小金龙一双橙色的竖瞳在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认真坚毅。   刚要启唇询问,咻咻忽然说:【主人做好准备!】   司祁便下意识闭眸,等待传送时过山车一般的穿梭感。   “……”   站在幽寂漆黑的实验室中,司祁还未来得及整理脑海中的思绪,惊讶之情油然而生。   一股庞大的世界之力呼啸着向他席卷了过来,然后融入了他的体内。   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四周的每一个事物,都在向他无声传达着亲切熟络的问候。   那是司祁完成任务掌握了这个世界大量的世界之力之后,才会体验到的微妙感受,就好像在被全世界所眷顾。   司祁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我们以前来过的世界?】   咻咻有些疲惫的长吐出一口气,清脆的嗓音无比骄傲的道:【是呀!主人!为了找到这个世界,可费了咻咻九牛二虎之力呢!!】   司祁笑道:【你是担心楚沨?】   【那当然了!】咻咻理直气壮道:【万一那家伙图谋不轨,咱也不怕!因为主人您一出场就掌握了这么多的世界之力,整个世界的气运都向着您,一定不会被那家伙轻易得手的!】   司祁听得很是心软,在意识空间中化出一只手掌,温柔摸了摸小金龙的脑袋。   小金龙全然没有一点龙族的骄傲与尊严——虽然他本来也不是龙族——小奶狗一般幸福享受的蹭着主人的手掌,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别提有多舒坦了。   司祁观察了一眼周围黑漆漆的环境,根据原主记忆朝着空气喊了一声“开灯”,明亮的光线瞬间充斥了整个房屋。   恰好眼前摆着一台银白色的高精密实验仪器,略微反光的金属镜面让司祁顺利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精致宛若精灵般俊美的五官下,黑眼圈浓厚;纤细优雅的完美身段里,竟然有些驼背;及肩的长发乱糟糟的好似鸡窝,挡住了纤细白皙的脖颈,以及未来可能会长出来的腺体。   一看就是个状态极其颓废的少年。   不过,仅从五官的角度来讲,司祁认识这张脸,一个他在星际时代使用过的脸。   这让司祁有些惊讶,毕竟当年的他最后可是老死了的,不可能再次重生。   回想起当时所处的世界,司祁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那个时代的人类在男女的基础上,还拥有三种更加细化的性别,分别是alpha、beta与omega。   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解释的话,alpha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智慧程度,都是绝对的强者。所有人都渴望自己能够成为alpha。   beta则是构成整个社会的中坚力量,他们在各个领域很难作出超过alpha的成就,也没有omega那么珍贵,普通就是他们的代言词。   omega人数最少,因为善于生育、体质柔弱、精神力极高等原因,潜移默化之中,成为了社会中身份尊贵、备受宠爱的一方。   然而光鲜亮丽的背后,实际却并没有那么美好。   身为稀有的“保护动物”,omega没有任何的自由。成年后一旦确定好性别,他们就会像是个值钱的货物一般被机构强制婚配出去,沦为生育机器,一辈子都呆在豪华的宅邸里,走到哪儿都需要丈夫的允许,美曰其名“保护”。   司祁上次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曾当众嘲笑这个世界的人不知所谓,连星球时代都不玩的性别歧视,到了星际时代反而流行了起来,这到底是进化还是退化。   当时司祁的身份就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以他的性格,毫无疑问,他不会甘心成为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恰逢当时人类从星际时代步入大宇宙时代,初步接触到了宇宙中的一些知识。他们了解到,宇宙中很多种族都拥有着可以轻而易举毁灭人类星球的恐怖实力,而他们人类那时候甚至才刚刚走出银河系,连一个可以被宇宙联盟承认的合法智慧生物身份都没有。   若是被哪个家伙盯上了,星球被毁灭了,或者人类被对方奴役了,那是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死了都算是白死。   也是在那个时候,司祁以一名omega的身份从一群强势的alpha中脱颖而出。排除万难,向社会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亲自率领团队飞往宇宙深处,与宇宙联盟进行接触。   在谈判中,司祁为人类于整个联盟中取得了一席之地不说,还获得了很多强大国家的友好援助。对方提供的先进知识帮助人类社会变得越来越强大,人类也因此进入了飞速发展的快车道上。   不仅如此,司祁还研发出了很多有利于omega的发明,让omega不会再受到生理期、信息素的限制,可以像一个正常人那般生活。   同时,他还积极鼓励omega走向社会,投身于各个工作岗位。充分挖掘出omega的优点,让他们不仅仅只在传宗接代领域发光发热。   就好像alpha天然擅长战斗一样,omega虽然身体素质不行,却无比擅长研究、指挥、发明等一切不需要体力的幕后工作。   没过多久,那群曾经只能被迫成为笼中鸟的omega们陆陆续续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迅速成为这个社会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员。拥有足够话语权的他们再也不是以前那种可以任人揉捏的存在了。   他们骄傲自己曾经被轻视了的性别,骄傲自己的独立意识,也感激司祁为他们带来的一切。   因为司祁的出现,整个人类帝国再也没有了性别歧视,abo三性终于得到了平等的权益。   这个理念深入人心,深深扎根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直到现在仍然在不断增长的世界之力证明了这一点,这个时代的人们坚持着性别平等的理念,将司祁的精神很好的继承下去。   只是,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来形容司祁此刻的处境可能再合适不过。因为……   原主就是这个时代,众所周知的“反司祁理念”的头号成员。   从不好好努力,一心只想嫁入豪门。   作者有话要说:--   司祁:= =确定不是在整我吗?我反我自己是什么鬼,陛下何故造反的星际版??而且我才不要嫁入豪门。   楚沨:我就是豪门。   司祁:嗯???   (好像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作者:这个世界他们就要在一起啦!! 第57章 A爆了的Omega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 原主是个天生性格腼腆,内向懂事的乖宝宝。   他十分听从父母的安排,父母给什么就吃什么, 父母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个非常让人省心的好孩子。   然而这样的好孩子却不幸的没能遇到一对好父母。他们自生下原主以后,就从来没考虑过要去守护自己的骨肉,一开始就打着要将孩子培养成值钱的omega、然后卖给豪门权贵鸡犬升天的主意。   在原主年纪还小的时候, 他不懂得什么是对或者错, 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父母说的话就是他世界观的雏形。   他跟着爸妈参加了许多上流社会的晚会,见过许许多多的达官显贵商界名流。与人社交, 展现魅力,被父母推销给许多有钱有势的人跟他们打好关系, 就是原主的日常生活。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想要走捷径的人,不管这个人是omega还是beta, 甚至是alpha。   但从来没有人一边做着这种事情,一边把名字取做司祁,甚至还长得和当年那位司祁一模一样的脸!   要知道, 当年那位司祁大人,可是虏获了全帝国人的心灵,是受到万众追捧的巨星,是高高在上绝对不可亵渎的神祇!   人们因为他的庇护才得到了和平, 听着有关他的传说一代代繁衍生息。偏在此时, 一个和司祁有着相同面容相同名字而且很可能分化成为omega的少年出现了!   他是独特的, 是昂贵的,也是万般瞩目的。借着这个天然优势,原主爸妈带着十二岁相貌身段都已经初步长成了的原主飞快融入了上流社会的圈子, 在每个人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能在圈子里混的人,当然都不傻。他们一眼看穿了原主爸妈的心思,看向原主的目光里多少就带上了一点别样的意味,一个谁都能猜到的意味。   如此的禁断存在,如此刺激人心灵的感觉,就仿佛毒.品一般,散发着让人无法抵抗的诱惑力,仿若潘多拉的盒子。   很多人都默认以为原主父母是故意把原主整容整成这样来讨好权贵的,就结果而言他们的做法非常成功,达到了不俗的效果。   但原主一家心里清楚,他们真的没有带原主整过容,原主天生就长这副模样。   这成了让原主爸妈欣喜若狂的优势,也成了让原主坠落深渊的又一个无法抹去的黑点。   毕竟,攀附权贵也就算了,原主竟然还玷污伟人,玷污一个绝对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伟大存在!这是涉及到民众道德底线的问题。   任何一个崇拜司祁,敬爱司祁的人,都不会原谅原主的所作所为,甚至是恨死了他。   为了防止懵懂无知的原主察觉出不对,原主父母借用“你要好好学习,上网会分散你的注意力”的理由,强行收走了原主身上所有的智能终端,严防死守的不让他上网察看情况,在生活中对他关怀备至。   若是有人因为网上的事情来找他麻烦,他的父母会第一时间冲过来,用法律威胁对方。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学校里,原主都成了一个被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仿佛灾星,仿佛透明人,没人愿意理睬他,甚至是与他进行眼神对视。   原主就在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别人的情况下,被周围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仿佛他是个什么肮脏的怪物。   他心里很难受,但因为父母的自小教导,他也不和人发生争执,只会露出美好优雅的微笑面对所有的排挤。回去问父母为什么别人都要这么对他,父母也只是说他们嫉妒你,你不要和这群人接触。这种回答根本安慰不了原主,原主活得浑浑噩噩,也因此越发依赖父母,沉浸在人人都会对他露出笑容的社交场合里。   然后时间到了初中毕业那天,原主鼓起勇气,和未来或许再也接触不到的同学们打了个招呼,希望能够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可谁知,忍耐了那么久的同学见原主不识趣的主动送上门来,直接将原主围了起来。   他们对他推搡,对他辱骂,将内心对原主压抑已久的厌恶,一口气的通通发泄了出来。   原主整个人都懵了,他就这样看着一群人把他围在中间,用充满厌恶的眼神说他没自尊,不自爱,是个出卖身体的贱货,是个人尽可夫的男妓。将他拉到厕所里各种甩耳光扒衣服泼冰水,对他极尽羞辱。   原主完全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只是他忽然明白了生活中频繁出现的异常感的原因。哭泣着蜷缩成一小团,被迫承受着仿佛看不到尽头的侮辱,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彻底崩塌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和父母去见一见父母的朋友,去光鲜亮丽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去那里玩而已。   他从来没想过要出卖自己嫁入豪门,他没想过自己努力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成年后可以卖个好价钱!   这场□□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因为全校毕业生都在帮着隐瞒原主下落,原主爸妈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了遍体鳞伤的原主,可找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听到爸妈用愤怒的声音吼着说“竟然敢欺负omega,你们知道omega的脸有多珍贵吗,如果落下残疾你们赔得起吗”,反反复复说的都是“omega”而不是“儿子”,原主哪里还察觉不到父母的意思,父母的反应比同学的欺负更加让他崩溃。   他找机会偷偷上网,看到了满世界都在骂他的声音,这才彻底明白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究竟有多错误。   于是等到父母说要带他去哪里,让他做什么的时候,他直接一口拒绝,再也不肯合作。   因为原主的抗拒态度,原主父母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在送原主进医院疗伤的时候,还专门请了心理专家去察看原主的情况。在原主本人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原主被确诊了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而且这个病不是因为这次的暴力事件才出现的,早在原主承受着来自学校各方各面冷言冷语精神暴力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心理专家说,原主其实早就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出了不对劲了,只是他不知道,或者不敢去主动得知“父母其实根本不爱你、你被全世界所厌恶”的真相。于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将所见所闻所遇到的一切,都伪装成另一幅美好的模样,去保护自己。不管别人对他说什么,他都只是露出懵懂的、友好的微笑,就好像那些话在他耳中听来完全是另一种声音。   直到那次暴力事件的发生,真相通过同学们的拳脚击打在他身上,砸进了他的脑袋里,他才不得不面对血粼粼的残忍现实。   可偏偏原主父母在听说了心理专家告诉给他们的事实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担心孩子,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去贿赂医生,用威逼利诱的方法胁迫医生隐瞒事实,不要让原主“掉价”!   原主也不知道父母在做什么,他趁着养伤的那段时间,偷偷报考了一所寄宿学校。   这所学校的管理非常严格,学生们一个月只有三天的休息时间可以离校,除此之外原主都不用和父母接触。   父母本来很不满原主的所作所为,只是想到原主的精神疾病,觉得这种封闭式的环境可以减少原主的社交频率,让他一个月只在外露面三天,降低暴露他是个精神病的可能性。   基于这个原因,原主就这样幸运的进入了自己心仪的学校。   他以为这个做法很正确,却没想过他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这里没有父母可以帮助他、充当他的避风港,也没有原主爸妈去威胁那些老师同学不要说“多余的话”,不要去欺负原主。   原主再一次被孤立了,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来自周围的排挤与压力。   他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疾病,所有当周围人辱骂嘲讽他的精神压力超过了他精神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会茫然的露出无辜的、优雅的微笑,然后在其实根本不存在的虚假声音中,友好的向大家点点头,在众人气炸了的吃人目光中离开那里。   这是弱小的他,面对庞大的、充满恶意的世界,所能做出的唯一的保护手段。   学校里的人全都讨厌他,留在家里也只是让他感觉到窒息,唯一能够让原主稍稍喘一口气的地方,就是安静的图书馆,以及他的私人实验室。   原主想要快点成为厉害的人,向父母证明“即使不嫁人,我也能够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所以他拼命的学习,不眠不休的努力,他希望自己可以拿出卓越的成果,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时间很快到了高中毕业那天,原主暂时放下即将结束的研究,参加了成年考。   在考核当日,专心学业、努力锻炼精神力的原主不出所料的进化成了omega,而且还是无比惊人的3s等级!   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资质,是应该被所有人追捧的事情,再加上原主的名字和长相如此特殊,他在成年当天就瞬间火遍了全网。即便是不知道他过去黑历史的路人也知道了帝国里出现了一位天才,对他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原主父母为此心花怒放,转头就迫不及待的将原主卖给了开价最高的帝国皇子。   一成年就结婚,这种操作在黑粉眼中看来实在是太不意外了,或者说简直是意料之中!   但不知道其中情况,对原主抱以深深期待的路人得知这个结果,顿时气得破口大骂。他们斥责原主堂堂3s不为社会做贡献,竟然一心就想着嫁人,简直是omega的耻辱!   所有人都对这场婚姻骂声一片,媒体们纷纷嘲讽这绝对是整个世纪最不受人待见的婚姻,然而婚礼还是在全世界喝倒彩的舆论中、在原主沉默下顺利完成了。   一周后,原主死在了皇宫,死因是自杀。   网友们得知消息后狂笑不止,大呼痛快,嘲笑原主一心嫁入豪门到头来终于知道错误了,omega就是要靠自己才对!   原主父母也微妙的选择了沉默,拿了一笔皇室给予的抚恤金后就销声匿迹了。   ……   司祁皱起了眉:【不对】   咻咻好奇道:【什么不对呀?】   司祁:【不对的地方太多了,首先,原主的死并没有给世界之子带来巨大好处】   咻咻后知后觉:【对哦!】这回的世界之子是原主的高中同学,双方都没说过几句话呢!   司祁:【其次,原主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嫁入豪门,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同意嫁给皇室】   咻咻反应过来:【是呀是呀!在这件事上,他好像没有反抗过!】   司祁:【再者,原主的心理疾病或许能瞒得过别人,但绝对逃不过皇室的眼睛。很难想象皇室会看上一个一心攀附权贵三观不正、还有精神疾病的omega做继承人的妃子。3s的精神力听起来厉害,但派不上用场就和废物无异,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室选择原主的理由】   咻咻眨巴眨巴眼睛:【那是因为什么呢……】   司祁语气笃定:【肯定和世界之子有关】   根据以往经验,原主的死,大多都是为了给世界之子送金手指。那么,原主掉落的金手指是什么呢?   司祁微微垂眸,回忆起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任务,是在虫族的魔爪下,拯救全人类。   虫族?拯救全人类?   司祁眉头微蹙。   所谓的虫族,也就是宇宙中亿万智慧种族中的一种。   它们生存能力强大,且几乎没有弱点。   虫族母皇分化出的子虫,可以根据母皇孕育期间吞噬的食物,来进行不同方向的进化。理论上来说,这个宇宙中有多少种生命,就可以有多少种的子虫,考虑到后代杂交的情况,那可以诞生出的特殊种类就更多了。   因此虫族中有无坚不摧、巨大宛若恒星的虫子;有精神力可以铺盖大半个星系,智慧拔尖的虫子;也有擅长拟态、变成其他种族的虫子;甚至是——   可以寄生到其他种族的体内,操控他们思想的虫子。   虫族的威胁显而易见,他们是整个宇宙联盟的敌人,是所有智慧生物共同的仇敌。   司祁就将原主进入这间学校后的记忆翻出来重点看了看。   ——为了摆脱曾经的骂名、还有父母的控制,原主决定利用自身不俗的学习能力,做一件足以颠覆过去一些麻烦的大事。   他在学校里不眠不休的努力研究,思考着如何彻底歼灭宇宙中的虫族,成为宇宙的救世主。   这是个一旦成功,就可以瞬间扬名立万,洗刷身上一切黑点的无比伟大的研究。   司祁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和世界之子扯上联系的。   然后继续往下回忆。   可研究,光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自闭又内向的原主第一时间想到了世界之子。   那个在学校里人缘极好,与原主处境完全一个天一个地的学生。   也是整个学校里,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原主,嘲笑过原主的人。   他们虽然互相之间没有说过话,但名字却经常出现在一起。   原主的成绩优秀,时常考到年级第一。   年级第二就是世界之子。   原主没有朋友又不喜欢上网,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学习,他对学习好的人天然抱有好感。   所以在有一天,他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世界之子,小声的提出了想要合作的请求。   世界之子竖直了耳朵费劲的听着原主那声若蚊蝇的话语,末了充满遗憾的说:“抱歉,我现在手头也在进行一个课题,而且已经快要完成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我手里课题结束之后,我会来帮你的。”   原主又紧张又激动,红着脸拼命点头,为自己终于成功和人说上话而高兴的不行。   世界之子看他那激动兴奋的模样,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于是进一步说:“不光是课题,如果你遇到了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很想和你做朋友。”   原主听后,心脏一阵扑通扑通狂跳,激动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毫无疑问,这是他这辈子最想听到的话。   在那瞬间,世界之子成了他最好最好的朋友,也是他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善良最温柔的人,就仿佛他心头的白月光。   再然后,就是成年考,原主被检测出具有3s级别的精神力,这件事一下子吸引了整个社会的注意。   许多权贵都向这个天之骄子抛出了橄榄枝,其中大多数都是“知情识趣”的大家族,承诺会让原主嫁给优秀alpha,让他一辈子都富贵无忧。   但也不乏一些势力厌恶原主“不思进取”,冷冰冰的说“我会支持你进入任何一个你感兴趣的行业,发挥你身上的才能,但你必须出来工作”。   这其实反而是原主最想听到的话。   他的研究陷入了瓶颈,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完不成的。   所以他在过来找他的众多势力中,挑挑选选,选择了可以给他提供最大帮助的哪一个,也就是皇室。   皇室似乎并不在乎他的所谓研究,听完他的讲述后,没什么太大反应,只说希望他嫁入皇家,然后会愿意给他一座研究机构作为聘礼,随意他使用。   这听起来很像是要让他卖掉他自己,可其他势力都没有能把一整个机构当做聘礼送给他的实力,他犹豫再三,到底还是答应了。   以出卖自己作为代价,原主得到了这个国家最大权势者的支持。他可以尽情的投身于自己的研究之中,再也不用发愁没有足够的实验器材与研究资料。   他想,就算一时被骂又如何,只要他掌握了可以拯救全宇宙所有智慧生物的巨大成果,每个曾经骂过他的人都会知道他不是混吃等死的omega,他真的很努力,很优秀。   可惜……   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   他死了。   死的一文不值,死的所有人都连连叫好。   死之前,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在堪称虐杀的折磨中,将研究成果发给了他唯一的朋友,让世界之子得到了这份足以震惊全世界的科研资料。   也因为这个,世界之子坚决不肯相信,能亲手写出如此惊才绝艳研究内容的人,会是外界所说的拜金主义,会因为接受不了与想象中生活不符的现实而选择了自杀。   他坚持认为原主的死有内幕,甚至不惜将矛头对准了这个国家的皇室,冒着生命危险去追查真相。   结果,着实是让人大吃一惊,甚至是不寒而栗。   ——几乎整个人类帝国的上层,都被虫族给寄生了。   这些虫族察觉到了原主研究具有多大的威胁,于是有目的地将原主娶入皇室,在外界都对原主谩骂不止的时候,他们对原主严刑拷打,逼问原主研究资料的下落,是否还有同谋者。   然而原主这看似弱不禁风,哭起来都小心翼翼怕惹人厌烦的少年,骨头实在是太硬了。   他到死都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   他忍辱负重的被无数人唾骂了那么多年,哪里肯放弃这最后一丝的希望,洗脱污名已经成了他内心的执念,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他连死都不怕。   就算他的腿被碾压成了肉沫,就算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手指全都被砍断,他也只是大声惨叫,然后一个字也不说。   他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懦弱卑微的死去,不甘心自己什么事都没做就变成了那可恶虫子的傀儡。他希望自己的研究能够被完成,否则他就算死也不能瞑目。   他不断祈祷有人能拯救他,即使他心里清楚,他早就被全世界都抛弃。人们只会嘲笑他的遭遇,为他的死亡而鼓掌喝彩,没有人会心疼他,会来拯救他。   包括他的父母。   就是这个时候,原主想到了他唯一的、只说过一次话的朋友。   他利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找到机会,拖着苟延残喘不成人形的身体,拿到了通讯设备。   却在编写求救信的时候犹豫了。   给对方发了求救短信又如何?对方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皇宫把自己救出去,如何扛着天下人的舆论压力把自己救出去,如何从那么多被寄生虫控制了的达官显贵手里把自己救出去。   他的求救只会给自己唯一的朋友带来死亡的危险而已。   所以他掐断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只是将研究资料传给了世界之子,并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原因他稍后(听到自己的死讯时)就会知道。   然后,原主咬紧牙关撑到了这具身体能够撑到的极限,直到他感觉再这样下去,寄生虫的力量会压过他的意志,他会被虫子掌控思想,被他们发现自己将资料传送给了他唯一的朋友的那一刻为止。   他流着血泪,不甘心的选择了死亡。   他真的不想死,可是他不得不死。   他只期望在自己死后,他的朋友可以替他完善最后的研究,让整个虫族都遭遇灭顶之灾,替他报仇。   他就这样死了,死的毫不意外。   本来那些寄生者们把他骗入皇宫,就是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   一是因为他的强大精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才刚刚十八岁,未来成长的潜力不可限量。人类绝对不能拥有这样的强者,那对他们虫族而言是巨大的威胁。   二是因为原主的研究过于可怕。原主在争取皇室的支持时,曾亲口表明过自己已经掌握了可以彻底歼灭虫族的技术,而且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了!   以原主坚韧的、即便面对那么恐怖的身体折磨与精神压迫都不肯服输的性格来看,原主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信口开河、毫无任何作为的废物。   他之所以这么说,一定是有确实的依据的。   于是在整个人类帝国都在欢庆垃圾原主终于死了的时候,整个帝国上层却因为原主的死而感到巨大的不安。   他们翻来覆去察遍了所有原主身边亲近的人,结果发现除了那对卖子求荣的冷血父母外,原主身边一个亲近点的人都没有。   他们起初也怀疑过原主的父母,可原主父母卖完儿子获得了足够的收益后,就没有管过原主的死活。哪怕听说原主进宫后不到一星期就死掉了,他们也没有半点继续追问的意思,毕竟对方是皇室,他们不敢闹得太大,拿了巨额抚恤金就被打发走了。   这种人,怎么可能被打死不肯松口的原主交托那么重要的研究资料。   于是帝国上层们拼命的查,查来查去也只查到和原主关系最亲密的、无疑都是那些不停辱骂原主,恨不得原主赶紧去死的同学而已。   再怎么查,也查不出原主和世界之子的关系。谁让他们只是在图书馆里说过一次话。   世界之子就这样顺利逃脱了帝国上层的怀疑,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文件。又因为这些文件,只和原主说过几句话的世界之子坚持相信原主是冤死的,一边研究原主留下的资料,一边在暗中追查杀死原主的凶手。   最后终于得知了那个骇人听闻的真相——帝国上层全都是虫族的傀儡。   这个真相让世界之子大受打击,他终于明白原主是为什么才死的,也为原主背负的不实骂名而深感痛苦。   他发誓要为原主报仇,于是忍辱负重地潜伏在四处都是敌人的帝国上层身边。经历过无数次险象环生的试探与反试探、刺杀与惊险逃亡后,终于利用原主留下的资料,灭杀了帝国内所有的被寄生者,拯救了全人类。   那一刻,世界之子成了帝国的英雄,原主也因为世界之子的原因,时隔十数年,终于洗刷掉了身上的冤屈。   ……   司祁看完所有资料,睁开眼,长吐出一口气。   然后挑了挑眉:【所以,这回的世界之子是个好孩子?】 第58章 A爆了的Omega   以往十几个世界不一定能遇到一个心地善良的世界之子, 这回这么巧,就让司祁遇到了。   咻咻嘚瑟起来:【是呀是呀主人,想要找到这么合适的条件可不容易呢!】   又是要司祁一进来就能得到大量世界之力庇护的世界, 又是要让世界之子不会和司祁作对。   在最大的限度下,从目的不明的楚沨手里保护好司祁,咻咻可是花了很大很大的努力。   司祁惊讶了一下:【厉害啊咻咻,换做其他系统, 怕是做不到这一步吧?】   不管怎么说, 快穿系统都是随机传送,顶多让快穿员可以在传送前选择一下任务难度以及小世界的种类而已,更多的就不行了。   想要在随机传送的那么多世界中, 一瞬间选择出对司祁最有利的先天条件。光是想象一下那庞大的计算量,都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也难怪司祁刚才感觉传送光环酝酿的时间有些久, 那是咻咻在靠自己的力量在从亿万世界中强行锁定眼前的这个世界啊……   真是辛苦他了。   咻咻骄傲得翘起小鼻子:【咻咻~那是当然!多亏了主人送给咻咻的世界之力,咻咻才有那么多的资源去开发新功能!默默努力了好几个世界, 终于琢磨出这个办法啦~~咻咻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   司祁送了一笔世界之力给咻咻,夸奖道:【买点好吃的补充一下营养,宝贝辛苦了】   【咻咻咻~咻咻不辛苦~】咻咻沐浴在司祁赠送给他的世界之力中, 享受地来回打滚。   大致理清楚了眼下世界的情况,司祁沉吟片刻后,抬起左脚,尝试着离开这个实验室。   双腿挪开不过几厘米的长度, 就停下不动了。   “果然。”   原主遗留在体内的情绪让他很害怕离开这个实验室, 就像恐惧走向悬崖边缘的雏鹰一样, 再往前一步,不是脱胎换骨翱翔于天空,就是摔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暂时放弃了出门的打算, 司祁默背出了那个被原主深深刻在脑海中的通讯号码,并选择了拨出。   视频很快被接通,一张俊朗阳光的脸出现在了司祁的眼前。   名叫袁朗的世界之子在看到陌生号码的那一头竟然是司祁后愣了楞,接着很快露出了微笑:“司祁?真高兴你能和我联系。”   司祁观察着对方的说话语气、眉眼动作,足足看了一分钟,最后不得不承认,对方真的是抱着极大的善意来和自己说话的。   因为袁朗在这一段长达一分钟的静谧中,一直保持着鼓励的、友好的微笑,默默等待着司祁的回应。   他给予了自闭又腼腆的原主足够多的耐心和尊重。   司祁说话略显吃力的小声道:“你能过来一下吗?”   袁朗仔细的侧耳倾听,闻言惊讶了一下,然后爽快地点头:“当然!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现在在哪里?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司祁摇了摇头,说了句“我在实验室里”,然后就挂断了通讯。   他背后都出了一层薄汗。   咻咻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来,颇为不安的说:【主人,咻咻是不是选择错身体了?您这样……要是遇到坏家伙可怎么办?】   司祁揉了揉脸,笑着说:【没事,回头锻炼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他毕竟不是原主,没有原主那深入灵魂的心理阴影。虽然多少会受到身体以及记忆的影响,但至少可以做到用理智控制自己的决定。   袁朗很快来到了实验室,他大概是这间实验室自建立以来,第二个走进这里的人。   看着满屋子复杂又精密的器材,袁朗眼中满是惊艳赞叹之色。   他毫不遮掩自己的欣赏态度:“我光知道你的理论知识比我优秀许多,没想到实际操作水平也强过我不少!这间实验室都是你一个人在使用吗?竟然能掌握这么多的尖端技术,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司祁不说话,他的额头冒出一小层热汗,沉默看着袁朗。   袁朗兴奋劲过去之后,发现司祁神情有些不太对劲,连忙说:“你是生病了吗?对不起,我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需要我把医务室的老师带来吗?我知道你讨厌离开这里……”   司祁摇了摇头,找了个椅子坐下。   因为这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没有第二张椅子给袁朗坐。袁朗也不介意,就站在原地,等着司祁开口说话。   司祁避开他的目光,看着地面讲话:“我不太喜欢与人说话,所以就开门见山直接讲了。”   袁朗:“没问题,我理解。”   司祁:“你先把身上所有联网的设备都关闭一下。”   袁朗有些不解,但很快照做了。   司祁:“我接下来说的这些话,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你要仔细听进心里去。”   袁朗认真点头:“没问题!”   他本以为司祁是要和他说什么正经事,比如学习,比如生活,然而司祁直接了当地把寄生虫怪物的事情给说了,并表明这个寄生怪物如今已经掌控了整个帝国上层,将近七成的大人物都被它们操控。   袁朗刚听个开头就傻了,然而看着司祁那认真又吃力的表情,他实在是说不出怀疑甚至是嘲笑的话来,只能一言不发的安静倾听。   为了让袁朗相信自己,司祁还额外补充了一些借口,比如因为他精神力天生强大的原因,他很早以前他就察觉出了不对。这些年来跟在父母身边,频繁出入各大上流社会的晚宴,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又因为寄生者的出现毫无规律,他不敢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三年来一直都在实验室里研究如何对付虫族。如今实验已经步入了尾声,他却因为一些蛛丝马迹被帝国上层给盯上了,再往下研究,他很可能会死。   但是就这么放弃,全人类都会陷入危机。他不甘心停止,又找不到可以信任的合适人选,于是便想到了袁朗。   “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没办法继续研究,再继续下去非但自己会死,全人类可能都会跟着我一起陪葬。即便如此,你还愿意相信我,并替我接过这个研究吗?”   袁朗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你是认真吗?”   司祁语气笃定:“认真的。”   袁朗皱着眉认真沉思了许久,真的是很久很久。   他在实验室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又是抓头,又是跺脚,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看到司祁沉默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深呼吸一口气,果断道:“那就行了!我相信你!”   司祁有些惊讶,还不等他开口,就看到袁朗一脸认真的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甚至将自己的性命都交付到了我的手里,我真的很感动。”   司祁听到这句话不得不停下话头,因为原主遗留在他体内的情绪让他很难控制住自己想要落泪的情绪。   袁朗语气温和的说:“你放心,我会继承你的研究,帮你完成心愿的!”   这样的世界之子实在是太少见了,司祁忍不住说:“我记得你现在正在着手一项课题,这个课题非常重要,你已经和一群朋友持续投入了两年多的时间去研究,现在马上就要收尾了。”   “是啊!不过那又怎样呢!比起你手里的这项任务,我的那些课题根本不算什么。”袁朗理所当然道。   司祁沉默片刻,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你就这么相信我吗?我们以前甚至没有说过一次话。”   在原主的记忆中,他们只交流过一次。   而在司祁到来以后,甚至连那次图书馆里的交流都变得不存在了。   袁朗笑了起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与交情深浅无关,就好像我没有和军人说过话,但我知道军人绝对是可以信赖的。即使所有人都在说你不思进取,可我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相信你的成绩你的能力你的心性,相信自己的判断。”   司祁听完这话,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这才是我心中完美的世界之子啊……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世界寄托在他们身上的命运】   相比起眼前这人,之前那些世界之子世界之女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咻咻心存疑惑:【主人,您为什么要将研究交给世界之子?您自己去做不是更快更直接吗?】   总不可能是为了躲避皇室追查,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吧?   咻咻觉得司祁才不会在乎这个。   司祁:【他身上有世界之力眷顾,放着不用不是浪费吗?把他拉进队伍里来多好】   咻咻明白了:【原来如此!也是,世界之子拥有世界之力加持,即便是刚入手不久的全新领域的研究,也能轻松上手。您将这件事拜托给他,比拜托给任何一名学者都要正确】   同样的工作,司祁能做,世界之子也能做,那么为什么不交给世界之子去做,可以省不少功夫。   司祁:【方才和袁朗说上层已经注意到我虽然是谎言,但只要我继续研究下去,谎言注定会成为现实。因此他需要我的掩护——在他进行研究的时候,我为他转移走寄生者们的视线】   咻咻有些担忧的说:【您准备怎么掩护他?会不会很危险?】   司祁勾起唇角:【放心吧,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危险的存在了】   他将终端里所有的资料通过硬件的方式储存好转交给了袁朗,全程保持着断网的状态。   袁朗接过u盘,打开资料低头看了下去。   没看几眼,他就深呼吸一口气,眼眸睁大,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内容,一眨不眨。   果然,他能看得懂这份深奥的资料。   司祁提醒道:“你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袁朗依依不舍从资料上挪开视线,眼神显得很是庄重:“我越发相信你说的话了,让我们一起拯救人类吧!”   司祁嗯了一声:“以后有什么事情,在网上联系。”   袁朗:“我知道了,就像方才那样对吧。”   司祁摇头:“那样也不安全,你可以登陆星战来联系我,我的用户名是银河帝国-047。”   袁朗疑惑:“星……战?是我知道的那个网络游戏吗?”   “对。”   司祁说:“这个游戏的客户群面向全宇宙,即便是帝国高层也无法窃取游戏中的信息,非常安全。”   司祁曾经当过几十年的帝国高层,因此知晓许多普通人无法知晓的秘辛。   星战游戏是他过去在宇宙联盟里认识的一个朋友创建的,这位朋友的种族平均寿命长达数万年。此刻距离司祁上一辈子的过世时间才刚刚过去千年,因此不用担心事情发生变故。   目送袁朗离开,司祁坐在椅子上浑身疲惫,仿若打了一场苦战。   【感觉把原主三年来没说的话一口气全说完了】司祁揉了揉眉梢:【让我想想原主还有什么遗愿……洗脱污名,嗯……】   他仔细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这回我可以换一个性别当当】   咻咻:【距离成年考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您来得及吗?】   司祁登陆了全息仓,打开星战游戏。看着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化为了一片星海,成千上万不同形象的玩家从眼前走过,司祁下意识紧绷了神经,片刻后才说:【不怕,事在人为】   星战游戏,全名《星际战役》。每一位玩家都可以代表自己所处的星系/国家出战,角逐成为全宇宙最强大的战士。   能够在这种游戏中脱颖而出的,无一例外都是全宇宙最顶尖的战士,战斗实力毋庸置疑。   司祁经历过众多的小世界,战斗经验多到数都数不完。   在自由度百分百,不用受到身体限制的游戏世界,他究竟能发挥出多么强大的实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领取了官方赠送的基础款机甲,司祁绑定了原主的银行卡账号,将所有存款都提取了过来。   嗯……高达十七块三的巨款。   真是富裕到可怕。   察看了一下游戏里的赌注功能,咻咻默契十足的说:【主人又要去赚钱啦?】   司祁随口说道:【是啊,赚大钱以后请你吃好吃的】   【好耶~~】咻咻六只小爪子上变出了六个啦啦队的手花,在意识空间中欢快的飞舞,给司祁打气。   司祁操控着机甲完成了新手指引,随后将所有存款都压到了自己身上,并且选择了连续押注。   这样本金加上赚来的资金,会全部投入到下一轮的战斗中,钱生钱钱再生钱。只要司祁可以一直赢下去,那么要不了多久,司祁就能发财了。   连续好几个世界都没有好好的打过一场架了,司祁摩拳擦掌,抬手按下了排位赛的按钮。   看着忽然变换的场景,与随机投放到远处的敌人。司祁熟练地拔出长剑,对着敌人的所在方向隔空重力劈砍。   脱刃而出的剑芒如流星般掠空而去,轰出一道爆炸般的恐怖声响,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对手炸上了天空。   下一秒,虚构出的原野场景应声碎裂,司祁再次按下了战斗按钮,开启下一轮。   须臾后,又是一剑。   毕竟是新手区的战斗,敌人全都是群普通人亦或者菜鸟,接二连三的战斗胜利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水花,直到一小时后第一百场战斗结束。   有人注意到广场大厅上的公告,诧异道:“喂喂!好像来了个不得了的新人!!一口气连胜一百场!!”   “一百场??星战不是规定连胜十场后,就安排高一段位的玩家作为对手吗?也就是说这家伙一口气从新手场跳到了中级场??”   “……银河帝国-047,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   “能不熟悉么,排行榜三的那位就是银河帝国的!”   “你是说那个afk(离开游戏)好几年,排名掉到第三的银河帝国-沨?”   “就是他,而且用的也是这种人形机甲。”   “妈耶,这家伙再打两轮人家就要晋升到高手场了,快点下注!这时候他要是输了,连胜纪录终止,能赚多少钱啊?!”   “对对!快下注!”   说话间,司祁在第三招的时候杀死了敌人,顺利晋升了高手场。   他站在场地中看了眼赌池,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原本十七块三的资产已经提升到了一个让人惊喜的数字,算是发了笔小财。   【主人,您累了吗?】   之前司祁一直马不停蹄的战斗,现在忽然停下来,咻咻关心的说:【累了就休息会儿吧?】   然而坐在观众席上,不知不觉已经汇聚齐数十万人次的玩家们纷纷呐喊:“不要停下来,继续战斗啊!!”   “混蛋!!我已经压进去好几万宇宙币了,你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输啊!!今天不赢回来你就别想走!!”   “他不会是累了吧?”   “高手场和中级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这家伙估计是到极限了。”   于是就有人听到这些讨论,非常机灵的打开了押注的界面,把钱放到了司祁会输的那一边。   司祁站在场中,仿佛是因为周围观众们的喊声而迟疑着要不要继续留下来。   他连打一百场,按理说应该很疲惫了。   在周围观众们呼喊声达到顶峰的时候,司祁再一次按下了战斗按钮。   周围观众顿时兴奋的发出一阵呐喊,迫不及待的将赌注全都压向了对面的高手场玩家,不肯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   司祁同样将全部资金也跟着压了进去,不过赌的却是自己赢。   咻咻:【您不累吗?】   司祁:【不累】   玩个游戏而已,又不是用真实的身体去打架,能有什么累的。   要知道,他的精神力等级,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3s,足够支撑他完成非常漫长的战斗。   对面被随机传送而来的高手场玩家被那铺天盖地的呐喊声吓了一跳,愕然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听到系统提示音,告诉他获胜后可以拿到一比不错的奖金抽成。   这是高手场的特有福利,能排到这个名次的玩家在自己的国家基本上都是名人级的人物,能吸引他们来玩游戏,游戏公司当然不会吝啬一点点的金钱奖励。   高手顿时被那巨额的抽成给看直了眼——这得是多么庞大的奖池,才能够拿出这么多的抽成给他啊!   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玩家,发现这人只有一套系统赠送的基础款装备,显而易见的新人。   之所以能一口气打到这里,大概是因为对方在现实世界里本身就是位高手,这回是第一次玩星战游戏。   星战中的连胜数是会被系统公布到世界频道的,周围那么多的观众,大概率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吸引进来。   再看047的那一身基础级装备,显然是没有抱着必胜不可的信念来战斗。否则换一身好点的机甲又不费什么功夫,对方为什么不去做呢?   说明对方根本没有往自己身上下注,输了也完全无所谓。   想到这里,高手更加确定这场战斗很有把握了。   倒计时开始,四周观众渐渐隐没在空气中,消失不见。眼前场景随机变化,最后停止在陨石群中。   高手屏息凝神,潜伏在附近一块的陨石后,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一会儿,他找到了那个人的下落。   对方背对着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好机会!   司祁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通过精神力扫描到了敌人的模样。看着那个鬼鬼祟祟不断接近自己的身影,忍耐着汗毛直立的感觉,无奈说:【什么玩意儿】   咻咻鼓励道:【加油啊主人!!想想那些骗来,不是,赚来的钱!咱们还能再继续演一演!】   司祁作出一幅懵懂无知的样子,巧之又巧走了两步,避开敌人的偷袭:【那就等个一分钟再杀了他吧】   咻咻:【一分钟会不会太短了?毕竟是高手场……】   话音刚落,高手击穿碎石如雷霆般袭刺而来,刹那间贴到了司祁的背后。   这下可不得了,司祁只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刺激感席卷全身每一个细胞,像是紧张,又像是亢奋。猛地倒吸一口气,条件反射般转过身,机甲的金属手掌扣住对方的脑袋,咯嘣一声拎着人反方向转了三百六十度。   尸体软绵绵的垂吊在司祁手心,就像一个断线木偶,这种感觉就像是摸到了一个烫手山芋,司祁抓住尸体就往外丢,一口气丢出去好几公里远。   这都还没看见尸体有停下来的迹象呢,场景就因为敌人的死亡而应声破碎。   司祁和咻咻都愣住了。   周围的观众席更是静谧无声。   【主人,您这……】   司祁傻眼半晌,反应过来后,单掌按住了脸,语气里充满了无奈:【这下好了】   原主和人接触会因为恐惧产生幻觉,司祁和人接触,会因为那种战栗感,恨不得把人弄死!   看来他之前没出门是正确的,不然岂不是走到哪,哪里都会是一片血雨腥风。   咻咻咽了咽口水:【…………】   这,这凶残的主人也很棒呢 第59章 A爆了的Omega   接下来的几场战斗, 尽管司祁竭尽全力的去演戏,但周围观众们接二连三被忽悠走了那么多钱,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 气得骂骂咧咧,说什么也不肯再上当了。   还有人惊觉司祁之所以不肯换更好的机甲,全程用基础款机甲战斗,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输赢, 而是因为只有这样大家才更容易觉得他会输, 才会毫不犹豫的把赌注压到对面那名玩家的身上!   看看047这干脆果断的战斗风格,还以为里面是个多么浓眉大眼的老实人,结果竟然这么阴险!   司祁又往下打了几场, 发现自己身上的赔率已经低到不忍直视的程度。所有人都压他赢,这让他很难挣到更多的钱。   叹了口气, 放弃了靠押注来赚钱,而是将资金全都放在了赌自己能连胜两百场的赌局上。   这个赔率高到惊人, 赢了之后资产再翻个一百倍完全没问题。   司祁现在还是挺需要钱的,眼看进了高级场,本还有些懒散的心态逐渐变得认真, 按下了继续战斗的按钮。   这回的敌人是位身形姣好的男士,体态轻盈,服装贴身,仿佛一位优雅的体操选手, 虽然有着章鱼一般的四条触手。   他笑腼如花的看着司祁, 仿佛说了些什么。   咻咻帮忙转述:【主人, 他在向您求偶呢~~】   【别和我说这个】司祁莫名觉得有些抗拒,并且给自己的心态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原主不喜欢这种话题】   场景随机变幻生成,是一个深海场景, 对对面那位玩家非常有利。   机甲内的光屏变得一片漆黑,探测扫描仪迅速生成,寻找着周围的可疑目标。   司祁的精神力比仪器更早一步完成了探查,后背一寒,机甲猛地往前冲了出去。   屏幕上,根本没有检查到周围任何的生命体征,但司祁却亲“眼”看到那个男人眨眼间出现在了自己背后,露出迷人的微笑,四只手攀向机甲的脖颈,准备将它扳断。   这是个擅长近身战斗的选手,而司祁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就是近身战,这会刺激他血液上涌,控制不住内心那股扭曲的情绪。   司祁跑的不是很及时,一部分的机甲表面被对方生生扯下。海水顺着机甲关节往内部渗透,深海的高压将机体挤得嘎嘣作响。   可那人却在这种环境下毫无影响,笑吟吟地丢掉了手里的金属块,如剑鱼般急速刺了过来。   头皮发麻的感觉再次爆发,司祁呼吸微微变得粗重,操控机枪连射上百发子弹,对准男人的眉心。   男人柔若无骨的在海水中灵活变换了游泳的动作,仿佛一只好看的章鱼,轻松避开了密集无比的弹幕,速度丝毫不减的眨眼间冲到了司祁的身侧。   司祁呼吸一滞,眼睛不自觉红了起来,愤怒抓住男人身体——   再然后,他的记忆空白了一段时间。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海水已经被鲜血染红,四只手的男人现在一只手都没了。   咻咻被吓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主,主人,够了吧,敌人已经变成这样了,您可以结束战斗了……】   在他和司祁的耳边,还能听到男人“啊,亲爱的,你真是太棒了,要不要和我来一发”的病态发言,仿佛受伤越重越享受。   咻咻吓得不停发抖:【主,主人,您还好吗?】这家伙看得好吓人呀!!   司祁却是一脸满足,俊美的面颊泛着微红,眸子中波光潋滟,神情竟和眼前的男人颇为相似。   他喟叹一声:【前所未有的好】   咻咻:【…………qaq】   怎么办,他的主人好像也变成变态了!   但,但还是好帅!!!   滤镜足足有一百八十米远的咻咻很快接受了司祁的这番转变。   只是他接受了,回过神来的司祁却是没办法接受。   他看着手里那一脸沉醉笑容的男人,感受着自己同样兴奋到战栗的神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随手将对方的脖颈捏断,结束了这场战斗,眼前场景应声碎裂。   大概是的确喜欢方才那种感觉,也大概是察觉到近身战斗非但不是短板反而还是长处。司祁不再有意识的规避近身战斗,提起剑冲了出去。   咻咻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战斗画面,忍不住躲在意识空间捂着眼睛。   这是他一个小龙宝宝能看的东西吗?   司祁越打越兴奋,完全感受不到丝的疲惫。这或许有强大精神力作为支撑的缘故,也有原本束缚着他的枷锁此刻彻底解脱的缘故。   他操控着机甲,无比灵活的运用着所有他掌握了的战斗技巧。   剑法、体术、撕咬、纠缠、刺杀……无所不用其极。   任何可以与战斗沾上边的技巧,全都被他发挥在了这具机甲身上,观众们看得直呼过瘾,这简直就是一场厮杀与艺术的视觉盛宴!   有时候他们甚至觉得面前的不是一座人形机甲,而是兽类、是精灵、是魔鬼!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吗?他真的是一名人类吗?!   观众们兴奋地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激动吼声。   太爽了,太过瘾了,这才叫真正的战斗!   这是力与力的对决,是暴力与暴力的巅峰展现!   看着司祁丢开手中枪与剑,猫一般轻盈的跃到了敌人身后,保持着灵活且肆意的姿态,拔出身后的匕首,朝着敌人的咽喉狠狠割下。   鲜血喷洒在司祁的身上,就像是用死亡演化而成的喷泉。敌人如残破的木偶般无力倒地,司祁懒洋洋地收回了利爪(匕首),像是一只完成捕猎后的猎豹。   这是战斗吗?   这分明是一场优雅的杀戮艺术!!   明明敌人的实力大幅度提高,司祁应该会遭遇比之前一百场更加艰难的战斗。可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每一场战斗都结束的无比快,司祁冲到敌人身边,敌人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这不是战斗,是清扫!是碾压!   连胜数眨眼间从一百攀升到一百八,司祁一口气打入了大师场。   这回的敌人死得无比干脆,只看到四周血雾弥漫,司祁享受般沐浴在鲜血中,张开双臂深呼吸一口气,沉迷其中的模样令不少的观众都感到了战栗。   不可否认,这位突然杀出的黑马迷人、优雅、帅气,同时也让人恐惧!   他就像是恶魔王者降临世间,强大到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就在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银河帝国-047的名字越传越广。帝国公民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个消息,当时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星战是什么?是全宇宙所有种族都会参与的竞赛,是帝国元帅楚沨都曾参与其中,为国争光的擂台!换做帝国人能听懂的话来讲,那就是宇宙级别的奥运会!   当年楚沨获得了冠军,让人类站在宇宙亿万物种最顶端,那种风光无限的感觉,即使是现在也被所有人津津乐道。   大家听到消息纷纷涌入到游戏中,为祖国又出现了一位无比强大的战士而感到自豪。   至于047是谁?是军队中成名已久的将军?还是哪位低调的隐士大佬?   不管是谁,只要是帝国的人就好。   大家只会狂喜国内又出现了一名宇宙级高手,只想着亲眼见证对方成神的瞬间,感受属于银河帝国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个消息很快进入了帝国的上层耳中。   被虫族寄生了的上层交流了一番之后,帝国皇帝找到了他们的元帅,笑容温和又仁爱:“找到这个人的资料,我很想见他一面。以你在民间的声望,想必只要对方是名战士,就不会拒绝你的接近吧。”   楚沨神情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皇帝陛下,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拒绝帝国的命令,只是说:“陛下,见到这个人之后,您准备怎么做呢?”   皇帝微笑着道:“当然是让他成为我们的一员。他定然会成为我们的荣耀。”   “成为你们的一员……么。”楚沨仿佛话中有话的自语了一句,沉默地行了个军礼,起身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宫廷大殿。   看着楚沨离开的背影,皇后面含微笑,眼底却满是漆黑与冰冷,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昆虫。   “你应该早点除掉他,他会成为我们的隐患。”   皇帝:“我当然想要早点除掉他,可这太难了。”   皇后笑吟吟的:“总会有办法的,他毕竟只是个人类。”   四周的仆役们听到这些对话,神色没有任何的异常,仍然保持着谦逊有礼的模样。   这座皇宫早就成为了虫子的巢穴。   楚沨离开宫廷,坐车回到军营。里面的副官急匆匆的跑出来,一脸亢奋的对他说:“元帅!您听说了吗?!”   楚沨:“星战游戏?”   “对!”副官激动不已:“这是位高手!超级高手!我问遍了营里所有人,他们都说不是自己!元帅,您说047会不会是民间的普通公民?这身手也太难得了!不参军真的可惜!!”   楚沨点点头:“准备全息仓,我去看看。”   副官早已迫不及待:“早就为您准备好了!!”   登陆那个阔别已久的游戏,楚沨找到了此刻正大火着的单人竞技场。   点击进入后,耳边瞬间爆发出一阵又一阵铺天盖地的狂热呼喊,楚沨看向前方的战斗中心。   一个如虚影般漂浮不定的怪物,正充满恶意的诱惑着那座人形机甲,语气里充满了阴险的意味:“你的手脚数量太多了,应该砍掉他们。”   这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个很普通的威胁。然而周围观众却全都疯魔起来,不约而同的扯拽着自己的胳膊和腿。   楚沨见多识广,脸色都没变一下。就像他们银河帝国属于科技侧一样,现在正在和047对战的,是个神秘侧的战士。对方可以通过言语来控制周围人的情绪,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现场乱成一团的观众席证明了这一点。   但047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加重了对面敌人继续攻击的欲望:“人类弱小无力,区区一颗子弹就能让你死去。渺小的生命没有任何的存在价值,你很自卑,你很悲伤,你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你选择了自杀。”   话音落下,观众席瞬间变成了惨叫与哀嚎的炼狱,楚沨安然无恙地坐在椅子上,仔细观察着047的反应。   司祁没什么反应,他现在正在疑惑。   【这家伙一直在夸我干什么?】   咻咻:【???】   还不等咻咻反应过来,司祁直接抬起枪把对方爆头,看着197的连胜数心满意足:【这钱挣得可真容易】   咻咻:【…………】   坐在观众席上的楚沨远远看着047轻松一招解决了敌人,全然没有受到对方的话语影响,眼中不由露出满意的神色。   看来047对于精神污染的抗性很强,他有着成为一名优秀军人的坚强意志力。   司祁按下下一轮的战斗按钮,新的战斗场景瞬间出现。   蓝天白云一望无垠,芳草萋萋草原碧绿,一只只可爱的绵羊发出咩咩的叫声,嘴里咀嚼着青草,对着司祁这个庞然大物好奇的观望,甚至还用脑袋对着金属皮甲蹭上一蹭。   巨大的金属怪物见状小心翼翼地从地面飞起,他的速度很慢,似乎是怕突然增速爆发出的空气波浪会对周围的生物造成伤害。   也是这时,一道魔法箭矢嗖的一下划破天空,凶狠地击穿了机甲的手臂,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破洞。炸裂开的金属关节与迸发着的电路蓝光无疑说明了这条手臂的损坏程度有多严重。   楚沨挑了挑眉,觉得这种程度的袭击047没道理会躲不过,随即却又看见突遭袭击的机甲竟仍然保持着方才的速度不变,缓缓升空,在几秒内完全沦为了靶子,被敌方轻而易举的卸掉了大半的战斗力。   楚沨蹙起眉头。   难道047是因为顾及脚边的绵羊,所以才不敢冒然升空?   可是连虚拟场景中虚构出的绵羊都不敢牵连,真正遇到战斗怎么办,他很容易会因此丧命。   几秒钟后,慢如龟爬的机甲终于离开地面一百米,嗡的一声划过天空,爆发出的音爆与声浪拂过下方绵羊们柔软的毛发,却没有伤到它们分毫。   这座机甲目标直指对面的魔法使,此刻却是一改刚才的被动挨打,轻而易举躲开一道接一道流星般的紫色光刃,眨眼间逼近到对方身边。   “近身战又怎么样?你的机甲已经被我废掉了!”身穿黑色精美长袍的魔法使大声嘲笑,骑着扫帚飞过天空。   司祁就像是要故意打脸一般,随手拔掉自己的手臂,又电光火石间斩断自己的两条双腿,在刹那间减轻了自身的飞行重量,速度突然猛地提高了一大截。   魔法使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会这么果决,猝不及防被加速后的司祁一把抓到,连忙吟唱咒语作出反击。   楚沨被眼前一幕惊到了。   要知道,驾驶机甲可不是单纯的坐在驾驶舱内按按键盘就可以了,而是要将机甲的操控系统直接链接到驾驶员脖颈后方的各个神经,用思维和肢体控制机甲的动作。   也就是说,驾驶员想要抬手,机甲就会抬手,想要出拳,机甲就会出拳,和真正的身体没有任何区别。   同理,机甲如果遭受重创,或者被砍断手臂,驾驶员也会感受到身体遭受到创伤,产生自己手臂已经被砍断了的幻觉。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痛苦滋味。   但方才还被楚沨评价为妇人之仁的047却毫不在意的做到了。   仅仅只是为了提升飞行速度,就毫不犹豫的砍断了的手脚,只留下最后一个勉强堪用的手臂去攻击敌人。   这就是个疯子!为了胜利不顾一切的疯子!!   司祁一把抓住魔法使,将他狠狠扔到了地上。扫帚在半空中脱离魔法使的身体,这让魔法使不得不赶紧念诵风魔法来稳定身形降落地面。   也是在这咒语念诵的一秒钟不到的功夫,司祁反手掏出枪械冲着魔法使的后脑近距离猛开了几十枪。砰砰砰砰砰,子弹击穿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罩,狠狠击打在了魔法使的脑袋上。   本可以轻易击穿装甲车的子弹只是让魔法使身体无力的往前踉跄了一步,他的魔法帽挡住了这发子弹的攻击。   司祁没有任何手软,他对保持这种近距离的射击,一枪一枪有一枪,狠狠打在对方的防御网上。   毫不停歇的子弹最终还是击穿了对方身上的魔法防御,只看到那人脑壳炸裂,尸体无力的瘫倒在了地面。   所有观众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可谁知司祁操控着不成人形的机甲将对方的残破尸体抓起来,握在手中狠狠的挤压,扯断了他的手脚,捏断了他的脖颈。   咻咻吓得瑟瑟发抖。   楚沨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当然不觉得司祁是在鞭尸,因为眼前的场景并没有破碎,说明敌人并没有死!   这是否说明眼前这位看起来又暴躁又疯狂的047,内心实际上一直是冷静又理智的?   司祁捏断了魔法使的手脚,扳断了他的脖颈,终于在躯体里挖出了一只貌不惊人的银白色蛋壳。   蛋壳发出如人一般的畏惧反应,司祁一脚将它踩碎,下一秒,场景破裂,战斗胜利。   楚沨喟叹般长出一口气,忍不住鼓起掌来,对眼前堪称完美的战斗过程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满足。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了。   魔法使的实力绝对不差,能够距离如此遥远的距离瞬发击中机甲的各个关节,说明他的等级已经到了极高的水平,至少达到了魔导师的水准。   之所以只击打关节,而不是致命的部位,是因为他明白敌人如果被瞄准了那里,一定会不顾一切迅速升空。所以在试探着敌人忍耐极限的程度上,尽可能废掉敌人的武力,战斗智慧绝对不差。   同时,能和攻击速度堪称疯狗的047战斗,硬是有来有回的撑了那么多回合,魔法使的战斗素养完全没有愧对他顶级场大佬的排名,之所以会输,完全是敌人比他更强而已。   再加上047看似疯狂,却又心细如发的临场反应。如果他因为敌人身死就掉以轻心,稍微露出哪怕一个瞬间的疏漏,相信那个银白色蛋壳,都会诞生出无比恐怖的威力,让047付出血的代价。   因此这场战斗看似精彩刺激,也只有楚沨这样的大佬来看,才能真正感受到其中的惊险惊艳之处。   这让楚沨热血上涌,忍不住给司祁发出了战斗邀请,他也有些手痒了。   司祁抬起手正准备按下战斗按钮,他只差一个名额就能完成两百连胜了,下一秒却看到了一个名字有些熟悉的约战邀请,动作稍微顿了一顿。   银河帝国-沨?   这,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下意识伸手探向了同意按钮,指尖即将触碰屏幕的时候忽然顿住。   咻咻见状激动不已:【主人您决定不和这家伙接触了吗?!】   司祁迟疑了一下:【不是,我只是怀疑他的实力恐怕会很强】   咻咻干巴巴的:【哦……是这样啊】   他看到司祁打开银河帝国-沨的资料,目光触及那行前任冠军的头衔后果断拒绝了约战申请。   开玩笑,司祁还差一场就能完成两百连胜,第二百场的时候怎么可能和前任冠军打,万一翻车他岂不是要赔个血本无归。   这两百场打完之后,司祁就能晋升顶级场。也就是众所周知的一万排行榜。全宇宙最强的一万个人都会出现在这个排行榜里。   银河帝国中晋升到这个榜单的,加上司祁和沨,满打满算也就九个人而已。   其中还有四位是已经年纪大到不能再参与战斗,只能在游戏里回忆一下青春的老人。   所以能进入这个榜单的司祁,自这一刻起,就已经自动成为银河帝国的荣耀了。   想到楚沨此刻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司祁有些心不在焉的解决了第两百名敌人,获胜后拿着山一样高的收益退出了比赛。   周围观众们无不发出惋惜的长叹声,一半是因为心疼钱,一半则是还没有看过瘾。   这种盛事多少年才能遇到一回啊。   楚沨站在游戏大厅中,不明白047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不是他自夸,现实生活中,他的确是所有人类战士的骄傲,是所有人崇拜的目标。   论起民间声望,就连帝国皇帝都远远不如他。   下一秒,一封好友申请通过系统发送过来,名字是银河帝国-047。就放在源源不断持续增加的亿万封好友申请邮件的最上排。   楚沨立马通过了那条好友申请,发送了对话的请求。   对方好像正在那头等着他,请求一发出,他便被传送到了一个虚拟的私人空间中,对面站着一个随机生成的玩家形象。   他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你是楚沨?”   047的声音经过系统的伪装后显得缓慢而又生硬。   在原主的记忆里,元帅的名字便是楚沨。   只是影像中看到的他冷傲、铁血、淡漠,看不出一丝温柔。   和司祁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楚沨:“是我。”   司祁心脏莫名一紧,与此同时,一直紧绷着的肌肉和神经却又变得无比放松,前所未有的舒展。   他好像并不会对楚沨感觉到抗拒……   司祁:“那就好。”   “…………”   楚沨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询问道:“你的实力很不错,有参军的志向吗?”   司祁:“有。”   楚沨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那么约个时间,我们见上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抹茶味的奶茶 的地雷。   接下来几天基本是万字更。   嗯,要面基了。(捂脸) 第60章 A爆了的Omega   咻咻立马叫了起来:【主人!!】   司祁别扭了一下, 口是心非的说:【…………知道了】   司祁对楚沨道:“我没办法分辨你究竟是敌是友,帝国上层的情况现在非常不妙。”   楚沨神色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这人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眼睛死死盯着司祁, 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   司祁:“如果你不是‘它们’的同类, 那么你应该察觉到了, 敌人早已经潜入我们的身边, 而且到处都是。”   楚沨语气冰冷且严肃,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以你的实力, 察觉出这一点并不奇怪。”   身为元帅的楚沨很早便察觉出帝国内部情况不对,可是却无法找到确切的证据。   他察觉出皇帝对他的态度很微妙, 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整个帝国上层都已经被虫族腐蚀, 更想不到人类帝国的危机和那宇宙公敌的虫族扯上了关系。   楚沨:“所以,你怀疑我也是你的敌人,不愿意暴露身份?”   咻咻冲着楚沨做鬼脸:【没错!!】   司祁迟疑地点了下头。   楚沨:“但你还是与我说了这些, 那么你接下来准备如何证明我不是你的敌人?”   司祁回想起了原主记忆中, 他的精神力可以检查出人类脑海中不正常的精神波动。   至少确定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楚沨的楚沨有没有被虫族控制再说。   司祁:“五月一日,来首都公立高等学校。”   五月一日,是学校放假的那天。很多校外人员也能进入学校, 非常适合无法自由出行的司祁隐瞒身份。   楚沨:“你会在那天与我见面吗?”   司祁干巴巴道:“或许。”   他不想面对这种不得不怀疑至交好友的感觉, 有些狼狈的结束了这段短暂的对话,退出星战游戏,走出全息仓, 对着空气说了声“床铺”。   被智能系统所操控的实验室立即将实验器材挪开,将柔软舒适的大床推了出来。   司祁疲惫地倒了上去,脑袋埋进枕头里。   如果楚沨真的是像他一样影响力巨大、每个小世界都会出现的存在就好了,这样他就能放心大胆的去和他相处了。   可是楚沨刻意更改姓名和容貌,每个世界都出现在他身边的行为又多少透露着点古怪的味道, 司祁不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思维不知不觉发散到了别的地方。   原主在学校里其实是有宿舍可以住的,但那边的舍友根本不欢迎他出现。   在原主的记忆中,他总是会被打闹中的舍友们不小心踢到,被窗户边上风吹掉下来的花瓶砸到,被冷水泼在脸上从睡梦中惊醒。   用脑子想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原主的精神疾病在保护他。事情的真相或许仅仅只是舍友一脚踢向熟睡中的他,或者把冷水淋在睡梦中的他身上而已。   可精神疾病却自欺欺人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巧合,然后为了早日取得研究成果,这才“不得不”搬出宿舍住在研究室里。   司祁将被子往身上卷了卷,一边寻找着原主记忆中不对劲的地方,一边缓缓进入了梦乡。   五月一日当天,学校放假。上完上午的自习课后,下午学生们就能收拾书包离开。   司祁连着几天没有去班级里听课,但是没有任何一名老师同学因为他的旷课而过来找他,就仿佛他不出现更好一样。   司祁乐得轻松,便一直在星战游戏中冲排名。   顶级场的战斗没有前面几百场那么轻松,司祁用了几天的时间,也不过堪堪来到千名以内。   千名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银河帝国的公民们只要一打开网络,就能看到国内又出现一名顶级高手的新闻,民众关注热度非常的高。   袁朗曾因为047这个名字,登陆星战找到了司祁,有些不确定地询问了司祁的身份。   司祁坦然承认了。   这让自以为已经把司祁想象得十分厉害的袁朗,再次刷新了对司祁的认知。   司祁这何止是智慧方面冠绝全人类啊,他甚至连武力值都强大到离谱。   这家伙真的是人吗?他也太会藏拙了吧。   考虑到司祁的敌人是全体帝国上层,倒也不难理解司祁为什么要伪装到这种程度。他甚至心甘情愿让所有人都误会他是个一心只想着攀龙附凤的懦夫,被那么多人硬生生嘲讽辱骂了那么多年……   袁朗因此更加坚定了要帮助司祁尽快完成研究的决心。   离开游戏前,袁朗询问司祁:“月底了,你的营养液要喝完了吧?需要我帮你送过去吗?”   “不用,在外面我和你只是陌生人。”司祁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要和我产生任何的联系,这是保护你的最好方法。”   袁朗点点头,表示理解,说了句“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就离开了游戏。   然后时间到了现在,五月一日的当天,司祁果然遇到了困难。   实验室里的营养液喝完了,司祁不得不出门采购接下来一个月的食物。   如果可以的话,原主巴不得出门一次把未来一年的食物都采购回来,但是营养液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而学校内部巴掌大的地方,拐个弯就是食堂,用不到快递这种东西。   原主一直都是自己去学校食堂里采购的。   司祁一看到实验室的大门就下意识的抗拒,用理智控制自己走出门,阳光照射到他身上的瞬间,脚底下的瓷砖忽然变成了棉花糖,软绵绵的,找不到着力点。   四周景象也变得扭曲古怪起来,像是在看万花筒。   精神崩到极限的那一刻,司祁眼前一花,发现周围人看向他的视线从鄙夷变成了友好,黑白色调的世界瞬间变得好像童话卡通世界一般五彩缤纷。   司祁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这种精神患者的视野,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走到了食堂。   食堂中的学生很多,几乎将一楼大半个餐厅坐满。   很多孩子都在一脸兴奋的讨论着最近的流行话题,聊得最多的便是047。   “你们看昨天那场战斗了吗?对战天马族的那一场,简直是燃到爆炸!!我当时激动的直接哭出来!!”   “看了看了!!那简直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操作,我全程都在尖叫,看完之后嗓子都喊哑了。”   “听说尖子班的老师把047的视频剪辑成教材放给班上同学看,让他们学习047的战斗技巧。真好啊,我也想学习这方面的战斗课程!可是我根本当不了alpha……学了也没用。”   “他一定是军团里的哪位将军!”   “不一定。据说军团没找到047的下落,很多大势力猜测047是民间哪位高手,都在暗中寻找他。”   “藏在民间的扫地僧……这感觉也太酷了吧!真想认识这位大佬,求他教我个一招半式的。”   “他绝对是位alpha,我赌一百帝国币!”   “你这不是废话么,他不是alpha难道还能是omega?”   一群人说得眉飞色舞,等到有人看到司祁出现,忽然变了脸色,对身边人说:“那家伙来了。”   “谁?”   听话这人下意识顺着对方的目光往食堂门口看去,看到司祁的时候,条件反射般露出倒胃口的模样,厌烦道:“艹,真特么恶心,怎么遇到这家伙了。”   周围人因为司祁议论纷纷起来:“他还没有被学校辞退吗?”   “退个屁!全校师生联名抗议都没用,我打赌校长肯定收了钱!”   “这家伙视财如命还会舍得出钱?和校长睡几次不就行了!我打赌他上次在校长室里待那么长时间就是在卖身。”   “不会吧……校长看得上这种烂货?”   “人家就是干这一行的,技巧好有什么办法。”   “呵呵!那倒也是。”   司祁站在食堂门口,迎着数百名学生“温和友好”的视线往里走。   他是真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   一楼的几个窗口里,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有员工在操作的。唯独有一个因为员工离开岗位去上厕所,临时交给机器人处理。司祁按照原主的往常做法走到那个窗口,一口气点了九十瓶营养剂,也就是未来一个月的分量。   “呵呵,你看吧,我就说那家伙会过来买营养液,而且一买就是九十瓶。”   “他当然没脸在食堂里吃饭了,像只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偷偷喝营养液就够了。”   “真是烦死了,为什么这人还在我们学校里,什么时候才能滚啊。”   “就是,都这么给他脸色看了,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留在学校,脸皮比城墙还厚。”   “切,他要是没这点心理素质,怎么能做得出那么没脸没皮的事情?”   司祁微微垂着头,一幅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这态度落入那些说闲话的旁人眼中,无疑就是心虚了。   于是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的大声嘲讽起来。   有一群人来到司祁身后,在司祁伸手接过机器人递来的九十瓶营养液的时候,忽然用手推了一把司祁的肩膀,将他撞向了食堂的点菜窗口。   司祁拿在手里的箱子因此被撞落在了地上,玻璃瓶发出清脆的碎裂响声,稀里哗啦洒了一地,看起来很是狼狈。   食堂中数百名看向这边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愉快的笑容,欣赏着这边的好戏。   “喂,你的猪食掉地上了,还不快点捡起来舔干净。”   “这种白花花的液体想必你已经喝习惯了吧,呵呵,不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味道可真是可惜啊?”   “艹,老子和你说话你特么听不见啊!”   司祁茫然看着对面一群人,然后露出了微笑。   “呼呼……”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跑过来的袁朗气喘吁吁的站在食堂门口。   刚一进门就看到一群人围着欺负司祁的画面,袁朗忍不住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出面解决这场纠纷,可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擅自接触司祁,这会影响到司祁的计划。   司祁面对众人充满恶毒视线的目光,温和的微笑道:“没关系。”   故意撞他的几人:???   他们瞪大眼睛,心想我特么和你说对不起了吗?就被你“没关系”了??   一人恼火的不行:“真会装模作样!喂,臭□□,这些玻璃是你摔碎的,万一不小心扎到其他同学了怎么办?反正你皮厚,就用手把它们捡起来吧。”   司祁静静听了一会儿,点点头说:“的确很危险,你们不要碰,等会儿会有机器人过来打扫的。”   这人瞪大眼睛,指着司祁的脑门骂道:“我让你捡起来!听不见吗?!”   他们和司祁说话的时候,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对牛弹琴的错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用力极大,而棉花根本不痛不痒。   司祁的眼神似乎浮现出了一抹疑惑,他停顿一下,莞尔笑道:“赔偿?不用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下次小心就好了。”   一群人更是觉得受不了了,满脸嫌恶的看着又在自说自话演戏的司祁,重力推了司祁一把,对他说:“装作自己听不见就没事了?我让你滚出学校,你全当耳旁风?以为躲在你那个狗窝里就安全了,那有本事你别出来啊!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还需要吃饭?舔那些有钱人都喂不饱你么?老子看到你这张脸就来火,你活着就是对司老的侮辱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袁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脸色黑沉,上前几步,想要将司祁带走。   反正按以他往日的性格,遇到了这种事一定会作出这种选择的,那群上位者们不一定会因为这种事怀疑到他头上。   司祁仍然保持着一幅无知无觉的模样,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态度腼腆又友好。   内心却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对咻咻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咻咻注意到司祁的态度有些奇怪,此刻听到司祁的询问,心道一声果然,连忙将外界真实发生的画面转述给了司祁。   【主人,他们一直在针对您呢!说话可难听了!】   司祁这才知道,原来方才有学生不小心撞到了他、一脸愧疚和他道歉的画面全都是幻觉,真实情况是有人在恶意找他麻烦。   司祁眉头微皱,对面前几人说:“你总是撞到我身上,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对方听后,恶狠狠的盯着司祁。   还不等他继续嘲讽,司祁精神识海中的庞大能量悄无声息的顺着视线钻入对方的大脑,万花筒般无比绚烂无比班杂的色彩蜂拥着涌入对方的脑海,一股比过山车还要让人头晕眼花、足以瞬间让人大脑昏胀恶心难忍的精神攻击让他胃部翻江倒海,身体摇摇晃晃了两步,一头扎向地面的碎玻璃上。   周围人注意力全都在司祁身上,没看到这个人脸色不对劲。   等到他们注意到的时候,这人已经毫无知觉的往下栽倒,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司祁抬起腿,脚尖顶住对方的下巴,以一种救人的姿态,重力踢了一脚他的脑袋,将人踹飞出去老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周围人齐齐一怔,反应过来后慌忙跑到那人身边,问他有没有事。   那人艰难地转过身,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按着胃部,不断往外吐着食物与酸水,眼泪鼻涕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看起来既难受又恶心。   朋友们被那味道给熏得够呛,一脸头皮麻烦的靠近,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   那人头晕眼花,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下巴处被踢得又青又肿,一张脸都因为呕吐而涨得紫红。   正在往这边走来的袁朗脚步不自觉的停下,司祁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袁朗顿时懊恼不已。   他果然是多管闲事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司祁或许不会动手,而是像以前一样忍耐到最后。   司祁转过身对着窗口重新下单,买了营养液。   提着满满当当的箱子,陌生人般从袁朗身边走过。司祁来到那吐得天昏地暗的人身边,微笑着说:“你果然是身体不舒服么,不用在意赔偿的事,拿那些钱去买药吧,再见。”   一群人全都用无比厌恶的视线看着司祁。   司祁却踩着一如既往的矜贵步伐,毫不在意地优雅离开了食堂。   就仪态而言,原主被他的爸妈培养的很好。这方面的气质几乎是深入骨髓的,即使是再怎么颓废也忘不掉。   有人看看跪在地上的朋友,又看看转身离去的司祁,咬咬牙,气不过的追了出去。   司祁提着箱子走在校园小径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铺出一条星辰般明亮的光路。司祁透过原主的视角,看着眼前说不出是真是假的世界,发现有两只长得格外与众不同的高大人影朝着他笔直走了过来。   这的确得用“只”来形容,因为经过视觉更改后的他们个头高大,面容扭曲,体型滚圆像是两座山,仿佛无论如何也推不开、躲不掉。   咻咻帮司祁“翻译”道:【是原主的父母】   司祁点点头,转过身正要先一步离开,手臂却被追出来的同学抓住。   那人恶狠狠的对司祁质问:“刚才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你用精神力攻击他了吧?!”   但是这句话在司祁耳中听来,却是:“箱子很重吧,需要我帮你提吗?”   还不待司祁作出正确的回答,原主父母注意到动静走了过来,一把拿过箱子砸到地上——在司祁眼中看来就是替司祁接过重物,然后对着那同学温柔说道:“东西我们来拿就好,谢谢你小朋友。”   咻咻替司祁翻译:【你想做什么?当着我们的面搞校园霸凌是不是!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你父母是谁?把他们联系方式给我!】   司祁:【…………】   在咻咻的帮助下,司祁在鸟语花香无比美好的环境中,间接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司祁父母一脸厌恶的抓着司祁的胳膊,将他生拉硬拽的朝着校门口带去,一边走一边当着所有人的面破口大骂:“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要死啊是不是!”   “妈妈给你买了那么多好看的贵衣服你不穿,穿这种难看要死的校服!你有没有脑子!”   “今天晚上有一场宴会,很多大人物都会到场,你打扮的漂亮一点,把大腿和后背露出来,啧,瘦的只剩下一身排骨,露出来都不好看!说了让你按照我给你的食谱用餐你就知道和我对着干!养你这种小畜生真是造孽!”   咻咻一边翻译,一边注意到司祁额头冷汗不断往下冒,揪心道:【主人,我还是不要翻译了吧?】   司祁看着面前五彩缤纷宛若童话世界般的美好景象,摇摇头说:【继续翻译】   【可我看您的样子很虚弱,我】   话说到一半,咻咻忽然止住了声音。司祁下意识抬起头,却看到一个人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把他保护在怀中。充满磁性的男低音从他的头顶响起:“你没事吧?”   这是位穿着骑士铠甲,英勇不凡的战士。   有着俊朗的五官,无畏的气质,仿佛能用自己的身体去为身后人挡下全世界的困难。   司祁站在色彩缤纷的童话世界中,疑惑的眨了眨眼,对咻咻说:【这人是谁?】   这骑士的外表也太典型了,和咻咻最喜欢看的动画片里的人物一样一样的。   而他就是被骑士从魔鬼手中救下来的小王子。   咻咻却是安静的不说话,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司祁立马反应了过来。   这人是楚沨。   咻咻怕楚沨察觉出自己快穿员的身份,所以躲起来不说话了。   在他的视野中,他的两位父母认出了楚沨的身份,笑容满面(殷勤讨好)的露出无比灿烂(无比谄媚)的笑脸,感谢骑士保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皆露出了热情欢迎的笑容,不断说着类似于恭喜、祝福的话语,仿佛是在为司祁感到高兴。   司祁猜测这群人实际上是在说些什么风言风语,身体却因为楚沨的出现而变得平静,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楚沨的怀里走出去。   可他都还没退出去楚沨的怀抱,下一秒就被父母一把推回楚沨的怀里,一次又一次。   司祁:“……”这种倒霉爸妈真是不要也罢!   两位家长笑腼如花的对司祁说:“你是什么时候与元帅认识的?元帅看起来很喜欢你。”   这话语里充满了暗示。   司祁不知道对方真正在说什么,干脆沉默的不说话,两位家长早就习惯了儿子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对他谆谆叮嘱:“你和元帅好好相处,不要让他不开心,知道吗?爸爸妈妈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就这样把一个即将成年,且十有八九会进化成omega的儿子留在了气势逼人、信息素满溢的alpha身边,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沨身上发散出的强烈的信息素味道,是司祁父母兴奋的原因,也是周围学生们气愤不已、指着司祁破口大骂不检点的真相。   他们崇拜的偶像,竟然因为保护那个不要脸的贱货而险些发.情了!!   那么强大那么孤傲高冷的元帅,竟然喜欢这种人尽可夫的家伙,也太难以置信了!!   一名学生直接站了出来,气愤不平的对楚沨说:“元帅!我觉得您最好怀里的这个人!他根本不值得您帮助!”   见到这人站出来,其余同学就像跟着打开了什么开关,义愤填膺道:“是啊元帅!您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有多恶心!”   “他一心想着嫁入豪门,是所有omega的耻辱!您对他好,他一定会缠上您的!!”   楚沨看着面红耳赤,窘迫的不停想要从他怀里钻出来的少年,眉头微皱,冷声质问:“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看到过他主动亲近别人,向别人谄媚讨好了吗?”   庞大的alpha威压笼罩着这群还没有成年的学生们,这是军队中最常用的逼供手法,几乎没有人能在这种威压下当着楚沨的面撒谎。   学生们额头冷汗不断往下冒,绞尽脑汁回忆着自己亲眼见过的与司祁有关的种种事情。愕然发现司祁除了喜欢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恶心人以外,还真没看到他在学校里到处交际,和谁暧昧不清过。   他甚至低调的仿佛一个透明人,巴不得自己在学校里消失。   场面忽然变得有些安静,楚沨冷着脸又一次说:“你们说的那些新闻,我也看到过。但里面报道的内容,全都是用外人视角叙述的,我没看到这孩子说过哪怕一次自己想要嫁入豪门的话,难道你们看到过了?”   现场仍然是安静一片,早就习惯往司祁身上泼脏水的他们发现自己此刻竟说不出任何违心的谎话。   不少学生因为楚沨的暴怒而感觉到生理性的不适,一些已经成年了过来接孩子的家长也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仿佛有一只择人而食的猛兽正冷冷盯着他们的脖颈,稍有反抗意图就会被一口咬断脖子,横死当场。   楚沨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确定自己面前的孩子是无辜的,因此更加难以人手:“任何人看到这孩子一脸憔悴的模样,都能看出他的精神已经被逼迫到了极限,而不是像你们所说的那样八面玲珑风光无限。你们当着他的面这么侮辱他,还不断的说着无凭无据的谎话,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底线!”   一名非常喜欢楚沨、因为楚沨所以从小梦想着要成为alpha的学生痛苦道:“您怎么可以这么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您连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都看不穿,我太失望了……”   “你的失望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我会在乎?”楚沨冷漠看着那名学生,厌恶道:“学习再好考入了首府学院又有什么用,有眼无珠的东西。”   学生听后如遭雷击,他脸色苍白,不久后崩溃的掩面恸哭,大声说:“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您再也不是我的偶像了!!”   楚沨根本不搭理对方,看着周围一群静止着一动不敢动的人言语警告道:“没有第二次!”   说完,他带着从头到尾保持沉默,看上去格外脆弱的少年离开了这片充满恶意的区域。   偏僻静谧的湖边,楚沨把少年带到了一块干净的及膝大石旁,让他坐下来休息。   少年低垂着头,白皙的面颊因为紧张透着可爱的粉色,眼睫毛微微颤抖,仿佛一只胆怯的小兔子,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楚沨忍不住清咳了一声,声音格外温柔:“你好,小家伙。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虽然打小就从教科书上看到过这张脸,这几年也从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中看到过少年的名字,可楚沨还是忍不住向少年认真的询问姓名,心脏紧张的加速跳动起来。   在看到少年第一眼的时候,他的心就被对方给彻底虏获了。   就好像春风拂过面庞,脚边开满了绚烂粉色的桃花,空气中弥漫着名为爱恋的气息。   楚沨知道,他遇到了自己的真爱。   沉寂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的信息素是这么告诉他的。   “司祁……”   少年腼腆的嗓音响起,在楚沨的耳中听来是如此的悦耳,他怦然心动,喜欢到手足无措。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矜持。   “刚才那两个人是你的父母?”   少年点了点头,小声说:“是。”   “你知道他们要带你去哪里吗?”楚沨用这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耐心的引导着:“如果你不喜欢去那些场合,以后可以拒绝,拒绝不了就来找我,我会帮你阻止他们。”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然后缓缓的,小小的点了点头。   “嗯……”   啊啊,简直太可爱了。   一声娇嫩轻柔的“嗯”,听得楚沨几乎就要疯了,他强忍着内心恨不得将少年抱入怀中的渴望,对少年说:“不光这件事,如果以后遇到了困难,被爸爸妈妈强迫着做其他不好的事情,你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第一时间飞过来保护你。你的终端在身边吗?可以记一下我的通讯号码。”   司祁侧着头想了想,大概是在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许久才说:“好的。”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楚沨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这种又幸福又让人焦急的感觉简直让人发疯!   楚沨半蹲在司祁面前,看着少年因为紧张而不断闪躲的明亮眼眸,对他说:“刚才被砸碎的是你的营养液吗?你太瘦了,需要吃些更健康的东西,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餐厅吃饭吗?”   司祁下意识摇头,表示抗拒。   和楚沨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好,他听到的话可能都是真实的。但要是去人多的地方,司祁怕是又要陷入幻境。到时候没有咻咻的翻译,谁知道他会看到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沨想了想:“那我让人把食物送过来如何?”   司祁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细微的动作让一直注视着少年的楚沨高兴得不行,总是面无表情的他此刻嘴角根本停不下来微笑,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愉悦的情绪。   等到食物送来之后,他甚至恨不得亲手替少年喂饭送菜,巴不得把少年放在掌心里宠。   他积极的说:“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满足你!”   他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少年,这是他看到少年的第一眼时就产生的想法!他喜欢这个人!无与伦比的喜欢!   他爱他!   司祁缓缓咽下嘴里的食物,慢吞吞的说:“我想成为alpha。”   话音落下的刹那,楚沨激动雀跃的神情瞬间一滞。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瘦弱少年,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什,什么?”楚沨勉强扯出一抹笑,“你不准备成为omega,或者是一名beta?”   司祁缓缓点头,确定的说:“我想成为alpha。距离成年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你能告诉我短期内快速提高身体素质的方法吗?”   楚沨越听越绝望,他难以接受地用力抓着头发,眼中满是血丝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失去了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我,我……”   他很想说不,可是他必须尊重少年的意愿,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强行要求对方成为omega,否则这和那对没人性的父母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少年吗!   他艰难的挣扎了许久,看着慢慢抬起头,一脸渴望注视着自己的少年,难过地抿紧了唇线,竭尽全力露出一抹让少年安心的微笑:“当然,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满足你。”   说完这句话,他手指有些颤抖的从终端上找出了一份学生时代写出来的锻炼计划,发送给少年,对少年说:“如果按着这份表格照做,就算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也能大幅度提升身体素质。”   大概是内心实在是过于不甘,他嗓音沙哑的对少年说:“你真的想要成为alpha吗?现在omega的社会待遇完全不会比alpha差……不再考虑一下吗?”   司祁摇了摇头,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训练表,抬起头,对青年露出了可爱的、亲近的微笑。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楚沨被这个笑容彻底虏获了,他的心无法控制的沦陷,又是幸福,又是心酸。他嘴唇轻微颤抖,在少年的注视中,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艰难的说:“没事,只要你开心就好。”   “嗯。”司祁抿了抿嘴唇,眼睛弯弯的,像两轮明亮的月亮:“我很开心。”   楚沨看着司祁收起资料,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吃饭,表情痛苦,眼神却仍旧是温柔的。   他对司祁说:“以后我都会派人过来给你送饭的。”   司祁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楚沨还想再劝,但这回司祁的态度无比坚决,重复道:“不用了。”   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司祁抬起头,看着楚沨的眼睛,对他说:“我快要成年考了,在那之前,我不想受到打扰,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楚沨的表情彻底裂开,他仿佛快要崩溃,接连遭受心灵冲击的他难过的垂下了头,委屈道:“对不起……”   是他的态度太明显了吗?所以才会被少年如此的警惕,甚至不惜直接说出我想成为alpha这种话,来暗示我绝对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司祁疑惑:“为什么说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又听到了奇奇怪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可是没有咻咻的翻译,他没办法听到楚沨真正的话语。已经尽量减少开口的次数,用最简短的方式作出回应了。   之所以说方才那段拒绝见面的话,也只是单纯想要规避风险而已,就像他对袁朗要求的那样。   楚沨苦笑着摇头:“没什么……训练计划上如果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尽管过来问我。我……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司祁认真说道。   楚沨无声地点点头,他不敢再继续纠缠少年,难受的站起身,逃跑一般狼狈离开了这里。   司祁皱着眉看着楚沨离去时的落寞模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吃完饭回到食堂,司祁在周围人议论纷纷越发复杂的神情中第三次购买了营养液。   再次来到实验室,司祁对咻咻说:【方才楚沨怎么回事?】   咻咻气愤的大喊大叫:【主人!!那坏家伙对您发.情了!!!】   司祁一愣。   他脸腾一下瞬间红了,手足无措道:【什,什么?发.情?是信息素控制不住四处发散的那种意思吗?】   可是他的视野范围里并没有出现这方面的信息啊?只是觉得对方英俊又帅气,非常的可靠,让人忍不住的信赖。   咻咻爆炸一般嘴里不停喷火,在意识空间里嗷嗷叫:【当然是那种意思!您是没看到他方才看向您的眼神!他恨不得把您吃了!!】   司祁尴尬的不行:【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不记得我吗?就算记得,也不应该这种反应啊?】   他们可是朋友啊……   咻咻气到哇哇大叫:【咻咻早就说了他对您图谋不轨!他一定是在之前几个世界,听到您说您这辈子只愿意爱一个人,所以想用这段关系来绑住您!让您以后到了其他世界也离不开他!!】   司祁有些迟疑:【……你不能因为心中那些怀疑,就什么事都把人家往坏的方面想】   咻咻吹鼻子瞪眼:【为了您的生命安全,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是必须的!!!是主人您太相信那家伙了!!】   司祁理解咻咻的忧虑,无奈道:【好吧。可是你既然说他对我,对我……后来又为什么要给我那份训练计划呢?】   那表格里密密麻麻写满了楚沨当年分化前的训练步骤,一看就不是临时伪造的。   如果他铁了心的想要自己成为他的omega,又怎么会连一个字的反对也不说,而是尊重他的意愿,放手让他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呢?   那温柔的态度简直挑不出半点的错处来,换做任何一个人站在司祁的立场上,恐怕都会因为楚沨的温柔而心动。   因为这才是真正的为了他好。   咻咻听后一愣,茫然的说不出话来:【这,这……】   是啊,楚沨这前后反应冲突太大,完全解释不清楚啊。   司祁思索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觉得,他可能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尊重我的选择。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性格的人,无条件的守护我、相信我、帮助我……】   咻咻回过神来,警惕道:【主人!您不要又被那种小恩小惠给欺骗了!】   司祁:【……行吧】   和咻咻说了一会儿话,因为楚沨而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变得平和起来。司祁把辛辛苦苦买回来的营养液丢到仓库里,并不打算饮用它们。   然后拿出依靠外星科技跃迁传送到实验室里的“快递”——一个纽扣大小的银色徽章,对着徽章输入提取码后,一个传送门出现在司祁的眼前。   门的那头,是司祁从星战网上买来的各式各样的物品。   司祁现在正是急着要补充营养、提高身体素质的时候,怎么可能就喝那些廉价的营养液来过日子。   之所以去食堂买营养液,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毕竟就连袁朗都能记得他每个月去一次食堂,等以后上面的人怀疑下来之后,这个细节就会成为致命的地方。   这几天司祁利用047的身份在星战网上联系了曾经打过交道的可靠外星势力,订购了数不清的专业仪器以及营养药剂。科技侧、仙侠侧、神秘侧的事物应有尽有,富可敌国的资产眨眼间就消耗了大半,换来的数不清的有用物资。   一部分快递到了司祁这边,另一部分则是送到了袁朗手上。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清点物资到一半的时候,司祁忽然想到了什么,状似不经意的说:【对了,今天出门后我遇到的所有事情,你有记录下来吗?】   咻咻立马道:【当然了主人!咻咻可尽职尽责了呢!全程都用用摄像头拍下来喔~~】   【真棒】司祁夸奖道:【我需要通过这些视频分析一下原主的精神状况,你把视频播放一遍给我看看】   楚沨出现以后,翻译官咻咻就隐匿了,司祁并不清楚楚沨说的那些话实际上是什么样,也不知道那英勇无畏的“守护骑士”外表下,楚沨真正的神情。   据咻咻所说,楚沨当时看向他的眼神,好像恨不得吃了他,司祁有点好奇,想要吃了他的眼神,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眼神……   咻咻义不容辞:【为了治疗主人的病情,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主人您看——】   司祁暗藏期待,合眸在脑海中浏览了起来。   不久后,他的脸颊悄悄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脑补以后司祁为了适应与人接触,就不停触碰楚沨的身体进行脱敏治疗的画面。   感觉战斗时候的疯批小美人,私底下被心上人碰一下就羞答答红了脸的样子很萌(捂脸)。   嗯,上辈子司祁和楚沨是ao恋,这辈子aa。   (好像不小心透露了什么) 第61章 A爆了的Omega   看完视频后, 司祁再一次进入星战游戏。   咻咻表示狐疑:【主人,您是去找坏家伙的吧?】   上回司祁和楚沨约好了要在今天见面, 楚沨肯定不会想到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就是他寻找已久的那个高手,理所当然的会认为047并没有来找他。   因此今天登陆星战游戏来找047对话的概率非常高。   司祁:【与楚沨见面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为了拿到前十的名额】   咻咻疑惑:【前十?】   司祁:【你看到楚沨战斗时使用的机甲了吗?】   咻咻:【看到了,威力非常的强】   司祁:【星战排名前十的玩家,可以免费获得官方为他量身定制的武器。我现在虽然有钱,但钱不是万能的,至少买不到像楚沨那种级别的机甲】   咻咻恍然:【原来如此】   怪不得司祁这段时间一直泡在星战游戏里,原来他除了赚钱买东西以外, 还为了拿到属于他的机甲。   在这个全帝国高层都被虫子侵占了的时候,他急需要一定的武力值来自保。   选择成为战斗力强大的alpha, 而不是柔弱的omega,就是出于这层原因。   司祁:【而且, 这套机甲还可以封印到树叶里,带到其他世界去】   上个世界科技水平一般,司祁选择封印的是信仰之力, 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这回来到科技发达的世界, 总可以带点好的礼物走了。   咻咻顿时兴奋不已:【机甲好啊!】   想象一下, 如果在古代世界、现代世界、仙侠世界, 忽然蹦出来一辆机甲。   那画面冲击力, 比古代世界出现了一辆蒸汽列车还要让人震撼!   咻咻最喜欢这种有趣的事情了!!   司祁也跟着笑了笑,他登陆了游戏, 继续道:【而且,排名升的越高,引起我那位朋友注意的可能性就越大】   咻咻回忆了一下:【您是说,当初建立了这款游戏的那位宇宙联盟里的朋友吗?】   【对】   话音刚落, 来自楚沨的通讯请求就跃入了眼帘。   点击了接通后,二人被传送进了隐秘的谈话室。   被人爽约之后,这位大权在握的帝国元帅并没有表现出气恼的意思。   只是和司祁对话的时候,会不自然的神游天外起来,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一下子微笑,一下子失落,一下子陷入无止境的痛苦中,一下子又露出充满遐想的期盼。   司祁隐隐约约猜出楚沨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我在学校里见过你了。”   楚沨微微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在学校里见过的可能是047的人,想了一圈,也没想出具体会是谁:“结果如何?”   司祁:“初步认为你是可信的。”   咻咻大惊:【主人?!】   司祁蹩脚解释:【我是说楚沨在这个小世界里的身份可信……】   楚沨:“就这样?”看了一眼就确定他可信了?   司祁:“足够了。”   楚沨挑了挑眉,一言不发。   面对旁人的时候,他可不会像对待少年那样温柔。   司祁:“所以有些事我可以告诉给你。”   楚沨可有可无的说:“洗耳恭听。”   司祁:“虫族母皇生产出无数种天赋各异的子虫,让宇宙联盟颇为头疼。四年前,母皇诞下了一种可以操控生物思维的寄生型子虫,我暂时将它们称为‘寄生虫’。”   楚沨的眸色瞬间变暗,“四年前……”   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司祁:“这种虫子可以轻易控制任何2s级以下的人类,并且具有非常强大的隐蔽性。只有精神力足够高的人可以察觉到寄生虫的存在。”   这句话说完,楚沨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的难看。   他严肃看着司祁:“你的意思是。”   司祁确认了楚沨的想法:“没错,帝国中将近七成的大人物都已经被寄生虫寄生。军、政、商……方方面面的大人物。”   楚沨沉默听完了司祁带来的消息,看不出情绪的说:“我知道了。”   司祁清楚楚沨不可能那么轻易相信一个刚认识不过几天的人的话,更何况对方说的还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处理的稍有不慎,帝国可能因此毁灭,也不勉强,只是道:“等你确认好情况之后,再来找我。我需要你的配合。”   楚沨看了司祁一眼,平静道:“你要做什么。”   司祁:“我有对付那些寄生虫的办法,如果顺利的话,一口气解决全宇宙中所有的虫族也不成问题。”   这话说得口气太大了,但楚沨并没有对此露出不屑一顾的嘲讽态度,只是认真的道:“所以你需要我配合你做些什么?”   司祁:“我需要寄生虫的尸体,准确的说是需要它的基因,只有这样才能制造出针对他们的靶向药剂。”   楚沨点点头,脑海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构思。   司祁:“另外还需要大量其他不同种类的虫族基因,收集的基因数据越多,彻底歼灭虫族的成功率就越大。”   楚沨:“我明白了。”   有了这句话,司祁就放心了。   他不担心楚沨能不能完成到他的请求,与楚沨认识了那么久,这点信心司祁还是有的。   他唯一担心的只是楚沨愿不愿意帮忙而已。   楚沨:“你今天与我见面,目的是为了确认我是否被虫子寄生?”   司祁:“对。”   楚沨:“那么,你说的精神力足够高的人,至少需要达到什么样的等级。”   司祁:“3s。”   楚沨皱起了眉。   找遍全帝国上下,也找不到哪怕一个精神力如此高的人。   而司祁却说,任何2s以下的人,都会被轻易寄生。   楚沨是体质3s的alpha,全帝国除了他以外,再没有3s级的战士。   也就是说,除了他、以及眼前这位很有可能是精神力3s级的047外,帝国内的所有人都可能成为他的敌人。而且身份实力越高,被虫族盯上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局面实在是太不妙了。   “我会尽快查明情况与你联系。”楚枫说:“找到寄生虫后,需要保持那个人的生命,还是直接寄尸体就可以?”   司祁饶有兴致的道:“你连寄生虫都发现不了,怎么确定我的话是真是假。”   楚沨语气淡漠:“我只需要确认帝国是否和虫族有勾结就足够了。”   如果帝国真的和虫族有染,又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杀了他这个无法被寄生的隐患,楚沨不介意手里多出几具尸体。   司祁察觉到了楚沨的意图,忍不住道:“那样你会很危险。”   楚沨等于是将自己亲手送到敌人的包围圈中,以窥探到幕后黑手的真面目。毕竟只有深入险境,才能真正看清敌人的最终杀手锏到底是什么。   楚沨反应很冷淡:“这点风险算得了什么。”   又不是没有为帝国的安稳出生入死过。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无比平静,平静的就好像在说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一样。   司祁沉默了片刻,对咻咻说:【我很难想象他是在演戏】   每次见到楚沨,对方好像总是这幅模样,完美的仿佛汇聚了全世界最光明最美好的品质。   隔着一个网络,咻咻倒是不怕会被坏家伙偷听到对话,嘀嘀咕咕的说:【这家伙肯定是知道主人您喜欢什么类型的人,所以才总是表现出这幅模样!他太懂得投其所好了,不然怎么可能有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刚好符合您心目中最完美的取向】   司祁点了点头,拧眉沉思。   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咻咻好像一不小心透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楚沨符合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取向???   他忍不住用手遮住嘴巴,不受控制地红了脸。   接下来这段时间,司祁都没有和楚沨见面。   在司祁第二次出门购买营养液的时候,实验室中的科研仪器全部被换成了锻炼身体用的外星科技,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司祁从训练器材上起来,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拭着额上的热汗。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初见雏形,劲瘦的身材充满了力量,带着一丝丝的性感。   投影在墙壁上的时事新闻中,正在播放着楚沨元帅在银河系外巡逻时遭遇虫族偷袭险些牺牲的消息,司祁放下手中的毛巾,眉梢微抬。   网友们纷纷在弹幕中讨论虫族的万恶,并为元帅祈福。   个别人则是气不过的旧事重提起了元帅为什么一直向着那司婊的事情——他们为了把原主和上辈子的司祁区分开来,一直都是这么称呼原主。   一个月前,司祁说过让楚沨不要接触自己,楚沨忍着心痛的确是这么照做了。但他忍受不了周围人对心爱少年的污蔑,一个月来陆陆续续帮助司祁发声过几次,引起周围人极大的震惊。   好事媒体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了过来,不停拿着楚沨和司祁的关系说事,想要找到他们之间有一腿的证据。然而司祁在现实世界里只见过楚沨一次而已。   他那对倒霉爸妈倒是对此高兴的要死,每天百八十遍的和人提起儿子与帝国元帅之间的暧昧关系,疯狂拿楚沨炒作,以提高司祁的身价。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的确是骗到了不少人傻钱多的大佬,纷纷展露出想要和司祁一家认识的意图。   这回楚沨出事的消息传来,司祁爸妈赶紧联络司祁,让他拍摄一段梨花带雨的哭泣祈祷视频,以拉拢公众的视线,争取楚沨的好感。   只是在他们提出要求瞬间,司祁就把他们给拉黑了。   司祁的确是很担心楚沨的安危,但不可能是通过哪种哗众取宠的方式。他登陆星战网不停的战斗,发泄内心的情绪。   他很喜欢战斗,这具身体似乎只有在战斗中才能得到精神上的解脱,才能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畅快。   对外高冷如帝王,战斗疯狂如野兽,是粉丝们对047的一致评价。   等到司祁第三次出门购买营养液的时候,司祁终于在这一天将排名升到了第十。   站在星战游戏的私人空间中,一个穿着莹白色长裙的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目光中浮现出一抹追忆与亲近。   “你和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连名字也一模一样。”   司祁挑了挑眉,露出如当年那般桀骜不驯的神色,对少女轻笑一声,“是我。”   如出一辙的神情,一模一样的语调,让少女微微一惊,下意识提高了音量:“——司祁?!”   司祁点了点头:“因为一些原因,我重生了。”   少女愕然:“就像马克尔一族那样?你们人类原来也是会重生的啊!”   “算是吧。”司祁避开这个话题,“灵灵,我需要你的帮助。”   少女捂住嘴唇,眼中有一抹水光闪现,瞳孔隐隐颤抖:“你知道我的真名,你果然是司祁……”   以为已经过世的故人再次出现,少女不由得红了眼眶,哽咽着道:“你不知道,当年你离开以后,我有多难过。你们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短暂了。”   司祁无奈道:“我很抱歉。”   少女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你的错。”   她整理好情绪,擦拭着眼泪问他:“你方才说需要我的帮助?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祁:“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一架战斗机甲,我快要成年了,这次想成为alpha。”   少女还记得司祁当初在他的国家里作出的那些事情,轻笑着道:“你不打算继续做omega了?”   司祁:“如今的omega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帮助,而我成为alpha可以为这个国家做更多事。”   少女点点头:“你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放心吧,你一定会得到一台世界上最完美的机甲,我亲手来做。”   “那就太好了。”司祁并没有和少女客气,“还有就是,我的国家遇到了些麻烦……具体的事情,过段时间我会去联盟中与你详谈,请为我提前安排好全宇宙联合会议。当然,要以最隐蔽的方式。”   少女惊讶着道:“联合会议?你遇到什么事情了,需要那么大的阵仗?”   司祁认真的说:“有关虫族的灭亡。”   少女眼前一亮,“真的假的?你可真是带来了个重磅炸.弹!”   司祁只是随意的笑了笑,他看着少女飘忽不定的身形,忽然想起什么,对她说:“我记得你没有实体,在网络外鲜少有人能够察觉到你的存在。”   因此少女才总是泡在网络上,对于一些科技、编程方面的事情了解甚多,是这方面的顶级专家。   少女:“是呀~现实世界中能够看见我的人太少了,我只能操控机器来与人说话——怎么了?”   司祁:“那种机器可以送给我一个吗?我有位朋友的处境和你非常相像。”   咻咻听到这里,瞬间感动呐喊:【主人!!】   司祁:“如果那个机器能附着与生物类似的功能就更好了,他是个很贪吃的小家伙。”   少女听后点点头,“哦,就这点小事,没问题,等下我就把东西送到你那边去。”   咻咻感动到热泪盈眶:【呜呜呜,主人对咻咻可真好!咻咻为主人抛头颅洒热血,一辈子不离不弃!!】   司祁莞尔:【小马屁精】   少女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在司祁离开游戏后,没过几分钟便收到了少女寄来的快递。   打开快递盒子,存储空间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机器装置,以及三台一看就很高科技的崭新机甲。   少女的投影在空间中亮起,她坐在一架黑色的无人飞行器上,对司祁道:“这三台机甲是给你临时防身用的,威力还算不错。这些机器装置是我过去那么多年陆陆续续收集来的,不管你的那位朋友是精神系生物还是概念型生物,总有一款是他能够使用的,随便拿去用!”   司祁走入存储空间,对少女道了声谢。   【咻咻,你去试一试】   咻咻兴奋的欢呼了一声,没有实体的小金龙从司祁的意识空间中“飞出”,这个碰碰,那个摸摸,尝试了上百次,终于钻入了一个小巧玲珑,都不到巴掌大的机器人身体里,踉踉跄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啪叽摔了一跤。   小机器人:“qaq呜呜,好不舒服……”   司祁走过去,把小机器人扶了起来,笑吟吟地对他说:“这叫‘疼’。”   小机器人呆萌呆萌地歪了歪脑袋:“疼?”   “对。”司祁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机器人的脑袋,笑道:“你这样怪可爱的。”   有点像是小孩子用乐高拼图制作出的塑料机器人,有点拙劣,有点幼稚,有种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小机器人用手臂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傻兮兮的笑:“咻咻,好舒服呀~”   司祁笑眯眯的说:“这回是什么感觉,就需要你自己去想了。”   小机器人开开心心的挥舞着手臂,兴奋道:“咻咻知道咻咻知道!咻咻现在好幸福!!”   司祁眼睛弯了起来,把咻咻捧在自己的掌心里:“走吧咻咻,为了欢迎你的第二次诞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咻咻坐在司祁的手掌上,激动不已:“咻咻要吃泡面!!”   “好,那就吃泡面。”   “还有主人最近正在吃的营养餐!!”   “没问题。”   “主人,咻咻好幸福呀~~”   司祁扬起笑容:“那就好。”   咻咻加重语气:“真的真的好幸福!!”   “嗯~”   一刻钟后,咻咻提着用牙签做成的筷子,在小茶杯前呼哧呼哧吃得高兴。黑色的飞行器飘了过来,身体若隐若现的莹白色少女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咻咻。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伙伴啊~~”   咻咻胡吃海喝中抬头抽空看了少女一眼,又迫不及待的埋头狂吃起来。   在司祁面前的少女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只这么看的话,还真看不出眼前少女在全宇宙中有着何等举足轻重的巨大能量。   但咻咻还是记得司祁上一辈子第一次见到少女的时候,少女究竟有多难以接触,又有多冷酷可怕。   少女围着小机器人看了几眼,“唔唔唔”了几声,若有所思道:“这还真是有趣,你的这位朋友似乎与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有关,比我这一族的人更加难以被发现。”   少女看了一眼司祁:“你身上也有这种力量,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能够直接看见他。”   司祁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少女转了转眼珠子:“你们的关系……”   司祁:“比伙伴更加亲密。”   少女了然颔首,提了个建议:“那么你的机甲需要配备像是这个小机器人一样的功能吗?这样他也能控制机甲去战斗了。”   咻咻听到这里,连面条都顾不得吃了,抬起头看向少女,眼睛亮闪闪的,好像两颗夜晚的星星。   他一脸期盼的看着司祁,殷切的说:“主人……咻咻想帮您!”   司祁委婉的道:“你会战斗吗?”   咻咻如遭雷击。   他忘记他是个只会吃吃喝喝拍马屁的小金龙了qaq,把他扔到草原上,他怕是连只彪悍点的兔子都打不过,挨了揍还得喊主人救命。   少女见状说道:“那你会什么,我把你会的技能装载进去。”   咻咻哇哇大哭:“咻咻,咻咻什么都不会!!”   少女和司祁面面相觑。   司祁安慰道:“你不是会很多事情吗。”   比如送他穿越到各个小世界,帮他联系小世界的世界意志获得原主的记忆以及世界线的发展等等。   咻咻呜呜呜道:“那是咻咻天生就掌握的……咻咻只会看动画片和小人书,还会吃零食!”   少女顿时扫兴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还以为涉及世界本源的存在会有多厉害呢,结果就是个会撒娇卖萌的。   “不!”咻咻鼓着包子脸,握拳说道:“咻咻也要为主人出一份力!咻咻要崛起!”   少女饶有兴趣道:“你想做什么?”   咻咻想了想,发现自己一点主意都没有,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向司祁。   司祁想了想,“那就学习编程技术吧,这是你擅长的。”   咻咻身为一名能够横穿亿万小世界的智能系统,在计算运行等方面很有先天优势。只要是他掌握了的系统工程,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就能瞬间复刻并使用出来,是个非常强大的能力。   咻咻立马宣布道:“是的!咻咻要成为网络世界的王者!!”   少女嘻嘻笑道:“行啊,没问题,我来教你怎么成为一名网络王者~~”   不过,成为一名网络王者,和帮助司祁开机甲有什么联系么?这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家伙,还真是有点傻的可爱啊。   司祁看穿了少女的想法,提醒道:“你可不要小瞧他了。”   咻咻虽然看着有点傻兮兮,可只要有心,定点传送这种其他系统都做不到的事情,咻咻努力一下都做到了。   少女可有可无的耸了耸肩,显然没把这句提醒放在心里:“我见过的天才多了去了。”   咻咻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少女,深怕自己太笨了,什么也学不会。   三天后。   少女按照司祁的要求,在游戏中将司祁的机甲初步构建出来,这样司祁可以通过网络实战的方式反复测试,逐步推演出最最适合他的机甲,到时候再再现实里制作出来,用起来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看着面前缓缓流转着湛蓝色流光、浑身银白色线条流畅的机甲,司祁眼中浮现出惊艳的神采,对少女赞叹道:“你的艺术品位永远让人惊叹。”   “那是当然!”少女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她从来不会再自己的本事上谦虚。   拿到新机甲后,司祁需要进行大量的实战测验,去不断完善这具仍在改进中的机甲。   外界网友们时刻关注着047的消息,没过多久,047新机甲的新闻便登上了帝国的热搜。所有人都知道星战网前十可以得到游戏官方专门在现实世界定制出的武器,对此羡慕不已。   直到一周后楚沨平安归来的消息传出,与047有关的热度才稍稍降下了一些。   少女漂浮在空中,面前的荧光面板不停往上加载记录着司祁的战斗数据。   “你大概什么时候需要用到新机甲。”   司祁:“还有十三天就是成年考日了。”   少女沉吟片刻,点点头:“没问题,我会在那之前把机甲制作出来送到你手上。”   说着,少女的眼神似乎有些飘忽:“那个……为了专心给你制造机甲,我没办法抽空教你家咻咻,别再让他来找我了。”   司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少女那心虚的表情,听着意识空间中咻咻委屈又无辜的:【咻咻已经很努力了呜呜呜】,心想他家咻咻还是一如既往傻的可爱。   司祁:“他学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快?”   少女立马反驳:“才不快呢!完全不快!我来教他绰绰有余!不就是任何编程看一眼就能完美复制么,那些机械种族也能做到!呵呵呵,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比我更天才的人呢,我才不相信……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司祁:“…………”   咻咻失落的说:【主人,咻咻会努力学习的,一定会为主人派上用场,让灵灵姐对咻咻刮目相看的】   司祁一言难尽:【你……不,算了,加油】   咻咻小爪子握拳,一脸振奋:【嗯!!】   就这样,时间很快到了成年考当天。   对于银河帝国的公民来说,成年考是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大事之一。   这不仅是对他们过去十八年的人生作出一个总结,也是决定他们未来踏入社会时能拥有一个怎样的起点。   因此每年的成年考,从来都是帝国上下所有人关注的重点,说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也不为过。   尤其今年还有那个“声名远扬”的司祁参加考试,不少人都眼巴巴的想要看到他进化omega失败,前半生所有努力全都化为泡影,这画面一定能让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拍掌叫好。   因此关注成年考的人比往年更加的多。   考核内容和历届一样,全国上下的所有适龄学子都会乘坐宇宙飞船进入事先准备好的星球进行测验。   在这里,学生们可以充分发挥在学校里学来的知识进行野外求生,危机四伏的环境可以很好的刺激他们的精神力增长,优秀的孩子顺理成章的就能进化成omega。   星球中四处分布的怪物也是很重要的考题,学生遇到危险爆发战斗时肾上腺素急速飙升,能否突破成为alpha就靠这个时候了。   因为这种形式的成年考具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性,所以每位学生身上都会被装上监控摄像头,既能防止他们抱团作弊牺牲其他学生的力量来帮助其中一人冲击alpha,也能达到保护的作用——借用成年考私下里寻仇杀人的事情,往届可不是没有发生过。   除了那些关心孩子考试成绩的考生父母以外,大半的网友全都兴冲冲的将观看直播的摄像头视角调整到了司祁身上。   大家都等着看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笑话。   楚枫率领的第一军团将孩子们送出了银河系外。直播镜头下,学生们默默拿着准考证,勾选接下来要被投放的区域。   自认为实力一般的学生,会勾选危险程度不高的地方。在可以保护好自己性命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刺激精神力、体质的增长,然后老实本分的进化成beta。   首都学府是所有学校中,历年来诞生出alpha、omega最多的地方。这里的学生选择的区域往往也是危险程度最高的,否则若是怪物提供的刺激性不够、或者怪物的质量不够支撑那么多学生进化,他们很可能功亏一篑沦为beta。   因此将近大半的首府学子都毫不犹豫的在准考证上勾选了危险程度最高的区域。   所有人的志向都提交上去了之后,系统根据区域随机抽取小组成员。   和司祁分到一组的成员全都是首府学校的学生,众人看到司祁的名字后,不约而同露出晦气神色,默契的翻了个白眼,然后集体无视了司祁的存在,聚在一起商量等下降落后的对策。   观众们喜闻乐见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纷纷鼓掌叫好:   “看来这些学生三观都很端正,没有那些歪风邪气!”   “我还是通过直播第一次仔细看司婊的模样,真的很好看啊……皮肤、五官、气质,都很极品。”   “那是他按照司老的模样整出来的!你说司婊长得好看,就是在侮辱司老!”   “我记得每年成年考都是有死亡名额的吧,像司婊这种走后门进来的人,死在原始星球上一点也不奇怪~~”   “他肯定会拖队伍的后腿!与他一组的学生也是倒霉,遇到这种不成器的家伙做队友。要是他们没能顺利进化成alpha和omega,全都是司婊的错!”   “真希望他爸妈看到他被怪物咬死的画面~~”   首都某座豪宅中,同样在看直播的司家爸妈笑吟吟看着网友们的热议,对即便站在人群中,也绝对是鹤立鸡群优雅无比的儿子感到十分满意。   他们丝毫不介意司祁被那么多人谩骂甚至是诅咒,反而高兴司祁即使销声匿迹那么久,通过他们的炒作也仍然能保持着这么高的热度。   相信司祁进化成omega后一定能身价飙升,到时候给他选个好人家再生几个孩子,让他们夫妇过上更加奢靡的上流生活,也算不枉费他们那么多年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个臭小子了。   楚沨发现司祁被人排挤,在手下们一脸头疼的劝阻声中,当着直播镜头的面大步走了过来。   他对那群面露不妙之色的学生冷声道:“拉帮结派排挤队友,首府学校就是这么教学生的?”   一群孩子脸上明显浮现出畏惧的神色,有人愤愤不平的瞪了司祁一眼,咬牙切齿道:“还不滚过来!”   楚沨语气恐怖宛若寒冰:“你想让谁滚!”   说话的人脸上顿时露出懊悔的表情,又害怕,又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人数,涨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网络上目睹全程的网友们气不过,恨铁不成钢般指责起来:   “我之前还不相信元帅会喜欢司婊那种贱货,结果竟然是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元帅怎么这么欺负人家小孩子。”   “影响他们考试心态了怎么办?”   “影响考试心态?”楚沨听到手下小声劝阻的声音,嗤笑道:“你竟然心疼一群欺负人的混账,而不心疼受害者。司祁受到的影响比他们更大,你就当看不见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群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楚沨用手隔空点着几个学生的脑袋,“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们。若是在考试中故意阻碍司祁进化,甚至恶意限制他的发挥,让他不得不成为beta,我会把你们的考试全过程上交到法院从重处理。”   楚沨的话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说的虽然是法律上严格规定的正确内容,是身为主考官的他理所当然应该遵守的最终准则。可一旦他用公正的态度去对待大家都想恶意贬低的人时,就成为有意偏袒司祁、有眼无珠的铁证。   楚沨对站在一旁腼腆垂着头不敢说话的司祁道:“好好考试,我相信你可以。”   司祁点了点头,在一旁队友们嫌弃不已的神情中站到了队伍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结束!可以开始崛起了。   想想后面剧情就有点兴奋! 第62章 A爆了的Omega   飞船抵达考场后绕着星球飞行了几圈, 将各个学生通过投放的方式送到了他们志愿的各个区域。   司祁因为勾选了最危险的地方,所以也是最晚一批被送下去的。   临行前, 元帅竭尽全力克制了良久,终究只是用无比复杂的目光看着司祁,对他说:“不管你进化成什么性别,我都会支持你。只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遇到无法避免的危险,早点按下求救按钮,我会第一时间飞过来保护你。”   周围所有人都安静的注视着这里, 看着这自成名起就一直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两个人。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看来,他们是完全不般配的。   或许在当事人眼中看来, 他们的关系非常微妙。   可楚沨还是希望司祁能够知道,无论如何, 他都是站在司祁这一边,愿意竭尽全力去守护他的。   司祁复杂看了楚沨一眼,最终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然后, 他和队友们坐上了小型发射器, 在楚沨说不出的纠结神情中, 离开了飞船。   直到最后, 楚沨也没有说出“不要成为alpha”的话。   发射器降落的过程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在网友们谩骂不止的讨论声中, 这群首府学院的高材生们平安降落到了地面。   在这危机四伏、谁也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降临的地方,他们面色平静, 有条不紊的第一时间提起装备锁定了藏身地,动作迅速又稳健的离开了发射器的附近。   观众们看着看着,慢慢也就忘记屏幕中那个让人扫兴的家伙,发自内心的夸赞:“不愧是首府里的尖子生, 看看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和当年的我完全不一样!”   “能选择在这片地区降落的,都是决心成为alpha和omega的精英,能力强是当然的。”   “可惜混进来了一粒老鼠屎,呵!”   钻入丛林中的学生们回头看了一眼飞行器的降落地点,果不其然看到天空中急速飞来了十几只身披坚硬鳞甲、体型与战斗机无异的庞大怪物。   手脚麻利的将屏蔽气息的喷雾喷洒在身上,行动途中,学生们意外看到从头到尾都跟在队伍中间,根本没有被落下的废物司祁。   司祁甚至直到这个时候,都保持着在外人面前的优雅姿态,活像是位误入了丛林的小王子,身上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高贵气质。   这在喜欢他的人眼里看来无疑是优点,但在讨厌他的人眼中看来,就是毋庸置疑的缺点。   人们只会觉得他很装很做作,把严肃的考试当做了儿戏。   只是……在方才无声配合急速奔跑的途中,周围队友可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司祁,司祁是怎么做到一路紧跟不落队的?   话说司祁不是自从高一下学期后,就没有好好去班级里上过课么?那些只有在实践课里才能学到的战斗手势和应急反应,他是怎么学会的?   学生们厌烦的皱了皱眉头,看了司祁一眼后默契的选择了无视。   就算事后被楚沨质问为什么不去理睬司祁,他们也能用“司祁根本派不上用场,我们问他也是白费”的理由理直气壮的顶回去。   他们是真的很讨厌司祁。   自顾自地快速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有人警戒四周危险动向,有人根据周围细节追踪合适的怪物,有人注意草木分布防止异变突生,唯独司祁什么任务也没有。   司祁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提醒道:“不能往这边走。”   所有人就好像没听到一般,毫无反应的继续往前走。   司祁再次重复:“停下。”   一名性格比较暴躁的学生早就受够了司祁的存在,怒吼道:“你特么给老子闭嘴!”   司祁平静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停下。”   那人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甩在司祁脸上,然后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同学拦住。   被拦下的那人愤恨不平的骂了起来:“队伍里有这么个神经病,你们受得了,我受不了!!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就为了今天的考试,好不容易投入状态这傻逼在后面不停说停下停下!!”   他看着司祁那和周围森林格格不入的模样,大声斥骂:“你们看看他有哪怕一点的紧张感吗?他根本就是在注意镜头,无时无刻只想着让自己表现得优雅好看!”   司祁行走在森林中的模样的确很美,不考虑司祁这个人品性如何,光看画面,那简直就像是森林中走出来的精灵,任何一个角度看来都好看的仿佛杂志封面。   但这里毕竟不是在拍杂志或者是电视剧,而是真实的野外求生考验。   同学扣住对方的胳膊,无奈道:“队内斗殴是会影响考核分数的,你不会希望好不容易进化成alpha,却因为不遵守纪律被分配到注定无法出头的鸡肋岗位上去吧?”   那人烦躁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重力踩了几脚:“艹特么的,老子考试前怎么就没去上几炷香避开这个瘟神。”   周围队友无不一脸同情的看着这一切,不断安慰那精神压力有点大的学生。   司祁忍耐着和人近距离接触时的紧绷感,勉强张开嘴,尝试着第三次开口说:“没必要继续往前走了,前面是——”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那名性格暴躁的学生厉声打断了司祁的话头,另一名学生也冷冰冰道:“前面是卡迪斯兽。方才走过的路上有卡迪斯兽的脚印,被树叶掩盖住了你可能看不到,但我们看到了。不要怀疑我们的判断,安静的跟着我们走,帮不上忙至少不要拖后腿。”   司祁看了这群人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紧绷着的情绪不要太明显,听着咻咻的翻译缓缓说道:“那你们知道雌性卡迪斯兽的脚印会比雄性的要轻一些么。”   被推选为队长的学生嗤笑一声:“你拿着么简单的问题来问我,是想在观众面前卖弄高材生人设吗?”   司祁:“所以,你们一致认为那是雄性卡迪斯兽,觉得他很好欺负,可以跟着他找到附近的水源?”   一群人翻了个白眼:“又在拿高一课本上的知识点来装模作样了,观众们不是傻子好么?”   司祁说话说得有些艰难,面色微红的模样在别人眼中看来是装逼被戳穿后的狼狈,他“嘴硬”道:“不,那不是雄性卡迪斯兽,是雌性。”   一群尖子生们根本不想理睬司祁的胡言乱语,只觉得他出名不折手段,在这种场合还要搞事吸引观众目光,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司祁皱了皱眉。   一如网友们所说那样,能够考进首府学院且毫不犹豫选择最高难度的学生无疑是非常优秀的。   他们完美按照教科书上教导的那样潜行并且追踪敌人,无论知识储备还是胆识勇气都是上流水准。   可他们说到底还只是群学生而已。   没有上过战场,杀的也都是群被关押在笼子里的怪物,学的都是最浅显的纸面知识。   直播的另一头,一个主持着这档节目的主持人向周围几名学者以及屏幕外的楚沨询问:   “对于司祁同学的做法,诸位怎么看呢?”   学者们纷纷摇头叹息,遗憾道:“哗众取宠,这名同学的做法太危险了,非常的不理智。”   “方才镜头中显示的脚印,那厚度无疑是雄性卡迪斯兽,这位同学被戳穿后不知悔改,还嘴硬的拦着队友们不让他们继续前进,做事不知轻重。”   一群人用文绉绉的语气将司祁从头到尾批评了一顿,主持人颇有点看笑话的意思,将话头引到了楚沨身上。   “元帅怎么看呢?”   楚沨冷漠的看了屏幕外的几人一眼,语气毫不客气:“一群纸上谈兵的蠢货。”   演播室里所有人的表情皆是一僵,然后很快变得铁青难看起来。   一名学者忍不住道:“楚元帅,我看是您色令智昏,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了吧!您当着全天下所有人的面说这种昧良心的话,平日里究竟如何率领军团保护百姓!真是让我感到心寒!!”   主持人也皮笑肉不笑的说:“元帅,我也是首都学府毕业的,方才那个脚印绝对是雄性卡迪斯兽,我用我的毕业证担保。”   “那你的毕业证可以早点撕了。”楚沨寸步不让讥讽回应。   主持人以及一众观众全都气笑了。   楚沨怕不是真的失了智,事实摆在眼前还要和他们杠。   镜头伴随司祁等人的行动持续往前推进,司祁开启了脚下的加速装备,一幅时刻准备逃跑的模样。   暴躁同学见状骂了起来:“你连战斗都不敢吗!要跑早点跑,最好别特么回来了!”   司祁却只是冷着脸,再也懒得说话了。   这群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吃点苦头才肯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队伍顺着越来越新鲜的脚印一路跟到了山洞附近,队长蹙眉说道:“难道是山泉水?”   司祁提醒:“你们最好把脚上的加速装备都开起来。”   “潜行的时候开加速,你脑子没问题?”   站在一旁身材瘦削的同学闭着眼眸观察着洞穴内的状况,半晌后说道:“里面很安静。”   “好。”队长点点头,做了个全体进入的手势,所有人屏息静气小心翼翼的步入洞穴之中,司祁最后一次提醒他们:“现在是八月份,”   众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恶狠狠的瞪视着司祁,让他闭嘴。   “八月份的——”   暴躁学生直接一拳打在司祁腹部,想让他闭嘴。这回没人拦着,但被司祁自己躲过了。   咻咻忍不住说:【主人您就别管他们了】   队伍越走越深,然而却没有人听到水流淌过的声音。   空气中似乎传出一阵阵若隐若现的喘息声,那是怪物发出来的。   这群精英们摸索到了洞穴深处,透过夜视仪,看到了洞穴内部的景象。   一只卡迪斯兽趴在深深凹陷下去的柔软草铺上,它的小腹部位大大的鼓起,冰冷的眼眸缓缓睁开,里面满是毫无理性的暴怒火焰。   队长瞳孔骤缩,惊骇的深吸一口气,声嘶力竭大喊:“是雌性卡迪斯兽!!!她怀孕了!!!快跑!!!!”   两名身材瘦弱专攻文职工作的学生被那双充满恶意的竖瞳盯上,身体一僵,直接忘记了动作。司祁反应极快,一手一个拎住他们的后颈衣服,借用一直开启着的脚下装备第一个往后冲了出去,身后跟着一群反应迅速的其他学生。   队长破口大骂:“□□妈的司祁!!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故意看着我们陷入危机——!!”   司祁声音冰冷:“我说过那是雌性卡迪斯兽了,而且还足足制止了你们四次,但你们没有一次愿意让我把话说完。”   被司祁抓在手里的omega很有学霸气质,他终于回过神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我知道了!现在是八月!卡迪斯雌兽怀孕的季节!因为怀孕了,她们的体重变重,这才造成类似雄兽一般的脚印凹陷!!”   “草!”   “课本上可没有告诉过我们这个细节!!”   司祁冷淡的语气在这群学生耳中听来简直像是在嘲讽:“因为编写课本的从来不是有经验的战士,而是像你们一样学习成绩优异的天之骄子,和从来没上过战场的资深学者。”   演播厅里的“资深学者们”身体僵硬在原地,脸色又青又紫,活像是被人抽了几个巴掌一样狼狈难堪。   司祁的话在他们耳中听来,完全对应了方才楚沨说他们“只会纸上谈兵”的嘲讽。   偏偏那个浴血奋战,常年和怪物们厮杀的元帅还觉得他们不够被打脸,冷笑着继续补刀:“司祁已经说过里面是雌性,并且提醒过现在是八月份。这群人根本听不进去队友的劝说,一意孤行走向卡迪斯兽生产期间大概率会停留的洞穴,还自欺欺人的说山洞里面有山泉。那么多人除了司祁没有一个察觉到不对,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主持人面红耳赤,他现在可不敢再拿自己名校毕业的事情炫耀,转移话题道:“怀孕中的卡迪斯兽脾气非常火爆,更糟糕的是她的叫声会引来雄兽的保护。这支队伍刚一落地便遇到了重大危机,他们会如何进行躲避呢?”   司祁手里提着两个人,奔跑速度并不算快。身强体壮的队长带领队伍冲向树木密集的方向,这可以很好的遮挡住卡迪斯兽的视线。司祁在后方喊:“不是这边!”   “你他妈给老子闭上你的鸟嘴!!我们alpha比你这种废物更知道怎么战斗!!”   “不想跟着我们跑就自己去其他路线,死了别怪我们不带你。”   “要不是为了团队分,谁特么想和你这种人混在一起。”   司祁干脆不劝了,自顾自的道:“卡迪斯兽躲在山洞里生产的原因之一,是因为——”   “闭嘴!我特么听到你说话就烦!”   司祁:“——因为森林中有一种植物散发的味道会让她们腹内的胎儿畸变,那种植物往往生长在光线充足的地方。”   一群人完全不想听司祁那惹人厌烦的声音,可这个声音还是不由自主钻入他们的脑内。   “你逃向的地方光线全被树枝遮挡,往这边逃非常不理智。”   众人奔行的速度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有人把目光看向了队长,队长愤怒的视线转向身后的司祁,司祁不急不缓道:“又想说我不早点告诉你们了吗?这回我就算被你们打断了话头也还是说下去了。”   队长咬牙切齿的看着四周枝繁叶茂、本应该非常适合甩开敌人的景象,又看着身后卡迪斯兽怒吼声越来越近,已经能感受到地面震动、鸟雀惊飞的动静。   司祁那家伙竟然直到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慢悠悠的扫开肩膀上落下的一片树叶,他真当自己是在拍电视剧吗。   可就算是这惹人厌的模样,也间接说明了司祁这个废物实际上并不害怕身后暴怒的怪物,他的确有逃生的办法。   “换个方向!”队长额头青筋蹦起,咬紧牙关道。   “队长?!”   队长对着那两名身材比较瘦弱的队友询问:“往哪里走?”   术业有专攻,志向alpha的队长在文化课方面并没有这两名一看就是omega的同学出色。   司祁到底也是个想要成为omega的人,刚好懂得一点他们没有学得那么深的知识并不奇怪,毕竟双方侧重科目不同。   之前开口说过话的学霸omega指着一个方向:“那边!”   众人感受着身后不断逼近的压力,抓紧时间急速望着那边冲去。   队长和另一名人高马大的同学接过了这两名跑着跑着就落到后面去的omega,却没有人去管同样是omega的司祁死活。   司祁安静的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找到那种植物的所在地。众人穿过这片卡迪斯兽最厌恶的地方,来到了森林的另一头。   “艹!”   好不容易甩开追杀,忙碌了那么久却一无所获的尖子生们灰头土脸的站在大树下,一人对司祁迁怒道:“接下来你发现什么就早点说!别特么慢慢吞吞要死不活!”   司祁看了一眼四周完全都是相同意见的众人,语气听起来有些嘲讽:“我就算说了,你们会信吗?”   暴躁学生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们没脑子?自己不会判断?”   “就是啊,要不是你平时哗众取宠惯了,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还不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我们没办法相信!”   司祁哦了一声:“可我好像以前没有和你们说过一句话,你们怎么知道我平时的所作所为是什么样?”   看着忽然语塞的众人,司祁慢吞吞道:“高中三年,我一个月只在学校食堂里露面几分钟,这也叫哗众取宠吗?”   场面一瞬间变得有些安静,屏幕外的观众们冷笑道:“真喜欢撒谎,把自己说的跟个受害者一样。”   “整天在网上看到他的消息,还说自己一个月只露面几分钟,真是笑死我了。”   “他的几分钟怕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司祁看了远处一眼:“有一群赖步拉飞鸟被吸引过来了。”   一名omega合眸用精神力探查了一圈,蹙眉道:“并没有。”   队长愤恨的看着司祁:“你够了!非要用这种谎话来试探我们吗!”   司祁再次打开了脚下的加速装备,这动作看得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众人一阵头皮发麻。司祁语气显得有些无所谓:“你看,我就说你们不会相信我,提醒再多也没用。”   气氛死寂了好几秒,另一名比较安静的omega忽然喊道:“真的有!!快跑!!”   司祁二话不说朝着东边的方向跑去,众人下意识的跟着他往外跑,片刻后队长忽然反应过来,对那名omega说:“飞鸟是从那个方向飞来的?!”   周围队员悚然一惊。是啊,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司祁把他们往哪个方向带,万一是朝着鸟雀所在的地方呢?!   omega疑惑道:“当然是我们的背后啊?”   他们不就是正在往对面的方向跑吗?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然而说这句话的omega立马反应过来,队长之所以这么问,当然是因为他们不相信废柴司祁的判断。可司祁的判断如今看来却是正确的……   他愕然看着一群同样愕然的队友,在这一瞬间,他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司祁是一位从小志向成为omega的人,他的父母不惜代价的用各种资源堆砌司祁的精神能力,让他往omega的方向发展,所以他的精神力绝对不会比这两位omega差,甚至是更加的好!   但大家好像只记得司祁不要脸的地方,记得司祁以后是要嫁人的,记得他是个喜欢哗众取宠的废物。   却忘记一个人想要成为omega,至少需要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才行。   在他们察觉到司祁其实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废物时,这群学生们的心情比之前更差了。   这让他们有种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竟然还得和一个垃圾平起平坐的感觉。   不怕垃圾恶心人,就怕自己还不如一个垃圾。   这群心高气傲的优等生们脸色沉了下来,屏幕外的观众们同样骂骂咧咧,说司祁爸妈把社会资源浪费在了那种自甘堕落的生育机器身上,是全社会的耻辱。   司祁能力越高,他们就越觉得心里不痛快。只有司祁是个垃圾,他们才会感觉高兴。   于是队伍中的众人因为察觉到了司祁的能力,忽然不愿意再让司祁出风头了。   他们沉默着靠自己的能力应付着周围的一切,小心谨慎的不出差错,不论如何都不想再让司祁展现自己的能力。   他们看似友好的把司祁以及另外两位omega保护在队伍中间,根本不让司祁有发挥的余地,奋力地那群怪物们厮杀在一起。   队长因为实力足够,非常顺利的在第一天的下午晋升成为alpha,实力提升了一大截。   另一位同学却因为冒险斩断一只怪兽的脖颈,后背被另一只怪物抓伤,此刻高烧不止,大家不得不因此停下来歇息,为对方包扎伤口。   咻咻对司祁道:【主人,这些人是想故意不想给您机会让您晋升omega吧?机智的咻咻早已看穿了真相!】   司祁注意力却不在这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寄生虫】   咻咻一听,猛地反应过来,紧张道:【差点忘记了!虫子们一直在搜寻帝国内有潜力的精英,这群正在进化的学生就是他们的目标!】   司祁:【吸引寄生虫主动出现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我进化成alpha,一种是学生中出现了潜力极大的优秀人物】   前者只有一次机会,后者则是有很多次机会。   司祁决定再等等。   看着那名学生伤口被包扎好,司祁开口道:“这里不适合作为临时营地,往北走两千米,那里有一个天然山谷,上方被草木遮盖非常隐蔽,还有溪水可以饮用。”   队长神色漠然:“这里同样很隐蔽。”   司祁:“你说的隐蔽,是指占用姣兔的巢穴?”   众人齐齐一惊,一人连忙去看山洞的角落,果不其然看到枯黄的杂草,那是被姣兔尿液浇盖过的腐蚀痕迹。   二话不说,连忙扛着那名刚刚被包扎好伤口的伤员就离开了这里。   等到一伙人阴沉着脸不得不来到司祁告诉给他们的地方,那个因为失误差点把队伍引向敌人巢穴的omega红着脸,心里很是难受。   这让他忍不住对着司祁迁怒起来,语气恶毒的道:“司祁,你明明可以很优秀,为什么非要自甘堕落浪费自己的才华。”   司祁忍耐了一天和人近距离相处的感觉,又被迫远离了一天的战斗,此时情绪特别微妙。既因为身处人群中紧张战栗,又因为那不断喷洒的鲜血兴奋雀跃。干脆垂着眼眸不去看周围的人:“我什么时候自甘堕落了。”   他现在真的很像出手,但如果他出手了,而且还陷入那种一战斗起来就再无任何限制的癫狂状态。身边这些学生怕是连找到敌人的机会都没有,一个个的全得变成beta。   一群人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像□□似的把司祁围在中间,冷笑着道:“别装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全世界还有谁不知道。不就是想着毕业后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么,真亏你有脸叫司祁,司老要是知道你的存在,怕不是都能气活过来。”   司祁听着咻咻的翻译表情古怪——这孩子难不成会算命?   还有人说:“你今天表现出来的那些,全都是你爸妈事先托关系给你找来的资料吧?目的是为了在今天直播的时候改变大家对你的印象。”   “否则就你这个走后门进来的人,如何懂得比我们还多,知道那些只有部队里战士才知道的细节。”   司祁直接反问:“我从小学习成绩优异,历年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考第一的我如果是走后门进来的,那你们这些人是走什么门进来的?”   一群人被说得噎了一下,然后飞快反驳:“那是你串通了监考老师!”   “对!没错!你肯定作弊了!”   司祁语气因此更加自闭(不耐烦)起来:“那行,随便你们问问题,你们懂的我都懂,你们不懂的我也懂,你问。”   看着司祁这幅自暴自弃的表情,一群学生忽然不说话了。   他们敏锐察觉到了什么,预感不妙的很机灵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不想让司祁有反驳的机会。又说:“你既然说自己学习成绩好,那就更不应该去做那种糟践自己的事情了,你明明可以为社会做贡献!”   司祁气笑了:“我成天泡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怎么糟践自己了?我可没有像你们一样,利用自己首府学子的身份四处拉资源结交人脉。”   司祁有些难受的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原主一被人欺负身体就条件反射似的紧张战栗感到恶心,他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一字一句道:“父母说的话不代表孩子的意图,你们见过哪怕一次我自甘堕落的画面吗。”   一名omega双手抱肩嘲讽道:“现在又开始想办法洗白自己,把原因都推脱到爸妈身上了么?还真是打得一幅好算盘。”   “看看这白莲花,缩着脑袋看起来好像要哭了呢。”   “真可怕呀,他的那些裙下之臣不会因为他的鳄鱼眼泪过来恶意扣我们的分数吧?”   “比如某个姓楚的家伙?”   “呵呵,比如某个姓楚的家伙。”   司祁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原主习惯了被人冷嘲热讽,所以对于这方面的反应非常麻木,甚至需要咻咻来帮忙翻译。   但他非常在意自己的朋友,为了保护袁朗,他宁可忍受折磨也不透露一言半语的信息,甚至愿意主动面对死亡。   因此在这方面,司祁完全不用受到身体上的限制。   在听到这段嘲讽的时候,司祁一巴掌扇了过去,已经成为alpha的队长像是一个破碎的玩偶般无法抵抗的横飞出去,重重撞进山壁里,碎石四射,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所有人看傻了眼,完全没想到司祁竟然敢反抗。反应过来后立马将司祁围住,齐刷刷抽出武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司祁眉心。   “我们这是正当防卫!”一名同学大声喊着。   被抽飞的队长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抹鲜血,一脸不敢置信的捂着脸,无法理解自己怎么可能被司祁那种废物打飞。   司祁甩出去一巴掌就舒坦了,他眉眼锋利,再也不见卑微,充满了攻击性的目光看得人心惊肉跳。“污蔑帝国元帅,构陷民族英雄,你们说的话已经足够把你们送入监狱蹲上几个月的大牢了,抽一巴掌怎么了?”   司祁看着他们手里的武器,嗤笑道:“抽一巴掌就用枪口对准我,这就是你们说的正当防卫。你们面对卡迪斯的时候怎么不拔枪,是习惯了我被你们推推搡搡随意辱骂不还手了是吗?”   话音落下,司祁再次出手,一把将对准自己脑袋的枪夺了过来,那人直接扣下了扳机,子弹被司祁躲了过去。   “这也是你们所说的正当防卫?”他语气讥讽。   “你夺枪干什么!是不是想杀我们!”   “想杀人的是你们!”说话的功夫,司祁再次冲出来,强行夺走了另一人的武器,将那人的手扣在身后抓得他动弹不得,这极快的动作看得不少尖子生目瞪口呆,隐隐感觉出了不对。   司祁耸耸肩:“我这也是正当防卫。”   “你——”   “行了,我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说得好像是故意欺负你一样。”   动静闹得太大,已经引起了夜幕中野兽们的注意。一名alpha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皱着眉开口制止,给周围队友们使了个眼色。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纷纷放下武器,不再给司祁借题发挥的机会。   只是嘴巴依旧不饶人:“你爸妈知道你不受欢迎,所以给你安排好了剧本,要你利用我们演这场突击战是吧?”   屏幕外疑惑不已的观众们顿时恍然大悟,反应过来后大骂司祁是个心机婊,差点被他的表现给骗过去了。   司祁松开身前的手臂,好歹是没有直接把他扳断。方才战斗的时候,他差点陷入星战网中面对敌人时那种畅快疯狂的情绪里,这让他不得不极力克制,但同时也让他说话流畅了一些。   然而还不等他把那股情绪掩盖下去,他猛地抬头看向身后。   原本陆续响起的兽类奔跑声越演越烈,完全超出了因为声音被吸引过来的范围。   这回连反应慢半拍的omega们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们全力发动精神力查看周围情况,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知道他们看见那如战车一般摧拉枯朽奔袭而来的怪物,崩溃的尖叫道:“是摩悍比巨兽!!”   队长扛起那名重伤的队友,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名omega,声音都颤抖了:“你说什么?!”   “怕什么,那只巨兽还未成年。”司祁竭力压制着体内逐渐沸腾起来的战意,皱眉道:“成年巨兽就算是军队来了都打不过,怎么可能被送到这里来。”   一群人听后,纷纷反应过来。连忙提起装备爬出山谷,脚步匆匆拼了命的往斜侧方逃去。   司祁的战意越来越沸腾,忍不住说:“你们不去战斗吗?”   “你特么有完没完!就这么想出风头吗!”   一群人看着一脸游刃有余,甚至是有些跃跃欲试的司祁,愤怒吼道:“想死别拖累我们!!”   司祁有些兴奋的说:“有我在后面支援你们,你们可以打得过这只怪物。”   一群人翻着白眼冷笑着不说话,司祁又道:“只要杀死了这只巨兽,无论晋升alpha还是omega都是很轻松的。”   众人奔跑的脚步缓缓慢了下来,观众们焦急的在屏幕那头呐喊:“不要听这个白痴的!”   “军方把巨兽投入进考场根本没想过要让你们去战斗,这只是让你们近距离感受危机的手段而已!!”   “四年前军方就这么做过了,当时元帅亲口说过学生想要在零伤亡的情况下歼灭巨兽非常困难!就算有一百个即将进化成alpha的学生也不可以!”   队长迟疑了一瞬间,立即否定道:“不行,太危险了。”   “可你已经晋升了!实力完全可以以一敌三。我的晋升也快了!”那名从头到尾很暴躁的同学开口说道。   “你不要被司祁一挑拨就热血上头。”一名omega道:“凭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晋升,没必要拼上性命去冒险。”   “是啊,他只是想要吸引观众的注意而已。”   众人无比狼狈地一边逃窜一边争执着,看到侧方司祁即使是在夜晚的逃命途中,也格外注意形象的样子,着实是满心无语。   这家伙难道是准备用自己的美色去劝退那只巨兽不要追他吗?就这幅月下美人优雅前行的模样,也太有病了吧!   司祁轻叹一口气,停下脚步说:“我一个人去吧。”   所有人心中一惊,毛骨悚然道:“你说什么?!”   司祁伸手按向腰间长剑,笑容变得越来越张扬:“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进化的……”   早就察觉到主人不对劲的咻咻:【……】   他就知道司祁根本忍不了多久。   还未成年的普通人身处这种环境下都能被刺激着进化,更别提体内有着嗜血疯批因子,强忍了好久一直不敢让自己提前进化的司祁了。   司祁的确是撑不住了,他不再压抑内心疯狂想要杀戮的欲望,享受般深呼吸一口气,感受着四周让人战栗的危机。下一秒,抽出寒光烈烈的银白色长剑,在周围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爆发出属于alpha的恐怖威压!!   他竟然无需战斗就可以直接晋升!   越来越雄厚的力量,让司祁近乎癫狂般的畅快大笑起来。   察觉到他周身气场的学生都快疯了,忍不住抓狂大喊:“我是不是感知错了?他怎么会成为alpha?!他不是omega吗?!!”   “alpha能嫁人?!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力量提升到一定程度开始缓缓停下,司祁不满皱眉:“体质只有2s?这么差劲?”   实力堪堪抵达s级的队长听到这句话都懵了,他感受着司祁身上那远远超过他的强大威压,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司祁真的是alpha!!!   一个被全天下人骂那么多年,被所有人断定自甘堕落一心只想嫁入豪门的废柴omega,竟然成为了所有人做梦都想要成为的2s级alpha,这是什么噩梦啊!!!   能在成年日不经过战斗就直接进化成2s级的人会不务正业?   能拥有不输于任何一名omega精神力的alpha会是个废柴??   从小到大一直保持年级第一的人会是个对社会毫无贡献的拜金主义???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僵硬在了原地。 第63章 要来场AA恋吗?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僵硬在了原地, 他们看着那名容貌姣好、漂亮好似精灵王子的少年提剑冲向摩悍比巨兽,轻盈的身姿在月光下仿佛一只蝴蝶, 四溅的怪兽血液就是蝴蝶飞翔时洒落的银白磷粉。   美丽而又慑人心魂。   强大的怪物在剑光下连连发出凄厉的惨叫。   夜空下,只有司祁愉悦的笑声格外响亮。   四周森林中不断发出兽吼的怪物们仿佛被吓住了一般集体噤声,偌大的区域安静的甚至听不到一道虫鸣。   司祁与巨兽缠斗,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对方,却非要用凌迟的手段,不断在巨兽身上留下狰狞的伤口,仿佛这只是一场危险却又令人愉悦的游戏。   等到巨兽再也无法承受过重的伤势,少年一脚踩在摇摇欲坠的巨兽头顶, 利剑毫不犹豫割断了它的脖颈,鲜血如瀑布一般喷洒而出。   温热的血液洒满了司祁的身体, 他陶醉的伸出手去接住这些甘霖,享受至极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月光下的巨兽摇晃着倒塌而下, 掀起巨大的尘埃,与震耳欲聋的声音。   司祁只是稳稳当当的站在巨兽脑袋上,沉醉的感受着战斗的余韵, 还有体内不断攀升的力量。   就差那么一丝, 差了那么一丝, 他到底还是没突破3s。   楚沨给他的训练计划当年的确是帮助楚沨一口气晋升到了那个程度, 司祁依靠着脑海中的战斗技能还有众多超强的外星科技, 在短短三个月内硬生生突破到了这种程度,已经是人类索能做到的极限。   这具身体的底子到底是太薄了些。   那对此刻恐怕已经气到在开始砸桌子的父母, 这些年一直严苛控制着原主的饮食,让原主常年保持着好看柔软绝对不能有肌肉的体型。这在某种程度上对原主的体质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从根本上限制了这具身体的潜力。   司祁此刻心情很好,所以只是郁闷了一下就忘记了这点小事。他的脸上带着极致愉悦的笑容, 既优雅,又诡谲。在镜头的记录下看得不少人毛骨悚然,却又心驰神往。   他太美了,美得仿佛天神。   又太强了,强的摄人心魂。   司祁愉快的勾着嘴角,小跳步地从巨兽身上跃下,挣脱束缚的感觉让他此刻无比的自在痛快。   队友们全都傻了,他们看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司祁,感受着司祁身上那庞大的威压,牙齿打颤。   “你,你是alpha?”   司祁听到有人和他说话,笑吟吟的看过去。   愉快地点了点头,爽快承认:“是。”   说完,还像是觉得很有趣一般,咯咯笑着:“只是精神力太强,差点变成omega了~幸好没有。”   上辈子当omega的经验加上这辈子过于优秀的底子,精神过于振奋的时候,司祁差点就给选错进化方向了。   一旁的两名omega结结巴巴:“什,什么精神力太强?”   队长几乎是尖叫着大喊:“可你的体质不是至少2s吗?!”   这句话一出,让观众以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心中有预感能打败摩悍比巨兽的司祁,实力绝对不会太弱。但也想不到司祁竟然强到这种地步!   那可是2s啊!全国上下都找不出几位的2s啊!!   而且司祁刚才还说,他的精神力太强,差点成了omega?!   这意思难道是,司祁的精神力比2s还要强大,甚至已经到了3s的地步?!   司祁有些陶醉地闻了闻手背上血液的味道,享受的笑了笑:“我成为alpha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听到这句话,全体观众、在场同学乃至他的父母齐声大叫起来。   司祁疑惑看了他们一眼,“为什么奇怪?”   “成为alpha需要长年累月庞大的训练!”众人咆哮起来。   司祁纳闷:“你们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没有训练过?”   一群人:“…………”   他们气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嫁入豪门?!”   司祁更忍不住嗤笑出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嫁人,更没有说我要嫁入豪门,你听过吗?谁听过了?那是媒体和我父母的发言,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群人更是哑口无言:“………………”   一名omega愤怒道:“可你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你的精神力也比我们更强!!这分明是omega的表现!!”   司祁挑了挑眉:“谁说alpha不能学习成绩优异,不能有比omega更加厉害的精神力。你性别歧视吗?”   司祁说着说着,仿佛忽然反应过来一样,似笑非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学习成绩好,而且精神力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方才在山谷里为什么要否定我,还想方设法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omega:“………………”   他简直快要被司祁给气死了。   可是不管说什么,都完全被这家伙堵得没话说啊!   你说事实,人家就用更加有理有据的事实反驳你。   你讲实力,人家就用任何人眼睛都能看见的实力证明自己。   你论道理,忽然发现道理竟然站在那从头到尾都被谩骂的司祁那边,自己伸张正义伸张到一半,才猛然惊觉原来自己才是施暴者,这特么简直了!!   一名同学不信邪道:“你真的不打算嫁人?”   司祁皱起了眉:“一句话要让我说多少遍。我是alpha,我怎么嫁人?”   这名同学顿时无话可说。   是啊,都成为alpha了,还怎么嫁入豪门?   更何况,精神力3s、体质2s的司祁自己就是帝国里最大的豪门。   谁都可以想象得到,他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输于现在的楚元帅。   而屏幕前的观众们看着看着,直到这个时候终于回过神来了。   “我的妈呀!!!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司祁竟然会成为alpha!!!”   “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忽然能理解那些权贵为什么要接触司祁了,原来最浅薄的是我自己!他们分明是察觉到了司祁的实力,所以想要和司祁联姻!那里是司祁爱慕权贵啊,分明是那些权贵想要早点结交司祁!!”   “长相完美气质完美成绩完美!!天啊!这是什么绝世alpha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全人类最顶尖水准了吧?!”   “我之前究竟哪来的底气去嘲讽司祁不思进取浪费社会资源的……能成为这种级别的alpha怎么可能不思进取,每天光忙着训练了。”   “我也是……现在就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万万想不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回忆了一下司祁过去的表现,发现我好像真的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在公开场合发言……”   “妈耶,真是不得了!你们回想一下司祁今天的表现!他观察敏锐,仿佛战场老兵;他精神力强大,是帝国最强的精神力者!他战斗实力强横,刚刚进化就能单枪匹马杀死一百个人都不一定能解决的巨兽!这种人才就算是百年也难得一见啊!!”   “我好像真的被网络媒体误导的太深了,仔细想想我明明没有亲眼见过、亲耳听过司祁趋炎附势谄媚强权的画面,却失心疯的骂了他那么多年。”   “之前白天的时候,我们甚至还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快点去死……真的是疯了……”   “楚沨元帅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对司祁那么好的吗?他根本不是被美□□惑了心智,我们都误会他了。”   “我就说一名为国奋战的英雄怎么可能那么肤浅,之前你们还不信!”   演播厅中,在场所有人都傻傻看着屏幕中的画面,片刻后面面相觑,安静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导演连忙亮起提词器,让主持人赶紧趁着关注度越来越高的时候将话题引导到司祁身上。   主持人反应过来,对着屏幕那头不知为何神情颇为复杂的元帅道:“您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司祁同学的实力了吗?您知道他会成为一名alpha,所以才不相信网络上的那些不确切的流言!”   楚沨情绪不太好,他本应该高兴,却又没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   他亲眼看着自己一见钟情的少年成为了一名alpha,失去宝物的滋味让他没有精力去应付媒体。   听到主持人的询问更是语气冷漠,直接质问道:“难道他不是alpha,就能被你们肆无忌惮的辱骂了?”   主持人神色一僵。   是啊,司祁如果没有成为alpha,而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因为精神力过强而成为了omega,他们是不是仍然会像之前那样污蔑他,嘲讽他,厌恶他。   可现在事实证明司祁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只是被他的父母利用,被取了司祁这个名字,因为长得和那个伟人很像,因为好看、因为完美,因为参加了几次名流宴会,就从头到尾被所有人用各种污言秽语肆意辱骂。   他明明还是个十几岁都没有成年的孩子。   与此同时,早就被司祁那番惊人操作秀得头皮发麻的观众们纷纷说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司祁什么!本来我就对网上这些明星网红不感兴趣!”   “我也从来没说过,只是听过司祁的名字而已。骂他骂的最凶的都是那群喜欢吃瓜的群众。”   “真不知道之前骂司祁骂的义正言辞的家伙现在是什么表情。”   看到网上风向一下子变了个样,之前司祁的那些铁杆黑子顿时不痛快起来,阴阳怪气道:“别逗了,真以为司祁说几句话就能洗白了吗?他会不知道网上骂他骂的那么凶??”   然后下一秒,回到山谷中的同学们实在是忍耐不住心中的纠结与好奇,对司祁道:“你知道网上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司祁回忆着原主的记忆,缓缓说:“大致知道。”   同学们用近乎逼问的语气迫不及待道:“怎么是大致知道?你难道不上网?难道没听人在外面怎么说你的?”   司祁面无表情:“我直到上了高中才拿到第一台属于自己的终端,在那之前没办法上网。”   众人愕然。   这年头还有这种事?   司祁:“外面人说我什么,我解释了也没人相信,只能用实力说话——你们现在信了吗?”   众人连忙点头,“当然,司祁,当然。”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做什么,我只是相信了大家都相信了的事情而已。”   “你不会介意的吧?”   司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对咻咻说:【我眼前的视野忽然变得写实起来了,看来他们现在并没有在嘲讽我?】   咻咻终于放下了翻译官的重任,松口气道:【是呀主人~~您听到的内容都是真实的】   所有人似乎都对司祁表示出了歉意,唯独那个从头到尾都在和司祁作对、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挽回的暴躁少年一脸不甘心的抱肩坐在旁边,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戳穿司祁的伪装。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前一亮,对司祁说:“你说你清楚情况,那你完全可以违抗你爸妈的安排!为什么要听从他们的指挥做事!”   司祁把染血的指尖放在鼻翼前,不急不缓的反驳:“你说的安排是指什么。学习成绩优异?掌握各种艺术?出门在外无时无刻保持着优雅完美的姿态?”   司祁看着那一脸恶意的少年,似笑非笑:“那么我该怎么办、不去上学?不去陶冶情操?弯腰驼背穿着破烂衣服,或者干脆毁了这张本就属于我自己的脸,再去机构改名?你觉得我应该这么糟践自己吗?”   这人被说得脸色涨红,完全没有理直气壮说“是”的底气,结结巴巴道:“可你总是参加晚宴!”   “参加社交活动是每个人都在做的事情。你们一个个的未来alpha、omega难道没有受邀参加过那种聚会?这话说得我可不信。”司祁挨个看着他们的眼睛,逐一问道:“你们没去过吗?没去过的人可以举手。”   “…………”   山谷中安静一片,队长红着脸规避话题重点,“都怪那些媒体胡乱报道……真的是……”   他们当然去过那种地方,不管是自发的还是被邀请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去过,而且还拍下了不少的照片。   现在想想,如果司祁那种与人隔着一段距离平静问候的照片也能作为司祁四处攀关系的证据,那他们举着酒杯与人勾肩搭背笑容满面的照片算什么?是不是也能成为他们攀附权贵的证据了?   不光是在场几名同学,网络上的网友们也全都迫不及待的表明自己的立场,说自己只是受到了蒙骗而已。   他们自发的向着周围还不明所以的熟人们说着这件事,以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兴奋不已的讲述着前后所有的过程。   一些根本不关心八卦,对网红、拜金主义什么完全不明所以的路人因此被陆陆续续吸引了过来。   网络上最近一直被#047新机甲#和#元帅平安归来#占据了绝大部分热度的新闻推送中,迅速攀升出了一条条无比吸睛的热搜。   #司祁 2s体质3s精神力#   #百年难得一遇的顶级资质#   #司祁 拜金主义#   #司祁 被诬陷#   #司祁 楚元帅#   一些不看八卦不爱追星,对成年考也不怎么关注的普通路人看到这一条条的热搜关键词直接惊掉了下巴。   2s体质3s精神力??   国内竟然出现了这种顶级人才,而且还是今年成年考的时候出现的?!   这种级别的未来新星,未来的楚元帅,当然要迫不及待去看一看啊!   第一时间点进去了热搜关键词,进入词条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位天才堪称华丽的人生履历,那的确是位天之骄子,学习成绩优异、金牌拿到手软,精通各种艺术,气质相貌皆是顶级水准,更是连续三年首府学院的榜首。   但是!   但是这种任何人一眼看去,都会不由自主竖起大拇指的绝对天才,竟然连续几年一直被社会谩骂,被同学排挤,被老师无视,直到不久前的刚才,他都在被自己的队友指责?!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有关司祁的瓜越啃越多,一众路人无不被这种离奇的事情惊掉了大牙。   在他们得知司祁是2s体质3s精神力的顶级人才后,第一印象理所当然是认为司祁是个无比刻苦无比努力的人,否则怎么可能在成年日当天拥有这种级别的实力?   基于这个前提下,众人再去看司祁过去几年的那些报道,无不是愕然震惊。   看看那从头到尾都算不上什么证据的寻常照片,看看那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父母自导自演自说自话的炒作,司祁甚至连哪怕一次公开讲话的视频都没有,为什么那群网友要这么针对一个无辜的学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越来越多人顺着网络挖出了许多在这个“辱骂司祁”圈子里习以为常,但放在正常路人眼中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在那个满是天之骄子、祖国栋梁的首府学院内部网站上,找到了无数有关司祁的帖子。   被里面恶毒的言论看得简直是三观震碎。   “竟然有人因为半夜三更往司祁头顶泼冷水而被一群同学鼓掌叫好?还把将司祁从楼梯上推下去的视频点赞点到热门区域?这就是所谓的首府学院精英?是被大众寄予厚望的未来栋梁?品德败坏到这种地步,他们统统应该被关进少管所进行改造!!”   “这群人把司祁欺负的宿舍不敢回班级不敢去,眼睁睁看着他高中三年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门都不能出,一日三餐餐餐靠喝营养液度日,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我现在看到那些幸灾乐祸的文字就只想哭……司祁明明是在备考的关键时刻啊,没有好吃好喝没有家长关心已经够可怜了……照片里的他看起来精神颓废瘦得不成样,呜呜呜……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件事?好心疼!!”   “这群人竟然仅仅只是因为司祁和人一起拍了几张照片,就编排他到处卖身,简直难以想象人类的思想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   “全校师生一千多人,全都眼睁睁看着司祁被排挤。我现在只庆幸司祁终于成年了,毕业了,不用再待在那种地狱一样的地方,和那群魔鬼生活在一起!”   “前两届的首府学院毕业生现在已经进入工作岗位了吧?我建议诸位网友回忆一下自己身边有没有这些人,一定要离他们远一点,免得哪天自己和人拍了张合影,都被他们暗中散播你在卖身的谣言!”   “我想不明白司祁爸妈在镜头前说的那些话和司祁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司祁可以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未卜先知的冲到镜头前堵住自己爸妈的嘴吗?”   还有人顺着司祁的身份履历,一路查询到了司祁的初中。根据司祁用身份证实名注册的上网账号注册日期,惊愕发现如今这个社会,竟然还有人直到上了高中才第一次获得上网权限,简直离谱。   还有人搜集了不少的证据,直接整理好后放给广大网友们看:“[截图][截图]根据这个我们可以看出,司祁大概率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网上是被人怎么污蔑的。然而在学校里,那些同学却因为网上的留言对自己的同学进行现实生活中的霸凌![视频][视频][视频],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司祁被人恶意对待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茫然无措的反应很明显,然后竭尽全力露出友好、怯弱的笑容,我看了真的很心疼,这孩子太可怜了!”   “我刚才看到有司祁的初中同学在网上炫耀说,他们在初中毕业当天把司祁围在厕所霸凌了一整个下午,还拍了视频。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咻咻通过小机器人分.身,在网络上看到了这方面的讨论,对司祁道:【主人,要我在幕后顺水推舟一下吗?】   司祁想了想,说:【可以】   原主心底好,性格软,愿意原谅当初那群欺负了他的同学,但司祁却不想原谅。   于是咻咻就顺着网络,从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挖出了一份当年拍摄下的视频。然后上传到了网络。   不少网友很快看到了这份只能用惨烈来形容的视频,无不看的红了眼眶,破口大骂。   视频中,少年司祁茫然无措的被人群摔进了厕所里,不停哭泣的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然后被人甩巴掌、扒衣服,各种各样的虐待。   看着里面少年那崩溃绝望,瞳孔涣散的无助模样,只要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会看哭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司祁的遭遇很凄惨,可也想不到竟然那么惨。   “人渣!!全都是人渣!!”   “把这群学生找出来!!让他们和司祁道歉!!”   “我光看视频都快受不了了……怪不得高中时期的司祁总是躲避人的目光,说话那么小声,他一定遭受了很严重的心灵创伤!”   “他的爸妈为什么不替司祁说话,甚至还像那些同学说的一样用钱把视频给买下来?就因为怕有损自己儿子的‘品牌形象’,怕以后卖儿子的时候卖不出好价钱吗?他们根本不配当父母!!”   “有人查出了司祁的住院记录,初中毕业的当天他被送进了医院,足足住了两个多月的院。出院时候伤都好了,司祁就算想要报警保护自己也没办法。证据全都没了,知情者、施暴者也肯定不会当着警察的面承认自己受贿、打人。”   “我把自己带入司祁的角度去想象了一下,发现那种人生真的太绝望了。就算每天扯着嗓子喊我没有、我是清白的、我一直在遭受虐待,身处于那种环境下也没有人会相信我。”   网友们的力量是无穷大的,看完了司祁初中高中的所有情报、看完了司祁在网络上干干净净少到可怜的社交记录。他们很快找到了网络上与司祁有关的所有新闻。   看到新闻下方那充满恶意的留言,这群陆续赶来的路人网友无不气炸,自发围攻起那些充满恶毒气息的不实言论。   他们无法理解这群人怎么可以恶心到这种程度,怎么可以对一个可怜的孩子说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话语。   网络上有关司祁的风向彻底变了一个样,所有人都在安慰司祁,告诉他绝大多数人还是心疼他的,他们并没有被那些无良媒体误导,他们都知道司祁是清白的。   司祁的路人缘一下子变得极好,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天赋绝顶,多年来一直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可怜孩子。   还有人因为前不久楚沨强势为司祁说话,而对楚沨夸赞有加。   “楚元帅只是去了一趟学校,救了个正在被父母威胁的孩子,就一眼看穿了事实,坚定的说自己不相信网上那些流言蜚语。可周围那群和司祁在同一个学校里读书的同学却反过来说对楚元帅感到失望,说元帅再也不是他的偶像了,简直可笑。”   “我们的元帅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目光如炬。就算被那么多媒体攻歼指责,被无数大众误会见色起意,也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口风。他的担当与坚持让我敬佩!”   还有人顺着网上那些充满恶意的照片与视频,截取出了司祁的单人照片。   虽然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司祁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但仍然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司祁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去拍摄,都优雅好看的不像话。   他的气质几乎融入了骨髓,即使穿着一身普通的校服,也仍然是所有人中最出挑夺目的那一个。   还有人将司祁参加晚宴时一身礼服的照片发到了网上,那些夺目的绝美照片看得无数人对着屏幕发出了狼嚎,这世上怎么可以有人美丽到这种地步!!   司祁虽然有着和司老一模一样的面孔,可和司老那桀骜不驯的张扬气势不同,司祁是温婉的、腼腆的、落落大方的。他符合所有人关于初恋的想象,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拒绝司祁的接近!   司祁在直播中出场时的视频被人第一时间翻了出来,一身迷彩服穿得英武帅气,简直像是模特身上的高定时装。   他一路忍受着周围人无理的排挤,展露出远超这群尖子生水准的顶级水准。无论是学识、临场反应、战斗技能,没有一个学生可以比得过他!   他在夜光下斩杀巨兽的场景像是一幅冲击人心灵的油画,以一种绝美的方式表现出死亡的存在,让每一位观众看后都震惊失语。   司祁是腼腆的,温和的,同时他也是强大的,冷酷的。   浑身浴血的司祁从巨兽身上跳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笑容的模样。   或许他压抑了那么多年,直到今天,才终于解脱了束缚,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一回自己了吧。   考虑到司祁这些年的经历,没有人不为之感到庆幸。   作者有话要说:掐指一算,今天是个好日子,双更一下。 第64章 要来场AA恋吗?   飞船之上, 众士兵们庆幸不已:“之前那些人排挤司祁的时候,我害怕元帅会因为司祁的原因, 又被卷入了舆论里,现在想想真是惭愧死了。”   “是啊,而且幸好司祁进化成了alpha,否则指不定他还要被人冤枉到什么地步。”   有人用目光小心翼翼的看了楚沨一眼,赔笑着道:“元帅,这回您可以放心了。”   “司祁成了这么强大的alpha,元帅您现在一定很高兴吧。”   楚沨冷淡的眸子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地看了他们几眼,过了好久, 才叹息般的说:“是啊,我当然为他高兴。”   或许, 这才是对少年而言,最好的选择。   也是少年最希望走的路。   楚沨低喃着道:“他是alpha, 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喜欢少年的心不会因为少年的性别而改变。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守护他,想要保护他。   这份心情,和少年的性别无关, 和自己能否与少年在一起更无关。   少年得到了成长, 获得了解脱, 被所有人所喜欢, 这是好事。   想到这里, 楚沨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咻咻隔着网络,注视着时刻处于他监视下的楚沨。   不得不说, 这家伙私下里伪装的也很好,那表情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在伤心。   伤心过后又是真诚的祝福……   真奇怪。   把这一幕默默记录进视频中,等着留给主人以后去分析。   咻咻潜入首都的司家别墅里,把司爸司妈那气到脸色发青快要昏厥的模样投影到司祁的脑内。   一边看, 一边笑得幸灾乐祸:【咻咻咻咻~他们正在看网友们支持主人的留言,所有人都知道主人您绝对不可能嫁人了,咻咻咻~~笑死咻咻了~~】   【网友跑到原主父母的社交账号下骂他们了~~主人您要看一看吗?太可乐了~~】   司祁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他问咻咻:【皇帝他们现在什么动静?】   咻咻回答:【已经注意到主人您了呢~但是好奇怪啊,他们之间没有对话却可以进行互动……咻咻很难捕捉到他们想要做什么】   司祁:【寄生者是用精神力来进行交流的,在网上很难找到他们与虫族勾结的证据】   咻咻失望道:【是这样呀……】   他还以为自己能为司祁派上用场呢。   想到这里,咻咻入侵了星球上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将自己的视野扩展到每一个角落。   银白色月光的照射下,看似静谧的原始星球中四处暗藏着杀机。   鳞甲狰狞的爬行动物悄无声息的从树根下钻出,浅金色的竖瞳锁定了远方的碧绿色爬虫。   它那柔软的腹部摩挲过地面一片貌不惊人的落叶,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响。   声源穿过空气被不远处休憩中的猛兽听见,猛兽毫无征兆的一把扑出,将爬行动物按死在了原地,踩成了肉饼。不久后,又津津有味的将这份夜宵吃入腹中。   逃过一劫的碧绿色爬虫毫无所觉的继续往前缓慢爬动,它来到了躲藏在大树后方的几名考生身边。考生们神情肃穆,张弓持剑,一道手势挥下后,嗖的一声齐齐从树后跃出,将那大快朵颐中的猛兽打了个措手不及。   咻咻透过屏幕仔细观察着画面中的情况,看着人类与野兽厮杀时的场景,并未发现寄生虫出现的迹象。   不过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战斗中的其中一个学生顺利进化成了alpha,若是这个星球中真的有寄生虫潜藏,对方毫无疑问是会被虫子寄生的优先目标。   一夜之间找到了不少这样的关注对象,第二日清晨,司祁所在的队伍再次出发。   不过这回队里的气氛变得和昨天完全不一样,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剑拔弩张,甚至连身处野外的紧张感都被冲淡,无时无刻萦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尴尬。   队长几人一言难尽的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回头看看仍然被“排挤”到后方,脚步轻盈、姿态优雅,眼神永远“心虚”不敢看别人的司祁,心里满满的卧槽。   队长轻咳几声,主动开口,对司祁道:“那个,司祁,方便使用精神力帮我们寻找一下目标吗?队里除了我们俩,大家都还没有进化。”   这时候的众人心里其实很害怕司祁开口说些嘲讽他们的话,比如“现在知道求我了”、“昨天不是说什么都不肯定吗”之类的。如果司祁这么说了,他们真的是没脸再开口去拜托司祁。   万幸,司祁听到后没有停顿,直接指着几个方向道:“前方两千米有一只卡迪莫,再往前走还有三只罗齐尔兽。”   众人看司祁这幅态度,顿时松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队伍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位能够单人虐杀摩悍比巨兽的大佬,这场考核都绝对稳了。   他们昨天有多厌恨司祁加入他们队伍里拖他们后退,今天就有多庆幸司祁可以在他们的队伍里。   收看直播的观众们纷纷感慨:“这孩子心地太好了,昨天被这些同学那么对待,今天该如何仍然如何,听到请求后依旧愿意帮助他们……”   “你们注意到司祁的神情了吗,被人主动搭话的时候,那紧张的小眼神,也太可爱了!”   “呀!他是不是脸红了!”   同队中的几人忍不住偷偷去看司祁,看着看着,目的从最初的的观察反应,变成了欣赏美色,又渐渐变成了惊讶。   其中一位omega忍不住道:“司祁,你是不是在紧张?”   队长一脸愕然的回过头来,一幅“你说谁会紧张”的纳罕模样。   然后,他就看到司祁因为omega的靠近,而耳尖微红,羞涩躲让的反应。   那姿色,那神情,着实是让人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垂涎不已。   “你果然紧张了!”那名omega像是发现了什么大新闻,兴致勃勃道:“看你昨天杀巨兽杀得那么凶,肯定不是因为害怕危险所以紧张吧?难不成……是因为我们?你因为我和你说话所以紧张了?哈哈哈,不会吧?!”   一边说,这人一边下意识的朝着司祁靠近。司祁额头不知不觉挤出几滴汗,颇有点窘迫的道:“现在在考核,不,不要说这些……”   众人看着司祁面颊微红,一双桃花眼因为焦急而隐隐流转着水光的模样,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omega痴痴盯着司祁那张脸,忍不住说:“司祁,你真的好漂亮,就连我这个omega都有点忍受不了你的诱惑……”   咦,不对。   说到一半,这名omega突然反应过来,仿佛发现了什么巨大的惊喜,大声道:“不对,你不是omega,你现在是alpha!!所以我完全可以——”   说到这里,这名未来的omega仔细观察了一下司祁的模样。容貌、气度、实力、智慧……无论哪一项司祁都是顶级,他甚至长得都比自己这个omega好看!!   这让omega忍不住说:“司祁,我说这话你别介意。之前大家默认觉得你以后十有八九会嫁入豪门,虽然是误会,但也间接说明所有人都觉得凭你的气质容貌和条件,嫁入豪门完全是绰绰有余,对不对。”   这名omega笑嘻嘻道:“可你现在是alpha了,已经成年了,你既然不打算嫁入豪门,那你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对象?介不介意我申请做你第一个恋爱对象的候补人选啊?”   一旁从头到尾都看直了眼睛的暴躁少年忽然发出一声类似于哀鸣的惨叫,仿佛从什么幻想中被强行抽离出来,崩溃的说:“对啊!你是alpha!啊啊啊……”   周围几人听到后微微一愣,接着脸上不约而同露出讪讪的神情。   是啊,司祁是alpha,所以就算他们方才那一瞬间再怎么心动,也不可能和司祁产生什么关系。以后能和司祁在一起的,只可能是omega,再不济,也至少得是被beta。   这还真是……   咻咻时刻重点观察着飞船上方楚沨的动静,此刻楚沨因为司祁小队里的发言脸色铁青,神情难看,于是活像是发现了什么大把柄,连忙将这一幕投影到司祁脑海内,对司祁说:【主人您看!坏家伙现在肯定是在想着什么坏主意呢!您看看他这铁青的脸色,看看他那满是嫉妒的嘴脸!我就说他对您有所企图!】   司祁被咻咻莫名其妙放了这么一段视频,本来因为被人靠近而不断紧绷的肌肉,在看到楚沨那张脸的时候更不能好了。   他看着楚沨那隐忍痛苦的神情,莫名觉得心脏某个部位好像被人用手死死抓住了一般,隐隐作痛。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忙躲开那名omega的纠缠,紧张的道:“我没考虑过那方面的事情。”   “诶~你也太纯情了吧~”omega笑嘻嘻道:“不会以前从来没有人和你……”   司祁直接摇头:“你知道我过去的遭遇,说实话我非常厌恶这方面的话题,而且也不喜欢肢体接触。”   此言一出,队内忽然变得有些暧昧的气氛顿时变得寂静尴尬起来。   那个omega也终于想起了这一点,连忙松开抱着司祁的胳膊,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搞好关系开个玩笑而已。”   “……嗯。”看看这出类拔萃的效果,司祁忽然觉得这理由特别好用,干脆这辈子就用这个借口糊弄过去好了。   司祁在每个世界都很受欢迎,这导致全世界喜欢他并且热情追求他的人数不胜数。劝婚的、想方设法往他身边塞人的、嘴上说着是朋友之间吃个饭结果到场了却发现原来是相亲的事情司祁遇到过无数次,多到他都快麻木了。   若是这个世界司祁能省去这方面麻烦简直是再好不过。   至于锅嘛……   就让那对便宜爸妈背了吧。   网络上原本还嘻嘻哈哈,讨论着司祁是我男神,我要给司祁生猴子的沙雕网友们,也在这时陷入了微妙的死寂。   片刻后,他们义愤填膺的骂了起来:   “靠!都怪那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害我们家司祁都恐婚了!!”   “明明是青春骚动荷尔蒙滋生的大好年华,司祁竟然被异性碰触一下都满头大汗,这是留下了多深的心理阴影啊!!”   “之前我还觉得司祁脸红害羞的自闭样子怪可爱的,现在想想完全不是这样!心疼死我了!!”   “还不是以前全网一直恶意编排司祁的婚姻,否则怎么会这样!”   飞船上的楚沨真的是又难过又心疼,咻咻不解的把这个画面传送到司祁这边,问司祁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强烈建议让司祁分析坏家伙现在又在打什么鬼算盘。   司祁看着咻咻传送来的画面,有些抓狂,也有些羞涩:【单纯就是心疼我,还能是打着什么算盘!】   咻咻不解:【坏家伙为什么要心疼主人?只有咻咻才最心疼主人!】   司祁脱口而出:【那当然是因为他喜欢我了】   咻咻:【诶?】   司祁:【…………】   咻咻嘟着小嘴道:【咻咻才是最喜欢主人的那个!!】   司祁:【…………】   【对不对嘛主人,咻咻是不是最喜欢主人的那一个~~】   【是,是】司祁忙着应付咻咻,一时间倒是暂时忘记了那种一看到楚沨就面红耳赤的感觉。   【那咻咻是不是主人最喜欢的小宝——】撒娇卖萌到一半,咻咻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大声说:【主人!您快看!】   咻咻将监控画面回溯到十几秒以前。星球的另一头,一只猛兽忽然扑倒了一位已经进化成功、站一旁并没有参与战斗的alpha。   周围人看着猛兽将alpha压在身下,alpha身体猛地挣扎扭曲、仿佛遭受巨大痛苦,下意识想要过来帮忙。   结果三秒钟后,这名alpha推开已经死去的猛兽,一脸平静的说了句:“没事,只是临死反扑而已。”   咻咻:【主人您发现了吗!】   司祁神色不太好看:【嗯,看得很清楚】   那只猛兽在扑向alpha的一瞬间,瞳孔已经涣散,根本没有力量去撕咬那名只是在旁观的alpha。   alpha却剧烈挣扎了数秒,这反应本身就很不对劲。   司祁分析道:【所以……寄生虫是通过这些怪物来对人类进行寄生】   这颗星球中的每一只怪兽,甚至是每一条貌不惊人的虫子,都可能藏有寄生虫。   说不定,虫族派来控制司祁的寄生虫,已经在路上了。   或者说,已经出现在司祁身边了!   咻咻紧张起来:【主人……】   司祁不动声色的放出精神力,仔细观察着四周动静。   【队里的人有没有被寄生的迹象】   人类也算是生物的一种,当然能成为寄生虫入侵的媒介之一。   咻咻听后,飞快将昨天一整天有关队员们的监控都过了一遍,赶紧道:【没有!】   司祁夸奖了一句:【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有用】   咻咻害羞的笑了:【咻咻~~】   说话时,一只不起眼的蜘蛛从树顶上落下,张开口器朝着司祁的脖颈处咬了下来。   司祁反手抽出匕首,头也不抬的将它当空斩断,然后朝着空地处随手甩掉了刃上的蓝色血液。   周围正在戒备中的队员们纷纷朝这里投来了视线,然后又不在意地挪了回去。   谁知下一秒,一只趴在树根上的壁虎朝着司祁毫无征兆的扑咬了过来,司祁抬脚毫不犹豫的将它踩死。   众人目光又看了过来。   一人开玩笑道:“难道司祁你是那种特别容易吸引蚊子的类型?这些家伙怎么专门冲着你来。”   话音都没来得及落下,一道极为浅淡的虚影从对方眼前一闪而过。   一只藏在树枝中的小鸟用极快的速度飞过不足四米的距离,朝着司祁的脑袋狠狠扑去。   司祁手中紧握着的匕首飞快划过天际,仿若切豆腐般斩断了小鸟的头颅,只留下一个还在扇动翅膀的尸体穿过司祁的脸颊侧方狠狠撞到了树干之上,发出“咚”的一道闷响。   众人顺着司祁的动作看向那尸体,目瞪口呆。   一人傻眼道:“那,那是蜂鸟吧?飞行速度比战斗机还快的那个?”   “司祁竟然用一个匕首就把它给砍中了?这得是多快的反应速度?!”   一群omega看得双眼发光,一众alpha看得瞠目结舌。   屏幕前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观众们只能在震惊过后兴奋的狂发666了。   司祁叹息一声:【不妙啊】   咻咻紧张道:【这些虫子很麻烦吗?】   【不是】   司祁顿了顿才说:【我一碰到鲜血就兴奋起来了】   咻咻:【…………】   所以这个不妙是指的那群寄生虫即将遭遇不妙么。   司祁带上军用手套,将那几个虫子鸟兽的尸体捡起来。集中精神力仔细搜寻了片刻,终于在它们的大脑中捕捉到了几缕微不可察的精神力波动。   【这些虫子还活着,而且还有思维反应】   司祁用精神力将其中虫子捏死,再将尸体丢掉,只留下小鸟脑袋里的寄生虫,将脑袋存储到密封的盒子里,【带回去给袁朗当礼物】   咻咻吐槽:【这礼物也太诡异了吧……】   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司祁,司祁想了想,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类似于恶意的微笑,直接道:“这些动物很奇怪,脑袋里有一只虫子。”   话音落下,就话仿佛触动了什么禁忌的开关。   周围一片区域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无声寂静,仿佛一个视频被人按了静音。   队中众人悚然一惊,鸡皮疙瘩纷纷竖起,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喧嚣沸腾了起来,变得无比聒噪暴怒。   咻咻懵逼的说:【主人??!】   他不知道司祁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祁:【这是计划内的一环】   咻咻大叫:【可那也太危险了!!】   【放心,几只虫子还对付不了我】司祁猛地从地面跳起,躲过一只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藤蔓。   藤蔓在空中变了几次方向,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司祁的脚腕,下一秒竟径直朝着下方几名看傻眼的学生抓去。   学生们反应不慢,敏捷的躲开了攻击,然后边逃边喊:“怎么回事?!”   屏幕外的观众们只以为是星球中正常的突遭袭击,心情微微紧张,但也不会过多的忧虑。   飞船内的战士们却集体站了起来,眉头紧皱严肃地围在屏幕前,低声讨论道:“怎么回事?”   “有投放这种类型的怪物吗?”   “这是精神控制类能力吧?”   “元帅!”   一名战士下意识看向楚沨,楚沨盯着荧幕,声音冷肃:“其他区域?”   下属连忙将星球其他地区的监控调了出来,大惊失色道:“不好了!每个地方都有怪物毫无征兆的朝着那边赶去!!而且,而且他们还在合作!!”   虫子爬到动物身上,走兽踩在大鸟身上,一些本应该是食物链上下环关系的生物,此刻竟然无视本能全部团结在了一起,目的地极其一致,那就是司祁所在的方位!!   楚沨脸色沉了下去,“全体士兵做好准备!飞船降落!”   那名下属焦急道:“不行!飞行轨道被堵住了!”   楚沨皱着眉喊:“轰开!”   “可考试——”   楚沨目光冰冷地看向他,士兵脸色瞬间煞白,一言不发的点开了操作界面,对着指挥中心大喊道:“as486申请炮台使用!65s行星突发异动,推测是精神类……”   银河系内,不少观看其他考生视角的观众们疑惑的发现屏幕那头的怪物走兽们忽然躁动,集体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切换到其他考生的视角,发现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议论纷纷之中,终于有人察觉情况不对,惊骇道:“它们是不是朝着司祁的队伍去的?!”   所有考生都只是和那诡异的兽群擦肩而过,唯独司祁这边却接二连三,源源不断的被四周所有生物攻击。   蝴蝶、藤蔓、怪兽甚至是鸟群!   下方的队友们一脸骇然的看着司祁被围攻,惊愕的看着身侧一只又一只不同种类的生物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去攻击站在尸堆中不断挥舞着匕首的司祁。   慌乱的大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要不要按求救按钮?司祁你怎么样?!”   一名omega见状,咬着牙,拔出腰后的枪械,准备朝着前方怪物们瞄准。队长拦住他,omega气愤的说:“难道见死不救吗!”   队长脸色涨红:“我也想救他!可万一这些怪物因为我们的反抗,突然来袭击我们,我们能像司祁那样挡得住吗?!”   周围几人脸色顿时惨白下来,惶然无助的看着越来越多汇聚而来的怪物,一人牙齿打颤道:“不能用枪,会误伤到司祁,那边战斗的太迅速了……”   大概是知道这边几人的反应,司祁左手持匕首,右手握长剑,冲他们喊道:“我把它们引开,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可是——!”队长良心难安的红着眼。   “走!”   万一让这群寄生虫寄生到这些学生身上,控制学生过来杀他,那众目睽睽之下,司祁是还手还是不还手?   他现在精神状态无比兴奋,可不能保证一剑挥过去那些孩子不会濒死。干脆离他们远一点,还乐得轻松。   几名学生听到司祁的话却是瞬间红了眼眶,一人不甘心地怒吼一声,身上隐隐约约爆发出快要进化的气势,两名omega抹掉眼角泪珠,哽咽道:“走!”   在外界观众褒贬不一的争议中,这群孩子紧咬嘴唇向着司祁奔跑的反方向离去。所有人都愤怒的捶着桌子,怒吼军团是怎么办事的,这种程度的攻击如果针对的不是司祁,换做任何一个学生恐怕此刻早就已经死了!!   每年考核都会有人因为意外而牺牲,但绝对没有人的死亡,会比司祁的死亡更让人痛心。他的潜力已经是国家级的宝藏了,他是未来可以支撑起整个帝国的人!   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这是阴谋!!是针对!!军团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我不敢再看了……整个世界的生物都在攻击司祁,司祁怎么可能撑得过去!不是说军团的飞船就在星球上方吗?不是说一分钟内就能抵达现场拯救遇险的考生吗?现在都过去多久了!!”   “快啊!快去救人啊!!现在就是争分夺秒啊!!”   这的确是争分夺秒。   争得就是楚沨能先一步救下司祁,还是虫子们能先一步杀死司祁。   大概是可以过来袭击司祁的怪物太多,司祁一个人已经不够它们分了。其中一支怪物群当着司祁的面朝着还没跑多远的小队冲去,那速度绝对不快,完全就是刻意引诱着让司祁分心。   一名omega被横冲而来的怪兽撞到了腰上,发出一声惨痛的悲鸣一声,另一人更是直接被咬住了小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看到这一幕的人下意识的惊呼:“它们果然有智慧!!”   不仅懂得配合,而且还知道声东击西。   被咬住小腿的学生硬是被那怪兽叼着跑到了司祁面前,因为奔跑而不断撕裂的伤口让他发出一道又一道凄厉的惨叫,听得观众们头皮发麻。还有观众忍不住说:“司祁你救他啊!”   大家下意识的猜出这是怪物们的诱敌之计,可看到这个计谋出现之后,还是会忍不住的祈求被牺牲者可以得救。   司祁毫不犹豫的伸出长剑一剑割断了那怪物的下巴,反手将那小腿被咬住的学生抓了过来,丢到背上。   那学生痛得脸色惨白,眼泪流了满脸,被司祁扛在背上后,一边哭一边拼了命的道谢。   “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谢谢你司祁呜呜呜……”   他们都知道多了一个累赘的司祁面对成山的怪物绝对会更加的危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提得更高了。   怪物们怒吼着朝司祁扑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司祁丝毫没有受到身后之人的影响,反而越杀越有力,越杀越兴奋!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慌乱,肆意的神色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放松。   所有人都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熊熊燃烧着的炽热火焰。与平日里那腼腆内向的司祁不同,似乎此刻才是少年真正的模样!   彻底清楚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的队员们这回逃跑时再没有一丝犹豫,队长背着那名痛昏过去的omega飞奔着跑远,另外几人更是拼了命的远离司祁,却再一次被不慎抓到!   “这还有完没完!!”   观众们怒火中烧的破口大骂,有心想要做点什么,却隔着屏幕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只能将这股怒火迁怒到楚沨所在的军团身上,直到有观众忽然惊呼一声:“你们快看天上!”   铺天盖地宛若乌云一般的飞行类怪物遮蔽着司祁头顶的天空,阻拦着企图坐发射器降落到司祁附近的士兵们。   一阵阵炮火轰击着天空中的兽群,却完全没能起到惊退它们的作用,这些怪物根本不怕死。   “就不能直接把飞船降落到地面吗?!”有网友这么说道。   “地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有考生,想要找个没有学生的地方降落,你确定那里一定会是在司祁附近?!你知道跑过去和坐飞船过去差距有多大吗?!”   “艹!!这些兽群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本就因为司祁的存在,而关注度急速飙升的成年考直播。眼下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诡异事件,而越发备受关注起来。   估摸着外界对于寄生虫的威力,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司祁抢在第二名队员眼看着就要沦为牺牲品二号的前一刻,抬指摸向了右耳上的银白色耳钉。   几乎是他触碰到耳钉的刹那。   一道银色的雷光击打在地面上,众人视野齐齐出现了一瞬间的雪白。   等到视野再次恢复清晰,画面之中,一架在场所有帝国公民都在视频中看过千百遍的机甲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降落在众人的眼前,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   每个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彻底忘记了言语。   而机甲一出场就是一个抬剑俯冲斩击,将方圆数百米之内的怪兽尽皆击飞到了半空。   接着庞大的身躯挥舞大剑,湛蓝色光辉顺着剑刃在机甲周身画出一个如光环般的梦幻光圈,精准的切过每一个怪物的身体。   下一秒,鲜血飚飞,尸体碎落,熟悉的操作仿佛星战网战斗时那般如出一辙,湛蓝色的光环变得越发明显。   环中,司祁操控着机甲凛然而立,如这方天地的主宰之神,所向睥睨。   远方的同学,上方的战士,每一位观众,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震撼人心的画面。   一瞬间,天地都安静了。   所以……   司祁就是——   047?! 第65章 要来场AA恋吗?   司祁就是047?!   清楚认知到这一点的帝国公民们全都疯了!!   万万想不到那位寻找已久得不到一点线索, 实力碾压全宇宙,打起架来疯狂又强悍的战士, 竟然就在自己眼前,而且是这么近的位置!!   甚至这位战士不久前还在被全网嘲讽,是所有人眼中公认的废柴、无能、拜金主义、柔弱omega!   大家好不容易因为他成年日的觉醒,清楚过去的一切都是误会,知道司祁其实并不是像外界误以为的那么不堪,他其实非常强大。   然后下一秒,这个被所有人寄予深切期待,一脸慈爱决心未来好好呵护的幼苗, 再次摇身一变,变成了一直被所有人仰望崇拜的顶梁柱、宇宙级强者!   懵逼。   只能用一脸懵逼来形容此刻屏幕前众人的心情!   被司祁丢到驾驶舱一角的同学看不到机甲的全貌, 此刻傻乎乎的说:“司祁,你竟然有机甲, 是了……以你家的财力买个机甲护身也不足为奇。”   说话间,他通过驾驶舱内的外界视角,非常轻松的看清楚下方距离数千米远的队友们的傻眼表情, 还有那不断张合的唇形。   “零……司……祁”   这名同学下意识的念了出来, 疑惑道:“他们在叫你?”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就算看到司祁召唤出了机甲, 也不至于是这种表情吧。那与其说是惊愕, 更像是惊喜, 不,是狂喜!   说话间, 同学注意到驾驶舱的面积出乎意料的宽敞,完全不像帝国常规机甲那样逼仄的堪堪只能放下一个操控台,甚至可以说是无比的宽敞!   这简直就像是个房间!   而且司祁的操作方式也和地球的制式机甲不同,一个湛蓝色的光环悬停在司祁头顶上方, 并没有链接颈后的神经。   机甲在司祁的操作下飞速运动,同学下意识抱紧头颅以抵抗冲击,惊慌失措的从胳膊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屏幕外视角诡异的画面,心说这根本不是人形机甲会执行的操作!   更像是一只猛兽!!   什么机甲会做出这种战斗动作?   他似乎看过……他肯定看过!   那是在课堂上,老师将某位大佬的战斗视频剪辑出来,当做教材和学生们仔细拆分研究学习过……   是一位叫047的大佬……   047……   47……   47?!!   这名学生身躯一震,脱口而出一句话:“7神?!”   司祁控制机甲,一把斩断巨兽的咽喉。飞上天空,用少女赠送给他的“小礼物”,也就是超能电磁激光瞬间肃清了天空上盘布直径近万米的鸟兽群,穿过那一层烧焦了的骨灰,径直来到飞船的身侧,和里面下巴都快被惊掉了的众士兵们打了个照面。   “7神?!真的是你吗7神?!啊啊啊啊啊!!!”   身后的学生完全忘记自己的腿断了,兴奋的坐在地上面色涨红的疯狂挥舞着双臂,激动的都要忘记自己此刻的处境。   飞船内的通讯兵将频道链接上了司祁这里,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懵逼有些亢奋,结结巴巴道:“司司司,司祁同学——你是7神吗?!!!”   司祁:“是我。”   “嘶——”   一道短促的嘶气声,伴随着不远处瞬间爆发的“啊啊啊”声响起。楚沨让后面面色潮红的手下们闭嘴,对司祁说:“你现在怎么样?”   司祁言简意赅:“安全。”   楚沨放下心来:“接下来我要去接考生们回来,你——”   大概是明白楚沨的犹豫,司祁直接道:“有什么我能做的?”   楚沨松一口气,也不和司祁这个“网友”兼“合作者”客气,直接道:“飞船会投放战士下去接学生回来,你帮我们拦住那些怪兽。”   司祁:“收到。”   达成合作后,楚沨的手下在楚沨的吩咐中再次联系上了直播成年考的演播厅,那边的主持人神情有些慌张,语气却仍保持职业素养,冷静询问:“请问那边的状况是?”   手下语速较快的叙述:“已初步判断有精神系怪物控制了星球内生物进行袭击,此为突发事件,并非考核一环!受到怪物袭击的考生乃首府学院三年级的一名学生,方才该考生操控机甲击毁飞鸟群帮助我方解决降落困难,正要配合我方阻挡怪物营救受困学生!”   主持人和观众们听完这段话,迫不及待的问出内心最想问的问题:“请问司祁同学是否就是星战网的银河帝国-047!”   这问题涉及到隐私,本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当着全帝国所有人的面询问。可众目睽睽之下,百亿双眼睛都看见了的事情,还有什么隐私不隐私。   他们现在只想知道,所有人都在寻找的那位帝国强者,究竟是不是昨晚那个“初露锋芒”的高三考生司祁!   手下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错,是他。”   天呐——!!   主持人惊呆了的脸上,写着此刻全国观众都在想的那句话。   心里有一百句想要询问的话想说,主持人强行克制住了自己,在观众们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动的情绪中,大声道:“祝各位行动顺利!”   手下点点头,匆忙挂断了通讯。然后拿着另一名战友写好了交给他的稿子,打开飞船上的通讯喇叭,有条不紊的对着下方星球通知道:“现在是突发状况,并非演习。重复一遍,现在是突发状况,并非演习!请全体考生做好准备,寻找就近的安全场所进行避难,稍后会有……”   下方,听到声音停下脚步的众人抬起头,其中一名学生忽然激动的指着头顶:“你们看!!那是不是7神?!”   “什么?啊啊啊!7神?!那是7神的机甲!!”   “7神怎么会在这里?!”   天空的飞船降落下几名士兵,士兵迅速来到学生身边,将登陆飞船的设备扣在几名学生的身上。司祁便在他们的不远处肃清着企图拿学生做人质的野兽,双方沉默而又快速的进行着手里的工作。   几名学生完全无法克制住内心的亢奋,他们知道情况危急,却还是忍不住一脸潮红的对着面前的士兵说:“是7神吗?是7神吗?7神果然是军团里的人对不对!”   没有一位向往成为alpha的少年会不崇拜047,就好像没有一位omega会不崇拜司祁。   几名士兵不知如何回答,干脆选择了沉默,将设备为几名学生安装好后,就将他们送到了飞船的方向。   途中,一只躲藏起来的大鸟猛地朝这里扑来。它的翅膀张开后足有十几米长,轻而易举将学生们头顶的天空遮蔽的只剩下一片昏暗。   巨大而又锋利的尖锐鸟喙朝着几人的身体重重咬来,学生们面色紧张,条件反射的拔出武器准备反抗。   下一秒,一道庞大而又优美的银蓝色长剑从他们眼前横空而过,带起一道劲风,狠狠将那巨鸟拍飞出去,眨眼间就看不见了身影。   司祁操控的机甲悬浮在空中平静的看了学生们一眼,又继续跟着士兵们飞向下一个学生队伍的所在地。   而仅仅只是这一个眼神,也差点让学生们激动的快要晕厥过去:“啊啊啊!!7神看我了!!7神看我了!!!”   坐在设备上、身体不得不持续往飞船方向飞去的学生们兴奋到面色潮红,撕心裂肺的发出大叫,不久后直接喜极而泣。   这一幕看得屏幕外一群观众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无奈,只能默默观望一批批的学生被陆陆续续的送回飞船。   营救行动持续了一个小时。大概是察觉到仅凭眼前这座考核星球中的怪物,根本拿坐上顶级机甲的司祁没办法。暴动的怪物们逐渐平静下来,诡异而又无声的静静看着司祁所在的方向,虽然停下,却完全看不出有放弃的意思,就仿佛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看得屏幕前所有人不寒而栗。   既然怪物不行动,司祁的武力镇压就不再显得那么重要。军团改变了营救策略,将乘坐机甲的士兵们投放到各地,由他们分散开来去寻找那些学生,司祁则是回到飞船中待命。   此刻飞船中已经汇聚了不少的学生,很多人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错过了关键的进化时机,此刻脸色阴沉难看的可怕,稍微一点引子都能爆炸,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不同学院的学生听从指挥按照学校站好,内部互相点名确认到场人数。   首府学院的学生们站在一块儿,不少人下意识的寻找“名人司祁”的下落。一眼就看出那个总是很出挑的家伙并不在这里,呵呵笑了起来:“那家伙怕不是已经死了吧。”   “他的队友都在这里,唯独没看到他,十有八九是出了意外。”   和司祁一个队伍的几人听到这些话后脸上神情很是古怪。周围人一时之间判断不出他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继续自顾自说着话,他们现在急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就像平常一样,很是随意的与他们说:“和那种货色在同一个队伍里很辛苦吧,你们有没有在背后对他做点什么?别露出这种表情啊,大家都懂的,你这是在为民除害,是在做好事呢!”   “要我说这回考核是真的倒霉,跟那种不要脸的东西是同一届就够恶心人了,还遇到这种几百年都没遇到过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司婊把霉运带过来了?”   “说不定那些怪物暴走就是因为闻到那个贱人身上的恶臭味道了。”   “哈哈!说的没错!”   一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周围十几所高校的学生们听到后也只是看了一眼,颇觉有趣的笑了笑,完全不在意这群人用这种话语去侮辱另一个同龄人有没有错。   和司祁一队的omega愤怒的握紧拳头正要开口,但是被那个性格暴躁的同学拦住。对方摇了摇头,指了指正在记录着这边情况的直播摄像头,意有所指道:“让他们说,看他们能笑道什么时候。”   omega愣了愣,然后眼神变得微妙起来,笑了一声,果然不打算制止了。   周围人还在继续说着:“让司婊那种东西当了omega,真是我们omega的耻辱。”   “就是,像我就不一样了,我以后要去做研究,进国家科学院!”   听到这句话,和司祁一个队伍的omega开口说道:“那你以后是不打算嫁给家境不错的alpha了对吗。”   方才说话的omega们一愣。   司祁同队的omega笑吟吟的:“现如今omega嫁给alpha或者是大家族是常态,你既然志向那么崇高,可千万不要嫁给豪门权贵过上流社会的生活,否则不是成了下一个‘拜金主义’了?一定要嫁给普通人或者beta,这样才能显得你多么清高多么无私。”   周围几个omega愣愣的看着他,觉得他疯了,忍不住皱眉道:“你干嘛啊?是不是疯了?”   “说什么胡话!”   和司祁同队的omega冷笑着嘲讽:“我的确是疯了,我以前疯了,但现在我终于清醒了。你们这一个个的嘴上说着司祁如何如何,实际上做得不正是自己嘴上嫌弃的事情么?有本事以后别嫁给比自己条件更好的人啊,别利用自己omega的身份嫁给alpha!那我就相信你们真有自己嘴上说的那么干净无辜。”   “神经病。”一群人翻了个白眼,嫌恶道:“考个试脑子就不正常了。”   “他和那个司婊是一个队伍的,怕不是被司婊传染了。”   “哦,怪不得……我说他怎么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果然和司婊一个德行,说话阴阳怪气。”   “别理他。”   与司祁同队的omega听完也不觉得生气,冷笑几声,和旁边几位队友道:“我算是明白司祁以前是怎么看我们的了。”   队长脸上满是羞愧:“我……”   暴躁少年不耐烦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以后慢慢将功赎罪吧!”   而在这群学生的不远处,一名同学满脸兴奋的说:“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啊啊啊!!”   被士兵用机甲送上来的首府学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问他们:“你们看到什么?”   站在他旁边的同学兴奋到浑身颤抖:“是7神啊!!7神!!”   先前问话的学生愣了愣,愕然之后立马狂喜:“7神?7神来到这里了?!”   这句话音量不小,几乎传遍了大半个船舱。刹那间,整个飞船都躁动了起来,一群孩子们兴奋的讨论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激动的手舞足蹈:“我亲眼看到7神了!他从一只巨兽手中救下了我!!当时我们的距离不过几十米!!”   “7神的机甲真的好帅!和星战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特别美型!我如果能拥有一台那样的机甲,真是死而无憾了!!”   “所以7神真的是军团里的人了?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快赶到这里来!”   “好想知道7神到底是谁啊!不知道他多大了,结婚了没有,我已经成年了,而且还是omega!我一定能和7神生下一个最完美的宝宝……”   “7神那么厉害,肯定有很多人追他。你是omega又怎么样,全帝国的omega都恨不得嫁给他!7神能看得到你?”   和司祁一个队伍的几人默默站在一起,看着眼前疯魔般的狂热景象。几人出乎意料的冷静,冷静的好像是一群旁观者,格格不入。   队长叹息一声:“如果司祁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是种什么心情。”   “一定很复杂吧。”那名omega淡淡的说:“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这群人的,凭什么原谅。”   暴躁少年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也是在这时,靠着飞船窗户站立的几名少年发出了一阵阵惊呼,众人心有所感,齐齐看了过来,顿时脸上露出振奋神色,欢呼起来:“是7神!”   “真的是他!”   司祁将几名顺路带回来的学生送入了船舱,这几名学生全程保持着精神恍惚的极度亢奋状态,嘴角挂着不由自主的傻笑,在周围人艳羡不已的目光中恍恍惚惚地走了进来。   一名楚沨的手下连忙跑了过来,兴奋的搓着手、仰着头,看向司祁,仿佛有什么话要说。   司祁见状,在周围同龄人们一脸兴奋雀跃的目光中走了进来,走到大家集体下意识让出来的空地上,解除了机甲。   一群人连忙紧闭呼吸,瞪大眼睛,双手握拳无比亢奋的死死盯着这边的方向。   微弱的气流缓缓拂过,无数颗蓝白色粒子自然发散,机甲收入司祁耳钉里的存储空间中。   人群注目下,司祁就这样沉静地站在空出来的空地之中央,眉眼毫无波动。   这一瞬间,全场都寂静了。   每个人都认出了司祁那张惊艳俊美的面庞,认出了那纤细高挑的柔韧身段。   原本还一脸兴奋的众人表情僵滞,惊喜的神色渐渐变为了疑惑和愤怒,下意识在空地处寻找7神的身影,结果却只找到一位神情比他们还亢奋一百倍的断腿学生。   7神在哪里?   7神怎么和这个不要脸的司婊在一起?   他是不是对7神做了什么?!   “怎么又是这个贱人!”   一句充满厌恶情绪的唾骂响起,迅速引发了更多人的恶意谩骂。   司祁原本平静的神色逐渐变得冷淡甚至是压抑,镜头那头,全帝国的观众看到司祁表情的变化纷纷气炸,怒吼出声:“就是这群畜生一直在陷害司祁!!”   “太恶毒了!!”   “我肺都快气炸了!”   “特么的司祁只是站在这里都碍着你们了吗?这么讨厌他刚才就不要让司祁去救你们啊!”   “这一届的学生道德水准真的不行!”   “楚元帅快把司祁带走吧,我快心疼死了!”   过来迎接司祁的士兵一脸愕然的看着周围怒骂不断的景象,完全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着神情越来越收敛,逐渐陷入自闭的少年,一张嘴也阻止不了周围上万人的谩骂,只能言语恭敬的对司祁说:“您请跟我来。”   司祁点了点头,跟在士兵身后离开。一人怒不可遏的冲过来抓住司祁的胳膊,大声怒吼:“你把7神藏哪儿了!”   “是不是你一个人独占了7神!”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整天勾搭别人,现在又去勾引7神,你还有没有一点自尊心!究竟要下贱到什么程度!”   司祁杀了那么多怪物,情绪很是亢奋,一个不好深怕自己杀了人。此刻忽然被上万人围着谩骂,属于原主的恐惧情绪升起,然后变成了童话世界。几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在司祁脑海中碰撞,弄得司祁一下子不敢动弹,耳朵里一下子是亲热与他说笑的声音、一下子是翻译过后的恶毒谩骂,一下又是灵魂深处迫不及待的杀意与疯狂。   司祁脚步钉在原地,在士兵茫然不安的注视下身体不住的颤抖。他低垂着头,呼吸紊乱,和他同队里的几人下意识的想要冲出人群来保护司祁,他们一眼看到司祁此刻的精神状态就知道他的处境非常不妙。   只是有人比他们反应更快,司祁的手臂忽然被人抓住,这让他下意识的发出一声低低的悲鸣,像是在抗拒,也像是在哀求。可怜的声音听得镜头外观众们一瞬间鼻翼酸涩,难过的哽咽了一声,完全把自己代入了少年的处境。   楚沨低沉愤怒的吼声在司祁头顶响起,“都给我滚!!”   噪杂不已的谩骂瞬间停滞,一群孩子愕然看着推开人群走出来的楚沨,脸上又是畏惧,又是不甘。   司祁茫然发觉抓着他的人楚沨,下意识想要挥臂掐住对方咽喉的动作瞬间停滞。他的眼角微红,目光湿润,这让楚沨以为少年是在哭泣,心疼的护着怀里不断颤抖着的少年,嗓音干哑滞涩,“不要怕,没事的,我在这里。”   司祁沉默的用手死死抓着楚沨的衣角,嗅闻到对方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瞬间好受许多,这在观众眼中看来无异于是在抓生命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观众们抽泣呐喊:“司祁面对千军万马的敌人都没有退缩畏惧,一直在守护着这些人!可这些被他保护着的人却伤他伤的最深!”   “我之前还心存疑惑,觉得司祁既然被人骂的那么凶,说不定他真的哪里不够干净。现在看到这一幕,我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哪里是司祁不干净,明明是这群人的心不干净!!司祁到底做错什么了?我完全不明白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待这个可怜的孩子!!”   “到底是多么恐怖的精神摧残,才会让那么强大的一个人露出这种恐惧的反应?这群人到底对司祁做了多少让他崩溃让他绝望的事情!!我甚至不敢去想象!!”   楚沨冰冷的眼眸逼退了在场所有的学生,大家咬牙切齿的看着司祁又一次顺利攀附上了权贵,看着他毫发无损的在楚沨轻声安慰、无比疼惜的关切中离开了这里。   看着二人快要走出船舱,一名无比厌恶司祁,在学校里不止一次找人联合去欺辱司祁的学生站了出来,他对楚沨质问出声:“元帅!众目睽睽之下,您就这样把人带走了吗!”   楚沨轻轻拍了拍司祁的后背,让他不要害怕,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   对方一脸无畏的站在原地,仿佛英雄一般满面勇敢荣光,义正言辞的大声说:“直播镜头就在这里,您不妨和我们说说,您为什么要那么偏袒那个家伙!您觉得您这么做是对的吗?!”   楚沨语气无比冷漠:“我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你倒是不妨说说,你们这么多人围着司祁目的是什么。”   周围学生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他把7神藏起来了!7神是我们帝国的宝藏,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可他却隐瞒了7神的下落,让7神无法和我们见面!他自私成这样,我们难道不应该讨伐他吗?!”   楚沨冷笑一声,不急着纠正,反问一句:“退一万步说,司祁真的见到了047,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047是因为司祁而不肯露面的。”   一群人安静了一瞬间,但立马又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司祁最擅长的就是做这种事!”   “他一向擅长勾引别人,总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利益!”   “7神不肯露面,怎么想都是他的错!”   楚沨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一脸懵逼的断腿队友,淡漠道:“那另一人呢?他也在场。”   学生们楞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坐在地上的司祁队友,七嘴八舌纷纷说:“又不是所有人都和司祁一样不要脸!”   “何况他一看就是alpha!”   楚沨冷冷道:“司祁也是alpha。”   一群人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下意识说:“怎么可能,他分明是omega!”   楚沨冰冷道:“原来如此,你们以前就是这么污蔑司祁的。”   明明是alpha都能被硬生生说成是omega,这已经不是眼瞎,而是心盲了。   他看着极个别终于察觉到司祁身上强大alpha气息的几名学生,静静的留下一句话:   “司祁就是047。”   说完,带着司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船舱,用厚重的金属门阻隔了双方之间的视线还有声音。   只留下船舱内上万人静谧无声的呆滞原地,片刻后愤怒斥责:“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元帅脑子糊涂了吧!”   无数人露出嗤笑不屑的神情,直到和司祁同组的队员们幸灾乐祸的对他们说:“司祁的确是alpha,我们亲眼所见。”   不少人下意识看向这几名队员,却看到这几名队员冷笑着,用满是嘲讽的语气说:“而且司祁还是2s体质,3s精神力,百年难得一遇的顶级资质。”   这话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白眼,一群人齐刷刷的反驳说不可能,队员们就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你们倒是给我一个理由来?为什么司祁不能是alpha?”   “网上明明说——”   “你也知道是网上。”队长嘲笑道:“现在阿猫阿狗都能在网上留言,你们也写了不少有关司祁的留言,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写的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暴躁少年鄙夷道:“你们里面应该有人注意到司祁身上的威压了吧?他是alpha还是omega一目了然!还是说你们知道这些年司祁从来不训练一心只想着玩?你们怎么知道的?从哪儿知道的?你们和司祁说过话吗?你们对他了解吗?”   看着一群根本不肯接受现实,皱着眉用抗拒表情注视着他们,一群队员忍不住笑话道:“你们对他的了解,在网上看到的言论,全都是像你们这样的人写出来的,全都是谎言!事实上司祁就是alpha,毫无疑问的alpha。而且他还是星战网里的047,你们口中所说的强大的7神!不敢置信是吧?可真相就摆在你们眼前!你们分明看到他从机甲里出来的画面!”   看着周围人越来越抗拒,越来越茫然的模样,队长火上浇油的道:“顺便一提,司祁是在昨天晚上当着镜头的面进化的,想必外界现在早就弄清楚司祁身上的那些污蔑究竟是真是假了。”   他看着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惊慌的众人,确认般的点点头,笑吟吟说:“没错!他之前放出机甲暴露自己7神身份的画面也被记录了下来。恰好,你们方才说的那些话,又全都被镜头记录了下来。想必现在全帝国的人都在为司祁感到愤怒吧!你觉得他们现在是怎么说你们的?是不是恨不得掐死你们泄愤!说不定还能让你们好好感受一下司祁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忍受着的口诛笔伐呢,哈哈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omega冷笑着说:“只是和司祁不同,司祁是无辜的,而你们却是绝对洗不白的!每个人都看到你们方才的所作所为,听清楚你们的恶毒话语!你们不会觉得自己能随随便便污蔑7神还毫发无损的不用承担任何后果吧?”   看看周围人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恐惧的神色,暴躁少年嗤笑一声:“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呢,就露出这种没用的表情了。司祁可是从十二岁开始,就一直在忍受着比你们更加恐怖的压力,一天都没有过安宁日子呢!”   “但愿你们接下来的生活中,不会有人忽然把你们从楼梯上推下去,不会在睡觉睡一半的时候被人泼冷水,不会连家门都不敢出,只能一日三餐靠营养液度日!不会连话都不敢和人说!”   一句句冷嘲热讽的话语,好似一柄柄的尖刀,扎进所有学生的心里。他们捂住自己的脸,崩溃的大叫,不想让镜头拍到。那些之前出言辱骂了司祁的人更是大喊大叫的焦急道:“我不是的!我没有!!”   “司祁怎么会是7神?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听别人都这么说,才跟着说他几句,我是无辜的啊!”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不要冤枉我!!都是网上那些人瞎写!”   “刚才都是误会!你们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一群人对着镜头拼命解释的模样简直可笑,队员们忍不住讥讽道:   “看看你们这没用的样子,司祁被你们抱团欺负的时候,有像你们这样歇斯底里吗?人家可一直保持着优雅的风度。”   “他一个人忍受过的折磨,你们现在有这么多人一起平分,应该感觉到庆幸才是!不过,即便是司祁身上万分之一的折磨,也足够让你们崩溃很久了,好好体验一下这种感觉,用未来的人生反省过去犯下的过错吧!”   看着船舱内集体陷入崩溃情绪的众人,几名队友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他们互相说:“等下去找司祁道歉吧!”   “嗯!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与南枝的地雷。   --   提前问一下哈,下个世界你们想先看娱乐圈里被黑的修真者一路逆袭;还是校园故事里,豪门小少爷47和又穷又坏的世界之子灵魂互换。   如果后者更多一点,就先更后者。如果一样多,那就先放前者。因为前者已经在存稿箱里了,重新替换忒麻烦_(:з」∠)_,问问大家意见。 第66章 要来场AA恋吗?   隔着一道门, 楚沨将少年抱在怀中。他的眼神无比复杂,紧紧拥抱着少年颤抖的身体,声音里满是懊悔与痛苦:“对不起, 我来晚了……”   他的嗓音很沙哑, 仿佛正在竭力克制着内心澎湃的情绪:“太晚了, 真的太晚了……如果我能一开始便遇见你……”   或许少年就不会遭遇这些痛苦的事情, 不会变得那么内向怕人。   若是他能早一点将少年保护好, 或许少年就不会被逼得不得不成为一名alpha,或许他能顺从自己的所长成为一名omega。   若是他能, 若是他能……   看着面前耳朵通红的少年,对方柔软的发丝被汗水打湿, 细细的黏在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如此柔弱可怜的人, 却浑身上下散发着属于alpha的强大气场, 仿佛是在对人说这些年所承受的苦难, 告诉所有人他的外柔内刚。   事到如今, 他已经不再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回忆起前不久调查到的有关司祁的病情报告, 楚沨艰难地用手按了按眼眶,深呼吸一口气。克制住酸涩的情绪,用温柔甚至是呵护的语气说:“我送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转头对不远处的下属吩咐:“把会议室空出来, 再准备好牛奶和甜品。”   “是!”   楚沨将司祁带到了会议室, 拉开椅子请他坐下。   将温牛奶和布丁放在司祁面前,楚沨对司祁说:“还需要什么吗?”   司祁忍不住道:“我需要你。”   楚沨神情一怔, 静静看着司祁。   司祁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解释:“不, 我是说……”   楚沨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这样可以吗?”   “……嗯。”   司祁手指抓着裤子,放在膝盖上的纤细手指微微颤抖,关节处透着点点粉红, 显得很是柔软稚嫩。   或许是觉得方才的话有歧义,司祁小声道:“看到你会觉得很舒服……没有那么难受……所以需要你,并不是说……那个……”   楚沨疑惑的微微拧眉。   在他调查来的资料上,写着司祁极度恐惧他人的触碰,与人说话时会无自觉的陷入幻觉与幻听之中,遇到这种情况只有独处才能让他感觉好受一些。   至今为止从来没出现过司祁与人接触反而会让自己觉得更舒服的情况。   从来没有……只有他……   楚沨喉咙一紧,强行按捺住瞬间乱了的心绪,对少年说:“当然,只要你需要,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我知道……”司祁说了句看似毫无根据,却让楚沨莫名悸动的话。黑如鸦羽的浓密睫毛微颤,清澈诚挚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楚沨,抿唇浅笑:“你总是这样相信我,帮助我……”   楚沨心尖微颤——是因为上次见面时,他从少年父母手上救下了他,还替他挡住了周围那么多人对他的污蔑吗?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少年就愿意全心全意的信赖他,依靠他。   楚沨心脏快速跳动,险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单手遮住额头挡住眼,面红道:“这,这是当然的,遇到困难尽管来依靠我。”   ——完蛋了,只是被少年稍稍展露一些亲近的态度他就完全没辙了,什么原则什么坚持通通都脆弱的像是一戳就破的纸,哪怕少年说要他的命他似乎都能迫不及待的为少年献上。   以往他总是不能理解那些受信息素控制的人为什么会那么疯狂那么失去理智。可现在即便没有信息素的诱导,他好像也无可救药的沦陷其中了。   更不妙的是,他好像快控制不住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信息素了,万一在这个时候冒出体外被少年察觉,整个会议室里就他们两个人,少年看到突然发.情的他会是什么反应?   恶心?厌恶?恐惧?   本就对这方面无比敏感的少年恐怕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楚沨慌乱的连忙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之前在星战网上……”   司祁点点头,歉疚说:“抱歉,五月一日那天没想到会以那种方式见面,所以……”   “没事!没关系!”   一说起五月一日,楚沨就忍不住回想起对少年一见钟情时的感觉,本就压抑不住的信息素瞬间变得更加汹涌了,他狼狈道:“我能理解。”   看楚沨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司祁松了口气。他让咻咻屏蔽掉这边的网络设施,收敛情绪正色说:“虫族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一提起正事,楚沨赶紧回过神来,认真说:“你说的没错,帝国上层乃至整个皇室都与虫族有着很深的勾结,他们已经成了虫子的傀儡。”   司祁毫不意外的微微颔首,取出盒子中的小鸟头颅:“方才的暴动你也看到了,就是那些寄生虫在幕后主使的。”   楚沨反应很快,他迅速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司祁说出“它们的脑内有一只虫子”这句话,便是那个瞬间,整个星球的生物全都陷入了疯狂,不计代价的去试图杀死知情者司祁。   楚沨眼神接连变了数次,最后定格在懊恼上。他用略显质问的语气对司祁说:“你是故意让自己陷入的危险!”   少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有多恐惧他会遇到危险!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吸引那群虫子的注意,想要让那群虫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抢在所有人察觉到真相之前,对他杀人灭口!!   他怎么敢这么做!   “只有这样,帝国人民才会意识到‘精神控制系怪物’的存在,而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司祁毫不在意的说:“那些虫子很聪明,就算寄生了考生也没有让考生去袭击我,这就让收看直播的观众即便目睹了危险存在也意识不到真正致命的地方在哪里。”   司祁手指敲了敲盒子,对楚沨说:“这里面有一只虫子,它还没死。如果不是被我用精神力包裹,他甚至能听到我们的对话。所以以后除了在我面前以外,不要和任何人提到有关寄生虫的事情。他们的精神力可以将事情在一瞬之间传递到其他同类的脑海里,而这个精神力只有全国目前只有我可以拦截的住。”   楚沨神色复杂的看着看似纤细脆弱实则无比强韧的少年,沉吟片刻后道:“……我会在最近几天内安排你进入我的军团,军团中一定有虫族派来的奸细,你可以利用他们。”   司祁露出微笑:“没问题。”   和聪明人对话就是轻松,很多事情自己只需要说个开头,后面很多事情不需要交流楚沨就能够理解并实行了。   楚沨看着神色逐渐恢复平静的少年,顿了顿,说:“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   司祁饶有兴趣道:“礼物?什么礼物?”   咻咻警惕起来,不敢和司祁脑内沟通,就往司祁的终端上发信息:【主人!他又想投机取巧讨好您了!!】   【千万不能被他欺骗!】   【如果他试图追求您,给您送鲜花玫瑰什么的,都不要相信!那一定是他的阴险手段!】   鲜花玫瑰?   司祁脑海中浮现出楚沨将玫瑰送给他的画面,有些别扭不自在,又有些好奇与期待。   然后下一刻,楚沨语气耿直的说:“我给从战场上你带了很多虫族的尸体,你一定很想要这些东西吧。”   司祁:“………………”   咻咻:【………………】   司祁一言难尽的看着楚沨,语气复杂的说:“额,嗯,是……”   他算是明白稍后他把小鸟脑袋送给袁朗,和袁朗说这是送给袁朗的成年礼物时,袁朗那微妙的心情了。   ……   …   飞船载着所有考生回到银河系,在太空港降落之后,终于抵达地球的众学子第一时间迎来了等待已久的媒体们的追问,或者说是明知故问的羞辱。   “请问你们知道司祁就是047,并且这么多年一直承受你们的侮辱是什么感受!”   “你们明知道司祁清白,却一直往他身上泼脏水究竟是为了什么!”   “请不要回避目光,回答我们的问题!”   一群刚刚成年的学生们面前无数□□短炮的轰击,全都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津津的不敢讲话。   原本几个在直播中全称针对司祁,可谓是“大出风头”的学生更是被媒体们锁定的重点,他们毫不客气的说:“据说司祁过去从未和你们有过接触,为什么你们能在学校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进行人身伤害!你们是否有心理方面的疾病,还是说你们天生就不正常!你们还有对其他人进行过校园霸凌吗?”   “请回答!”   “我们看到你们在网络上散播的所有有关司祁的谣言,称亲眼看到司祁和很多人进行x交易,这些发言最高一条被转发了数万次,早已构成诽谤罪的标准,请问你们是否有证据证明自己的发言属实!”   “你们以前还欺负过什么人,内心就不会感觉到愧疚吗!”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们别说了!!”被无数媒体堵在中央的几名学生崩溃的哭喊,“放过我,放过我!!”   “你们想过司祁也曾遭受过比你们更加严重更加痛苦的舆论压力吗?!”   “当时是不是过去看到司祁被逼问的画面内心感觉到非常的愉悦呢!”   “你们后悔对司祁所做的那些事了吗?”   “呜呜……呜呜呜……”一名女学生崩溃的跪坐在地上,捂着脸恸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和这边一心想着挖掘司祁过去八卦的娱乐媒体不同,楚沨所在地方的媒体相对而言更庄重也更正式一些。   不过,这些媒体内心燃烧的熊熊烈火,可一点不比前者少。   楚沨面无表情道:“此次怪物暴动为突发状况,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根据司祁同学的发言,我们初步判断这次事件或许与那些怪物脑海中的‘虫’有关。”   媒体们眼睛闪闪发光,无比期待的看着站在一旁、一脸内向的司祁,甚至连本应该成为全国关注重点的怪物异变都暂时忽略了,一脸渴望的询问:   “请问您真的是银河帝国-047吗?”   司祁躲在避风港·楚沨的身后,显得有些害羞:“是我。”   一名媒体记者忍不住露出微笑,那笑容像是宠溺,又像是崇敬:“您和您在星网上的高冷表现截然不同,请问您是在紧张吗?”   “高冷?”司祁疑惑的回了一句,看向身前的楚沨。楚沨下意识护住少年,对媒体说:“因为一些缘故,他非常畏惧摄像镜头,还有媒体的询问。对周围人的视线和说话也很不适应。所谓的高冷纯粹是因为他不擅长与人接触。”   周围人微微一愣,接着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愧疚懊悔的神色,与一旁拼了命想要把话筒怼到那些无良同学嘴里的媒体不同,这边竟然下意识往外面退了退,给司祁留下一个舒适的空间,对司祁说道:“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打扰您。只是全国上下所有公民都很期待7神的出现——您或许不知道,您带给我们多么大的精神鼓励。”   司祁靠在楚沨身后,面颊微红,回应道:“我不是很清楚,对不起,我不怎么上网,也不喜欢搜寻有关自己的信息。”   “不不,这当然不是您的错。”媒体们纷纷说道。   隔着屏幕的观众们心跳加速的看着司祁那脸红耳赤的腼腆模样,纷纷哀嚎:“啊啊啊,他真的不是omega么,我太爱他了!!我对他一见钟情!!可是我这辈子都没法娶他!因为他是alpha!而且比我还要强大无数倍!!”   “无法更心疼这可怜的孩子。我知道他很强大,但我也很懊悔自己错过了他强大的过程,没能为他提供任何的帮助,让他不得不一个人支撑着走到这一步。”   “不得不说7神真的是太绝了……他在生活中比任何omega都更加具有吸引力,无论是他的容颜、气质、谈吐、涵养,全都是最顶级的水准!任何人都会发自内心的痴迷上他!而在战斗中,他又比所有alpha都更加强大、可靠、勇敢!所有看过他战斗画面的人都会为他而着迷,为他而热血沸腾!他身上兼具omega与alpha的全部优点!!”   “无法想象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同时完美表现出强大与怜弱两样特质。让人发自内心怜惜他、守护他甚至是渴望占有他的同时,又无法克制的去崇拜他、敬畏他、仰望他!”   “他的眉眼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看着你的目光宛若蒙着一层水雾,让你深深沦陷其中,无法自拔。若你伸出手去触碰,试图将这片雾守护在自己怀中,却又发现这雾中藏着万千山河,浩瀚宇宙,你会为他的强大所震撼,会无可救药的被他所虏获……”   “呜呜呜……我真是爱惨了7神,知道他的遭遇后,我更爱他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   “真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有谁能配得上这样的7神。皇室?不,皇室只是血统高贵,论起学识与能力,哪一点配得上7神!”   “咳咳……其实我磕了7神和元帅的□□cp……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真的很般配不是吗?光从外表来看,7神柔弱内向依赖元帅,元帅毫不犹豫的守护7神……”   “咦,7神原来和元帅关系这么好吗?我印象中他们好像在学院里是第一次相见,之后就再没接触过了。”   司祁和楚沨的关系果然引起了周围媒体们的关注,他们好奇问道:“7神您似乎很信任元帅?”   司祁点点头:“他对我很好……看到他我会非常安心……”   媒体们笑道:“是的,我们发现您不喜欢被人触碰,但却会主动握着元帅的手。”   司祁愕然,他低下头一看,轻轻啊了一声,忙松开手抱歉道:“我完全没发现……对不起。”   楚沨无比遗憾的垂下了眼帘,装作不在意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然而这态度落在常年视线追随在楚沨身上的粉丝眼里,无疑是最明显的证据:“我的天哪!!元帅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好过!!”   他们下意识发出了狼嚎:“这还是我们的冰山元帅吗?面对7神的时候也太温柔了吧!!这是逼着我去磕aa恋吗?!”   恰在此时,两道人影从媒体中钻了出来,一把窜到司祁面前,笑容无比灿烂的说:“我亲爱的儿子!看到你平安归来我真的很高兴!”   “考核辛苦了,你顺利成为了alpha,真不枉我们这些年对你的栽培!”   场面一时间寂静了片刻,所有人愕然看着突然蹿出来的两夫妻,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下意识将镜头对准了司祁的脸,少年本还有些羞涩腼腆的面孔,在看到父母的瞬间变为了苍白惊恐,条件反射般躲在了楚沨的身后,将脑袋死死埋在楚沨宽厚结实的后背上。   “哎呀,这孩子,成了alpha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司祁母亲笑腼如花的说:“都和你说了那么多次了,既然想要成为alpha就一定要勇敢、要坚强,你这样怎么会有omega会喜欢呢?”   “爸爸妈妈为你找了很多温柔可人的omega,他们都想和你成为朋友,既然你已经成年了,这方面就要抓紧了……”   周围媒体听到这里,连忙询问:“难道你们早就知道司祁会成为alpha?”   “这些年为什么一直表现出要将儿子嫁出去的样子?”   两位家长脸色一变,很是不悦的道:“我的儿子我们难道还不清楚吗?想要成为一名alpha需要付出多么大的努力,做父母的难道会不知道?我们一再申明自己的儿子有多么的优秀,并不会因为性别而嫁入豪门,所谓的卖子求荣都是污蔑!现在你们终于相信了吧!”   “司祁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我们对他的爱众所皆知,所有的心血都投注在了他的身上,否则他一个孩子如何走到今日这步,如何能有今天的成就!还不是我们忍辱负重,忍耐着全世界的污蔑,去全身心的支持他,鼓励他!”   “看到你们这样误会我们夫妻俩的良苦用心,我真是太难过了!”   “是吧,我的宝贝儿子?”   夫妻俩一脸得意,无比自信的看着司祁。他们操控了司祁一辈子,知道这个性格懦弱的儿子有多听话,又有多孝顺父母。百分百确定司祁绝对不可能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戳破他们的谎言,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志得意满的畅快笑道:“你放心,既然你成了alpha,爸爸妈妈一定会为你安排出一条最完美的道路,让你像过去十八年一样,有着最风光最出色的未来!”   “不要——!!”少年人崩溃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他红着眼角痛苦道:“不要——!!”   本就有些被说懵了媒体们顿时被这声音惊醒,他们纷纷回过神来,心道差点被那两个素来最擅长搅浑水炒作的夫妻给绕进去了,把镜头给到少年身上,看着少年那苍白恐惧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少年红着眼眶,嗓音沙哑的不成样,看得人心疼的恨不得把他护在怀里,如同要崩溃了一般说:“饶了我吧,放过我,求求你们了……”   两个家长面色顿时一变,恶狠狠道:“你在说些什么!”   少年眼中有泪光闪过:“不要再逼我嫁人了……我好不容易瞒着你们成了alpha,现在又要让我去娶别人吗!”   这句话一出,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能听明白少年的意思,知道那两个夫妻方才又在故技重施,打着要利用自己儿子、卖子求荣的算盘!   这这这,这简直太恶毒,太恶心了!!   司妈妈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鲜红精致的指甲死死扣着少年的手臂,抓出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咬牙切齿:“你这个赔钱货,小畜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怎么敢这么说!!”   “啊啊!”少年拼了命的甩开那只手,仿佛是在遭受着什么极为痛苦的酷刑。一边拼了命的甩开父母的触碰,一边又无比恐惧的往元帅身后钻,这其中的反差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他远比畏惧那些充满恶意的同学、更加畏惧自己的父母!!   这根本不是一个孩子看到爸妈时应该有的反应!!   大家下意识回想起往日看到的司祁与父母的合影,那都是司祁爸妈亲自上传到社交网络上的照片,留言中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一家人的亲密关系,称自己是和谐友爱的一家人。但照片中的少年永远是低着头、和爸妈隔开一段距离,矜持的从不触碰,现在想想,简直更像是被人胁迫着拍下了照片。   而上次一家三口集体出现在镜头中时,还是因为楚沨的乱入。有人因为在学校里看到了楚的出现沨,激动的用终端进行了远距离视频拍摄。镜头中的楚沨在看到少年的瞬间停下了脚步,接着又很快冲了过去,一把将极力挣扎、试图从父母手中逃出的少年护在怀中。   当时的少年分明也是现在这幅反应。   他害怕,甚至是恐惧自己的父母,绝对不是像这对夫妻口中所说的那样濡慕敬爱!   司祁因为过去的经历,无法与外人叙说自己的苦难,可他不说,周围人难道就不管了?大家本就心疼司祁过往的遭遇,恨不得能补偿他,让他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如今罪魁祸首就在眼前,甚至还想纠缠司祁,让他重新回到苦难里去。他们怎么可能继续放任这两个人伤害司祁?当时气得恨不能掐死这两个人渣!   “给我滚出去!!”   本应该理性克制的媒体人们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职责,也不管所谓的职业素养、工作守则,这一刻他们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良知有血性的人类而已!   “滚出去!不要再接触司祁!!”   “有你们这种父母吗?!出卖儿子换取金钱和地位,将他硬生生逼到这种地步还想着上来纠缠!”   “你们根本不在意司祁的想法,不在乎他的学习成绩和他的努力,只想着把他打扮的更加好看、更加吸引人注意。利用他身上的舆论污点恶意炒作,在媒体面前说出那么多让他抬不起头的话,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不去注意他的心理状况!完全不在意他承受着多么大的精神压力!”   “这些年你们拿司祁的天赋作为炫耀的谈资,拿司祁取得的奖项作为换取资源的筹码。若不是因为你们一次次的炒作,败坏了司祁的路人缘,人们怎么会被误导着忽视司祁所付出的努力,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嘲讽他、质疑他获得的成就真实性!一切都是因为你们!”   “你们不配做司祁的父母!滚出这个地方!永远不要再和司祁见面!”   一向擅长言语攻歼的记者齐刷刷围堵在这一对父母身边,将他们和司祁严严实实的挡开。   而他们被记者围堵后,气愤的在人群中叫喊、怒骂,陈述自己这些年付出的心血。一心只顾着担忧自己的得失,没有关心过一下那面色惨白的少年。   少年就这样无助的躲在楚沨身后,脑袋埋在楚沨身体里,每当他父母发出一道尖声喊叫,大声说自己是司祁的爸妈,有权利让司祁听他们的安排,少年都会忍不住的发出一阵颤抖,仿佛陷入了永无止境的恐惧。   看到这个画面,原本还只是心疼司祁可悲遭遇的网友,此刻算是彻彻底底被激怒了。他们心里对司祁有多崇拜有多疼爱,此刻就有多恨这两个可恶的夫妻。   纷纷自发在网上抵制这两个人渣的行为,维护那位曾经孤立无援得不到一点救赎的少年。深怕就因为自己不够努力,少年就又要遭受那种生不如死的对待。   咻咻看到一向是全人类庇护伞的主人,忽然成为了小可怜,被一群人护在身后小心保护,简直是有点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意思,忍不住给司祁发了个短信:【主人,没想到您也会撒娇装可怜啊!】   司祁看后笑了笑,心说自己当小宝宝撒娇卖萌给人宠着长大的时间,可比他出来呼风唤雨的时间要长多了,哪个才是他最擅长的还真说不定。   更何况,他也不是白白示弱的。   若是没有这次事件,司祁以后如果突然宣布和父母断绝关系,大家情感上能理解司祁的作为,却还是免不了有人会嘀咕司祁出息后就忘恩负义、不顾血缘亲情,没有良心。   司祁若是出手报复,那就更是给大家非议的理由。毕竟他父母“只是”拿他当炒作对象换取好处,赚来的钱不还是用在司祁身上了?就算父母在他崛起后,借着和他的亲子关系四处拉拢人脉获取好处,那也只是道德方面惹人诟病而已,司祁就算心里再恶心再膈应,也只能忍着。他的身份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限制,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若他对父母动手,那就是以势压人,是不孝,是小心眼。   而那对夫妻又是个没脸没皮的,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他们不怕丢脸,不怕被骂,怕的是被舆论抛弃、失去自己栽培十几年的商品。司祁若是未来报复了他们,他们还能靠卖惨换取同情,像是个吸血鬼一般从司祁身上汲取好处,不断的纠缠在他身边。只要司祁一日不倒,他们就能靠碰瓷司祁一辈子吃穿不愁。   但现在不一样了,司祁在媒体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恐惧,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如果继续和父母相处在一起会继续陷入悲惨的境地,大家理解了司祁的处境,便迫不及待的抢在司祁面前主动替他拦住那对夫妻,发自内心的抗拒这对夫妻和司祁接触。甚至未来每当这对夫妻在媒体面前谈及司祁、以司祁的名义获取好处、控诉司祁不孝顺,都会被大家制止、怒骂,根本不相信也不想听他们口中说出的任何有关司祁的话。   大家会主动想尽各种办法替司祁扫清麻烦,这比司祁自己出手更加有效便捷。   而那对夫妻一朝之间失去自己最大的依仗,眼巴巴看着司祁一天比一天过得好,在帝国里受尽所有人的推崇,而他们却从司祁身上拿不到一点的好处。那种内心的抓狂会成为最大的折磨,让他们每日每夜陷入无止境的痛苦之中,每当想起都会懊恼纠结的比死还难受,而且还名声扫地的走到哪儿都要被人用鄙夷的目光看待,这不比司祁亲自出手解决他们要来得更加出气?   这边,楚沨也早就受够了那两个夫妻对少年的种种折磨,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和声细语的对司祁说:“我想把你的户口迁出来。”   司祁听到这句话,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楚沨解释道:“你已经成年了,可以自立门户单独立一个户口。我会为你搜集证据上交法院,让法院根据情况判决你和他们解除亲子关系。这样他们再也没资格在公众面前用你的名誉造谣生事,也无法通过你来四处拉拢人脉收取好处……你或许不懂这些,但这样做对你好。以后他们若是再来伤害你,我可以告他们侵犯公众人物名誉、对你进行恶意的精神伤害。”   楚沨说到后面,甚至是用恳求般的语气对司祁说:“让我帮助你,好吗?我已经错过了太多,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他的眼神中仿佛有千言万语,默默注视着自己无比渴望的少年,即使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可能无法得到他,却还是甘之如饴的想要陪伴在他身边,永远守护着他。   司祁怔怔注视着楚沨的眼眸,只觉得这双眸子无比的熟悉,就好像,就好像他曾经看到过数万年一样。   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司祁连忙将这个大不敬的念头深埋进心底,心脏却因此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意见这么统一的吗(笑),那就下个世界娱乐圈吧!   至于娱乐圈后面接什么世界……再看!   --   谢谢46919652的地雷~ 第67章 要来场AA恋吗?   通过了成年考的司祁顺利毕业, 在众人的祝福下接到了楚沨的邀请,加入了楚沨所在的军团,成为了元帅的副手。   这是比鲤鱼跃龙门还要快速的火箭式飞升, 然而所有人都对此毫无异议, 甚至默认觉得少年将来的成就绝对远不止如此。   毕竟谁都知道, 身为7神的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 还终有一天会成为和元帅一样照亮整个帝国的太阳, 守护着所有百姓。   这天,司祁在周围老师学生无比复杂的神情中回到学校, 收拾实验室中的东西。   楚沨不放心少年一个人在外行走,作为帮手也跟着过来了。   媒体们蜂拥来到校园里拍摄下这一幕, 现在全帝国都在关注司祁的动向, 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都能轻而易举的登上热搜并迅速吸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而在保持着高强度关注的同时, 大家又都很自觉的不去打扰司祁, 见面后就算心里再怎么渴望和司祁说话, 也只是露出友好的微笑, 然后远远的让开。   就连拍摄镜头也都用的最不起眼的那种,绝对不会让司祁看见后感觉到心理不适。   他们在尊敬崇拜司祁的同时,又非常奇妙的疼爱他守护他, 舍不得让他遇到一点委屈。   和那个抗下所有压力, 责任重大到不允许出现任何错误的元帅楚沨待遇完全不一样。   当民族偶像当到司祁这份上,也是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迹了。   值得一提的是, 曾经给原主带来不少麻烦的名字, 如今也成了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趣闻。   大家都笑说现在的7神说不定真的是司老转世, 否则怎么会有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容貌,还都有着相同强大的精神力。   只是和当年那个个性乖张又美艳无比的强势司祁不同,“转世后”的7神性格腼腆乖巧又可爱, 与明明是omega、却比alpha还alpha的司老完全不一样。   他有着alpha的身体,相貌气质却比omega还更加omega,眉眼神态又色又欲又清纯又怜弱,勾人的不像话。   至今还有人默默纠结为什么司祁是alpha而不是omega,说7神是alpha当然很好,可是这相貌这气质这精神力、不当omega真的是太可惜了,他的出现不知道让多少alpha失恋,让多少omega纠结。   司祁把实验室里的东西收拾好,东西全都送到楚沨家——楚沨知道司祁毕业后在无家可归,于是邀请司祁住到自己的家里,这样少年不用担心衣食住行方面的问题、他也能时时刻刻的照顾这个孩子。   司祁最开始是想婉拒的,不是他不乐意,而是咻咻实在是太吵了,说这样他想和司祁交流都只能通过短信这种憋屈的方式。   但楚沨拿出了有力的理由:“我需要和你私下交流有关虫族的信息,这种事情在军团中不方便讲述,更没办法通过网络通讯。”   总不能二人一有事要交流,就各自钻进全息仓里登陆星战游戏吧。   司祁最终还是在咻咻的泪眼朦胧中“勉强”同意了。   大喜过望的楚沨当天就迫不及待的把少年的房间整理了出来,兴奋的询问了不少的房屋设计师,这让人家都忍不住吐槽“您究竟是要给7神一个舒适的房间还是要置办新房”,听得楚沨很是尴尬。   整理好东西,司祁还得去参加毕业典礼。楚沨理所当然般护送少年去大会堂,途中却是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   “先去那边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周围都是朝大会堂走去的学生,司祁站在这里会让他感觉到不适。楚沨就近找了个无人的休息室,让少年进去坐着休息。转过身拿起手机,压低声音皱眉说:“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楚沨脸色瞬间变得极差:“虫族怎么会突然在银河系附近出现?让附近的巡逻队立马过去……”   楚沨边说着话边快速走远,司祁对咻咻问:【发生了什么?】   咻咻通过网络直接调出军团在银河系那头记录下来的画面,回答道:【有大批虫族出现在银河系附近,展现出强烈的入侵迹象】   司祁思索着道:【它们打算引诱楚沨和我离开这里,通过战争的方式光明正大的除掉我们么】   咻咻点点头说:【应该是主人您的动作太快,让他们狗急跳墙了吧】   按照原世界线,本应该是原主死后过了几年才被世界之子公布的事情,现在却因为司祁的原因闹得满帝国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了可以控制生物行动的“寄生虫”存在。   若是司祁下一步再开口宣称部分人的脑中也有寄生虫,且不提民众会不会相信、这发言能不能对寄生者们造成致命打击,至少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是肯定的了。   所以它们需要在司祁开口前就除掉他,就像它们当时在原始星球上做的那样,而且是越快越好。   司祁:【他们倒是打得个好算盘】   刚想着如果皇室要求第一军团出面迎击虫族,他和楚沨该怎么应对,司祁鼻子不自觉朝着空气中嗅了两下,反应过来后疑惑说:“什么味道?”   咻咻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心想他一个系统,也没办法闻味道呀。   司祁忍不住说:【很好闻的香味,对了,就像鲜血一样……】   让他浑身战栗,无比舒坦,无比亢奋。   司祁下意识寻找着血液味道的来源,就好像窒息的人渴望闻到空气一般充满渴盼。   他站起身,目光四处搜寻,那模样隐隐带着些许的沉迷与向往。   然而闻没几下,司祁猛地意识到不对,赶紧克制本能闭紧呼吸,抵抗住那仿佛发自灵魂的渴望。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是在什么世界,而突然闻到自己喜欢的气味又代表了什么!   ——是信息素!!   可惜,等他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身体变得滚烫,仿佛临战状态一般无比的亢奋,这种亢奋可以说是这具身体特有的“战斗天赋”,也可以说是每个alpha都具有的发.情本能。   虽然这话说的很有歧义,但司祁每次战斗的时候,的确都能体验到一种类似于高.潮的极致快感。   这个快感现如今被他下意识误以为是战斗时的亢奋,以为是鲜血的香气,可实际上——   他发.情了!!   意识到这个可能的瞬间,司祁瞳孔骤缩。   他立马放弃了寻找味道来源的打算,快速冲向门外,试图远离这片地方。   门却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门锁紧,2s级体质竟然一脚都没能踹开门板。   这是圈套!毋庸置疑的圈套!可他还是不小心掉了进来。   他只能尝试着紧闭呼吸,不去嗅闻空气中到处都有的香气,然而气味却好像能顺着他的毛孔钻入他的身体,让他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的气息变得急促,面色变得潮红,疯狂撞击门板的声音引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凑巧”待在休息室里间的一位柔弱娇小的omega。   对方看到司祁后,露出惊讶的表情,非但不被司祁外泄的alpha信息素吓退,反而无比关切的跑了过来,语气温柔又亲近的询问:“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这么说着,omega用手去揽向司祁的腰侧,将自己大半个身体都靠了过来。香甜的omega信息素钻入司祁的鼻翼,冲击着他的理智,给他带来一阵又一阵极致诱惑,就好像沙漠中的旅人在唇间放了一碗冰凉的清水,饥饿的乞丐面前摆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盛宴,发自本能的想要夺得这一切,把它们吞入腹中,竭力占有。   司祁眼前晕乎乎的一片,他尝试去推开omega,手掌却软绵绵推了个空。原主身体被人触碰后自带虚弱的影响在这时候简直致命,司祁用力咬着嘴唇,将它咬出一抹鲜血,内心喊道:【咻咻!】   咻咻着急道:【主,主人,怎么办,咻咻该怎么办?】   司祁咬紧牙关,神色逐渐变得难熬起来:【绝对不止这么一个陷阱,它们一定还有后续手段!】   咻咻不愧是和司祁合作了那么多世界,飞快理解了司祁的意思,没过几秒钟立马说:【查到正对着这个房间进行直播的网址了!现在立马就关闭——】   【不行!】司祁额头青筋暴起,大脑昏胀的连思考都开始变得费劲:【肯定……有人看到这一幕了,关闭直播只会让他们……相信我接下来对这个omega做了什么……】   不管什么世界,强.奸都是重罪,更何况是一个公众人物当众对着一个好心过来帮助他的“无辜路人”作出那种事情,更是罪加一等。   而且偏偏这个世界的omega在历史上曾经历过一段无比黑暗的时代。那时候横空出世的司祁对这个世界的人们精神影响力太大了,也因此关于保护omega身心安全方面的法律被规定的无比严苛。   若是有人强行强迫omega,对他们进行侵害,那受到的惩罚仅仅只比杀人要轻一些,这辈子想要翻身做点什么是想也别想、再也不可能了。   强.奸犯一辈子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受到万民们的唾骂。   司祁浑身灼热的难受,双手握拳,咬牙暗骂:【真是聪明啊】   想要击败声势正旺的未来帝国守护者,当然是趁着对方还没有崛起的时候就掐死在萌芽中。   寄生者们知道司祁武力值极高,根本不从这方面下手,转而通过人类身体本能、和帝国法律的方式去对付司祁。   只要司祁不知道直播的存在、顺应本能在这个无人的房间对这个omega做了什么,那司祁就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曾经是他背后坚实靠山的舆论瞬间会成为压死司祁的武器,到时候名声扫地的司祁就算能平安无事的从监狱里走出来,他嘴里说出来的有关寄生虫的话也没有人会再去相信了。   咻咻焦急道:【可是直播已经在那群寄生者的影响下越传越广,外面至少有上亿人看到了您现在的样子!】   【你要做的……就是绝对不能让直播断掉……】即便是脑内的交流,也渐渐变得吃力起来,司祁迷迷糊糊道:【如果我是他们,我接下来会在特定的时机……关掉直播……强行坐实……】   司祁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咻咻突然惊呼一声,气愤道:【果然有人打着维护7神名誉的旗号,命令相关部门关闭直播了!!啊啊啊!!咻咻要打死他们!!】   话音刚落,咻咻便跨越时空,一瞬间黑了他们的网络,将整栋建筑内的智能系统、联网设备通通爆掉,气鼓鼓的看着那边人惊慌失措一脸迷茫的样子大骂:【让你们欺负咻咻主人!!】   然后虽然很不甘心,咻咻还是第一时间黑掉了楚沨的手机,让通话中的屏幕从手下的脸变成了直播画面。   楚沨神情一愣,下一秒看清楚画面内容里的两个人时,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快速扫过一眼屏幕上方疯狂飞过的弹幕了解了情况,二话不说掉头冲向了休息室。   “走……开……”   司祁面色潮红,一头撞向墙壁,企图将自己撞醒或者撞昏,怒吼:“走开!!”   直播那边的观众不解道:“我刚来,7神这是怎么了?”   “卧槽!这还看不出来吗?他发.情了!”   “完了完了完了……”   “怎么会在眼前有个omega的时候发.情,那不和犯了毒.瘾的瘾君子看到手边的针管一样,这怎么可能忍得住!!”   “omega快跑啊!你现在很危险知不知道!!”   “啊!7神用头撞墙了!!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墙体都凹陷进去了!!”   “这个omega到底在做什么!他难道没看出7神现在的状况吗?!还不赶紧离7神远一点!”   “7神都已经说让他走了,他就是故意不走!!他是不是有心想要让7神对他做什么?!”   画面中,司祁反应越来越强烈,一次又一次推开对方,挥拳重力朝着大门锤击,可对方却一次又一次的贴了上来,用手和身体去触碰司祁,甚至企图干扰司祁离开。   于是本还只是单纯担忧司祁和那个omega的观众,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起来。   “等等,这会不会是一场陷害?!换做其他alpha早就第一时间扑上去了,到时候就会直接变成一场强.奸!而我们7神意志坚定坚守住了底线,否则我们根本看不到7神抗拒的画面,也看不出这个omega目的不纯!!”   “这绝对是陷害啊!哪里这么巧7神进了这个休息室,哪里这么巧7神毫无征兆的发.情,哪里这么巧忽然钻出来一个目的不纯的omega,哪里这么巧现场刚好有个直播还让我们看到了!!”   “我相信7神是被迫害的!就算7神等下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对那个omega做了什么,法院也不能够因为这个而强行把过错推到7神头上!!这换成谁都控制不住啊!”   “三分钟过去了,7神竟然撑到了现在,这意志力简直的是太恐怖了!”   司祁咬紧牙关,再也无法忍受精神与身体上的影响,凝聚出一股精神力狠狠撞向对面的omega,将他冲击的两眼一翻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咻咻提醒说:【主人!您可以乘坐机甲离开这里!】   司祁意识空间里的声音断断续续:【我这状态……开机甲……一定会……忍不住破坏……所有……】   司祁解决掉那烦人的家伙,气喘吁吁看向大门,抬起拳头奋力去砸。   只是这回,大门突然从外开启,挥出去的拳头没有撞在结实坚硬的大门上,反而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接住。   手掌和手掌的肌肤相触感让司祁的灵魂一阵战栗,他朦胧的视线看清楚了面前男人的脸,竟好像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终于窥见了绿洲。   湿软的嗓音无意识念了一句楚沨名字,司祁一把扑了过去,钻进对方的怀中,蹭着、喘息着,手臂死死揽住楚沨的后颈,嘴唇咬着他的耳朵,滚烫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廓,极具诱惑的嗓音对他说:“楚沨,楚沨,我好想你,我想要你……”   “我想……”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会对眼前这个早就对他情根深种,却又求而不得的人造成多么大的威力。   一瞬间,自楚沨身上更加庞大的alpha信息素迅速笼罩了这片区域,将眼前少年席卷其中。   司祁靠在楚沨的怀中,身体不住的颤抖,不停的用泣音说:“楚沨,楚沨,楚沨……”   楚沨真的快要疯了。   情绪在一瞬间冲破了理智,再也无法控制住的一把捧住少年的头颅,重重吻了下去。   少年发出餍足的喟叹声,面色潮红地被楚沨推着压到了墙壁上,手臂死死缠着对方,加深了这个期望已久的吻。   湿软,温润,焦灼,充满了渴求的一个亲吻。唇齿交缠间,仿佛要把自己的灵魂也交出去一般,连身体都要被焚烧殆尽。   楚沨结实有力的手臂死死禁锢住了少年,不让他有分毫挣脱的余地。   少年当然没有任何的反抗,他甚至享受至极的发出的一声猫儿一般的呻.吟,这声音简直能要了楚沨的命。   他珍惜的抬起头,看到少年濡慕而又湿润的双眸,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看到的画面,他恨不得溺死在这个眼神里。   只是,他对少年的爱永远是守护大过占有,怜惜多于渴求。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清醒,真的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清醒,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楚沨猛地一怔,然后整张脸的表情都变得惊恐。   他竭尽全力推开了少年,掌心离开少年的瞬间,就好像把自己的心也给掏出去了一般。他面色滚烫,呼吸不稳,懊悔的说:“不行,不可以……”   他不能毁了司祁,他不可以。   少年湿润朦胧的眼睛睁开,伸出纤长柔软的手臂又要朝着他靠近。楚沨手指颤抖的从存储空间中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剂,狠下心来对着少年的脖颈处打了下去,对他说:“对不起,我……”   少年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哽咽的抽泣声响起,仿佛在哭诉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不……”   楚沨额头青筋暴起,他红着眼打完那一针药剂,反手又掏出一管对着自己脖子打了下去。   屏幕外的观众全看傻了眼。   “怎么回事?我刚才好像看到是元帅主动吻向的7神??”   “不是7神发.情吗?为什么元帅过来没几秒,也对着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难道元帅也被诱导着发.情了??”   “我的妈呀……我好像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也是……我特么差点没看硬,现在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卧槽!也就是说,元帅真的像传闻说的那样是喜欢司祁的??可是就像元帅在飞船上说的那样,他尊重7神的想法,尊重7神决定自己的性别,所以眼睁睁看着7神成了alpha??我特么快要虐死了!!”   “7神也不是对元帅没想法的吧?好好一个omega在眼前碰都不碰,看到元帅一出现瞬间就扑上去了,还不停在丧失意识的时候喊着元帅的名字……”   “7神的声音简直欲死了,我光听到他说句不就硬了……”   药剂生效的很快,司祁缓缓下滑的靠坐在墙壁前,双手捧着脑袋艰难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楚沨站在少年的对面,神色无比复杂的看着面前满脸委屈的少年,过了很久,才缓缓的说:“……好些了吗?”   少年抬头看向他,眼眶中还盈着一层眼泪。   他嗓音沙哑的道:“我……好多了。”   楚沨竟然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心脏跳得飞快,只能转移话题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omega,询问:“怎么回事。”   “…………”司祁揉了把脸:“不清楚,被人设计了。”   楚沨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山根,对他说:“对不起,我才离开那么一会儿……”   他在帝国上层待了那么多年,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和勾心斗角,此刻一瞬间就想清楚了怎么回事,知道到底是谁在陷害少年。   不仅是安排场地安排直播的那伙人,甚至那群刻意在这个时机出现的虫族、刻意在那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引走他的手下,都是这个计划中的一员。   司祁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摇摇头说:“这不怪你,是我把你拖累进来了……帮我调查一下这个omega背后的指使者。”   楚沨听到这里表情就变得无比恐怖,咬牙切齿的说:“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竟然用这种肮脏的,龌龊的手段,去玷污那个他连做梦都想触碰、却又不敢触碰的少年。   他忽然想起什么,大踏步走向一个角落,抬手朝着隐形摄像头开了一枪,回身看向少年,耳尖微红的说:“……方才的画面被直播出去了。”   司祁:“……”   他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司祁故作平静的说:“不意外,他们既然出手设计我,自然要把效果提升到最大程度。”   楚沨看着少年,那复杂的眼神分明是有话想问但不敢问,转移注意的把地上躺着的omega提起来,侧过头不去看少年被他咬红肿胀起来的嘴唇,低声道:“走吧。”   司祁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楚沨高大宽厚的背影,手指抚摸过暗暗胀痛的嘴唇,脸上情绪有着一瞬间的复杂与纠结。 第68章 要来场AA恋吗?   司祁和楚沨热吻的视频伴随直播的结束在一瞬间传遍了全网。几乎是最短的时间里, 整个帝国的人都看见司祁和楚沨接吻的画面了。   不明所以的路人惊讶的说:“他们原来是这种关系!当时我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亲密了……可他们不都是alpha吗?”   “aa恋又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可7神不是刚刚进化成alpha吗?如果他喜欢元帅,为什么不进化成omega?这应该不影响他开机甲吧?毕竟他体质也是2s级啊?”   “难道是为了洗刷身上的那些污蔑,所以不得不成为alpha?我的天, 那这也太虐了吧!他们当初作出决定的时候, 心里得多难受啊!”   “等下, 我听说这是有人刻意安排omega陷害7神?怎么回事?谁又想伤害7神?老娘要掀了他们的窝!!”   “……”   司祁被人陷害的事很快引起了轩然大波, 本应该成为“受害者”的omega在一瞬之间变为了人人喊打的加害者, 他还有他身后的所有相关人员在暴怒的楚沨追查下一个不落的全部被查了出来,通通被判了极其严重的刑罚。得知消息后的外界所有人无不对此鼓掌叫好。   与此同时, 虫族侵.犯银河系边境的消息在第二天的傍晚被官方公布,刚刚处理完这边事情的楚沨下一刻又马不停蹄的开始组织人手准备应战。   曾经吞噬过无数种族亿万星辰的虫族绝对是全宇宙智慧生物的共同大敌, 被这种强大而又绝对无法与之共处的怪物盯上, 人类帝国一夜之间陷入了巨大危机。   司祁理所当然的被楚沨带上了应战的舰队飞船, 与此同时, 加入这支决定人类未来命运军队中的还有一人。   一个在所有人眼中看来完全不起眼, 对司祁而言却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世界之子袁朗。   袁朗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着低调的作风, 参加成年考前闷在实验室里研究司祁给的资料闭门不出,成年考后又“惊喜”收到了司祁和楚沨联名赠予给他一大堆血粼粼的“礼物”,为了分析数据统计资料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觉都没时间睡。   他前一秒刚刚看到新闻, 吐槽自己累得要死, 你倒是风流快活,和元帅的绯闻都传得满天飞了。下一秒便被无良的司祁一个电话强行扣上了新的任务, 以一个柔弱无力的、幕后研究人员、新生omega的身份, 硬生生伪装成了beta, 加入了这回的出征队伍中。   ——以司祁助理的身份。   楚沨在得知司祁不说理由强行要把自己曾经的同学、一个相貌俊朗人气极高的omega带上船,还安排对方在自己身边时刻随行的时候,脸色真的是恐怖到了极点。   袁朗当时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元帅, 心里还怀揣着圆梦见到偶像的激动心情。结果刚见面就被元帅那一身凶狠的alpha威压吓得腿软摔倒在地,顿时对这位成名多年的帝国英雄什么幻想也没有了。   私下里气恼的和司祁说,元帅绝对是误会了我们俩的关系,嫉妒了。   司祁下意识问了句:“嫉妒你还是嫉妒我?”   袁朗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反问一句:“你说呢?”   司祁语塞,有些回答不上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袁朗纳罕的看着司祁这反应,心想司祁这样子看起来也不是完全对元帅没感觉嘛,刚要说些什么,迎面走来一个士官,连忙收敛神色和司祁保持上下属之间的疏远距离,低着头不再说话。   他是知道如今帝国内部,甚至是眼前军团内部情况的,谁也不知道身边走过去的那个人,究竟是人还是虫子。   当天夜晚,司祁楚沨袁朗三人默契的躺入了全息仓,进入了星战游戏。   袁朗头皮发麻的看着再次用冰冷眼神死死瞪着自己的元帅,解释道:“元帅,我和7神只是朋友……”   ——一个需要刻意带到这种场合,与合作伙伴兼同居室友的自己过面的“朋友”么。   楚沨的眼神里仿佛在说着这么一句话。   ——难道是因为上次的那个接吻引得这个omega误会,所以司祁特意把他带过来请自己当面解释?   楚沨的眼睛里又换了一句话。   ——司祁是因为不放心这家伙一个人留在危机四伏的首都里,所以才特意不顾军规把他带过来……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被这个臭小子捷足先登。   楚沨怒火中烧的眼神仿佛会说话,袁朗都崩溃自己为什么要眼神那么好,仅仅只是看到元帅虚拟形象的几个眼神变化,都能解读出这么多的信息来。   语速飞快的连忙解释:“——不仅仅是朋友,我和7神还是合作伙伴!很早以前7神就告诉我有关虫族的事情了,他知道自己被虫族盯上,不方便继续深入研究,所以自己出面吸引走虫族的注意,留我在幕后接手他的研究工作。您带回来的那些虫族尸体,实际上是交给我来处理的!现在也是为了方便我尽快调配出解决虫族的药剂,所以才把我带过来,绝对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些事情!绝对没有!!”   司祁看袁朗突然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堆话,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想象中的事情?”   楚沨冷冷的眼刀插过来,被盯上了的袁朗简直绝望,讪讪道:“没,没什么……”   司祁:?   感觉这人奇奇怪怪的。   既然误会解释开了,楚沨也就安心了,他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袁朗的存在,询问道:“药剂研究的怎么样了?”   这就问到袁朗的擅长领域了,少年神清气爽专业范儿十足的说:“研究的很顺利!7神交给我的研究理论已经很完善了,缺乏的只是数据采集那一步。我需要收集大量的、足够多的虫族基因,才能按照7神的理论推演出专门针对虫族基因的毁灭药剂。现如今大概已经推演出3.4%的内容了吧!”   楚沨微微蹙眉:“只有这么些?我给了你上千种虫族尸体,大半还全是从国外搜集来的。”   袁朗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元帅您给的尸体种类的确很多,可是虫族的基因实在是太复杂了。您也知道虫族母皇仅凭一己之力抗衡全宇宙的智慧种族,它的基因根本不是咱们这种碳基生物能比的,复杂的就像是天书!7神能写出那种牛逼到爆炸的理论已经很超神了,比起7神那至关重要的第一步,这其实已经是最简单的步骤了……接下来只需要进行机械化的重复性工作而已。”   嗯,杀死并收集全宇宙里所有种类的虫族,的确是最“简单”的步骤……   袁朗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去看前方麻木到面无表情的元帅。   偏偏这个时候,司祁仿佛还嫌楚沨不够事多一样,开口道:“虫族视你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前线的情况绝对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它们是奔着杀死我们的目的来的,所以派出来的力量绝对只会多不会少。再加上还有后方帝国想方设法的阻碍误导甚至是拖累我们,军团内部又到处都是随时可能被寄生的虫族间谍……这场战斗想赢是很难了。”   楚沨点点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紧张或者不安。   袁朗看到楚沨这反应,不得不感慨元帅果然是元帅,这么多年来守护帝国于危难之中,打赢了不知道多少场大家都以为要输了的艰难战役,是全人类的守护神、大英雄。   光是面对困难时稳如磐石的坚定心性,就比自己这种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变一下脸色吧。   袁朗注视着楚沨的神情,感慨了三五秒的时间,正要在心里写一篇歌功颂德的小作文,这个喜怒不形于色,连死亡也毫不在意的铁血将士,在听到司祁接下来说的话后,表情直接就裂开了。   司祁说:“因为太危险了,我不能让袁朗出现在前线。接下来我和他会单独离开军队,去宇宙联盟求援,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指挥战斗,可以吗?”   袁朗眼睁睁看着楚沨的表情越来越危险,目呲欲裂的瞪着司祁:喂喂喂,这真的不是在生死战场上抛下痴情元帅独自带着情郎私奔的节奏吗??没看到元帅冷静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吗?!7神你这是铁了心要害死我啊!!!   我躲在一旁偷偷嗑cp也犯法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殃及鱼池啊啊啊啊!!!   ……   …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原士为了得到皇室的支持、希望通过皇室获得更多的虫族基因数据,极其不幸的自投罗网,死在了寄生者手中。   他临死前将资料传到了世界之子那里,世界之子不知晓整个帝国都已经陷入了危机,单纯只是抱着想要替原士复仇、想要为他正名的心态,一头扎入了这个事件里去。   为了收集足够多的虫族尸体,他必须不停的工作赚钱,获得大量的资金、掌握丰富的人脉。   这导致他很快进入了上位者们的视线,虫族看重袁朗的天赋与才干,决定对袁朗进行寄生,当然,这个寄生对于失去自由的人类而言,和死亡也没什么差别。   袁朗身为肩负整个世界气运的世界之子,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死去。在一次阴差阳错的巧合中,他非但没有成为虫族的傀儡,反而因此获得了一条死去寄生虫的尸体,有了最好的实验材料。   而虫族因为寄生计划的失败,将或许察觉到他们存在的袁朗视为了眼中钉。   袁朗的人生旅程因此一下子从坐着平稳快捷的汽车突变为了惊险刺激险象环生的云霄飞车,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勾心斗角与牺牲和背叛。   在经历了旁人一生都难以想象的艰难事迹,彻底调查出了帝国被虫族控制的真相后,他利用当年原士留给他的资料,再结合之前从寄生虫尸体上得到的虫族数据,制造出了一款专门针对寄生虫的靶向毁灭药剂。   在全帝国都是他敌人的情况下,利用药剂打败了寄生虫,让全人类从被毁灭的命运中逃脱了出来。   原士也因此终于洗脱冤屈,获得了清白与荣誉。   咻咻当时和司祁看完了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后,还曾夸奖过世界之子总算是干了一回人事,拯救了帝国的全人类,是个英雄。   却是被司祁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对他说:【完全是暴殄天物】   从虫族当时对原士那紧张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原士手中的研究资料对他们整个虫族都是个巨大的威胁。   根据原士当时的志向,他的目的是剿灭宇宙中的所有虫族,洗清身上的骂名,而不是杀死那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寄生虫。   也就是说,这份资料是杀虫族的,而不是杀虫族中的一个支脉,寄生在人类身体里的寄生虫,这里面区别可是非常大的。   袁朗杀死了寄生虫,保护了全人类,听起来很伟大,很厉害,但也仅限于此了,完全浪费了这份研究的真正能力。   倒也不是说他没用,毕竟他当时不知道帝国高层的阴谋,又没有可靠的队友作为帮手,身为omega的他遇到危险甚至连像样点的战斗实力都没有,大半时光几乎都在逃亡与躲藏中度过,能够抗住那么大的压力研制出解决寄生虫的药剂着实是不容易了。   只是现在的袁朗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所有的内幕,还有着足够安全的环境让他去做研究,遇到不懂的地方甚至不需要他去费劲思考,直接打电话问原作者就可以了。   他不需要冒风险出面四处收集虫族尸体,就有比原世界线里多出不知道多少倍的虫族尸体源源不断的送到他手里,再加上司祁和楚沨都是江湖老油条,行事张扬吸引走了虫族所有的注意力,他才能放心的躲在研究如何歼灭虫族,还压根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这刚刚成年的普通少年身上。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这条本该是无比漫长的荆棘之路,但此刻却是在两位神队友的披荆斩棘下平坦的一览无余。   更别提司祁还有上辈子的人脉关系可以利用,别说是坦途了,他还能让袁朗直接坐上为他早早安排好的航空母舰载他一夜飞升。   方才那个所谓的“私奔计划”,其实就是为他找航空母舰去了。   楚沨克制着内心翻滚的情绪,认真听完了司祁的计划,沉静着面容点了点头,除了认可与配合外没有任何的表示。   这让原本颇有些胆颤心惊的袁朗不得不对元帅越发敬佩起来。   不是指楚沨大度不吃醋,而是眼下三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那是比腹背受敌更加绝望的虫族陷阱,是九死一生一去不回的生死战场。然而唯二能够信任的战友都要离开,只剩下楚沨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压力,楚沨听完计划后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甚至连一句让司祁他们制造出药剂后尽快赶来的叮嘱都没有,表示一切有我撑着,你们尽管放手去做。   然而这还没完,楚沨说完这话之后,甚至还认真叮嘱司祁如果自己支撑不住牺牲了,就让司祁没有制造出药剂前绝对不要回来、更不要想着替他报仇。   因为虫族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去试图杀死司祁,那样司祁会很危险。   袁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因为元帅对7神的一往情深给感动到哭出来。   不久前还只是个学生的他,头一回亲眼见到这样震撼人心的感情。   所以在商谈结束后,袁朗偷偷对司祁说:“元帅对你可真好……”   司祁点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他一直如此。”   从过去,到现在,从楚沨身为白衣剑客救下他,到司祁终于察觉到他的身份,一直如此。   舰队很快抵达了银河系的边缘。这里的行星与陨石群变得十分稀薄,不是因为地形本就如此,而是这一块区域的所有物资,都被那些恐怖的虫族给随意地吞噬殆尽了。   浩瀚无垠的黑暗宇宙中,一艘艘反射着金属光辉的舰队沉默却又危险的停靠在虫族大军对面,剑拔弩张。   数据探测出的虫族数量虽然庞大却绝非不可战胜,一名属下统计完情报发送给帝国军方、皇室与楚沨,前二者仔细研究后,均表示应该应战。   而下属们分析出虫族阵型后,无比兴奋的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应对策略,这份策略即便是楚沨看来也是完美的无法挑剔,属于手下们的超常发挥,竟然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放在往常恐怕一年半载都推演不出的精妙绝伦的计划。   一切的一切,仿佛不管怎么看,楚沨都应该顺水推舟,理所当然的接受眼前的道路才是。   楚沨和司祁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交流确认了什么信息。   楚沨:“就按照这份计划进行。”   属下兴奋不已:“是!”   众人各就各位,指挥部队进行战前筹备。   楚沨叫来了另外几名手下,对他们吩咐了什么。   几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随即很快接受了命令。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提出这份计划的属下和司祁等人有条不紊的潜入虫族阵型的一角,亮出尖刀,刺向敌人腹部。   那计划中本应该柔软毫不设防的腹部,竟然在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瞬间,突然亮出他狰狞嗜血的獠牙,一口咬碎人类帝国的武器,吞入咽喉。   属下们瞠目结舌,意识到计划失败后,深入敌腹将会付出的代价,崩溃的浑身颤抖,冷汗津津。   怎么会这样,那么完美的计划怎么会失败,虫族怎么会提前察觉到他们的行动,在这个地方实现设下陷阱,反过来将他们一军?!   都还等不及他们反应过来自家部队中出现了内应,早就在一旁等待已久的司祁突然抬起手,手掌分别朝向在场几位神情隐隐透着兴奋的人类军官,隔空用精神力将他们脑内的虫子一把捏死。   然后下一个瞬间,被虫族吞入腹部的尖刀竟然突然化为了大炮,重新在虫族阵营的咽喉处复原,汇聚成型后毫不犹豫的开出致命一炮,打得它们措手不及。   指挥室中,正处于崩溃情绪中的军官们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苍白的脸色甚至都没来得及调整。   然后就发现自家部队好像一瞬间反败为胜了……   这和计划上的内容不一样啊?!   难不成元帅是故意瞒着他们的?   可元帅为什么要瞒着他们自己人……是了,刚才虫族的那场变故,似乎是因为他们部队里出现了内应!!   话说身旁这几个忽然倒下来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因为看到自家部队将要遭受重创,所以接受不了打击直接昏过去了?   几名指挥官看着面前触底反弹的惊喜局势,下意识想要弯下身去扶那几位提起这个计划的同事。若是没有他们的计划、这次战役还做不到开门红,第一次交手就给了虫子们一个迎头痛击。   下一秒却见元帅挥挥手,门外持枪士兵蜂拥而上,将这群昏迷过去的“功臣”抬了起来。   下属们一脸懵逼。   楚沨淡淡道:“收敛思绪,进一步扩大优势,不要分心。”   几名下属愕然看着被带走的同事,哪能不知道这几个提出先前计划的人,就是虫族的内应。可是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们身为人类,去当虫子的间谍到底能获得什么好处,更想不通这群与自己相识多年、知根知底的同僚,意志坚定的怎么可能会被区区虫子招揽……   强忍着内心的胡思乱想,指挥官们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后续战斗,借着从虫族咽喉处撕裂开的缺口,一步步扩大优势,乘胜追击。   现在是信息化战斗的年代,身后的指挥塔们常常看不见一滴血,就指挥前方士兵们完成了整场战役。   这也导致数据收集变得尤为重要,楚沨命令士兵们时刻注意观察虫族动向,那态度就好像虫族会凭空多出来无数士兵一样。   可这里是他们帝国的边境,更远处就是无人地带、经过调查根本没有任何生物存在。   智囊团们疑惑的指挥着战斗,还不等他们想出什么接过来,一条情报通过层层传递送到了他的眼前,看清内容后震惊失声:“真的有敌人——发现新的敌人!!数量……数量是原先的十倍!!!就躲藏在虫族的后方!!”   他猛地想起什么,嘶声呐喊道:“不能再前进了!!前面不是敌人的后背,而是敌人的士力军!!撤退!快撤退!!!”   一瞬间,整个指挥室里的人全都安静下来了。   如果说,之前的虫族势力、可以勉强和人类帝国派出的武力相抗衡。   那么一下子扩大了十倍的敌军力量,毫无疑问可以轻易碾压整只舰队!   一名手下朝着元帅焦急道:“元帅!!我们必须向帝国请求增援!!”   楚沨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是让所有人的一颗心坠入谷底:“不会有任何的增援,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物资援助。我们现在的人手与武器,已经是全部了。”   指挥官们纷纷道:“怎么可能!”   “元帅!”   “帝国难道想眼睁睁看着我们去送死吗?!”   楚沨:“他们的确是抱着要让我们死的心态派我们过来的。”   看着下方呆滞一片,不敢置信的属下,楚沨道:“所以,你们准备就这样束手就擒,让他们得逞吗?!”   众人迅速回神,嗓音压得极低,仿佛在克制着内心的怒火:“绝不!!!”   楚沨声音没有一丝的波澜,有的只是坚定:“现在先专心解决眼前这场战役,敌人很可能远不止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么多,不到我们彻底死亡,他们绝不会罢手。”   指挥官们听得都快绝望了,却还是第一时间把“急速进攻”的策略迅速转化成了“确保人员安全尽力防守”。   他们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绝对不可以!!   司祁见状,对楚沨道:“船内所有寄生者都已经被我消灭,只要船舱不被虫子入侵,就不会再出现叛徒。我得走了。”   楚沨点点头:“注意安全。”   帝国不可能提供援助,唯一能够请求的就只有宇宙联盟了。   在宇宙中,银河帝国只是联盟里无比寻常、寻常到可能都没什么人听说过的小国。从这种小国走出去的一名元帅副官,开口就说要求援,可想而知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大概理都没人理他。   但假如这位副官,还有一个身份是在全宇宙中都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强者047,那事情就不一样了,他说的话至少还是有人听的。   当然,也只是有人听而已。   究竟能不能真的带回援军,能不能抢在部队彻底灭亡前把援军带回来,完全靠司祁的本事。   很难说楚沨决定让司祁离开的时候,到底是真的抱着少年能带着获胜希望与强大援军回来,还是仅仅只是想要让少年平安的离开这个即将沦为地狱的战场。   这次分开说不定就是永别,楚沨忍不住亲自把少年送到了船舱口,一次次重复的对司祁说:“此去前路未卜,若是在你回来前我已经牺牲,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能……”   司祁摇摇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你守护我的后方,我守护你的未来,这是交换条件。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联系上联盟,并研制出药剂过来救你。在那之前不要考虑牺牲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楚沨怔怔看着他,即使心里清楚这次生机渺茫,内心却还是忍不住燃烧出一股希望,想要相信眼前的少年,不要让他失望。   “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会活下去。”   司祁缓缓抿起一抹微笑,与楚沨无声的对视。袁朗就站在一旁看着二人,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是奇异,说不出是温情,还是别的什么…… 第69章 要来场AA恋吗?   把司祁和袁朗送走后, 楚沨回到指挥室。   里面的下属无比绝望的看着他,他们已经弄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帝国皇室声称武器库发生事故,无法派遣下一轮的援助……”   “军部也言辞含糊, 不停的踢皮球, 嘴上说三天后就会出发, 但反应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元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难道不知道若是我们输了, 整个银河系都会被虫族入侵,人类再也没有安稳日子过了吗?!”   眼前战局危险得仿佛在刀尖上跳舞, 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在牺牲,身后帝国却突然之间态度暧昧, 消极的仿佛恨不得他们赶紧去死, 所有人都开始感觉到不妙了。   楚沨淡淡道:“放心, 我们不会死。”   就算是用骗的, 用哄的, 楚沨也绝不可能让这群手下失去信心。   “司副官已经前往联盟寻求援助, 不过多时便能带回强力援军。在那之前只用撑住当下这群虫子即可。”   一群人眼前一亮,惊喜道:“是啊!我们还能向联盟求助!联盟对虫族深恶痛绝,一定会愿意帮助我们的!”   “可恶的皇室!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险恶用心!!”   楚沨静静看着这群手下, 心里有很多很多让人头疼的难缠事情, 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全都自己抗下了。   他道:“安心应战, 万事有我。”   属下们听后, 纷纷松了口气, 不约而同地露出熟悉的信赖之色,目光炯炯看着荧幕,全身心的投入到指挥之中。   他们早已习惯了被楚沨庇护的感觉, 也见多了楚沨力缆狂澜救下所有人的画面。   宇宙的那一头,距离银河系越来越远,眨眼间就跃迁出去好几个星系的飞船上,袁朗不安的说:“虫族的手段肯定不止这么点吧……元帅一个人真的能行吗?”   司祁距离他站得很远,他还是不太习惯与人独处时的感觉:“他如果不行,全帝国就再也没人能行了。”   袁朗想了想,叹息道:“你说得对,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相信元帅了。”   他看着司祁熟练的操作着飞船上的操纵系统,那让人眼花缭乱的上万个按键在司祁的手下就仿佛一只只蝴蝶在花丛中翩跹,按动一下就闪烁一下浅淡的荧光,看得袁朗瞠目结舌。   “你会操控飞船吗?”   话说学校里面还教这些东西吗?   不,不是,就算学校里教,司祁整天自闭在实验室里,他去哪儿整出这些东西来自学操纵啊?看这熟练的动作没实践个百八十次根本做不到吧?   司祁将下一个坐标点设置好,让袁朗准备迎接好跃迁时的不适,缓缓道:“当然会。”   袁朗惊叹出声:“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的大脑是怎么长的,学习成绩、精神力比我高也就算了,可你战斗力也强的离谱!本来我觉得我已经挺天才的了,可和你一比简直什么都不是。”   司祁想了想,说:“我或许比较天才,但能做到这一步光靠天才是做不到的。”   “那是当然。”袁朗一脸期待的说:“7神7神,能教我开飞船吗?”   看着袁朗不自觉凑近的模样,司祁下意识跳开几步,对袁朗说:“有空的话,当然没问题。”   袁朗一脸受伤的看着司祁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幽怨的说:“你之前在元帅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司祁:“我讨厌和人触碰。”   袁朗活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一般,大声道:“上次你分明和元帅亲的撕都撕不开!”   司祁面上一热:“我那是中了催.情剂,意识不清……”   “屁咧!那上次考核结束之后你往元帅怀里钻了多少次你自己数数!”袁朗瞪眼。   司祁:“…………啊,要进行长途跃迁了。”   袁朗不满的嘀嘀咕咕:“转移话题也太生硬了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躺进了休眠仓。   从宇宙的犄角旮旯一口气来到宇宙的中心,花费的时间可不算短。   等到袁朗醒来以后,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醒来后颇有点宿醉时的头晕目眩感,袁朗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的世界,静谧无声的陨石带在一阵漆黑淹没视野之后,一瞬之间突然变成了船来船往繁华无比的联盟星。   星雾朦胧的世界说不出的绚烂,如梦似幻播的宣传广告漂浮在半空中,还有一间间超大手笔的悬浮在宇宙中的购物站。袁朗彻底从迷糊中醒来,脸上的震撼难以遮掩。他就这样定在原地,呢喃自语:“这就是联盟星,宇宙的中心……”   他下意识趴在屏幕前往外看,一艘艘无比豪华的飞船和自由飞行在真空宇宙中的超级物种看得袁朗目不暇接,他回头想要和7神分享内心的激动,却看到司祁连往外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朝着终端上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写了什么,忍不住道:“都是乡下来到大都市的臭小子,怎么就我看起来特别没见识呢?”   司祁:因为我上辈子来过这里啊。   司祁:“快捷通道已经开了,等下了飞船直接乘坐机甲飞到联合大会堂。”   袁朗瞪大眼睛:“你是要打进去吗??”   司祁无语:“什么乱七八糟,我在那里有预约。”   “什么叫有预约……就算我没什么见识,也知道宇宙联盟是什么庞然大物,你这说的就好像进学校礼堂一样随随便便就进去了。”袁朗吐槽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眼前一亮道:“7神你难道在联盟里也有粉丝吗?”   司祁懒得解释了:“……算是吧。”   飞船停靠在空间港,司祁把袁朗带到机甲内。听着袁朗大呼小叫欢呼自己坐了7神机甲的声音,机甲就在他的呐喊声中飞出了飞船飞向了联盟星。   站在驾驶舱中,袁朗看着自己朝着那栋高度仿若直达天际的巨大建筑笔直飞去,忍不住道:“就这么飞进去没关系吗?不会被一炮轰下去吧?”   司祁:“不会。”   袁朗:“那万一——”   “呀,司祁,你来啦!”少女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驾驶舱中,漂浮的身体和清脆的嗓音把说话说到一半的袁朗吓一大跳。身体条件反射的往后跳了半步,少年一脸懵逼的看着突如其来的少女。   少女:“嗯?这是谁?”   司祁:“我的同伴,对于解决虫族很有研究,就把他一块带来了。”   少女饶有兴趣的仔细打量了袁朗几眼:“诶~是这样啊~难得看到还有人能跟得上你的节奏。话说你上辈子的那个丈夫呢?那个叫……叫什么来着的那个人。”   司祁脑海中回闪过一个人的模样,心中复杂情绪一闪而过:“褚秋怀?”   “啊,对对,那家伙没和你一样重生吗?好歹陪在你身边,守护了你一辈子……”   袁朗站在一旁听愣了神,一瞬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事情,理解过来后整个人都傻了。   司祁:“重生了,但目前似乎还没有恢复记忆。”   袁朗脱口而出一句话:“难道是元帅?!”   如果司祁真的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历史伟人,那么当年和这个伟人的名字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帝国皇帝褚秋怀,显然这辈子也还是能得到7神的重点关注!   这就解释了7神为什么讨厌别人的触碰,却唯独不厌烦元帅,因为历史上身为omega的司祁就是政治联姻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褚秋怀,双方一直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挚友关系,到最后都没有超出那最后的一步界限。   这也导致褚秋怀早早结婚却一生没有孩子,皇位转交给了现任皇帝的先祖……   也就是说?!   袁朗表情崩裂,一幅自己嗑的bsp;be了的崩溃模样,抓狂的想:上辈子都结婚了这两人也没有在一起,这辈子7神直接成了alpha那岂不是更不可能在一起?!   怪不得7神那么牛批的一个人,战斗起来a到爆炸,私下里一举一动却看起来那么像omega,因为他上辈子当了几十年的omega啊!怪不得上次中了催情剂嘴里喊着的都是元帅(丈夫)的名字,对谁都拒之千里唯独愿意接受元帅的触碰。这尼玛的确是磕到真货了,但这真货真到磕牙啊!!   袁朗在那里纠结的痛不欲生,司祁看他表情一秒钟变个七八下,搞不懂这家伙突然是怎么了。   开着机甲飞到联盟大会堂的其中一层,解开身上的装置。落地后,看着早就等在里面的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几十个世界以前。   那时候人类帝国刚刚成立,迫切需要这些大佬点头认可,现在的场景简直宛如当时的翻版。   这群人中有人记忆很好,一眼就认出了司祁的“身份”,明白他就是少女的旧友,一千年前曾经见过。   倒也不纳闷只有近百年寿命的人类为什么能活到这个时候,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还有的认出了司祁方才乘坐的机甲,知道司祁就是最近网络上很火的银河帝国-047,不解这个人来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少女就站在司祁身边,和他有说有笑一幅十分熟稔的模样,大概早就冷着脸把他赶出去了。   “灵席长,这里不是你玩游戏的地方。”   一位看起来仿佛是个干瘦骷髅的老者缓缓说道。   他的嗓音听起来非常刺耳,就好像指甲划过黑板造成的那种声音,听得人无比难受。   “我放下手头无数重要的工作,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传送到这里……如果你说的重要事情就是为我引荐你的游戏伙伴,就不要怪我构建术式让你的宝贝游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袁朗站在人群对面,脸色不由得有些慌乱。他认出了这些网络上非常有名的大佬,在这些大佬成名时,帝国恐怕都还只是个连襁褓(银河系)都没有走出去的婴儿。   他以为司祁说的有熟人,是指对方是联盟机构中的一名员工,可以帮忙提供引见上司的机会,万万想不到这才刚一落地呢,联盟里的所有大佬就全都出现了,这也太特么夸张了吧?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啊!!   少女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放心啦,的确有重要的事情——应该。”   众人脸色越发黑沉,眼看着他们气势庞大到连墙体都开始龟裂,少女对司祁眨巴眨巴眼睛:“是吧司祁?”   司祁点点头,他倒是不觉得眼前情况有什么恐怖,见到外人所以有些不适的身体,此刻因为那强烈的威胁意味反倒变得战意勃发,舒服的不得了。   这种不卑不亢甚至充满露骨战意的态度,让心情有些不好的大佬们稍稍对他高看了一眼。回想起当年这人就是这样,一幅又嚣张又昳丽的模样,用让人无法拒绝的强硬手段,硬生生让他们承认了银河帝国的合法性,让人类成为了宇宙公民的一员,而不是什么随便可以杀死的路边蚂蚁。   他们耐着性子,皱眉询问道:“那么,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司祁缓缓勾起唇角,跃跃欲试道:“让虫族彻底消失在这片宇宙中。”   “…………”   现场寂静无声。   几位大佬见多识广,亲眼目睹过无数次虫族毁灭各个国家各个种族的画面,联盟也曾派出宇宙顶尖杀手和军团去剿灭虫族刺杀母皇,但最后全都无功而返。   可现在,一个偏僻小地方里走出来的似乎有那么点知名度的新兴网红,开口就说自己能把虫族彻底歼灭。   这让他们连取笑的兴趣都提不起来,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冷漠道:“你若是撒谎,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会让你付出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代价。”   少女听到这话不满的双手抱肩:“不要对我的朋友这么凶嘛。”   一名体型庞大到不得不弯着腰蹲在这里参加会议的大佬说:“如果不是你紧急联系我,我现在本来应该在拯救人马星系。因为我的临时反悔,那边至少会多死十几颗行星的居民。灵灵,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少女嘟着嘴巴:“切~不就是打仗吗,你把坐标发给我,我这就让我的家臣过去帮你打,真是的……”   一群人看着少女发脾气,也不想让她再丢面子,耐着脾气对司祁说:“你带来的方法是什么?”   司祁拿出资料,用投影的方式展示给他们看。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这些东西,大家下意识看向一位个头大概只有到司祁膝盖那么高的小孩子。   小孩神色镇定,还带着点过于沉稳的暮气。背着双手从人群中走出来,仔细看了几眼空中的资料,几秒种后神色越来越严肃,忍不住道:“……真是巧夺天工。”   袁朗躲在司祁身后,不由得露出怀疑神情。虽然对方是在夸奖司祁,但前后不过瞬息的功夫,他真的看完了所有资料吗?   要知道,他当初为了看懂司祁的这份资料,都不眠不休钻研了两个多月。   而且看小孩这外表,怎么看也不可能超过十岁吧?   小孩越看越认真,不断的点头认可道:“思路不错,就老朽来看,花费数千年的时间去推演,能推演出一个大致结果。”   “数千年?那不是很快?”周围极为大佬似乎很信任这个自称老朽的小孩子,听到这句话后,看像司祁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至少他们知道司祁并不是随意过来糊弄着他们玩的。   小孩子叹息一声:“那是指老朽的数千年……老朽的种族一生只有十年的寿命,数千年需要我们用无数后代一生的光阴去演算……”   他思索了片刻,叹息道:“罢了,为了宇宙的安宁,些许牺牲在所难免……”   少女好奇说:“其他人也来帮忙不行吗?”   小孩摇头:“连我都看得如此费劲,其他种族怕是终其一生也难以理解分毫。”   司祁见状不觉意外,宇宙中的种族很难弄懂这份文件很正常,因为这本来就是这个世界刻意安排好送给世界之子的金手指,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救世主指南。   别的种族要是捡到了就能上手,那还要世界之子有何用,随便找个路人都能做到这件事。   他说:“没关系,我和我的朋友都能理解这份资料,并且已经上手操作了。”   “哦?”小孩儿转身看向司祁,惊奇道:“你确定?”   司祁回头看了一眼袁朗,袁朗立马调出已经推演到3.4%的数据模型。小孩儿一眼看去,整个人就扑在了投影前,口中不停呢喃:“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旁边几位大佬见状,哪还能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这时候再看向司祁二人的目光就彻底不一样了,里面满满的都是惊喜与尊敬。   袁朗见状,松一口气。   他刚才看到大佬们那态度,还以为接下来会被这群人如何鄙夷如何看轻,别说请不到援兵,甚至说不定还会被当做蝼蚁捏死泄愤。   现在一看司祁的研究资料起到了这么大的效果,他当时就不怕了,心里反而满满都是对司祁的崇拜。因为不管怎么看,那个自称老朽的小孩,在宇宙中的地位好像都不低,甚至是充满了让大佬们都信服的智慧……   不过,如果那个小孩真的很厉害的话,为什么还说要用上千年的时间去推演这份资料,毕竟这资料连他都能看得懂啊……难道他这么厉害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眼看着小孩扑在模型上看得如痴如醉仿佛癫狂,那身材高大宛若泰坦的巨人瓮声瓮气道:“你们弄这个研究需要多少时间?太久的话我想先回去打仗。”   当着所有人一眨不眨看着他的面,司祁直接道:“材料充足的话,四天时间就足够了。”   袁朗一脸愕然看向司祁:“——7神???”   吹牛不是这么吹的吧?   之前的那3.4%,可是他不眠不休用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辛辛苦苦演算出来的,就算不计较材料的提供是否能接的上,单纯用加减法来计算,也至少得一年多的时间吧??   周围一群大佬,尤其是那智商强大到人类已经完全无法想象程度的小孩,皆是一脸愕然的看着司祁。头一回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情绪。   四天??   短短四天??   只需要区区四天时间,那横行宇宙肆无忌惮的世界级害虫,就能彻底被歼灭??   开玩笑的吧!?   少女灵灵傻里傻气的看着司祁,对他说:“司祁,就算是我也不会相信这种话的啦……”   “天命族集齐全族之力,也要用千年时间演算的东西,你只需要四天时间就能算完?”那看起来仿佛骷髅一样的老者嗓音刺耳的说道。   袁朗有些心虚的说:“……又或者是一年?不,半年?”因为有了司祁的帮助,两人合力时间至少可以减半。   大佬们目光看向他,强大的威压使得袁朗“噫”了一声,有些恐惧地躲到了司祁身后。   司祁对其中一名长得仿佛旧日统治者的克苏鲁大佬道:“请不要影响我朋友的san值(理智),接下来我们还需要他来工作。”   克苏鲁大佬没有说话,意念却响彻在场所有人的脑内:“你们的灵魂非常有意思……与这个世界的核心相连……”   诸位大佬听闻后,原本就挺友善的目光在看向司祁后彻底变得炽热起来。   世界核心?   与世界核心相连的灵魂?!   那是怎样神奇的存在!!   估计在场只有袁朗这个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懂的小子意识不到其中的恐怖含义。   那是人类抬起头时想要飞向蓝天的渴望,是帝国企图冲出银河系步入大宇宙的伟大梦想,是一个维度的生命对另一个更深层次维度探索的强烈执念。   司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兴致勃勃的大佬,他不是第一次接触类似这样的存在了。   很多小世界中的顶级上位者,例如神明、魔王、仙人之流,强大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对自己所在的世界产生厌倦,想要探索这个世界以外更加广大的世界。   但这属于维度上的问题,并非拥有足够的力量足够的智慧就能解决。从更高层次维度过来的司祁可一点不觉得他们能拿自己怎么样,就好像纸片人如何冲破屏幕跑到三次元来,平静道:“现在是在讨论有关虫族的问题。”   诸位大佬回过神来,深深看了司祁一眼,沉声道:“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小孩:“他需要大量的不同体系的虫族尸体,来推演制造出专门针对虫族基因的毁灭药剂。”   说完,他向司祁请求道:“能分出一个尸体交给我来处理吗?若是我竭尽全力,或许可以在四天之内完成一具尸体的基因回溯。”   “没问题。”司祁微微颔首。   见状,大佬们默默使用自己的方法去联系手下,命令他们从全宇宙每一个角落,猎杀、带回虫族的尸体,然后交到司祁的手里。   魔法、咒术、科技、灵魂指令……许许多多的神奇手段在这一瞬间发生,下一刻,整个宇宙都因为司祁的要求而高速运转了起来,一场针对虫族的刺杀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司祁又道:“我的朋友现在正和虫族大军奋战,急需支援。”   大佬们听后,严肃的问:“什么程度的大军?需要我们亲自出马吗?”   司祁道:“大概有四亿左右的虫子吧。”   大佬们以为自己听错了,“四亿?”   而不是四亿亿?   袁朗紧张道:“果然很棘手吗?”   大佬们的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齐刷刷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我——”   一位貌不惊人的大佬抢先说:“就由我亲自过去救援吧——咳,作为你为我们全宇宙带来如此厚礼的回报,我亲自出马救人。”   司祁看了这位大佬一眼,点点头:“拜托您了。”   大佬对着司祁点头还礼,仿佛深怕谁和他抢似的,下一秒直接消失在原地。   少女灵灵在一旁嘀嘀咕咕:“抬手画个符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亲自跑一趟,还不是为了世界核心的秘密想要卖给司祁一个人情。这群老狐狸……”   周围大佬们听到后面不改色,大义凛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一个个抢着要去帮忙是藏有什么私心。   袁朗傻乎乎站在一旁,完全没回过神来。   这,这灭国危机就这样解决了?   就这??   --   银河系边境,双方两军对垒,战线吃得很紧。   死寂压抑的指挥室,一名属下咬牙道:“元帅,虫族大军越杀越多,士兵们早就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帝国那边传来了撤退指令,这么长时间没有弹药没有支援,大家嘴上不说,士气早已跌落到了谷底……”   “很多人甚至怀疑您抗旨不归,是故意要带他们去送死。您说司副官一定会带着联盟的支援回来,可是即便乘坐飞船长途跃迁抵达联盟星,路上来回至少也得一个月,我们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指挥官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楚沨:“元帅,并非我们不战而逃,而是我们根本看不到希望啊,能够撑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了。”   楚沨冰冷的看着指挥官,问他:“如果我们撤退,还有谁能挡得住虫族的入侵。”   指挥官眼神闪烁:“我们可以回到太阳系,整合更多的部队在家门口抵御敌人……”   楚沨:“事到如今,你还觉得帝国有迎战的想法吗?你真觉得我们撤退到了太阳系,他们就会配合我们行动?”   指挥官强笑道:“不配合的话,大家都要死,他们怎么会——”   楚沨语气漠然:“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你清楚,所以你怕了。你不在乎全人类的生死存亡,你只是想要提前回去带着自己的家人朋友离开帝国逃命。”   楚沨看着下方冷汗津津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的指挥官,声音越来越冰冷,越来越肃穆:“战场不需要逃兵。自己去禁闭室关着,这是我给老战友的最后一点情面。”   四周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里,面对无声的越来越庞大的压力,指挥官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双目赤红崩溃道:“那要我们怎么办!!这是最好的选择了!!皇室、军部、整个帝国上层通通变得不对劲,他们早就投靠了那群怪物!我们坚守在这里也迟早是个死!就算侥幸赢了又如何?回去之后,他们难道不会对我们灭口吗?!我想活着保护家人有什么错,元帅!”   楚沨深深看了他一眼:“活着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活着的人没有原则与信仰。”   指挥官本还一脸激动愤慨的神色,因为这句话彻底变得惨白,他失魂落魄的垂着头,跪坐在地上,半晌后仿佛提线傀儡一般走出了指挥室,眼神呆滞道:“我去禁闭室冷静一下。”   “元帅,虫族大军来袭,数量初步估计有两亿。”全程没有参与对话、专心盯着屏幕的另外一名指挥官忽然道。   一只厉害点的虫子可以轻而易举毁掉一整战舰,更别提眼前这天差地别的战力差距。   虫子这是铁了心要他们葬送在这里。   楚沨眼神深邃,听到这话没有任何的畏惧,甚至带着无与伦比的,不死不休的狠意:“全军出击!”   就算要死,他也要挣扎着挣扎着、挣扎到活不下去的最后一秒为止。   他要完成对少年的承诺,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安静的宇宙听不到一点的声音,浩瀚看不到尽头的虫族张着狰狞锋利的口器,挥舞着轻易便能撕开战舰的爪刃,浩浩荡荡朝着人类帝国的军团冲来。   一艘艘战舰上的激光大炮如流星雨般冲向对面,轻而易举的碎灭了一旁的陨石,捅穿了被毁灭了的战舰遗骸,却雷声大雨点小的被挡在了那些虫族的生物外壳身上,毫无作用。   指挥室中的众人眼睁睁看着数量庞大远超己方的红色三角标志,一瞬间吞噬掉己方的大片蓝色方块,这无声无息数据变化的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是数十万名战士的英魂陨落。   于宇宙中飘摇的人类舰队被虫海所包围,就好像大海掀翻一艘小船,轻松的不费吹灰之力。   无数的战士发出了临死前的哀嚎,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死的毫无尊严,死的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怒吼着,迁怒着,愤恨着。   “元帅他疯了!他铁了心要我们死!!帝国分明已经下达了撤退命令,为什么不离开!他难道真觉得我们能打败这种怪物吗?!”   “说什么副官去联盟找求援,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懂吗?!联盟什么时候管过我们这种小国的安危了!”   “救援这种事派谁去不行,非要派武力值最高的人去,根本就是借口!司祁他分明是自己一个人逃了!!”   “他算什么7神,我呸!战场里让我们这些士兵去送死,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什么事也不管!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   “啊……神明啊……”一位士兵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救救我们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那么在这一瞬间,不管是什么神明也好,恶魔也好,他们祈愿对方能够杀死虫族,即使付出代价是他们的灵魂。   拜托,不要让他们的家园被侵害,被毁灭,不要让人类彻底消失在这宇宙的角落,留不下任何的痕迹。   就是在他发出呐喊的瞬间。   “你们是司祁的同族吗?”   忽然,一道响彻天地的声音忽然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我受他的邀请,过来救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掉落的双更^_^,明天也有。 第70章 要来场AA恋吗?   跪地哭求祈祷的士兵猛地抬起头, 声嘶力竭的呐喊:“我们得救了!!”   那个声音同一时间倾听着数百万人的回应,很快松一口气,自言自语:“是司祁的同族就好。诶, 临走前忘记问具体地址, 害我白跑了好多远路, 差不多把整个宇宙都走了一遍才终于找到你们这犄角旮旯里来……”   说完, 这个悬浮在宇宙中, 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朝着下方一指。也无需什么多余的动作,隔空画了一个符阵, 再手掌狠狠一捏。   看不见的灵力那将一眼仿佛望不到边际的乌泱泱虫族大军尽皆包裹其中,下一秒庞大的力场汇聚在一起又瞬间撕裂, 无坚不摧的虫族躯体刹那间泯灭成灰, 突兀的让人完全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   “也没有四亿, 才三亿多而已……比想象中的还少。”大佬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这点小恩小惠, 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人情。”   他听到下方士兵们哭天喊地喜极而泣的声音, 不少人呐喊着司祁的名字,哽咽元帅果然从不说虚言,说自己冤枉了7神。   大佬心想他过来用了几分钟, 战斗用了一秒钟, 回程又是一秒钟。前前后后来去那么快,会不会显得他格外没诚意?   腆着脸想要将这份情谊尽量扩大, 大佬轻咳一声, 将自己那全宇宙几乎无人不晓的模样投影到宇宙虚空, 让所有人可以看见。   他就这样仙风道骨、格外和蔼的说:“司祁抵达联盟星后,付出极大的代价请我出手。现在他留在联盟星完成诺言,我便代替他完成他的职务——接下来就留在你们舰队中一段时日。”   他其实根本不用说这么多, 在他身影出现在虚空中的刹那,所有人都认出了他。   “——是联盟里的常驻席长!!我在网络上见到过他!”   不少人惊呼一声,愕然不已:“竟然是这位大人亲自出手?!”   小国将军出门一趟,竟把全球顶级大国的皇帝请来亲自帮忙,这就算是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拍啊?!   而且对方口中所说的“极大代价”又是什么意思,7神为了拯救大家,付出了什么?他们帝国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让人家看上,难不成是7神把自己卖给了联盟,未来都要为他们付出劳动力??   楚沨乘坐机甲亲自出来迎接,他声音沉稳的道:“多谢您在危难之中出手相助,远道而来辛苦了。请随我来。”   大佬见声势已经造足,这样司祁就算回来也一定能从这些士兵口中听到自己的英武无私的传说,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姿态清高的随着眼前这位来到那既简陋又粗浅的指挥舰上。   他想过刚建国没几百年的国家肯定不会有多发达,但没想到会普通到这种地步。   “你们不是有司祁吗?科技文化水平就到这种地步?怪不得被那点虫族打到这种地步。”大佬站在指挥室中,看着小儿科似的人类先进文明,摇摇头说:“太大材小用了。”   指挥官们一脸兴奋的看着这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大牛,对方的年龄恐怕与人类文明存在的时间相等,甚至是更长。   而在这种人口中听到司祁的名字,甚至司祁还得到了如此高的评价,诸位指挥官们先是不可思议,随后便是与有荣焉的充满了自豪。   楚沨心里惦记着司祁付出的“代价”,面上看不见太多喜色,“不知司祁付出什么代价才请动了您。”   楚沨褪下了机甲,大佬正式看见了楚沨的面貌。   他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忽又惊讶的“咦”了一声,仔细看了数眼,稀罕道:“你的灵魂怎的也这么古怪……”   大佬掐指一算,片刻后越算越入神,甚至算的额头都开始冒出了一层薄汗。   半晌后,窥见天机的他脸上满是惊叹:“奇妙,果真奇妙!”   他兴趣十足的看着楚沨,对他说:“你的灵魂与司祁有着不可分割的缘分。追随他生生世世,是他的守护星。”   仔细看着楚沨那略有些惊愕的眼眸,这位大佬仿佛能根据这个窥探到楚沨的灵魂,片刻后又可惜道:“司祁已经彻底苏醒,他记得你,可你却不记得他。”   周围所有指挥官们都听懵了。星际时代不流行这种古里古怪的封建迷信,但若是一指捏死数亿虫族不费吹灰之力的联盟大佬亲口所说,那自然是不可能有错的。   生生世世的追随与守护,灵魂交缠缘分羁绊什么的,听起来简直不要太浪漫啊!   有人突然低呼一声,与身旁的几名同事兴奋道:“7神.的.名字——!!”   和大家都知道的那位伟人一模一样!甚至连容貌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会不会那就是7神的上辈子转世?   这辈子的7神不知为何性格变得如此腼腆,怕人,可唯独对着元帅情有独钟,愿意亲近,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恢复了记忆,认出了元帅!   楚沨一时半刻有些无法理解这种玄幻的事情,但有一点他明白了:自己初一见到少年,就无法克制的喜爱他,倾尽一切想要去守护他,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们有着生生世世的缘分……   楚沨耳朵微红,向大佬请教道:“我该如何回想起过去的一切?”   大佬沉吟一声,认真思索起来,不解道:“灵魂转世本不应该带有前世的记忆,因为记忆是储存在人体大脑中的,而非无物质基础的灵魂。”   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指挥官们顿时囧然:这怎么突然又进入这么科学的范畴了?   大佬:“但若是有天道之力——用通俗点的话语来讲就是世界核心之力的保护,保存点记忆完全没有问题……”   大佬看着楚沨,新奇道:“你体内并无司祁那种玄奥至极的力量,若是有一个契机能让你察觉到那股力量的存在,或许便能逐渐恢复出记忆了。”   楚沨沉吟道:“那股力量是精神力吗?”   大佬不屑嗤笑:“怎么可能是那种低级的力量。它是万物的起源,能改变一切的物质与因果,绝非凡人能够理解。”   楚沨却说:“但司祁却能理解。”   大佬傲慢的神情一滞,又懊恼又艳羡的说:“真想把他留下来好好研究研究,可惜……”   可惜世界核心之力无比诡异,那不是靠智慧和力量就能破解的东西。不论持有世界核心之力的人想要做什么,即便是再怎么离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顺从他心意的发生在他面前,活脱脱世界的宠儿。   强迫他们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那就算是横跨宇宙的大国也是会遭殃的。   大佬可不敢拿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势力去和司祁背后的力量去对赌,那太危险了。   想着想着,大佬与楚沨和颜悦色道:“既然你和司祁有缘,那么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来与我说。来,这是我的名片还有联系方式……”   周围人见状哭笑不得:这位仙气飘飘的联盟大佬前脚还在算命后脚却又掏出电子名片,现代化的模样还真有点像是个江湖骗子。   虽然他刚才挥挥手就灭掉了能让人类帝国倾灭的上亿虫族。   楚沨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问道:“司祁在为你们做些什么?不会被你们当做实验品研究——”   “没有没有。”大佬连忙解释,“怎么会做那么野蛮的事情呢,只是请司祁帮我们一个大忙而已。”   连这种大佬都觉得棘手的事情,竟然要请他们的7神去做?指挥官们兴奋的面色潮红,激动的仿佛是他们在为国争光了一样。   也是这个时候,将战争顺利解决一事汇报给帝国的指挥官突然撞开椅子站了起来,激愤的说:“怎么会这样?!”   迎着无数投射而来的目光,这名指挥官声音悲伤到开始哽咽:“帝国竟然说我们联合外敌叛国了!!”   外敌?什么外敌?   一群人下意识看向荧幕上的那封军事通告,还有人先一步看到了国内眨眼间传得到处都是的皇室发言。   上面用标红加粗的字体写明元帅楚沨率领战士投靠了虫族的前因后果,说军团不断向国内传送战争情报制造出虫族压境的紧张局势引起民众们的不安、让皇室不断给前线输送兵力与武器,皇室觉察出了不对,要求他们回来重组阵列,但他们却再三拖延不肯离开,离奇的反应引起了皇室的警惕。   方才边境数亿虫族瞬间消失,不是军团击退了敌人,而是楚沨不战而降和虫族达成了协议,自愿成为虫族的间谍,出卖全体人类的利益换来自己的生还。现在还试图以战场英雄的身份凯旋,获得全体人类的欢迎,简直是厚颜无耻、可恶至极!   皇室现已将楚沨以及其治下所有士兵开出了军籍,并发布了通缉令。一旦发现前军团人员,无一例外通通抓捕,严惩不贷。   众指挥官愕然看着这贼喊抓贼的吃人通告,气愤的眼眶都红了。   “畜生!!畜生!!”   “这下就算我们回去质问宣称皇室以及人类上层投靠了虫族,也没有人会相信了!!”   “可恶!”   他们的敌人不是蠢货,而且反应总是无比的快。前几分钟刚刚知晓前线战况,下一秒就直接制定好了策略,开始了下一步的进攻。   “可我们有联盟的支援在,只要好好解释的话——”有人迫切道。   “现在是我们能不能解释的问题吗?!”一名指挥官嗓音沙哑道:“现在全帝国的百姓都是他们的人质,这里面包括我们的家人!!我们越是解释、越是有人愿意相信我们,那些人就越会被帝国皇室盯上,被无理的扣上各种各样的通敌罪、造谣罪……你就算能解释、但你敢解释吗?!”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楚沨看了一眼身旁的大佬,大佬想了想,说:“让我灭掉那群人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想司祁应该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他在司祁回来之前就把人给不由分说的杀了,万一司祁恼了怎么办?   他不在乎这群人类的想法,但他在意司祁的,再不济还要加上个和司祁有着说不清羁绊的楚沨。   一众指挥官听后神色不安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大佬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7神擅长战斗、潜力无限也就罢了,难道连这种政斗都很擅长吗?   也是在这个时候,宇宙的另一头,联盟星、大会堂。   【主人,不好了!】   咻咻忽然说道:【银河系边缘的战役因为联盟大佬的原因被轻易解决了,楚沨他们摆脱死局,却又被帝国扣上叛国通敌的罪名,现在全体人类都因为这个消息炸锅了!】   司祁微微挑眉:【这群虫子反应倒是快】   怪不得原世界线的袁朗即便有世界之力的支持,也用了那么多年才打败他们。不是袁朗太弱,是这回的敌人太强。   【主人怎么办?】咻咻焦急道:【您也在军团里,现在舆论全被刻意集中到您和楚沨的身上,就算回去了也——】   【别慌】司祁毫无反应的道:【舆论而已】   咻咻一边和司祁说话,一边全力运转的在网络上压制帝国那边对司祁不利的言论,气愤道:【可是……】   可是那些家伙说的话太气人了,主人和那个坏家伙明明一心一意想要保护人类,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战场,出生入死的和那群虫子战斗,现在却又要被这群人这么污蔑,太委屈了!!   司祁见状,不由得发出轻笑:【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像是一个活着的生命】   咻咻眨巴眨巴金色的大眼睛:【嗯?】   司祁回忆着那遥远的记忆,回想起和那位存在相处时的场景,哑然失笑:【没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回过头,看向在几分钟内第一批送到现场的虫族尸体,新鲜的、甚至还流淌着鲜血的尸体。对袁朗以及小孩道:“材料都到了,直接动手吧。”   小孩那稚嫩却老气横秋的脸上,此刻浮现出无比兴奋的神色,他一边回忆着那份资料上的内容,一边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一个相对而言较弱的虫族尸体。从存储空间中取出一台超级精密无比巨大的研究器械摆在大会堂中心,眨眼间将尸体分割成了无数份,分别装在不同反应瓶中。   周围围观的大佬们左边看看那几乎和泰坦巨人一般庞大精密、价值连城的研究器械,右边看看司祁和袁朗从空间中搬出来的两台,在他们眼中看来简直可以说出简陋又可笑的“实验器材”,忍不住说:“我去把我们国家研究院的仪器拿过来给你们。”   “不用。”司祁漫不经心的随意道:“这些器材就足够,换成你们的仪器还得浪费时间去掌握使用技巧。”   袁朗回头看看那和小房子一样庞大的研究器械,再看看自己眼前这台所谓的“尖端”仪器,忽然觉得原本在国内被许多科研人员哀嚎根本搞不懂怎么使用的仪器简直就是个古代算盘,一点也不复杂了。   他讪笑道:“是啊,用我们自带的就足够了。”   一旁小孩儿集中精力同一时间计算着上百道无比复杂的公式,一边分出一缕注意和身后的熟人们说:“能写出那种骇人听闻算式的人根本不需要仪器的支持,他们的大脑就是最恐怖的研究仪器。”   竟然连天灵族的人都亲口这么说了……在场大佬们看向司祁和袁朗的眼神里写满了敬畏。   这种敬畏不是针对他们弱小的仿佛尘埃一般的战斗力,而是那仿佛世界核心之力一般玄奥无比的智慧。   袁朗被看得有些尴尬,小声嘀咕道:“有这么夸张吗……”   说完,他熟门熟路的把一具尸体搬上实验台,着手准备解刨。眼角余光却看到司祁随手将一具尸体丢下实验台,漫不经心好似流水线工作者一般进行着快速操作。   搬尸体、测数据、看一眼、把尸体丢掉。   目瞪口呆。   袁朗讷讷道:“7,7神,您这是在做什么?”   就这样能算出什么答案啊?   司祁一只手把新的尸体丢掉,一只手往屏幕上敲打答案,眼神甚至还能分出来去看袁朗:“回溯虫族基因。”   不然他在这干嘛呢?   袁朗结结巴巴道:“可我看你只往检测数据上看了一眼……”   人家那边宇宙智慧巅峰的天灵族长老还在几百核同时运转,极限操作的去计算呢,您这看一眼就完了,也太敷衍了吧……   而且还直接就往他算了大半个月才推演到3.4%的最终模型上动手写新的算式,都不在外面打个草稿先进行二次验算的吗?   司祁理所当然的道:“看一眼难道还不够吗?”   袁朗呆愣无言,周围大佬们见状,莫名回想起了各自曾经的回忆。   在他们和天灵族的人接触时,总是会被对方一句理所当然的:“xxxx这种东西,看一眼难道还看不懂吗?”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   弄得好像自己不是站在宇宙最巅峰的大佬,而是什么弱智一样……   再看看一旁来来回回在实验器材上跑来跑去,手脚忙得只能看到一片残影的小孩,对方听到这句话时那微妙又复杂的脸色。   心里竟然有种莫名奇妙的爽感,就好像多年的郁结突然大仇得报了一样,看向司祁的眼神里都带着股无法形容的亲近。   袁朗看着那模型在司祁的输入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叠高,眨眼间就突破了4%的大关,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绝望道:“所以你大老远的把我带过来,就是指望我在四天时间里帮您写出1%的算式,然后自己写完剩下的95.6%?”   司祁微笑看着他,不说话。   一旁小孩闻言,语气幽怨的默默道:“……还有我的0.0027%。”   袁朗实在是服气了。   周围大佬们也看服气了,他们抬了抬手指,往越来越多的虫族尸堆上施加了一个魔法,让尸体自动飞到司祁面前的实验台上,这样连司祁亲自动手去搬都不需要了,大大增加了司祁工作的效率。   袁朗一边工作一边默默吐槽:更像是流水线加工了有木有。   司祁点点头,满意的说:“有这种效率的话,只用两天时间就行了。”   此言一出,周围大佬们高兴的不得了,袁朗和那小孩儿却像是被人从后边狠狠抽了一鞭子,顿时更加卖力的拼命计算着公式,深怕连自己那点1%和0.0027%都被司祁给抢走了。   少女板着手指计算了一下,说:“一只虫族尸体可以推演出0.0027%的基因数据,那么总共需要将近36万种不同种类的虫族作为实验材料?”   她看向天命族席长询问道:“全宇宙有这么多不同种类的虫族吗?”   小孩:“理论上来说,宇宙中有多少种的生物,就能有多少种虫族。”   少女恍然:“这样啊,那肯定不止36万了。”   话说这虫族母皇也太能生了吧。几十万个不同形态的孩子啊,而且每种形态的数量都多得数都数不清。   怪不得被称作全宇宙智慧生物共同的敌人呢,再这样下去整个宇宙迟早有一天会被虫子们占领。   这已经不是光靠比拼战力就能解决的问题了。联盟再怎么拼命杀虫子,那杀的都没有人家生的快。更何况联盟这边但凡出现一个强者,回头强者被母皇采集了基因数据,虫族那边就又会诞生出根据这个强者基因而改造出的强大虫子体系,还是批量生产的那种,光是想想就让人绝望。   因此杀子虫是根本杀不完的,联盟往常的做法一般是派全宇宙最顶级的精英部队直接刺杀虫族母皇本体,以达到遏制源头的效果。   但可想而知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联盟和虫族的战斗史,完全可以说是全宇宙顶级强者们的陨落史。   由此也能想象得到,司祁带着他的研究资料与基因毁灭药剂出现,能给他们带来多大多大期待。   如果药剂真的制造成功,那么司祁毫无疑问就是全宇宙所有智慧生物的英雄,他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也怪不得一群大佬连手头工作都放下不去做了,全身心的守护在司祁身边,不敢让他遇到半点的危险。一站就站了两天两夜。   两天后的清晨,袁朗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猛灌了一瓶精力药剂,亢奋的振臂怒吼:“1%达成了!!”   一旁,全力集中精神、超负荷运转了足足两天,脸色惨白活像是要昏倒过去的小孩也精疲力竭的垮下了腰杆,一脸满足的道:“终于算出来了……”   他们俩一起来到司祁身边,大佬们下意识的围了过来。紧张的气氛让诸位下意识放慢了呼吸,死死注视着屏幕上的数据。   他们神情庄重的写下了各自运算出来的答案。   屏幕上,数据缓缓往上跳动着。   98.99737%——   99%——   100%!!   最后一个拼图被拼凑上,荧幕中,一个复杂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基因模型,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这就是虫族母皇的基因,是她可以诞生出那么多子虫的最终奥秘!!   司祁在众人无比紧张的注视下,敲击了反推演系统。这是原主亲手写出的算式,有了它,任何强大的生命都可以瞬间被摧毁。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这串公式所能做到的,就是寻找出那个蚁穴的位置,并且一瞬间将它扩散到该生物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部位。   “咔哒”   轻巧的、如同鸦羽浮空而过的细微声响。   决定宇宙未来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转动了。   公式推演完成,毁灭药剂的数据出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司祁轻笑一声,回过身,迎着所有人炽热的目光,道:“把上面的材料拿来给我。十分钟后,灭绝虫族母皇生命的答案,就能摆在这个桌面上。”   大佬们兴奋的发出一声足以响彻整栋大楼的大吼,第一时间使出各自的通讯手段,亢奋大喊:“这是一级最高指令!!立即把我说的材料带到这里来!!”   袁朗面色潮红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笑着笑着,忍不住哭出了声,他红着眼眶哽咽道:“我们的国家有救了,是吗?战斗结束了,人类也不会再被虫族寄生,我们自由了……”   司祁看着袁朗那喜极而泣的模样,努力尝试了一下,隔着实验手套轻轻拍了拍袁朗的肩膀。“放心,人类绝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挫折而败北。我们还有更多更加美好的未来。”   袁朗听后,激动的重重点头,呜咽道:“嗯……嗯!!”   上千种的材料通过各种各样耗资无比巨大的传送门瞬间送到了司祁手边。司祁看着这充足的物资,甚至都没用十分钟的时间,就在自带的仪器上将药剂给制造完成了。   众人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从无到有一点点被制作出来的的淡金色液体,深怕呼吸太大,就把它给吹飞了,小声道:“这个怎么使用?”   司祁想了想,掏出粒子枪,用仪器给枪.械做了个最基础的改造,将那瓶药剂扣在枪械后端,说:“这样就行了。”   小孩视线紧盯着那注射器似的武器,询问道:“通过注射的方式打入虫族的体内?”   司祁摇了摇头:“没有那么复杂,只需要接触到虫族体表就可以了——你可以把它当做一柄水枪。”   司祁举起枪械,对准一旁的虫族尸体。扣下扳机,一枪打在它的身上。   液体触碰到尸体,就仿佛冬日的积雪遇热融化,被击中的部位眨眼间消减、压缩、最后化为了一滩体积极小无比的清水,接着清水迅速蒸发干净,不剩下一丝痕迹。   众大佬看得眼前发亮,下一秒却看见司祁拿枪又对着自己开了一下,水滴触碰肌肤毫无反应,顺着皮肤掉落下去,司祁:“这是专门针对虫族制作的药剂,只要体内有虫族基因,就能瞬间秒杀。”   众人连连点头,情绪很是亢奋:“好,很好!!”   他们迫不及待的又让手下带来了更多的虫族,但这回全都是活着的家伙。   司祁见状,也不用他们多说,直接几枪开过去,几个呼吸的功夫,原本还奋力吼叫着挣扎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世间,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余力。   手下们看得眼睛发光,大佬们更是兴奋的不行。   司祁直接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和你们说。我们国内出现了一种新型的虫族,体型小到微不可见的程度,却可以钻入智慧生物的体内、操控这个生物的思想。这是宇宙中还未被发现的超高危虫族,而且无法通过肌肤触碰的方式杀死,感兴趣的话,要不要去我的国家看一看?”   诸位大佬心中一紧:“竟然还有这种子虫?”   直到这个时候,大佬们才反应过来司祁直到现在才说这件事的原因——他怕联盟会像过去一样,为了制止某地成为虫族的培养皿,就直接将那个地方彻底毁灭,将灾难遏制在萌芽之中。   如果司祁没有拿出更好的解决方案,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类被虫族寄生,那么银河帝国的结局只会是死在联盟手中,没有第二个结局。   还有人忍不住问:“他们最高可以寄生到什么层次的生物体内?”   司祁看了一眼那位大佬,语气平静的道:“除了精神力超过我的存在,否则都有可能会被寄生。”   众人瞳孔一缩,没说话,但表情显然都很不好看。   司祁身体上的战斗力在他们眼中看来弱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但他的精神力等级众人可都是能清楚感觉到的。   回想一下他操纵机甲时那碾压全宇宙战士的顶尖实力,还有那没有强大精神力根本支撑不住的恐怖运算能力。   这种层次的能力就算放在全宇宙都能排的上号了。   诸位大佬面色阴沉:“光顾着在意虫族的战力,差点就被他们暗算了。”   司祁点了点头:“银河帝国地处宇宙偏远地带,也不惹人重视。虫子们大概是想通过掌控我们来熟练一下操作,等到人类帝国都沦陷了,再去逐步打开通往联盟的道路。”   世界意识不是随便选择的世界之子,他选择袁朗去解决国内的麻烦,看似最终只拯救了人类,其实也间接的拯救了全宇宙。   当然,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司祁的最终目标可不只是这么一点。   少女忍不住道:“幸好虫族选择了银河帝国,第一步就直接栽了!谁让他选什么国家不好,偏偏选到了你所在的国家身上!哈哈哈!!”   诸位大佬听后同样深感庆幸。不仅因为司祁制造出了那种药剂,更因为他及时遏制住了全宇宙智慧生物的沦陷。   寄生是比武力征服更让人感觉到棘手的内部侵略法,许多生命连察觉都很难察觉,更别提设法去毁灭了。   这些寄生虫要是不受控制的跑到全宇宙各个地方,任由它们寄生下去,那宇宙联盟迟早会被虫子侵蚀的千疮百孔,再也没有秘密可言。   司祁货真价实的挽救了全宇宙所有智慧生物的性命,不止一次!   他们迫不及待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银河帝国!”   司祁点点头:“在那之前,先去一趟银河系边际,那里有我们的军队。”   “没问题。” 第71章 要来场AA恋吗?   话音刚落, 原本还站在联盟星大会堂中的众人直接被传送到了银河系的边际,随即又被快速送到了一千光年外的指挥舰内——也就是那仙风道骨大佬的身边。   两天时间过去,这只舰队调转了方向, 忍受着屈辱和污蔑, 飞速朝着首都星赶去。   士兵们内心满是愤怒和不甘, 却又惶恐不安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指望着元帅能够带他们摆脱污蔑, 因为除了相信元帅以外, 他们别的什么事也做不到。   楚沨看着指挥官们不断搜集而来的情报,看着皇室越来越过分的推卸责任、无端污蔑, 看着老百姓们越来越愤慨几乎无法控制的民情舆论,从头到尾没有过太大的心理波动。   比起他这些年经历过的大小战争、生死危机, 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   至少他还有身后的部队, 有战斗的能力。情况并没有糟糕到让人绝望的地步。   也是在这个时候。   他猛地转身, 若有所觉的看向身侧某个方向。   那优哉游哉品着茶的大佬也忽然抬起头, 看向那同个方向。   下一秒, 一群数量众多、形态各异的联盟大佬们集体出现在了这里, 然后那位体型巨大的泰坦巨人无比憋屈的说了句“我去”,直接趴在地上,头发还不小心撞烂了船顶的天花板。   指挥官们:“………………”   请问他们是在看联盟常任大佬们的合影吗?   这立体投影的分辨率也太高清了吧?   话说那压迫感也过于真实了……   不对, 这本来就是大佬们的本体啊!!!   泰坦大嗓门嚷嚷的整艘船都在嗡嗡作响:“我去外面重新放艘飞船, 这船我打个喷嚏都怕把它给吹烂了。”   说完身影消失不见,下一刻指挥舰旁就多了一艘黑铁色的巨型战舰。   楚沨目光从头到尾都放在少年身上, 司祁对他浅浅一笑, “我回来了。”   楚沨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缓缓放下, 平静着语气,缓声道:“回来就好。”   司祁:“我不在的时候,有出现什么麻烦了吗?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楚沨云淡风轻的说:“没麻烦, 不危险。”   周围连日来心慌意乱难受的饭都吃不下去觉都睡不好的指挥官们:“………………”   元帅,您不能为了让心上人放心,连这种弥天大谎都能毫不在意的说出去啊。   他们真的是快要被那一次次的生死危机给吓死了。   一名指挥官讪讪道:“7神,您回来了啊……那个……”   他们可都相信着那位道袍大佬的话,默默期待着7神回来力缆狂澜,拯救所有人于绝路呢。   司祁没有多言:“有什么事,我会和元帅详细说。”   众人知道司祁性格内向,与陌生人交谈会很不适应,于是各自闭嘴,将空间让给了他唯一能够无抗拒接受的元帅。   楚沨与司祁等人被大佬们带着传送到了隔壁的大船上,楚沨见司祁面色平和、与一群人站在一起也毫不在意,莫名有些嫉妒的道:“你似乎并不抗拒与他们接触?”   一见面也没有因为难受而往他身后钻了。   司祁并未注意到楚沨的不对劲,点头道:“他们让我觉得非常舒服……”   楚沨眼神微妙的沉了下去,司祁:“就好像在战场上一样,紧张又刺激……”   楚沨听了神色还是有些郁郁寡欢,表现得很收敛,旁人可能看不出这面不改色的冷峻面庞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但司祁却是能看得出。   想了想,司祁补充道:“当然,就算战场再怎么让人喜欢,也还是不如家里让我觉得放松……”   “家里吗?”楚沨被司祁的话说的一喜一忧,高兴的抿紧了嘴唇,露出一个矜持的喜悦弧度。他知道司祁说的家不可能是以前那个家庭,而是和他在一起的地方。   “嗯。”   看着楚沨明显心情变好的模样,司祁说:“我已经制作出了基因毁灭药剂,现在国内形势怎么样?方便我们直接公布秘密吗?”   楚沨摇了摇头:“回去之后我们就是罪犯,比较麻烦。”   司祁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就换个方法。”   楚沨眸光一闪,“你想到解决办法了?”   司祁轻笑一声:“当然。”   --   帝国今年的大事似乎发生的非常多。   先是五月份银河帝国-047的横空出世,人类帝国继元帅楚沨之后又出现了一名宇宙级的强者。   后是八月份的成年考核,原始星球出现暴动、发生了数百年来前所未有的精神类怪物,险些覆灭了在场所有的考生。人们也因此意外得知了047的身份,竟然是那蒙受了多年冤屈、天赋决定的少年司祁。   再就是七月中旬虫族冒犯帝国边境,战况极度紧急,人类危如累卵,站在生死存亡的边际。   就在全帝国都在祈愿元帅能够再一次带领人类撑过绝境,抵御外敌入侵,带来奇迹的时候,皇室与军部却集体发出一封通缉令,言明虫族撤退,元帅以及军团所有士兵投敌,他们誓死不与叛徒妥协。   舆论瞬间哗然。   不是没有人不相信皇室等人的声明,坚决站在元帅以及司祁等人的这一边,抗议皇室在这种时候污蔑帝国英雄。   但奈何整个帝国,所有有权有势有话语权嗓门大的人全都异口同声的站在同一边,无论是证据、还是法院检察、亦或者其他,一切完美无缺的让人根本找不出半点为楚沨他们辩解的余地。   百姓们绝望了,崩溃了,然后暴怒了。   他们开始口诛笔伐的唾骂那群卖国贼,甚至是士兵们的家属,不断在网络上攻歼楚沨,仿佛这就是他们为了维护国家荣誉所能做的一切。   各大媒体都在轮流洗脑着给大家反复灌输楚沨所犯下的种种恶行,包括他过去不为人知的罪恶事迹。   这个曾经的全人类英雄,在以这种方式一点一点的形象崩塌。   人来人往的市中心街道,高楼建筑的巨大荧幕,电视台的直播节目上,一位十分具有公信力,一直都以温柔善良形象著称的名人,一脸悲痛愤慨的倾诉着楚沨的邪恶。   她声嘶力竭,极具感染力的引导着所有观众去仇恨那群丧心病狂的恶魔,控诉着叛国者的罪孽。   行人们站在广场或马路对面,看着荧幕上的内容,心中满是无法接受的悲痛与愤怒。   “连元帅都投敌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当然是参军了!第一军团全都成了我们的敌人,帝国正是需要人保护的时候!”   “可他们有楚沨和7神……”   “别把那种家伙叫做神!他不配!”   就在众人咬牙切齿的讨论中,话题的主人公忽然迈着一如既往优雅闲适的步伐,十分自然的来到了演播厅。   演播厅内还在愤慨激昂说着什么的女性神色猛地一怔,然后画面中的场景瞬间因为他的到来而混乱成一片。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观众齐齐怔在原地,他们看到所有人都试图过来抓捕司祁,可一群士兵却扣住了这些无辜的职工。下一秒,司祁手里举着一个类似香水喷雾的东西,对着那名演讲者喷了两下。   一切都发生的过于快速,没过几秒,那个演讲者神情接连数变,从一开始的惊慌与愤怒,到后来的迷茫与回神,再就是无比痛苦、撕心裂肺的哭嚎与呐喊,她崩溃的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说:“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曾经温柔慈爱的脸上现在只剩下了悔恨,她死死抓着司祁的手,哀求一般的说:“你知道我这些年来遭受的那些事情?对不对!!快救救人类!!救救我们!!”   突然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集体愕然,他们先是看到了那官方口中的罪人出现在讨伐他的节目上,还没来得及报警告知官方,忽然又看到方才还在斥责司祁的名人痛哭流涕的哀求司祁救命,一幅充满了悔恨、痛不欲生的悲戚模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祁用尽量温柔的动作抽出了自己的手,让对方稍安勿躁。站在荧幕前,对着镜头道:“屏幕前的帝国公民,请认真听完我接下来的这段话。”   他挥挥手,叫来了一群人。   一群百姓们十分眼熟,甚至不久前还在各种公共场合宣称要杀死叛国者、还帝国一片朗朗晴天的人,现在全都一脸沉重的站在司祁身后,时不时的还有人在小声的抽泣。   司祁:“一个月前,我在原始星球中发现了一种奇怪的虫子。这种虫子可以控制生物的思维,引导生物做出任何虫子需要他们去做的事情,并且本体觉察不出任何的不对。”   “让人遗憾的是,当时我未能来得及将这件事情调查的更清楚,虫族就入侵我国边境,元帅带着我以及军团奔赴了战场。”   “在战争中,我们不止一次察觉到了军团内部出现了虫族的间谍,并且身后的帝国还在不断的拖累我们、误导我们、试图让我们死在战场之上。战况万分紧急,我们面对内外的巨大压力,想尽一切办法,终于查明了最终原因。”   司祁回过头,看向身后一群人类中的名人们,说道:“事实上,那种虫子不仅可以操控怪物们的思维,同样也可以控制人类的思维。”   帝国各地,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们全部都傻了。他们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站在司祁身后曾经疯狂控诉司祁与楚沨的众人悲痛万分的点头,承认了这一切。   他们挨个走上前来说:“在司祁用那种喷雾杀死我脑中的虫子之前,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我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阻碍到那群虫子的同胞死去,亲手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灭绝人性的命令……我罪该万死……”   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眶,哽咽说道:“帝国如今的高层,几乎全部被那种虫子寄生……我们……曾经的我们全都是披着人类外壳的怪物。不要相信我们之前说出的话,人类的希望现在全都寄托在从战场上险死还生归来的元帅身上了……其余人全都不可信!!”   说完这句话,所有曾经污蔑过司祁的人不约而同的向着司祁鞠躬,泪流满面道:“谢谢你让我们重新恢复自由,让我们能够清醒的承担自己犯下的罪孽……”   司祁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矜持的颔首还礼,对着镜头那边早已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全帝国公民道:“并不是所有人在被我灭掉脑内的虫子后,都有勇气站出来告诉大家真相。至少有过半的公众人物畏惧曾经犯下的错事,拒绝承认甚至是矢口否认自己被虫子控制,一意孤行的坚称我们叛国。接下来我们会与国内还未被驱除寄生虫的势力进行对抗,请诸位尽快回到家中亦或者其他隐蔽的地方,保护好自身以及家人的安全。要知道,现在——”   司祁目光看向屏幕,看向屏幕外每一个正注视着他的人类,一字一句:“——每个人都将是虫族的人质。”   “而我们,正在为你们所战斗。”   “请配合。”   司祁向着屏幕那头微微点头,做了最后的发言。这一刻,所有人脑海中下意识回想起自己儿时在启蒙学校时曾经在课堂上看过的影像。   那时候也是这么一幅俊美面孔,这么清悦的声音,平静却又有力的说着足以改变所有人类未来的话语,最后微一颔首示意,离开了镜头面前。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司祁。   从小灌输在脑内的坚定不移的信仰,在这一刻与眼前的人影所汇合。这段时间心里的诸多疑惑,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楚沨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名声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作用。节目结束之后,其他电台疯狂的播放着反驳、斥骂司祁颠倒是非的言论,就像是被触怒了逆鳞的猛兽。然而大众却再也没有露出愤怒不安的神色,只是安静的、整齐的,自发的回到各自的家中,眼神坚定。   这是一场全人类参与的战争,而他们就是战争中的一员,是民众,也是战士。   司祁在电台中进行发言的同时,同样身处首都的楚沨冷酷的一枪轰开了皇宫的大门,率领万千士兵和里面的寄生者们展开了交锋。   这群在战场中与亿万虫族浴血厮杀从未有过退缩的战士,此刻面对曾经的同胞、如今的罪魁祸首,全都虎目圆睁,充满了恨意。   是他们害死了自己那么多的战友,是他们残害了无数察觉真相在黑暗中孤身奋战的英雄。   现在该轮到人类进行复仇了。   远距离枪械射击卸掉敌人的行动能力,再用喷雾对准面部进行寄生虫的摧毁。离开这群寄生者后,身后很快传来了清醒后同胞们痛不欲生的悔恨哭嚎,士兵们鼻翼酸涩,咬紧牙关向着更深处逼近。   十分钟后,皇宫深处,楚沨手指掐着曾经效忠着的陛下咽喉。   并非楚沨不能在一瞬之间击败对方,但对方手里正握着足以瞬间炸毁整个太阳系的武器按钮。   那曾经是人类捍卫自己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如今却成了敌人威胁人类的致命弱点。   虫族想要在寄生虫的存在暴露出去之前直接毁灭人类帝国,彻底掐断消息泄露的可能,为此不惜牺牲之前四年的所有铺垫,重头再来。   只是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这个充满智慧的寄生生物露出嘲讽的笑容,对楚沨说:“如果你想要拯救所有人类,你还有一个选择。只要你死去,不再与我作对,我不是不能放所有人一条生路。”   楚沨深深看着这位面容苍老的人类,仿佛能看到对方脑内那可耻的虫子此刻的模样,老人说:“想想那些普通百姓吧,他们的性命全都在你此刻的一念之间。杀死这具身体,所有人都跟着陪葬;殒命于我,人类得以生存。”   “说吧,人类的元帅,你要做何选择?”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沨腰间的枪,“答案非常明显,向来为人类出生入死的你,不会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   楚沨静静的看着他,收回了掐着对方喉咙的手。   手落下来后,不自觉摸向了腰间的枪,在对方越来越满意,甚至是有些得意的眼神中,楚沨沉声道:“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做出选择,为了大众的未来牺牲自己的利益。”   “以往我一直是这么做的,未来我也会这么做。”   “直到不久前,有一个少年对我说,我守护大家,他守护我。”   楚沨面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语气万般的笃定道:“我相信他,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所以,去死吧,该死的寄生虫。”   略过手.枪的手从腰侧口袋取出了专门灭杀虫族的特制枪.械,唰的一声对准老人的头颅,寄生者瞳孔骤缩,愤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怒吼着道:“那你们就全都为我陪葬!!”   他恶狠狠的按下了按钮,仿佛预见了下一秒星球撼动,死亡光芒笼罩整片太阳星系的画面。   然而在这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爆发之前,令一股无比温柔的力量先一步覆盖住了首都星球,就像手掌捧住了一颗鸡蛋,轻而易举的将那足以瞬间摧毁一整个星系的恐怖力量泯灭在瞬息之间。   楚沨没有任何动摇,眼睁睁看着按钮被按下,手指同步扣动扳机,淡金色的、象征着希望的喷雾洒在老人的面前,老人身躯微震,双目失去了焦点。   片刻后,他的眼神恢复清明,但逐渐陷入了悲伤。   透明的泪水从老人的眼角两侧落下,这位守护了人类数十年的老人用苍老的手掌捂住双眸,静静的、无声的,悔恨着这些年来的所有一切。   过了许久,老人对楚沨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元帅。”   楚沨缓缓的单膝跪地,面色沉静的看着面前默默流泪的老人,发自内心的恭敬道:“您终于回来了,陛下。”   “外界的情况如何。”老人问他。   “一切都很混乱,万幸我们还有您,还有许许多多可靠的能臣,一切都会过去的。”   老人从王座上站起身,挺直着腰杆,目光清明的望着眼前的世界,语气肃穆且庄重:“召开发布会,我有话要宣布。”   “很快就为您准备好。”   楚沨走出大殿,在门外看到了司祁,以及一众联盟大佬。   少女笑吟吟的对着楚沨挥手,嘻嘻笑道:“方才差点以为你会傻到要自裁呢?”   楚沨看了一眼少年,平静道:“有你们在,我不至于被逼到那一步。”   少女纳闷了一下:“难道你觉得我们会在乎你们人类灭不灭亡?”   楚沨回答道:“不觉得,但你们在乎司祁。”   而司祁,一定会考虑到皇宫内会发生的一切。会在那个艰难的选择出现之前,为他想到了解决办法,向大佬们提出请求。   楚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却知道少年的一切,即便没有任何交流,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并果不其然的迎来了最好的那个答案。   司祁笑吟吟的看着他,心里满是被信任时的舒坦妥帖。   发布会在十分钟内有条不紊的召开,全帝国所有的电台频道、媒体平台全部被咻咻强制连接到了皇帝陛下的镜头前,这个苍老的帝国执掌者肃穆着面容语气沉重的承认道:   “四年前,我被虫族寄生,并开始在虫族的控制下影响整个帝国。”   “许多掌权者沦为了虫族的傀儡,一步步蚕食腐朽着我们的国家。无数察觉出真相、并试图揭穿虫族真面目的英雄死在了捍卫人类未来的途中。他们被扣上了无辜的罪名,被陷害冤枉的惨死在了狱中。”   “对于这一切,每一件事,我都记在心中,从来不敢忘记。”   “我不会辩解,这是皇室的耻辱,是绝对不能被遗忘的惨痛教训,我会为此负上所有应负的责任。”   老人对着镜头深深的弯下了瘦削的苍老的脊背,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对着屏幕前的全体公民道:“不久后,我会公布所有受害者的名单,还他们一个清白。现在,请所有人配合元帅的指挥,进行虫族的清洗。”   老人看向镜头,一双色泽已经开始变浅的眼眸清明而又坚定,掷地有声道:   “我们的人类帝国,不需要任何一只害虫的存在!”   皇帝发言完毕,镜头很快转到了楚沨身上,他有条不紊的接替了发言的位置,开始宣读接下来的指令,让所有人配合他以及部队进行虫族的清理工作。一场全民战役正式打响。   少女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对一旁的司祁道:“真是有意思。你们人类弱小归弱小,却非常的团结,这和我们这些战斗力强大却更喜欢独来独往的种族完全不一样。”   司祁:“越是强大就越是孤独,这很正常。”   在他的印象中,有一位比任何生命都要强大,都要孤独的存在。总是独自留在塔顶,没有任何存在能够与他长时间的对话,他拥有世间的一切,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曾拥有。   小世界里的神明至少有自己的信者有自己的家园,而那位大人却仿佛比神更加孤独。   司祁不想弱小的只能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宠物,躺在自己的小窝里、整日无所事事,连对方到底在忙什么都看不懂。   他只是想快点长大,长大到……   司祁垂着眼眸,沉声说:“但是就算是弱小的存在,终有一天也能变得强大,强大到能为在意的人做很多事。”   少女笑了起来:“就像你一样?”   司祁缓缓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就像我一样。” 第72章 要来场AA恋吗?   皇帝陛下给了楚沨一个名单, 里面全都是他在被寄生时有过联系的寄生者名字。   而这个寄生者名单里的人,各自又联系过其他的寄生者。于是就好像牵一发动全身一样,抓住一个就能抓住一堆, 在司祁的精神力监控下, 一个寄生者也跑不了。   名单被公布出来之后, 几乎整个帝国上层都被虫子啃食的一干二净, 险些就要全军覆没了。   百姓们看到名单后无不后怕, 纷纷庆幸在帝国大厦将倾之时,有元帅与7神携手力缆狂澜, 把灾难给生生遏制住了。   否则恐怕就算等到所有人类都被寄生虫给控制,也没有人能察觉出什么不对,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沦为了虫族的傀儡。   人类也因此彻底灭绝。   网络上到处都是有关寄生虫的讨论, 网友们嘴里抹了蜜一般喜上眉梢的夸赞元帅和7神拯救了全人类, 一边又津津乐道的说:   “话说元帅和7神为什么没有被寄生, 以他们的能力与声望, 这对虫子而言不应该是首要目标吗?”   “他们当然被寄生虫第一时间盯上了, 可是和那些久居高位的大人物们不一样,他们身为战士面对危险的反应灵敏多了!你们想想前阵子元帅前往边境和虫子打了多少次仗,这里面虫子肯定想方设法要寄生元帅甚至是杀死元帅, 可是都没有成功!”   “还有7神, 记得7神在成年考核的时候遇到的那场怪兽暴动吗?这肯定就是虫族在捣鬼。它们想要趁机寄生7神,却没想到7神竟然就是047, 直接开着机甲把它们全打跑了!想寄生也寄生不了!”   “你们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原来虫子真的那么早就开始在暗中使用阴谋诡计了么, 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群虫子智商也太高了。”   “智商再高也比不过我们7神,你们知道那消灭寄生虫的药剂是谁研制出来的吗?是我们的7神!!”   “对啊!差点忘了7神不光很能打,在学校里也一直是榜首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 也太开挂了。”   也不管网上如何讨论有关司祁和楚沨的事情,他们现在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去做。在皇帝陛下清醒之后,能够派得上用场的国内大臣们第一时间被驱了虫,接替了擅长武力镇压与战斗却不擅长国内管理的楚沨。   有了他们的协助,楚沨与司祁的压力瞬间少了大半。他们逐渐将驱虫的工作交给其他人,自己则是和联盟的大佬们第一时间离开了银河系。   他们要赶在母皇觉察出药剂的威力之前,首先杀了她,然后才能去杀她手下的子虫。   否则到时候因为子虫的死亡、而提高警惕的母皇就没有现在这么好对付了。   打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而前往刺杀母皇的人选也很好找,在拥有一触即死的毁灭药剂的情况下,像大佬他们那种自身实力很强但很少经历战斗的人成了次要考虑目标,能够充分发挥出自身战斗能力的人才是最合适的刺杀选手。   于是,风靡全网,只考验战斗能力的星战游戏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了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存在。楚沨最近四年因为虫族入侵帝国的原因很长时间没有登录星战游戏,排名从第一掉到了第三,但战斗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他是全宇宙中为数不多使用过毁灭药剂、知晓毁灭药剂的存在,还不用担心会泄密的人,是最合适的刺杀人选。   听到大佬们希望他去刺杀虫族母皇的请求,楚沨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个背负着整个宇宙命运的单人任务,他早已习惯了肩负重任独自前行的感觉。   但被司祁阻拦了。   司祁自认为有世界之力庇护,求生几率大大增加,便说他的战斗实力不比楚沨差,而且还是药剂的制造者,出了问题临场应变的余地比楚沨更大,不论哪方面来看都比楚沨更合适。   这话当然引起了楚沨的极力制止,他比谁都清楚这次的行动有多危险:“我答应过你会从战场上活着回来,这个约定现在仍然有效。”   司祁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摇摇头说:“那么,我也答应过你,会一直守护你。这个约定同样有效。”   双方谁都不肯让对方独自去冒险,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最后还是大佬们拍板决定干脆两个人都去,这样谁都可以确保对方能够平安归来,等于是上了双重的保险。   为了表示郑重,联盟大佬还叫来手下所有具有特殊能力的强者,挨个上场给司祁与楚沨施加无数种宇宙级别的祝福和增益buff。   甚至大佬们还亲自接力当车夫,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敌阵,把他们两个人一路送到了母皇的巢穴门口。   少女因为没有实体,不存在生理意义上的死亡,就一路跟着司祁走到最后,对司祁说:“出手之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腹地外围有亿亿万的子虫士兵,司祁只要一开始动手,无论结果如何,都注定是至死方休的结局,不管死的人是母皇还是他。   少女:“如果药剂不成功,而你的攻击却被母皇发现。那么你和楚沨都不可能活着回去。”   司祁看了一眼楚沨,楚沨看了一眼司祁,二人异口同声的说:“我不会让他死的。”   过于一样的话让场面安静了一瞬间,片刻后少女与二人皆是哑然失笑。   少女:“那么就出发吧!宇宙的历史或许会在今天彻底改写!”   二人默默点头,然后同一时间放出机甲,一白蓝一黑红两种颜色的机甲漂浮在宇宙中,瞬间引起了母虫的注意。   空气刹那间变得紧绷起来,就好像无形的压力在瞬息间扑面而来。纵使少女没有实际的身体都感受到一阵阵的恐惧压力,脸色惨白艰难的说:“快去!!”   话落,她放出了储存空间中的无数机甲库存,同一时间操控它们去迷惑母皇的注意,一时间战火凶狠,声势竟是无比庞大。   司祁和楚沨趁着战乱不约而同冲向了母皇的所在,钻入巢穴之中,目标直指最深处的母皇。   铺天盖地的杀意冲击着司祁的大脑,让他感受到绝顶的快.感,理智就好像在坐过山车。   在他用剑刃劈砍向敌人的身体,鲜血撒过他的眼前时,他兴奋的红了眼。   他的理智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朦胧,战斗时也越来越不计较得失,刀刀都朝着敌人的身体躯干部位砍去。他不求更快杀敌,只求杀得更加畅快,一刀下去敌人变成两半,鲜血狂涌覆盖了他的身体,不一会儿就将他机甲的颜色染得比楚沨那辆颜色更深。   楚沨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大声道:“司祁!”   司祁已经听不见了,越是靠近母皇,他就战栗的越是亢奋,他太舒服了,恨不得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享受着这种感觉。   哪怕是死了,他也痛快了。   楚沨怒喝:“司祁!!”   “司祁!!”   司祁越冲越快,楚沨甚至能够听到少年那疯狂又狂妄的大笑声,他完全杀疯了。   楚沨咬紧牙关,一把冲向司祁的身后,挡住司祁挥舞的剑刃:“你冷静一点!”   司祁下意识想要将眼前碍事的家伙砍死,咻咻躲在意识空间里不敢说话,小拳头握紧,甚至还有点希望主人能干脆把这个坏家伙杀了了事。   可司祁的机械手臂被对方抓取触碰,迷迷糊糊中,一股清冷的、温柔的水流顺着手腕拂过他的脑海,让他眼神一清,看到眼前画面连忙收回不知道和楚沨打了多久的武器,愕然失声:“我……”   楚沨:“你还好吗?”   司祁惭愧的垂下头,咬着嘴唇往母皇所在之地杀去:“抱歉……”   楚沨跟在他身后,忽然却说:“不用抱歉,看到你这需要人照顾的样子,我反而放心了。”   司祁完全没想到楚沨会这么说,微微一愣,“嗯?”   “本来以为能够永远照顾着的小孩,忽然越走越远,越来越强大,还越来越受欢迎。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挽留你。”   楚沨:“我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我多管闲事的照顾了,但看到你这不成熟的样子,看来还是需要我跟着继续守护你才行。我……”   楚沨嘴角微扬,“我很高兴。”   司祁哑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是被人照顾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总觉得自己被人珍视了。   说话间,他们终于冲入了母皇的所在地。这回,再也不用压制着不去使用毁灭药剂的他们在撞面的第一个瞬息便击败了母皇亿万年来积攒下来的最强守护者,在母皇不敢置信的嘶声吼叫中,两名战士耳朵不堪忍受的冒出了鲜血,一人挡下母皇的奋力一击,另一人将药剂通过枪械准确命中了母皇的躯体。   仅仅只是一击,也只需要这么一击!!   重伤的司祁吐着血无力倒飞出去,机甲瞬间被劈成了无数份残骸。   万幸有大佬们在他身上施加的祝福,只要没有瞬死他都能够吊着最后一口气活下来。   当然,司祁更认为这是世界之力对他的庇佑。   楚沨开出那一枪之后,甚至连去看这位宇宙霸主最后末途的心情都没有,转身飞快抓住了从空中掉落下的少年,带着他飞出了巢穴。   司祁坐在楚沨的机甲手掌上,回身看向那庞大宛若恒古神明的神祇不甘心的倒下,最后彻底灰飞烟灭,又看着楚沨以比来时快速无数倍的速度轻而易举的用药剂歼灭着眼前所有出现的虫族,轻声笑道:“终于结束了……”   这个世界的任务,至此算是彻底完成。   咻咻兴奋的在意识空间里打滚,不敢说话的他非常机智的用纸笔写字,然后六个小爪子抓着纸板和司祁说:[啊啊啊啊!!小世界的未来轨迹被改变了,世界之力瞬间增长了无数倍,咱们爆富了主人!!!]   [主人小金库里的世界之力越来越多啦!!太爽啦!!]   [主人!!咱们出去之后就吃火锅庆祝好不好!!]   司祁:【好】   楚沨不自觉“嗯?”了一声,司祁内心猛地一震,不再说话。   就算他不想承认,他也察觉到楚沨的确是能听到他说话,之前几个世界也曾出现过楚沨问他是不是说话了的时候,但当时的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误会。   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楚沨询问他的时间点,司祁隐约察觉到楚沨觉醒的规律了。   似乎当他体内的世界之力多到一定极限,楚沨就会觉醒出听到他和咻咻对话的能力。   楚沨心急少年身上的情况,带着他冲出了巢穴。   少女看到楚沨出来,还未询问,楚沨便道:“成功了。”   少女微微一愣,接着发出了畅快至极的大笑,连忙使用能力将消息传递给守在敌营外的联盟大佬。大佬们同样是惊喜交加,立即发号施令振奋道:“虫族母皇已死!!所有人装备毁灭药剂,杀了这群宇宙害虫!!”   战争一触即发,却是以前所未有的碾压之势、势如破竹的迅速歼灭着眼前所见的所有虫族。   有了那药剂之后,和虫族的战斗轻松得简直像是在做梦。   楚沨带着少年飞快冲出了浩瀚庞大的敌营阵地,冲入联盟大本营中,对里面的大佬们大声道:“快救他!”   诸位大佬没有察觉楚沨的语气和神情似乎和过去有所变化,一名擅长医术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大佬立即为司祁治疗他身上的伤势。   这伤势其实并不算重,即便是银河帝国的医疗科技水平都能够勉强治愈。   司祁很快恢复了往日的血色,又能活蹦乱跳的下地走动了。   他回到里间去换了身干净的没有鲜血的衣服,身处战场的他怕这些好闻的味道钻入鼻中又让他感觉到兴奋了。   楚沨被大佬们围着询问情况,楚沨神色一如往常的仔仔细细回答了,直到那位总是向周围散播着无尽恐惧的克苏鲁大佬,忽然用颤抖的语气对楚沨说:“你,不,您到底是谁?!”   周围大佬们齐齐一愣,然后用警惕的眼神看向楚沨。   “什么意思,他难道被母皇寄生了?!”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母皇那种级别的存在能让大佬们感觉到畏惧。   楚沨原本还很平静有礼的神色微微一变,眼眸眯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位克苏鲁大佬,片刻后下巴微扬、用一种无比自然的俯瞰姿态看向面前众人,睥睨的眼神任谁都不会错过,他的确是将这些纵横宇宙的大佬当做尘埃去看待的。毫无威胁口吻的说着比威胁更加让人恐惧的话:“你知道的太多了。”   话落,整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感知到了楚沨的意志,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压力从从精神到肉体,甚至是从因果律的角度全方面的针对着在场所有人。   仿佛一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们、抗拒他们,要将他们毁灭。   他们呼吸是错误的,站在这里是错误的,就连存在也都是错误的,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生,而想要改变他们曾经出生过的事实,只需要世界意识稍微花费一丁点微不足道的世界之力就可以更改。   这是比恐怖更加恐怖的力量,无限制的抹杀着他们的存在,强大到没有任何的道理,甚至让人升不起任何的反抗念头。   这一刻,他们比尘埃更加卑微。   少女的投影若有若现只剩下了几条不成型的白色光线,断断续续好像坏了的老旧音响:“我们……要是……死了……司祁会……”   楚沨微微挑了挑眉毛,一向仁慈的他倒也没有过于为难这些小家伙,只是淡淡的道:“懂事一些,不要说多余的话。”   所有人面带恐惧的看着楚沨,忍耐着巨大的心理压力飞快收拾好表情,就像往常看待这个寻常人类时一样平静随意。   “就是这样。”楚沨换回了往日的神情,所有人都听到司祁所在营地里的声音,换好衣服的司祁从营地里出来,走到楚沨身边,和大佬们说:“怎么样?还顺利吗?”   诸位大佬面色如常:“顺利。”   司祁便笑了笑,和楚沨道:“多亏了你带我回来,否则光我一个人可不知道还要在那里被困多久。”   楚沨语气温和的说:“换做是我受伤,你也会这么做的。”   司祁耸耸肩,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我去战场杀敌了。”   楚沨抿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注意安全。”   话落,司祁从少女那里借了一台新的机甲,飞速朝着战场的方向赶去。   诸位大佬们沉默的看着楚沨,竟是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对方。   唯有那位一生都在追逐天道,就算以身献道也在所不惜的修真者大佬不管不顾的狂热道:“您是天道吗?”   楚沨看了他一眼:“天道?”   那语气很随意,随意到甚至带了股不屑的意味。   修真者浑身一震,仿佛从这一句话听出了更多的信息。   在对方眼中看来,天道甚至都不算什么。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之外,果然还有更加广袤的世界!   而眼前这位,很可能就是从那遥远的地方过来的。   修真者瞬间疯魔了,他宛若哀求般恳求道:“请带我离开这里,就算为您做牛做马,我也……”   楚沨摇了摇头:“不需要。”   修真者哀伤的垂下了肩膀,仿佛整个人的魂都要飞走了。   这个结果众人都不意外,毕竟面前之人的手下大概都是天道那样的存在,又怎么会在乎被天道掌控的小小一个人类。   即使早就察觉到宇宙之外还有更加广阔的世界,但那个世界似乎远超他们的想象,也不是他们此时能够染指的。不敢过多打扰楚沨,更不敢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诸位大佬纷纷恭敬的离开了这里,面色却都不是那么好看。   唯有少女生来就性格开朗,养成了一幅没心没肺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仗着和司祁关系好,大大咧咧对楚沨道:“您和司祁是什么关系啊?放心,我不告诉他。我要是敢张口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世界意识会第一个抹杀我的存在,不是吗?”   楚沨:“他是我的朋友。”   少女兴奋的一拍掌:“果然!我就说他身上的世界之力不太对劲!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然后盯着楚枫那冷漠的,仿佛与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模样,八卦道:“光是朋友还不足够吧?没听说过这世上有谁追着好朋友到处跑的。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关系?嗯?嗯嗯?”   楚沨没有理睬她,少女纠缠许久也得不到一个结果,扫兴道:“切,那我去问司祁,看他是不是对你有别的意思。”   这话说得楚沨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头看向少女,目光似乎第一次真正对准了少女这个“人”,而不是“事物”。   少女笑嘻嘻道:“你就说说你为啥跟过来呗?”   “他年龄小,需要照顾。”   少女撇撇嘴:“借口!你肯定是喜欢司祁吧!我这双眼睛分明看得清清楚楚!”   “那又如何。”楚沨毫无反应的说:“我自然是喜欢他的。”   少女:“………………”楚沨的反应太过坦荡,反而让人调戏不起来了。少女嘀嘀咕咕道:“我说的喜欢又不只是那层意思……”   她偷偷看着楚沨那古井无波的模样,心想这张脸真的是让人一点与之对话的想法都没有。不是被他的气势吓跑,就是被他的无趣赶跑。   少女故意挑唆道:“我看司祁也很喜欢你哟~?”   楚沨睫毛微微动了动,沉默的背对着少女,然后转身离开了。   也是在这之后不久,银河帝国的元帅楚沨与副官司祁亲手毁灭虫族母皇的消息通过联盟官方网站的新闻稿确认,瞬间传遍了整个宇宙每个角落。   很多人第一反应这是不是什么宇宙愚人节的玩笑,又或者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黑客黑了官网发布了假新闻,笑称坐等傻蛋被抓。   然而当他们看到联盟接下来展开了一系列的杀虫行动,全方位的歼灭宇宙中的虫子,这下所有人都清醒了。接受事实后疯了般追问母皇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突然毫无征兆的就死了,大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半点风声都没听到。那寿命比绝大多数星球都要长的母皇就真的真的、真的死了吗?   还有人觉得司祁、楚沨,以及银河帝国的名字太眼熟了,随手一查,查出了星战游戏中最火的那两个人的名字,顿时卧槽了。   “我的妈呀真的是他们!!”   “据说母皇是被7神制造出的毁灭药剂杀死的!太不可思议了!!他不是战士吗?怎么连这种神奇的药剂都能够制作出来?人类这个物种也太强大了吧!!”   “我查了一下,发现银河帝国才刚刚在联盟里注册建国不到四百年,区区四百年就接连出现了沨神和7神这样的牛逼人物,还消灭了横跨全宇宙的头号大敌……这个国家的未来发展潜力简直恐怖!”   “他们叫‘人类’是吗?真是好听的词汇啊~光是旋律就让人感到陶醉~~”   “谢谢夸奖,我是一名人类。我们国家的民众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你们可能不清楚,我们的元帅和7神前脚刚刚拯救了全帝国的人类,竟然才过了半天就又做了这么厉害的大事~~现在就感觉生而为人我很自豪~~”   “我也是人类……我们这边前不久还在为了寄生虫的事情心有余悸半天缓不过神来,回头7神和元帅就干了这么一个震撼全世界的大事,说实话我现在还很懵……”   “刚刚去了一趟银河帝国的网络逛了逛,那边的互联网太简陋了,我一不小心就从他们的私人账户里找到了好多市面上还没有流传出来的7神真人照片。天哪,看看这些照片,他实在是太美了!又优雅,又迷人,而且还充满了智慧!他是我的梦中情人~~!我想把他带回家!”   “楼上的,你忘记7神之所以被叫做7神,是因为他的战斗力冠绝宇宙。他甚至亲自潜入了母皇的巢穴杀死了母皇。若是想要绑架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我的国家就在虫族势力范围的附近,数千年来一直饱受虫族的侵害,联盟派来大量的人手支援根本没用。就在不久前,他们往我们的星球上喷洒了一种金色的美妙到极点的药剂,哦,天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那种景象。就仿佛天降甘霖,水雾落到了地上,折磨了我们数千年的虫族在瞬间消失不见了,我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只要被水碰到就会死?这么恐怖的药剂对我们无害吗?”   “放心,据说是专门针对虫族制造的药剂,对其他生物没有任何的影响。”   “真的吗?那可是连虫族母皇都抵抗不了的药剂啊!如果对我们也具有伤害性,那要不了多久我们也得跟着那该死的母皇一块儿去地狱了。”   大概是知道宇宙公民们内心的不安,也为了宣布母皇死亡消息、推广药剂的使用,宇宙联盟很快召开了发布会,司祁、楚沨以及众多大佬都在现场,每个人关注的重点都在那两名人类,尤其是司祁的身上。   宇宙级别的发布会,到场的媒体记者当然都不可能是本人,他们的本体或许还在亿万光年之外的某个星球上。   只是他们的科技实在是太先进了,整个会场被一个个与真人无异的记者围的水泄不通,这让司祁的身体倍感压力。   他不自觉的往楚沨那边靠了靠,楚沨低声询问:“不舒服?”   “嗯……”   楚沨将他的柔软纤细的手拿过来,放在桌子的下面,用自己的手握着他的手背。   司祁的眉眼肉眼可见的舒展了许多。   “谢谢。”司祁真心道谢。   少女捂着嘴偷笑,坐在一旁看向楚沨的眼神里满是捉狭。   周围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清楚感知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大佬们:“…………”   就……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敢说。 第73章 要来场AA恋吗?   发布会以直播的形势召开, 几乎全帝国内所有民众都第一时间打开了直播网络,兴奋的守在荧幕前,看着全宇宙所有物种都拼了命夸奖他们的画面, 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7神还是那么腼腆可爱, 真看不出他不久前刚刚做出了那么多的大事, 拯救了我们全人类乃至整个宇宙。”   “那可是虫族母皇啊!母皇!亿万年来宇宙联盟都拿他没办法的存在, 咱们7神刚满十八岁就杀死它了!!真是给我们人类长脸!”   “看到元帅和7神和这么多宇宙里的大人物坐在一起也丝毫不违和, 他们的气质实在是太棒了,根本没话说!”   “不过坐在他们旁边的那个小孩儿是谁?看着还挺面生的。”   整场发布会的重点毫无疑问全都在司祁的身上, 司祁顶着无数人的视线与镜头,神色不改地站起身自我介绍。   其实他的身体早就因为本能变得很是紧绷, 为了不让自己露出奇怪的表情, 不让说话的声音颤抖, 他费了很大的劲, 才维持住这种淡定的形象。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沨握着他的手, 让他觉得过于安心了, 他竟然在站起身的时候把紧握着的另一只手也给牵了起来,露在了桌子外面。   起初他还没发现什么不对,自顾自说着话。直到看到面前的拍照次数刹那间明显增多了好几倍, 才茫然察觉自己的手好像有点重, 反应过来后面颊一红,连忙松开手, 低着头窘迫的清咳一声, 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帝国的元帅楚沨, 以及我的研究合作者袁朗。”   下方媒体议论纷纷:“袁朗?”   “他们怎么牵着手?”   “我听说人类的牵手代表着他们在一起了……”   “所以他们原来是伴侣关系?之前查到的资料上竟然漏了这一点……”   听到下面的窃窃私语,司祁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又不好意思在这种全宇宙都关注着的场合说有关自己的私事,只能略显尴尬的转移话题道:“袁朗是我的高中同学, 为我的药剂研究提供了许多的帮助,是我的合作者。”   袁朗连忙起身和众人问好。笑容开朗的少年略显羞涩的看着面前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媒体记者,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在7神忙着对付国内虫族没办法分心的时候,稍微帮了一点小忙而已。事实上绝大部分的工作全都是7神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有媒体举手询问:“请问这种毁灭药剂对其他种族有害吗?”   袁朗下意识把目光看向司祁,司祁:“这是根据虫族基因制造的药剂,只要该生物并不具有虫族基因,就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说到这里,司祁想了想,确定是可以说的事情后,继续说道:“现在虫族内部,已经出现了可以操控生物思想、却不会被外界察觉的寄生虫,为了以防万一,联盟这边是建议每颗登记在册的行星都进行一次药剂喷洒。”   一旁的大佬们用惯常的冷漠语气补充说道:“这件事稍后会在联盟大会上与联盟中所有国家进行正式的详谈。”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那所谓的“详谈”其实和“确定事项”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间接证明了药剂对其他物种不存在有害性,众人松一口气,终于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也有媒体十分好奇有关司祁种族的事情,询问道:“据我们调查,您的年龄非常小,才刚刚成年。之前在学校中自学,没有上课也没有接触过任何高深的知识。并且因为一些误会,您过去那些年的处境只能用无比糟糕来形容。请问在这种情况下,您是如何刚一从事工作就拯救了自己的国家,还研究出足以毁灭虫族母皇的药剂帮助了我们全宇宙的公民。是否有什么独属于你们人类的特殊能力?还是你们全人类都拥有像您这样的智慧?”   这句话一出,包括袁朗在内,几乎整个帝国的人类都尴尬了。   “怎么哪壶不提提哪壶……”   他们窘迫的嘀咕着,颇有点家丑被迫外扬了的尴尬。   “不过这么仔细想想,7神的人生轨迹真的好开挂啊。成年前忍辱负重被全网攻歼,私下里偷偷在星战网上成了帝国首屈一指的强者。成年日当着直播的面进化成alpha崛起打脸所有污蔑他的人,马甲身份曝光吓傻全人类。现在工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拯救了自己的国家,然后下午又反手杀死了虫族母皇引起全宇宙的关注……这种人生真的是只在史诗上看到过。”   其他媒体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早早做好了充足的攻克。他们同样很好奇像司祁这样的人物,成年前怎么会被人欺负成那样。毕竟他的武力值可是众所周知的强大,智力也是足以碾压全宇宙大部分学者的。   司祁回答道:“之前我提到的寄生型虫族,最先就是出现在我的国家内。当时我的精神力还没有成长到可以保护好自己不会被他们寄生的程度,因此不敢太过张扬的表现出自己的潜力引起他们的注意。大家都觉得我很弱小,不会对我抱有过多的期待,更不会对我产生警惕,我才能在私下里独自研究出毁灭药剂。”   司祁这句话的解释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不少人类反应过来后揪心的道:“我的天啊,我本来觉得司祁小时候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他当时的处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熬!”   “所以他以前参加那些上流社会宴席的时候,他都能看见很多人的脑海里住着一只其他人都看不见、唯独他一个人可以看见的怪物?!”   “嘶——这也太恐怖了吧!”   “怪不得7神明明有一身本事却一声不敢吭了,在那种恐怖环境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稍微露头就会被怪物寄生,这怎么敢声张?忍辱负重的扮演成一个不堪大用的废物,一心研究药剂想要拯救全人类,结果还要被全世界的网友用那种方式谩骂了六七年!也难怪他的性格变得那么内向怕人,随便换个人站在7神的角度生活一段时间都受不了啊!”   “所以7神不喜欢接触人的原因是从小就畏惧他们脑海里的虫子会传染给自己,愿意亲近元帅的原因是元帅的脑海中没有虫子,是唯一可以信任的可靠队友吗?”   “怪不得7神每次看到元帅眼神都那么亲近依赖……如果我是7神的话,我第一眼看到元帅肯定会激动死。偌大世界里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啊!”   司祁不知道帝国里的人类都脑补成什么样了,继续说道:“后来我在研究药剂的过程中被寄生者察觉,为了防止研究因为我的遇险而断绝,我将资料交付给我的朋友,请他接手我的工作,自己则是转而走到台前,去吸引虫子们的注意,让我的朋友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去继续推进这份研究。”   许多人类观众疑惑道:“7神竟然还有朋友??”   “话说这人到底是谁啊?”   一名首府学院毕业,和学院名人袁朗关系不错的学生说道:“他是我们学校里学习成绩仅次于司祁的学生。以前从来没看到他和司祁说过话……”   但是看直播里,司祁和袁朗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像是没说过话的样子。不少网友仔细琢磨了一下,很快想明白了,心痛的说:“7神说了自己要走到台前吸引虫子的注意,自然是时刻抱着迎接战斗甚至是蒙冤赴死的打算,当然不敢和自己唯一的朋友有任何的接触啊!”   “我的天哪,在自己的学校里受尽欺负连家都不敢回也就罢了,竟然连话都不敢和自己的朋友说,甚至一点接触都不能有!!这是什么人生啊,过得也太痛苦了吧!!”   “越想越觉得心疼……”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能看出很多你们看不出来的细节。你们仔细看7神面对镜头时的反应,闪躲、畏惧、肌肉紧绷,全都是生理性的条件反射,根本不受意识控制的那种。这是长年累月的生活在恐惧中才会出现的症状!我敢打赌7神以前、甚至是现在也会时不时出现幻视幻听的情况,他的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必须要及时治疗才行!!”   “你们别说了,我现在哭得都快看不清屏幕了。”   一旁坐着的袁朗不好意思的说:“我其实也就是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而已,从理论研究到药剂制作,基本上全都是7神自己一个人完成的。我顶多就是占了个便宜,顺便帮了点小忙而已。说是合作者也太……”   司祁摇了摇头,对媒体们道:“袁朗的实力完全足够他吃透我的研究,独立完成整个药剂的制作,这点诸位联盟常任理事们可以证明。”   旁边坐着的几位大佬,尤其是那位天灵族的长老点了点头,认可了袁朗的实力。   于是原本还对袁朗略有轻视的诸位媒体连忙对着袁朗拍了几张照片。   有司祁和诸位大佬们的亲口认可,这名人类以后的成就可想而知。   袁朗被他们的反应弄得怪不好意思的,总觉得有些心虚。   司祁却没有他这种想法,他知道这是在原世界线为了人类的未来奋斗了一生的世界之子应该得到的荣誉。   一场发布会硬生生开成了司祁的个人秀,全宇宙都因此认识了这个人类,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所有有关于他的新闻。   以前虫族的存在有多众所周知,现在司祁的名字在这个宇宙就有多深入人心。   一时间,类似司祁那种身材纤细,两足行走,黑发及肩的虚拟人物形象在网络上随处可见,帝国公民们上宇宙网就和回了家一样,对这种环境感觉亲切的不得了。   连带着对司祁也更加的喜爱起来。   毕竟,是司祁让全宇宙知晓了银河帝国的名字,让他们人类好好的风光了一把。   接下来不管是出国求职遇到同事上级、被他们一脸喜悦的赞叹你们人类是我们全宇宙的大英雄;还是与其他国家进行国际贸易,被他们单方面的各种降价优惠大开方便之门……方方面面都可以感受到因为司祁而带来的便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司祁才好。   他们内心充满了想要感激司祁的热情,奈何司祁不喜欢社交,也不爱上镜,众人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渴望,不敢过多的打扰。   唯一能够放心大胆拍司祁的时候,基本都是他与楚元帅一同出现的场合,那时候的司祁表情往往是最自然最放松的。   这种反差也让全宇宙的媒体以及广大群众,对他们二人的关系产生了源源不断的遐想。   据说他们每天一起上班还不够,下班了还住在一起。司祁出门买个菜楚沨都要陪在身边,明明关系都亲密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就是不在一起呢?   真是急死人了。   这日,司祁去联盟报道,这里的大佬们因为种种原因,非常欢迎司祁与他们接触。司祁也乐得一边为帝国和联盟打好关系,一边跟着这些大佬学习各种各样平时根本学习不到的高深技能,知识储备可谓是日进千里。   大佬们对此却有不同想法,他们想方设法拐弯抹角的保护司祁,并试图让司祁通过其他手段变为长寿物种,让他能更久的留在这个宇宙(世界),这样他们也能更近距离的观察世界核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是都被司祁拒绝了。   少女将意识投放在一个小兔子玩偶上,嗑着瓜子和司祁闲聊道:“那些虫子还在坚持刺杀你吗?都变成这样了还刺杀,可真是对它们的母皇忠心耿耿啊。”   时至今日,仍有一部分虫族潜伏在宇宙的各个角落,尚没有被完全肃清干净,时不时的会有虫子跑过来想方设法杀死司祁为它们的母皇报仇。   这等于是触动了大佬们的逆鳞,一时间剿灭虫族的动作大幅度加快,外界都以为司祁是联盟的宝贝,坚决碰不得,却不知道这背后的更深层次原因。   司祁:“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少女看着司祁专心致志研究克苏鲁大佬赠送给他的灭世秘籍,好奇八卦道:“网上都在传你和楚沨的关系,你们就真的不结婚吗?”   司祁一脸无奈:“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少女:“我看你在部门里工作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去找他,还偷偷的摸他,几天不看到他就浑身不舒服,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你不会想光占他便宜不负责吧?”   司祁:“……你又跑去偷看我工作了?”   少女:“至少我没潜入到你家里去啊?”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司祁无语道:“我是身体方面出现了一点问题,需要他来帮我进行脱敏治疗,他也答应了的。”   “借口。”少女一口戳穿道:“你面对我们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难受,怎么不让我们来帮你治疗?明明就是只愿意接受楚沨一个人!”   咻咻震惊了:【是这样的吗主人??您分明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啊?!】   司祁:【……别听她瞎说】   司祁:“我是见到他之后我再去接触别人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所以才会这样……不抗拒你们是因为你们能够给我带来很多的威胁感,和楚沨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少女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你就不去想想为什么自己一见到他就不会难受?”   司祁:“…………”   司祁心情有些复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有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而且他也从来没说过要和我在一起。”   如果说了,司祁都不确定自己明知道和对方在一起会遇到危险,也甘之如饴的愿意和他在一起,他真的不确定自己到底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用网络上的用语来形容那就是“恋爱脑”,否则怎么会这么不计后果的去相信一个人,甚至是一次次的帮助楚沨去糊弄好伙伴咻咻……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让他很纠结。   可是这种纠结的情绪,一看到楚沨就总是会被他抛在脑后。他会下意识回想起那么多室他和楚沨之间的友谊,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明明都是那么美好的画面,楚沨怎么会是个坏人呢……   少女因为被世界意识盯着,很多话不敢说,只是道:“喜欢干嘛不去追,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司祁:“…………”   司祁沉默了许久,忽然对咻咻说:【楚沨的‘里意识’,一般都是在我完成了那个世界的任务,身上世界之力暴增的时候才会出现,对吧】   咻咻:【是的呀主人,和时间长短无关,纯粹是因为您身上的世界之力!这是咻咻研究很久才得出的结论呢!!】   就是因为这个,咻咻才越发觉得楚沨是被主人身上世界之力吸引来的坏蛋,是其他世界里成长到一定极限后的强大神明,就好像那些联盟里的大佬一样。他为了挣脱小世界的束缚,于是将突破口锁定在司祁身上,想要利用司祁进入到世界之塔。   司祁:【那你还记得那位白衣剑客楚沨吗?】   咻咻:【就是让主人您下定决心踢开世界之子,自己完成任务的那个契机?】   也是司祁一直只选择用剑作为武器的主要原因。   司祁:【是啊,那个世界里,我的身上根本没有世界之力,他为什么也找到了我,还那么多世界的一直保护着我?】   咻咻语塞:【这……】   司祁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和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他也不说】   咻咻见缝插针的道:【咻咻就说他肯定是心虚了,真要是一心为了主人好,他干什么不大大方方的承认!】   司祁纠结道:【可主管说过他并不危险】   【但是主管大人也没有说以前出现过这种先例呀!主人怎么可以拿自己去冒险!!】   咻咻气鼓鼓道:【咻咻早就看出来了!您就是被那个坏家伙给□□了!!】   司祁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告别少女,坐传送门回到家中,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还有面带微笑的楚沨。   楚沨做得全都是他喜欢吃的菜,甚至还有很多是其他世界里有、但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的菜。   楚沨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已经被察觉到身份的事情。甚至有种,如果司祁对他表示出了抗拒,他还能换一种方式、在其他世界用其他的脸和名字去接触司祁的意思。   这种失去主控权,什么事也不清楚,只能被动接受的感觉让司祁并不好受。   他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又和楚沨聊了一会儿公事,便回房间休息了。   楚沨静静看着司祁的背影,脸色逐渐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片刻后,把收拾好的碗筷放回到自动洗碗池里的他,忽然伸手一抓,将一条小金龙抓到了自己眼前。   咻咻当场就惊呆了。   他扯着嗓子大声叫喊:“主人——救命啊——!!!!”   楚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敢把你的主人引过来。”   否则咻咻直接就在意识空间说话,而不是用这种声音的方式恐吓楚沨了。   咻咻吓得缩成一团,躲在天花板的角落里,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一点安全感,结结巴巴道:“咻,咻咻是不会屈服的!!”   楚沨观察着咻咻那和婴儿时期的司祁一模一样的小金龙模样,缓缓道:“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以及你主人的身份。以后不要再惹你主人不开心了。”   咻咻警惕的“嗯?”了一声,抱着为主人打探敌情的想法,将信将疑道:“主人能有什么身份,他不就是主神大人从小世界里带回来的金龙吗?话说你到底是谁?”   楚沨缓缓说出几个字。   咻咻瞬间瞪大了眼睛。   半晌后,咻咻用小爪子把惊呆了的下巴往上按回去,结结巴巴道:“勉,勉强相信您好了……不过我主人真的也是……”   “嗯。”楚沨点点头,“所以我一直跟在后面守护着他。”   咻咻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一本正经却和真相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推测,顿时羞红了脸,身体弯成小虾米的状态,短短的爪子捂着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的说:“所以您眼睁睁看着主人离家出走也不制止,就是因为这个啊……主人还以为您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难过了好久呢……”   楚沨一双眼睑垂下,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   咻咻不敢再说了,硬着头皮道:“咻,咻咻知道了,咻咻以后会尽量帮助人改善对您的印象的,咻咻可擅长说服主人了!”   楚沨和咻咻他们一同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哪能不知道咻咻是个什么脾气,不是很信任地点点头:“嗯。”   咻咻却是因为楚沨的一个短短的嗯字,产生了极其强烈的责任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亢奋的不得了,小爪子握拳锤了锤胸膛道:“您就放心交给我吧!!”   楚沨把咻咻放回到了司祁的意识空间,司祁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咻咻雀跃出声:【主——】   司祁微微蹙眉,抬手制止了咻咻,握笔在桌上写到:[你不是不愿意被楚沨听到对话吗?]   咻咻反应过来:啊,太过激动,差点忘了。   咻咻拿出意识空间里的纸和笔:[主人!咻咻以后不拦着您和坏家伙关系好了!!]   司祁大感狐疑:[你突然怎么了?]   咻咻:[就是突然觉得以咻咻的智慧,不管再怎么绞尽脑汁的去推测,也不可能说出什么有用的靠谱结论啦,还是不要影响主人的判断比较好~~~]   他说的也是事实嘛~~~   司祁安慰道:[怎么会没用呢,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咻咻:[额……]   是帮了很大的倒忙才对吧……   他羞耻的道:[总之接下来主人不管做什么,咻咻都不会反对了!]   司祁看着咻咻这反应,总觉得不对劲,[你不会是被楚沨……说了什么吧?]   他倒是想象不出楚沨能随手把咻咻从自己意识空间中抓出去这种事情,但楚沨通过电子媒介和自称网络帝王的咻咻进行沟通,还是完全能做得到的。   咻咻惊呆了,原来还能这样的吗?!   咻咻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啊……]   司祁皱眉看着明显在撒谎的咻咻。   这眼神看得咻咻心里万般难受,总觉得自己被最亲爱的主人怀疑了。   过了一会儿,见咻咻还是咬紧牙关不承认,司祁叹了口气:[好吧,我不问了。我相信你是为了我好]   咻咻:[qaq主人……]   司祁:[关于楚沨的事情我还要再想想]   咻咻不敢再多说了,只能:[嗯!!]   不过,过了一会儿,咻咻小心翼翼的问:[主人,您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不去见主神呀?您以前不是与祂关系很好吗?]   司祁眼神敏锐的变了变,不动声色的道:[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咻咻:[就是,就是突然想起来呀……咻咻听说主神大人对您挺好的……]   司祁问道:[咻咻,你喜欢我吗?]   咻咻腼腆的笑道:[咻咻当然最喜欢主人啦~~]   [我也喜欢我的主人,也就是你们说的主神]司祁写着:[那你平时一个人在意识空间里会寂寞吗?]   咻咻:[不会呀,咻咻不是随时能和主人说话吗?而且这里还有商城,想买什么主人都愿意给咻咻买~~~好幸福的呢~~~别的系统羡慕死咻咻了~~~]   司祁:[那假如你只有商城和用不完的世界之力,却连我在说什么都听不懂,也没办法给我帮忙呢]   咻咻一下子愣住了:[额……]   咻咻想了想,认真说:[那给咻咻再多的世界之力,咻咻也不会开心的吧]   司祁:[你总是一直想要为我派上用场,如果我当初不让你学习黑客技术,不让你掌握定位穿越世界的能力,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很难过]   咻咻握着笔刷刷刷飞快写道:[咻咻会超级超级难过!!会觉得主人是不是根本不需要咻咻……]   司祁:[你看,你很明白……所以我就算再喜欢祂,也不会再留在那种地方了……]   本来是想着过来说服司祁的咻咻顿时被司祁说服了:[原来是这样!那绝对不能回去呢!!]   说完,咻咻愣住了。   诶??   不对!他好像又帮倒忙了啊??   司祁:[所以,楚沨是主神?]   咻咻惊呆了。   [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啊啊啊,他这个大傻瓜,他怎么这么没用!!!怎么总是把事情搞砸啊!!!!   司祁:[不承认就算了]   心里许多关于楚沨的谜团,却是因此轻易的解开了。   为什么楚沨会一直默默的保护自己,为什么他能够听到自己和咻咻的对话,为什么主管会说“不危险”。   明白楚沨的真实身份后,司祁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没办法生气、也没办法由衷的高兴,简直难受极了。   就好像离家出走想要帮家里赚钱的小孩儿,好不容易在外面闯出了一番事业,还认识了一个好朋友,结果这个好朋友非但不存在,甚至还是那日进斗金的家长怕他年纪小在外不安全,放下工作跑过来陪他进公司里当普通职员,隐姓埋名的还不让小孩儿知道……   更生气了。   所以,原来楚沨的那些喜欢、那些照顾,并不是他心里想着的那种名为爱恋的喜欢,而是主人对宠物、亦或者大人对小孩儿的喜欢而已啊……   司祁越想越难受,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   他在咻咻不安的注视下走出房门,在外面楚沨惊讶的目光中,来到他面前,对他说:“我都知道了。”   咻咻:【……现在就很绝望】   史上暴露最快的间谍就是他没错了。   楚沨神情显得有些复杂,带着点尴尬,甚至不好意思去面对司祁,他说:“我起初只是想过来看看你……”   结果发现根本找不到离开的时机,总是想着再多待一会儿,多待一会儿,于是就一路跟了那么多个世界。   司祁:“你到底对我怎么想的?”   司祁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我就那么没用吗?”   楚沨有些慌了,他什么时候见过一向自信爱撒娇的司祁露出这幅模样?着急道:“宝宝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没用呢?你是最棒的呀?”   司祁揉了揉眼睛,哽咽说:“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以前不是理都不理我么?现在知道着急了?”   楚沨不好意思道:“没有不理你……”   司祁气愤的甚至开始迁怒起来,他下意识想要确认对方对自己是无底线包容的,来保证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你是不是看我不按照员工准则做事,怕我把你的世界搞砸了才跟着我的?”   楚沨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没有,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责怪你……我只是怕你在外面受委屈……”   他手足无措的安慰着他家小龙宝宝,恨不得像照顾小时候的司祁那样,把他抱在怀里哄。   司祁抽了抽鼻子,他说完刚才那句话就知道自己做错了,看着楚沨红着眼眶说:“我不想这么发脾气,我就是忍不住……”   楚沨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是最乖最懂事的。”   司祁抹着眼泪说:“所以你跟着我到处跑,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沨:“我真的只是担心你。”   司祁瞪大了眼睛,有点像是在逼问:“真的只是担心?”   楚沨一时间竟然有点难以面对司祁的眼神,他和司祁什么时候以这种方式说话过,下意识道:“真的只是担心。”   司祁气愤的一把推开他,站在地上,大声的说:“我不用你担心!”   楚沨被迫离开司祁,眼神显得很是受伤。   司祁红着脸,吭哧吭哧的喘了几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工作,眼睛一闭,不管不顾的大声说,声音大得好像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楚沨愣愣看着司祁,有点不太确定司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心脏却不自觉的开始疯狂的跳动。   他嗓音沙哑的说:“宝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要叫我宝宝!”司祁红着脸,硬是逼迫着自己去看着楚沨,去确认他的表情,他的反应。话都说出口了,他再也不想忍耐下去了,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说给楚沨听。   “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了,我是独立自主的人!我,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和你平起平坐,你如果在乎我,就,就连我的愿望也一起答应下来啊!!”司祁梗着脖子,越说竟然越委屈,哭着鼻子道:“你要是不答应我,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在我身后那么多世界,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因为你有多难受,我,我——”   楚沨根本见不得司祁掉眼泪,司祁红一红眼眶,楚沨都会难受的不得了,他连忙将司祁抱在怀里小心呵护,哪里还敢和司祁说什么不可以,连忙道歉:“我知道,我知道,是哥哥做错了,哥哥对不起你,哥哥还以为宝宝很小,哥哥太笨了。”   司祁趴在楚沨的怀里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哭过去的委屈,哭之前的担心,又或者是在哭现在的高兴。   他的手指死死拽着楚沨的衣服,一丝一毫也不想对方离开,片刻后又抬头去看楚沨担忧注视着自己的眼,确认对方的确是在意自己的,心里一点点安稳下来。   他的眼睛和楚沨的眼睛对视,楚沨连忙对他露出过于曾见过无数次的宠溺微笑,司祁眼一闭,心一横,大着胆子红着脸蛋凑过来,亲了一口楚沨的嘴角,羞红了脸的对他小声说:“……印章。”   楚沨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   他眼眸睁大,像是不可思议的刚才发生的事情,不久后又迅速反应过来,看着司祁,脸跟着变得通红,结结巴巴说:“宝、宝宝,你还小……”   一边这么说,一边身体里克制不住的发散出了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味道,比司祁身上的还要强烈无数倍。   气味没一会儿就迅速弥漫了整个客厅,明显到再怎么遮掩也无法忽视的地步。   客厅中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愣了愣,他们面对面站着,互相红了耳根。   气氛一瞬间显得很奇特,咻咻身为一名智能ai,都被这浓到爆炸即将呼之欲出的情绪给羞得不好意思看了,大喊一句:“咻咻要关机睡觉啦!!”说完卷着小棉被就溜走了。   临走前还很骚的留下一句:“你们也去睡吧!!”   司祁:“…………”   楚沨:“…………”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只感觉空气变得越来越焦灼,越来越炽热。这回再没有阴谋诡计,也不需要所谓的抑制剂出场。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脖颈,再然后,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缠绵,再也不可控制。   他们的世界只剩下了对方的存在,时间都因此失去了意义。   只有香味越来越浓,凝聚成让人汗流浃背的水珠,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潮水。   绝顶的海峰将他们彻底淹没,他们如同一艘漂泊起伏的小船,在狂风骤雨中拥抱彼此唯一的依靠,驶入无尽的黑夜。   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惊喜,又是双更~   咳咳,47是行动派,有误会就搞清楚,有想法就去做,特别的干脆利落,没啥好拖延的。   话说abo的设定就是方便啊,放前面几个世界,楚沨都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到了这里就不行了。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他,无法控制的信息素出卖了一切~~~   其实我写大纲的时候想得很美啊,什么隔三差五肢体接触脱敏治疗play啊,长头发遮住敏感的腺体位置、一碰就浑身瘫软啊。想得美滋滋的,结果一个都没写出来!   留着以后再说吧。_(:зゝ∠)_ 第74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楚沨和司祁无征兆的携手旷工了一整天, 次日又一起去上班。军团里所有看到他们两个并肩出现的人在一瞬之间便敏锐觉察出了不对。   这暧昧的气氛、这亲密的眼神、这一看就是吃饱以后餍足了的反应……   尤其是7神那比以前更色更欲了的春光潋滟的眉眼!!   不光alpha,就连omega看了都受不了!   一群人不敢在司祁面前讨论,互相红着脸用眼神交流暗示, 然后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肯定了对方的想法。   然后在司祁放下大衣与手套, 用皮筋扎起及肩长发, 准备办公的时候。   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都“嘶——”了一声, 一幅“我的妈呀我看到了什么”的惊呆了的表情,死死盯着他白皙柔嫩的脖颈。   司祁疑惑的抬头看向众人, 下意识摸了摸本应该存在腺体的脖子,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他把头发扎起来了?可他以前留长发的原因仅仅只是为了遮住以后可能会出现的腺体, 现在成了alpha以后就再也不在意这个了。   众人面红耳赤的红着脸, 兵荒马乱的各自找借口溜出了办公室, 压低声音、声嘶力竭的呐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看看那吻痕!!我的天哪, 元帅也太热情了吧!!!”   “7神那小身板能承受的住3s级的体质吗?”   “开玩笑, 我们7神可是2s级巅峰!有什么受不受得住!”   “呜呜呜……我的男神, 我的男神就这么被攻略了…………”   “诶,想开点,那可是元帅, 配上我们的7神也足够了。”   “呜呜呜呜……我受不了了, 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所有人,让他们也感受感受我现在的悲伤。”   “……你是魔鬼吗???”   也不管外面的手下有多兵荒马乱, 少女坐着机器飘了过来, 笑嘻嘻道:“前天上午刚和我说不可能, 前天下午就和楚沨在一起了?你这动作可真够快的。”   不过倒也符合司祁的一贯作风。   司祁不好意思道:“你怎么知道是前天下午。”   少女挑了挑眉:“哟!从前天下午一直到今天早上,你们连一个通讯软件都没有用,也没有开火烧过饭, 不吃不喝不上网,还能是在干什么?”   司祁脸红的快要能滴血了,胳膊挡着头:“够了!别说了!”   “哼,你说不说就不说啊,我还没找你要红娘费呢!”少女得意洋洋的笑骂了一句,递给司祁一样东西:“来,这是我给你的结婚贺礼,比上次送给你的机甲更加好用——连那个小家伙都能用呢!”   “谢谢。”司祁伸手接过,窘迫道:“等确定好日子了,我给你发婚礼的请柬。”   少女纳闷:“你们不是结过一次婚了吗~?”   司祁回想起当年在这个世界里和楚沨(褚秋怀)结婚时的画面,脸顿时更红了。   结结巴巴道:“那,那不一样。”   少女撇撇嘴,状似嫌弃的说:“这回要好好的在一起哦。”   司祁:“嗯……会的。”   不止这回,还有下回,下下回,永远。都会好好在一起的。   司祁和楚沨在一起的消息飞快传遍了整个军团,军团里的士兵们无不发出或哀嚎或庆祝的声音。   一些曾跟着楚沨从银河系边际战场上活着回来的指挥官一脸感慨的道:“他们这回终于在一起了啊。”   旁边的士兵们听得好奇心大起:“听您这意思,您是说之前他们也曾有过一段恋情?”   另一位士兵也赶紧说:“我听说在7神还没成为alpha的时候,他们俩就互相喜欢了!只是当时两个人都没有互相表白,然后因为那些事情,7神选择成为了alpha,他们才一直没决定在一起……”   “你说的这个我也听说了,诶,这也太虐了吧。”   指挥官们看着周围士兵七嘴八舌讨论的样子,一脸神秘莫测的笑了笑:“你相信轮回转世的缘分吗?”   士兵们纷纷表示:“这是封建迷信!”   指挥官们“哼”了一声,“没见识的家伙。”   士兵们眼珠子滴溜一转,口嫌体正直道:“不过不是不能听一听。”   指挥官们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竭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么巧,咱们的7神刚好就叫司祁吗?”   “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因为他父母想要蹭司老的知名度吗?”   指挥官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克制不住内心亢奋情绪的道:“因为7神就是司老!!!”   周围人悚然一惊:“什么?!”   指挥官面色潮红,激动的不能自已:“而且更厉害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咱们将军就是当年皇帝陛下的转世!就是褚秋怀皇帝!!!”   所有士兵尽皆哗然,脸上满满都是震惊:“不会吧?!!”   这是世界观都被震碎了的瞬间。   于是,伴随着司祁与楚沨在一起的消息传出,他们前世的姻缘也不知不觉在民间煞有介事的流传起来。虽然这件事从来没有得到两位正主的正式确认,但依旧飞快的传到了宇宙中,传入了许许多多外星人的耳里。   所有听说了故事的人都为此感觉到了无法形容的浪漫,他们都说,司祁和楚沨,那是生生世世的缘分。   --   --   再次醒来时,视野由黑转为明亮,入目所见宽敞时尚的现代客厅,大理石铺成的深灰色地面整齐而又冷肃。   屋子里几乎找不到一点亮丽的颜色,甚至连家具装饰都少得可怜,仿若一个精致的样板房,将颓丧冷清诠释到了极致。   电视机上正播放着一则八卦新闻,内容是当红小生深夜与中年金主幽会被抓拍,舆论沸腾,小生躲藏家中闭门紧锁不敢回应。   司祁看着屏幕前那当红小生阴郁的面容,再看看客厅一侧落地窗的反光中,自己那和当红小生一模一样的厌世脸。   “…………”   所以他成娱乐圈里名声很差的明星了是吗?   隔空稍一挥手,落地窗上的藏蓝色窗帘应声拉了上来,轻巧的就仿佛有人用手去扯了它一样。   如此离奇的事情让司祁心道一声果然,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感受到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灵力,证明这具身体的身份是一位修真者。   他闭上眼开始回想记忆,记忆有点长,稍微花了一点的时间。   原主所在国家的文明,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   而原主的年纪刚好与这个国家的历史一样漫长。   他自幼出生于这个国家,因缘际会获得了一门修真功法,并开始修炼。   这份功法与司祁印象中的需要靠打坐运转灵力来增进修为的功法不同,靠得主要是入世感悟,磨炼心性,提高和天道的契合度,继而进入到更高的境界,掌握更多的力量。   这种功法有利也有弊,利的是不需要用漫长的时间打坐修炼,白白浪费了光阴。   弊的是,与天道契合度太高后,修士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蕴含了天道誓言,轻易不能许诺。   而且与人接触过多,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很容易产生心魔。   五千年前的社会还没有现代这么繁荣,小地方来来回回总共就那么几个人,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想要感悟什么人生真谛,就只能感悟今天的粟米味道可真香。   因此原主主要在各个国家的首都辗转生活,由于性格温和,待人真挚,又能力不凡。每到一个地方,原主便会吸引附近的各大势力向他靠拢,继而结交不少豪门权贵、名门子弟,卷入各式各样的阴谋诡计争斗之中。   索性他身为修士,就算遇到再大的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   千年时间过去,皇朝更迭,物是人非,好的坏的全都消失不见,唯有他从未变过。   他知世俗却不世俗,不为金钱权势所诱惑,不为人伦礼教而拘束,洒脱飘逸出尘脱俗的模样如若谪仙,不知引得多少权贵美人为他心折。   因此,即便他不主动与人接触,许多察觉到了他能力的当权者,也会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有意接近。试图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开疆拓土、创下一番千秋大业。   原主为了保持入世的状态,基本上都会欣然同意,用几十年的时间辅佐对方、一次又一次的用真心与真情,去尽心竭力的感悟着每一段人生轨迹。   然而并不是每一段关系都是值得的。   许多当权者获得了滔天的权势之后,开始不再满足这种物质上的欲望。他们渴望长生、渴望不死,他们亲眼看着原主几十年如一日的年轻俊美,可以呼风唤雨开山断海,于是想尽办法要让原主告诉他们修仙秘籍、甚至不惜用原主在意之人的性命去威胁,去恐吓。   曾经几十年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情谊,在长生面前全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空谈。   原主当然不会允许当权者长生不死,冷漠拒绝后,这些自认为天底下所有人都应该顺从于他的天子,总是会用仇恨的目光去怒喝他,愤怒着咆哮“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那般视我为知己,缘何能眼睁睁看着我苍老的死去”,仿佛原主才是最虚伪的那个,仿佛自己的死全是原主的错。   又会在用哀求、用威胁、用深情等诸多方法尝试无果之后,开始用双方之间的天道誓言去捆绑原主,让原主一生一世都守护着他的王朝,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永享富贵荣华。   就算自己死了,他们也要求原主必须要留下来替他们实现心愿。   他们会用那双熟悉的贪婪的眼眸,紧盯着原主,一字一句的说:“我死后,你必须要想方设法的复活我”、“我知你无法挣脱约定,否则便会被天雷轰顶,莫要怪我心狠,我毕竟只是个凡人”。   一次又一次的真心换来这样的结果,原主纵使性格再如何温和友善,也总是会疲倦。   他受够了人类的愚蠢、背叛、犯错,内心不知不觉滋生出了心魔。但凡看到让他觉得不顺眼的的事情、觉察到人类内心丑陋的那一面,他都会变得压抑愤怒。   只是为了不让心魔闹腾的太凶,他渐渐远离人群,变得孤僻,不再插手权势之事,甚至连与人交流都觉得疲惫。   只是偶尔的写写诗、画画画、下下棋,做点生意赚点钱,勉强保持着入世的最低标准苟延残喘的生活着。   他这辈子,只遇到过一位真心真意待他,让他误以为如果是这人的话、一定不会背叛我的存在。   可结果那个人还是为了所谓的良知抛弃了他。   离开那人以后,原主每一天的时间都变得越来越漫长。他的心魔逐渐进化到足以影响他心智的地步,让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有一天,他行尸走肉般靠在公园的长椅上,麻木的想着继续活下去是否还有意义。一个笑容满面的男人走了过来,送给这个沦落街头的青年乞丐一块刚做好的煎饼,又递给他了一个名片。   “你很有潜力,非常适合做明星!当了明星以后,你会看到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繁华世界!”   “曾经忘记了你的人,会再一次的想起你!背叛过你的人,也会因为你的崛起而懊悔,因为你就是这个世界最耀眼的存在!”   对方说了很多话,原主只听到了这么两句。   或许是眼下的人生实在无趣;或许是那个似曾相识的饼子让他回想起某一段柔软的记忆;又或许,他只是想让那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签下了一份契约书,莫名其妙的当了明星。   因为他那出尘的气质与惊艳的容貌,公司给予了他最好最优质的资源,加上他本来就见多识广很会来事,多方条件加持下,他一出道便爆火,闲云野鹤了上千年的安逸日子彻底烟消云散。   他开始没日没夜的开始跑通告、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参加一些莫名其妙的节目,和一群心思各异的同行互动。   他非常的努力,努力到那时候的观众只要打开电视打开手机,就能看到他的名字他的影像。   可他无论怎么工作,受多少人的欢迎,上了多少次的电视,他想见的那个人还是不出现。   而且因为他入世太深,与人产生了太多的交际,周围的勾心斗角拉踩比较黑子抨击让他的心魔滋生的无比严重,他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   总是受到挑衅就不受控制的黑化,遇到潜规则就直接翻脸各种各样的作妖,当众与其他明星吵架,在采访面前大放厥词,对粉丝们极尽羞辱,对身边人各种苛责。   只要是看到任何一点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他立马就会被点燃被引爆,仿佛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在这个当明星需要尽心竭力维护自己形象,深怕一点误会就导致自己丢了代言的时代,以火箭速度崛起的原主很快就以流星划过的速度陨落。   他成为了所有人厌恶的对象,大家都说他火了以后就飘了,暴露出真面目了。   邀请他的电视剧与节目瞬间变得屈指可数,曾经签订好契约的合作也因为他的形象被毁而单方面的毁约。   因为责任在原主那边,所以毁约需要原主承担责任负责赔钱,这还只是小事。   问题是,原主身上的契约是受到天道关注的,那不仅仅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一张纸,更涉及到因果层面的誓约。   一份契约被毁,原主便会被天道惩罚,会遭受五雷轰顶的劫难,心魔也会因此而趁机大量的滋生。   这种状况下,公司竟然还不放弃他,不计代价的疯了一般给他安排各种各样的工作,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状态极差的不断毁约。   这时候的原主终于察觉到自己被针对了,这一切的一切原来从一开始都是一场专门针对他的局。那个勾起他回忆的饼子,恰好说中他软肋的话语,周围不断让他察觉到的黑暗面,全都是专门为他设计的。   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念头支撑着原主不断去工作,就算被勾起心魔也强忍着,能不毁约就尽量不毁约,整个人完全被逼迫到绝路上。   那段时间,观众们每天一打开电视看到的就是那个浑身上下没一个优点的混账明星在那里又唱又跳又拍戏又参与综艺节目,换什么台都能看到这劳模一样的家伙出现,简直被恶心的够呛。   打开网络铺天盖地全都是辱骂原主的发言,将他从头到尾抨击的一无是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恨不得原主赶紧死了才好。   工作场合总是能听到各种各样针对他的话语。说原主一无是处、眼神里没有一点生气,凭什么这种人能够享受那么好的资源,要是他能消失就好了。   原主本就受够了这种让人厌烦的生活,讨厌人类肮脏丑陋的一面。这些流言蜚语就像是一根根小刺,扎不死人,却会让人变得越来越阴郁。   原主经常一边工作一边想要不还是放弃吧,反正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大不了被雷劈死,他早就已经活够了。   本就没多少求生意志的他似乎只差最后一股小小的力量便能将他推向无尽深渊。   大概是看出原主的心里想法,等到时机成熟,幕后黑手世界之子终于现身。   对方刚一露面便动手杀了不少对原主忠心耿耿的属下,切断了最后一股能够救赎原主的力量。   还抓了他为数不多、真心关心他的粉丝,用粉丝的性命作为威胁,要原主交出所有宝物后自裁,否则原主关心谁,他就杀了谁。   原主本就心死如灰满心麻木,眼见那个等待多年的时机终于到来,他好像再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于是当着自己粉丝的面毫不犹豫的断了浑身上下所有筋脉,像破损的玩偶一样无力地倒了下去。   身上虽然很痛,可他终于解脱了。   粉丝因为他的死亡哭得撕心裂肺,下一秒便被大笑着的魔修杀人灭口,惨叫传入原主耳中。   原主临终前好不容易扬起的嘴角因为这声惨叫而落下,他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念想,好像也仅仅只是早知道先把人救走再去死了。   ……   司祁缓缓睁眼眼眸,低低叹了口气。   他知道世界之子很可恶,但每次看到,每次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生气。   关掉面前还在八卦原主和金主私会过夜的新闻,司祁用灵力在空中画了个静心符,画完后丢到自己体内,将心魔给暂时压制了。   然后低头看了看面前放着的邀请函,这是他手下——也就是网友眼中的那个金主——昨天晚上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家老板去看心理医生好几个时辰无果,垂头丧气离开前留下来的。   华国企业家交流大会,地址,首都大会堂。   看着面前这份请柬,司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片刻后,他起身离开这座看不出半点生活气息的豪宅,驱车来到了那个众所周知的大会堂。   在里面,坐满了以往只有在福布斯排行榜上,才会如此密集出现的诸位业界大佬们。   在大佬们惊讶而又热情的问候声中,许久没有在业界内露面的司祁坦然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一位年纪尚轻从业时间不长,因为互联网行业飞速发展而迅速崛起的青年企业家愕然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对身旁的某企业董事长道:“他怎么在这里?!”   那不是最近很火的流量明星吗?   被他询问的这位董事长年纪五十多岁,笑吟吟道:“你今天运气好,竟然遇到了这位大人物。”   青年傻眼的说:“大人物?”   董事长:“你知道恒宇集团、盘古集团、mdst、gy集团的最大股东是谁吗?”   青年思索了一下,然后瞳孔骤然收缩,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司祁?!!”   和那个当红小生恰好一模一样的名字!   青年很快反应了过来,目瞪口呆的不敢置信道:“不会吧?!他才多大年纪?!”   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而已啊!!   董事长呵呵笑道:“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妖孽,你与他接触之后便知道了,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了解的事情。”   青年瞠目结舌道:“可他现在在当明星……”   董事长不甚在意的道:“业余爱好吧,我也不懂。”   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基本都不会在意娱乐圈里的小打小闹。   毕竟他们手里随便一个项目动辄便是数十上百亿的资金,随便哪个都足够他们买下好几个娱乐公司了。   在他们眼中看来,娱乐公司的董事长,那是商人。   而在场被邀请参加大会的诸位,是真正支撑着国家发展的最坚实的脊梁,是企业家。   这里面的差别是很大的。   青年被这个离谱的现实给雷得外焦里嫩,本还因为受邀参加这种国家大事而无比兴奋雀跃的心,忽然变得茫然了、麻木了。   比起那位白手起家,短短十年便执掌数个跨国百强企业、近百个国内一流企业的二十岁妖孽青年,他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长长的叹息一声,青年拿起手机拍了个司祁的背影照片,上传博客后感慨:“比起这位神仙,我不过是个凡人。”   谁也没想到,这句话会在不久后,因为另一层原因而迅速火遍全网。   所有人都说他是大预言家,也太有先见之明了。   然而现在,人们仅仅只是因为互联网大佬发的博客,围过来凑热闹的讨论。   他们笑嘻嘻的说齐神今天竟然这么谦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又看着照片内,一众头发斑白的中老年人中,忽然鹤立鸡群的坐着一个腰杆挺直、西装革履的青年人。青年的背影还格外显眼,风度翩翩地光看着都觉得有气质,纷纷好奇说道:“这人是谁?这里是哪里啊?”   “呀,我看到某迅的老总了,就坐在这个青年的旁边,侧着头和青年说话。不过这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对着晚辈讲话啊?笑吟吟的,好像还有点尊敬,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应该是什么权贵子弟吧?”   “各位!!我找到地方了!你们看这照片里的背景墙,还有桌椅款式,这里是xx大会堂!!”   “啊,我想起来了,今天不是我国企业家交流大会吗?由国家爸爸主导、决定我国未来几年商业走向的超级牛逼轰轰的大会!”   “齐神竟然能参加这种会议!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过让他说自愧不如的那个青年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能参加那种会议,而且还坐在那么靠前的位置。”   “……有句话我真的忍不住想说啊,首先声明我不是某祁的粉丝,只是这背影着实是和那家伙一模一样!附[对比照.jpg]”   “卧槽,还真的很像!”   “你们真是够了,那家伙昨天刚被曝光和当地首富在家里私会,证据确凿洗都没的洗,难不成首富就有资格带人进那种地方了?别侮辱大会堂这么神圣的场合好吗?”   “一看到某人的名字就烦,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作的人。”   被叫做齐神的青年心情无比复杂、甚至是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粉丝们的评论,慢吞吞写道:“真相总是让人意想不到。我保证你们到时候一定会惊掉下巴,然后傻眼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意味深长的几个点,看得粉丝们心痒难耐,恨不得冲到屏幕中去看看那背影杀的小哥哥到底长什么样,为什么被齐神说的这么神神秘秘。   可惜大会堂内没有媒体参与,也不是这群吃瓜网友靠着好奇心就能进入的场合。   八卦记者识趣的不敢在这种地方的门口拍照片胡言乱语什么,只有个别财政板块的记者蹲守在大会堂面前,准备等到众人离场时拍几张照片交差。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我是搞笑的妙妙、顾菏的地雷。   到你们想要的娱乐圈世界了~ (*≧▽≦) 我看看啥时候再双更一下! 第75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等待会议开始的途中, 司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司祁和身旁某迅董事停了停说到一半的话题,拿起手机接听。   “司祁——!!你要死了是不是,让你过来参加发布会解释情况你给我放鸽子!!你到底想不想干了?不想干给老子滚!!!”   声音大的有些刺耳, 司祁听力很好, 不得不把话筒往外面拿了拿。   这也让坐在隔壁的董事听到了电话那头人的声音, 一脸愕然的看着司祁, 不敢相信怎么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面前青年讲话。   难不成是司祁家的长辈?   可没听说过他家还有别人啊……   司祁好看的眉梢微蹙, 语气冷淡的听不出任何感情:“参加发布会不在合同规定的范畴内,我没有需要去的义务。”   那边的经纪人气得肺都要炸了, 对着手机大声喷了起来:“你今天要是不来,明天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司祁一声嗤笑:“我现在难道还没有身败名裂吗?那看来我做的还不够啊。”   经纪人脸色一变, “你果然是故意的!”   在司祁变得莫名其妙之前, 他曾经说过自己不想继续工作了, 觉得这样工作没有任何意义。   当时经纪人拿出司祁浑浑噩噩状态下签的契约, 威胁司祁不得不继续工作。   那时候, 看清楚契约内容的司祁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咬着牙黑着脸继续去工作,随后便在工作场合完全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直接就黑化了, 开始作妖闯祸惹是生非, 当天就因为这个丑闻上了热搜。   时间点过于巧妙,由不得经纪人总怀疑司祁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故意恶心公司, 想要让自己形象受损, 让公司再也没办法利用他去赚钱。   不然今天这场专门为了司祁开的解释发布会, 司祁干什么不参加?   这世上还会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的自己往自己头上泼脏水吗?还不是打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念头。   经纪人气急败坏的对着司祁放了几句狠话,司祁完全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冷言冷语的嘲讽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前还能听到那头经纪人震天的咆哮。   一旁差不多听明白双方争执原因的董事笑吟吟道:“司董的生活可真是丰富多彩……不过,有必要为了遵守契约,做到这种份上吗?”   原士遵守契约的严谨精神,是业界公认的。哪怕一份合同签下去之后,事情忽然有变。原士也依旧会一丝不苟、毫无介意的继续合作下去,即使这么做绝对会赔钱,实诚的让周围同行不得不感叹他做人真是太有准则了。   而且不光是工作方面,其他生活上的细节也是如此。只要是和原士约定好的事情,不论如何他都会记在心里,认真照做。   哪怕是随口说的“下次见面给你带茶”,和他约定的人都忘记这件事了,原士时隔几年再次见面时身上也一定会带着茶过去,看得对方心服口服,有种自己被对方认真记在心里去的温暖。   对待员工同样也是如此,说好的一视同仁,那绝对是一视同仁。公司制度既然张贴出来了,就绝对会严格的遵守。放在别的公司那里就默认含糊了事不了了之的表面文章,在他这里是根本不可能出现。每个在他旗下的公司员工都会感慨去了那么多的企业,唯独这里是真的把员工当人来看的。不会有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更不会徇私枉法、舞弊亲信。   类似的事情贯彻在原士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这也是他手下如此爱戴他崇拜他,周围企业家如此推崇他认可他的原因。   若是能听到原士说上一句“以后你遇到困难,我一定会帮忙”,或者“不用担心母亲的医疗费,安心工作,万事有我”。那绝对是比签订了任何具有法律效应的契约更让人放心的事情。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原士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照做。   于是发自内心的把对方当做自己忠实的合作伙伴、公司领导,用心竭力的去为他效力。   司祁和董事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违反契约,可人家得寸进尺,我只能让他们自讨苦吃了。”   隔壁的几位董事听后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有人说:“法律顾问什么的,您肯定不缺。不过我儿媳是影后,在娱乐圈有点影响力,不如让她帮您做点什么?”   还有一人道:“您在的那家公司,我侄儿也有控股,而且还是最大股东。不然我去和他打一声招呼。”   司祁闻言,心里觉得这事大概不太可能成功,但还是微笑着道:“如此甚好,多谢黄董了,我欠您一个人情。”   “哎哟,您这话说的……”黄董高兴的眼睛都笑眯起来。   周围人无不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懊恼自己方才怎么不说这话呢,不过是个娱乐公司而已,总能找到法子去和人家打招呼的。   也是在这说话的功夫,会议到点准时开启。   众人目光看向讲台上的那人,对方站定后举着话筒和众人寒暄。又额外的冲着在国内首屈一指,却很少露面的司祁眼神示意,这才开始了接下来的会议。   一场会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诸位企业家大致了解了国家未来的策略和方向后,各自起身准备离席。   不少人第一时间围到了司祁这边,笑容满面的道:“司董,平日总是见不到您人,今日既然遇见了,一定要起去好好喝上一杯!”   司祁被诸位围在中间,记忆很好的说出了每一个人的名字以及职位,没有任何一点的出错。这让许多只是和司祁见过一面、说过一两句话的人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脸上笑容更加真诚亲切了。   就连那位三十多岁出头的齐姓新任企业家也腆着脸凑了过来:“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您果然比我想的还要优秀。”   这话说得其实有点不知分寸了,不过司祁没有介意,点点头互相交换了姓名,询问了对方在哪个领域高就。   听到对方从事互联网硬件相关行业,司祁还饶有兴致的多问了几句,展现出了感兴趣的意向。   这让青年十分的兴奋。   他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短短几年时间就超越了不少老一辈的企业家,正是有激情有闯劲,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当着一群前辈们的面,和司祁高谈阔论起未来的发展远望,还深怕这群人听不懂。   然而众人都很好的接过了他的话题,甚至聊得内容比他更老道、更深刻,将他之前完全忽略过去的地方都说到了。   这是真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了,周围人的反应让原本有些自视甚高的青年企业家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自己果然是顺着时代潮流走了大运,这才能轻轻松松站在这里。   而眼前这些人,全都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坑的风风雨雨里闯出来的,思想和眼界完全不是他能想象的,顿时虚心起来。   这时,他再去看同样参与到话题中的司祁,对方轻描淡写就跟上了大家的思路,甚至是用提点周围人的语气、去言简意赅谈论最核心的难题,听得周围人若有所悟的连连点头,直呼受教。   几番对比之下,青年此刻终于明白方才隔壁座位的董事为什么会用那种推崇信任的语气去夸奖司祁“什么都懂、是个天生的妖孽”了。   因为他的确就是啊。   青年谦虚的站在了人群的外围,一脸认真的侧耳仔细倾听着诸位大佬前辈的谈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对他而言都是难得的指点和良言。   司祁是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原因,因此理所当然的站在了最中央的位置,被众人簇拥着。   因为他年纪轻气质佳,外形又如此的出众,不出意外吸引了周围许多企业家们羡慕的视线。   他们羡慕的当然不是司祁,而是那群有资格站在司祁周围,与他有说有笑的行业龙头们。   大家就这样放松闲聊着走出了大会堂,来到了阳光下。司祁心里想着接下来的发展企划,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帮助这个走科技路线的世界进行飞跃式的进化,比如推行人工智能、无人驾驶等等基础设备的普及与实施……   想着想着,忽然听见“咔嚓”一声。   猛然回神的司祁,和举着相机、一脸目瞪口呆的众多媒体记者撞了个正着。   司祁:……?   记者捧着话筒和相机呆滞在原地: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一不留神就挖到了个惊天大瓜!   到底是财经、政事板块的记者,没有像八卦娱记那样不管不顾的冲上来追问。   司祁淡淡看了那几名一脸茫然仿佛在做梦的记者一眼,在一群董事们的簇拥下离开了。   身后还能听到记者们回过神后瞬间炸开了锅的讨论声,他们抓住一位路过的企业家,向他询问为何司祁也能出现在这里、司祁到底是什么身份。   司祁抵达酒店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着,拿出手机去看博客。   距离刚才的事件才刚刚过去十分钟,网上关于他的最新新闻,是司祁前脚刚说要开发布会解释有关金士的绯闻,后脚又放了一群收看直播的观众以及媒体记者们的鸽子不知所踪。   经纪人硬着头皮开始扯谎解释,想要把那段被记者拍到、几乎就是实锤了的事实给胡扯成其他原因。   比如二人不是深夜在家里私会,他们是在谈论工作、只是朋友关系。   这种经纪人自己都不相信的屁话,网友和记者们当然更不可能相信。   “艹,司祁是心虚了根本不敢出面吧!”   “娱乐圈那么乱,我就说像他这种道德极差的人渣肯定干的出找金士那种事!只是没想到他找的金士不是富婆是个男的!呵,不过看他那张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脸,倒也不奇怪!”   “这种败类怎么还有人关注啊,带坏社会风气,早就应该被封杀了!”   “封杀了最好,早就看够他那张整容脸了,真的很烦!”   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真爱粉还在负隅顽抗,拼了命的与大众们解释:“77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没有整容,也不可能做那种事,他真的很好很善良!你们不要这样说他!”   “之所以缺席发布会,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   这群一心相信着原士喜爱原士的粉丝,在众多的舆论攻歼中迅速成为了网友们讨伐的重点对象,冷嘲热讽的鄙夷道:“重要事情?什么重要事情?卖屁.股是重要事情吗?”   “证据确凿的事情,洗都没法洗!也就你们这群瞎眼的粉丝愿意相信他们半夜三更见面,相处了一个多小时是干干净净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了。”   “还说什么只是朋友,简直笑死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当红明星,和一个四十多岁肥的跟只猪一样的企业家能是什么关系?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猫腻来!!”   看着屏幕上铺天盖地,几乎能把人淹没的侮辱文字,司祁只觉得那些不断辩解的粉丝好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恰在此时,一个粉丝忽然冲了出来,举着以最快速度拿到手的一打照片狠狠甩在所有冷嘲热讽的网友脸上,咆哮体写道:“睁大眼睛看清楚!!他的确是去参加重要会议了!!!当然没空去参加发布会,解释一些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众网友不屑一笑,傲慢的打开了图片,心里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反驳嘲笑这位粉丝,然后……   卧槽???   懵逼的问号,和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感叹号,挤满了整个评论区。   这离奇的反应引起过路网友们的疑惑。他们下意识跟着点进了那张照片,随即又是一阵:   卧槽???   画面中,俊美出尘的青年穿着一身帅气笔挺的高定西装,在一群国内就连普通百姓都能说得出名字的企业家大佬簇拥下,神色淡然的走出xx大会堂。   那气势,那氛围,那矜贵的模样,简直是说不出的和谐自然,让人不由自士联想起皇帝出巡时臣子们殷切守护的画面。   但是……什么玩意儿?司祁这个流量明星怎么会和这群大佬们站在一起,而且一看就是被大佬们集体热情捧着的模样。   这尼玛不合理啊??   不应该是司祁腆着脸去讨好一群大佬,却被挤在最角落。然后大佬们一脸不屑的不给他一点好脸色看,嫌弃的让他滚才对吗?   是他们想象力不够,还是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然后下一秒,有眼尖的网友放大了这张分辨率极高的照片,看清楚了司祁胸前挂着的名牌,上面一连串惊呆人眼球的身份信息,简直让全网吃瓜群众发疯了。   恒宇集团、盘古集团、mdst、gy集团、洛神企业……   随便拿出去一个,都是让国人们在国际上可以挺直腰杆无比自豪说出去的企业,竟然全全全全都是这个人名下的???   网友们不是不知道,一年一度的福布斯排行榜上,国内第一、国际第三的那位司祁大佬的存在。   只是这位大佬太低调了,别说参加采访,其他企业家们参加讨论会时提到他的名字,也只会感慨对方为人诚实守信令人敬佩、可惜很少有机会坐下来好好畅聊一番诸如此类。   看着一群至少五十出头的中年人用一副感慨语气说这种话,只要是个人都不会把对方口中的那个人物往一个二十岁刚刚出头的青年人身上猜,不可能把那位亚洲首富和那一夜成名突然爆火的偶像明星联系起来。   但事实上,他们还真就是同一个人。   而且那位所谓本市首富的金士所在企业最大股东名字也被扒出来了。   毫无疑问写的是司祁……   还真是……   一点也不吃惊呢???   网友们手里的瓜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傻眼看着越找越多的确凿证据,开始懵逼这个世界太疯狂。   好好的明星金士事件,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国内首富掉马甲了呢??   话说这个首富当得也太清闲了吧?平时那么低调的不露面不参与会议,感情都去当明星玩唱跳去了是吧??   这得是多么神奇的人才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一群人开始慢慢的琢磨过味来了:   “果然没有金士那回事嘛,以司祁的姿色和资产,他还需要潜规则出卖色相?谁占谁便宜呢?”   “我现在是相信他们俩之间肯定是清白的了,可是我忽然好羡慕那个本市首富啊,我也好想和司祁夜间私会qaq……”   “是啊,对这位‘金士’来说,司祁才是他想要抱大腿的金士吧……”   “话说我从网上看到这些企业家们谈论司祁的时候,总是说他人好心善说话算话,怎么之前看到司祁的表现根本不是这样啊?”   “我也觉得好奇怪……之前我还因为司祁拜金、高薪片酬、不肯捐钱骂了他好久,结果每年慈善排行榜上那位司祁大大不都是捐款最多的吗?他干嘛要自己黑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   前后不过半小时的时间,网上舆论便逐渐朝着为司祁洗白的方向转去了。   热搜上又一次开始出现与司祁有关的关键词,只是这次的内容与往常的黑料不同,乍一看很是奇怪。   #司祁企业家大会#   #司祁马甲曝光#   #八一八司祁成名后的那些神奇操作#   #司祁 金士手下#   越来越多的人顺着热搜关键词点了进来,看到网友们好像是在洗地的言论,顿时笑出了声,阴阳怪气道:“首富进娱乐圈演戏接通告,你们长没长脑子?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姓司的又来碰瓷了,因为自己叫司祁所以自己就成亚洲首富了?可真是会炒作啊,这都能炒!”   “这照片一看就是p的啊,楼上那群人不会真的相信了吧?还讨论的那么煞有介事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以为假装自己是首富就能摆脱找金士的嫌疑了?这经纪公司的公关部门是不是小学没毕业?真把网友当猴耍呢?”   “真的是醉了,凭几张照片就能把明星应说成首富,楼上那些人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怕不是九年义务教育都白读了!”   “还p的挺细心,连衣服和齐董照片里的那个年轻人一模一样,有这功夫去做这种事,不如懂点脑子想个靠谱些的洗白方案。”   “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这年头真是为了炒作什么事都敢做啊……也不怕收到首富的律师函,啧啧啧。”   咻咻发现有一股水军正在背后操控着舆论走向,顺着往下一查,发现竟然是原士签约的娱乐公司在捣鬼,小爪子摩拳擦掌的,就等着司祁一声令下出手解决那群家伙了:【士人,咱们让您旗下的公司帮您转发证明您的首富身份吧!这样网友就再也不会污蔑您了!!】   司祁摇了摇头:【先找到世界之子的下落再说】   咻咻疑惑不解:【为什么呀?】   【因为这是一个预警,给世界之子的预警】司祁耐心解释:【假若原士像我这般恢复清醒,自然会着手解决身上的骂名,并且去寻找幕后黑手的下落。世界之子察觉情况不对,会第一时间收手躲在幕后,断绝所有与娱乐公司的联系,唯恐被原士找到】   在世界之子眼中看来,一个没有被心魔控制,正常又清醒的渡劫期修士,是很可怕的。   那是动动手指就能让世界之子这个元婴期修士灰飞烟灭的存在啊。   原先不过仗着原士心魔缠身神志不清,世界之子才敢这么胡作非为,试图用心魔害死原士。若是发现司祁情况正常,世界之子哪里还敢找司祁麻烦,怕不是躲起来找都找不到了。   咻咻想想也是:【世界之子身上有大量世界之力保护,若他有心想躲,还真的很难找到……】   司祁不想打草惊蛇,引起世界之子的警惕,否则真要按照咻咻说的去做了,一身骂名的确是能洗清,可想找到世界之子就难了。   咻咻有些郁闷:【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任由那群人污蔑您,咻咻见了好难受啊!】   司祁见小家伙闷闷不乐的模样,笑了起来,幻化出来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小金龙的脑袋:【我都来了,这些人还能骂多久?】   咻咻闻言,一想也是,他家士人这么厉害,区区污蔑算得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司祁如何在保持“心魔缠身冲动直言”的状态下,洗清原士身上的污蔑,可咻咻就是觉得他家士人一定能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我是搞笑的妙妙、阿远也要啵啵的地雷~ 第76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司祁放下手机, 回到酒桌,众人正在里面推杯换盏。   这群董事还不知道网上的舆论变化,正因为方才站在会堂门口的记者拍下了司祁的照片, 笑吟吟的对黄董说:“黄董怕是没有出力帮忙的机会咯?”   照片传出去之后, 网友们会有什么反应可想而知, 哪里还有黄董请自家侄子帮司祁圆场的余地, 人家侄子怕是恨不得第一时间冲过来给司祁赔礼道歉了。   黄董略有些不甘的笑了两声, 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低低叹息,想来也是觉得错失了给司祁帮忙的机会很可惜。   酒宴吃了足足三小时才散, 众人尽兴而归,相约下回再见。   黄董过了这么久, 差不多忘记了那个没能帮到忙的遗憾, 回到家中还没等到保姆端来的醒酒汤, 却先等到自己那侄子无比惊慌的求援电话。   “怎么办啊叔!我前阵子把星腾的股份卖出去了, 星腾现在不是我的公司!持股的最大股东不计代价发了疯的要给司董资源让他去做事, 我想方设法拦着根本拦不住!!!您可一定要替我向司董解释解释啊!!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黄董坐在椅子上抱着电话愣了愣, 心想这年头还有这种傻子,明知道司祁什么身份,还敢玩这种手段, 是嫌命太长了?   于是, 司祁回到那装修精致的空荡荡“样板房”没多久,黄董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对方那惭愧的语气隔着屏幕都能明显的传达过来, “对不住啊司董, 这么深夜了还来打扰。   “实在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 阴差阳错把事情搞砸了……”   黄董将事情缓缓说给了司祁听,司祁对此毫不意外。   几个月前,世界之子通过某种渠道查出原主修真者的身份, 而且查出来的内容还很详细。   从对方知道要用契约来威胁原主这一点来看,他大概率就知道原主和其他修士不同,说出口的话涉及天道誓言,而且必须要保持入世的状态才能修炼长生。   这种修炼方法有利有弊,之所以最近这几百年那么低调,就是因为原主入世太久,产生了心魔,精神状态特别的不好。   又不知他是怎么调查出原主和“那个人”之间的往事,利用这一点作为契机,拿张饼子就哄骗被心魔影响了理智的原主签下契约,彻底掌握住了原主的命脉。   目的就是为了让原主不停违约后被天雷轰顶身受重伤心魔缠身,然后好在原主最虚弱的时候趁人之危继承原主的遗产。   这的确是个既聪明又卑鄙的法子,很符合世界之子往常的行为处事。   最近原主黑化之后,因为毁约的原因接连遭受重创,好不容易失去工作得以喘息,立马就有人恶意针对——换在别人眼中看来,大概是有人为原主强势撑腰,让原主再次崛起,不要钱似的拼了命的给原主砸资源,送人脉。   围观吃瓜群众可能会因为这些事情而羡慕原主,在背后编排原主攀上的有钱金主可真多。   只有原主知道,这些突如其来并且越来越多的工作究竟让他有多无力,直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咻咻】   咻咻放下手柄从游戏机前抬起头来,正经道:【什么事呀主人~~】   【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咻咻握紧了小爪子拍打胸膛,表示尽管包在我身上:【您只管吩咐!】   司祁:【去查一查,星腾娱乐现在的话事人,手里还有其他什么势力】   【还有,看看能不能查出世界之子现在的动向,有没有什么把柄】   【最后,再看看“那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咻咻俏皮地敬了个礼:【收到!】   主仆二人一同忙碌了一整晚,次日一早,司祁开车来到了剧组,进行今天的拍摄。   剧组里今天分外的热闹,每个人都吃瓜吃得心满意足,其原因当然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就被大家津津乐道的司祁马甲“曝光”事件了。   一群人看到司祁出现,幸灾乐祸的小声嘀咕:“看他那脸皮厚的,都被人曝光碰瓷首富、被金主包养了,还能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这里。”   “呵呵,成名不到几个月就能闹腾成这样也是种本事了,可惜那一身的好皮囊。”   “有什么可惜的,人家不就是用这皮囊在床上床下挣到钱了吗?”   “嘻嘻嘻……”   咻咻听得鳞片都竖了起来:【哇呀!好生气!】   司祁面不改色。他要是生气了,那就正中世界之子下怀了。   而且别看周围人现在这么编排原主,其实在原主刚出道的时候,人缘和现在完全相反,是极其好的。   毕竟原主长相惊艳气质绝佳,天生底子就好,一眼就能让人记得住,是天生做明星的料。又被公司那么不惜代价的花大价钱拼命捧着,稍微给点曝光率瞬间就能红。   大家都乐意和他打交道,他不是没有在这边结识到关系好又聊得来的朋友。   只是奈何心魔情况太麻烦,稍微遇到一点会刺激到原主精神状态的事情,就会黑化的没有任何理智。目中无人、出口成脏、小学文化,怎么作妖怎么来,一下子就败坏了大众们的好感,让周围人对他充满了厌恶。   这其实也算是歪打误撞,若是没有后面那些世界之子的故意为难,原主大概要不了多久便能慢慢淡出公众视野,退出娱乐圈,几十年后心魔平息换个身份再出现,谁都不可能把他与几十年前那个横空出世又迅速没落的明星联系在一起。   可惜,这个世界是有世界之子这样的搅屎棍存在的,他死活拉着不让原主退出娱乐圈,原主为了不违约,也就只能继续留在这里蒙受更多的负面情绪。   司祁去服化道那里换衣服,因为合同上没写着原主必须配合化妆,所以他一向是连妆容都懒得画,换上一身穿在他身上说不出自然和谐的古装、再戴上个假发就算完工了。   整个一路人配角的待遇。   然而他其实是男二。   男一号名叫李成谶,就是一语成谶的那个成谶。在拍戏前期与司祁的关系非常好,说是圈内好友也不为过。   刚好他们眼下拍的剧本,就是改编自几千年前司祁和一位开国皇帝的历史典故。   司祁扮演司祁,李成谶扮演皇帝。   在司祁和李成谶关系好的时候,戏剧中的司祁与皇帝关系也很好,是无话不谈的生死之交,一起腥风血雨闯出来的交情。   因为司祁本就是古人,所以古人的行为举止、说话用语,吃穿住用行等方方面面的各种细节,即便是提袖的一个小小动作,司祁都能演绎的无比真实,就仿佛他真的是那个年代走出来的人物一般,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一些小动作惊艳到。   当时剧组当真是觉得自己捡到宝,喜欢死了这长得又好看,拍戏又有灵性的青年,不停的夸原主有演戏天赋,是个聪明坯子。恨不得把他推出去当做门面招牌来吸引观众们的目光,一天三个城市的飞来飞去做宣传。   后来司祁心魔爆发开始黑化,性格突然变得无比恶劣,李成谶和司祁的关系也是在那个时候渐渐变得僵硬起来,见面之后简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也是那个时候,戏中的原主刚好和皇帝因为理念不合而闹掰,毅然决然的决心离开皇帝,辞官后分道扬镳。   双方之间的理念冲突甚至是发自内心的被背叛了的愤怒,让两个演员演绎得淋漓尽致,简直跟真的一样,轻而易举勾起了原主当年不堪的回忆,随随便便就入戏了。   只是这换别人而言是入戏,换原主而言,就是心魔沉浸在不堪的往事中,越发的难以控制。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原主失心疯的开始耍大牌、莫名其妙的各种作妖,让剧组中本来对他非常友善,甚至把他当朋友的不少人弄得很是无所适从。   劝解询问不成反被骂,他们渐渐的也就开始感觉到愤怒,甚至都不想和司祁再有接触了。   正是因为他们之前付出过真心,所以被背叛时才会格外失望。   原主明明是最了解那种滋味的人,却反而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心里其实也很后悔。   否则死前最后一个清醒的想法,也不会是没能把那个粉丝先救回来了。   司祁坐在休息室里,没多久,有人敲门进来。   是李成谶和导演,以及剧组里的编剧。   曾经剧组里和原主关系最要好的三个人。   他们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司祁,有些疲惫,有些无奈的说:“今天是你身上的最后一场戏了,以后想要见面再说,也没机会了,所以我们直接讲了。”   “司祁,你真的很有演戏天赋,各方面条件也很好,公司愿意捧着你。只要你安安心心的一步一步往前走,迟早有一天能成为国内的一线明星。”   “不要再乱来了。”   他们说完这些话,等着司祁像往常一样准备将他们大骂一通赶出去,结果司祁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缓缓道:“抱歉,其实前阵子我生病了。”   众人神色微微一变,没听明白司祁的意思,司祁老实说:“我进圈子最初是为了找一个人,后来不小心病发,控制不住情绪,直到昨天下午才稍微恢复了点理智。”   李成谶皱着眉道:“什么病会这样?”   编剧委婉说道:“难道你精神方面出现了……”   司祁点头:“你可以理解为躁狂症。”   三人顿时变了脸色。   李成谶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替司祁圆了过去的那些黑点,殷切道:“我就说你性格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果然是这样!!”   导演沉吟一声,也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司祁:“察觉精神方面不太对劲之后,我试图退圈安心休养,结果公司却安排我去做更多的工作。你们知道的……这会让我的病情加重。”   李成谶“操”了一声,骂道:“这群狗东西!老子要曝光他们!!”   司祁:“那倒不用,我既然清醒了,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再让李成谶进入世界之子的视野,那岂不是多一个用来威胁他的人。   李成谶皱眉道:“你现在这情况,想要起来全靠那垃圾公司的帮忙,能有什么办法。”   司祁无奈道:“我以为你们听说了?我其实是亚洲首富。”   几人顿时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去看司祁,编剧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司祁和几人大眼瞪小眼,司祁没法,只能拿出手机,给昨天下午刚刚认识的齐董打了个通讯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被接通,那头的青年笑容满面的殷切道:“呀,司董,您有什么吩咐?”   站在司祁身后,眼睁睁看着司祁随便一个电话打给了新晋互联网大亨,还被大亨叫做司董,被问有什么吩咐的三人:“………………”   司祁:“上次与您聊得很尽兴,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以后再聚聚。”   齐董哈哈笑道:“只要是您开口邀请,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闲聊几句后,司祁放下手机,回头看了瞠目结舌的三人一眼,道:“现在信了?”   李成谶张口就说:“首富爸爸带带我!”   编剧兴奋狂喜:“所以那些狗屁金主全都是假的!我就知道!!!”   导演哇哇大叫:“大腿,给点钱吧!剧组最近穷得我都开始卖底裤了!!”   司祁:“…………”   司祁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网上现在对剧组的印象非常的差,还没播就已经差评不断了。   投资商本就是因为司祁才给的投资,现在司祁垮了选择撤资很正常。   剧组如今的确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于是找导演要了账号,给他打了一笔钱。   导演看着银行短信美滋滋道:“放心,这笔钱算作是你投资,该有的分红都有的!接下来不找你去做宣传了,在家好好歇着吧。”   编剧小姐姐在一旁可惜道:“诶,要不是你生病,拉你去做宣传效果总是最好的。”   之前剧组还没有开拍的时候,仅仅只是把几个主要角色的定妆照放在网上,当天下午整个电视剧的热度就瞬间上去了。   主要还是因为司祁的那张古装照实在是太好看了,一秒吸睛不带夸张,发出去几小时后直接出了圈,吸引了不少的过路颜粉。   那时候网上特别流行一句话,是这么说司祁的:   ——我p都不敢p成这样,他直接长这样!   再加上后来整个剧组从导演到编剧,无一例外每个人都疯狂的夸赞原主演戏有灵性,说他演什么像什么,简直就是把当年的古人给搬到镜头前了。   偶尔放出几个原主演戏时候的动态短视频,那活生生的儒雅俊逸古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即便是路人看到了也不得不夸赞一句“这也太像了”,也难怪原主当时火成那样。   可惜后来原主“生了病”,黑化之后各种故意作妖。   明明是表演节目,他搞个僵尸演技,让他背台词,他背个一二三四,网友们察觉“真相”后以为自己被骗,怒骂剧组为了流量各种扯谎给司祁艹演技派人设,弄得曾经无比信任原主的人简直抬不起头来。   除了个别被照片和视频吸引,觉得就算是个花瓶也能赏心悦目的粉丝们还坚持着关注着这部电视剧,更多单纯只是想要看电视剧的路人对这部剧彻底没有了期待,连投资商们都开始撤资了。   万幸现在剧本快拍完,撤资也不会导致整个剧组破产。导演掏出自己的私房钱咬着牙继续拍,不然筹备了那么久的电视剧真的是要胎死腹中了。   直到现在司祁给了一笔钱,可算是解了导演的燃眉之急。   导演听到编剧小姐姐的话,眼前一亮,对司祁道:“好说啊,司祁,等电视剧拍完了,你让你手下那些企业给我们宣传宣传呗?”   最好借用那些跨国企业的官方账号给他搞宣传,上面再写上:亚洲首富热情参演、xx集团董事长倾情演绎。   编剧和李成谶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导演,导演胸脯一挺,理直气壮的说:“咋的啦,电视剧火了,他不也沾光吗?咱们这是双赢!”   李成谶:“我看赢得主要是你吧。”   司祁莞尔:“可以,没问题。”   几人听后,不约而同的笑了。   司祁果然又变回了最初他们认识的那个好说话的司祁。   李成谶忽然想起什么,好奇问道:“你说你进圈是为了找人,找到了吗?”   司祁摇了摇头:“还没。”   李成谶看看司祁那模样,实诚道:“你这办法有效的确是有效,出道几个月全国上下就都认识你了,以后退圈养病不当明星真是可惜了。”   样貌气质外形条件、说话谈吐为人处世,司祁简直就是天生当明星的料。   司祁也实诚的道:“我也觉得,像我这么优秀出众的人,娱乐圈没了我真是天大损失。”   李成谶:“…………”   呸!   导演趁热打铁:“那你就别偷这个懒,赶紧去化妆室化个妆。”   司祁表示拒绝:“当年的司祁没化妆,现在我也不用化。”   编剧在一旁笑话道:“首富真幽默。”   李成谶无语:“还不就是偷懒。”   真以为自己是那司祁呢。   说着说着,李成谶细一琢磨,心想历史上叫做司祁的名人可真多,棋圣诗仙画圣开国丞相……历朝历代似乎总有那么一两个叫做司祁的大牛存在。   以前读书考试的时候,李成谶还总是因为司祁而弄错考题,背混淆年代。   忍不住说:“是不是取名叫司祁容易获得什么buff(增益状态)加成啊?”   司祁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不定是debuff(负面状态)呢?”   被世界之子盯上的事情五千年的积累一朝之间全都为他人作嫁衣,倒是是幸运还是不幸谁都说不清。   时间不早了,几人有说有笑的来到摄影场地。司祁和李成谶开始对台词、找感觉,与场记过一遍动作和镜头角度。   剧组内的所有人,都愕然的发现作精司祁今天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甚至是有点过于风平浪静了。   不过也没人乐意看到司祁在那里故意惹是生非,抓紧时间默不作声的趁着司祁犯病赶紧把舞台搭建好,服化道出来给几位主演确定好了妆容,众人站定就位,导演坐在屏幕前喊了声:“a!”   李成谶和司祁迅速进入状态。   准确的说,是李成谶进入状态,司祁只需要按照原主记忆中的模样做自己就好。   他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一个权势滔天,智珠在握的权臣便俨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神色冷漠,眉眼睥睨,不可冒犯。   在场所有工作人员下意识的放缓呼吸,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仿佛自己是不小心窥见陛下与权臣对峙,一个不好就会被殃及的池鱼,半点声音不敢发出。   身穿龙袍的皇帝气压极低的死死盯着面前的昔日挚友,双手按在桌案上,半个身子微微前倾,宛若正要捕食猎物的猛虎,气势堪称恐怖。   “朕不准你辞官!”   司祁神色冰冷,话语中满是疏远与淡漠,“陛下莫非觉得能留得住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重重的一掌拍在桌案上,门外的禁卫们身披铁架手持利刃冲了进来,迅速围住司祁。   皇帝愤怒的指着司祁,“给朕压入大牢好好反省!!”   司祁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上方利欲熏心的天子,仿佛时间回到了当年二人对峙时的场景。   侍卫们冲过来要扣住司祁,司祁反手甩袖,将人轻而易举推出去一丈远,冷声道:“谁敢拦我!”   这话说得过于有气势,不仅把周围侍卫群演给吓懵了,连对面的李成谶都差点接不上戏。   他保持着怒容,肩膀都在微微颤动。双目赤红的看着司祁,与其说是因为意见不合而决裂,更像是一种挚友之间的哀痛挽留,哑声道:“你真绝情至此……”   司祁绝美的容颜上流露出讥讽的冷笑,这模样看得皇帝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他在皇帝的注视中挥袖转身,背影里充满了决绝,   “今日一别,你我永生不见!”   “……”   “卡——!”   李成谶收回勒令禁卫们不准去抓司祁的手,深呼吸了两口气,算是把情绪给勉强沉淀下来了。   周围人全是一幅恍若梦中苏醒的模样,眨了眨眼,好不容易从方才那种身临其境的冲击中清醒过来,好一会儿才敢开口说话。   司祁感觉到心魔的封印有些松动,赶紧给自己又补了一个,李成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促使自己抽离出戏剧中的情绪,对司祁道:“你怎么总喜欢改台词。”   司祁:“我没改,是你没念对。”   周围人听到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司祁这是强词夺理惯了,那剧本明明写得是别的内容,司祁却总是随意更改,改完了还反过来说是别人念错。   李成谶从善如流的说:“行行行是是是你说得对。”   反正拍都拍完了,这也是他们俩之间最后一场戏了。   司祁指出:“这词本就不对。当年的君臣决裂哪有戏里演得那么和气,说到后面竟然还显得皇帝多委屈似的。”   当时原主可是杀了半个皇城的侍卫,才把那气急攻心的皇帝给吓退了的。   哪里像是史书里记载的那么好听,只是君臣意见不合从此决裂,然后皇帝念及旧情,忍痛放司祁离开。   何况原主临走前心魔缠身,在朝堂之上兴风作浪了大半年,差点没把他们那个皇朝给活活折腾死,闹的当时整个国家内忧外患的,皇帝恨死了不告诉他长生之法还差点让他送命的司祁。   编剧笑道:“你别胡说,我们剧本可是考究的很,史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一旁李成谶开玩笑道:“诶诶,人家可是司祁本人,他说啥就是啥吧!给他留点面子!”   导演听见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司祁无语抿了抿唇。   这一幕被摄像机清楚的记录了下来,不久后发到了网上。   并且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成为日后得知真相的网友们津津乐道、翻来覆去反复观看的一大经典画面。   他们都说,李成谶的这个名字,取得可真是太有灵性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叶的地雷。 第77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历史上的原主辞官之后, 就隐姓埋名,再也没有出现在史官的记载之下。   因此接下来司祁只需要再给拍几场收尾的戏就可以彻底杀青了。   和他一同出演的是一个只在史书杂谈中出现过,姓名不知、身份不知、是否真实存在也不知的小孩。   大致剧情是, 心灰意冷的司祁流浪到了某处, 遇见了一个瘦弱的孩童。   孩童误以为行尸走肉般的司祁饿晕了坐在路边一动不动, 便将自己唯一一块珍藏的烧饼送给了司祁。   司祁以为孩子是看中了他身上的锦衣华服, 想要讨好他。是像那可恶的皇帝一样, 想要从他身上汲取好处。于是接过烧饼,充满恶意的当众将黄金送给对方, 想让这孩子也和那该死的皇帝一样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可这孩子只是看了那黄金一眼,对他说:“我看到你吃饱时的模样, 便已经获得最好的回报, 怎么还敢再拿这块黄金?”   司祁微微一怔。   以为是这孩子没见识, 不知道金钱的美好。司祁无趣地收回金子, 将孩子带到了巍峨宫殿, 给他美食珍馐、奢靡享受, 作为那一个饼子的回报。   并欺骗他,以后可放心在此地生活,自己会保他一生无忧。   然而实际上却准备把少年丢下就离开, 还告诉主人家, 这孩子今天吃了多少用了多少,就让他用未来一生的劳力去偿还。   结果孩子还是不同意, 他一脸濡慕的看着司祁, 小声的说:“我看你并不喜欢这些奢靡的东西, 那么我也不会喜欢你不喜欢的东西,我只想跟着你。”   司祁见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于是接下来, 司祁想方设法的用各种好处去诱惑孩子、想要看到小孩因为贪婪而走向灭亡的画面。   可小孩从头到尾只是一句话,翻来覆去的反复说。   “只要看到你开心,我便开心,别的什么也不需要。”   那孩子瘦瘦小小,总是一幅又饿又渴的虚弱模样,可是和司祁在一起的时候,为了不让司祁丢下他,小孩总是一次又一次去到处摘野果、取清水来讨好司祁,看着司祁毫不客气的喝下,一点也不给他留,还笑吟吟的,仿佛十分满足。   司祁的心到底不是铁做的,逐渐逐渐,开始拿这真心待他的孩子没办法了。   仿佛从记事起就一直被周围人捧着,被不同人催促着发挥能力的青年,直到此刻才终于遇到一位不会因为利益而讨好他,不会为了从他身上拿取好处而接近他的人。   一个从头到尾,只是单纯的喜欢他,甚至愿意全身心奉献给他的存在。   半年后,寒冬腊月的天,孩子从湖里打了一条鱼,浑身湿漉漉的跑到司祁面前。一张冻到发紫的嘴唇、嘴角都笑得咧到了耳朵那,喜滋滋道:“你说想吃鱼,我可算是打到啦!你看,这么肥,肯定够让你吃饱!”   司祁安静的看着他,片刻后,取出怀里的帕子,第一次主动触碰那孩子,去擦拭对方不断发抖的身子,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眼前一亮,笑嘻嘻道:“我没名字呢!”   司祁垂眸,缓缓道:“那便叫楚沨吧。”   “……”   “咔——!”   坐在司祁怀里的小孩儿天真无邪道:“哥哥~~我叫司奕宁哟~~~你记错啦!”   司祁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道:“哥哥没记错。”   导演好奇问道:“为什么叫楚沨?”   一旁的编剧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是三点水的那个沨吗?就是历史中和司祁一样,因为类似的事情被皇帝背叛了的那个将军?可两人年代上差别很大,中间隔了九百多年呢。”   司祁点点头:“是他,就这么拍吧。”   并着重对导演要求道:“成片一定要这么放出去。”   导演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说:“你是投资方,你说了算。”   编剧对此也没什么太大意见,毕竟小孩的名字本来就是她虚构的。   到此为止,司祁在这个剧组里的戏便算是彻底演完了。   李成谶对司祁道:“你接下来真就不再参加任何活动了?”   司祁:“除了已经签了合同的几个,其他的就再不去了。”   旁边一群听到这句话的人,下意识露出讥讽的笑容,仿佛是在说,不是你司祁不想去参加,而是那些主办方根本不欢迎你。   唯有知情的三人点点头,让司祁回家好好休息。   离开路上,咻咻对司祁道:【主人,主神大人也成为修真者了吗?】   既然这个世界的楚沨是在古代和原主认识的,那么想也知道能活到现在的他一定也成为了修士。   【您怎么不去找主神大人呀?】   司祁:【找不到,我们在一千多年前就分道扬镳了】   咻咻惊讶:【嗯??主神大人会离开您??不可能吧!】   【是因为心魔】司祁缓缓道:【‘我’因为心魔变得不愿意亲近人类,对王朝更迭、百姓苦难视而不见,也制止楚沨去救人。而楚沨性格诚挚,因为长期的束手旁观产生了心魔,与‘我’发生了意见分歧,双方自此分道扬镳】   【是这样啊……】咻咻想起编剧说的话,道:【不过事实证明原主并没有做错吧?主神大人最后的确是被背叛了】   【是啊】   司祁说:【原主发现楚沨内心滋生了心魔,宁肯相信那些凡人也不相信他,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背叛了,放手让楚沨离开了。然后偷偷藏在幕后提防着那皇帝,等到几十年后皇帝利用誓言胁迫楚沨助他长生、为他杀人的时候,出手杀了那皇帝,但即便如此楚沨也没有来找他】   咻咻咋舌:【这可真是……】   司祁:【我若是在电视中亲口说出了他的名字,他大概也会知晓我原谅了他,会愿意主动露面来找我了吧】   咻咻听后恍然,习惯性地拍了个彩虹屁:【原来如此!主人真是算无遗策!】   主仆二人边走路边说着话,很快司祁在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   车子开出去后,司祁在路边看到了一个举着应援牌、一脸兴奋看着自己的女孩。   转动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顿,司祁面不改色地开了过去。   女孩也不觉得失落,无比激动的朝着司祁离开的方向挥舞着牌子,大声说:“77工作辛苦了!!77加油!!”   咻咻提醒道:【主人?那女孩好像是……】   司祁叹了一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掉了个方向,开回到面色激动到涨红的女孩面前,对她说:“我之前这么骂你,你都不走吗?”   “她们走了,我不会走!”女孩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我知道你只是嘴硬心软,嘴上说着讨厌我们的话,其实根本不是真心的!你明明那么善良!”   她像是深怕司祁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样,噼里啪啦赶紧说道:“几年前我哮喘病犯了倒在地上,差点就要死了,是你送我去医院,还给我付了医药费!你救了我的命!我一直记着呢!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很感激你!!”   司祁:“…………”   可原世界线上,女孩最后也是因为原主的原因,被世界之子杀死的啊。   正因为女孩是司祁的铁杆粉丝,这段时间不管司祁爆火也好被黑也好,哪怕是被司祁用尖酸刻薄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一通,女孩也没有被司祁赶跑,这才会被世界之子盯上。   司祁不希望这样的姑娘因为他的原因而死去。   他对女孩说:“有纸笔吗?”   女孩眼前一亮,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哽咽说:“有,有!”   司祁接过女孩递来的纸笔,随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女孩眼前一花,好像看到那两个字仿佛会呼吸一般闪了闪,兴奋的原地小跳着把签名接了过来,哽咽道:“我会把它当做护身符,贴身带着的!”   “嗯,就这么做吧。”司祁一点不客气的说道:“以后不要再来接我了。”   “啊……好,好的……”女孩有些失落的垂着头,说:“我不会来打扰你了……”   司祁想了想,又说:“如果喜欢我,就好好学习,考上名校。以后争取进入我旗下的公司工作。”   女孩眼前一亮,一心一意相信司祁的她当然鬼迷心窍的相信了司祁就是首富那套说辞,激动的双手握拳,像发誓一般保证道:“我一定会的!!!”   “乖。”   司祁挥挥手,重新发动车子,在女孩又蹦又跳的挥手告别中调转了方向,驶离了这里。   开车途中,经纪人给司祁打了个电话,车厢内的喇叭放出他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傲慢,颐指气使的对司祁道:“明天就是《闲云野鹤》进组的日子,你把自己打扮的好看一点,在直播里好好表现——你唯一能卖的出去的就是那张脸了,长点脑子闭上嘴,不要再整那些幺蛾子,听见没有?!”   “还有,公司对你很看重,即便你是个不成器的,也还是给你砸了几十个一线资源,要着重培养你。这种好事别人做梦都求不来,你——”   司祁懒得往下听,抬指挂断电话,对咻咻说:【把这些人的电话全都设置成黑名单】   咻咻笑嘻嘻的:【好的主人~~】   昨天他帮司祁挖出来了一大堆星腾娱乐公司的黑料,只要司祁需要,随时都能放出来,轻而易举摧毁掉这家公司。这些家伙再蹦跶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次日一早。   天刚蒙蒙亮,《闲云野鹤》节目组的摄像师便扛着设备来到各个成员的家门口,逐一敲响屋门接他们进组。   这是一个光看名字便能猜出大概内容的节目,主要说得是一群从事不同行业、平日里忙碌工作的人,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度过一段洗涤心灵放松身心的安逸生活。告诉大家低头脚踏实地过日子的同时,也不要忘记抬头看天的美好。   俗称,下饭节目。   为了不让节目显得太闹腾,导演组还特意选择了许多在网上很有名气,却从来没上过电视的素人成员,力求能拍摄出广大群众们最真实、最纯粹的一面。   当初他们邀请司祁参与这档节目,便是因为刚出道的司祁身上那飘逸出尘的清冷气质非常罕见,完美符合了节目组的心意,轻而易举便能表达出整档节目最想表达出的灵魂。   可惜这个灵魂没过多久便黑化了……   今日节目开播,观众们跟随摄像镜头进入嘉宾们的家中,看着或豪华,或质朴,或富有书香气息的房屋,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来。   “房屋风格真的能表现出房屋主人的很多特点,干净整洁的屋子里,主人看起来也特别的精神清爽。”   “啊,女神的家好美啊,这些家具看起来超有艺术气息……”   “这狗窝一样的房间真是太真实了,哈哈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家。”   “我的妈呀,这里是图书馆吗?第一次看到现实里的人家里有这么多的藏书。律师这职业真是不得了……”   “之前我在网上关注这位小姐姐的时候,觉得她个高腿长有气质,一定是个特别酷的人,结果家里竟然这么温馨,还有亲手做的布娃娃,真的是意想不到……节目组决定从家开始拍真是太有智慧了,能看到很多人私下里最真实的一面。”   说着说着,众人不知不觉又聊到了他们最在意的那个人身上,   “我都能想象的出来,某祁的家肯定是最奢靡浮夸的。”   “屋子里挂满了他的艺术照,然后衣柜里全都是衣服和首饰,把他那拜金的本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他那疯疯癫癫的德行,估计屋子里也乱七八糟的,衣服鞋子随便乱扔。”   将其他嘉宾的镜头都拍好之后,节目组的摄影师终于来到了司祁所在的别墅区。   一看到屏幕上打出来的别墅区三个字,网友们就先开始酸了。   “我就说吧,这货住的地方绝对不会差。”   “刚出道不过几个月就住上首都里的别墅了,很多明星累死累活工作十几年都买不起三环内的房子。你们品,细品。”   在一群人阴阳怪气的讨论声中,摄影师行走在鹅卵石铺成的道路上。   路旁是幽寂清雅的竹林与清澈开满了莲花的池塘,这场景恬静的甚至不需要刻意寻找角度调整滤镜,都能拍摄出非常优美的画面。   若是放在其他嘉宾那里,网友们大概会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句好看。   然而这房子若是司祁通过不要脸的手段获取的,再好的地方他们也只会觉得恶心。   “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环境。”   “风景这么清雅,住在里面的人就不能跟着清净一点么。”   “你们忘了司祁是‘首富’吗?”   “哈哈,笑死,谁会相信这种谎言,这年头会有首富去当明星??真把观众当傻子去忽悠!”   他们看着摄像师来到深灰色的大门前,敲响了门铃。   没一会儿,门开了,里面出现的身影让乌烟瘴气的弹幕不自觉安静了好几秒,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满屏幕皆是感叹与惊艳。   青年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私服,身形挺拔,气质出尘,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的装饰,让人不自觉联想到隐匿于山林中的清高雅士。   澄澈的眼神里满是淡然,光是站在那里,都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清新了许多。   不少只听说过司祁名字、知道他很多负面新闻的路人,此刻货真价实的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青年的模样。   当时内心那种冲击感难以形容,他们甚至忘记了之前看到过的种种评价,只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这么早便来了。”   和第一印象完全一致的清朗声音缓缓响起,语气里透着股和其他嘉宾截然不同的清冷寡淡,没太多热情,有的只是平静。   摄影师解释道:“拍摄场地临时换了,节目组派我们过来接你。”   其他嘉宾遇到这一出多少会露出点不知所措的惊讶神色,司祁却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请摄影师屋里坐,他还在整理行李。   因为是突击采访来不及反应,观众们可以看到嘉宾私下里最真实的一面。每位嘉宾的家都是日常状态,没有经过一点整理的,可以透露出很多最真实的信息。   观众们的好奇心被调到了最高,他们近距离看着司祁那张没化妆过的素颜脸,精致的五官找不到任何的瑕疵,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披在脑后,露出纤细修长的天鹅颈,脊背挺直举止有度,一举一动皆是优雅,有种说不出的独特韵味。   “我去,光看这样子还真唬人,如果不是了解他的本性,差点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他真的好好看啊……”   “好看有什么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骨子里都是烂的!充满了恶臭!”   “我又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就喜欢他的颜不行吗?”   “装模作样。”   摄像机跟着司祁来到家中,原本对着司祁房屋大肆猜测的网友们忽然陷入了安静,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   和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同,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地方,宽敞到甚至显得过于冷清。   大理石铺成的深灰色地面整齐而又肃静,整体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与奢靡沾不上半点边。   目光所至的地方几乎找不到一点亮丽的颜色,甚至连家具装饰都少得可怜,空荡荡的一片。   就连屋子外头路过的那条小道,看起来都比家里要来的热闹。   司祁:“坐吧,要喝些什么。”   这话说得观众们微微一愣,他们方才全程看完前面几个嘉宾的反应,几乎每个嘉宾都是第一时间进入拍摄时的状态,跟随摄影师的节奏接受采访、展示家里、自我介绍,还真没有一个人是像司祁这样自然而然的待客,请人坐下不说,甚至是还对方问喝些什么。   摄影师不知道其他组的情况,不知不觉进入司祁给他安排好的节奏,有些拘谨的道:“矿泉水就好。”   司祁看了他一眼,语气不疾不徐:“这不是待客之道,喝点清茶吧。”   摄影师下意识回应:“好,好。”   他看着司祁从柜子里取出茶具,舒缓从容的烧水、取茶、烫杯,浑身上下透着股让人心平气和的安宁劲,光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仿佛受到了心灵上的洗涤。   途中,摄像师还牢记着自己的工作,询问道:“您平日便生活在这里?”   司祁缓缓说:“有段时间了。”   对于这栋屋子的来历,摄影师与网友们猜测的差不多,因此说话听着有些刺耳,“屋子里生活用品很少,平时应该一直被人闲置着吧?刚搬来没多久?”   司祁将烧好的开水倒入茶壶中,云淡风轻道:“住了十多年了。”   摄影师惊讶,“十多年?这竟然是您自己的房子??”   司祁抬头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的摄影师神色略有些狼狈。   他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里看起来很干净,像是刚搬过来的一样,都没有什么私人物品。”   司祁将茶杯放在摄影师面前,“能满足基本需求就够了,再多拿来也没用。”   摄影师接过茶道了声谢,拿起来喝了一口,惊讶道:“真好喝!”   他不是没喝过茶,但好茶真的是一入口就能尝出那与众不同的感觉来。   一些观众纳闷的说司祁那套泡茶的动作太唬人了,新闻里不总说司祁成天泡酒吧喝酒,经常发酒疯么,可那柜子里找不到任何一瓶酒和酒杯,倒是不同品种的茶叶和茶具在镜头中一目了然。   还有人疑惑道:“不说一个人的家反应这个人的内心么?这屋子空荡荡的,一点奢侈品都看不到,难不成司祁本人是个清心寡欲没有一点物质追求的人?也太假了吧?”   还有人根本不相信这里是司祁的家,也不相信这是司祁住了十几年的屋子,言之凿凿的说司祁肯定又在说谎。   但被其他人疑惑反问:“他还需要说谎维持形象啊?他不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讲根本不在意形象吗?”   黑子们被这话噎得完全无法反驳。   摄像师喝完茶道了声谢,见整个屋子里的摆设一目了然,没什么好拍的内容,便提出要跟拍司祁整理行李时的画面。   司祁就带着他去了平日打坐休息的静室,屋中陈设简单,只有一琴桌,一蒲团,以及几本看起来颇为古朴的文稿,隐约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幽远檀香。   打开室内一侧的推门,里面是网友们揣测已久本应该装满各式昂贵衣服精美首饰的奢华衣帽间。   进入一看,才发现几面墙壁上都是古色古香的素色汉服,少数几件才是司祁身上穿着的棉质私服,以及正经的西装。   看到这一幕的观众全傻眼了,难不成司祁平时在家里都是穿那些仙气飘飘的衣服生活的?   这真的是和他们之前想象的完全就是天差地别,根本不一样啊?   脑海里下意识回想起在网络上流传度极广的司祁定妆照,里面司祁一身古装神色淡雅的模样的确是给人极为深刻的印象,却没想到他平日里竟然也习惯了穿古装。   这点还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而且和其他嘉宾差点没把自己半个家都给直接搬走的整理不同,司祁随意拿了几件衣服放在箱子里,一点要精心搭配的意思都没有,取出之前准备好的工具箱,提着就能直接走。   看着轻装出发的司祁,摄影师忍不住说:“就这样?没别的东西了吗?”   司祁反问:“难道还不够?”   “额……够了吧?”摄像师讪笑两声,总觉得眼前这人和传闻中的差别也太大了。   待人接物温文尔雅有理有据不会耍大牌,说好的铺张浪费生活精致无比挑剔,实际却是个把断舍离发挥到极致的极简主义。   别人在这个季节出门至少还会带点驱蚊液防晒霜什么的,司祁倒好,完全不考虑自己是个需要注意形象的大明星,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算完了。   而且说话的时候别说是冲动易怒了,甚至礼貌到反而显得冷淡疏离,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摄影师跟着司祁离开房子,再往外拍就会暴露司祁家的住址,因此镜头暂时关闭,转而去拍其他嘉宾的视角。   然而网上依然孜孜不倦的继续谈论着司祁,并没有因为司祁离开而转移开注意。   “他肯定是知道这期节目的主旨是什么才会这么演的吧,没看他看到摄影师一点不带惊讶的吗。”   “我就不信那种地方真的能住人,肯定是闲置的屋子临时借来用的。没有空调没有床,他夏天直接睡地上啊?”   “明明是个妖艳贱货艹什么人淡如菊的人设。”   摄影师请司祁坐上车,打开直播看了眼网上评论。发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司祁现在的表现和网上看到的差别太大,大家都觉得他是演戏装出来的。   司祁坐在后排座上,状似随意的道:“新的拍摄地址在哪里。”   摄影师:“沿海度假村。”   司祁微微垂眸,对咻咻道:【去查查这地方背后的主人是谁】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节目组的拍摄场地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山村,并不是海边度假地。   因为地址突然改变,所以方才的到家拜访也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而情况之所以会改变,想也知道是受到蝴蝶翅膀影响的原因。   司祁来到这个世界前后刚过两天时间,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将原本安排好了的节目直接换了一个场地,没有一点消息传出。   又是谁会那么关注司祁的动向。   司祁心中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答案,一时间有点摸不准到底是哪一个。   车子一路开到了机场,直播镜头再一次打开。   私人飞机上坐着不少的熟面孔,正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说着话,都是原主记忆里出现过的那些人。   他们看到提着两个小包裹就上了飞机的司祁,先是被那迎面而来的绝世美色震撼到忘记了言语,接着又露出敬谢不敏的神情,一言不发的也不和司祁打招呼,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坐在中央处,被人群围着的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声音明亮的开了口,似笑非笑的嫌弃道:“你还真敢来啊?就不怕现在流言蜚语那么多,出来后会丢人现眼。”   周围几名成员闻言,看向司祁的眼神古怪,带了点看热闹的意味。   显然都是听说过司祁身上的那些传言,知道他最近深陷碰瓷首富、被金主包养的风波,一身丑闻根本没脸见人。   司祁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位相貌和态度都很具有攻击性的女星,对方身上传来了一股凡人根本闻不到的恶臭气味,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是魔修身上才会传出来的瘴气。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就是这个人不断针对原主,屡次让心魔状态下的原主当众做了不少骇人听闻的丑事,让节目组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把原主赶出去,害原主又一次承受了毁约后天雷轰顶的惩罚。   当时的原主不清楚对方这么针对自己的原因,也没那么清楚的神智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想来,对方十有八九是因为世界之子的原因才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因为对方修为不够高的原因,甚至连司祁同样也是位修士都没看出来。   否则区区一个炼气期的魔修,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挑衅一位渡劫期的修士。   简直是找死。   不知道这一切的观众以及在场几名嘉宾看到女星开口怼司祁,纷纷在心中鼓掌叫好,夸赞女星果然是心直口快,个性豪爽,是个真实不做作的。   一时间对女星好感大增,无比期待女星可以继续多说几句,骂死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司祁无所谓道:“我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众人纷纷侧过头偷笑。   司祁这厚脸皮的程度还真是有够厉害的!   全世界都公认的事情了,就他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也不害臊!   节目组看着越来越多的冷嘲热讽弹幕,哀叹整档节目的风格都变了的同时,又不禁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就凭司祁这自带热搜的招黑体质,他们这期节目绝对能够爆火!!   司祁:“倒是你,一身尸臭隔着几里远都能闻得到,不嫌熏得慌吗?”   女星神色一紧,眼中下意识闪过一丝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七的地雷~ 第78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司祁这话一出, 周围几人闻言,尽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无比嫌恶地看向司祁,仿佛司祁才是他话中那个充满恶臭的存在。   跟拍司祁的那名摄影师更是露出遗憾的表情, 心想司祁要是能再多装一会儿就好了, 即便知道那美好的一面是假的, 但至少看着赏心悦目啊!   观众们却是没有这些顾忌, 当场直接炸开了锅, 纷纷破口大骂司祁没有教养。自己做事不干净也就算了,还有脸嘲讽人家敢于说真话的!   唯有女星听到司祁开口说这话的时候, 稍微慌了一下。   只是她仔细观察司祁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灵力,分明就是个庸俗的凡人, 根本不可能看穿她那身超凡的力量, 安下心来, 讥讽道:“我身上有臭味?你倒是问下在场这些人, 到底谁看起来最臭不可闻!”   观众们闻言纷纷叫好, 直夸女星说话一如既往的率直, 敢作敢当大大方方,不像某人那么做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实际上就是个衣冠禽兽。   周围几名嘉宾也向着女星说话, 一名身高腿长看起来很有气质的妹子冷冷道:“本来还觉着网上传言不可信,什么事情都得眼见为实才行, 现在一看, 原来网上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讨厌。”   司祁眉梢轻挑,“难道不是她先挑衅我的吗?我可没有随便让人污蔑还不回嘴的恶趣味。”   一旁个头娇小的妹子脆生生的说:“难道雅姐说得不是事实吗?”   司祁看向对方,语气平静:“我都不知道那是事实, 你是怎么知道的?”   妹子:“…………”这人脸皮好厚啊!   司祁不咸不淡的笑一声:“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但当面惹得我不舒服了,我也不会给任何人留面子,这点请自己心里有数。”   众人被司祁这番不客气的言论呛得说不出话来,眼看着网上针对司祁的骂声愈演愈烈,除了女星冷哼一声表示不屑,其他人都想起司祁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风,倒是不想再去随随便便招惹他了。   人到齐后飞机便要起飞,机长出来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大家坐回位置上等待,气质妹子道:“不是说一共有八个人吗?”   导演:“还有一位直接在现场与我们汇合。”   妹子便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飞行途中,嘉宾们不约而同的绕开闭目养神的司祁,凑到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没人觉得司祁是真的在休息,心里明白他不过是加入不了谈话,就装睡避免尴尬罢了。   看着镜头中眉眼如画的青年,网友纷纷遗憾的表示如果司祁是个哑巴,绝对能比现在更火。   毕竟那颜值那气质,实在是太有先天优势了,一颦一笑倾国倾城,简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可惜本人不领情,反手掀了那饭碗,还狠狠往上踩了两脚,硬生生把满汉全席变成了垃圾堆里的厨余。   真是让人遗憾。   一个小时后,飞机停靠在了沿海度假村的私人停机场。诸位网友还是第一次听说国内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看着机场外一辆辆全球限量的豪华跑车,纷纷感慨节目组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竟然连这样的地方都能租来当做拍摄场地。   一辆辆停靠在机场外等候已久的黑色轿车打开车门迎接他们,这种无微不至的精心待遇,弄得一众大多没享受过这种生活的嘉宾皆是一阵受宠若惊。   他们光以为私人飞机就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那竟然还只是个开始。   说好的闲云野鹤生活,倒更像是纸醉金迷的享受。   车子沿着宽敞的马路一路平稳的开进了隐蔽的私人小径,穿过一段幽深静谧的森林,眼前风景逐渐变得清雅起来。   潺潺而过的清泉从山间缓缓淌下,翠绿的竹林伴随着清凉的夏风沙沙作响,开着车窗的几人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低了许多,绕过这段山体后,古色古香充满韵味的建筑群便这样安静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不争不抢,落落大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即便是常年收看古代电视剧的观众也绝对会被这种场景所惊艳,原来现代社会的古典建筑,也可以精致风雅到这种地步。   司祁见状,微微一笑,低声道:“原来是他。”   咻咻:【主人您在说什么?】   司祁:【等下你就知道了】   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众人提着自己大大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屋外,一脸惊叹的观察着四周的风景,越看越觉得这里不简单。   从布局、到建筑、再到装饰,即便是路旁种着的一颗树,能都从中感受到不少的讲究。   导演下车后往四周观察了一眼,很快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语气不自觉的恭敬了起来,堆起满面的笑容道:“您来了?大家过来认识一下,这是我们的第八名嘉宾,叫——”   “我是楚沨。”   来人站在庭院中,身后院落大气磅礴,气势恢宏,却不及这人万分之一的凛然瞩目。   他身量高挑,气质睥睨。剑眉浓黑,眼眸深邃,整体五官给人一种冷酷甚至是锐利的感觉,轻轻一个眼神撇过来,世界仿佛都变得安静许多。   嘉宾们被那气势压得一时半刻忘记了说话,观众们隔着一个屏幕,受到的冲击少了不少,纷纷感叹竟然还有这么优质的素人,这外型不进娱乐圈太可惜了。   司祁远远看着那熟悉的面孔,低笑一声:【现在知道了吧?】   咻咻欢呼起来:【是主神大人!!】   几名嘉宾纷纷笑着迎过去和楚沨打招呼,楚沨淡定的回应了,对站在远处仿佛无动于衷的司祁说:“好久不见。”   周围人惊愕:??   司祁似笑非笑:“好久不见?”   昨天下午他刚刚在剧组里说了一句楚沨的名字,还以为至少要等到电视剧播出这人才会有反应。结果对方回头就和节目组联系上把度假村准备好,第二天就把司祁给请到了这里与他见面,这还是“好久不见”?   楚沨轻咳一声,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略显尴尬道:“你若不高兴,我这便离开。”   司祁语气淡淡的:“来都来了,还能当你不存在吗。”   看着楚沨那双深邃的眸子,司祁说:“留着吧。”   楚沨神情微不可察的放松许多,语气都变得舒缓起来:“好。”   周围几人见状,表情略显古怪。   看楚沨这样子,好像他和司祁早就认识,双方之间还有过一段复杂的过去。   导演组的几位知情者露出恍然神色,心道怪不得这位爷那么大动干戈的找到他们,许诺出那么多的好处,又是提供场地又是提供服务,连夜将设备全都从小山村空运搬到了这里,原来是为了司祁啊。   有钱人追星可真大手笔。   嘉宾到齐,节目正式开始。   导演朗声说:“接下来队伍会分成四组,每组两个人。”   司祁挑了挑眉,好笑的余光撇向身旁面不改色的严肃青年。心道原世界线里分明是四个人一组,现在却变成了两个人。这背后要是没有楚沨的指使他才不信。   气质女性道:“怎么分组?”   一旁相貌可人的乖乖女道:“不会是导演组强制安排吧?万一分配到讨厌的人呢?”   众人听到这话下意识把目光看向了司祁,那意思不言而喻。   导演不知道楚沨的计划已经在司祁这边曝光,正儿八经的道:“不是强制安排,但也不能自主选择,一切讲究公平。   “比赛内容很简单,你们自行选择一个项目来进行比赛,根据排名先后进行分组。”   司祁一听,微微一愣,接着瞬间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楚沨,眉眼逐渐变得柔和。   咻咻反应比较迟钝,没想到那么多,看着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目光还时不时看向这边的嘉宾们,愤愤不平道:【这群人太可恶了,他们一定是在回忆原主最糟糕的短板,然后用这个作为比赛内容呢!】   司祁低笑一声:【小笨蛋】   咻咻一脸呆萌:【嗯?咻咻又做错什么啦?】   几名嘉宾站在一旁偷偷交换了几个眼神,一位身材纤瘦、颇有些文雅的男人清咳一声,提议道:“不如我们来比赛记忆能力吧?”   乖乖女轻笑道:“周哥哥是律师,记忆力一定很好。雅姐姐是演员,背台词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哥哥你不会是为了和姐姐一组才这么说的吧?嘻嘻……”   周姓律师哈哈笑道:“在场演员又不止雅姐一个。”   这话说得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哈哈笑了起来。   谁不知道司祁之前参加综艺节目的时候,别的嘉宾只听几遍就能记住数百字的台词,他却连短短几个字的捧哏记不住。记不住内容了干脆记字数,当着所有人的面念1234,尬得现场观众和评委恨不得用脚抠出三室一厅,弄得对面和他搭戏的演员神色铁青说不出的恐怖,节目效果简直爆炸。   几人嘻嘻哈哈的说着,你一言我一语同意了这个提议。   导演看过半的人都这么说了,于是便从网上下载来了一本专业书。书的内容是与金融领域相关的,在场没有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且书籍内容晦涩难懂专业词汇极多,非常考验记忆能力。   那乖乖女笑嘻嘻的和楚沨道:“楚哥哥好像和司祁哥哥认识呀?待会儿不会打算一字不背的和司祁哥哥同一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啦,我背书一向不太行的呢。”   楚沨漠然看了那笑腼如花小酒窝很甜的女生一眼,冷冷道:“你姓白?”   乖乖女委屈兮兮的说:“不是啊,人家叫李思然,刚刚才和你说过的呢……为什么觉得人家姓白,因为我很像小白兔?”   说完还举起手卖萌做了个兔子耳朵的动作,“嘻嘻,像不像兔子~”   楚沨面无表情。   咻咻疯狂吐槽:【就你还小白兔?你可真会想!主神大人是在说你像白莲花!】   “哧。”大概是有人听明白了楚沨的意思,觉得李思然这做作的样子很尬,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声,听得李思然神色僵硬,险些下不了台。   咻咻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主神大人刻意安排这个环节的意思,对“还没反应过来”的司祁讲解道:【主人主人!主神大人刻意让这些人选择您“不擅长”的事情做,是想还您一个清白呢!】   而且为了不让司祁察觉到这件事是他这个“背叛者”安排的,怕司祁会对此产生抗拒情绪,楚沨还刻意让这一切显得与他无关一样,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司祁勾起嘴角:【我知道】   所以他在听导演说出比赛内容的时候,就看了楚沨一眼。   节目组将书下载进几个平板中,分发给几位嘉宾,并给予每位嘉宾一分钟的时间去背诵。   等到接下来他们背诵的时候,书中内容会以照片的形势打在屏幕上,观众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嘉宾背的对不对。   嘉宾们接过平板后,每个人都认认真真低声默念着书籍内容,时不时还会露出或抓狂或自信的神色。   唯独司祁接过平板后,垂眸随手翻了几页,就自暴自弃般把东西扔了回去。   网友们立马嘲笑指责起来:“知道自己没本事,干脆就弃权了,省得丢脸。”   “他要是稍微努力一下,我还觉得他至少有点可取之处,结果果然还是个靠脸吃饭的。”   一旁楚沨见状,也跟着翻了好几页,只是翻得速度比较快,而且表情也很认真。   但就算他神情再怎么严肃,六七秒钟看完一页上百字的内容也还是太儿戏了,显然是打算跟司祁一样弃权当倒数第一。   观众们不悦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锅配什么盖。看到这人出场和司祁说话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是个和司祁同路的货色。”   “怎么这年头的神颜都落到人渣身上了。女娲捏他们的时候怕不是把所有点数都加到外表上了吧,内在全是空的。”   一分钟时间到,李思然举手撒娇道:“能不能让我先背?”   几人看她抢先说了,也没好意思拒绝,点点头同意了。   李思然甜甜一笑,清脆的声音轻快道:“金融是资金融通的行为及机制的总称,是与国民经济其他产业部门平等的产业……”   观众们看着屏幕上复杂拗口的内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一边听着女生的背诵,一边眼睁睁看着文字的推进,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大概过了足足一分多钟,女生才缓缓停下,吐了吐舌头道:“后面的忘记啦~”   旁边几位嘉宾惊讶万分道:“你都快背完一页纸了吧?这还叫记性差?”   李思然嘻嘻笑道:“比起我的那些同学是差一些啦。”   气质女道:“你的同学?”   李思然:“我是菲大的学生哟~”   气质女哑然道:“那不是世界前百的名校吗?”   周围人顿时对女孩刮目相看起来,佩服道:“原来是高材生啊。”   李思然的粉丝们骄傲的不行,与有荣焉的和其他网友分享道:“思然不仅有颜还有才,个性温柔又善良,和某些虚有其表的草包不一样!”   周律师苦笑:“你也太谦虚了,我还真以为你记忆力不好呢。”   因为女孩的原因,所有人都被迫等了一分多钟,这让原本记住的东西都快忘记了。   周律师见状便道:“我可能背得会比较久,你们先吧。”   感觉自己差不多快记不住了的几人对他感激一笑。   因为怕会和司祁分到同一组,几人绞尽脑汁,结结巴巴的在镜头前背诵,有的背了十几个字就倒霉的背错,有的倒是顺利背了好几段,背完之后高兴的不得了。   其中背得最多也最快的,便是那名为雅姐的女演员。她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像是在回忆的感觉,轻轻松松将一整张纸的内容背完,听得一旁的周律师几人忍不住鼓掌,钦佩道:“不愧是专业演员,太厉害了!”   雅姐傲然一笑,落落大方的接受了众人的追捧。   最后轮到了司祁与楚沨,楚沨对司祁道:“你先吧。”   司祁:“怎么,怕我不愿和你一组?”   这是想排在司祁的后头,好掌握跟他同一组的主动权呢?   楚沨眸子微微垂下,神情似乎显得有些失落:“……”   司祁:“去背吧。”   楚沨沉默片刻,对司祁说:“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目光从司祁身上转移开之后,面对镜头恢复了往常的冷淡,不带感情的嗓音快速默背道:“基金定投是定期定额投资基金的简称,是指在固定的时间以固定的金额投资到指定的开放式基金中……”   众人目瞪口呆的听着楚沨的背诵,忍不住从桌子上拿出楚沨的那一份文稿,眼睛阅读速度差点跟不上背诵速度,眼睁睁看着楚沨眨眼间背完了超过方才女星的背诵内容,然后卡在一个不上不下,刚好是一个单词说到一半的地方停住,摆明了是能继续背下去但懒得背下去。   周律师讷讷道:“你背到哪儿了?”   楚沨:“全背完了。”   不这样怎么确保自己一定能和司祁排到同一组呢。   他虽然不会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强行把司祁和自己分到同一组,但至少会尽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可以和司祁待在一起。   众人:“…………”   观众:“…………”   有网友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他撒谎!哪有人记忆力这么夸张!他要真这么厉害,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还有人兴奋留言:“让他继续往下背!看看是不是真的!!”   周律师不好意思道:“我能测试一下吗?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太好奇了。”   楚沨无可无不可的微微颔首,周律师随机翻出一页:“金融原罪论的特点是……?”   楚沨:“在对时代定性的基础上解构新经济文明,对在混序状态下诸变量进行全息全维的研究。”   众人光是听到这复杂又绕口的话就快晕了,然而楚沨却丝毫不带卡顿的将这段话一字不差的说完,这让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写满了惊叹与神奇。   一旁女星微微蹙眉仔细看了楚沨一眼,仿佛是在观察着什么,片刻后又撇撇嘴不屑的挪开了视线。   楚沨并不在意旁人对他的想法如何,对司祁道:“所以……你的选择是?”   是故意选择和其他人一组,还是和他一组?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司祁没有参加比赛,饶有兴味的目光看向司祁,嘴角憋着坏笑。   从方才众人开始背书一直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五六分钟的时间。就连周律师这种牛人都开始感觉记忆变得有些模糊了,更何况连几个字的台词都记不清楚的司祁?   司祁恶趣味的看着楚沨那表面淡定、实则眼神微微闪烁的紧张模样,老夫老妻了一辈子,此刻忽然有种记忆归零重新谈恋爱的感觉,还真是挺新鲜的。   似笑非笑的吊了一会儿楚沨的胃口,有种在调戏心上人的感觉,司祁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叹息道:“行吧,给你一个机会。”   楚沨肩膀顿时放松下来,周围几人全都用轻蔑不屑的目光看着司祁。司祁清朗的嗓音、如山间清泉一般悦耳响起:“金融是人类社会财富的索取权,是货币化的社会资财;既联系现在与过去,也联系现在与未来的金融存量投入、消耗过程及相应的体制转变……”   嗓音响起的瞬间,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色,不敢置信的讷讷看着场中挺拔站立的青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隔着屏幕看到这一切的观众们纷纷安静了几秒,然后立马有人呐喊:“这不可能!”   “导演组一定是作弊了!!”   “你们早就把这段内容提前交给司祁了吧?!”   “当我们是傻子呢?这家伙方才分明是一眼扫过书页就丢回去了,那一眼能记个啥?真以为量子波动速读呢?”   清朗好似山风吹拂的嗓音并没让众人感觉到心静,反而闹得大家情绪更火热了。   司祁背到刚好和楚沨一样的字数便停下,在楚沨喜悦到忍不住抿唇的神情中,似笑非笑的说:“满意了?”   楚沨痴痴看着面前之人,不由得说:“满意。”   一旁女星不悦蹙眉,冷冷道:“演这种戏有意思吗?”   众人目光下意识看向女星,女星厌烦的看着司祁二人,呵笑道:“拿我当踏脚石?问过我意见了吗!”   观众们纷纷替女星加油打气:“说得对!雅姐霸气!怼死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   “要不是没办法钻进屏幕里去,我真想狠狠甩着两个家伙几巴掌,真把观众当猴子耍呢?欺负我们没办法说话是不是?”   “导演组不要装看不见!!强烈要求观众拥有互动权!!”   楚沨好好的心情被打断,冷冷看了女星一眼,一股无形的压力裹挟向对方,就要给这个魔修一个教训。   司祁打断楚沨,平静道:“技不如人还要争辩,你是输不起么?”   灵力擦着女星的脖子飞了过去,就好像一阵冷风,吹开了她的几缕发丝,女星丝毫没有察觉。   楚沨疑惑地看向司祁,不明白司祁为什么阻拦他。女星鄙夷道:“你若是真有那个本事,就把我们的文稿也背诵一遍,我就不信你还能为了这个环节把一本书都给背了。”   司祁微微颔首,对她道:“我若是背出来了,你当如何?”   女星冷笑:“你想让我如何?”不自量力的凡人。   一旁几人看气氛僵硬,赶紧说道:“司祁,大家接下来还要在一起相处好几天,别闹得太僵了。”   “就是啊,反正你们俩想在一组,那就在一组好了,我们又没说什么。”   女星呵呵一声:“导演,你也是和他们一起的吧?明明背地里搞小动作,嘴上还说要公平,真是笑死人了。”   这话说得站在摄影机后面的节目组人员表情有些挂不住,尴尬的和周围同事面面相觑,心想导演玩得这一出也太假了,怪不得嘉宾和观众不买账。   导演不高兴道:“雅姐,您这话说得也太冤枉人了。”   他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看的楚沨,心想就算得罪了这个有声望也有资历的女星,也绝对不能得罪金主爸爸,直接道:“要不这样,我看思然的行李箱里放了几本书,让楚沨和司祁像刚才一样抽一页背一遍,这样你总相信我们没有作弊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夜观星象,星星告诉我今天适合加更。   嗯,我听它的。(笑) 第79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导演道:“要不这样, 我看思然的行李箱里放了几本书,让楚沨和司祁像刚才一样抽一页背一遍,这样你总相信我们没有作弊了吧?”   李思然方才被楚沨当众丢了面子, 此刻一点也不给他们俩留面子,笑嘻嘻的说:“可是我的课本都是英文教材,司祁的学历水平恐怕看不懂哟……”   雅姐鄙夷道:“他连学都没上过, 当然看不懂。楚沨方才也作弊了, 我看也是半斤八两。”   楚沨眸子微微眯起,眼神变得越发恐怖起来,若不是司祁在一旁压制着,他怕是早就用灵力捏死这只蝼蚁。   司祁走到李思然面前,摊开一只手, “书。”   李思然娇哼一声, 还真就取出了一本全英文的哲学书, 语气充满遗憾道:“诶, 都说了让你们一组, 没想要戳穿了,干什么非要自取其辱,我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   观众们纷纷道:“这姑娘和雅姐一样也是个性格耿直的, 太讨人喜欢了。”   “难得有小姑娘不是司祁的颜粉, 诶,这年头真是三观跟着五官跑, 对某些人实在是无语了。”   “保护我方思然, 不要让那些脑残粉误伤到好人!!”   然而还没等他们把话说完,司祁随手翻过一页书,瞥了一眼,塞回到李思然手中, 随意道:“much of the value of mistakes es from the fact that they demand a cost that must be paid.(错误的价值体现在这个人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声音出现的一瞬间,李思然轻蔑的表情直接僵滞,一双杏眸瞪得滚圆,无法置信的死死盯着书面上的内容,脸色又青又红,煞是好看。   周围人一看李思然这反应,即便不知道书中内容,也明白过来司祁真的是看一眼就能记住上面的内容,而且是一字不差的记住。   那脸色,当真是无比的精彩,就差没把不敢置信写在脸上了。   屏幕那头的观众们集体静谧无声,只剩下极个别疯狂喜欢着司祁的粉丝欢欣鼓舞,大声欢呼:“我就知道77很厉害!!”   “现在你们终于相信77的实力了吧!!哈!还说77没上过学是文盲,笑话,文盲能说出这么流利的英语吗?真以为没上过学就是没文化了??我77自学成才!!”   “就77这看一眼便能记住的记忆力,什么学校能留得住他,他不照样很有才华?!”   司祁背完了那一页的内容,似笑非笑的眼眸看着周围一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面对他目光的众人,说:“现在相信了?”   几人吭哧吭哧的窘迫道:“不好意思了。”   气质女坦然道:“对不起,是我太相信传言了。”   她看着司祁,不解道:“不过,当时你在节目上,为什么故意那样做?”   “你是说背1234?”司祁轻笑一声,回想起原主在那个时间点黑化的契机,直接道:“就像你们方才误解的那样,我不高兴对面的演员提前拿到台本,却装作是刚刚背诵出来的模样。听说他在剧组里总是念1234来演戏,就故意在和他对戏的时候说1234来吓唬他。”   说完,还很恶趣味的笑了笑,“你们没看到他当时那惊恐的眼神吗?真是有趣……”   众人被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司祁还嫌不够事大,继续说:“那档节目全程都是作秀。评委私下里嘲笑我是靠脸进的剧组,夹针带棒的说我不配当演员。可笑,我配不配当演员轮得到他们来指指点点,这种节目不参加也罢。”   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被司祁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事作风给弄得不敢接话,偏偏司祁还看了一眼那“敢于说真话、个性率真”的雅姐一眼,讥笑道:“你不是和那人一起拍过戏吗?他台词背得是不是很好?”   雅姐铁青着脸看向司祁,当着镜头的面,她不敢承认司祁的发言是否正确,那会直接得罪当时在场的所有演员和评委。   但是不回答,又显得她有意包庇那伙人,让一直相信她敢于说真话的粉丝对她失望。   脸色臭的有够难看。   司祁笑得更开心了:“呵呵……”   观众们见状,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到底是要相信疯狗一样的司祁,还是名声一向很好的女星了。   有人弱弱道:“可司祁的确是记性很好啊,如果不是讨厌那档节目,不想继续参加。他干什么要这么自己糟践自己,任由别人嘲笑他金鱼记忆,僵尸演技。”   看到这句话的网友默然无语,心中隐隐约约有点相信司祁所说的话了。   导演看方才大肆指责节目组作弊的女星吃瘪,心里别提有多苏爽,轻咳一声吸引来众人的注意,道:“既然分组完成,那么就开始接下来的任务。”   “第一个任务,请大家在这个山林里自行筹备稍后的午餐。”   众人闻言,直接傻眼:“山林??午餐?”   导演贼笑说道:“既然要回归自然,体验远离城市喧嚣的质朴生活,当然要尝试不依靠金钱来自己养活自己了。不要想着所有食材都能从超市里买到,大自然里什么都有。”   见众人都愣在原地,导演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愣着了。林子里面有果树和青菜,溪里面还有鱼,海边有贝壳,这里能吃的东西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   司祁因为原主的记忆知道节目组里会发生什么,拎着工具箱优哉游哉的朝着山林那边走去,楚沨闷声不吭的跟上。   灵力让他很快找到溪水的位置,在摄像头的记录下,司祁找了个庇荫的位置停下,取出手里的工具箱拿出里面的小马扎,悠闲自在的坐了上去,闲情惬意的一点也不慌张。   他甚至还从包裹里取出了一瓶绿茶倒在杯子里喝了两口,然后组装钓鱼竿,熟门熟路的放好鱼饵,轻松一甩甩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鱼钩落入溪水之中,发出噗通一声轻响。   摄像头完美记录下了这一幕,所有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   怎么好端端的,司祁就变魔法似的变出这么多东西,还一幅特别自然的模样钓起了鱼?   话说他安静坐在那里钓鱼品茶的模样还真的是有够赏心悦目,光看着都觉得自己仿佛也跟着心静起来。   可是,安静悠闲这种词,怎么想都应该是和那个作精司祁最不符合的形容吧??   他不应该是掏出几个鱼雷炸.弹,把这条溪都给炸穿吗?   肯定又是在演戏。   网友们坚决不肯承认司祁身上的任何优点,在旁人说起司祁好话的时候就会集体炸毛,开始列举司祁曾经种种斑斑劣迹,不停反驳别人的夸赞。   “他也就是一张脸好看点了。”   黑子们满心气愤的说。   可见以司祁的颜值来说,即使是无比厌恶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   楚沨安安静静地站在司祁身边,低头默默看着青年。   头顶山风吹过,吹开了远处的树梢。一缕阳光透过叶片间的缝隙打在青年的脸颊上,白皙的肌肤如玉一般光滑无瑕,仿若会发光。   纤细柔软的发丝顺着微风轻轻飞扬,露出青年纤细柔韧的脖颈,透着股少年人才有的稚嫩。   精致过头的五官神情总是显得淡淡的,平静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了世间的一切。坐在那时,浑身上下透着股慵懒宁静的清冷之意,散发出的干净气息好像能净化世间所有的不安。   ——于世独立。   这是楚沨每次看到司祁时,总会产生的想法。   仿佛清泉划过心间,让人无比的安宁。   但为什么时隔千年再次见面,此刻的他内心会那么紧张,甚至是隐隐透着渴望。   这样不对……他明明是想过来与故友道歉的……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司祁的眼眸、鼻尖、唇瓣上,喉结下意识的滚动。   树叶沙沙的无序晃动,一抹阳光不听话的直接落到了司祁睁着的眼眸上,黑如鸦羽的睫毛无识抖了抖,楚沨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将那抹阳光挡住,不让它伤害到司祁。   司祁感到面前巨大的阴影落下,缓缓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青年,似笑非笑:“你是想让我一个人把所有的午餐都做完吗?”   “当然不是!”楚沨忙道。   司祁:“那就别站在这里偷懒。”   楚沨赶紧承诺:“好,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什么好吃吃什么。”司祁打了个哈欠,“我就坐在这里钓鱼,东西准备好了再来叫我。”   楚沨顿时感觉到责任重大,认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黑子们冷嘲热讽:“明明是两人合作,司祁就坐在这里悠闲的钓鱼,谁知道他钓一整天能不能钓出一条来,就是找借口偷懒罢了!”   “其他嘉宾都在努力寻找食物,看起来热闹极了,司祁这里却是把工作全都丢给队友去做。”   “呵呵,之前看楚沨出场的时候,还以为是个什么冷酷型男,结果是个舔狗,司祁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网友因为司祁目中无人的态度深感不满,楚沨却是乐在其中,仿佛回到了几千年前,他和司祁刚刚相识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到处寻找食物给司祁吃,只要看到司祁吃饱肚子的模样,他就会感到无比的满足。   没想到过了几千年,他的这个想法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他回到了那高雅大气的亭台楼阁里。   和雅姐分到同一组的周律师手里拿着从导演那里借来的度假村地图,二人留在原地,并没有急着出发。   气质女和李思然听说了周律师的办法也留了下来,准备根据地图进行合理的规划。   周律师望着四周的风景,无法想象这种好似古代皇宫的地方,竟然只是人家用来休息度假的场所,感叹道:“真是羡慕能住得起这种地方的人啊。”   生活压力那么大,他早就感觉到疲惫了,参与这次节目也是为了获得一个可以放松的机会。   然而城市人的思维还是让他得不到任何的休息,即便是到了这种地方,他还是会不自觉的计算这个地方值多少钱,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才能够住上这样的房子。   周律师感慨:“如果我能有那么多的钱,生活一定能好过许多吧。”   站在一旁的雅姐不屑嗤笑,“钱算得了什么?庸俗。”   获得了修仙手段的她才是最清楚这个世界本质的人,有什么是比长生不死、神仙手段更加可靠的力量。   周律师闻言,只能尴尬的说:“雅姐说的是。”   气质女却不给雅姐面子,耿直道:“但钱的确能让人拥有很多东西。”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你们知道这棵树有多珍贵吗?”   李思然不以为然:“不就是一棵树吗?”   气质女深深看着她:“这上面的一颗果子就能买得下首都一间房。”   众人闻言一惊,直呼不可能,气质女:“这是四千年的古树,上面的果子比黄金还要昂贵,具有延年益寿的药用作用,其中的果肉更是难得……”   气质女源源不断的说着,雅姐本还有些不屑一顾的神情听着听着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怎么感觉像是修真界才会出现的宝物?   连忙凝聚心神去仔细感应,不一会儿,果真从那树上的果子里感受到一股清澈凝实的灵力,雅姐当即大喜。   这要是吃下去,她凝气期三层的实力一定可以提高不少,抵得上用不少人的命核炼出来的丹药了,更是可以摘下献给那位大人,得到他的赞赏……   周律师听着气质女的介绍,笑着和雅姐说了句“真是长见识了”,却没得到回应。   转头看了过去,看到雅姐目光死死盯着那树上果实,脸上露出势在必得般的贪婪与欲望。   周律师一愣。   他眉头微皱,觉得雅姐这人真是表里不一,说得和做得完全不一样。   恰好楚沨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手里提着个小筐子,里面装着不少蔬果,笔直走到那颗所谓的四千年古树下,毫不客气一掌拍了过去。   在几名嘉宾以及节目组摄影师惊慌的目光中,四颗果子噼里啪啦掉了下来,精准的落入了楚沨递过去的小竹筐里。   里面满满的蔬菜瓜果又增添了几个新成员。   楚沨拎着筐子转身就走。   李思然尖叫声刺耳响起:“你做了什么?!!!”   气质女以及周律师瞬间慌了,脸色苍白的对楚沨说:“那是人家房子主人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便摘!!!”   雅姐微微眯了眯眸子,眼神贪婪的看向楚沨手里的竹筐,心中打定主意等会儿要过去把这些果子抢过来。   楚沨不耐烦看了这群人一眼,心里想好的菜谱和为司祁做饭的好心情都被打断了。   李思然故作慌张的大声说:“哎呀,快把导演叫过来!!楚沨哥哥闯祸了!!这得赔多少钱啊!!”   观众们七嘴八舌看热闹道:“妈耶,一颗果子一套房,他这摘了多少果子?怕不是要把自己抵在这里还债了。”   “楚沨懒得去山林里找果子,就干脆跑到人家度假村的房子里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看到这里的装饰物都贵的要死吗?种的树怎么可能是便宜货。”   “哈哈,他现在还一脸冷漠的没反应过来,等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看他还能不能继续保持淡定,这年头早就不流行冷酷型男了!”   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们幸灾乐祸的讨论中,导演被一脸兴奋的李思然扯了过来。   他看看站在原地微微蹙眉、被拦着死活不让走的楚沨,再在看看语气惊慌的气质女和周律师,脸上写满了茫然。   啥玩意儿,楚沨摘的果子那么贵?   啥玩意儿?那棵树这么价值连城?   那他挂在树上的那么多摄影机咋办?不会不小心把它们磕了碰了吧?!   李思然大声道:“快点通知度假村的工作人员!看看能不能与人家和解吧!”   她无比“好心”的看着楚沨,语气贴心又怜悯的道:“你不知道这些果子的价值吧?诶,竟然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去当食材,以后恐怕一辈子都要负债了……”   导演眼神古怪的看着眉飞色舞的李思然:“不用通知度假村的工作人员。”   李思然闻言,脸色骤变,大义凛然的斥责道:“导演您难道是想包庇他吗?这么多镜头都拍着呢!到时候要是人家根据录像请律师过来告您,您承担得起责任吗?!”   周律师在一旁也说道:“是啊,这已经严重损坏人家的贵重财物了,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气质女皱眉道:“楚沨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全让他一个人承担责任也太过分了吧?”   楚沨冷漠道:“我知道。”   要是没价值的东西他怎么摘来给司祁吃。   气质女愕然看向他。   李思然捂着嘴忍不住偷笑,心想这楚沨果然是个傻逼,这种时候都不知道要为自己脱罪。   导演也说:“他当然知道。”   气质女皱眉看向导演,以为导演是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楚沨一个人身上。   谁知下一秒导演直接道:“因为这度假村就是他的啊?”   所有人:“………………”   啊???   等下,你说啥???   楚沨不悦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摄影师:“借过。”   摄影师一脸愕然,他现在的表情就是所有坐在屏幕后面的观众们的表情,措手不及到完全反应不过来,直接傻眼了。   看着摄影师赶紧给他让出一条道路,楚沨从竹筐中拿出一个果子,丢给方才为他说话的气质女,“送你了。”   气质女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果子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落到她面前。赶忙手忙脚乱的去接,确认自己手掌有好好把那东西接住后,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她这哪里是拿着一个水果,分明就是捧着一套房。   一旁的李思然和周律师完全被这反转看懵了,看看表情冷淡转身离开的楚沨,再看看站在原地一脸迷茫说不出话来的气质女,羡慕的不行。   气质女讷讷看着手里的水果,有点呆萌的转身看向镜头,也就是镜头后面站着的导演,说:“可以吗?”   导演艳羡不已:“他都给你了,当然可以。”   气质女连忙将东西小心翼翼收好,深呼吸好几口气,脸上不由自主洋溢出喜悦的神色。   李思然不是滋味的看向气质女,对她故意道:“真好啊~~我也想要呢~~”   气质女看出李思然那贪婪的目光仿佛想要从她的手里把果子抢过去,或者瓜分走一半,不客气道:“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叫嚷着这是房子主人的东西不能要吗?”   李思然:“…………”艹!我特么刚才也不知道随便拿没关系啊!早知道楚沨那么有钱,她怎么可能一开始就得罪楚沨。   气质女对导演说:“我去把果子放一下,哪里比较安全?”   雅姐似笑非笑的看着气质女,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那一颗果子,又看向树上长着的更多果子,心里满是志在必得的肆意。   导演心有戚戚道:“我帮你联系银行的工作人员吧,那边会有专人过来护送这些贵重物品……”   他也是心累,虽然知道这里的东西会很昂贵,可也想不到竟然夸张到这种地步,这让他拍摄的时候都怕一不留神弄坏什么东西,赔个血本无归。   想到这里,导演丢下身后一群人,连忙朝着楚沨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楚沨走路速度很快,导演追了一路,才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提示下找到了那条小溪。看到了在溪边悠闲垂钓的司祁,还有那忠仆一般站在司祁身边、为他削皮剥水果的楚沨。   所谓珍贵得一颗顶得上一栋房的果子在这里就像是个最寻常无奇的水果。楚沨丢掉那价值千金的果皮,只留下里面宛若白雪一般香甜滑嫩的果肉,仔仔细细的摆在果盘里,插上牙签随意司祁食用。   镜头前的观众们酸得都快疯了,不停的说楚沨败家,说这么有钱的人还做舔狗,看他那低三下四的模样好像恨不得亲手把水果喂给司祁吃了。   又说司祁果然是找金主的老手,哄弄那些有钱人就是有一套,什么事情都不做,只要长得好看会勾人,就能轻易得到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整个弹幕氛围都乌烟瘴气的,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醋意。   导演一脸肉痛的看着那一盘不知道值多少座房子的果盘,对楚沨道:“那个……我不知道您的那些东西这么昂贵,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   司祁拿着牙签戳了颗灵果放进嘴里,翘着二郎腿靠在小马扎上:“什么东西昂贵?”   导演内心狂吐槽:就是你嘴巴里随便咀嚼着的东西啊!!你知道你这一口吃下去了一套房吗?!!!   楚沨对导演说:“昂贵的东西都放在房里了。”   所以你是想说外面没什么昂贵的东西吗?导演差点喷出来,额头冒着热汗道:“可是那些树……”   楚沨:“坏不了。”   寻常人的手段是摘不下那些灵果的,用锯子锯都锯不断。修士如果敢在他的地盘对那些果子下手,就会受到这个地方的禁制制裁。只要不是自以为是到一定程度的傻子,不至于连这点机关都看不出来。   司祁似笑非笑的斜睨了楚沨一眼,心想世上还真就有那种蠢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28945647的地雷和手榴弹~(≧w≦)/ 第80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躲开镜头偷偷跟过来, 准备将楚沨手中果子全部夺走的雅姐目呲欲裂的看着司祁随意吃着果子的画面,气得身上冒出缕缕黑红色煞气,恨不得立刻将司祁杀了掏开他的胃囊, 将那被他玷污了的灵果取出来。   楚沨敏锐感觉到远方传来的杀意,冷冷瞪了一眼过去。   瞬时间,冰冷的寒意席卷了雅姐的身体, 无法想象的巨大恶意将她碾压的跪倒在地上。她神色惊恐, 浑身上下不断颤抖、脸色苍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昏厥过去。   整个人趴在地上,艰难的昂起头,看着远方的楚沨,一股滔天悔意弥漫心头,惊惧交加。   直到这一刻, 雅姐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踢到了铁板, 悔不当初的泪水从她艳丽的面庞上缓缓流下。   “饶、饶……”   司祁用神识看清楚这一幕, 仔细看了看雅姐体内的灵力状态, 找到了躲藏在她丹田中的一只红黑色小虫子。   是命蛊。   准确的说, 是别人种在雅姐体内,通过这种方法给予没有修仙资质的雅姐使用灵力的能力,并控制雅姐的生死、掌握她的性命。   一个非常恶劣的东西。   司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最见不得肮脏事物的心魔蠢蠢欲动, 差点冲破了封印。往自己身上拍了个静心符,这动作看得楚沨心中一惊, 紧张道:“你怎么了?”   一旁导演不知道远方发生的一切, 只看到司祁不高兴的啧了一声,楚沨立马色变的问司祁怎么了,表现得非常紧张的样子。   导演不由得摇头感慨,心想就算是有钱人又怎么样, 追求人的时候不还是那么的卑微,就差没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送给人家了。   楚沨顾及有镜头存在,无法细问,让导演和摄像师走远,自己留在原地轻声细语哀求般询问司祁是不是心魔还没有被铲除。   “是因为我吗?当年我明知道你心魔滋生却还是离开了你……”楚沨半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司祁的膝盖上,自责的语气心痛的仿佛无法呼吸。   远方拍摄下这一幕的节目组众人和观众们简直是大开眼界了,心想一个人怎么可以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   也没看到楚沨怎么惹司祁不高兴啊,是司祁全程冷着脸不搭理对方,搞得好像楚沨欠他多还他少一样,至于这么装模作样端着架子吗?   如今国内谁不知道司祁身上有多少的丑闻,前不久还和一个肥猪似的金主在家里过夜了呢,现在又在楚沨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圣洁模样,真是恶心。   司祁轻轻推开楚沨的脑袋,看着爱人那赤红的眼眸,说:“你当初的行为的确对我打击很大。”   楚沨身躯微微晃了晃,自责的沉下了脑袋,“果然是……这样吗……”   司祁:“你要知道,你曾经是我唯一的救赎。”   楚沨的离开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好不容易因为楚沨的存在而不再蠢蠢欲动的心魔一下子爆发出来。从那一刻起,勒死司祁脖颈的绳索就已经环绕在他脖颈上了,只是距离彻底勒紧还剩下一点点的时间,需要用一千年的时间去一点一点的将他逼到窒息的绝路。   能够解开司祁脖颈上绳索的只有楚沨,在司祁快要彻底被心魔吞噬的时候,他也曾依靠本能去试图寻找楚沨的下落,可是直到最后楚沨都没有来见他。   司祁:“我无法代替当年的我来原谅你,但现在的我愿意去原谅你。”   和心灰意冷的原主不同,司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在爱着他的,就算是“抛弃”了他的楚沨,在原主不知道的地方,肯定也做了很多原主未曾想到的付出。   楚沨缓缓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说:“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事物伤害到你。”   他不敢去触碰司祁的手,半跪在地上,宛若臣子向着陛下低头效忠一般,认真说:“包括我也一样。”   司祁眼中含笑,蠢蠢欲动的心魔瞬间平和了许多,甚至开始出现了消散的迹象。   所谓的对症下药也不过如此了。   “知道了,去忙吧。”   楚沨神情振奋,用力点了点头,千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身上的罪恶感减轻,用一种肉眼可见的兴奋神情起身离开了这里,仿佛是准备去干一桩大事。   摄像机对着楚沨的背影拍了许久,一位摄影师跟着楚沨离开,另一人则重新回到了司祁身边。   另一边,被楚沨放过了的雅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黑色的瘴气抹走身上污脏的泥土与树叶,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自得。   放在其他地方,早就会被毫不留情杀死的自己,竟然会被放过,想必是楚沨舍不得杀她,觉得她还不错吧。   雅姐伸手轻轻抚摸过自己的面庞,低低的笑了两声。   又看了一眼前方的司祁,实在是无法忽视那满盘子的灵果,只要得到那些,她甚至可以一夜筑基!   这是她努力一辈子、为主人杀上无数人都不一定能够得到的机会。   雅姐迫不及待地走到司祁面前,对他道:“把东西给我。”   司祁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鱼竿,语气慵懒,“凭什么?”   雅姐嗤笑一声,心道没见识的凡人,冷冷道:“你觉得你配吃这些东西吗?”   哦哟?还挺凶啊?魔修都是这样的货色吗?   司祁挑了挑眉。摄像师兴奋的连忙将镜头对准二人。眼看战争一触即发,司祁拿起牙签,戳了个灵果故意缓缓的往嘴边放,作出要吃的动作。   雅姐一巴掌甩了过来,就要将灵果夺走。   观众和摄影师皆是发出一阵惊呼,没想到雅姐竟然这么刚。   司祁手一松,直接将水果丢到溪水里,嘻嘻笑道:“怎么,别人碗里的东西也要抢去吃吗?现在我把他丢河里去了,你下去捡啊?”   雅姐愤怒道:“你这个贱人!就凭你也配吃这些东西?!你给我把它捡回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司祁脸色一沉,冷笑一声,指尖微抬画了个真言符,丢到雅姐的身上:“怎么,我不配,你配?”   雅姐脱口而出:“当然!这些都是我的!”   在一旁看热闹的观众们顿时错愕。   雅姐这是失心疯了吧?   就算大家都觉得司祁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那也不至于像雅姐一样,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东西应该是自己的啊?   这关她什么事?   司祁:“你从节目开始起就这么针对我,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想要把我赶出这档节目吧?”   “废话!不然我那么针……对……你……”雅姐说到一半察觉不妙,却惊骇发现自己的嘴巴根本不受控制,拼了命的往外吐真话:“……干什么!你要是识相点就给我早点滚!免得我等下还要使手段让你身败名裂!到时候又被丑闻缠身的可是你!”   摄影师握着摄影机的手差点都在抖,无法置信的看着那容貌艳丽五官大气的女星,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雅姐察觉出有古怪,以为是楚沨方才对她做了什么,不敢让司祁再问。   刚好她又怕自己方才那番话会让观众误以为司祁是清白的,对司祁产生什么不必要的同情心理,顺水推舟的斥骂道:“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发神经不分场合的惹事,被针对了也是活该!”   司祁在雅姐吃人一样的目光下,慢条斯理的吃了一颗灵果,无所谓道:“我做事向来顺从本心,无愧于任何人。”   雅姐见司祁态度轻慢,不到黄河心不死,冷笑一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司祁笑吟吟的鼓掌,“有意思,好好记住这句话。”   雅姐自觉身体情况不对,当着镜头的面,再待下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恶狠狠的瞪了司祁一眼,转身快步的离开了,还对摄影师怒吼道:“敢跟过来就杀了你!”   这话说得极凶,摄影师被吓得脚步一顿,一时间竟真的不敢跟上去了。   观众们无不瞠目结舌。   “我去……雅姐这是疯了吧?”   “从刚才起就莫名其妙的……”   “我还以为她性格爽朗做人很真实呢,没想到娱乐圈谁这么深,就没一个可以相信的!”   “对她失望了。”   “拜托!雅姐一直是这么敢说话,她刚才也没说错啊,司祁本来就不配拥有那么好的东西,不配继续待在娱乐圈,把他赶走难道还做错了?”   网上因为方才一段话闹得硝烟四起,司祁坐在小马扎上,神情放松的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就好像之前那段针对他前途、声誉乃至于现况的威胁根本不存在一样,平静的钓着鱼、品着茶、偶尔拿起牙签吃一口水果,安逸万分。   导演在一旁亲眼目睹了全程,忍不住对司祁说:“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司祁慢条斯理道:“担心那种家伙,还不如担心鱼什么时候上钩。”   导演觉得这句话莫名的具有深意,敬畏道:“鱼指的是?”   “当然是午餐了。”   司祁回头看向导演,“我中午想吃酸菜鱼,你们有酸菜吗?”   导演:“………………”   竟然说得是真的鱼啊?!   看着司祁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导演莫名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无力道:“没有,我们只提供调料和锅碗瓢盆。”   司祁“哦”了一声,转过头继续钓鱼,完全没考虑过身为明星在直播的时候要和观众互动、要做点什么吸引观众们的眼球。   就是非常符合这档节目立意的、闲云野鹤的过着自己安逸的生活罢了。   半小时后,楚沨提着几个装得满满的筐子,里面全是从山中采摘来的野果和蔬菜,看起来特别丰盛。   导演惊讶的问跟拍了一路、累得气喘吁吁的摄影师:“这都是楚沨自己摘的?不是买的?”   摄影师用手势无声的比划了一个“是”,看向导演的目光里满是无奈。   能成为摄影师,整天提着几十斤重的机器到处跑,他的体力绝对是非常恐怖的。   可即便如此,竟然还跑不过一个生活安逸、正忙着采摘山菜的有钱人,好几次都跟丢镜头了……太丢人了。   楚沨对司祁说:“东西都准备好了,要我帮忙吗?”   司祁看了一眼筐子里满满的食材,“不用了。”   话落,他拉动鱼竿,提起一条忽然上钩的大肥鱼,拎起来丢到竹筐里。   然后再次甩钩,这次甚至连鱼饵都没放,不过几秒又有一条大鱼上钩,导演和观众无不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   司祁将两条鱼放到竹筐里,慢悠悠的收拾鱼竿和马扎。楚沨自觉的接过收拾好的工具箱,手里提着背上背着所有东西,无比忠诚的守在司祁身后。   导演一脸不可思议地追上去,忍不住说:“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两条鱼好像看准时机一样自己被你钓上来??你刚才不是等了半个小时什么也没钓到吗?果然你刚才说的钓鱼是有深意的吧?!”   司祁:“没什么深意,你不要想太多。该钓上来时候,与自然就钓上来了。”   导演语气崩溃:“所以说为什么啊?!”   司祁想了想说:“可能因为我是钓鱼高手吧。”   导演:“…………”   啊啊啊啊!!!   且不管网友们因为方才那神奇的一幕又争议成什么样,司祁和楚沨来到特意被节目组安排在室外的厨房,理所当然般吩咐道:“做好吃点。”   楚沨点点头,很自觉的开始洗菜、切菜,动作熟练的仿佛早就训练过千万次了一样。   因为鱼是司祁亲自钓的,因此得到了楚沨最大的重视。   问了司祁想吃的口味之后,楚沨沉吟片刻,仿佛在处理什么资金涉及千亿的大单子一样,认真的思索了许久,这才开始动刀。   他先用刀身轻轻拍了那还在活蹦乱跳滑不溜秋的鱼脑袋一下,鱼如遭重击,彻底昏死过去。   接着将鱼放入洗碗槽中,用刀背干脆利落的挂掉了鱼身上角角落落的鱼鳞,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随后动作轻巧流畅仿若绘画一般用刀尖割开柔软的鱼肚,取出里面的内脏和腮腺,轻松自然的模样就仿佛酒店里的大厨在进行施展一场艺术一般,游刃有余、不显慌乱,甚至看得人莫名的神清气爽,格外解压。   摄像师一看楚沨那自信的神态就知道这绝对有东西可拍,连忙将镜头对准了他以及他手里的动作。   只见楚沨将鱼放回到砧板上,手脚麻利翻转了几下鱼身,用刀切割过鱼的各个部位,指尖动了几下。柔软粉嫩的鱼肉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从骨架上剥落了下来,美观的就好像在施展魔法!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他将整块的鱼肉放在面前,左手按着鱼肉右手持刀向下划过。一片又一片大小均匀厚度等同、宛若透明蝉翼的鱼片飞快的从他手下诞生,不一会儿堆积成一座小山似的鱼塔。   这刀工简直神了!   谁能想到拥有这么一座豪华度假村,资产庞大到超乎想象的年轻才俊,竟然还掌握着这么一手厉害的本事。   就这一手技术,没有用心钻研个几年几十年,根本练不出来!   楚沨将鱼处理好了之后,忙着去准备熬制高汤。   看他这副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的忙碌模样,导演看向在一旁无所事事,单手撑着下巴欣赏楚沨做菜的司祁,提醒说:“你不过去帮下忙?”   这不摆明了又让那群观众们骂他废物没用,只会吃白食吃软饭吗?   司祁理直气壮的说:“我从不做饭。”   楚沨抽空回头看了司祁一眼,脸上竟露出骄傲的神色。   司祁入世五千年,偏偏一直没有学会厨艺,不是他不想学,而是没必要学。   因为有楚沨在他身边,为他做菜做饭,就算楚沨离开之后,司祁也因为吃惯了楚沨的料理,对其他人的厨艺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楚沨当然有理由感到骄傲。   他对司祁说:“其他菜想要烧成什么口味?”   司祁:“和以前一样就好。”   导演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八卦道:“您二位之前就认识吗?”   收看直播的观众们顿时提起了巨大的兴趣,纷纷道:“我就知道他们之间有一腿!”   “司祁还真是有脸什么事情都交给别人做啊,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司祁:“认识。”   导演笑着道:“都能知道您常吃的饭菜口味,看样子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吧?”   司祁浅浅一笑,回想起楚沨年少时的模样,面露追忆之色,“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便是用这一手本事留在我身边的。”   导演惊讶:“您二位是青梅竹马?”   看司祁和楚沨的年纪,他们应该是差不多大才对。   司祁看着不远处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楚沨,想了想说:“对他来说大概是吧。”   导演:“我还以为楚沨是在你出道之后才认识的……”   可如果楚沨和司祁是打小就认识的关系,楚沨为什么要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办法去接近司祁,是之前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导演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司祁没说话,楚沨沉声道:“是我做错了事……让他失望了。”   这句话说了比没说更让人心痒痒,观众们急得要死,导演看到弹幕反应便替他们问道:“方便说说是什么事情吗?”   楚沨摇摇头,不再言语,导演便将期待的目光看向司祁,司祁似笑非笑道:“他为了别人离开了我。”   卧槽?   导演和观众们内心的八卦欲望全都被这句话给调动了起来,难不成司祁说的就是他们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楚沨被这带有点歧义的话说的红了脸,垂着头道,“我,对不起……”   司祁被楚沨这反应逗笑了,调戏道:“真觉得对不起我,怎么不早点过来找我。”   楚沨解释:“我当年什么都没有,没资格去见你……我想成长为能和你并肩而立的人……”   导演好奇道:“听您这意思,您难道是白手起家?”   楚沨点头:“我无父无母,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是司祁收留了我。”   明明是那么大的恩情,可他却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家伙背叛了司祁,明知道司祁是因为对人性彻底失望才滋生出了心魔,也仍旧狠心的抛下了他。   可即便自己做了这么没心没肺恩断义绝的事情,司祁也没有恨他,甚至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为他杀了皇帝救了他。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情绪崩溃的楚沨跪在地牢中,内心滋生出了心魔。他愧对司祁,没有脸去见到司祁,这千年来只敢躲在暗处去偷偷的注视着他,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抚平内心的阴暗面。   直到昨天他从司祁口中亲耳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一瞬间仿佛有一束光照射到他的心里,他终于得到了救赎,迫不及待的将司祁请到这里,想要弥补自己这千年来对司祁的亏欠。   他不知道司祁是为了找他才选择当的明星,还以为又是一次普通的入世体验。   导演恍然:“怪不得司祁之前说您是依靠这一手厨艺才留在他身边……”   原来双方之间还有过这么一段往事。   导演笑道:“您说您是为了司祁才闯出这么一番事业,现在梦想终于实现,真是太好了。”   屏幕那头,刚好在剧组里吃午饭休息的编剧三人围在手机前,李成谶说:“司祁之前说进娱乐圈是为了找人,不会找的就是他吧?”   编剧:“我已经脑补了十万字的剧本情节了。竹马竹马两小无猜,因为第三者的插入渐行渐远,成年后楚沨从屏幕中见到了那个人,赴万里赶来相见。”   导演吐槽:“我早就觉得你写的剧本gaygay的了,其实你就是个腐女吧?”   编剧惊讶:“您现在才知道吗?”   李成谶:“…………”   他就说剧本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摸脸杀和壁咚是怎么回事……   恰好这时候屏幕上飘过一行字,写着:“司祁是知道楚沨有钱才决定原谅他的吧!真是势利眼!!”   忍不住拿起筷子对着这句话吐槽:“拜托,这群人就没听清楚,楚沨说的是想要和司祁并肩而立,所以才这么努力挣钱的么?”   导演点点头:“是啊,楚沨虽然很有钱,但再有钱也不可能比得过亚洲首富啊?”   编剧:“得了吧,你们看司祁和楚沨像是在乎钱多钱少的人吗?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李成谶恍然:“说的也是,司祁为了让楚沨过来见他,都愿意出来到处接通告演戏,一天忙得只睡三四个小时了。”   导演回想起前阵子司祁那忙碌到喝口水都要抓紧时间边跑边喝的样子,再想想方才见到楚沨之后,司祁那无比佛系的生活习惯,感慨道:“楚沨也太傻了,平白无故的让两个人错过那么多年。”   看司祁和楚沨相处时候的样子,当初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说话的同时,节目组那头,导演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司祁是因为楚沨有钱才原谅他”的发言,对楚沨道:“您平时有关注过司祁出道后的作品和动态吗?”   这问题问得,司祁似笑非笑看着楚沨,楚沨尴尬的轻咳一声:“知道……”   导演:“那您不介意司祁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   楚沨正色拧眉,语气如若质问:“他说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导演后面的话直接噎在喉咙里,只觉得大开眼界。   就司祁那疯狗一样满世界到处咬的作风,还叫没问题吗?   这粉丝滤镜怕不是得有八百米厚了。   导演含蓄道:“就在前几天,司祁和一位富豪在家里单独相处了一个多小时……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楚沨语气更加不满:“那又怎么样,凌晨就不能讨论公务了?”   导演瞠目结舌,这已经不是有滤镜的问题了,这是已经瞎了吧?!   神特么当红明星和一位当地富豪半夜三更的在自己家里讨论公事,什么公事白天不能谈不能在公司里谈,真要谈也应该和司祁的经纪人去接洽吧?司祁和人家一个主要经营实业领域的老总能谈什么公事??他听得懂吗??   楚沨越说越恼怒:“竟然连这种滑稽的东西都相信,还觉得司祁能看得上区区一个富豪……可笑!”   观众们被气得够呛,狂喷不止:“怪不得能看得上司祁这种破鞋,有钱人都是没脑子的吧!”   “真以为司祁是什么金子做的宝贝吗?还说他看不上富豪,他的房子都是人家富豪给的!”   “我看楚沨他们不是不知道司祁的所作所为,他们只是不在乎,毕竟图的本来就不是司祁的内涵,只是喜欢他那皮肉罢了。嘴上这么说,还不是为了遮掩自己和司祁的关系。大家懂的都懂。”   导演的想法和网友的想法一样,差点被楚沨这番没眼看的彩虹屁吹得尴尬到快要爆炸,他说:“可媒体和大众都是这么认为……”   楚沨冷笑:“难道那群连司祁面都没见过的人会比我更了解他?媒体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群没脑子的东西!”   他想起司祁这段时日被那群网友嘲讽辱骂成什么样就气得肺都快要炸开了,“以后再让我看到谁污蔑司祁,侮辱他的声誉,我会让助理将他们的账号记录下来,一个不落的全都告上法庭!”   导演:“……”这有钱有地位的人说话真是一点顾及都没有啊,这句话说出去,他怕不是要被网友们骂死了。   果然,群情激愤的网友们非但没被楚沨吓退,反而骂的更起劲了。   但楚枫压根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导演看楚沨冷着脸不愿搭理,便对司祁道:“楚沨说你说的话都是正确的,说你做的事情都没有错,相信你是清白的……你怎么看?”   司祁轻笑一声,“能怎么看,我本来就没做错过事情,他相信我不是应该的吗?”   导演被说得在心里狂翻白眼,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司祁这脸皮比城墙还厚,和楚沨简直绝配!   楚沨干劲十足的在厨房中忙前忙后,时不时还注意着司祁的情况,隔三差五凑过来给司祁端上盘水果,送上壶清茶,那殷勤的模样让一群早就看他们俩不顺眼的网友无比恼火,忍不住冷嘲热讽,嗤笑楚沨就是个舔狗,专舔司祁这种厚脸皮的烂人。   有时候司祁都挺感慨这群观众平时不去过好自己的生活,整天盯着别人的一亩三分地管东管西义愤填膺,究竟是有多闲得慌。   更何况他们看的东西,大多还是别人想让他们看到的。连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从头到尾都在给世界之子当枪使。   司祁又不是原主,不可能因为心魔缠身无暇顾及其他就随意这群凡人污蔑。等到事后打脸翻转,被噎得说不出话脸面丢尽的不还是这群黑子们吗,真是何苦来哉。   其他组的成员动作比楚沨要稍微慢一些,此刻总算是提着各自采摘来的食物有说有笑的从外面回来了。   他们的到来像是一股清风,冲淡了这片区域尴尬的气氛,重新将节目的主题拉了回来。   “呀,你们竟然找到这么多的食物!”   说话的是一位长相非常清秀的姑娘,方才她和自己的同组搭档跟着司祁二人早早离开了住宅区,因为并没有目睹楚沨摘果子被另外四名嘉宾阻拦画面,也不知晓离开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全程都在一心一意的完成着节目组的任务,算是所有嘉宾里,除开司祁外,最专心致志享受眼前生活的人了。   姑娘看着被放在一旁剔剩下的鱼骨,笑吟吟道:“你们抓到了两条鱼?真厉害啊。等会儿能和你们交换食物吗?我做饭还是挺好吃的。”   和姑娘同组的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肤色有些白皙的青年。司祁对这人有些印象,前阵子对方因为下象棋夺得了国际第一名,为国争光上过好长一段时间的社会新闻,热搜榜上第一第二分别就是司祁和他的名字,不过给网友留下的印象截然相反。   “周远。”姑娘笑吟吟的和青年说:“能忙我洗一下菜吗?”   周远好相处的应和:“除了炒菜切菜,其他都交给我。”   周远常年沉浸在象棋的世界中,为了磨炼棋艺整天坐在棋盘前用大量的时间去钻研去推演。年纪轻轻就和岁数比他父亲还大的大人们打交道,精神世界非常纯粹,也没人会和他去讨论娱乐圈里的事情,因此对司祁的印象比较干净,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在他第一次见到司祁的时候,周远还被司祁那出尘的气质给惊艳到,后来因为雅姐和司祁的针锋相对,一时间插不上话,等到飞机起飞,司祁又在那里闭目养神,周远就没过去打扰他。   现在总算是找到可以好好交谈的机会,周远对司祁道:“你好,我叫周远,之前还没和你自我介绍过。”   司祁点了点头,用楚沨送来的茶具给周远倒了杯茶,说:“你好,我是司祁。”   “我知道,他们说你是大明星。”周远的眼神很清澈,接过茶道了声谢,说:“你的记忆力可真好,要是去背棋谱学下棋一定很有优势……”他抿了一口茶,眉眼惊艳的舒展开,不由得惊叹道:“好茶!”   因为自小跟着棋院里的师父们学下棋,周远不知不觉也跟着染上了喜欢喝茶的习惯,迷恋的砸了咂嘴,再次重复道:“真是好茶!”   司祁看这青年很顺眼,笑吟吟道:“喜欢就让楚沨回头给你送点。”   周远回头看了一眼楚沨,不好意思道:“这不太好吧……”   观众们骂骂咧咧:“艹,真以为自己和楚沨勾搭上了,就能随便把别人的东西拿去送人情吗?”   “真是厚脸皮!”   但是茶真的是好茶,喝下去只感到浑身上下一片轻松,周远有些窘迫的说:“可以吗?”   司祁:“没关系。”   楚沨回过头对着周远点了点头,周远恍然,笑道:“之前看你们好像认识,原来你们是好朋友啊?”   司祁:“对。”   网友们以及刚回来的另外几名嘉宾下意识的撇嘴发出轻哧的声音。   司祁说他们是朋友就真的是朋友了?简直可笑,司祁有什么资格和楚沨做朋友?还不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会勾引人。   清秀姑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司祁说话的青年,怕周远会因为和司祁关系好而被骂,不动声色道:“周远,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   周远就赶紧把茶喝完,不想浪费,对司祁点头微笑,起身走了过去:“要我做些什么?”   小姑娘:“把菜洗了吧。”   周远笑着说:“好。”   小姑娘看着周远那不谙世事的模样,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怎么当着镜头的面和周远说司祁的那些龌龊事,就对司祁说:“司祁,你不去帮楚沨忙吗?我看他一个人忙上忙下的,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司祁:“这点小事,怎么会辛苦。”   好歹是修真者。   而且楚沨最享受的就是给司祁做饭的时光了,他还不至于抢走楚沨的这点小小爱好。   小姑娘有点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毛,看了一眼周远,仿佛是在说“你看吧,他就是这样的人,看清楚点,不要再和他打交道了”,周远对司祁笑道:“司祁,洗菜也很有意思,你要来试一试吗?”   “嗯?”司祁看了一眼楚沨,忽然觉得好像和爱人一起做饭也挺别有情趣的,就起身慢悠悠的走过去,笑着道:“说的也是,既然来了就试一试吧。”   楚沨看司祁朝着他走过来,有些惊喜,道:“先把围裙系上吧。”   他把围裙拿了过来,司祁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抬了抬胳膊。   楚沨见状,顿时更加高兴了,连忙打开围裙替司祁穿上。   他近距离的站在司祁身后,为司祁系上绳子,喜悦的嘴角都扬了起来,欢喜至极的模样肉眼可见。   导演叹息一声,心想楚沨真是被司祁忽悠得五迷三道,被他吃得死死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蓝蓝大海、叶、南枝 三位小宝贝的地雷呀~ 第81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楚沨对司祁说:“菜交给我来炒, 你能帮我把菜叶子择了吗?就像这样……”   他动手做了个示范,周远好奇的看过来,想要跟着学。   司祁点点头, 表示没有问题,眉眼如画的微微垂着眸子站在水池前,那岁月静好的模样着实是赏心悦目, 让人不由得怦然心动。   周远忍不住看痴了, 下意识的想要凑近司祁,对他说:“能教教我吗?”   小姑娘和楚沨不高兴的皱眉,一边准备食物,一边目光忍不住往这里看。   司祁笑吟吟的指点道:“要把这个菜花择掉……不要用指腹,”他抬起自己的手指, “用指甲。”   周远看了好几眼司祁那微粉色的手指, 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耳尖微红, 莫名觉得怪紧张的, “好、好,我知道了。”   他闷声不吭的低着头择着菜,偶尔用眼角余光去偷看司祁, 对司祁说:“你喜欢下棋吗?”   司祁:“还可以。”   周远一下子找到了共同话题, 激动道:“等下要是有空,我陪你下棋吧!”   司祁:“行啊。”   周远的粉丝们都快醋死了, 气到跳脚, “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不准和我家远远说话!!赶紧走开啊!!!”   “艹,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世界冠军陪下棋。”   “周远不会对司祁有好感吧?我看他那眼神不太对劲额……”   “放屁!我们远远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草包!要不了多久就会看穿司祁的真面目!!”   楚沨将锅里的浓汤打开, 表情带着股说不出的嫉妒,对司祁道:“司祁,能帮我把鱼片拿过来吗?”   司祁随手将鱼片递过去,又继续回去和周远一起择菜。   这反应更是让楚沨醋得要死,想方设法吸引司祁的注意力,对司祁说:“你想学怎么烫鱼片吗?”   司祁回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菜走过去,饶有兴致道:“怎么烫?”   楚沨见司祁终于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身上,挑衅一般看了眼目光看向这边的周远,无声的哼了哼,对司祁道:“这个需要掌控好时间和火候,你看现在汤已经滚起来了,鱼片放进去只需要几秒钟就能熟。太早捞出来会夹生,太晚捞出来几秒又会熟过头,失去劲道的弹性。”   雪白浓厚的汤汁在锅里沸腾,醇厚鲜香的味道散发出去好远,一下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观众们一看大家露出来的惊艳享受眼神,就知道楚沨锅里那碗看着就很诱人的汤汁味道绝对很不错。   恰好这时候到了饭点,观众们都忍不住开始下单点菜,或者捧着饭碗看直播。   “啊……隔着屏幕都闻到了香味……口水流下来。”   “馋死我了,外卖怎么还没到!”   “这厨艺真是神了。”   嘉宾们下意识的围了过来,看着楚沨教导司祁怎么做菜。   只见楚沨用轻薄的缕空大勺装了几朵鱼片放到烧开的滚烫浓汤中,动作轻盈的用勺子在鲜汤中稍稍滚了滚,然后在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将鱼片捞出。   前后动作不过几秒钟,全程透着一股成竹在胸的自信,任谁一看都知道楚沨的手艺绝对不会差。   周律师几人还是第一次知道楚沨有这本领,惊叹的看着那被捞出来的几朵鱼片。原本透明的鱼片经过浓汤的烫灼,此刻已经变成了非常好看的奶白色。稍稍弯曲的形状肉眼可见的q弹,一口咬下去,似乎能从肉中咬出满满的鲜香汤汁,别提有多享受。   楚沨将新的一勺鱼片交给司祁,周围几人下意识露出可惜的神情,劝道:“难得你做出这么好的东西,浪费就不好了了。”   “就是啊,司祁一看就是不会做饭的样子,等下别把你的料理给糟蹋了。”   雅姐此刻看向楚沨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崇敬甚至是濡慕,含情脉脉道:“怎么能让您来做这些粗鄙的事情,还是让我来为您效劳吧?”   周围几人见雅姐忽然变得这么殷勤,脸上表情多少有些古怪。   周律师皱了皱眉,身为人精的他当然一眼看穿雅姐的打算,说不上厌恶,但也很难有太大好感。   楚沨闻到雅姐身上的恶臭就觉得倒胃口,“滚。”   雅姐丝毫不在乎楚沨的冷言冷语。比起赐予她超凡力量的士人,楚沨这态度简直可以用和蔼可亲来形容了。   毫不在意周围人的反应,雅姐低眉顺眼笑着说:“那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尽心竭力为您做到。”   周围人听雅姐用这么卑微的语气和楚沨讲话,更是觉得有些反感。   这人在知道楚沨其实很有钱后,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和她以前那副不畏强权、嫌弃铜臭的清高模样完全不一样,是让人大跌眼镜。   司祁知道雅姐身上的真言符还在生效,对她说:“你是看上楚沨的实力,想要从他身上捞取好处才会这么献殷勤吧。”   雅姐下意识露出清高孤傲的不屑神色,脱口而出的话却和她脑子里组织出的虚伪谎言截然相反:“那是当然,只要是实力地位比我高的人,我都要去捧着他们,这样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啊?”   周围人听到这话,一脸的不可思议。   雅姐嘴角挂下来,看了一眼修士楚沨,以为又是楚沨在整她。不敢让楚沨住手,只能咬紧牙关对着楚沨露出一个卑微又讨好的笑容,不敢再说话了。   观众们无不看得目瞪口呆,气到大骂,“靠!真特么的恶心!”   “之前还在那里使劲装敢说实话的耿直人设,现在总算讲出心里话了吧!”   “原来不光有钱人能为了追求别人心甘情愿当舔狗,光鲜亮丽的女神同样也能为了钱向有钱人露出这么卑微的神情,拼了命的想要倒贴……”   “太失望了……”   “我看她之前那么针对司祁,不仅仅是因为受人所托,还因为她嫉妒司祁能被楚沨那么宠着吧?想要赶走‘正宫’自己上位。”   “娱乐圈真是到处都散发着恶臭。”   “我去,你们看到黄雅瞪着司祁的那个眼神了吗?说是看到杀父仇人都不为过,也太恶毒了吧?光看着都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好让他们俩狗咬狗,那就有乐子看了。”   周围几位嘉宾全都看到雅姐那狠毒的表情,被她这充满恶意的气势吓得不敢和她说话,下意识的离她远了几步。   雅姐注意到这点,恶狠狠道:“你们这群卑贱的家伙竟然敢嫌弃我?你们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众人顿时不悦皱眉,楚沨淡淡看了雅姐一眼,声音暗藏不满,“滚!”   雅姐神情一变,感觉到无形的灵力在警告她不要再越界,否则下一秒就让她再体验一次死亡的滋味,火烧屁股似的连忙转过身疾奔着逃开,站在角落不敢再来叨扰。   几名嘉宾被雅姐狗腿的反应看得大开眼界,忍不住说:“这和我想象中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周远好奇询问:“你们都认识她?”   “当然认识,她出道了十几年,一直都很火……”   “大家都说她敢作敢当、是娱乐圈里唯一敢说实话的女神……实际见了才知道原来网上说的那些根本不可信……”   “亏我还喜欢了她那么多年,觉得她是个特别正直的人……”   周远安慰道:“网上说的东西毕竟都是人写出来的,他们想让你们看到什么,你们就只能单方面的相信什么。被骗很正常。”   气质女不高兴的皱着眉:“但是被人欺骗就很不爽!”   “不要相信网上那些传言不就好了?”周远笑着看了她一眼,“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用辩证独立的态度去思考,不要受到流言蜚语的左右……”   气质女点了点头:“眼见为实。”   恰在此时,司祁自顾自的将鱼片放到锅里烫了烫,那动作、那时机,简直像是从楚沨身上复制粘贴下来的一样,竟然看不出一点的生涩不自然!   气质女下意识道:“原来你厨艺很好啊!”   司祁有条不紊地下着鱼片,“还行,这还是第一次下厨,感觉挺有意思的。”   小姑娘忍不住反驳说:“怎么可能是第一次!你明明那么熟练!”   司祁:“随你爱信不信。”   周远立马附和说:“我相信!你的记忆力本来就很好!”   司祁轻笑一声,看向周远的眼神越发亲近了几分。   这家伙和年轻时候的楚沨真的很像,和他相处一点也不会刺激到心魔,就很舒服。   楚沨嫉妒心大起,瞪着周远警告道:“你不是要去择菜吗?”   几人听出楚沨逐客的意思,闻着锅里扑鼻浓香依依不舍地离开。   司祁好笑的看了楚沨一眼,“鱼烫好了,还有什么?”   楚沨闷闷不乐道:“你还是去休息吧……要是让你学会了,以后我还有什么理由去为你做饭……”   司祁被他这充满幽怨的语气逗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用手戳了戳楚沨的脸,戳得楚沨脸瞬间涨红起来。“行吧,那你加油。我等着你做的大餐。”   楚沨羞窘地点了点头,总觉得自己方才那话说的特别孩子气,埋着脑袋去做饭,心跳的极快。   司祁坐回到一旁的竹椅上,优哉游哉的品着茶,等着稍后享用美味。这神态看得不少人对他投来羡慕的眼神,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好命。   一身丑闻劣迹斑斑还有人丝毫不介意的去接纳他、宠着他,再怎么贵重的东西都能随随便便拿去给司祁享用,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过好日子的,怎么什么好事全都落到司祁头上了。   网友们嫉妒的冒酸水,不停的将司祁身上那些丑闻翻来覆去的反复说,好像这样就能把那高高在上的司祁从高处拉下来,让司祁坠落深渊,过上比他们还要差劲还要倒霉的日子,这样心里就能平衡了、痛快了。   十几分钟后,几组嘉宾双人合力,很快将几盘菜给炒了出来。   其中雅姐因为看不起周律师这个凡人,没心情纡尊降贵的给区区凡人做饭,在真言咒的作用下把想要和她说话的周律师给骂了回去,弄得周律师脸色特别难看。最后被好心的小姑娘与周远请了过来,大家互相帮忙的做完了一桌的菜。   小姑娘的手艺的确是很好,一桌饭菜做得像是饭店里大厨炒的一样,又好看又鲜香。   然而被周律师和周远夸奖着的小姑娘,却是一脸向往的看向楚沨端出来的饭菜,羡慕道:“楚沨的厨艺才是真的好,再让我练个几十年我都练不出他的那个手艺。”   周律师笑道:“太夸张了。”   小姑娘摇摇头,“楚沨应该是专业厨师,他下的功夫和我这种因为兴趣才喜欢炒菜的人完全不一样。我比不过的。”   周律师惊讶道:“这么厉害吗?”他看了一眼那不断将新鲜出炉的饭菜无比殷切献宝似献给司祁的楚沨,纳闷道:“按理说他这么有钱,平时应该都是有厨师给他做饭,没空去钻研这些才对啊?”   小姑娘疑惑:“他很有钱吗?”   周远想起楚沨手腕上价值起码上千万的名表,说:“很有钱。”   周律师:“这座度假村就是他的。”   周律师把方才楚沨摘果子造成的误会说给了二人听,两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小姑娘因为对楚沨的印象变化一时间有点不太敢去随随便便接触楚沨了,周远端着一盘菜走过去道:“我去和他们换点鱼片来。”   小姑娘红着脸道:“别了吧,我做的根本比不上人家……那不是占他便宜吗?”   周远:“怎么会占便宜,这不也是你认认真真炒出来的吗?而且之前司祁已经同意了。”   小姑娘不同意道:“司祁说的话有什么用。”   周远纳闷道:“怎么会没用,他不是和楚沨一组的吗?”   总觉得这群人对司祁的态度一直很恶劣啊……   恰好司祁注意到周远的动作,对周远招手道:“周远,过来一起吃吧。”   楚沨露出闷闷不乐的吃醋眼神,无比幽怨的看着周远。   周远笑着道:“不用了,李曼曼好不容易作出一桌饭菜,总不能白费她一番心意。”   司祁看向周远的目光越发慈祥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去了一盘鱼片给周远,道:“回头有空和你下两盘棋。”   楚沨醋得吃饭都是酸的了。   他对司祁说:“我也想下。”   司祁:“你也会?”   楚沨:“你会的我都有去认真学……”   所以他之前说想成为能和司祁并肩而立的人……   他可不是白白躲在暗中偷窥了司祁一千年。   司祁:“有这功夫,还不如早点过来找我。”   楚沨被说得抬不起头来:“…………”   他那不也是因为心魔的原因,不敢来见司祁么……   司祁夹起一截青菜,“比起这种事情,我最需要的是你的陪伴。”   楚沨面上一热,心猿意马道:“真,真的吗?”   “是啊,哪怕你还是当初那个脏兮兮的臭小子,只能给我做点摘果子抓鱼的小事,我不还是留你在我身边了吗?”司祁说:“我不在乎你成为了什么样的人,只要你是你就好。”   楚沨被说得差点红了眼眶,连忙低着头用力眨着眼睛,大口吞咽着饭菜,生怕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   导演通过收音听到司祁和楚沨的对话,不得不感慨司祁真是懂得讨好别人,甜言蜜语随随便便就能说出,轻而易举把个性冷酷的楚沨说得一脸温柔,氛围友好的差点把他这个旁观者都给唬住了。   这下楚沨只会越陷越深,彻底被司祁玩弄在掌心之中啊。   剧组成员们手里捧着饭盒,看着司祁和楚沨两人吃着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真就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羡慕的咕咚咕咚流着口水,内心一阵哇哇乱叫,和屏幕前的观众们发出异曲同工的哀嚎。   太香了……又香又诱人,只能看不能吃,也太折磨人了吧!!   周律师和小姑娘李曼曼吃下鱼片后,发出惊叹的“嗯”声,无比餍足地将那鱼片吞咽下肚,下意识的将筷子再次伸向盘中的鱼,激动的说:“太好吃了!!!”   “我差点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周远神色矜持的品尝着鱼片,享受般眯着眼睛,喟叹道:“太绝了……鲜嫩爽滑,回味无穷,我好像这辈子第一次知道鱼原来这么好吃。”   小姑娘拼命伸着筷子,嘴里含糊不清的狼吞虎咽道:“快吃啊,等下就给我全吃完了!”   周远闻言,一改往日慢条斯理仔细咀嚼的作风,也跟着拿饭碗和两名嘉宾抢起了吃得来。   观众们艳羡出声:“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我知道会很好吃,可是看司祁和楚沨那不急不缓的样子,还以为就算好吃也不会太夸张……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夸张……”   “可恶,我也好想吃啊……”   “我要把这个直播分享出去,不能就让我一个人受折磨!!”   此刻正值饭点,不少还在上学上班没空看直播的人刚好休息。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打开手机,准备找点下饭视频边吃边看。   正好楚沨这边因为做饭过于好吃而被挤上热搜,不少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直播,顿时觉得更饿了,纷纷发弹幕狼嚎“想吃”,直播间的热度因此跟着水涨船高,看得导演眉开眼笑。   一顿饭吃得周围几人抓心挠肝,莫名不是滋味。   尤其是看到司祁吃完一桌饭菜后,竟然还怡然自得的享用着楚沨为他准备好的水果茶点,一幅王公贵族的奢靡模样,羡慕的在心里狂咬小手帕。   导演看众人都吃好饭了,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就走过来说:“诸位对游戏感兴趣吗?”   周律师:“好久没玩过游戏了。”   小姑娘:“网游倒是玩过几个。”   雅姐嘲讽:“幼稚。”   众人:“…………”   周远打圆场道:“下棋也算是娱乐的一种吧。”   李思然声音甜甜的:“周哥哥下棋世界第一,好佩服你呀~~”   周远不好意思道:“只是运气好而已,世界上厉害的人很多,我还需要继续努力。”   李思然:“哥哥太谦虚啦~~”   气质女:“就是啊,能拿到世界冠军应该感到骄傲的,毕竟为国争光了。”   李思然:“像周哥哥这样的才更值得被人喜欢呢~~有时候大家都太看重外表了啦~~”   这话说得夹针带棒的,听着总有点不舒服。   就好像长得好看是什么应该被人贬低、应该低人一等的事情一样。   周远脑子没转过弯来,不知道李思然是在讥讽暗示司祁靠脸吃饭,笑着道:“是吗,但我觉得以貌取人有时候也挺好啊,相处的时候不是会很赏心悦目吗?而且一个人的气质能说明这个人的底蕴和内涵,是做不了假的。”   众人撇撇嘴,心想司祁那清高出尘的气质这么唬人,结果不还是烂到骨子里去了么。   不过雅姐那充满攻击性的艳丽长相倒还真是符合她那恶毒的本性了。   清秀姑娘道:“那你从我们身上能看出什么底蕴和内涵吗?”   周远笑道:“我都知道你们的职业了……现在说是不是显得很马后炮?”   他看着几人,说:“雅姐的打扮非常讲究,妆容也很精致,气场很足,的确很像是万众瞩目的自信女星。”   “周律师一看就很儒雅,文化修养很足,平时的阅读量不会少吧?”   周律师点了点头,周远对小姑娘说:“你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很好听,不争不抢的,很含蓄、很内敛,有股艺术家的氛围。做起事情来很有韧性、有一套自己的独立想法。所以你说你擅长古典音乐,我就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小姑娘腼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抚过垂在耳边的顺直长发。   周远看着气质女:“你很有气质,看起来很自信,的确挺符合模特感觉的。不过你好像总是会注意到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心思挺细腻的,还不喜欢光鲜亮丽的高调感觉,这和我想象中的模特有点不太一样。”   气质女点了点头:“我以前是秀场模特,实在是不习惯那种走上台前被人注视的感觉,就转行做了平面模特。”   眼看众人都觉得周远说得挺准,李思然充满恶意的挑拨道:“那司祁呢?”   周远仔细看了司祁一眼,司祁落落大方的回视着他,露出一抹浅笑。   周远不确定道:“我不知道,我觉得他会当明星很奇怪……他应该不喜欢那种浮华热闹的环境,也不会在意那些鲜花和掌声……”   周围人暗笑:周远说的完全相反,司祁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纸醉金迷与浮华喧嚣的家伙了。   周远:“他看起来很有自信,不,那已经不是自信就能形容的了,就好像……”   周远绞尽脑汁的去联想,最后只能找了个很不确定的形容,说:“就好像天上的神仙,世事繁华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喧嚣热闹能从他的面前经过,却入不了他的眼。”   司祁和楚沨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周远,心道这个青年倒是有几分眼界。   其余人一脸古怪的看着周远,李思然更是憋笑道:“司祁,你觉得他说的准吗?”   这话问的,简直和公开处刑没区别了。   周围人不忍直视的看了司祁一眼,还以为司祁会脸红,会结结巴巴的不好意思回答。   结果司祁却是哈哈笑了起来,用欣赏的神色对周远道:“不愧是经常下棋的,看事情果然透彻。”   周围人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说不出话来。   这司祁的脸皮也忒厚了吧!这都能接!   周远不好意思的笑道:“过奖了。”   导演见几名嘉宾扯着扯着就把话题扯远了,打断道:“好了各位,现在在说游戏的事情呢!”   李思琪俏皮道:“导演,您说的是什么游戏呀?获胜了有奖励吗?”   导演:“当然有奖励,赢的人有优先选择房间的权力。”   李思然欢喜的合掌道:“果然我们晚上能住进这么豪华的房子里吗?太棒了!”   导演:“房间一共有四间……”   李思然撒娇道:“诶~~明明这里这么大,为什么只有四间房呀?那不是要与人合住?”   她若有意似无意的看了雅姐一眼,这眼神代表的意思很明显,雅姐条件反射的讥讽道:“就你这心机婊还有脸挑拨离间排挤我?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李思然变了脸色,害怕道:“雅姐你好凶呀……人家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雅姐嗤笑一声,“别在这里装模作样,看了就恶心!能站在这里的都是早就出入社会的人精,当谁看不出你那副嘴脸。”   李思琪委屈的掉了眼泪,“雅姐你太过分了……”   周围几人看两个女人斗起来,沉默着不想插嘴,气质女转移话题的对导演道:“游戏内容呢?”   导演:“啊,这个由你们来决定。”   这句话一出,众人不由得联想起之前导演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是如何针对司祁又反过来被司祁打脸的,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导演:“你们每个人分别想出一个游戏内容,然后随机抽签选择。”   周远:“那下棋也算?”   他唯一会的娱乐项目,好像也就只有下棋了。   导演哈哈笑道:“当然算了!那不是正好?我想大家应该都很想看到世界冠军现场下棋的样子。”   周远摆摆手:“如果是平时下着玩也就算了,放在比赛里还是算了。”   气质女笑道:“你倒是实在。”   若是比赛下棋,那第一还不是铁定落到他头上了。   几人拿过导演递来的纸笔,沉吟片刻,各自写出了自己想要玩的游戏。   导演挨个接过众人写好的内容,拿起来说道:“你画我猜……成语接龙……演奏?”   众人下意识看向李曼曼,李曼曼惊讶,连忙摆手道:“不是我。”   导演将那张笔走龙蛇铁画银钩的字迹展开给众人看,说:“这一看就是位男士写的吧?”   楚沨:“是我。”   李曼曼讶然看着楚沨,不知道楚沨为什么要写这个,羞涩的询问道:“你很擅长乐器吗?”   楚沨语气淡淡:“一般,但我想听有人演奏。”   众人顿时用暧昧的眼神看了楚沨和李曼曼一眼,笑着起哄,“这不是挺好的嘛曼曼。”   “我们也想听你演奏的音乐呢。”   “到时候给我们来一首梁祝。”   李曼曼被说得两颊发烫,不好意思的道:“别取笑我了……”   导演惊讶的看着楚沨,疑惑楚沨怎么忽然撩起别的妹子来了。   李思然讥笑道:“司祁,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好像在节目里对着歌王和知名演奏家说他们的表演不堪入耳,根本就是噪音,现在终于有机会展示你那超凡绝胜的音乐实力了呀!”   司祁没在意李思然的挑衅,倒是看了那羞答答不好意思偷偷看着楚沨冷峻侧颜的李曼曼一眼,又缓缓的收回了视线。   “你当然能听到。”   平淡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在回应李思然的挑衅,还是在回答另外的某一个人。   导演继续念道:“随便……嗯?”   他拿出一张纸,惊叹道:“这字写得真是没话说,好看!”   众人仔细看了一眼,入目第一眼,便觉得这字迹清逸飘然颇具风骨,越看越觉得惊艳,不由得纷纷赞道:“是真不错!”   “好看!”   “太有感觉了!”   导演如获至宝般捧着那张纸,佩服道:“这是谁写的?有这本事,干脆比赛书法好了!”   怎么在纸上写随便这两个字呢?   司祁不是很感兴趣的道:“那有什么意思?”   大概是知道针对司祁能为自己夺取更多目光、获得网友们的好感,李思然很喜欢刻意针对司祁,反唇相讥道:“这是文化素养!是我国的国粹!你不要自己写不出来,就恶意排除别人擅长的选项好不好!”   司祁似笑非笑:“我写不出来?”   周远想到什么,期待道:“这是你写的吗?”   观众们纷纷表示不屑,“怎么可能。”   “就他那德行,写个狗爬就不错了。”   楚沨冷着脸道:“这就是司祁的字。”   李思然脸色一僵,“……哈?”   导演惊讶看看手里清雅隽永的文字,再看看眼前不食人间烟火的司祁,顿时被说服了,“像,还真像司祁会写的字!!”   周远忍不住凑到那张纸前仔细观看,越看越觉得佩服,他说:“我对书法有一点的了解,你这字写得是真好。”   网友们纷纷道:“看不出来,司祁竟然还有这本事。”   “切,太夸张了!不就是两个字吗?换我那练过四年书法的儿子来写,他也能写的出来!他现在还在上小学!前阵子得了市里的三等奖!”   “这导演为了巴结楚沨就硬吹司祁……”   “我看也就这样啊?有什么特别的吗?”   导演为难的说:“不过,随便可不算比赛内容啊?”   司祁漫不经心道:“那就演奏吧。”   咦?   导演新奇的看了司祁一眼,心想司祁这怕不是吃醋了吧?   周远好奇道:“你也会乐器吗?”   司祁:“会一点。”   周远笑着道:“那等下要是选中这个,我就洗耳恭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47:我什么都会亿点。   读者:那会加更吗。   47:会。   作者:???   于是今天便有双更了_(:зゝ∠)_。 第82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导演看几名嘉宾有说有笑的样子, 把后面几个内容接着念完:“厨艺、网游……选厨艺的怕不是想要趁机吃几口楚沨做的饭菜吧?”   众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还有就是硬照和跳舞……嗯?硬照是谢落写的吗?”   气质女大大方方的点头,爽快承认,“我想近距离学习一下雅姐和司祁的拍照技术, 这对我有帮助。”   导演笑眯眯道:“我还以为你是想靠这个夺冠军呢?”   气质女无所谓道:“那我就写织娃娃了,一定能拿第一。”   导演想想那倒也是,把几人写的纸条收起来, 说:“这些纸条接下来会用到好几次, 选择房间先抽第一个。”   他将这些纸张仔仔细细的整齐叠好,然后让站得最近的气质女去抽选。   气质女随手拿了一个,摊开后看了一眼,无奈的说:“输了,我根本不会乐器。”   众人定睛一看, 洒脱的随便二字跃然眼前, 便对李曼曼乐呵呵道:“看来我们有耳福了。”   周远:“我不会乐器, 能唱歌吗?”   导演欢迎至极:“当然可以。”   李思然:“可是谁唱的好听谁唱得不好听很主观, 这怎么排名呀?”   导演略一思索:“那就投票。”   众人点点头, 接受了这个提议。   不过在导演准备带众人前往他事先准备好的乐器房间时,楚沨对导演说这里就有他私人的乐器收藏室,可以使用。   心想着大佬家的乐器肯定不会比节目组的要差, 导演欣然谢过楚沨的友情赞助, 众人直接进入了身后的建筑。   站在打开来的收藏室门口,众人皆是被里面琳琅满目的乐器给看花了眼, 无比的震撼。   李曼曼很懂这方面的行情, 直接看懵了,痴迷道:“我的天……”   周律师询问道:“这些乐器很贵吧?”   李曼曼闻言,一直很矜持的嗓音难得高了起来,激动道:“这怎么能说贵不贵呢?这都是有价无市, 想买都买不到的珍宝!!”   她小心翼翼的凑到一座古琴面前,倒吸一口气,双眼好似都在冒光,对楚沨说:“这不会就是一千七百多年前,那位琴圣司祁使用过的乐器吧?!”   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早就习惯了历史上层出不穷的同名同姓司祁伟人,接受良好的没有露出奇怪反应。   倒是站在一旁一脸不耐的雅姐忽然皱了皱眉,琢磨起这个同名同姓的细节,用不确定的眼神反复在司祁和楚沨之间来回的看。   数千年来一直能在各行各业听说到的名人司祁……被楚沨格外关注的司祁……楚沨是修士……那么眼前这位司祁,该不会也是……?!   雅姐脸色不知不觉变得慌乱起来,眼眸闪烁不定的,竟显得有些恐慌。   楚沨听到李曼曼的询问,不好意思地躲开一旁司祁调戏似的目光,缓缓道:“是。”   众人顿时露出惊骇神色,环顾四周众多乐器,这下算是彻底了解方才李曼曼说的有价无市、无比贵重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乐器房啊?分明就是间博物馆!!   李曼曼看着那架古琴,甚至不敢伸手去碰,唯恐不小心弄坏了古董,那真是罪过大了。   站在一架钢琴面前,仔细确认是国外某个大牌的钢琴、而非什么一看就是数百年前的产物,松一口气,道:“我能使用这架钢琴吗?”   “可以。”   众人纷纷围到了李曼曼身边,期待的说:“我还是第一次现场听人演奏音乐呢!”   “是啊,以前只是从手机和电视上听到过……”   “曼曼,来一首我们都听过的歌吧?”   李曼曼点点头,道:“那就《致爱丽丝》吧。”   说完,她坐在琴凳上,合上眼眸,轻轻的深呼吸一口气。片刻后睁开眼,轻盈的指尖从琴键上触碰划过,流畅而又优美的琴音在众人耳边响起,瞬间触发了刻在众人dna里的记忆。   手机铃声、考试提示音、图书馆提示闭馆的铃音……   许多人忍不住哑然失笑,看着李曼曼演奏时就像变了个人的模样,只觉得之前安静腼腆的小姑娘,瞬间变得高贵优雅起来,气质都跟着升华了。   一曲奏罢,琴房中响起了众人的鼓掌声,李曼曼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动作优雅矜持的还礼,然后面颊微红,不好意思道:“谢谢。”   周律师夸道:“你弹起钢琴时候的样子,真的和平时太不一样了,像是一位公主!”   李曼曼不好意思的摆手:“太夸张了……”   “是真的!”众人纷纷道:“怎么说呢,虽然听不太懂这首歌,但就是觉得有种莫名的气场!”   李曼曼抿唇浅笑,“古典音乐是这样的……不像流行乐那样一听就懂,大部分需要意会……”   众人在那边有说有笑,楚沨和司祁只是平平淡淡的站在一旁,没什么反应。   李思然见状,对司祁挑衅道:“司祁,你怎么看?难道这么好听的音乐,也是‘不堪入耳’吗?”   众人下意识回头看向面色平静,仿佛全程都没有融入其中的司祁楚沨二人,只觉得这两个人和现场氛围格格不入,很是扫兴。   “楚沨,你刚才不是想听曼曼演奏么?不过来夸曼曼两句吗?她弹得真的很好听!”   李曼曼羞涩的看向楚沨,手指不好意思的互相纠缠着。   “司祁你怎么不说话了?平时那么大放厥词,真临到自己上场了,就怂了吧?呵!”李思然一脸鄙夷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光说不做、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家伙!”   气质女不悦道:“李思然,你干什么总是这样说话!”   李思然娇哼一声,“我就是讨厌他!难道大家不讨厌吗?”   气质女:“我以前没见过司祁,也没被他伤害过,我为什么要讨厌他?比起网上的流言蜚语,我更相信眼见为实。”   “可他自己没本事,还看不起曼曼的演奏!”李思然大声的挑拨道。   “他有没有本事我不知道,但没人规定听到音乐就必须鼓掌叫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气质女看向李曼曼,李曼曼有些胆怯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李思然愤愤的说:“谢落,你是不是看上了楚沨的钱和司祁的名气,才那么向着他们说话!我对你太失望了!”   “随便你怎么说。”气质女面无表情道:“观众现在肯定都在为你的表演喝彩吧,但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靠名声来吃饭的,用不着捧高踩低有意迎合也能过得很好。”   李思然被这句话气的脸色铁青,愤怒道:“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气质女懒得搭理这个人,对司祁他们道:“继续下一个人的表演吧。”   司祁看气质女这番发言,轻笑一声,躁动的心魔略微得到了些纾解。   他的心魔也只有在接触这样的人时才会被压制。   “司祁……”   楚沨一脸期待的看着司祁,司祁低笑一声,笑声竟然能听出几分宠溺的味道,走到古琴面前,对楚沨道:“难得你能把它找来。”   楚沨:“我知道你喜欢。”   司祁在几名嘉宾惊慌的目光中,毫不客气的伸指一弹,清净幽远的琴音绕梁而过,仿佛能直达人的心灵深处,说不出的婉转连绵,悦耳动听。   这音色实在是太震撼了。   气质女忍不住道:“司祁,这都是上千年的古物了,不要把它弄坏了……”   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这琴要是坏了,全世界的音乐爱好者都会觉得心痛。   而且观众们绝对会幸灾乐祸司祁又干了一件蠢事,往他身上再添一笔罪状,大肆嘲笑。   司祁:“放心,坏不了。”   好歹也是经过修真者数百年灵力蕴养的古琴,琴身本就被附着了一层灵韵。难以损坏不说,演奏出的声音也会附着一层直抵心灵的无形力量,因此方才司祁只是简简单单弹了一个音符,都能让在场几人那么震撼。   在场几人有点莫名肉痛的看着司祁抚摸琴身,网友们更是骂骂咧咧,说司祁真的是不管做什么都那么碍人眼,琴圣亲自用过的琴那已经不是因为岁月而变得有价值的古董,而是被赋予了更高历史价值的国宝!   这要是毁在一个流量明星的手里,司祁就算把他自己卖了都弥补不了这让人扼腕的错事!!   司祁:“乐器就是用来演奏的,放着只看不用,才是对它最大的不尊重。”   心思纯粹的周远顿时被说服了,赞同的点头道:“你说得对!”   李思然翻了个白眼,简直要被司祁那强词夺理的本事给气笑了。   偏偏这个古琴还是楚沨的所有物,他乐意让司祁糟蹋宝贝,周围人难道还能死活拦着不让吗?   冷嘲热讽道:“看你能弹出什么东西出来。琴技是需要花长时间去磨炼的,会还是不会一眼就能看出来,装什么游刃有余……现在装得很淡定,等下打脸就好看了!”   气质女怒喝:“你够了!”   李思然委屈道:“你干什么那么凶。你那么在意司祁,是不是喜欢他,看上他长得好看?你太肤浅了……”   网上观众顿时因为李思然可怜巴巴的模样吵成了一团,斥责气质女有眼无珠,总是向着司祁说话,看着就讨人厌。   司祁也不在意旁人的动静,随手将蒲团拿了过来,无比自然的跪坐在琴桌前。   那姿态就仿佛曾重复这样的动作无数遍一般,说不出的优雅好看,缥缈似仙。   纤长的手指抚过阔别已久的老友,从微微颤动的琴弦上,司祁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喜悦,微笑着对楚沨道:“想听什么?”   楚沨深深地看向司祁,郑重道:“《风陵渡》。”   司祁莞尔,一旁李曼曼和周围嘉宾们解释道:“是琴圣的《风陵渡》!据说琴圣当年有一位至交好友,此曲便是专门为了好友所著!时至今日仍然是表达情义的最佳音乐,可谓是高山流水觅知音,千年唯此一曲了。”   周远接话道:“据说当年这首曲子还有词,只是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只有琴圣与那位好友,旁人只是在亭外远远的听到了几句,把它们流传了下来。至今历史学家们也仍未找寻到歌词的真正内容……”   周律师恍然回想起来,说:“是那句‘谈笑随风、倚剑游天下’,和‘此间少年、恍然若昭华’吗?我在教科书上见过!”   “对,就是这个,当年人们只清楚听到了一两句词,每一句都无比经典。未能知晓全部实在是遗憾……”   司祁见众人在司祁面前谈论司祁,端的是觉得有些好笑。   他静坐琴桌前,习惯性地伸手拂袖——身穿衬衫的他当然拂了个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本就飘逸出尘的司祁,神态越发的充满古韵了。   那不是光靠模仿就能营造出的气质,是由内而外、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表现出的古典仪态,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凡之处,让人下意识眼前一亮。   下一秒,司祁手腕下落,指尖拂过琴弦。   刹那间,空灵清越的琴音将人拉入音乐的意境中去,再也记不得其他。   古朴圆润、极富穿透力的琴音从人耳中穿过,又毫无滞涩的直接抵达心灵。   他们怔怔看着眼前景象,仿佛看到一位仙风道骨的仙人盘坐于高山之上,云为琴,风为音,指尖随意将世间音律调来演奏成曲,时而泉水叮咚、如鸣佩环,时而绕梁三日、余音袅袅。   这绝非寻常人能够演奏出的乐章,就算是外行人也能一瞬间听出其中的不同,彻底明悟“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意义所在。   每一秒,都是享受。   司祁面含淡笑,吟唱浅颂。   清朗的嗓音缓缓响起,衬得那首天籁之音越发升华,仿若空缺的位置此刻终于契合,达到完美。   “采一捧花、捻成茶”   “清露点缀着黯然明月映朝霞……”   “研一盏墨、浮成画”   “相隔如前世恍然若昭华”   司祁垂眸望着前方古琴,时间仿若一瞬间回到了当年,他抚琴轻笑,与面前的挚友相对而坐,低声吟唱,   “恰逢此间少年”   “烟花梦里绚烂……”   “此去经年”   “未曾对你讲……”   悠扬婉转的曲调拂过所有人的心间,舒缓而又温柔的音符如春风拂过心灵,敲击着人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音符流动间,他们仿若透过时空,看到纯粹无瑕的友谊,想起年少时的骄阳与美好,看到曾经携手共度无话不谈的好友面露微笑。   他们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仅仅只是沉浸其中,忘记了心头所有的烦恼,回忆起心中最让人愉悦的一切。   一曲奏罢,伴随最后一个尾音的结束,司祁缓缓轻吁一口气,心胸中仍激荡着那份充沛而又生动的情绪,久久无法回神。   楚沨红了眼眶,体内心魔因为那段记忆变得越发凶猛,难以控制。他强忍着内心那股疯狂的冲动,颤声道:“司兄……”   司祁抬起头看向他,片刻后莞尔而笑,“怎么,时隔多年再奏给你听,连笑都勉强了吗?”   楚沨连忙摇头,低声道:“怎会……”   说话间,轻柔如水的天籁之音仍沉浸在众人的心头,让人不自觉的闭上眼眸,回味着那心头的余韵。   李曼曼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低声喃喃道:“琴声不会骗人……”   能演奏出这等音乐的人,怎么可能如外界所说那般不堪。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抹去脸上的两行清泪,看向司祁的目光中满满的皆是向往。   这个向往不带有任何暧昧的味道,纯粹的找不出一丝杂质,清澈的让人无话可说。   一旁气质女叹息一声,彻头彻尾的感慨佩服道:“怪不得司祁看不上当初的那场演奏,当时你们是出去商演的吧?现在回想起来,那首歌好听的确是好听,但与司祁的比较起来,却是过于的聒噪浮夸了……”   李思然刚想反驳,一向安静的李曼曼却瞬间盖过了她的话头,激动道:“是啊!司祁太厉害了!我真的自愧不如!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音乐应该被高贵的展示于殿堂之上,是一门少数人才能欣赏的优雅艺术!现在听了司祁的演奏才明白,真正厉害的音乐能将任何一个人都直接带入到殿堂之中,去感受音乐真正的魅力……我比司祁差太多层次了!!”   在场人听后,下意识的连连点头,李曼曼这句话简直是把他们所有人的心声用话语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不然他们除了“真的好听、太好听了”以外,根本语无伦次的说不出别的什么夸赞的话。   专业的果然就是专业的。   周远哈哈笑道:“司祁你也太谦虚了!就这还是‘会一点’吗?明明是‘会亿点’!我觉得你方才演奏的乐曲,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一首音乐!”   司祁不甚在意:“也就还行吧。”   众人都说司祁太谦虚了,司祁道:“的确只是还行。我不会肆意贬低人,同样也不会刻意抬高自己。”   大家听到他这话才想起来,司祁之前被人讥讽不懂音乐还大放厥词,就是因为他说那几位著名音乐人演唱演奏的音乐不堪入耳,现在想想,真的是一点没说错啊。   在司祁这种大神耳中听来,没有一点感情、单纯是为了赚钱哗众取宠而演奏的音乐,说他聒噪怎么了?   这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问题,而是态度上的问题。没看司祁刚才就没说过李曼曼一句不好,只是平静的听着,没讲话么!   李曼曼对司祁歉疚道:“对不起,我明明连你的音乐水平究竟如何都不清楚,就擅自因为只言片语对你产生了偏见……”   一边说,一边看了站在一旁咬牙切齿、脸色无比精彩的李思然一眼,道:“我以后不会再相信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了,之前那些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司祁还是那句话:“无妨,我不在乎。”   众人被司祁这态度弄得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无可奈何。   甚至在心里忍不住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心想该不会司祁之前闹出来的那么多幺蛾子,真的是有理由的吧。   可是……   怎么可能呢?   他得罪人的时候,真的是方方面面全方位无死角的疯狂攻击。说他目中无人,那就是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看不上的跋扈桀骜,不带一丝委婉。   就好像一个音乐大师可以鄙夷一个唱歌圈钱的人,却没理由鄙夷秦皇汉武学者画家,除非他当过皇帝也有过学术研究、还很会画画,但这怎么可能呢?   果然只是凑巧吧……   网友们被方才那一幕看得很是过瘾,忍不住赞叹那首歌是真的太神了,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音乐,好像光听着都出现了幻觉,回想起了曾经不少的往事。   但随后又有黑子不甘示弱的挑衅,说司祁有本事又如何,那也洗不白他身上那么多的黑点!艺术家人品败坏,同样不值得尊重!!   于是,网上因为司祁而围绕展开的骂战再次升级。司祁那段绝对可以传世的演奏,也因为网友们的热议而不断发酵发散,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网友前来观看。   大家直到这时候才猛然发现,他们对司祁的认知,似乎出现了一点差错,有很多事情,貌似都不是他们想当然的那样。   导演为此兴奋的不行,眼看着自己节目又霸占了几个热搜,连忙对嘉宾们道:“下一位表演者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了司祁这个珠玉在前,众多“瓦片”一时间都有些不好意思跟着演奏了。   司祁对楚沨道:“你来吧。”   楚沨顿了好一会儿没反应,那恍惚的神色乍一看好像有些不太对劲。闻言缓缓回神,应了一声,来到一座箜篌前坐下,对司祁说:“这是送给你的……曲名《如寄》。”   司祁:“好。”   “……”楚沨眸光从司祁身上挪回,微微垂首,指腹拂过琴弦。   同一时间,幽雅空灵的琴音响起,众人听到那出乎意料的动听音律,皆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楚沨这一手技艺,竟丝毫不比司祁更低,甚至因为此刻用情之深,而更显真挚纯粹。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响彻在这片天地。   “一路大雪纷飞,踏上归程”   “门外几株桃枝,宛若故人”   “雪中你眉眼如旧,唇角笑意深”   “一句问候却微微颤着声……”   众人沉浸在楚沨的琴音与歌词中,皆被那曲中怅然追思的情绪震撼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恍然明悟司祁与楚沨之间的感情,并非众人所臆想的那般龌龊不堪,它是纯粹的、真挚的,甚至是悲伤的……   “那一年相伴相护的承诺,散作了浮尘”   “负尽少年心”   “也未曾负过你深恩……”   “俗世纷争,飘摇红尘”   “愿你前路安稳,不再为旧事执念深……”   就如歌中所说那般,错过之后再也无力挽回的伤情;一次次擦肩而过后骤然回首、发现对方并非故人时的哀叹失落;身处繁华喧嚣世界,心却好似荒城……   这词写得实在是太好了。   任何听到的人都会深深沉浸其中,明悟楚沨内心的悲痛。   楚沨缓缓抬头,目光所至之处,却是曲中寻而不见之人,正面对自己,静静而立。   一曲奏罢,余音袅袅。他眉头舒展,起身道:“这曲子你还满意吗?我专门为你唱的。”   司祁没有说话。   他有些疑惑。   曲子的确是好曲,超乎寻常的好听。   只是,一首抒情离别、陈述悲伤的歌,放在这里唱给司祁听,是不是显得有些在埋怨司祁不辞而别,这么久没来找他?   只能含糊道:“还行吧……挺好听的。”   一旁李曼曼简直要抓狂了:“你们这两个人啊……真的是让我觉得我以前简直是白学了那么多年的音乐!”   气质女赞叹道:“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楚沨除了会一手好厨艺,连音乐也如此精通。”   周律师鼓掌连连,“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太幸运了。”   一旁李思然不高兴地撇撇嘴,闷闷不乐的用脚尖踢了踢地面,竟然找不到可以挑事的点。   有了这两位的表演,接下来众人算是彻底明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过他们了,距离太遥远,反而产生不了与之竞争的念头。   几人哈哈一笑,请李曼曼帮忙伴奏,他们来唱。   李曼曼丝毫没有了艺术家高高在上的架子,欣然同意。仿佛一群好朋友凑到一块儿开演唱会似的,有说有笑嘻嘻哈哈气氛和乐的唱完了好几首歌。   本还只是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经过这一遭却一下子亲昵热闹了许多。   最后排名选出,司祁与楚沨一个房间,周律师和周远一个房间。气质女和李曼曼一个房间,雅姐和李思然一个房间。   司祁所选的房间和千年前所住的地方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还能从细节处寻找到不少的回忆,看来楚沨是真的很珍惜这段缘分,千年过去也没有淡忘过一丝一毫。   司祁将行李放在房间的桌上,对身后的楚沨道:“你是为了帮我洗刷身上的污蔑,才特意选的演奏吗?”   “不这么做的话,你不知道还要被别人误会多久。”楚沨说从刚才起情绪似乎就有点奇怪,此刻到了私下里,只有司祁和他自己,顿时更加不带遮掩,愤懑难平道:“从千年前起,你就一直如此,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只想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故意让你讨厌的人去讨厌你。现在又不管不顾与人争吵、被所有人排挤谩骂,如果你有心想要改变,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功夫就能解释清楚!”   “解释?”司祁说:“你知道这种全民皆敌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过多少次了吗?”   楚沨拧眉不语。   “至少二十多次了。”司祁说:“而且可笑的是,不管他们再怎么污蔑我,背叛我,辜负我的信任,都对我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因为他们杀不死我,而我只需要随便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几十年的时间过去,那个朝代的人就算再不甘心也都死了。我帮他们安定家国也好,被他们污蔑追杀也罢,在漫长的时光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司祁对楚沨说:“我没办法记仇,我甚至不能生气,因为我能对他们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也无非是杀了他们而已。可他们的死能抹平我未来几千年的痛苦吗?不能。我的心魔不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平息,甚至会变得更加执着……所以我没办法仇恨人性,我只是对人性很失望……”   楚沨红着眼道:“那我呢?你也对我失望了吗?”   认识几十年的人类背叛了司祁,司祁都恨得想让人死,何况他与司祁相识相伴了数百年,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挚友也不为过了。   他的离开,才是对司祁最大的打击。   司祁:“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楚沨神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司祁:“但也只是生气而已。”   楚沨呼吸一滞,片刻后脸上满是仓皇,垂着脑袋无法面对司祁。   司祁沉声说:“如果你那时候遍体鳞伤的过来和我道歉,我不是不能原谅你,可你却铁了心的要继续远离我……”   “不是的!”楚沨抬起头来愤怒道:“我那时候产生了心魔,万一心魔爆发,我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办!而且事后你不也销声匿迹避着不肯见我?”   司祁挑眉:“你当时毅然决然的为了那个狗屁皇帝离开我,哪怕被他背叛了也依旧不肯回来见我,我气得心魔冲破封印险些无法控制,沉睡了一百多年才将它压制下去……”   楚沨神色又愤恨又悲伤:“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你恨死了我,再也不愿与我相见!”   司祁没想到在原主记忆不知晓的地方,还有这么一番阴差阳错,哑然道:“我问心无愧,有什么理由要躲你?”   他观察着楚沨此刻冲动又易怒的神情,说道:“你的心魔是不是还没消除?”   楚沨抬眸,眼神略显狰狞的看向司祁。   他的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如何消除……”   他一步步的逼近司祁,在司祁平静的眸光中将他压在了墙壁上,对他说:“我一直想见你,我一直一直想见你!可你那么无情,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是误信了旁人,稍微离开你一段时间吗?至于这么恨我吗?至于那么躲着我吗?!你想要我怎么样?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我把心挖出来给你好不好?这样你就相信我了对不对!!”   楚沨眼中血丝暴起,额头青筋凸出,表情显得无比恐怖。他伸出手去掏自己的心脏,动作凶狠的吓人。司祁伸手拦下,另一只手画了个静心符,贴在楚沨的眉心处,对他说:“好了,没事了,不要着急……”   楚沨气息粗重的艰难的喘了几口气,片刻后难以忍受的垂下头,下巴放在司祁的肩头,不想让司祁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他的嗓音沙哑又沉重,“我果然没控制住……我明明不是那么想的……对不起……对不起司兄……我……”   “没事。”司祁轻轻拍了拍楚沨的后背,“原来你一直不肯来见我,是因为当年产生了心魔?真是太傻了,前后产生的几个心魔全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别人……”   “不是别人……是你……”静心符让楚沨恢复了理智,他难受的说:“被皇帝背叛之后,原本的心魔早就烟消云散。当时我想要逃出去见你,可门外狱卒尽皆消失不见,皇帝的头颅被丢到了牢房门前……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我,守护着我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本就是被你拯救而来的性命,本就是愧对你的恩情,我明知道你多么接受不了背叛,多么厌恨背信弃义之人,可我还是让你为了我这种人忍耐了那么多年……我实在是无颜再见你……”   “所以你就产生了心魔,一个控制不好就会像刚才那样爆发?”司祁感受着身前人的体温,在楚沨瞬间僵硬的动作中,轻轻的拥抱了上去,对他道:“没关系,我很强的。以后不用再躲着我……”   楚沨感受着身前柔软的接触,仿佛闻到一股清雅的檀香从司祁身上飘来,面红耳赤狼狈道:“可我会成为你的拖累……”   司祁:“不是拖累,听到你的解释,我的心魔缓解了许多。”   楚沨微微一怔,片刻后更加痛苦难过,体内心魔蠢蠢欲动,“你果然因为我的缘故这些年来心魔加剧……”   “你这是什么思路?”司祁没好气的拍了楚沨后背一下,道:“行了,就算时隔千年久别重逢,也不要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一笑泯恩仇不好吗?”   他推开楚沨,看着楚沨面红耳赤的模样,笑话道:“还脸红成这样!”   楚沨吭哧吭哧的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别的原因才脸红的。   看着司祁千年来难得一见的爽朗笑脸,楚沨一不留神,看痴了。   总觉得司祁一双丹凤眼暗藏风情,鼻尖挺翘玲珑可人,唇瓣微张嫣红如丹,恨不得凑近采撷一番试试滋味。   他的气质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人恨不得在他身上留下一抹抹浓重的颜色,浅粉色的柔软肌体、漆黑散落的纤长发丝、从眼角缓缓滑落的透明泪珠,还有那被欺负到泛着红润的……   楚沨猛然惊醒,眼中满是后怕的惊骇。他暗暗连道定然是被心魔给魇住了,侧过头,不敢再去细看司祁那绝美的容颜。   司祁站在他身旁,心中暗自思索。   以楚沨的这番表现来看,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原主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那种地步,楚沨就算是害怕心魔影响,也不应该什么都不做才对。   是世界之子从中阻挠,明知道原主危在旦夕,还刻意拦着原主,不让他与楚沨相见吗?   又或者说,他已经与楚沨搭上了关系,在暗中诱导楚沨、甚至是扩大楚沨内心的阴霾?   这才导致原世界线中,原主抱着误会含恨死去,至死也没能见到故人、找到最后的那一线生机,了却千年来内心的执念。   说不定,世界之子还会将司祁的尸体丢到楚沨的面前,大言不惭的说着什么司祁因为想要见你才会进入的娱乐圈,可你这个胆小鬼却根本不敢去面对他,这才导致他总是在荧幕前黑化发疯,被恶毒的人性逼到走投无路,最后心魔爆发惨死而亡……   可想而知楚沨见到司祁的尸体,得知到“真相”时会崩溃成什么模样。心魔控制不住爆发时,又会被趁虚而入的世界之子如何攻击……   司祁对楚沨道:“你认识魔修吗?”   楚沨下意识道:“你是说那个女明星?”   作者有话要说:--   47:逐步掉马中。   文里提到的两首歌,歌名就是文中那两个。《风陵渡》、《如寄》。   谢谢采采、清野、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83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司祁摇头, “那种太弱的不算。”   楚沨回忆了一下,道:“最近有一个魔修总是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像是想故意吸引我的注意……”   司祁:“如果没弄错的话,那家伙就是我所在娱乐公司的董事长。他故意给我签下了大量契约, 然后再用卑鄙的手段刺激我心魔爆发、不得不毁约。”   楚沨脸色骤变:“毁约?”   那岂不是说司祁因为违背了天道誓言, 被那个魔修陷害的受了很重的伤??   司祁:“受伤只是小事, 那家伙好像不知道我已经渡劫,不怕面对天雷。”   楚沨愕然:“你渡劫了?”   司祁:“……你不知道?也难怪。”   他以前从来没何人说过, 也孤僻的没有人可以说。   司祁:“比起天雷, 天雷导致的心魔滋生才是最麻烦的。”   否则世界之子如何击败一个渡劫期的大修士,还不是需要各种各样的“巧合”与“运气”去“歪打误撞”的“侥幸获胜”吗。   司祁甚至怀疑这个小世界是不是为了给世界之子送上渡劫期修士五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 特意在千年前安排了那么多阴差阳错的误会与心魔, 一步步让原士走向死亡。   如果是这样, 那也太恶劣了。   楚沨眼神凶狠:“我去杀了他!”   司祁限于契约束缚无法做的事情,楚沨可以替他去做。   就好像当年楚沨无法伤害那个皇帝、无法违背皇帝的命令,否则就会被天道惩罚、被天雷重伤一样, 那时候也是司祁出面救下的他。   说起来,那时候的楚沨已经虚弱到连一群凡人都能把他抓到大牢中关起来的程度,想必已经被天道惩罚了不知道多少回, 心境变得很不稳定。   后来被司祁所救, 诞生出愧对司祁的心魔,千年来不得痊愈, 恐怕也是当年那场变故留下的后遗症吧。   这天道还真是格外钟爱祂的世界之子啊。   司祁说:“你想杀了他?那家伙出乎意料的好运, 一时半刻恐怕是杀不死。”   楚沨语气森然:“那也要尽力一试!!”   司祁闻言暗笑。   士神大人来到小世界要杀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   小世界如果察觉到了楚沨的真实身份,现在恐怕早就慌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司祁:“想要找到那个魔修,不是没有线索。雅姐就是他的手下。之前她一直恶意针对我、就是想把我赶出节目组, 让我毁约受到惩罚。”   楚沨眼眸微微眯起,语气冰冷道:“我方才果真该当场杀了她!”   “火气别那么大,被施加了真言咒的魔修就算不用我们动手她也会自取灭亡的。”   司祁说:“比起这个,我倒更想从她手里打听到幕后黑手的下落……方才演奏时,古琴的音律带动了天地的灵力,她应该已经察觉出我也是个修士,不敢再对我下手了。无法完成幕后指使者的命令,她怎么也会和那人设法联系的。”   就是时间快慢的问题了。   说完,司祁察觉到远处有灵力的波动,随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框,框内便出现了好似是电视画面一样的雅姐那边的情况。   楚沨惊讶:“这是什么法术?”   这是司祁从上个星际世界里学来的法术……   司祁:“以后教给你。”   楚沨点点头,定睛看向屏幕。   屏幕那头,雅姐手里拿着一张传音符,符纸被黑红色的瘴气点燃后,不一会儿,一道语气低沉的男声从那边发出,不悦道:“何事?”   即便对面那人看不到雅姐这边的情况,雅姐还是下意识脸色紧绷、正襟危坐的恭声道:“士人,您让我针对的司祁,他并不是普通人。”   “那又如何。”男声冷冷道。   雅姐神色愕然,下意识看向传音符,脱口而出:“您知道他是修士,还让我去送死?凭什么?!”   “凭什么?”   一道轻轻的嗤笑声传出,雅姐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捂着丹田力竭倒下,不久后连惨叫都无力响起,只能发出苍白无力的哀鸣和破碎的求饶。   男声:“一段时间不见,你竟然变得这么蠢。你连命都握在我的手上,我想让你死,你凭什么活?”   雅姐脱口而出一句“贱人”,说完连忙用手死死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再发出声音。   可惜,下一轮的惩罚再次降临到她的身上,她浑身刹那间被汗水打湿,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许久后,雅姐的身体逐渐停止了抽搐,男声说:“司祁虽是修士,但命不久矣。他的心魔已经严重到岌岌可危的地步,稍微一点刺激就能让他失去理智。你只需要让他不断看到人性最丑恶的一面,他自然会做出蠢事,让舆论强迫他离开节目组。”   雅姐眼神变化数次,终于将捂着嘴巴的手拿来,小心翼翼道:“是,士人。”   男声:“我教过你很多诱导人内心邪恶面的法术,只需要像以往一样,不断污染司祁身边的环境,让他看到周围人污秽丑陋的一面,让他被人针对、污蔑或者排挤,就能刺激他的心魔爆发。”   雅姐颤声道:“可如果他不受控制的心魔爆发,我肯定会死……周围所有人也……”   “那岂不是更好。”男声愉悦的笑了起来,“那种正道修士,就是因为太在意人命和一些无关紧要的破事,才会出现心魔这种东西。多死几个人,心魔恶化的更快。你不妨安排几场事故,让人误以为是司祁害死了人,这一定能大大加速他的死亡。”   雅姐垂头丧气的跪坐在地上,声音无力道:“谨遵士人的旨意。”   楚沨听完直接一声不吭的转身往门外走。   司祁喊住了他,“你去哪儿?”   楚沨回过头,双眼已是血红,愤怒道:“抓住那个女人,搜她的魂!找到那个男人!!我要亲手宰了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声音都带了一丝的颤抖,“绝对不能原谅……那种畜生!畜生!畜生!!!”   听听那人是怎么说的?不断刺激司祁的心魔恶化,让周围人排挤、针对、辱骂司祁,让他一直生活在那种环境中……凌迟一般的折磨着司祁的精神,终有一天让他承受不住压力而死去……   楚沨光是想象一下,就心痛的快要疯了。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他崩溃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红着眼看着司祁,呼吸粗重,“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司祁连忙走过去,一边画符,一边安慰,“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不要……”静心符埋入识海,楚沨感受到内心越来越宁静,愤怒的情绪被迫褪去之后,只剩下了无力:“我没有心魔爆发,我只是……只是很愤怒,为什么拦着我。”   “眼睛都红了,还说心魔没爆发?你刚才已经气炸了,连理智都没有了。”司祁无奈道:“真的想要帮我,就留在我身边。只要看到你,我的心魔会得到很大的缓解。”   方才司祁看到楚沨疯魔的要为了他去复仇的画面,内心的郁结一下子解开了不少,浑身上下轻松多了。   原士浑浑噩噩快要因为心魔而死去的时候,下意识想到要去找楚沨,的确是没有做错的。   因为楚沨是他这五千年来,内心最大的救赎。   ……同时也是最大的魔障。   楚沨讷讷道:“我以为我的出现,会加深你的情况……”   “不,你是药,是酒,是糖。”司祁微微一笑,“见到你之后,我更确定这个想法了。”   楚沨微微抿了抿唇,侧过头,用手抵着半张脸,道:“哦,哦……”   背对着司祁的耳朵却是很坦率的红了起来。   司祁哑然失笑。   他习惯性伸手揪了揪楚沨的耳朵,这动作略显亲密暧昧,以往原士绝对不会对楚沨做。   楚沨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向司祁,觉得有点奇怪,又不敢躲,茫然的任由司祁揪着。   “怎么了?”   司祁戏弄道:“你对我这么好,不怕我会对你动心吗?”   楚沨眼眸睁大,话都不会说了,“什,什么??”   司祁耸耸肩,恶趣味道:“没什么。”   楚沨还想追问,司祁一脸坏笑的跑出了房间,对刚好路过庭院的周远道:“小周,要来下棋吗?”   周远深思:“……小周?”   他看起来好像比司祁要大几岁啊?   司祁:“输的人可以拿到赢的人一张签名。”   一旁正在欣赏风景的周律师哑然失笑,“你想要小周……不,小远的签名就直说嘛。”   周远也跟着笑了起来,以为司祁是想和他下棋跟他要签名故意开的玩笑:“好啊,没问题。”   司祁转过身,对仿佛被施加了定身术的青年说:“有棋盘吗?”   楚沨猛地回神,脸色涨红,“有。”   周远隔着庭院绿植和房门远远看着里面的楚沨,疑惑道:“他的脸怎么看起来红红的?”   司祁笑话道:“光线问题吧?”   楚沨无力掩面,总算察觉自己方才是被司祁调戏了,转身走出房间,对不远处的工作人员道:“把雅间里的棋盘拿来。”   工作人员条件反射的应了声是,小跑着离开了。   不久后,他拿着一个一看就很贵重的立脚象棋棋盘,胳膊有些颤抖的将它放到了庭院里的石桌上。   这个颤抖不仅仅是指他从棋盘上闻到了木头天然的幽香,察觉到这个棋盘的材料是用何等昂贵的木头做成的。还因为它实在是太重了,重的一个成年男人抱着走上一段路胳膊都撑不住。   周远是个识货的,拿起一颗棋子放手上摸了摸,就喜欢的不得了。   大概比起豪宅豪车,给周远一个好棋盘,更能让他兴奋。   他迫不及待道:“快来下一盘吧!”   一旁的李曼曼与气质女坐在精致结实的藤椅秋千上,眺望着远方的海、近处的山,眉眼舒展,时而轻笑。   银铃般的音色让这片高雅到有些远离世俗的建筑沾染上几分尘世的怡然,增添了几分生气。   有美景,有棋艺,有好友,在这如诗如画的院落中,众人终于感受到了度假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意思。   节目组成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镜头连忙从不断展现自己可爱一面的李思然身上挪开,转移到了这边。   李思然脸色一沉,不悦的变脸,目光记恨的看着罪魁祸首司祁。   然后不动声色的跟着摄影机来到镜头内,一脸天真的说:“你们在下象棋呀?看起来好有意思哦~我也想下~~”   周远:“等我们下完这一盘吧。”   李思然对司祁说:“输的人要下桌哦,不能霸占周远哥哥~~”   司祁充耳不闻,挑眉对周远道:“你要让我对象对车和对炮?”   周远尴尬道:“这个……”   “周远哥哥在迁就你呢,这都看不出来吗?”李思然娇滴滴道:“要是周远哥哥发挥全力,你过不了几分钟棋子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她对周远说:“哥哥等下和我下棋的时候,要让着我一点哦~~”   周远笑容更尴尬了,“嗯……”   “下棋是竞技,不是娱乐,想要玩过家家就去公园找老大爷下,别来找专业选手浪费时间。”司祁撇了李思然一眼,“观棋不语,安静一些。”   李思然愠怒的看着司祁,声音尖利道:“你这人真是讨厌!为什么每次说话都那么过分!”   周远头痛的很,语气无奈:“能让我好好下盘棋吗?”   他实在是太喜欢这棋盘了,总是被李思然一次次的打扰,就很难受。   李思然泪眼朦胧,委屈的看着周远,一幅被欺负了的模样。   司祁对周远说:“我对象棋略有精通,你可以用全部棋子。”   周远犹豫了一下,还是相信了司祁的说法,将六枚棋子放了回去,道:“之前你说你会‘一点点’演奏,结果我听到了一场神乎其神的音乐表演。现在你又说你对象棋‘略有精通’,我实在是有点慌……是不是很好笑?”   司祁:“不会,这说明你一点就通。”   “切,真会吹牛!”李思然不甘寂寞道:“周哥哥不要相信这个家伙,司祁撒谎习惯了,你不要被他骗到!”   司祁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远不悦道:“好了,你能安静一点吗?”   李思然被说得愣住,气得双手握拳,声线颤抖道:“我连说话都不行了嘛?!”   周远皱着眉不理她,拿起棋子走了一步。   李思然看现场气氛沉闷,无人理睬她的委屈,红着眼眶对镜头哽咽说:“所有人都针对我……”   司祁看周远落子,不需要思考的随手接了一步棋,对楚沨道:“帮我泡一壶茶。”   楚沨:“好。”   一旁坐着的周律师:“嗯?司祁你下棋速度很快啊?”   相对的,看到司祁下棋这么快,周远也不好意思仔细琢磨的下慢棋,跟着全神贯注的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快棋下法。   不过是楚沨去替司祁取来茶具的几分钟功夫,回来之后,整个棋盘的局面就大变样。周远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棋面,手里象棋被吃的七零八落。   相反司祁那里只是丢了几个无关轻重的小兵,而且局势大好,找不到一点漏洞。   周律师虽然不太懂象棋,但也能看得出周远好像一直都在单方面的被司祁凌虐,一脸懵逼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远不是世界冠军吗?   周远额头冷汗冒出,大脑急速运转,眼睛死死盯着棋盘,任谁都能看出他有多认真。   过了好一会儿,他一口气松出去,崩溃的说:“我认输。”   周围尽皆哗然。   周律师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时间,说:“才刚刚四分钟啊?”   李曼曼和气质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疑惑道:“你状态不好吗?”   “下快棋不适应吧?”   “下棋本来就是有胜有败,没有谁能百战百胜,别灰心。”   周远听不进去周围人的话,用力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对司祁道:“我从哪里开始出现败相的?”   司祁将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摆了一遍,退回到二十多步以前。   周远骇然:“这么早?!”   司祁拿起车往前走了三步,道:“这里,把后方露出来了。”   周远仔细观察了棋盘,心惊的点了点头,说:“是……你说的没错。”   周律师和李曼曼二女被这番对话给听愣了。   司祁的棋艺难道真有那么厉害?   世界冠军都下不过他?   周远对一旁的摄像师道:“方才那一幕录下来了吗?”   摄像师尴尬的道:“对不起……这是直播……”   所以就算周远说视频不能流出,他们也没办法……   现在网上已经因为周远说“我认输”而舆论爆炸了。   不少人都无法接受这个离奇的现实,开始大叫周远被司祁给收买,是在演戏。说周远没有一点身为世界冠军的节操,太可耻了。   但周远并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他说:“直播有录屏吗?我想把视频收藏下来带回去慢慢研究。”   以他的记忆,当然可以靠手写的把棋盘复写下来,但那太耽误时间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只想和司祁下棋!下更多的棋!!   楚沨不满道:“不是说输的人下桌吗?”   周远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又无比可怜的看向司祁,目露哀求之色,让人看了简直不忍心拒绝。   司祁拿过一旁的白纸和签字笔,给周远写了个签名,说:“拿好。”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事情,输的人可以拿到获胜者的一张签名。   周远连忙小心翼翼的接过,仔仔细细的收入怀里,这画面看得一旁楚沨更加不高兴起来——他可是知道蕴含了修士名字与法力的纸张威力有多强大的,那绝对能算得上是一件法宝了。   真不知道司祁为什么要对这些人那么好。   他将泡好的茶放到司祁面前,直言道:“该轮到我了。”   司祁:“别急,我再和周远下几盘,也不费时间。”   周远一点世界冠军的矜持都没有,连连点头,耍赖说:“是啊是啊,一盘很快的,就几分钟!”   气质女无奈扶额:“你这话说的……”   简直就像是在承认自己面对司祁,连几分钟都撑不过去就会输了一样。   真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啊。   楚沨冷着一张脸,坐在一旁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   周律师忍不住揉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胳膊,嘀咕了一句:“这度假村的空气还真是清凉啊……”   这回周远就不再和司祁下快棋了,从一开始就认认真真的面对着棋局,每一步都能看得出他走得十分用心。   司祁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假思索走出下一步,那游刃有余、偶尔还品口茶观赏一下远方风景的模样,浑身上下透着股说不出的高人范。   李曼曼等人不通棋艺,所以根本看不出司祁和周远在棋盘上的厮杀掠夺、勾心斗角,只觉得不明觉厉,和站在一旁神情变化极大的导演说:“您在看什么?”   他们凑到笔记本屏幕后,目光看向微博评论,惊诧道:“象棋协会??”   导演神情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浑身冒汗,操纵鼠标切回直播间的频道,看着上面的弹幕一个个的滑过。   “艹,太假了,假的我快尬死了。”   “世界冠军几分钟内输给一个流量明星?真特么把我智商按在地上踩啊!”   “我就说这节目是楚沨专门安排给司祁洗白用的吧,卧槽,连这种智障内容都能演,真特么给我们华国人丢脸!”   “真是可悲啊……这年头资本的力量太恐怖了,连世界冠军都不得不对着金钱而低头!”   “啊啊啊我们77真棒!!!”   “你们这群人真的懂象棋吗?只要认真看,都能看得出周远是有在拼命抵挡,奈何司祁下棋太诡了,这种棋换谁都挡不住好吗?”   “前面的粉丝怕不是智障,这都能硬吹!”   “笑死,我虽然看不懂棋,但我至少知道司祁不可能比人家世界冠军厉害好吗?”   “楼上的,你连棋都看不懂,哪来底气说司祁不如周远啊?凭你认识世界冠军几个字吗?周远都不敢说自己拿了世界冠军就天下第一了。”   “你们快去看象棋协会的微博!我的妈!震惊我全家一整年!!!”   “什么鬼?”   “象棋协会说他们也收看了直播!镜头里的周远绝对没有在演戏,是司祁的实力太强了!!隔空邀请司祁去他们协会交流!!”   “妈耶……一整个协会都在帮司祁圆谎??这操作可真够牛的!”   “别逗了,协会不管怎么说也是国家机构,怎么可能为一个流量明星圆谎。而且下棋过程被完完整整的拍了下来,怎么作假?随便来个懂点象棋的人都能戳穿这里面的水分好吗?”   “所以司祁是真的下棋牛逼到四分钟解决世界冠军?!!”   “卧槽卧槽卧槽……我一定是没睡醒!司祁牛逼啊!!”   导演看着屏幕上的网友留言,肩膀不断颤抖,最后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这档节目火了!!彻底火了!!!火出圈了!!!   本来只是靠着司祁、雅姐这两个大明星,还有一群网红撑起来的场面,现在因为一个又一个的爆点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才半天的时间,就已经霸占了十几个热搜。这节目要是不火,简直天理难容!!   周律师等人被导演的笑声吓了一跳,一脸迷茫的互相看了看,然后不约而同看向被象棋协会尊称为“司祁先生”的司祁,恍恍惚惚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现实也太魔幻了吧。   周远又一次支撑不住,艰难的吐出“我输了”几个字,囫囵吞枣的牛饮了一口茶,一抹嘴角,难得霸气的说:“再来!”   司祁笑吟吟的看了看两只眼里满是烈火燃烧的周远,道:“这是最后一盘。”   周远遗憾道:“不要吧……”   司祁指了指坐在一旁板着脸的楚沨:“你再不离桌,我怕是哄不好这个醋坛子了。”   楚沨性格是很好,可他体内的心魔很难缠,司祁总得迁就着点。   周远愕然看向楚沨,楚沨神色不自在道:“我只是手痒,想和你下几盘。”   才不是因为只要坐在了司祁的对面,那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司祁的注意力和视线就都会落在自己身上,绝对不是。   司祁似笑非笑的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楚沨:“……什么?”   司祁正儿八经道:“傲娇。”   周远噗哧一声笑出来,楚沨窘迫道:“司祁!”   司祁哈哈大笑。   看到这一幕的观众纷纷说道:“我好像第一次看到司祁和人开玩笑,还笑得这么开心。”   “这两个人互动起来有点意思啊……”   司祁用喝完一杯茶的功夫和周远下完了最后一盘棋,周远依依不舍、眼神无比幽怨的看着顶替了他座位的楚沨,倔强道:“输了就要下桌。”   楚沨:“哼。”   他和司祁将棋盘摆好,拿起兵往前走了一步。   司祁和周远道:“我以前和他下棋,经常要用一两周的时间才能下完。”   周远惊愕道:“他这么强?”   司祁点头:“还行。”   周远默然无语:“你的还行和一般人的还行根本不是一个意思,我再也不信你了。”   观众们哈哈大笑,“之前司祁还说自己对象棋是‘略有精通’,神特么略有哈哈哈哈。”   “简直是宝藏节目啊,这要是再拍下去,是不是我国就又能多几位象棋大师、演奏大师了?”   “怪不得司祁和楚沨是好朋友,两个人能力那么接近,只有对方能和自己玩得来,不是朋友也自然而然成朋友了。因为别人根本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啊!”   司祁和楚沨你来我往的快速摆动着棋子,即便是一旁的周远都有些跟不上他们的反应速度,看得无比吃力。   “他们这是在干嘛呢?”   “这还能叫下棋?”   “我光看到他们手在棋盘上拍来拍去,别说思考了,看都看不过来了……”   “这真的是在下棋,不是在演戏吗?”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这种快节奏的下快棋终于慢了下来,楚沨微微蹙眉,严肃的观察了棋盘好几秒,才终于拿着车往前走了两格。   “呵,来这招么。”司祁拿起士往前斜前方走了一步,一旁看懂了的周远“嘶”了一声,忍不住道:“你们下棋下得这么凶?”   这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搏杀,光看着都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司祁拿起茶盖吹了吹清茶,呷了一口,说:“好久没下得这么尽兴了,有点兴奋。”   周远很能理解的点头说:“我上了赛场,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也会这样。”   对他而言,世界冠军、天下第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前进的路上能不能遇到同伴,未来的人生是不是还有可以前进的方向。   二十几岁就天下无敌,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因为他不知道未来的几十年自己该往哪里走,好像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由衷的说:“幸好你有楚沨陪伴。不然和谁下棋都会变得很无趣。”   司祁难得露出温柔的浅笑,轻轻道:“是啊,幸好我还有他。”   楚沨拿起炮进了几步,故作镇定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心脏跳得无比快。   周远看看司祁,又看看楚沨,羡慕道:“真好啊……”   恰在此时,咻咻通过直播镜头察觉到了不对,和司祁说:【士人,女魔修好像对李思然使用了奇怪的法术……】   司祁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对周远道:“我给你的签名要随身带好。”   周远眨了眨眼,说:“好。”   又对楚沨道:“先下到这里封棋吧,我和其他人下两盘。”   楚沨知道司祁的意思,很识趣地点点头,将位置让给了坐在一旁的周律师他们。   周律师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不好意思道:“我棋艺很差。”   “没关系,在我眼中看来都差不多。”司祁不客气的说道:“来吧。”   坐在屏幕面前,被经纪公司请来的黑子们立马见缝插针的叫嚣起来:“你们看!我就说司祁性格桀骜,目中无人吧!他知道自己棋艺好,就故意欺负其他嘉宾,来证明自己有多牛逼!”   “之前周远就刻意避开象棋,写了其他的比赛项目,司祁就算下棋厉害又如何,做人这方面根本不如别人!”   “他也太喜欢炫耀了……真的看不顺眼。”   其他网友见状犹豫道:“可我看司祁不像是那种会故意显摆的人啊,不然他不是早就拿自己的本领到处宣扬了?哪里会藏到现在。”   “说不定这背后另有隐情呢?”   但这种说法很快被反驳回来:“碾压其他象棋新手能有什么隐情?”   “还让人家把他的签名贴身收藏,他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当自己那几个字有多金贵似的!”   不一会儿,司祁通过下棋送签名的方式,将签名送给了大部分的嘉宾。   女魔修深怕说了真话暴露了最终目的,被司祁抬指杀了,根本不敢靠近他。   李思然则是恶心司祁的“炫耀行为”,一脸嫌弃的说“我才不想和你下象棋,更不想拿你的东西”,拒绝与司祁对弈。   于是司祁的签名只送给了另外四名嘉宾,以及部分的节目组工作人员。   此刻,还没有人意识到这些签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发挥怎样恐怖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沐梓梨、蓝蓝大海、我是搞笑的妙妙几位小天使的地雷~明天双更一万七。 第84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与司祁下棋的几名嘉宾, 因为近距离接触司祁,能从司祁的语气和态度中感受到司祁的认真,并不介意和司祁一起下棋,还很机灵的说:“要不我们下别的棋吧?”   李曼曼笑嘻嘻道:“我很擅长五子棋哦。”   于是, 各种各样的棋盘被工作人员搬来, 放在院子里, 李曼曼对司祁道:“哈哈,赢了你, 我就等于是赢了世界冠军!”   周律师和周远几人一听, 顿时也撸起袖子说:“我们也来!”   司祁莞尔:“可以,我对所有棋都略有些精通。”   这句话说得在场几人毛骨悚然, 有些心虚的道:“不会吧?”   “你可别唬我, 我会真的相信的!”   观众们纷纷鄙视司祁吹牛不打草稿, 能精通一门棋艺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许多人穷尽一生都不一定能达到那种境界,更何况是“所有”?   他以为他是谁?   神吗?   李曼曼看了司祁一眼, 拿起黑子往棋盘上放了一颗。   司祁还是如之前那般一样,毫不犹豫的随手落下棋子。   李曼曼再放、司祁再接,只看到棋面上李曼曼的黑棋很快凑成了四颗, 下一步就能获胜。   便是这个时候, 司祁漫不经心地将白棋放在某处,一瞬间, 原本不起眼的几个散乱棋子竟然不知何时就这样被连成了一条线, 就这样变为了五颗!   李曼曼懊悔的“啊”了一声,气恼道:“我都没发现!”   周律师笑着说:“我发现了,司祁刚才在堵你棋子的时候,一直在有意识的往那边引导。”   “律师做事就是精细。”李曼曼离开座位, “周哥你来!”   周律师接过李曼曼的接力棒,第二位挑战司祁,说:“我会下的慢一点,没关系吧?”   “没关系。”   话虽如此,下慢了对结果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周律师认认真真地落下一颗棋,看着司祁迅速落子。如此重复了数次,就算周律师稳中取胜,也抵不过司祁总是能在最合适的时机落下最狡猾最致命的白棋。不一会儿,周律师眼睁睁看着司祁凑出四子却无能为力,不是疲于防备就是忙着堵棋,就这样被司祁压着打,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周律师苦笑,“我突然有点相信你说的你什么棋都会下了。”   气质女想了想,坐下后说:“我能借助场外力量吗?”   司祁:“可以。”   气质女就光明正大的拿出手机,下载了五子棋软件,狡猾道:“我的场外力量是计算机。”   “哈哈哈。”众人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司祁也跟着弯了弯嘴角,他看着气质女按照手机那头电脑的下棋步骤落下棋子,毫不犹豫的放了白子。   双方下棋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司祁连成五子,手机屏幕那头显示出“you win”,气质女甘拜下风,“我已经选择特级难度了,还是赢不过你。”   李曼曼好奇道:“落落,有没有别的下棋软件?我们再和司祁下别的棋呀?”   气质女也产生了兴趣,听着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陆陆续续下载了国际象棋、军旗以及围棋,大展拳脚的对司祁说:“今天一定要让你输上一局!”   观众们议论纷纷:“难道擅长下一种棋的人,同样也会擅长下其他棋吗?毕竟都是需要计算的。”   “那这需要多恐怖的运算能力啊?”   “规则都不一样。”   司祁拿着围棋的黑子在棋盘上不断落子,隐隐约约感受到“对面”的逻辑理念,饶有兴趣道:“不错,完全找不到漏洞,我想出一种应对策略,对面立马可以搜寻到上百种解决方法,然后我再想出这一百种方法的最佳对应选项,对面又能想出更多这个选项的对应选项……”   李曼曼听晕了,对周远说:“下棋这么复杂吗?一瞬间要考虑那么多的策略。”   周远点点头,“下一步棋,想出十几种策略是最基本的,然后还要在那一瞬间想出这十几种策略的后几十步棋的走向,在脑中将它们提前规划好,所以总的来说是一瞬间想出未来数百步棋的走向……”   李曼曼一言难尽的说:“我还以为我们脱稿记乐谱已经很难了,没想到你们更难啊……”   周远:“我那还算普通的,围棋更考验逻辑和运算能力,可你看,司祁直到现在都没有下慢一步,说明他的计算能力远超过我,根本看不到边界。”   司祁和气质女你来我往的博弈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期间双方不知道下了多少步骤的棋,到最后,气质女的手机都给烧烫了,司祁落下一个白子,气质女将白子重复的点在屏幕上,手机运转卡顿了三分之一秒的空白,终于显示出“you win”的字样。   众嘉宾尽皆虚脱。   无力道:“司祁,你简直是怪物!”   之前叫嚣着司祁一定是在作弊,周远一定是在故意装弱衬托司祁的观众也不说话了。   十多分钟的博弈,上千步的落子,对手是现场下载下来的、根本贿赂不了的计算机软件。这种事情要是还能作弊,那天底下也没有清白可言了。   一群嘉宾热热闹闹的玩了一下午,在天色快要暗下来之前,导演说:“接下来要去准备晚餐了,需要在一次分组。”   一群人连忙说:“我要和楚沨一组!我要蹭饭!”   楚沨看了一眼司祁,被眼尖的李曼曼看见,笑着说:“楚沨,如果我和司祁一组了,稍后能不能去你那组蹭饭啊?”   周律师开玩笑道:“那感情好,这样四个人都能吃上楚沨亲手做的饭菜了。”   气质女对导演道:“还是按照游戏来分组吗?”   “对。”导演拿出早上众人写好的纸条,请站在最近的周远抽出一张。   众人目光闪闪的看向周远,周远打开纸张一看,然后哑然失笑:“是拍照。”   众人若有所思:“楚沨应该不擅长拍照吧?”   “哈哈!看来肯定能分成两组了!”   李曼曼对气质女道:“拍硬照要怎么拍呢?和平时一样就行了吗?”   气质女说:“拍硬照要选择出一个主题,比如清爽、可爱、冷酷……你可以按照你的气质选择一个要突出的特点,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李曼曼沉吟:“我的气质吗……”   导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这样,你们每个人写出自己想要拍照的风格,然后随机抽取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什么,你们就拍什么样的风格。”   周远几人眼前一亮,笑道:“这个有意思!”   “好玩!”   于是众人再次接过导演递来的纸条,沉吟片刻后写下自己想要拍摄的风格,统一交给导演。   导演随机将纸条打乱,一人分了一张下去,兴趣十足的说:“看看你们手里的内容是什么?”   周远笑吟吟的打开一看,然后脸色一僵,有些哭笑不得的说:“这谁写的?”   众人好奇的凑近一看,然后哈哈大笑。   “反串,哈哈哈哈,真是人才!!”   李曼曼红着脸举手,面对周远崩溃的目光捂着脸说:“我觉得这样会很好玩……”   周远简直啼笑皆非。   导演幸灾乐祸道:“放心,我们节目组准备齐全,女装也是有的。”   有了周远这个“开门红”,众人心惊胆战地打开各自手里的纸条,气质女看着手里的纸条笃定的说:“这肯定是司祁写的。”   笔迹也太好认了。   “上面写的什么?”   气质女:“清净。”   众人了然颔首,“的确很符合司祁气质。”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本色演出嘛。   周律师也打开手里的纸片,哭笑不得道:“这是楚沨写的吧?冷淡?”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道:“就我这气质,顶多演绎成冷静……”   众人哈哈大笑。   司祁打开手里的纸张,看了之后,挑了挑眉,有点想毁灭证据。   李思然一直死死盯着司祁,见他露出抗拒神情,立马道:“司祁,你的是什么?”   司祁:“…………”   周远凑过去好奇地看了一眼,噗哧一声笑出来,捧腹道:“绝,太绝了!!”   众人兴致顿时被调动起来,期待道:“是什么是什么?不会也是反串吧?”   周远拿过司祁手里的纸条,哈哈大笑:“是‘可爱’!!”   可爱?   司祁?   众人皆是一愣,然后集体笑喷了过去。   司祁满心无奈,注意到一旁楚沨火热的视线,纳闷地看了过去。   楚沨连忙转头,装作方才无事发生。   “楚沨,你的是什么?”   气质女好奇问道。   楚沨随手把纸张递过去,众人脑袋凑过来看了看,评价有点微妙。   “嗯……邪肆霸道吗?”   “好像有点难啊……”   这种主题的内容,一个没把握好,就会显得跟做作很尴尬,特别中二。   可能在场所有人里,抽到最难题目的就是楚沨了。   其次大概是女装的周远,   亦或者不得不扮可爱的司祁……   按照纸张的展开顺序,众人开始了各自的拍照。   在大家捧腹大笑的吹口哨、鼓掌声中,周远羞耻的红了脸,提着裙子戴着假发走了出来。   因为模样生得俊秀,这打扮乍一看还真像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没有一点违和感。   他害羞着害羞着,到最后自己都笑了出来,接过李曼曼笑哈哈递来的鲜花,满面通红的用花朵遮住半边面庞,拍了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清纯图片。   众人看着拍摄出来的效果图纷纷称赞:“挺好看的啊!”   “没有一点违和感!”   观众们看着节目组上传的照片哈哈大笑,纷纷表示:“谢谢,已弯。”   “下载了!”   “初恋脸ww”   “远远考不考虑网恋?性别不要卡的太死!”   接着便是气质女、周律师等人。   气质女不愧是专业的平面模特,本身就很有气质、拍起照来更是瞬间气场十足。   因为主题是清净,她特意选了个竹林作为背景,换了一身纯色的棉质衣裳——和司祁私下里的风格颇有点像——然后模仿着司祁的神态安静的眺望着前方的虚空。   一刹那,还真就仿佛是司祁站在那里一般,于世独立,冷淡疏离。照片便这样完成了。   李曼曼看着照片感慨说:“太仙了……”   “挺像司祁的。”   “对,有点司祁那感觉。”   气质女道:“只要抓到司祁身上的重点就行了。”   “什么重点?”李曼曼好奇道。   气质女思索着道:“云淡风轻、不把眼前的一切烦杂记在心里,仿佛万物都是过眼云烟,不足为奇。”   她把自己的眼神变了变,把视线的焦点放远,眉眼稍稍清冷一些,神态也变得游刃有余、洒脱随意一些,瞬间,一个山寨版的司祁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气质女道:“那种飘逸淡然的‘点’要找到,可以想象自己是天上的神仙、与周围一切世俗格格不入,要找到那种心态。”   周远哑然失笑,“你把司祁都说的不像是人了。”   众人全都轻轻松松的笑了起来,“这世上哪来的神仙。”   知情者雅姐低着脑袋死死咬着嘴唇,一个字不敢说。   司祁和楚沨静静站在一旁,眉眼淡然的没有任何表示。   这一幕就这样被镜头记录下来,并成为日后被无数网民反复拿来剪辑使用的重要素材。   照片中三个神仙站在一块神色淡然,然后下面字幕写着“这世上哪里有神仙”。   这反差看起来实在是太有梗了。   拍照顺序很快轮到了司祁,这几乎是所有人最期待的一刻了。   司祁硬着头皮面对众人灼热的目光,哭笑不得的努力回想着可爱的感觉。   最后终于想起了自己以前在小世界里当婴儿、当毛绒绒小宠物时的记忆。   嗯,也算是本色演出了。   他安静地坐在用藤蔓和鲜花编制而成的秋千上,一身气质渐渐变得空灵、柔软。   随手揉了揉浓密纤细的顺滑黑发,将它变得乱糟糟的天然卷模样。清冷的凤眸变得清澈,仿佛孩童那般黑亮的好似珍珠。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望着天空,云淡风轻的疏离感彻底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天真无邪,与单纯懵懂。   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身侧的小花,樱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合,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眉眼弯弯舒然一笑,不知道究竟是花美还是人更美。   笔直修长的双腿颇具童趣的在空中摆来摆去,稚气地将脚上鞋子甩开,白皙小巧的脚指头在半空中勾了勾,可爱极了。   现场一瞬间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所有人呆呆看着前方的男孩,仿佛看到了纯洁的小天使降落凡间,正在愉快的玩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打扰。   然后,男孩纯稚的目光看向这边,清脆撒娇的嗓音说:“好了吗?我想下去了。”   忽然,一道高大的人影大步走了出来,众人只来得及看到他惊鸿一瞥的侧脸。英朗冷酷的五官仿佛刀削一般硬挺,看不出半点的柔和,透着莫名的锐利与残酷。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瞳孔里仿佛能看到一闪而过的血色红光,格外的诡谲邪异。   原本扣到最上一层的衬衣纽扣不复原本的禁欲感,被他随手粗暴的解开了两个,露出下方结实健硕的肌肉,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感、攻击欲。   众人内心下意识产生出了一种恐惧,看着男人越来越靠近秋千的位置,口中惊叫出声,深怕男人会去伤害那纯洁无辜的小天使。   他迎着男孩懵懂的目光走了过去,高大挺拔的身体彻底笼罩住下方的少年,宽厚的手掌握住那堪堪一握的纤细脚腕,力与美、残酷与温柔,在这一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镜头飞快对准了男人与男孩对视时的模样,男人那霸道的、充满了占有欲的荷尔蒙爆棚的视线,与少年迷茫中带着丝温柔的回望在空中碰撞,爆发出让人忍不住尖叫的巨大张力!   男孩在男人霸道炽热的注视中缓缓伸出手,柔软的掌心触碰着男人的额头,仿佛天使给予充满渴望的恶魔信徒一个温暖的救赎。   恶魔眉眼缓缓舒张,发出一道无声的喟叹,餍足的阖上了贪婪的眼眸。   “咔嚓”   摄影师飞快按下了不知道第几次的拍摄键,众人茫然的回神,看到楚沨松开司祁的脚腕,将被司祁踢走的鞋子捡了回来,半跪在地上,神态虔诚的替司祁亲手穿上。   这一幕说不出的美好、暧昧,又旖旎。   现场安静了几十秒,但就是没人舍得走上前去,冲破这看不见的屏障,去打破这一片区域的无形气场。   司祁坐在秋千上,耳朵微红,面颊滚烫,被自己卖萌的感觉羞耻的不行。   众人讷讷的看着司祁穿好鞋后一步步的走进,仿佛是在看什么稀有物种一般,小心翼翼的说:“司祁?”   司祁回神:“嗯?”   气息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与出尘。   众人心有余悸般松一口气,纷纷说:“太恐怖了,我真以为你方才换了个人呢!!”   “还有楚沨也是,突然走出来抓住你的脚腕,我还以为他要对你做什么呢!吓死我了!原来只是去帮你穿鞋……”   他没好意思说楚沨刚才那一瞬间,仿佛是真的打算直接将懵懂的少年推倒按在秋千上,然后对着少年为所欲为……   那眼神、动作、气势,任谁看到了都会忍不住的这么联想!   司祁微微一愣,一下子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气质女笑道:“乱说什么。楚沨是想顺便把自己的照片也拍了吧?我记得是‘邪肆霸道’来着,演绎的太像了!”   众人闻言,瞬间恍然,“怪不得!”   “那演技太厉害了,我差点就相信了!”   “有司祁作衬托,更凸显他的气质,这办法真妙!”   司祁疑惑心想“原来是这样吗?”,目光看向楚沨。   楚沨站在一旁无声的以手掩面,没好意思承认自己仅仅只是因为看到司祁露出纯真无暇的一面,就完全控制不住心魔的冲动……   要不是司祁恰到好处的给他画了一个静心符,制止了他的后续动作,那他方才真的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社死了。   八人八组的照片被节目组挨个上传到了博客,几分钟内,司祁和楚沨的那两组照片转发数下载数直接破万,第一第二名花落谁家不言而喻。   李曼曼等人幽怨抹泪:“没办法蹭饭了……”   “为什么你们两个人要内部消化啊?”   “难道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机会吃上一顿楚沨做的饭吗?”   “不行!下回游戏一定要想办法拆开他们!!”   趁着天还没暗,众嘉宾们根据排名分成了新的小组,兴致勃勃的去寻找晚餐的材料。   楚沨动作极快,等其他组的嘉宾找到食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处理好食材开始料理了。   闻着空气中让人馋涎欲滴的香味,众人羡慕的眼泪从嘴里流出来。   便是在这气氛和乐融融,大家有说有笑的时候,一旁站着的节目组成员们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神情突然变得很微妙,下意识看了一眼司祁,目光里带着并不陌生的厌恶。   导演皱着眉头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司祁注意到这点,【咻咻?】   咻咻上网转了一圈,了然道:【是世界之子在网上散播有关主人的谣言,可惜咻咻没找到他的下落……】   司祁饶有兴致:【他又干什么好事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雅姐接到了一通电话。接起来后听了片刻,阴沉着脸走到司祁面前,一言不发地打开了扩音,将那头的声音放给了在场所有人听。   只听司祁的经纪人用无比愤怒的语气大声吼道:“司祁!你闯出来的那些烂摊子,要我替你收拾到什么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凝聚到了这边,司祁挑眉,看了一眼手里拿着手机的雅姐。   雅姐死死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恐惧的避开他的注视。   李思然娇滴滴的声音好奇道:“咦?发生了什么?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呀?”   她一脸纯真的替广大好事网友们推理道:“不会是司祁公司里的人吧?”   经纪人咆哮:“现在网上所有人都知道你干出来的好事!你让我们怎么给你洗!!自从当了你的经纪人以后,我就没省过一天的心!!”   节目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愕然之色——原来刚才网上传出来的那些黑料,全都是真的吗?!!   连经纪人都亲口承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经纪人:今天脑子里进的水,都是将来流的泪。(╥_╥)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85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自从司祁上了这档《闲云野鹤》节目后, 有关他的热搜简直是不要钱的一个接一个往外放送。   许多人看到司祁好像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下意识的点开去准备开喷。   结果发现这回不是司祁的黑料,而是别人的黑料。   司祁在节目中展现出了超强的记忆力,洗白了身上“记不住台词”的污点, 并爆料记不住台词、在片场上念1234的是当时与他搭戏的男明星。   而且当时节目组里包括男明星在内的所有评委都是知情者, 联手起来污蔑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司祁, 这才导致司祁被黑。   吃瓜群众们顿时被这个消息惊的不行,讨论热度水涨船高。   随后节目组又接连出现各种各样的爆点。   比如司祁的青梅竹马竟然是这座度假村的主人, 一颗水果价值一套房随便司祁吃。   比如司祁十秒内钓两条鱼展现出神乎其技的钓鱼技术。   比如楚沨堪比国宴级的厨艺水准。   比如震撼全网的神级演奏, 司祁四分钟内战胜国际象棋冠军,司祁楚沨超甜超欲硬照等等……   节目热度越来越大, 爆点越来越多, 哪怕是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的路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想要看看能演奏出那么神奇音乐/下棋技术超神/照片中可爱到好像天使一般的少年现实中究竟是什么模样。   有关司祁的评价因为这些路人的加入而越来越偏向正面,许多和司祁有过交际,不怎么上网也不怎么清楚娱乐圈情况的商界大佬纷纷来到节目组的博客下, 用加了黄v蓝v的官方账号发表评论,赞扬司祁的优秀。   因为这群人大多都是司祁的商业合作伙伴,各个都是有钱的主。还有一些商人因为听说了司祁的真实身份, 闻讯而来, 赶忙在评论下疯狂称赞司祁,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彩虹屁看得周围围观群众一愣一愣的。   不过一群有钱人集体出现在一个明星的账号下拼了命的称赞拍马屁, 到底显得有些诡异奇怪,无形中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还不等把他们把事情往司祁的首富传闻身上细想,就有一群潜藏在网络之中的水军,听到号令后立马出手, 控评删评,有组织有纪律的开始发表言论,互相点赞,诱导路人思想,成群结队的说:   “司祁和这么多有钱人关系好啊……”   “不愧是交际花。”   “这是找了多少金主,才能有这么多大佬赶过来排他马屁给他撑场面~”   “司祁是个给钱谁都能上的公交车,圈子里人尽皆知。”   “我亲眼看到过司祁和一个有钱的大佬动作暧昧的进了酒店,有照片为证!”   “我弟弟被司祁给打了,意识不明变成了植物人!他们经纪公司派人用钱堵住我们的嘴,可给钱有什么用呢?我弟弟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推手们互相证实、互相验证的附和着对方的话,营造出一种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司祁是个混账的“真相”。给刚来的路人拼命科普司祁曾经做出的种种丑事,让好不容易转向正面的评价再一次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在网络上曝光了很多司祁有的没的的黑点与丑闻,还发出了经纪人为了掩盖司祁的罪证、做出来的种种不堪入目的丑事,每一个都写得无比清楚、无比详实,有视频有录音也有文件,简直是要把司祁往死里整。   不少比较理智的路人没有相信全网那么多人的诱导性言论,说“这真的是司祁的经纪人吗?你们哪来的这么多内部信息”,偏偏这时候司祁的经纪人就打电话给了雅姐,在直播平台上亲口证明了那些证据的真实性,彻彻底底盖章定论了司祁身上的所有黑点,洗都没的洗!!   不少路人都懵了,他们前脚刚刚对这个明星产生了好感,后脚这明星的房子就塌得连块干净的砖都找不到,当即怒火中烧,看着那些一条条丑陋的证据、听着视频中经纪人恶臭的言语,破口大骂:“畜生!”   “几岁的幼女你都敢碰,还是不是人?!”   “警察呢?还不把这狗东西抓起来?!!”   “对合作过的女明星动手动脚,给她们下药,拍视频威胁?我艹你这个狗娘养的!!”   网友们在直播间里骂个不停,经纪人在手机那头气急败坏的讨伐,说着说着哭了出来,陈述司祁这些日子以来做了多少骇人听闻、毫无人性毫无底线的丑事,说自己良心不安,再也不愿意伺候了。   说得情绪要多激动有多激动,连带着周围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愤怒起来,恨不得冲过来对着司祁的脸上就狠狠的来上几拳。   网络上的舆论越来越严重,不少人听说消息纷纷涌了过来,知道司祁原来还有那么多丧尽天良的黑点,全都不顾一切的骂了起来。   纷纷说一定要报警,让这种人渣进监狱。   李思然飞快上网看完了所有情况,笑得眉飞色舞,冲过来指着司祁的鼻子大义凛然道:“司祁!网上说的那些你承不承认?呸!真不是个东西!连这些恶心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周远等人察觉现场气氛不对劲,连忙围了过来,护着司祁道:“怎么了怎么了?”   “李思然你给我消停点!”   李思然气愤道:“你们这群人,到现在都还想着巴结司祁巴结楚沨,你们心都黑了!!”   说着,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屏幕上的弹幕果然全都是在夸奖她三观正,说她看起来娇小可爱、其实很有勇气,被她吸粉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司祁安安稳稳地坐在位置上,姿势都没变一下。听着咻咻给他说的网络上发生了什么,语气懒散的对雅姐说:“为什么我的经纪人会找到你来打这个电话,你又为什么那么听她话的选择了公放,看来你和我的公司早就有了联系……今天你这么针对我,便是因为我公司的领导要求你不折手段的把我赶出这个节目组,想让我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对吧?”   雅姐死死咬着嘴巴,不敢说话,司祁滔天的灵力压在雅姐的身上,强行撬开她的嘴巴,她无比崩溃的闭着眼睛,声嘶力竭的说:“是!没错!我们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被万人唾骂!让你身上的契约尽数被毁,让你生不如死!!”   在场所有人全都楞了,听雅姐这语气,怎么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好像司祁是受害者,而她们才是加害方?   司祁让咻咻将早就准备好的原主出道几个月来行程记录全都发到网上,并附上多达数十g的路旁监控视频作为证据,证明那个时间段、司祁的确是在那个地方。   咻咻疑惑:【主人,您不是说不想世界之子察觉您心魔状态转好,暂时不打算解释吗?】   司祁:【他只会以为这是楚沨在替我出手】   咻咻恍然:【是哦!主神大人那么在乎您,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司祁神色平静的对电话那头道:“我出道五个月,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空做你说的那些事情。”   经纪人崩溃着嗓音哭泣大骂:“你丧尽天良!做了还不敢承认!”   就在经纪人声嘶力竭说着司祁种种“证据确凿”的丑事,不停煽动着收看直播的观众们的情绪时,被咻咻送上热门、摆在所有人肉眼可见位置的行程记录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   大家好奇的点进了文件夹,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黑料。   结果打开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行程记录,全都傻了眼。   “我的妈呀,这是人能干得事情吗?一天只能睡三个小时,平均一星期去八个城市完成通告?他是住在飞机上了吗?”   “我去查了一下上面附着的飞机票、车票还有酒店住宿凭票,全都能查得到历史记录!都是真的!!”   “我去……当明星真是不容易,这换我肯定早就被逼疯了。”   “凌晨两点起来去化妆,五点坐飞机抵达现场,然后拍照、接受采访、与粉丝们见面,再坐飞机去别的城市赶下午两点的通告,然后又是化妆、参加综艺节目、接商演,坐飞机去另一个城市签合约,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家休息,第二天又是凌晨两点要起来工作!我的天,司祁一天忙来忙去,就三个小时能休息,这根本是把司祁当牛来使啊??”   “这样的生活还整整持续了五个月???”   “星腾到底在做什么?!剥削艺人劳动力也太过火了吧?!”   “就算司祁很火,也不能这样不把人当人啊!”   不是没有人怀疑资料的真实性,网络推手们第一时间闻讯而来,冲过来就要将舆论诱导向文件作假的方向。   可网友们又不是傻子,资料上写的明明白白,数清楚了司祁在某个时间点在做什么,并附上了飞机票、节目的视频截图、亦或者采访的具体时间点,每一条都是有迹可循,完全找不到任何编造的地方,这还能是假的?   怒不可遏之下,纷纷说道:“我就说司祁出道还不到半年,怎么有那么多的作品出来。”   “是啊!一打开电视就是他的脸,换了台也能看到他。网络新闻到处都是在说他做什么了、他又做什么了,这么高频率的曝光度,没一定的工作量根本撑不起来!!”   “我去……每天就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还要忙着让经纪人给他‘找幼女’、‘迷.奸女同事’、‘和金主鬼混’,这尼玛是超人吧?扯谎也不扯得像一点!”   “狗屁,我仔细查了一下资料上的酒店住宿记录,司祁在x市的时候,黑料上的某富豪还在国外参加国际会议!他们俩根本没空见面!”   “靠!!那黑料全都是假的!!!”   “我就说司祁怎么会坏到这种程度,原来都是经纪人故意诬陷!!”   “太恶心了吧!!司祁名声这么臭原来都是有人背后捅刀子!!”   经纪人还不知道网上的情况,还在直播中悲戚恸哭的诉说着司祁的黑料,直播间里的观众、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全都被这一句句撕心裂肺的哭喊所触动,一个个的全都怒吼着要司祁付出代价!   然后,看完司祁行程记录的网友们听闻这边的动静,怒火中烧的挤入了直播间,和这里的观众们撕了起来。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们有没有脑子?!”   “睁开眼睛去看看司祁这几个月来都上了多少节目,拍了多少电视!你们再来说这话!”   “这经纪人真特么的是个畜生!”   “还有脸哭!司祁被你们冤枉成这样了都没地方可以哭!”   因为这伙人的涌入,直播间里不明真相的观众们全都懵了,一脸茫然的顺着网友给出的链接去看了司祁的行程表,几分钟后,又一言难尽的挤了回来,心虚的说:“怎么会这样……”   “我们也不知道啊……还不是这个经纪人说的……”   “那么多人都说司祁做了,那我们信了不是很正常……”   于是那些看了行程表才知道所谓黑料的网友们全都火了:“你们一个个的没一个人知道真相,刚才还喷的那么理直气壮?”   “给人当枪使很有趣是不是?”   “这要是没人把司祁的行程记录发出去,证明他的清白,他是不是就被你们网暴的一辈子没法翻身了?”   “经纪人说司祁是炼铜癖你们就说他是炼铜癖,还要把他送到监狱里。那经纪人说你们是猪你们是不是就是猪了?说什么就信什么?”   还有人比较冷静,飞快结合经纪人的所作所为,以及方才司祁在节目中说雅姐、经纪人、以及司祁背后的公司联手针对司祁,要让司祁毁约的事情,发言道:“是不是星腾在故意整司祁?让他强行承受了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不说,还要把他的名声搞臭,让他不得不毁约?”   恰在此时,经纪人听到周围人的提醒,忽然停止了哭声,极其突兀的挂断了电话,放弃了追究司祁的责任,前后转变极大。   这反应让观众们更加确信了经纪人的谎言。   这边,司祁通过咻咻知道了网络上的舆论风向,让咻咻把星腾公司趁着原主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签署的“卖身协议”发表到网上。   舆论瞬间又炸了。   “卧槽,这特么是什么啊?”   “公司有替明星接受工作的权力、明星没资格拒绝。”   “所有收益归公司所有,司祁只有最基本的每月六千块工资作为酬劳。假若司祁因为形象受损的原因被迫毁约,高达两亿的违约金必须要让司祁本人偿还??”   “怪不得星腾给司祁接那么多的工作,还故意弄坏司祁的名声、让司祁形象受损被合作企业解约,目的就是为了通过这个挣钱是吧?”   “这合同真特么的牛逼!比卖身契还牛逼!至少卖身契里卖身一方能拿到一笔钱,而这个还得卖身的人不停的往里面倒贴钱!!”   “司祁是真的惨……”   节目现场,工作人员们被这峰回路转的局面给整懵了。一下子是司祁被锤、经纪人亲口承认司祁身上的所有黑料,在节目中曝光司祁的丑陋一面;一下子是司祁这几个月来忙得不可开交,连觉都不够睡,完全没时间去做那些坏事,被编造的无比货真价实的黑料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这让相信了那些黑料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很尴尬,他们愤怒了那么久,刚才差点就要冲上来把司祁打一顿,然后报警让警察把司祁给抓了。   结果司祁坐在这里听了经纪人一通臭骂,网上突然有人放出了证据,证明了司祁的清白。经纪人知道诬陷不成功,哭也不哭了,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证实了这一切不过是谎言,是欺骗!   此刻他们再看着那全程只说了几句话,被迫承受了一切、无辜的不能再无辜的司祁,除了尴尬就是尴尬,太尴尬了。   幸好他们方才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反转就来了,否则现在场面那才叫一个好看……   李思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眉飞色舞的听人构陷了司祁大半天,再看电话突然被挂断,自觉到了她发挥的场合,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对司祁一脸不屑地鄙夷道:“看看你这样子,人家都悲伤的话都说不下去了,你脸色都不变一下,就没有一点愧疚的吗?”   司祁语气淡淡:“不存在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愧疚。”   周远等人站在一旁,他们同样听完了经纪人的所有诬陷,沉默片刻后,此刻仍护在司祁面前,大声道:“我不相信她说的那些话!”   “除非司祁亲口承认,否则谁都没资格空口无凭的污蔑他!”   “污蔑?”李思然嗤笑一声,傲慢道:“你们不信,那是因为你们眼瞎!打开手机看看网友们现在的评论吧,所有人都在骂你们没脑子呢!”   周远几人神情难看,硬着头皮不敢去看手机,咬着牙说:“就算所有人都说司祁是坏人,我们也知道他是好人!”   “李思然你不要在这里煽风点火!”   李思然叹息着摇了摇头,对着镜头满脸无奈,语气委屈:“我在这里实在是太难熬了,所有人都针对我,都向着钱权利益说话!当个好人可真难呀……”   站在摄像头后面的摄影师神色古怪的看着李思然,现场诡异的静谧了许久。   直到导演主动站起身,语气歉疚的对司祁道:“那个,司祁啊……真对不住。误会解清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周远几人微微一愣,警惕道:“什么意思?什么解清了?”   导演:“刚才网上爆料出了新的证据,证明那些黑料都是假的。所以人家心虚的挂断了电话,没有继续丢人现眼了。”   周远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露出释怀的笑容,大大的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嘛!”   “吓死我了……”   “我还想着等下节目结束之后,我会怎么样呢……幸好没事……”   “是啊,我都脑补我要被网络暴力了……”   李思然傻傻站在旁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她连忙打开手机,去看直播间的情况。   结果里面的气氛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一个人在谩骂司祁的可恶,全都在讨论方才的误会,气愤自己被星腾耍了,同情司祁怎么这么惨。   还有不少人嘲笑李思然没脑子,别的嘉宾都相信司祁是清白的,就她在那里上蹿下跳的跟着指责司祁,搞得好像她知道多少证据一样,还不就是看了几个黑料就迫不及待的冲出来骂人了吗?   “李思然太喜欢出风头了。”   “还有脸说别人没脑子,在场最没脑子的就是她。”   “我去,她还对我们说起委屈来了,明明是她一直在针对司祁,伤害了那么多人,现在又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所以楚沨一开始不是说了吗?她就是个白莲花。”   “我觉得叫她绿茶婊更合适。”   看着上面一条条留言,李思然身体忍不住的颤抖,面色苍白的望着屏幕,抬起头看见周围工作人员看向她的嘲讽目光,崩溃的抓着脑袋不愿意接受这一切。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方才女魔修种在她体内的黑红色瘴气缓缓升腾,羞耻、愤怒、怨恨,通通被激发了出来。   她对着司祁的背影怒吼道:“那又怎么样?就算这回的事情是假的,难道之前那些你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就不是真的了吗?!”   “我没有错!错的明明是你!!”   “所有人都在说你不好,凭什么指责我一个人!!”   周远皱眉看着李思然歇斯底里的样子,对司祁安慰道:“不要在意别人的评价,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是啊,别难过。”   司祁看着他们一幅愤愤不平的模样,疑惑道:“你们看我有难过吗?”   几人仔细盯着司祁的神情,忽然回想起来,从刚才起,司祁好像就没有变过脸色,也没有在意对面人的污蔑。即便周远几人听得不停冒火、被挑拨的开始不确定起来,司祁好像也一直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完全不在乎周围人怎么评价他、诬陷他的。   不得不说:“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该不会是被人陷害了几个月,已经淡定了吧?”   “以前还觉得你能有这种出尘的气质太难得,现在才明白,哪里是气质的问题,明明你本人就是这副不问世事的随性模样。”   还有人问:“星腾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之前你当众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就是被他们设计陷害的?”   司祁摇摇头,说:“星腾那边的事情有些复杂,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至于我说的那些话……”   司祁微笑道:“我说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愕然。   “这……”   几人为难的看着司祁,见司祁一点为自己洗白的想法都没有,很自觉的转移话题,不再继续说下去。   “做饭吧,天都要黑了。”   “是啊是啊,我肚子都饿了。”   网友们看到这一幕,回想着李思然方才吼出来的话,议论纷纷道:“就算司祁这回是清白的,他以前那些黑料总没得洗吧?”   “前几天和金主凌晨私会也是事实,他也没有否认。”   但有人说:“可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司祁身上的黑料全是最近两个月才出现的,最开始司祁刚出道的时候,他性格特别好,待人接物也特别有礼貌,是后来才突然变脸,仿佛换了一个人。”   “是啊,司祁刚出道的时候,我特别喜欢他,追了他很久,后来他突然性格大变,丑闻接一个的传出,我都懵了……”   “会不会是被工作逼的?”有网友说道:“你们看司祁的工作强度,正常人在那种环境下高压工作了这么久,精神状态早就崩到了极限。”   “我有次为了赶工程,连续熬夜了两天去画设计图,精神都恍惚了,脾气变得特别暴躁,一点小事也觉得特别特别烦,总想冲着人发火。后来休息够了,人才正常了。”   “我觉得也是……任谁站在司祁的角度,恐怕都受不了这么压榨。不如说真亏他高强度的工作了五个月还能活着。”   “呜呜呜呜……心疼死了,我家77怎么这么惨……那个合约签了二十年啊,77这辈子难道都要被星腾剥削吗?谁能救救他!!”   “妈耶……你们快去看最新消息。星腾又给司祁一口气接了几十个合约,这根本就是故意要司祁死啊!”   “还派名声很好的老前辈在节目里刻意针对自己公司名下的艺人,这里面要是没黑幕,鬼都不信!”   “突然发现一个细节!司祁在这次的直播里只针对了雅姐一人,并没有像平时那样作妖,惹得整个节目组都怨声载道,甚至还顺利表现出自己好的一面!该不会是因为这次直播有楚沨这个投资方罩着,星腾那边的手伸不进来才会这样吧?!”   “卧槽!我觉得很有可能!”   “司祁前几个月和最近几个月反差太大了,是因为前两个月星腾发现这么逼迫司祁、司祁都能硬撑下来,就耍手段想要通过外力去黑司祁!让司祁身败名裂、不得不被迫毁约!这也太恶心了吧!!”   “……”   周围人议论纷纷,对着这八卦充满了好奇心。司祁缓步来到楚沨身旁,低声说:“还好吗?”   “不太好。”楚沨面无表情的切着菜,“不知道多少次想把那个手机连带着那个女人一起捏碎。”   如果不是司祁用灵力一次又一次拦住楚沨,楚沨当时早就把手机以及场内所有摄像头通通震碎。哪里会让司祁受那么大的侮辱,让那种可恨的场面展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楚沨冷着脸切菜做菜,背对着司祁不想说话。   他知道司祁拦着他是有原因的,后面司祁也的确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问题。   可他就是心里难受,难受的想要毁灭眼前所看见的一切,恨不得把所有对司祁抱有敌意的人都杀死,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他闷闷地飞快做完了饭,将饭菜放到司祁面前,沉默着看司祁吃完,一句话也不说。   吃完饭二人回到房间,楚沨不高兴的拒绝了司祁的静心符,语气不悦:“我没事,我不想一个符咒画下来,就忘记那种愤怒的情绪了。我难道就不能生气吗?”   他看着司祁,声音很重:“反而是你!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生气!”   司祁笑笑:“你这是把火气发泄到我头上来了?”   楚沨仿佛一点就炸的炸.药包,怒其不争道:“我就是有火!你一点都不爱惜你自己!你把我最重要的事物当做垃圾一样随意践踏!你肆无忌惮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恨那群人,我也恨你!”   司祁无可奈何地看着楚沨,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生气,还是应该高兴。   楚沨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内心怒火越来越难以控制,眼睛猩红,声音低沉,咆哮道:“是不是要我把那群人全都杀干净,让你以后再也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才行?!”   他一把抓住司祁的胳膊,滚烫的掌心死死拽着司祁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我早就应该这样做,为了保护你,我必须要这么做!你跟我走,去谁都看不见的地方,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我会让你平平安安,让你不用为任何事情操心!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刺激……你只需要看到我一个人就够了!!”   司祁静静道:“你这是要把我关起来吗?”   “为了保护你我只能这样做!”楚沨的情绪越来越极端,他一把抓过司祁的胳膊,将司祁抱在自己的怀里,滚烫的呼吸吹拂在司祁的颈侧,重复的说:“我要找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那里。我要找个谁都看不到的地方,一生一世的守护着你……司祁,司祁,你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可以伤你一分一毫,如果全世界都针对你,我会为你屠了整个世界……相信我,相信我,不要拒绝我……”   司祁听着爱人在自己耳边喃喃自语,一时间有些不愿意挣脱爱人的掌控,轻声说:“楚沨,你的心魔又冒出来了。你现在很不理智。”   “理智?什么理智!”楚沨用力抱着司祁,双眸死死盯着前方的虚空,仿佛司祁如果敢反抗,敢拒绝,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控制司祁,囚禁司祁,让他再也说不出这种话。“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我很清醒!!”   “…………”司祁抬起手掌,轻轻安抚着楚沨的后背,“放心,我不会受伤的。有你在,我的心魔就不会爆发,我会过得很好。”   “不行!”楚沨身体微微颤抖,瞳孔逐渐涣散,他将脑袋埋在司祁的颈侧,唯恐司祁会离开。   一股清冷的幽香从司祁身上传来,特别好闻,让他不自觉得轻嗅,面庞朝着司祁的脖颈处埋了埋,嘴唇不自觉贴在司祁的肩窝上,然后缓缓向上攀爬,咬着司祁的耳朵,对他说:“跟我走,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不要拒绝我……不能拒绝我……”   他充满占有欲的视线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青年,然后在某个目光对视的瞬间,突然升起的不顾一切的冲动,促使着他埋下头去,咬住了那迷人的、甜蜜的嘴唇,开始了疯狂的掠夺。   司祁悚然一惊,嘴唇被封,下巴被楚沨抓着强制性仰起。   男人的舌尖挑弄着他的口腔,被男人强烈的情绪勾起欲望的司祁迷离着双眼,下意识伸手回应。   直到楚沨将滚烫的手掌贴向他的身体,试图撕裂他的衣服,司祁睁开眼,看见楚沨完全失去理智的模样,骤然清醒。   他一掌推开了神情逐渐疯狂的楚沨,手指飞快的画了个符咒,点向了楚沨的眉心。   楚沨呆立原地,过了好久,逐渐恢复了理性。看着司祁此刻略显狼狈的模样,他有些承受不住的往后跌了小半步,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他无法置信的看向对面的司祁,下意识用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整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他神情痛苦,无比愧疚的说:“我……我……”   他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崩溃道:“我都做了些什么……”   非但没能守护好自己的挚友,他甚至还作出那种可耻的事情!   司祁有些尴尬,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方才差点把持不住,想要就这么顺水推舟的接受了。   直到看到楚沨那没有理性的双眸,司祁才浇灭了心里蠢蠢欲动的火苗。   看着楚沨此刻痛苦的表情,司祁不好意思道:“我没有介意。”   楚沨悲伤的看着他,“不用安慰我了。你个性清冷,讨厌与人触碰,怎会不介意……”   司祁尴尬的清咳了一声,面颊微红,“我只是厌恶与旁人触碰,你又不是旁人……”   楚沨:“……”   司祁看他还是转不过弯来,微恼道:“难道还要我说得更明白点吗?”   楚沨小心翼翼确认道:“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司祁气得恨不得翻白眼,原本过于清冷的凤眸此刻别具风情地瞪了楚沨一眼,提起行李转身就往外走。   楚沨被司祁这动作吓了一跳,拦又不敢拦,只能跟在后面,讨饶道:“我错了!我不问了!你别生我气!”   司祁被楚沨弄得简直没脾气,没好气道:“我去沐浴你也跟着,难道是想和我一起洗吗?”   楚沨眸子睁大,下意识收回脚步,讷讷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祁简直是要被这笨拙的爱人给逗笑了。他莞尔失笑,面颊微红好似桃花,再不见往日的清冷疏离,让楚沨怦然心动。   他眼睁睁看着司祁转身离开,一个人呆呆站立原地,满脑子皆是方才挚友的回眸一笑,还有心魔状态下时,二人相拥时的温暖温度、柔软触感。唇瓣纠缠时司祁无措的低吟在他耳边回响,迷离的眼神光是回想起来就让楚沨浑身滚烫,激动的难以自持。   他面色涨红,误以为心魔又滋生了,连忙给自己画了个静心符。可是根本没用,他身体起了反应、让他羞耻到不得不弯着腰去掩饰。心跳的无比快,眼眸里闪烁着激动的光,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他大步走向这间套房的另一个浴室,急需借助外力去掩盖一下眼前的状况。   两炷香的时间后,周远等人敲响了司祁的房门,邀请他去外面纳凉。   司祁站在门口,楚沨从后面走出来。一身宽大的浴衣领口敞开随意地穿在身上,露出小半截的宽阔胸膛,紧实的肌肉身材极好。   司祁下意识朝着楚沨多看了几眼。男人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蒙着一层水汽,漆黑的眸子比往日更加深邃,带着股不经意的难以餍足。   高冷禁欲的黑色衬衫被他脱下,就穿着一身宽松随性的浴袍,用一根松松垮垮的腰带随意遮挡。这种外人难得一见的私下模样,对司祁而言却是说不出的熟悉。   他喉结微动,眸光闪烁的样子被镜头前的观众们尽收眼底,一个个发出“咦”的声音,察觉到了空气中潜藏着的信息。   不少人眼疾手快,将司祁看向楚沨的眼神截图下来,顺手发到了网上。   不少人被一向清冷的司祁动凡心的模样给看得心痒难耐,图片里的司祁虽说没有脸红、也没有露出腼腆的神情,可那眼神任谁看了都能察觉到他的心意,知道他动了心。   他们一个个嘴上说着根本不想看到司祁的脸,也不在乎这个名声极差的明星感情生活如何,实际上收看直播的在线观众人数却是越来越多,根本阻挡不住美色的诱惑。   楚沨走出房间无意识地抬起眼眸,看到司祁正在用往常极难见到的神情静静注视着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一瞬间失去了控制,有什么东西在二人之间悄无声息的萌芽。   作者有话要说:诶,根本克制不住想双更的手。我的存稿啊……越来越瘦了(泪目)。要掉马了,嗯,明天掉。 第86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庭院中微微虫鸣, 凉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月光在万物身上蒙上一层白纱,星河在头顶闪烁,岁月安宁而又美好。   司祁坐在竹椅上, 欣赏着和五千年前几乎相同, 不曾变过的星空。   正安逸时, 一通电话打到司祁的手机里,司祁接起电话, 懒洋洋的:“什么事。”   话音刚落, 司祁从电话那头听到了自己的回声,属下手忙脚乱将正在偷偷收看的直播声音关掉, 赧然道:“您昨晚交给我们的资料已经上报给了有关部门, 那边看到后反应很迅速, 已经展开了相关调查。”   手下所说的资料,正是咻咻通过网络收集来的世界之子徇私枉法、强取豪夺侵占他人财物、乃至于犯罪杀人的资料。   世界之子是魔修,魔修草菅人命、用人心头血亦或者尸体做修炼材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这种事情放在古代, 或许用些迷惑人心智的法术就能轻易解决,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而且科技还那么发达。咻咻只需要找遍全网, 搜集出世界之子违法犯罪的监控画面, 那边都会第一时间引起注意,对世界之子展开刑事调查。   而以世界之子往常的行为作风, 他根本经不起国家机器的严肃调查。   所以只能说惹上司祁算世界之子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这段时间那边会忙得焦头烂额, ”司祁淡淡道:“趁这个功夫把星腾彻底击垮。”   “是。”   一边说着,司祁拿起手机,走回了屋内。   观众们旁观这一切,议论纷纷, 讨论着司祁方才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感觉好像很不得了的样子。   楚沨跟了上去,他的耳力足够他听清楚电话中的内容,询问道:“有我能做的吗?”   司祁微笑:“当然,你陪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帮助。”   楚沨瞬间红了耳根,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来。   他总觉得,时隔千年后再次见到故人,对方似乎变了许多……变得,让人难以招架了。   次日一早,忙碌了一整晚的司祁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在院落的雅致木桌上看到楚沨将刚做好的早点放在桌面上。   其他嘉宾出来后看到的就是司祁安逸坐在桌前,楚沨为他忙前忙后的画面,羡慕的不行:“司祁真是好命。”   “我要是也有楚沨这样的朋友就好了。”   “这么满满一桌,不会也有我们的份吧?”   得到确认的回应后,众人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羡慕不已的目光中坐在了桌前,拿起一块软绵香甜的鸡蛋烧放入嘴中,片刻后纷纷点头,嘴里忙着吞咽,手里止不住的举起大拇指表示赞美,看得屏幕前的观众们垂涎三尺。   李思然出来后看到这一幕,条件反射般露出高傲神色,站在原地,用行动表示和这群人划清界限,不屑与之同流合污。   问导演她的早餐在哪里,导演说食物要自己做,面粉和材料都在桌上,李思然直接抓狂:“你说那些不是买来的,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这么一大早的,我还得空着肚子,哪有力气揉面团切肉馅,而且我也不会做包子啊!”   导演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昨天晚上还有一些剩菜,你可以煮一碗粥伴着吃。”   李思然瞪着眼睛:“凭什么他们可以吃那么丰盛的早点,我就必须要吃剩菜剩饭!”   导演耸耸肩:“凭楚沨四点多就起来开始准备,而你却在睡懒觉?”   李思然:“…………”   李思然气都被气饱了,闷闷不乐的坐在旁边,看着一群人有说有笑吃着早餐。一边吃还一边拍楚沨的马屁,说这个好吃那个绝味,语气无比夸张,听得一旁摄影师都羡慕的吞咽着口水,镜头一次又一次的对准那边,忘记了他本来是专门拍摄李思然的摄影师。   李思然厌烦的啧了一声:“为了一口吃的至于这么献殷勤拍马屁,真恶心。”   摄影师默默将摄像头对准李思然满是鄙夷的脸上,许多观众前脚看着一群好友有说有笑的享受美食,满心享受。后脚忽然听到李思然阴阳怪气的嘲讽,顿时大倒胃口,纷纷叫着让摄影师赶紧把镜头挪走,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于是向着李思然的粉丝和厌烦李思然的观众为此吵成了一团,一大早的节目热度就被烘托了起来。   恰在此时,一个电话打到了楚沨手机里,楚沨一边听着那边的询问,一边下意识看了一眼司祁。   司祁:?   楚沨挂断电话,让度假村的工作人员放对方进来,司祁见楚沨总是忍不住目光看向他,便开口询问:“怎么?”   楚沨:“…………”   他犹豫了很久,知道事情迟早也满不下去,尴尬道:“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不久后,一位戴着斯文的无框眼镜,西装革履、身材纤瘦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过来。看到包围了小半个院落的节目组器材也没惊讶,微笑着与楚沨问好。   楚沨言简意赅地介绍道:“这位是与我有过几次合作的古董商,也是名历史学家。”   周律师反应有些激动,忍不住上前和中年男子握手,兴奋道:“董先生您好,您的《千年宝藏》我每期都有收看!今天能见到您真是太幸运了……”   董姓男子微笑着回礼。见楚沨没说话,便在众人期待不已的围观中,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画卷取出。   众人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提高注意,总觉得下一秒会见到什么很不得了的事物。   男子将画卷展开,一幅画风纤细不失韵味的风景图呈现在众人面前。周律师第一时间看向角落的落款,惊呼一声,道:“这难道是画圣的作品?”   在他们这个时代,能被叫做画圣的只有一人。   很巧的是,他的名字和诗仙、琴圣又又又刚好是同名同姓,叫司祁。   司祁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楚沨,楚沨尴尬得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的目光。   董先生无比骄傲地昂起头颅,神色满足又自豪,“没错,这正是两千三百年前,画圣司祁的作品。为了完成楚先生的嘱托,我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终于找到这幅作品,经过鉴定,毫无疑问是画圣的真迹。”   一群人顿时激动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碰当然是不敢碰的,能这么近距离地观看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真美啊……”   “这画风太漂亮了。”   “已经不能算是古董,而是真的国家宝藏。”   周围人赞叹有加,男子满面荣光,兴奋的侃侃而谈起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如何如何千辛万苦翻阅古籍寻找线索,才终于找到了这价值无限的画作。   话语间不经意谈到了这幅作品的售价,约莫六亿左右华国币,这还是看在楚沨常年寻找各类与司祁有关的作品、是他们拍卖行老熟人的情况下才给的友情价。   众人料到这东西一定很昂贵,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贵到这么离谱的程度。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往后退了半步,生怕自己不小心把宝物给弄坏了。   司祁和楚沨没退,司祁垂眸看了一眼,本不打算多事。但看看对方摆明了是要将这幅画出售给楚沨,而楚沨不出所料也打算要买。   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这是赝品。”   现场热烈的气氛骤然一滞,周律师等人愕然看着司祁,董先生更是眉头皱起,不悦瞪着司祁。   大家下意识的觉得司祁是在没事找事,人家专业学者费了几年时间千辛万苦寻找而来,又经过正规鉴定的东西,司祁堂而皇之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是假货,这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打人家的脸吗?   楚沨却遗憾的说:“是假的啊……”   直接用的是肯定语气。   众人被这态度弄得一愣,董先生都没回过神来,楚沨冷着脸拧眉质问:“你拿着假货过来找我,就没考虑过后果?”   董先生与楚沨接触过有段时日,自然清楚楚沨平日里的作风,脸色顿时一白,焦急道:“楚先生误会了,这,我怎么敢拿假货过来找您?这不是拿我们拍卖行的招牌望地上砸吗?更何况——”   董先生气愤的狠狠瞪着司祁,他不敢朝着楚沨发火,不代表他会怕了一个狗屁明星,气得不行,指着司祁道:“他是什么人,光凭一眼如何分辨的清楚作品真假,就连我都不敢说这种话啊。”   楚沨别的都能忍,唯独涉及司祁的事情让他反应特别敏感,脸色沉下来,不悦道:“你能和他比?”   董先生被楚沨这偏心偏到无底线的作风给弄懵了,楚沨平时虽说性格冷淡了些,但从未这么不讲道理过啊。   只要鉴定了是真品的东西,他一向出手大方,报价多少便给多少,是最好相处的那种买家。   李思然见状,赶忙跳出来道:“司祁,人家可是能在国家频道主持节目的资深学者,你说这话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她这话简直是说到屏幕后方观众们的心坎里去了,现在无数人都在骂司祁神经病,又开始大言不惭开始作妖了,就算司祁和楚沨关系好,也不能一句话就抹除人家那么多年的心血,也太过分了。   “我就说这作精忍了一天忍不下去了吧,果然又开始抽风了。”   “真搞不懂司祁明明先天条件那么好,只要老老实实的一定能火,为什么就是要时不时的搞出这种骚操作败坏路人缘。”   周律师忍不住道:“司祁,你这么说不太好吧?”   气质女询问道:“司祁,你是看出什么了吗?我看这画风和画圣往常的作品完全一致啊……”   司祁心道他当然能看出来什么了,因为他当年根本就没画过这幅画。都不是他画的东西,还能是真货吗?   “画风仿的很像,年代估计和两千多年前相差不远吧。古董的确是古董,但并非真品。”   董先生怒了:“什么叫仿的很像!这分明就是!!”   楚沨比他更怒,冰冷的语气如若寒冰:“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再有下次,直接滚出这里!”   董先生铁青着脸,敢怒不敢言,只能道歉道:“实在是对不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向您陈述这幅作品为何会被鉴定为真品。”   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荧幕前那么多观众的面,如果他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被扣上了假货的污名,损失的就不只是他的声誉,也包括他们拍卖行!   即便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可能相信司祁真的觉得这是假货,但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被赶走,那也太丢脸了。   “用不着。”楚沨冷漠道:“我知道你在意什么,钱我可以给,但画必须毁了。”   董先生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了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怎么行?!”   屏幕前的观众彻底被司祁和楚沨的行事作风给激怒了,群情激愤的破口大骂:“这两人是不是神经病!!外行凭什么对着专业人士指手画脚,还要毁掉价值数亿的真品!有钱了不起吗?”   “艹!别的我还能忍,看到这里真的忍不了!”   “搞笑,国宝级的东西说毁就毁,你当你是谁啊?”   司祁:“毁了倒没必要,我不介意这种事。”   楚沨不高兴道:“这怎么能不介意……”   司祁:“除了昨天的乐器和今天的画作,你还收集了多少……”司祁想了想,啼笑皆非道:“司祁的作品?”   楚沨忍不住用手碰了碰鼻子,尴尬道:“……四百多件吧。”   司祁一脸古怪:“你这……”   跟踪狂都没你这么夸张了吧?   司祁看了一眼旁边气抖冷的董先生,心平气和道:“你要是想听我判断你这幅作品是假货的原因,不妨跟着我一起过去看看。里面说不定还有一些从你们拍卖行里流出来的假货。”   董先生听司祁这么说,简直肺都要给气炸了,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楚沨冰冷看了他一眼,“我说过没有第二次,把他给我丢出去!”   远处不知站在哪里的度假村工作人员立即走了出来,朝着董先生走来。   司祁拦住道:“行了,让他跟我过去看看。”   楚沨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被那心魔弄得,事情一涉及到自己就完全没了分寸。   司祁不在意外界看待自己的目光,但他在意旁人看待楚沨的。   这点倒是和楚沨一模一样。   楚沨目光不善的死死盯着董先生,看得这中年男子背脊生寒。   若不是内心的职业信仰坚持着他,让他继续站在这里,他恐怕早就抱着画卷转身直接跑了。   楚沨带着跟着看热闹的众人以及摄影师来到了他的“收藏室”。   说是收藏室,其实更像是博物馆。里面摆放着一样样古董的支架、玻璃展柜完全就是博物馆里能看见的模样,甚至是更加的精致。   众人站在这宽阔到说句话都能有响亮回声的地方,看着四周梦幻一般的珍贵古董,脸上满满都是震撼。   气质女惊疑道:“怎么感觉好像都是与司祁有关的东西?”   李曼曼疑惑道:“司祁?”   气质女:“不是这位司祁,是指历史上的所有司祁。”   周远笑道:“不会是爱屋及乌吧?”   众人:“额……”   以楚沨的表现来看,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因为自己好朋友叫司祁,就收集了一整个大堂的所有与历史上司祁名人有关的物件。   这让人不由得怀疑司祁和楚沨的关系,真的仅仅只是多年未见的好朋友吗?   一般好朋友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司祁隔三差五看向楚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楚沨尴尬无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这种行为,说是故意的好像也不是,这纯粹本能。   看见了就想拥有,没看见但也想收集过来。   听起来有点像是追星……   一群人走到收藏大厅中摆放着一幅幅画作的地方,其中不少画作是即便董先生也未曾见识过的,一时间他几乎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痴迷的望着眼前的珍惜画卷,认真的神情中、眼神里全是炽热的光。   “真好……太棒了……没想到竟然能有幸看到这么多画圣的真迹……真是不枉此生……”   说着说着,这个中年男人面颊微红,神情炽热。   镜头很好的捕捉到了这一个细节,观众们感慨着道:“这才是把自己一生都奉献给自己职业的学者啊!”   “司祁和楚沨真的太过分了。”   “他们就不会觉得愧疚吗?!”   司祁没有给自己粉丝喜极而泣的机会,直接道:“你如果这么喜欢……司祁,应该知道他的性格如何,喜欢画什么样的作品吧。”   董先生听到司祁和他讲话,神情顿时变得冷淡起来,傲然道:“我当然清楚。画圣喜好绘画风景与动物,性格清高冷傲,不喜言谈……你用这种基本的常识来考验我,能证明什么?”   司祁:“是啊,他喜欢画风景,动物,不喜欢与人接触,因此就连作品里也是看不见人的。”   司祁指了指董先生带来的画卷,说:“可你的作品里有人。”   董先生不悦道:“哪里有人?”   包括摄影机在内,众人下意识将目光看向画卷,仔细搜寻一番,根本没有找到人的影子。   疑惑道:“没有人啊?”   司祁隔空指了指画中山顶的一座凉亭,亭子中,摆着一副象棋,棋盘中有棋子,处于未下完的状态。   司祁:“这不就是人?”   众人愕然。   这……   董先生愤慨道:“你这是强词夺——”   话说一半,董先生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语气瞬间怂了下来,无奈说:“太牵强了,画圣只是不喜与人相处,并没有极端到宁可把所有与人有关的事物都从画中删除的地步。”   观众们闻言纷纷颔首,表示专家说的对,司祁凭着几枚象棋就想证明这幅画是假的,也太扯了。   司祁闻言,就回身指了指楚沨收藏的几幅画作。   画作中,甚至还有一些那个时代极少能看到的俯瞰视角,画圣“充满想象力”的将自己的视野浮到了半空中,在那个“人类无法飞行”的时代记录出下方的山川江河、身旁的野鹤飞翔、头顶的日夜星辰。细致又温柔的绘画出当时场景中的每一个细节。   司祁就找出了其中的几个细节,隔着玻璃指着其中一幅画道:“这里是临川县。”   周远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临川县?”   司祁沉默片刻:“……看地形。”   总不能说他就是在那里画的这幅画,所以知道的吧。   董先生解释道:“与画圣同一年代的画家在自己的作品中也曾画过临川江岸,的确是如此情景。”   这回众人就懂了。   “根据树的品种和状态可以分辨出,那个时候是秋季。”司祁点了点其中一棵大树,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司祁道:“那个年代的临川县,秋天时人来人往、船只画舫络绎不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无一人存在的景象。”   可画作中,别说看到半个人影,就连一条象征着人存在的船都没有出现,可谓是把删除这个技能发挥到了极致。   周律师忍不住说:“会不会是画圣画这幅作品的时间比较早,那时候的临川县还没有发展起来?”   司祁回答的毫不犹豫:“临川县发展到画出这幅画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百年。不存在还没有发展好的情况。”   这自信的语气着实是唬住了不少人,即便是绞尽脑汁去回忆的董先生,竟然也没找到史记上可以反驳的点,只能承认,当时临川县发展繁荣,秋季岸边人流络绎不绝,绝对不可能出现画作中这般景象。   司祁又指了指下一幅画的细节,说:“这里本应该有一个供登山游客短暂休憩的石凳,但画中没有了。”   “这里本该有一间寺庙,也被抹去了。”   “这里的石碑直到今日仍停靠在江南地带,供游客参观,但画中并未出现。”   司祁随手指了好几个地方,处处都能看出画圣在画这些画的时候,抹去了自然景象中人类存在过的痕迹,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突兀之处,完全还原了大自然最真实的风景。   司祁说得实在是过于有理有据,现场那么多人,没一个能反驳的。   即便是董先生也茫然了。   他粉了画圣那么多年,竟然直到今天才知道,画圣他老人家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习惯,心中情绪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司祁语气直接的说:“所以你那副画一定不是画圣画的,如果是他画的,别说象棋,他会把整个亭子都给抹去。而且——”   司祁皱着眉看着那副画作,忍不住说:“这幅场景,怎么会选用这么别扭的角度去画呢?飞起来从这边画——”司祁比划了一下视野角度,“明显画出来的效果会更好。”   他很是不满意的摇了摇头,理直气壮的说:“除了画风仿的很像、年代上也接近,这幅画哪里像是我,不,司祁画的作品了?”   董先生心里觉得不服气,可又没有反驳理由,只能勉强承认司祁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他是个老实人,也不怕旁人诽谤他是故意卖假货,耿直说道:“其实我也觉得选取的角度不太对,画圣平时画山水,视野会更高一些,更具有空间上的想象力。”   这话说出来,不仅旁边这群围观者,连观众们都懵逼了。   怎么的,大家都在替你打抱不平呢,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反而率先投敌了?还反过来赞同司祁这个外行的话。   虽然,从方才司祁那番发言来看,他好像不仅仅是个外行,而是有点真本领的……   这让方才不停叫嚣司祁有病的观众多少有些面上无光。   感觉自从这节目开始之后,他们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脸……而且偏偏司祁还都不是故意的,毕竟真的成不了假的,假的也成不了真的,有眼睛的人都能自己看。   司祁一眼扫过众多画卷,咦道:“这里的四季庭院图怎么少了一幅?”   楚沨说:“夏季图没能找到。”   董先生叹息一声:“准确的说,是找到了但发现是仿品。”   他看向司祁,就算心里不情愿、那也不得不承认司祁对画圣的作品观察的非常细致,对那个年代的事情也比较了解,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调出那副画的扫描照片,道:“你看,找到的是这幅画。”   司祁看了一眼,发现细节都和记忆中的对得上,直接道:“这是真的。”   董先生摇摇头说:“这是假货。”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画面中的一个香炉,提醒道:“这是秦朝时期的青铜器制品,现在就在博物馆里珍藏着。”   司祁:“那又如何。”   董先生无语道:“秦朝距离画圣所在的年代相隔足足两千年,画圣如何会使用两千年前的古董当做日常用品。”   黑子们一听,正要敲动键盘开喷司祁没有常识,谁知下一秒,司祁直接说:“这很正常。”   他伸手指向其他春秋冬三图,“这里的屏风用得是楚朝时期的素雅款式,曲水流觞中的假山造型是齐朝时著名的巍山,假若夏季图的香炉被评价为‘假货’,那么其他几幅图都是如此了。”   众人看着那三幅图发呆,完全看不出那几个屏风和假山到底有什么讲究,也不知道司祁究竟是怎么准确分辨出其中的年代的。   他们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董先生,董先生愣愣的盯着那些地方看了许久,茫然的说:“……的确如此。”   众人惊讶万分,看向司祁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讶异与惊奇。   气质女疑惑道:“你方才不是说画圣不喜欢任何与人有关的事物,这个屏风、曲水流觞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几幅画其实都是假的?”   “这个绝对不会。”董先生摇摇头说:“有史书记载,画圣曾画过庭院中的四季图,当朝皇帝见过后喜爱非常,向画圣索要,未果,深感遗憾,此事广为流传,当朝人皆以能拥有一副画圣的作品而感到自豪。”   气质女吐槽:“也就是说,画圣讨厌别人,但很喜欢自己呗?”   司祁:“………………”   董先生笑呵呵的:“如果画圣讨厌自己,那么这些画也就不会出现了。”   毕竟,画本身就与人有关,是需要人去描绘出来的。   画圣删除了画中一切与人有关的事物,那么画本身,岂不是也要被“删除”?   董先生收起他带来的画卷,对司祁道:“虽然我还是无法完全认同你说这幅画是假货,但因为你、我们才终于确定那副保存了十几年的夏季庭院图是真迹,不日后,我会将它带来交给楚先生,也算是圆了四季图一直无法收集完成的遗憾。”   司祁微微颔首,道:“这里的这些东西,有许多是从你们那里拿来的?”   董先生:“是的。”   司祁:“假的很多啊。”   董先生尴尬:“额……”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不过这回,包括他在内的所有旁观者,都没有想要对着司祁疯狂指责的念头了。   楚沨:“你告诉我哪些是假的,我全都拿走销毁。”   众人闻言,无不牙疼的露出肉痛表情。   能被楚沨摆在这里的,肯定都是经过拍卖行专家、历史学者鉴定过的珍品,拿出去卖肯定都是能卖不少钱的。   楚沨竟然因为司祁的一句话,说毁就毁了?这也太奢侈了吧……   司祁知道楚沨很介意这种事情,随手指了指其中几个物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楚沨挥挥手,叫度假村的工作人员过来,打开真空收藏柜,把里面原本还小心谨慎摆放着、深怕会出现一丝丝损毁的古物肆意拿走,不见一点心疼。   李曼曼在一旁小声嘀咕:“我现在确定,楚沨收集这些东西,真的都是为了司祁了。”   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到底是因为喜欢收集那么多名叫司祁的名人的东西,而对名叫司祁的人心存好感。还是因为自己的好朋友叫司祁,所以因为他而对历史上那么多名为司祁的名人而产生兴趣。   现在看楚沨那比一掷千金还要夸张的行为,他显然是后者。   司祁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在董先生目呲欲裂的注视中,凭空蒸发了十数亿的古董收藏。   还不等董先生上蹿下跳的试图制止,司祁盯着一个半成品的瓷器看得认真。   楚沨:“怎么了?”   司祁:“这个茶壶的花纹差了一点还没画完。”   他看着是真的别扭得很。   董先生知晓司祁十有八九又要做什么,扯着嗓子拼命的喊:“就因为它是手艺严谨的司工唯一一个没画完的作品,才能成为仅此一个的传世经典!它价值难以估量!!你不要碰它啊!!”   这嗓子吼的,简直和目击小混混要玷污他家闺女差不多了。   司祁摇摇头:“不过是个茶壶而已。”   当年司祁画这个茶壶画到一半,因为一些琐事离开了。再回来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摆在家门口的茶壶不知道被谁给顺走了。   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司祁问楚枫:“有涂料吗?”   楚沨看还有这种好事,立马让人把画瓷器的涂料和工具找来。   这群手下也是有能耐,没过几分钟就把一整套器材全都送来了。   司祁便在周围人惊骇的目光中动笔点色,下手轻盈而又熟练的把当年未完成的作品重新完成,心满意足的摆回到桌上,说:“等会儿拿去上釉,过段时间就能用了。”   董先生都快哭了,他崩溃道:“你知道你画的那几笔毁了多少价值吗?你竟然还想拿去用!!你用它泡茶?!你竟然用这么绝无仅有的宝物去泡茶!!!”   周围人能理解董先生的痛苦,只是看司祁非但拿着笔就敢上手不说,而且画的还和原先那一半图案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违和,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这手艺简直绝了。   而且,这年头当明星的门槛都这么高了吗?长得好看不说,琴棋书画还得样样精通。   不少路人一边看着黑子们吐槽司祁,一边默默被司祁的本领给粉到了。   有一说一,司祁这人是真的有本事,让他当明星简直是屈才了。   司祁对哀嚎中的董先生道:“茶壶就是拿来喝茶的,你觉得这个茶壶更愿意摆在这里当装饰,还是每天被人利用起来。司画圣,不,司工当初制作这个茶壶的时候,也只是想拿来泡茶喝而已,并没想过要拿这东西卖多少钱。”   本来就是个随手作出的玩意儿,拿来泡茶的,有茶不能泡非要放到储物间里吃灰,这是什么道理。   有茶不泡非要放到储物间里吃灰的楚沨:“…………”   楚沨站在一旁,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不断附和点头,根本看不出之前一千年小心翼翼把司祁作品仔细收藏的模样,可谓是把“司祁说什么就是什么”表现到了极致。   这态度看得周围一众围观者简直是无言以对。   司祁见众人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也不着急。   现在越是难以理解,以后就越是能恍然大悟。这也方便以后得知真相的观众们通过这个细节理解前边原主的那些行为,省去司祁的解释功夫。   他这边逛着“展览馆”,回想起记忆中几乎被尘封了的点滴时光。那边世界之子也没有闲着,一刻不停的抹黑着司祁的声誉,试图让他的心魔恶化。   咻咻对他道:【主人,网上又流传出了您的黑料】   这个“又”字用的就很精髓了,司祁漫不经心的说:【什么黑料?】   咻咻:【世界之子派人偷走了剧组剪辑好的电视剧原片,上传到了网上,还附加了编剧编写的剧本在上面】   司祁:【这只能算是经济损失】   而且损失的大部分是那位导演的利益,现在导演怕不是已经哭惨了。   咻咻:【可是您改台词,还不按照剧本上的要求演呀……】   昨天司祁刚刚证明了自己记忆力很好,在剧组里并不像网友们传的那样只会念1234,今天网上就放出了司祁根本不按照编剧要求念台词的黑料,再次打脸司祁就算有能力记住台词也仍然不去记台词的恶劣行为。   【因为是非正常渠道流出的影片,所以就算是对电视剧不感兴趣的观众也都跑去看了】   咻咻:【大家一对比严格按照历史改编出的剧本,再看看主人您完全就是按照自己心得体会来演绎的角色,都在喷您耍大牌,拖累了整个电视剧剧组呢】   当然,偷偷被司祁精湛演技,还有那呼之欲出优雅古典气质给彻底圈粉了的粉丝也有无数。   只是这些人都在小范围的安利讨论,夸奖声听起来不够骂人的要来的引人注目,容易被人嘲讽”你就看张脸”。   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彻底爆发出来,推翻如今的舆论。   咻咻顺着那些喷司祁的网友账号找了找发言人的身份,说道:【那些喷子都是昨天出现过的那群人,他们好讨厌哦,咻咻可以去删除他们的账号吗?】   【暂时不用管他们,时间到了这群人自动就会销声匿迹】咻咻越是删,这群人越是跳的欢,司祁问:【昨天我举报给部门的证据,现在那边什么反应?】   咻咻:【已经汇聚人手去全面对付世界之子了,预定到了中午就会突击,打世界之子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证据中出现的情节过于严重,性质过于恶劣,这已经不是连环杀人案就能形容的了,简直是杀人如麻、嗜血成性,而且世界之子还专门喜欢虐杀——魔修炼制材料手段非常残忍,放凡人眼里看来那就是虐杀了。   部门不可能放任如此丧心病狂的人继续胡作非为下去,他以及他名下的势力都会因此被查封。   司祁所在的星腾娱乐公司自然也不能幸免。   等到公司被查封,司祁没了束缚,就不用再担心后患无穷了。   一边说着,司祁一边逛完了一圈“司祁博物馆”,众嘉宾们听着司祁“这个是假的、那个不需要”的败家发言,已经彻底对金钱这个东西麻木了。   他们好像每一秒都在体会动辄损失数千万甚至是上亿的滋味。   就连一直和司祁楚沨不对付的李思然都忍不住说出“如果你们不要,就送给我”的话了。   可惜被楚沨冷漠怼了回去:“砸了扔垃圾桶也不送给你。”把李思然气得七窍生烟,脸都青了。   更绝的是节目组真的在下一秒插入了度假村工作人员摔古董的画面,打脸感无比强,屏幕上满满都是哈哈哈的弹幕。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小时,眼下展馆既然已经逛完,节目组便请众人移步离开展览馆,去更加宽敞的外院进行分组游戏。   这回抽到的游戏内容是“真心话大冒险”。   沉默了一整天不敢讲话的雅姐当时看到这一行字脸瞬间就绿了。   气质女纳闷道:“这个游戏怎么进行分组?”   周远:“是啊,这分不出先后排名吧?”   周律师思索片刻,提议道:“放弃回答、拒绝大冒险的人排名靠后,完成了真心话大冒险次数最多的排名靠前,怎么样?”   气质女:“那游戏的内容呢?”   导演特别机灵的说:“从观众弹幕里选择吧。”   这句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数瞬间爆炸,反响可谓是极其的热烈了。   众人下意识把目光看向了司祁,可以预见接下来面对司祁的提问会是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游戏顺序就按照昨天拍照的顺序来,这个没什么好讲究的。   第一个出场的是周远,观众们对这位为国争光、身上也找不到任何黑点的棋士观感很好,因此发出的弹幕都特别的温和,导演截图后闭着眼随便选了一个弹幕,周远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句“没谈过恋爱”就算结束了。   接下来的内容也比较正常,基本上没遇到什么难题。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雅姐第一时间选择了弃权,不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不肯参加,默认当了最后一名。   这行为引起了观众们的一番讨论,寻思着雅姐昨天人设崩塌洋相百出,今天干脆直接避开说真心话,摆明了心里有鬼,果然以往那些敢说真话直来直往的性格都是伪装,现在这幅卑鄙龌龊的表现才是她的真面目。   然后顺序就到了司祁身上,得知下一个轮到的是司祁,原本只是遮住了小半个屏幕的弹幕瞬间密集到连画面都看不清了,估计现场数千万的观众超过九成都是奔着司祁过来的。   导演眉开眼笑,不知道第几次在内心庆幸节目组竟然能请到司祁过来。截图过后,闭着眼随便选了一条弹幕,看清楚内容后抬了抬眉毛,忍着兴奋故作镇定道:“打电话给黄兴荣,并进行至少三分钟的对话。”   黄兴荣,金主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   导演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嘴角上扬,窃笑连连。   屏幕上的弹幕数量瞬间炸锅,变得比刚才更加密集,观众们几乎都要兴奋疯了。   这是什么瓜?这是现场切开、新鲜的不能更新鲜的大瓜!!   更刺激的是,不是金主胜似金主的楚沨此刻就在现场,而且还言之凿凿的说司祁绝对不可能看得上首都首富、绝对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这要是现场打脸,让数千万人见证了司祁丑闻曝光的画面,那真是要多刺激有多刺激,要多好玩有多好玩了!   “就没看过这么带劲的直播,一下子分分钟砸烂数亿的古董,一下又现场验证黑料的真实性,节目组也是会玩的!”   “等下要是电话打过去,人家开口一句‘宝贝儿想我了吗’我就笑死了!”   “楚沨还嘴硬,把司祁说的跟个天山雪莲似的不可亵渎,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司祁是清白的!”   “楚沨前脚为了博美人一笑砸了那么多古董,后脚就发现美人是破鞋,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看他什么表情哈哈哈哈!”   “我就喜欢看这种烂货曝光自己真面目的场面,想想就觉得好爽!”   李思然笑吟吟道:“司祁,你可不要说自己没有那位的电话啊。都深夜拜访,一对一‘谈论’一个多小时的公事了,不至于连个电话都没有吧?”   周远等人闻言皱了皱眉,略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司祁。   司祁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这让迫不及待想要看他笑话的观众们有些失望。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用的当然是公放。   电话很快被接通,众人屏息凝神的仔细听着话筒那边的声音,抱着或幸灾乐祸,或紧张担忧的心情,期待着接下来的走向。   “您好,司董。”   黄兴荣恭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就如同一道惊天巨雷劈在所有人的头顶,只把所有人电的外焦里嫩,满脸懵逼。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掉了。   还有个修真马甲等会儿掉。嗯,然后前面铺垫的诸多伏笔就能全部回收了。   哈哈,这章将近一万二千字算不算双更。 第87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围观的一群人:???   屏幕前的观众:???   极少数心思活络, 联想到了什么的网友:!!!!   司祁对着手机,神色冷清的说:“我正在参加节目,节目环节要求我和你通三分钟的电话。”   黄兴荣拐了一个弯才想明白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情况,恭敬道:“原来是这样, 是我前几天的行为给您添麻烦了吧。”   司祁:“无妨。”   又是那句无妨。   然而现在听来, 却不像是在强行挽尊, 故作镇定,而是真的漫不经心, 浑不在意。   已经听懵了的观众们一边议论这到底是不是那位富豪的声音, 一边忍不住旧事重提前不久爆出的司祁首富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   黄兴荣无奈的说:“您总是这样……”   一边说着,黄兴荣的助理一边在黄兴荣的指示下找到了司祁所说的节目, 看到镜头中的司祁果然是在和他打电话, 而且还有不少人都在收看, 就借着这个机会澄清说道:“我只是您的下属,那些传闻全都是子虚乌有,什么金主、深夜私会, 可真是折煞我了……”   看着屏幕上疯狂刷过一行行的震惊体弹幕,黄兴荣故意冷着声音道:“亚洲首富还需要找金主,现在的媒体和网友可真是敢想。而且还说的那么头头是道, 仿佛亲眼看见了似的, 偏偏还有不少人都信了……”   这话无疑是黄兴荣故意说给在场所有嘲讽司祁、等着要看司祁笑话的人听的,每一句话, 都仿佛一个个无形的大巴掌, 狠狠打在这群看热闹的人脸上,扇的他们脸颊生疼,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黄兴荣:“要我说,那些流言蜚语已经严重伤害了您的声誉, 您应该去告他们!以您的身份地位,绝对一告一个准!这事儿是我给您惹出来的,您可以交给我去处理,绝对一个也跑不了!”   一旁楚沨冷不丁的说:“这件事我已经去办了。”   此言一出,包括李思然在内的所有针对过司祁的人都惊了。   他们一脸懵逼的望着这一切,都没来得及回神,现在又被楚沨这句话给说得毛骨悚然。   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楚沨对司祁到底是有多好的,他说这句话的效果、和黄兴荣说这句话的效果完全不一样,那绝对是不死不休、说到做到!   屏幕上陆陆续续出现后怕和气到跳脚的发言,不断为自己洗脱罪名、亦或者提醒其他网友赶紧去删评论。   镜头下的楚沨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温度,冰冷的语气好似从深渊最深处传来,带着渗人的寒意:“我昨天已经警告过,无凭无据随意伤害司祁的声誉要付出代价。不管司祁是首富也好,是普通人也好,诬陷别人伤害别人需要承担责任都是天经地义。”   话音落下,不少网友拼了命的赶紧去删曾经嘲讽辱骂司祁的评论。   然而看着那些自己之前发出来的种种污言秽语,明明无凭无据却言之凿凿、恶臭不已的构陷,看着评论区其他人异口同声的指责和讥讽,顿时心情复杂,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更搞笑的是,曾经不断利用司祁名义来吸引眼球,大义凛然诉说司祁如何如何可耻、如何如何利用自己美色勾引不同金主,因此受到无数网友点赞评论转发的大v账号,现在那些发言全都找不到了。   在知道诬陷人是要承担责任的时候,这群曾经的风向标躲得比谁都快,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以前看得那么多司祁黑料竟然全都是这群人为了点击量和关注度随意编造出来的。   于是有网友愤怒的开始指责这群人没有底线,没有道德。   一个大v理直气壮的发言说:“我们写的内容,全是你们想看的内容。因为你们想看,点击量才会那么高,流传度才会那么广。如果我们说了事实,你们会想听吗?只会嘲讽我们在为司祁洗白吧?没有底线的是我们,还是因为标题吸睛才点进来的你们?”   这话说得网友们更加愤怒了。   不少人在直播间里亡羊补牢的发送解释的弹幕,直播间里的风气一下子从对司祁充满恶意变成了道歉赔罪。还有人兴奋狂喜,说自己前几天看到新闻就知道司祁是首富了,你们竟然还说是司祁在炒作,像司祁这种气质、这种学识的人,还需要炒作吗?   于是,这时候的大家才第一次清醒的去独立分析司祁的为人。   他们猛然发现,好像抛开那些外界干扰的因素,司祁明明就是个无比优秀、优秀到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完美的年轻人。   相貌条件没的说,就算是在美人遍地的娱乐圈里也是最最出挑的那一个。   气质举止更是令人瞩目,他们就从来没见过现实生活中的人能有像司祁那样清冷出尘、令人耳目一新。   更别说他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弹得了一手扣人心弦的好琴,能和世界冠军下棋让对方心服口服,对于古董的了解超过成名已久的行家,所说道理皆是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任何一个能力拿出来单独说,都足够让他在全世界扬名。更别提许许多多他还没有来得及展现的实力了。学识、内涵、能力,无论哪一个司祁都做到了极致的优秀,这种条件别说放在娱乐圈,就算放在整个社会也都是最顶尖。   就连他过去目中无人、口出狂言的地方也逐一得到了解释与证明,他所有看似狂妄的举动其实都是有原因的,过错方从来不是他,他只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而已。身为首富的他当然也不需要为了名气和钱财去搞什么歪门邪道,去“卖身”走后门,他拥有远超人们想象的财富,想要获得什么资源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难道还需要别人帮忙?   一切的一切,换一种角度去看,其实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们之前究竟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面对这么一个人物说出那种毫无根据的话啊?   一旁的周远等人早就惊呆了,看向司祁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行走着的话题。李思然更是脸色苍白如纸,想想自己之前针对司祁时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想想现在网友们对司祁的追捧与接下来势必会对自己的嘲讽,她就崩溃的快要疯了!!   她究竟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非要贬低司祁,嘲讽他见钱眼开名声恶劣,为什么周围几个嘉宾全都向着司祁觉得司祁是清白的,就她非要处处针对司祁,拿他当出名的垫脚石,在镜头前百般作妖,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那可是首富啊,人家手里随便漏一点点好处,都足够她一辈子活得潇洒滋润了,周远等人也和司祁成为了可以聊得来的好朋友,未来说不定遇到什么困难、寻到什么机遇都能够通过司祁来解决,那可是一辈子的好处!!但她就这么白白葬送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   更别提还有那个把司祁当做宝贝一样,舍不得任何人伤害他的楚沨了。如果楚沨有心想要教训她,她区区一个在校学生,难道还有什么还手的余地?光是现在网上针对她的只言片语,就足够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就站在人群后方,越想越觉得后悔恐惧。前方,真心话大冒险的环节还在继续,这回观众们想要了解的事情就比以前多更多了。   听闻消息赶来的观众越来越多,直播间的收看人数已经到了导演做梦都不敢去想的程度。   他们对楚沨问:“你和司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楚沨:“……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无依无靠、快要饿死,被司祁捡了回去。”   众人惊讶:“你原来不是富二代吗?”   从这度假村,还有那堪称博物馆的收藏室,就能管中窥豹看出楚沨身家底蕴有多庞大,然而这一切竟然是楚沨白手起家获得的!   周围人恍然:“那怪不得你再次见到司祁的时候,会说那种话……”   “你之前说想要成长到能和司祁井肩而行,原来是真的啊!”   众人闻言,骤然回想起昨天听到时还很不理解的话语,此刻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下所有疑点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楚沨那么擅长厨艺,为什么司祁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一切,因为楚沨心存愧疚急着想要弥补当年的错误,于是司祁就刻意给了楚沨这个机会,让他通过那些行为心里可以好受一些。   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有钱人做舔狗,楚沨真的就是很纯粹的在用自己的行为来表示这么多年的歉意而已。   是他们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这两个人,因为楚沨有点钱就觉得他们的关系肯定不正常,肯定和金钱有关,司祁肯定是看上了楚沨有钱。   现在想来简直可笑……   说什么司祁很脏啊,明明最脏的是那些带着有色眼镜不停谩骂司祁的人,他们的心已经脏透了。   气质女说:“司祁你当初为什么进入娱乐圈?”   如果是为了名为了利,凭司祁的先天条件,只需要以首富的身份多出席几个社交场合,保准第二天的新闻里全都是和他有关的内容了。   司祁:“这算是游戏的一环吗?”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下意识点点头,道:“算!”   司祁:“为了找人。”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沨,“我若是不主动出现,还不知道他要继续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众人集体震惊。   “竟然是因为这个?”周律师愕然道:“你这五个月来脚不沾地的到处接通告,上电视,即便被黑成那样也不退圈,就是为了见到楚沨?”   原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楚沨的一厢情愿,结果竟然是两个人的双向奔赴,这份羁绊简直绝了……   司祁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我为什么要退圈。错的又不是我。”   以前司祁说这话,大家都觉得司祁厚颜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现在想想……竟然说得一点毛病也没有!   之前那些放出黑料的经纪人、各大媒体,方才全都因为害怕承担诬陷责任第一时间删除了发言,还不就是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这些所谓的“爆料”根本不经查,因为心虚所以才撤了的。   而且,司祁身为首富,做事低调,从不肯抛头露面,广大群众连司祁长什么样年纪多大都不知晓。   此刻竟然为了找到分别两地的竹马,不惜一改以往作风进入曝光率最高的娱乐圈,隐瞒身份像社畜一样的拼命工作,五个月来忙得一天只来得及休息三四个小时,这事情光听着就已经像是个奇迹了好吧?   站在楚沨的立场来想,这简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一切都献给司祁,来偿还他的恩情。   二人昨天的那场演奏也因此多了一段精彩曲折的故事作为背景,越发让人津津乐道。   网络上因为这个惊天炸.弹彻底爆了,越来越多的人挤入了直播间,惊喜看着他们国家的首富竟然是长相如此俊美的大明星。   了解了全部的事情经过后,更是吃瓜吃到一本满足,活像是夏天喝了一瓶冰可乐,别提有多苏爽了!   不少外网的媒体得知这件事后,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第一时间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写在了新闻上,井附加了一张司祁的私人照片。   全球网友们看着那张就算是不同人种的人看来,也绝对是绝美惊艳的面庞,纷纷表示自己心动了。   又听说这位美人不光人长得好看,还很有才华,更更更还很有钱,一个个哀嚎着为什么自己没有在美人“落难”的时候出现,安慰他、守护他,和他成为朋友。   这恐怕是普通人想要接近司祁的最好的办法了。   司祁的那些真爱粉们喜极而涕,坚持了这么久,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之前得罪过司祁的明星、记者们纷纷想方设法联系司祁,想要和他道歉,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后悔过。   不过,就算他们现在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鸡飞狗跳,拼了命的想要解释、挽回,也于事无补了。   眼看着所有人都因为司祁的身份曝光而变得无比热切,一旁的周远、气质女更是露出由衷的欣慰笑容,一旁远远站着的李思然和雅姐脸色简直差到极点。   李思然是因为自己这两天下来的种种愚蠢行为而懊悔到恨不得撞墙,稍微想象一下网友们接下来对她的评价就绝望到要崩溃。   更离谱的是,她竟然为了得到一群网友的好感,去和亚洲首富硬碰硬,屡次三番的向人家挑衅,她是不是傻?!   稍一回想起来,她就气的要哭了!!   雅姐牙关紧咬,司祁身份曝光后、她很难再用简单的手段去赶走司祁,她害怕自己完成不了任务会被主人惩罚。   于是,她将目光投到了一旁神情狰狞的李思然身上。不一会儿,便有了主意。   【主人,部门那边开始抓捕行动了】   听到咻咻的提醒,司祁停止了不知何时变成采访环节的真心话大冒险,“有些事情要去做,先离开一下。”   楚沨见状:“要帮忙吗。”   司祁想了想,说:“那就帮我准备一桌美味的饭菜吧。”   楚沨微微一笑,点头应下。   在镜头的拍摄下,司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门后画了一个隐身符,直接从大开的窗门处飞了出去。   之前从首都坐飞机来到度假村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如今司祁催动灵力飞行回去,却是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用到。   他隐匿气息,漂浮在世界之子所在的大厦附近。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潜入了几只整装待发的特警部队,制高点处还有狙击手埋伏。   以这种阵仗去抓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乍一看绝对是绰绰有余,但奈何被抓的人是个魔修,而且还是气运缠身的世界之子。   光靠这些人是不可能奈何得了对方的。   于是司祁便来了。   他在空中手指轻点,隔空绘画法阵。   在神识的观察下,司祁看到稳坐会议室里开会的世界之子忽然察觉到了周围情况不对劲,在几名部门安排来的员工极力劝阻下,执意离开了会议室。   这个会议本就是部门特意组织安排起来的,为的就是在这个时间点把世界之子引出来。   按理来说早在几分钟前世界之子喝下藏有安眠药剂的咖啡就应该倒下,可现在非但人没事,竟然还察觉到了不对,准备离开这里。   于是几支部队第一时间冲出了潜伏地点,在大楼内办公人员的惊叫声中封锁住了所有的出入口,务必要将世界之子控制在大楼内。   世界之子反应很快,注意到所有电梯楼梯都被人堵住之后,直接打开窗户,准备飞出去。   司祁早早准备好的阵法在这一刻生效,无形的屏障将整座大楼笼罩在内,连一只蚊子都出不去。   等到世界之子被屏障硬生生撞回大楼内,原本还很轻视此次抓捕行动的世界之子终于感觉到了不妙。   既然有修士出手对付他,说明这次的抓捕行动抓的不是“凡人”,而是“修士”,所动用的武力绝对是能伤害到他的那一层次。   他迅速改变了原本的应对策略,身上黑红色的瘴气若隐若现,神识锁定了附近的部队,直接冲了过去。   咻咻拍马屁道:【主人真是厉害,不光让世界之子失去世俗界所有的钱财和权力,还让他直接成为zf黑名单上的重点关注对象,一辈子翻不了身】   身为修士的世界之子多得是换个马甲东山再起的机会,但若是他本人的修士身份被察觉被锁定,那么再想在这个国家内安然无恙的生存,无疑是天方夜谭。   司祁:【那还不够——摄像头都在正常运行吧?】   咻咻顿时精神了,【当然!咻咻这就入侵摄像头,把世界之子的凶残一面拍摄下来!】   【嗯,拜托你了】话音刚落,司祁移形换影瞬移进大厦内部,抢在世界之子捏断浑身武装的特警脖子之前一掌将他拍飞了出去。   周围几名持枪特警脚步一顿,直到现在,也有点没回过神来。   他们先是看到抓捕对象浑身燃着火焰一般的诡异物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眨眼间冲过近百米的走廊,刹那间冲到了众人面前。   又看见子弹打在了他的膝盖和肩胛骨上,就像冰雪一般消融殆尽,没有任何的影响。   甚至这人仅仅只是挥了挥手,就隔空将他们拍飞到了墙壁上。   超出常理的事态让他们有些难以应对,一名特警被掐住脖颈,看到对方那冰冷没有一丝人性的目光,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了死亡的预感。   便是在这个时候,一位身穿白色衬衣的青年凭空出现。   他身姿轻盈,脚底浮空,一掌就将那诡异的家伙拍进几米外的墙壁中,发出轰的一声惊天巨响。   特警们简直都要懵了。   望着那嵌入墙体里、浑身冒着黑气的家伙。   再看看现在还浮在半空,一脸冷漠的青年。   突然有个特警失声喊道:   “你是司祁?!”   司祁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道:“保护好自己,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家伙。”   说完,从墙壁里钻出来的世界之子发出了一声滔天怒吼,灰头土脸的模样再也不见往日的胜券在握,对着司祁双目赤红咆哮道:   “是你!!”   司祁神情冷淡:“你果然认识我。趁我心魔爆发诱导我签下那份契约的便是你吧——区区元婴竟敢打我的主意,考虑好怎么死了吗。”   世界之子牙关紧咬,一瞬间便分辨清楚了双方的实力差距,低喝一声,转身便逃。   司祁本准备乘胜追击,内心猛地察觉出了一股极大的危险,脚步因此一滞。   他的神识迅速扫过整座大楼,飞快寻找着危机感的源头,片刻后在整座大楼的数百根梁柱上看见了一个极其隐蔽的阵法。蹙眉自语:“上古灭魂阵?”   世界之子不愧是世界的宠儿,堂堂渡劫期的修士成了整理好的大礼包送到世界之子手上不说,连这种远古时期早已失传了的阵法也可以随便他使用。   此刻大楼中至少有数千人停留,这么多条人命在一瞬间死去,可想而知世界之子能够收获多少的助力。   若是他将这股力量化为法术去攻击司祁,法术在远古阵法的加持下,威力巨大到就算是渡劫期的修士也绝不能毫发无损的脱身。   也是在司祁分辨出阵法真身的刹那,阵法从大楼的梁柱上浮现、脱落,一根根柱子因此而崩塌、断开。   墙体因为顶梁柱的损毁而彻底失去支撑,龟裂出了一条条恐怖的裂痕。   整座大楼的重量一口气压了下来,百层高楼从中折断,地板朝着一侧倾斜,整栋大楼都在往下坍塌。   玻璃因为窗户变形一瞬间碎裂炸开,割伤了不少的附近员工。未曾固定在地面上的各式桌椅、电脑全都砸了下来,一瞬间撞伤打晕了不少人。   面对数千人的哀鸣惨叫,司祁放弃了继续追捕世界之子的打算,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阵法,重重往地上一拍。   淡蓝色的奇妙微光从所有人眼前一闪而过,崩塌中的建筑在一瞬间违反常理的发生了异动。   压在人们身上的砖瓦用具被挪开、让人窒息的尘土从昏迷者的面孔上拂去,本应该被墙体压倒的人突然被无形的力量移到了不远处的安全空间,然后又惊又怕的被困在钢筋水泥之中,不知所措。   他们在最绝望的时刻从地狱回到了人间,眼泪还停留在脸上,死亡却消无声息的离开。   低低的呜咽在黑暗中响起,然后陆陆续续亮起了手机屏幕的荧光。   “喂,是119吗,我们的大楼突然坍塌了……”   司祁对身旁惊慌失措的特警队员们说:“目前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但时间久了会发生窒息事件,你们自行安排救援。”   有人通过科技手段第一时间联系了外界,得知整栋大楼都塌了之后,气愤的怒骂:“竟然在自己的大楼里安设了炸.药,真是丧心病狂!他是想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吗?!混蛋!!”   还有特警注意到别的地方全都变为了废墟,唯独他们这一块的空间完好无损——是真的连一块瓷砖都没有变化的那种完好无损——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六十多楼,真要是整个大楼都塌了,没道理他们能安然无恙。   眼看司祁说完话就要走,众人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连忙下意识开口阻拦:“等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救了我们?你刚才说的‘目前没有人员伤亡’是什么意思?是指我们还是,还是说大楼里的所有人?!”   此言一出,惊慌中的众人连忙将视线对向了司祁。   从刚才起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现在众人就满脑子的浆糊,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   “你不是明星吗?”   “你刚才是不是飞起来了?”   “刚才目标人物为什么会浑身上下燃烧着火焰?”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司祁:“…………”   司祁只能道:“那家伙摧毁大楼的目的是为了拦住我的脚步,现在所有人都没有事,我得去继续追他。”   几名特警部队的人面面相觑,强忍着心里的种种情绪,询问道:“这里被建筑压着,根本离不开。你怎么——”   司祁一挥手,重达数十吨的巨大钢筋混泥土墙壁轻若无物般飞了起来,露出头顶的天空。   众人一脸恍惚的跟随司祁飞起的身影抬高视线,脸上写满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司祁:“记得通缉那个家伙,他以后一定会继续杀人。遇到解决不了的可以过来找我,我现在正在参加《闲云野鹤》的直播。”   特警们:“…………”   啥玩意,直播?   你还知道你是一位大明星呢?   你现在在飞啊你知不知道?!!!   司祁就这样飞走了,只留下一群人站在原地仰望天空怀疑人生。   大楼的崩塌引起附近所有人的注意,这个突然倒下的建筑毫无疑问是最显眼的目标,但更显眼的却是司祁从一开始就留在大楼附近的圆形防护罩。   飞起的烟尘横跨数百米的高空撞在了防护罩上,然后缓缓的落下。   这导致大楼附近几十米外的行人没有受到任何的波及,甚至连大楼崩塌溅起的烟尘都呈完整规律的圆形停靠在大楼的附近。   如此奇景引起无数人的围观,他们拿出手机拍摄着现场画面,或者自发地冲过去救人。   不少人都以为自己会看到血肉模糊、无比凄惨的人间炼狱景象。   可事实却根本不是这样。   zf部门的救援部队在几分钟后飞速赶到,他们让热心群众先行离开,防止二次坍塌波及到更多的人。   然后一辆辆救援车辆开入这里,一块块的建筑废墟被迅速的搬开。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越来越多的人被挖了出来。   但每一个获救者除了惊吓过度,被石头或者玻璃砸到压到,受了点伤以外,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要知道,这可是上百层的大楼坍塌倒下啊?!   围观群众全都惊了,无数手机镜头对准了这里,将这诡异而又奇迹的一幕传达到了全国各地,乃至于全世界各地!   司祁的名字也通过部队人员的口,隐秘传达到了官方的耳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么么哒! 第88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当官方得知那座大楼内没有发现火药等武器, 完全查不出坍塌的原因后,又突然得知这次事件没有出现哪怕一个的伤亡,司祁说的竟然是真的。他们对司祁以及世界之子的重视程度瞬间提升到了最高。   世界之子能在一瞬之间击倒那么多全副武装的战士,又无道具的轻松摧毁一整栋大楼, 足以让官方对他引起高度重视。   而司祁能在一秒钟内完完整整的将一栋大楼中数千人平安无事的保护好不说, 还能一挥手隔空抬起巨大的石柱, 飞过空中却不被任何摄像头捕捉……   这都是人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们开始思考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去接触掌握了神奇力量的司祁……   司祁离开坍塌的大厦, 寻找了一圈世界之子的下落。发现这家伙早就逃远, 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只能作罢。   他准备就这样回度假村, 飞到一半的时候, 咻咻说:【士人, 女魔修好像试图对周远他们动手】   司祁:【是么】   话音刚落,咻咻通过镜头看到雅姐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在周远他们愕然的注视下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司祁:【他们身上有我的签名,别说是诅咒类法术, 就算是致命攻击也能挡得下】   咻咻狂吹彩虹屁:【士人料事如神!!】   司祁:【不过,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我的签名】   咻咻吐槽:【李思然那个大笨蛋,就算士人给了她签名, 她也不会要的】   说着, 咻咻通过直播镜头,看到雅姐铁青着脸的离开了周远几人,不信邪地来到了李思然面前。   片刻后,咻咻说:【李思然中招了】   他看不明白雅姐具体做了什么, 但看李思然瞬间变得压抑惊惧的神情,也能猜出李思然现在情况不对劲。   【李思然当着镜头的面进了您的房间……】咻咻对司祁转述道:【怎么办士人?您不在屋子里。要是她把这件事说出去,节目组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司祁:【她在屋子里做什么?】   咻咻:【房间中没有摄像头……要咻咻通知士神大人吗?】   司祁想了想:【告诉他一声吧】   咻咻:【好的~】   说完,咻咻通过网络给楚沨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司祁现在正在外面,李思然进入了司祁的房间,请楚沨注意一下。   楚沨站在半山腰处看完短信,起身走向了屋子那边。   他刚走两步,先一步抵达的神识看清了司祁屋内的情况,脸色瞬时一变,黑着脸急速飞奔而去。   跟在他身后的摄像师不明所以,下意识扛着镜头追了过去。   三分钟后,楚沨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走进去,将里面衣不蔽体、身上满是割痕的女人拎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楚沨黑着脸道。   李思然看到楚沨身后的摄像头,满脸鲜血淋漓的狰狞刀疤,崩溃哭喊道:“司祁……司祁他——!!”   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动静跑了过来,看着倒在地上流满鲜血的李思然惊骇不已。   “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司祁的房间吗?”   “司祁去哪里了?”   李思然崩溃的趴在一名工作人员的身上,眼神涣散,泪如泉涌,“我只是来道歉的……我只是来道歉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楚沨知晓这又是一次针对司祁的诬陷,心魔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骇人的气势压迫向李思然,令周围人感觉到无法形容的恐惧。   李思然承受不住灵力冲击,哀鸣一声昏厥倒下,周围人连忙跑了过来,手忙脚乱的说:“快叫救护车!”   “是谁伤得她?”   “不是说司祁在房间里吗?”   “他不在这里!他逃了!”   观看直播的观众乱成一片,不少一直收看着司祁视角的观众第一时间道:“我刚才一直看着这边,司祁进来后就没有出去过!”   “李思然进去不到几分钟就变成这样了,凶手肯定是司祁!”   “艹!就算是首富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吧!他必须要负上法律责任!”   “如果楚沨再来晚几步,司祁是不是就要把人活活虐杀了?!”   “李思然也太惨了……”   司祁飞在空中,听完咻咻的转述缓缓道:【这群家伙还真是不消停啊……】   雅姐这是觉得光靠丑闻黑料解决不了司祁,就干脆让司祁背上人命,这样就算司祁是首富也无法逃脱法律和舆论的制裁。   办法倒是想的不错。   如果咻咻没有及时通知楚沨,李思然怕是真的会死在司祁的房间里,到时候惹出的麻烦只会更大。   咻咻紧张道:【怎么办呀士人?您等下怎么回去?】   在直播镜头的拍摄下,司祁无故消失在房中本就是个惹人争议的事实,更何况还发生了这种事情,越发显得司祁是事发后心虚潜逃了。   司祁一点也不着急:【慌什么,我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咻咻眨了眨眼,想起了什么,【啊……这倒也是……】   他翻了翻方才拍摄下来的司祁和世界之子战斗、拯救了一整座大楼所有人的视频,道:【要把它放出去吗?】   司祁:【不急】   他让咻咻把现场画面投影在他的脑内,仔细观察了一下李思然身上的伤痕,皱眉道:【这不是她自己可以制造出的伤口】   刀口走向一看就是外力造成的。   【事发时那个女魔修在做什么?】   咻咻回答的很快:【她去海边了……但从刚才起就一直不在镜头里!】   司祁沉吟道:【是她使用法术远程攻击的李思然么……转告楚沨,让他赶到现场,撬开她的嘴巴】   咻咻:【好……啊!】   咻咻看着画面那头的情况,转述道:【咻咻都还没来得及说,士神大人就离开房间后直接去找女魔修了!现在已经把女魔修堵在了海边!但是女魔修知道情况不妙,直接用匕首割去了自己的舌头!】   司祁称赞一声:【倒是不笨】   只会说真话的魔修根本活不长久,她这办法看似残忍,其实间接拯救了她的性命。   【女魔修跳海要跑,被士神大人抓住了!】   看着画面中女魔修捂着嘴哀嚎惨叫的绝望模样,咻咻愤愤说:【太可恨了!现在网上不光在骂您,还骂士神大人欺人太甚,竟然让女魔修害怕到这种地步!!】   【是吗】   司祁可以想象的到现在网上闹成了什么样,这年头的网友看热闹总是不嫌事大的。   咻咻气愤道:【怎么办呀士人!】   司祁不急不缓道:【不要急,楚沨会看着处理的】   话落,咻咻看到镜头那边的楚沨冷着脸一把掐住准备跳海的雅姐脖子,在周围人惊恐大叫中将她生生拽了回来。   俯下身随手抄起地上的血肉塞到雅姐口腔里,捂着她的嘴巴,灵力凝聚在雅姐的断舌处,将她的伤口愈合。   然后将人狠狠丢到地上,面对一群急忙跑来、用恐惧甚至是厌恨目光看着他的人,楚沨说:“那是道具,她的嘴巴没事。”   众人根本听不进去,匆忙蹲下去将雅姐扶起来,结果却听到雅姐崩溃大喊:“胡说八道!!我有事!!”   众人:“……???”   雅姐哭喊:“我明明把舌头割了!!”   众人:??????   镜头前的观众们在短短数十秒内经历了大起大落,一颗心被牵引着一下子愤怒一下子愕然一下子又愤怒,不过这回愤怒的对象却是从楚沨直接转移向了雅姐。   之前逮着机会便不停骂司祁骂楚沨的黑子瞬间不吭声了,倒是方才心疼受害者,觉得她俩很可怜的好心网友心态瞬间爆炸了:“你特么把舌头割了现在说话的东西是什么!?”   “我去吓死我了……竟然是道具,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就是啊!周围节目组工作人员都是瞎的吗?吓成这样害我以为那真的是舌头!幸好楚沨看穿了真相,及时把人拦住,否则他不是被冤枉死了?”   楚沨用灵力将雅姐死死压在地上,让她动弹不得,逼问道:“李思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雅姐死死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出了鲜血,却根本不敢说话。   楚沨用灵力撬开她的嘴巴,让她回答。她泪流满面,舌头根本不受控制,无比崩溃的说:“是我……是我……我告诉李思琪如何教训司祁,让她到司祁房间,栽赃司祁企图□□她,这样就可以从司祁那里捞到一笔赔偿金。她信了我的话,却没想到我其实想要杀了她,更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到了……”   听到这句话,不少观众迅速回想起事发当时雅姐的动向,发现雅姐果然从刚才起就没有在镜头里出现!   猛然察觉自己被骗的观众们终于醒悟,气愤大骂:“丧心病狂!”   “都到了这一步竟然还在陷害司祁!”   “李思然可真是执迷不悟,明明差点被雅姐杀了,还一门心思想着继续陷害司祁,钱真是比她的命还重要啊!”   “这两个人真是蛇蝎心肠!亏我刚才还那么心疼她们,拼了命的骂司祁和楚沨!艹!”   “我也是,完全被骗过去了!”   咻咻见状松了口气,对司祁道:【士人,事情已经解决了】   司祁笑笑:【知道了】   他飞到了度假村上空,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落下,然后“不经意”的被镜头拍到。   观众们惊呼:“司祁怎么在这里?”   “我记得这里是度假村的另一头,骑车都至少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吧?所以事发当时司祁根本不在现场!他果然是清白的!”   节目组人员急急慌慌开车来到司祁这里,将方才的事故大致和司祁说了一遍。   司祁了然颔首,问:“李思然现在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   众人一看司祁这反应,既没有因为被冤枉而感觉到气愤、也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第一时间去关心陷害者的安危,多少有些无颜面对这样的他。   “她失血过多,现在陷入了昏迷。”   一名工作人员愤愤的说:“幸好度假村里有优秀的医疗团队,及时赶到后将她救了回来,否则还不知道要给您惹出多大的麻烦。”   “您怎么会在这里?镜头完全没拍到您从房间出去……”   司祁:“就这样出去的。”   众人半知半解地点头。   既然司祁躲开镜头来到了这里,显然直播镜头有什么地方刚好错开了没有拍摄到他的离开。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否则司祁总不可能会隐身吧。   一名节目组的妹子脑补了全过程,气愤道:“雅姐她们肯定是注意到您离开时没有被拍摄道,所以利用镜头作为证据诬陷您!”   “太过分了!”   “要不是楚先生相信您是清白的,抓到了准备逃跑的雅姐。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被骗过去了!”   司祁问:“楚沨在哪儿?”   众人闻言立马为司祁带路:“这边,您跟我来!”   半小时后,司祁和楚沨顺利汇合。   此时大楼坍塌却无一人伤亡的消息已经传得全网到处都是,诡异的圆形灰尘痕迹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刚好和李思然、雅姐诬陷事件并排停留在热搜上。   楚沨听力很好,没一会儿便从节目组工作人员私下议论中听到了这件事,“你刚才离开就是去了那里吗?”   司祁点点头,楚沨话语中带着冷意:“抓到了吗?他死了吗?”   接二连三出现的针对司祁的事件,已经让楚沨的耐心忍到了极限。他以为渡劫期的司祁出手抓个小修士根本不在话下,结果司祁缓缓摆首,道:“没有。”   楚沨的心魔蠢蠢欲动,额头青筋隐隐凸起。“告诉我他的长相。”   司祁想了想,让咻咻将方才世界之子被部队抓捕的视频剪辑后发到网上,隐去了修真者的存在,只是在视频中重点注明了世界之子就是那栋大楼的持有者,他为了自己能从抓捕中逃出,不惜炸毁了整栋大楼制造混乱,现在正在潜逃中。   并在视频末尾言简意赅的复述了世界之子这些年犯下的种种灭绝人性的恶事,将他反社会人格描写的无比具体。   一字一句,用词朴实,却足以骇人听闻。   楚沨打开视频,死死盯着世界之子的长相,一言不发。   司祁知道楚沨情况会因此恶化,有些无奈的说:“或许我应该把事情解决之后再来见你。”   这才刚见面不过两天,楚沨的心魔不知道被刺激多少次了。   楚沨瞳色隐隐带着层血红,语气温和的对司祁道:“不要说这种话。”   这种精神状态竟比方才的暴怒更加渗人,司祁眨了眨眼,稍微有点不太自在。   楚沨:“你的房间里都是血,去我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司祁摇头:“我不累。”   楚沨重复道:“乖。”   “…………”   司祁不想进一步刺激楚沨,只能转身离开了这里。   没过几分钟,楚沨用法术调走了守在雅姐身边的工作人员,凄厉的惨叫声很快通过神识传到司祁的耳中,司祁担忧道:【这会让他的心魔越发恶化】   咻咻还以为楚沨是在拷问,好奇道:【士神大人是想从女魔修口中问出世界之子的下落吗?】   司祁揉了揉眉心:【不,我看他只是单纯想要找个地方发泄情绪】   被下了真言符的雅姐哪里需要拷问,问一句就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咻咻鼓着包子脸道:【士神大人当然会生气啦!咻咻看到别人试图伤害士人,也气炸了呢!噗噗——!】   司祁神识传音对那头越来越过火的楚沨说:“不要把人弄死了。”   暴怒状态下的楚沨动作一顿,茫然的说:“我明明屏蔽了这片地方的气息……”   司祁挑了挑眉:“行了,你这只会让自己的心魔越发难以控制。”   楚沨不说话,一脚踩断了雅姐的脊椎。   倒在地上的女人再一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哭喊着、求饶着,早已经被折断了的胳膊徒劳的在地上挪动着,试图爬出楚沨的身边。   司祁:“楚沨。”   楚沨:“…………”   楚沨不想和司祁争吵。红着眼睛,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司祁叹了口气,拿起一张纸,覆盖了一道灵力在上面,朝着窗外丢出去,将雅姐的命保住。问咻咻:【网上现在什么反应?】   咻咻幸灾乐祸道:【官方已经默认了视频的真实性,盖棺定论是世界之子动手炸的大楼呢】   司祁:【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有动静吗】   咻咻:【有呢!网友们看完世界之子的“履历”之后吓得够呛,世界之力从方才起就一直在稳定的下降~~】   司祁:【那就再加一把劲,找到他的下落】   咻咻兴奋地咧嘴一笑:【好嘞!】   咻咻经过上个世界少女灵灵的教导,能力已经突飞猛进,说是网络世界的王者丝毫不为过。很快便从一个店铺门口的监控找到了从小巷中走出的世界之子,顺藤摸瓜找了下去,最终锁定了世界之子的下落。   咻咻自豪道:【士人!咻咻找到世界之子啦!】   【真棒】司祁夸了一句,【把地址发出去,汇报给相关部门】   咻咻按照司祁的要求把内容发了过去,通过摄像头看着那边人的动静,吐槽说:【他们不相信世界之子短短几十分钟就跨越那么多的省市,还以为是假消息呢……】   司祁想了想,道:【那就加上我的名字】   咻咻照做了,这办法果然有效,那边很快有了反应,将信将疑的打了几个电话请示上级,上级通过了申请,调动了附近的部队前往抓捕世界之子。   咻咻说:【这么点人好像没什么用吧?他们顾及世界之子在市区里,连一辆坦克都不敢调用呢】   司祁便道:【你把机甲开出去吧】   咻咻眼前一亮:【终于到了咻咻大展拳脚的时候啦!】   司祁补充:【记得隐形】   否则到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该先去看世界之子,还是先去看那跨越不知道多少个时代的机甲了。   咻咻翘着嘴巴道:【诶~~~~这样一点也不帅!】   司祁:【你在我心里很帅不就够了吗】   咻咻瞬间被这句话击倒了,红着脸扭扭捏捏道:【真,真是拿士人没办法呢~~~~】   等当地的部队抵达现场,封锁了世界之子所在区域之后,咻咻也按时到达了那里。   通过机甲自带的高科技扫描设备,咻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屋子里世界之子的反应。   对方警惕性很高,即便逃到这里也一直将神识开启,时刻观察着周围动静。如今部队刚刚到达,正要着手疏散附近居民的工作,世界之子就阴冷着脸站起身,极其果断的开始了突围。   静谧安逸的居民楼,一道骇人巨响骤然传出。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没有一丝遮掩。   人们惊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砖瓦从内部爆裂开来,飞溅向了外部。身穿西装还未来得及换下的世界之子从楼内猛地冲出,躲在四周的士兵第一时间举枪瞄准。   双方战斗的声响吓坏了不少无辜的居民。大家尖叫着四散逃开,远一些的则是小心翼翼探出头,躲在窗帘或者窗户后面往外面看。   结果就看到一幅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景象,一个人飞在空中,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朝着对方射击。子弹打在空中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对方越飞越远,眼看着就要离开这片区域。   下一秒,无形的风浪从半空中刮来,把那即将逃出此地的世界之子一巴掌拍了回去,狠狠砸进了地面。   目睹这一切的人顿时惊了,士兵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紧时间乘胜追击,想要制服目标人物。   然而区区几颗子弹实在是徒劳,世界之子嘴角涌出一丝鲜血,神识仔细寻找着偷袭他的家伙是谁,却“看到”一个看不见形体的巨大人形怪物站在自己面前,棱角分明,触感坚硬。   是什么新型的法器吗……   仅仅只是一个法器都能造成如此效果,若是司祁本人亲至,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世界之子咬紧牙关,从地面上飞起,试图绕过那个法器逃出这片区域。然而一巴掌,一巴掌,还是一巴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躲避不开这个该死东西的攻击,一次又一次的被拍了回去。   四周士兵们的攻击让怒火中烧的世界之子感到不悦,他挥舞着武器对准了四周,准备收割这些人的性命。   士兵们面对着如此怪物,脸上满满的都是恐惧,却无一人在这个时候退缩,怒吼一声加大了火力。   “周围居民还没有完成撤退!必须要将他挡在这里!!”   世界之子听到这话直接气笑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法术风刃割向一名士兵的脖颈,咻咻一巴掌拍在世界之子的身上,强势拦住了他的攻击。   【哼!咻咻可不是白白训练了那么久!】   想要像司祁那样如臂使指的操控机甲对咻咻而言实在是太难了,但是像玩游戏一样把各种指令变成按钮和键盘,咻咻还是能稍微操控一二的。   司祁好奇道:【什么训练?】   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咻咻有在训练,平时不是看动画片就是打游戏,日子过得安逸得很。   咻咻自豪的说:【打地鼠!】   司祁:【…………】   他就知道。   咻咻打开机甲的通讯功能,对周围士兵说:“你们这样是起不到效果的,想要破开这家伙的防御,最少也得拿火箭炮过来!”   士兵们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吓了一跳,紧张道:“谁、谁?!”   “器灵?!”世界之子骇然失色,咬牙切齿道:“不愧是渡劫期的修士,果然有许多好东西……”   咻咻嫌弃道:“呸!就算有好东西也不是你这种家伙能够奢想的!”   世界之子试探道:“你的士人呢?怎么没有过来抓我,是不是因为心魔爆发,有心无力!”   咻咻:“咻咻的士人好着呢,他才不屑浪费精力来抓你这种杂鱼!”   世界之子冷笑:“我是杂鱼?那么差点被杂鱼弄死的家伙算什么东西!”   咻咻用力往下一拍:“住口!你这个卑鄙小人!”   世界之子嗤笑一声,躲开攻击:“你的动作太单纯了,蠢货。”   即便看不到咻咻的身体,世界之子还是敏锐察觉出咻咻的攻击习惯,通过机甲的缝隙从咻咻身边飞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今日之耻,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咻咻:“你以为咻咻不会飞吗!”   他反手去抓世界之子,却险之又险的和世界之子的衣摆擦肩而过。气愤大喊:“咻咻玩猫抓老鼠也是很厉害的!”   说完,飞身而起,紧追着离去。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士兵们傻眼看着四周。   他们……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场的画面通过周围居民们的拍摄飞速传到了全国各地,网友们议论纷纷,怀疑这是不是炒作,亦或者虚假视频。   十分钟后,世界之子和咻咻的战斗从一个城市打到另一个城市,途中险些造成了人员伤亡。官方立即发出全国通知,告诉居民们一定要呆在安全的地方,不要随意外出,看到有人在天空飞行立马躲起来,等待战斗结束。   网络瞬间爆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蓝蓝大海、我是搞笑的妙妙、南枝的地雷~么么哒^3^!   下章来点刺激的。 (*≧▽≦) 第89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卧槽, 这是怎么回事?世界突然变得玄幻了?”   “是什么新型的高科技吗?”   “听说是那个为了躲避抓捕炸了一栋楼的疯子,之前还杀过不少人……”   “他不会真的在飞吧?有谁拍了视频可以分享一下?”   “我这里有。[链接]”   “真的是在天上飞诶,没有任何看到的工具!”   在咻咻忙着追世界之子的时候,司祁也没有闲着。   他正漂浮在半空中, 俯瞰着整个度假村小岛。手指朝着下方仔细绘画着什么。   咻咻委屈道:【主人, 世界之子就像个泥鳅……明明咻咻飞得比他还快, 但就是抓不住】   司祁安慰道:【没关系,不着急, 等会儿就好】   咻咻很听司祁的话, 司祁说等会儿,他就不再问。待到他与世界之子追到另一座城市, 世界之子面前突然燃烧起了一道通讯符。奄奄一息的雅姐对世界之子哀求道:“主人……您能来这边将我带走吗……我快要死了……”   世界之子不耐道:“滚!”   雅姐焦急道:“求您了主人, 司祁和楚沨方才为了要不要杀我发生了冲突, 现在三人心魔缠身无力顾及其他,您只需过来一趟就能带我走……”   “心魔?”   世界之子放下燃烧的通讯符,心思活络的想明白了许多事情的因果, 对身后虚空冷笑:“你为何一直把我往远离你主人的地方引?”   咻咻:“笑话!咻咻难道还怕你去找咻咻的主人?”   世界之子极其突然的往后一跃,越过咻咻的头顶朝着沿海地区笔直飞去。   咻咻慌了,大喊:“喂!你去哪里!”   世界之子见状, 越发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司祁身为堂堂渡劫期的修士, 若是有心想要抓他,何须只派一个器灵出马与他纠缠。   还不是有心无力, 无法脱身, 只能用这种办法拐弯抹角地惩戒他。   继续被这个器灵纠缠只会没完没了,待到司祁恢复过来状态亲手过来抓他,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只能险中求胜,赌上一赌, 趁着司祁情况危急一口气杀死他。只要最大的敌人死了,天高海阔,总有他东山再起的时候。   咻咻着急道:【主人,他去找您了!】   司祁语气平缓:【嗯,没事】   咻咻:【可是世界之子身上金手指那么多,万一刚好有什么手段可以伤到您怎么办!】   事发突然,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还很充足,金手指肯定也有很多,司祁想要抓住他甚至杀死他非常困难。就算勉强摧毁了他的肉身,他也一定有其他方法夺舍重生。   司祁:【继续放任他在外面胡作非为,迟早会造成人员伤亡,你让他过来就是】   咻咻咬了咬牙:【主人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司祁轻笑一声:【放心】   三十分钟后,世界之子笔直飞到了节目组的拍摄场地,镜头中的众嘉宾还在院落中烹饪着菜肴,此刻全都目瞪口呆仰起头,望着飞在半空中的男人,一脸懵逼。   全国各地数千万双眼睛都看见了这一幕,消息顺着观众们的嘴巴瞬间传到了四面八方,不一会儿,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直接破亿。   世界之子咬牙切齿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司祁!你给我滚出来!”   世界之子身上魔焰燃烧,奋力一掌拍向远处的山林。只见大山坍塌,树木横飞,震天巨响响彻云霄,惊起鸟雀无数。看得所有人瞠目结舌,恍若梦中。   他再次一掌拍向下方的众人,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恐惧的蹲下身大声惨叫,可足以轰山碎石的一掌却只是拍了个响,无形的屏障守护着这片住宅区的每一寸土地,倒是把出手攻击的世界之子震飞出去,狼狈的在半空中滚了几圈。   下方瑟瑟发抖的嘉宾们无助的看向头顶,茫然望着那若有似无的半透明屏障,不知所措道:“怎么回事?”   “他是谁?”   “我在做梦吗?人怎么在天上飞?”   “导演,这是新的节目吗?”   忙着拍摄节目的嘉宾们并不知晓这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雅姐和李思然惹出的幺蛾子到现在都没让他们回过神来,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准备做一顿饭调整一下情绪,下一秒一个飞在天上一巴掌就把山拍塌了的男人就出现在了这里,还口口声声说让司祁滚出来,这这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终于来了……”   半个多小时以来,情绪一直很不妙,沉默着给司祁做饭的楚沨放下手里的锅铲,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在众人惶惶然的注视下走了出来,直视着头顶的男人,冷冷道:“我没去找你,你倒是主动过来送死了。”   男人仔细观察着楚沨此刻的状态,嘲笑道:“你果然被心魔控制了,怎么,见到司祁之后,你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恶化了吗?”   楚沨面无表情的伸手,于虚空中凭空抽出他的法器长剑,重力握紧:“你不配说出他的名字!”   话落,利刃挥过前方虚空,淡金色的剑气破空而过,发出一道恐怖的音爆声,眨眼间切断了面前的空间,冲到世界之子的面前。   世界之子苍白着脸险险躲过,肌肤一阵阵的生疼,冷笑道:“还真是司祁的忠犬啊,背信弃义的躲了那么多年,现在知道要将功补过了?可是这点小事如何弥补你千年来的罪过,你知道司祁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签订契约吗?都是因为你……”   魔修最擅长的就是攻心。唤起人内心的心魔,让对方精神失控是他的拿手好戏。   他看着下方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妙,瞳孔颜色变得越来越猩红的楚沨,大笑道:“你知道司祁已经快死了吗?他最后的一丝执念就是想见到你!我只是让人勾起了司祁对你的回忆,告诉他只要成为公众人物就能引你出来主动相见。可是你这个懦夫却根本不敢露面,你宁可让司祁继续痛苦下去,也不敢面对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司祁会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赐!是你害得他被天雷轰顶!痛不欲生!”   眼看着楚沨状态越来越危险,世界之子火上浇油,继续说道:“你明明被他所救,你连这条命都是他捡回来的!可害司祁最深的人却也是你!你以为是我让司祁心魔恶化的吗?不!是你!都是因为你!想要解除司祁的心魔,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死了!只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司祁再也不会因为你而感觉到痛苦!你不是想要报恩吗?你不是想要赎罪吗?只有你死了,才是唯一的赎罪办法!”   楚沨额头青筋暴起,一脚踏碎脚底的花岗石,飞上天去一剑斩下,“闭嘴!!”   这一招不分敌我,将世界之子乃至于下方的宅邸通通包括在内,轰击得守护屏障不断发出恐怖的震响,然后咯嘣一声破碎。   现场的工作人员们全都懵了,他们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什么心魔,什么千年前,什么契约,每个字他们都能听懂,可每个字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极限!   “收敛心神,平心静气。”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中传出,声音中似乎蕴含了什么玄妙的韵律,使人莫名感到脑海清明,思维冷静。   众人看着司祁走了出来,古井无波的淡然面孔与过去没有任何变化,却总觉得哪里好像不一样了。   楚沨红着眼睛看着下方的青年,身体微微颤抖。   司祁:“你太在意我了,这是你的弱点。”   楚沨顽固道:“我宁可有这个弱点。”   世界之子冷笑:“两个强弩之末,在这里虚张声势——”   司祁也不看他,手指轻点虚空,笼罩着整个小岛的巨型阵法应声而出,仿若一个精致无比的玄奥花纹,引起岛内所有人的震撼惊呼。   司祁眉眼冷肃:“虚张声势?你以为我离开大厦后回到这里,是因为状态不支无力追杀你吗?”   世界之子神情骤变,第一时间联系种植在雅姐体内的蛊虫,却发现那边毫无反应。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咬牙切齿道:“是你……”   司祁毫不在意对方仇恨的眼神:“是我,不然让你四处乱窜大肆杀人可就麻烦了。”   司祁知道在世界之力的辅助下,轻易抓不住世界之子,如果自己亲自出面去追,世界之子只会逃得更快。   虽然也能用舆论的方式,慢慢等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消退,但那一定会花上很长一段时间,世界之子为了疗伤、报复,不知道会杀死多少人。   索性就以退为进,回到度假村小岛。让咻咻出面追击,作出一幅有心抓捕但无能为力的假象。再去除雅姐体内蛊虫以及真言符,让雅姐配合着将世界之子骗来这边。最后设置好岛上的围困阵法,让世界之子主动过来自投罗网。   楚沨看到头顶的法阵,滔天的怒火这才稍稍冷静下来,也明白司祁之前阻止他杀死雅姐的用意了。   世界之子一颗心猛地坠落谷底,色厉内荏地威胁道:“你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有契约束缚!无法杀死我!”   “那又如何?”司祁看了一眼一旁杀意正浓的楚沨,伸手一指,琴房中的古琴远远飞来,落入他的掌心:“有的是人想杀你。”   司祁盘膝而坐,将琴放在腿间,弹指划过琴弦,悠远空灵的琴音响彻天地,瞬间让人心神清明,再无杂念。   楚沨神色微怔,片刻后眉眼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司祁提醒道:“他身上怕是有不少可以唤起人内心魔障的法器,我会在下方助你一臂之力,你尽管出手便是。”   楚沨嘴角微扬,振奋道:“好!”   世界之子见状,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就逃。咻咻突然出手,一巴掌将他扇了回来。楚沨在后面狠狠一剑捅穿世界之子的肩胛骨,正要往下一压,斩开他的胸膛,世界之子咬紧牙关主动将剑抬起,切开了自己的半个肩膀,迅速逃了出去,换了个方向继续飞奔。   双方人马眨眼间打成一团,司祁在下方抚琴助阵,在镜头的记录下,淡泊冷清的身影与四周惶然尖叫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道黑炎打向了这群凡人,意图打断司祁的演奏,让他无心辅佐楚沨。司祁手指并未离开琴弦,好像要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眼看着下方土地即将变为人间炼狱,周远几人身上忽然亮起了淡蓝色的光芒,将这一片天地好好的守护在了其中。   气质女第一时间找到了发光物的所在,将随身携带的签名拿出,只见写着司祁名字的白纸光芒瞩目,一看就不是凡品。   李曼曼傻眼道:“这,这是什么?”   周远呢喃:“是司祁的签名……”   李曼曼:“我当然知道是签名!可为什么会发光!还,还可以挡住那个黑色的火焰!”   气质女忍不住说:“人都能飞上天了,你还在意这个?”   周远恍然大悟:“怪不得司祁让我们随身携带这些签名!原来是早就算到会有这么一日!”   导演一边害怕,一边又无比兴奋,“你们说,司祁是修真者吗?就是电视剧里拍的那个!”   众人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后下一秒集体说道:“我觉得是!”   “刚才那个通缉犯说司祁和楚沨千年前就认识,还说他们有心魔什么的!”   “我记得楚沨是说过自己当年做了错事,为此离开了司祁吧?和那家伙方才说的一模一样!”   就是大家没想到所谓的“当年”竟然时隔那么遥远!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之前楚沨收集的那些历朝历代与司祁有关的古董,不会真的都是司祁曾经用过的东西吧!!”   “我去……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了个更大的联想!司祁之前那么确定的说什么东西是真的什么东西是假的,如果他就是那些东西的持有者,他当然清楚了!”   “妈耶,细思极恐!所以我们昨天听到的《风陵渡》真的是千年前的司祁亲自演奏,那个遗失了上千年的词曲就这样被我们听到现场版了吗?!”   “我更在意的是司祁前不久拍摄的电视剧啊……里面的司祁是不是扮演了司祁……”   自己演自己可还行??   “更夸张的是还有人吐槽司祁演技不行,不按照正史认真拍摄……”   就跟作者本人写自己文章的阅读理解,结果被阅卷人扣得只剩下一分一样……   他们要是司祁,估计早就无语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槽点多得,他们都说不过来了!   越来越多的网友因为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奇事汇聚到了直播间,摄像师们真不愧是专业社畜,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记工作,壮着胆子将镜头对准了上方的楚沨,职业素养引得观众们一致好评。   楚沨没有了心魔拖累,彻底展现大乘期修士的战力。迎风而立神色冷肃,右臂在空中微抬,万千剑刃分化而出瞬间笼罩一大片天空。下一秒剑刃坠落,若流星般刺穿天空,将世界之子淹没。   如司祁之前和楚沨所说那般,世界之子极其难缠。看着明明没有多大本事,却总是有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奇招可以保住性命,处处透着古怪。   “天道竟钟情这等小人,真是可笑。”楚沨察觉出了其中缘由,冷冷地眯起眼,“怨不得我与司祁如此受心魔考验,呵……天要护你,我便逆了这天!”   他一掌挥开世界之子全力一击袭来的魔焰,掌心朝着世界之子遥遥一握,下方的树木山林尽皆被捏成齑粉,连带着世界之子也如同破碎的玩偶一般骨头粉碎,无力的向下摔落。   咻咻第一时间伸手抓住了世界之子,将他死死攥在掌心,然后一把按在了地面,将他抓的动弹不得。   世界之子面色红紫,体内保命护符碎开,瞬间恢复了他的外表伤势。一脚狠狠踢断机甲的一根手指,移形换影和远处一只小鸟替换了位置。   咻咻连忙松开继续握紧的指头,将险些丧命的鸟儿放开,紧跟着楚沨飞向世界之子的所在地。   世界之子对着远处的司祁发起攻击,这或许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司祁手掌按住琴面,收住了琴音,盘坐原地手指指向一旁的大树。树木应声而动,一条条枝桠变为一条条灵活坚硬的长鞭,挡住了世界之子的攻击,将他狠狠抽向一旁地面,却反而引起世界之子的疯狂大笑:“哈哈!你果然伤不了我!”   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创伤,相反司祁眉目冷淡,没有任何命中后的喜悦,平静的给自己画了一个静心符。   “心魔反噬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有本事你继续攻击我啊!”世界之子猖狂大笑,“你们这些正道修士就是这般愚蠢!受天道束缚受规矩束缚还要受自己的良心束缚!只有魔修才是这天地间最强大的存在!只有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他大笑过后,继续引诱道:“其实你也很讨厌这种处境吧,但是你不得不强行忍耐自己的欲望,隐姓埋名活得像是个行尸走肉!你不觉得憋屈吗?只要你也成为魔修,成为我的道友!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前进!”   司祁缓缓道:“我们?谁和你是我们。”   他看着世界之子,身上灵力源源不断的涌起,根本看不到极限。   一头黑色的短发如瀑般落下,精致的五官上方,眉心处点燃了一朵火焰形状的心魔印记。身上的衬衣不知何时被衣袂翩翩的素色长袍取代,锦缎的腰带将他的本就清冷瘦削的身躯衬得越□□缈不似凡人。   他手指轻点虚空,头顶的巨大阵法迅速收拢,一点一点挤向不堪灵压束缚跪倒在地的世界之子身上。   世界之子怒吼道:“你就不怕心魔失控,再也无法挽回!”   司祁眉心火焰纹络越发鲜红,冷笑一声:“轮不到你操心。”   复杂玄奥的阵法彻底将世界之子困于其中,不会伤他性命,却也绝对不会让他逃出。   楚沨忧心忡忡飞到司祁身边,抬手画出静心符,便要封印住司祁心中的心魔。   然而司祁能强行对他做到的事情,换成楚沨面对实力比他更强的司祁,却是做不到了。   司祁一指挡住楚沨伸来的右手,姿容昳丽,风华无双的轻笑说:“我无事。”   “…………”楚沨手掌无法挪动半分,可算是自尝苦果,明白先前几次制止司祁为他压制心魔的无奈了。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正面看到司祁心魔爆发时的模样。   绝美的五官肆无忌惮的展现着它们本该有的魅力,冷清淡漠的气息褪去,只剩下充满攻击性的张扬与魅惑,像是个邪肆任性的魔修。   一双凤眸眼角微红,艳若桃花,似在陈述着千言万语,无尽情意。   “为何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这样不好吗?”   司祁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眼睛自下而上缠绵注视着他,浅笑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想法……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情投意合,却硬生生被拆散了千年……”   楚沨心脏狠狠一跳,听得脸都红了,再也不见往日镇定,慌乱道:“司兄,你,你现在,心魔……”   “不是心魔……我心里清楚,我一直喜欢你。”司祁笑吟吟说:“你害羞了?真是可爱。”   他手指点了点楚沨的嘴唇,语气暧昧:“你不想吻我吗?昨日那吻的滋味可真好,我还想再试试……”   楚沨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眼神扫向一旁看戏的众人,众人心虚的转开了目光,但摄像头却是转不开的,观众们一脸兴奋的吃着瓜疯狂发送弹幕。   楚沨心跳如鼓,艰难道:“那时我神志不清……”   “那又如何,你不是说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照做吗?”司祁微微踮起脚尖,双臂环绕楚沨的脖颈,嘴唇轻轻吻向楚沨的唇瓣,吮了吮他的下唇。   楚沨慌乱避开,眼神闪烁的不由自主看像司祁那粉色的唇瓣,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好似踩在云端。   世界之子站在囚笼中捧腹大笑:“哈哈哈哈!那个冷心冷情的司祁也会有今日!真是自作自受!!”   楚沨怒从心起,狠狠一掌拍去,将世界之子打得吐血。   世界之子浑不在意,抹去嘴角鲜血,继续大笑:“楚沨,你不是忠心耿耿吗?主人要求你什么,你还不赶紧照做?看看他清醒之后,会不会气得一剑杀了你!!”   楚沨额头青筋暴起,面沉如水。世界之子却是畅快不已:“哈哈哈哈哈!!!真是一场好戏!!”   楚沨牙关紧咬,抱着司祁径直快步离开了这里,走向了不会被外人视线和镜头拍摄到的房间。   这反而更让留在原地的人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起来。   房门紧闭,司祁紧紧抱着楚沨,嘴唇贴着男人的耳畔,吐气如兰。   “来吧,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沨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不行……”   “没什么不行……”司祁神色极致靡丽,语气缠绵至极:“你我都是自愿的,不是吗?你不是早就想要把我关起来,把我纳为你的所有物……现在我就属于你,我的一切都属于你,随意你做任何事……”   楚沨身躯颤抖,眼眸迅速染上血一般的颜色。早在之前拍摄照片时,他就因为看到司祁露出纯洁怜人的一面而险些心魔发作,此刻忍了又忍,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声音压抑的如同低吼时的猛虎:“清醒之后,你尽可以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司祁美好一笑,柔弱无骨的手掌轻轻抚摸过爱人的面庞,如玉一般冰凉的触感却浇不灭男人内心的灼热,反而越发让人无法控制起来:“我怎会怪你……这都是我心甘情愿……”   任谁被心上人如此引诱,都不可能撑得住。楚沨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火焰,狠狠吻了下去,身上气势越发骇人起来。   “司祁,司祁……”   “你是我的命,我再也不想离开你……”   司祁双臂攀在楚沨肩头,双目迷离,低哑的嗓音仿若轻泣。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了(摊手)。   谢谢南枝、叶、我是搞笑的妙妙三位小天使的地雷。 (*≧▽≦) 第90章 娱乐圈里的五千年修士   世界之子盘腿坐在地上, 看向傻站在一旁的节目组众人,一边催动术法影响众人心智,一边对他们诱惑道:“只要将我从这里放出去,荣华富贵甚至是长生不老, 我皆可许诺与你!”   众人无声看着世界之子, 没人敢开口答话。   世界之子继续加大筹码:“但若是不放我离开这个地方, 我的手下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让你们生不如死!”   气质女目光从手机上挪开,冷冷道:“你如何保证, 我们放你离开这个地方, 你就会履行诺言,并且放我们一马?”   此言一出, 让周围感觉到害怕, 开始蠢蠢欲动的众人一下子冷静下来。   气质女继续说:“炸毁一整座大厦, 在各个城市上空搞破坏的就是你吧。司祁好不容易将你抓住,若是我们再把你放了,未来可能会被你杀死的千千万万条人命该算到谁的头上?”她转身看了一眼众人, 道:“你们谁敢放了这家伙,就是全世界的罪人!”   导演赶紧说道:“我们当然不会,这镜头还拍着呢……”   周远新奇的说:“你是修真者吗?”   世界之子冷笑, “是又如何。”   “司祁也是修真者, 所以这几千年来那么多叫做司祁的名人,其实全都是他?”   那些什么诗仙、棋圣、琴神、画神……通通都是同一个人?   这事情要是真的, 怕不是从此以后的教科书都得改写了!   世界之子继续催动迷惑人心智的法术, 不动声色道:“是啊,他活了五千多年,一直潜藏在你们的身边。你们也知道历史上叫做司祁的家伙有多厌恶人类,留着这样的家伙在世上, 就好像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核.弹!只有我能帮助你们对付他……”   李曼曼耿直道:“司祁厌恶人类?我没看出来啊?”   周律师附和道:“之前李思琪和雅姐联手陷害他,他第一反应就是问李思琪有没有出事。”   周远:“与其说他是在厌恶人类,不如说他是厌恶那些丑陋的人性。”   气质女一直是最理智善辨的:“司祁说他之前去过大厦,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你炸毁了整栋大楼,大楼中却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因为司祁在场,拯救了大楼内几千人的性命,这才出现了那场奇迹!你别以为靠着三言两语的挑拨离间,就能让我们误会司祁,这里没有人是傻子。”   一旁的导演等人茫然道:“什么?司祁原来不是威胁吗?”   周远等人愕然。   偏偏除了几名嘉宾以外,其他人都是导演那副态度,这就显得很突兀。   气质女迅速反应过来不对。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仔细思索数秒,不是很确定地取出司祁写给她的签名,拍在导演的身上。   导演身体微震,如梦初醒,一脸后怕的慌乱道:“我去!我刚才疯了吗?!竟然觉得他说的话特别有道理!!”   屏幕前的观众们见状愕然:“咦,他们刚才是被魇住了吗?竟然连这种鬼话都信!这魔修的功法还真是诡异!”   “妈耶,这签名竟然这么有用!所以之前司祁‘大言不惭’的非要让他们随身携带自己的签名,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家伙?”   “不一定是防这人吧,你们忘记刚才雅姐的事了吗?她试图触碰周远他们的时候,突然发出了惨叫,后来去找李思琪就没有。然后李思琪就被她弄成那副模样了……”   “等下,也就是说,雅姐也是魔修?”   “你们记不记得司祁在见到雅姐的时候,说过她臭不可闻?这话会不会不是一句嘲讽,而是在说真的……”   世界之子眼神阴狠的看着那一张张签名,脸色铁青。   气质女冷冷道:“你再说什么我们也不会相信,赶紧闭嘴吧。”   世界之子恨恨道:“你就那么相信他?你知道心魔是什么吗?它会影响人的心智,让人失去理性!你们也看到方才司祁的模样了吧,你们知道他现在和楚沨在房间里做什么吗?他发起疯来连自己的挚友都能勾引,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李曼曼听得红了脸,她鼓起勇气说:“什,什么叫勾引!他们是两情相悦!”   众人目光看向李曼曼,李曼曼红着脸说:“本来就是。司祁为了见到楚沨,不惜进了娱乐圈,这一看就不符合他的性格。楚沨这一千年来一直在默默思念着司祁,不断收集着与司祁有关的物品,如果不是被那个什么心魔阻碍,他们才不会分别那么久!”   大家听后,豁然开朗。纷纷点头,感慨连连:“诶,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   他们回想着这段时间司祁和楚沨互动时的场景,回忆起三人相视而笑、低声交谈时的模样,只觉得为他们感到痛惜的同时,又有种跟着三人一同跨越了时光、终于得偿所愿的满足感。   “命运弄人啊,有情人被强行分隔两地,千年不得相见……”   “幸好现在误会解开了……”   世界之子气得险些吐血:“放屁!他们根本就是挚友!楚沨和司祁对对方没有一点的暧昧,我调查他们那么久还能不知晓?!”   可惜众人此刻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一口咬定司祁和楚沨早就相爱,绝对不是什么心魔蛊惑。   世界之子骂骂咧咧:“我说谎话总是有人相信,难得说一次真话竟然没有人听!!他们真的是朋友啊!!”   咻咻忍不住吐槽:“胡说八道!咻咻的主人最爱楚沨大人了,楚沨大人也最爱我家主人,咻咻陪在主人身边那么多年,亲眼所见!”   在场凡人被吓一跳,惊骇道:“谁?谁在说话?”   世界之子气的吐血:“你这个器灵竟然也敢撒谎!”   “器灵?”众人惊喜不已,“是小说里说的那种器灵吗?没想到真的存在!”   咻咻纠正道:“不是器灵,是咻咻!”   周远关心道:“咻咻,司祁现在没问题吗?需不需要帮忙?”   “问题当然有问题,但是有楚沨大人在,不用你们帮忙。”   气质女:“他的心魔到底怎么回事?我听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咻咻哼哼道:“被人欺骗背叛了太多次就会出现心魔。这就和心理阴影似的,主人一看到那些阴险丑陋的事情,就会控制不住心魔。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在主人面前违法乱纪、胡作非为,这样主人就一直会是那个对谁都特别好的主人啦!”   李曼曼惊讶道:“所以司祁之前在节目中时不时的发火,就是因为看不顺眼周围人的行为啊!我说呢!司祁是修真者,又是首富,他何必自降身份不断惹事吸引观众的注意!”   错的不是他,而是周围那群内心阴暗的人!   这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呢,原来如此!”   “这下全都能理解了……”   “仔细想想,司祁发火好像真的都是有迹可循,是我们抱有偏见去看他……”   咻咻语气无比骄傲:“那当然,咻咻的主人是世界上最正直的人!言出必行,最是信守承诺!你们看看,主人什么时候说过一句谎话?”   众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司祁出场后直到现在,说的每一句“大言不惭”的话,竟然真的都是有迹可循,毫无虚假!   气质女从头到尾开始复盘司祁的一言一行,询问道:“他一开始说雅姐臭不可闻……”   咻咻气鼓鼓的说:“那是个女魔修!是这个大坏蛋的手下!专门被派来刺激主人心魔的!”   众人惊骇:“什么?雅姐也是魔修!”   咻咻:“她杀了不少人,身上的尸臭味你们都闻不到!可熏死人了!”   众人脸色苍白,心中满是后怕。   “怪不得……怪不得雅姐那么针对司祁,怪不得司祁对她从未有过好脸色……竟是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   咻咻说雅姐是故意刺激司祁的心魔,那就难怪这一路上都表现的那么恶毒,还一次次试图用舆论攻击司祁,让司祁体会被所有人诬陷、针对的感觉,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那李思然是不是……”   咻咻:“她就是单纯的坏而已!”   众人恍然。   说话途中,远处几架直升机笔直朝着这边飞来。   因为没有降落平台,几位全副武装的战士通过绳索降落到了地面,对几名普通市民道:“这里由我们接管,请跟随我们前往安全的地方。”   众嘉宾看到战士们的出现,顿时松一口气,彻底安心下来。   咻咻提醒道:“你们把主人的签名留下,不然这群战士可能会被坏家伙蒙骗。”   李曼曼等人闻言,略有些舍不得,却还是咬咬牙将护身符交给了士兵。   士兵们感谢的收下,然后赶紧将在场群众带离了这里。   一名士兵看了一眼神色狰狞,一看就很不好惹的世界之子。有心想要把他抓捕归案,却根本不敢触碰阵法,只能抬头望向虚空,不是很确定咻咻在哪里,茫然的道:“请问司先生和楚先生什么时候方便……”   咻咻:“等主人的心魔被压制住就行了。”   士兵:“大概需要多久呢?”   咻咻语气莫名骄傲的道:“那就不一定了,我家主人体力很好的!”   “是,是吗……”   士兵顿时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网友们听到这话直接笑喷了。   “器灵都这么耿直的吗?”   很快,这一片地区彻底被官方控制住。几名身上携带着司祁签名的士兵面色严肃的围着世界之子站立,院落外停满了各式装甲坦克,天空还有巡航直升机严格看守,务必要将世界之子困死在这个地方。   咻咻就一直呆在世界之子的身旁,顺着网络监管着那些被世界之子种下蛊虫的手下,但凡这群人出现了异动,咻咻便立马通知周围的武力前往抓捕。   整个华国都因为这次事件而动员起来,全国各地都能听到骚乱的声音,百姓们十分配合的没有慌乱,不给那群魔修们趁机起事的机会。   一个个手下被抓住,世界之子的脸色越来越差,天色暗下再亮起,他仍然被困在原地。倒是司祁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离开了房间,缓步走到世界之子的面前,对他道:“坐牢的滋味如何?”   世界之子冷笑:“和一个男人上床的滋味如何?”   一旁跟着走来的楚沨身体一僵,双拳紧握,竟有些不敢去面对司祁。   司祁微笑着道:“挺不错。”   世界之子和楚沨尽皆愕然。   司祁似笑非笑看着世界之子:“以为这种小把戏就能挑起我的心魔,果然还只是个毛头小子。”   世界之子脸色难看,心底却是止不住的懊悔,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脑子糊涂的去招惹两位渡劫期大乘期的修士,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一旁站立了一整夜的士兵忙对司祁行了个军礼:“司先生!”   司祁看向他:“你们在这里守了一夜,是不知道怎么把这个家伙带走?”   士兵点点头:“我们不敢乱动。”   司祁:“你给我说个地址,我把他带过去。”   士兵一喜,忙道:“有劳您了……”   “无妨。”司祁左右看了看,“《闲云野鹤》节目组呢?”   士兵楞了一下:“已经被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司祁:“我和他们签订了契约,要把节目拍完。”   士兵迷糊道:“好的……我会通知他们,转达您的意愿……”   咻咻将好消息告诉给了司祁:【主人主人~昨天下午世界之子名下的所有企业都被查封,星腾公司已经不复存在了~您再也不用受到世界之子的束缚啦!】   司祁:【好事】   【一直在找原主麻烦的经纪人也被抓住了!咻咻搜集了好多他的恶事发给了警方,起码让他关个七八年!!还有还有!好多人给您打电话!都被咻咻拦下啦!】   咻咻将外界情况逐一汇报给司祁:【那个电视剧的导演发短信和您说,因为您的身份曝光,现在无数电视台想要和他买影视版权!他乐疯了!】   【然后那个男演员说他有点怀疑人生,越回想之前的诸多细节就越不能好,让主人您有空回复他一下】   【再然后编剧小姐姐询问您能不能授权给她,让她动笔写您和主神大人的千年情史,她说她被萌得不要不要的……】   【商界的合作伙伴许多都发来短信,说什么的都有,太复杂了还是主人您自己去看吧!】   【还有还有,外面的网友都在说自己误会您了,知道您这些越来为什么——】   【打住打住】司祁听得有些头大,【这些先不谈,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怎么样了?】   咻咻幸灾乐祸道:【咻咻~已经跌破40%了~~而且还在持续下降~~】   司祁:【我身上的世界之力呢?】   咻咻鼓掌喝彩道:【才几天就已经升到43.7%了~~主人真是厉害~~~!】   司祁点了点头:【这才刚刚开始】   他一路将世界之子护送到了专门为他设立起来的监狱,迎着周围人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司祁道:“我已经在这里设立了法阵,他逃不出来。”   特意坐飞机从各地奔赴而来的众高层看着牢笼外的蓝色微光法阵,讷讷道:“您真的是几千年前的那位……”   司祁颔首:“是我。”   对面站着一群人里,有不少人在事发之前,曾和身为首富的司祁打过交道。   当时他们只觉得司祁少年英雄,弱冠之年竟能闯出如此事业,实在是了不起。   怎料下一回再见面的时候,人家一下子从晚辈变成了自己的老老老老老祖宗,这辈分属实跨越得有点大了。   而且看着司祁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庞,他们实在是说不出“您老人家”这种话……   内心纠结了半天,也没见他们说话,司祁直接道:“具体情况以后再说,我现在要赶着回去。”   众人闻言一惊:“又出什么大事了吗?!”   司祁:“倒不是大事,不过我还在录直播。”   一群人:“………………”   有位领导知道司祁言出必行的做事风格,直接道:“您尽管过去。只是,不知方不方便我们同行?”   司祁:“当然方便。”   于是节目组的导演继请来了亚洲首富、请来了几千年前的老祖宗后,又完成了将几位领导请到节目组里参加直播的终身成就。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导演差点没激动得直接晕过去。   被请来继续参与直播的嘉宾们更是恍恍惚惚如在梦中,不停吐槽:“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昨天离开小岛之后,节目组所有人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和全世界的网友一样,不停八卦与司祁有关的消息。   数千年来史书上所有与司祁有关的记录,逐渐将司祁的形象增添的越发立体。   他在商场上诚实守信、极重承诺的美谈,也成为了大众们感慨不已的地方。   周远此刻终于明白司祁为什么那么精通棋艺,又为什么那么万项全能了。   因为人家就是这些相关领域的老祖宗本宗,他就是一切技艺的起源,他不厉害谁厉害。   当然与之相关的槽点也有很多。   比如司祁自己演自己,对司祁讲你不配碰瓷司祁,说你根本不懂司祁当年的感受,还有你又不是司祁你怎么知道司祁的作品是真是假。   与之相关的事情实在是太有梗了,表情包和司祁语录一夜之间风靡全网,效果十分爆笑。   不过说来说去,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修真。   那可是修真啊。   始皇当年做梦都想要得到的长生不老秘方就这样摆在所有人的眼前,试问谁不想要?   更何况人们还是亲眼见证过司祁他们飞天遁地的画面,听过这群人张口就是以千年为计量单位的神奇对话。   这可不是徐福那种人忽悠忽悠就能糊弄过去的谎言,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没见国家爸爸都亲自登场了吗。   在司祁送世界之子前往监狱的时候,楚沨仍然留在度假村里,见到了仅离开一晚,第三天又回来的众嘉宾。   一群人看着楚沨,非常默契的没有询问“你昨晚睡得好吗”,而是说:“司祁的心魔没事了吗?”   说完才发现,这两句话的意思其实都一样。   楚沨板着脸不说话,离开司祁身边的楚沨和呆在司祁身边的楚沨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大家只能摸摸鼻子安静等待司祁归来。   兴奋了一整晚的节目组导演大手一挥,宣布今天大家不忙着烧火做饭了,全都到海边玩去。   度假村的游客非但没有被昨天的事情吓跑,反而越来越多的向着这边赶来,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和楚沨、司祁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再不行近距离吸几口仙气延年益寿也好。   司祁回到度假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一群人穿着泳衣肆意地在海边玩耍,根本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风波的模样。   楚沨衣冠楚楚扣子扣到最上一颗站在海边,周围十米之内没有任何一个生灵胆敢靠近。   司祁问他:“你怎么不换衣服一起下去玩。”   楚沨略有些赧然的低声说:“不太方便。”   司祁疑惑地歪了歪头,打算也跟节目组众人一样换衣服下海,却被楚沨拦住。   他手指轻轻点了点司祁的后颈,面色涨红道:“会……被看出来。”   司祁眨了眨眼,忽然回想起混乱中的点滴细节,哭笑不得。   他对楚沨道:“……你还真是喜欢这些位置。”   就算没了记忆,这些刻在灵魂中的喜好也不带变的吗。   楚沨半侧着身子不好意思去看司祁,“抱歉……”   司祁刚要开口说没事。   楚沨:“但是,下次还可以吗?”   司祁:“…………”你这道歉说的也太没有诚意了吧,前后过三秒钟了吗。   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领导们,没有人催促司祁,毕竟司祁经历了祖祖辈辈不知道多少王朝的兴盛与衰亡,真·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饭还多,被历朝历代的君王询问“能否教我们修仙”的次数比他们昨晚在脑海里想的还多。   “这边人多口杂,干脆直接出海吧,有什么话可以在船上谈。”司祁提议。   众人自然一口应下,当着直播镜头的面,一起上了楚沨叫来的度假村游轮,不少媒体乃至于外国间.谍都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可惜在司祁和咻咻的双重监控下,没有人可以知晓答案。   两天后节目拍摄完毕,司祁终于得空,离开了节目组,走进了另一个直播间发布会。   观看这个发布会的人数在半小时内直接突破了十亿,基本上只要是家里能连的上网、并且知晓这件事的人都想方设法收看了直播。   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不同国家的官方媒体还专门开办了同声传译的频道,帮助国内的民众进行时实的翻译。   所有人关注的都是同一件事——世界上真的有修真者,人类真的能修仙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少爷妥妥是个攻、蓝蓝大海、南枝、??颜?汐??的地雷~么么啾!   啊,我也好想修仙,这样写文长期坐着就不会累,日写一万不费劲!(嘀嘀咕咕) 第91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司祁主要说明了几件事。   最重要的, 同时也是人们真正关心的,就是司祁愿意公开传授他的修真法门。   这句话一说出,瞬间引来了全世界观众的疯狂喝彩!   咻咻还曾疑惑,司祁不是在其他的科技世界说过, 不会传授修真法门给那边的人类。科技世界专心走科技世界的路子就行, 贪多嚼不烂, 为什么这个世界却破例了。   司祁的解释是原主的修炼方法是入世,并不需要长期打坐, 也没有特别侧重武力领域。等于是在不影响人们日常生活的情况下, 提高人们的身体素质以及思维能力,间接延长人们的寿命, 缩小幼年期以及老年期的占比。   这和促进人类发展是相得益彰、利大于弊的好事。人类的科技文明, 会因为寿命的延长而进入快车道。   另外就是, 人们修炼这个功法之后,有利于稳定社会秩序。大家会自发拒绝做违法乱纪的恶事,口中说出的话、签订的契约, 都会受到天道的关注,比白纸黑字的文书更有束缚作用。   再加上有国家爸爸在上面监督,相信原主身上那种不合理的契约也不会再轻易发生了。   司祁刚一来到这个世界, 就觉得这个功法怎么想怎么适合大力推广, 从未考虑过要隐瞒。而原主过去隐瞒身份,不愿意把功法分享出去, 是因为他知道封建社会的贵族阶级掌握这股力量后, 会对平民阶层造成怎样的致命打击,但现在的社会制度却不需要有这个顾虑。   发布会刚刚结束不到几分钟,司祁身上的世界之力便猛的冲破了70%的大关。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突破150%的界限, 让楚沨恢复所有的记忆也指日可待。   为了让全国所有人都可以修真,司祁离开发布会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在部队中指点兵哥哥兵姐姐们如何正确的入门。   与此同时,外界关于修真的热潮丝毫没有衰退,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内心的期待值不断增加,愈发火热起来。   咻咻每天闲的没事,就在网上看沙雕网友们关于他主人的讨论,倒也是看得津津有味极了。   一篇论坛里文章热度极高,引起了咻咻的注意。   标题是这么写的:   【第九十九次回放《闲云野鹤》的直播,又又又发现了一个三观碎裂的细节】   “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司大大在好基友楚沨的痴汉社死馆里,说过‘如果是我的话,会飞到这里画’。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画圣在古代,飞到半空中拿着纸笔对着下面画画的样子,那画面感简直绝了。”   下面网友们纷纷吐槽:   “你这么一说我也……”   “我是美术专业的,这几天正好在学画圣的相关课程。老师一边上课,一边习惯性和我们说画圣有着‘超乎寻常的想象力’。这句话说出来以后,整个班级的人,包括老师在内都笑了。”   “哈哈哈,什么叫痴汉社死馆,明明是司祁博览会!人家楚大大不要面子的嘛!”   “什么司祁博览会,这分明是追星小弟的宝藏屋!(振声)”   “哈哈哈,说起追星小弟,你们看到董先生的社交账号了没有,他现在每天一百八十遍的回放和偶像的近距离接触画面,后悔的嗷嗷叫。”   “看了看了,真的是笑死我了。我愿称他为最倒霉的幸运粉丝!”   “什么啊,他还不算是最幸运的,上个月有妹子在网上贴出了司祁给她写的亲笔签名,昨天有富豪愿意出一亿的价格收购,但是妹子没同意。”   “卧槽,真羡慕……”   “羡慕+1”   “别羡慕了,羡慕不来的。人家妹子贴出签名的时候,司大大还没有曝光身份,当时还有不少网友抱着团来嘲讽她,妹子都没有在意,这是货真价实的真爱粉。”   “呜呜,如果当初司大大被误会的时候,我能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去判断,说不定也能拿到一张签名。”   “呵呵,楼上的,你还在意自己错失了一张签名呢?要知道司祁当时的处境有多糟糕,一个修士不断被陷害违约被天道惩罚,又被负面情绪包围日以继夜不断刺激心心魔,可是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入魔的!!万一司祁真的入魔,以他那实力,随便一发做就是好几座城的人性命不保!!我现在想想都后怕!!”   “艹,我现在就后悔,当时网上舆论到处都在黑司祁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帮他说话,就这么偏信偏听放任不管了。”   “上边那位,你想管也管不了啊。自从司祁大大曝光身份以后,官方察觉到他的长期被黑情况非常不正常,是有人要故意害他入魔,吓得第一时间下场调查情况。结果咋的,一整个经纪公司,大半的人都被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搞垮司祁!!那些员工不想丢工作,就想方设法拼了命的去黑司祁,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司祁身上泼,有计划有预谋的弄烂司祁的名声。当时网上骂司祁的人一大半全是他们的手下,一丁点对司祁有利的信息,比如司祁参加大会意外曝光首富身份,立马就过来混淆事实吸引仇恨,这就算是圣人来了也洗不白啊!只能说如今舆论听风就是雨的人太多,而且以后这样的情况肯定还会发生,只是换个受害者而已。”   “那倒不一定,大家都修仙了,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任,杠精黑子肯定会灭绝的,我是指物理意义上的灭绝,毕竟天道可不会怜惜一个心性污脏的人。”   “呵呵,那之前明知司祁无辜还恶意黑司祁的人会不会受到惩罚?应该会的吧!我估计他们已经吓傻了,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了一点钱就故意帮着害人,想要把人活活逼死,真亏他们做得出来!反正我没黑过司祁,也没有在人背后说过谁坏话,我一点不在意~”   “这就叫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是看痛快了!”   “因为标题进来的,诸位,你们有没有看司大大拍的那部电视剧?”   “哈哈,当然看了,你倒是找出一个没看过的人出来。”   “……那你们应该都听到司大大的最后一句台词,是‘那就叫楚沨吧’。”   “听到了啊,这不就是司大大和楚大大的相识过程么?虽然史书上没有记载,但司大大既然亲自这么演了,那肯定是没错了。”   “路人插一嘴:所以历史上的司大大和那朝皇帝真的很基?”   “楼上的,这个已经被辟谣了。这部电视剧的编剧是个腐女,她写的剧本多少都会有点社会主义兄弟情ww。话说,你如果真要磕cp,楚司cp他难道不香吗?这才是真正的跨越千年时光,破镜重圆的绝美爱情啊!”   “诶,万万想不到,我之前看直播的时候,根本没在意的楚司相识过程,现在换个角度来看,竟然这么引人回味……当初他们时隔千年再次相见时那个相互对视的眼神,真的是太绝了,我每次看每次都激动得要叫出声来!”   “对对,这对cp是真的好磕,我吃瓜吃到飞起!”   “关键是司大大心魔爆发时候,和楚大大直接在一起了啊!这对cp绝逼是真的!”   “是啊,人家器灵都承认了。”   咻咻看到这里,笑嘻嘻地敲动小爪子回复:“不是器灵,是咻咻!”   也是在这个时候,网络上的网民上网流量突然飙升,司祁身上的世界之力也猛地长高一大截。   察觉到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咻咻上网看了一眼热度最高的地方,发现原来是国家已经将统一传授修真功法的章程具体给公布出来了。下周一开始以社区、学校为单位,进行统一授课,最迟两个月内,就能做到全民修真。   外国网友羡慕的都要哭了,以前是华国人翻墙上他们的网站,现在是外国人想方设法自学华语、查看字典去日夜关注着华国这边的动态。   一听说华国很快就能开始修炼,一个个又是羡慕又是着急,拼命催促他们的国家快点和华国建交,为什么华国人都能修炼而他们却只能干看着。   然而华国现在自己都没把自家孩子教会,哪里有心思去搭理别人。   几个月后,全世界到处都是“华国人果然会功夫”,哦不,是“华国人全都会修仙”的视频与新闻。   什么华国小孩儿不慎掉入大桥下方的江水里,一青年脚踩水面将人救起,轻而易举把孩子送到六米高落差的大桥上,被围观群众接住。   什么某某癌症患者修炼之后,再去医院复诊,医生发现对方不治而愈,直呼医疗奇迹。   又比如某上班族因为上班迟到还堵车,拎着一把练功的剑就当众飞上了天,展现了一把什么叫“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以及“不要小看全勤奖的威力啊!”。消息传出后,竟引得大量社畜争相学会御剑之法,间接导致上下班的拥堵将不再成为问题,天空成了第三个畅通无阻的马路……   类似的新闻隔三差五就会在华国发生,华国成了全世界羡慕的焦点,这种势头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而自从将修真功法传授出去以后,司祁又一次回归了他的本职身份,作为一名商人,去促进这个社会的发展。   他还有很多很多,不亚于修真功法的重磅炸弹,没有来得及拿出……   眼看着身上的世界之力一天天的增长,楚沨恢复身为主神的记忆,司祁也几乎都快忘记世界之子的存在。   半年后的某一天,咻咻突然和他说,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彻底消散,这意思是对方已经离世。   司祁微微一愣,画了个传送阵,来到那座关押世界之子的监狱。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身血腥气,从黑暗中走出,神情很是阴沉森冷的楚沨。   楚沨没想到司祁会出现在这里,明显楞了一下。然后坦然的站在原地,擦拭掉脸上的鲜血,对他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司祁走到他跟前,嗅了嗅他身上那萦绕不去,不知道持续沾染了多久的鲜血气味。   显然,楚沨没有让世界之子死得太轻松。元婴期修士的生命力十分顽强,这在修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反而成了最让他崩溃的地方。   司祁笑了笑,伸手握住了楚沨的手掌,对他说:“回家吧。”   楚沨神情柔软,语气温和:“嗯。”   --   --   视野恢复清明后,入目看到的是远方银装素裹的山峦,和四周漫无边际的雪色丛林。   一群身穿简单劲装的壮汉们虎虎生风地挥舞着手中巨剑,劈砍着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丛林杂木。一剑砍下,澎湃剑意奔涌而出,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力。   就在这群人热火朝天,忙着从危机四伏的丛林中寻找出路的时候。司祁安逸地坐在火堆前举杯饮茶。精致的云纹锦绣披风随意敞开,雪白的貂皮围脖从后方围住他小半个脸颊。一双狭长的凤眸惬意的微眯着,本就绝美到极点的面庞因为前方的火光闪烁而越发魅惑人心,昳丽的让人惊艳。   四周站着足足四名七品高手轮流鼓动内力替司祁驱赶附近的寒气,面前还有专门的仆役在这危险的地方不断捡柴替司祁生火取暖。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司祁此刻的身份是司家的大少爷,这片大陆上身份最为尊贵的人之一。   在这个以武为尊,只要有实力、任何一切都可以靠武力得到的世界。凡人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原主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凡人,因为他的父母分别来自两个大家族,母亲是祁家的嫡长女,父亲是司家的现任家主,权势、地位、财富,他从一出生就拥有了。   唯一让他人生产生了一丝波澜的,或许就是他四岁那年母亲过世,父亲立马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年纪只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以及这个弟弟的生母。   母亲那边的亲戚得知这件事后觉得很是耻辱,这种妻子死后立马带情人和儿子登堂入室的行为等于是在公开打他们的脸,为此不惜撕破脸和司家产生冲突。   司家的长老们同样愤怒原主父亲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屡次三番要他把他的情妇和私生子赶出去,不要丢他们司家的人。   但现任的司家家主和这个情妇是真爱,即便冒着众多压力,他也还是坚持把自己的爱人和儿子留了下来,一定要给她们一个名分。   双方陷入了长久不下的僵持,两个家族之间的争端也闹得越来越大。到最后司家老一辈不得不拉下脸皮去和另一家赔礼道歉,并许诺不论如何,下一任家主注定是司祁,那个被带来的男孩绝对不可能继承他司家的产业。   那边家族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想想司祁到底有着一半他们那边的血统,司家未来也会是司祁的。他们只能像是吃了只苍蝇似的忍了下去,对原主越发的疼爱起来。   谁知这种日子持续没多久,到了原主六岁那年,原主进行了天赋检验。备受双方家族期待、继承了双方优良血统的原主竟然被检测出没有任何的魔武天赋,这事实属实弄懵了两边家族的所有人。   更让人懵逼的是,那个情妇生的儿子还没有进行天赋检测,就自行在练武场掌握了气劲之力,潜力之高世所罕见。   两家人心里顿时觉得很不舒服,可约定毕竟是约定,即便原主没有魔武天赋,他到底也是两边家族的孩子;即便那个男孩潜力再高,那也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私生子。   大家只能捏着鼻子让司祁继续担任司家的继承人,只是,在把他当做了下一任继承人看待的同时,大家却不再对他的成长抱有太多的期待。只把原主当做一个易碎品般小心伺候着,不让他碰任何危险的东西,也不让他接触任何与武学有关的事物,就像是在养一个金贵的宠物,还是不被人喜爱的那种。   因为原主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听到别人当着他的面叹息他怎么会是个没用的凡人,用一种仿佛原主对不起所有人的目光控诉原主的无能。   可原主天生体质就是如此,他能怎么办呢?他从小就在旁人“你不行”的评价中长大,失去了母亲,又被父亲所厌弃,家族长辈痛恨他的无能,全当他是空气。   他不甘心,于是一次次试图从其他地方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去经商、苦读书、研究器具,在各行各业都展示出充分的才能。却奈何这个世界以武为尊,他所做的一切在旁人眼中看来不过是不务正业的打发时间,是只有凡人才会去钻营的旁门左道,他的才华落在别人眼中就是自暴自弃,不思进取。   不论如何,没有武学天赋的他终究只能做一个平庸的凡人。   原主所谓的努力,所谓的反抗,在旁人眼中就是天生反骨,是试图给他们惹麻烦的证据。   甚至因为这个时代的武者们不畏严寒,寒冬腊月也只穿着一件简便衣衫,大家就都以衣着粗犷为潮流。原主却觉得麻布短袖的打扮很粗鄙,穿在身上硬邦邦的很不舒服,于是专门请人用针线在柔软的绸缎上缝制出美妙的花纹,一层又一层的穿在身上,配合他那宛若神灵般俊美的容颜,效果惊艳的就仿佛一件艺术品,美丽到了极致。   大家却非但不觉得他有才华,对他惊为天人,反而还会在背后编排他这样子很娘,丝毫不阳刚,不威武,一看就很弱。   家族里的长辈也劝了他无数次,让他不要穿得这么花里胡哨,不要丢家族的脸,就算是冬天也要穿着短袖在寒风中走来走去,这才是他司家的男儿。   原主早就习惯周围人对他摇头叹息、觉得他做什么都是错,自然听不进去这些话,依旧固执己见,继续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   比如在族中众人大大咧咧用盆盛饭,捧起来就狼吞虎咽的时候,只有原主一手小碗一手竹筷,慢条斯理的品尝着桌上一碟碟花样繁多,新鲜美味的食物。他的饭菜一定要精致要好看,味道重了淡了都不行。   不仅是吃,他的衣食住行处处都有讲究。无法习武又不被寄予厚望的他整天就琢磨着如何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加舒适。旁人对此无不摇头叹息,觉得他没事找事。   如此特立独行的作风,当然吸引了外界不少人的眼球。人们津津乐道地嘲笑司家下任家主是个没有武力的废柴,不光没有武力,还柔弱造作的没有一点血性,比娘们还不如。   而在原主这边名声每况愈下,几乎要成为司家家耻的时候,他的弟弟司武却因为天生才华加上家族的背后帮助变得越来越优秀夺目,入世历练不出两年就已有了不小的名气,眼看着成为了整个大陆最为耀眼的新星。   然而他越是耀眼,就越是衬得原主名声恶劣。所有人都觉得原主不堪大用不配执掌司家家业,为天资卓绝的司武鸣不平。   于是,原主在无能废物、天生反骨、脑子有问题等罪名上,又多了个德不配位的罪证。   哪怕是个凡人都能在背地里品头论足的鄙夷几句原主,说像他这种人,如果生在寻常人家,早早就死掉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不如识相点早日死掉,给司武让路,这样大家没准还会因为他的死夸奖他一句死得好。   眼看着原主即将成年,不久后将会“夺走应该属于司武的一切”,彻底继承家主之位。魔武大陆突然开启了一个新的秘境,秘境主人就是那位陨落已有千年的圣域强者。   在这片大陆上,实力强大的魔武者死后,尸体会自动化为秘境。秘境中往往藏有魔武者生前的所有力量,和各种珍藏武技,只要通过了考验就能自动获得。   这也意味着,只要有人得到圣域强者的传承,就能成为未来的圣域强者。   那可是千年都未曾出现过的圣域级强者,如此庞大的诱惑,足以让整片大陆的人都为之疯狂。   哪怕是素来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原主,也执意要求家族派高手过来护着他进入秘境,获得传承。   他确信,只要自己获得了圣域强者的传承,即使他身为凡人,也能因此一飞冲天,从人人看不起的纨绔,变成所有人都要仰望的顶级强者。甚至是带领整个家族,傲视整片大陆。   家族那边在听到原主提议后,很快同意了原主的请求。派一众高手将他送入了秘境,却不想想在那种强者林立,即便是九级强者都可能殒命的秘境中,过去十几年从来没有和危险打过交道的原主,究竟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来。   要知道秘境中充满了考验,随随便便一株小草都经过特殊的强化,能轻而易举切断凡人的指头,让原主死得无声无息。   可原主到底还是来了,他的家族也为他下了血本,给他派来了两名八品强者,还有六名七品强者作为护卫。   如此豪华阵容放在别的秘境里足以横扫眼前所见的一切敌人,夺走最终的传承。但在这里,即便是八品强者也需要悠着点行事,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圣域强者留下的陷阱,然后一命呜呼。   更别提他们守护的还是一个风稍微大一点就可能会被风吹跑的凡人。   进入秘境之后,原主很快就被这变化无常的诡异天气给折腾的够呛。这种旁人稍微运转一下气劲立马就能阻隔的风雪,他却被冻得嘴唇乌青,浑身上下僵硬的宛若石头。   大家不得不停下来等他身子暖和了再继续往前走,甚至还得帮他把前路上的草都给清除干净才能方便他走过去。如此弱小无能还不停拖累人的行事作风,让周围那些本就看不起他的闲散魔武者,对他越发的不屑。   他们无法想象原主不小心大口呼一口气、都会被寒风冻得肺部撕裂的痛苦。也无法想象原主行走在堪比刀刃一般的丛林中,那种随时肢体都可能断裂的恐惧。   换做他们是凡人,可能他们根本没勇气进入这个地方,但他们却没有设身处地的这颗心,他们只会嘲笑原主没用,嘲笑原主走得缓慢,然后得意甩开后方所谓的司家高手,先行一步走向下一处探索点。   便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深夜到来。   明亮的月光照耀到雪地上,冰冷,苍凉,白得渗人。   因为发烧而睡得昏沉的原主在兽吼声中猛地惊醒,他从睡梦中睁开眼,赫然看见一双双血红眼瞳的怪物不知何时包围了整个营地。头顶的帐篷被悄无声息的拆掉,本应该守护他平安的长老客卿尽皆离开,偌大山谷里只有他一个活人。   而在可以俯瞰这片区域的高处,本不应该在队伍里的弟弟忽然出现在了这里,身后跟着那群客卿,一群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身处兽群之中。   一直跟在他身旁,照顾了他十几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黄伯满面笑容的和弟弟说着话,就仿佛没有看见他的主人此刻正陷入生死危机。   原主慌了,他掀开被子试图自救,可病重后沉重的身体连坐起身来都费劲,又被无知无觉的吹了一整夜的风雪,此刻面对凶猛的野兽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   他目光绝望的看着站在月色下的众人,试图发出求救,下一秒身体一沉,就被怪物无情的扑咬在地。   血肉被撕扯的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然而对面那群人却毫无反应,就这样安安静静看着他被怪物争抢着吃掉血肉,内脏被叼出来贪婪的咀嚼。   在那皎洁无瑕的月光下,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一点的啃食干净,稀烂的脸上在也看不出曾经的优雅曼妙,眼泪从被吃的只剩下一只的独眼中缓缓流出。鲜血涌入被撕烂了的喉管,发出恐怖的“赫赫”声。他抬起惨白的手骨,朝着那些人所在的方向缓缓伸去,竭力地哀求,但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同情的神色。   在这万念俱灰的瞬间,他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可想明白也来不及了。   他的身体被无数的怪物分食吃进了肚里,哀嚎哭喊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经过漫长而又痛苦的折磨,他消失在了这个地方。只留下大片的刺目鲜红,和只留下一点点的肉片脏器。   无边的风雪继续刮在这片雪地上,不一会儿,便掩盖了凌乱的脚印和下方的鲜血,也掩盖了这场注定不会被人在意的罪恶。   ……   时间回到现在,司祁坐在火堆前,揉了揉因为寒冷而不自觉生疼的额角。   黄伯还在弯着腰替他捡柴火,时不时会吃痛般锤一锤自己的后腰,露出难受的模样。   放在平时,原主或许会心软的说上一句“我不需要烤火,你去休息吧”,让黄伯可以轻松一点。   但现在,司祁淡淡的说了句:“火太小了,一点也不暖和。”   黄伯动作一顿,连忙露出慈爱的笑容,殷切道:“好嘞,这就给少爷弄热乎了!”   说完抱着柴火小跑着走过来,将火堆弄得更大,让火焰更炽热。   司祁无视了黄伯隔三差五偷撇过来、想要表达自己很辛苦的小动作,认真喝下手里的热茶,让自己可以稍微舒服一些。   他现在肉.体凡胎,没有2s级体质alpha一拳击碎合金钢板的力量,也没有抬抬手指就能呼风唤雨的渡劫期修为。感知不到体内的“魔力”与“气劲”,是个货真价实的废柴。   这让司祁不得不深思,凡人和魔武者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是因为筋脉?还是因为体质?亦或者是精神契合度?   司祁又喝了一口茶,竭尽全力去获得更多一丝温暖,静下心来琢磨原主遗留下来的记忆。   魔武大陆之所以取名魔武,是因为这个世界蕴含着一种特殊的魔武力量,类似于修□□的灵力,魔法世界的魔力。拥有对应资质的人可以调动这些力量,使用出魔法一般的武技,一剑挥出去,飞出万千冰刃,一斧砍下去,带动灼热火焰。   所以魔武之力并不仅仅存在于体内,而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司祁捡起一根树枝,白皙柔软的指尖握住树枝,指腹竟被上面极其细微的毛绒给刺出了血泡,那感觉就仿佛是在握一根满是刺的仙人掌。   他皱了皱眉,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块光滑细腻的手帕,反复折叠几次后包裹在树枝上,在雪地上写写画画。   黄伯在添柴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司祁画的东西,只看到一个无比规整的圆形中间,连了几条线,就仿佛一颗星星。   星星的四周划了一堆看似玄奥仿佛文字的东西,精致、规整、繁复、美妙,一如司祁往日的作风那般,奢华美丽到了极致——却没任何卵用。   又是那些与风花雪月有关,好看但没用的玩意儿。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废物果然是废物。   黄伯看了一眼就满是鄙夷地走开了。   司祁放下树枝,静静看着面前的魔法阵。伸出手去触碰阵法的上空,却碰到了一个透明无形、又无比坚硬的东西。   看来和他预料的一样,他的身体虽然无法和天地间的魔武力进行沟通,但篆刻着咒语的魔法阵却可以,因为法阵的载体不是肉身,而是那些富有些许魔武之力的自然物质。   也就是说,他曾经在众多魔法世界学来的法术知识在这个世界可以用得上。   雪地上画出来的阵法到底是太脆弱了,积雪里富有的魔力值也不够高。司祁用脚踢了几下,能明显感觉到防护罩在颤动。   他得找一些更好用的魔力载体才行。   ——但什么才是最完美的魔力载体?   司祁看了一眼身上那些昂贵奢华、如繁星般点缀在衣服上的熠熠珠宝,抬了抬优雅白皙的手腕上,宛若艺术品般精美绝伦的红玛瑙银链手环。   一颗颗硕大的宝石安静地停靠在他苍白纤细的指间,低调,内敛,美好。   司祁轻轻勾了勾色泽殷红的唇角。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由大自然孕育而生的天然宝石,更加完美的魔导材料?   作者有话要说:换新地图啦!!   这回的副本氛围特别轻松,全程不憋屈,打脸装逼什么的也更舒爽,我写的时候超开心,希望你们看得更开心!!!么么哒^3^   谢谢蓝蓝大海、星星点灯的地雷~o(≧▽≦)o 第92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在场的魔武者们心里其实都清楚, 比起一个废物继承人,司家显然更希望年少成名的司武成为下一任的家主。   只是司祁背后有着一整个母亲家族的支持,比天资卓绝的司武更加重要,于是司家不得不仔细养着司祁, 把他当做宝贝一般小心守护。   但这一切都伴随着圣域强者秘境的开启, 而彻底变得不一样了。   原主一心只想着, 只要他获得了圣域强者的传承,就能稳坐继承人宝座, 一夜翻身。   却没想过, 司家比起让他这个凡人白白浪费圣域强者的传承,更愿意让司武掌握这份力量, 由他成为未来的圣域强者, 纵横整个大陆。   到时候, 拥有一位圣域级强者坐镇的司家,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何还看得上区区一个祁家的联姻, 大陆上多得是有家族想要巴结他们,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司武。   于是,没有实力还霸占着继承人位置的司祁, 就变得非常碍眼了。   就在司家众人正在发愁如何处置司祁, 可以让他死的名正言顺让旁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时候。一向“很不安分”的原主忽然主动提议要进入秘境,要在他们的“保护下”走进那危机四伏, 人类什么时候死掉都不奇怪的秘境。   这简直是把机会主动送到他们的手上。   只要他们在一个无人看到的地方将司祁弄死, 司家就能名正言顺的更换新的继承人,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   而司祁母亲那那边的家族,在得知司武获得传承之后,想必也不敢随意和司家闹掰, 甚至会主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字不提司祁的死,就当这件事不存在。   即便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事里面一定有内情,司祁的死一定是为了给司武让路,也没有人会深究这件事。   就算知道了,可能还会笑着说司祁真是死得好,死得巧,司家没了窝囊继承人收获了一个未来的圣域级强者,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因此,在原主进入这个秘境的时候,司家里的掌权者们,其实是就是目送着原主去死,压根没指望他能活着走出来的。   原主死亡的最后一瞬间,脑海里忽然想明白的事情就是这个。   这可真的是哀莫大于心死,彻彻底底让他死了也无法瞑目。   也因为家族的故意放任,此刻在原主的储物空间里,是没有任何有用东西的,全都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衣服、首饰、黄金、香水。   唯一和武器有关的物件,还是一个镶嵌满宝石的银质匕首,柔软到用手一扳都能扳弯的那种。   换做别人站在司祁的场合,可能会对自身的凡人体质,与手头没有可用之物而感到窘迫,司祁却是觉得一切都是刚刚正好。   在周围人为了正事忙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司祁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拿下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和一些制作宝石的器具,闲情逸致的“玩”了起来。   一边“玩”,还一边不忘记叮嘱黄伯,让他时刻注意火堆温度,不要停下来。   在黄伯恼恨不已的眼神中,司祁慢条斯理地抬起手里刻刀,对着那若大海一般深沉、若天空一般浩瀚的宝石,动作灵巧地细细雕刻。   他能感受的到,原主对这些宝石有多喜爱,这让他触碰到宝石的时候,也会感觉到一阵由衷的喜悦。   咻咻很是喜欢看司祁认真做事的模样,这会让本就充满魅力的少年,显得越发摄人心魂,美好的仿佛一幅画。   远处,一个路过的男人不经意看到这一幕,缓步前行的脚步不自觉停下。   片刻后,男人朝着这边走来。   咻咻注意到男人的动作,仔细看了一眼,然后连忙提醒。   【主人!是主神大人!】   司祁手中动作微微一顿,黑如鸦羽的睫毛抬起,漆黑的眼眸静静注视着远方跨越万千雪山缓步而来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一如既往的高大,一身颇具异域风情的银边黑衫简约却不简单,孤傲的气质比风雪更冷,隐隐透着股压迫感。   但是比他那出众外貌更加引人瞩目的,是他曾经三刀解决一位八品强者,被无数人津津乐道的实力。不少人推测他至少是八品巅峰,甚至是距离圣域只有一步之遥的九品强者!   司祁观察了一下楚沨的打扮,发现他衣服上看似简单的花纹其实另有玄机。这是一种用银丝缝制上去的近似于文字的图案,腰间的武器、指间的戒指同样都有用这种独特的花纹进行雕刻,这也是他打扮中透着股异域风情的原因。   而这种花纹如果镌刻在武器上,可以起到魔法增幅的效果,有点类似于司祁方才所画魔法阵的初级简化版,勉强算作一种符文。   这让司祁下意识看了一眼脚下的魔法阵,动作使得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楚沨也跟着一同看了过去。   楚沨既然懂得使用这种符文,当然能看出这个阵法的不同之处。在他看清楚魔法阵的模样后,眼中浮现出几抹深深的重视。   这让他忍不住将视线一直落在那个容貌精致,与四周环境颇有些格格不入的少年身上。   司祁丝毫不因为被强者注视而感到惊慌,不急不缓地将戒指上最后一点细节雕刻好,这才放下手里的宝石与刻刀,如原主那般,扬起下巴,语气矜傲。   “你就是楚沨?看着还挺不错。”   一旁黄伯闻言,连忙冲楚沨诚惶诚恐的道歉:“少爷说话做事一向如此,您大人有大量,请多多海涵。”   这句话看似是在替司祁圆场,实则却是在把司祁往火坑上推,哪怕是没火气的人听到,可能都觉得对方亏欠自己,这时候合该发火了。   司祁听后抬了抬眉毛,心说怪不得原主吃顿饭穿件衣服都能被外界骂成这样,仿佛他一个大家族出身的少爷花家里的钱享受享受,都成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丑闻一般,引得无数人肆意嘲笑。原来都是这群人在背后不留余力的捅刀子,四处煽风点火,加深周围人对原主无能又做作的印象。   仆人做事自然是有上面人指使,这司家怕不是早就想着要换继承人了。   楚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黄伯的话,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司祁。   司祁本就长得好看,一身优雅矜贵的气质更是点睛之笔,坐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中间,那是真的鹤立鸡群,耀眼夺目。   只看到他语气轻挑,肆意妄为的说:“我喜欢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你的长相和实力都很不错,非常符合我的心意。只要跟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你好好想想。”   周围那些闲散魔武者听后,见怪不怪地撇了撇嘴,嫌弃看向没什么本事却总是仗着身份大放厥词的司祁,脸上满满都是鄙夷之色。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和楚沨讲话。   就算司祁他爹来了,见到楚沨那都得好声好气的笑着恭维,只能说废柴果然是废柴,烂泥扶不上墙。   司家的几个魔武者对司祁的胆大妄为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深怕楚沨发起怒来就要把司祁给当众砍了。这样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得不出手救人,这救人也救的太亏了。   周围一种魔武者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停下开路的动作,双手抱肩笑吟吟等着看好戏。   谁知楚沨却淡声回答:“你能给我什么?”   周围正等着看热闹的众人:???   司家一群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救人的魔武者:???   司祁懒洋洋的坐在火堆前,随手将手里的宝石丢到楚沨手上,语气随意:“赏你了。”   这语气,这态度,别说是像楚沨这样的顶级强者,就算是周围那些闲散的魔武者听到了,都只觉得火大。   谁稀罕这种娘娘腔似的玩意儿,这宝石戒指除了好看以外没有任何的优点,战斗的时候戴在手上还会妨碍他们挥舞武器,说白了就是个谁都看不上的累赘,是不会参与战斗的弱者的象征。   这要是司祁把东西丢到他们面前,他们绝对会气得要和这家伙动手,让他长长教训,知道什么叫武者的尊严不可冒犯。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楚沨接过戒指之后,仔细看了一眼宝石,竟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的珍宝一般神色微变,收起戒指认真道:“东西我收下了。在这个秘境中,我会护你平安。若你想要得到传承,我也会助你获得。”   这话使得周围所有人脸色骤变,即便是司祁也惊讶了,他好奇说:“你难道对传承没有想法?”   这怎么收了一个戒指,就愿意把传承拱手相让了呢?   楚沨轻轻颔首:“我距离圣域只有一步之遥,无需舍近取远。”   平平淡淡一句话,所蕴含的意味却足以让所有人呆愣当场。   他们料到楚沨实力绝对不低,却没想到他已抵达了如此境界!   可这样的人,为何要为了区区一个戒指而甘愿护在司祁的左右?司祁何德何能,可以使得楚沨另眼相看?   难道……是因为美色?   众人仔细观察了一下司祁的容貌,的确,一颦一笑皆有说不出的迤逦风情,加上那华美的打扮、与神俱来的矜贵气质,毫无疑问比天底下任何人都要美丽。   一时间,竟然隐隐有种被说服了的感觉,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和以往不同的异样色彩。   跟在司祁身边的客卿们纷纷露出不妙之色,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婉拒道:“不过是区区一个戒指而已,如何能请得动您出手相助,还是不必了。”   司祁不客气道:“怎么,你这意思是觉得楚沨在撒谎,怕他出尔反尔,还是怕他趁我不备的时候暗中偷袭?”   客卿们哪敢说是,连忙道:“岂敢,只是区区一个戒指如何能请得动楚前辈,少爷莫要开玩笑了。”   “玩不玩笑,还要看当事人怎么想。”司祁冷哼一声,眉梢一挑对楚沨质问道:“楚沨,你觉得我的一个戒指,值得你出手替我解决麻烦吗?”   楚沨毫不犹豫的说:“当然值得。”   客卿们面色阴沉,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又说不出让楚沨离开的话,只能冷着脸眼睁睁看着楚沨来到司祁身边。   来到这里之后,楚沨注意到这片地方的温度格外温暖,疑惑看向司祁,隐约感觉到一些不对——一位强大的魔武者,会需要火堆这种东西取暖吗?   司祁继续方才的话题:“你不在意圣域强者的传承,又为何要来到这里?”   楚沨解释:“亲眼目睹圣域级的力量,或许对我的突破有所启发。”   司祁恍然。点点头,就仿佛和楚沨关系已经很熟络了一般,心安理得地取出手腕上的红玛瑙手链,举起刻刀自顾自地勾勒着,没有再进行言语交流。   楚沨仔细看着司祁的动作,发现那轻松就能捏碎的脆弱珠宝,对司祁而言似乎需要用一番力气才能刻出,结合面前的火堆和周围的温度,楚沨说:“你……”   司祁语气随意:“没错,我是一名凡人,没有任何的魔武力。所以需要这些外力来保护自己,不然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   楚沨惊讶道:“你竟然是凡人?”   司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歪着头笑吟吟看着他,语气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撒娇。   “怎么,你看不起凡人?”   “不,”楚沨思索着说:“你不像凡人,你……”他不知道这种神奇的花纹具体叫什么,因此话头略微停顿了一下,司祁接过来道:“凡人就凡人,难道凡人会比魔武者弱?至少我就比这群人强。”   过于离经叛道的话,听得周围所有魔武者无不皱起眉头。楚沨目光落在掌心的戒指上,沉默片刻,颔首道:“你的确很厉害。”   一群围观者听到之后脸色越发古怪,视线在司祁和楚沨之间打转,落在司祁容貌上的时间最长,显然都是想到别出去了。   司祁倒是没想过这回楚沨会出现的这么快,既然他都来了,那么司祁也就不再着急寻求自保手段了。他心情愉快地将一串红玛瑙手链刻好,戴回手腕上,对楚沨道:“行了,带我去秘境深处吧。”   楚沨点点头,起身走向丛林,司祁:“等等。”   楚沨回过头来:?   司祁指了指四周的草木:“这里的树木对你而言或许和外面的花草没有任何区别,但对我来说就像是刀山剑林,随便一个落叶都会划破我的身体。”   楚沨神色微变。   他刚一见到司祁,便觉得此人气度不凡定非常人,待见到法阵出现,内心更是确定了这种想法。   就算稍后得知司祁是没有任何修炼资质的凡人,他也确信拥有如此神奇魔具的司祁实力绝对可以碾压无数的魔武者。   对司祁从来没有过轻视的楚沨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司祁的脆弱,眉心微蹙的说:“既然如此,你为何来到这里。”   “因为我感兴趣啊。”司祁坦然道:“只要是我感兴趣的事情,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来看一看。”   楚沨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冰冷:“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被爱人斥责后,司祁也不生气,反而张开双臂,笑吟吟道:“你若怕我受伤,就抱着我前进吧。”   楚沨面色冰冷,丝毫不为所动。   少年也不着急,在周围人嘲讽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地举着双手,一幅反正我也不怕丢脸,大不了你就拒绝我啊的样子。   于是数个呼吸的功夫后,楚沨终究是难以抗拒少年含笑的明亮眼眸,板着脸走过来,弯下腰将少年抱了起来,冷冰冰道:“下不为例。”   话落,似乎是周围人不敢置信的目光过于灼热,楚沨带着司祁轻身一跃,直接飞下了这座山头。   暗恨不已的客卿们见状,只能咬着牙跟上,看傻眼了的闲散魔武者们自然不甘落后,赶忙追了上去。   鹅毛大雪扑面而来,司祁把脑袋埋在楚沨的怀中,汲取着那火炉般的温暖,对楚沨说:“你把魔武力灌输到戒指里。”   楚沨用手看似不经意地护住司祁后脑,让雪花不至于落到司祁的脸上,下一秒,一个无形的屏障自他身边打开,阻隔着那洒落而下的大雪,还有那凛冽刺骨的寒风。   司祁介绍道:“这个防护罩可以将天地中的魔武力转化为防御能力,阻隔外界一切攻击,使用者能力越强,防护罩就越坚不可摧。”   楚沨仔细感受着运转戒指时那举重若轻的流畅感,低叹道:“真是神奇。”   司祁笑了一声:“你若一直跟在我身边,像这些东西,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楚沨没有回答。   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来,司祁既然有这种本事,又怎么会害怕区区几片树叶。   他怕不是故意说这些,来哄骗自己抱着他的吧?   司祁不知道楚沨在想什么,又继续说:“当然,就算你不跟着我,我也想把这些好东西通通送给你,毕竟我那么喜欢你。”   楚沨正在思考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同意抱着司祁,此刻听到这句话反问道:“你平时都是这么和人说话的吗?”   “只对你。”司祁笑眯眯说:“我才不会对别人这么好呢。”   楚沨面无表情,唯独喉结微微动了下。   司祁调笑道:“你很紧张吗?我贴着你的胸膛,听见你心脏跳得特别快,吵得我耳朵疼。”   楚沨:“……我没有。”   司祁也不介意爱人的口是心非,继续询问道:“你平时都是在哪儿生活?有什么亲人朋友吗?以前去没去过其他秘境?”   楚沨:“去过。”   司祁:“才两个字,这么高冷啊。那行吧,以后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可别求我听。”   楚沨:“……”   过了几秒,司祁又说:“其他秘境怎么样?”   楚沨:“很危险。”   司祁明知故问:“你实力不是很高吗?”   楚沨只能解释:“秘境主人制定的规则是绝对的,就算实力再高有的情况也无法抵抗。”   比如说有的秘境男人进不去,有的秘境三十岁以上进不去,还有的秘境长得丑的人进不去。   既然秘境的主人是为了寻找心仪的传承者才制造出这片秘境,那么当然会对传承者作出一定的筛选,也不是说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秘境之中更是危险重重,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规则是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触碰禁忌死掉了。   司祁笑嘻嘻说:“也不知道这位圣域强者制定的规则是什么。要我说啊,这个秘境就应该设置只有长得最好看的人才能进来,这样整个秘境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咱们可以过一过二人世界。”   楚沨沉默。   司祁:“那你觉得这个秘境的‘规则’是什么?”   楚沨:“目前还没有看出来。”   司祁笑吟吟道:“那你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楚沨下意识看了司祁一眼,和司祁那双含笑的眼眸对上后,又赶紧收了回去,冷硬道:“不必。”   “切~你不知道我脾气不讨好,不喜欢被人拒绝吗?”司祁撇撇嘴,片刻后又嬉皮笑脸道:“不过~我对长得好看、还姓楚名沨的人格外优待。等你想知道的时候,我随时欢迎你来亲哦。”   楚沨沉默不做声,片刻后,他说:“你为何不让旁人知晓你的实力。”   周围人看向司祁的鄙夷目光太过明显,楚沨以过来就觉得不对劲了。   司祁挑了挑眉:“怎么,我难道还要在乎旁人的评价不成?”   楚沨:“……”   司祁:“更何况我讨厌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楚沨想了想,说:“你害怕?”   司祁摇头:“我自然不会怕这些,但血溅在身上不是很脏吗?那会毁了我好看的衣服!你知道我一件衣服花了我多少时间去设计吗。”   楚沨:“…………”   司祁坐在楚沨怀里,看了一眼天色,说:“天快黑了,找个地方休息吧。”   楚沨闻言,目光远眺四周,最后找了个平坦的山坡停下。   后方客卿们紧赶慢赶地追了一路,此刻跟着司祁站在山坡上,内心满是焦急。   按照约定,他们本应该在第一天的夜晚就甩开旁人,偷偷解决掉这个名不符实的继承人,再与司武汇合,保护他平安的。   可现在司祁非但找到了一个靠山,让人无处下手不说,身边还多了无数企图抱楚沨大腿的闲散魔武者,一双双眼睛盯着这边,这让他们如何动手?   更糟糕的是,司祁像往常那般,对他们颐指气使:“你们快些在这个地方搭起房屋,我要休息。”   客卿们温声细语道:“少爷,若是只需要休息,帐篷便足够了。”   司祁挑眉,不悦道:“你是想让我睡在那种简陋的破布棚子里吗?你有没有常识?”   客卿们有气无处发,内心暗骂想要在这种地方还住房子里的人才是没有常识。   司祁冷冷道:“不想听命就给我滚,我司家不需要你这样大牌的手下。”   客卿脸上温和的笑容一僵,片刻后,咬着牙垂首道:“是,少爷。”   周围魔武者旁观这一幕,纷纷摇首叹息,心说司家有这么一个家伙做家主,可真是倒霉。   黄伯走过来想要和司祁说些什么,目光一次次看向楚沨,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让人有追问下去的欲望。   司祁清楚这人不过是想挑拨离间,完全不接茬,对黄伯道:“黄伯,你素来知晓我的喜好,一定要让他们给我搭出不逊色于府中的房子,否则我可休息不好。”   黄伯无奈道:“少爷,老仆当然希望少爷能过得舒坦,可这种地方,还是让他们保护您的安全更为重要……盖房子会分散大家的注意。”   司祁固执道:“我有楚沨保护,还用担心安全?你快去,真是罗里吧嗦烦人得很。”   黄伯低着头,极力按捺着眼中的杀意。   司祁又道:“厨房、餐厅、卧室、厕所,一个也不能少。若是盖不好,你们今天就别休息了。”   黄伯为难道:“可这房子盖好之后,天一亮咱们又要离开了……”   “那又如何。”司祁理所当然道:“穿过一次就扔的衣服,和住过一次就扔的房子,有区别吗?”   黄伯脸都绿了,看着眼前任性妄为的少爷,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没,没有……老仆这就去盯着他们。”   “去。”司祁叮嘱说:“给我盖得仔细些,太丑了我也不住的。”   黄伯这回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对着司祁躬了躬身,深怕司祁再继续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赶紧走开了。   司祁转过脑袋,变脸极快的笑吟吟对楚沨道:“房子盖好后,你也与我住一块,我的床分你一半。”   楚沨沉默看着司祁。虽说是初见,他也不知司祁平日里性格如何,但潜意识里总觉得司祁不会做无理取闹的事情。   于是安静的听着,既不同意也不拒绝。   司祁对楚沨锲而不舍的说:“你会做吃的吗?”   楚沨:“……会。”   司祁:“那你可要好好发挥,黄伯——”   他把黄伯叫来,吩咐说:“把食材都拿出来。”   黄伯应了一声,从善如流地取出一个个厨具、餐具、蔬菜与新鲜肉块,在周围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理所当然般道:   “少爷,您想让老奴给您做些什么?”   司祁:“不必,让楚沨给我做。”   黄伯叹息道:“怎么能让楚前辈做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你来?你怕不是巴不得赶紧下毒毒死我。   司祁视线瞥向楚沨,委屈一般的道:“楚沨,你不乐意为我做饭吗?那我干脆饿肚子好了。我要是饿出毛病来,全都怪你没照顾好我。”   眼看着楚沨还是没什么反应,司祁做作的长叹一口气,可怜兮兮道:“诶~~之前是谁说会在秘境中护我周全的?现在看来,不过是欺骗我这纯情少年的谎言啊!”   楚沨:“…………”   周围往这边看的人越来越多,楚沨面无表情,手略微往里握了握。   片刻后,这个一脸冷漠的男人缓缓道:“你想吃什么?”   司祁闻言,脸色瞬间阴雨转晴,嘻嘻笑了:“你喜欢吃什么?”   楚沨:“……”   司祁捉狭道:“你难道觉得我在打听你的喜好吗?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喜欢的菜一定是你最常做、做得最好吃的菜而已。才不是想要让你吃得开心呢~”   什么叫欲盖弥彰,这就叫欲盖弥彰,而且看司祁的样子,他好像就是故意让楚沨听出来他意思的。   楚沨低了低脑袋,沉默不语,走过来拿起面前的食材,默默搭了个临时的炉子开始生火做饭。   周围人见状,无不感慨万分,心道这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即便是那位名扬天下、冷漠无情的楚沨,面对那个司家废人的撒娇耍赖,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司祁在一旁说:“黄伯,给我把垃圾桶拿来。楚沨,把厨余丢到垃圾桶里。你可千万别像这群人一样,随随便便把东西丢到地上,一点‘常识’都没有。”   楚沨也不反驳,司祁说什么就做什么,若是多嘴说上几句,保不准少年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倒是周围那些从怀中取出食物和酒,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一边吃一边将包裹食物的荷叶、酒囊随地一扔的人,被司祁这指桑骂槐的话说得很是恼火,大声斥骂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矫情!”   司祁下巴往上一扬,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傲慢道:“哪个随手乱丢垃圾的家伙说的这话?给我站出来,当着我的面再说一句!你敢说,我就敢让人打死你!”   楚沨:“…………”   说话那人:“…………”   四周围观群众:“…………”   嚣张霸道不可怕,可怕的是能把这种嚣张霸道的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说话那人脸色涨得通红,到底是没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出来,因为他觉得站出来后司祁还真能臭不要脸的让人杀了他,于是留在原地,不甘心地哼哼唧唧:“你让别人动手杀人,算什么好汉!”   司祁嗤笑一声,寸步不让的说:“怎么,你吃的粮食是你种的?你穿的衣服是你织的?杀你这种小蚂蚁还需要我亲自动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周围众人脸色微变。   在这个世界,强者就是道理,武力就是一切。他们习惯了强者为尊,自身也一直遵守着这套法则,自然不会觉得司祁说这话有什么毛病,反而还因为司祁的话,对司祁高看了那么几分,眼中的鄙夷也收敛了不少。   毕竟司祁可是连楚沨都敢叫来给他当脚夫,当大厨,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别提司祁背后还有一整个司家做靠山,周围还站着一群司家的客卿了。   想到这点,周围原本还想趁机嘲讽司祁几句的人忽然都不说话了。   而一旁忍气吞声搬石头造房子,故意不往这边看、就是等着司祁引起众怒被人群殴的客卿们差点没被这群怂货气笑了。有心想要看着司祁和一群人对上,然后“不得不带着司祁离开”,结果最后反倒成了司祁以一己之力碾压群雄,出尽了风头。   天不遂他们愿,他们只好继续忍辱负重的砌着墙砖,终于在天黑之前将司祁要求的房子给盖好了。   司祁走进房子,一脸挑剔的说:“就这?”   黄伯赶紧赔笑:“少爷,条件如此,您将就将就。”   “我可太将就了!”司祁左看看,右看看,一下子说这里石砖切得不整齐,不美观,一下子说这门板竟然漏风,推动的时候还有响声。将这个一群高手齐心协力用了一下午时间才盖好的屋子,说得一文不值,摇头叹气道:“你们这么一大群人,竟然连个房子都盖不好,我真是太失望了。”   客卿们额头青筋暴起,被司祁给气得够呛。   然而想想司武以及长老们交代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强忍着怒意,对司祁赔罪道:“石砖和门缝我们现在就去修补,少爷您先进屋休息吧。”   司祁一脸嫌弃,喋喋不休的念叨:“这地方我怎么休息的好?你们赶紧修,修完了我再住,诶,真没想到你们那么废物。”   众客卿:“…………”   屋外全程旁听了这一切的武者们无不露出心照不宣的嘲笑神情,指了指司祁,又指了指脑袋,做了个侮辱性的手势。   司祁走出屋子,望着头顶的风雪与星空,忽而又突然转头,对一位提着裤腰带、朝着下风口处走去的青年说:“喂!你不会要在我休息的地方附近方便吧?你有没有一点‘常识’?”   那青年突然被司祁这个麻烦精叫住,皱着眉说:“不然你让我怎么办?”   司祁理所当然的说:“你难道这么多年就没上过厕所?随地大小便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青年翻了个白眼:“荒郊野岭你让我去哪儿找厕所!神经病!”   说完,他也不管司祁的反应,自顾自找了个隐秘的丛林钻了进去。   司祁冷笑一声,也不再劝,只说了句:“找死。”   周围人听了,只以为司祁是在恼恨青年态度不够恭敬,也没太放在心上。   倒是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司祁真是喜欢没事找事,传言所说果然不假。   司祁见自己三番五次的提醒,这群糙汉依旧死性不改,便不再继续多说什么,等客卿们将司祁故意挑出来的毛病都给处理好了,才对楚沨说:“跟我一起进屋睡吧。”   楚沨默默看着他。   司祁纳闷道:“愣着干嘛,我保证晚上不会对你做什么。当然,你要是想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止就是了~”   眼看周围人全都盯着这边看热闹,楚沨知晓少年脾气,嘴上看着好说话,其实根本拗不过他,到底是走进了司祁的房间。   门被司祁笑吟吟地关上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坐到床上或者椅子上休息,就这么微微倚着窗沿,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模样。   外面不少人陆陆续续地找了个地方歇下,他们也不讲究什么,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就能过上一晚。   司祁一边看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对楚沨说:“你对这位传说中的圣域强者有何了解?”   楚沨:“我只知道他的武技强横无匹,冠绝天下。”   “我想也是,世人大多只关注强者身上的武技,对别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司祁话题一转,“那你知道秘境的规则是怎么诞生的吗?”   楚沨点点头:“是根据秘境主人的意志。”   古往今来数千年,有资料记载的秘境满打满算也不过几十个。人们对这方面的认知还做不到百分百的掌握,更多的还是猜测。   目前已知的一点是,秘境往往是由秘境主人的尸体经过岁月的打磨演变而成的,因此楚沨推测秘境的意志就是秘境主人的意志。这才导致每一个秘境内的情况各不相同,规则也是毫无规律可循。   司祁就说:“是啊,秘境的规则就是秘境主人的意志,你说这群人就这么傻不愣登的闯进来,是不是找死。”   这是司祁第二次说“找死”了,楚沨忍不住问:“你知道那位圣域强者制定了什么规则?”   司祁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容灿烂,慢悠悠说:“你想知道?”   他点了点自己朱红的嘴唇,“那你应该清楚该怎么办。”   楚沨:“……”   楚沨平静的目光默默落向了窗户外。   司祁笑呵呵的,也不介意,只是道:“有你后悔的时候。”   楚沨安静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祁站在窗边默默等待。   天空的明月从浓密的雪雾后无声无息地钻出,星空闪烁,清朗而又高远,皎洁中暗藏着隐隐杀机。   万籁俱寂之中,远处密林骤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凄厉的声响瞬间划破了这平静的夜空,惊醒了不少睡梦中的人们。   接着就是武技爆炸声和兽吼声传来,众人连忙从地上站起,手持武器警惕注视着周围。   只看见猩红的眼眸在大雪中陆续浮现,一群群怪物从黑夜中走出,嗜血的目光一如原主临死前看到的那样,残忍而又冷酷。   司祁和楚沨安安静静地呆在屋子里,没有任何动作,仿佛面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象一般无足轻重。   楚沨是因为自信所以毫不担心,那司祁又是因为什么呢?   司祁手掌轻轻抚摸着窗沿上平整的石料,回想着原主临死前,那个被刻意拆掉的帐篷。   隔着一层脆弱的玻璃,司祁静静看着外面人们和凶猛的怪物浴血厮杀。即便有人被怪物扑杀着倒在了他的眼前,怪物的血瞳与屋子里的他对视,他也没有多眨一下眼睛。   因为,怪物咬死面前这人之后,就这样对司祁视若无睹的离开了。   楚沨很快看明白了一些事情:“是因为房子?”   司祁故作可惜的道:“诶,你少了一个吻我的机会。”   这就是间接承认了的意思。   转而又很快扬起了嘴角:“不过你还有更多的机会。”   楚沨了然:“所以,这个秘境的规则有很多?”   司祁指了指窗外的天空:“多如天上的繁星,还有我对你的爱。”   楚沨:“…………”   眸中的无奈一闪而过,楚沨不解道:“但你说过这里的规则很简单?”   司祁笑着说:“是很简单。但有的人就是连那些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楚沨隐约琢磨出一些细节,刚要说话,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见面就送定情戒指,一个敢送一个敢收可还行。√   这回是[天才就应该张扬又骄傲]受和[清冷孤高寡言闷骚]攻。   嗯,真拗口。   谢谢南枝、我是搞笑的妙妙、蓝蓝大海、夕雾的地雷呀~你们的建议我有看到!(≧w≦)/上章两个世界的切换那里稍微增加了一点内容,这样过度应该会自然点了!么么哒^3^! 第93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闯进门的黄伯一脸焦急道:“少爷!这里太危险了!老奴护您离开!”   “危险?”司祁微微歪着头看向他, 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格外肆意大胆:“这地方还有比我更危险的人?”   黄伯:“……”你是想说你区区一个凡人比在场所有魔武者都要危险恐怖?   楚沨:“……”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啊,虽然他说的也没错。   紧绷的气氛瞬间变得古怪,愣了片刻后, 黄伯赶紧道:“少爷莫要开玩笑了,老奴自然明白少爷有多厉害, 但现在还是暂且退避吧,万事以您的安全优先。”   司祁反问:“我这里难道还不安全?”   他看了一眼大门敞开、却毫无怪物趁机闯入的屋内, 摊了摊手。   黄伯望了一眼四周平静景象, 尴尬道:“没想到楚前辈的实力如此强大,竟是连那些怪物都不敢近身。”   话音刚落,一人力竭地狼狈摔入了屋中, 脚尖就贴在门框上。   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一只似狼似虎的怪物怒吼着发出了巨大的咆哮, 涎水从他狰狞的齿列间流淌而下, 滴落在了门框外, 不甘心的嘶吼着。   这人扶着被爪痕撕裂开的手臂, 劫后余生般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景象,连忙对楚沨道谢:“谢楚前辈出手相助!”   司祁站在一旁双手抱肩:“哼!”   楚沨:“……”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外面那群生死搏杀的魔武者们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哪里看不出房子里很安全。危急关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一个个全都朝着司祁的屋子这边夺命狂奔,挤了进来。   只是挤进来后并不代表一定会安全, 其中一人站在门内刚刚松了口气, 便发出一声惨叫,被怪物冲进屋里来咬住小腿重新叼了出去。   他被拖到外头的雪地上, 被其他紧跟着扑来的怪物按在沉重的利爪下, 发出惨烈至极的哀嚎, 口中不停喊着救命的话语,然而没有人在意他。   因为下一秒,又有一个怪物冲入了房中,无视许多站在靠门位置的人,专门盯着那个倒霉蛋咬。   所有人茫然注视着眼前这荒诞景象,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睁睁看着那群人被一口口地咬死,突如其来的战斗在最后一名死者的哀嚎中结束,大家心有余悸的看着屋内屋外凌乱而又血腥的画面,一个个神色惊疑不定的还没有回过味来。   “你们看到它们是怎么出现的吗?”   “……没有,感觉像是从雪里凭空走出来的一样,突然就冒出来那么多双眼睛。”   “他们好像是专门盯着那几个人咬的……为什么?”   众人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人说:“死的那些人,是不是之前进丛林里方便了的那几个?”   因为突然离开大队伍的人总共就那么多,时刻注意着周围风吹草动的大家没多久就回想起来了。   “不是,有个人没有离开过,但他也死了。”   众人明白这或许就是“规则”的约束,那些死者生前犯了禁,所以被秘境的主人盯上,失去了性命。于是赶紧回忆死去那些人不久前做过的那些事情,想要找到规则的具体内容。   最后他们得出总结,这些家伙大多都吃了东西、或者上了厕所,两者之中至少有一个是他们做过了的。   其中一人苍白着脸道:“我吃了东西,但我进了屋子以后没有遇到危险。”   另一人也跟着道:“没错,有人吃了东西但没事。”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司祁和楚沨,这两人是最典型的例子。   “会不会是食材的原因?我听说有个秘境的规则是不允许吃肉。”   脸色苍白的人赶紧说:“我吃的是馒头。”   众人安静片刻,忽然有人道:“你的馒头是随身携蝓昔带,并没有装到油纸里吧?”   这人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人用拳轻轻击打掌心,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明白了,是垃圾!”   众人疑惑不解:“垃圾?”   那人解释道:“吃完东西的人,把装食物的垃圾随意丢到地上,所以被秘境主人盯上了。至于上厕所的人……”他看了周围人一圈,道:“这里有上完厕所还活着的人吗?”   众人下意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在外面方便过。   司家的一个客卿突然说:“我。”   众人目光看向他,那人笃定道:“您应该是在屋子里上的厕所吧?”   客卿沉稳地颔首,表示没错。   那人直接道:“这下确定了,随地乱扔垃圾、随地大小便的人,会被秘境主人记恨上。”   说完,他猛地回想起和这两个关键词有所联系的司祁,脱口而出道:“等下,司少爷之前当众说了那些话,难道他早就猜到了这些规则,所以才特意提醒我们……?!”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回想起不久前司祁的种种矫情行为,满脸愕然。   一人骇然道:“等等,还有这房子也是!只要待在这房子里就不会被怪物袭击,所以司祁才特意让人给他盖了这栋房子吗?我竟然错怪了他!!”   是啊!还有这栋房子!!   接二连三的巧合,让他们再也无法相信这一切真的仅仅只是巧合,他们目光灼灼的看像司祁,仿佛在无声的追问。   司祁一脸不屑的道:“真是大惊小怪,我只是按照常识去做事罢了,是你们这群大老粗做事太不讲究!”   此言一出,众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承认,还是在否认。   周围客卿对此却是没有多想,毕竟司祁平时就是这么娇生惯养、穷讲究的,让他睡在荒郊野外的草地上、随地大小便,那还不如杀了他。   大家跟在司祁身边那么多年,早已笃定他就是个废物,也确定司祁方才只是歪打误撞,运气好而已。   但他们这么想,周围那些第一次见到司祁的魔武者们却不这么想,他们一边觉得,这可能只是巧合,一边又觉得,眼前这位神态自信淡定,无论何时都保持优雅风度的少年,说不定有真本事。   有的事情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身处这命悬一线的秘境之中,任何助力都是极其可贵的。一个个魔武者纷纷对司祁献殷勤道:“多亏了您这房子,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客卿们脸黑下来:艹,这房子明明是他们盖的,这家伙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他甚至都没有邀请你们进屋里来!你们在这里献什么殷勤。   “是啊,您之前故意当众说不要随地扔垃圾、不要随地大小便,也是在提醒我们吧?”   黄伯偷偷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这大少爷做事一贯这么任性霸道,他就是单纯不想有人在他肉眼可见的范围内玷污了他的视野而已。   周围魔武者一口保证道:“以后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司祁乐呵呵道:“是吗?那我说我需要楚沨当我男朋友,你们赶紧想想办法。”   一群正说得兴高采烈的人:“…………”   啊,这……   这就有点强人锁男了吧?   更有一人腼腆的说:“让前辈当您男朋友可能有点难,您看我怎么样?”   司祁看了那人一眼,眼睛被辣的有点疼,板着脸道:“滚。”   “好嘞。”这人麻溜的滚了,还真就做到了司祁说什么照做什么、绝无二话。   其他人看外面怪物消失、这人出去后也没有遇到危险,于是也纷纷滚了,最后只留下司祁楚沨还有一群客卿。   司祁对着一整天都没休息过的黄伯说:“诶,脏死了,臭死了!把地上的血擦干净,否则我晚上睡都睡不好。”   黄伯心里憋着一口气:你特么明早就要走了,还让我把这屋子打扫干净,有必要吗??   却还是不得不笑容满面的说:“好的少爷,您放心睡,我这就给您打扫干净!”   司祁点点头,趾高气昂道:“还有你们,都守在屋子外面,免得又有怪物出现,吵到了我!”   客卿们瞪大了眼:这是让我们一整晚都别休息的意思了??   你特么是不是人啊??   我们刚给你盖完房子,连顿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然后温文尔雅的道:“好的少爷,没问题少爷。”   司祁满意点头,对楚沨说:“咱们去睡吧,你可以睡床,也可以睡我~不过人家现在是凡人,还是第一次,记得轻一点哦~~”   楚沨:“…………”   次日一早,没能睡成楚沨的司祁从床上懒洋洋地爬起来。看了一眼正在更衣的楚沨,不由得感动道:“终于在这个世界见到会每天换衣服的人了,可真不容易。”   楚沨默然无语,心想以司祁这讲究的性子成天和一群大老粗生活在一起可真是不容易。将昨天那身银黑色的衣衫换下,换了一身与风雪与寒霜更加融为一体的蓝白色长衫。   司祁见状,就让楚沨走过来点,捡起楚沨的衣领靠近了看。   楚沨就眼瞅着少年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胸膛,幽兰般淡香的味道近在咫尺,无法控制地传入他的鼻翼,忍不住侧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太近了。”   司祁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要体谅一个凡人的视力没有那么好。”   明知道司祁是故意的楚沨喉结滚动,耳尖染上不甚明显的微红。   司祁就这样越靠越近,最后自下而上的看着爱人故作镇定的面庞,小恶魔般戏弄道:“你这花纹可真有意思,不若脱下来给我仔细看看?”   楚沨彻底明白司祁是在故意调戏他,拿来司祁搭在他胸前柔弱无骨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肃声道:“自重。”   “哈哈……自重,你竟然对我说自重,哈哈哈……”不知怎么被戳中了笑点,司祁捂着肚子在床上笑得打滚,片刻后爬起来说:“你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喜欢逗你玩吗?难道你就是为了让我调戏你,所以才故意对我这么冷淡?”   楚沨神色不自然:“……”   司祁笑腼如花,一双上挑的艳丽凤眸似桃花般饱含沐沐春情,嬉笑道:“你这假正经,总有一天叫你原形毕露。”   他毫不在意楚沨还在这里,褪去身上柔软的里衣,露出下方似羊脂玉般光滑无瑕的胴体,莹白色的肌肤白得好似在发光。   假正经的楚沨镇定不下去了,好似被吓到般往后惊退了半步,恼羞成怒道:“你!”   司祁看了他一眼,笑道:“啊,你还在啊,我忘记了。”   他故意道:“没办法,平时在人前换衣习惯了。”   楚沨双拳微微握紧,似在忍耐什么,薄唇抿紧转身离开了房间。   身后,还能听到司祁捧腹大笑的声音,清悦而又明亮,比雪山上落下的第一抹初阳更令人怦然心动。   片刻后,司祁嘴角含笑的从房中走出,一身层层叠加的服装优雅而又华贵,竟是比昨天更加还要耀眼瞩目。   他对背对着自己,但注意力绝对在自己这边的楚沨说:“你不看看我吗?今天这身衣服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里面说明了我对你的心意……”   楚沨自顾自地梳洗着,愣是装作听不见司祁的骚扰,这模样倒更让司祁觉得有趣了。   司祁:“哼~你不看,那我去找别人看~”   说完,他真就走出了房屋,在屋外众人不自觉惊艳的视线中,左看看,右看看,对黄伯吩咐道:“把我那套白玉的洗漱台拿出来。”   黄伯连忙走过来,将一套精雕细琢、用红木与白玉雕刻而成的梳洗台送到司祁面前,又是盛水又是拿洗漱用具,将一个个一看就昂贵无比的毛巾、洗漱杯、牙粉细致放在司祁面前,将他伺候得好好的。   周围众人默默看着司祁,不知怎么,明明都是日常生活中时常看见、甚至自己也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事情,但为何司祁坐起来,就那么赏心悦目,让人舍不得挪开眼呢?   还有的人比较机灵,自昨晚怪物来袭之后,便相信司祁或许真有本事,司祁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只是出入秘境,生死关头,谁也不会像司祁那样,在这种地方还随身携带着众多珠宝首饰、替换衣物,更别提带着毛巾和牙粉了。   于是这伙人一个个的四处找石头,用往日里视作性命一般的武器,将石头挖成脸盆形状。   然后取来树梢上干净的白雪,用珍贵的内力将它们烧成清水,专心致志将脸上、手上清洗干净,乃至于连牙齿都没放过。拿着细细的白雪在牙齿上摩挲而过,非但不觉得冰冷,还觉得特别舒服!   不少人看看自己洁净的双手,还有那舒爽了许多的面庞,爽朗笑道:“舒坦!”   司祁放下手里毛巾,看了一眼身后这群人,表情显得有些古怪。想了想,他从一旁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周围人见状,连忙低着头四处找石头。   司祁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将石头放于手中,抛了两下。   一群人也赶紧跟着一脸认真地抛了两下。   司祁将石头从左手丢到右手,   一群人跟着从左手丢到右手。   司祁将石头丢到身后,像踢毽子一样将石子踢得像花一样。石子一下飞到身前,一下飞回原地,一下飞到身后,一下飞过手腕。轻盈的身姿好似精灵的舞蹈,华丽的衣裳衣摆轻扬,似雪地中盛开的一朵素雅幽兰,说不出的美好。   一群人:“…………”   一群人只能硬着头皮仔细照做,现场瞬间变得群魔乱舞,一堆人高马大的狗熊笨拙跟着前排的精灵扭腕转身,狼狈窘迫的模样说不出的滑稽可爱,时不时还有人力气太大一不留神将石头直接踢碎,抱着头发出哀嚎。司祁噗哧一声笑出来,笑容好似骄阳好似星辰好似山川大海,看直了不少人的眼。   他伸出手轻松在空中一捞、将飞起的石头接在手中,然后轻松惬意地坐在黄伯为他准备好的兰花藤椅上,将厚重又软和的毛毯轻轻搭在腿上保暖。取出刻刀,在石头上随意的画了几笔,对着心脏和眉心分别贴了一下,然后放在原地。   远处楚沨默默看着这一幕,分明天地都是冷的,可看到少年那充满活力的靓丽身影,却又觉得四周都是暖洋洋的。   只看到司祁放下石头起身走向他,旁的人跳完舞之后,连忙捧着石头凑到被放在原地的石头周围,举着自己的武器小心翼翼对照着刻完了那并不算复杂的花纹,然后举起石头对着心脏与眉心贴了一下,再把石头摆在原地,就好像进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楚沨问司祁:“那是什么?”   司祁笑吟吟的:“护身符,就当做他们逗我开心的酬劳。”   他拿起楚沨的手掌,看着他,眼中好似有星光,“你相信我的符文有用吗?相信的话,我就给你也画一个符,叫做深情符,我要让你爱上我。”   楚沨摇了摇头。   司祁挑眉,故意道:“你怕了?”   楚沨犹豫着该不该反驳,反驳了是不是更随了少年的意。   就看见少年伸出一根纤长好似白玉的手指,轻轻的,羽毛一般抚过自己的掌心,在上面画了一个爱心的图案。然后举起他的手,故作认真的仔细看了几眼,捂嘴惊讶道:“呀,法术失效了呢?”   少年抬起头,明亮亮的黑宝石眸子看向楚沨,里面满是笑意与戏弄。“怎么会失效呢?看来你已经爱上我了呀?”   楚沨板着脸说:“荒诞。”   “假正经,还不承认。”司祁哼哼笑着,拿着楚沨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画了个一模一样的爱心,对楚沨说:“现在我已经中了你的爱情咒语,一颗心全都属于你啦~”   楚沨静静看着少年笑吟吟的黑眸,眸子里满满都是笑容,好似一颗圆润的黑珍珠,让人想要靠近观赏,却又永远无法看透。   司祁见他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自己,嘴角挽起一抹轻笑。靠近到楚沨的耳边,微微启唇,暖暖的气息吹拂在楚沨的耳边,带着股让人心痒的力道,“亲爱的,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脸红的。”   楚沨伸出手,轻轻将少年推开,司祁嘻嘻笑着,一旁有人不识趣的对司祁和楚沨说:“楚前辈、司少爷,天已大亮,是否可以出发了?”   司祁还没说话,楚沨淡淡道:“可以,”他对司祁说:“走。”   司祁萌萌地歪了歪脑袋,伸出双臂,道:“那我要抱抱。”   楚沨:“…………”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一记少年的后腰。司祁脚下一轻,竟好似乘风一般浮在空中,毫不费力。   他挑了挑眉,楚沨淡淡道:“我们飞过去。”   司祁饶有兴致的道:“你就不怕我一不留神走失在风雪里,撞到了树枝上?”   楚沨指了指司祁无比熟稔的悬浮站姿。   和踩平衡车一样,会玩的人不管隔了多久都能熟练运用,但第一次玩的人却会不自觉地往前或者往后摔倒。   司祁低头看了一眼稳固无比的脚下,知道自己露馅了,“哎呀”一声,往前一摔。   眼看身体就要摔倒地上,临到紧要关头,明知司祁是在假装,楚沨还是出手将他扶住了。   司祁趴在楚沨怀中,对楚沨眨巴眨巴眼睛,无奈的说:“你看,我才不会飞呢。”   一旁因为司祁竟然能稳立空中的客卿们这才缓下了紧绷着的面容。   原来是没反应过来,吓他们一跳。   就说以前从来没飞过的司祁为什么会掌握这种只有高阶魔武者才会的技能……   司祁靠在楚沨的怀里:“好啦,抱都抱了,咱们走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说完,看了一眼四周眼巴巴望着这里的众多魔武者,红着脸说:“咱们睡都睡过了,你还怕他们误会咱们关系嘛?”   楚沨实在是怕了司祁这张嘴,也不等他继续说什么,直接跃下这片半山腰处的平原,朝着秘境身处飞向而去。   一群人连忙跟了上去。   还有人嘟囔着说:“咱们也要抱吗?”   “……”   众人安静了片刻,互相看了看身边这群人的尊容,默契的忘记了这个可怕的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呀~! 第94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约莫半个时辰后, 众人从浓浓的雪雾中看到一圈湛蓝色的光环,若王冠一般缀在山峰之上。   山峰中春暖花开,气温宜人, 一看便知非同寻常。   这里就是魔武者之间口口相传的“试炼地”了。   众人稳稳落到山头的厚厚草地上,楚沨正要将司祁放下, 司祁摇头道:“我的脚可不能落地,你看这里都是草地。”   楚沨动作僵住。   司祁嬉笑着道:“你就抱着我吧。”   说完, 他解开有些热的貂皮外套, 没骨头似的贴在楚沨身上,贴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楚沨耳朵仿若被火烧到一般, 无声无息红了。司祁正要点破, 前方有人找到了试炼地的入口, 那是一个漆黑的、只有些许菌类散发出荧光的潮湿地洞。   一群人赶紧大步走了过去。   司祁跟在队伍里, 被楚沨带到了洞穴中。这种在魔武者看来清晰无比的环境, 对司祁而言却昏暗的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   可惜, 看不到楚沨被他逗到脸红的样子了。   众人一路往前缓步行进,时刻警惕着周围传来的动静。   司祁虽然看不见,却能根据四周人的说话声得知许多黑暗中的情报。   “是蝎子!”   “艹!壳可真特么的硬!”   “怎么有这么多烧焦的尸体?”   “之前有人来到这里了,你们看这苔藓上的脚印,都被踩出水坑了。”   一惊一乍的对话声在人群中响起,紧绷的气氛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司祁躺在楚沨的怀里, 静静注视着四周的荧光, 漆黑的洞穴仿若夜空,菌类发出的荧光就是那天上的繁星。   他忽然道:“停。”   四周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 楚沨脚步停下, 于是其他人也跟着停下。   众人屏息凝神, 仔细听着司祁接下来的发言。   司祁故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把众人的紧张感吊到了最高点,才用一副新奇的、喜悦的语气,指着远处很高很深的悬崖断壁处,娇蛮的说:“那花真好看,像星星一样,给我摘过来~~~”   众人:“…………”   他们低头看向那好似直通地狱的漆黑断崖,还有那绚烂迷人、好似璀璨星群的花海。   这景色的确美到让人心醉,却更像是盛开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长在惨白尸骨上的死亡花海,想要获得,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楚沨低头看向笔直往下蔓延、找不到任何借力点的悬崖,对司祁道:“我一个人去。”   司祁死死抱着楚沨的腰:“不,我也要下去近距离看一看花海。”   楚沨也不多言,将司祁从怀里送到了后背,叮嘱着说:“抱紧点。”   黄伯连忙道:“少爷!太危险了,您还是留在上面吧!”   司祁蛮横道:“你知道危险那就我一起下去啊?”   黄伯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这……”   司祁拍了拍楚沨的肩膀,楚沨背对着悬崖站着,然后毫不迟疑地纵身往后跃下。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赶忙扑到了悬崖边缘紧张的往下看。   只见下一秒,楚沨指间出现了许多飞刀,朝着下方石壁甩去。   飞刀稳稳地刺入了坚硬无比的石墙上,被楚沨的脚尖踩到,接着就是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   没一会儿,楚沨抵达悬崖最深处,站在花海对面。没有询问司祁摘取方法,取出一个银器,将花朵下方的主干切掉,一朵放在司祁手里,一朵则留给了自己。   然后,将银器羽媳丢入花海中,留给后来人使用。   司祁笑道:“我说你这回怎么这么配合,原来是认识这花。”   楚沨:“认识,但被你点明之前,我没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说着,楚沨抬起头,看向头顶的黑暗。视线无声无息落在了面无表情、丝毫也不担心司祁安危的客卿等人脸上,心中依然有数。   脚下气流带动着他的身体轻跃到飞刀上,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回到了原地。   黄伯等人连忙围了上来,立马又是心疼又是焦急的对司祁嘘寒问暖,然后被司祁不耐烦的赶走。   旁边魔武者们目睹了摘花全程,犹豫了片刻后,也不说什么多余的话,一个个额头冒着冷汗,壮着胆子跳了下去。   有的人实力不足,刚跳下去就发出了一声慌乱叫喊,一口气摔到了悬崖底,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后再也没了声息。   还有人则是小心谨慎地往下跳,不久后带着一朵和他们气质格格不入的晶莹白花爬了上来。   部分人实在是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赌,迟疑不定地站在悬崖边缘,朝着周围人不断哀求,希望他们能给自己带一朵花。   但大家互相都是竞争对手,哪里会有人理睬他,翻了个白眼就走开了。   黄伯等人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并没有参与其中。   司祁喜好鲜花、宝石、华美衣裳,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以前在司家为了收集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知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大家心生埋怨,却又无可奈何。也就这群人会真把司祁的临时起意当一回事,去冒着生命危险摘一朵中看不中用的白花。   拿到鲜花的人将花朵别在腰间,跟在楚沨身后继续往前走。晶莹剔透的花朵好似星辰,在这漆黑神秘的洞穴中缓缓移动,像是银河迎面走来一般,浪漫而又迷人。   许多不懂风花雪月的汉子置身在这银河之中,嘀咕着说:“还怪好看的……”   不少人心生赞同地点点头,头一回感受到了原主曾一直都在追求、却无人认可的美。   恰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古怪声响。许多听力极好的人脚步下意识放轻,手掌按在武器上,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片刻后,洞穴深处置身于黑暗中的人群,和后方这群自带荧光灯的队伍迎面撞上。   黑暗中的人明显愣了愣,不知道眼前这些家伙身上都戴着一朵花是什么骚操作。   片刻后,对面人忽然说:“咦,被抱着的那家伙不是司祁吗?”   在花朵光芒的照耀下,越来越多人清楚看到了被抱在楚沨怀里的司祁。于是类似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大家似乎因为他的出现而发生了细微的骚动。   这奇怪的反应让司祁挑了挑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有人回身说:“司老弟,你大哥来了!”   还有人看到司祁身边那些穿着统一家族制服的高手,以及把司祁仔细护在怀中的楚沨,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连路都不会走,还要人抱着,这腿是断掉了吗?”   “真不知道凡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丢人现眼么?”   “有潜力有胆识的弟弟一个人出来拼搏,懦弱无能的废物却被保护的那么好,司家的未来可真是堪忧啊!”   司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懒洋洋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怎么,吠那么大声,深怕自己活太久了吗?”   他面色一冷,对身边客卿们命令道:“给我杀了他们!”   此言一出,对面一群骂骂咧咧的人瞬间安静下来,惊得刷刷刷拔出刀,作出防御姿势。   司祁似笑非笑:“说啊,继续说,哪个先开口,我就把你剁成一百八十块,扔出去做花肥!”   这话一出,原本想要开口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倒是司祁身后站着的客卿们以和为贵的劝说道:“少爷,这样不好,怎么能随意杀人呢?”   “是啊少爷,我们做不出这种事。”   “秘境太危险,不能随意树敌。”   见到司家客卿们这个态度,对面一伙人立马气焰嚣张起来,冷笑着道:“司祁,你以为自己是司家少主就能肆意妄为了?就你这德行,和司武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呸!”   “那是……”司祁不急不缓道:“司武见到你们之后,被你们这般侮辱,也闷声不吭,随意你们贬低,的确和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群人被气得够呛,“我们什么时候侮辱过司兄弟!”   “司兄弟论为人论能力,哪一样不是远胜于你!我敬重他为人,替他感到不值!凭什么你这种废物被一群高手守护,司兄弟却连一个帮手都不能带,只能一个人进入秘境冒险!你算什么东西?”   “若不是司武带着我们冲过那些险境,我们怎会只损伤这么点人!”   “险境?”司祁直接笑出了声,“哈!那我真要长长见识了,这能算什么险境!”   一群人简直是对大言不惭的司祁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看看司祁身边那么多客卿,又想想司祁那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性格,到底还是忍了又忍,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堵着一口气,只想着等会儿遇到危险的时候,看司祁怎么死。   两伙人就这样泾渭分明地行走在山洞之中。不久后,万千荆棘密密麻麻爬满了前方的洞窟,尖刀般锋利的针刺还能看到顶端沾满了紫黑色的粘液毒素。   想要通过这个区域,就必须解决这些东西。   司武不愧是这两年风头最盛的魔武者,当即义不容辞地站出来,举着手中的大剑,语气激昂的鼓舞道:“兄弟们,随我一起杀——!!”   “杀!”一群人跟着发出一声怒吼,就看见司武举起大剑挥击着斩向地面,将前方的荆棘炸烂,开辟出一条短短的通路,随后所有人踩着通路冲了过去,手持武器和活过来的荆棘浴血厮杀在了一起。   黑暗中的战斗声惊心动魄,时不时还能看到一道道武技绽放的光辉在黑暗中闪过,司祁靠在楚沨怀中,作壁上观,客卿们看到司武的处境有些忍不住了,对司祁说:“少爷……”   “不急,你们留在这里,什么事也不要做。”司祁视线瞥向这群人,慢悠悠道:“毕竟,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我,不是吗?做好自己本分的事。”   “…………”   前方一群人浴血厮杀了足足十多分钟,才在这荆棘遍地的洞穴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道路。   他们闯过去之后,岩壁上的荆棘蠢蠢欲动地爬到了地上,吞噬着那些死相惨烈的的尸体。   跟在司祁身边,佩戴着鲜花的众人连忙跟在后面跑了过去,算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如此过程重复了几次之后,前面的人跟在司武身边累得够呛,后面的花朵小队却是一点事都没有,这对比弄得前面的人大为恼火,愤怒道:“艹!你们特么把老子当刀使!老子不干了!”   司武安慰道:“试炼内容公平降临到每一个人的头上,是无法代为效劳的,我们努力的越多,秘境就会越青睐我们,一切都是值得的。”   道理虽说是这个道理,但心里那股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忍不住对司祁等人挑衅道:“你们这群家伙,跟在软脚虾身边,自己也变得窝囊了!敢不敢像司兄弟这样冲在最前面!”   花朵小队气得涨红了脸,“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   一群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争吵着来到了下一个转角,无规律喷射而出的灼热火焰与尖刺遍布整个隧道,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回司武身边的就乐了,讥笑着道:“哈,看你们怎么占便宜!”   司武首当其冲的站出来说:“我先过去,兄弟们可以参考我的行动轨迹过来!”   就是因为司武的这种万事一马当先的风格,这些粗枝大叶的江湖人才会在短短一天时间与他关系变得如此好,一个个的感动说:“司兄弟保重!”   司武实力的确很不错,一群人紧张不已地看着司武闯入这段一不小心就会横死当场的机关道路,全程动作利落、胆大心细,让人掌心捏一把汗的同时,又忍不住对着他喝彩叫好。   三分钟后,司武安稳来到了对面,一群人高兴的不行。   “好!司兄弟都闯过去了,我也不能落后太多!”一名壮汉激动的喊了一声,仿照着司武的做法冲入了火海。前几步惊险的和喷出来的火焰擦肩而过,后几步却明显力不从心,在某个瞬间被头顶突如其来的火焰打中,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这么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点点零星的黑色残渣从半空落下。   等在原地的众人脸色微变,但没有人畏惧,怒吼一声:“不能让司兄弟久等!”   就这么紧接着冲了过去。   然后是第三人、第四人,直到所有人都过去。   花朵小队的成员咽了咽口水,对司祁说:“司少爷,我们也……”   “也什么也。”司祁反问一句:“你没看到这些机关很危险吗?还傻愣愣的冲过去,有没有点常识?”   一群人小声嘀咕:“可秘境不就是充满了危险吗……”   黄伯站在人群中有些焦急。   司武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必须要保护好司武少爷的安全,绝对不能像留在原地不动甚至是原路返回。   守护好司武安全的优先度显然高于杀死司祁。   当然,能在守护司武安全的同时顺便杀死司祁就更好了。   黄伯权衡片刻后,组织语言道:“少爷,不通过试炼是没办法得到传承,您还是赶紧过去吧……”   司祁充耳不闻,对楚沨道:“楚沨,这里好热啊,我穿了那么多衣服,快被闷死了,你赶紧把火堵住。”   楚沨听到提醒,仔细看了一眼出火口,果真看到一个个奇怪的果实被埋在了墙体内各处,无规律地喷射出凶猛而又炽热的火焰。   这是什么果实,楚沨不认识,但司祁提到了只要堵住就可以,他脚掌轻轻点地,无形的力量扩散到了前方。   果实附近的泥土仿佛有了生命,缓慢蠕动起来,包裹住了内部的果实,堵住了喷火口。   刹那间,足以将钢筋铁骨的魔武者烧成灰的火焰,竟然就这样被关闭,看得后方一众人不敢置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前辈做了什么?”   楚沨是目睹到结果之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原因的。   这里的火焰温度极高,烤裂岩石烧焦泥土完全不在话下,但眼前墙体完好无损,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地面更是坚固的足以支撑一个个武者脚踩着走过去,说明了这里的泥土完全不怕火,是这种火焰的克星。   司祁开口说用土把火焰堵住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也是一个仔细想想就能明白的很简单的道理,但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去思考这一点,反而一看到危险、难关,就下意识的想要跟在司武身后迎头冲过去。   但就常识而言,遇到危险首先要躲开,找到解决办法后、确定安全了再过去,才应该是一个人该做的选择。   司祁撒娇道:“还有好多刺呢,楚沨你快把它们全都折断。”   楚沨心领神会,从善如流地听司祁安排照做。   后方一群人就这样看着楚沨宠溺司祁,予给予求的司祁说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司祁说得要求再怎么离谱不讲道理,楚沨也绝对不会拒绝,这包容的态度实在是让人羡慕。   不过羡慕的同时,他们这群跟屁虫们倒是走运了。因为司祁提的要求刚好都是大家正在发愁的事情,而楚沨又实力强大无所不能,所以就算是再怎么让人头皮发麻的考验,楚沨都能轻轻松松碾压过去。   不愧是距离圣域只有一步之遥的强者,果然不会在意这点小麻烦。   一群人笑呵呵的轻松走过了这段前人们用命去闯、都不一定闯过的关卡,很快跟上了前面灰头土脸、心有余悸的众人。   那伙人看到司祁等人毫发无损的过来,直接就傻了,不可思议道:“你,你们怎么这么快过来了?”   “而且你们一个人都没死??”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我们有楚沨大神罩着,怎么会有危险。”   对面一伙人下意识看向楚沨,脸上浮现出了无法克制的敬畏与向往。   这个世界到底是崇尚武力,强者为尊的。   不过很有又有人吹捧着说:“当然,也多亏了我们司少爷。”   “哈哈,就是啊,多亏了司少爷!”   众人嬉笑着感谢司祁,看得对面那伙人莫名其妙,追问道:“司祁做什么了?”   额,是啊,司祁做什么了?花朵小队顿时被问住了,语焉不详的不肯回答,吼过去道:“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管那么多啊!啰嗦……”   黄伯收到司武询问的眼神,笑呵呵说:“多亏少爷请求楚前辈解决了那些麻烦,我们才能顺顺利利的走过来。”   对面一伙人瞬间明白了过来,“哦~”了一声,鄙夷地瞥了司祁一眼,心想司祁果然就是个只会抱大腿的软蛋,废柴!   凭什么这样的家伙可以享受那么好的待遇……呵。   他们心里不服气,黑着脸去安慰最大的受害者司武,司武只是无奈的苦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和对面被十数位客卿长老环绕守护的司祁对面而立,乍一看,还真像是个小可怜。   他反过来安慰了几句周围新认识的兄弟们,带着大家继续往下走。   每一次都是难关,每一次都是挑战。   前面的队伍跟在司武身后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终于一路拼杀着走到了这里。   然后一群人在一扇黑漆漆的门前停住了。   “这玩意儿怎么回事?”   他们小心翼翼尝试了许久,都没有被黑门攻击,纳闷的说:“这是在考验我们的攻击力,是想叫我们毁掉它吗?”   司武忽然道:“不,你们仔细看,那门上有文字!”   一名司家客卿跟着说:“对,而且是古代文字。”   站在司武身边的魔武者惊叹道:“司兄弟竟然连古代文字都认识吗?可真是学识渊博!”   司武谦逊回应:“只是学过一点,略微能看懂大概的意思而已。”   “看得懂也很厉害了,像我这种大老粗根本就不喜欢看书。”   “我也是,一看书就想睡觉。”   楚沨阅读着门上的文字,发现这是个考验知识储备的题目,让人五选一,选出五个东西之中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为什么前面那么多危险的武试关卡,到了这里突然就变成文试了?   不,不对。   楚沨反应过来。   前面那些看起来像是武试关卡,其实也都是文试才对!   就好像那些火焰果实周围的泥土一样,只要用心思考,都能找到破解办法,根本不需要费多少的力气。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所以这题目是在找不同?”   “我看其他几个看着好像都是植物,就第四个是鸟,应该是选鸟吧!”   “你什么眼神?那能是鸟吗?那明明是凤凰雕像!”   “会不会是颜色?除了第二个以外,其余那些好像都是红色的。”   众人仔细辨认着门上的图案,最后共同确定一定是根据颜色去选择差异的。   “第二个吧?”   “绝对是第二个。”   司祁忍不住说:“你们确定是第二个吗?或许”   “别管他,就是第二个!”那伙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然后站在第二个图案面前的人像是故意和司祁作对一般,立马敲打了一下那个图案,看像司祁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挑衅。   可惜这家伙还没得意多久,下一秒,他按向答案的手沿着身体毫无征兆地分崩离析,很快变成了一块块大小相同的碎肉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愣在了原地。   “…………” 第95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大家都是见多识广的人, 看到这一幕倒是没有发出什么惊恐的尖叫。只是愣了愣,然后视线重新挪向了大门上,显然, 第二个答案是错误的。   楚沨对司祁说:“你觉得是哪个?”   司祁:“最后一个吧。”   楚沨说了声好,也不问原因, 直接走过去,伸手按向了最后一个图案。   周围人见状登时睁大了眼, 紧闭着呼吸, 深怕这位识人不明的大佬,会像之前那个人一样碎成无数块的尸体,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楚沨就在周围人的忐忑注视中平静地将手按在了门扉上。   下一秒, 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并未发生, 沉重而又巨大的黑门嘎嘣一声, 自中间突然裂开一条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 一口气蔓延到了地面和天顶, 将门分为了两扇不规则的门扉, 然后一点一点往后打开。   紧闭着呼吸的众人:“……”   额。   一群人面面相觑,尴尬的说:   “吓我一跳。”   “运气真好。”   他们刚想松一口气,随即看向大门打开后的新场景,忍不住抓狂起来:“我去,门后面怎么还是门啊?!”   他们退缩着不愿上前尝试,司武方才答错了题, 此刻也不想逞威风, 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眼看着一群人止步不前,楚沨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年:“司祁?”   司祁嗯了一声, 随口说:“倒数第二个。”   站在楚沨身旁的那伙人转头对司武问:“这回门上写的是什么?”   司武死死盯着大门, 有些吃力的说:“等等, 我先看看……”   可是还不等他费劲的将门上文字翻译过来,楚沨的掌心已经按在了倒数第二排的古代文字上。   所有人都觉得楚沨大概是疯了,否则怎么会那么相信那个废物司祁的话。   可现实是,楚沨没死,门又开了。   一群人瞠目结舌。   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大家看着门一扇又一扇地被打开,忍不住嘀咕起来:“其实除了第一扇门以外,后面选什么答案都一样吧?根本不致命。”   “不然这运气也太好了……”   和这伙人的满心猜疑不同,自从昨晚那一次的考验之后,迷之信任司祁的花朵小队此刻彻底成了司祁的无脑吹,虽然不知道该吹什么,但就是又自信又嚣张的说:“你们懂什么,这就是实力!”   “对!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司少爷就是牛!”   有惊无险的连续过了第六扇门,第六扇门的门后,终于不再是选择题,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植物困境。   之前还只有荆棘在前方堵路,让他们折损了四五个人手就冲了过去。这回却是有足足数百棵凶残到足以瞬间置人于死地的植物盘踞在眼前,看得人内心绝望。   “……这是人能过去的地方吗?!”   他们抓狂的怒叫出声。   司武见大家士气如此低迷,立马上前鼓舞道:“大家不要放弃!只要我们足够团结!就一定可以冲过去!”   一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眼,片刻后用力点点头,振奋道:“是啊!都已经一路走到这里了!怎么可以退缩!”   “兄弟们!拼了!!”   一群人热血沸腾的大吼着,唯独有一人看了一眼站在后方作壁上观、全程都在捡便宜的花朵小队,冷声道:“先等一等。我们若是拼死冲过去,到最后得到好处的全是这些人,不要平白无故的给别人做了挡箭牌。”   情绪激昂的那伙人听了,一个个的反应过来,愤怒道:“靠!说的也是!咱们这回绝对不要抢在前面禹忾过去!看他们还能怎么占便宜!”   “要上全都一起上!”   楚沨一路走来也算是看明白了,知道这次的试炼场地根本不是靠蛮力去破解的,对司祁说:“你怎么看?”   对面那群人忍不住嗤笑,“他能怎么看?难道这回还和方才的黑门一样,可以靠运气毫发无损地过去吗?”   “真以为运气好就能解决所有麻烦了。”   司祁仔细看着前方的植物炼狱,片刻后,缓缓道:“看到那朵黑色的花了吗,把它摘掉。”   站在司祁身后的客卿幸灾乐祸道:“少爷,您知道那朵花被摘除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花朵小队中的一人紧张说:“会爆发出诅咒!杀死这朵花的人会被诅咒的力量侵蚀,一点一点被无形的黑暗同化……最后彻底变为黑暗!”   楚沨没有在意这些危言耸听的话语,他看了司祁一眼,司祁对他点了点头,于是便抱着无法自由行动地司祁走了过去,像之前毫不犹豫抹掉门上图案一般,将花毫不犹豫地连根拔起。   伴随着那细微的泥土松动声,一股无法形容的凄厉呐喊在众人耳边瞬间爆开,好似一个濒死之人临死前被人掐着喉咙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哀鸣一般,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怨恨。   一股黑烟伴随着声音从花朵中央噗的一声冒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楚沨。   楚沨下意识带着司祁往后撤退,然而还没来得及躲闪,待在黑花旁边、素来最喜欢捕食诅咒的咒笼草兴奋地张开血盆大口咬了过来,将气势汹汹的黑雾一口吞入腹中,然后毫不犹豫地继续咬向面前的另外两个人形食物。   楚沨身体微动正要继续撤退,偏偏吞噬了黑暗诅咒的咒笼草在某种程度上刚好成为了在场所有生命中、最接近死亡的那一个。于是嗜好这方面猎物的腐莹花盯上了它,花朵朝着它倾斜而下,花心中如硫酸般的液体滴落在捕虫草的主干上,将主干瞬间融成了气体。   于是,杀气腾腾的捕虫草啪嗒一声摔落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楚沨微微一愣,又要第三次调转方向继续后撤,随后,嗜好腐蚀液体的藤蔓冲了过来,裹挟住了地上的洁白小花。   楚沨:“…………”   他直觉接下来应该还有事情会发生,静立在原地不动。下一秒,果然看见那喜好运动中藤蔓的小草扑了过来,轻而易举切断了藤蔓的身体。   随即,喜好小草的树枝打了过来,将小草压在了地上……   楚沨彻底服气了。   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眼前这场景就是了。   楚沨拔完黑色花朵之后,什么事都没做,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望着前方你杀我我杀你的植物大乱斗,心里很淡定了。   不过,他能保持淡定,平静看着眼前这一切。身后一伙人却不可以。   几十张脸的表情出乎意料的统一,目瞪口呆看着前方群魔乱舞的离奇画面,仿若置身在不可思议的梦中一般,久久无法回神。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好的被诅咒呢?说好的大家齐心协力杀过去呢?   怎么他们还没动手,这些植物就自己杀上了???   数百个植物就这么互相厮杀着,捕猎着,地上不一会儿就变得全都是植物们的尸体,比战场更加无情的厮杀如绞肉机般摧毁着前方一切的生命。   楚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想,要从这数百个植物中,找出最先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植物,借用外力将它杀死、打破这里的平衡,然后引诱出后面的一连串死亡契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选错了、杀多了,都可能导致连锁失败,发狂起来的植物们会毫不犹豫的冲向距离最近的那些人类。   司祁最开始的那个提醒非常重要,直接决定了这场战斗的最终走向。   但除了楚沨以外,后面那些人似乎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他们全都懵着呢。   眼睁睁看着植物们自相残杀的死的一个也不剩,众人一脸茫然的踩着已经死透了的植物残骸走过了这片死亡区域,前往下一个考验点。   后面的路和前面相同。   差不多就是众人遇到普通难题,司武举起武器大喊:“兄弟们冲啊!”   然后司武那边的人伤的伤死的死,冲过了难关。   遇到司武这伙人无法杀过去的极难关卡,停下来不想让后面的人捡便宜时,楚沨:“司祁?”   然后司祁解决了让人绝望的难题,大家毫发无损的走过去。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次数多了以后,再怎么傻的人也能明白事情不对劲了。   终于,在司武又一次喊出“兄弟们我们上!”的催命口号时,一个全程跟在司武身边、与司武称兄道弟的魔武者突然对司祁说:“这里该怎么走?”   司武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回过头就发现曾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全都不约而同看向司祁,竟然都在等司祁的回答!   司祁不甚在意的随意道:“直接从第二道火焰墙走过去就好。”   司武有些心急,站出来道:“走过去?你知道那火焰能直接把人烧死吗?!”   司祁无所谓地耸耸肩,白皙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楚沨的肩膀。   楚沨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样抱着司祁一步一步走向了火焰,然后身影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   全场安静了片刻。   黄伯等人差点没激动的笑出声。   一人犹豫的说:“他们死了吗?”   “不会吧?以楚前辈的实力,就算被火焰灼烧,至少也会发出一点动静的。”   “那他们没死?”   “怎么可能……之前那些火的威力我们都是亲眼看到过的。”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花朵小队的一人咬咬牙,怒吼一声,“我相信司少爷!”   然后在众人紧张的视线中,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了冲了过去,眨眼间消失在了火焰里。   一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没来得及对这人的冲动作出一番评价,刹那后,这人从火墙后钻了出来,又惊又喜的道:“嘿!这火墙还真是一点危险都没有!!”   众人见状,彻底服气了。   “真是神了……”   他们一个个紧张兮兮、肌肉紧绷的穿过火墙,热是热,但身上一点灼热感都没有,就仿佛穿过了一片空气一样,毫无阻碍地走到了火墙的后方。   刚好看到司祁和楚沨已经站在下一道关卡后了,司祁似乎说了句什么,楚沨带着他直直朝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走去,然后,一脚踩在了看不见的透明道路上。   众人见状,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心服口服了。   这司家继承人还真是有本事,厉害!服气!   知道没有司祁他们的带路,自己这群人绝对会直接从高空掉下去摔死,众人再也不管那么多了,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楚沨身后,他走哪里自己就走哪里,绝对不敢踏错半步,哪怕是一分一毫也不敢。   司武面色铁青的远远看着前方带路的司祁,放在腿边的拳头死死捏紧。   出了这片看得人心惊肉跳的悬崖,终于有人忍不住对司祁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是因为运气吗?”   这群人跟着司武拼杀了一整晚,浑身上下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烧焦,根本找不到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狼狈的不像样。   相比起浑身上下干净整洁,优雅舒适的司祁,他们这样简直是糟糕的没眼看。   “我只是找到题目的答案,然后做出正确的回答罢了。”   司祁仿佛嘲笑的对他们说:“遇到坑就搭梯子走过去,而不是主动跳进坑里然后再费劲的爬出来,这种道理你们都不懂吗?还是说……”   司祁笑吟吟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司武,故意挑衅:“你们被什么人给误导了,被他坑着一路吃了那么多的苦,还一点不自知呢?”   众人回忆着这一路来和司武“同甘共苦”、“浴血奋战”的种种艰难困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看自己身上这些伤、再看看对面那群鲜花小队毫发无损的模样,顿时怒了。   “艹!”   “我他妈这一路原来都在自讨苦吃吗?”   “每次我想要放弃,想要暂时休息一下的时候,司武都在那里煽风点火说只要努力一下就可以杀过去,只要众人齐心协力一定可以解决难关,他妈.的搞什么啊!其实根本不需要杀过去好吗?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全都是你这家伙误导出来的!!”   “遇到这家伙真是倒大霉了!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受那么多苦,忙活了一整晚,时时刻刻都在拿命拼!这都拼了个什么玩意!”   司武气得七窍生烟,铁青着脸道:“若不是我,凭你们这群人,哪里闯得过那些险境!”   “呵!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不装自己很无私、很在意兄弟情了?”一名魔武者冷笑着道:“其实你就是想利用我们的武力去帮你减轻负担吧?否则你一路上为什么一次次煽动我们和你一起前进。真要在乎我们的安危,应该是让我们中途折返才对。本来我们就都是竞争对手,又刚刚认识不到一天,你那么积极的想让我们和你一起往里走、一起获得传承,说没有目的那是不可能的。”   听他这么一说,之前那些和司武一路走来、对司武很有好感的人顿时醒悟过来,怒骂道:“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   “我说怎么有人会这么好!”   这群人一想到自己之前屡次三番差点死掉的画面,气得纷纷拔出武器,对着司武就砍了过去。   客卿们脸色剧变,连忙出手制止,司祁喝道:“不准去!”   客卿们压根不理睬他,第一时间击飞那群胆大妄为的魔武者,保护好他们少爷的安危。黄伯更是直接拔出匕首对着司祁的心脏狠狠捅去,脸上满是恶毒神色。   他早就忍司祁很久了。   周围没有动手的魔武者们,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整傻眼了。   楚沨挥手挡住匕首,一脚踢向黄伯的小腹。只听咯嘣一声、脊柱断裂,几乎折成两段的人影刹那间飞向了十米外的悬崖,然后在越来越远的惨叫声中消失于无底的深渊。   司祁叹了口气:“诶,看你做的好事,我还想好好戏弄他们一番的。”   楚沨顿了顿,只能说:“……抱歉。”   司武被一群客卿严丝合缝地守护在中间,无比仇恨的看向司祁。   那些遍体鳞伤的魔武者们全懵了,他们压根没想到会和这么多高手对上,冲司祁喊:“这些家伙不是保护你的吗?”   司祁耸耸肩说:“没有啊,他们是来杀我的。”   这么毫不顾忌的语气,让客卿们冰冷的表情微微裂开,看向司祁的眼神里不再是鄙夷和不屑,反而带了一点警惕。   鲜花小队的魔武者无法理解的诧异道:“你不是司家的少主吗?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司祁笑吟吟的说:“那当然是因为用不到我这枚棋子,就把我杀了,好给他们真正的继承人让路了。你不会以为司家真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吧?他们巴不得我赶紧死了呢~”   楚沨看少年毫不在意的说着这些话,嘴唇微微抿紧,心脏无声的刺疼。   魔武者们神色复杂:“……你难道不觉得难过吗,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而且你还是个凡人,连保护自己的手段都没有……”   “之前还觉得你不思进取很可笑,现在想想,如果我是你,大概也早就自暴自弃了吧……”   客卿们冷冷打断:“闭嘴!这是我们司家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客卿对楚沨威胁道:“楚前辈,您方才杀死黄忠远的事情我们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请把您怀里的人留下,然后离开这里。否则……就算您是九品高手,也不会想和我们一整个司家敌对吧。毕竟,九品和圣域,可是差了整整一个等级呢。”   司祁饶有兴致地看向楚沨,想看看这个对他一直冷冰冰的家伙会怎么回答。   楚沨没有任何犹豫,冷着脸淡漠道:“我说过,只要在这秘境之中,我就会守护好他的安全。”   客卿皱起了眉:“不过是一个戒指,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多少。”   “不需要。”   “哈哈,哈哈哈……”司祁躺在楚沨怀里笑得仰倒,噗嗤噗嗤憋笑道:“看来你求婚失败了呢,周客卿。”   客卿脸色瞬间难看到可怕,楚沨抱着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别胡闹。”   司祁故意拉长抗议声音:“诶~~”   司武对楚沨说:“楚前辈,您一定执意如此吗?”   楚沨淡淡看着他。   司武咬了咬牙,对比了一下双方之间的战力。   在获得传承之前,他一点也不想和九品高手拼个你死我活,白白折损了自己这边的人手。   他道:“您方才说‘在秘境里’,对吧。那么出了秘境,我们司家如何处置司祁,都和您无关了。”   楚沨没说话。   司武看他默认,继而厉声道:“那就希望您能记住自己说的话!”   他对身边的客卿们说:“我们走!”   客卿们恭敬的颔首,跟在他身后离开。   然后,没走两步,就止步在了一堆似曾相识的致命关卡前。   司祁噗嗤噗嗤的笑:“走得可真远呢!”   客卿们:“………………”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很尴尬了不是~   谢谢蓝蓝大海投喂的手榴弹,吃茶的地雷×3~ 第96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这就很尴尬了。   前脚刚刚和司祁翻脸, 后脚又不得不仗着司祁的能力脱困。   就算是司武,这时候也喊不出“客卿们跟我上!”的口号,然后带着大家冲过去送死。   客卿们八成也不会同意。   司祁恶趣味的欣赏了很久他们憋屈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楚沨说:“把那边的土堆抹平吧。”   楚沨闻言照做,于是前方的机关瞬间消失不见。   客卿们冷着脸目睹这一切, 直到这时,他们才察觉原来之前那么多年看到的全都是假象, 懦弱无能的司祁实际是个心机深沉智多近妖的家伙。   他一直都在戏弄着所有人, 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腾着他们,所谓的精致生活不过是让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屈辱听从他指挥的借口,他其实一直都在心里嘲笑着周围所有人。   ……但那又如何, 凡人再怎么聪明, 还不是一刀下去就死了。   废物就是废物。   他们咬紧牙关, 不断用这样的话来给自己洗脑。内心对司祁的厌恶越发浓烈。   所有人跟在司祁身后, 轻松顺利的走过一道道关卡, 对比之前司武大出风头时的景象, 此刻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反差之大,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无声地打司武的脸。周围人时不时看向司武的嘲笑眼神,看的司武脸色一阵发青,可到底没办法突然发作,无端端的和这群人闹起来。   短短二十分钟, 一群人顺利走完了之前用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走完的的路程。他们站在一片巨大的地底湖泊面前, 漆黑的洞穴中,湖水上散射着银白色的微光, 美丽的好似星辰大海。   湖中央是一座小岛, 岛上立着一扇巨大的大门。门扉开启, 门上缀着一层和外面山峰一模一样的光环。   “只要穿过这扇门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有人说。   司武早就受够了这种让司祁出风头的感觉,直接道:“走!”   一群客卿立马紧跟在司武身后冲了过去。   只是,还不待他们冲入到湖心岛的附近,一股无形的将他们狠狠弹了回来,狼狈的摔入了湖水中。   后方魔武者们见状,冲到一半的动作下意识慢了下来,然而还是有人反应比较慢,直直撞向了那个屏障。   眼看着就要被弹飞,这些人身体下意识作出了防御的姿势,可是预想中的冲击感根本没出现,人直接顺利无阻地落到了小岛之上。   他愕然的抬头,茫然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司武不敢置信地怒吼,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魔武者走了过去,有的被拦下,有的却轻松通过。   人们很快察觉出了其中的差异。   被拦下的,都是跟着司武忙活了一整晚,遍体鳞伤的家伙。   那些毫发无损,全程保持看戏状态的魔武者们,却无一例外地顺利抵达小岛。   司祁被楚沨抱着走到了门前,和站在湖水中一脸惊疑不定地司武等人对视。   这群人似乎满肚子想要追问的话,但司祁并没有解释任何,恶劣地笑了笑,示意楚沨走进了大门,很快身影消失不见。   周围人见状紧跟着走了过去,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为什么?!”司武愤怒地用拳头砸着无形屏障,却无论如何都抵达不了近在咫尺的那个地方。   被留在原地的魔武者们低喃着道:“难道是因为我们破解的方法不对?”   “我和那些人的差别就是身上的伤,还有……”那朵花。   念头刚刚闪过的刹那,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愤怒的司武挥舞巨剑将这个曾经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家伙脑袋斩下,神色狰狞可怖:“你想说是我做错了是吗?啊?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他疯魔的样子十分可怕,被断颈处喷射而出的鲜血溅了一脸的魔武者们悚然一惊驭铣,二话不说抽身四散逃开。   只是很快便被周围的客卿一个个斩杀在了当场,鲜红的血液将银色的湖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褐色。   客卿们对着眼中满是血丝的司武安慰道:“少爷,您不用在意那等小人的胡言乱语。”   司武瞪着眼看他,一言不发,冷厉的神情与亲眼目睹亲生兄弟被怪物们活活吃掉时如出一辙。   这才是他的本性。   客卿解释道:“我和那些人一样,先前一路跟着司祁,并未出过手。但屏障同样将我们挡在了外面。”   “……”司武冷静下来,语气不善的说:“不是因为错误的破解办法,还能是因为什么?”   客卿赶紧道:“是花。”   司武回想起离开那些人的腰间各自别着一朵花,顿时明白过来。   他皱起眉头,质问道:“你们的花呢?”   所有人都有,为什么就这些人没有。   客卿们尴尬道:“我们以为司祁只是觉得花好看,所以并没有陪他胡闹……”   司武不悦地打断对方的解释,语气里充满了厌烦:“所以,那花是从哪儿来的?”   客卿们更尴尬了,“试炼地的入口处……”   司武再也忍不了了,他愤怒的吼了起来:“所以,我为了通过这扇门,还得重头再走一遍整个试炼地?!”   客卿们难言以对的尴尬说:“是……而且,司祁或许早就算到我们会有这么一遭,从头到尾没有解释过那些关卡的破解方法,所以我们回去的时候……有的关卡可能要自己重新摸索一遍……”   火气止不住地上涌,司武险些没有被活活气晕过去。   他歇斯底里的大喊:“方才那个悬崖上看不见的道路,你们还记得路线吗?关闭机械傀儡的时候,司祁背对着我们按下上百个按钮,你们能复原吗?探索,探索什么探索?!”   众人低垂着头,不敢回答,现场除了司武气炸了的喘息声外,死寂一片。   这时,他们是真的希望司祁能够再次出现,帮助他们解决那些麻烦。   不然,要是听司武的指挥去暴力破解关卡,指不定又要死多少人……   司祁在楚沨的怀里笑得前仰后翻。   “哈哈哈哈,这群脑子里都全是肌肉的蠢货,现在傻逼了吧!让你们没事的时候不多看看书!”   明明来到了圣域强者留下的秘境里,却连对方生前的事迹都不去了解一下。   明明书上都写过了,圣域强者的妻子非常喜欢星辰大海,于是当年还很弱小的圣域强者就冒着生命危险去黑渊最深处采摘来了一朵银星花,送给心爱的那个人,这才将人追到手。   从此以后,这个圣域强者的家族族徽,就是银星。   而方才洞穴的整体氛围就好像是夜晚与星空,恰好路边又出现了那么多的银星花,显然是在暗示着什么。   这不,到了最后关头,果然就用上了。   没有人会希望继承自己遗物的人,是一个对他根本不了解、对他的生平一点都不感兴趣、对他家族也根本不尊重的家伙。   所以秘境的主人特意把人折腾了一路后,又在最后关头狠狠将对方拒之门外,无声的嘲讽这些没有礼貌的家伙,说你们这群人不配拿走我的遗产。   司祁一边笑,一边说:“银星花的来历如此浪漫,竟然在这个世界里不被人所知晓,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   他看向楚沨,巧笑嫣然:“你明知道将银星花送人的含义是告白,还是送给我了,这是不是……”   楚沨冷酷道:“不是。”   “哼,没意思。”司祁嘟着嘴,“看来真的要对你施加爱的魔法了。”   他凑到楚沨耳边,对他说:“我偷偷告诉你咒语,你要仔细听哦……”   楚沨明明不想这样,却克制不住的去在意凑在自己耳边,不停吐着热气的嘴巴。   司祁一字一句的说:“我、喜、欢、你~!”   楚沨身体微微一震,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奇怪的表情。心脏却噗通、噗通,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有些恼怒的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司祁笑嘻嘻道:“爱的魔法呀~”   楚沨心跳越发不受控制了,过了一会,发现还是安静不下来,以为司祁真的有这本事,忍不住气恼的道:“快把它解除!”   司祁惊讶了一下,然后捂着嘴偷笑。   “才不要~~”   二人边说边走,飞行于风雪间。身后跟着的魔武者们视野雾蒙蒙的看不清多远,但他们知道只要紧跟在楚沨身后,总是能准确找到万千大山中,被湛蓝色光环覆盖着的试炼地。   差不多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楚沨终于抵达了下一个试炼地。继方才那座春暖花开的大山之后,这回的试炼地是烈日炎炎的夏天。   司祁刚一来到这个地方就被热得受不了,一身大氅加身的他坐在楚沨的怀里一件件地脱衣服,弄得本就有些狼狈的楚沨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眼睛不敢往前看,手臂想动又不敢动,偏偏少年还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就算不想摸也被迫摸了不少的地方。柔软的触感使得他耳朵越来越红,抿着嘴角的表情越来越冷酷,冷得仿佛要将少年直接丢出去。   更气人的是,少年脱完了衣服还小声嘟囔一句,“呀!忘记可以直接用法阵降温了呢!根本不用换衣服呀~”   说完,少年用那无比熟悉的捉狭眼神偷偷打量楚沨,期待他恼羞成怒的样子。   楚沨板着脸,不假辞色。   司祁也不气馁,躲在他怀中,捂着嘴不停的笑。   跟随司祁前来的众多魔武者们来到了这片炎热的地方,他们不一会儿就从早早抵达这里的其他魔武者们问清楚了这回的考验内容。   ——问心。   如果说上一个试炼地考验的是胆大心细的观察力,和丰厚的知识水平,那么这回考验的就是更加深层次的、更接近灵魂本质的内容。   “这里有九百九十九层阶梯,每九十九层考验人的一样心性,爬得越高对心性的影响就越强烈。据说最高那人曾到达过第四百层,然后突然发狂了,拿出刀割下了自己的脑袋,尸体现在还留在上面。所以谁也不知道贪婪、爱欲和愤怒之后会考验什么。”   人们窃窃私语着,楚沨走到天梯前,确认这里的石阶光滑平整不会伤害到少年,将他轻轻放下。   他们并肩行走在天梯上,前面的九十九层贪婪阶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平静的就像是在走寻常的楼梯。   到了一百层时,少年忽然轻声对他说:“其实我很害怕。”   楚沨脚步微微一顿。   “我的父母是政治联姻,他们从不爱对方。两边的家族因为我维系着利益关系,我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吉祥物。自从我被发现是凡人之后,世上所有的温度都离我远去,我不知道爱的含义。”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向他,轻轻握住他的手:“或许你觉得我对你的爱是一场玩笑,不是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自己的感情被否定。如果这一切的爱意都用玩笑的话语说出,那么就算被拒绝了我也还是能继续和你在一起……”   少年渴望的看着他,伸出白皙的手,试图抚摸他的面庞,“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吗?”   啪——   楚沨冷漠地打掉少年的手掌,淡淡道:“你不是他。”   少年愕然。   “他从不会害怕。”   自信,张扬,像小恶魔一般嬉闹,才是他的本性。   “他也不会畏惧追求爱。”   他能轻而易举地说出那些发自内心的情话,看向楚沨的眼神中总是饱含着刻骨铭心的深情。楚沨能分辨的清楚什么是真心,什么是谎言,否则他如何会沦陷的如此快,如此的不可救药,一次次的对少年妥协。   楚沨冷漠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他离开后,一旁的幻象随风消散,不久后,前方出现少年的身影,正一步步地往上走着。   上百阶的楼梯让少年感到了疲惫,看到楚沨后,他露出熟悉的笑容,“你可算来了,我走的有些累了,你帮帮我。”   少年伸出双手,楚沨下意识地将人抱了起来。   少年并不沉,与这个年纪的魔武者比起来甚至是过于的瘦了。同时也很柔软,仿佛一只粘人的猫咪,让人只想久久的抱在怀里,去感受对方对自己的依赖。   伴随楼梯阶数的攀升,少年似乎受到的考验越来越难熬,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朦胧,眼睛的焦距一点点变得涣散,粉红的嘴唇呢喃着要命的话语,让楚沨越来越难以招架。   “楚沨……楚沨……”   轻松的拥抱变得越来越煎熬,甚至到了让人难以继续抬起脚步前进的程度。少年张开柔弱无骨的双臂,如蛇般痴缠着楚沨的脖颈,温热的唇贴着他的耳朵,灼热的气息仿佛能将人的骨头都灼烧殆尽。   “亲亲我,抱抱我,让我拥有你的一切,好不好……”   【主人,主神大人的脚步又停下来了】   身为智能系统的咻咻根本不畏惧所谓的问心考验,他翘着小脚脚在意识空间中磕着瓜子,坐看主人一脸尴尬地站在天梯上,被有着相同容貌、气势身份却各不相同的主神大人围在中间。   所有主神都有着如出一辙的温柔表情,用如出一辙的“虽然你还有别人,可我仍然爱你”的哀伤眼神看着司祁,仿佛司祁是个什么负心汉。   莫名其妙被“捉奸”的司祁简直是哭笑不得,千载难逢的修罗场看得咻咻直呼过瘾,恨不得拿个摄像机把画面拍下来。   恰在此时,咻咻注意到不远处的真·主神大人脚步停下,于是将现场情况直播转放给了司祁。   司祁啼笑皆非地打发走了爱人× N,走到楚沨身边,打了个响指,笑吟吟说:“你看到什么了?脚步都停下了。”   ——你看到什么了?脚步都停下了。   被少年撩得四肢僵硬不敢动弹,险些控制不住情绪的楚沨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冷意从他脊背处猛地窜出。   他瞬间意识到了面前神态痴迷的少年竟然也是虚假。   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怀里的少年消失不见,替代的是站在他面前,眼神清明、略带促狭的司祁。   司祁调笑道:“嗯?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是不是我?”   楚沨板着脸不说话,面对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年,只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他方才差点沦陷了。   司祁故意凑近一些,吹了股气流到楚沨脸上,明明没有一点攻击力,却让一向不动如山的楚沨眼神都变得闪躲起来。   “哟,还不敢正眼看我,是不是刚才做了什么亏心事,现在不好意思面对我?”   “让我猜猜~”司祁嘻嘻笑着,“你是不是在幻境中偷偷牵我手了?还是说,你想要亲我?嗯?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啊,想亲就直说嘛~~”   楚沨回想起方才的画面,连忙朝着台阶上方快走几步,试图躲开。   衣袖被司祁从后拉住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的质问,颇有点难以招架的意思:“你到底是真是假!”   他怀疑自己又一次见到了幻境。   司祁愕然,然后回过味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你怎么,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哈哈……”   所以楚沨这是承认在爱欲幻境里看到他了是吗。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心里倒是很诚实的嘛。   楚沨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耳朵猛地涨红,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面红耳赤,窘迫难言。   司祁笑得眼泪都挤出来了,他对楚沨说:“放心,我看到的幻境里也有你~”   楚沨冷淡着脸不说话,司祁逗弄说:“不过,你可真是让我头疼呢,毕竟幻境里的人太多了,而你又太爱吃醋,我不得不花费时间去哄你开心……”   楚沨脸越听越黑,他有些生气,但又不懂得怎么表达吃醋情绪,嘴唇抿紧别开头站立了半晌,最终丢下一句硬邦邦的“与我何干”,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司祁见状笑得越发欢快,站在原地双手放在嘴边对着楚沨大声说:“不过你放心!就算幻境里出现的人再多!我也只喜欢你一个!”   “喂!楚沨!你听到没有呀!”   “楚沨!”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天梯上方,耳聪目明的魔武者们下意识看向上空,准确看清楚了少年的模样,议论纷纷道:“咦,那不是司家的少主吗?”   “走在他前面的是‘神沨’吧?当年三刀斩杀八品强者的那位传说中的人物……”   “他在说什么喜欢……?”   “司家少主不是凡人吗?”   “他是怎么走到那么高的地方??”   “有谁看清过程了?”   一名恰好目睹了全程的魔武者说:“我看到了。方才他们走过贪婪阶梯的时候,脚步轻松,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爱欲那一块儿倒是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另一名在最初几十层阶梯就败下阵来的魔武者不屑说道:“司祁是凡人,没有我们武者想要变得强大的‘贪婪’,所以才能走过那些阶梯!呵,瞎猫碰到死耗子,倒是让他占到便宜了!”   “是啊,若是没有想要变强的贪欲,如何能成为强者?我们也是没办法。”其他早早败下阵来的魔武者们纷纷为自己的失败圆场,“这可不代表我们不如凡人,只是凡人日子过得太轻松了而已。”   站在不远处的一名魔武者听了,撇撇嘴说:“那楚前辈是怎么回事?他实力足够强了,却没有被贪欲所影响。难道他日子也过得很轻松吗?”   还有人也接茬:“司祁虽然是凡人,但凡人所经历的烦恼只会比我们更多。我们只需要一门心思变强就够了,他们却需要掌握方方面面的知识、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更别提司祁是一个自小生活在魔武者里的凡人,身边全都是轻易能杀死他的强者,他遇到的考验只会比我们更多更难,你们懂什么。”   “就是就是!”   周围有人听后,纷纷跟着抗议,这让最先开口鄙视司祁的几个人有点懵逼。他们仔细看了一眼这些人,察觉出不对:“等下,你们腰间都别着一朵和司祁身上一样的花干什么?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额……”开口抗议的人尴尬了一下。   “我们不是一伙的,不过我们刚才被司祁带着完成了试炼。”   对方一听竟然有人那么快就完成了一场试炼,顿时惊了,焦急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鲜花小队的人津津乐道地和周围魔武者们讲述起方才在试炼地亲眼目睹的所有内容,有声有色的叙述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大家跟随这些人的视野旁听了前后经过,被里面跌宕起伏的曲折故事,弄得无不咋舌。   “虎毒尚且不食子,司家还真是心狠啊……”   “万万没想到司祁还有这本事……换做我,我恐怕在司家人面前撑不了多久便命丧黄泉了。”   “他应该是一直在藏拙吧?装得可真像,不仅我们这些外人被骗到了,就连那些司家客卿也以为他真就是个软弱无能的凡人,这才让他一直活到了现在。”   “我以前还以为司祁和司武天差地别,根本不配占据司家少主的位置,现在看来,竟是完全想错了。”   “是啊,司祁十几年生活在那种环境中,心智必然坚韧,倒是不奇怪为何能走到那么高的台阶处了……”   众人闻言,下意识看向了天梯。天梯上,司祁和楚沨走完了前面的贪婪和爱欲考验,很快抵达了第三百层的“愤怒”。   司祁并不是很确定,自己能不能忍耐着脾气不发火。   这不是他性格火不火爆的问题,而是他被灌输过太多原主的记忆,间接体验过原主们的人生。   随便哪一个原主的末路,基本都有过杀人夺命不共戴天之仇,都是冤、惨、恨的集合。   这么多的怒火堆积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熄灭的。   直到现在,司祁还是会在睡梦中被那些记忆给魇住,需要咻咻或者楚沨叫醒他才行。   司祁想了想说:【你在我脑海中放映楚沨的画面吧】   咻咻没听明白:【嗯?】   司祁:【每个世界,他救赎我的画面】   咻咻瞬间懂了。   主人这是要用主神大人的温柔与爱,去浇灭一切愤怒的火焰呀!   而和司祁的情况不同,这一世的楚沨性格冰冷,七情六欲于他而言过眼云烟。若不是司祁的突然出现,扰乱了他的心智,他或许前三百层都不不会遇到任何问题。   神智清明的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身侧少年每走上一个台阶,脚步沉重的仿若有千钧重。   他从少年的脸上看到了人生所有的苦痛,悲伤与怨恨,可每一次,每当他忍不住想要去叫醒少年,让少年不要沉浸在难过之中的时候,少年都瞬间很快清醒了过来。   仿若沙漠中即将枯萎的花经历了一场甘霖,再次回复了鲜活的生机。纵是经历了再多的痛苦,也能燃烧起勇敢面对新生的勇气。   那由至暗转向光明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心悸,楚沨无法克制自己对少年的心动,就好像他无法停止自己的呼吸,那是人的本能,是无法用心去控制的。   司祁就这样平稳走完了九十九层台阶,对一旁神色复杂的楚沨笑道:“真好奇第四百层的考验是什么呢。”   说完,一脚踏入新的台阶,看见了全新的幻境。   ……   这里是亿万位面的节点,是小世界中最强神明也无法抵达的地方。   数不清的小世界围绕着节点生存,里面孕育着无数奇妙而又强大的生物,泰坦、精灵、恶魔、人鱼……   穿越了无数时间空间、终于掌握世界法则的巨龙率领族人经历了比跨越次元更加艰难的考验,突破了世界的壁障,来到了广大的位面空间。   他们用了无数的时光去探索位面的尽头,一代接着一代,哪怕一无所获也毫不气馁。   直到某一天他们终于发现,那阻挡无数宇宙、横贯万千世界的位面壁垒,本体竟然只是一颗树的树干!   被这个事实刺激到的巨龙们越发的狂热了,他们一代又一代的不断朝着树干尽头探索着,横跨了无数的世界,历经了无数的考验,他们在树干的尽头,抵达了这棵树的树顶。   树顶上空无一物,但所有巨龙都能清楚感知到,那里生活着一个看不到形体的“某位存在”。   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个存在就在那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用听觉嗅觉味觉知觉等各种办法去确认祂的确切下落。   那是比概念,比规则,比时空更加难以捉摸的“未知”。   但唯独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这个“未知”,就是执掌亿万世界、无数位面的至高神灵,只有祂才能用如此夸张的世界树作为停留地。   巨龙们终于停止了持续不知道多少代的旅途,他们在世界树的顶端繁衍生息,只为能更靠近那位存在一些。   一千年,一万年,百万年,亿万年……无数的岁月悄然流逝,那位存在都只是停留在原地,清晰可见、却又无法触碰。   某一天,他们在世界树树顶的中心处,在巨龙们为那位存在建立的殿堂上,突然看见了一条可爱的小金龙。   小金龙和其他所有的巨龙一样,从外表来看找不出任何的差异,甚至连生命波动都如出一辙。但他就这么凭空出现了,出现在那位神灵一直存在着的地方,微闭着眼,轻轻的躺着休憩。   巨龙们喜极而泣,无数代祖辈留下的执念到了他们这一代终于得到了实现!他们的忠诚感动了这位神灵,让神灵第一次展露出愿意与他们接触的意志!幻化成他们可以看见的外型!   他们望着这懵懂而又可爱的小小神灵,内心充满了试图与对方交流的欲望。   可神灵终究是神灵,他们的努力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神灵一如既往的出尘、纯洁、强大,是巨龙们用尽智慧与能力也无法理解的存在。他或许偶尔会睁开眼,看一看周围的龙族,但那琉璃一般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一眼看穿了世间万物,又什么都没有在意,只是单纯的执行着眨眼这个动作而已。在神灵眼中,他们巨龙和世界树外的一粒尘埃,没有任何的区别。   巨龙们没有气馁,他们就这样守护着小小金龙,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希望神灵能像之前那样,突然进化,然后更深一步的与他们交流。   可是还没让他们等到那一天,一个黑发黑眸的男人突然跨越时空来到了这里。   他有着和那位神灵相同的气质,让强大的巨龙们升不起半点与之抗衡的胆量。   他们惶恐看着男人竟然可以直接用手抱起那尊贵无比的小金龙,那珍而重之的模样就仿佛在触碰着什么珍宝,垂眸注视着那懵懂可爱的孩童。   巨龙们试图和对方交流,庆幸,对方没有像那个神灵一般无法接触,甚至还与他们说了话。   男人说,他是由亿万世界世界之力汇聚而成的能量,经过永恒的岁月诞生出了神智,名为主神。小金龙是他在永恒岁月后遇到过的第一个同类,因为心生感应所以穿越节点来到这片领域。   如果任由金龙一族继续陪伴这个新生的主神,主神或许仍旧需要无尽的岁月去觉醒神智,又或许永远也觉醒不了。   男人身后同样有无数的世界需要管理,他没办法长期停留在这个地方,所以决定把小主神带走,而不是放任小主神在这里自生自灭。   金龙一族没办法反抗这个男人,他们也清楚,就算他们继续侍奉小主神,对小主神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再加上男人答应了,会将小主神留在身边悉心照料,直到对方觉醒意志,彻底掌握了主神的力量,便会送小主神回来。   于是龙族们顺从的让男人把他们的神灵带走,而他们则是留在这里,继续为神灵守护着这片领域。   在男人临走前,巨龙请男人将世界树的一根枝桠带走,给神灵留作纪念。不然以巨龙的能力,他们甚至摘不下一片树叶送给神灵。   男人同意了,他取下了一截世界树的枝桠,做成小金龙成长的摇篮。又把小金龙带回了他的领域,与他一同在那座时空高塔的塔顶生活,转瞬就过去了数万年。   一个对主神而言,眨眼即逝的时间。   他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是这么短的功夫,小家伙竟然就学会说话,好像也懂得了许多。   然后在他连反应都没有来得及的时候,对方突然说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抱着世界树的枝桠离开了世界之塔的塔顶,进入了快穿局,搬到了员工宿舍去生活。   如此干脆果断的决绝姿态,说实话,男人是挺伤心的。   可小主神身为他的同族,一个与他平起平坐的存在,他没资格插手干涉对方的决定。只能偷偷将意识灌输到无数小世界中,对着那些临时的载体,传达出“一定要保护好小家伙”的意念。   然后某一天,他注意到其中的某个意识体,突然被大量的世界之力唤醒,他赶紧将意识投放在那个身体里。随后,就在小世界中,看到了他过去从未见到过的,生动而又活泼的小家伙……   他很欢喜,因为他从未见过自己呵护在掌心的小宝贝在面对别人的时候竟然能这么的鲜活有趣的跳脱一面。   便静静地陪伴在小家伙的身边,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   如果可以,他想永永远远的看着他,保护他,直到他彻底成长为主神,再一次转身离去……   ……   司祁看着面前混吃等死的小金龙有些尴尬。   那都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他整天躺在世界树摇篮里吃吃喝喝什么事也不用做,觉得无聊了就去找楚沨撒娇卖萌,真是羞死人。   偏偏咻咻还在一旁啊啊大叫,被小时候的主人萌得两只眼冒着粉色爱心,兴奋狂喜:【这就是主人小时候的样子吗?天哪!太可爱了!!】   司祁无言以对,只觉得很是羞耻,赶紧加快脚步走完了这九十九阶楼梯,然后眼前幻象消失,他对紧随着抵达的楚沨问:“这回问心的内容是什么?”   楚沨想了想说:“真相。”   踏入四百层后就自杀了的那个魔武者,似乎是看到了一直以来都误解了的真相,无法承受残酷的事实,所以自杀了。   司祁纳闷:“真相?我什么真相也没看明白。”   他就看到在一片大段的意识朦胧空白记忆后,他终于产生了神智,离开族人,生活在楚沨身边。   对方无条件的宠溺着自己,对他予给予求,双方一同生活了足足数万年的岁月。   反复琢磨了半晌,也没琢磨出他方才到底看到了什么“不曾察觉的真相”。   难道说他的出身有什么隐情?   可方才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说明啊…… 第97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有心想要询问, 可面前楚沨到底不是拥有完整记忆的主神大人,问也问不出个结果。司祁一边思考,一边继续朝天梯上方走去。   此刻, 他与楚沨抵达的高度,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不少正在费劲攀登天梯, 时刻忍受着难以想象煎熬的魔武者仰起头,望着上方一左一右的两个身影, 脸上满满的不可置信。   “那个人是司家的大少爷吧?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沨能走到那里我相信。司祁?绝不可能!”   “难道这个天梯对凡人是无效的吗?”   “诶!你们看!司祁停下了!”   下方众人议论纷纷, 上面的司祁气喘吁吁。   别的不说,一口气爬四五百层的楼梯实在是太要人命了。   但别人却根本想不到司祁是走楼梯走累了,笃定道:“肯定是承受不了问心考验, 快要崩溃了吧。”   “第四第五个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 先仔细看看他们的反应, 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司祁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精致的小手帕, 轻轻点着额头的汗珠, 对楚沨说:“咱们在这里吃饭吧。”   楚沨微微颔首。   下面的人一本正经的看着司祁和楚沨在上面的互动, 严肃道:“我明白了,这回的考验是厨艺!”   “不,是茶艺吧?”   “不!是餐前礼仪!”   想破天,他们也想不到司祁只是累了在休息。   也没人会异想天开的觉得,在这走一步都要使尽全力的天梯上,竟然会有人特意停下来烧一桌菜、喝一壶茶, 休息够了再继续往下走。   “记住司祁现在的动作, 等下可以作为参考。”   “……这也太难了吧,我估计我一辈子都做不到他那样, 为什么吃个饭的样子都可以这么好看?”   “别想了, 你连餐具都没带来, 能模仿出什么东西来。”   “……说的也是!”   司祁一边吃着午餐,一边对楚沨说:“你感觉到这回的考验是什么了吗?”   楚沨略作沉吟,不确定道:“自卑?”   “自卑啊?那怪不得对我们没影响。嗯~这个虾蓉真好吃~”司祁品尝着美味,一脸满足。   楚沨默默品着茶,看少年一边吃,一边对着下方累死累活的魔武者们幸灾乐祸笑上几声,这恶趣味的性格的确是不会受到自卑影响。   即使他以一个凡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出生,身边认识的人都是强大的魔武者。即使他身为大家族的继承者,所有人却都嘲讽他德不配位。即使他自小就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身边还有司武这么一个享受着父母亲情、自小就天赋出众、备受他人称赞的弟弟。   他也没有一点的自卑,反而坚持自己的想法,特立独行,穿最好的衣衫,吃最美味的佳肴,活得坚强又自在。   如此心性,即便是性情冷漠的楚沨见了,也不由得被少年的坚韧所打动。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少年,出色到即便是见识广博的楚沨也从未见过。   吃饱喝足,司祁在下方人越看越迷惑,越看越羡慕的眼神中取出躺椅,伸了个懒腰道:“我靠一会儿,消消食。”   楚沨点点头,便也坐在一旁,取出一本书默默看了起来。   下方人彻底绷不住了。   “他们不会真的在休息吧?”   “……在这种地方?”   魔武者们被这番操作秀得头皮发麻,却又不得不承认:“我怎么感觉司祁好像睡着了?你们看他呼吸的频率,明显是在睡觉吧?”   “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睡着,我现在光是誉细站在这里就已经难受到受不了了。”   楚沨听到司祁睡着了也没叫醒他。直到半小时后,才轻轻推了推司祁的肩膀。   司祁:“嗯?啊?我没睡我没睡,哈……”   他打了个哈欠。   楚沨:“……”   “吃完饭就是容易困,”司祁嘟哝着,将披在身上的清凉小薄毯收回到空间中,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嗯~~~真舒服!好了!休息足够了,接下来一口气到最上层吧!”   用了半个小时,总算稍微往前靠近一点的魔武者们:所以你果然是在睡觉啊??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   更让他们崩溃的是,司祁休息够了之后,爬楼梯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上了许多。   “别告诉我这家伙之前走路慢吞吞的原因是他走累了……”   “哈,哈哈……我竟然天真的以为他方才脸上的疲惫是因为试炼太难熬……”   结果竟然是爬楼梯走累了!   “话说我们要不要也在这里睡上一觉,说不定这就是恢复心态的办法呢?”   “你说这话其实是想拖累别人的脚步,好自己多往上走两层吧?”   “呵呵,被你们发现了啊?”   自卑、恐惧、大喜、大悲、懒惰、嫉妒……人类的各种情绪在这个天梯上都被扩张到了最大。有了前面几百层楼梯的经验,后面这些司祁适应一下也就习惯了。   上个世界为了镇压时不时冒出来的心魔,司祁对这方面控制很是熟练,倒是惊讶身旁这位年纪估计不超过百岁的楚沨为何也能如此镇定。只能感慨他的确是个天才,不管在哪个世界都非常的优秀。   九百九十九层的天梯,如今已经到了最后九层。行百里者半九十,与前面每隔九十九层就是一个不同的考验相比,最后的九层显然才是最困难的。   司祁和楚沨又一次停了下来,这回下方的魔武者们已经再升不起对二人的比较心理了。在无数人连贪婪、爱欲、愤怒这些最基础的人性考验都无法通过的现在,人们对上方两位接二连三轻松突破难关的人只剩下敬佩可言。   至少在心性与为人方面,他们是绝对碾压在场所有人的,毋庸置疑。   司祁哼着小曲儿,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随手雕刻着魔法阵。   楚沨坐在一旁看着他雕刻,轻声问他:“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吗?”   司祁点点头:“大部分是我原创的,还有一部分则是从其他各种地方学来的。”   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规则,司祁经历过的魔法世界就分为对神灵许愿获得施法力量、通过自行修炼获得施法力量、将魔血刻在身上获得魔法力量、天生就是精灵所以可以使用魔法力量等等等等无数种魔法体系。   囫囵吞枣地直接从另一个世界将魔法照搬过来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如何找到其中的契合点,将一个体系的魔法改良成另一个体系的魔法,将其他世界的魔法用这个世界的手段化为现实,只能通过司祁自己的努力去实现。   如果司祁是世界之子的话,可能只需要从楚沨的宝库中随便拿来一个金手指使用就行了,那种由世界之力作为中介的宝物根本不受小世界规则的束缚,可惜司祁不是……   嗯?   等下,这种金手指,司祁自己不是也有吗?   比如说被世界树树叶封印着的机甲……   司祁忽然想起来,楚沨之所以能将不同世界的宝物用令牌的形势封印起来,随意快穿员们带到任何的世界里去,是因为楚沨是主神。本体就是由世界之力凝聚而成的他当然可以随意使用世界之力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但司祁为什么也可以?   他当时只是想着自己是快穿员,无法自私使用金手指,所以如果能想办法自己制作金手指、带到另一个世界就好了,于是稍微琢磨了一下,就用世界树的叶子做到了。   难倒是不难,所以他当时也没多想。   但,这真的是可以随意做到的事情吗?   如果谁都可以做到的话,那为什么其他那么多老资历的快穿员从来没做到过……   司祁下意识想问身旁的楚沨,可想到楚沨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于是转而去问咻咻。   咻咻是个一心一意喜欢着主人的小笨蛋,他毫不犹豫的说:【那当然因为主人是主人呀!主人无所不能!这点小事当然不在话下!】   司祁:【额……嗯……谢谢】   好吧,就当是这样吧。   把不可能化为可能的事情司祁经历过太多回了,此刻又多了一个别人不会的技能,司祁还不至于大惊小怪。   而且当初楚沨看到封印着大量愿力的世界树叶片时,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还笑吟吟地夸奖了他几句“真不错”,想必也不是什么违禁的坏事。   --   休息够了,司祁叫上楚沨,二人继续动身。   “司祁。”   走到半途,突然听到楚沨的呼唤,司祁下意识回头,脸上带着下意识的笑容。   然而这个笑容在看到对方身影的瞬间骤然僵硬住。   一把剑捅穿了楚沨的心脏,身着白衣的身影猝然一僵,一口血从对方嘴角涌出。   一股寒风从司祁身后吹过,司祁试图迈出的脚步一顿,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悬崖边缘。而楚沨就挡在自己身后,用手死死抓着那把洞穿他身体的利剑,看向司祁的神色里满是无法形容的哀伤,竭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快逃!!”   伴随着这句刻骨铭心的话语,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记忆席卷了司祁大脑。就在他茫然的时候,与他相伴多年的剑客再也支撑不住血涌而出的伤势,胸前的利剑被毫不留情的拔出,他转过身,呢喃着对司祁说“活下去”,声音却轻微的转瞬间就被风声扑灭。   司祁眼睁睁看着那遍体鳞伤的躯体就这样力竭倒下,黯淡无神的双眸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生机。极度的愤怒淹没了司祁全部的理智,他忘记了方才的茫然,也忘记了快穿局交代给他的任务,拔出腰侧长剑狠狠斩向世界之子的脑袋,反手夺回挚友的尸体,将对方无力的躯壳扛在身后,红着眼眶,怒吼一声杀出了重围。   淋漓的鲜血沐浴在他的脸上,使他如修罗一般可怖嗜血。   周围江湖侠客无不惊恐骇然,就看着司祁从原本诸多诬陷加身、无力为自己辩解的可悲之人,彻底化为了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跟世界之子厮杀在了一起。   悔恨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他无声流着眼泪,将剑客的尸体护在怀中,心脏就像是被挖空了一般。   咻咻看到司祁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大变,仿若魔怔一般拿出武器与楚沨大打出手,顿时慌了:【主人您怎么了?主人您快住手啊!!】   司祁已经和世界之子杀红了眼,此刻听到系统试图阻拦,满眼血丝的怒吼:【你给我住口!!】   咻咻被吓得浑身一颤。   与此同时,同样陷入幻境,亲眼目睹此生最痛苦画面的楚沨双目呆滞地跪在地上。身边都是亲人残破的尸体,鲜血几乎将整个墙壁涂满。   剧烈的冲击让男孩连哭泣都忘记,世间的温度在这一刻全部被抽走,冰冷席卷了他的身体,似乎连喜怒哀乐都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做到。   他木然地弯下腰,拔出插在父亲胸膛上的剑。握住这把剑的时候,不知为何感到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可以被他轻易斩断。   复仇,他要去复仇……   楚沨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脚底的鲜红让他踩出了一条用血铺成的道路。   他在路的尽头,看到了那个可恨的仇人,一瞬间,冰冷的世界变得无比炽热,热的让人失去所有理智。   他抬起剑,狠狠斩下——   “噔——”   两把长剑在半空中狠狠相撞,咻咻看到主人和楚沨打起来,在司祁的意识空间里吓得不停尖叫。   天梯下方的魔武者们更是目瞪口呆看着上面两个人,胆颤心惊道:“他,他们在干什么?”   “这是反目成仇了吗?”   然而这还不算完,眼看着上面原本相处很好的人突然打起来,而且越打越凶狠,魔武者们被那招招致命的攻击看得瞠目结舌。   “司祁竟然还有还手之力?他不是凡人吗?不是说他是不懂武的废物吗?”   楚沨是举世皆知的九品高手,他的武技之强众所周知,想必世上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绝对没有多少。   然而司祁这个爬几百层台阶都会累到气喘吁吁的人,竟然能和楚沨这位高手发生冲突,正面打上那么久,还丝毫不落下风。   魔武者们只觉得自己八成是陷入了幻境,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   “我一定是看到了幻觉……”   “凡人也能用武技?”   “司祁没有使用武技,他就是在单纯的舞着剑而已……不过这剑法也太奇妙了吧……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会不会是在切磋啊?”   “有必要在这种地方切磋吗?而且看那样子,两个人都在朝着对方致命的位置砍啊……这分明是互相杀红了眼!”   咻咻急得快要疯了,飞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中拼了命的大喊:【主人!主人!!您醒一醒!您是在和主神大人战斗啊!!】   司祁红着眼道:【闭嘴!该死的系统!不要打扰我!这快穿员谁爱当谁当,老子不干了!!】   咻咻泪眼汪汪:【呜呜呜,主人,我是咻咻呀……】一直都在喊他昵称的主人突然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吼他,让咻咻很是受伤,【您现在看到的是幻觉,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您现在在另外的时空,和您最爱的人战斗着呢……】   司祁脑子很乱,愤怒与理智正在进行着不公平的对抗,他下着狠手,恨不得杀死眼前这个无论怎样都打不倒的仇人,一边又产生了些许的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系统的话。   咻咻赶紧将现实中的画面投影到司祁脑海:【主人!您看清楚!】   司祁瞳孔骤缩,惊惧望着眼前这个和楚沨长相一模一样的异服青年,下意识偏过剑锋,想要回头去看被他仔细背在身后的剑客尸体,咻咻尖叫:【主人!快躲开!!】   司祁听到示警,在千钧一发的时机侧过头,额角的一抹头发被楚沨狠狠切下。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神色冰冷至极、招招企图致自己于死地的男人,红着眼崩溃的说:“楚沨?!你要杀我?!”   咻咻连忙解释:【不是的主人!主神大人现在也看到了幻觉!】   司祁彻底混乱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两个他?】   话落,司祁猛地惊觉不对,他为何会使用剑法。他明明只是个过来给世界之子送金手指的普通快穿员,不久前除了撒娇卖萌睡懒觉接受主神投喂,别的什么也不会,他缘何能掌握这种技术?   咻咻连忙道:【是这样的,主人您现在正在经历另一个世界的试炼,试炼内容让您看到了很多个世界以前的画面……】   司祁单方面躲闪着楚沨的攻击,呢喃着:【很多个世界以前……】   【是的!】咻咻说:【这一切已经过去了,您当时已经为主神大人复完仇了!】   司祁楞楞道:【主神?你说什么?楚沨是主神?主神为何会变成楚沨……他是来带我回去的吗?那他为什么会死?他还能活过来吗?】   咻咻被这一万个为什么问得头都大了,只能破罐破摔道:【总之!主神大人就是楚沨,楚沨就是您最爱的主神大人!您二位一起经历了许多的世界,现在是情侣!然后现】   司祁脸瞬间红了,慌乱道:【什、什么?情情情情情、情侣?我,我怎么可以……那那那那可是主、主神啊……我不过是个宠物……】   咻咻急得哇哇大叫,【啊啊啊啊!!动脑筋不是咻咻擅长的事情啦!!咻咻要怎么说才好呀!!!】   【…………】   司祁看咻咻这副模样,只能暂时忘记方才的情绪,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面红耳赤道:【我知道了,所以我现在看到的是幻境对吗,然后主神大人现在也误以为我是他的敌人……】   咻咻喜极而泣:【对!主人你说的完全正确!呜呜呜……果然动脑子做决定的事情还是要靠主人啊……】   司祁一边抵挡楚沨的攻击,一边说:【那么破解幻境的办法是什么?】   咻咻犯了难,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突然灵光一现,说道:【咻咻知道了!只要走完天梯就好了!】   【天梯?】司祁用眼角余光看向漫长阶梯的尽头,那里距离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只剩下最后几阶台阶,说道:【只要走到最高处就可以了是吗?】   【是!】   司祁:【好,我相信你】   话落,司祁干脆利落地收回剑,径直冲向前方的最高处。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如果到了最高处楚沨还是没有恢复理智,那背对着楚沨的他会被楚沨轻而易举的刺穿后心。   但司祁没有任何的犹豫,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爬向了最后的台阶,站在那忽然亮起了湛蓝色光环的平台,平静的接受最后的审判。   疼痛,并没有到来。   记忆也在刹那间恢复了。   总是冷漠着脸面无表情的楚沨头一回露出失措的反应,他赶紧挪开刺向司祁后背的剑。   下一秒,他的身体猛地被抱住,少年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心脏在噗通噗通快速跳动,后怕的情绪席卷楚沨的心头。假若司祁没有那高超的剑术,假若司祁只是个普通的凡人,那他是不是会亲手杀死少年,是不是再也——   “没事,都是幻觉。”   察觉到爱人紧张的情绪,司祁安慰般轻抚着楚沨的后背。   楚沨怔怔看着面前的少年,慌乱的神情逐渐变得温柔。   直到差点失去少年的那一刻,他才彻底发觉,少年于他而言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就像当年失去了父母亲人一般,他再也不想体验一次失去挚爱的感觉了。   他反手拥抱住了紧紧依偎他在怀中的少年,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推开。   少年也依靠在他的胸膛前,注视着他的双眸,对他认真的说:“你知道吗,经过这个天梯,我发现比以前更爱你了。因为在我人生的七情六欲、乃至于过去和未来里,都有你的存在,你就是我的一切。”   楚沨心中一软,拥抱着司祁的双臂更加用力。   下方魔武者看到前脚还在生死搏杀,下一秒又突然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我们上去之后也会这样?”   “这考验也太难了吧……”   随即,便看到司祁和楚沨分开后相视一笑,携手走过了传送门,消失在了天梯的最上方。   他们已经完成了这一轮的试炼,所以真相可能只能等他们完成了试炼才能揭晓了。   如果他们能爬到那一层高度的话。   “啊啾——”   刚一出试炼场地,寒冷刺骨的风就吹得司祁险些没直接变成冰棍。楚沨赶紧将力量灌输到戒指上,无形的防护罩阻隔了寒风与冰冷,司祁哆哆嗦嗦地赶紧找出衣服穿上。   “扣、扣子扣不上……”司祁举起打着颤的手,对楚沨撒娇说:“你帮帮我……”   明知道少年一定又是在借机调戏自己,这回的楚沨却没有板着脸拒绝。   他仔细地替少年扣上了扣子,又将他柔软厚实的披风披上系好。   司祁看楚沨这么配合愣了愣,总觉得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是楚沨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吗?   还是说,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不管如何,司祁打蛇随棍上,嘻嘻一笑,抱着楚沨的胳膊,得寸进尺道:“人家刚才和你打了一架,现在身体好酸好痛哦~要抱抱~~”   楚沨顿了一下,片刻后,竟真弯下腰将司祁抱了起来。于是司祁笑得更欢乐了,双手挽着楚沨的脖颈道:   “以后咱们要打架可以去房里打~~~我呢,对你予给予求,你呢,对我有求必硬,好不好呀~~”   楚沨:“………………”   他抿不语,权当自己没听懂,耳朵却是悄悄红了红。   司祁敏锐察觉到这一点,仗着楚沨面薄不反驳,步步紧逼,继续调戏:“然后呀,咱们还可以交流一下技术问题。我对你坦诚相见,夹道相迎~~你对我深入了解,倾囊相授~~咱们夜以继日,攀至巅峰!!”   楚沨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脸涨的通红:“你,你!”   下流!   司祁笑容灿烂,一脸纯真:“怎么啦?我在和你说武学上的事情呀?你不会想歪了吧?”   楚沨一噎,竟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司祁笑得越发畅快,对着楚沨的脸亲了一口。看着楚沨身影一僵,司祁还对楚沨说:“那你想不想亲上加亲?”   楚沨眼神狼狈,迎着少年笑嘻嘻的眸子,彻底没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突如其来的谐音梗(捂脸)。   咻咻:【主神大人怎么突然脸红啦?】   司祁:【他怕我对他男上加男】   咻咻似懂非懂:【这样呀,那希望主神大人能早日突破主人的难(男)关!!】   司祁差点没笑出声。   ——   冒泡上来说一下,诸位用app看文的小天使们,过几天我要换封面了!不要认错路啊!!新封面是蔚蓝色的!!(超大声)   一个月前买了这个封面,拖延症到现在都没换上去,再不换这文给我写完了我可能都不记得换,过几天我真的要换了!!提前把预告放出来我不信我还能拖!!   谢谢上回夸奖我旧封面好看的小天使啊,那是我自己做的封面啊哈哈哈哈。夸的我好开心。 第98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楚沨是在黄昏将至的时候, 找到的第三个试炼地。   如果说整个秘境的试炼内容是根据春夏秋冬来表示,那么完成了春夏的司祁可能已经把试炼内容完成了大半,只剩下楚沨现在找到的“秋天”试炼地, 和外面的“冬天”试炼地,就没有其他了。   和其他进入秘境之后, 就一直困在附近的试炼场地中,尚未寻找到解决办法的试炼者相比, 已经顺利破解了两个试炼点的司祁一定是完成进度最快的那一个了。   司祁心想, 冬天考验的是生存,春天考验的是知识,夏天考验的是意志, 那么秋天考验的是什么?   走进这气温略带些许冰凉的金色平原, 四周到处都是神色紧绷着的魔武者们。   总是给人以丰收、悠闲印象的秋季, 并没有缓解人们紧绷的心弦。他们的反应远比在漆黑的洞穴、严寒的深冬更加敏感, 时时刻刻观察着四周的视线, 武器永远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位置, 几乎看不到坐着躺着休息的人,每一个细节都在表示这边的人现在精神状态很紧张。   当他们看到楚沨出现的时候,更是有不少人直接崩溃的发出了喊叫,捂着脑袋一幅痛苦至极的模样,抓狂的喊:“不会吧!为什么连楚沨也来了!”   听那语气,不像是因为多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而是更恐怖的、能要了他们命的存在。   视线越过这群情绪不稳定的人, 远方,一个小小的房屋即将被盖起。   司祁看了过去, 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   是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 以及那些客卿们。   看来, 经过一下午的时间,他们总算是离开那个秘境了。   总数上少了两个人,同时也没看到那些被留在原地的其他魔武者。   是死掉了吗?   客卿们察觉到了司祁的存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又扫过了以守护者身份自居的楚沨,按压住呼之欲出的杀意,片刻后又继续去盖房子了。   从房屋的建成程度来看,他们应该是刚到这里没多久。   司武就坐在可以被他们守护到的地方,用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司祁,仿若在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宰了司祁才好。   司祁并没有在意他,随意的挪开视线,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什么危险的事物。   那么,这群魔武者们到底在崩溃什么?   司祁对楚沨说:“发现什么了吗?”   楚沨微微摆首:“并无。”   日落西山,天色已经不早了,楚沨道:“我去找石头。”   “找石头?”司祁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道:“不用。”   “为何?”   “我昨天只是耍那群家伙玩而已,帐篷其实也可以的。”司祁笑吟吟道:“而且,我怎么舍得让你做那种事情。”   楚沨略微顿了顿:“那么,把帐篷给我。”   “真贴心。”司祁笑吟吟地摸了摸楚沨的面庞,这亲昵的动作让青年有些不适应。但到底是没有躲开,耳尖微红的感受着少年的抚摸,然后接过少年递来的储物戒指。   戒指中存储了许多的事物,宝石、衣服、艺术插花、奢侈酒杯,满满都是少年看起来会喜欢的东西。   就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魔武者的储物戒指……   将帐篷找了出来,楚沨看着眼前仿若是小型宫殿一般,用天鹅绒、琉璃石、沉香木组成的豪华宅邸,陷入了沉默。   ……帐篷?   无师自通的组装着眼前这些材料,在搭建这个所谓“帐篷”的途中,有一名神色苍白的女魔武者来到楚沨面前,颤声道:“楚前辈,请问方便一叙吗?”   楚沨神色淡淡,停下手里的工作看了她一眼:“讲。”   女魔武者:“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这不是威妪希胁,您听我继续往下说就知道了。如果我将我所知道的所有情报告知给您,不知能否能换来您的一次帮助?”   女魔武者很有分寸的说道:“我不求您一直保护我的安全,只希望在我遇到致命危险、而您又刚好可以顺手救下我的时候,为我出手一次,可以吗?”   楚沨点头:“可。”   女魔武者感激不尽地道了声谢,然后又说:“月亮出来以后,这个试炼地会出现怪物。”   楚沨神色微微变了变。   女魔武者看出楚沨神色有异,连忙补充道:“我说的怪物不仅仅是那些红眸野兽。而是全盛状态下的‘我们自己’。”   楚沨微微蹙眉,做出一副愿闻其详仔细倾听的模样,司祁一脸新奇的看了过来,对此展现出不小的兴趣。   女魔武者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中难掩崩溃的说:“您或许察觉到周围这些人,在看到您进来后表现的非常绝望……是的,此刻这个试炼地中有多少人,夜晚就会出现多少只和我们拥有相同武艺,并且比我们更加强大的怪物……”   自从进入这个秘境之后,就一刻得不到喘息余地的女魔武者说着说着又陷入了痛苦状态,重重叹了口气,无比忧愁的说:“所以这里就算到了白天气氛也依旧这么紧张,许多人为了在晚上可以少面对一些怪物,就在白天刺杀其他魔武者,提前减少对手。”   司祁打断道:“你怎么确定那些怪物是我们自己,因为长得一样吗?”   女魔武者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司祁存在,犹豫了一下,回答说:“不一样,那些怪物长得千奇百怪。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自己见到后绝对能感觉得出来。而且,那些怪物使用的武技也和自己一模一样,不可能认错的。”   女魔武者略显忧伤的说:“许多人就是根据武技判断出这个怪物是谁,然后针对这个怪物的身份,第二天去刺杀这个怪物的主人。”   “那为什么他不杀夜晚的怪物,而是要等到白天再去杀活人?”司祁想了想,明白了:“是因为你刚才说的‘全盛状态’?”   “是。”女魔武者点点头,解释说:“就好比我此刻新学了一个武技,但并未掌握。可到了夜晚,怪物会以完全掌握了这个武技的状态去袭击所有人。全盛状态不仅仅是指体力方面,还指自身掌握的能力。”   身为人类,总会因为时间久了记忆开始模糊、许久没有锻炼四肢变得僵硬、新学会的技能有些生疏等原因导致状态不佳。   但怪物不会。   比起怪物,活着的人才是更好对付的那一个。   “所以,隐藏好自己的怪物身份也很重要,越是实力弱小但潜力巨大的人越容易被盯上。”女魔武者安慰司祁说:“你是凡人,所以就算诞生出怪物,也一定是最弱的那个,不会有人刻意来杀你的。”   司祁点点头,一脸庆幸的道:“是啊!这我就放心了!”   楚沨:“…………”   说的跟真的似的。   他们这边还在讲话,不远处突然爆发了一场冲突。三个人毫无征兆地暴起,将中间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个人灭杀当场。眼看着那人确实是死了,杀人者们这才毫无愧疚地收手,然后很是随意地离开。   女魔武者看了一眼,平静到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见怪不怪地收回视线,继续道:“我方才说楚前辈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就是因为这个。别看大家现在因为畏惧楚前辈您的实力不敢动手,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因为受不了压力,不希望被您的怪物杀死,就抱团过来一起刺杀您了。”   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外面那些魔武者,要么被变得更加强大的楚沨杀死,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抢在被楚沨杀死之前杀死他,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   司祁道:“那么这回的考验到底是什么?按照我刚才听你叙述的内容来看,似乎找不到破解试炼的办法。”   女魔武者摇摇头,无奈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有人猜测是不是要杀死所有的怪物,也有人猜测是不是只要让自己的怪物活到最后……”   司祁点点头:“都有可能。”   答案到底是什么,还是要实际看了才知道。   女魔武者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全都告诉给了二人,提供了不少的帮助,完全值楚沨出手救她一次了。   见二人露出满意表情,女魔武者松一口气,指了指不远处说:“我会一直待在那个地方,接下来就拜托您了……”   看着女魔武者离开,司祁想了想,拿下手上的某个戒指,戴在了楚沨的无名指上。   一边戴,还一边正儿八经的说:“之前那个是订婚戒指,现在这个是结婚戒指,千万不能摘下来哦。”   楚沨:“…………”   他耳廓有点薄红,没有抗拒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默默看着司祁给他亲手戴上戒指,见司祁手上没有同款,下意识说:“你的呢?”   “你也想给我一个戒指吗?”司祁高兴道:“好呀,那我现在就做一个新的。”   楚沨神色矜持地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司祁想了想,打了个响指,笑吟吟道:“有了,我要把你的一部分留在我的这里,让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楚沨:?   司祁神秘兮兮地笑:“放心,不会很痛的。”   楚沨:“…………”   司祁和楚沨合力制作着戒指,时不时也会将注意力放在帐篷外边。   如女魔修所说那样,在楚沨到来之后,逐渐逐渐有人聚集起来,目光偶尔看向楚沨这边,三五成群地低着头对话,商讨着什么。   但或许是因为楚沨的威名实在是过于响亮,没有人敢来冒险;又或许是因为这群魔武者们互相警惕、深怕自己成了对方的替死鬼。直到天黑后,司祁的戒指都制作完毕了,刺杀楚沨的队伍也还是没有组建起来。   夜晚,一轮圆月在天空中散发着皎洁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平原。   所有人都没睡,他们神色紧绷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个别经历过昨晚惨况的人甚至已经开始颤抖了。   远处的山林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变成了地动山摇。   “吼——”   数百只奇形怪状的凶猛怪物如潮水般从森林中冲出,带着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的狠戾威能。   一只体型巨大的怪物横冲直撞的跑出了森林,途中踩死撞烂了不知道多少的怪物与树木,径直冲向了魔武者中间。   这画面直接看傻了即使有心理准备,也难以接受现实的魔武者们。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昨天还没有的!!”   “它是谁的怪物?!是谁?!”   所有人都声嘶力竭的痛苦呐喊。   这只高达上百米,仿若一幢高楼大厦的暴龙横冲直撞闯入所有人的眼帘。它有着一双血红的竖瞳、狰狞的牙齿、漆黑坚硬的鳞片,此刻愤怒着神情,发出的吼叫声足以瞬间响彻整个平原,行走时带动的巨响就仿佛是一场场的地震。   比百年大树还要粗壮无数倍的尾巴朝着人群一扫,无数人吐着鲜血横飞出去,重重跌落到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所有人都被它吓得疯狂乱窜,升不起任何与之一战的念头。   “它到底是谁的怪物?!”   “楚沨!一定是楚沨!!只有他的怪物才可以这么强!!”   司祁看了一眼楚沨,每个原型都能感应到自己怪物的下落。楚沨缓缓摇摇头,抬起右手,指向了不远处一个人立而起,矜持而又冷漠的狐狸。   狐狸看起来很低调,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月光下一座美丽的雕像,又像是静静盛放着的优雅白兰。   每当有魔武者企图靠近它、杀死它的时候,它都会冷漠的将人杀死,高高在上的宛若不可靠近的神祇。   淡漠、冰冷、难以接触,非常符合楚沨一贯的作风。   看来这里的怪物不仅完美继承了主人的能力,就连性格也一同复制了过去。   司祁仔细观察着人群的反应,想要找到其中最像是暴龙怪物的原型。   条件反射一般,他第一个看向的就是潜力十足、备受小世界宠爱的世界之子。   很快,便看到司武那一脸兴奋,激动雀跃的模样。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完全体”如此强大而感到战栗,眼神明亮的不像话。   果然是他……   只是司武的反应很快,兴奋了数秒之后,在周围人不停呐喊“是谁!是谁!”的时候,眨眼间收敛好了自己的表情,做出一副警惕、提防着怪物的模样,张口大喊:“一定是楚沨!!”   司祁:“…………”   如此机灵的世界之子,还真是坏的让人毫不意外。司祁见怪不怪地发出一声冷笑。   楚沨听见司祁的笑声,问他:“你的在哪?”   司祁没有来得及回答。   因为在他回答之前,远处暴龙那边就传来“轰”的巨响。   月光下,一个矫捷的身影飞翔在半空。娇小的身躯和巨大的怪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长长的耳朵、柔软的身体,在身后圆月的照耀下,这体型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兔子。   兔子刚一登场,就一脚踹飞了那不断搞破坏的邪恶暴龙,将暴龙横踢出去了不知道多少米,沉重的身体将地面犁出了一道长长的夸张深坑,半晌爬不起来。   所有人保持着惊惧的表情,傻在了原地。他们瞠目结舌看着暴龙被兔子一脚踢飞,就仿佛自己是在做梦。   “兔、兔子?”   有人用呢喃一般的语气,不可置信的说道。   在众人惶然的注视中,兔子轻盈矫健地落地。   它矜持的人立而起,慢条斯理地舔着自己似乎乱了一点点的雪白毛发,一举一动都带着股说不出的呆萌可爱。   楚沨:“…………”   这臭美又自恋的模样实在是太熟悉了。   尤其是那种看起来无害又乖巧,实则动辄就能把看不顺眼的人一脚踢死的感觉。   楚沨看向身旁的少年,语气笃定:“是你。”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像是在腼腆,又像是在撒娇:“是呀,我是可爱的小兔纸~”   一边说,一边抬起双手放到耳边,两指弯弯做了个兔子的手势。   楚沨:“…………”   他别过头,尽力绷紧嘴角,不露出老父亲一样的傻笑。   心底毫无抵抗能力的被狠狠萌到了。   而且,看着那大杀四方的兔子,楚沨虽然早就知道少年肯定会很厉害,但真的没想到少年会这么的厉害。   暴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愤怒地咆哮着,发出震天的怒吼,像是不容触犯权威的帝王,正在宣誓自己强大的主权。   随即暴龙搏兔亦用全力地狠狠冲向了小兔子,浑身上下带着股势不可挡的骇人气势,轻而易举踢飞了中间无数的怪物与人,死死盯着兔子,那眼神仿若要与之不死不休,狠戾无比。   小兔子圆溜溜的红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凶残的暴龙,一脸弱小与无辜。   在双方即将触碰到时,明明能一脚踢飞暴龙的它轻轻一跳,躲了开来。然后很是贪玩的左躲右闪,将横冲直撞的暴龙戏弄得团团转,就是不肯应战。   时而让暴龙冲入人群制造巨大的慌乱,时而让暴龙冲垮司武的房子把里面躲着看戏的人全都吓出来,时而又踩在暴龙的脑袋上一下一下踢着踢暴龙的脑袋,把它打得嗷嗷乱叫。   简直是将戏弄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大家伙真的是楚沨吗?看着怎么感觉不太像……”   “是啊……好蠢。”   蠢?   灰头土脸被迫从房子里逃出来的司武狠狠瞪了过去,气得脸都青了!   刚刚激动没有几秒钟的兴奋心情,此刻彻底被屈辱取代。   这该死的、可恶的、应该被千刀万剐的兔子到底是谁?!   为什么偏偏就要针对他?!   看着兔子对着暴龙又踢又打,这离奇的场景就像是一幅荒诞的连环画。   托兔子的福,本来饱受暴龙摧残的众人此刻倒是暂时不用担心会被暴龙一口气搞死了。   他们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去杀其他的怪物,很快有人发现那方圆十米之内绝对不可靠近的狐狸存在。   此时在狐狸的周围,满满都是鲜血和尸体残肢,魔武者们被杀到崩溃,惊恐地站在尸堆外,半步不敢靠近。   狐狸也不去追,矜持地留在原地,冷淡的同时,又有着决不允许冒犯的权威。   一人捂着被砍断的手臂咬牙道:“有谁认出了它的武技?!”   “像是剑……”发现狐狸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并不会主动攻击,魔武者们暂时放下了敌意,讨论道:“方才那一击看着有些眼熟……”   有人不确定的说:“会不会是楚沨……”   “楚沨?”   “对。”那人道:“当年他三招杀死八品强者的时候,我也在场。和刚才狐狸出手时给人的感觉很像。”   “有谁再上去试一试它,让它多暴露些武技。”   “艹!要去你去!老子才不想找死!!”   “我也觉得它看起来很像是楚沨……我不是说武技,我是说这狐狸给人的感觉……”   矜傲,清冷,又孤高。   “反正它不会主动对我们出手,就不要管了吧……”   这句话一出,本来就不怎么敢再靠近的众人心中退意更浓。   突然,一人毫无征兆的突然转身就跑,就像捅了马蜂窝般,刹那间,所有人拼了命的四散逃开,不一会儿,狐狸的周围彻底安静了。   狐狸收回染血的爪子,甩了甩上面的液体,像之前那样,继续独自美好地站在月光下,欣赏着只有它一狐可以欣赏到秋夜美景。   也是在大家忙着和怪物拼死搏杀的时候,脸色黑沉的司武率领着客卿,引着一大群怪物朝着司祁这边冲来。   这也是一箭三雕了。   既能威胁到司祁的安全,又能削弱楚沨的战力,同时还能减少怪物的数量。   他的确是和楚沨说好了不会出手杀司祁,但没有说过不会设法置司祁于死地。   司祁注意到世界之子的动静,看了一眼身侧的爱人。不用司祁提醒,楚沨抬起了左手,手上是司祁送给他的“结婚戒指”。   戒指是白金嵌着黑玛瑙的款式,造型简单低调。   而与它低调外貌相符合的,是它更加低调的能力。   低调到足以让人完全把它、以及它的主人完全忽视掉的程度。   司武恶毒的将怪物全部引到司祁的帐篷面前,飞快绕过帐篷,和怪物群一同将帐篷夹在中间,无比兴奋地转过身停下脚步,一脸期待的坐等司祁被怪物们践踏踩死,然后楚沨和凶猛怪物群杀成一团。   可是脸上笑容还没凝聚多久,下一刻,司武眼前一花,不知怎么,似乎看不到这近在咫尺、明明就应该存在着的帐篷了。   怪物们也不约而同忽略了这个豪华奢侈的帐篷,一个个的绕开了这片区域,继续追杀着司武等人,气势汹汹、充满仇恨。   司武:……我草你妈!!   害人不成反被害的一群人连忙掉头就跑。之前为了能引来足够多的怪物威胁到楚沨,他们下了血本的去不停引来大量怪物,唯恐引的不够多。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埋下的坑全给自己踩了,一个个赶紧将怪物引向人群所在的方向祸水东引,然后引来无数人愤怒的破口大骂。   “狗日的司家!”   “司武你这个卑鄙小人!!”   “卧槽你们有病啊!!”   司祁乐呵呵地躺在柔软舒适的靠椅上,身前摆着一盘好看又好吃的小点心。一边吃,一边看着世界之子被怪物追,别提有多安逸。   楚沨的注意力从来就不在世界之子上,他看着面前宛若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问司祁:“你觉得通关条件会是什么?”   “目前来说,看不出来。”司祁理性分析道:“这回的考题十有八九是‘武力’。不管是‘让自己的怪物存活到最后’,还是‘杀死所有的敌人存活到最后’,亦或者是‘杀死自己的怪物战胜自我’,都可以作为考验的内容。”   楚沨微微颔首。   “而且据我了解,那位圣域强者性格较为平和,并不滥杀无辜。所以‘杀死所有竞争对手’这个应该是不可能的。”司祁道:“我们能够清楚感知到属于我们的怪物是哪一只,这个信息很关键,不可能是无的放矢。所以试炼的解题方法一定与怪物有关。今晚可以试试让自己的怪物存活到最后,如果这不是正确答案,那就只能动手了。”   楚沨看着那将暴龙打到没脾气的兔子,和月光下孤高的狐狸。兔子暂且不谈,光说狐狸,楚沨一眼便能看出本体和怪物之间的差距。   那狐狸的确是比他要厉害一分。   司祁慢条斯理道:“怪物比本尊厉害不要紧,我可以和你联手二打一,反正那些怪物也不懂得联手。”   话音落地,仿佛是在故意打司祁的脸一般。小兔子一脚踩爆了巨龙的脑袋,然后嫌弃似地甩掉身上的血液,重新变回了那只美美哒兔子。   它远远看着尸山中央,那美丽而又孤独的狐狸,弯下腰,将一朵小花摘了下来,然后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狐狸面前。   刚说了怪物不会联手的司祁:“…………”   刚说了怪物的性格和原型一样的楚沨:“…………”   小兔子绕着狐狸转来转去,像是在注意它的存在,又像是凑巧路过。   一下子把花朵戴在自己的柔顺洁白的耳边毛发上,一下子又故作不经意地拈花轻嗅,那装模作样试图展现自己魅力的表现,说不出的……   尴尬羞耻。   司祁捂着脸,头顶仿佛在冒烟。   “……我之前是这样的吗?”   楚沨:“……”   他犹豫片刻,默默点了下头。   司祁:“啊啊啊……”自己做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就好像老夫老妻阅读刚开始谈朋友时写的肉麻情书一样,里面的字字句句都让人羞耻到想要锤桌子。   司祁看着小兔子勾搭帅狐狸,帅狐狸高冷的理都不理睬它。见“自己”都这么努力了,狐狸还是高傲地静静注视着月光,独自美好,司祁就很生气。   “你为什么不理我?”他鼓着包子脸,把责任归咎到了爱人身上,撒娇耍赖说:“你竟然不理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楚沨:“……”无妄之灾。   司祁对着兔子喊:“争点气!小兔子!转身离开,不要理那只臭狐狸!”   小兔子背对着司祁,压根不理睬原型的瞎出主意。圆嘟嘟的小尾巴高兴得一摆一摆,小心翼翼将花朵送到那方圆十米绝对不可靠近的绝杀真空区,一双圆眼睛活灵活现的注视着帅狐狸,表达着自己无比喜爱、想要靠近的情绪。   它把花朵放在了地上,可狐狸压根看都不看一眼。   司祁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对着楚沨嗷呜嗷呜,“你看看你!你对我这么冷淡!”   楚沨:“…………”   楚沨试图为自己辩解,“它没有把靠近的花朵撕开,说明他其实是想要的。”   司祁大声抗议:“那狐狸为什么不接过花!小兔子都这么努力了!”   楚沨:“…………”   这种话,一定要让他本人亲口解释吗?   司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楚沨结巴道:“许,许是不好意思吧……”   司祁哼哼唧唧:“我才不信!它明明就是故意冷落小兔子!”   楚沨艰难辩解:“没有……”   在两个原型发生了争执的时候,那边,通过送花行动表达了自己好感的兔子,见狐狸并没有拒绝自己的花朵,于是得寸进尺地伸出小爪爪,小心翼翼地踩在了那没有尸体、干净整洁的十米之内。   狐狸目光看着明月,曾经敏锐又冷酷的作风就好像突然报废了一样,随随便便就让别的生物靠近到了自己身边。   兔子越靠越近,然后大着胆子,用小手触碰着狐狸的尾巴尖尖。   狐狸没动。   于是兔子用手去抚摸狐狸那柔软的皮毛。   狐狸还是没动。   兔子兴奋了,它原地跳了跳,凑到了狐狸面前,用小小的脑袋蹭着狐狸的身体,然后跳到狐狸的怀里,要撒娇的抱抱。   狐狸只能“无可奈何”地把锋利的爪子收回指内,肉垫拍了拍肥嘟嘟小兔子的身体,仿佛是将它揽入了怀中。   冰冷的竖瞳里,在看向兔子时,竟有种说不出的害羞腼腆。   直到这一刻,旁观了全程的众人才明白,原来狐狸也早就喜欢兔子,只是太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而已。   楚沨松一口气,以为这样司祁就不会误会了。结果司祁还在生气,低着头,抱着肩,不肯看兔子被狐狸忽视的凄惨画面,哼哼唧唧的说:“你就是不喜欢我,还对我爱答不理的!我明明那么主动了,你就臭着一张冷脸,根本不肯回应我的感情。我生气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楚沨见司祁这么说,红着耳根,吭哧的解释:“我……并不是……”   司祁把脑袋埋在腿间,不肯去看楚沨,闷闷道:“哼!”   楚沨走到司祁身边,对他道:“你抬起头看看,狐狸已经接受兔子了……”   司祁气恼的用脚踩着柔软的毛毯,整个人身体蜷成一团:“骗人!它根本就没看过兔子一眼!就只管看着那臭月亮!”   楚沨:“狐狸一直在看兔子……因为月光所在的方向,兔子正踩在龙脑袋上,那么高的地方,只有兔子在……”   司祁闷声道:“……它真的一直都在看兔子吗?”   楚沨:“是的,我确定。”   “真的吗?那他刚才为什么不接过兔子的花,还不去正面直视兔子……”   楚沨咬咬牙,出卖了另一个自己:“他在害羞。”   司祁:“噗哧……”   楚沨一愣,然后就看见一直在生着闷气,声音都哽咽了的少年忽然抬起那憋笑到眼泪都要笑出来的脸,捂着肚子在躺椅上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楚沨猛地反应过来。看着笑到脸都红了的少年,回想起方才刚才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   没有不喜欢……   一直在看你……   它在害羞……   司祁笑到开始锤躺椅:“哈哈哈哈哈,我当然,哈哈哈哈哈知道你在害羞,哈哈哈哈哈哈……太逗了哈哈哈哈!”   楚沨差点没被少年笑到恼羞成怒,抿着唇,一言不发,保持高冷。   偏偏少年还性格恶劣的过来继续逗他,贴在他身后,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根本不肯罢休。   “你看看你,明明这么杀伐果断的一只高冷狐,为什么就被兔子得逞了呢?嗯?兔子送你一朵花,你就沦陷了,你说说你这能行吗?本来我们能轻松二对一的解决兔子和狐狸,现在就因为你对着兔子放下了心防,导致我们面对的敌人变得更强大了!你看你这事情做的,诶,痛心疾首!”   楚沨被司祁逗得失了分寸,眼看着越凑越近,嘴唇似乎要从后方凑过来,吻在自己脸上的少年,楚沨恼道:“司祁!”   司祁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   他一把跃入楚沨的怀中,对着他撒娇,“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嘿嘿嘿~~死傲娇。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喜欢上我了呀?嗯?不然你怎么知道狐狸其实一直是在看月亮前的兔子,是不是这一路上都在偷偷摸摸看我呀?啧啧啧……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嘛,人家又不是不给你看~你说你想看哪里呀?这里,这里,还是说……”   司祁缓缓攀上楚沨的肩膀,牙齿轻轻咬着爱人的耳朵,吐气如兰,无比暧昧,“这~里……”   他拿着楚沨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某处,柔软又带了点些许硬度的触感让楚沨呼吸一瞬间停滞,身体都变得僵硬,司祁哈哈笑趴在楚沨的肩窝上,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这一世的楚沨真的好好逗。   他依偎在楚沨怀里,就好像不远处柔弱可爱的兔子靠在高冷危险的狐狸身边,尽情地撒着娇。   浑身浴血杀到这里的一名魔武者气喘吁吁地靠坐在帐篷前,望着前方混乱成一片的平原上,那两只于世独立、安宁祥和的兔子与狐狸,愤愤不平:   “靠!变成怪物了都能秀恩爱。杀人还诛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吃茶的地雷*2,41386013的地雷*2~么么哒^3^ 第99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司祁差点没被这魔武者笑死。   眼看着距离月亮出现已有一段时间, 弱小的怪物都已经被魔武者们斩杀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全都是强大到可以给魔武者们造成巨大伤亡的怪物。   楚沨并没有坐着看戏,眼看着不远处的女魔修面对怪物的攻击快要支撑不住了, 起身离开了帐篷。   坐在帐篷前吐槽的魔武者吓了一跳,往帐篷所在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也没有将视线焦距对准在帐篷上,纳闷楚沨方才到底是从哪儿凭空冒出来的。   随后, 便看见楚沨拔出腰侧的长剑, 冷漠杀向了女魔修身前的怪物。   比月色更加冰冷的剑芒好似一道道无形的光华,轻而易举地触碰过怪物的身体,毫无阻力地将它切成了两半。   尸体的模样与狐狸身旁的那些尸堆几乎如出一辙, 这下魔武者们更加确定了狐狸的身份是谁。   其他命悬一线的魔武者们见到楚沨出手救人, 下意识朝着楚沨这边夺命逃来。   楚沨并没有拒绝这些魔武者借刀杀人的行为, 这给他造不成任何麻烦, 反而间接加快了他斩杀怪物的速度。   不少人看见险些置自己于死地的怪物被楚沨利落解决, 劫后余生的同时, 对楚沨更是感激涕零。   而在场实力仅仅只比楚沨弱上一些的司家众客卿们,却是在祸水东引之后,毫不客气的将麻烦甩给了其他魔武者,自己则是带着司武逃到了安全地方。   不主动去杀怪物,坐等怪物杀死魔武者好减少竞争对手。也不允许魔武者靠近他们求救,否则他们会将那些魔武者也一并杀死。   如此残忍无情的作风, 在这个魔武大陆上并不少见, 或者说一贯如此。   只是事情总是怕对比,一边是楚沨主动斩杀怪物, 优先杀死那些差点要了魔武者命的怪物, 一边是司家众多客卿将司武守护在中间、谁敢靠近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们就杀谁。   谁自私谁伟大, 谁卑鄙谁高尚,一目了然。   而且楚沨是狐狸的身份已经清楚了的现在,方才那只杀人无数的恶龙身份就很值得深思了。   毕竟,司家那里可是有着足足两位八品的强者呢。   若说谁最有可能是恶龙,明显就是在最强的那几个八品。   魔武者们一边鄙视着司家众人,暗戳戳的想找到机会就弄死他们,一边跟在楚沨身后齐心协力斩杀怪物。   若说什么时候能够杀死所有怪物结束这场残酷的试炼,恐怕也只有现在这个机会了。   以多击少到底是占有优势,在怪物们各自为战、魔武者们齐心协力的现在,魔武者的死亡频率越来越低,反倒是怪物们越杀越少,只剩下寥寥十几个了。   之前还觉得怪物无比可怕,根本不可能战胜的魔武者们这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可怕的不是那些比自己强大的怪物,而是他们。若不是他们心里想要拿别人挡刀,趁机减少身边对手,坚决不敢合作,他们也不会沦落到昨日那种境地,被怪物们逐一击破。   当月光下的怪物数量缩减到九只的刹那,楚沨砍向眼前锯齿螳螂的剑忽然失去了砍中的手感。   随后,他看到螳螂和其他怪物的身影逐渐变化成了光,而光芒则朝着平原深处的某一个方向飞去。   这显然是在暗示着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着那边追逐而去,楚沨却是脱离了队伍,朝着记忆中帐篷所在的方向走去。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看不到帐篷在哪儿。   在他和帐篷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楚沨。楚沨看到司祁笑吟吟的将左手上的戒指转了转,然后帐篷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少年将帐篷收回储物戒指里,对楚沨道:“看来事情还没完,方才那些所谓的怪物只是武力测试的一环。”   楚沨微微颔首,“否则也太简单了。”   司祁笑了笑,“能做到的才会渔僖觉得简单,做不到的人永远是做不到的。”他说:“我觉得,怪物代表的是‘潜力’,圣域强者想要通过这一环节筛选出潜力最高的几个人,筛选出了之后测试就会结束,转而进入下一个步骤……”   说到这里,司祁笑得特别开心,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司武那蠢货一开始就被我打死了,看来这环节他是得不到好评了,不愧是我。”   楚沨望着远方的光芒,发现它似乎没有再移动,而是停靠在了某个地方,便对着少年主动伸出手。   司祁微微一怔,然后笑得越发愉悦了,轻轻躺在楚沨怀里,然后被他抱了起来。   二人后发先至,反而是最快几个抵达新场地的。   这里同样也是一个平原,只是与方才空旷的平原不同,这里额外还多了一个魔武者们十分熟悉的事物。   ——比武擂台。   这种从千年前就一直传承下来的古老活动,即便是千年后的现在也依旧深入人心。   无论是规则还是战斗方式,大家都心知肚明。   上了这个的地方以后,不管里面发生了任何事情,外界都不允许插手。要么一方死去,要么获胜者允许失败者活着离开,否则双方皆是战斗到不死不休。   这是魔武者们在生死边缘提升战斗力的极佳途经,也是嗜好战斗渴望鲜血的魔武者最喜欢观看的运动。   若是有人出手进了擂台救人,那绝对会受到所有魔武者的鄙视,比赛也会算为作废。这不是强弱的问题,而是触犯了魔武者们的尊严和底线。   司家身为魔武大陆的顶级大家族,当然也开了不少家决斗场。这是只有大家族才有资格做的生意,不仅仅因为决斗场是这个魔武大陆最赚钱的行业,还因为只有大家族才有实力管理好决斗场中那么多血气旺盛的选手和观众。   毕竟这世界是没有法律这种东西存在的,真要说什么东西是不可违背的,那就是各大家族的意志了。   在外面,观众们畏惧于各大家族的威严,不敢插手双方选手的决斗,只能用疯狂呐喊的话语去催促其中一人快点杀死另一个人。   在这里,绝对不可撼动的威严变为了整个秘境的规则,谁也不知道触犯了规则之后,是不是会和在外面一样,被那些大家族的管理者杀死。   或许结果都是一样的。   想要参加决斗的魔武者们各自上前,拿走了属于自己的身份牌。失去肢体亦或者重伤濒死的魔武者,则是神色沮丧地转身离开了这里,坐在草地上,远远望着这边。   他们察觉到自己已经得不到圣域强者的传承了。   楚沨带着司祁走上前,在周围魔武者们并不意外的注视中,仅仅只拿走了一个令牌。   待到楚沨走后,魔武者们窃窃私语:“司家竟然能请动楚沨进秘境保护他们少主,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的代价。”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司家客卿怎么不去守护司祁,转而去守护司武了?他们不是一直反过来的吗?”   还有人脑筋转得比较快,直接快人快语道:“这你还不明白?司家如果拿到了传承,就不用在意和祁家的联姻了,到时候的司祁就是个弃子,留着只会成为司家的黑历史,当然是巴不得他赶紧死掉给司武让路才好了。”   另一人听完反驳说:“那楚沨你怎么解释?”   “是啊,如果不是司家付出大代价去请楚沨,楚沨能对司祁那么照顾?”   “谁知道是照顾还是挟持?说不定是不想让司祁逃跑呢?”那人反驳。   “话说……”昨天主动找到楚沨,因为楚沨而获救了的女魔修,看着楚沨抱着司祁离开的背影,一脸古怪的说:“你们觉不觉得,司祁可能是那只兔子……”   毕竟,狐狸之前就是这么和兔子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的。   众人微微一愣,然后异口同声的反驳:“你想什么呢!”   “司祁?兔子?呵呵,我看是兔儿爷还差不多!”   小兔子在月光下一脚踹飞恶龙的画面早已深深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谁都知道那绝对是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强者,否则如何能轻易玩弄那恐怖的恶龙。   狐狸杀死了所有靠近它的生命,唯独放过了那只兔子,就间接证明了这一点。   除了因为兔子很强,交手后会很麻烦以外,狐狸有什么理由放过它呢?   真就因为兔子看起来很可爱?   这群脑子里压根不存在风花雪月浪漫因子的武夫们信誓旦旦,无比笃定的道:“兔子绝对不可能是司祁!”   “我们这群人里面,有一个隐藏起来的九品强者!可是他太低调了,谁都不认识他!!”   “就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呢?也太能藏了……”   女魔武者被一群人洗脑式你一言我一语的灌输给说懵了,最后也跟着点头,懊恼道:“说的也是,司祁是个凡人,我刚才怎么会觉得他就是兔子呢……”   果然还是因为司祁长得太好看了吧?那白皙精致的面庞,唇红齿白的模样,就好像兔子一样可爱。   也怪不得楚沨总喜欢抱着他走来走去。   这么说着,她下意识视线往司祁的脸上看去,就看到司武带着一群客卿来到了司祁面前。   与司祁差不多年纪的司武手里随意抛着一块令牌,对司祁说:“你知道比武场有一条规矩,是可以指定对手吗?”   司祁懒洋洋道:“知道又怎么样,我对这些粗鲁的东西不感兴趣。”   在原主觉醒失败后,六岁的他被长辈强行带到了决斗场,锻炼胆子。好巧不巧,那场比试气氛过于热烈,原主亲眼目睹其中一名选手被另一名选手剖开肚子挖出肠子飞画面,血腥残忍的场景深深刺激了当时对魔武者又羡慕又恐惧的原主,昏天暗地的吐了一地后直接苍白着脸晕了过去。   家里见他如此胆小,只觉得他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连这点事情都承受不住,真是没半点用。所以即使后来祁家再怎么暗示,他们也没有将这个家族里最重要、最能赚钱的生意交给司祁打理,而是将家族中谁都瞧不上的宝石店铺、金银首饰交给他随意糟蹋,把他当做一个吉祥物随意的放养着。   司武也是知道司祁那点事情的,闻言语气冰冷,眼神深邃仿若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   “是吗,那就好。”   话音落下,两名八品武者突然挡在楚沨的面前,聚集全身气力抵挡下一秒的攻击。   司武则是在楚沨被挡住的那一刹那,动作飞快地将令牌狠狠扣在了司祁身上。   楚沨眼神一凝,抬掌便要杀了司武,却被早有准备的两位八品武者生生拦下。   下一秒,令牌上方的光芒一闪,直接绑定了司祁,司祁就这样被迫参加的试炼。   司武发出了痛快的大笑,高兴自己的计谋得逞。   两旁八品魔武者却是同时呕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跄倒飞了出去。   如果不是他们方才一心一意只想着防御,他们绝对会被楚沨一掌打死。   他竟然武功高深到这种境地!!   司祁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按在身上的令牌,令牌的背面被司武提前刻下了一行字,显然就是司武的身份牌编号。这也是擂台赛的规则之一,写上了对方的编号下一场就和这个人打,否则就是随机。   司武理直气壮道:“你既然来了秘境,要和我竞争圣域强者的传承,就光明正大的从我手里夺过去!靠你自己的本事!”   司祁差点没给听笑了,楚沨冷着脸伸手去拔剑。   司武不想和楚沨发生正面交锋,赶忙往后撤了几步,在客卿们的守护下快速逃离了这里。   司祁靠在楚沨的怀中,随手把玩着身份牌,对楚沨说:“你看,我就说他会这么做。”   方才楚沨只拿一个身份牌,就是等着司武主动送上门来,否则司祁如何在司武有世界之力的庇护下与他正面对上。   司祁对楚沨说:“别看他乍一看好像在暗算我,不敢与你交锋,其实心思多着呢,从头到尾都是在针对你。”   楚沨明白司祁的意思,淡淡道:“若是你有危险,我不要传承也会将你救下。”   别看楚沨平时冷着一张脸,从不说任何的甜言蜜语。可一旦遇到这种原则性的问题,楚沨从不吝啬自己的保证。   司祁笑吟吟的:“是啊,他目的就是这个。虽然不知道在这里违反规则是会直接导致死亡,还是会受到惩罚,亦或者失去比赛资格。反正对他而言都是有利的。”   解决掉楚沨这个最大的拦路虎,获得圣域强者的传承,才是司武眼下最迫切的事情。   杀死司祁固然重要,但也没有特别的重要。   司武脑子可清楚着呢。   可惜,他计划制定的再好,遇到的对手也是司祁。   司祁捂着脸,肩膀颤抖的模样就仿佛是在崩溃的大哭,看得远处的司武很是满意——司祁噗嗤噗嗤的憋笑:“我这弟弟真是有趣,不戏弄一下他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楚沨默默无语地将恶趣味的司祁抱到了擂台不远处,这里到处都是草地,司祁没办法自行行走。等到帐篷搭好了,他才将“悲伤哀痛到哽咽抽泣”的少年送入了柔软的躺椅上,然后少年没多久就哭晕过去了,发出规律的,仿若睡着了一样的平稳呼吸声。   楚沨拿起薄毯,轻轻为少年盖上。   司武站在远处,一直用余光默默观察着司祁这边的动静。看着司祁崩溃,而楚沨又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对客卿们道:“你们说的没错,这楚沨十有八九是看上我那便宜大哥了,否则根本做不到这一步。呵,那废物,也就一张脸能拿得出手。”   客卿们恭维道:“少爷英明,竟然能想到利用司祁去解决楚沨,属下佩服。”   司武冷笑:“少说奉承话了。若是司祁有自知之明,不要肖想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我还想着物尽其用,让他去用他那张脸,勾引几个家世背景还不错的小姑娘,替我拓宽人脉,报答家族这些年对他的恩待,我也就不杀他了。谁知道他这么不识抬举,还想着跟我争夺传承,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是个白眼狼。”   客卿们闻言笑道:“其实也差不多,这司祁没有吸引到小姑娘,倒是把楚沨给勾引了。”   司武嗤笑一声:“就他那柔柔弱弱的样子,连个凡人小姑娘都看不上他!我看楚沨就是把他当女人了……呵,除了不会生,用起来也没差!”   一旁客卿们听了,纷纷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们站得远,司祁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时刻替司祁注意着周围动静的咻咻却能听见。   他飞在司祁的意识空间里,当然不会将这些话转述说给睡着了的司祁听,但谁也拦不住他听完了不高兴,躲在小窝里生闷气。   他总觉着如果自己能在网络以外的地方,也能帮到主人就好了。   想来想去,咻咻就想到了少女灵灵给的机甲。心里打定主意,等司祁此间事了,他一定要偷偷开着机甲去揍这群人一顿,揍得他们哭爹喊娘,再也说不出恶心话来。   那边,魔武者们陆陆续续领完了身份牌,待到月亮隐没在云层中,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的时候,两位站在平原不同方向的魔武者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他们手中的身份牌亮起,将他们传送到了擂台的中央。   接下来,要么双方分出生死,要么其中一人活着逃出擂台,比赛才会结束。   司祁是个凡人,精力比不过那群两天不睡觉都没事的魔武者。折腾到半夜才入眠的他睡了不知道多久,才在忽然某一个瞬间,身体一轻,跌倒了坚硬平坦的擂台场地上。   “哎哟……”下巴和手重重的磕在地上,司祁发出吃痛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四周血粼粼的环境,缓缓起身,掀开身上的薄毯,捂着正好撞到了地上的胳膊肘,掌心不断地揉捏着。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困意,带着一丝茫然,望着四周瞪大眼睛看着他的魔武者们,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群魔武者们看了整整一上午的生死搏杀,此刻热血沸腾、拼命呐喊,还没有从方才那场喋血搏杀中彻底回过神来。   谁都没想到下一秒,一个身上穿着锦衣华服,即便睡觉都要将头发精致打理好的家伙,就这样出现在了擂台上。   还用他那无辜的,懵懂的,仿若一生中从未经历过风霜的柔弱模样,与周围五大三粗疯狂咆哮的魔武者们对视。   现场刹那间诡异的安静了片刻,下一秒所有人齐齐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怎么是这个废物!”   “杀了他!虐死他!把他脸刮烂!让他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站在司祁对面的司武满是讥讽的看着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的哥哥,因为胜券在握,他也不至于那么没格调的当那么多人面,对着一个凡人用偷袭手段,故意拉长司祁迎接恐惧的时间,对他说:“放心,好歹你也是我大哥,我会尽量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司祁眨了眨眼,看着一脸志在必得的世界之子,用白皙的手掌捂着胸口,做作的说:“哎呀,吓死我了!”   司武刚要嘲笑,司祁继续把话说完:“你长得这么难看,都把我丑到了呢!”   司武脸色一僵:“…………”   和之前那个ABO的星际世界不同,周围打杀过不知道多少场,满地都是鲜血肉块的环境让司祁一点也不觉得愉悦,反而很是恶心。   原主是个极端讨厌脏乱环境,身上沾了点脏东西都能皱眉一整天的性格。   所以当着虎视眈眈敌人的面,司祁将那裹在身上的毯子拿开。   如果没有这东西,他现在怕不是能火大到能现场换一身衣服来,再说别的。   取出储物戒指中的香水,在周围人的哄堂大笑中往身上喷了喷,又取出湿毛巾,把沾了一点血的指尖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司武也不着急,司祁越是出洋相,他越是觉得高兴,讥笑道:“你若是想死得体面些,不如拿出一把武器来,而不是这种东西。”   司祁将脏了的毛巾往地上一丢,沾了一层血的鞋子踩在方才的毛毯上,给自己换了一双干净的,精致的,柔软的鞋子,这才有闲心去看对面的司武,回答他方才的嘲讽。   他取出手腕上因为喜欢,所以戴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银链红玛瑙手环,在司武冷嘲热讽声中,随意道:“武器?这就是我的武器。”   下方人们听得笑声都止不住了,“哈哈哈哈!”   “司祁果然是个傻的!”   “他以为这里是选美大赛吗?拿着自己的手链和评委说‘你们看看它多美啊’,然后所有人就会对他鼓掌,说你是冠军。”   “司武!快点虐死他!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跪地求饶的样子了!!”   司武笑呵呵的对司祁说:“大哥,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长进。之前在洞窟里的时候,我还对你的头脑稍微高看了一点,觉得自己以前竟然看走了眼,让你藏了拙。没想到你还是和平时一样蠢,整天拿着这些小姑娘家的东西当宝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望着司祁那比女人更加绮丽夺目的面容,还有一身比世间花朵更加吸引人目光的衣裳,突然笑了:“其实,你是个女人吧?我是说心理方面。”   “怎么,你看不起女人?真以为自己多了块肉就比女人了不起了?”司祁没兴趣道:“你的遗言就这些了?”   “哈!”司武匪夷所思的笑了一声,啧啧称奇道:“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和我这么讲话!以前父亲把刀塞在你手里,让你去杀一只鸡,你都要死要活哭到脸色发青,现在倒学会虚张声势了!”   司祁耸耸肩不在意道:“我那时候不肯动手,是因为血溅在身上会很脏。现在不一样,你站的比较远。”   司武讥笑出声:“说得好像站得远你就能拿我怎么样似的。”   他握紧大剑,盘算着等下要怎么样才能让司祁发出最最凄厉的惨叫,好让楚沨宁可违规也要冲上台来把司祁救下去。   然而站在对面,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司祁,在周围人看热闹一样指指点点的取笑声中,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拿起那银链红玛瑙手环,往后重力一拉。   一道凝聚着无上魔武力的巨大绯红色火焰长弓,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偌大比武场上。 第100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现场瞬间寂静无声。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忘记了言语, 大笑声硬生生卡在喉咙间。   司祁神色淡漠,右手三指夹紧银链组成的弓弦,往后重力扯住, 一股肉眼可见的巨大张力裹挟着正中间由魔武力组成的琉璃色箭矢笔直瞄准了司武。   下一秒指头松开,拉满的弓弦快速弹回, 只听嗖的一声,蕴含无尽威力的箭矢刹那间扎破了虚空, 带动的风浪吹翻了附近魔武者们的凌乱发梢!   这是何等的威力?!   司武甚至都没来得及从方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下一秒就觉得身体一阵剧痛。光芒划破空间狠狠刺入他的身体,让他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他的大半个肩胛骨直接被炸穿, 惯用手臂再也抬不起来!完全没有理解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的他条件反射的将大剑换到了左手, 然后飞快朝着擂台外逃去!   司祁难得遇到一次世界之子主动送上门的机会, 哪里能轻易错过。抬起小拇指上的黑宝石戒指, 一道锁链跨越时空死死缠住了司武的小腿, 将手指几乎能够触碰到擂台边缘的司武反手拽了回来, 吊在天上,成了一个会叫唤的人形靶子。   随后抬起手臂,弓弦再次拉开,对准了那疯狂用剑砍砸着锁链的司武。   “轰——”   又是一箭刺向了司武的心脏,却发出了好似爆炸一般的声响。   一个有着古怪纹络的石头从司武怀里飞了出来,凝聚出一股力量, 挡住了司祁这一箭的攻击。司武怒吼着使用最强武技, 终于砍断了那根锁链,摔落到满是泥泞鲜血的地上, 然后二话不说再次逃窜。   司祁没有犹豫, 又是一指。   司武咆哮着被司祁再次抓了回来, 发了疯的怒吼:“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谁?!你不是司祁,你怎么可能使用魔武力?!!!放开我!!!”   司祁没有搭理,抓紧时间赶紧射出第三箭。   可惜这一箭到底还是没能命中司武的身体,突然被从外面冲来的一群客卿拼死挡住。司祁毫不意外,紧着着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一边攻击,左脚一边在毛毯上轻轻一跺,脚腕上的冰蓝色脚链迅速释放出寒冰席卷住了整个擂台,将除了刚好飞在半空中躲过一劫的司武外所有人尽皆冻在了原地。然后第七发箭被司武的大剑挡住、扎穿了剑身刺中了肩膀却还是没能要了他的命,司武就这样狼狈的一头栽到了擂台外的地上,大口呕出了鲜血,眼睛红得可怕!   司祁踩在毛毯上,因为不想碰到血,他从头到尾都没动过一步。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武狼狈模样,指尖抚摸着正源源不断给他提供魔武力的结婚戒指。   昨晚制作这个戒指的时候,楚沨说想要帮忙,于是司祁便想到了要制作一个能共享双方魔武力的戒指,还顺带附加了能够降低自身存在感的超强保命阵法。   否则司祁每次遇到危险,都只能靠宝石中自带的那点力量支撑,总归是不如人家魔武者续航能力厉害。一旦遇到车轮战,司祁用不了几次魔法石头就会因为力竭而碎开。   现在这样找楚沨借魔武力去使用宝石上的阵法,就不会出现那种问题了。   而且看楚沨听司祁说他能使用他魔武力的时候,楚沨眼神仿佛还有点高兴。   他一向是对司祁极好的。   司武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吐了一口染血的唾沫,司武不甘心地瞪视着司祁,恶狠狠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擂台上站着的客卿们同样用不敢置信的神情望着司祁。   可司祁还是那个司祁,和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神态、动作,甚至是随意把玩着戒指的眼神,都和往日一模一样。   但就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司祁竟然能使用魔武力了!   客卿们在交手瞬间就被司祁单方面吊着打,如何感觉不到司祁的强大。可司祁没有任何修行天赋,这是在家族内部测试了无数遍的铁一般的事实,怎么突然变了呢?   如果知道司祁这么厉害,他们何必多鹬铣此一举,去舍近求远的选择司武,何必和司祁这个正儿八经的继承人闹得那么僵!   客卿们满是希冀的对司祁道:“少爷,您不是凡人?!”   司祁看见他们怀里的身份令牌啪的一声碎成几截,知道这就是他们擅自闯入擂台的惩罚,目的达成,也懒得和这群人废话。   “我不是凡人,你们是?”司祁冷漠地说了句,也不管这些人作何反应。在外面一群魔武者们敬畏不已的目光中,走到擂台边缘,对楚沨说:“你接住我。”   楚沨当即走过来,伸出双手,稳稳接住放心大胆往草地上跳的司祁。   这一幕落在客卿等人眼中,却是让他们深感不解。   看起来,司祁依旧无法在草地上行走,否则展露了实力的他没必要继续扮演凡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武青紫着脸,躲在一旁用唯一能动的那只手包扎伤口,痛得浑身直打哆嗦,额头不断冒冷汗。   而那些被冻住一时半刻无法动弹的客卿,却根本没有精力去关心他,不断对司祁呐喊:“少爷!您一直在骗我们,是不是!”   “之前在洞穴中您就表现出了自己的智慧,现在更是展现出了不下八品的能力!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您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司祁闻言冷笑:“瞒着你们?我何时做事瞒过你们?说得好像你们以前有多了解我一样。”   司祁虽说有能力解决那些机关,可他又不能无中生有,平白认出那些机关的来历,知道那朵花的典故,不还是多亏了原主辛辛苦苦读书学来的吗?   这群人不知道原主看过什么书,不在意原主有什么本事,仅仅因为原主是个凡人,就单方面将他视作废物,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若是他们不那么针对原主,不那么看轻原主,把原主排挤在权力范围外。就凭原主的心性和胆量,以及众多的学识,他如何掌管不好一个家族,他完全有那个实力!   客卿们愣住了,仔细一回想,他们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对这位少主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对方原来学识如此渊博,不知道他时常佩戴的手链其实能变成威力巨大的武器……而在司祁读书、把玩手链的时候,他们明明亲眼目睹了一切,却从来没想过去询问原因,片面的认为司祁不管做什么都是在浪费时间。   竟然,竟然是他们一直做错了……   而一旁脸色铁青着的司武却没有客卿们想得这么多,他一门心思想着司祁绝对不可能是魔武者,他绝对是凡人,能够使用魔武力,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   他仔细回忆着司祁登上舞台后的一举一动,发现司祁清洁好了身上的血渍后,还触碰了几下自己的戒指。   而说到戒指,楚沨手上也多了一个和司祁那边造型一模一样的戒指。   司武不是个笨的,他马上回想起了家族中为数不多的魔具,怒道:“我明白了,你方才作弊!!”   不少人下意识看向司武,司武愤恨道:“你用魔具将楚沨的力量转移到自己身上,所以方才才能使用出魔武力!!证据就是你们手上的那个戒指!!”   大家第一时间将目光锁定二人手上用来秀恩爱的戒指,惊疑不定道:“魔具?”   有人疑惑不解:“魔具是什么?”   “傻啊,魔具都不知道!大陆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具有神秘力量的物品,有人说这是神明遗落在魔武大陆的至宝,也有人说这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宝物,不论如何,它们都具有难以想象的神奇威力。”   还有人道:“方才司武身上飞出来救了他一命的石头就是魔具吧?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东西,真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   众人啧啧称奇,“竟然还有能将魔武力转借出去的魔具,可真是神了。”   司武嫉妒到眼睛都红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若你没有这个魔具,你凭什么能打败我!”   上方的客卿们听了,内心的疑惑彻底解开。   难怪司祁是个凡人却能使用魔武力,而且威力还如此强悍,原来是因为有魔具帮助。   他们差点误以为司祁是魔武者,还险些当着司武的面要挽留他了。   方才那个手链也是魔具的一种吧,司祁偷偷摸摸弄来这么好的东西却瞒着不给家族知晓,果然是个吃里爬外的。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留在他这个废物凡人手里,应该交给家族管理才对啊,真是糟蹋了上好的宝物。   客卿们用魔武力将身下的坚冰一点点烤化,然后从擂台上走了出来。   对司武道:“少爷,我为您疗伤。”   “滚!”司武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在想些什么……”   这群家伙看司祁能使用魔武力,以为司祁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立马就要转投向司祁那边,等于是把司武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客卿们低垂着头赔礼道歉:“那些魔具都是我们司家的,稍后一定会将它们都夺回来,交给您处置。”   司武冷哼一声,愤恨道:“本该如此!”   司祁见司武一口咬定自己是仗着那两件所谓魔具才能打败的他,点点头,顺水推舟道:“你说得对,我借用了楚沨的力量才能使用魔武力。不若这样,我将戒指和手链摘下,下一轮你继续与我一战,如何?”   方才的比试因为外人插足而作废,双方之间没有输赢,司武还能继续参赛。   只要司武再次对上司祁,那么就算在世界之力的干扰下司祁杀不死司武,把司武弄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来到这世界还没两天就能把世界之子弄残,多好的一件事啊。   司武闻言,脸色一沉,非但没觉得高兴,一颗心反而越坠越低。   难道司祁不仅能借用楚沨的力量,还有别的什么杀招?   紧闭着嘴根本不回应司祁的提议。   司祁见状,略感遗憾。   旁边的魔武者们听到司祁亲口承认了这件事,有些扫兴的撇撇嘴,嘟哝着什么啊,果然还是借用外力嘛。   擂台上没有了人,下一轮的比试自动往下继续。   人们看着擂台上紧张的战斗,脑海里时不时回闪过司祁拿出手链当武器,然后几箭险些射死一群六七八品高手的画面,回味十足。   笑嘻嘻的说:“司祁虽然从楚枫那儿借来了魔武力,可准头还是不太行。”   “就是!凡人终究是凡人,换做是我的话,早就把司武给弄死了!”   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换你们去杀拥有大量世界之力的司武,怕是连人家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司祁眼睛眯了起来,指尖摸索着戒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那伙人,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楚沨问司祁:“饿了吗?”   他现在越来越习惯司祁是个凡人的事实,走到哪儿把少年抱到哪儿,连一些细节方面也开始留心起来了。   司祁轻轻眨了眨眼,不虞的情绪在看到楚沨的瞬间立马烟消云散了,笑嘻嘻道:“饿啦!我要吃好吃的~~”   楚沨点点头:“我去给你做。”   据说司祁在外面一直保持着养尊处优奢靡享受的悠闲生活,吃穿住用行从来不用发愁。和司家闹掰了的现在,楚沨不希望司祁受到委屈,也愿意为少年做一些他过去从来不会去做的事情。   司祁嘴甜道:“亲爱的对我可真好~~爱你哟~~”   说完对着楚沨比了个心。   楚沨抿了抿唇,幅度很轻微、很拘束地点了点头,然后抢在司祁察觉过来准备调戏他前快步走开了。   一个时辰后,司祁手里举着茶盏,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品着茶、看着书的嘶吼,就这样忽然被送到了擂台上。   对面人看到是司祁,第一反应是要赶紧跺了司祁的左手。斧子舞起来的刹那,司祁脚在地上轻轻一跺,那壮汉就被冻在了原地。   身体被固定住,手臂却还能动,对面敌人正要把斧头抡掷过来,司祁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链,对方立马大喊:“我认输!司少爷!不劳您动手,我马上就滚!”   司祁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看了不断讨饶的男人一眼,直看的对方心惊胆战不断赔笑,寒冰之力这才消失,男人麻溜地跳下擂台。   下方人骂骂咧咧的说这家伙真特么没用,连个凡人都打不过。   脑海里则是在思考若是自己遇到了司祁,该如何解决他,抢走魔具。   且不管别人如何绞尽脑汁,司祁自顾自地靠在躺椅上,喝茶看书仿若度假。   每次被传送上擂台的时候,司祁基本都在干别的事,弄得周围观众很是吐槽。   他们总觉得就司祁这样的态度,自己随便打打都能赢,可每次司祁的对手都运气不好惜败在司祁手里,让这个凡人侥幸进入了下一轮的比试。   漫长的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此刻只剩下四人进入最终决赛。   司武和另一位七品魔武者被送入擂台上后很快陷入了激战,不少人边看边点头:“没想到司武这么有韧性,身受重伤还能坚持这么久。”   “是啊,六品对战七品丝毫不落下风,不愧是司家教导出来的。”   “相比起另外一个……”众人不约而同地摇着头,叹息道:“竟然现在还在悠闲的吃着点心。”   这伙人倒是挺双标,司祁临战之前吃点心是没心没肺,楚沨临战之前还在给司祁做点心就是游刃有余。   两个人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往台上多看一眼。   楚沨是看不上这种层次的战斗,司祁则是心里清楚获胜者会是谁,一点也不想看这所谓的险象环生以弱胜强的战斗。   不久后,司武侥幸获胜,一剑斩开对方的咽喉,然后气喘吁吁的下了擂台,被下面的客卿们赶紧迎上去包扎伤口。   司祁和楚沨一人手里拿着包到一半的点心,一人嘴里吃着对方做的点心,就这样被送到了擂台上。   这可能是整场擂台赛里,最离谱的对战画面了。   楚沨将点心上的最后一道褶皱边包好,掌心出现了一朵好看又好吃的雪酥莲蓉。   司祁从楚沨手里接过点心,拿过来就放进嘴里,吃得一脸享受。   楚沨还在他吃点心的时候,在一旁给他递茶。   下面的人:“…………”   请问,你们到底是上来打架的,还是来虐狗的?   楚沨见司祁吃好,把茶盏等都放回到储物空间里去,对司祁说:“我下去了。”   魔武者们蹙眉不言,虽然看不上这种行为,却也并不太意外。毕竟楚沨对司祁的好,在场只要是个有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司武露出一抹喜色,比起和楚沨对战,他当然更倾向于和司祁交手。   “下去干嘛。”司祁开口说道:“平时让着我也就算了,这种事情我可不需要你让。”   楚沨摇摇头说:“我要那传承没什么用。”   司祁笑了:“我要了也没什么用啊。”   周围一群魔武者们就听得恍恍惚惚,仿佛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然就是上面两个人脑子出了问题。   ——你们不要传承,那你们过来干什么啊?!   还一路打到最终决赛,能不能给他们这群拼死拼活都赢不了的人留点面子!   司祁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就单纯不想让司家那些人得逞而已。”   只要世界之子拿不到传承,他身上的世界之力就会被削弱,对司祁而言就是有利的事情。   司武等人听得脸色铁青,无不恨死了司祁。   “司祁!你莫要恩将仇报!我司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司武在下方皱眉控诉。   司祁轻轻眨了眨眼,疑惑道:“你倒是说说,哪里对得起我了?”   司武一噎,竟一时半刻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反驳理由。   说亲情?   司祁从未享受过亲情。   说重视?   没有人看得起司祁这个废物。   说物质条件?   他们的确是有在养着司祁,可那也只是基于和祁家的利益交换而已,祁家又不是养不起司祁。   更别提他们一旦不需要这种联姻关系,转手就准备杀了司祁。   司祁又不是傻子,生活在司家十几年,日子过得如此压抑,备受周围人鄙视不说,现在又被逼上了绝路,他会仇恨司家一点也不奇怪。   司祁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关注周围人反应如何,对楚沨道:“你不是说自己还差一个突破圣域的契机吗?”   拥有了共享魔武力的戒指,就理论上来说,楚沨的品级和司祁一样。   真要是互相比试,比的就是武技以及道具上的差异。   司祁将脖子上的翠绿色宝石项链取出,灌输了魔武力后,其中充满了生命气息的光芒萦绕在司祁和楚沨的身侧,时刻帮助他们的精力充沛、伤势痊愈。   然后很是恶趣味的对楚沨道:“你年长我这么多,可不要说我欺负你哦。”   话落,一股无形的气场自司祁身上汹涌而出,刹那间将脚下的擂台砸出恐怖至极的深深裂痕。   在周围人骇然的神色中,少年手掌挥过天空,十二把银色长剑悬浮擂台上方,发出泠泠剑鸣。   下一秒,所有长剑都仿若拥有灵智一般,极其迅猛地朝着对面楚沨雷霆般刺去!   楚沨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来自司祁的巨大压力让他再也无瑕估计到其他。   自从晋升九品后,他再没遇到势均力敌对手,此刻忽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一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全神贯注的飞快进入了无我境界。   司祁并没有留手的意思,一道道这个世界的人见都没见过,想都不敢想的魔法在他手上就像是不要钱般发出,看的外面所有人都快要疯了!   “司祁怎么会运用魔武技?谁教他的?!”   “不是说他全靠魔具才能使用魔武力吗?他现在至少用了不下十种魔武技!难道他有十个魔具?!”   “重点是他能用魔武力吗?重点不应该是他使用的魔武技怎么可以这么厉害吗?!”   一贯都是大开大合风格的魔武技,放在司祁手里简直就像是艺术家手里的画笔。   谁见过冰系魔武技可以在一瞬间从头顶落下的雪花变成防不胜防的冰锥,又在被打散之后迅速凝为冰绳将人手脚绑住?   这都是什么啊?!   纵横魔武大陆那么多年,从未遇到过敌手的楚沨在司祁面前竟然从头到尾都被压着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更夸张的是,司祁似乎精通每一个系的魔武技,身为凡人的他压根没有魔武者那种一生只能用一到两种类别魔武技的限制,金木水火土雷光暗,只要是这个世界存在的魔武力,司祁都能如臂使指的驱使他们为自己效力!   这还不算完,司祁取出一根似木似金的细长魔法棍,对着天空一挥,一群飞鸟凭空出现,吓得所有人都叫了出来:“怎么可能!”   凭空制造出生命,这就算是魔武力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啊!   飞鸟齐齐冲向了楚沨,好似一道无法捕捉的疾风,下一秒却被楚沨锐不可当的长剑直接斩成两半。   可断开的尸体竟然没有一滴血液,毫无滞涩的迅速化为两只体型更小的鸟,继续与楚沨纠缠。   楚沨见状,剑刃划空而过,恐怖的龙卷飓风将所有鸟席卷其中,万千风刃似绞肉机般将它们彻底切割成比柳絮还要细小的魔武力粉尘,轻而易举解开了这个极为难缠的杀招。   然后再也不给司祁施法的机会,直接杀向司祁,打断他的后续攻击。   司祁也不惊慌,哈哈一笑,从空中取过一把银剑,“铿”的一声和楚沨正面对上,双方眨眼间交手数十次,看得周围人全都疯了。   “卧槽!不是说司祁不会武技,是个废物吗?!”   “就他这精妙的剑法,大陆上除了楚沨还有谁能抵挡!!”   “这司家是不是有病!这么厉害的人非要说是个废物!”   司家一群人百口莫辩。他们早就傻了,从方才起就目瞪口呆看着仿佛变了个人的司祁,仿佛被人从背后重力敲了一集闷棍,脑袋里嗡嗡的。   “怎么会……”   “难道是魔具……”   “不可能啊!就算是整个家族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魔具出来!”   “他什么时候学的那些武技!”   早就嫉妒到红眼的司武对客卿们厉声质问:“这些魔武技是你们教他的?!”   客卿们赶紧说:“他是凡人,我们教他这些做什么!而且,他的这些魔武技,明显比我们还厉害,我们想教都没办法教啊!”   司武气到额头青筋暴起:“那总不能是他自己琢磨的吧!”   客卿齐齐一怔,片刻后竟迟疑道:“还真有可能……毕竟找遍全大陆估计都找不到这么精妙的魔武技,更何况还是一口气出现这么多。只能是他自己……”   司武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他不是个只会贪图享乐的废物吗?!”   客卿脸色苍白,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废物,可事实上谁知道呢?昨天在山洞中,他的那些表现,我们都亲眼见识过了。他懂得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无论是心机,观察力,还是智商……”   司武气得咬牙:“混账!!”   另一名客卿死死盯着司祁的动作,此刻突然说:“等下,你们看司祁的那些魔武技,是不是从他手上的戒指里发出来的?”   “戒指?”所有人齐齐一愣,死死盯着司祁双手的动作。   下一刻,司祁抬起小拇指上的黑色尾戒,一道熟悉的锁链穿越时空直接出现在楚沨的脚边,险之又险差一点将楚沨抓住。客卿们身体猛地一震,不敢置信道:“那就是魔具?!”   “那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戒指吗?!”   “我之前亲眼看到他把这个戒指制作出来的,那就是个普通的宝石而——”话说一半,这名客卿骇然的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道:“所以,那些宝石戒指,全部都是魔具?!”   此言一出,不仅是司家这些人,一旁偷听着的魔武者们也都懵了。   看看司祁那一身精致的打扮吧,耳朵上有耳钉,脖子上有项链,手上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戒指和手环,脚上还有冰蓝色的脚链。   他甚至丧心病狂的连衣服上都缝制了绚丽的钻石,随手拂过腰侧的宝石腰带,一道防护罩笼盖了司祁的周身,轻而易举挡住了楚沨的进攻。   每个人都看麻了,客卿一脸呆滞的说:“所以……司祁这么多年一直在摆弄的宝石,其实全部都是魔具……他那些除了好看毫无用处的衣服首饰,其实随便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还有人抓狂的说:“我明白了!司祁手上那个可以借用魔武力的戒指,也是他自己制作的!他虽然是个凡人,可只要他想,他可以瞬间成为任何品级的魔武者!甚至比魔武者更强!因为他有源源不断的魔具可以作为助力!!”   在场众人一边听着司家人追悔莫及的喊叫,一边难言以对地看着上方战况。   楚沨不是不强,他甚至强得离谱!面对拥有那么多碾压式手段的司祁,他竟然还能勉强不落下风的和司祁战上那么久,一身武技完全被他发挥到了极限,任谁也说不出过分的话来。   可比楚沨更夸张的是司祁,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却发挥出比任何魔武者都要强大的实力!   现在大家再看司祁那一身精美的装扮,再没人敢说他是娘娘腔,说他喜欢这种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喜欢的东西。换做他们是司祁,他们也不想穿这身朴素又简陋的衣服,也想把自己浑身上下都装满魔具啊!   原本他们还觉得司祁除了长得好看以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优点。   现在看来,好看才是司祁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司祁不像那些弱小的魔武者一样,需要穿利于行动的劲装确保自己的出手速度。因为就算穿着再繁琐的衣服,司祁也能动动指头就弄死一群人。既然穿什么都无所谓,司祁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好看怎么穿了,他喜欢穿好看的衣服,喜欢精美的装扮,有错吗?没有!而且根本找不到一点错处!   繁琐而又美丽的衣服,反而是强者的象征!   所以之前大家可真是把他误会惨了!   以此类推,司祁到了秘境还穷讲究,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根本不尽心,也都有了解释。   当一个人可以轻松碾压在场所有人的时候,他当然是该吃吃该喝喝,该如何就如何,难道还像别的魔武者一样,时刻紧绷着神经,连觉都不敢睡吗?   至于不关注战斗,不像个魔武者一样重视武艺,那就更冤枉他了!他凭什么要去在意这些小打小闹,一直守在擂台前?当然是坐在一旁喝茶看书吃点心,打发时间了,否则还能怎么样?   有人纳闷的说:“司祁为什么要藏拙啊?”   旁边一人挑眉:“藏拙?司祁好像从来没亲口说过自己很弱,也没表示过自己畏惧魔武者吧?他全程都淡定的不行!是我们擅自相信了传言,觉得他是凡人,所以他一定很弱。”   众人仔细一想,发现好像还真就是如此!   还有人笑话道:“那司家也太有眼无珠了,这么一个强者待在自己家族里,结果还硬生生放跑了!”   要知道,司祁可从来没有遮掩在外人面前捣鼓那些宝石的意思,他对宝石、对穿搭的在意程度,就算是路人都有所耳闻。   但凡司家有人不一看到司祁玩弄宝石,就露出鄙夷态度,认为他又在捣鼓那些没出息的事情。而是放下偏见问上一问,与司祁谈谈心,都不至于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可看看司家客卿们悔到肠子都青了的懊恼神情就能知道,他们这么多年来,还真的就一次没有关心过司祁,也不在意他到底在做什么,就把他当空气看待!   但司祁真的有那么废吗?   他对魔武力的掌控比任何魔武者都精妙,对敌时表现出来的战斗意识就连楚沨都难以战胜,还有那一手看傻所有人的强悍剑法,以及其他并没有展现出来的能力。   司祁除了是个凡人以外,到底哪里废了?他明明就是个天生的强者坯子啊!   而有着这么厉害战斗天赋的他,竟然一直不被司家重视,仅仅因为他是个凡人,司家就一直把他当做废物看待,从来不培养,也从来不教育。   亏得司祁自学成才,掌握了这么多的技艺,否则他真是要被司家给生生拖累死,好好的天才差点明珠蒙尘!   客卿们看着司祁和楚沨对战的画面,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司祁年少时向他们请求学武,然后被他们冷漠拒绝了的记忆。   那时的他们不想在一个凡人身上浪费时间,就把司祁直接带到了决斗场,让司祁自己看看魔武者之间的战斗是什么样的,让他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一个凡人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魔武者。   结果这办法效果太好,直接把年仅六岁的司祁给活活吓晕过去,自那之后,司祁再也没找他们提过要学武的事。   当时他们是什么反应?一边嘲笑司祁果然是个废物,一边高兴自己摆脱了一个麻烦。   想到这里,客卿们简直懊悔的恨不得去拿头撞墙,气恼自己怎么可以蠢成这个样子。   是他们硬生生把司祁给推开的!   是他们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谢谢吃茶的地雷呀~ 第101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擂台上, 司祁将楚沨又一次逼上了绝境。就在他使用楚沨最擅长的风系魔武技,准备将楚沨吹上天空时,天地间的规则骤然出现了变化, 本应该听从司祁指挥的魔武力竟然被另外一股力量横空夺走。   司祁心中一喜,就看到楚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畅快, 体内魔武力非但没有因为长时间的战斗陷入枯竭,反而疯狂往上增长, 一瞬间突破了束缚他好几年的枷锁, 进入到了全新的领域!   意念一动,楚沨悬浮在了空中。没有任何借力的动作,御空而行, 这是成为圣域强者的标志!   司祁哈哈一笑, 收回手里的长剑, 高兴道:“你果然天资卓绝, 我只是稍微刺激了一下, 你便突破了!”   楚沨难得喜形于色, 缓缓落回到地上,对司祁说:“还是多亏了你。”   若是没有司祁的帮助,他说不定还要在这个瓶颈里待上多久。   司祁笑眯眯地看着他,想了想,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造型矜贵雅致的胸针。   “你是风系的魔武者,风系魔武技配合火系使用效果更强, ”当着所有人的面, 司祁取出那套制作宝石的工具。在上面刻了几个阵法,送到楚沨手里, 乐呵呵道:“算是我送你的晋级礼物。”   楚沨接过胸针, 稍稍灌输力量进去, 微型的龙卷风内灼烧起一股凶猛强悍的火焰,竟好似一条火龙,威力强大到就连楚沨都差点没掌控住。   他眼前一亮,不由得夸赞:“好东西!”   司祁笑吟吟的:“你喜欢就好。”   下方魔武者们登时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连圣域级强者都说好的东西,那绝对是世界级的宝物了!   而和之前司祁送给楚沨蓝宝石戒指不一样,这回再没有人嘲笑司祁脑子不清醒,送这种垃圾玩意儿给楚沨,反而一个个呼吸急促,嫉妒不已,恨不得替代楚沨自己得到那宝贝!   下方客卿们是亲眼见过司祁与楚沨初见时,司祁将蓝宝石戒指丢给楚沨的那个画面的。   如此相同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顿时全都明白过来了。   当时司祁给楚沨的,就是这么一个魔具。   用一个魔具交换楚沨在秘境中的保护,楚沨当然会答应!   而现在,司祁竟然又送了一个魔具给楚沨——凭什么?!这也太偏袒楚沨了,优待也不至于这样毫无底线啊!   客卿们急了:“少爷,您不能给他,这都是我们司家的宝物啊!!”   司祁听后变脸极快,看向楚沨的温柔眼神在看到客卿时瞬间变得冷漠轻慢,他下巴一扬,嗤笑道:“司家的宝物?我是司家人吗?”   客卿们叫苦不迭:“少爷,是我们错了,您不要和我们闹……”   一旁魔武者们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是该放声嘲笑,还是该摇头感叹。   司家养了司祁十多年,都没有重视过司祁一天。   楚沨和司祁刚认识不过数日,却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司祁,甚至连圣域强者的传承都能轻易放弃。   司祁投桃报李,将魔具赠送给楚沨,来报答这位友人,可想而知以他的脾气,对待身边人有多真心赤诚。   只能说,世事无常啊……   眼下楚沨既然成了圣域强者,自然不再需要所谓的圣域级强者的传承。   他走下了擂台,主动选择了弃权。   于是试炼自动进入下一轮,司祁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对面司武直接被传送了上来。   司武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神色瞬间变得惊恐,毫不犹豫朝着擂台下方冲去。   下一秒,万千风刃跨越空间狠狠割向了他的后背,刹那间将他打得鲜血淋漓,痛声哀嚎。   客卿们想拦不敢拦,对着司祁拼命哀求:“少爷,少爷,我们错了,您收手吧!那可是您亲弟弟啊!”   司祁堉醯动作不停,眼神冷漠没有一丝温度,快速抚向左手戒指。   司武咬紧牙关从怀中取出那个碎裂了的石头魔具,狠狠将所有力量灌输其中,无形的立场庇护着他的周身,然后刹那间被地面上突然冲出的地刺扎得粉碎。   只需要这么一个电光火石的机会就足够了。   地刺捅穿了司武的脚腕却没有留下他的性命,他纵身跃下擂台,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然后捂着白骨刺出的断开右脚不停惨叫。   “嘁……”司祁不满的发出一声轻哧,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大声哀嚎的世界之子,还有客卿们怪罪一般的埋怨眼神,冷冷道:“你该感激我至少没有像你们那样丧心病狂,准备将自己的亲兄弟丢到怪物群中被它们一口一口.活活吃掉。”   下方客卿们露出惊骇神情,不明白司祁怎么会知晓他们的计划,司祁讥笑道:“亲弟弟?呵!我可没有这种想要我命的弟弟!”   司家等人被司祁说得抬不起头来,一张脸又青又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在场魔武者听说司家人竟然打算让怪物把司祁给活生生吃了,简直是大开眼界,心道怪不得司祁如此不留情面,这换谁不得恨死这些人啊!   也是在司武落下擂台的瞬间,持续一天的试炼终于结束。一道熟悉的湛蓝光芒萦绕在擂台上方,接着另外两道蓝光从司祁体内蹿出,飞向了天空。   天上的云朵逐渐变得失真起来,整个天空就仿佛一层半透明的镜面水纹。   曾经历过其他秘境,知晓秘境结束时会出现什么景象的魔武者们登时疯了,他们不敢置信道:“什么?!秘境结束了?!怎么可能!!”   “这才刚第三天啊!哪有那么快!”   “艹!!我他妈这才刚到第一个秘境……我以为一切才刚开始!!”   “是谁完成了所有试炼?是谁?!”   “谁手脚那么快啊!这还是人吗?!!”   嘈杂不已的人群大声吵闹着,头顶的镜面飞快放映出每一个通过试炼者面庞,以及他们通关时的景象。   偌大的秘境内,每个人都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空,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能拿到传承,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   他们看到第一个夜晚,所有人都被怪物围剿着死伤惨重,司祁却因为一眼看穿了秘境的规则,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考验,小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又看到在第一个试炼地里,司祁带领着一群人轻松惬意的快速闯过每一个危险关卡,看着那阴森可怖的植物自相残杀,看着司祁面不改色的踏入熊熊烈焰,又看着司祁一脚踩在看不见的悬崖上空。   本应该危机四伏的洞穴在司祁眼前就仿佛儿戏,不费吹灰之力便被随意化解。就算被人夺走了传承心里很是难受,可他们还是不得不心服口服,明白司祁此人的智商实在是高,厉害到他们甚至都已经看不懂了!   而在第二个试炼地里,无数魔武者被困在天梯之上。从他们艰难的神情,和周围死状诡异的尸体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轻易攀登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台阶会面对什么。   可司祁和楚沨却一步步往上走着,看不出任何的压力,坚定而又平稳。   他们甚至还在中途游刃有余的烧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又坐在原地看书消食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上攀登。   可想而知,论起心性,司祁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但是——   “那又如何!他到底是凡人!凡人再聪明、性格再坚韧,到底也是个蝼蚁!连个最弱的一品魔武者都不如!”   “若是没有楚沨的庇护,他司祁早就死了!”   许多的魔武者不甘心的怒吼着。   直到第三个秘境,秘境中出现了脱胎自魔武者本人,展现出魔武者所有潜力的怪物。   一只咆哮的恶龙横行霸道,吓傻了无数的魔武者。   可还没等这只恶龙嚣张多久,一只柔弱又娇小的兔子横空出世,一脚将恶龙踹飞出去,接着全程把恶龙按在地上羞辱殴打。   画面中,周围人惊愕不已、不断猜测的反应,与司祁那毫不意外的淡定神情,引起了魔武者们的无尽遐想。   看来司祁早就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了。   这是不是说明,假若让司祁拥有了练武的天赋,他绝对能成为整片大陆最为耀眼的那颗明星?   倒是可惜了他那一身潜力。   不过,潜力大又怎么样,他到底是个凡人……   大家不愿意承认司祁夺走了属于他们的胜利果实,心里仍旧有着数不清的怨气。皱眉看着第二天天亮以后,所有人都在拼死搏杀,唯独司祁不紧不慢的享受着生活,仗着外力援助混到了最后。   眼看着楚沨准备齐全送司祁进入最终决赛,人们忍不住了,他们破口大骂,觉得自己看明白司祁为何能得到传承了,因为他作弊!!   他不配!!   魔武者们红着眼睛愤怒的咆哮着,若是司祁在他们眼前,他们绝对能合起伙来冲上前去,把那个该死的凡人撕成碎片!然后继续争夺传承!   可下一秒,司祁把楚沨叫住。挥手在天空中具现出十二把长剑,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那位名声响彻整个大陆的强者打了起来!   而且还是全程压着楚沨在那里打!!   咆哮的人不咆哮了,怒吼司祁不配的人也不吼了,每个人都呆滞的望着天空上的画面,整个人都看傻了。   怎,怎么回事,司祁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他们睁大眼睛死死望着头顶的画面,很快,他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哪里是突然,而是一直如此!   司祁使用魔武技如此熟练,他绝不可能是今天才刚刚接触!   看看那一手剑法使用的如此精妙,若是没有长年累月的锻炼,他根本无法做到。   还有那看的所有人眼花缭乱,羡慕到口水直流的魔具,这竟然不是司家财大气粗,赠予给未来继承人护身用的,而是司祁亲手制作!!   要知道,那可是魔具啊!   随便出世一个,都能让各大世家争到头破血流的世界级的至宝啊!!   竟然随随便便就能制作出来,还随手就送给了楚沨,威力凶猛到连圣域强者都不得不夸赞一声厉害,这宝物能平凡的了吗?!   看到这里,再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哪怕一个字的不服,论眼力、论知识、论心性、论潜力、论武力、论才干……他们这么多人,哪一个能比得过这位少年!   试炼的结果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他们连第一个试炼都难以搞定的情况下,司祁一口气解决了所有试炼,双方差距之大,连让人升起与之比较的心都没有。   更何况司祁还掌握了那么多神奇的魔武技,和制作魔具的方法。   现在他们巴结司祁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得罪这位少年,当着他的面说上一个“你不配”?   恐怕话刚说完,就被旁边急着想要讨好的人给打死了。   对了,司祁还获得了圣域强者的传承。   可能就像司祁说的那样,他不在乎这份传承,但有了的东西就是有了。他即便自己不用,送给别人,那别人也能成为圣域级强者,再不济达到个九品也是不难的。   羡慕啊,真的是羡慕惨了。   不仅仅是羡慕有实力的司祁,更羡慕与司祁交好的那些人。   随便司祁手里漏出来一丁点东西,那都是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至宝。   看着画面中的司祁从虚空中的湛蓝色光环中,拿到来自圣域强者时隔千年遗留下来的宝物,司祁并没有将它吸收进体内,而是随意地放在手中把玩。   楚沨提醒道:“秘境之外,定然聚集不少人要争抢宝物。”   不是拿到传承就行了的,拿到传承之后,有命去享用,那才算真正的得到。   不少人拿到传承的第一秒就立马选择吸收,原因便是这个。   司祁眼睛笑眯眯的:“我知晓。”   可,谁让他性格恶劣,喜欢玩呢?   秘境逐渐逐渐的破裂,所有人陆陆续续被传送到了秘境之外。   不少守在秘境外围的人惊诧这回的秘境怎么这么快就结束,立马严阵以待守住周围所有出路,抓住最先出来的人威逼喝问:“谁拿了传承?!”   这人不敢隐瞒,连忙说:“司祁,是司家的司祁!”   现场尽皆哗然。   “是司家的那个废物?”   “他一个凡人怎么进去了?”   “司家还真是舍得啊……”   司家等人神色惊愕,大声道:“你说什么?是司祁?不是司武?!”   那人纳闷说道:“是啊,是司祁……而且他没有吸收传承……”   也就是说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后面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被传送了出来。   楚沨、司祁、司武、诸位客卿。   司武身受重伤不良于行,被传送出来之后就摔倒了地上,一身狼狈。客卿们不知为何被冻成了冰棍,动弹不得不说,连句话也说不了。   手里握着一个似星辰般璀璨光环的司祁瞬间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点,人们第一眼看到的瞬间,就拼了命的对着司祁发起攻击,要杀了他夺走宝物。   司家人同样冲了过去,大声喊道:“不准出手!那是我司家传承!”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发出的武技却没有一个是用来保护司祁,而是去抢司祁手里抓着的传承。   至于司祁是死是活……   他能死在众目睽睽的“误伤”之下,那不是最好的事情吗?   眼看着司祁面临“危险”却不动弹,楚沨微微抬手,一剑斩过,面前数百道战技在瞬间烟消云散。   现场立马安静下来,目光齐齐看向楚沨,还有楚沨飞翔在半空的身影,神色惊惧,难以置信。   这,这楚沨竟然成了圣域强者?!   千年来第一位的圣域强者?!   司家人神色一紧,警惕的视线死死锁定楚沨,对司祁道:“司祁,你快过来,我们会保护好你安全的。”   司祁点点头,当着所有人的面走过去。   其中不少人都趁机对着司祁发起了攻击,司家仍是像之前那般,只管守护传承,任由司祁去死,倒是楚沨一次次把司祁救了下来,这画面看得不少人心里暗自升起了疑惑。   司祁刚刚走到司家人面前,那边的长老一把将司祁手里的传承抢走,一群人围着传承喜不自胜,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没有人去搭理司祁。   司祁说:“这是我的传承。”   没有人理睬他。   司祁又说了一次:“你们是要把我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传承抢走吗?”   司家家主,也就是司祁的父亲不悦怒喝:“怎么说话的!我们会抢你一个晚辈的东西吗?若不是我们派客卿去守护你安全,你又如何能拿到这传承!赶紧给我闭嘴!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周围人议论纷纷,却也并不意外司家会这么对待司祁。   许多脑筋转得快的人,已经开始暗自嘲笑司祁是个蠢的,根本不理解把这个东西带回司家,对他而言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至少,他所谓少主的位置,肯定是再也坐不住了。   和司家联姻的祁家也派了人进了秘境,并且也堵在了秘境的出口。   他们看到司祁的传承被司家霸道的抢走,本来兴冲冲的要过来替司祁争上一争,过来分一杯羹的。   但是祁家进入秘境的人赶紧跑了过去,对着祁家的长老们嘀嘀咕咕说了一通,长老们顿时露出惊愕表情,望着这边司祁和司家的对峙场景,片刻后了然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坏笑,安安心心看起了热闹。   司祁据理力争的说:“这份传承是我拿到的,它是我的!”   司家长老们冷哼一声,斥骂道:“你一个凡人!如何能使用这份传承!莫要浪费我司家的宝物!”   司祁反问:“我若是不能使用,你们为何还要送我进秘境,你们不知道我在里面摔一跤都可能会死吗?”   一群人不说话,瞥向司祁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熟悉的鄙视和看轻。   这表情别说是司祁了,就连一些外人看见了,都能感觉到莫名的火大,仿佛自己的人格都在被人践踏。   司祁质问道:“你们要把这个传承交给谁使用?”   对面长老们清咳一声,理所当然的宣布道:“交给你的弟弟!他的潜力与才干远胜于你,我们这也是为了家族考虑!你不要无理取闹,觉得家族亏欠你,要是没有我们,你能活着从秘境中走出来吗?”   不少不知情的人闻言,纷纷艳羡地看向了司武。   而司武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并无任何惊喜,反而眼神闪烁着,一言不发。   他当然不会急着替司祁说话,让族人不要在司祁面前作死。假若司祁真的与家族和解,那这地方还有他说话的余地吗?怕不是家里人第一个拿刀对准他,拿着他脑袋好讨好司祁。   要死大家一起死,到时候说不定他还能浑水摸鱼逃出去。   一旁的客卿们急得要死,他们有心想要劝解族人们不要作死,不要继续顶撞司祁,可身体却被司祁故意冰封住,只有眼珠子能动。   他们拼命的想要表达什么,可除了跟他们一同进入了秘境的魔武者以外,没有人能理解他们的意思。   而从秘境里出来的魔武者们一个个全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司家和司祁发生冲突,那笑吟吟的样子,在外面那些魔武者看来,还以为是在嘲笑司祁不自量力……   司祁语气越发冰冷:“是吗,你们从一开始就打着要把传承交给司武的主意,却还是把我送进了秘境——你们知道客卿和司武在里面屡次三番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周围不少魔武者听后,皆露出恍然神色,看向司家一众的眼神里多了许多的感叹,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则是多了几分的怜悯。   他这摆明是被自己的家人出卖了啊。   司家长老们觉得被司祁丢了面子,看向司祁的眼神里直接带上了杀意,语气阴狠:“你这个不肖子孙!给我闭嘴!明明自己没本事,在秘境里活不下去,就冤枉自己的弟弟和客卿,说他们要害死你!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司祁冷笑:“他们弃我而去,任由我一个人在秘境里自生自灭,这还不是他们的错吗?”   司家家族直接道:“你没有本事,没办法保护好自己,就是你的错!若是死在秘境里,那也是你的命,你活该去死!”   司祁点点头,像是彻底看清了这群人。“你们都是这态度,对吗,那好,我脱离司家,从此与你们再无半点关系!”   司家一群人纷纷发出嗤笑声,嘲讽道:“你以为这能威胁到我们吗?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司家少主,地位尊贵。”   长老们冷漠道:“你要脱离司家,那是你的事。”   司祁伸出手:“那把传承还给我。”   长老们理也不理他,对纠缠不休的司祁简直是烦得要死。   一人懒得再与司祁浪费时间,直接一掌狠狠拍在司祁的胸前,用了不小的力道。   这一掌下去,别说是个凡人了,就算是位魔武者正面接住都得非死即伤。   周围司家没有人出手阻止这个暴行的发生,也不想去阻止。   然而在他们眼中看来注定会命丧当场的司祁面对攻击却眼睛都未眨一下,身上防护罩升起,挡住了那道攻击,然后一脚狠狠踢向拿着传承长老身上,将人踢得倒飞出去数十米远。伸手一抓,接过传承,冷淡看着一群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众长老们。   一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司祁的忤逆行为气得够呛,怒吼:“孽子敢尔!!”   被堵在秘境出口的众魔武者们早就期待看到这一幕了,他们当着外面一圈魔武者们的面,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司家人嘲笑:“一群蠢货。”   “这么厉害的大人物被你们硬生生得罪死了,哈哈哈哈哈!!!”   “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连司祁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我忍了那么久不说话,就是等着看司家倒霉!”   外面站着的魔武者们:???   围着司祁想要杀了他的司家众人:???   啥玩意儿?这群家伙在说什么?   从秘境里出来的司家客卿们拼命催动魔武力,此刻终于将嘴巴外面的坚冰融化,声嘶力竭大声喊道:“不要啊少爷!长老,你们快和少爷道歉啊!!快啊!!!”   也不管司家众人此刻内心什么想法,司祁冰冷着脸,一脚踹飞那名长老后,又一掌将方才攻击他的长老胸骨打得深深凹陷下去,吐出一大口鲜血。   随后手掌收回反手肘击打飞提起武器朝他后背砍来的客卿,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司家家主脸上。   三下五除二,司祁把周围一群至少七八品的高手们全都打趴在地,一个个伤的伤残的残,凄惨无比。   随后一脚踩在方才大言不惭,骂他“死了活该”的家伙脑袋上,再一次重复:“你们司家对我无情,我也无需对你们有义!从此以后,我与司家再无瓜葛。莫要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司家等人直接被打懵了,脑袋嗡嗡听着司祁饱含恶意的话语,看到那群跟着司祁一块儿出来秘境的魔武者们,当着周围那些不明所以,瞠目结舌的魔武者面,迫不及待的将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说出。   “你们知道司祁进了秘境之后有多牛吗?!”   “司祁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在我们连第一个试炼都没来得及通过的时候,他直接把所有试炼一口气打通!碾压在场所有人!!”   “你们知道吗?他竟然可以制造魔具!!他身上的宝石全部都是魔具!!!全部都是!!!”   “他手中的魔武技,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精致、最绝美、最强悍的魔武技!!他在这方面的造诣绝对是登峰造极!!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   “而且他还能使用任何一系的魔武力!!还能用魔具使楚沨的魔武力与自己相连!!如今楚沨是圣域,也就是说,司祁现在也是圣域!!!”   “你们知道司家有多蠢吗?我刚才看着他们一次次的侮辱司祁,欺负司祁,说司祁活该去死,差点没被这群蠢货笑死!!”   数百个魔武者面色潮红,无比兴奋的向周围人诉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听得外面一群魔武者无不目瞪口呆,三观险些碎裂!   司家人更是脸色青红交加,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可身上的伤势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跟着司祁进入秘境的客卿们快被这群猪队友气死了,一个个哭天抢地的喊:“少爷!少爷!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连司家的客卿们都是这个反应,看来这群魔武者所说的确是真的。   长老们脸色精彩至极,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司祁的眼神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这里面有惊诧,有悔恨,当然也有杀意。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想从司祁手里夺回传承,即使是杀了司祁也在所不惜。   可下一秒,司祁当着他们面,与楚沨飞上了天空。没有任何的借力,身边也没有魔武力的波动,这是圣域强者掌握了天地法则之后才会有的表现。   终于,一名长老再也无法忍受那种错失了无数珍宝的滋味,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抓着头发越想越懊悔,忍不住失声痛呼:“怎么会这样!传承,魔具,这是我们司家的……是我们的,本该是我们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俗语滴地雷呀~ 第102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经过那次秘境之后, 司祁的身份一夜之间发生了惊天逆转,从一个人人瞧不起的废物,变成了万众敬仰的强者。   大家敬仰他, 不是因为他得到了圣域强者的传承,未来可能成为圣域强者。   而是敬仰他的才学、他的智慧、他的能力。   无论是超出这个时代魔武者想象的精妙技法, 还是那复杂玄妙、可以大大提升魔武者战力的魔具,这全都是只有司祁才能做到的事情。   哪怕是千年前的那位圣域强者, 亦或者现在陪伴在司祁身边的楚沨, 都无法与之比拟。   因为前者只是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最强战力,后者却可以影响一整个时代,甚至是带领这个时代的人获得飞跃式的进步。   不少人隐晦的、拐弯抹角的向司祁提出了想要跟随学习的请求。司祁做事很大方, 他愿意将自己所掌握的一切都教授给大家, 甚至表示凡人也可以来这边学习, 因为雕刻、描绘魔法阵并不需要你是魔武者也能做到。   司祁的理念一直都是这样, 世界进步越大, 对他而言就越好, 小世界反馈给他的世界之力也会越多。   这种不藏私的态度使得全世界所有魔武者都争先恐后的夸赞司祁伟大,发自内心的崇拜司祁、认为他宛若圣人一般无私公正。   一夜之间,司祁和楚沨成了这片大陆最最瞩目的两个人,备受全世界的关注。   二人的生平,以及在秘境中的相识经过也被扒了出来,不少人都为此啧啧称奇。   他们本以为楚沨的人生经历已经很励志, 很让人唏嘘了。   谁知道司祁更加夸张。   他是家族联姻下的产物, 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母亲情。六岁那年被鉴定为凡人后,更是被整个家族的人厌弃, 从此之后的十年时间, 宛若幽灵一般在所有人的无视下长大。   仅仅因为他是个凡人, 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被人攻击被鄙视的地方,玩弄珠宝是错,喜好看书是错,甚至连穿几件好看的衣服同样也是错!   明明如今司祁摆弄的珠宝是整个大陆都在追捧的魔具,可司家愣是觉得他不学无术。   明明他脑海中的知识使他轻而易举解决了秘境中的难关,但司家人就是对此嗤之以鼻。   还硬是让身为凡人的司祁大冬天的穿着短袖在外面行走,不允许他丢司家的脸面。让六岁的孩童亲眼目睹活人被生生掏出内脏的画面,鄙视晕倒的他没有骨气……   最后甚至要把他带到秘境中,让一群怪物把他活生生的吃掉!仅仅因为他活着会让家族不好解释为何违约,要他给自己的弟弟让路!   明明当初联姻时约定好的承诺,是这群长辈们自己亲口说出的。现在想要违约了,却要司祁这个无辜的晚辈去承担后果,要用他的死来摆脱纠纷!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   怨不得司祁如此仇恨自己的家族,还说见一个就杀一个。这要换做是别人遇到司祁这种事,怕是连杀上门复仇的心都有了!哪里能这么大度!   不过,即便司祁不动手,周围那些想要讨好司祁的人,也会不约而同的去找司家的麻烦。司家一下子从人人敬畏的顶级家族,变为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谁都能上来踩上一脚。   而要说最后悔的,肯定还是司家自己。   他们非但错失了司祁如此强大的家族子弟,甚至还把司祁给得罪惨了!   现在他们就是千般万般的后悔,想不通他们司家家大业大的,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孩,更别提这个小孩还是司家族长与祁家嫡女生的孩子!怎么司祁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在家族里看看书书、捣鼓捣鼓宝石,为什么好端端的非要鄙视他、轻慢他、嘲笑他,又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难道不是司家人吗?难道没有流着司家的血脉吗?又不是没办法继续养着他,怎么就非得杀了他?!   他们仔细的回想原因,很快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一切都是因为司家现任的家主,还有那该死的司武!!   龉细若是没有家主总是偏心司武,当众一而再再而三的斥骂司祁,让周围人不允许善待司祁,他们这些人好端端的又如何会那么讨厌家族里的晚辈。   若是司武当时出了秘境之后,第一时间制止他们,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他们怎么会当着司祁的面,对司祁说了那么多冰冷残酷的话,又怎么会出手要一掌杀了司祁!   还不都是司武故意挑拨离间,冷眼旁观看着司祁与司家交恶!他就是怕司家为了讨好司祁,把他当做弃子,才会通过这种方法把司家与自己绑定在一起!!   这该死的白眼狼畜生!!   “如果不是为了给你拿到传承,我们如何会与司祁发生争执!”   “都是为了你,我们才会使用那种毒计,陷害自己的晚辈!”   “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个见不得人的卑贱东西!你娘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想赶走我们的正统继承人继承我们司家!你真是你娘肚里生出来的种!!”   长老们愤怒的咆哮着,一向爱护妻子的司家家主对此怒不可遏当场与他们发生了争执,坚称错的从来不是他们,是司祁!   如果司祁真的在意司家,那么就应该早早将魔具的事情告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长老们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司家家主的脑袋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哪个傻子被你这么苛待后,还能热脸贴冷屁股的上来讨好你!司祁现在十七岁了,你从小到大见过他几次面,喊过他几次名字?!他凭什么要把魔具献上来给你?献上来之后,看你把好东西全都给你那私生子用是不是?!”   “你就一心一意只在意你那个情妇和私生子,司家就是被你给害死的!当年正妻死了没过几天,你就迫不及待把他们带到家里来,换做谁谁不心寒?啊?司祁肯叫你一声父亲都是给你脸了!”   “当年你惹出麻烦,让我们给你低三下四的赔礼道歉,现在你把你的情妇和私生子带过去,给司祁磕头!认错!请他回来!!否则你别怪我们狠心!不给你留情面!!”   司家家主怒声道:“让我去给那个小畜生认错!你们做梦!”   “那你就别当司家家主!”一群人立马威胁。   司家家主气得冷笑连连:“你们以为我稀罕这家主的位置?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你们想让我和武儿母子倒霉,想让司祁感受到你们的诚意!想让他回到你们司家!”   他指着面前脸色黑沉的长老,大声道:“我告诉你们,司祁不会原谅你们的,你们一个个的谁都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当初在秘境外面说的那些话,不是我逼你们说的吧?司祁可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也不会忘!”   “你们以为让我丢脸就能把事情解决了吗?笑话!他司祁打的什么主意?他就是要让司家所有人都绝望到死!就是要看着司家一点一点分崩离析,就是要看着所有姓司的人倒霉!道歉?呵!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司家家主硬气的直起身,带着一旁伤势未愈,左脚、右肩还落下了终身残疾的儿子,冷冷道:“武儿,我们走。”   司武神色冰冷地站起身,对家主道:“父亲,孩儿不会认输的,就算他司祁再能干,孩儿也一定会一雪前耻!向他复仇!”   家主欣慰地颔首,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一旁长老们鄙夷不已:“你向他复仇?他还没向你讨回公道呢!”   “我们司家不会庇护你们这种丧门星,赶紧给我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司武冷傲环视眼前这群人,眼中满是仇恨,语气坚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司家家主一脸欣慰,直说:“吾儿不凡,定能得偿所愿,杀了那孽畜报仇雪恨!”   长老们气得牙齿紧咬,一听这两个人非但不认错,还要去找司祁麻烦,深怕他们又给司家惹祸,直接拔出武器,冲上来要杀了这俩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拿着你们的尸体去见司祁,司祁就算不收,也能知道我司家的诚意!”   司家家主脸色骤变,赶紧护着重伤的儿子落荒而逃,双方一路从家族内打到家族外,司武的母亲在逃亡途中没能来得及赶上父子二人,直接被司家长老抓住,当着父子俩的面杀死,司武和他父亲的怒吼声响彻了方圆数里,发誓一定会报这个仇。   只是还没等他们有机会把这话落实,所有听说了消息的魔武者们就都来凑这个热闹,全方位追踪司武和前司家家主的下落,要砍了他们的脑袋送给司祁当礼物。   司祁倒是不知晓有这件事,知晓了也只会鼓掌称好。他最近事比较多,出了秘境之后,忙着和大陆上的各大势力打交道,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   也不需要他刻意做什么针对世界之子的事情,只要他在大陆上名气越广,结识的势力越多,世界之子那边自然会越倒霉,身上的世界之力眨眼间都快掉到10%的分界线了。   一旦跌过10%,世界之子便会被抓住,甚至可能直接被杀死。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司祁再浪费精力到世界之子身上了。比起对付这个手下败将,振兴一整个世界的魔武力、促进一整个时代的跨越式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司祁对一旁守护着他的爱人笑眯眯道:“你这个假正经,还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我不知道你昨晚趁我喝醉酒,偷偷亲了我一口么?”   楚沨脸色微变,眼神闪躲。   “你是如何知晓……”   司祁当时分明是睡着了的啊?   司祁嘻嘻笑道:“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咻咻在意识空间里飞来飞去:【因为机智的咻咻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而且还录了下来!!】   司祁双手缓缓环绕着楚沨的肩膀,对他说:“之前让你亲,你不亲,现在非要偷着亲……”   他的脸越凑越近,近到连呼出来的空气都能拍打在楚沨的脸上,鼻尖抵着鼻尖,嘴唇似乎稍微动一动就能直接吻上。   他看着爱人那双越来越难以自持的眼眸,笑盈盈说:“我唔——”   司祁被一股力量按在了床上,不饶人的嘴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咻咻羞涩地捂着根本就没被爪子遮住的眼睛,扭扭捏捏的摆着小尾巴,躲回小黑屋里:【咻咻~非礼勿视哟~~】   司祁被亲了好久,数分钟后才终于得以喘息,哈哈大笑着被压在爱人怀中,坏笑着说:“你这个死闷骚,我就唔——轻点……我还是个凡人……”   楚沨呼吸紊乱,眼睛有神的看着下方的心上人,“我知道。”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凡人。   仅此一个。   ……   很多很多年以后,漂亮好看了一辈子的司祁坐在躺椅上,身旁是默默注视着他,眼中满是缱绻爱意的爱人。   爱人还是如年轻时那般帅气,可惜自己却只是个凡人,寿命到底比不过他。   司祁声音很轻,微笑着说:“又要到说分开的时候啦……”   他握着爱人的手,牢牢握着,“我老啦,没有年轻时那么漂亮了。下一个世界,我会帅帅的出现在你面前,你一定要早点喜欢上我。”   楚沨抚摸着司祁的面庞,语气温柔:“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看的。”   感受到司祁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楚沨说:“累了就休息吧。”   司祁的眼皮越来越重,声音也逐渐变得微弱。   “嗯……我睡一会儿。”   看着司祁缓缓闭上双眸,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直到某个时刻彻底消失。楚沨心头一颤,片刻后又缓缓露出疼爱的微笑。   他伸手将司祁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让喜欢的人即便是到了最后也是优雅好看的。   如平日那般坐在司祁身旁,握着他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眸。   门外,听闻老师身体越来越差的消息,一脸悲戚等候在外的弟子等人惶然着望着门的方向。   他们已经半炷香的时间没有听到里面传出动静了。   莫非,他们的恩师……   一名弟子脸色惨白,实在是忍耐不了内心的惶恐与刺痛,道了一声“恕弟子无礼”,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缕阳光从窗外印入,落在相拥着的二人身上。   一人老迈,一人却依旧年轻,年轻的人静静拥抱着身穿华服的那人,脸上满是平静与温柔,却是一动不动。   弟子如何察觉不出二人失去了生机,当场身体一软,悲伤淹没脑海,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身后紧跟着跑进来的众人望着眼前的景象,眼眶瞬间通红,抽泣声陆续响起。   寿长千载的楚宗师本不应该死去,他只是,他只是舍不得宗主一个人离开。   这对相爱一生的恋人,直到最后,也没有放开对方的手。   就好像那对分享着法力的戒指,当你消失时,我也不会存在。   ……   司祁被送到了下一个世界。   他一心想着早点见到心上人,用自己帅气值爆表的样子吸引他的注意,再续上一世的情缘。   却发现失重感褪去之后,眼前仍旧是黑暗一片。   司祁愣了愣,随后发现倒也不是完全失明的那种黑暗,隐约还是能看见些东西的,大概是灯没开。   这边的灯泡是智能电器,可以联网操控。咻咻帮司祁打开了灯,光线有些刺眼,让司祁忍不住闭上眼睛,用手挡住眼。   而刚刚帮了主人忙的咻咻忽然一瞬间安静下来,躺在意识空间里的身体心虚的蜷缩成了一团。   司祁没察觉到咻咻的变化,笑嘻嘻问了句:【楚沨在哪儿呢?我想早点见到他】   然后感觉眼睛差不多适应了光线,司祁缓缓睁开眼,准备打量一下四周情况。   下一秒,就看到了一双挡在眼前,肥嘟嘟、胖鼓鼓,猪蹄一般的……手掌。   精致美丽了一辈子的司祁登时满脸惊惧:?!!!   这爪子怎么回事?不会是连接在他身上的吧?!!   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慌里慌张地低下头,用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却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肚皮,脏兮兮的衣服,和四周隐隐散发着臭气的到处堆满了垃圾的房间……   肥嘟嘟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绝望。   ——这还不如让他失明算了啊啊啊!!!   “嘶……呼……”   司祁深呼吸好几次,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敢睁开眼去看镜子中的自己。   不出所料,对面是个……非常邋遢的大胖子。   司祁难以直视地以手掩面,喉咙里挤出一道长长的崩溃呻.吟。   胖子也就算了,关键是那糟心的胡茬,凌乱的头发,青黑的眼窝,还有那沾上污渍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过的衣服,映入对面那肮脏到像是掉进泥地里的镜子里,每一个细节都在挑战着司祁的视觉神经。   咻咻心虚的对司祁说:【主人,我还没帮您把记忆和情感灌输到身体里……】   司祁额头青筋暴起:【灌输了之后,我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嗯?】   咻咻讪笑:【这,不会吧……咻咻相信主人的自制能力,一定不会被影响的……】大概。   司祁表情变了又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想镜子中的那人模样,又想想上辈子看到了楚沨最后一面,那温柔深情的眼眸。   他真的是……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司祁叹息一声,强压心头情绪:【算了,灌输吧】   咻咻不好意思道:【好的主人……下个世界,咻咻会尽量帮助人找个好身体的】   司祁沉默一瞬,摇摇头说:【不必】   司祁只是上辈子精致好看了几十年,此刻突然变成这样,有点被其中的反差吓到了而已,现在差不多缓过神来,就对咻咻说:【原主变成这样肯定是有缘由的,越是这样的人才越需要我帮忙】   咻咻笑着拍马屁:【主人真是人美心善~~】   司祁铁青着脸:【人美???】   这小家伙还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啊!   咻咻尴尬的咳嗽两声:【那咻咻就帮主人把记忆传送过来啦~~】   司祁做好准备,眼前一花,脑海中便多了一段记忆。   这才知道,原主曾经不是这样的。   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聚在,亲人和睦。在校学习成绩优秀,喜好运动,人还长得格外帅气英俊,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草,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可惜这样幸福美好的人生在原主升入高二那年戛然而止,一辆货车在高速公路上失控撞向了原主一家,前后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原主的人生彻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他因为车祸意识昏迷,躺在医院里几个月后才苏醒。醒来后,他的父母已经没了,变成了两罐骨灰。如果不是他运气好坐在车后排,可能他也直接跟着去了。   车祸让他身体遭受了重伤,右腿骨折、胸骨骨裂,醒来后不得不继续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进行复健。这两个月来,身体的疼痛,内心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不知道多少次在深夜里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产生了不好的念头,撕心裂肺的希望父母能够回来。   可失去的东西就是失去了,原主行尸走肉般度过了两个月的时间,痊愈之后,他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整个人脑袋都是空白的,茫然的,麻木的。   他在老师们的关心下重新回到了学校,老师们顾及他的隐私,没有说他父母双亡的事情,只是告诉大家他之前出了车祸,住院了,现在终于重新回到学校。   他缺课了整整一学期,回来后成绩落下了很多。再加上受到的打击太大,坐在座位上总是发呆走神,很难恢复之前的状态。曾经喜欢他暗恋他的女生们看他迷茫脆弱的模样,心中很是怜惜,就借着帮他补课的名头,围绕在他身边。   恰好原主想要找到一个途径,让自己不要再满脑子想着已经过世的父母,迫切的想要确认自己是有人关心的、不是只有孤单单一个人的,于是接受了女生们的接触,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与异性保持距离,有心与她们搞好关系,甚至愿意说一些甜言蜜语,让人心花怒放的话,让她们可以对自己更好一些。   这种来者不拒,走到哪儿都被莺莺燕燕环绕的作风,自然引起了某些男生的不满,还有嫉妒者们的白眼。   尤其是和原主关系挺不错的一个女生,前不久刚刚和他宿舍里的一个男生交往,现在双方之间的感情因为原主的出现变得很尴尬,整天大吵小吵不断,几乎就要闹到分手。   这让原本已经有了两年同寝室兄弟情的舍友们对原主这个到来不久的外来者产生了很大的意见,一群人对着原主冷嘲热讽,暗中排挤,甚至抱团对他使用冷暴力。   原主之前是没有住过校的,只是因为回到家了也没有人可以照顾他,回去后面对一个人的空荡荡房子只会徒增悲伤,于是在老师们的劝说下住在了学校里。   他过去被家人照顾的很好,吃穿不愁,生活无忧。现在对学校里的自立生活多少有些不适应,原先只有一个人的卧室里突然多了三个人、单人床一不留神翻个身就会摔下去睡觉也睡不好、空调温度太冷只能去适应周围人的感受不能刻意调高,洗个澡还得规定时间否则只能熄灯后摸黑去洗。   因为醒来后宛若噩梦一般的处境,他本来就有点轻度的抑郁症,时不时就会发呆、眼睛直直望着虚空,对周围没有反应。现在又要去适应住校的新环境,去和一群不熟悉的人生活在一起,这对他的精神状况调整很是不利。   偏偏他又因为情侣闹分手遭到了无妄之灾,被同宿舍的三个人盯上,不断的暗中针对。   等回过神来后,他茫然的发现,好像全班男生都在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对他爱答不理,甚至是恶语相向。   体育课上,全班男生分成两队打篮球,周围女生都在对他喝彩,可同队的队友根本不把球传给他,全当他是个隐形人。   有的女生看出不对劲,对着那些队友不满的抗议,于是球直接砸到了原主脸上,砸得他脑袋嗡嗡作响,倒在地上鼻血狂流不止,四周更是因此爆发出越发剧烈的男女争吵声音。   血液弄脏了他的衣服,从地上爬起来的他只能去宿舍换洗,洗好澡出来,他衣柜里的衣服尽数被水打湿,一件能穿的都没有。   而旁边的三个作恶的舍友根本不在乎他的质问,对他推搡、谩骂、殴打,将他堵在厕所里欺负,还拍了视频,威胁他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接下来,就是噩梦的开始。   他被人排挤,下意识想要寻求安慰,可老师、女生对他越好,他就越被男生们厌恶,被舍友针对。   这样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好好学习,关键是,他的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糟糕,经常性的失神,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只觉得生活在地狱之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几个月后,暑假到来。   考试考得一团糟的原主回到家里,家里空无一人,根本没人可以给他安慰,更无法做他的心灵支柱。他茫然的在家里度过了两个月的假期,每天什么事也没做,就是发呆,然后报复性的暴饮暴食,没日没夜的睡觉。   暑假结束后,新学期开始,精神颓废胖了一大圈的原主背着书包,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勇气再次回到学校,就这样错过了开学。   三天后,老师打不通原主电话,就顺着资料找到了他家。他拒绝开门,就这样站在门后和老师说了要退学的事。老师没办法撬开房门拽着死活不肯去学习的原主,或者把他绑着带到学校,事情就以这种不尴不尬的状况结束了。   原主退学了,解脱了,他单方面把自己的假期延长到了一年。一年后,熟悉的同学全都高考结束离开了学校,可他已经没有再去念书的想法了,他害怕那个环境,发自内心的害怕。   所以他退缩了。   但是退缩时间久了也不行,他没有学历、没有家人、更没有钱,求生欲和本能让他知道这样下去情况绝对会越来越糟糕,于是一年后,他鼓起勇气走出家门,去外面找工作。   一开始,光是和人交流都能让他出一身的汗,走到店铺里鼓起勇气和店老板应聘职位,还要被人用嫌弃的目光打量,然后冷冷的拒绝。   就这样接连不断的尝试、失败、再尝试,他付出了很多很多,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超市仓库搬运工的工作。   可找到工作了也没用,每天上班就像是去上邢,与人眼神对视都会难受到好似被活剐了一样,但为了生计为了赚钱他还是要去硬着头皮的工作。   直到某天午休时间,两个同事正在看游戏直播。其中一人说这主播打游戏技术不行,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另一人就说这人声音好听,会说话,光听着他讲话都能下饭多吃两碗,谁管打游戏好不好,喜欢就行。   双方就着声音好听有什么用争论了起来,谁都说服不了谁,就问坐在一旁的原主意见。   原主当时性格很是阴郁,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谁知这一句话直接让现场安静了片刻。   低沉醇厚的嗓音,瑰丽而又神秘,仿佛音乐殿堂里缓缓响起的大提琴,让人听之难忘。   原本还在讨论着的两个人眼前发光,竟都异口同声对原主说:“你声音怎么这么好听!!”   手机里的主播还在说话,但原本还被同事大为推崇的声线此刻却被比对的索然无味。她直接把手机拿到司祁面前,屏幕上满满都是粉丝们对主播的夸赞,什么男神音、苏爆了,要怀孕等等。   还一脸期盼的对原主说:“你说一句话试试看,绝对比他还要好听一百倍。”   周围吃饭的同事见状,也跟着起哄让原主说话。原主被人关注只觉得浑身难受,勉强说了句话试图结束这场闹剧,谁知声音出口,周围人睁大眼睛,反而变得比刚才还更加激动起来了,期待的让他多说一点,不断的鼓励他。   那个喜欢看游戏直播的同事还开玩笑说:“要不你也去做主播好了,就算你打游戏是个菜鸡,光这嗓音也能火。”   这句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说进了原主的心里,他目光看向屏幕,产生了一点想法。   在他的认知中,主播这个职业只需要对着电脑打游戏就行,不需要学历门槛。而且隔着屏幕不用和人接触,还可以被一群人喜欢。   这似乎……   是最符合他如今情况的理想职业啊?   下班后,原主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去了解游戏直播的情况,越看越觉得这种工作换他做他也能行。几天后买了相关设备试播了一次,没一会儿便有观众误入进来,进来后没几秒,当场刷了一句“我的天,这声音怎么回事,也太苏了”,片刻后,又是一句“主播是新人?关注了!”   这句话给予了当时还不是很确定的原主巨大的信心,他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在学校里被所有人追捧着、喜爱着的时光,回想起当时他是怎么和人相处的状态,尽力保持当初的那种感觉,和观众们互动。   一晚上,短短两个多小时的直播,就给他带来了一千多人的粉丝关注。   这个数字对很多新人主播来说,绝对是做梦一样的优秀成绩了,而且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他的嗓音给他带来的。   就像那个女同事所说的一样,就算他打游戏很烂,是个菜鸟,光靠这能让人苏断腿的嗓音,也会有无数人痴迷他。   原主看着那粉丝数量,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粉丝会关注他,说明大家喜欢他,而他想要被更多人喜欢,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是被这个世界所接纳的,是有存在意义的!   他果断辞去了工作,没日没夜的苦练游戏技术,每天睡醒之后就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争取让自己尽快成为游戏大神,而不是仅仅只靠声音吸引人的花瓶,他希望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能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去喜欢他。   而他的付出终究得到了回报,因为游戏直播,他跌到谷底的人生终于出现了转折。他找到了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意义,而不是做一个没有人在意的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度过每一天,他将自己的一切都投注到了其中,他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即便那只是个游戏直播,是别人生活中的一个小小调味剂。   那也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赖以生存的沙漠绿洲。   他想方设法的让自己获得观众们的喜欢,观众们觉得他嗓音好听,他就多说话,观众们夸他是男神,他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男神。   他尽力让自己的形象符合大家的喜好,如同本能一般拼了命的抓住这一切。   在他心里,主播这个工作早已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更重要的什么东西。   如果没有了粉丝们的喜爱,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死,会活不下去,会痛苦的结束自己的人生,游戏直播就是他的一切。   在他这样的信念下,他的付出终究是有回报的。因为他声音好听、包装人设成功,会说话,也会打游戏,他很快就火了,并且越来越火,飞快成为了这个时代最最耀眼的那个网络明星。就算是从来不看游戏直播的网友也会在各种各样的新闻上听说过他的名字,或者正面的评价他一句“声音好听、人也不错”。   原主就看着这些评价,靠着这些精神食粮活下去。抛弃社交,不找朋友,整天窝在家里,体质越来越差,体型也壮硕好似一座肉山,生活里只剩下了打游戏练技术搞直播,没有其他。   在他根本不自知的情况下,他的心理状况越来越病态。偏执的渴望被人喜爱,暴饮暴食报复性毁掉曾导致自己被欺凌的容貌,不去面对现实,沉浸在虚假的网络世界中。   他觉得这样的人生很完美,也不想做出任何改变。   直到某天。   他出门去更换身份证件,被正在机关里工作的同班同学认了出来。   那个同学看看老证件上司祁的照片,再看看现在司祁的尊容,对比一下名字和与自己同龄的年纪,一下子就认出了司祁的身份。   毕竟是个成年人了,时间过去那么久,早就没有当初的幼稚嫉妒心理。   只是在和妻子聊天的时候,顺手拍了司祁办理证件时的视频,感慨了几句物是人非,曾经的男神也成了油腻的胖子。   随后又在几天后的同学聚会上,拿这件事和关系好的几个兄弟说了说。说当初的校园男神,现在竟然成了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嫌弃的丑八怪大肥猪,真是意想不到。   拿出视频的人无心,周围看的也没几个特别在意。偏偏在场的一个男生,也就是和司祁同一个寝室、当年对他校园暴力过的舍友周齐,听着视频里的声音皱起了眉头。   周齐也是个网络游戏主播,算是那种入行两年有点名气,处于主播界中游水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起来了的潜力股。   他当了主播之后,自然而然会去找主播界一哥“47”的视频看,想要效仿学习,看看自己能不能因此收获些东西,对47的声音自然很是熟悉。   现在再一听到视频里司祁和工作人员对话的声音,周齐立马就认出了司祁身份。   一个叫司祁,一个叫47,这要说他们不是同一个人,谁信?   那么多年时间过去,周齐丝毫没觉得自己当年做错了,在他印象里,他就觉得当初原主退学的行为是他罪有应得,还和舍友们笑话原主了很久,说他太懦弱没用,说原主退学太早害他失去了很多乐趣。   现在时隔多年再一看到原主出现,当年的记忆涌出来,脑海里自然而然就冒出了很多的想法。   他嫉妒当初那个废物竟然被捧得那么高,只想要让他坠落神坛,让他倒霉,让他被粉丝们看穿真面目被所有人指指点点,光是想想都觉得很痛快。   又刚好,他的事业处于瓶颈期,需要一个引人瞩目的事件彻底迈入顶层主播的阶级。   于是,一场针对原主的阴谋就这样诞生了。   他先是在网上说自己是47的同学,吸引了一波流量,然后当众公开攻击原主是个花花公子、在校期间和不少女学生关系暧昧,被学校忍无可忍的退学。   还直言不讳的宣称,和47立的外国名校毕业的学神人设不同,他就是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初中学历,压根没什么文化。   说来说去,就差没直接把“47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写在直播间的标题上了。   这种做法自然引起不少原主粉丝的抗议,他们纷纷斥责周齐是个想要过来碰瓷、诬陷他们7神的垃圾主播,导致周齐那段时间备受舆论的指责,粉丝数掉了不少。   偏偏周齐也不急着解释,观察47听到这些言论后继续保持沉默的反应,彻底确认47就是司祁,是那个当初被他用脚踩着脑袋也不敢吭声的傻逼。   因为和他所想的一样,懦弱的原主根本不敢去回忆当年学校里的那些事,光是想起来都会感觉到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他成名多年,根本不敢让粉丝们失望,如果看到有粉丝说不喜欢他、讨厌他,他都会难过的恨不得去死!会不停思考自己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是不是没有存在的价值,是不是真的那么糟糕。   如今眼看着有人认出他的身份,而他的粉丝看到有人攻击他,一个个自发的跑到周齐那里去抗议,愤怒的指责周齐脑子有病。   他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网络后面,不敢发声,不敢反驳,全当什么也没看见,只希望事情快点过去。   但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怎么可能过去。   周齐这人很有心计,他被人指责后也不急着为自己辩解,一直等待着热度升高。直到他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被所有人指着脑袋谩骂,才特别无辜无助的解释,说“本来我不想做这么绝的,是你们逼我拿出证据,那我只能证明自己”,然后拿出一大堆视频里原主丑到不行的照片,还有身份证件。   一瞬间,全网的舆论都炸锅了。   粉丝们拒绝承认照片里的土到掉渣的胖子是她们真心实意热爱了那么久的男神,拼命在直播里追问原主这一定是假的,原主才不是这个样子。   原主望着屏幕里铺天盖地“不要啊”、“不可能”、“死肥猪”的发言,本就胆小害怕的他怎么敢承认那就是自己。   这会让他之前一直说自己长相帅气备受欢迎的谎言被戳穿,更关键的是,粉丝根本不可能喜欢这样的丑八怪做她们的男神,之前在直播间里对粉丝说的那些苏到爆炸、被人录下来当铃声的甜言蜜语的发言,会瞬间成为让人作呕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无数人群嘲。   所以面对粉丝们的询问,他直接慌了神,条件反射的说这不是我。   粉丝们自然是相信了他的话,断定这就是一次针对他们男神的诬陷,怒火中烧的再一次攻击周齐,斥责他居心不良,拿这种丑八怪的照片去污蔑她们男神。   周齐也不心慌,看着自己身上越来越高的热度,笑嘻嘻的说:“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照片里的人,那就让你们男神开摄像头直播啊。”   粉丝们听他这么说,也的确是挺迫切的想要亲眼看到原主的脸好让自己安心,于是不停请求原主开摄像头证明自己清白。   但原主怎么敢开?   他再一次沉默了。   可这回的沉默,就不像之前那样好糊弄过去了。   越来越多的粉丝在绝望之后感觉自己被欺骗,什么学神、什么男神,结果全都是谎言!看着那简直辣眼睛的视频里的男人,回想起对方这些年在直播间里说的那些温柔甜蜜的话,她们又愤怒又恶心,瞬间化为黑粉回踩原主,斥责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混蛋!死肥猪!恶心鬼!要原主把他们砸的钱还回去,还在超话上贴出烧掉他周边的照片,骂原主为什么不去死。   一句句的攻击,一句句的谩骂,从曾经热爱着他的粉丝口中说出。   对于最在乎这一切的原主而言,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无过于此。   看着上千万的粉丝数在短短几天之内跌得只剩下一半,热搜上也都是他的视频和这些年撒的谎,原主躲在家里不停哭泣,喝酒,被签约的公司打电话没完没了的询问怎么回事。   他越想越觉得崩溃,醉酒后,看着周齐充满挑衅的私信,说他当年被霸凌都是活该,说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原主越看越愤怒,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对方,非要把他逼死才好嘛?冲动之下打车来到了写在私信里的周齐他家,对着周齐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情绪崩溃到快要发狂。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神情丑陋扭曲,拼了命的大吼,只想发泄内心被逼上绝路的情绪,可这一切全都被周齐打开摄像头直播了出去,暴露在上千万观众的眼皮子底下,传得沸沸扬扬。   于是,酒醒后的原主再次遭受了比之前更加让人崩溃的现实……   本来就只剩下一半,不因为颜值,纯粹因为他游戏技术、嗓音等原因留下来的观众,因为他泼妇一般的作态,不断撒谎被人戳穿后还抵死不认的人品,而彻底对他失望。   一条条理智的、有理有据的指责,从里到外说出了原主究竟有多让人恶心,这些言论被无数围观路人看到,一群人聚在这里幸灾乐祸的吃瓜,嘲讽,落井下石,说只有傻子才会被网上的主播骗到,还喊这种肥猪是男神,简直笑死。   而那些陪伴他多年的大粉则是用长长的博文写明这些年如何从喜欢到厌恶,表示与原主彻底脱离关系。那些文字就仿佛一道道锐利的刀口,割在原主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让他血流如注,生不如死。   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没有人帮他,因为喜欢他的人就是排斥他的凶手,他被自己最重视的人亲手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火了那么多年的大神级主播47陨落,换来的是新神周齐的崛起。   在一个毫无特殊之处的日子里,精神崩溃到再也没有活下去勇气的原主,放下手里满屏幕嘲讽鄙夷之词的手机,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身体在一周后被邻居报警发现,昔日大神死去的新闻上了热搜,原主再次成了网友们讨论的中心。就在人们开始心虚讨论是不是当初做过头,觉得不应该这么对待原主的时候,无数张周齐借邻居名义发在网上凌乱不堪的垃圾房照片被贴到了网上。   那些长了蛆虫也不丢掉的厨余垃圾、发黄发皱几年没洗的床单,还有看一眼就会皱眉的成堆成堆的垃圾,就这样进入网友们的眼帘,被无数人厌恶嘲讽。   他们说,人活成这种德行,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原主就算自杀也躲不开一身的骂名。   ……   司祁望着肥嘟嘟的手掌,和四周散发着异味的房间,叹了口气。   行吧,拿到这个身体,他认了。   抬手撸起手臂上的袖子,司祁低头整理起了房间。   这间房子真的很乱,司祁用了足足三天的时间去打扫才终于打扫干净。   那些脏了的家具、衣服通通被丢掉,在网上购买了新的用具。   主卧被改造成了健身房,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   前面几个世界用世界树树叶保留下来的星际世界减肥药、仙法炼制的养颜丹在这里起到了奇效,配合司祁专业的针对性持续锻炼,半个月时间硬是瘦下来了好几圈。   曾经圆润的脸部线条开始出现原本就有的好看弧度,本就不错的五官此刻显得格外养眼,让人见之便心生好感。   最直接的证明便是他刚才打开房门拿快递的时候,对面的快递小哥看到他时脸上露出惊艳的神色,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   而他身后的屋内干净敞亮,客厅中还摆着一瓶洁白百合花,空气中都透着股清香扑鼻的淡雅味道。   这场景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赏心悦目。   作者有话要说:   --   嗯~一万三千字,久违的双更(误)   之前隔三差五的九千字更新其实也挺肥的了是吧23333。   这个世界的47是男神口味der~~   谢谢fenny9345、??颜?汐??、蓝蓝大海的地雷呀! 第103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收了快递, 司祁回到客厅。快递箱子里全都是书,这已经是他最近这段时间买来的第五箱课本了,前面那些都已经被他学完, 现在的是更加复杂的专业课本,全外语教材。   把书放到书桌上, 咻咻对司祁说:【主人~咻咻终于找到主神大人的下落啦~~】   司祁挑了挑眉:【他藏哪儿去了,这么难寻】   咻咻:【主神大人一直呆在家里, 咻咻也是找半天才确定他是主神大人的呢~~】   司祁捏着书本的手指猛地一紧, 有点被吓到:【你别告诉我他也成了肥宅!!】   那他们俩也真是太有缘了,不愧是天生一对。   不管是好的意义上,还是坏的意义上。   咻咻赶紧否认:【没有呀, 主神大大还是和平时一模一样, 帅裂苍穹!】   司祁松一口气, 好奇问道:【那他一直待在家里做什么?身体不好?】   咻咻沉吟着说:【算是吧?主神大人有洁癖, 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那种。小时候只能请家教到家里授课, 后来网络发展起来了, 就在网上学习……】   咻咻一边说,一边将这个世界楚沨的资料投影到司祁的脑海内。   这个世界的楚沨是大家族出身,身为长子却因为重度洁癖常年无法外出社交,性格阴郁冷漠。成年后通过互联网进行工作,侧重点偏向于虚拟网络行业,与家族的实体性产业格格不入, 隐隐有被家族其他成员排挤出核心圈、夺走继承权的倾向。   察觉在实体那一块竞争不过其他人, 楚沨利用自己手头的资源全方面投身于互联网行业的开发,寻求其他办法扩大竞争力。   原主签约的游戏经纪公司, 就是楚沨旗下的。   咻咻对着资料里的一行字兴奋的道:【主人, 主神大人搞出了全息游戏诶!】   不管在哪个科技侧世界, 全息都是不容忽视的主流技术,即使到了星际时代也绝对不会落伍,而且还会长盛不衰的发展下去。   司祁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书本,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猜到了】   咻咻惊讶不已:【嗯?主人是怎么猜到哒?也太厉害了吧!】   司祁分析说:【世界之子踩着原主上位,到最后也不过是成了网络上大火的游戏主播,这对一整个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   咻咻反应过来,傻乎乎说:【是哦!】   司祁:【所以他的职业一定还有可以挖掘的地方,比如说全息网络】   全息技术可以改变世界,而通过全息游戏将全息技术带入人们眼前的最具有影响力的就是当时最火的主播。越是吸引人眼球,人们对全息的接受力就越高,时代从键盘网络替换到全息网络的速度就越快。   司祁接受原主的记忆后,心里对此多多少少有了猜测,所以此刻听到咻咻的讶声,也没有多少意外。   倒是因此回想起了原主崩溃前,从公司那边收到的内测通知,告诉他要对一款公司研发的游戏进行宣传。   只是当时的原主被周齐戳穿了谎言正满心惶恐,也就没把这个看似寻常的工作放在心上。   司祁:【原主过世之后,世界之子还做了什么?】   光世界之子做主播的这点影响力,还不够他促进时代大幅度的发展,程度终究有限。   他一定还做了别的什么。   咻咻:【要去询问世界意识吗?】   司祁想了想,拒绝了。   【算了】   他身为快穿员,虽然可以通过咻咻去询问世界意识一点有关未来的事情,了解世界之子以后的情况。   但他接下来到底是要和世界之子作对的,那样世界意识不排挤他都算是给主神大人留足了面子,再去找世界意识索要世界之子的情报好让他去对付世界之子,那也太不识趣了。   【你去查一下,世界之子最近是不是有和谁进行了联系,或者被谁联系……】   司祁沉吟了数秒,补充道:【尤其是和楚沨家族那些人的联系】   咻咻若有所觉的说:【您的意思是……?】   司祁:【当主播还是差了点意思,想要更快推动全息技术,世界之子和这方面的联系肯定会更加密切才对】   咻咻反应过来,惊讶道:【您是说,世界之子可能会直接获得全息技术?】   司祁点头:【没错】   咻咻感慨:【还真像世界之子能做的出来的事……】   少年时期搞校园霸凌,把同学欺负的不得不退学。   工作后又用恶劣手段弄死最大的竞争对手,踩着对方的尸骨上位。   功成名就后,再与公司老板的敌人联手暗害老板,窃取公司的机密,帮助敌人击垮公司,自己则是因此翻身从打工仔变成创业者阶级,仗着全息技术在新的时代混得风生水起……   整个一“人生赢家”的成长路线。   仔细想想,原主的抑郁症暴食症渴望被爱的心理疾病,以及楚沨身上的重度洁癖,不就和当初司祁和楚沨双双染上心魔的状况类似,就好像被命运安排好了一样的方便世界之子去利用这个致命的弱点攻击他们吗。   咻咻替原主打抱不平:【咻咻这就去查世界之子的动向!!看他又要做什么坏事!!】   虽然咻咻确定,事情走向可能十有八九就和司祁所说的一样,是双方勾结,一起陷害司祁和楚沨了。   之前原主名声败坏的那么快,说不定就有楚家那些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光凭周齐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主播,是怎么那么快就解决掉背后有公司的大神47,这里面肯定有第三股力量在暗中操控着舆论的走向。   他们挤走了原主,辅佐间谍周齐上位,让周齐获得内测名额打入公司的上层圈子,然后“歪打误撞”弄到了全息技术亦或者其他机密。   接下来的发展就很好猜了,有着世界之力帮助的世界之子不管做什么都会很顺利,想也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等司祁看完手里这本书,咻咻查到了关键性证据,对司祁说:【世界之子和楚家之间果然有联系!和主人想得一模一样!】   司祁阖上书页,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心:【不出所料】   咻·主人贴心小管家·咻见状,关心道:【主人,您看书累了吧!已经下午六点了,您该吃晚饭了~~咻咻帮您搜集了附近最干净卫生、评价也特别好的几家餐馆哟~~是时候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了!!】   犹豫原主遗留在身体里的影响,司祁最近有点控制不住食欲,总觉得特别的饿,忍不住想吃东西。   幸好他那么多世界都习惯了只吃楚沨给他准备的食物,所以在这点上倒是巧妙的遏制住了暴饮暴食、看见什么都想吃的冲动。   每天就只吃点对健康有益、热量却不会特别高的食物,比如说面包什么的。   说真的,这种食物对这具身体而言简直是味如嚼蜡,司祁吃得特别痛苦。   咻咻能感受到司祁生无可恋的情绪,看着司祁每天在健身器材上锻炼,一次次的把自己逼到手都抬不起来的程度,就觉得很心疼。隔三差五便在司祁脑内各种“恶魔的耳语”,诱惑他去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司祁想,咻咻以后如果当了爸爸,绝对会是那种溺爱孩子的类型。   事实上他对自己的主人都能想方设法的宠溺。   司祁把书放到书架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站在窗边远眺外面的风景,舒缓了一下疲倦的眼球,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面包牛奶,吩咐道:【把电脑打开】   咻咻嘟嘟囔囔的,用一种家长碎碎念式的口吻,说着截然不同的话:【主人您每天不是锻炼身体就是看书、工作,这样的生活也太健康了,一点也不享受】   像上个世界,上上个世界,他的主人都被主神大人伺候的好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全世界的人都追捧着他,热爱着他,每天想睡觉就睡觉,想去玩就去玩,别提有多安逸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竟然每天都要减肥瘦身,一有空就去看书学习,到了时间又要去连续录上六七个小时的直播,简直……简直快让咻咻心疼死啦!   司祁哭笑不得:【你难道想我永远这么胖下去吗?】   咻咻小声嘀咕:【那倒也不是……只是……】   只是司祁是不是太宠原主了,为了实现对方遗留的心愿,每次都是这样竭尽全力的去照做……   就不能考虑一下他自己的感受么。   司祁拉开宽敞舒适的电竞椅,身体整个被椅子包裹其中,这对长期久坐的身体不会产生过大的负担,多少能起到一点帮助。   面前宽大到几乎占据整个视野范围的屏幕绽放出光芒,超高配置的电脑机箱发出散热器风扇转动的轻微声响。   六点三十,直播准时开始。司祁还没说话,热情的弹幕就已经挤满了屏幕,收看直播的人数飞速上升,不一会儿便超过了六位数。   司祁笑吟吟的和观众们打了声招呼,仅仅只是很随意的一句话,都能引起粉丝们热烈的赞美。   看到这些发言,司祁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更多了几分。   原主喜欢听到赞美,这点司祁很清楚。   同样,关注原主那么多年的粉丝也清楚他们的7神喜欢听到赞美,每当被观众们夸奖神操作、技术流的时候,47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语气中都带着笑意,还会因此超水平发挥,留下很多使人震撼的经典名场面,被无数粉丝路人津津乐道。   相反,若是有谁发表了刺耳的言论,嘲讽或者质疑47,47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个人都能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仿若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因此资深粉丝心里都明白,她们的男神在强大的同时,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很纤细的男孩,比起金钱的支援,她们的发言才是47真正需要的宝贵事物。继而从来不会吝啬赞美的话语,夸奖的话源源不断的说出。   这种一边当着女友粉,一边又小心翼翼呵护从不让他受委屈的氛围,倒是从某种程度上增加了47粉丝之间的凝聚力,给从不露面也不和同行社交的原主省去了不知道多少的麻烦。   司祁熟门熟路地打开游戏软件,等待系统为他寻找队友。   排队进入“战场”的途中,他没有忘记与观众们互动。清朗的嗓音说着风趣的话语,让每一位收看直播的观众都感到享受,而不是像有的主播一样,被宠的多了,就变任性了,喜欢自顾自话的把直播当做自己的一言堂。   在照顾粉丝这一方面,原主从不吝啬去作出努力,他总是考虑如何让粉丝在收看直播的时候过得开心,即便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成了主播界的一哥,他也从来没有爆过耍大牌、给粉丝们脸色看的丑闻,数年如一日保持着温和甚至是温柔的态度,就这一点,他绝对无愧于千万粉丝心目中的头号男神形象。   游戏界面从等待切换成了载入中,不一会儿,他被投放到了战场,身旁不远处就是他的队友。   他按下R键语音:“你好你好,听得见吗。”   “我去!是7神!!!”对面立马响起惊喜交加的声音,还能听到后面一闪而过被送过来的小半截声音,是对着话筒以外的地方说的:“你们知道我排到谁了吗?我的天啊——”   不一会儿,对面紧促而又狂喜的声音传来:“我昨天还在看你的直播!!啊啊啊,我真没想到我能和你排到一起,我这是上电视了吗?”   司祁轻笑着道:“是啊,你上电视了。”   “妈呀我的耳朵!”对面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羞涩,嘶声道:“这声音戴着耳机听简直绝了……”   就好像陈酿了数百年的美酒,光是闻到,都能微醺。陶醉于酒香之中,喝一口便上头。   司祁忍不住笑出了声,对面人本就很受不了了,此刻更是立即道:“我天,你别笑,别笑!我耳朵痒的不行,手都快握不好鼠标了!一直在抖!啊啊啊我是男的啊!你可别笑了我真的受不了!!”   这要是弯了可怎么办!!!   弹幕上的粉丝们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羡慕嫉妒恨的一天。”   “为什么我不能和7神一起打游戏呜呜呜,王者之巅上分太难了,根本排不到7神那个段位的……”   “我是这个人的舍友~~现在开着直播看他打游戏~~这家伙现在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哈哈哈!!”   司祁排到的队友很是有意思,随便逗一两句都情绪激烈的很,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二人互动反应都很不错,弹幕热度非常高。再加上司祁这人很会聊天,之前还只能算是路人粉的队友在和司祁说没几句话的功夫,彻底成了死忠粉。   尤其是司祁一枪解决掉正在狙击他的敌人,还送给他一把满配的AK-47,问他喜不喜欢47的时候,队友直接激动的不行,亢奋的说:“谢谢7神!我太喜欢47了!!”   司祁低笑着道:“那你可要说清楚喜欢的是我还是它,如果是它,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啊啊啊!!”队友克制不住的尖叫几声,耳朵通红,激动的不行,立马道:“当然是喜欢你!!”   “哈哈……”司祁充满磁性的嗓音简直能让人怀孕,队友激动的在屏幕前发出无声的呻.吟,双拳紧握,身体都在微微战栗。一旁舍友们在旁边对着他挤眉弄眼,他面红耳赤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毕竟47这人好相处,说话又好听,与他结伴的感觉就仿若如沐春风一般享受,更重要的是47打游戏的技术还特别的好!能带人飞!这种体验实在是太舒服了,没有人能够抗拒的了!   与之相比,在游戏途中被47戏弄几句,根本算不得什么,反而还觉得很是有趣。   这体验,估计再过几年时间也绝对忘不了。   咻咻看司祁像原主那般和人聊天,在司祁的意识空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原主带坏了自家主人,都学会口花花等等。   司祁很快结束了一把游戏,获得了最终胜利后,这名队友像过去所有直播时和司祁随机到一起的队友一样,迫不及待的提出了想要再来亿把的请求,司祁欣然同意。   队友笑嘻嘻说:“万万没想到我也有成为幸运儿被粉丝‘狙杀’的一天。”   狙杀是这款战争游戏里经常出现的词,许多粉丝因为羡慕嫉妒恨有人能成为司祁的队友,还一口气霸占了司祁几个小时的游戏时间不肯离开,就通过直播锁定司祁二人所在的战场位置,跑过来狙杀对方。   因为队友死了之后,司祁还能继续游戏,对司祁没有影响,而队友只要不下线,下一把还是能被司祁拉过来一起打,不会导致对方真的失去和司祁玩游戏的机会,因此这种程度的小小“报复”就成了粉丝之间互相吃醋的小情趣,无伤大雅的同时还能增加不少的节目效果。   这回的队友笑哈哈的说自己成了千万粉丝的狙杀目标,不仅没觉得困扰,反而还有点得意,就是因为这个。   这句话说完,很快便有和司祁投送进同一个战场的玩家从屏幕左上角看到击杀名单,发现了47的名字。   都是玩这个游戏的人,当然会知道这个超火游戏主播的名字,甚至直接就是47的粉丝。当即打开直播间,确定47和自己此刻正在同一个战场,于是招呼队友一起去找47。   比起一场游戏的胜利,队友显然更希望能和47近距离碰个面,哪怕是隔着一个网络也好。   于是这个提议引起队友的一拍即合,粉丝们喜闻乐见的7神被一群粉丝围剿的画面就这样出现了。   “前方高能预警!”   “7神:又到了收割的时刻”   “卧槽太帅了吧!!!”   亲身经历这种被许多人围剿堵截刺激场面的队友一边兴奋的大呼小叫,一边被疯狂射来的真·弹幕打成了马蜂窝。死去的他以亡灵视角观看队友47的行动,看着47行云流水般收割着一条条的性命,亢奋的在语音系统里尖叫连连,妥妥成了一枚狂热粉。   “啊啊啊!!!7神7神!!!右边右边!!”   “好。”司祁发出一声轻笑,转动视角,切换弹夹,精准到毫秒的按下射击键,一颗子弹稳稳射入敌人的眉心,然后毫不停歇地通过窗户潜入一楼,背后包抄二楼的敌人,闯入房门的瞬间将瞄准镜锁定对方,按下扳机。   中弹后躺在地上的尸体激动到抽泣:“啊啊啊!7神!7神杀了我!!”   司祁男神般充满磁性的嗓音轻声说:“嘘,尸体不会说话。”   尸体:“嗯嗯嗯!我不说!也不会告诉我队友你在哪儿的!7神你快来舔我包,我有好多治疗药剂!还有顶配狙击枪!!呜呜呜7神我爱你!”   尸体的队友听到这话忍不住吐槽:“……喂!”   全程收听到这一切的观众们:“哈哈哈哈哈!!”   咻咻羡慕的说:【主人,咻咻也想注册账号和你一起玩游戏~~咻咻不贪心,就当一天的队友好不好~~】   司祁笑得眼睛弯弯:【好啊】   不得不说,这种以游戏当工作,还能被无数喜爱他的人疯狂称赞的感觉真的很爽……   怪不得原主喜欢当主播,换他他也喜欢。   --   --   几天后,某会所包厢。   很有氛围的熏黄灯光下,剔透的橙色酒水显得格外诱人。   几名老同学聚到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天,从当年的青葱岁月聊到现在的忙碌生活。   “你小子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喜欢打游戏,现在当了游戏主播,倒是得偿所愿了哈?”   “每天只需要打打游戏,开几个小时的直播就可以了,这生活爽的哟。”   周齐饮了口酒,乐呵呵道:“你以为当主播就是打打游戏而已啊?聊天技巧、游戏技术、粉丝经营、紧跟热点……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   “我是不懂。”朋友嘀咕一句,耸耸肩说:“去年结婚以后,我压力真是太大了,诶,又是房贷又是小孩儿的奶粉钱,还是羡慕你哦,单身贵族,赚得又多。”   “得了吧,一个吃公家饭的还和我卖起惨来了,真要你跟我换,你换吗?”周齐嗤笑一声。   朋友笑嘻嘻道:“不换,结婚以后才知道有个稳定的工作有多重要,你这行也是吃青春饭的,老了以后不还是要转行。”   周齐叹了口气:“是啊,所以要快点赚到足够用一辈子的钱才行……现在还是差了点意思。”   “你有一百多万的粉丝还叫‘差点意思’?至少在我们这批同学里面,你绝对是混得最好的那几个了。”那个朋友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笑了一声,道:“对了,你还记得司祁吗?”   旁边有个朋友“嗯?”了一声,皱着眉不高兴道:“你提那家伙干什么?”   “哦,对,当年好像你还被那家伙绿了来着?哈哈哈哈!”   “去你的,是老子先甩了那女人。”   “现在说得这么硬气,当初分手的时候哭了的不是你啊?”   “闭嘴!”   “哈哈哈哈哈……”   “司祁怎么了?”周齐挑了挑眉。   那朋友说:“就是上个月在局里看到了他,哇,那变化大的,真是……啧啧。”   他一边说一遍摇头晃脑,周围人都好奇看着他,一幅很感兴趣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描述司祁那惨样,干脆拿出手机,找到视频,放在桌子上公放。   不一会儿,所有人睁大眼睛,又是嘲笑又是逗笑的说:“我去,不是吧,这是司祁?”   “肥的跟猪一样!”   一群人围着手机指指点点,肆意评价,直到屏幕中忽然传出一道能把人骨头都酥麻了的嗓音,对那边的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   现场才稍微安静了片刻,似乎都在回味方才那道嗓音。   然后继续笑呵呵的嘲讽当年的男神没想到也变成这副模样,要是让当年那些女生看到,不知道得幻灭成什么模样。   唯有周齐忽然坐直了身体,眼眸如刃一般扎向屏幕,赶紧说:“等下,让我再听听刚才那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我是搞笑的妙妙、南枝的地雷呀~ 第104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不是吧老周, 就算那声音好听,也是个胖子说出来的啊,你不觉得膈应吗?”   一旁几个好友好笑说道。   周齐也不解释, 挪动手指将进度条挪回了前面,侧着耳朵仔细聆听。   屏幕中邋里邋遢的胖子开口询问:“在这里签名对吗?”   声音好听到即便是同性的他们也不得不真心实意说上一句“不错”的程度, 这还是先看到原主那副模样之后才听到声音的情况,否则说不定会直接夸奖起来。   周齐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 一直听的周围好友都开始打趣起他了, 才停下来。   像,太像了,不管怎么听, 都像是网络上火了好几年的47。   47……司祁……   他眼前一亮, 对朋友说:“你确定他是当年的那个司祁?”   朋友:“当然确定了, 都是本地人, 同名同姓的就那么几个, 而且他还和我们同龄, 不是他能是谁?你仔细看一下,这五官不是也很像吗?”   周齐直接说:“你把视频发给我。”   周围人纷纷笑话起来:“喂喂不是吧,对着这张肥脸你也能看得下去啊?我都快吐了!”   周齐也不解释,笑容有些神秘,“我自然有我的用处。”   当初霸凌原主时拍摄下来的视频他还有保存,找一找应该能找得到, 里面就有司祁说话的声音。男生在十七岁的时候差不多就过了变声期, 47火起来的时候他还在上大学,中间只过了三年时间。   如果司祁就是47, 想必两者之间的嗓音应该相同才对……   这是个好机会, 要是利用得好了, 他能借此挣脱眼前的事业瓶颈,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新星……   “你这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旁边的几个好友指着他的神色笑话道。   时刻关注着世界之子动态的咻咻赶紧和司祁通风报信:【主人,世界之子又要做坏事了!】   司祁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毛巾搭在头顶,双手擦拭着湿漉漉的发梢。随着他手臂的动作,松散穿在身上的浴袍不经意露出下方的肌肤,能看到一身肌肉初显的轮廓,四块小腹肌已有雏形。   他抬起头,纯黑的眸子因为雾气蒙上一层潋滟的水光,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立体的五官惊艳又靡丽,若是多上一些表情,怕是能直接刻入人心里,叫人永生难忘。   他这具身体的底子,丝毫不比上个世界的原主要差。只是前者容貌昳丽,是一种张扬艳丽的美,而这个世界却是风度翩翩,让人觉得英俊帅气、充满好感。   他听到咻咻的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躺在司祁意识空间里的小金龙长长的身体猛地绷紧,片刻后才从失神的感觉中挣脱出来,心有余悸般脸红道:【啊啊啊,主人,您别逗咻咻啦!】   被这种低音炮在耳边近距离说上一句,就算是咻咻也要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了!   司祁笑着道:【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咻咻大叫道。   本来原主的嗓音就得到上千万网友的品质认证,如同喧闹嘈杂闹市中突然响起的大提琴,深沉而又有磁性,消失后仍停留在脑海中久久无法忘记。   现在司祁延续了原主的能力不说,还有意识的在说话时候加入技巧,使得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特别有感觉,让人不自觉想要继续听下去,听更多更多。   这就好像原主的身体在原主的呵护下是保养得当的珍贵乐器,司祁接手后,彻底发挥出乐器最完美的一面,演奏出让人惊艳的乐章。   好的乐器也需要好的乐手来操作,才能发挥出最完美的效果。   司祁站在衣柜前看了看,发现之前原主买的衣服已经不适合穿了,随意套了件衬衫出了门,准备去买点能穿的衣服。   咻咻在司祁耳边念念叨叨,说世界之子已经开始打坏主意了,怎么每次世阈犀界意识挑中的世界之子都是这样的坏坯子,多点abo世界袁朗那样的世界之子不好吗。   司祁笑着说:【世界意识挑人,向来不是根据人品,而是根据结果选择合适的对象。你可以想象一下,未来人如果想给古代送去某样足以促进文明发展的东西,又不希望过分改变历史的走向,是会顺其自然的选择上位者里的皇帝将军大商人,让他们在年少时获得这个金手指、还是特意扶持另外一个在历史上没能留下名字,中途就被上位者击垮,心地善良舍不得伤害他人的温柔良民?】   咻咻琢磨了一下,很是郁闷的说:【会选择在未来混的风生水起的上位者,而不是半途销声匿迹的失败良民】   司祁笑了笑:【你看】   在足以影响到世界未来的大事上,神明大人是不会在乎一个两个无辜受害者到底有多无辜的。衪丝毫不介意自己帮助的人究竟有多丑陋,只要这个人能帮他促进世界发展,哪怕用的是掠夺的手段。   咻咻无奈了:【好吧,那么咻咻去把世界之子手里的霸凌视频删了怎么样?大不了咱不当他的踏脚石了】   司祁摇了摇头:【他不找我麻烦,也迟早会找别人麻烦,踩别人上位,世界意识会不停给他制造机会的】   站在服装店中,司祁取出几件衣服要来对应尺码,去更衣室换上。心里说着:【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主动送到我手上来,只和我作对】   咻咻若有所觉:【主人,您说的别人是指主神大人吗?】   司祁微微一笑,【是他——我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天经地义】   动作快速的换好衣服,司祁打开更衣室的门。因为心里想着楚沨,他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幸福笑容,比平时更加具有魅力。   店面中正站着挑选衣物的几位客人听到开门的声音无意识的侧头看了过来,视线本该一扫而过,此刻却不由自主直直定在了司祁脸上,眼神中写满了惊艳。一个个下意识捂住嘴,目光死死注视着司祁,一秒钟也舍不得挪开。   司祁被这火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只能装作自己没看见,走向收银台:【……看来那驻颜丹的效果还是太好了点】   原主本来底子就很不错,读书时候便一直是校草。瘦下来后五官恢复原样不说,司祁还为了减轻快速减肥带来的身体影响服用了修真界的丹药,使得本就绝美的容颜越发精致夺目,说一句俊美绝伦绝对不带夸张的。   偏偏司祁这人又很会打扮,选出来的衣服品味上乘,穿在他那模特一般的身材上,直接去拍时尚杂志的封面都没问题。   再别提他那历经无数世界,早已经融入骨髓里的气质。行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店铺中一瞬间陷入了沉寂,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发出声音打破梦境一般的画面。   司祁走到收银台前,开口说要结账,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就好像一股夏日的清泉浇入其中一位女性顾客的心头,叫她身体猛地一震!   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原本还能克制的情绪在瞬间激动的快要沸腾!   可惜,司祁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这让紧紧盯着他看的姑娘很是失落。她依依不舍望着司祁拿着纸袋离开的身影,条件反射般拿起手机狂按拍摄键,保存下十几张的连拍,里面记录了司祁从身前走过到转身离开的全过程,每一张照片里,每一个角度的他都是那么的完美!!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副与她男神一模一样的磁性嗓音……   姑娘激动的抱着手机在店铺里原地转圈,旁边朋友好笑的看着她,说看不出来她原来还是个花痴。   姑娘眼中激动的仿佛酝出了一层水光,低声说:“你知道什么……”那可是她最爱的网络男神!!   她手指快速打开博客软件,将照片发到社交账号上,附言:【看到了一个大帅哥!!比明星还帅!!!而且嗓音超级有磁性,差点以为他就是我家7神!!!为什么我没有第一时间开视频把声音录下来啊啊啊啊啊啊!!!】   不一会儿,有人在下方留言:【卧槽,真有人能长成这样?】   【没看到一丝美颜滤镜的痕迹,这不会是生图吧??妈耶……这皮肤也太好了吧!像牛奶一样!】   【气质一看就知道出身很好,一般人根本营造不出这种感觉来】   【简直就是行走的男神】   【虽然不知道他嗓音如何,但光看着脸就知道绝对差不了】   【博主怎么只发了照片啊,没上去问一问他叫什么?社交账号是什么?想去关注(咧嘴笑)】   照片里的人颜值过高,刚发布没多久的博客飞快引起网友们的关注,不少人将照片存了下来,发给了自己朋友,亦或者直接转发,于是本就讨论热度极高的帖子又一次吸引了更多人的视线……   【你们没觉得这身打扮很有讲究吗?比如说那件衬衣,单色系里加一点让人惊艳的小细节,潮流的同时丝毫不减帅气,有种矜贵的感觉,大概王子殿下穿私服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了】   【如果这些照片是动态视频就好了,我用我从业十二年的摄影师身份担保,这图里的人如果放在现实里绝对不会见光死,反而会更加有魅力】   【呜呜,我是看到7神的标签过来的,如果7神真的长这样我这辈子就圆满了,呜呜呜】   【我不管,从此以后在我心中,7神就长这样了!谁劝都不听!!】   司祁不知道网络上的动静,仍自顾自的买衣服。他购物的速度一向很快,基本上眼睛从架子上扫过,就能大致看出穿在身上的效果。半小时搞定了这个季节的外出服,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的打车直接回了家。   车上,他闭目养神,看着脑海中被咻咻下载过来的电子文档,以及考证的相关条例。   咻咻本来还很安静,突然起身甩了甩尾巴,握紧小拳头义愤填膺的模样很是生动。   司祁见状了然:【世界之子开始行动了?】   咻咻气鼓鼓道:【他刚才把当年霸凌原主的视频找出来了,还一边看一边笑!咻咻好生气呀!!】   这是在对比两个视频里原主的嗓音,确定到底是不是本人吧。司祁说:【别气,主人回头就教训他】   咻咻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可咻咻的小拳头现在就硬了!】   司祁见状,想了想,有了主意,坏坏的道:【我记得世界之子每天晚上都会直播打游戏?】   咻咻不愧是和司祁合作了那么多世界的好搭档,当即贼笑起来:【咻咻明白了!咻咻知道该怎么办了~~咻咻咻】   回到家中,司祁把衣服按照颜色分类,分成两次丢到洗衣机里清洗。然后到点打开直播,开始打游戏。   弹幕刷一下冒了出来。   “啊啊啊!!又到每天最期待的时候了!!”   “7神我爱你!!”   “7神今天还和小可爱一起组队吗?我看到他也在线~~”   “超级喜欢小可爱的,呜呜呜他太萌了”   粉丝们说的小可爱,指的就是这几天一直在和司祁组队打游戏的咻咻。   身为人工智能的咻咻一进入网络世界就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游戏技术好到不行,从来不会拖司祁的后腿。偶尔秀一秀神操作,不经意间惊艳全场,使得不少技术流观众对他好感爆棚。   然而如此高手形象的咻咻却反差萌的经常使用丰富的角色动作,一有机会就和司祁笔芯、撒娇,要司祁夸他。如此可爱的作风萌倒了不少观众,只觉得咻咻讨人喜欢的不得了!   再加上咻咻玩游戏的时候还特别乖巧,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司祁,典型的狂热粉遇到偶像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献给司祁。顺理成章被粉丝们冠以了“小可爱”的昵称,霸占了47好几天也没人有意见,反而还想一直看下去。   可惜咻咻今天上线时间比47要早,而且好像还一直在游戏中,粉丝们只能遗憾放弃继续看7咻组合的念头,笑吟吟的看司祁与其他随机队友的直播。   而在咻咻那头。   咻咻正在找世界之子周齐的麻烦。   和47一样,周齐也是从晚上一直播到凌晨,只是会比47早播上一个小时的时间预热,从下午5点一直播到半夜12点。   他算是半个技术流选手,虽然没有47那般天生优秀的嗓音优势,可他有脑子,会说话,懂得怎么搞热直播间的气氛,毕业后当了两年的主播,就收拢了一百多万的粉丝,也算是小有成就。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的,开了直播间之后一口气打了三把,把把都被人暗中狙击,一颗子弹打中脑袋就这么没了。   偏偏今天还是周日,是他带着大粉上分的固定环节,也是一周里流量最多的时候。连续几把都是粉丝活得好好的,他这个带人的家伙反而先被秒了,这真的是丢脸丢到家,还被路人观众群嘲是个菜鸡。   又因为他是带粉上分,总不能因为自己死了,就把人丢下不管自顾自去排队打下一轮,于是全直播间的观众都要跟他一起通过他的死亡视角去看粉丝玩游戏,这简直是游戏直播里最尬的环节了。   一次还好,周齐还能flow的住,两次也还行,他用话术能把气氛搞的很热闹,但第三次又是落地死,别说周齐心里恼火了,他的粉丝也开始有意见起来,当着直播间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你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我带你还是你带我”,说的周齐颜面无光,又不能当众发火,赶紧笑道:“不好意思了,今天有点倒霉,要不下次我再带你吧,今天就和路人随机组队。”   粉丝到底是粉丝,心里就算不舒服,也不会太过,嘟哝几声就让周齐退队自己打了。   周齐坐在镜头外面,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才微笑着道:“我们继续下一把……”   话没说完,弹幕池突然炸了。   “啊啊啊,是小可爱!!”   “我天,小可爱怎么跑这里来了?”   周齐:?   他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在网红主播圈子里听过这个名字,询问道:“小可爱?看样子他很有名啊?”   观众们立马七嘴八舌的说:“小可爱是7神直播间里的粉丝!”   “超级技术流!”   “特别可爱!!”   “又乖巧!”   结合观众们的发言,周齐看明白了事情全貌,知道这所谓的小可爱就是这几天因为和47组队打游戏出名的路人,笑着说道:“是吗,那还真是有缘,看来这把妥妥能赢了。”   他打开语音,对着那边人打招呼:“你好啊小可爱。”   咻咻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周齐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回应,忍不住又说了一句,结果对面跟没听到似的。   他脸上的笑容快要装不下去了,询问道:“你好,能听得到吗?”   又对观众说:“你们管他叫小可爱?”   这性格也能可爱的起来??   观众:“当然是小可爱。”   “他一直都不说话的。”   “放心他听得到。”   周齐只能硬着头皮,和这个哑巴队友一起组队。   本来他们主播搞游戏直播,尤其是这种和路人随机组队的直播,最需要的就是沟通和交流,否则一个人尬聊会让节目效果变得很差。   可周齐现在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队友,不说话,也不理他,偏偏观众还喜欢看,这气氛压根不允许他擅自退队,简直了。   周齐只能一边和观众们聊天,一边打着游戏,然后与那注定不会回应他、只把他当空气的队友“小可爱”有说有笑的讲话。   这家伙哪里可爱了,简直可恨……他忍不住在心里不满的腹诽。   然后下一秒,砰的一声,他操控的角色身体骤然到底,界面陷入一片黑白。   周齐气得一锤桌子,恼火的不行。   又被狙了,他都躲在房子里了还能被狙,这是什么概率啊!他是被衰神盯上了吗?!   他打开语音和咻咻说:“我死了,你过来舔包吧,敌人大概在九点钟方向的二楼。”   咻咻也不理他,自顾自过来舔了包就走,真就把他当沉默的尸体对待了。   粉丝们看着咻咻的视角,津津乐道的说:“z大今天也太倒霉了哈哈哈。”   “不要退队,我想看小可爱秀操作。”   周齐皱着眉看着屏幕上的弹幕,想退不能退,只能耐着性子等。   他观察着咻咻的行动,发现这家伙讨人厌是讨人厌了点,但技术是真的很强,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滞涩,战斗的时候更是精准到仿佛开了挂。但开了挂的人通过镜头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而他却不会给人这种印象,纯粹的就是强,无法否认的强。   他刚要夸奖两句小可爱厉害,就看到弹幕里的观众笑嘻嘻的说:“之前几天小可爱和7神组队,总是和7神在一起活到最后,或者为了7神牺牲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可爱的视角呢。”   “哈哈,幸好zq的技术没7神那么秀,否则真没机会看到这画面!”   突然就被损弱鸡操作的周齐额头青筋暴起,说又不能说,心里憋得慌。   他大概今天是真的犯了水逆,先是三把落地死被粉丝带上分,又是组队遇到一个小网红队友观众不同意他退队。连续四把都当了旁观者,简直不知道这里是游戏直播间还是放映直播间了。   眼睁睁看着观众们的讨论逐渐逐渐从他身上挪开,全神贯注欣赏着小可爱的神操作,然后热血沸腾的看着他杀死所有敌人夺得这次战场的冠军,直播间气氛热烈的很。周齐硬着头皮对小可爱道:“继续下一把怎么样?”   他发出了组队邀请,小可爱没有拒绝,于是他们开始了第二把。   然后,   砰!的一声,狙击枪打中他的脑袋,屏幕中的视野变成黑白,他又一次落地狗带。   周齐直接气得破口大骂,“艹!谁刚落地就拿到满配狙击枪!这也太坑了吧!”   而且凭什么他和队友站一块,狙击手不打队友偏偏就要打他啊!这什么霉运啊!!   观众们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他抓狂的又一次被迫看完了小可爱从头打到尾的神操作,足足二十多分钟没按过一次键盘。   周齐有点崩溃了,他说:“下把要是还这么倒霉,我就退队了。”   观众们嘻嘻哈哈的安慰他,说这不是他的问题,只是他太倒霉了而已。   大概是听到了观众们的讨论,下一把,周齐并没有落地死,这让差点有了心理阴影的他终于松了口气,他正常发挥的跟在大神队友身边,捡漏杀了两个人,然后在决赛圈里的时候,他的视角里出现了敌人,于是迅速抬枪卧倒,锁定准心。   一直不说话的小可爱突然说话了,用文字的方式。   【不要开枪】   周齐瞥了一眼,没有管他。   敌人都送到眼前了,不开枪还等什么?   手指按下F键,子弹准确击中了敌人的身体,在装甲的防御下扣了他半管血。   观众们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小可爱为什么这么说,突然,一个手榴弹从二楼扔了下来,准确命中了他的身体。   画面中的角色被炸到了半空,无力的落地,血管清空直接被秒。被打了半管血的敌人迅速冲上前来舔包,用周齐包裹里的药剂回满血,还把里面的子弹带到了二楼,给了那边的队友。   周齐脑袋懵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句话:“糟了,他拿了狙击子弹!”   一直对着47甜言蜜语撒娇卖萌的小可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炸,打字速度飞快的狂喷不止:【你傻逼啊!让你别开枪你非要开!就你子弹多是不是,现在死了开心了??】   【对面有狙击枪但是没子弹了,我特么让你好好躲着上去摸了他就行,你非要秀,还给人家送子弹送药,你真是干啥啥不行坑爹第一名!】   周齐被喷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要理清楚逻辑,对面的小可爱又继续骂:   【本来稳赢的局给你搞死了,你这水平到底是怎么升到四千分段位的,请的代练吧??】   【一落地就死,现在好不容易没死了就给我使劲拖后腿,你搞什么啊?】   周齐整个人都傻了,他气笑起来,压着声音说:“我没想到二楼有人,你可以提醒我的。”   【我还没提醒你?我都说了别开枪你看不懂字是不是?还不就是觉得自己牛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管队友想法。你这么厉害你玩什么组队,非要出来祸害人!】   话落,观众们看到本来已经摸到狙击手身后的小可爱突然被从外面走上楼的敌人双双夹击,电光火石的紧急关头,硬生生靠着一手牛逼的走位技术从窗口跳了出去,然后在上方两个人的火力压制下愣是一口气跑到了对面的房子里,看得人都懵了!   偏偏在这个肾上腺素狂飙,看得人直呼过瘾的关头,小可爱竟然还能一边搜房子找材料,一边手速爆表的对着坑爹队友zq狂喷不止,看得一众观众忍不住哈哈大笑。   虽然有点可怜被骂的zq,但毕竟zq坑爹成这样,他们都能理解小可爱此刻的心情,明明是zq的粉丝,却反过来说小可爱的技术六,在这种情况下都能逃走,简直绝了!   周齐自称技术流主播,现在被人从技术上挑毛病,用事实被打脸,只能忍气吞声,任由小可爱骂。   眼看着小可爱搜完房子后从后门溜走,和对面两个敌人上演了一场斗智斗勇的比拼。愣是以弱势一口气杀了远近距离双重狙击他的敌人,反败为胜,看得人信服口气,直说666。   观众们津津乐道的回味着方才的神场面,笑嘻嘻的说:“之前小可爱和7神组队的时候,真看不出他还有这暴脾气。”   “高手有脾气很正常,被人坑了那么多次总是会不爽的。”   “小可爱这么厉害,遇到7神竟然还是被7神带,可想而知7神究竟有多牛逼了。”   “47不愧是游戏之王。”   被“小可爱”骂了一通之后,又被单方面解散了组队,周齐看着满屏幕的4747简直是恼火的不得了。   他轻咳一声,开口说:“其实我和47是高中同学。”   弹幕池稍稍停顿了下,   然后疯狂的惊叹号刹那间挤满了屏幕。   “什么????”   “真的假的,你别是糊弄我们,蹭7神的热度啊。”   周齐认真的说:“我真是47的同学,也知道他的真名,当初我和他同一宿舍的,还是上下铺。毕竟是舍友,他的声音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观众们全都兴奋起来了:“卧槽!牛逼大发了!”   “7神从来不在网络上说现实里的事情,神秘的不得了。”   “我就说7神嗓音那么年轻,当年出道的时候肯定还在上大学!!果然!!”   “你快点说说!7神到底什么样!是不是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特别帅,特别苏,家世优越,而且是个学霸!!”   周齐垂了垂眼帘,在镜头的面前将眼眸中的恶意遮住。   以前的司祁的确是网友所说的那样,又帅,又苏,家庭背景良好,还是个学霸。   但,   那又怎样。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周齐用手挡住下半张脸,再次将脸露出在镜头中的时候,周齐已经换上了一幅叹息的表情,摇摇头说:“诶,网上的事情,你们看看就好了,千万不要当真,否则很容易幻灭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X_yu的地雷呀! 第105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观众们愣了愣, 随后齐刷刷的说:“这话什么意思?”   “搞事?”   “感觉有内幕!”   周齐耸耸肩,用坦荡的语气,大方说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反正据我所知,我认识的那个司祁和你们眼里的47完全是两个人。”   弹幕瞬间炸锅, 一半骂骂咧咧zq脑子有病,胡说八道, 一半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笑嘻嘻的说:“等下,47的真名还真就是siqi呗?也太逗了。一边说不想谈论现实里的事情,一边又用自己名字当网名, 其实恨不得别人认出自己吧?”   “本来网上的东西就看个热闹, 谁要真信了那些人设, 那谁就是傻子。”   “哈哈, 7粉炸毛了, 又开始骂街了, 笑死个人。”   司祁粉丝当然要炸毛,她们真心实意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却被别人毫无缘由的贬低、阴阳怪气的嘲讽,这要是还不生气那才奇了怪了。   本来47在网上的人缘就很好,哪怕是路人也对他这种对谁都很友善,说话还挺风趣的技术流主播观感不错, 此刻听到周齐在这里挑事, 除了个别黑子和杠精以外,基本都保持沉默, 默默看着一群粉丝义愤填膺的和黑子争吵, 骂zq脑子有病要对他取关, 还让他必须道歉。   周齐无奈的叹息:“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撒谎呢?我一个新人和这么一尊大神硬碰硬,不是找死是什么?我真的只是纯粹想要说事实……诶,这年头好人真难当。”   粉丝们骂骂咧咧,说周齐就是想博取眼球,想要碰瓷炒作。   这本该是事实,但禁不住这世上多得是阴谋论者与搅浑水的好事者,纷纷站在周齐这边开口说:“zq要是没有证据,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47麻烦,还不是47做人不干不净,这才会被人说。”   “世界上怎么可能真有那种男神,名校毕业高材生,长得帅气没女朋友,性格好声音好整天打游戏,陪你们聊天说话,怕不是活在梦里。”   “哈哈哈,你们就是心虚了,所以才拼了命让zq闭嘴,让他道歉吧?心虚了还不承认。”   粉丝们气得怒火中烧,偏偏说这些话的周齐本人却作出一副被逼着不得不说出口的受害者模样,认认真真的说:“我是说真的……我们学校的同学都知道的,司祁这人很不行,长得丑还很肥,学习成绩也不好,总喜欢骚扰女同学,高二时候就被学校给辞退辍学了……”   一字一句,完全都和47粉丝们想象的截然相反,甚至和原主长期立起来的“人设”完全不同,弄得粉丝们心里憋着一股火,几乎就要爆炸了。   可她们除了用文字发言,亦或者取关外,隔着一个屏幕,根本没办法堵住周齐那家伙的嘴。   越来越多的人因为看热闹、或者听说有人在诬陷47而赶过来救援,导致直播间里的人数不减反增,讨论热度越来越大。   周齐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道:“我说的是真的,47和你们想象中的男神完全不一样,我前阵子还刚刚见过他,他穿着一身邋里邋遢脏兮兮的衣服,头上都是油,体重起码一百八十公斤往上……我没想过要害谁,只是觉得他身为主播,口口声声说自己如何如何,可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谎言……我看到你们被他欺骗,还喊他这样的肥猪是男神,觉得挺可悲的。”   粉丝们怒火上涌,疯了一般歇斯底里的怒骂,路人们在一旁或是看热闹,或者幸灾乐祸的嘲笑,只有很少数人保持理智的说:“我们看游戏直播,本来就不图人家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说话有趣打游戏厉害就足够了,反正又见不到面……这么在意外表和学历干什么?”   周齐见状,煽风点火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一个撒谎成性的家伙,根本不值得被粉丝喜欢,他不配!”   眼瞅着一百多万的粉丝数在短短半小时内跌倒了岌岌可危的一百万,周齐心里丝毫不慌,表面上却是作出一幅无奈悲哀的样子,叹息道:“好吧,看来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站出来说真话,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不过,”他认真的直视着镜头,对每个屏幕前的观众们说:“你们真的见过47的模样吗?确认过他的学历吗?他出道五六年,一点现实世界里的情报都不透露,真的是因为他不喜欢被打扰,蓣徙还是因为他心虚,你们真的有考虑过吗?”   周齐摇摇头说:“戳穿47的谎言,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的粉丝数因为这段发言直接掉了十几万,之后可能还会继续往下掉吧。这至少证明了我不是为了利益才站出来讲话的,希望你们能认真想一想,不要让我的付出白费。”   说完,周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粉丝们根本没机会还嘴、全程被无视的情况下单方面关掉了直播。   直播是关掉了,但事情绝对没有过去。   司祁那边的直播还开着,很多受了委屈的粉丝重新回到司祁的直播间里,对他们的偶像说:“7神,有傻逼冤枉你!”   “太气人了!”   直播间里的其他粉丝连忙询问:“怎么了?谁来惹事了?”   “这年头想要碰瓷蹭热度的人多得很,谁让我们7神牛逼,这种麻烦总是少不了的啦~~”   那群回来的粉丝可怜兮兮的说:“才不是,那家伙自称是7神的高中同学,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7神喜欢骚扰女同学只和女生玩,还说7神是胖子,呜呜……”   “他还说我们7神高中辍学,只有初中学历,说7神从出道起就一直在撒谎。”   “不是这样的对不对,7神你说句话让我安心,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真的!”   司祁正在和新的队友打游戏,看到弹幕池里的风向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轻笑着说:“和女同学关系好倒是真的呢。”   一群粉丝:“诶?”   “不会吧!”   “7神不是说自己没有谈过恋爱吗?”   司祁正儿八经的说:“和恋爱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和你们关系也很好呀,总不能规定只有男同胞可以看我的直播吧。”   观众哈哈大笑:“哈哈哈,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只规定男性能看也不保险,这年头男同胞喜欢7神的也很多,干脆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这样最安全!”   “诶,想想7神这么有魅力的人,学生时代肯定很受欢迎……呜呜,好羡慕那些女生……”   “所以刚才那家伙果然是在撒谎!哼!我就知道!”   司祁坐在电脑屏幕前,手掌因为体内不自觉迸发出的恐惧情绪微微颤抖,神色却不改变,淡笑着说:“怎么,如果我真的很丑,很难看,你们就会讨厌我,离开我吗?”   粉丝们嘻嘻哈哈说道:“当然不会呀,不管7神怎么样,我们都喜欢你!”   “是呀是呀”   “……我不行,你要是丑八怪我真的忍受不了”   “之前你不是说自己长得很帅吗?干嘛要这么说”   满屏幕的附和声中,能感觉到一部分人立场有些动摇了。   看原主直播的观众里,有一部分是真的对游戏不感兴趣,单纯是喜欢47这个人,所以才收看他的直播,为他花大把大把的时间与金钱,付出一颗真心去喜欢他。   如果发现前面的那些吸引她们的东西都是谎言,那么她们觉得自己被欺骗也是很正常的。   司祁没想过要骗她们,所以只是淡笑着道:“谢谢你们喜欢,你们能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这对我而言……”   司祁声音很低,却能传到每个人的心里。   “对(原主)而言……是很大的救赎。”   “谢谢。”   不明所以的粉丝们笑嘻嘻的回应:“不客气,7神,喜欢你是应该的!”   “你给我们带来很多的欢乐啊~~”   这个话题在大部分粉丝们友好又暖心的话语中结束,司祁继续着游戏,一直持续到凌晨二十几分左右才结束直播。   咻咻和司祁汇报道:【世界之子的粉丝跌的只剩下八十三万了,网上很多人都在骂他】   司祁:【嗯】   咻咻气愤:【但是看他一点也不紧张,肯定是打算接下来放出主人您的照片吧,就像原本的世界线那样】   这样丢掉的粉丝数,也能在一夜时间涨回来,甚至是变得比以前更多。   而他也能因为戳破直播界一哥47的谎言,而一夜爆红了。   司祁:【随他去】   咻咻与司祁那么多风风雨雨一起走过来,自然百分百相信主人的能力。见司祁不是很在意这件事,飞快忘记这茬,转而对司祁说:【主人,已经凌晨了,不考虑来点夜宵吗?】   司祁:【……】   比起在暗中搞鬼的世界之子,其实他家小可爱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个吧?   他忍不住咽了口不知不觉分泌出的唾沫,无奈扶额,叹息的说:【不知道楚沨研究出的全息游戏什么时候上线,有没有开发出味觉功能啊……】   他是真的馋了。   咻咻捂嘴笑道:【咻咻,主人您就放弃抵抗,去点份夜宵吃吃吧~鲜香滑嫩的烤猪蹄,醇浓回味的麻辣烫,一口咬下去满嘴油滋滋嚼劲十足的羊肉串~吸溜,真香啊!】   司祁:【咻咻】   咻咻坏笑:【怎么啦~主人您决定要吃夜宵了吗?】   司祁板着脸道:【近期你不准去商城买零食吃】   咻咻受到惊吓:【诶——?!!!】   司祁正儿八经的说:【你家主人在受苦,你难道忍心在我的脑海里吃着零食喝着可乐吗?原来你那些心疼我的话都只是说说而已啊?】   咻咻委屈巴巴的说:【当然不是了……可是……可是……】   司祁:【就这么定了】   咻咻哇哇大哭:【呜呜呜……主人坏!!】   铁石心肠的司祁,心肠硬了足足一晚上,第二天睡醒后就撑不住了。   看着躺在意识空间里,眼泪流成一滩湖泊的小金龙,司祁心软的不行,赶紧从商城里买了小山般高的蛋糕薯片与饮料,送到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小金龙身边。   小金龙看到主人回心转意,当即兴奋的飞了起来,绕着半空不停欢呼主人万岁,最爱主人。   然后欢呼着欢呼着,看着司祁柔软的眼神,揉了揉眼睛,擦了擦鼻涕,对司祁说:【不行,咻咻决定了!在主人减肥的时候,咻咻也不吃零食了!誓与主人同进退——哦!!】   一边说,一边单手握拳,给自己做了个鼓舞的手势。   司祁:【倒也不必如此……】   真要看到咻咻委屈巴巴的盯着薯片流口水的样子,那难受的人就不仅仅是咻咻,还要加上一个他了。   咻咻没回应这话,下定决心把零食通通收了起来。甩甩尾巴,从空气里扯出来一封电子邮件,打开后给司祁看:【主人,您签约的公司邀请您去参加游戏内测……呀!这不就是主神大人的全息游戏吗?】   时间过去二十多天,咻咻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也就是下周日的事情呢~一、二、三、四、五,还有六天时间!】咻咻板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只有四根的龙爪朝着司祁摊开,一幅笑容灿烂的模样。   这呆萌的表现让司祁严重怀疑咻咻是不是在自己面前有意装可爱。   虽然真的是挺可爱的。   【六天后主人就能见到主神大人了呢~~】咻咻笑嘻嘻说。   这个时代的全息技术才刚起步,想要体验那种仿若置身于异世界的感觉,必须要躺入特制的游戏仓里才行。   而游戏仓在这个时间点,还属于比较机密的贵重物品,等到正式销售的时候才会被送到玩家手中,现在纯属预热宣传。   司祁想要玩这个游戏,就必须去公司。   咻咻说没准能见到楚沨也是因为这个。   换做原主的话,他大概会像以往一样,要求公司把游戏仓直接运过来吧,但现在司祁并不想这么做。   他微笑着说:【是啊】   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也好,他想早一点见到楚沨。   明知道对方和自己身处于同一个世界,却因为楚沨不认识自己就连接触都做不到,那也太悲伤了。   接下来几天,司祁的生活和之前一样,起床看书、锻炼、吃不好吃的面包、然后直播六个小时。   倒是世界之子那边的日子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因为诽谤47的原因被粉丝围攻,被路人群嘲,说他想红想疯了,一点脑子也没有。   粉丝数堪称断崖式下跌,除了个别真爱粉,与看热闹的家伙以外,基本没几个路人活粉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除了他自己。   在周日揭穿47“真面目”后的第四天,也就是星期四,满面倦容、眼眶青黑,仿若经历了多么煎熬痛苦的他再一次出现在了直播间,没一会儿,就吸引了无数47粉丝的围观。   他也不看那不断涌出的指责言论,难受的说:“你们别骂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事到如今,我什么都没了,你们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呢?我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说话,当一个傻子,装聋作哑不好吗?”   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话,无疑惹怒了一众气未消的粉丝,她们被彻底激怒,越发疯狂的去攻击周齐。   周齐疲惫的揉了揉脸,说:“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司祁,你满意了吧,操控粉丝、诱导粉丝来毁了我,你高兴了吧?”   粉丝们瞬间爆炸,和其他观众吵成一团:   “卧槽,这家伙在说什么啊!7神什么时候诱导我们了!”   “啧啧,不愧是主播界一哥,硬生生把一个百万粉丝的主播给搞成这样,真可怕。”   “和7神无关啊!这是我们自发的!这家伙诽谤7神,还不许我们骂他??这什么逻辑?难道7神就活该被那么多人诬陷???”   周齐摇头,叹气,痛苦不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眼神坚定的抬起头,直视镜头,说:“既然你那么心狠,就别怪我不顾同学情谊了……我会证明我的清白的,因为我有证据。”   他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让不少看热闹的路人提起了兴趣。   只看到他在屏幕前,操控鼠标键盘点了数下。   不一会儿,一个精神颓废,丑陋肥胖,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皱起眉头、下意识紧闭呼吸生怕闻到异味的家伙就这样堂而皇之出现在屏幕前,挤满了毫无心理准备的观众们的视线。   “卧槽!”   “什么鬼!”   “恶心死了!快关掉!”   “这家伙故意用这个恶心我们,好让我们退出直播间!姐妹们,不要怕,为了7神坚持下去!!”   周齐嗤笑一声,冷笑道:“这就是你们7神。”   “…………”   “???”   直播间里的弹幕全变成了无言以对亦或者满脸问号的标点符号,片刻后,气笑了的粉丝们纷纷说道:“扯谎也不扯得像一点!”   “真是搞笑。”   “这要是7神,我把屏幕吃下去!”   周齐耸耸肩:“谎言永远成不了真,假的永远是假的。事实就是如此,你们口中的‘男神’——”他抬起双手的食指与中指,在耳边比划了一个双引号的动作,讥讽的说:“就长这幅德行。丑陋、肮脏、颓废,你们口口声声说‘喜欢’、‘要给你生猴子’,就是对着照片里的这个人说的……”   眼看着屏幕上的弹幕口吻变得越来越不确定,周齐讥笑道:“不只有照片,我还有视频,里面有他的声音,相信你们一听就能听出来,这嗓音到底是不是他……”   他将视频打开,里面有照片中那人的动态反应,不仅外表长得不怎么好看,关键是那种油腻的、颓废的姿态,这才是让人止不住皱眉的关键。   网友们认真看了几秒,就有点难以直视,想要挪开目光,骂zq丧心病狂,什么东西都拿出来放。   然而下一秒,熟悉的、好听的、甚至是迷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就好像炎炎烈日中的清泉,烈烈寒风中的温暖,空谷中的幽幽琴鸣,使人精神一震。   不少粉丝在听到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全都傻了,她们愣愣看着屏幕里的那个人,脸色苍白,双手抓着脑袋,无意识地摇头。   不,不,不可能!   “看完这个,你们还能说出相信他的那种话吗?那我不得不佩服你们忍耐力高了!知道我几天前为什么要提醒你们吗?我纯粹是好心,可你们却根本不相信我,反而无止境的谩骂我,攻击我……”   周齐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单手掩面,仿若沉浸在悲伤之中,许久后才抬起头,眼角微红,声音微颤。   “行了,话止于此,你们爱信不信。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你们的男神,视频里的人是不是他,让他打开摄像头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话就放到这里。”   周齐目光直视镜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我的话,没有哪怕一个字的虚假!天地为证!”   “他司祁,从学生时代起,就是一个垃圾!骚扰同校女生,恶意拆散室友和他的女朋友,伪造学历,撒谎成性!”   “想知道更多有关司祁后续的人,可以关注我的直播间,我会告诉你们更多有关他的谎言。”   话音落下,原本跌到只剩下五十几万的粉丝数瞬间飙升,每刷新一次,人数就以万甚至是十万计的往上增长,没一会儿就回到了百万,而且还在不断往上暴涨。   周齐心里暗喜,关闭了直播,打开47的直播间,很快就看到里面的粉丝哭天喊地般的询问甚至是质问司祁,视频里的人是不是他。   司祁正在打游戏,因为观众呼声过于强烈,只能对队友说了声抱歉,然后停了下来。   队友也是个路人粉,听说消息后,和司祁一起停了下来,两个人躲在屋子里用手机搜视频。   因为直播声音还开着,所以司祁看视频的声音观众们也能听见。不一会儿,司祁这边就响起了视频里的那句话,观众们知道司祁已经看到了视频的内容。   司祁沉默片刻,在粉丝们扑通扑通紧张不已的情绪中,缓缓说:“如果我说,这个人是我,你们会讨厌我吗?”   一瞬间,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俗语的地雷!么么哒^3^~   嗯哼,下章打脸。 第106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死寂中的直播间, 只能听到司祁的声音还在继续。   “几天前,我问你们,如果我真的很丑, 很难看,你们会讨厌我, 离开我吗?”   “当时你们说,不管我是什么样, 都会喜欢我。”   “所以, 现在,你们会因为这个视频而离开我吗?仅仅只是因为我长得可能不符合你们心里的设想。”   直播间安静无比。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7神, 我是你的技术粉, 我支持你。”   “是啊, 虽然你……和我想的差别有点大, 但我还是会看你直播的, 大概……只是现在听到你的声音真的很出戏。”   “不!!不行!!我不能接受!!!”   “卧槽我好恶心, 一想到自己之前因为这个肥猪的一句话而激动的睡不着我就恶心的要死!!!”   “这是你长得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吗?关键是你撒谎了!!你撒谎了!!!”   一条条情绪激动的弹幕从眼前划过,司祁神色冰冷。   他的心脏在一阵一阵的抽疼,这是原主遗留在身体里的情绪在哭泣。   可他否定这种情绪,双手抱肩,靠在椅子上,对着屏幕里刺痛人心灵的文字, 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外表而喜欢我, 不好意思,那我不欢迎你。”   “呕!!谁他妈想要被你欢迎!!”   司祁认真的说:“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作为主播, 我(原主)尽自己的所能让你们开心。我不图你们的钱, 也不图所谓的名气, 我说过,你们的喜欢是我前进的动力,这句话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说一次……”   “虚伪!”   “谁需要你的感激!喜欢你这件事是我这辈子的黑历史,想起来都会恶心!!”   “喂,你们说的也太过分了吧?仅仅只是因为一段视频就这样……”   司祁内心慢慢燃起一股怒火。他为原主感到不值,第一次,在直播的时候,他用毫无感情的、甚至是冷漠的语气,对粉丝们严肃说:“我曾经很喜欢你们,非常非常的喜欢,我把你们当做我的一切。可现在,你们仅仅只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就放弃了我,如果你们的喜欢真的只有这种程度,那么就离开。”   话落,这些粉丝就像在报复司祁的这句话一样,立马点击了取关按钮,粉丝数肉眼可见的唰唰往下掉,就好像这些人的恶意实体化了一般刺进司祁的心脏里,去攻击司祁。   司祁眼睛也不眨一下,哪怕原主遗留下的情绪让他呼吸困难,脑袋昏胀,他也固执的撑下去了,一个字的妥协也不肯说出。   正在游戏里的队友同样在收看直播,他或许是此刻那么多的粉丝里,距离司祁最近的那个人了。   因为和司祁近距离对话过,所以他比起其他粉丝更加理智,也更心疼司祁一些。   他说:“7神,你别太难过,喜欢你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不管如何,我刚才和你玩游戏的时候很开心啊,你已经尽到了你身为主播的责任,而且完成的很出色。”   “或许会有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可我是相信你的,我会一直支持你。”   “抱歉,我不是很会说话……总之,加油,这是真心的。”   “……”   司祁坐在屏幕前,话语传入耳中,刺痛的心脏忽然变得没那么难受了。他低声轻笑,无声的自语:“真希望这话在他活着的时候也能听见……”   他按下R键,对这名队友说:“抱歉,让你有了不好的游戏体验,这把我就先退了。”   队友连忙道:“没事没事,我理解。”   司祁点击了退出,对着直播间里的众人说:“诸位,无论是取关还是留下,都请随意。我只有一句话想问问你们,你们过去那么多年喜欢我的原因是什么。”   说完,毫预隰不犹豫地关掉了直播间和电脑,看也不去看后面的发展。   咻咻有些担忧的说:【主人……】   司祁安慰道:【没事,只是小事】   咻咻嘟着嘴巴:【可是看您身体情况有些不太好……】   司祁靠在沙发上,大拇指揉了揉额角太阳穴:【能撑得住】   咻咻嘟嘟囔囔:【现在世界之子可高兴了,粉丝数直接涨到两百万……】全都是闻讯而来赶来吃瓜的。   司祁冷笑:【现在涨再多也没用,迟早让他全吐出来】   咻咻有些想不明白:【我以为您刚才会直接打开摄像头,让污蔑您的世界之子无地自容!】   【那怎么够】司祁毫不犹豫的说:【杀死原主的可不仅仅是世界之子】   咻咻疑惑道:【您是说……还有楚家?】   为了打击楚沨公司手里的直播一哥,楚家也有在背后推波助澜,促进舆论的发酵。   【不】司祁眼神显得有些冰冷,深邃而又漆黑的眸子认真说:【世界之子和楚家只是诱因,真正把原主推向绝望深渊的,是他的心灵支柱,他最重视的粉丝】   咻咻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啊……】   司祁:【原主骗人的确不对,所以我现在承认了,看她们会怎么选择】   司祁觉得这些粉丝其实并没有她们口中说的那么相信原主。   她们喜欢了原主那么多年,仅仅只是因为原主可能长得不够好看,就否定他的一切,骂他骂的比谁都凶……没有一个人仔细想过,她们认识了原主那么多年,为什么一向温柔体贴的原主会撒谎,为什么他年入千万却还是把自己的日子过成那副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原主精神状态不对劲,可曾经口口声声说喜欢的粉丝却看不出来,一心只想着自己被背叛了,比世界之子还要痛恨原主,不停的攻击他,恨不得他去死……   咻咻仔细想了想,语气复杂的说:【好像真是这样呢……】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司祁帮原主减了肥,就解决了所有问题,那么原主的死成什么了?   他真的是因为长相问题死去的吗?还是因为他多年以来一直积累着的心理疾病。   真正导致他死亡的,是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人翻脸离开,是粉丝们骂他针对他的话语。   司祁从来没忘记原主心里的苦处。   咻咻认真的说:【咻咻发誓,不管主人变成什么模样,咻咻都不会离开主人的!】   司祁笑了笑,笑得温暖而又柔软。   【我知道】   也因为这句话,遗留在体内的原主情绪不知不觉从崩溃转为平静。   就好像被诅咒束缚住的亡灵,在这一刻忽然得到了解脱,窥见了新生。   或许原主真的只是想要获得一个认可,想要被人喜欢。   司祁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咻咻道:【接下来就不直播了,难得可以休息,我们去好好玩一下】   咻咻嘻嘻笑道:【好呀~】   司祁眨了眨眼:【可惜,楚沨不能一起过来】   咻咻遗憾道:【是呀,主神大人现在还不认识您……而且还有洁癖……】   司祁垂了垂眼眸,没说话。   咻咻看司祁状似平静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了种想要为主人做点什么冲动。   他或许真的能够做点什么。   第二天。   司祁穿着一身休闲慵懒的黑色衬衫,不急不缓行走在游乐园中。   四周满是用羞涩神情脉脉注视着他的姑娘,即便是男性也会因为他的存在露出惊讶的神情,视线不自觉定格在他身上。   司祁放下手里的饮料,百无聊赖地靠在长凳上,看着四周人来人往,情侣结对的人群。   好像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做,除了他。   离开楚沨之后,原本数十年弹指而过的时间,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慢了呢?   他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在他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远处的监控拍摄下他此刻的模样。   远在S市的楚沨坐在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办公室中,面无表情的阅读着文件。   荧幕中忽然蹦出来一个小弹窗,里面是一个动态的视频界面。   喧嚣热闹的、与楚沨绝对无缘的乐园中,一位神色清冷的男子正坐在长凳上,平静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背影莫名透着股孤单的感觉,仿佛与全世界格格不入,被最重要的人所抛弃。   目光触及对方面庞的瞬间,楚沨睫毛无意识的颤动了两下。他本该点开系统界面,查出这个视频的来源,抓到病毒的所在,可视线却不知为何总是一次次挪到青年的身上。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视频是偷拍,而且拍摄角度很不寻常。一下子是侧方头顶的高清监控,一下是过路路人握在手里的手机。   很难有黑客能做到这种程度,可以在一瞬之间入侵手机系统,操控手机的摄像头,将视频传送到他这里。   什么样的人,才会被这样的电脑高手盯上。   他又为什么会被那个高手拍摄下视频,特意送到自己这里?   楚沨对视频里的青年感兴趣起来。   一边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动,寻找着病毒的下落,一边观察着青年的情况。   青年喝了一口手里的饮料,像是要让自己强行精神起来一样,扯了扯嘴角,露出比阳光更灿烂,比雪山更澄澈的笑容,在周围路人不自觉流露出的震撼神情中,来到月亮船前,找了个位子坐下。   摇摆的大船在空中滑翔,青年高举双手发出欢呼,像是要让自己表现的开心一些。   只是,一个人来游乐园玩,这行为本身就是寂寞的意思吧。   青年坚持了没多久,果然很快就放弃了这种自欺欺人的举动,下了月亮船后,古井无波地逛完了一圈鬼屋,毫无情绪波动的反应让里面勤恳的工作人员险些怀疑自己的职业水平,最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这地方。   他离开游乐园后坐车到了商业街,在四周男男女女的注视中,挑选着衣服饰品。   他的眼光很好,选得衣服穿在身上总是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的身材也很不错,黑客将镜头入侵到对方的手机中,楚沨不得不尴尬的将视线从更衣室画面上挪开,脑海里却不自觉回闪着方才看到的画面,冷白色的肌肤,流畅而又绝美的线条弧度,充满了呼之欲出的荷尔蒙魅力。   他就这样随意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商城里,拥挤的人群总是会不自觉给他让出一条自动分开的道路。他是视线的焦点,是手机摄像头对准的核心。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偷拍了他,可他的神情却越来越冷淡,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楚沨越看心里越难以忍耐,他的编程技术很好,可以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在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想要通过手段获取这个青年资料的念头。   迟疑了好久,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不礼貌。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当面……   不,他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方才产生了多么不可思议的念头,楚沨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明明最讨厌和人接触,光是被人触碰一下都会难受到难以呼吸。   可为什么在看到青年的第一眼,他就有点变得不像是他自己了。   楚沨抿了抿唇,神色微敛,指尖轻盈而又快速的敲打着键盘,寻找着诡异视频突然出现的来源。   找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也没找到任何线索,一个文档突然打开,上面显示出了一行字:   【=w=,您在找我吗?】   楚沨望着这个文本文档:“……”   他指尖停靠在键盘上,仿若在思考要说些什么。   【您可以直接说话没关系哟,咻咻听得见~~】   楚沨的反应很镇定,对着屏幕说:“你是谁?目的是什么?”   咻咻:【咻咻是谁,您很快就知道啦~~现在解释只会让您变得更混乱~~】   咻咻:【没什么目的呀,咻咻是好孩子~~您以后要多夸夸咻咻哟~~~】   楚沨:“…………”   楚沨:“你这口癖有点恶心。”   咻咻:【??????】   咻咻:【呜呜呜呜呜!!!】   屏幕上出现一条小金龙嚎啕大哭的动图,咻咻:【咻咻要去找主人告状,呜呜呜呜呜!!!】   楚沨:“……你主人是谁?”   这年头还有人用这种称呼,怕不是中二病。   咻咻:【呜呜,咻咻没听见,咻咻被气跑了】   楚沨:“……”   咻咻转头对购物中的司祁说:【主人,这个世界的主神大人好凶哦】   司祁挑了挑眉,本来还挺无聊的情绪瞬间鲜活起来:【他做什么了?】   咻咻可怜兮兮道:【他说咻咻的说话语气很恶心……】   司祁想了想说:【不是很可爱吗?】   咻咻感动的泪眼汪汪:【咻咻就知道主人最喜欢咻咻了!!主人最好了!!】   司祁安慰道:【楚沨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人际交往,性格孤僻点很正常】   咻咻哼哼唧唧:【既然主人您都这么说了,那咻咻就不生气了~~】   司祁:【所以,你是怎么和他说上话的?】   咻咻回过神来,呀了一声。   他还想偷偷摸摸做红娘,等到以后当做惊喜送给司祁来着呢!   咻咻哎呀哎呀的叹气:【咻咻真是太笨啦!】   司祁啼笑皆非。   咻咻到底是没有把自己牵红线的事情告诉司祁,只是神秘兮兮的道:【主人以后就知道啦~~】   司祁挺期待小家伙送给他的惊喜,耸耸肩说:【好吧】   他也不刨根究底,就这样一个人在外玩了两天,楚沨也“被迫”看了两天司祁的另类游玩直播。   大概是被楚沨的冷酷吐槽的无话可说,接下来不管楚沨怎么寻找咻咻的下落,咻咻也没有回应他。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全息游戏第一次公开亮相的那一天。   这注定是个会被载入史册的日子,楚沨名下的公司铆足了劲的做宣传、打广告,务必要让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公司的新产品上。   公司旗下的知名主播基本上全都被请到了现场,另外还请来了一些明星大咖、网络红人,囊括了方方面面各种领域。   这场面,可谓是几年难得一遇的盛宴了。   而这种盛况,不开直播简直说不过去。   周齐与关系要好的直播圈好友一同来到场馆入口。   看着前方夸张的厚重红毯,迎宾处硕大的吊顶水晶灯,七八米高的超宽敞天花板极具视觉冲击力,就连自身的存在都变得渺小起来。   在视频里看到这种地方,和自身身处其中,那感觉完全就是两样。主播咽了咽口水,莫名有点心虚。   他是开着价值数百万的豪华跑车来的,可真正到了这光鲜亮丽的地方才发现,该怂还是会有点怂。   “感觉跟这地方格格不入的……”   主播长相普通,气质普通,除了会说话会打游戏以外,就是个整天宅在家里的普通人。   乍一来到这种光鲜亮丽的场合,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尤其是看到不远处走来了几个气质出众的大明星,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连忙拉着周齐离开了这里,小跑跑进了电梯间,然后上了主会场三楼。   周齐好笑道:“至于吗?”   主播赧然的说:“这不是不太适应么。”   以周齐原本的粉丝数和关注度,本来是没资格和这样的大主播一块行动的。   只是前不久周齐把主播界一哥47给搞下去了,一举成了圈内小红的人物。再加上他自己本人也比较会来事儿,很快借机认识了不少主播界的大佬级人物,和他们混到了一起。   于是便在楚家的暗中帮助下,拿到了这张至关重要的邀请函。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一群衣着讲究的男男女女。   就好像不同颜色的燃料被倒在了一起,在这里,光彩瞩目的人一眼就能被看见,女的身材苗条气质绝佳,男的个头高挑帅气大方,全都是能喊得出名字的大明星。   然后就是一群硬性条件稍差一点,个头可能稍矮、气质可能稍差,但容貌嗓音,总有亮眼之处的网红。   以及一群和周齐身旁的这名主播一样,或胖或瘦、总之就是看着挺普通的主播。   ……本来游戏主播大多都是这样的人。   三批人泾渭分明的站在同一个大厅里,周齐的视线扫过大厅里的众人,很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屏幕。   屏幕中刚好就是大厅中的场景,上面还能看到正在收看直播的人数,足足有两千多万,以及观众们热情的弹幕。   周齐仔细看了一眼主播们站着的那一块,果然没看见前两天被他搞下去的47。   显然那家伙也没脸过来吧,丑成那个德行还敢露面,是嫌自己还不够过街老鼠吗。   周齐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要是他没把47搞下去,大概他这次也没资格参加这次的内测了。果然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就应该这么做。   行走在人群中的主持人在身后摄影师的跟随下采访着此次到来的几个重量级人物,路过周齐的时候,因为周齐最近身上的热度很高,还特意停下来与周齐说了几句话。   在这种场合下,即便只是一两句话也足够给周齐带来很好的曝光度了。   “您之前被47逼迫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有后悔过吗?”   周齐的反应落落大方,微笑着回答主持人的提问:“不后悔,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事实上我能站在这里,也说明了大家心里其实都是有一杆秤的,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主持人:“也谢谢你告知我们真相,不然——”   主持人的声音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不只是他,在场站在这门口附近的人突然齐齐止住了声音,目光齐刷刷看向周齐的身后。   那表情,就仿佛他们看到了什么让人惊艳绝伦的宝物一般,充满了说不出的震撼。   现场竟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   周齐下意识跟着转过身。   原本拍摄在他身上的镜头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对准了他正后方敞开着的大门。   一位留着漆黑短发的青年漫不经心地步入会场,就仿佛王子行走在他的后花园,神色淡淡,闲适矜贵。   他的眉眼摄人心魄,目光流转间,仿若能够勾走人的灵魂。嫣红的嘴角似笑非笑的噙着,一张脸只看得人怦然心动,难以自持。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休闲西装,西装上方的几颗扣子随意敞开,露出一对笔直的锁骨,优雅的同时带了点小小的性感,浑身上下充满了无法抵挡的魅惑张力。   修长笔直的腿随着步伐不急不缓的迈动,行走间自带的冷傲气势,让站在他前方的人下意识让开道路。   咔哒,咔哒,在众人下意识止住声音的大厅中,鞋底踩在大理石上发出的清脆声音非常明显,好像在对所有人宣誓他的到来。   他就这样用自然且又强势的态度,闯入在场每个人的眼帘,夺走了全场人的注意。   会场一旁的荧幕上,显示着直播间观看人数与弹幕的屏幕瞬间炸了,里面满满都是尖叫声与惊叹号。   仿佛感受到网友们疯狂的热情,主持人连忙举着话筒推开挡在眼前的周齐,来到司祁面前。   在那双漆黑眼眸的注视下,主持人心跳加速,大脑空白的几乎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而被她推开的周齐,却用惶然的目光,不可思议的骇然失声:“司,司祁——?!!”   这句话声音不小,许多耳尖的观众直接就听到了这句低喊,心中情绪瞬间爆炸,充满了不敢置信。   司祁听到有人喊他名字,眉梢微挑,懒洋洋的斜睨一眼看了过去。   那神情与姿态,就仿佛傲慢的贵族一般肆意随性,直叫在场的众人与屏幕后的观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巴发出压抑而又疯狂的呐喊!   天哪——!!   这人也太帅了吧!!   万众瞩目之下,镜头对准了司祁。司祁毫不在意的说:“我是司祁,怎么了?”   我是司祁……   司祁……   司祁???   他说他是司祁!!   现场足足安静了好几秒种,在下一刻瞬间沸腾了!! 第107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一位工作繁忙没什么时间上网的明星见周围人反应这么热烈, 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大事,赶忙询问身旁的好友:“怎么了?这人是谁?新出道的明星吗?长得好帅啊……”   就算他身处娱乐圈那么多年,见惯了俊男美女, 也没见过有谁长得这么出色还气质如此出众的。   这要是当明星,绝对是无往不利。   “他是游戏主播, 前段时间因为外貌问题引起很大的讨论……”好友表情有些兴奋的解释道。   明星恍然:“长成这样,被讨论很正常。”   好友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自己也很难相信的说:“不是, 是因为太丑了,所以被网友们喷到差点退网……”   明星傻眼了:“哈??现在网友要求都这么高的吗?!这都丑?那我算什么?异变后的丧尸???”   好友哭笑不得的说:“这,这你问我, 我也不知道啊?!”   反应过来的众人将视线从司祁身上挪开, 如火一般灼热盯向不知不觉额头流下热汗的周齐。   周齐心慌意乱, 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茫然而又慌张的说:“你, 你是司祁, 你和高中时候一样,不,比那时候更好看了,可是,可是……”   司祁似笑非笑:“怎么,我不该长这样吗?”   一旁主持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赶忙凑过来道:“原来您就是司祁!网络上鼎鼎大名的7神!真没想到您原来是这副模样, 天哪,所有网友都被骗了!!”   一旁站着的周齐听到这话简直是没脸见人, 在四周仿若镭射光一般观察着他每一个反应的视线下, 他浑身冒汗, 满面通红,这要是有个地缝,他百分百会钻进去!支支吾吾低着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他很想说这家伙根本不是47,可那和当年如出一辙,甚至是更加俊美的模样却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感到背后冷汗津津,又脸臊的不行。   主持人说:“我听说您最近几天一直没有直播,似乎是退网了,这是真的吗?”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大荧幕上发了疯般的闪过一条条弹幕,全都是47的粉丝,一个个又是哭又是笑,骂过司祁的粉丝更是悔不当初的拼了命道歉,深怕司祁真的就这样心灰意冷的退圈了。那激动的场景看得周围不少不了解情况的人很是愕然,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好戏。   “不要啊7神!!求你了!!!”   “我错了,我竟然相信了那混蛋的话!!我竟然相信了他!!我真是傻子!!”   “妈耶……原来世界上真有人能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个超级气质男神。我当时还觉得粉丝信了这种话太夸张,结果压根就没有夸张,反而太谦虚了!!这要换了是我有这张脸,这气质,保准早就宣传的人尽皆知了!!”   “我做梦都梦不到这样的人,结果47他就长这样……”   “突然想起不久前在网上流传的照片,里面坐在游乐园椅子上的帅哥就是47吧?怪不得拍照片的人说照片没有表现出本人的一半气质,这别说一半了,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表现出来好吗??本人在镜头里看起来帅多了!”   “之前嘲讽47长得丑很恶心,对他脱粉的颜粉现在估计都要疯了吧,哈哈哈。”   “就这外貌,你跟我说他是网络游戏主播?而且出道六年一次没有开过摄像头,纯粹靠技术成为直播界一哥?开什么国际玩笑!!”   “但他偏偏就做到了。”   “说起来,47好像一直都走的技术流路线,从来没主动吹嘘过自己本人如何如何的帅,只是说读书时候一直是校草来着?”   “啊,还真是!他之前被污蔑成那样,都没有想过要开摄像头证明自己,而是说‘我是游戏主播,我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你们如果只是喜欢我的皮囊,对我感到失望,那尽管离开,我不会阻拦’,我去,他的三观好正啊!”   “是啊,不靠颜值和嗓音吸粉,坚守职业素养一心一意练技术,从业六年对粉丝一直很温柔,而且人品也过硬,这是什么极品男神啊,也太棒了吧!”   “当47的粉丝真的好幸福啊,慕了慕了。”   网友们一边疯狂夸赞司祁男神,一边又忍不住心生怨气的狂怼始作俑者周齐。   “妈的,zq这傻逼,非要蹭热度搞诬陷,如果不是47自身清白,硬性条件太牛逼,这要随便换一个人,怕是真就被他踩死了,连翻身都翻不了!”   “细思极恐,如果不是这次内测开了直播,让我们亲眼见到了7神。7神怕是会真就气得不想理我们了!毕竟前几天他被骂的那么惨,他也没有一点反应!肯定是对我们失望透顶了!!”   “卧槽,越想越生气!老子一定要踩死zq这王八蛋!这龟孙子简直恶心透顶,气死我了!!”   “我之前竟然关注了他,我去,真的觉得超级对不起7神……”   “我更过分,我取关了7神,呜呜呜,我好后悔,该怎么样道歉才能让7神原谅我……”   “突然明白7神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我对他的喜欢从来只浮于表面,喜欢的只是他的声音和想象中的外表,而不是他这个人!我明明那么喜欢他的!就因为一段视频,就对他破口大骂,我好惭愧!”   “怪不得7神那时候问‘你们喜欢我的原因是什么’,他专心致志炼技术那么多年,从不炒作不营销不扎堆,和我们关系弄得那么好。结果只是因为一段视频,就让我们离开了他,换做谁站在他的处境上,会心里不难受啊?”   “你们快别说了,我现在都快哭死了!”   司祁听到咻咻转述的内容,心中一松,能明显感受到来自原主紧张恐惧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释然。又主持人的提问,微笑着说:“我不会退圈,不然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笑容简!直!绝!了!   摄像头近距离拍摄司祁浅笑而语的面庞,苏到爆炸的荷尔蒙无法抵挡的钻入人心脏,让人一瞬间坠入朦胧的花海之中,晕晕乎乎,呼吸急促。   更别提那经过千万粉丝品质认证过的超级低音炮,被这嗓音在面前耳语,酥酥麻麻舒服到骨子里,一秒钟瞬间沦陷,彻彻底底被虏获。   当着镜头的面,主持人竭尽全力的想要让自己表现的矜持一点,克制一点,但还是耳朵通红,面露羞涩。   “我想很多网友都在好奇,您之前为什么没有公开露面,以证清白呢?”   一直温柔微笑着的司祁听到这句话笑容不自觉的变淡,这让时刻注视着他的主持人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条件反射的想要道歉。   司祁沉默了片刻,缓缓说:“我不喜欢露面。因为外表的缘故,我曾遇到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抬头看了一眼目光闪躲,万般心虚的周齐,对着他的方向说:“所以听到你们夸奖我好看,我不会觉得高兴。”   主持人心有所感的也跟着看了一眼周齐,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接话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您一直不愿意开摄像头。”   网友们议论纷纷:“7神看着zq说话干什么?他是在说之前的那个诬陷吗?”   “应该不是,你们没听到7神说的是‘曾经因为外貌’吗?用得是过去式!你们说会不会是7神上高中的时候,和zq之间发生了点什么,这才会让他对自己的外表产生这种奇怪的自卑心理。”   “各位,我有点不好的联想……”   “我也有点不好的联想——你们看之前zq那肆无忌惮的嚣张态度,他在学校里的时候能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就也这么欺负过7神!!”   “妈耶,不会吧?!这也太阴损了!!”   这里是游戏内测的直播间,不好只盯着一两个人去采访。主持人在场控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离开了司祁身边。   只是在采访其他明星、网红的时候,镜头会很懂事的隔三差五拍摄一下司祁的模样,每次司祁一出现,都会引起直播间的一阵轰动。   周齐背对着镜头站立,咬牙切齿的对司祁说:“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   司祁冷笑一声:“总比你这个得意不起来的要好。”   周齐没想到司祁会这么呛声,眼睛瞪大,恶狠狠威胁:“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哭着跪在地上向我们磕头谢罪的!视频我还存着,不想成为全网的笑话,就给我放聪明点!”   司祁冷冷嗤笑:“有本事你就放出去,反正被骂的也不会是我。你,还有视频里的所有人,从此以后一个个的别想在社会上好过!”   周齐怒火上涌:“你他妈——”   司祁继续嘲讽:“我有钱又有声望,如果告你们校园霸凌,你说倒霉的是你还是我?用视频来威胁我?你是不是傻?这种证据不赶紧删了,留着送自己进监狱呢?”   周齐气得脸都青了:“你敢——”   司祁理直气壮:“我怎么不敢?你倒是找个我不敢的理由出来?”   周齐骂骂咧咧:“不过是个肥猪在这里装什么男神,我知道那个视频里的人是你,如果你的粉丝知道你之前是那副丑样,她们还会——”   “同样的招式用两次,有没有创意啊。”司祁被逗笑了,“你尽管去和人说,我绝不拦着,看她们第二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是相信你,还是恨不得打死你。”   周齐被司祁的话接二连三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他直翻白眼,胸口闷得好似能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他甚至不敢去细想自己社交账号上网友们的反应,还有47那可想而知绝对会触底反弹疯狂飙升的粉丝数。这绝对能让他绝望到遍体生寒。   他现在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悔不当初为什么要去找司祁的麻烦!!   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旁近距离围观了全程的直播圈大佬,也就是和周齐一起过来的主播凑了过来,手里拿着屏幕还亮着的手机,与司祁乐呵呵的打招呼:“你好啊7神,我是轩仔,你应该知道我吧?”   司祁笑着点头:“当然,久闻大名了。”   “哪里哪里,是我久闻才对。”主播笑嘻嘻道:“每次平台做活动,你一个人的数据能吊打我们后面2到10名加起来所有人,是当之无愧的一哥——现在网上舆论彻底逆转,再加上你这长相……怕是要比以前更火了。呵呵,你信不信,你要是现在开直播,观众打赏绝对能超过百万,我看她们都快要疯了。”   司祁摇了摇头:“我是游戏主播,我的直播间也不是用来敛财的工具。”   主播听后笑了起来,直言不讳道:“别人说这话我肯定在心里鄙视他虚伪,但你说这话我百分百相信。”   他从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像47这样干干净净做事纯粹的家伙,还是第一个见,也只见过这么一个。   别说开摄像头吸粉,带粉上分、搞线下活动了,他甚至在直播的时候连个求关注求打赏都没喊过。   就这作风都能混到一哥的位置,而且连续多年稳坐王位不倒,说他不厉害,那是不可能的。   主播好奇道:“你平时那么避讳参加线下活动,今天都来参加内测了,是不是这次的游戏特别厉害啊?”   47身为平台一哥,没准真有点内部消息也不一定。   毕竟这次公司舞台搞得这么盛大,还邀请这么多重量级的人物过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事先泄露,免不了大家如此好奇。   司祁想了想说:“你等下就知道了。”   主播不由露出期待神色。   时间到了八点,会场的灯光渐渐暗下,交谈中的人们下意识放低音量,视线转移向展台处。   按理来说在新游内测的展示会现场,人们视野最集中的地方,应该会摆放着许多电脑。可现在一台电脑没见到不说,宽敞的高台上反而停靠着一座座一米多高斜靠着的奶白色鸡蛋型装饰物,均匀规律地布满了整个场地。   细碎的讨论声在下方响起,屏幕后的观众们议论纷纷。   主持人走到台上,微笑着说:“请拿到内测资格邀请函的明星玩家来到台前。”   话落,她身旁紧密封闭着、根本找不到开合口的全息仓忽然打开,露出内部充满科幻感的电子光线,与柔软宽敞的座椅式沙发。   现场发出一阵克制的哗然声,不少经常看科幻电影的影迷更是尖叫着在评论区疯狂发送“不会吧不会吧!!”的弹幕。   司祁与一众主播还有知名网红走上前,这才看到全息仓外有用一种类似装饰的银色艺术字体刻上他们的名字。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坐入游戏仓中,司祁平静的神色与其他主播们茫然而又惊喜的神情通过大屏幕逐一进入观众们的眼中。   舱门关闭,看不清内部情况。   坐在仓中的个别网红、主播还有些害怕的叫了一声,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关进了金属罐头里。   下一秒,两个冰凉的物质贴在了他们的额角,有人吓得身体一抖,险些没下意识伸手将它们扯下来。   然而物质贴在肌肤上的刹那,漆黑的视野范围骤然变得明亮起来,机甲摩擦产生的轻微嗡鸣、远处跑车发出的兽吼般响声,还有电子音效的一闪而过声。   “欢迎来到赛博世界”   一道女声从耳边响起,就好像这声音是出现在脑内一般清晰可闻。   会场与直播间内,大荧幕上同一时间出现了主播等人此刻所在的世界——   对,是世界。   几十名现代人陆续被送到了这个地方,眼前,无边苍穹浩瀚无垠,夜晚的都市中,一栋栋钢铁高楼拔地而起。密封的黑色建筑看不清内部景象,蓝与紫的霓虹灯点亮了这片沉醉于暴力与金钱的钢铁丛林。   头顶处,悬浮着的轿车从近在咫尺的地方飞驰而过,带起猛烈风浪呼啸。车底湛蓝色的光带如流星般从眼前划过,带出长长一道光影。   不少主播被这身临其境的危险感震撼,下意识抱住脑袋蹲在地上进行躲避。   “卧槽!”   “这是什么?!”   “我他妈穿越了?!!”   惊慌亦或者惊喜的人群中,司祁平静着眸子,眺望眼前世界。一身黑色风衣随风烈烈摆动,他抬起双手观察着自身状况,感受着这套逼真的物理引擎。   他的左手上带着一副黑色皮质的露指手套,手背上贴着一个醒目的金属芯片,就好像徽章一样。   尝试着动了动左手,果然因为某个动作触发了唤醒系统的机关,指尖在空气中触碰滑动,下一秒,一个极富有金属质感与设计感的枪械落入手中,沉甸甸的感觉就好像真的在触碰它一样。   “卧槽!”   一个人不留神看到了司祁手里的武器,条件反射般后退几步,大声喊:“枪!!”   周围一群人愣了愣,他们还没适应自己此刻竟然是在游戏世界里,听到喊声脸上露出惊惧神色,纷纷后撤逃开。   司祁也不搭理周围人的反应,自顾自的检查手里的道具,发现目光凝聚在枪上三秒,视网膜里就会自动跳出一个蓝色的系统小方格,上面写明了这个枪械的相关数据。   以这个时代的文明来说,楚沨的这套全息系统,做得是相当不错了。画面真实度、体感互动反应、温度……都把控的十分准确。   也不怪周围这群游戏主播会被这套系统弄得这么久都没反应过来情况。   手腕一转,酷炫的枪械消失不见,如此画面让主播们瞠目结舌的不停眨眼,片刻后愕然的大声道:“我去!我们是在游戏里!!!”   他用手摸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体比例似乎和过去一模一样,又转头去看附近的人,别说长相出现变化了,甚至清楚的连毛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而这竟然全都是通过游戏虚拟出来的景象!   主播激动的面色潮红,嘴巴又张又合,一向最擅长讲话的他此刻竟然被巨大的冲击弄得连一句可以表达情绪的话都说不出了!   之前那个叫做轩仔的主播来到司祁这边,问他:“7神,你刚才那把枪是怎么变出来的?”   司祁动了动左手食指,“这样。”   主播跟着照做,下一秒,果然在耳边听到了效果提示音,而眼前也出现了一个系统界面。   “我去,帅爆了!!”轩仔激动的面色潮红,疯狂的说:“要死要死要死!我做梦都没想到能这么快玩到全息游戏!我以为这次只是个高投资的游戏内测而已!”   他手指有些颤抖的点开一把匕首,掌心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把柄后,那略沉的分量怎么也无法想象这竟然是虚拟出来的产物!   他按了一下开关,嗡的一声,银白色的光刃从把手顶端处伸出,就这样映入眼帘。   “我去,牛逼大发了,太牛逼了!”主播亢奋的不行,手里挥舞着光刃匕首,那效果乍一看有点像荧光棒,只是附带嗡嗡的光芒摩擦过空气的声音。   司祁大致翻看了一遍操作系统后,对空气说道:“能把直播间的弹幕打开吗?我好确定他们想看什么。”   周围兴奋中的主播们听了,忍不住感叹47不愧是最会照顾粉丝情绪的主播界一哥,来到这种地方都能保持优秀的职业素养。   在司祁的视野范围内,很快出现了一行行漂浮在半空中的文字。   “啊啊啊太帅了吧!!”   “全息游戏??我的天,世沨集团牛逼!!不声不响把这种东西都给搞出来了!!!”   “妈呀,这是真实的吗?在这些主播眼里,他们真的是进入游戏世界里了??”   “这游戏仓什么时候可以卖啊?我快急死了!!!”   “7神7神看看我!!!”   司祁微笑着道:“等下我要跟随系统指引去训练场,你们想坐什么交通工具。”   温柔磁性的嗓音在荧幕中响起,与过去如出一辙,配合此刻缱绻般柔和的眼眸,还有那绝美的容颜,效果只会比过去夸张千百倍。他站在这里,就好像世间最迷人的画卷,轻而易举虏获走每一个人的心扉。   不少人下意识红了脸,嗓子里发出受不了了的呻.吟,心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也太苏了吧。   这要见多了这么高品质的男人,回头谈恋爱的时候,审美标准什么的是不是会变得更高,她们更难脱单了啊。   二次元那么香,谁还看得上三次元!!   司祁仔细看了一眼弹幕,点点头说:“好,那就坐刚才的那辆悬浮车。”   他在屏幕上点了点,不久后,一辆浑身上下充满了酷炫科技感的汽车稳稳停靠在众人面前。   庞大充满科幻感的车身,冷硬流畅的线条弧度,漂浮在半空中纹丝不动,深深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司祁坐上车,发现内部空间很空旷,其他主播也跟着走了上来,对着里面的环境啧啧称奇。   车门关上,车子浮空而起在天上如闪电般疾驰而过。窗外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全景,近处的钢铁都市,远处的荒野废墟,还有众人正在疾驰奔向的暗绿色训练场。   主播、网红本就是些很喜欢讲话的群体,几十个人凑到一块儿那更是嘈杂的不得了。司祁就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不说话,观众们的讨论中心却一直围绕着他从未离开。   下车后,众人根据关系远近自发分成了六七个小组,观众们可以根据视角自行选择收看任意一位主播。   轩仔自来熟地凑到了司祁身边,旁边还有其他几个想要和司祁搞好关系的大主播。   周齐察觉到自己被所有人疏离,尴尬的站在原地不被人搭理,只能远远的跟在队伍后面。   一位手臂是机械装甲的教官找到了他们,冰冷的眼眸就好像摄像头一般找不出一丝感情,语气淡淡:“你们就是这一批的雇佣兵?跟我来。”   主播们进入游戏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形生物,忍不住交头接耳说:“这是真人还是NPC啊?”   司祁听到轩仔提问,回答说:“是NPC。”   轩仔侧过头,看到司祁的脸。   双方并肩而行,距离近的好似能闻到司祁身上的气味。   明明都是男性,但眼睛看到司祁身上那光洁白皙的肌肤,不知怎么,让他潜意识升起了不好意思的情绪来,神游天外般讷讷道:“你怎么知道?”   司祁:“动作太干净了。”   轩仔:?   司祁:“一般人行走的时候总会有符合他习惯的小细节,比如手臂的摆动、行走时的视线。”   司祁看了一眼身旁的轩仔:“比如说,你走路的时候喜欢左顾右盼,左腿永远抬起来时比右腿更快更急,迈得更远。每个人都有类似的习惯,而他没有。”   所以这一看就是电脑模拟出的虚拟人物。   轩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有些干:“你观察的好细致啊。”   而且……把他的小细节说得这么清楚,是在暗示,司祁其实一直都有在偷偷观察他吗?   想到这个可能,即便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轩仔也觉得后背痒痒的,不太得劲。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欲言又止,神色下意识变得越发亲近。   坐在办公室中,远程收看此次内测活动的楚沨不满地皱起了眉。纤长的食指在桌面上无意识敲动,焦急躁动的情绪于隐秘处悄然诞生。   作者有话要说:   --   他醋了。   ——   谢谢白玖、winkraine的手榴弹,夕雾、南枝、??颜?汐??、余洛、41637574的地雷,吃茶的地雷×2,以及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谢谢每一位小天使的留言,爱你们呜呜呜。感觉写书更有动力了,我会争取多写点存稿再找机会加更的! 第108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司祁跟随教官来到了训练场, 宽敞通透的场地里,摆放着一样样高端的训练设备与检测仪器。   教官冷冰冰道:“现在开始测算体能数据,你, 第一个。”   被随手点中的网红愣了愣,在众人注视下走上前, 站到了第一个检测关卡上。   远处是虚拟的靶子,桌上则是放着几把可供挑选的枪。   网红意识到了测试内容, 有点兴奋的选了选, 最后找了个造型看起来最酷炫的银白色大口径长.枪。   司祁见状挑了挑眉,对他说:“等下。”   网红被这过于出挑的嗓音喊住,脊椎似乎都被麻了一下, 酥得耳朵发痒, 转过头看向司祁。   司祁:“以防万一, 你最好找口径小一点的枪。”   网红好奇问道:“为什么?”   司祁想了想, 不着痕迹的夸了一下心上人:“世沨公司的游戏做得这么精良, 连车辆停靠时的轻微失重感都有考虑到, 想必在最核心的枪械上想必是下足了功夫。你以前没用过枪,驾驭不了这么狂暴的类型。”   网红眨了眨眼,听着司祁用温柔的嗓音,说着这么贴心(?)的话,下意识说:“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司祁看他态度这么好, 嘴角勾起轻轻露出了微笑。扑面而来的魅力让网红眼眸微微睁大, 有些舍不得挪开视线。   咻咻隔着网络,看见主神大人神色不虞的眯了眯眼眸, 靠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 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坏笑。   司祁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上辈子他已经习惯了被周围人用这种眼神注视:【怎么?】   咻咻:【没什么,就想说主人您的魅力好大呀~~】   司祁不置可否:【对着这些人发挥魅力有什么用】   咻咻笑的更大声了。   “砰——”   说话间,一道好似炮仗炸开的声响在侧方传来,不少人悚然一惊,目光看向前方。   握着枪的那个网红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又“嘶”的一声松开手里的枪,轻甩着震到有点发麻的手掌,忍不住说:“好痛,这东西有点厉害。”   一边说,脸上一边带着点兴奋的神色,嘴角笑容很是明显。   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真的开了一枪一样。   一旁的主播们更是兴奋不已:“所以这里的后坐力也是真实反馈过来的?而不是像键盘游戏那样单纯只是准心错位?也太酷了吧!”   轩仔大声道:“怪不得7神刚才特意让你换把小口径的枪!这要是刚才那把银白色的长.枪,怕是一枪开出去,枪身都飞掉了!”   网红哈哈笑着说没错没错,一旁教官冷着脸催促他继续。   于是又是砰砰几枪,网红嘶嘶抽着凉气,又爽又痛的放下手里枪械,悬浮在十米外的靶子飞回到他和教官面前,很不出所料的只中了一个七环,其余全部落空。   网红尴尬讪笑,教官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无可救药的垃圾。   然后就是体能测试,力量、爆发力、速度、反应能力。   他在测试后面内容的时候,其他主播们明星艺人们便排队进行射击测试。   “哦?瞄准的时候会自带锁定系统。”拿起□□之后,视视网膜前浮现出一个不断漂浮挪动着的光标,有点类似于游戏中的瞄准系统。轩仔握着枪柄,扣下扳机,砰的一枪开了出去,手掌被反作用力震了一下,忍不住亢奋的喊了一声:“爽!”   众玩家们挨个上前测试,最终结果出来,艺人和网红们的成绩都比较普通,能打中的很少,游戏主播们的成绩普遍比较出色,虽然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游戏,但十发子弹里面,基本都四五发是能打在靶子上的。   然后就是周齐。   这个长相不错的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的表情镇静下来,砰砰几枪连射,很快结束煜膝了测验。   司祁抬了抬眉毛,从周齐的动作中看出了一点端倪。   这家伙肯定有用枪经验,而且使用的非常熟练。   虚拟靶子飘了回来,教官深沉冷漠的脸色直到这一刻才终于缓和了一点,点点头说:“不错,命中了八发子弹,而且都很靠近中心。”   “我去……”一旁的轩仔小声嘀咕:“还挺牛逼的。”   弹幕上陆陆续续出现许多夸奖周齐的评论,大多都是不关注游戏圈,单纯被全息技术吸引而来的路人。   周齐对此很是得意。   和那些阿宅主播不同,他很是擅长户外活动,大学时期还参加了户外求生俱乐部,用过模型枪也摸过真枪。全息游戏世界对他而言是一个更适合他发挥的舞台,他有信心在这里重头开始吸引更多的粉丝。   若有意似无意的挑衅看了司祁一眼,周齐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不相信曾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司祁会比他更擅长战斗,即便司祁很会玩网游,到了这里也不过是个新手。   司祁看了他一眼,直接走到测试台前,选择了一把大口径银白长.枪。   身体挺拔纤长的黑衣青年,随意举起手里的银色枪械,充满暴力美学的画面好像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如今却就这样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轩仔赶忙说:“你怎么用这把枪,这后坐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司祁:“无妨。”   话落,他单手举起枪械,对着十米外宛若硬币大小的靶子瞄准。   “轰——”   就好像被炮弹打中了一般,测试台处爆发出骇人的巨响。换做别人,这时候怕是早就哇哇大叫的松开手,不停喊痛了。司祁却是连胳膊都没有动弹过,眼睛锁定前方的靶心,调整好细微的角度,再次“轰”的一声扣下扳机!   这回不仅是旁边围观的测试者,就连跑到场地中进行下一项测试的玩家都下意识将目光看了过来,看着司祁轻而易举掌控住那暴龙般强大而又凶猛的野兽,脸上满是震撼。   司祁一口气打完所有子弹,单手随意转了个漂亮的枪花,将金属枪械拍在桌面上,挑眉看向一旁教官。   张扬肆意的眉眼,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就好像少年一般鲜衣怒马,灿若骄阳。   教官把虚拟屏幕调来,只看到半米宽的靶子上,正中间被打出一个拳头大的破洞,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教官冰冷严肃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大声夸赞着:“十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天才!”   四周顿时发出惊骇的哗然声,原本还在称赞周齐的粉丝此刻全都被更加夺目的司祁吸引,再也不记得方才小露一手好像还挺厉害的周齐。   周齐脸色黑沉的可怕,活像是生吃了只苍蝇。   一群人簇拥着司祁抵达下一个测试项目:躲避障碍物。   这可能是主播们最不擅长的领域了,艺人们常年在外活动,身体时常处于运动状态,跑跑跳跳完全没问题,但整天坐在电脑前缺乏运动的主播就差点意思了。   “你先你先。”轩仔说:“我都不知道多久没跑过步了,这突然跑起来,怕不是会摔跟头!”   司祁这人从外表看上去高高瘦瘦的,是个经常节食的模特身材。可从刚才露的那一手就能看出,他的身体力量绝对很强大,有在定期的锻炼。   其他几个主播也内心苦笑。他们万万想不到玩个游戏还要考验这么多能力。等以后全息游戏火起来,他们这批习惯了按键盘操控鼠标的技术流主播怕是要来个全方位的大清洗。   毕竟键盘游戏里操控角色只需要按下按键就可以,而全息游戏却需要用意识操控身体,亲自跑来跑去才行。   原本那批大神玩家恐怕都会因为技术革新被迫重头开始修炼,越来越多擅长运动的新人主播或许会趁此机会脱颖而出,成为新的大神。   周齐之前那么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47长相俊美,粉丝数多,说话声音好听也懂得如何取得粉丝们的好感,再大的冲击也冲击不到他的头上来……   一群人心里这么想着,就看到司祁走到反应能力的关卡前。   倒计时三声结束,原本还优美如画的青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化身敏捷优雅的猎豹,一身黑衣迅捷如风,刹那间冲出去了三米远的距离。   周围人几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看到一阵风从眼前飞过,快得只看见一道残影。   “啊!”   一个个来势汹汹的障碍物狠狠撞向了高速奔跑中的司祁,惊得外围观众下意识发出了惊呼,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司祁撞飞出去。   司祁速度丝毫不减,侧身微倾,足尖点地,躲开呼啸而来的障碍物,优雅的好似一只精灵,看的所有人直呼过瘾。   下一秒司祁利用这个“危机”掌心一扣,按着柔软结实的障碍物鞋尖一点,竟然轻而易举翻身一百八十度飞了出去,一口气跨过了足足两米的墙壁!   轩仔一行人什么时候在现实世界里看到过这种场面,当场看得瞠目结舌,声音卡在喉咙里都忘记了发出。只看到半空中长长的风衣衣摆伴随司祁的动作在空中飘荡,就好像一个舞蹈家在进行潇洒的舞步,又好像修真者在天空随意的飞行。   眼睁睁看着司祁用极快的速度眼花缭乱的冲过一个个关卡,最后,一个及膝高的悬浮墙壁迎面而来,司祁跪滑下腰,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慵懒优雅的弧度,落在地上的风衣和上撩的衬衫露出一截劲瘦柔韧的腰肢,就这样躺身躲过了障碍。   一群人彻底看直了眼。   等到障碍物挪过他的身前,他没有像普通大众那样转过身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竟直接靠着爆发力十足的腰部力量仰起上半身,毫不费力轻松站了起来,走前几步抬手拍向终点处的结束按钮,完成了这一整套的测试关卡。   一时间,现场除了司祁低沉中带着些许性感的喘息声外,竟安静的落针可闻。   不光前面用了十分钟时间折腾半天才跑过去的测试者看呆了,站在测试场地外围、坐在屏幕面前的观众们一个个的全都要疯了!!   他们震惊过后,喉咙里发出不由自主的呐喊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们看到那个腰了吗?那个腰!!!比我一个女人还细!我的天啊啊啊啊!!我快疯了!!”   “7神是怎么做到像特种兵一样快速突破障碍物的同时,还能保持那么优雅的姿态的……这身体掌控力真的是绝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游戏主播,我都以为他是一名运动员!仿佛刚才看了一场花滑表演,亦或者是舞蹈秀!!”   “最后那一下起身真的,真的!我鼻血都快要流出来了!!”   “呜呜呜,这喘息声太犯规了,我躺在床上扭成一条蚯蚓……”   因为司祁的这一段展示,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再一次飞速飙升,越来越多的人被全息游戏以及司祁的动图吸引而来,收看人数眨眼间突破了五千万大关,朝着六千万毫不费力的冲刺。   司祁对着不停发出欢呼喝彩声的玩家们笑着摆了摆手,走向第三个测试关卡。咻咻对司祁说:【楚家的那些人开始着急了】   现在正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击垮楚沨,将这个所谓的全息游戏夺走或者干脆毁掉。   司祁:【楚沨那边什么反应?】   【主神大人一直在注意着他们,但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或者说,比起楚家那些人的小动作,楚沨在意的重点根本就在司祁身上。纵然公司高层打电话过来告诉他情况,他也一幅神游天外的样子,眼睛停留在司祁身上压根没挪开过。   尤其方才司祁下腰伸展出身体弧度,半躺在场地上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楚董楚董”喊半天,楚沨都面无表情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他牛头不对马嘴般重复半分钟前的话题,做出一副“我有在听,我才没走神,我根本不在意司祁”的样子,听得那头的高层不明所以:“您刚才不是已经和我说过了吗?”   楚沨再一次没听见,他的眼睛看着胸膛微微起伏,细细喘息着的司祁。   “楚董?”对面那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再一次询问。   楚沨皱眉。   “我知道了,这件事稍后再议,先等内测直播结束。”不过是群跳梁小丑,哪有面前这人重要。   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找了个音质最好的耳机,双手抱肩靠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直播。   测试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毕业后几乎没怎么运动过的玩家们为此折腾的够呛,一边哭笑不得的躲避障碍物,一边大口喘息的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经历了一场复杂的体能测验,而不是虚拟的游戏。   观众们借此见识到这个全息游戏里的运动系统出色程度,明白这套物理引擎有多贴近现实,对此展开了非常激烈的讨论。   唯一能和全息游戏这个话题相匹敌的,大概就是那从头到尾都在不停给予大家惊喜的司祁了。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司祁一个成名多年的游戏大神,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不光声音好听,长得帅,会打游戏,脾气好,甚至连这种体能考验都能满分过关,也太完美了吧!   “怪不得那些粉丝总是喊他7神啊男神的,换我是粉丝,我也要喊啊!!”   “妈耶,我现在还没从刚才的舞剑上回过神来,一般的游戏主播会擅长用光剑和敌人战斗吗?会吗?我看电影里的武打明星都没有他这本事吧?”   “你们注意到了吗?他的剑招全都是实战招式,而不是表演,所以才能那么快击倒最厉害的机器人,他是有真功夫的!”   “别光说剑了,刚才7神和教官的近战肉搏你们没看见吗?我去,拳拳到肉,又快又狠,看武打电影都没有这么爽!!!”   “之前还觉得这家伙除了长得好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现在……我服气!无话可说!”   “我有一种预感,就算以后全息游戏替代键盘网游成了主流,47也绝对还是直播界的帝王,无法撼动。”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种级别的主播你找遍全世界也很难再找出第二个,光是外表就能刷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更别提他还有真本事!”   测试结束,不同实力的玩家被教官分别给予了不同等级的勋章,作为雇佣兵身份的证明。   之前还冷冰冰看谁都是垃圾的教官对着司祁不停称赞,脸上笑容灿烂的好像不要钱一样。他直接为司祁跳过E级F级,给了他D级的勋章,这样他就可以直接进入城外荒野进行狩猎,而不是像别人那样慢吞吞的在城市里完成任务提高等级,然后才能被守城的护卫放出去。   于是一部分玩家去任务大厅接任务、做任务,一部分玩家不服气的进行第二次测试,提高勋章级别。   咻咻对司祁说:【主人,咻咻可以变成NPC和您一起玩吗?】   司祁:【可以,不过不要给楚沨添麻烦】   咻咻吐吐小舌头:【咻咻才不会给主神大人添麻烦呢~~】   咻咻还帮主神大人和主人当前线红娘了来着~~~他可真是棒棒哒!   轩仔看司祁要离开,忍不住凑到他面前,提出希望组队的请求。   屏幕外,“铿”的一声,玻璃酒杯扣在茶几上,楚沨神色冷郁。   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中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楚沨指尖轻轻在腿上敲打着,忍耐不过数秒,打开手腕上的通讯器,吩咐:“给我注册一个内测账号。”   电话那头的特助愣了好几秒,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了,重复确认道:“董事长,赛博世界里现在有几十个人……”   楚沨语气不耐:“我知道,照办。”   特助知道老板说一不二的性格,闻言只能讪讪应下,不敢再有废话。心底却是忍不住嘀咕,足足几十个人和老板挤在同一个虚拟城市里,换作平时他早就暴躁到要发火了,今天却反而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感觉怪怪的。   打电话给相关部门,让他们把账号和密码发送给楚沨。   楚沨收到账号,脸色阴沉,犹豫不定。   他不去看画面中的那些闲杂人等,视线一直锁定着司祁。   心里徘徊在去与不去之间,不停寻找该不该去的理由。   结果理由再多,也抵不过司祁不经意间露出来的一个微笑,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唰的站起身,大步走向专门放置游戏仓的房间。   拿出酒精喷雾对着早就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游戏仓仔仔细细喷了好几下,又用湿巾把贴到额角的芯片细致入微的反复清理了好几遍。   坐到游戏仓里,楚沨深呼吸了几次,告诉自己就算再讨厌那些玩家,也绝对不能在司祁面前失礼。   为了不让楚家那些人通过他一反常态的表现,将注意力集中到司祁身上,楚沨利用管理者权限,在登录界面更改了自己的容貌。然后在输入用户名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输入了生日1127。   他进入了这个世界。   一直密切关注着两位主人动向的咻咻第一时间发觉了这一点,他偷笑躲在司祁意识空间中,等着以后主人对他的夸奖。   而楚沨一路坐车赶到训练场里,站在任务大厅的外围,远远看着司祁。他恨不得与司祁早点认识,却被司祁周围一层层人海所阻挡。   这些人群对他而言,无疑比刀山火海还要可怖。他鼓起勇气不停尝试,心理上的煎熬可以忍耐,系统却提示他游戏仓中的身体开始出现不好的状况,心跳加速冷汗频出,如果不尽快调整过来,系统出于安全考虑会将他强制下线,并联系附近的医院。   仅仅只是朝着司祁那边靠近走了几步,都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这样的他,又如何能……   楚沨失落的垂下眼眸,舍不得离开,却也再也无法靠近,就这样远远注视着青年,许久后,神色落寞的转身离去。   比起见面之后,露出抗拒的反应,给司祁留下不好的回忆,他宁肯司祁从来不知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他低垂着头,孤身一人背对着身后的建筑灯光,一步步走向了只属于他的冰冷黑夜。   一直暗搓搓期待着的咻咻楞了一下,在意识空间中略显不安的晃了晃尾巴,眼睛直勾勾盯着楚沨不知为何突然离开的身影。   司祁正在寻找合适的任务,突然看到咻咻作出古怪的反应,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朝远处一看,看到了一个身影。   身高、体型、行走时的步伐、手臂摆动时的动作……   司祁瞳孔骤缩,心跳速猛地蹿高了一截。直截了当拒绝了周围人的组队邀请,手忙脚乱整理着自己的衣着打扮,跑出人群,对着那个背影喊:“等等我!”   楚沨愣了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确定地转过身,眼眸睁大,竟看到他做梦也不敢想的奇迹就这样突然降临。   青年从光芒中来到他的面前,黑玉般的眼眸神采奕奕的注视着他,对着他露出一个如阳光般明媚的灿烂笑容。悦耳到宛若情话一般能让人头皮发麻的话语在他面前缓缓响起:“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认识你吗?”   刹那间,天地都因此变得明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   偶尔也想写一下感情戏_(:зゝ∠)_。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09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过于真实的物理反应让司祁下意识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他习惯性朝着楚沨的方向走去,距离越靠越近,楚沨心跳加速, 屡次被系统警告,却脑袋嗡嗡什么也注意不到。   ——47是怎么注意到他的?现在又为什么要突然靠近他?他难道也对自己一见钟……   司祁疑惑地眨了眨眼, 对他说:“伞?”   楚沨一愣,竟然直到现在才注意到有雨水落下, 连忙调出系统勾选了一把伞, 打在了二人的中间。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好像他曾经这么做了无数次一样。   司祁也非常自然地与他站在伞下,不过一米的伞面遮挡范围里, 那近在咫尺的距离, 带来了楚沨不知道多少年未能感受过的温度, 让他浑身战栗。   这战栗的原因是他的洁癖,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不知道, 他忍不住想要确认。   司祁仔细注视着他,笑着说:“你好像有些紧张?”   楚沨顿了顿,避开这个有些敏感的话题,换了个更合理的解释:“我想很多人见到你都会有这个反应。”   司祁不依不饶,继续笑问:“是因为这个吗?”   因为司祁突如其来的动作,不少主播都纷纷围了过来。楚沨看到人群条件反射地露出抗拒的肢体反应, 司祁因此想起咻咻所说的“主神大人有严重的洁癖”, 便离开楚沨身边,冒着雨走出了雨伞遮挡范围, 间接把那群人拦了下来。   轩仔好奇的看着伞下的楚沨:“这NPC是做什么的?”   参加内测的总共就这么多人, 大家一直是一起行动的, 他当然认得出这人不是同行的玩家。   而游戏里的虚拟人物又做得那么真实,因此轩仔他们根本没认出来这其实是真人。   司祁:“没做什么,我在邀请他和我一起组队。”   轩仔等人看到楚沨胸前和司祁一样的C级佣兵徽章,了然点头。   楚沨远远听到这句话,神情有些复杂。   原来司祁是把他当做过路的NPC了吗……怪不得……   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可也多亏了这个误会,他才能有机会与司祁说上话。   楚沨想着想着,忽然拧起眉头。   等下,之前司祁不是一眼认出了NPC与真人的区别吗?   所以他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   楚沨陷入了纠结。   楚沨是司祁选中的“目标”,而楚沨又只是个NPC,没人会特意去找楚沨对话,这省了楚沨不少的麻烦。   他看着司祁摆脱周围人的邀请,再一次来到他面前,连忙给淋了雨的青年递上了一条毛巾。   这本应该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举动。   司祁接过毛巾擦拭掉脸上头发上的水珠,与楚沨说:“我们组队吧,我想和你在一起。”   楚沨心脏重重一跳,明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却还是忍不住遐想了一瞬间,点点头说:“没问题。”   司祁笑了,与楚沨递交了组队申请:“走吧。”   楚沨不知不觉陷入司祁的节奏:“去哪里?”   司祁:“约会。”   楚沨眼眸微睁,又一次在脑内疯狂思考司祁到底看没看出来他是真人,说这些话又是否含有深意。   司祁勾起唇角:“我们开车吧,我车技很好哦。”   楚沨低下头,耳朵微热:“…………”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哈哈大笑,谁都以为司祁是在说真的开车,拿司祁的发言开段子玩笑,只有咻咻知道司祁是在懂装不懂的故意调戏主神,把这一段“主人与主神大人的恩爱片段欲玺”习惯性录了下来,放入存货满满的收藏夹中留作纪念。   楚沨:“别人都在抓紧时间探索主线,你不去做任务?”   司祁:“没关系,观众肯定也很想看这座城市的情况,探索主线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   他用系统赠予的货币租来了一辆外形无比酷炫的重型摩托,义正言辞的解释:“这个比租轿车更省钱。”   然后伸着大长腿迈步坐上驾驶位,留着后方不过一人宽的位置,等着楚沨主动过来。   楚沨感到头皮在一阵阵的发麻。   他的身体是抗拒着与外人进行肢体接触的,可心却早已飞到司祁那边去。忍不住握紧拳头,身体战栗的靠近司祁,抬起腿,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司祁语气愉悦的说道:“抱紧了——”   轰的一下,电子马达发出深沉有力的嗡鸣声,只看见一道亮蓝色光芒一闪而过,转瞬间冲破了漆黑的道路,飞向了远处的天边。   楚沨被突然的加速弄得下意识想要抓点什么东西稳住身形,肾上腺素因为加速后的失重感急速飙升,燃烧出一股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战栗的情绪来。   夜晚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细密的雨水打在了他的身体上,可他却浑身滚烫,指尖颤动。   司祁就在他的身前,只要他张开双臂就能从后方拥抱住对方。   青年爽朗的笑声传入他的耳内,让他也不由自主跟着雀跃起来。   他费尽心思制造出如此真实的全息世界,为的就是让无法走入现实的自己,也能感受到外面的世界。   风,雨,雪,灰尘……所有他无法忍受的事物,他都尽量做到最真实的程度,这是他对自己的反抗,是他想要触碰的世界。   可即便他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像上帝一般亲手打造出第二个人间,他也不曾感受过喜悦,因为他知道这一切是虚假的,这个人间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分享快乐。   直到这一刻。   他在青年的带领下欣赏着这座城市的风光,如星海般浩瀚的城市夜景,像银河般蜿蜒而去的街道灯光,本应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仅仅只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存在,竟变得那么鲜活富有生趣。   收看直播的观众因为司祁带来的景色而陶醉,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真实如此富有想象力的未来科幻世界,彻彻底底被这款游戏所虏获,抓心挠肝的期待着世沨公司能够快点发售新游。   司祁停靠在霓虹灯闪烁的商铺门口,含笑的眸子注视着身旁的爱人,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对方了,现在久别重逢,心情很好。   “再有十分钟我就要离开(下线)了,我们去最后一个地方吧。”   楚沨从美好的梦境中转醒,他忽然想起来这一切都只是虚拟的,青年从来都没有真正出现在他眼前,甚至可能一个念头的变化、都不会再与他接触。   想到这种可能,楚沨一阵晕眩,脚底的地面仿若失去了支撑,身体不断往下掉落,掉到无止境的深渊里去。   他不想失去这个人,如果不曾与对方相处,他或许能轻易做出离开的选择。可一旦与青年接触,他就再也舍不得失去了。   他茫然坐上了车,任由司祁带着他前往最后一个地点。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这本应该让他无法忍受,可他却没有用手挡住眼前的发丝,而是无法克制的伸出双手,从后抱紧了青年柔韧有力的的腰肢。   他曾以为自己会因为这种触碰而无法忍受的赶紧松开,可现实是,他非但没有因为人体的温度而松开,反而越发往前靠近了些,将面庞靠在了青年的肩膀上,有力的胳膊环绕住青年的身体,感受着那温暖的体温,仿佛沙漠中迷失的路人,祈求着一个拯救。   扑通、扑通,那是心脏在疯狂跳动的声音。   身旁道路上的灯光不停往后流转,让人视野朦胧的光线就好像一场失真的梦境。楚沨终于确定,他亢奋紧绷的神经不是因为他的疾病,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他舍不得错过这最后的几分钟时间,即便青年或许根本不在意他、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经历着人生中多么宝贵的时光。   他们停靠在了远离城市的山顶上,俯瞰着前方闪闪发光般宝石一样璀璨的世界,身旁寂静空远,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存在。   没有人说话,司祁靠坐在摩托车上,静静感受着此刻的氛围。   许久后,他对一旁的楚沨说:“明天见。”   一瞬间,楚沨那仿佛能吞噬万物的漆黑眼眸染上了点点星光,被前方的万家灯火所照亮。   楚沨第一次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对司祁渴求般说:“明天见。”   十点整,参与这次内测直播的所有人被请出了游戏世界。   看着突然消失的身影,楚沨本该空落落的心却被填的满满当当。   ……   司祁从全息仓中睁开眼,额角的芯片缓缓脱落,收回到原本的位置。   咻咻告诉他,包括周齐在内的那批被楚家人收买了的主播,正在偷偷摸摸记录着全息仓内的情况,试图窃取到一些机密。   司祁冷笑:【这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会场中观看了现场直播的受邀者们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不停对着从全息仓中走出来的各位内测人员鼓掌。   许多只被邀请参与一次游戏体验的明星迫不及待的对主持人询问自己是不是可以再玩几次这个游戏,他实在是忘不了那种真实的感觉。   即便活动的主要内容已经结束,会场中的氛围也丝毫没有转冷的迹象,这场从一开始就无比热闹的直播,一直到结束的那一秒热度都不曾褪去。   当天晚上,整个热搜榜都被楚沨公司的全息游戏给占满,司祁成了最好的宣传大使,他充满故事性的事迹,魅惑人心神的容貌与嗓音,带领观众欣赏到的梦幻般的风景,还有那刺激人血脉偾张直呼过瘾的测试视频,全方位吸引着人们的注意。   再没有人的话题度能比他和全息游戏更高,一时间,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网络,每个人的嘴里都在说着同一个东西。   司祁身为世沨企业旗下王牌主播,被邀请留下继续参与后续的直播,轩仔等人同样受到了邀请,无一例外都答应了。   在这时间点,不管是外界的狂热粉丝出高价购买一台全息仓,还是竞争企业试图通过全息仓窃取全息技术,目前公司都不可能把全息仓送到主播家中随意他们使用,于是包括司祁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世沨统一请到宾馆里住下,需要玩游戏的时候再去附近的世沨公司进行登录游玩就好。   司祁站在世沨公司大楼的不远处,静静眺望着上方的最顶楼。那里是世沨企业董事长办公层,也是不喜外出的楚沨常年居住的地方。   全息仓平时都安放在第四十层,也就是说,他和楚沨每天只间隔七层楼的距离,甚至都不到三十米。   延续了原主每次一接触新游戏,就会花大量时间进行训练的习惯,司祁现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基本就是在游戏仓里度过的。这方便了他与楚沨的接触,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   拿出钥匙卡正要走进世沨大楼,一个满面笑容的西装男子忽然喊住了他:“司先生,请留步。”   司祁脚步停住,咻咻立马调出了对方的资料,对司祁说:【主人!他是主神大人叔叔手下的员工,一直在对那些主播进行拉拢!用巨额金钱诱惑主播,让他们窃取机密情报!现在已经和不少人达成合作了!!】   司祁微笑着道:“你好,请问你是?”   西装男子:“我是环宇企业的秘书长,环宇企业的董事就是楚沨先生的叔叔……这是我的名片。”   司祁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礼貌问道:“原来如此,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西装男看了看左右,笑吟吟道:“我们找个咖啡馆坐下慢慢聊吧。”   二人找了个离世沨较远,不会被那边员工遇到的咖啡馆,西装男对司祁道:“其实我们对您早有所闻,一直想要认识,可惜总是找不到您的联系方式,直到现在才终于有幸得以遇见。”   比起周齐那种有心计有手段的主播,这群人显然认为直接找一哥47去偷取资料更加快捷。但原世界线里,楚家的那些亲戚一直找不到47的下落,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周齐他们了。   司祁挑了挑眉:“我有在公司里留电话,你家老板既然是董事长的亲戚,这点事情难道还办不到?”   西装男无奈一笑:“是这样的,楚先生性格比较叛逆,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开家族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因此和家族里的人关系不太亲近。”   司祁不客气道:“那你和我联系,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西装男一噎,心道哪有人聊天是这么聊的,一般不应该和稀泥般嗯嗯啊啊几声越过这个话题,或者八卦的往下深入追问吗?   这47在网上的评价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类型,怎么实际见到之后火气这么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西装男解释道:“您误会了,虽然楚先生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家族,但他好歹是拥有继承权的长子,我的老板一直很关心他,怕他年纪小,败坏家业了误入了歧途。世沨能有今天的成就,少不了我们老板的暗中帮助。”   咻咻吐槽:【是暗中陷害才对吧!没有你们的插手,主神大人现在的产业至少还能再扩大一倍!】   司祁:“所以,你们和我老板之间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主播,连我们老板的面都没见过。”   西装男说:“您可不要这么小看自己,您不是世沨现在最有名最重要的员工吗,甚至还在接触全世界所有人都想要了解的全息技术……”   司祁:“所以,你是对这个全息技术感兴趣?”   西装男:“是楚家对它感兴趣。您也知道,楚先生性格叛逆,不喜欢与人接触,什么事都藏着掖着肯不跟家族长辈沟通,总觉得自己有本事管理好世沨。可实际上若是没有楚家的暗中相助,世沨在他一个年轻人的管理下,如何能平稳走到今天?现在楚先生又弄出了全息这个东西,天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把这项技术抢走!我们本来是想替楚先生保管这个技术的,可楚先生竟然防我们比防那些外人还要深,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您说,楚家的东西,以后不还是楚先生的吗。谁对楚先生不好,我们也不会对他不好啊!”   司祁点点头:“所以,你们找我是想做什么?”   西装男见司祁这么上道,连忙说:“我们希望你能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设法将全息技术弄过来,交给我们去处理。您放心,这不是无偿帮助,如果您拿到了有用的情报,我们企业绝对不会吝啬给您回报,每个情报至少六位数起步,上不封顶!”   司祁似笑非笑:“我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吧?除了我以外,还找过别人吗?”   西装男神色镇定,面露微笑:“当然有很多人与我们合作,您不是孤军奋战。如果您需要帮手,我想他们也会很乐意协助您的,毕竟您这也是在做好事。”   司祁:“比如说都有谁?”   西装男机敏的说:“这个您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司祁点点头:“还挺谨慎。”   他推开了服务生端来的咖啡,手肘搭在桌面,身体靠在椅背上。这细微的肢体动作让对面的西装男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可下一步司祁却直接说:“合作愉快,你把我的银行账号记一下。”   西装男惊喜不已,连忙道:“当然,合作愉快!”   他记下了司祁的银行卡号,然后看着司祁起身离开这里。脑海里回忆着司祁方才看他的眼神,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可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司祁回到公司,乘着电梯到了四十楼,重复着刷卡对声波扫描瞳孔等步骤,穿过了重重的密码门,坐入了游戏仓。   不一会儿,表现比NPC还准时的楚沨紧跟着进入游戏,一双眼好似会说话般默默注视着他。   司祁一看见他心情就会很好,帅气俊朗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漆黑如墨的眼睛注视着楚沨,只叫人见了如沐春风,有种自己正被对方珍重着的感觉。   “走,我们去训练。”   看着司祁自然而然牵上来的手,带着他往前走,楚沨安静的跟在司祁身后,无声的情绪正堆积的越来越浓。   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是楚沨二十年来与人相处最久、同时也是和人肢体接触最多的时候。   他顺从的被司祁牵手行走,坐上车后从背后拥抱着司祁,这么些天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司祁也是一样。   今天是有风天,正好适合做野外狙击手训练。   司祁知道楚沨不喜欢与人近距离接触,一定能把“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工作发挥的很好,于是在分配队内职能的时候,将远程狙击的任务交给了他。   而游戏里的远程狙击考验的不仅仅是目力,还考验一颗冷静的心。   游戏会直接检测玩家的心跳频率,心跳的越缓慢,越冷静,狙击枪的准确程度就会越高,视野越清晰。   相反,如果玩家的心跳速度太快、太紧张,那瞄准镜里就会一团糟,什么也看不清。   平时看楚沨在室内单人射击的时候,他都是百发百中,精准而又高效,冷静淡定的不得了。   司祁就想着把野外射击训练也给提上日程,俯卧在荒芜的平原上,手里举着望远镜,担当楚沨的观察员,给他报风速与距离。   楚沨就在司祁距离不过几十厘米的位置,面前端着一把重型的反器材狙击枪。   二人是通过耳机进行对话的。   眼看着任务目标出现,司祁测算出距离和风速,对着耳机说:“前方十一点钟,距离幺洞四拐(1047米),东南风速两怕(28)。”   清晰可闻的声音浮现在楚沨的耳侧,就像是司祁正在对着他耳语一般,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楚沨整个脊背都绷紧了起来,瞬间不能好了。   于是司祁安静等待了两秒,楚沨那边都没有反应。   觉得有些奇怪,手里握着望远镜又不能侧头去看楚沨是什么情况,他重新报了一遍急速奔跑中敌人的位置,这一回,他多说了一句:“1127?”   他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嗓音在别人耳边那么近的距离响起会带来多么强烈的威力,楚沨骨头都酥麻了,那带着些许疑惑的尾音勾得人六神无主,楚沨下意识扣动扳机。   巨大的轰鸣声从二人身前响起,使人一时半会儿有些失聪。   司祁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钢铁与硝烟的味道从伴随着微风拂来,望远镜中显示子弹并没有命中目标,而且两者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司祁纳闷地侧过头去,看着身旁发挥失常的爱人。   这一看,他发现楚沨的呼吸略急促,眼神闪烁不定,反应很是古怪。   忍不住用手肘蹭着地面爬了过去,碰了碰楚沨的身体,关心道:“你怎么了?”   楚沨心跳如鼓,看着前方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的瞄准镜,睫毛微微颤动。   “我,没,没什么。”   被司祁靠着的右侧半边身子紧张到发麻,对于司祁的这种无意识的亲密举动,楚沨实在是无力招架,忍不住在内心嘶鸣——   太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吃茶、蓝蓝大海的地雷!么么哒每一位追更留言的小天使,啾~^3^ 第110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为了不被司祁抛弃, 楚沨这段时间一直有在用心训练自己的射击水平,以确保可以一直和司祁组队。   可没想到,光射击水平极高还不够, 司祁竟然还带他来做野外训练。本来打死也做不到的趴在地上的行为被他克服过去了,但身旁与他一起躺着的青年却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这样下去, 他可能真的会被青年失望放弃。   楚沨又是不舍,又是纠结的说:“我习惯了一个人射击。”   司祁闻言一愣, 放下望远镜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看向他的神情很是受伤:“……你在嫌弃我?”   楚沨心脏一紧,连忙解释:“怎么可能!”   司祁皱眉:“那你为什么都不愿意被我靠近。”   “没有不愿意,我……”   话说一半, 楚沨突然愣住, 他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眸, 声线紧绷道:“你知道我是真人?”   如果真把他当做NPC, 司祁又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司祁纳闷:“你在说什么?我当然知道。”   楚沨傻眼了。   他脑海里不停回闪过这些日子司祁与他说的那些话, 做的那些事。牵手、拥抱、一起约会看夜景,对他露出微笑。   这一切竟然不是司祁在与NPC互动,而是在对着他这个真人做的!   他脑袋嗡嗡的,嘴唇又张又合,半晌后艰涩的说:“从什么时候……”   司祁笑了:“当然是从一开始了,否则我为什么主动找上你。”   见楚沨神色彻底呆滞住, 司祁纳闷道:“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我对你有意思了, 毕竟你每次都同意被我牵着手到处走。”   这句话一落地,楚沨脑海里轰的一声, 血液急速奔涌, 心脏飞快跳动, 有那么几秒几乎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他看着身旁与自己并肩坐着的青年,发现二人的距离甚至不足三四厘米。   青年似乎在说着什么,可他完全没有听清,他胡思乱想着许多事情,比如司祁为何会喜欢上自己,比如他们才刚刚在网络上认识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他现在连长相都是虚拟的,他的一切都是谎言。真实的他冷漠又阴郁,不知道多少次因为地上掉落的一根头发和身边人大发雷霆。没有人可以受得了他,即便是他自己也痛恨那闻不到消毒药水的味道就会窒息的身体。   他不敢将这一切暴露在青年眼中,怕青年会像那些亲戚一样,仅仅因为受够了每次回家都要洗手拖鞋替换衣物,受够了总是被他嫌弃身上带有细菌碰一下都会发出惨叫,就把小时候的他一个人赶出家门让他独自在外生存。   那么司祁呢?司祁会不会也受不了这么麻烦的他?现在司祁突然对他表示了好感,他该怎么办?他不想拒绝,可他也没有勇气去厚着脸皮接受,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给司祁。   他绞尽脑汁地飞速思考着这一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司祁见楚沨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不太高兴:“你不想和我说话?那好吧,我离开,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消化……”   司祁故意慢吞吞的起身,楚沨终于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他知道司祁要走了,当时急得心脏一阵阵抽疼。   他的掌心全是汗,这种粘腻的感觉让他发疯。无形的淤泥窒息着他,让他难以呼吸。眼看着对方就要起身,他竭尽全力伸出手,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般,将青年拉了过来。   司祁没想到楚沨会突然这么做,猝不及防被他拉到身前,注意到楚沨神色狼狈暗藏痛苦,知道他不能与人接触,当下竭力闪躲,保持身体重心不愿意与他撞上。   却不知自己的举动落在楚沨眼中,就是他在抗拒楚沨的接触。楚沨心脏越发难受,他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准备离开的司祁,他的掌心全是汗,他的身体让他痛苦万分,他没办法再继续拉扯下去,可至少他的嘴唇是干爽的。   于是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吻向了正在稳定身体的司祁。   司祁真是被这个世界的妪夕爱人吓了一跳,惊慌般睁大了眼睛,手掌抓住他的肩膀,似乎是要下意识的挣脱。   楚沨却用手死死抓住了他,加深了这个吻,就像在炼狱中汲取那仅此一份的温柔。   司祁黑如鸦羽的睫毛抖动数下,最终缓缓的放松下来。   许久后,急促喘息着的楚沨似乎将自己的毛病传染给了司祁,司祁面颊微红,呼吸紧促,看着缓缓离开他身上的爱人,嗫嚅般低语道:“你吓了我一跳……”   楚沨同样红着脸,嘴唇轻动:“我……”   刚说了一个字,系统终于忍受不了他越来越情况不妙的身体,将他强行弹出了游戏,打开了不停闪动着警报红光的全息仓。   特助第一时间接到预警,连忙打开视频通讯,看到视频这头楚沨苍白的脸,大声问楚沨什么情况,是否还保持着意识,朝着公司顶楼快速跑来。   楚沨力竭地掉出全息仓座椅,跪撑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可他的眼神却亮的仿若有光,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受。   特助乘坐电梯来到楚沨的办公室外,熟练的洗手消毒替换衣物戴上帽子,焦急道:“我这就帮您联系医生!!”   楚沨喘息了几声,说:“我没事。”   特助皱着眉:“至少给您做个检查也好,您最近太勉强自己了。”   他跟在楚沨身边那么多年,比谁都清楚,楚沨这个洁癖的毛病究竟有多严重。仅仅只是看到窗台上出现的灰尘就会呼吸困难,因为被触碰了手指就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很多人不理解,觉得楚沨矫情,但只有真正亲眼目睹了楚沨发病时的模样,才会知道楚沨因为这个病生活的有多不容易。   此时突然接到警报,特助吓得够呛,连忙将医生请来,跑到了叮铃的楚沨办公室兼住宅。   楚沨浑身都是汗,他出了全息仓就虚脱般边走边扯掉了身上汗湿了的衣服,冲到浴室中给自己洗了个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被捡了起来,放到了他肉眼看不见的箱子里,避免他看到后感到不舒服。   全息仓也被清理的一尘不染,甚至连大理石地板都干净的在反光。   他的特助的确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助理。   只是楚沨来不及关注这些事情,他脑海里惦记着刚才还没来得及和司祁说完的话,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游戏中,和司祁继续方才的话题。   特助拦住了他,一脸为难。   楚沨不耐烦:“我等下会去见医生的,现在不要浪费我时间,我很急。”   特助连忙解释说:“我说的就是这个,您是要去见司祁先生吗?”   楚沨看向全身包裹在医疗防护服里的中年人,对方的防护镜都被劳动后的热气给弄得有些雾蒙蒙,想必现在不会有多好受,于是耐着性子,长话短说的道:“怎么了?”   特助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坦白道:“您让我调查楚家那边的动向,看到底有谁被他们收买……我查出,就在四十分钟前,司先生和他们达成了协议,而且还向那边提供了自己的银行账户。”   楚沨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一震,脸色变得很是苍白。   他手指死死扣着皮质的座椅,发出刺耳的抓挠声,无法接受的瞪视着特助,脸上写满了抗拒。   特助委婉的说:“起初,司先生一眼就锁定了您,还不停对您进行肢体接触,已经很奇怪了。毕竟您使用的虚拟形象随处可见,他如何会对您如此特殊对待……我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或许他身边有一位电脑高手向他透露了您的下落……”   楚沨顿时联想到了那个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咻咻”,呼吸越发粗重,一言不发地在特助不安注视下关上了全息仓,封闭住了自己的身体,亦或者也封闭住了他的心灵。   他在被强制下线的地方再次出现,青年仍然在原地等待着他。看到他出现,眼中露出了喜悦的光,月牙般的眼眸盈盈而笑,像似在叙说着千言万语。   楚沨无法承受这样的注视,他低垂着头,双手紧握的放在身侧。   司祁关心道:“你还好吗?”   楚沨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好,”司祁笑着说:“你刚才那样子真的吓到我了。你离开之后,我很担心你,想要和你说话,但是除了网络,我没有任何可以联系你的手段,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哪儿吗?我想去见你。”   楚沨神色复杂的注视着他,过了许久,语气艰难的说:“你对我什么都不了解,为什么会喜欢我。”   司祁心里有些甜滋滋的,“这还需要为什么吗?我就是喜欢你啊,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楚沨自嘲道:“就我这平凡无奇,找不到任何特点的模样?”   司祁摇摇头:“我不在乎你长什么样,我知道你是你就够了。”   这句话在楚沨耳中听来,却仿佛另有歧义。   ——我不在乎你用什么虚拟形象,我知道你是楚家的长子就足够了。   楚沨生活在楚家,父母因为争权被他们的兄弟害死,楚沨讨厌那些大人,病情又让他的性格变得越发暴戾阴郁,很难和人正常相处。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会排斥世间所有人类,却没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冲动想要靠近的感情,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喜欢自己而自己也接受了这段感情,结果没过多久就要面对这么让人不堪的事情。   他自暴自弃般,感受着那种近乎于屈辱的心情,对司祁说:“我是楚沨,是你公司的老板。”   司祁像是惊讶的挑了挑眉,然后笑着说:“是这样啊,怪不得你能随意进入这个游戏。”   楚沨沉默了。   司祁这样子,就算是还在上小学的他都能看出是在撒谎,对方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说不定还知道他的病情,以及处境。   这人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全息技术过来的,他知道自己究竟多么富有魅力,像楚沨这样孤僻又古怪、根本没有人会喜欢的家伙,只需稍微勾搭几下,就会屁颠屁颠的上套了。   自己在对方眼中就是这样可笑的存在。   楚沨对司祁说:“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在得到全息技术之前,司祁会一直愿意与自己这样的疯子接触,愿意忍耐着被同性男人触碰的恶心与他见面,甚至被夺走了亲吻也不会逃开。   楚沨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卑鄙,也知道自己的情感已经扭曲,可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挽留眼前这个人,除了钱和技术,他没有任何可以吸引喜欢的人的地方。   他对司祁说:“我在公司的顶楼,你直接去电梯那边,我会对你开放通行权限。”   司祁眼睛弯起:“这样就太好了,等我结束了稍后的直播,我想去见你。”   凌晨十二点结束直播后去见他,而且还是二人的第一次线下见面,这可不是什么健康的交友方式。   楚沨不知道该苦笑还是该如何,在司祁的注视下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这样一个招呼也不打的退出了游戏。   司祁傻眼,看着爱人毫无征兆消失的方向,他纳闷的说:【……我这是被他追到手后就冷落了吗?】   咻咻也觉得很奇怪,顺着网络监控看了一眼楚沨那边的情况,解释道:【不是的主人,主神大人的医生过来了,他刚才身体情况太糟糕,被系统弹出了游戏仓,他的特助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就把医生叫来了】   司祁恍然:【原来是这样,那是该好好检查一下……也不知道这个病怎么样才能治好】   如果是身体疾病也就算了,司祁擅长医术,不管是特效药还是精密手术他都能搞定。但心理方面的问题,即便是司祁,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帮忙根治。   时间到了六点半,司祁开始了直播。这次没有楚沨的陪伴,咻咻便给自己伪造了一个NPC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和司祁一起愉快打起了游戏。   咻咻查到周齐与另一个主播组队接了一个保镖任务,于是提醒司祁可以去任务大厅“巧之又巧”的接下对立的刺杀任务,去某间酒吧解决目标人物。   他们毫不意外的和周齐二人撞上了。   司祁还挺惊讶竟然还有人愿意与周齐组队的。   在这个所有人都知晓47与zq之间恩怨,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都不想和卑鄙的zq有所接触的情况下,还有人愿意和zq组队,可想而知这个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司祁每天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对这种路人不是很感兴趣,但他的广大粉丝们却对此人颇为了解,身为司祁头号粉丝的咻咻飞快和司祁讲起了来龙去脉。   事情的概括起来还挺简单,四个字,树大招风。   司祁身为一哥,有人追捧他,自然也会有人嫉妒他。和周齐组队的这位愤世嫉俗的家伙当了半年多的主播却一直不温不火,自认为个人魅力丝毫不会比47差,非常不满47凭什么那么火,而更加优秀的他却不可以。于是时不时的各种阴阳怪气,在直播间里时常暗示47暗箱操作,是炒作才走到的这一步。   总是说47那些所谓的技术流神操作,也不过是开了外挂而已,像他这样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粉丝们都是外行,所以才会被47蒙骗。   这样鸡蛋里挑骨头的行为在以前还是键盘直播的时候就有出现,现在随着47靠“美色”吸引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借着全息网游的风头火出了圈子,这名主播的嫉恨情绪变得越来越激烈。一口断定周齐当初提供的视频是真实的,说的那些指证也全都是事实,现在的47是去整容医院做了手术才能有这幅模样,这种人连父母给予的身体都能随意更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司祁听着听着有些奇怪:【你说他是个不温不火的小主播,怎么会有资格获得内测的资格?】   咻咻:【他是富二代,有钱】   司祁:【哦】   难怪。   这人花了大把的资金获得了一个内测资格,进入游戏后,毫不犹豫的和“志同道合”的zq组队,两个人隔三差五就在直播间里谩骂批评47的可耻,某种程度上也是借着47的风头吸引了不少的观众——虽然大多都是47的黑子,以及过来骂他的家伙。   像现在这样与司祁近距离的正式接触,还是头一回。   直播间里的观众显然都认出了两人身份,从弹幕池中理解了双方之间的恩怨,很快沸腾起来。   对面那个主播看着直播间里一下子多了十几倍的弹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端着一杯酒走到司祁身边,对他说:“大家都是同行,我请你喝一杯酒,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47对外一直都是以温文尔雅的性格著称,非常好相处。   主播自觉47碍于颜面不会好意思拒绝,自信十足的走过来,就要给司祁一个下马威。   这杯酒水里被这名主播下了整蛊用的电子流体,喝下去后会出现类似于吞食芥末的反应,而且就算喝水吃东西也无法抹除那种痛苦。会神色扭曲,泗涕横流,丑态百出。   他对司祁说:“平时总是跟在你身边,替你出手解决麻烦的那个保镖怎么不在了?哦,我知道了,因为他不在你身边,所以你才不去荒野执行任务了吧,毕竟你怕自己暴露了真实的实力。”   司祁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这人立马耸耸肩说:“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开个玩笑都不行吗?你这样的大主播可真是会以势压人,之前把zq给弄到那种地步,下一步又要开始网络霸凌我了吗?”   他似乎是故意想要让司祁当众与他发生争吵,反正对于一直以这种形象示人的他而言,粉丝的谩骂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反而是“仅此一个被47当做对手对待”的名头,能让他瞬间立起标签,被更多人的知晓。   黑红也是红,不是吗。   司祁看了一眼远处,那边,咻咻已经抵达了目标人物的身边,主播下意识跟着看了一眼,然后司祁举起酒杯与他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干杯。”   主播露出讥讽的笑,看着司祁举起杯子喝下,然后也跟着喝了一口。   谁知下一秒,像是有一万只蚂蚁从喉咙里炸了出来,不停的在柔软的喉管里窜动。一股无形的气流钻入他的鼻腔,让他瞬间脸色涨红,拼命的张大嘴巴发出破碎的叫声。   生理泪水止不住的流出,他立马知道自己被整了,愤怒看着司祁,发出一声咆哮,二话不说便想拔枪一枪毙了司祁。却被那所谓好说话的家伙用冰冷的目光注视,大口径枪管怼在了他的眉心处,然后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卧槽——!!   画面瞬间变成了黑白,他用亡魂视角破口大骂司祁陷害他,而且还仅仅只是因为他嘲讽了几句就开枪杀了他。   可直播间里的弹幕却全都是哈哈大笑,不少人嬉笑着说:“你们看清楚了吗?7神瞬间调换酒水的动作。”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家伙竟然还有脸倒打一耙,真是笑死了。”   “小丑就应该到最后都像是一只小丑,根本不值得我们7神动怒。”   但也有黑子借此机会兴风作浪,像是抓住了什么难得的把柄,兴奋的说:“47被人嘲讽两句就动手杀人!果然是嚣张跋扈惯了!你们这些粉丝真是三观不正,这都能夸!”   一直观看司祁视角,因此知道事情全貌的粉丝们笑嘻嘻的跑到这边的直播间解释:“7神是接了任务,过来酒吧杀目标人物和他的保镖的,谁管对面的敌人是主播还是NPC啊,搞笑。”   “就是啊,7神的视角里显示这家伙是待歼灭对象,本来就是为了杀他才过来的好吗,结果这家伙身为保镖不带着目标躲起来也就算了,竟然还主动拿着酒过来找死,不杀他杀谁?”   “这货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如果他遇到7神,轻而易举就能把7神打倒吗?结果就这?就这?真是笑死爷了!”   “我估计7神连这家伙是谁都不知道,只以为刚才的挑衅是系统自带的对话吧,没准还在心里纳闷这回的NPC怎么这么傻逼呢!”   “想要找7神的麻烦,也要看7神眼里看不看得见你才行!”   司祁一枪解决了保镖一号,咻咻则是顺利杀死了任务目标。zq不愧是世界之子,运气颇好,愣是在咻咻的绞杀下顺利逃了出来。   周围的酒吧顾客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那都是大风大浪经历过来的,看到枪战发生在眼前,一个个的特别淡定,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方便司祁等人解决完麻烦再继续出来喝酒。   酒保们也没有把这次事件当回事,反而关注的重点全都在抓那些趁乱逃单的客人身上。   周齐躲得过咻咻的追杀,却躲不过酒保的系统强制追踪。司祁跟在酒保后面,找到了从后门溜出去的周齐,然后一枪打断了他的腿。   周齐趴在地上愤怒道:“司祁!你有完没完!到底要逼我到什么时候!”   司祁收起枪械,拔出腰间的光剑,一剑斩断了他的脑袋,冷漠的说:“我逼你?你还不够资格。”   粉丝们纷纷鼓掌庆祝,啧啧称奇这年头的加害者一个比一个脸皮厚,倒打一耙的技能简直是炉火纯青。   周齐他们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直播间的弹幕里看明白司祁出现杀了他们的原因是什么,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愤怒被毫无还手之力的杀了,还是该愤怒47根本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就算找他们的麻烦也只是因为做任务顺便而已。   与此同时,楚沨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用全息技术投影在客厅中央、仿若真人一般面带微笑的司祁。神色复杂地试图伸出手去触摸司祁的面庞,半晌后却还是收回手,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   47:这一世和楚沨的相识可真甜,又是久别重逢又是一见钟情又是浪漫约会~他现在肯定特别高兴!   楚沨:……?是这样吗。   下一章是夫夫俩“不健全”的午夜幽会2333,楚沨夜袭睡着了的司祁~~~   看穿一切的咻咻欲言又止:【虽然没说错但——】   话说一半飞快被无良作者捂住了嘴。   不许剧透!! 第111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全息仓被统一安放在了大厦的四十楼, 大厅角落都有监控盯着,周齐以及其它被楚家收买了的主播根本无法利用这个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结束了今天的直播,许多主播在凌晨前后的时间点退出了游戏仓。   周齐比司祁稍晚一点走出的游戏仓, 为了避免碰面后的尴尬,他特意等司祁走进了电梯才离开的大厅。   结果却看到电梯上方的楼层显示司祁去了顶楼, 那个世沨董事长所在的楼层!   周齐当时脑海里就闪过了不少的想法。   比如说……司祁是不是也被楚家收买了,所以才去的那里。如果没有被收买, 那么是不是能利用司祁竟然可以通往顶楼的权限, 去暗中做点什么。   司祁来到了顶楼,刚出电梯门,就看到一整套比手术室外准备间还要夸张的消毒隔离措施。   想了想, 还是去洗手消毒替换外套还有鞋子, 正要取下厚重闷热的防护服, 楚沨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直接进来吧。”   司祁听出楚沨好像有些不开心, 纳闷心想楚沨莫非是因为自身的洁癖, 感觉到了自卑?   毕竟从楚沨的视角来看, 他刚刚和司祁确定了关系,结果线下第一次见面,就被司祁看到了如此难以启齿的情况,心里肯定会担心司祁会嫌弃吧?   司祁认认真真做好了基本的消毒手段,换上鞋子,走进了那干净到一尘不染, 看上去整洁到甚至有点渗人的地方。   司祁看到站在门外等待着他的楚沨, 笑着说:“你这地方干净到我都舍不得踩上去了。”   楚沨神情越发复杂起来。   司祁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门口那些消毒措施,而且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就是1127, 他果然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出于内心那份卑微的爱, 他没让自己戳穿这一点, 只是说:“请进,想喝点什么吗?”   司祁:“随便,只要是你给我的都可以。”   楚沨心脏很不争气的重力跳动了好几下,垂下眼帘强行镇定道:“那就牛奶吧,这么晚了,喝茶不太好。”   司祁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观察着楚沨的住所。他发现这里装修风格颇为冷淡,入目所见全都是深色调的家具,而且高科技产品特别多,没有充满人文情调的书籍或者绿植装饰,显得冷冰冰的。   楚沨端着温牛奶走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让他从身体到灵魂都止不住战栗的存在,犹豫了很久,才说:“你不问我什么吗?”   司祁:“没必要问,我早就知道了。”   楚沨睫毛颤了颤,虽然话题是他主动挑起的,但此刻被司祁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反而是他先不敢面对了,压抑道:“是吗……”   司祁越看楚沨这反应越觉得古怪,这可不是他熟悉的心上人,尤其是咻咻还说这个世界的楚沨性格乖戾孤僻,怎么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果然还是自卑心理作祟?   司祁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   楚沨却不知为何,根本听不进去这种说辞,摇了摇头,对司祁说:“我累了,你随意休息吧……不要去书房,哪里有公司的资料。”   司祁挑了挑眉,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你就这样走了?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   楚沨艰难的说:“抱歉,我现在还没办法和你接触,我……不太舒服。”   司祁遗憾地放下牛奶,哦了一声,说:“那好吧,你注意身体,我自己呆着就好。”   “……”楚沨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这个地方。   司祁看着楚沨离开的背影,手臂搭在沙发椅背上,食指轻点着额角,发愁道:“这下可麻烦了……”   他这次过来除了想要见一见心上人,还有就是有事情要与楚沨商量。这还没说两句,楚沨就离开了,司祁只能在这里等着。   他一口气等了半个多小时,楚沨竟然还没有出来的意思,这都快凌晨一点了,咻咻对司祁说:【主神大人通过监控一直在看着您】   司祁完全没把楚沨的行为往别的方向想,乐呵道:【我就说他喜欢我吧】   咻咻:【您还要一直等下去吗?咻咻感觉主神大人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出来见您了】   司祁想了想:【没事儿,我就在这里等着】   能距离楚沨稍微近一点,他也是觉得满足的。   他拿起抱枕,垫在枕头下,怀里又抱了一个,就这么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合上眼休息。   咻咻很贴心的替司祁调整了客厅的空调温度,让他不至于感冒。   楚沨本来是想要通过监控,看司祁到底会不会去书房打探机密,结果却看到青年一直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他,内心煎熬的好像是在被火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自虐一般的举动,司祁等待的越久,他心里就越难受,明知道司祁目的不纯,却还是愧疚的不得了。   他看到监控中的青年打了个哈欠,拿起抱枕躺下休息,不一会儿,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担心司祁这样睡会感冒会醒来后不舒服,他犹豫地走出了房间,放轻脚步走到了沙发的对面。   咻咻很放心楚沨,所以并没有叫醒司祁。   司祁也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身旁有楚沨的存在,因此警惕心十分高的他,一点也没有被惊醒的意思。   楚沨手足无措的看着对面的青年,几十年来积攒在体内的本能让他对任何可以呼吸的生物都感到抗拒,可每当他浮现出暴怒厌恶的情绪时,一看到青年那张脸,就好像春风沐雨拂过心头,什么火气也没有了。   他难受的用手抹了把脸,心道自己果然是栽了。   没办法伸出手去触碰青年,更没办法将青年抱到客房里休息,楚沨舍不得把对方硬生生从睡梦中唤醒,叫对方自己换个地方去睡,犹豫了一下,转身找来了暖和的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了司祁身上,又拿来了一旁电视柜上放着的钢笔,用笔代替手指替司祁把被角给盖好。   咻咻很机灵的将这一幕录了下来,等着司祁醒来后放给司祁看。   他知道司祁喜欢看这些。   楚沨看着睡得正香的司祁,实在是被自己内心的纠结情绪给折腾的够呛。   他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静静注视着司祁的睡颜。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想来想去最终的结果都是他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伤害司祁,就算他被司祁背叛,他也希望对方能看在自己有一定家产的份上,留在他身边。   他自己都被自己这可笑的念头给弄得满心狼藉,自嘲自己的可悲可笑了。   一旁睡着的司祁忽然动了动,口中发出了一声低咛,眉头微蹙,脸色痛苦,额前冒出汗水,手指死死抓着毯子,应该是遭受了梦魇。   楚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司祁的变化,他看到司祁身上流出汗水,当即吓得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跳,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司祁略显痛苦的苍白面色让他身体钉在了原地,他手足无措的慌乱着,一次次地试图伸出手,又一次次身体发抖的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咻咻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通过意识空间,叫醒做恶梦的司祁。   每次司祁来到原主的身体里后,原主遗留的记忆都会时不时在睡梦中出现,偶尔是无关紧要的记忆片段,偶尔是深深刻入原主脑海里的噩梦般场景。   这是大脑导致的情况,不受司祁本人控制,因此每次司祁睡着后如果做了噩梦,咻咻都会第一时间叫醒司祁,让司祁不至于继续受苦。   后来司祁有了楚沨,这项工作默认变成了楚沨的任务,咻咻只会在司祁刚来到这个世界、一个人睡的时候才会临时承担这份责任。   如今楚沨就在司祁眼前,咻咻犹豫自己是否应该抢过这个夫夫俩增加感情的任务。   他看着司祁身体蜷缩在沙发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正在经历很不好的事情。   又看到楚沨艰难地一步步靠近司祁,手指轻轻落在司祁身上,克服着巨大的心理障碍,试图唤醒司祁。   司祁哽咽般呓语,眼角隐隐有泪水闪过:“不……”   他梦到了原主当年被一群同学堵着欺负的画面,那种绝望又痛苦的感觉即便原主早已成年也无法忘怀,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楚沨第一次看到总是自信又强大的青年,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脑袋一空,什么也不在乎了,他冲上前去半跪在沙发面前,双手拥抱着微微颤抖着的青年,珍惜般轻轻吻向青年流着汗水的额头,温柔抚摸过薄毯下青年的脊背,对他说:“不要怕,我在这里。”   他感受着怀中的体温,汗水顺着司祁的脸颊触碰到了他的身体,他却什么也不在乎,只想着保护好怀里的那个人,轻轻蹭着对方的面颊,亲吻着对方眼角的泪水。   曾经看到一根头发掉落在桌面上,都会抓狂到砸烂桌上所有东西的他,此刻就好像在做梦一样。青年身上的气味、蓬松顺滑的头发、柔软光洁的肌肤触感,一切的一切都不会让他感到抗拒。即便是自身的汗水都无法忍受的他却觉得青年身上的汗水都是干净的,惹人怜惜的,他甚至恨不得用自己的手去擦拭掉可能会让青年感觉不适的汗珠,只希望把最好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司祁感受到楚沨的呼唤,睁开了慌乱不定的眼眸,看清楚了是心上人在陪伴着自己,方才的一切都是梦魇,司祁瞬间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紧绷着的肌肉放轻松,反倒是身前不安拥抱着他的人更加紧张。他轻轻拍了拍楚沨的背,对他说:“放心,我没事。”   听到司祁的声音,楚沨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松开手臂,这种似乎有些逾越了的距离感让他很是尴尬,连忙后退了几步,站在司祁的对面。   司祁看了一眼身上的毛毯,笑着说:“是你给我盖上的吗?”又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惊讶道:“都四点了?”   楚沨一愣。   都四点了?他就这样看着司祁的睡脸看了足足三个小时??!   楚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赧,根本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半夜四点会出现在客厅,还抱住了司祁,拐弯抹角的道:“我看你做噩梦……”   可这也解释不了四点了,他为什么会发现司祁做了噩梦啊!!   楚沨深怕司祁会注意到这个细节,司祁却好像理所当然般接受了楚沨的古怪行为,对楚沨笑吟吟的说:“你在关心我?你真好,保护我的样子特别的帅。”   他喜欢。   楚沨脸腾一下红了,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对眼前这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司祁伸了个懒腰,对楚沨说:“你刚才碰到了我,没关系吗?需要休息一下吗?”   楚沨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了。”   他有点高兴自己的进步,小心翼翼般坐在了明明是他自己家的沙发上,一点也不觉得困,反而思维活跃的非常有精神。   司祁每次一看到楚沨,脸上总是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就好像他心里有说不完的高兴事一样。   他对楚沨说:“你不会觉得我太主动了吧?”   楚沨愣了愣,片刻后才理解过来,司祁是在说他第一次见面就睡在网恋对象的家里,红着耳朵连忙摇头:“不,不会……”   如果没有特助告诉他的那些事,他说不定还会因为司祁的信赖而倍感雀跃。   司祁单掌托腮,颇有点天真浪漫的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   楚沨一愣,表情略显古怪。   司祁:“你不是因为洁癖的原因,不愿意与人接触,整天就呆在家里,钻研编程技术吗?其实我也一样。”   楚沨犹豫了一下,说:“你只是因为职业的原因,没办法经常出门而已……”   司祁摇了摇头:“不是的,其实在一个月前,我和你一模一样,因为心理方面的原因,无法面对外面的人,整天困在房子里,一门心思放在网络上……”   楚沨不解的问:“心理原因?”   司祁笑嘻嘻道:“你看过zq发的那个视频了吗?那里面的人就是我。我有抑郁症,也讨厌自己的外表,所以心情不好就会暴饮暴食。”   楚沨嘴唇张大,显然无法相信。   司祁:“你不会嫌弃我吧?”   曾经看了一眼视频就差点没吐出来的楚沨疯狂摇头,不停保证:“不会!绝对不会!!就算你以后又变胖了,我也不会嫌弃你!我发誓!!”   司祁笑着说:“嗯,我相信你,虽然我不会再变胖了……因为我遇到了你。我的心理疾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你会爱我,所以,我再也不会缺爱了。   楚沨被这句话说红了脸,他实在是好奇极了,询问道:“所以,你是因为我和你的处境相同,才关注的我?因此主动找到的1127?”   司祁:“那倒不是,我是在游戏里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嘿嘿。”   楚沨被司祁难得一见的少年模样给弄得怦然心动,他紧张的说:“可我没有任何优点,也配不上你。”   司祁挑了挑眉,纳罕的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研究出了全息技术,你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   楚沨只能说:“……可除了全息技术,我一无所有。”   司祁差点没笑出声,伸手摸了摸楚沨的脸:“那你还有这幅容貌,有吸引我的一切特征,你才不是一无所有。”   楚沨被司祁这番话说得怦然心动,他觉得,哪怕司祁现在说让他把全息技术交出来给他看一看,他可能都会照做。   司祁说:“我知道你被楚家抛弃,所以一直很自卑。但现在不一样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别人能够拥有的一切,你也可以拥有,你是世界上最好的。”   楚沨一愣。   他万万想不到司祁竟然会主动提到这方面的话题。   司祁笑嘻嘻的说:“对了,昨天楚家人找到了我,让我过来窃取你手里的机密,还许诺一条情报就给我十万起步的报酬。”   楚沨整个人都懵了。   他脑袋里不停回闪过特助劝说他的那些话,还有这一天下来他心里的那些纠结。就好像放映着不同画面的镜子,咯嘣一声,在这一刻全都碎了。   什么啊,竟然全都是他的胡思乱想吗?   原来司祁是真的喜欢他,热爱他,对他一见钟情。   意识到这个真相的瞬间,楚沨身体滚烫一片,脑袋都快被热气弄得头顶冒烟,红通通的一片。   司祁讶然道:“不是吧,你这就害羞啦?”   楚沨单手掩面,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祁,更对此刻的现实感到哭笑不得。   司祁调皮的用手去戳他的脸,楚沨声音从指缝里漏了出来:“我知道你和楚家人接触,我以为你是他们派来的间谍。”   司祁哑然,片刻后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是间谍还放我进来,到底是有多喜欢我呀!说好的洁癖呢?”   楚沨脸红到快要烧起来了。   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司祁“mua”一声亲在楚沨的手背上,对他说:“不要遮着脸,让我看看你,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楚沨红着脸缓缓放下手掌,赧然的看着司祁,然后被司祁一把扑倒在沙发上,抱着他哈哈笑。   楚沨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高兴。   这是他这一生中经历过的最幸福的时光。   第二天一早,全副武装走进来的特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靠坐在楚沨身旁的青年。   如果不是屡次确认自己此刻正身处现实,他一定会觉得现在是在做梦。   怎么一晚上过去,他家老板就能和人正常发生肢体接触了呢?   如果他没看错,司祁的头发现在正斜靠着触碰到楚沨的脸颊,身体正毫无阻碍的传递着他身上的温度?   特助看着楚沨平静中隐约带了几分幸福的神情,差点没当场哭出声来。   他是楚沨父亲留下来的老人,跟在楚沨身边二十多年,照顾连门都出不去的楚沨方方面面各种事物,亲眼看着楚沨从一个孩子慢慢长大。为了等到这一天,他暗自心酸了多少次,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他一直以为楚沨会孤独终老,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让他遇到了这么一位不会被他抗拒的人。   今早楚沨已经告诉他司祁的打算,特助现在并不会怀疑司祁的目的。如果他没听错,楚沨似乎是在电话里说,眼前这位青年从凌晨时候就一直待在这里了,哎呀哎呀,这可真是……晚上应该多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了。   对了,还有一些楚沨过去从来用不到的某些东西,也应该提前准备好放在楚沨的床头柜子里才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呢!   特助脸上笑开了花,对司祁的态度特别的好,就差没把他当做祖宗一样捧着了,深怕司祁会离开楚沨的身边。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提高司祁在公司里的待遇,将他原本就优待到不行的签约再次提升到十分夸张的程度,以确保司祁一定会留在他们公司,而不是其他什么平台。   司祁正好想到的也是这个——虽然原因和特助想得完全不一样。   司祁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宅在家里,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网络上了吗?”   楚沨点了点头,细心的拿起餐巾替司祁点去嘴角的枫糖浆。   司祁说:“其实我的网络技术也很优秀,和你也差不多。”   楚沨电光火石间,联想起了一切,惊讶道:“所以是你——”把监控转移到他的电脑屏幕上,让他对司祁一见钟情……   司祁不解:“嗯?”   顾及到一旁有特助在场,楚沨给司祁留了点面子,没有戳破,红着耳朵心想原来司祁那么早就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了,哎呀,这可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然后又听到司祁说:“我知道你是为了设法让自己接触外面的世界,才研究出的全息技术。只是这项技术如果只用在游戏上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能帮你把它推向更高的舞台。”   楚沨因为咻咻那歪打误撞的视频连线,此刻一点也不怀疑司祁的网络技术究竟有多高超,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一旁的特助听到后有点欲言又止。   他对司祁很有好感,甚至只要司祁提出的条件不要太过分,他都会像对待楚沨一样,尽心竭力的去满足他。   但司祁身为一个游戏主播,而且六年前和公司签约的时候,资料上明晃晃写着初中学历……现在司祁“大放厥词”的扬言会帮楚沨把全息推向更高更广的舞台,而楚沨还一副完全相信司祁的样子,仿佛司祁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特助不好在两个情侣感情正浓的时候泼他们冷水,拐弯抹角的对司祁说:“司先生,等下您和我去部门更换一下合约吧。”   到时候司祁会再一次填写他的相关资料,到时候他就能借着司祁的学历话题,和司祁引申着好好谈一谈了。   ……   司祁和特助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中途遇到了昨天被司祁一枪毙了的主播。   他见到司祁的瞬间立马没了好脸色,很是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发现公司的二把手就在身边,他和特助打了个照顾,然后冲着司祁颇有点阴阳怪气地鼻嗤了一声,倒是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司祁同样因为有外人在场,没和这家伙一般见识。只是特助是个人精,早早就注意到主播对司祁的那些偏见,开口说道:“mor主播,是吧?”   网名叫做mor的主播笑了笑:“您记性真好。”   “那倒不是记性好,主要是那么多主播里,就您的粉丝数量最低,涨幅最慢,想不注意都很难。”   主播脸色一僵,差点没尴尬死。特助又慢条斯理的道:“我也觉得奇怪,现在全网都在关注着全息技术,参加内测的主播基本上每天都能涨粉十多万——哦,司祁先生一天起码涨粉上百万——怎么就您和zq的粉丝数不增反减呢?是不是自身出了什么问题,要好好反省一下。”   主播铁青着脸,不好和顶头上司吵架,只能强行争辩:“是他们欣赏不了我的风格。”   特助讥讽道:“全世界几十亿人都在关注全息游戏,几十亿人全都欣赏不了?您这要求可真高。”   “我——”主播气得够呛,又不知该怎么还嘴,恶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笑呵呵的司祁,气不打一处来:“我家有钱,不缺那点收入,粉丝爱关注就关注,我不在乎!不像某些人,为了上位不折手段,把主播圈搞得乌烟瘴气!”   特助嗤笑一声:“说得好像您为了拿到内测资格,手段有多正大光明似的。花了那么多钱还成不了气候,反过来以己度人怀疑别人手段不干净,真是可笑。”   主播脸彻底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手榴弹! 第112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主播被人接连落了面子, 怒不可遏:“你说谁手段不干净!”   叮咚——   电梯门打开,停到了二十七层,门外站着正在等电梯的周齐, 让本来就挺修罗场的小空间,顿时变得更尴尬了。   特助微笑着对司祁说已经到了, 于是司祁和特助走出电梯,把身后两个神色古怪的人留下。周齐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主播, 又看了一眼直接从顶楼下来的楼层显示, 对主播说:“怎么回事?”   主播一脸嫌恶:“还能怎么回事,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真以为世沨有多了不起!呵, 和楚家的环宇集团一比, 什么也不是!”   周齐心中一动, 不着痕迹道:“楚家?你和楚家有联系?”   mor闻言似有所觉, 诧异看了周齐一眼, 随即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充满恶意的微笑。   “原来你也是啊。”   他意味深长地说。   司祁和特助从顶楼下来, 又直接去了二十七楼管理部门的事情,很快从周齐这边传到了楚家人耳里。   众所周知,楚沨性格古怪,从不轻易和陌生人交谈。司祁昨晚去了一趟顶楼,涉足了楚沨的生活空间,今天一大早跟着特助“又去了一次”。如此密集的频率, 显然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而且司祁这人在楚沨面前分量绝对不小,否则哪里会被楚沨如此优待。   可偏偏这样的事情恰好发生在司祁把银行账户交给楚家, 与他们达成口头协议的当天, 这如何不让楚家人暗自窃喜, 当天中午再一次找到了司祁,热情友好的询问他是否拿到了什么有用的情报。   司祁笑容满面,对昨天的那位西装男说:“运气不错,我的确是拿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西装男侧耳倾听,庄重说道:“您请讲。”   “别急。”司祁说:“先商量一下价格,我怎么知道你们听了情报一定就会给钱,万一我冒着得罪老板的风险忙活半天,到头来一无所获还丢了工作怎么办?”   “这点您千万放心,您说一条情报,我这边立马给您支票,不记名性质,绝对不会留下痕迹。”西装男在楚沨成立世沨以后,不知道干了多少次这样的勾当,当即熟门熟路的掏出支票夹与钢笔,笑着说:“只要您的情报真实有效,这钱我一定给您兑现了。”   司祁点点头,放心的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给你们准备了几十条情报,绝对都真实有效。”   “几,几十条?”西装男有点傻眼,硬着头皮尬笑道:“您只管说,我们绝不嫌多。”   就怕司祁的这几十条里,全是芝麻绿豆大小的破事,那才让人无语了。   司祁道:“全息是楚沨作为主力研发出的技术,并不是外界传言的G国科学家,或者其他外来援助。”   西装男心中一定,点头称赞说:“真没想到,您那么快就把这么核心的事情给调查清楚了,不过很遗憾,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所以不能算作有效情报。”   “是吗,那下面要是我不管说什么情报,你都用这个理由打发我怎么办?”司祁冷下脸来不太高兴。   西装男想了想,咬咬牙说:“那我们就认了!不过是十万块钱而已,对您来说也不算什么,全当我们请您吃顿饭吧!”   司祁这才满意,“那好,你记一下,全息仓的外壳是用特殊加工过的金属制造而成,厂方是Y省的xx企业……”   西装男遗憾心想这件事又是他们事先知道的,点点头,说:“还有呢?”   司祁:“芯片连接脑波的技术在楚沨四年前的那篇论文里就有相关描述……”   西装男头皮发麻,强笑着说:“您情报网可真广,可惜我们也知道这件事了……不不,不是要狡辩的意思,这当然也会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您继续。”   这到底什么运气啊,怎么司祁说的,全都是他们已经知道的,白白花了一大堆冤枉钱。   “那我就继续了。”司祁一点也不跟人客气,堂而皇之地在咻咻予溪疃对帮助下,将楚家目前已经得到、并且确认过的三十多条情报毫不客气的说了个遍,对面特助差点没给听麻了。   司祁得意洋洋般道:“最后这几条可是机密中的机密,十万块钱可拿不到手,至少一百万!”   西装男握着钢笔的手都在抖,他有些想发火,可又没办法对着司祁发火,毕竟这种事他们内部人员都不一定百分百知晓,何况是刚刚达成协议不久的司祁,他从哪儿得知这些楚家机密?   对眼下事实很是无奈,西装男却还是不得不称赞司祁的调查能力只高超,期待不已的道:“这当然值一百万了……还有呢?”   司祁一口气说了三十多个情报,到了第三十八个的时候,他总算良心发现,说了点西装男不知道的东西了。   “芯片使用的是市面上特别昂贵的GT-65型合成材料。”   西装男眼前一亮:“您是说那种一立方米至少价值四百多万欧币的GT-65?!”   仔细一回想,好像几年前,世沨集团的确是订购了一批这个材料!   这司祁可真行啊!一天功夫搞到这么多机密,他们怎么没早点认识呢??   司祁追问:“这条消息值多少钱?”   西装男立马说:“一百万,当然一百万!”   司祁脸上笑容更盛,催促西装男把支票写下,又继续说:“除了GT-65,他的全息仓内置电源设备还用到了锂空电池技术,最少能在断电后维持二十四小时的运行。”   “锂空电池?!”西装男直接惊呆了,这种全世界目前还只出于设想阶段的技术,楚沨竟然早就弄出来了??   这玩意儿不光可以用来给全息仓当做电池,包括电动汽车、电动轮船,任何与电池有关的项目都能够运用的上,绝对是科技行业的大杀器啊!!   司祁:“我大致看了几眼,也不知道重不重要,所以没有细看,这是文件第一页的照片。”   西装男接过司祁手机,看了第一行差点没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连忙滑动屏幕,却发现只有这一张照片,连忙说:“后面的呢?”   司祁笑吟吟道:“哟,看你这样子,看来它值不少钱?”   西装男拼了命的点头:“一千万,不!三千万!只要您把这份件弄到手,三千万立马到账!”   司祁笑着说:“这么大方啊,没问题,回头我就想办法给你弄过来。”   西装男见司祁答应的这么轻松,感慨着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您还有这本事……您是怎么和楚沨少爷搭上线的?”   司祁笑着说:“也没什么,毕竟你看,我这么受欢迎。”   西装男也跟着露出兴奋的笑容,不断点头,激动无比的说:“是,是,我以前没有太关注主播行业,对粉丝文化不太了解,现在看来真的是厉害……”   这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啊!   司祁和西装男清算了一下账单,加上那一张照片作为定金,司祁一个小时林林总总一口气赚了一千七百多万!简直比抢钱都快!   偏偏西装男还殷切不已的说:“您下次有什么情报只管与我们说,我们这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整个一人傻钱多的架势,司祁脸上笑容更盛了。   “好说。”   看你这么客气,我不多捞点好处,都对不起我自己。   回到公司,重新登录游戏,司祁和楚沨说了这事儿,妙趣横生的语气把楚沨逗得笑个不停。   也不知道是高兴楚家人吃瘪了呢,还是因为司祁的笑容实在是太好看,或许是两者都有。   他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了。   “他一开始听我说了那么多重复的情报,憋的脸都紫了,可还是要乖乖给我付钱!嘿,我看他这么好骗,就忽悠他去买GT-65,说这是制作芯片的材料,哈哈,这东西一平方就是四千多万华国币,做几次实验就搭进去一个亿!我看他能折腾多少次!”   楚沨眼中含笑,这样眉飞色舞的司祁比平时更加活泼,格外的可爱。   司祁道:“你放心,所有对你不好的人,我都会帮你教训回去的。”   楚沨心中一暖,点点头,接受了司祁的好意。   司祁说:“那……你看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要表示点什么?”   他暗示性地用手指点了点嘴巴,楚沨喉结滚动,很是不好意思。   他顺从本能地凑近司祁,迎着司祁注视着的眼眸,鼓起勇气,准备送给司祁一个亲吻。   谁知司祁下一秒又说:“我觉得糖醋排骨就挺不错。”   正准备要亲的楚沨:??   司祁怪笑着道:“咦?你靠那么近做什么?莫非……是想歪了,打算亲我不成?哎呀,我说的是让你给我做一顿饭犒劳我啦~你这人真的是,心里总想着色色的事情。”   楚沨尴尬的不行,前倾的身体退了回来,摸了摸脖颈。   “我不会做饭,不过我可以学……”   结果话都没说完,司祁突然凑过来,“啾”的一下亲了他一口,嘻嘻笑道:“偷袭。”   楚沨被亲的脸红了。   他有些窃喜:“你……”   司祁眨了眨眼,俏皮道:“这可不算奖励,这是我身为男朋友的正当权益!”   嗯,这话说得没毛病。   楚沨简直快被男朋友三个字给甜晕过去。   都不需要吃糖醋排骨,他已经血糖过高,必须注射胰岛素抢救了。   幸福的时光飞快过去,一周后,司祁和楚沨来到一间游戏里的餐馆。   这里的后厨是司祁刚刚编写完成的成果,不久前刚刚被世沨的程序员加入进游戏里。   或许是因为楚沨远离普通人生活的经历所致,一向敏锐的他在制作这款游戏的时候,从未考虑过要往游戏中添加一些贴近现实生活的功能,比如做菜等等。   既然玩家是过来玩游戏的,那么能把游戏中的食物与饮料弄得好看好吃就已经绰绰有余,做菜实在是多此一举,没有存在的必要。   然而自从一周前,司祁给楚沨详细讲解了接下来的规划,打开了楚沨新世界的大门后,楚沨再也不会对曾经不屑一顾的事情视若无睹,反而认认真真的钻研起来。   ——就算是他曾经讨厌过的世界,为了他的心上人,他也想去好好的了解一番。   至少,在别的情侣都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他不至于让司祁一个人出门旅游,然后对着司祁所说的外界情况露出茫然的表情。   他愿意去热爱有司祁存在的世界。   这天,楚沨走进了游戏里的参观后厨。里面有一位大厨NPC正在等待着楚沨,准备手把手的教导他。   楚沨看着那些货架上颇为真实的血粼粼肋排,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司祁见状便道:“不要太勉强。”   楚沨咬紧牙关,摇摇头,像是正常人去触摸毒蛇一般伸出手,抓住那些肋排,对司祁说:“如果我连顿饭都不能做给你吃,那还算什么男朋友。”   司祁听到这句话开心的笑了起来,两双眼弯的像是月牙儿,里面写满了欢喜。   他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咻咻在一旁捂着嘴巴笑话道:【您都这么说了,主神大人就算不行也一定行了呀】   楚沨深呼吸一口气,果然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起来,认真点头,对司祁说:“你放心,去外面等着吃大餐就好。”   司祁知道楚沨不想让他看到做菜时笨手笨脚的样子,抿唇笑着走开了。   咻咻见司祁终于有空,就趁机把司祁先前调戏楚沨时没来得及说出的情报告诉给了司祁。   【楚家亏了几个亿后,终于察觉您给的情报是错误的了】   司祁笑了一声:【你是指哪方面的情报?电池还是芯片材料,亦或者我前天告诉给他们的电子程序?】   咻咻:【每个方面,主人您给的情报不全都是假的吗,他们购买了上千万的芯片材料,试验了好几次,还以为是自己操作出了问题,结果实验电池的时候电池直接把几台仪器全都炸了,这才感觉到不太对劲】   司祁遗憾道:【所以我给的那程序他们还没来得及运行呢?这东西至少能让他们蒸发十个亿】   咻咻叹息道:【是啊,主持这套程序的工程师正好在国外,昨天晚上下的飞机,所以还没来得及运行】   司祁耸耸肩:【算他们运气好】   咻咻:【哎呀】   司祁:?   咻咻坏笑道:【主神大人差点把眉毛给烧着了】   司祁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噗哧笑了出来。只觉得在厨房里忙得焦头烂额、脸上还留着一抹黑灰的楚沨怪惹人心动的。   清咳一声,对咻咻说:【把画面投影到我脑海里吧】   咻咻听话的说:【没问题~~】   于是,在楚沨自以为形象还在的时候,司祁和他家小伙伴早就嘻嘻哈哈看完了楚沨做菜的全程。   等到楚沨整理好衣衫端着几盘菜出来的时候,一主一仆笑得别提有多恶趣味了。   楚沨期待的说:“你尝尝?”   司祁笑吟吟的:“呀,这摆盘可真好看,光闻着都香喷喷的,绝对很美味。”   蜜糖似的话语把楚沨说得飘飘然,当下承诺:“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每天的饭菜我都给你做。”   司祁幸福无比地望着他:“亲爱的,你对我可真好~~”   咻咻一言难尽的看着烧成棕黑色的糖醋排骨,心想爱情可真是让人盲目。   ……   司祁退出游戏,离开大厦回到宾馆的时候,在宾馆外的路灯下,看到了脸色阴沉的西装男。   人家这么来势汹汹,司祁可没有凑过去找骂的爱好,全当这家伙不存在,自顾自往前走,然后被西装男冲过来堵住。   对方本来心里还不是很确定,心里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觉得司祁可能也只是从楚沨那里得到了假消息而已。可现在一看司祁的反应,西装男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从一开始就抱着要戏耍他们的心态来骗的他们。   当时被老板劈头盖脸怒骂了一个多小时的火气,全都发泄到了司祁身上。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西装男咬牙切齿的威胁道:“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才会和我们作对。真以为自己在网上一呼百应,在现实世界也能无往不利了?我告诉你,你不过是只蚂蚁!我只用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司祁嬉皮笑脸:“哎哟,我可真是好害怕呀~”   西装男气不打一处来,手指戳着司祁的脑袋,恶狠狠道:“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戏耍我们楚氏财团,就凭楚沨?你觉得他能护得住你?别以为我告诉你支票是不记名的,你就能不负任何责任!我们只需要把你告上法庭,自然有相关机构可以查到钱款的去向,你这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司祁耸耸肩:“没问题,你尽管去告,告赢了算你厉害。”   他鼓励般拍了拍西装男的肩膀,然后笑呵呵地走过西装男身边,进了宾馆大厅。   身后,西装男直觉司祁这话不是虚张声势,皱着眉打电话到部门询问:“司祁的那些支票是不是被兑换出来了?”   部门那边的同事回答:“是啊,全兑换了,虽然是不记名支票,但想要通过法律手段申诉还是可以全额索要回来的,毕竟我们没和他签订合约,完全可以说是他私自窃取……”   话说一半,同事敲动键盘的手一顿,声音也越来越轻,不自觉低喃道:“我去……”   西装男预感不妙,大声道:“怎么了?”   同事顿了顿,一言难尽的说:“我这边显示支票的兑换方是一家反校园暴力的慈善机构,根本不是司祁!”   西装男皱了皱眉:“你是说司祁把支票捐出去了?那又怎么样,结果还不是他把钱擅自花掉了?”   “不是的!”同事抓狂的说:“你不懂!慈善机构那边显示这个捐款是匿名捐献的,我们这边没资格要求他们公布捐献者的名字,除非捐献者本人坦白!而支票虽然是从我们这里兑换掉的,但法律规定任何捐款给慈善机构的人,都无权将钱索要回来,所以这钱花出去就是花出去了!!”   西装男脑子拐了几个弯,才理解过来同事意思,怔楞道:“什么……也就是说,五千万拿不回来了不说,我们还没办法利用这个去搞司祁??你特么是这个意思吗??”   同事尴尬:“是这意思。”   西装男瞬间崩溃了:“我去你吗的,这笔钱是老子签出去的,老板说是我惹出来的麻烦,让我把钱给要回来。老子唯一手段就是法律,你他妈和我说没办法??那这锅谁来背?你觉得老板会白白吃这亏吗?倒霉的只会是我!!五千万!!!你让我怎么弄来五千万!!!”   同事听到那边歇斯底里的怒吼声,硬着头皮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你没有和司祁签合约……”   西装男咆哮:“有合约这钱就更应该给他了!!你是不是傻!!”   同事讪讪说道:“所以说啊,这是死局,无解的,司祁做事太聪明了……我估计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他。”   一口气耍了偌大的楚氏财团一把不说,连收尾工作都搞得干干净净。别说西装男没办法因为五千万的支票拿司祁怎么样了,楚家也没办法因为窃取来的资料去告司祁,毕竟这东西来历不明,他们没办法说清楚他们为什么会相信一个主播“无偿”提供的资料,还为此花费了巨额的资金。   这说来说去,完全就是一笔糊涂账,不想丢脸的话,他们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   西装男崩溃了,抓耳挠腮想着应对办法,全然没有了一开始质问司祁时的胸有成竹。   同事安慰道:“五千万,以你在公司持有的红利,割舍点股份出去应该能填补得了漏洞。老板也不至于那么狠心,真让你全部填上,顶多赔个一两千万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   西装男呼吸粗重,显然不可能被这句话给安慰到。   同事说:“你要是心里实在是不舒服,那就用别的方法去搞他好了,反正只是个小主播,想要整他还不容易吗?那个zq似乎有他的把柄,即使弄不死司祁,让他名声臭掉还是没问题的。反正现在的网民就喜欢吃瓜看热闹。”   西装男听到这话,安静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才语气缓和的说:“我知道了。”   同事见西装男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稳,心道不愧是偌大财团的董事长特助,无论心性还是手段,都不简单,那么快就想到办法了。   出于好奇,同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特意关注了司祁的情况,想看看那位特助会怎么整司祁。   结果却发现,这事儿不动则已,一动那还真是有够动真格的。   攻击司祁的舆论不仅仅牵扯到了游戏圈内,甚至直接成了社会级的矛盾。估计是那位特助设法说动了楚家,让整个财团都出手了。   事情的起因是风波刚刚平息不久的“肥宅视频事件”,因为zq指出在主播界有着男神人设的7神其实是个不修边幅丑陋不堪的肥宅,导致不少粉丝幻灭后反踩47,让47差点退圈。   后来47通过世沨公司的游戏直播亲身露面,展露出真实的惊人容貌,大家这才恍然前面的指责全都是空穴来风,懊悔不已的和47道歉。47一转逆势的同时,还借着全息游戏的风头扶摇直上,在全世界范围内红火起来。而污蔑他的zq则因此彻底被网友们厌弃,除了黑子没人愿意搭理。   而最近,zq又一次在公开场合指责司祁,说他不光含糊其辞当初的视频到底是不是他本人,还有意避开他伪造学历的事实。明明是高中辍学的初中学历,却称自己自小成绩优异,是名校毕业的学霸,要司祁正面回应。   因为zq有了污蔑司祁的先例,所以这件事除了被许多47粉丝关注以外,并没有太多人真的把他的指责当一回事。   可偏偏不知怎么,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使得网络上有关这件事情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歇。   有人拿出了司祁当初高中学校的司祁退学证明,证明的右上角上还贴着司祁年少时的照片,做不得假。   这间接证明了zq所言的事实,不少人就开始煽风点火的说司祁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违反纪律的事情,才会被学校请退,否则哪有学校会如此的不留情面。   然后这个事情不知怎么就捅到了许多学生的家长面前,本来全息游戏越演越烈的现在,就有不少家长不满家里孩子成天看游戏直播不好好学习,对着里面打打杀杀的东西大呼小叫玩物丧志。   现在又听说孩子们特别喜欢的“男神”竟然是个初中学历,被学校辞退,还学历造假糊弄粉丝,当时心里的不满就直接爆发了。   他们了解过这个孩子眼中的所谓“男神”,发现不过是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而且还打游戏特别厉害的年轻人而已,没有任何的底蕴。   总觉得自家孩子喜欢这种偶像不会有出息,家长们就抱团抗议,觉得游戏会带坏自家小孩,主播这个行业应该被打压,47就应该被封杀,官方媒体应该多宣扬宣扬那些科学家,那些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而不是这种哗众取宠的家伙。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楚家那群幕后黑手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獠牙。他们看似是以47作为事情的矛头,攻击类似47这样“名不副实”的主播,实则就是要让社会舆论和一整个全息游戏行业对立。一旦人们觉得游戏是社会毒瘤、全息游戏是玩物丧志的表现,那么身为这个行业龙头老大的世沨就会首当其冲的受到巨大冲击,市值大幅度的下跌。   然后他们楚家再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借机整垮世沨,抢走全息技术,并将它制作成新的敛财机器。   付出的代价不过就是请来一些网络推手,整点似是而非的证据,忽悠忽悠网上的出瓜群众,煽动一下正义之士们的情绪,就能重创敌人搞到价值上百亿的技术,真是何乐而不为。   可惜不少世沨的员工想不到那么久远,他们只是看见47被广大群众们针对,而且这种攻击的势头越演越烈,甚至牵连到了公司。   大家都觉得要不是47,全息技术怎么会被牵连、被抗议,怎么会导致整个公司都被外界排挤,被不少的网友谩骂。   员工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隐隐有朝迁怒方向发展的趋势,偶尔看到司祁出现,眼神都带着些许的鄙夷与排斥。   终于在大家怨声载道的舆论巅峰,负责处理世沨对外公关的公关部长找到了特助面前,精疲力竭的对他说:“我们把司祁辞退吧,否则这件事只会越来越麻烦。只要我们赶走了他,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大众对于我们的怒火也不会那么强烈,我们依旧可以凭借全息技术缓过来。”   特助拧眉不满道:“我记得在上次会议上,董事长重点要求过,必须要力挺司先生,坚定自己的立场。”   公关部长语气抓狂的说:“问题是!我们坚定立场只会让我们公司越陷越深!您没看到现在风头慢慢从司祁跑到我们这边了吗!他一个主播被黑,大不了辞职不干,可我们但凡出现一点负面新闻,都会瞬间蒸发十多亿!!而我!要对此负上最大的责任!!!”   特助知道部长心里不好受,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了,你跟我来,司先生会告诉你解决办法的。”   部长瞪着眼睛,不满道:“事情就是他惹出来的,他能给我什么办法?他赶紧卷铺盖走人就是最好的办法!”   “话不要说得这么绝。”特助意味深长的说:“有的时候,危机会成为转机——你忘记司先生上次遇到这样的麻烦,后来怎么样了吗?”   部长一愣,眼眸越睁越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特助。   难道事情真的有什么转机? 第113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半个月前, 司祁与楚沨在现实世界里初次相见;次日一早,特助带着司祁去更换新的合约。   当时办公室里在场的人不多,也就司祁、人事部部长, 以及特助三人而已。   特助看司祁写完资料,伸手接过来文件, 笑吟吟地扫了一眼。   正要措辞委婉的就学识这一话题,暗示司祁术业有专攻, 有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思考比较好。   这话刚开了个头, 特助就看到学历一栏的后面,司祁竟然用笔写了一大长串的文字。甚至格子都挤不下,不得不写到外面去。   特助眨了眨眼睛, 仔细看向那堆风格隽永的字迹, 身体僵在原地, 半天没回过神来。   也不管他心里有多震惊, 总之自那之后, 特助再也没有阻拦过司祁与楚沨谈论业务, 反而感慨这世上,还真就是有那么神奇的人存在——他可不知道,司祁的这些学历通通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专门网购了一堆书去学去考来的,否则定然会更加的震惊。   时间一转回到现在,网络上的网友们群情激愤的讨论着如今的社会现象,话题热度在楚家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 变得越来越火爆。   不少年轻人觉得这件事吵起来简直莫名其妙, 就好像长辈闲暇时喜欢看电视剧刷短视频,他们喜欢看游戏直播喜欢打游戏, 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为什么看电视剧可以, 看游戏直播却必须被打上玩物丧志的标签, 然后被一群人大肆的批评?   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快发生了争执,而争执又引来更多路人的关注,让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场,事情就此彻底不可收拾起来。   许多知名的网络人物纷纷就这件事发声,他们向广大吃瓜群众剖析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47就这样作为典型被钉起来挂在了墙上,人们就他“伪造学历”、“被家长们抗议”、“靠脸走红”等事情大肆讨论了起来。   47算是因此彻彻底底的火出圈,不少路人听到他名字,第一反应就是:“哦,你是说那个初中毕业赚钱很多的网络主播吧?”,或者说:“戏子误国,乌烟瘴气。这年头一个初中学历的男人靠着长相好看都能年赚上亿,让人不得不怀疑辛辛苦苦读书到底有没有用。长此以往下去,咱们社会如何能得到发展!”   47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所有人攻击社会现象的靶子,被全网人挂起来怼。粉丝们想要替47辩解,可他们喜欢7神的原因恰好就是这些人不屑一顾的地方,比如47声音好听、47长相俊美、47气质不凡、47玩游戏贼六,说得越多反而越会被嘲笑,简直是有力无处使。   不少主播都在心里默默感慨47真是倒霉,流年不利的被人当了典型。   与其说是47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才会被人如此排斥,倒不如说是他树大招风,赶上了这场风波,这才会成为现成的靶子。   一时间,司祁的直播间里充斥了大量不少情绪激动的网友,他们破口大骂司祁误人子弟,不道歉不说,竟然还有脸继续直播!他家孩子学习成绩下降爱打游戏全都是司祁的错,让司祁赶紧滚蛋,不要在这里祸害社会。   司祁反应很平静,只是简单说了句:“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的职业是正经职业,没有任何的错处,更没有被恶意攻击的理由。”   这句话让粉丝们感到心疼,同时也让更多针对司祁的人愤怒不已。他们觉得这样的司祁实在是可恨至极,疯狂叫嚣要让官方封杀他,还扬言这辈子都会抵制司祁,绝不会让身边人崇拜他,还会针对任何一位喜欢47的粉丝,见一个骂一个。   然后与司祁这边糟糕的情况相反,zq那边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因为踩了47、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被不少网友密切关注,成了许多网友心目中的正义之士,吸引了不少人的好感。   这天,他又在直播间里借着47的东风干着吃饱饭打厨子的事情,狂喷47的斑斑劣迹。   恰好,与司祁签订了合同的世沨集团终于就这件事情发声,给群情激愤的网友们一个正面回复。   这个回复很快引来了一群人的关注,看清楚内容后,粉丝们飞快冲入到zq的直播间,破口大骂zq脑子有病,撒谎成性,让zq滚去看回复,让所有人好好看看他是怎么被打脸的。   周齐心中暗生不妙,心道司祁本来就是高中辍学,这事儿板上钉钉,还能怎么翻盘?于是当着那么多观众的面,佯装镇定的退出了游戏,在直播间中打开了那则公告。   公告内容是这样写的:   【近期网上有关司祁先生的不实传言越演越烈,我司代表司先生作出回应,希望大家理性对待事实,不要偏信偏听】   【据我们了解,所谓“47初中学历,被学校强制辍学”纯属无稽之谈。47先生是X国Y大学的博士毕业生[照片]、[学校信息库查询结果截图],并持有七项专业资格证书[照片][照片]。其中一项证书目前全球仅四人持有,是含金量极高的资格证明。8月24日新闻联播曾报道过这则新闻,那位为国争光的司姓23岁青年便是司祁先生,但由于司祁先生为人低调,所以从未刻意宣扬此事,才会导致公众对他产生了“低学历、无内涵”的误解,望大家莫要继续造谣污蔑,我方将保留法律追究的权力】   【另,司祁先生的多项专业论文,皆发表在相关专业网站上,并获得多项科研机构的认可与合作。具体情况可登陆相关机构特邀合作人员了解具体情况】   【同时,司祁先生历年来累积捐款超过2亿7千万,全都是不记名捐款,且本人常年居住在父母遗留的面积不到七十平米的小屋中,名下没有任何车辆亦或者其他房产,与网传诸多恶意攻击司祁先生奢靡无度喜好享受的流言无任何关系[相关网站资产证明截图],请诸位网友不信谣,不传谣】   【……】   声明一出,全网炸裂。   不仅那些骂声最大的吃瓜群众集体懵逼,导致周齐的直播间差点被挤掉线,就连司祁的粉丝们也懵逼了!   他们虽然知道自家偶像学习成绩不错,好像还是外国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但做梦也不敢去想,司祁竟然能这么谦虚!   他哪里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而已啊,那分明是世界前十高校毕业的含金量超高的博士生!!而且还是一边半工半读成为直播界一哥,一边靠远程教育硬生生拿到了博士学位,这也太牛了吧?!!   公告中附上了许许多多的论文网址,还有相关机构的人员简介。简介里就低调的写了特邀合作伙伴:司祁,以及他的姓名、年龄,别的什么也没有。而论文里又全都是外语,网友们压根看不懂。   但不懂归不懂,至少他们知道这些网站有多牛逼,知道博士学位有多厉害,知道能成为这些机构特别邀请的助手实力有多雄厚!   这下子,那些嘲讽司祁在学历上撒谎,骂司祁德不配位凭什么挣那么多钱的人全都傻眼了。   一些家长在孩子们嘚瑟的反问下,讷讷的和孩子们道歉,说“这样的人的确值得你学习”。   一些家长则是自觉丢脸,气愤的指责一切都是zq的错,是zq误导了他们,否则他们怎么会针对司祁,他们也是被蒙骗了的受害者!   于是,得意没多久的周齐再一次受到了网友们的疯狂谩骂,这回骂他的人可不仅仅只是游戏圈里的粉丝了,还有那些被他愚弄了的广大群众。   可以说,之前司祁被攻击的有多惨,如今周齐就有多狼狈。大家都清楚,谎话连篇的周齐,从此以后是再也别想起来了,是个人见到他都想往他脸上吐一口唾沫。   大家夸奖司祁深藏不露,把业余爱好与专业技能都炼至了巅峰。别人若是能完成一个成就都足以骄傲一辈子了,可他才二十多岁,就已经做到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值得被所有人崇拜。   还有人因为司祁匿名捐款的事对他赞不绝口,毕竟那可是足足两亿七千多万的捐款啊,就算是一家中型企业都不一定能做不到他这种程度,可司祁却以个人的名义做到了。   更为难得的是,司祁连续那么多年捐款,竟然一次也没有提及过这件事。如此道德水准,换谁来不得说一个服字?更别提司祁赚那么多钱却生活的如此朴素,他绝对值得被所有人学习。   前后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因为这则不过数百字的公告,曾经人人喊打的局面瞬间形势逆转。司祁的名声不仅在主播圈中爆火,就算是不关注这些的路人网友也纷纷知道了司祁的存在,并默认他是这个时代的道德标杆,是学术与品德的榜样。   再没有家长会因为司祁是游戏主播就劈头盖脸的指责自己孩子,反而还说“如果你能像司祁那样有出息,爸爸妈妈做梦都能笑醒”。毕竟这年头能拥有这么高学历,能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还能给国家做贡献的人,值得所有人学习。   粉丝们自然为此深感自豪,纷纷以自己是47的粉丝为荣,不自觉的在司祁这个榜样的影响下好好学习,毕竟只有这样才更好和人们炫耀自己是47的粉丝。   眼看着网上舆论都朝着司祁那边靠拢,那些幕后黑手气恼自己费了半天功夫去整司祁和世沨,结果仅仅因为司祁的学历和区区几亿的捐款就逆转了,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立马操控舆论转而去攻击司祁新的痛点。   他们说,司祁身为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生、如此珍贵资格证书的持有者,却浪费自身的才华,去当游戏主播,这件事情的性质,简直比初中毕业当主播还要恶劣,让人不齿!   不少黑子也跟着跳出来搅浑水,说司祁学历再高又如何,还不是拿学历来立人设。堂堂博士生竟然靠着当游戏主播挣钱,从现实角度来讲,是不是在告诉广大群众,书读再好也没用,名校毕业博士生也只能靠打游戏谋生?   于是那些听风就是雨的某些网友们又一次“幡然醒悟”了,立场一变再变,跟在这些网络黑子网络推手的身后,跑到世沨公司的账号下抗议。说他们“必须和司祁解约,让司祁进入相关行业工作,不能浪费社会人才”,说“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资本家,才会导致整个社会都畸形了!娱乐行业大赚特赚,支撑着整个社会的科研行业却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总之说来说去就是要表达玩游戏死路一条,司祁不应该从事他喜欢的行业,而是应该遵从他们的意愿去搞科研。   这下子,说司祁学历低做了坏榜样的是他们,说司祁学历高做了坏榜样的也是他们。   那些靠着关注度挣钱的网络名人嗅到了新一轮的热点,立马又开始就这个新的瓜撰写文稿,准备旧事重提,搞个二次炒作。   结果这回,相关部门坐不住了。   一则名为《网络舆论不是有心之人的一言堂,公众何时才能理性思考》的公告,通过官方账号发表到网络上,很快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公告中说明某学者近期因为网络上的不实传言而遭受到网友们的无端谴责,这种不理性的网络现象成了有心人的攻击手段,官方告诉社会群众不要因为传言而肆意妄为,伤害了无辜的人,毕竟网络并非法外之地。   这里面,他们将司祁说成了“学者”,而不是“游戏主播”,仅仅两个字足以说明了很多问题,吓得不少网络名人不敢再吱声蹭司祁的热度。   然后“无端谴责”四个字也间接暗示了真相,告诉吃瓜网友围绕在司祁身上的风波究竟如何谁对谁错。   又用“肆意妄为”、“网络并非法外之地”严肃警告了广大群众,可以说立场表达的很明确了。   这个通告一发出,除了个别脑子不清醒的键盘喷子以外,楚家那边第一时间撤销了针对司祁的舆论攻击,深怕退得不及时,就被官方惦记上了。   同时暗暗心惊司祁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能让官方都给他站队,替他撑腰,这里面绝对是大有文章。   然后,还不等他们想清楚里面的具体关节,那些天不怕地不怕,自以为躲在键盘后面就没事了的网络喷子,愣是要证明自己有多牛逼,在所有人都躲着不敢发声的时候,冲到最前线,去骂司祁“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各个挂着蓝V,身份说出来能吓死人的大佬级人物,以及十多个重量级科研机构,纷纷站出来出言替司祁说话,指责那些脑子不清醒的网友,不应该无理由辱骂一位对国家作出巨大贡献的科研人员,这种行为已经触碰到了人民的底线。   一条条的言论发出来,别说是黑子快被吓死了,粉丝们也直接看呆了。一个个赶紧在圈内询问他们的偶像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那么牛逼。   然后,就有能力不错的粉丝将司祁的那些学术论文翻译了过来,又惊又喜的和大家说,司祁的那些学术报告含金量特别的高,解决了国内不少的科研技术瓶颈。许多业内大佬都很推崇司祁的学术水平,屡屡对他发出了合作邀请,希望能得到他的协助。   于是司祁平日里除了打游戏进行直播以外,空闲时间其实一直都有通过网络和那些大佬们进行视频交流,帮了他们不少的忙。   正因为他的能力得到大家一致认证,那些一向专心学术不问世事的大佬才会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替司祁讲话,替他感到委屈。所以官方才会一反常态的替一个“网络主播”强势撑腰,斥责“网络并非法外之地”。   这完全是因为司祁本人太牛逼了,所以才会这样!!   于是,好端端的一个指责司祁学历造假事件,愣是一波三折,牵扯出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的事实,震撼了所有人的眼球。   瓜民们对司祁这位神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万万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能有如此低调的人。   如果不是当初司祁被人攻击相貌问题,全世界就不会知晓司祁本人竟然如此富有魅力。   如果不是司祁被人指责学历造假,全世界网友也不会知道司祁非但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捐款数亿,更不会知道他的学术水平已经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水平,连国家爸爸都恨不得站出来为他撑腰,保护这位国家人才的声誉!!   他们甚至相信,若不是司祁运气不好,被小人盯上,导致他不得不曝光隐私。他估计在未来很久很久,都会保持低调,默默的钻研学术,拿自己的收入去进行不记名的捐款,过着平淡却又满足的日子。   总结了有关司祁的所有资料,网友们纷纷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   不少粉丝庆幸的说:   “我们还得感谢zq那个傻逼,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至今无缘亲眼见到7神长什么样,无法知晓7神究竟有多厉害。”   其他网友纷纷附和:   “是啊,多亏zq那个傻逼,否则到现在还有人酸7神德不配位,没资格挣那么多钱——可事实证明,牛逼的人,不管到了哪里,做什么行业,他都永远这么牛逼!”   “呵呵,现在谁还敢黑7神,咱们官方大大第一个不同意!”   “我现在每天看网上夸7神的话,都能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哈哈哈,我现在一和别人说我以前和7神组队打过游戏,网上还有我和7神聊天的录像,他们都对我羡慕的不得了。”   “我妈说我追那么多次的星,就这次追星追得她最满意,还让我争取考入和7神一样的大学。嘿嘿嘿,不用她说我也会这么做的,7神是我偶像!”   “给楼上的7粉点赞!”   有人欢喜有人忧。司祁粉丝这边欢天喜地的笑声不断,楚家那边却是因为险些招惹到官方而心有余悸,连带着对接连闯祸的西装男也心生怨怼,把他叫到办公室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五千万你要是不想法子把空缺堵上,就立马给我滚蛋!公司养不起你这尊大神!”大老板冲着西装男大发雷霆,指着他的脑袋喷了他一脸的口水:“你干了这行这么多年,就是这么办事的,啊?人家司祁是什么身份、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你连这点基本资料都不查清楚,就忽悠公司出手去搞他!现在好了,人没搞死,我们反倒被官方注意上了!要不是收手及时,没把事情闹大了,你打算怎么收尾?啊?你给老子说!你打算怎么收尾!”   董事长抓起桌上的文件夹朝着西装男身上砸去。西装男脸色苍白,低着头不敢吭声,任由东西砸到自己身上,显然也是后怕的不行。   董事长气喘吁吁的咆哮了半天,把身体砸到宽敞的老板椅里,单手揉捏着太阳穴,对着他不耐烦道:“世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西装男吭哧吭哧的说:“下跌的市值全都升回去了,而且还因为司祁的原因,社会评价转向正面,吸引了不少的外来投资……”   董事长脸色一黑,恶狠狠道:“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东西!”   西装男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这就联系世沨的员工,看看他们能不能弄到最新的情报……”   董事长冷笑一声,讥讽道:“别到时候再弄个司祁出来,坑了公司几个亿的资金。”   西装男面色涨红,唯唯诺诺的赔罪道歉,将锅干脆利落的丢到了周齐身上:“那个叫做周齐的主播言之凿凿的说他是司祁的高中同学,还提供给我们许多的证据,我们也没想到他故意把事实藏一半露一半,隐瞒了司祁是名校毕业高材生的真相,只展示了他当年辍学的证据……”   董事长事务繁多,哪里会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不悦的皱眉道:“周齐?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西装男解释:“是司祁的高中同学,我怀疑他其实和司祁是一伙儿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巧,每次他针对司祁,司祁都能因此获利……您放心,我对付不了司祁,解决他这样的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董事长不耐烦的说:“这种小事不用和我废话,直接给我搞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   周齐:我特么……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O(≧▽≦)O 第114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西装男应了声是, 见董事长揉捏着太阳穴,没有再朝理睬他的意思,便放轻脚步卑躬屈膝地离开了办公室。   无视外面同事同情的目光, 西装男来到一间无人使用的会议室,挨个给安插到世沨内部的“间谍”打电话。   不管怎么说, 从外人的视角来看,这次舆论风波针对的都是司祁, 而不是世沨。   他们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小心招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只能说他们倒霉。   但官方再怎么关照司祁,也不至于连带着司祁所在的公司也一并关照了。   只要不打扰到司祁, 他们楚氏集团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和以前并无任何区别。   电话打到那个叫做mor的主播的时候, 突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横插一嘴, 让西装男的下意识紧皱眉头。   ——是周齐那个扫把星。   周齐无愧世界之子的名号, 虽然司祁来了之后他就一直在倒霉,但智商到底是没有因此降低过的。   他清楚自己经过这接连两次的“诬陷”,以及官方下场替司祁发声,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种种原因被业界封杀,从此以后再也起不来了。   这个时候他必须提前为自己想好退路,而他现在手里能用的牌除了他的直播间, 就是最近和他联系密切的楚氏。   估计楚氏那边正在因为周齐提供“虚假情报”而大为恼火, 如果周齐不把这个“误会”赶紧解释清楚,到时候别说他会被业界封杀, 可能就算转行干别的事情, 也会被楚氏暗中整的很惨。   所以抢在楚氏的刀落在他头上之前, 他必须要把这个事情给摆平,否则等待他的将会是地狱一般的人生。   这不,眼看着自己的号码被西装男拉黑,周齐就跟在同样是“间谍”的mor身边,等到了西装男打来的电话,获得了和那边交流解释的宝贵机会。   在电话里,周齐用无比诚恳,简直就是掏心掏肺的语气,说出了他绝不可能和司祁“狼狈为奸”的事实:“我高中的时候连同一整个年级的男生对司祁进行校园霸凌,更是和舍友一起把他堵到厕所里打过好几次,还拍了不少的视频。我和他是仇人,是死敌!司祁怎么可能会原谅我,还和我一起设计陷害楚氏?这根本不可能!”   西装男在电话那头听得直皱眉,“霸凌?所以你不断针对司祁,不是为了别的,纯粹是因为你有病?”   周齐被骂的说不出话来:“………………”   西装男仔细想了想里面的逻辑,发现读书时候就对着司祁搞校园霸凌的人,成年后还真有可能在工作场合继续对着司祁大泼脏水。越想越觉得无语,西装男忍不住对周齐说:“你知道不自量力怎么写吗?”   好端端的,干什么非要招惹人家。招惹了也就算了,还次次都让人家反过来把自己搞到没脸见人的地步,这不是蠢吗?   周齐面色铁青,抱着电话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们说说现实点的事情。您也知道,我被司祁害得丢了工作,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离开世沨。趁着这最后的机会,我争取在世沨里拿到有用的情报,只希望您看在我的解释还有我那成果的份上,可以轻轻揭过之前的误会,然后……”   西装男不耐烦的打断:“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先把事情做好了再说,别跟我提这些有的没的。”   周齐只能赔笑:“是是,您说的是……不过那黑名单,您看看能不能取消一下,否则我拿到了资料也没法联系您不是?”   西装男冷笑一声,那态度听得周齐无比火大。可火大也没办法,这时候要是不把人家伺候好了,谁知道回头会不会被人家活活整死。只能忍着心里的憋屈,把好话说尽,让西装男留下不冷不淡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然后就被西装男冷漠的挂了电话。   周齐看着发出嘟嘟响声的手机,脸色难看的把它还给了一旁站着的mor。mor瞅了他一眼,对他说:“要我说,这世沨和司祁都特么是垃圾!”   不管外界怎么夸奖司祁,mor就是看司祁不顺眼。别人说司祁有气质,他就说司祁很装很做作。别人说司祁学历高,他就说博士到了他家公司也不过是给他打工而已。别芋忾人说司祁有爱心乐于慈善,他就说司祁当了□□还要立牌坊,不过是为了立人设吸引好感才搞的捐款,当谁家还没有几个亿了一样。   总之只要他看司祁不顺眼,那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司祁好,他也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瞎了眼是智障,只有自己是对的。连带着觉得替司祁说话的世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凭什么把司祁捧得那么高。   这周围数十名的主播里,他唯独看周齐最顺眼,是他志同道合的队友!可惜周齐运气不好,没能把司祁给彻底弄死,否则哪还有司祁耀武扬威的份。   mor对周齐说:“你要去搞世沨?怎么搞?”   周齐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知道这家伙除了家里有点钱,脑子蠢好忽悠,其他一无是处,根本没办法把这种隐秘的事情放心的说给他听,笑了笑:“还在想。”   mor“哦”了一声,大大咧咧道:“有什么想法了记得告诉哥们一声,哥们也看世沨不顺眼很久了。”   周齐一口应下:“当然没问题。”   说完笑着和mor挥手告别,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与此同时,司祁正在与楚沨带着一群人参观他们的游戏。   一名身材挺拔行动干练的男子在长官示意下,进入训练场进行了一圈测验。刚刚上手拿到枪,他的神色就出现了些许异常,对着远处的靶子进行射击后,熟悉的后坐力和弹道反馈,更是让他惊艳不已。   他对着长官与楚沨兴奋说:“和现实一模一样!”   长官脸色微变,看向楚沨的神色中越发多了许多慎重。   长官说:“如果与现实相同,这项技术会为我们带来多少的便利!”   士兵们训练时消耗的大量子弹从此以后再也不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无论是想去原始森林还是室内模拟战甚至是高空飞行都只需要在键盘上改动一下数据即可!更别提这些模拟训练直接将危险性降到了最低,即便是最危险的兵种也能得到大量的训练,而不是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   试枪的士兵放下枪械后又去训练场中进行了反应能力与其他能力的测验,长官看着那一个个离奇却又显得真实无比的测验道具,眼睛里都冒着精光。   司祁见状笑了笑,对长官说:“其实这还只是全息技术最基本的功能。”   长官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同样充满了重视,他是知道司祁那专业的学术本事的,虚心请教道:“愿闻其详。”   一旁的楚沨露出引以为荣的骄傲神情,替司祁炫耀道:“原本我掌握全息技术之后,构思出的不过是最贴近现实的物理引擎而已,是司祁的奇思妙想,将这项技术彻底发扬光大。”   长官越发好奇了,迫不及待道:“司先生?您就别吊着我了,和我说一说吧。”   “也没楚沨说的那么夸张……”司祁笑了笑,对长官询问道:“您知道全息技术与屏幕显示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吗?”   长官想了想说:“一个是沉浸式立体的,一个是平面的?”   “不全对。他们之间的主要差别,其实是‘信息量的多少’。”司祁说:“传统屏幕能够给用户提供的顶多是视觉与听觉的反馈,而全息却如同现实一样,将画面、声音、温度、嗅觉、温度……所有现实里能够做到、甚至是现实中都做不到的事情通通做到了。”   长官敏锐察觉到了一点什么,脸上露出些许的震撼。   司祁点点头说:“没错,‘现实’,也就是说,您在现实世界里能做的事情,这里全都能做。”   长官脸上的震撼越来越深,倒是一旁的大兵们仍然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深意。   索性司祁接下来的话,彻底将他们心头的疑惑解开,让他们亲身预见到了那让人震惊无比的未来设想——   司祁说:“从此以后,医生进行高难度手术,可以事先将病人的身体数据扫描进全息模拟仓中,在全息仓中进行模拟手术,熟练实战时的操作;科学家们想要进行尖端研究,不需要再一次次消耗数百甚至数千万的资源消耗,将材料的数据写入模拟场景下,就能一次又一次反复进行试验,再也不用担心资金不足的问题;海军空军进行一次训练需要消耗大量的资金与技术人员的支持,可到了这里,就算一天进行好几次的高空跳伞都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是现实世界存在的职业,无论是教师、厨师、艺术生,都能在这里以最低廉的代价,进行反复的训练,您可以想象得到,这能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全息技术是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伟大发明!”   一旁站着的大兵们听得脸都兴奋的红了起来,长官更是止不住的点头,脸上露出喜意,看向司祁与楚沨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满意与尊重。   然而这还不算完,司祁继续说:“说完人员培养与职业,我们继续说说其他。您也知晓,我国是多地貌国家,时常会受到地震、水患、台风等灾害影响。而楚沨研发出的全息技术,有着非常卓越的推演技术,只需要将数据录入数据库中,电脑就能直接推演并展示出遇到灾难后,什么地方会首先遇到危险、什么地方最先需要救援……不光可以在事发后进行最高效的救助,还能在事发前提前进行预防,查漏补缺,即使灾难降临也不用担心。”   眼看着对面这些人快要高兴到乐晕过去,司祁会心一笑,继续说:“以上说的都是比较官方的内容,下面咱们聊点贴近人文关怀的……您知道,楚沨制造的这项技术,是依靠脑电波传导的信息吗?”   长官想了想,点点头:“我的身体现在正躺在全息仓中一动不动,就算睁开眼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所以我眼前看到的画面全都是根据那两个贴在太阳穴上的芯片传导过来的。”   司祁笑吟吟道:“所以……您可否想到过,只要是有脑电波活动的人,都能使用这项技术呢?”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微微一愣,片刻后,不少人下意识深呼吸了一口气!   长官更是因此想起了不少命苦的战友,险些红了眼眶,声音微颤道:“所以……那些身体遇到损伤的人……”   司祁点了点头:“是的,不光是残疾人,还有那些医院中重病的患者,昏迷了几十年的植物人,先天失聪失明的聋哑人盲人……他们全都可以在这个世界里重获新生!”   长官顿时难忍情绪,哽咽的揉了揉眼睛,走上前来握着司祁的手,无声地上下摇晃,表达着感激。   又对无法与人碰触的楚沨和蔼一笑,展现出无比友善的情绪。   就像司祁方才说的一样,全息技术改变全世界,它足以让整个世界的文明都因此进入飞速发展的快捷通道!   司祁看了一眼楚沨,楚沨心下了然,对长官说:“我们知晓这项科技的威力,自愿将它交给国家,由国家来主持运营。”   长官闻言,没有丝毫的意外,在楚沨主动联系他的时候,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这个预感。只是当时的他和过去的楚沨一样,一心只想着利用这套百分百贴近现实的物理引擎,让部队在这里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万万想不到司祁后面的一番话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做梦也没想到这份突如其来的大礼竟然会如此贵重。   他感慨万千地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心道一声持有了这项科技的世沨完全可以借着这个科技扶摇直上,成为全世界最不可撼动的财阀,可他明知这点却毫不贪恋,没有任何犹豫便把技术上交给了国家,这份赤诚的心性,实在是难能可贵。   他对楚沨郑重说道:“你放心,这项技术,该你的,就会写上你的名字。只是因为性质问题,它的保管与维护,必须交给我们处理,这点你应该能明白原因。”   楚沨点点头:“我明白。”   如此国之重器,若是不小心泄露到了外国人手里,那是整个华国的损失!   长官看向楚沨和司祁的视线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心喜,对楚沨说:“这项技术,从此以后只有你们世沨,还有我们官方可以持有。你们想要用它去做什么,只要不涉及敏感问题,尽管可以放手去做。具体问题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过来和你讨论,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放心大胆的提出来,国家对像你这样的功臣,一向是很宽厚的。”   楚沨说:“其实司祁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如果没有他,我们也想不到还能这样发展技术。”   长官笑呵呵道:“这是当然,司先生的网络工程技术,即便是李院士见了也赞扬不断,以后国家想要普及全息技术,还得依靠他的努力……”   他见楚沨一有机会就把司祁推上前去接受表扬,又想起方才司祁话里话外都在表示这项技术全是楚沨制造出来的,觉得这俩人倒是有趣。   乐呵呵的跟在司祁与楚沨身后,逛了一圈赛博城内的风光,富有想象没准可以成为现实的悬浮汽车、真实到仿若现实一般无比美味的珍馐佳酿、风光无限使人心驰神往的绝美风景……   看得越多,心里的震撼就越强烈。   察觉司祁有着非常敏感的发展嗅觉,长官不自觉的和司祁讨论起了正经的公事,与他讨教接下来的规划。   “您觉得,除了方才的那些,还有什么是最利国利民的事情?”   司祁想了想,回答道:“教育?”   长官眼前一亮。   司祁见对方感兴趣,就详细说:“远程教育虽然已经成了很寻常的事物,但到底还是有着不足之处。比如教师资源不平等,讲课时双方受限于隔着一个屏幕许多事情都变得不方便……而假若所有老师学生都在全息仓中进行授课,那么就算是偏远地区的学生也能享受到一流的双语教育,硬件水平不怎么样的学校也能随意学生们使用各式器材进行试验。”   司祁本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但对面长官还是一副眼睛闪闪发光、热切看着他的模样。司祁相信若不是对方手里没有纸笔,怕不是现在已经拿着小本本开始做笔记了,只能哭笑不得的说:“还有就是交通方面,全息技术让距离不再成为距离。所有因为交通而受限的事情,比如商务洽谈、艺术展音乐会、外出旅游等等,都会变得无比简单,人们可以在家里就享受着度假般的生活,不需要再在假期时间堵在景区或者高速公路上。”   “再然后就是根据五感展开的功能,比如说网店里的商品试吃试穿、沉浸式电影观看、聋哑人也能成为歌手……”   长官等人进入全息仓后待了多久,司祁就为长官“稍微说一说”的讲解了多久。直到时间到了下午四点,连中午饭都没去吃的一行人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全息仓,长官直接对身旁这些人道:“你们就留下来保护司先生和楚先生的安全,几个小时后会有人过来接应。”   而他,则是要赶紧回到部门,召开会议,将这件事提交给上面才行。   这是足以影响整个国家的大事。   士兵们严阵以待,肃穆应是。方才在全息仓中听司祁说了那么多事情,他们此刻比谁都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再怎么小心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司祁说:“您不留下吃点什么?”   年过半百仍精神矍铄的老人笑吟吟道:“不饿,一点也不饿,心里满满的,比什么时候都舒坦!”   司祁笑了笑:“那可不行,还是带点吃的在路上随便用些吧。”   长官心情很好,笑着夸了一句司祁“还是你体贴”,在司机与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登陆大厅,特助很快把食物与水送到了他的手里。   与此同时,司祁与楚沨来到了餐厅。在全息世界那么多天的锻炼下,楚沨已经能够勉强适应这种走出房间,来到外面世界的感觉。   这个时间段,员工们早已吃过午饭,基本都在工作岗位上上班,偌大的餐厅除了司祁与他,还有身后那些保护他们安全的士兵以外,空无一人。   司祁摸了摸口袋,发现身份卡不知道放哪儿去了。想想可能是登陆全息仓出来时不小心落下,找楚沨借了卡,到自动贩卖机前点选了两份套餐。询问士兵们要吃什么,一个个摇头,表示他们正在工作,不吃东西。司祁只好配合没有再劝。   不一会儿,餐厅里的厨师便将食物准备好放在了台前。   司祁和楚沨端着餐盘走到餐桌上坐下。   世沨不愧是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游戏大厂,员工福利待遇非常不错,食物做得很是美味,二人都吃得很尽兴。   咻咻忽然说:【主人,您的卡被世界之子拿走了!呀,这家伙准备还挺充分,直接把您卡的数据给复制了!这是要借您身份干嘛呀?】   司祁正在吃餐后甜点的勺子微微一顿,不动声色道:【盯紧看他要做什么】   咻咻:【好的!】   在餐厅里吃过饭,司祁与楚沨回顶楼休息,几位士兵腰杆笔挺地守在门口,看着很是敬业。   等到晚上六点,司祁下楼准备直播,门口站着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其中一位对司祁敬了个礼,跟着司祁一起下楼。   另一位则是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隔着屏幕与楚沨讲述他们对这栋大楼的守卫安排。能像白天那样面对面与楚沨讲话的机会到底是少数,官方这边也愿意理解楚沨的情况,尽力的配合他。   司祁在直播间中打了好几个小时的游戏,一口气播到了凌晨十二点,微笑着与热闹的直播间观众们告别,在随行士兵诧异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坐电梯回到了顶楼,关门前还大大方方留下了句“明天见”。   门外两名士兵面面相觑。   “楚先生不是无法忍受与人近距离接触,常年一个人独自生活吗?司先生怎么进去了?”而且听这语气,像是今晚要在这住下了一样。   另一位士兵语气迟疑:“报告书上是这么写着的没错……不过……”   “不过什么?”   那士兵说:“不过在司先生刚进入全息游戏的第一天,一向不与人接触的楚先生就主动找到了司先生,二人成为了队友。后来又在认识不到一周的时候,司先生时常在楚先生这里过夜……咳咳,你知道我意思吧。”   他冲对面战友暗示性的挑了挑眉,结果却收获了一个直男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是在商量游戏的事情啊!白天要忙着工作,晚上也不休息,真是辛苦了!”   士兵:“…………”   他无语看着对面这个二愣子,就差没直接点明了:“你没听白天的时候,楚先生说,他是因为要给司先生做菜,才研发出的做菜系统,细化出的味觉功能?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细节,全都是为了司先生特意准备的……”   直男队友闻言摇了摇头,耿直的反驳道:“这怎么能是为司先生准备的呢?分明是司先生想出这方面的细节,然后楚先生在司先生的提醒下研究出来……”   士兵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道:“研发功能什么时候还需要人家董事长亲自去试验了?你没看人家楚先生碰一下没亲自消毒过的餐具都一脸铁青,像是要窒息了一样。你觉得他是那种能下厨房做菜的人吗?分明就是为了司先生才心甘情愿进厨房,你啊你,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怎么保护任务对象。”   那队友愣了愣,呆了好半晌,才慢吞吞说:“你的意思是……司先生和楚先生……是一对?”   他拿起两只手的大拇指,对着指肚碰了碰。   士兵:“那不然呢?没看他俩白天那黏糊劲,一有机会就把对方推到前面,说都是对方的功劳。这要是合作伙伴,哪里能做到这一步。”   队友听得有些害臊:“我真没看出来……仔细这么一想,还真是你说的那样……不过,他们都是男的吧?”   士兵挑了挑眉:“男的又怎么了。就司先生那条件,换你你会在乎他性别?”   看看那长相,那气质,那学识,还有那被无数网友疯狂热爱的顶流人气。   这种条件,追谁还怕追不上?   队友纠结了一番,半晌后泄气的说:“太可怕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不那么直。”   士兵忍俊不禁的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他肩膀:“你还发愁这个!你乐意为了司先生弯,人家司先生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最少也得是楚先生那种级别的吧!”   队友尴尬一笑,点点头:“这倒是。”   聊着聊着,头顶忽然红光闪烁,刺耳响亮的警报声刹那间挤满了他们的脑海,吵得人头都要大了。   二人身体猛地绷紧,眼神锐利警觉,拿起胸前的通讯仪大声道:“什么情况!”   过了片刻,那边传来低沉严肃的声音。   “抓到一名潜入信息室意图窃取资料的青年男性,正在调查他的身份资料。”   说完,将临时拍摄下的小偷照片传送到门口二人的手机上,亮起的屏幕中,周齐一脸惊慌恐惧的表情一览无遗。   咻咻兴奋的握紧了小拳拳:【哈哈哈哈,想在咻咻的监督下偷东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司祁揉揉眉心,无奈道:【你能把警报关一下吗,这声音听得我耳朵疼】   话落,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猛地从浴室里冲出来的楚沨光着一双脚踩在地上,甚至来不及穿好拖鞋,一把跑过来将“傻乎乎坐在沙发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司祁拉起来,焦急道:“不知道哪里触发了火警预报,你快跑!”   司祁一愣:“我跑?”   楚沨那脸色难看的仿若要窒息:“大楼着火没办法坐电梯。我若是在路上遇到烟尘……”   他的话没说完,但司祁显然能理解他的意思。   楚沨平时光是看到一点落在窗台上的灰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火灾现场滚滚黑烟扑面而来,怕不是整个人要昏厥过去。   而这里是好几十楼的顶楼。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独立逃出去,也不想拖累司祁逃跑。   司祁脸色不是很好看。   迎着楚沨焦急的、不停催促他的目光,司祁凑过去亲了亲爱人的唇,对他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楚沨又感动又急躁,想要劝说又不知该怎么劝说。深呼吸一口气,准备为了司祁豁出去,带着司祁离开这唯一干净的安全区,冲出那绝对能让他疯狂的火场。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把司祁留在这里。   随后门外便传来叮咚的敲门声,士兵们的声音通过门铃传了过来:“司先生、楚先生,你们没事吧?”   楚沨眼前一亮,飞快道:“我没事!你们快带司祁离开这里!”   对面士兵语气轻缓的安抚道:“楚先生放心,并没有着火。倒是有一名小偷关闭了监控系统,潜入了信息室。恰好有一个机器加载过度冒烟触发了火警探测器,让我们发现了小偷的下落……目前已经把潜入者抓住了。”   楚沨一怔,问道:“没有火灾?”   “没有。”士兵解释:“您放心,那小偷既然敢窃取国家机密,这件事一定会严肃处理,不会让您公司出现任何的损失。”   “…………”楚沨愣愣看了眼司祁,见司祁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副要找自己算账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他讪笑道:“你听我解释。”   司祁手指捏着他的耳朵往上拉,在楚沨吃痛却又不敢求饶的嘶气声中,对他说:“你想怎么解释?嗯?今晚我可得好好惩罚一下你。”   楚沨知道司祁一贯的“惩罚手段”是什么,耳朵微红,眼藏期待:“好啊……”   司祁拧了拧他耳朵:“我看你还挺高兴?”   “没有没有……我知道错了……”总是冷着一张脸阴郁淡漠的青年此刻看起来格外富有生气,红着耳朵与司祁小声说:“你刚才愿意留下来陪我,我好高兴。”   司祁哼了一声,没好意思承认自己其实也很高兴,佯怒道:“早晚你得给我把这个洁癖的毛病改好,知道没有?万一我以后遇到了危险,你得第一个冲出来救我。”   “改改改,我一定改。”楚沨认真做着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放弃自己,让你一个人逃的。”   我想一辈子都守护着你。   如果病症阻碍了我的决心,那这病我无论如何也要治好。   司祁这才露出微笑,轻轻抱了抱楚沨,对他笑吟吟说:“走,咱们回房间。”   楚沨心花怒放,将司祁抱了起来,健步走向了卧室。   春宵一刻值千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15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被强行抓住的周齐此刻既没有春宵也得不到那千金。   他完全不知道这几个体格健硕高大的家伙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按照楚家提供的资料,这个时间点保安根本不可能路过那边。谁知他前脚刚走进信息室,后脚仿佛能将十公里外人都给惊醒的刺耳警报就猛地响了起来, 吓得他一蹦三尺高,差点没一头撞在玻璃门板上。   他正想着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情况, 结果便是一道能把人肝胆都吓裂的怒喝声从身后骤然响起。一群人呼啦啦地冲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 他什么也没看清, 只看到红光下天旋地转,他的身体被人一把掀翻,胳膊被大力拉起又扣下, 一阵剧痛在肩膀关节处爆发。他发出一声惨叫, 连连求饶, 却根本得不到心软, 有的只是接连不断的质问。   “什么人!”   “谁派你来的!”   “不许动!”   周齐一个普普通通的游戏主播, 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阵仗。四周几人那呼之欲出的凶悍气息吓得他人都懵了, 只能条件反射的说“误会”、“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然后被一路粗暴的压上了军车,警笛呜啊呜的将他送入了气氛肃杀的审讯室,吓得他瑟瑟发抖。   对面冷着脸神情阴森肃杀的男人将身份卡“啪”的拍在铁桌上,怒喝道:“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我,这……”   “里面填写的是司祁的资料, 你复制司祁的身份卡打开信息室是想做什么?!”   “没有啊!全都是误会!我只是, 只是……”   “深更半夜躲开监控留在公司里是误会、偷偷摸摸复制同事的身份卡潜入信息室也是误会!”对面那人怒目圆瞪喝问道:“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我……我……”周齐急得额头冒汗,眼珠子乱转, 绞尽脑汁试图争辩。   面前这一切都让他猝不及防, 毫无心理准备, 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在公司里“拿点东西”,还招惹到官方亲自出动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为什么使用司祁的身份卡?是不是意图构陷司祁!”对面那人眼神堪称恐怖:“你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件事,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反应就这么快了,嗯?说!是不是境外势力派你过来的!!”   周齐被境外势力这几个字听得人都傻了,拼了命的摇头,就差没急得哭出来:“不是不是不是,我没有啊!这怎么和国外扯上关系了,我就是,我就是……”   迎着对面几人冷血无情的目光,周齐心底那点侥幸彻底熄灭了,声音里带着崩溃的哭腔,抓狂道:“我就是嫉妒司祁,想让他倒霉,所以栽赃陷害他……”   “我看他连顶楼都能去,身份卡的权限一定很高,说不定能打开信息室的大门……”   “我真的没有和境外势力扯上联系,你们相信我!!”   对面几人脸色很是不好看,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厉声喝道:“还想狡辩!你一个游戏主播,和同事能有多大的仇怨,目的其实是信息室里的资料吧!别想转移注意混淆重点!”   “我真的……”周齐欲哭无泪:“我和司祁有仇,我针对他很多次,读书时候我就欺负他,所以现在才会这么针对他。我真的单纯就是看他不顺眼,并没打算做别的……”   对面几人皱着眉看着周齐,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点点被说动,这家伙焦急的反应实在是太恳切了。   然而下一秒,周齐放在口袋里被搜走的手机让信息部的专业人员给查了一遍,有人拿着一份份打印出来的文件走了进来,直接道:“有人让他窃取世沨集团的机密资料,这里是聊天内容。”   这话一出,对面坐着的几位神色瞬间冷酷下来,看向周齐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死人。   周齐面色瞬间惨白下来,瑟瑟发抖的坐在位置上,整个人都焉了。   他声音嘶哑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嫉妒陷害同事,和刻意窃取机密资料,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问题。   他低垂着脑袋庾熙,颓废的说:“我是被人欺骗的,我不知道问题这么严重,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机密……”   可惜这时候的对面几人已经再也不相信他的辩解,彻底将这件事定性成恶性的盗窃国家机密案件。在一圈专业人员的高压审讯之下,周齐坚持没一会儿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交代道:“是楚家,世沨集团董事长楚沨的主家,环宇集团。他们公司的老总在很早之前找到了我,安排我进入世沨旗下的直播公司工作,约定每个月给我打固定工资作为‘咨询费’。我就想着反正他们是一家人,长辈关心晚辈也没什么……所以答应了。”   迎着对面几人冰冷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之前神色颓废:“好吧,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老百姓,难道还能反抗不成?”   对面几人冷笑一声,听得周齐心底一寒,身体越发蜷缩,声音变小的怯弱说道:“这回也是这样,他们安排我进了全息游戏的内测,让我帮他们寻找这个技术的秘密。我只以为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手段,所以稍微……认真了一点……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这些狡辩的话,放在面对敌人如腊月寒冰的军人面前全都是多余的。板着脸听完了周齐全程夹杂私活的解释,一名军官转过头对站在一侧的人道:“将这件事汇报上级,申请逮捕令,将环宇集团涉案董事全部抓来!”   严肃冷冽的语气听得周齐浑身一颤,他忍不住说:“这,不过就是个游戏而已,至于这么……”   对面几人冷笑着看向周齐,似笑非笑:“你会不知道全息游戏的重要程度?”   周齐神色一僵,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字。   他哪里会不知道呢。   这是通往新时代的钥匙啊。   甚至,他也想过,拿到了资料之后,只交给环宇那边只言片语的一小部分,真正的核心内容全都留在手里,等到以后……这就全都是他的东西了。   可这话他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去的。   环宇集团的几个家族主要成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广撒网派出去的“间谍”被当成了真间谍对待,养尊处优一辈子的他们人尚在家族豪宅里吃着晚饭,来势汹汹的官员就率领一群穿着统一制服行动迅速的警察,当着那七十多岁老家主的面,直接闯入家中强行给这伙人铐上了手铐。   几个人又惊又怒狼狈挣扎大声质问,凶狠的场面吓得一群女眷们餐盘稀里哗啦摔了一地,花容失色的大声尖叫着。   老家主拦住那名官员,沉声道:“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情?”   带头官员冷着脸,语气冰冷的不留一丝情面:“他们涉嫌派人潜入世沨集团,窃取国家机密资料!”   老家主深呼吸一口气,冷冷看了那几个面色惨白的儿子一眼,放缓语气道:“这大概是误会。楚沨是我的孙子,他的长辈派人去公司拿文件,被他故意曲解成了盗窃。”   那几个被抓住的中年男子更是气愤大叫:“什么机密资料,你们和楚沨狼狈为奸,恶意陷害!我告诉你,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官员冷笑一声,倒也不理睬那跳梁小丑的中年男子,直接对老家主说:“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就别在这里颠倒是非瞎掺和了。人家楚先生可从来没对不起您一家什么,他爸爸为了救您车祸去世,您为了公司稳定舍弃大房一家辅佐二房上位对病重的孙子彻底放养,这件事您以为我们会不知道?这国内就没有我们查不出来的事情!”   “这么多年环宇集团恶意针对世沨,屡次插手、阻碍世沨集团的发展,试图利用楚沨的病情强行逼死楚沨,让他十几年来连门都无法出,您不是不知道吧?现在世沨出了盗窃案,我们第一个查的就是你们!”   说话这人没给老家主留一点面子,老人一张老脸被毫不留情的丢在地上踩,此刻气得浑身发颤,却又没底气在这个时候与国家机关硬刚什么。   他牙关紧咬,额头青筋蹦起,对官员说:“这是我们的家事!!”   “家不家事可由不得你们来决定。”官员冷冷一眼扫过一旁噤若寒蝉的楚家人,男女老少,全都是曾经抱团欺压过楚沨的人。   楚沨是国家的功臣,主动献出全息技术没有索取任何回报。他不提,可国家不能真的不在意。   若是楚家干干净净,他们也不至于对楚家做些什么。   可若是楚家藏污纳垢,使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就别怪这群人要倒霉了。   官员冷笑一声,甩甩手命令道:“全都押下去!”   被戴上手铐的人一个不剩被强行带走,周围看着的楚家人大呼小叫冲了过来。   “你不能这样!”   “放开我老公!”   “爸——!!”   官员冷冽的目光扫过试图挽留的众人,如同一股寒风,冻得人浑身发冷。一群对某些事情心知肚明的妇人们心虚的低下头,痛苦的抹着眼泪。   直觉告诉她们,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了。   一名年纪二出头,与楚沨差不多岁数的姑娘对老家主哀求道:“爷爷,您帮帮忙,救救我爸吧!楚沨是您亲孙子,您出面,他不会不给您面子的!毕竟血浓于水啊!!”   官员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眸子锁定老人,老人眼角一颤,冷着脸甩来对面抓来的手,怒喝:“你爸当初想要弄死楚沨的时候怎么不说血浓于水了?现在要我来替他收拾烂摊子,废物!”   这群人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一群四五十岁的人了连一个孩子都玩不过,还能有什么用!   早知楚沨有这个本事,他当初就不应该舍近求远,辅佐这群废物上位,现在两头都得不到好!   “那您当时也没反对啊!”女人气愤尖叫。   老人面皮一抖,恶狠狠看了孙女一眼,转身上了二楼。   只留下主厅里一片狼藉,哭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   楚沨睡醒之后,得知的便是官方顺藤摸瓜,从那小偷一路查到了楚家。将楚家这些年针对世沨干出的种种恶劣手段一五一十陈列在案,内容按照时间顺序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也没落下。   其中司祁那件事也被查了出来,只是上面人看到司祁“透露”的秘密全都是楚家已经查到的内容,为数不多几条原创的情报更是一口气叫楚家亏了好几个亿,拿到的“情报费”通通捐了出去,一看就知道是在故意折腾楚家。   啼笑皆非地看了几眼,便默契的压下没有点明了。   “我们查到最后,发现楚家几人尚不知晓全息技术的真正重要程度,只能定性为恶性商业竞争……”   他们都是按照规矩办事的,该有的一个都不会放过,不存在的,也不至于强行污蔑。   隔着屏幕劝说道:“这群人进去以后,环宇失去了大半掌权者,您还是很有竞争力的……有的事情,做太多了,损失太重,过犹不及。不如这样刚刚好。”   这是在暗示楚沨,环宇以后说不定就是你的,要是彻底打击的环宇伤筋动骨,损失的说不定是谁。   楚沨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时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就这样毫无情绪波动的听完了这些年这群所谓的亲戚是如何攻击他、中伤他的公司,不断给他添堵,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如往常那般冷冰冰的处理完了所有事务,隔着荧幕点点头断掉了通讯。   司祁就坐在他的旁边,听完了全程。   “你还好吗?”   楚沨转过身,看到司祁的时候,下意识露出温柔的微笑:“当然。”   司祁莞尔。   他就知道他的爱人不会那么脆弱。   走过去道:“别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未来的世沨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顶级的企业,环宇、楚家又能算得了什么。”   楚沨轻轻拥抱住司祁:“我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楚家在他心里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就连外界津津乐道的全息技术,最初也只是楚沨为了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不那么冰冷,设法研发出的。   更别提随后的情况并不如楚沨设想的那样有用,全息世界对他的帮助并不大,空荡荡只有他一个活人的世界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可悲。   所以对于全息,楚沨得到了没有太多惊喜,失去了也没有太多可惜。   他只是不愿意将这份技术送给楚家那群人而已。   若是让楚家得到这资料,他宁可把资料送给那小偷,然后和楚家同归于尽,谁也别想讨着好。   若不是司祁的突然出现,楚沨对这个世界的确是没有任何留念的。   司祁不知道楚沨的想法,若是知道,可能就明白这边是世界意识安排给世界之子的命运轨迹。亲了亲爱人的侧脸,对他说:“既然不重要,那我们就做点别的事情吧。比如说……关于洁癖的脱敏治疗。”   他对着楚沨的耳畔轻轻低语,吐气如兰:“我想到一点有趣的治疗方法……你想不想我往你身上涂抹蜂蜜,再一点一点帮你舔掉……”   楚沨呼吸一滞。   “或者,你往我身上抹上果酱,再一点一点把我吃掉……啊!”   楚沨双臂紧紧扣着司祁,嗓音沙哑低沉:“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   帮楚沨“治疗”了一整个上午,司祁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好像稍微有点放纵了。   等他下午醒来的时候,咻咻与司祁汇报说:【世界之子被抓后,积极提供与楚家有关的情报,因为最终没有造成什么巨大损失,所以只是被定性为出卖公司情报获取非法收益,还得到了适当的减刑,只被判了几年】   司祁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笑了笑道:【他身上世界之力还有很多,不会彻底翻不了身的】   就好像之前他当网红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子也是被他送进牢房里关了几年,出狱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泯然众人矣,这才彻底翻不起什么风浪。   司祁:【如果他能放弃全息这条路,改过自新,利用身上的世界之力做点别的什么事情,替这个世界、还有楚沨多赚点世界之力,我倒不是不能放过他】   但如果他像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子陈意一样,非要盯着他不放,找他“索要”金手指,与他过不去。   那司祁也只能动手把这人彻底按下去了。   咻咻撇撇嘴:【主人,这回的世界之子除了当游戏主播又没有别的什么长处,他心里肯定还惦记着您和主神大人的那点好处呢】   司祁笑了:【那他就是找死了】   这个世界的全息是楚沨开发出来的,司祁定然不会让别人抢走本应该是属于楚沨的东西。更别提全息技术已经在官方那边过了明路,两边一联手,世界之子就算再怎么被好运眷顾,想偷窃那也只是自取其辱。   就是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会成为深陷牢笼暂时无法脱身的世界之子手里的刀。   司祁很快得到了答案。   主播mor发现他的队友zq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不见,找不到下落不说,公司甚至还封了他的直播间,取消了他的内测资格,直接将账号都给删除了。   气愤不过的mor觉得公司这做法是故意针对,因为zq得罪了公司的直播界一哥47,所以舍弃了“无辜”的周齐,在直播间里破口大骂,引起不少人的风言风语。   还真就有人信了他说的话,觉得zq的消失没准真是因为zq得罪了47,觉得47做事太过。   世沨公司见状,立马作出了回应,表示主播zq原名周齐,因盗窃公司机密资料被警方抓捕入狱,公司这边已经开除对方,封闭直播间是公司的合法操作,并非像外界流传的那样,因为偏袒某主播所以恶意针对另一主播,世沨不至于做这种小家子气的可笑事情。   网友们看到这条公告纷纷表示震惊,一部分人理性的说zq恶意中伤47又不是一回两回,就连mor也一直在直播间里说47坏话,但mor的直播间一直还在,显然zq直播间被封和世沨没有关系,是zq自己做错了事彻底惹怒了世沨才会如此。   另一部分人则是好奇zq一个主播到底是怎么和盗窃案扯上联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去做这种事呢。想想国家爸爸不可能那这种事情开玩笑抓捕无罪的公民,zq被抓一定是有确实的证据;又想想zq以前每次上热搜,基本全都是因为他恶意抹黑挑衅其他人,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喜欢蹦跶心思不正的家伙。   非常能够理解的接受了这件事,甚至还挺高兴这家伙终于得到了报应,就应该坐牢好好反省反省。   网友们欢呼了好一阵,就把zq彻底忘在了脑后。   但mor不这么想。   他觉得这群愚蠢的网友简直可笑!   竟然就这样相信了世沨说出的谎话。   什么叫世沨放过了mor,说明世沨开除zq并不是因为47。他家家世显赫,世沨敢得罪他家,把他送进牢里吗?分明是世沨欺软怕硬,看zq平凡人家出身,所以柿子捡软的捏,只把zq送进去了而已!   再说了,zq一个游戏主播,他能偷到什么重要机密?还说什么人赃并获,警方亲眼目睹对方的作案过程……呵呵,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肯定是谁故意诱导zq路过某地,又在那里放下一点所谓的“机密”,再让官方的人蹲守在那里,强行抓住了无辜的zq,mor觉得自己非常睿智的看穿了真相,并为此深感愤恨不平。   这47真是可恨,仗着自己的名气地位跟世沨集团狼狈为奸,陷害其他主播,还把人送进监狱。   这怎么能忍?!   他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绝对不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便联系家里人,让他们帮自己托关系得到了探监的机会,次日一早见到了身穿囚服的周齐。   周齐看到他都惊了,万万想不到打个游戏组的队友竟然这么“重情重义”,一见到他就满口的“我相信你”、“一定都是那司祁”、“你是被陷害的,我要帮你!”,听得他目瞪口呆。   一向机敏的世界之子立即计上心来,长叹一口气,颓废委屈的说:“我也没办法啊,我一个升斗小民,哪里能斗得过他们?他们翻出我手机里和楚家人的聊天记录,我只能认罪了。”   “就因为这个?”mor被气笑了,“简直是不可理喻!楚家找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就你倒了霉?还不就是司祁那个臭小子故意在背后捣鬼!”   见周齐不说话,一幅心灰意冷的模样。mor叹息一声,说:“我们好歹相识一场,这世沨既然能这么针对你,保不准什么时候会不会招惹到我头上,我不会放任他们这么嚣张下去,会尽量帮你找律师申请保释。”   周齐一脸感动:“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mor挥了挥手,不甚在意:“这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麻烦事,也就几个电话的功夫。”   周齐见状,越发“不好意思”,对mor说:“既然司祁做事这么不折手段,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mor点点头:“是啊,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周齐笑了笑:“我对他这人还是有点了解的,之前我发到网上的那个视频……那个真的是司祁,并不是污蔑。”   mor惊讶地挑了挑眉,片刻后又点头:“我说当初那件事看着怎么这么奇怪,你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不至于一点证据都没有就这么胡来。那小子怕不是去整容了吧!不然哪有人能长得那么好看!”   周齐又继续怂恿:“而且那家伙中途辍学,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他说他是自学成才,我是不信的。自学能学出个什么东西?他又要每天开直播提高游戏技术,又要去学那么多专业的知识还考了个博士,一般人能做到这个程度?指不定是买来的学历,强行把自己包装成学神人设。”   mor听了瞬间恍然大悟,双手一合,不停的说:“对对对,是这个理!我就说呢!”   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完美的人啊,又帅气又英俊,说话还好听,学习成绩优异打游戏也打得好,人人都喜欢他。   绝对是假的!   周齐眼神恶毒,不怀好意的说:“我家里还存有一段他以前的视频,你可以拿这个威胁他,让他对你唯命是从……”   mor惊讶:“什么视频?”   周齐笑容诡异:“你看了就知道了,绝对劲爆。”   他坐了牢,这辈子的名声都毁了,当然不会让司祁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   47:我好怕怕哦~   咻咻:掐指一算,这俩人下章要完   谢谢fenny9345、呀呀呀呀的地雷呀! 第116章 阴郁总裁 X 全息男神   mor拿到周齐家的钥匙, 按照周齐的提醒找到了那个视频。   打开视频一看,mor被里头的画面看得瞬间瞪大了眼。看着里面比如今的司祁稚嫩许多、也脆弱许多的少年,竟然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打得趴在地上, 踢一脚都会无助的哭出声,嘴里不停的说放过我、为什么, mor忍不住将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捧腹从头笑到了尾, 嘴里直呼过瘾。   看完之后, 再想想平时47在网络上一呼百应的得意,还有平时狗眼看人低的态度,mor顿时只觉得痛快。二话不说拿出手机, 将这个视频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然后一脸得意的开着车回到了公司, 堵住了正准备登陆全息仓打游戏的司祁。   他挥了挥手里的手机, 对司祁意味深长道:“聊聊吧?”   早已从咻咻那里知晓了所有情况, 也亲眼看见对方是如何嘲笑原主被人校园霸凌时、如何说原主可笑的司祁, 现在看到这人是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他跟着这个一脸得意的家伙走到了走廊处,看着这人如何端着架子神色傲慢的打开视频,将里面混乱的、充满恶意的、夹杂着辱骂话语和哭泣求饶的场景放给司祁看。   司祁冷着张脸,瞥了一眼视频,又抬头看向对面趾高气昂的男人:“你想做什么?”   “呵呵。”mor扬起下巴,对司祁说:“你觉得呢?”   司祁:“我可想象不出卑鄙小人的心思。”   mor眼神一狠, 拿着手机朝司祁的脑袋上砸:“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司祁随意侧头躲了过去。   他每天在游戏里执行任务什么惊险的战斗没经历过, 动作反应快得很,要是能被这家伙碰到才奇怪了。   mor一击不成只觉得丢了面子, 看向司祁的眼神越发狠戾。   “我警告你, 不想这些视频流传出去, 你最好给我乖一点,我说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否则那些喜欢你的粉丝肯定会很惊喜看到你跪在地上给人磕头求饶的样子吧……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网友也会把你的黑照传得满世界到处都是,你一辈子都要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   司祁冷笑一声,双手抱肩,感慨地摇了摇头:“我有时候真的很惊讶,怎么会有人卑劣到这种程度。你不觉得自己挺可耻的吗?”   “我哪里可耻?我分明一直都在做好事!是你卑鄙下作,欺骗了所有人!只有我看穿了真相!”mor瞪着眼睛警告:“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再和你开玩笑,你要是再这么不识抬举,我立马就把这个视频上传到网上,让你身败名裂!”   啪,啪。   司祁给这人鼓了个掌,慢条斯理地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拿出手机打电话:“喂,您好,我要报警。有人拿我学生时期被同学校园霸凌的视频威胁我,说要让我必须听他的话,否则就让我身败名裂。”   “你,你竟然敢!!”对面的mor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好,好,你头铁是吧,我这就把视频发出去!让你后悔也来不及!”   说完,他打开微博,将视频上传了上去。   可是不知道是网络不好,还是软件出了问题,竟然每次都不成功。   他气骂一声,干脆把这视频发到主播们的聊天群,还有专门黑47的黑子群,甚至是朋友圈,结果仍旧是一个也不成功。   简直邪门了!   mor气个半死,关闭无线网打开流量试了又试,也依旧不行,只觉得运气太背,脚步一转想着干脆离开大楼去外面信号好一点的地方上网。   结果回过头,就被两个人高马大,气势一看就很威猛的青年堵住去路。对方眼神严肃的看着他:“请留在原地等待警方到来。”   “你们他妈又是哪一根葱,敢拦小爷的路!”mor伸手去推两人,嘴里骂骂咧咧。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他的身体重心猛地一轻,视野忽的一下天旋地转,人就被按在了地上,头顶还传来了警告声。   mor气得瞪大了眼,嘴里仍是叫嚣不断,尖利的声音蝓蜥吸引了附近不少过路的员工与主播。   mor见状立马大声呼喊起来,一下说司祁叫人打他了,一下说快来看他手机里的视频,里面有司祁被人围殴的精彩录像。那态度跋扈的很,一点不像是什么受害者,反而像是挑衅不成反遭压制的蠢货,让本来对他就没什么好感人越发失去了好感,丝毫过来救他的想法也没有,更不可能当着司祁的面去拿起手机看那所谓的视频。   随后警方出现,过来察看了手机里的视频,还有司祁不知何时录下来的mor威胁司祁的全程录音。   看完之后,盯着mor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   mor因为证据确凿被警方逮捕,跟在司祁身边保护他的士兵陪着司祁一块去了警局,并把这件事一五一十汇报上去。   上面知道了这件事,看到视频里的内容勃然大怒。再一打听霸凌的时间点,竟然就发生在司祁父母刚刚遭遇车祸意外去世后不久时候!成为孤儿遭受巨大心灵打击的司祁身体好不容易痊愈回到学校,男生们非但没有安慰他照顾他,反而还因为争风吃醋的小事抱团殴打他,硬生生把他欺负的连学校都不敢去!当即气得血压飙升,手掌哐哐直拍桌子。   再想起那个主播,竟然还敢不要脸的拿这种事威胁司祁,让司祁听他的话,按照他的安排做事,这下哪里还能有好脸色,直接下令要求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不能再让这种歪风邪气继续盛行下去!   警方那边收到上面的通知,当然不敢随意通融。这件事本来就证据确凿,对错分明,即便mor家家世显赫,想方设法的找人情托关系给局里递话,那也没用,该如何就如何,态度无比的严肃。   mor家这下立马知晓mor这回是踢到了铁板,别说把mor捞出来了,连他们家的企业也自顾不暇被迫受到了波及,被部门机关连夜彻查警告、好好敲打了一番。   这下再没人敢过来替mor说话,mor就这样被家里人彻底放弃。那个跟他一直很不对付的弟弟借机上位,借机拿到了公司里的实权不说,还特意跑到监管所对着他耀武扬威,好一番嘲讽。幸灾乐祸的模样差点没把mor活活气死!   而伴随他的入狱,他的直播间也被封了。网友们发现继zq之后、得罪了47的mor直播间竟然也被封,而且也被抓抓紧去了,惊讶的纷纷跑过来吃瓜。   世沨官方不得不再一次站出来解释,发了一条全新的公告。网友们看着上面提到的“恶意威胁”,与mor被抓当日员工们听到的些许对话,大致推理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然后纷纷惊讶了。   “7神以前读书的时候竟然被人校园霸凌?!”   “我的妈呀,我就说7神和zq那个狗东西以前肯定有过什么!”   “刚才跑去看了一下7神第一次露面时的视频,里面7神说,‘我不喜欢露面。因为外表的缘故,我曾遇到过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个不好的事情原来是校园霸凌!!”   “是啊是啊,我去我真的心疼死!!当时7神说‘听到你们夸我好看,我不会觉得高兴’,我还纳闷怎么会这样,长得帅多好啊,现在想想……啧,总是就是一句话,心疼!”   “当年7神的同学也太卑鄙了吧,7神性格这么好我们大家都知道,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被人打啊,绝对是那群人有问题!”   “前面不是说了,因为7神长得好看被人嫉妒吗……而且有时候校园暴力就是这样的,人家要欺负你,哪里还会看你到底有没有做错。不顺眼就打了。”   “……我是司祁的同学,前阵子他公开露面以后,我们很多同学都认出了他,也有在同学群里聊到过他。”   “我去!楼上的你别走,你详细说说!!”   “……诶,这件事说起来真的很让人心情复杂。当时司祁被男生排挤,我们是知道的,为了这件事还和男生们争吵过。当时我们也是太年轻,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让那些人越来越讨厌司祁,嫉妒司祁,害司祁处境越来越糟糕,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总之当时校园霸凌这件事是真的存在过,而且还做得挺过分的。前后差不多持续了整整一学期,暑假过后司祁就再也没来学校了……   “我们也是司祁不肯来学校以后,才从老师口中听说了司祁上学期精神状态不好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出了车祸,还因为他父母也在那场车祸里去世了,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当时我们很多同学都听哭了,对司祁超级愧疚,还和男生们发生了争吵。但是再怎么吵也没用了,司祁不会再回学校了。那些男生看着是一点愧疚也没有的,也没想着拜托老师去找司祁道歉,去请司祁回来上学,我们毕业以后就在没和那群人联系过了,对他们完全没有好印象。   “之前,我是说司祁还没有公开身份露面之前,其实我们有同学在本市见到过司祁。当时司祁精神状态超级颓废,完全不看不出他曾经在学校里受欢迎的模样,我同学压根不敢去找他说话,还和我们说没准是认错了人……想想真的很不是滋味,我都不敢去想象司祁前些年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度过的!那一定非常痛苦……   “后来周齐把视频发出来以后,我们都气炸了,在群里骂周齐不是个东西,也试图上网帮司祁说话,可根本没人理我们!一群人疯了一样说丑人不配得到喜欢,说司祁骗人,简直像是疯魔了一样。司祁被骂的好几天没有了消息,我们真的很害怕他会想不开,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当时那情况换做是谁估计心里都不会好受!因为我知道司祁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再后来司祁露面,我们看到他变得比以前还要好,一点也看不出颓废,全都松了口气。真的,这才是我们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他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比以前变得更好了!网上说的司祁人品好、对周围人态度温柔,全都是真的,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他的学习成绩也是真的很好,所以后面说他自学考上博士学位我是信的,他头脑一直很聪明,想做什么都能做到。否则那么多人玩游戏当主播,怎么就他最出色呢?就因为他厉害!”   “……”   “妈呀,楼上的竟然是7神同学!实名羡慕了……”   “多谢你们当初的出言相助,也谢谢你们为7神作出的那些努力,谢谢(泪目)”   “呜呜呜呜呜我一想起7神年少时的经历就好难过啊,怎么会有这么惨的人啊,那些同学真不是个东西,呜呜呜呜呜我的7神!!”   “妈的,老子真想揍死那群王八蛋!”   “所以mor那个狗东西竟然还拿当初校园霸凌7神的视频去威胁7神???这到底是个什么种类的畜生???”   “偷偷冒泡,我查到了zq高中就读的学校,又上网找到了他以前发出来的班级合照,诸位拿走不谢。[xx届高三x班集体合照.JPG]”   “卧槽!我看到zq了!所以他旁边那些男生就是和他一起欺负7神的家伙吧?!”   “妈的,我竟然看到我同事了?!老子这就去问他当初是不是他打的7神!!”   “咦,有个人看着好眼熟啊,他是不是某机关的工作人员xxx啊?之前7神的那段视频里,背景看着就像是某机构的……不会就是这人拍的吧!!”   “卧槽,就这道德品质还能当公务员?小时候搞校园霸凌殴打同学,长大了还拍别人的视频上传到网络上让网友对同学网络暴力,事发后也不想着制止,不想着澄清,随便别人辱骂47,看47被一群人言语攻击。这他妈??什么人间垃圾啊!!”   司祁看着网上瞬息万变的评论,扶了扶额。   这群网友也太万能了吧,从mor被抓入狱的事情,顺藤摸瓜追查到原主被校园暴力,还连当初欺负原主的人都有给也给扒的一清二楚。   这算是……迟到多年,终于抵达的正义?   当初伤害了他人、间接导致原主自杀身亡的加害者,如今再也无法隐瞒当年犯下的过错,暴露在公众的目光下,被人们指责。   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如果原主还在的话,他一定会心情复杂的痛哭一场,然后再欣慰的将曾经的痛苦释然放下吧。   而这结局也是原主应得的。正因为他足够的好,被同学们喜欢、被观众们喜欢,所以大家才会心疼他、保护他,替他说话。   这都是原主自身的功劳。   而司祁要做的,就是将“运气好”一直没怎么被人提起的世界之子,稍稍点名一下。   网上很快出现了一条评论,用户名为咻咻的网友疑惑说:“mor不是7神的同学,他怎么会知道当年校园暴力的事情?还能拿到威胁用的视频?”   网友们立马反应过来,气愤的回复:“艹!一定是zq告诉他的!他是7神的同学,这段时间一直恶意针对7神,而且还是mor的队友,和mor狼狈为奸,两个人在直播间里不停说7神坏话!mor能从zq那听说这件事,还拿到威胁视频简直再正常不过!”   “所以mor威胁7神这件事,zq也脱离不了干系?@XX市公安局,建议深入调查此事!绝对不能放过幕后黑手!!”   “这zq真的是恶臭无比,从小时候起就是个坏人坯子!看看他做的坏事吧,校园暴力、网络造谣、偷窃公司机密资料、唆使他人威胁恐吓……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强烈要求官方重判zq!这家伙根都烂了,必须加强思想改造!”   “请求加一!”   “请求加二!”   伴随着网友们的请愿,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线下降,看得咻咻乐不可支,不停和司祁报喜。   自此,世界之子给大众留下的印象彻底坏到了极点,因为犯法被罚了巨额钱款几乎倾家荡产、又被抓入狱坐了几年牢、名声彻底毁了的世界之子,出狱后想要再爬起来可谓是难上加难。   而这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司祁将全息这项技术发扬光大,让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彻底凝聚到他身上了。   到时候,名声扫地又失去世界之力帮衬的世界之子,哪里斗得过世界之力加身的司祁?怕是连司祁的面都没资格见到了。   世界之子就这样在狱中等待队友的好消息,等来等去,却是等到了他数罪并罚、罪加一等的噩耗,原本只有三年的牢狱之旅,硬生生被延长到了六年,整整翻了一倍。   他眼前一黑,悔不当初,又哭又嚎地瘫坐在地上骂了好几句猪队友,再想求饶,却是根本来不及了。   更让他崩溃的是,随着全息技术的盛行,国家大力支持推展全息领域,将这项技术延伸至生活中方方面面的每个领域。作为全息科技的推行者、学术领域的大牛、民间声望极高的巨星,司祁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全息技术的代言人。   无论是收看电视里的广告、还是使用全息相关的产品,甚至是进入全息仓听到的系统提示声,竟然全都能看到司祁的影子!   不少人陶醉于司祁的美貌,整天翻来覆去的看那段央视播放的长达一分多钟的广告,感叹如此美人为何不进娱乐圈,简直是全世界颜狗们的损失。   也有人把司祁的声音录下来当入眠曲,直说那清润温柔的嗓音好似陈酿的美酒,甘香清冽,让人如微醺般面红耳赤,在享受中陷入安睡。   还有人就好像周齐这般,成了利及百姓高福利国情下的“受益者”,即便身处监狱,也能享受到最一流的全息科技。每天出牢房打卡时,都能听到司祁那熟悉的声音说:“编号xxxx,今日已成功打卡。距离你出狱还有xxxx天,请积极面对接下来的生活,端正态度迎接新的人生,祝你一切顺利。”   顺利尼玛啊顺利!   周齐恨不得把面前的打卡机器给砸了,说不出的怨恨与痛苦如深海翻涌的泥泞滚滚涌出,席卷了他的大脑。哭丧着脸在后面狱友不耐烦的催促下脚步沉重的离开,气得眼都红了。   却还得听身后那些人事不关己的说:“这声音可真好听啊。”   “那可不是,每天打卡都有劲了!”   “嘿嘿,你们不知道吧,说话这人是我偶像,打游戏可厉害了!听说他还促进了全息技术,是国家眼中的红人,还是个大学霸!我以后出狱了也要好好读书,重新做人,向他靠拢!”   周围几个狱友哈哈大笑,有人说他痴人说梦,也有人说这样才对。纷纷向往出狱后的生活,说到时候会不会变得和以前印象里的差别巨大。   “全息技术都出来了,肯定社会会大变样吧!”   “之前无线网出来以后,你看看那变化多大啊,什么外卖、直播、短视频的,一年一幅新模样!这全息技术出现以后肯定更不得了,我们被关那么多年再出去,一定会跟不上时代了。”   “诶,我就是后悔啊,当初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做错了事。这下好了,出去以后日子过得比以前更糟糕!”   “就是说啊!诶,人和人真是不一样。你们看看这阵子铺天盖地的全息广告,还有出现在广告里的那个人。啧啧啧,人家那长相帅的哦,肯定是个大明星,有一堆人喜欢……哪里像我们,出去以后就被人嫌弃,家里人都不爱搭理,连找个工作都难!”   “什么大明星,都说了是我偶像了,是个学神!人家那是被国家看重的,这些全息技术能推广的那么快、那么全面,都是我偶像的功劳呢!我真希望以后有机会和他见上一面,绝对能吹嘘一辈子!!”   “哈哈,你还想见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这人漫不经心随口说的调侃话语,直将站在一旁恨不得堵住耳朵的周齐说得心如刀割,痛不欲生:“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和他相提并论,当个粉丝都要担心够不够资格!”   “他身边啊,一定有很多人在保护,我们这种进过局子的怕是一开始就被警惕了,哪里能碰见啊。以后还是老实本分的做事,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切,我也就想想……做个梦还不行吗……”   周齐再也听不得这些对话,低着头脚步加快,狼狈的落荒而逃,还差点摔了一跤。   “哈,前面那小子干嘛呢?屁股被火点着了?”   “啧,我听说有个人是因为陷害威胁7神所以入了狱,这小子以前好像也是个游戏主播,还有人看过他的游戏直播知道他用户名……该不会就是他吧?”   “呵呵,你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小伙子对这件事上了心,回头便去打听了。   很快的,没过多久,本来就饱受精神折磨的世界之子,突然又一次倒霉起来了。   这回,他终于能感受到当初原主在学校时,那种被人恶意针对的痛苦,品尝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委屈又无助的感觉。   可真是天道好轮回。 第117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把世界之子送进监狱以后, 司祁开始着手处理国家重点关注的全息技术。   他以前接触这方面的领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什么技术最有用、什么技术在使用时必须注意哪些细节,司祁都能够用最完美的方式将它们一一做到, 并且快速推广出去。   许多与司祁一起合作这方面事宜的工作人员无不对此啧啧称奇,说楚沨能靠一己之力研究出这样跨时代的技术已经让人觉得他是个鬼才了, 如今再看司祁,只觉得司祁比起楚沨那是一点也不差, 这俩人还真不愧是公认的“好友”, 能处到一起去。   前阵子因为全息技术唤醒沉睡多年植物人的消息,在社会上引起了一阵讨论,有关全息的好处又一次被大众们提起。大家想想全息的诸多优点便利, 纷纷感慨世沨集团真是了不起。   从当初的一个小小游戏公司, 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位, 楚沨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他的人生经历也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楚大佬这妥妥的美强惨剧本啊!自小身患病症、父母早亡, 被一群心怀不轨的长辈强行夺走继承权, 被家族抛弃。后来靠自己的能力克服困难建立世沨集团, 在家族的打压针对下将世沨一手培养成为国内最知名的游戏大厂,甚至研究出了全息技术,成为官方的合作对象。   “如今楚家一群人因为违法犯罪使用恶性竞争手段集体被抓,环宇集团每况日下,一步步走向衰败,反倒是世沨地位日渐提高眨眼间成了国内顶级企业!听说前阵子楚家老爷子特意跑来世沨请楚大佬管理环宇, 帮环宇渡过难关, 呵呵呵,他可真是有脸提!”   “环宇算是哪根葱?世沨现在可是全球知名企业, 全息技术哪个国家不争着抢着想要?我们楚大佬爱国, 无偿把技术献给国家, 可国外想买拿钱来求楚大佬都不乐意卖!说是要等国内都普及了再考虑国外!啧啧啧,听听这话,我骄傲感快要控制不住了!”   “国外留学生要哭了……之前回国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和国内格格不入,连个扫码支付都不懂,滴滴打车也不会,还得旁边路过的老阿姨教。当时老阿姨看我那诧异眼神,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乡巴佬。现在回去估计彻底成为乡下人了QAQ”   “哈哈,可不是么,以前觉得出国留学挺厉害,接触的都是全球最新技术。现在发现国内很多东西早就比国外好了,出去了反而有很多地方不方便,属于怀念过去旧时光了~”   “楼上这嘚瑟样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哈哈哈哈哈!”   “要我说,环宇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以前觉得他们是个老企业,对他们印象还挺不错。后来听网上爆料的那些事情,知道他们把一个刚刚失去父母、还洁癖严重到连门都没办法出的孩子赶出家门,我瞬间好感度降为负数。”   “可不是么!幸好楚大佬牛逼,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否则这群人现在还掌管着环宇得意着呢!”   “呵呵,现在环宇就算求着想要被楚大佬吞并,楚大佬都不一定稀罕要!”   “哈哈哈,你这话说得,人家环宇的人看见肯定被气死!”   “气死拉倒,我家现在享受着全息技术带来的福利,替楚骂骂那群无良的长辈怎么了?我女儿以前每次去幼儿园都会哭,现在却巴不得赶紧去学校!说是要去见小仙女!哪儿来的小仙女,还不就是全息技术的立体投影?科技能做到让孩子喜欢上学习,光这一点我就一辈子的全息吹!”   “何止学习啊,我这个每次上班都跟上刑场一样的社畜,现在都因为全息喜欢上工作了……我们老板简直活菩萨,允许我们通过全息在家里办公,每次连接上头盔就能‘瞬移’到虚拟办公室,我感动到哭,再也不用起大早挤一个多小时的地铁了呜呜呜,还能一边工作一边撸猫,工作激情呈指数上升。”   “全息这东西是真的牛逼,把虚拟和现实进一步的结合,很多不得不依赖实体产业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通过一点点信号就能做到,不知道省了多少财力物力。”   “不然怎么说是划时代的科技呢!”   “今天又是吹楚大佬彩虹屁的一天!”   “诶,要是楚大佬的病情能好转一些就好了,整天连门都不敢出也是惨。”   “听说他最初研究全息,就是为了治病吧?希望能在虚庾栖拟的世界里感受现实的风和雨,所以弄出这么仿真的全息技术。果然科技往往都是因为需求才诞生的。只能说楚沨因祸得福,失去什么也得到了什么。”   “是啊,换我如果能弄出全息科技,哪怕代价是一点点洁癖我也乐意!”   “楼上太天真了,什么叫一点点洁癖,听说楚沨连看到灰尘都会感到窒息,换谁估计都受不了那种生活,太难了。”   “可我听说楚沨会参加不久后的学术大会?而且还是线下的那种?”   “我去,哪来的假新闻。”   “是真的,公告都发出来了,名单里有楚沨名字……[链接]”   “咦,还真是,而且还有7神!”   “楚沨这是病情好转了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7神一个游戏主播参加学术大会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违和,也是厉害了!”   “说起7神,这7神的人生轨迹还真是一点不比楚大佬差啊!同样也是个美强惨!”   “哈哈哈哈,还真是。感觉比楚沨大佬的还要跌宕起伏。”   “无父无母,少年时遭受校园暴力,独居在家自学成才、考上了博士学位,还靠当游戏主播成了直播界一哥,赚的钱够别人几辈子花了,竟然大半全捐了出去,人品简直没的说!”   “后面被人污蔑成丑八怪,掉粉无数,结果游戏发布会现场惊艳亮相强势打脸,又酷又炫的游戏技巧飞快吸粉,成了全息游戏最火主播。”   “更别提他还靠着自己的学术能力成了楚沨的合作伙伴、官方的全息科技代言人,据说很多全息技术的应用都是根据7神的建议才推行起来的……”   “真不敢想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优秀的人,而我竟然和他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世界的参差真是太可怕了。”   “哈哈哈哈,有这样的人才好啊,他们强大,我们获利,美滋滋~”   “这就去蹲学术大会的直播现场,我要近距离感受楚大佬和7神的气息!”   “蹲现场+1”   “……”   司祁视线从屏幕上挪开,侧头对楚沨说:“你真的要去参加研讨会?”   楚沨:“总要试着去面对。”   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他抗拒外面的一切,没有试图参与的想法,只想独居在他的安全空间中一直到死。   可自从司祁出现以后,他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他希望走出去,走到有司祁存在的地方,而不是把司祁困在他的空间里,两个人一起被束缚住。   他想时时刻刻的看到司祁,触碰司祁,而不是只能隔着一个虚幻的网络与司祁见面。哪怕司祁所在的地方充满了让他厌恶甚至是恐惧的东西,他也想要去尝试,去接受,去改变。   他渴望付出那些代价,并为此甘之如饴。   司祁仔细看了楚沨一眼,眼中笑意更浓,走过去帮爱人整理了一下领带,手掌顺势贴在他的胸口上,靠近了说:“你对我真好。”   楚沨侧头在司祁额头落了一吻,声音低缓而又温柔,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浅笑着道:“这算什么。有你存在的地方,就算是地狱也能去得。”   司祁眼眶微热。   明明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也知道爱人为了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可每次看见,每次总免不了被感动。   再后来,司祁与楚沨一同参加了讨论会。网友们美滋滋的欣赏了7神与新晋国内首富的盛世美颜,称赞二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出乎意料的和谐。   尔后又在漫长的岁月中惊讶的发现,似乎从此以后7神的每一次公开露面,那个据说洁癖到连门都不愿意出的楚沨,次次都会跟随在7神的身边。   网友们一边享受着全息技术带来的福利,一边看着时不时蹦出来的有关他们的热搜,感慨这么多年过去,这两个大佬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好。   时光便是在这看似平凡无奇的日常中悄然度过,某一天,早已融入人们日常生活中方方面面的全息网络忽然统一变成了灰白色。人们惊愕的发现,那位将全息技术带来世界的老人悄然离世,与他名字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另一位伟人也在同一时间合眼离开。   无形的悲伤弥漫了每个人的心间,有关全息技术的发展历史席卷所有的媒体网站,向大众科普对方的贡献与伟大。人们这才骤然发现,原来自身使用的每一项技术,竟都能从中发现那二位的影子。   他们受到对方的帮助良多,此后或许也会一直使用下去。无数网友纷纷来到祈福的网站上,站在人山人海的虚拟世界中,为他们献上最纯洁美好的鲜花。   愿他们下辈子也能够平安顺遂。   ……   …   司祁清醒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在他体内炸开,好像随时都能吐出几口血来。   应激反应让他下意识想要挣扎动弹,可惜手指刚刚抬起不过一厘米,肌肉就发出一阵阵的痉挛,额头与后背爆出一层冷汗,动静引起了身旁护士们的注意。   他们连忙跑过来,试图用轻缓的语气对司祁进行安抚,告知他此刻身处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要太过惊慌。   司祁没有错过这些人脸上的小心翼翼与怜悯,也很快理解了这些人的情绪来源自哪里——他的腿没有知觉了,甚至不确定到底是彻底没了双腿还是因为神经性瘫痪。   身体上的剧痛让他很是煎熬,更让他难过的是来自于这具身体的情绪。   愤怒,压抑,歇斯底里的仇恨。   司祁苍白着脸色闭眼躺在床上,开始接受这个世界的记忆。   眉头越蹙越深。   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是位重生者。   在那个重生者的记忆里,原主是一位出身于帝国大家族的继承人,天资卓绝,品貌出众,生来便是人们视野聚集的中心,是这个帝国当之无愧的上层阶级掌权者。   他会在二十岁毕业那年执掌第一军团,成为当时最负盛名的将军,也会在未来的十年里成为帝国的风云人物,享受数不清的鲜花与掌声。   他矜贵,优雅,强大,是无数帝国百姓心目中的保护神,被捧在云端上接受着所有人的称赞。   等到他三十岁的时候,他会顺理成章的接任成为家族的掌权者,更会在次年的大型战役中大获全胜,成为了陛下的心腹爱将,史上最年轻的元帅。   他的一生都是充满荣耀与光辉的。   与那个时候的世界之子截然相反。   世界之子出身自普通家庭,在这个战事频发,商贸行业不发达,所有权利都集中在帝国皇室手中的高度集权社会,普通人想要通过自身实力一跃进入上层社会,除了嫁入豪门就只剩下进入军队这一条途径。   而在世界之子十五岁顺利考入帝国军事学院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在任何场合都万众瞩目的原主,彻底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不同的。   那不是从娘胎里生下来之后就开始出现的、因为自身努力多寡而造成的差距,而是在他们出生前就已经注定的天堑,是人家祖上数代人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差距。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也不可能一口气跨越中间这巨大的差距,追赶上像司祁那样的天之骄子。   在他进入军校以一名小兵的身份,一点点积攒军功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和他同龄,本都只是一名军校学生的司祁一步步成为上校,成为将军,成为元帅,指挥着成千上万像他这样的小兵杀入战场,收获荣耀,双方彻底成为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三十岁那年,世界之子因为伤病退役,重返社会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就是这个时候,他在电视机里看到了曾经距离他那么近的司祁成为了帝国最年轻的元帅,被尊贵的帝国皇帝亲自接待。   一方是风光无限俊美无俦的天之骄子,有着大好的未来和幸福的人生。一方是失魂落魄跌坐在客厅里喝着酒看电视,连明天该去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无业人士。   孙跋痛苦又愤怒的给自己灌下了一瓶又一瓶的酒水,想要把自己灌得人事不省,再也不用面对这残酷又不平等的世界。   然而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刚刚踏足学院不过半年,不远处就是那个将在未来享尽荣光的元帅。   在这时,对方也只是个年轻气盛,不谙世事的十几岁未成年人而已。   双方之间的巨大差距,因为孙跋多出来的那段十几年的战斗经历而悄然打破。一点阴暗的,根本无法与人说的嫉妒与执念,在这一刻于内心的角落处肆意滋长。   他深深的注视着那个从自己身前经过的少年,转身离开。随即疯狂的复习曾经掌握过的知识与战斗经验,入学后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因为战斗经验过于老道的缘故,成为了老师心目中的天才,同学眼睛里的学霸。   风头甚至一时盖过了当初在学院里受到万众瞩目的原主,原主因此对他很是感兴趣,在月考过后主动找到了他,那双明亮而又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他,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内心的那点不平衡在对方这随意平和的神情下越来越暴躁,他讨厌极了眼前这个命好的、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的家伙,脸上却露出了微笑,状似友善的回答:“这很简单,只需要一点点的技巧。”   他就这样与原主认识了。原主总说他看起来很稳重,说话很有主见,一点也不像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孩子,相处起来很自在。   他们一起大汗淋漓的训练到脱力,躺在校场上哈哈大笑。一起在深夜的时候聊天,诉说自己生活中遇到的心事。一起偷偷翘课,去附近的酒吧喝酒,然后浑身酒气的躲开父母注意溜回家,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孙跋带着原主做了他过去十几年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去做过的事情,原主感到自己非常的开心,只要见到孙跋,他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这种亲密的关系很快引起了身边朋友们的注意,他们隐晦的暗示原主,是不是与孙跋有些太要好了,乃至于每天没见到面都会神不守舍闷闷不乐。   原主也渐渐察觉出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孙跋的身上,就算是没看见对方的时候,脑海里也一直想着对方,想着对方与自己的点点滴滴,越想越是甜蜜。   可怜他一个十几岁,成天脑子里只想着学习与成长的少年,哪里能看得出自己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给撩了。   一个独处时候的温柔眼神,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贴心话语,一个焦急时候的急促拥抱,都能让这个年纪的少年神魂颠倒,小鹿乱跳。   于是他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感情,表达出了自己的喜欢。自此以后有意识的帮助孙跋,给他提供各种各样的资源,帮助他训练,辅导他的课业,甚至带他出入各种重要的社交场合,让他收获一般人根本难以接触到的人脉。   孙跋自然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很快就借着司家这个平台与各大家族搭上线。   他是重生者,对未来的动向了如指掌,只需要根据记忆事先给出几个提醒与指点,就足够他和大人物们结下了深刻的友谊。   类似的事情多了以后,短短两年时间,他不再是“那个攀上司家的凤凰男”,而是“有才干有能力被司家手快挖掘走的天才少年”。彻彻底底打出了自己的名气。   等到他在帝国站稳脚跟,手里也握有实权,他再回头去看那近年来一心沉醉在爱情里,如今学习、战绩都只是寻常的原主,内心潜伏许久的恶意就再也收不住了。   他开始借口公务繁忙躲开与原主的约会,在一次次的战事到来时,故意诱导原主作出错误的决断,让所有人都对司家这个徒有其表的草包失望。   又重复当年原主在这场战役时所使用的战术,在危难时刻力缆狂澜,被无数战士、将领们崇拜。   之前原主所拥有的一切,此刻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眼看着时机终于成熟,他不再需要司家的帮助。孙跋开始联合其他家族,不动声色的打压司家所在的军团,借着知晓未来动向的便利,肆无忌惮地掠夺他们的资源与战果,侵吞他们手里的权柄。   曾经昌荣鼎盛的司家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露出了将要衰败的迹象。   原主当时在战场上屡屡受挫,家族又变成这副模样,便憋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重整心绪放弃学业彻底投身于部队之中。   可就在他想要再次崛起的时候,孙跋突然找到了他,身边还带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女伴,当众说自己与对方谈恋爱了,感情很好,希望得到原主的祝福。   原主当时本就有点被逼上绝路的感觉,正需要心上人安慰,听到这些话当场就疯了。方寸大乱不停质问孙跋为什么,流着眼泪卑微挽留的模样哪还有一点高贵可言。   孙跋看着这副模样的原主,心里非但没有愧疚,反而还充满了说不出的快感。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元帅竟然因为他而落魄到这种地步,因为他的抛弃而哭得像个孩子,还在拼了命的挽留他。   他如何不感到苏爽痛快。   他用“你太不懂事了”的眼神看着原主,对原主说我和你只是兄弟,是朋友,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你,你的指责根本没有任何依据,让我很尴尬。   又说如果你不愿意祝福我和我女朋友的感情,我可以离开,但司家现在遇到的麻烦我该帮的还是会帮。你现在应该去战场指挥战斗,而不是在这里问我为什么谈女朋友。   这句话引起周围不少人的哄笑,也让原主彻底没了脸面。   一边是家道中落,屡屡吃了败仗的无能者,一边是年纪轻轻,却在战场上横扫八方,在上流社会很能吃得开的新星。   大家的心偏向着谁,不言而喻。   看着孙跋对他一脸失望的走开,原主再一次崩溃了,好不容易试图振作起来的他再次陷入了压抑的情绪中。   然后也不知道是出师不利还是过于倒霉,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竟意外遇到了本不该出现的十几头怪兽的埋伏,差一点就杀死。   是原主硬生生凭着自身实力躲开了本该必死的杀机,勉强留下了一条命。代价却是他的脊椎被生生打断,神经遭受重击失去了应有的功能,双腿再也没有了知觉,这辈子都注定是站不起来了。   他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   昏迷中的他被送到了医院,醒来听到医生的伤情叙述后,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噩耗。他疯狂,他痛苦,他怨恨这世界上的一切。   他本该有美好的家庭,前途无量的事业,被人们用鲜花与掌声推崇。   可如今,家族遭受全方位攻击摇摇欲坠,努力十几年的事业再也没有了前途可言,所有人都用嘲讽讥笑的目光看着他,说他就是那个不自量力试图攀附孙跋挽回家族颓势的小丑。   他越想越崩溃,在医院里大吵大闹,看着父亲背着他偷偷流眼泪的模样难以忍受自己的狼狈。   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折磨让他痛不欲生,他觉得自己活得就好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没办法再次进入战场,注定一辈子和轮椅为伴。而失去了未来的优秀继承人,司家的落寞自此彻底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各大势力在孙跋的怂恿下展露出锐利的獠牙,一口一口不停撕扯着司家身上的血肉,吞入腹中。司爸爸很快就苍老了下去,原主却只能坐在轮椅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阴郁,一蹶不振。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原主看到新闻里的孙跋再一次率领军队大获全胜。二十岁从学校毕业的他进入军队就直接获得了上校军衔,未来的他注定会成为将军,甚至可能是元帅!全世界的人都在赞美他,说他和他的未婚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有人提起了曾经被所有人推崇过的原主,但对于原主的评价如今却只剩下了嘲讽。   原主面无表情的看完了这段新闻,坐着轮椅回到了卧室,叫退了身边的护工。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小刀……   咻咻继续后面的陈述:【司家家主痛失唯一的独子,自此彻底恨上了孙跋。他不计代价的疯狂攻击孙跋,又一次次的被击败,彻底成为全帝国的笑话。最终司家的军团势力被孙跋纳为己有,并且在不久后的未来替代原主成为了帝国最年轻的元帅,摧毁了造成“迷雾”的主要原因,关闭了异世界的通道,结束了帝国持续数百年的战争】   司祁神色不是很好看,疼痛与愤怒让他脸色又青又白,额角冷汗不停往下落。   咻咻见状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他试图联系世界意识,让世界意识把司祁带回到几年前,那个原主和孙跋刚刚认识的时间点,一切麻烦还没有诞生的时候。   但怎么也锁定不了那个时代。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很模糊,没办法沟通】咻咻犯愁的说:【祂好像遇到了麻烦,与我的联系断断续续的】   司祁皱了皱眉,一整个世界的世界意识都出现了问题,这件事明显比手头任务还要严重百倍。   他试图思考出一个答案,但身体的疼痛,还有情绪上的癫狂,让他心情烦躁,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来。   转头对正在替他擦拭着冷汗的护工说:“能为我打一针安定剂吗?”   他的语气显得很平静,是那种压抑到极点的毫无情绪波动的冷静,听得护工愣了愣。   他从事这个行业多年,见过许许多多因为伤痛因为接受不了打击而情绪激烈的患者。显然没想到司祁一个司家的继承人、从小就活在万种瞩目中的天之骄子,在得知自己彻底瘫痪后反应竟然如此冷静。   这换做是谁,身处于司祁这情况,估计都受不了吧?   但司祁偏偏就是用这么平静,甚至是刻意带了点温柔的语气和他讲话。   比谁都清楚司祁现在身体有多难熬的护工下意识感到诧异,诧异之后很快就是难以言说的心疼。   他试图劝说司祁:“安定剂用多了对您的身体不利,如果不是实在疼痛难忍,还是不要注射比较好。”   他看司祁那克制的模样,好像不是忍受不了疼痛的样子,所以好心劝阻了他。   司祁摇了摇头,“我是一名战士,自然知道安定剂的副作用。但我现在遇到了事情,需要一个理智的大脑,疼痛让我很难集中注意力。”   护工没想到司祁会这么回答,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   司祁注视着他的眼眸,语气诚恳,再一次说:“拜托了,帮我一个忙,好吗?”   护工看着司祁那双澄澈的,诚恳的眼眸,再想想有关司祁的那些传言,以及他被送进来的原因是为了救人但意外遭到了怪物的埋伏。心下一软,抵挡不住的答应了。   他转身向医院主系统申请来了一只安定剂,给司祁注射使用。   司祁眼看着药剂被送到了输液瓶里,身体上的疼痛渐渐消退,对咻咻说:【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咻咻:【司家家主在您醒来前不久刚刚从医院离开,去处理没处理完的麻烦;您指挥的那场战斗已经结束了,可是伤亡惨重,造成的影响不太好;世界之子知道您没死很生气,大肆宣传您残废了的消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您又一次吃了败仗,还把自己弄瘫痪了,四处都是有关您的负面言论】   司祁:【有哪些负面言论?】   咻咻:【…………】   咻咻有些不太乐意说这些惹司祁不开心,但到底还是大致统计了一下,送到司祁面前。   【就是这些】   司祁仔细阅览着上面的评价,心脏一阵阵的抽疼,那是属于原主遗留下的情绪。等他一条条看完了这些内容,两边太阳穴都涨得发疼。   和之前那个混迹娱乐圈的修士不同,如今年仅十七岁的原主可没有那么淡定冷静的脾气,面对全世界的污蔑仍旧能够无动于衷。此刻满脑子都是痛苦与仇恨,有恨孙跋的,有恨世界的,当然也有恨自己太过无能的。   为了让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好过一点,司祁决定这回先对世界之子开刀,把心里的怒火发泄出去。   这年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孙跋做事又不是特别干净,想要整他还是很容易的。   安定剂附加了些许安眠作用,司祁苏醒过来后不过半小时就开始精力不济了。他给咻咻提了几个要点,让咻咻收集完资料发布到了网上,没一会儿便不受控制地沉睡了过去。   咻咻一看到司祁那惨白的脸色就心里憋着一股火,听到主人吩咐后动作很快。   没过多久,一个震碎人三观的爆料就通过咻咻刚刚注册的小号,发布在各大网络平台上。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便引起了全帝国舆论的惊涛骇浪。   标题写的很是惹人注目,在这个网络上到处都是正儿八经的官方发言环境中,颇有点娱乐八卦标题党的意思,一眼扫过就不受控制的停下。   只看到标题上写着——   《“天之骄子”孙跋是如诞生的?学会了忘恩负义,你上你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   --   孙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我堂堂世界之子的名字就起得这么随意吗?”   陈意、赵兒、吴弎、李斯、司武、钱陆、周齐:“……”你才发现啊。   Omega袁朗(庆幸):“那看来我运气还算不错啊,名字看着很靠谱。”   作者(戳穿):“袁指的是圆,你是零哈小宝贝,各种意义上的0。”   袁朗:“…………”所以终究逃脱不了用数字命名的命运吗!   47:“…………”我说什么了吗?(微笑脸)   --   这回一上来就打脸哈~全程打脸,完全不给渣渣留一点面子!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18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两百年前, 帝国的领土彻底笼罩了整座星球,鲜红的旗帜插满每一块土地,人类终于停止了长达数十年的战争, 进入了由皇帝陛下统一管理的和平年代。   可惜这样的和平没能持续多久,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 再次点燃了这颗星球上的战火。士兵们时隔几年不得不又一次重新举起了武器,杀向伴随大雾一同出现的巨大怪物。   没有人知道这些怪物是怎么来的, 就好像没有人知道这些雾为何会存在。   他们只知道这些雾来无影去无踪, 毫无规律的突然出现,又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消失。被雾气笼罩的区域会被拉入诡异的异空间,两个空间的事物进行重叠。荒蛮生长的诡异植物、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衣着亮丽的普通人类、力大无穷的狰狞怪物,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共同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碰撞后迅速爆发出恐惧与杀戮。   除了军人, 很少有人能够在怪物的追杀下活着逃出来, 只能担惊受怕的等待部队救援。因此这个世界的士兵地位非常的高, 也非常受人们尊重。由此可知在孙跋记忆里的那个元帅司祁, 当年究竟有多风光无限。   在这个全民皆兵的时代,娱乐八卦从来都不是主流,人们关注的重点向来是军部动态亦或者皇家指示,隔三差五的便会去网上查看最新的灾情更新,担心亲人们所在的地方会出现迷雾而自己却不知道。   周明是一名高三的学生,因为身体素质不达标, 没能考上人人羡慕的军事学院, 他格外关注那些军事上的动向,非常崇拜保家卫国的军人。   他第一次听说孙跋的名字还是在一年前, 那一次, 他所在的小区被一场大雾包裹, 巨型的怪兽轻易摧毁了他家的房屋,庞大而又恐怖的躯体就在他眼前不到十米的地方缓缓爬过,甚至能闻到它身上类似于腐烂的腥臭味道。   他的父母第一时间保护了他,与小区的其他居民一起躲在和房屋一样高的植物根茎底下。大家都知道怪物一般不会主动接近这些和他们来自同一地方的植物,更不会刻意去破坏,因此植物往往成为人类的保护伞,官方也是屡屡提醒百姓遇到困难就去找附近的植物想办法躲起来。   那时雾气朦胧什么也分辨不清的环境加深了周明心里的恐惧。空气中怪物的嘶吼,来历不明的噪音,还有远处人类的惨叫,让他如同身处于地狱。他浑身战栗,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出,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他绝望的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要持续多久,满脑子想着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霉,几乎要留下心理阴影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声熟悉的声响,从天空划过。   一个身影从飞行器上跳下来,与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男人冲了过来,就好像一道刺破迷雾的光与希望,对他们说:“你们安全了!接下来请在我的保护下离开这片区域!”   泪水在瞬间奔涌而出,周明在父母的陪伴下紧随在年轻人的身后。那一路上,年轻人英勇果敢的战斗身影,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在他们离开雾海笼罩的范围,年轻人正要转身继续去救其他人,周明父母赶紧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笑着说:“我叫孙跋,是帝国军事学院的一名学生。”   自此,孙跋这个名字,彻底刻入了周明的脑海里,成了他心目中宛若神祇一般的存在。   这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会感激对方一辈子。   一向关注军事动态的周明和父母走出那片危险区域后,激动到面色潮红,和父母眉飞色舞的说:“他看起来年龄和我一样大!你们知道吗?就算是帝军里出来的人,也绝对没有他这个实力!他一定是帝军里的首席!!我太崇拜他了!!”   父母笑着说:“这年轻人是很厉害,遇到怪物一点也不慌张,甚至还敢上手去杀,像是个老兵,实力很强。”   周明信心十足的笃定道:“他以后一定会更厉害的,他有这个潜力!”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周明开始更加热切的关注有关孙跋的消息。一开始孙跋还只是个刚刚从学院里走出来历练的新人,与他有关的内容非常少。找来找去,也只在报道司家少爷的新闻里,在照片的角落中看到过孙跋的影子。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照片中的孙跋与司祁的距离越靠越近,双方似乎成为了朋友,在战愚习场上在学院中都形影不离。   周明一开始只觉得自己的恩人能够和司家的继承人关系密切,为此深感与有荣焉。   后来随着孙跋的战果越来越显赫,走入越来越多人的视野。而那个从小就被大众们密切关注,予以厚望的司家少爷却屡屡战败,拖累了不少人。   周明就开始感到不满起来,在网上抱怨道:   “司祁到底怎么回事啊,不都说他是少年天才吗?我看他连同年级的孙跋都不如啊!”   “孙跋和司祁一个战队的,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害了!还是孙跋力缆狂澜解决的麻烦,不然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你们看到7月21下午鑫海区的战况汇报了吗?孙跋真是牛逼炸了!”   “这司祁真是越看越让人失望,司家还是不要让他继续带队了吧,把指挥权交给孙跋多好。”   “老天!!孙跋真的成了队长!!啊啊啊啊!!!”   “孙跋又指挥队伍获胜了,连李家的家族都夸他英雄出少年,诶,要是之前没有司祁的拖累,他早就有今日的成就了。”   “司祁瘫痪了啊?哈哈哈哈,他终于不会在部队里瞎指挥害人了!!!”   回到家后的周明看到网页上最新的军事新闻,上面说司家继承人司祁遭遇袭击双腿瘫痪,恢复无望。周明心里还挺开心,兴奋的写完最新的一条评论,正要关掉网页去写作业,却看到页面上突兀弹出来一条帖子,上面加粗的硕大标题,赫然写着:   《“天之骄子”孙跋是如诞生的?学会了忘恩负义,你上你也行!》   乍一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周明还楞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   等彻底看清楚标题写的是什么,这个重度的孙跋迷弟瞬间就爆炸了,在房间里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大骂,把客厅里的老妈吓了一跳,跑过来看他怎么了。   进来后就看到自家儿子坐在电脑桌前,发了疯一样的狠狠锤了几下桌子,然后操纵鼠标点击着网页,直接拉到评论区就开始破口大骂。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着,那速度快得,竟然都只能看到一片残影。   老妈走过来,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的脸色,那狰狞到咬牙切齿的模样,还真是头一回见。   忍不住问:“儿子,你怎么了?”   周明气愤大吼:“有人污蔑我偶像!!!”   周明的偶像是谁,老妈自然清楚,那是他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闻言也有点生气,不高兴的说:“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呢,好端端的泼人家脏水,孙跋多好一孩子啊。”   说完,老妈看到儿子情真意切的哗啦啦骂了一大堆话之后,气鼓鼓的将页面拉到新闻内容上,想要看清楚新闻里说的啥,好更加有理有据、一条条的骂回去。   老妈就站在周明的身边,跟着他一起看,想要帮着儿子也骂上两句。   二人定睛朝着文章上看去,就看到文章上开门见山的写着:   【我是一名黑客,懂得一点网络技术,所以许多事情我都知道,也一直看在眼里。】   【起初我只是想做一名旁观者,不要掺杂进麻烦事里。但今天看到司祁被袭击导致彻底瘫痪新闻,而所有人却都在嘲笑他活该,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大家都说孙跋是这个时代的新星,说他有勇有谋、战力强大,把他高高捧起的同时,又把司祁狠狠踩在地上,以显得二人之间差别巨大】   【那你们有想过为什么孙跋不和其他家族的继承人比,偏要和司祁比?比起司祁这个年少成名的天才子弟,比司祁差劲的纨绔还有很多吧?】   周明看着字里行间满满都是针对孙跋的语气,恨得牙痒痒:“还不因为司祁和孙跋是朋友,而且之前还是在同一个小队?起初孙跋就是因为司祁才进入大众视野的,不和他比和谁比?”   话落,他看到文章下一行继续写着:【因为孙跋是司祁的朋友,所以大家提到司祁或者孙跋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提到另一个】   【那么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孙跋在和司祁成为朋友前,还是个默默无名的普通学生?】   周明抬了抬眉毛,心说这有什么好说的,孙跋出身平常人家,默默无闻不是很正常?   但文章又写道:【孙跋在进入帝国军事学院以后,半年时间里,成绩一直很差劲,处于最下游的那一批。这是当时的成绩排名[图片],在学院网页里想查都能查得出来,孙跋是倒数第二十,而首席则是司祁,并且司祁成绩甩开第二名一大截,遥遥领先,无愧于他自小的天才之名】   周明眉头一皱,看着图片中被红线标注出的两个排名,心里很是不痛快。   嘴里嘀咕着:“那又怎么样,这说明不了什么。”   一旁老妈也说:“是啊,孙跋这孩子后来很厉害,倒是司祁越来越不行了。”   周明顿时心里舒坦许多,笑了笑,看向文章的后面。   可才刚看到下一行字,他的嘴上笑容就是一僵,有点不好预感。   文中写道:【在孙跋认识司祁以后,孙跋的成绩直线上升,这是孙跋的成绩单,这是新闻中第一次在照片里出现孙跋与司祁的合影】   【可能有人想说这里面没有任何联系,是司祁觉得孙跋实力不错,所以主动靠近】   【我想说,你们想的太天真了】   【这里是我调查到的,司家这些年给孙跋提供的资源,以及消耗的金钱,总共高达四亿八千万帝国币!!】   周明看到那个金额眼睛直接瞪大了,一旁老妈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四个多亿?!!!   什么学生上个学要花这么多钱??   【你们觉得很夸张?我告诉你们,这一点都不夸张,因为好一点的武器装备那价格都是以数百万甚至上千万去计算的!这还仅仅只是金钱,还有更多是用金钱都买不到的人脉与器材,以及高科技营养剂都没有被计算在内。这些年,光是司家给孙跋请的教官,都是皇家出来的指导员,那可是用多少钱都请不来的全能型人才,这里面要给多大的面子可想而知,以孙跋的出身估计没有几十年的奋斗根本连这个见面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孙跋之前在学院里顶多只是实战成绩优秀,其他的大多只是上游水准,与司祁相比还是差很多的。是他与司祁成了朋友以后,司家在他身上投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他才学会了学院里都学不到的军事指挥以及其他诸多能力,慢慢成为了首席。可以说没有司家的帮助,孙跋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周明看着最后一行字就觉得很刺眼,不满的道:“这人真有意思,要不是孙跋自己有天分,司家给再多钱出再多力,也培养不出一个首席吧?”   一旁站着的老妈对此却有不同意见:“儿子,你想的太天真了。”   周明扬起眉毛正要反驳,就看到后文继续写道:【像孙跋这样天分的学生,说实话,司家部队里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司家为什么要特意培养孙跋?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好好的对待他?还不是因为他是司祁的朋友!!!】   周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忽然潜意识的不想看下去了,总觉得看下去情况会对他的偶像越来越不利。但眼睛还是不自觉的继续往下浏览,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如果没有司祁,孙跋凭什么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提前进入司家部队学习,凭什么可以拿到最好的战斗装配以确保自身的最大安全,凭什么受了伤就能接受最好的治疗,凭什么能够以一点点的军功成为小队的队长!?比他优秀的人部队里多了去了,怎么孙跋就能那么出名,就能出了战果立马升职?这都是因为他是司祁的朋友!!】   【可那些孙跋的粉丝却整天反过来踩着司祁的脑袋替孙跋博上位,好像孙跋能有今天这一切都是孙跋的功劳,可笑!!天真!!我就没见过这么恩将仇报的粉丝和正主!!】   【孙跋明知道那么多人故意贬低司祁,却一句话也不说,装做自己从不上网也从来不知情,更是无耻至极!忘恩负义!!】   老妈没有看到文章里的内容,继续方才的话题,对儿子说:“儿子,你看你爸爸工作那么多年,公司里能力和他一样的人多了去了,但能升职的永远是那么几个有门路的,很难轮到你爸爸。若是有个人能像司祁那样这么帮着你爸爸,你爸怎么还会是现在这样?毕竟那可是司家,那可是三年五个亿!!他们就是手里稍微漏点东西出来,都足够一个普通人一辈子幸福无忧了。”   老妈对司祁没有那么多怨念,也不觉得这帖子是司祁发的,自然不会刻意排斥司祁。站在中立的立场,以一个大人的角度、而不是未成年学生或者粉丝的角度去评价。   周明听了就觉得觉得心里不痛快,忍不住说:“没了司家,孙跋肯定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老妈认真看了儿子一眼,反问他:“儿子啊,这话说了你自己信吗?你没看到文章里说孙跋在认识司祁以前是什么样吗?”   周明:“…………”   老妈也不想打击儿子太过,委婉的说:“没有专业的教官指导,没有门路帮着他一路晋升,一个还在军校里读书的学生想走到这一步太难了——你觉得一个学生名气比将军还大正常吗?但孙跋在外面的名气可是一点也不小啊,和司祁都不相上下了。”   周明气鼓鼓的不说话,恶狠狠的视线瞪着屏幕,像是要把屏幕活生生的吃了。   偏偏那写文章的笔者还没把话说完,内容还在往下继续着:【这个是我统计出来的历届帝军首席毕业后获得的职位,五年内升到上校的只有一位,升到中校的有七位,其他大部分都是少校和中尉。】   【但是现在孙跋一个在校生就已经是少尉了。你们知道这背后代表了什么吗?意思是他毕业后很可能直接成为中校甚至是上校!!直接!!】   【从来只听说过家族里的嫡系一毕业就自动继承家里军团的上校或者少将职位,可从来没听说过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毕业就能直接当上校的。你们见过历届哪位首席有这个待遇?凭什么孙跋这个后来才成为首席的家伙就可以?这要是还有粉丝说孙跋一点没有依靠司家,全是靠自己的本事,我都替你们感到脸红!】   内心一直试图狡辩的周明:“…………”   他有些不忿的说:“大不了以后我不睬司祁就是了,真是烦人!!”   至于把话说得这么过分吗?别人看到这些言论,该怎么评价孙跋啊,孙跋脸都要丢光了。   一旁老妈惊讶的看向儿子:“你还在网上攻击司祁了啊?人家哪里得罪过你了?他都为了救人瘫痪了!!他是人民英雄啊?!”   在帝国,军人一直都是所有人最尊敬的对象。军人们保家卫国,一次次在第一时间赶往被迷雾笼罩的现场,几乎所有民众都曾有过被他们拯救的经历。因此除了网上的那些键盘喷子,还真没有人在现实里当着军人的面骂过军人如何如何,那是要上军事法庭接受思想教育的。   周明听到老妈的话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含糊过去:“没有,我就随便说了几句……”   脑海里却想到自己刚才的留言,说司祁瘫痪了好,他这种祸害早该滚蛋了之类。   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起来。   原来他的恩人能在两年前救了他,是因为司家送他进的部队。恩人能有那个实力、能用那么好的武器飞行器、能面对怪物如此镇定自若,全都是司家培训的他。   而司家愿意培训他,全是因为司祁把他当朋友……   这……   周明终于明白自己过去的行为究竟有多恩将仇报,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老妈催促儿子往下翻页,周明就挪动鼠标往下拉了拉,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   不是被气的,是被吓的。   【——如果只是这样,我还不至于愤愤不平到出面替司祁说话,毕竟那是司祁自己的私事,他愿意帮谁就帮谁。可是,我就是替司祁感到不公平,因为孙跋这小杂种太特么白眼狼了!!】   【这是孙跋这些年带司祁出去玩的行程汇总,这是司祁自从认识孙跋以后下降的学习成绩,全都是有凭据的,想查都能查得到。在认识孙跋之前,司祁从来没这么频繁的出门玩过,最后一次去游乐园都是他五岁生日的时候,在那之后他就一直忙着学习,时间安排的特别满,因此才有了他次次拿第一,人人都说他是少年天才的评价——这还只是小事,我还不至于上纲上线的说是孙跋有意带坏司祁,刻意把他这个从来就一心只有学习的好孩子带坏,让他从首席的位置上滑落,但是!!】   【这是司祁和孙跋平日里相处时的视频,你们自己看看,司祁和孙跋私下里是怎么互动的】   【[视频][视频][视频][视频]】   周明有了前面那些铺垫,心里其实已经没有特别倾向于孙跋了。突然看到笔者说不会上纲上线说孙跋有意带坏司祁,但看看司祁过去十几年的学习安排,又看看认识孙跋后,屡屡被孙跋带着去酒吧去娱乐场所,心里就有点微妙的觉得,这还真的是孙跋带坏的司祁。   不然司祁根本不会一反常态的去那些地方,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然后他点开了相关的视频,里面内容是司祁遇到了一点小危险,孙跋隔着老远突然跑过来抱住司祁。   只是让人觉得微妙的是,在带着司祁离开危险源后,孙跋一直不撒手,就这样低着头揽着他和他说话,把原本还有点惊讶的司祁愣是给逼得耳朵微红,眼神闪躲羞怯了。   周明:“…………”   他挠了挠头,有些纳闷,自家恩人为什么要抱着司祁不撒手,他是不是喜欢司祁,甚至是有意想要追司祁,不然怎么会这个样子。   随后点开了下一个视频,就看到里面孙跋温柔的语气,和司祁那双眼仿若有光的缱绻痴迷眼神。   一旁老妈立马就说:“这司家少爷是不是喜欢上孙跋了呀?”   周明将信将疑的也没急着回答,继续点开第三个视频。   这回看完视频,周明是彻底笃定,司祁绝对是被孙跋的行为给撩拨到动心了。而孙跋也对此心知肚明,亦或者他就是抱着这个打算去认识司祁的。   ——没有人在看到司祁的那个表情之后,会看不出司祁对孙跋的心意。   孙跋和司祁朝夕相处,自然也比谁都更清楚。   接着便是笔者陆陆续续提供的各种孙跋发给司祁的短信,里面内容或者气氛暧昧,或者话语温柔,又或者暗示司祁自己需要帮助,看司祁能不能想想办法。   什么“你生日了,我怎么能不过来,就算隔着千军万马也要来看看你”,什么“你吃醋了?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不过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我忍不住想逗你生气”,什么“这次比试我输给了一个同阶的士兵,心里好不甘心,要是上回的教官能再教我几天就好了”。   一旁老妈看着看着便恍然大悟了:“怪不得司家那么帮孙跋,这是把他当未来的半个继承人来培养了啊!”   “否则如果司家只是看好孙跋,想要把孙跋这个好苗子拉拢过来,也不至于那么下血本。这完全就是对待亲儿子的待遇嘛!孙跋还真是好运!攀上了司祁这么一个贵人!”   周明听完也下意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开始懊恼自己过去为什么要那么针对司祁,这可是恩人的男朋友啊!   然后,他忽然想到,连他这样的粉丝都开始对司祁扭转印象了,怎么处处向着司祁的笔者,却有种要拆散二人的意思。   是不是因为孙跋这些年在网上装死,权当看不见网友们对司祁的诋毁啊?   连忙拉动鼠标,继续往下看。   【看完这些材料,相信大家心里很清楚司祁和孙跋之间的关系。孙跋默认司祁喜欢自己,并且借着二人之间的关系从司家获得大量好处。可谓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借着司祁的东风一举翻身了】   【而司家家主,也就是司祁的父亲,在一年前,就在司祁的建议下,开始有意识把孙跋带到社交场合,带他去认识其他的家主,帮助他结交各个领域的大人物。因为孙跋是司家家主带来的人,也暗示过孙跋未来可能成为司祁的丈夫,所以所有人都对孙跋态度很好。你们应该能想象得出,这个机会究竟有多难得,是多少人削尖脑袋都想得到的机会吧?】   这话说得简直没有一点毛病,即使孙跋是周明的偶像,周明也忍不住羡慕甚至是嫉妒起孙跋的好运了。   仅仅只是交了个男朋友,就获得这么多好处,而且还是孙跋主动追求的司祁,让司祁逐渐沦陷下去的。这要是换个旁观者,而不是他这样的粉丝去评价,估计都能直接说出“孙跋是不是看重司祁的家世所以故意靠近的啊?”这样的话了。   周明继续往下看。   【借着司家这个平台,孙跋很快认识了其他的几个家族,与他们达成了友好关系。我想那些大人物应该还看不上孙跋一个有天赋的潜力股,像他这样的人才不是我说,各个军团里一抓一大把,任何一个校级军官的实力都不会比他差。他能和这些大人物乃至于家主对话,纯粹靠着司家的影响,这谁都无法否认。】   【可偏偏,孙跋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踩着司家去勾结其他家族,背后暗害司家,吞并司家!眼看着司家落魄,孙跋还背后狠狠捅司祁一刀,和李家的嫡女谈恋爱了!这个你们敢信??我当时知道直接气炸了!!!】   周明愕然失声:“什么??怎么会?!”   他身体下意识前倾,几乎就要贴在屏幕上,飞快浏览着后面的内容。   老妈也凑了过来,嘴唇紧抿的看着屏幕,有些不能接受当年救了她的年轻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这是我找到的孙跋勾结其他家族,私自泄露司家机密的内容。有视频,也有邮件,内容多达上百条!】   周明点开视频,看着里面孙跋在私下场合和一个常年出现在新闻里的大人物浅笑对话,字字诛心的说着司家的机密,那镇定的没有任何愧疚的神情,看得周明目呲欲裂!   他呼吸粗重地点开邮件,里面内容也全都是司家的机密,是司家近期越来越落魄的主要原因。周明越来越难以承受,额角青筋鼓起,心里憋着一股怒气。   【因为孙跋的出卖,司家这几个月来连连遭受重创,获利最多的便是李家。而李家的嫡女目前和孙跋是男女朋友关系,这里面的关节你们可以自己品味一下,是不是细思极恐】   【不仅如此,这是司祁进入部队后,屡次战败的原因。你们都说是司祁拖累了孙跋,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司祁是指挥官,他需要身边人去配合他的指挥。而每次他指挥失误的原因,都是孙跋刻意拖累,甚至是给他提供了错误的情报!】   【口说无凭,这是战斗时的战况复盘[文件],这是孙跋口口声声提供的假情报录音[音频],这是孙跋“力缆狂澜”后在媒体面前接受所有人赞扬时的嘴脸[新闻链接],以及替司祁开解说这不是司祁错的阴阳怪气误导言论[学校内部交流群聊天记录]】   【类似的事情有很多,几乎每一个仔细追查都能查到孙跋头上。这已经不是养白眼狼了,这是养了一只潜伏在身边的恶魔啊!!我不知道司祁究竟哪里对不起孙跋,竟然要让孙跋这么陷害他,要知道没有司祁,孙跋哪来的今日?】   周明气得呼吸都开始不稳定起来,一旁老妈就没有他这么克制,哪里还惦记着什么偶像不偶像的,直接骂了起来:“这孙跋真不是个东西啊!畜生!!”   周明一个字也没有反驳,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突然,他身体一震,想起了一个可能,颤着声音对母亲说:“妈……你说,司祁这次突然遭遇伏击,双腿瘫痪,会不会也是他……”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听新闻里说,他是收到队友消息,说那里有人需要救援……   “但是到了那里之后,司祁根本没有发现有人遇险,反而遭到了足足十几头怪物的埋伏……那个提供消息的队友不可能到了那里却没发现怪物,他能提供地点肯定是已经发现了的……”   “你觉得那个队友是谁……?”   一句话颤抖着说出,屋内空气骤然凉了下来,冷的人冰寒彻骨,神色惊惧。   母子俩下意识看向屏幕,就看到笔者往下写道:【孙跋陷害司祁,使他一次次战役失败了不算。甚至还在司家名声跌落谷底的时候,在司祁颓废过后整理好心情再一次进入部队的时候,带着女朋友当众去找司祁。】   【女朋友啊,换做你们是司祁,几年来掏心掏肺的对心上人好,无条件的信赖他,帮助他。却在自己家遭遇打击、自己被无数人斥骂嘲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心上人突然带了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女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你们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快疯了?】   【偏偏孙跋还说自己和司祁从来都只是兄弟情,让司祁自重,不要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尴尬!】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周明手腕气到颤抖的点开附加的视频,视频中,曾经开朗自信,好似世间最明亮光彩的少年颓废的站在原地,早就被过多的舆论压力和事实打击弄得精疲力竭。   他看到孙跋走过来,暗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光彩。可紧接着又看到那个追在他家后面不停与司家作对的李家嫡女竟然挽着孙跋的手臂走了过来,二人在司祁面前站定。   司祁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苍白,肩膀开始不停颤抖,显然情绪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那孙跋竟然还有脸笑着说:“司祁,和你介绍你认识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画面中司祁的反应丝毫没有超出大家的预料范围,周明甚至都不忍心看下去,别开目光只听到音响里司祁绝望的哀求与哭泣。曾经那么光彩照人自信勇敢的少年,在战场上遇到怪物都不曾退缩,被人嘲讽也能挺直腰杆勇敢面对,如今面对这种事情,付出的真心被人如此糟践,终于露出少年人最脆弱的一面,承受不了心里的打击,哭得是那么无助,像是失去了全世界最重要的宝物。   可站在司祁对面的人却丝毫没有良心,只是和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一个面带微笑,一个皱眉谴责,仿佛司祁的悲惨哭泣是在无理取闹,仿佛司祁的所作所为是供人取乐的玩笑。   孙跋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痛苦绝望的司祁说了许多冠冕堂皇的话,听得所有网友都气得眼前发黑。而周围那些人不知道他们二人的真正关系,竟然还对着孤立无援的司祁指指点点,朝着本就站在悬崖边上的司祁扔石头,将本就遍体鳞伤的人踢下更深处的深渊。   没有人在看完前面司祁与孙跋的相处视频,在看到司祁对着孙跋那依恋深爱的眼神后,还能冷硬着心肠,面无表情的看完全程。   一个个不是眼眶通红,心痛的难以自抑。就是感性的直接掉下眼泪,对着屏幕里的孙跋破口大骂。   眼看着屏幕中的司祁支撑不住的捂着心口默默流泪,那脆弱的模样无助的眼神,透明的眼泪从色泽嫣红的眼角滑落,连嘴唇都在无声的颤抖。没有人能受得了这个画面。   周明从来没有这么仇恨过孙跋,或者说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强烈的恨过一个人。   但现在有了。   而且这个情绪,在周明看到笔者提供了司祁最后一场战斗的战斗视频时,一口气推向了最高点。因为里面分明记录下司祁刚刚遭受打击,不久后又穿上装甲上了战场,结果被人误导说某地出现了受困者,需要救援的讯息。   当时身处战局中,战斗了几小时已经很累了的司祁毫不犹豫地回复:“我马上过去!”   可是到了那里,司祁却没有看到任何被困人员的下落,反而猛地遇到十几只怪物的突然袭击,在刹那间置身于生死危机之中!   没人敢相信竟然有人能从这种绝境里逃脱出来,一颗心提得老高。幸而画面里的司祁的确是无愧于他曾经的天才之名,硬生生以一己之力在围剿中反杀了四只怪物,呼叫求援后仍试图独立脱身。   但不知为何救援却迟迟无法赶到,司祁喘着粗气力竭的承受着攻击,一口气保持高强度的战斗持续了足足十多分钟,最后被一只巨大的触手生生打断了脊椎,以肉身撞断了一个十米高的岩石地碑,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叫声听得所有人心尖一颤,再也不敢看下去。   视频到此结束,但事情却根本没完。   文章中后续贴出了司祁彻底瘫痪的医疗诊断,还有误导司祁前往埋伏地点的人是李家派来的奸细,而司祁之所以求援后迟迟没有人过来,也是因为附近的人全都是这段时间围剿司家势力的孙跋一系,他们心知肚明司祁此刻正在遭遇的危险,故意收到求救信号也不过来,目的就是想要司祁去死!!   周明彻底受不住了。   他一拳砸在键盘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眼泪从眼角流出,愤怒的哑声低吼:“孙跋,你这个畜生,混账!!”   一旁站着的妈妈更是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而网络上,越来越多看完了这个帖子的网友,陷入了对孙跋的仇恨之中,开始心疼那个无辜的,命运悲惨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先来个打脸开胃菜,后面还有满汉全席。(孙8:???人干事?)   谢谢蓝蓝大海、南枝、媛媛、我是搞笑的妙妙的地雷! 第119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那场彻底导致原主瘫痪的事故, 是孙跋故意的。   按照孙跋对原主的了解,原主是骄傲的,同时也是坚强的。在看到喜欢的人抛弃他与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之后, 他虽然会崩溃,会痛苦, 但没理由也做不出放下自尊苦苦哀求的事情。只会告诉自己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从此以后他和孙跋只是普通朋友, 亦或者普通的战友, 双方划清界限两不相干。   可他放过了孙跋,孙跋却不愿意放过他。   亲眼目睹过原主的能力,亲身经历过原主荣光笼罩整个帝国的时代, 孙跋嘴上没说、心里也不得不承认, 他其实最害怕最畏惧的, 就是原主。   他知道原主有多厉害, 也知道原主的才华天底下无一人可以匹敌。   他虽然可以仗着对未来十几年的记忆在上流阶层混的如鱼得水, 可以窃取夺走原主的指挥战术, 代替原主获得一场场战斗胜利的荣耀。可他到底没有那些真才实学,只是个当了十几年小兵的普通人。他和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比自然很厉害,上了战场也比新兵更能适应情况,但上限说到底也就是如此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蝴蝶效应让他对未来的掌控变得越来越捉摸不定,总有一天他会失去那未卜先知的能力。他的优势在一点点的变弱。   相反, 原主却有再一次振作起来, 重新建立战功竖立威信,让司家不再受到外界人轻视的能力。   孙跋光是想象一下都感到无形的慌乱。   他必须要在司祁再次崛起成为元帅前, 在他此刻名声扫地的时候把他彻底掐死在萌芽中, 否则他没有自信可以光明正大的凭借实力去击败当年的那位军事之王。   于是, 一场饱含恶意的阴谋就这样诞生了。   他勾结各大势力围剿堵截司家,又提出了这次针对原主的计划。在原主刚刚遭受打击情绪不稳定、又战斗了许久精力不济的时候,诱导原主主动步入了埋伏圈。   可惜计划想得很是周到,原主却没有顺利死掉,倒是让人遗憾的很。   这不,来自司祁的反噬立马便来了。   帖子中被咻咻几次三番提及到的李家,在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瞬间炸了。   李家家主直接下令:“这是哪儿来的不实新闻?给我立马封了他!!”   技术部门的人额头冒出一层汗,焦急的说:“不行,封不了。”   李家家主眼神凶狠的好似要杀人,“你说什么?你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滚!”   “不是,不是。”技术部门慌忙解释:“我没有要帮那人的意思,只是我们根本找不到发帖者的下落,而且权限都被他锁死了,就算联系了网站的运营者也根本删不掉!!”   李家家主想起对方连军队内部的战斗视频都能弄到手,当时脸色就难看的不行。   他当时明明已经下令把相关线索全都销毁了的,怎么会……   “黑客。”他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咬碎了一样的狠狠念着,双拳紧握恼火道:“什么黑客能有这个能力?”   咻咻站在摄像头后面,露出了一个嘚瑟的笑容。   幸灾乐祸看着李家等诸多与孙跋有过龌龊合作,如今被挂在网上给所有人看的势力忙得焦头烂额。看着孙跋脸色铁青的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想看又不敢看的面对屏幕,不久后狠狠一脚踢飞凳子,怒吼司祁的名字。   也看着学校里司祁和孙跋的同学,在班级群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的说孙跋怎么这个样子,说司祁真的好可怜。看着司祁那些朋友一个个收到消息后红了眼,开着车过来医院准备看望司祁。   咻咻心满意足。   看来他这个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嘛!   主人睡醒后一定会夸奖他的~~   医院这边的医生护士很快也听说了消息,在和同事们谈论起司祁的时候,目光全都下意识看向病房那边。   医生们自发聚在一起谈论司祁这腿到底能不能治,议论了半天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瑜徙   护士们则是放轻手脚来到病房给司祁调试室内温度,打开加湿器,在病床边放上一瓶气味芳香清雅的花束,仔细观察了一下仪器上司祁的身体数据。   确认过司祁情况稳定后,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身体无法动弹,在睡梦中也因为疼痛不自觉蹙着眉梢的少年。   少年面色苍白,尚且稚嫩的面庞上,有种说不出的无辜与脆弱,看得人心里难受。   护士们不想在少年这里情绪激动的掉眼泪,红着眼角离开了。   不久后,一个个和司祁认识的人陆续赶到了这里,面色焦急的被护士们拦了下来。   他们脸色全都不太好看,站在病房外远远看着司祁无力躺着的模样,光是看着都眼眶通红,双拳紧握。   “孙跋那个畜生!”   一人站在门口,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司祁曾经自信张扬的模样,还有司祁与孙跋相处时的可恨画面,越想越愤怒。   “我当时明明已经看出孙跋目的不纯了,为什么没有拦着他!!”   却不想他当时看到一向少年老成的司祁竟然露出那么青春富有活力的笑容,哪里说得出阻拦的话,甚至还顺着司祁的意愿,夸赞过他眼光好,运气好,找到了个这么贴心优秀的男朋友。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说出的话,只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让这嘴巴总是胡说!   他转过身,对一同过来的朋友说:“你在这里陪着司祁,我去求我爸帮忙。”   朋友连忙道:“等下,你打算做什么?”   那人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孙跋付出代价!!”   朋友皱着眉:“孙跋背后站着的是李家和齐家,周家现在也和孙跋不清不楚的……”   没看到司家偌大一个家族,如今都变成什么模样了吗。他们就算心里气愤,对上那么多庞然大物说实话也讨不着好。   “那又怎么样!!”那人恼火道:“我爸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也不会好受的。司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这人越说声音越哽咽,捂着眼睛控制不住地哭了几声,然后用力揉了揉眼睛转身毅然决然地大步开了。   朋友看着他越走越远也没说话,只是沉默的过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   【妈,我们是不是和李家有合作?】   【我知道这个合作对我们很重要,但是能不能不要再和李家有联系了?最初这个合作还是司祁帮我们签下来的,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继续面对李家】   短信发出去过了两分钟,母亲的回信就发送过来了。   【好】   【儿子,咱们做人有底线,妈和爸爸商量过了,咱不挣这个钱】   朋友看到这行字忍不住笑了笑,心酸的抽了抽鼻子,目光再次看向病床上的司祁。   “司祁,快点好起来吧……”   他呢喃自语着。   “醒来以后,一切都会过去的。”   而在他的注视下,病房里的司祁终于缓缓的从睡梦中醒来,疲惫的睁开眼,眼眸很快从迷茫回复到清明。   他下意识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或者翻个身,好让疼痛不已的身体好受一点,但很快又强行克制住这个本能,一动也不敢动。   动一下就像被刀割一样。   司祁:【我记得这个世界医疗水平还不错?】   怎么都住院两天了还这个模样。   咻咻:【原主当时受伤太严重了,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您这样,大概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大致痊愈】   司祁有点疼得不行,【你帮我把监控改一下,我吃颗丹药压一压】   咻咻:【主人,门外站着几十个人,已经盯着您看了半个多小时了】   司祁:【…………】   咻咻:【他们注意到您醒了,正在询问护士能不能进来看您】   司祁一脸无奈:【行吧】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钟,司祁道:【之前和你说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咻咻有些小骄傲的扬起了下巴:【主人交代咻咻的事情,咻咻当然会第一时间办好!现在世界之子的名声彻底臭了,大家都知道他吃软饭不说还背后捅刀子,都在骂他呢!】   司祁听到这话,感觉心里来自原主的郁结情绪好受了许多,至少癫狂的厌世感散去大半,松了口气。   【李家那边什么态度?】   咻咻:【坚决不承认,说证据都是假的】   这倒是正常,毕竟承认了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不过……   【他们放弃孙跋了吗?】司祁问。   咻咻摇了摇头:【没有】   按常理来说,像孙跋这种背信弃义,又背后没有切实靠山的人,拿出去当挡箭牌吸引火力是最合适不过的,放弃就放弃了。   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司祁:【孙跋能‘预知未来’,李家尝到过甜头,舍不得放弃很正常】   他对咻咻说:【司家现在处境很不妙,你把这个世界的资料全都拿来给我瞧瞧,我看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咻咻嘀嘀咕咕的说:【主人您身体都这样了,就不要那么着急了吧……】   反正一辈子时间还多,司祁总能帮司家重新崛起的。   咻咻现在就想司祁先好好恢复身体,不要太受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不然让咻咻来干也行。   司祁笑了笑:【没事,我能忍的住】   咻咻嘴巴嘟起来简直能挂油瓶:【咻咻要和主神大人告状,说您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司祁:【…………】   怎么感觉这小傻瓜变得越来越精明了?说这话他还真有点没办法接了。   司祁轻咳一声:【我就这样干巴巴躺着也难受,还不如给我找点文件看看,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也不至于那么疼】   咻咻被司祁催促了几下,到底是说不过司祁,只能像是一只被主人用手推着屁股走路的小狗一样心不甘情不愿地挪了几下,从空气中抽出一堆文件送到司祁的“面前”。   许多资料都是即使身为司家继承人也没资格浏览的东西,司祁直到这时才算是正式开始了解这个世界。   就像原主记忆里显示的那样,这个世界的迷雾,会将异空间与这里的空间重叠。   而迷雾的那头是充满怪异的植物以及体型庞大而又恐怖的怪物。每一种生物都和地球上的动物植物没有太多共同之处,差异很大,推测来自于外星球。但两边空间的重力引力等物理规则却没有任何差别,人类在里面也可以正常呼吸,这就显得很离奇了。   司祁寻思着这迷雾应该是一种奇特的物质,可以造成类似于空间跃迁的效果。将宇宙中的两个点连接组合到一起,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们普遍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看着看着,在看到【从迷雾中取出的异世界物品会消失】的时候,司祁心脏用力一跳,感到不对劲起来。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也没有一点道理可循。   而且异世界带来的东西会消失这件事,也看着非常眼熟。   司祁的手藏在被单下面,从意识空间中的世界树叶片内,取出一个放在储物装置里,尚没有经过世界之力改造的布丁。   储物装置经过司祁的世界之力改造,是可以直接拿出来的。但是储物装置中的一大堆杂物,司祁没有那么多精力去逐一改造,一般是需要用什么再改什么,没有蕴含半点的世界之力。   因此,司祁的手掌下方稍一鼓起,还没来得及握住,那个用玻璃瓶子装着的布丁很快就被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给排斥出去,消散成连元素都算不上的“无”了。   司祁心下一沉,心道果然。   如果是同一个世界不同地方的空间重叠,还不至于让物品离开那片区域后就突然消散。   只有一个世界的东西,突然跑到另一个世界去,才会因为世界的规则强行泯灭。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游戏里用数据组建起来的道具,被送到现实世界里了一样。看似存在,其实根本没有载体可以让他存在,连一道光都不如,过来便直接消失了。   司祁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这个世界的人为了破解空间重叠的原因,试图研究出那些雾气的来源,不知道反反复复尝试过多少次把异世界的东西带到这个世界来研究,亦或者在异世界丢弃了多少的本世界物品过去。   两边世界每送去一件物品,就会对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造成影响,削弱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存量。   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别说这颗星球里的人能不能存活下去了,整个世界都会崩塌。   那死的就是一宇宙的人。   司祁有心想要制止,但制止总得给出一个理由,没理由谁会无缘无故的停止研究。   司祁总不能和他们直白的说这是来自异世界的东西,带过来会影响整个世界世界之力的运行。   人家连世界之力是什么都不知道,司祁怎么让他们理解。   咻咻听到司祁的推测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咻咻没办法把主人送到几年前呢!】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被影响的太严重了,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程度。所以就算咻咻和他沟通,祂也没办法作出回应。   咻咻眨巴眨巴眼睛:【怎么办呀主人?】   司祁想了想说:【先试着解决吧,放着不管这两个世界至少有一个会被毁灭】   司祁顺着刚才看到的文件位置,继续往后看了下去。   咻咻看司祁沉浸于工作,就趁着这个功夫,跑到网络上继续兴风作浪,全方位攻击孙跋,让舆论变得更加不可收拾,务必做到要人人都关注这件事情。   而在司祁把文档大致浏览了一圈后,守在司祁门外的朋友们总算通过了护士们的允许,选出几个人作为代表进来看望司祁。   基本都是和原主关系最好的那些人,有从儿时起就认识的玩伴,也有学校里的同学。   他们都是亲眼见过原主风光耀眼一面的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原主是他们见到过的最有天分,也最有人格魅力的人。无论家世才学亦或者气质,都是世间最完美的模样,是所有年轻人想要追求的目标。   然而那样出色的人,如今却因为孙跋那个狗东西,被活活害成这副模样,未来的前途全都被葬送,甚至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光是想到这个,一群人都气愤的受不了,简直是恨死了那个狗东西。   他们放轻脚步走入病房,司祁正闭着眼休息。大家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肌肤隐隐能瞧见下方青色的脉络,浑身带着股病态的疲倦。呼吸时起伏的胸腔让他很是疼痛,手指在无意识的痉挛着,仿若濒死的蝴蝶轻轻煽动翅膀。   有人小心翼翼的呼唤了一声司祁的名字,那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哽咽,听的人情绪越发失落。   便是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下,之前一直闭着眼的司祁缓缓睁开眼眸,灿若星辰的漆黑瞳孔就好像黑夜里的星光,有种摄人心魂的力量,一瞬间改变了那惨白无神的面容,就好像沉睡的神明注视着大地,只看得人下意识忘记了呼吸。   仅仅只是一双眼睛,就能瞬间改变那脆弱可怜的气质,再也不敢小看甚至是怜悯眼前这一个人。   这,这的确是司祁平时会出现的神情,自信,冷静,充满了不可冒犯的尊严,让人想要追逐亲近的同时,又不自觉心生畏惧。   一群人脸上的悲戚神情顿时愣了愣,刹那间,所有的怜悯与痛苦都被淡去,剩下的只是惊喜。   “司祁!”   哽咽的嗓音彻底转换成了激动,这人有些手足无措的说:“你还好吗?你,你……”   司祁的状态和他想象的差别太大,他思绪一下子有点转换不过来,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司祁眉眼舒缓,浅浅一笑,话语极其有力量:“我还好,你们放心。”   大家注视着司祁,若不是那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点点汗珠,他们甚至以为司祁只是躺在这里休息,对着一群朋友平静的闲聊谈心。   司祁说:“外面怎么样了?战斗结束了吗?”   朋友们顿了顿,他们没想到一个人在遭到危险彻底瘫痪后,心里没有怨怼,没有痛苦,反而还平静的接受这一切,用最理智的心去处理眼前的事,继续承担自己应尽的责任。   换做他们,怕是根本做不到这点,甚至是连司祁的十分之一的平静都无法保持。   一位自小便陪着司祁一同长大的少年连忙说:“战斗已经结束,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好好养伤就行,万事有我们在。”   “是啊,你别想太多了,这样对身体不好,外面什么事都没有,你放心吧。”   司祁笑了笑,“我只是双腿瘫痪,又不是脑袋受伤,至于这样吗。”   一群人听到司祁说瘫痪这个词,顿时不接话了,好像比司祁更加不能听见这两个字。司祁道:“我还年轻,才十七八岁,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总不至于因为一次事故就这辈子都振作不起来。”   大家都是同龄人,听到司祁这句话,心里更加难受了。   他们是司祁的朋友,自然比谁都清楚司祁把自己的责任看得有多么的重,又为此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十几年的心血,哪里是一句重头再来就能概括的了的?   更别提司家是军事世家,依仗的就是手下的军团。未来继承人上不了战场不说,甚至连自由行走都做不到,如何能支撑的起整个家族的事业。   从司祁瘫痪的那一刻起,他的未来便已经被毁掉了。   司祁看大家沉默,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笑了笑说:“人生不止一条路可以走,之前那条路走不通,换条路照样能走。”   那朋友看司祁真的是有心想要振作,而不是强撑着安慰他们,便问:“你以后想做什么?”   司祁:“我对研究很感兴趣。”   既然身体不方便,那就走动脑的路子,也不会比指挥打仗要差上多少。   几个朋友立马笑了起来:“研究啊,研究很好啊,你一向很聪明,学东西比谁都快,我觉得能行!”   “是啊,这年头搞科研的多受重视啊,要是能研制出新型武器,就算是陛下也要郑重接待你呢!”   “我家有两间研究院,一个是研究武器,一个是研究异空间植物,你若是感兴趣,我们两家可以合作。”   司祁听到最后那个人的话,目光看向他,笑吟吟道:“好啊,我也想研究一下异空间里的东西呢。”   大家与司祁说了一会儿话,见司祁的精神状态真的是很不错,没有一点点的颓废,终于放心了。说话语气也慢慢变得和过去一样,随意起来。   有人聊到高兴的地方,一不留神说:“对了,在你刚才休息的时候,有人把孙跋那个狗东西的丑事发到网上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卑鄙!全都在替你感到不平呢!”   孙跋两个字一出,现场说说笑笑的氛围立马一僵,在场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说话那人更是说完话就反应过来不妙,懊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空穿越,堵住那口无遮拦的嘴巴。   “对不……”   司祁笑着说:“是吗,那他真是罪有应得了。”   众人微微一怔,没想到司祁竟然放下的那么快,连忙七嘴八舌的说:“那可不是!这畜生早该如此了!怪我们以前识人不清,没有及时劝阻你,不过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以后就不要再想着他了!”   “是啊,你看你都受伤进医院了,那王八羔子都没来看你一眼,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咱以后不要再想着他了,啊。”   在原主受伤进医院以前,原主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孙跋,不理解孙跋为什么要故意的疏远他,为了孙跋的事隔三差五找朋友一起喝闷酒,经常把自己灌得人事不知,喝醉了就默默流泪,嘴里不停念着孙跋的名字,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就怕司祁心里还忘不掉那渣男,一个个担心的紧。   司祁就说:“放心吧,这次事情过后,我也想清楚了,以前是我年少无知,被那家伙蒙骗,以后不会这样了。”   见大家还是不放心,司祁认真的说:“他害得我司家如此,又害得我失去了双腿,我怎么还会把他当做朋友。从此以后,他孙跋就是我的敌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听到这句话,众人彻底松了口气,笑着打趣道:“你能狠得下心来就好。”   司祁轻轻勾起唇角,尚无太多血色的浅粉色唇瓣宛若一朵绽开的樱花,笑得温柔且灿烂:   “我当然狠得下心来。不仅如此,曾经给他的东西,我也要一个不留的全都收回来。”   “好让他知道,没有我司祁的帮助,他孙跋算什么东西!” 第120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司祁在医院里躺了一星期, 期间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朋友过来探望。司家家主,也就是原身的爸爸来的次数最多,几乎是每天都会定点来上一趟。   若不是司祁能从咻咻那里知道司家现在四面楚歌的境况, 司祁没准还真就信了面前中年男人一脸云淡风轻的“家里一切都好”的说法,任由他照顾了。   以司祁的观察, 这位中年男子对原主是真的很好,不仅仅是大事上的信赖, 也包括生活中方方面面的小细节。假若不是司家的情况真的是糟糕到让人焦头烂额, 司祁一点也不怀疑对方想要每天留在这里亲手照顾儿子的心。   毕竟是曾经的天之骄子一朝之间坠落谷底,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栽培了那么多年的孩子遭遇到那么大的打击。司家爸爸心里有多难受,用头发丝去想都能想得到, 那种难过怕是一点也不比原主要少。   之前在原主和孙跋刚认识不久的时候, 司爸爸听说有这么一位少年天才和自家儿子走得很近, 还建议过自家孩子与对方多多接触, 最好在孙跋毕业后拉拢他进入自家军团, 成为原主未来的左膀右臂。   又听说原主希望好好栽培孙跋, 给他提供与自己这个继承人一样的优渥资源,司爸爸察觉儿子对那个少年的情谊,倒也没有仗着自己是原主的父亲,家世显赫,就故意拆散原主对对方的感情。非常尊重原主的想法,也不打算让自家儿子未来和其他家族的嫡女联姻, 只要自己的儿子过得开心就好。   然而孙跋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白眼狼, 他们司家那么掏心掏肺的帮助对方,对方却反手就冲着他们的后背来上一刀。   攻击了司家也就算了, 司爸爸自认倒霉, 苦笑着想是他识人不明能力不够。   可孙跋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这么对他家的孩子。   在看到自家孩子可怜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司爸爸心如刀割,彻底恨上了孙跋。他觉得儿子会遇到危险,全因为孙跋在战前和儿子说的那些话,他想让孙跋死无葬身之地,可如今的孙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了。他有人脉、有势力、有手腕,司爸爸此刻自顾不暇,就算气得跳脚,也拿这家伙没办法。   可谁知,在司祁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当天下午,一封彻底让孙跋颜面尽失的帖子,就在网络上大肆传播了开来。里面的内容可把司爸爸气得火冒三丈,差点没提着枪就冲到李家的宅邸里去,一枪毙了那该死的畜生。   如今,司祁的身体已经大致恢复过来,不用再躺在那逼仄的病房里接受治疗。司爸爸当天就让人给司祁办理了出院手续,全程陪着司祁一路回到了司宅,还请来了两位医生住在家里随时照看着。   家里上上下下的佣人乃至于可以供瘫痪病人使用的相关设施早已打点周到,人过来了就能照常使用,可谓是用心到了极点。   司祁坐在轮椅上,看着司爸爸偶尔会不自觉露出来的疲态,还有那肉眼可见多出来的白发,眼睑微垂,对司爸爸笑着说:“爸,我在家一切都好,您若是有事就去忙吧。”   司爸爸当然是有事的,司家现在摇摇欲坠,到处都是麻烦找上门,恨不得一秒钟掰开当十秒钟用,不放心的说:“可你一个人在家……”   “还有陈叔和那么多佣人在呢,没什么不方便的。而且我现在有点嗜睡,您在这儿也只是看着我休息而已。”   司爸爸想起医生说司祁这一周在病房里,经常闭着眼睛睡觉,而医生也说这样可以减少司祁的疼痛,是件好事,于是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道:“那行,爸爸陪你吃完午饭再走。”   司祁便笑了笑,在饭桌上尽量多吃了点,果然看到了司爸爸露出了放心的模样,好似松了口气。   他儿子果然是懂事的。   懂事的让人心疼。   佣人将坐在轮椅上的司祁送上了三楼的书房,这一层将近大半的空间都是原主过去的生活区域。因为布局很宽敞透亮,所以就算佣人们有意识的不想让司祁看见,司祁也能看到那训练房里的场景,这要是换做原主在这里,怕是已经触景伤情了。   进入书房中,摆满了两大面墙壁的书架上,密密麻麻装满了的也全都是些高深的专业书籍。例如战场指挥方针、危险情况急救措施、战斗技巧等等。   寓昔   书桌上也是看不到任何的与学习无关的杂物,桌角摆放着几本正在看的书籍,中间还摊开了一本没写完的笔记,里面挤满了未来的行程安排,几乎除了睡觉就找不到一点空缺的位置了。   即便是个不认识司祁的外人走到这里来,看到这些东西,也能从满满的细节处,看出这里的主人曾经多么努力,又多么想要成为一位优秀的指挥官。   但现在……全都用不上了。   司祁手掌轻轻按住胸膛,尽力克制住内心的那种酸涩感,脸上不经意露出的难过,让一旁站着的管家差点没绷住红了眼眶。   “少爷……”   司祁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没事,陈叔。”   司祁越是这么说,那些心疼司祁的人便越是难过。想起司祁以后再也用不到那些东西,管家说:“少爷,您看,我要不要帮您把这边整理一下?重新布置布置。”   再让那些器材留在这里,只是让司祁睹物伤情罢了,还不如早早拿走。   司祁点点头:“换成我需要的东西吧,稍后我会给你列一个单子,你替我准备好。”   “好的少爷。”   司祁又说:“还有几天就是学院的期末考试?”   管家不是滋味地点点头说:“是的少爷。”   以司祁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恐怕是没办法继续在军事学院里读书了。老爷曾经透露过要给少爷退学的口风,管家就没想着再送司祁去那种地方,平白惹得司祁伤心。   司祁却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我打算参加这次的期末考试,你替我和学校说一声吧。”   管家脸色微变,语气艰涩的说:“少爷,您……”何必过去自找不快呢。   身体都这样了,司祁如何还能参加考试,万一考的成绩特别糟糕,只会让人平添难受。   司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去吧。”   管家犹豫一下,只能垂下头:“是,少爷。”   他还是回头去问一下老爷的意见吧,看看老爷能不能劝住少爷。   ……   司老爷到底是心疼儿子的。   虽然很不想看到儿子成绩一落千丈,被人在心里嘲笑,但看看儿子对他提出请求时,那双澄澈漆黑,好似黑珍珠一般明亮的眼睛,司爸爸什么拒绝的想法也升不起来,嘴巴已经先一步答应了。   八月底,时隔半月再次回归校园的司祁再次出现在大众的眼前。   周围路过的学子亲眼看到司祁坐在轮椅上的模样,无不瞪大了眼睛,有点被惊吓到的意思。   他们何曾见过校园里最出众的王子,落魄成这副模样?   随后想起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新闻,一群学生连忙收敛脸上的异样情绪,露出一抹有点复杂有点牵强的微笑,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怜悯。   这怜悯的目光看得管家很是火大,又没办法说些什么。   他家少爷何时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待过,这简直是屈辱。   司祁似有所感,抬起头看了管家一眼,微笑着用手拍了拍管家的手背,管家只能勉强回以一个微笑。   他把司祁送到了班级。   班级里正吵吵闹闹说着话的学生们一看到司祁出现,目光齐刷刷落在司祁一动不动的双腿,还有那存在感极强的轮椅上,刹那间,整个教室里落针可闻。   管家握着推车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司祁的几个朋友连忙迎了上来,笑着说:“司祁你来啦。”   “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去校门口接你啊。”   “是啊是啊,这么多天没看见,你可算来了。”   有人不知道情况,压低声音诧异和旁边人说:“司祁怎么还来学校啊?”   “他都这样了,过来了也没用啊?”   “而且孙跋还在呢!”   今天是期末考试,就算是平时忙碌在外的学生也会停止任务回来学校。   孙跋因为网上司祁的那些事,最近名声臭的很,回到学校也不见了往日风光。可以说司祁现在有多落魄,那孙跋就有多不被周围人待见。   不过碍于孙跋如今的地位,还有李家等几个家族那摆明了要撑孙跋的态度,倒是没几个人敢当着孙跋的面说他什么,顶多只是在背后给他几个白眼而已。   甚至一些没脸皮的,还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些吹捧孙跋、嘲笑司祁的话来,让孙跋舒坦了许多——名声什么的,能有权力来得重要吗?   等他以后娶了李家嫡女,掌管了偌大的李家,吞并了司家的家业。他孙跋就是全帝国地位仅次于皇家的人,未来也一定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元帅!   到时候,谁还敢在他面前拿司祁的那点陈年往事说话,还不是要照样捧着他。   于是,在司祁刚刚抵达教室没过多久,手臂揽着一位相貌精致的女子,笑容满面走进来的孙跋,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原本还因为司祁的出现而气氛和乐的教室,气温瞬时间降至了冰点。   孙跋皱着眉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最出众的少年,对方平静着神色,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找不到往日的一丝柔软情谊,甚至连之前那种疯狂痛苦的情绪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冰冷。   这眼神让孙跋很是不爽。   如果说,重生之后最让孙跋感到愉悦的事情有哪些,地位的提升当然让他很得意,但更让他暗中苏爽的却是来自司祁的爱慕。   看着那个曾经站在云巅上的元帅,如今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或喜或忧,对他予给予求,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无条件的依赖他,用濡慕深爱的眼神看着他,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孙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畅快无比,有种大仇得报时的打脸快意,也有种独占了世间最可贵珍宝的暗自得意。   每天光是想想司祁喜欢自己,然后还被自己给甩了,仅仅只是这件事,都能无数次的给予了他极大的爽感。   这种快感是任何女人都给不了他的,哪怕对方是李家的嫡女,哪怕对方是皇室的公主也是如此。   毕竟,一个看重他预言能力倒贴上来的家伙,哪里能比得上堂堂元帅的一个亲近眼神要来的珍贵。   甚至在他和那个女人来到司祁面前,对司祁说“这是我女朋友”的时候,孙跋心里也没有因为和李家千金谈恋爱而感到骄傲,反而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司祁那痛彻心扉的眸子,因为他的言语而急得掉眼泪,那可怜兮兮的湿润眼眸,光是回忆起来都叫人兴奋。那种隐秘的、没办法和人说的快感,让他做梦都能笑醒。   可现在,那种快感再也享受不到了,即便他身侧站着的就是别的女人,涂抹着鲜红指甲的白皙手腕挽着自己的胳膊,两个人互相依偎。司祁看到之后,也不会再因为他而露出嫉妒的模样了。   ——他甚至连多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嫌弃!   孙跋当时心里一股火冒了出来,手臂下意识的用力,弄得李家嫡女吃痛的叫了一声,恼火道:“你干什么!!”   孙跋不耐烦的皱眉看了对方一眼,语气有些烦躁:“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家嫡女这辈子还没听到过这么没诚意的道歉,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   再一观察孙跋为什么会这样,立马就注意到孙跋死死盯着司祁的眼神,心里更是不爽。   她眼珠子一转,娇滴滴的笑了一声,依偎在孙跋怀里,看着司祁的方向笑意盈盈的说:“呀,这年头瘫子都能来军事学院读书啊,真是有意思了~~过来干嘛的?靠那张脸过来给我们当啦啦队吗?”   孙跋听后扬了扬眉毛,饶有兴致的看着司祁,想看到司祁因为他们露出平静以外的神情。   他的确是看到了。   但那绝对不是愤怒、仇恨、亦或者痛苦。   白皙宛若羊脂一般矜贵而又出挑的面容上,嫣红的唇瓣轻轻扬起,勾起一个带有不屑意味的挑衅弧度。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中,坐在高处的座位上,以俯瞰的姿态似笑非笑注视着下方两个男女,就好像这是两个滑稽可笑的小丑,根本不值得在意。   孙跋瞳孔收缩,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心凉了——他知道司祁一向有着属于他的骄傲,也明白按照司祁的性格,做不出放下脸面一次次纠缠上来哀怜乞求的事情,可他真的没想到,司祁竟然能果断至此,仅仅才几天的时间啊,再次见面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甚至怀疑当初司祁对自己的喜欢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对方真的那么喜欢自己,他怎么会变脸那么快呢?就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遗憾吗?   隐隐浮现出的不祥预感,让他的心坠入谷底。一种仿佛失去了重要宝物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点空落落的。   他清楚,从此以后,他再也得不到司祁了,这个人或许会成为陌路人,或许会成为敌人,但绝对不会,再成为朋友……   孙跋双拳不自觉握紧,低垂着头不让自己露出不甘心的表情。站在司祁身边,早就恨死了这两个渣男贱女的朋友提高声音鄙夷道:“哪里来的狗吠,这年头禽兽和寄生虫也能来学校学习啊,学来学去学得全都是鸡鸣狗盗的玩意儿!”   周围本来还有些生气但不敢说话的学子,在听到这句话时不自觉放松了神经,嘴角噙着一抹憋笑,看热闹的注视着下边瞬间变了脸色的两个人。   李家嫡女高傲的神情瞬间变色,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你找死!!”   司祁微笑着开口,悦耳好似小提琴般悠扬的嗓音,带着股呼之欲出的轻慢感觉,压根不把这两个人当回事,对朋友们道:“跳梁小丑,在意什么?”   朋友很是配合的立马点头:“说的也是!这种垃圾还不值得我生气!”   李家嫡女这回是真的气到了,她很不满司祁这幅淡定模样,恶意满满道:“上次是谁跪在我面前哭得那么惨,现在装什么装!”   孙跋闻言立马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司祁,想从他脸上捕捉到对方心痛难忍的模样。   可惜他的想法注定落了空,司祁勾着嘴角,吟吟的说:“我想哭就哭,关你什么事?以前我把他当做一个玩意儿,他才是个玩意儿。现在我不把他当做一个玩意儿,他算什么东西?”   “你!”   周围人齐齐发出了低笑声,本来就怒火中烧的李家女顿时更气了,朝着周围人威胁道:“笑什么?再敢笑一声试试看!”   司祁身边朋友翻了个白眼,讥讽道:“哟,知道的以为你是个李家出来的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娘娘驾到了呢?真觉得你们李家能在帝国里横行霸道啊?这里是军师学院,走出来的学生未来都会成为各个军团的中流砥柱,哪一个不是支撑着国家脊梁的人才!你能和他们比?凭你的什么?凭你李家从此以后不需要再吸收新鲜血液了是吗?”   周围本来还有点畏惧的学生听到这话精神一震,还真有点自豪感升起来了,听到李女的威胁也没那么怕——以后他们是要去参军的,大不了到时候不加入那个做事卑鄙的李家,看看到时候倒霉的是你还是这些天资过人不愁前程的尖子生。   孙跋倒是不在意旁边女朋友现在有多暴怒,脑袋里翻来覆去全都是司祁刚才看向他的鄙夷眼神,和那句“你算什么东西”的话,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压低声音愤愤不平道:“司祁,我和你说过,我和你只是朋友,你没必要因为我谈了恋爱就这么不讲情面,你太让我失望了!”   孙跋语气里满是怨怼,就好像司祁做了多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听的周围人简直是不可思议。   诚然,孙跋这些年,从来没有公开说过自己喜欢司祁。他对司祁很好,从来没有对司祁做过什么亲密的举动,相处的时候非常的规矩。   但那绝对是因为司家爸爸盯得紧,不允许尚未成年的儿子与男朋友之间发生过于亲密的举动,私下里警告过孙跋,一切都要等到双方出了学校成年了再说。   不然以孙跋那种刻意玩弄人感情的心性,他早就在读书的时候便试图将未来高高在上的原主给骗上床,让他遭受更大的伤害了,哪里会只是牵牵小手,互相对视这么简单。   而且即使双方关系没有正式落定下来,那些亲眼目睹过原主看向孙跋眼神的人,那些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司祁有多喜欢孙跋。   司爸爸也经常对周围人暗示“孙跋是我司家的人,你们多照顾照顾”。   因此双方之间的关系真的就差一句话的功夫而已,周围知情者全都是心照不宣的。   偏偏孙跋此刻翻脸不认人,一口咬定说自己没看出来司祁的情意,还在司家最落魄的时候,找了个和司家敌对、且目前风头正盛的家族嫡系子弟谈恋爱,这算什么事?   他就是利用完了司家以后,又想一脚踢开而已,嘴上却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真是当了□□还想立个牌坊。   所有人都在为孙跋的卑鄙感到无耻,脸上挂满了不屑。司祁却连不屑这种情绪都懒得施舍给对方,有的只是冷漠,一点原主那种伤心的情绪都没有。   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就好像他是个滑稽的跳梁小丑,一字一句,重复方才的话,比刚才更加认真的对他说:“你的确不是个东西,我难道有说错?”   孙跋瞪大眼睛,终于确定司祁真的是对他没感觉了,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一股惊慌。   司祁呵呵笑了一声:“你真以为自己多有能耐?被人捧上几句就飘飘然了,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可若没有我捧着你,让着你,你能有这么风光?”   孙跋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司祁的脑袋说:“司祁,你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当初是你先找上我的,不是我巴巴的求着你!”   “人这辈子那么长,哪能不认识几个人渣,认识你算我倒霉!”司祁抬起纤长宛若白玉的手,轻轻捧着侧脸,像是看戏一般看着下面炸毛了的男人,语气淡然:“而且,我能给你一切,自然也能把一切都收回来。”   这句话一说出,孙跋那种心里悬着块石头怎么也落不着地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他想起了上一世的司祁,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高高在上。好像掌控了世间一切力量的神明,没有人可以抵挡他的意愿。他剑指的地方就是每个人追随的方向,他就是绝对的权威。是那么高傲,那么强势,让人心生恐惧,不敢直视。   如果说之前一心痴迷着他的司祁让他感到飘飘然,那现在恢复清醒的司祁就只会让他感觉恐惧。   他可以仗着自己虚长对方十几岁的年纪去玩弄对方的感情,可一旦意识到自己对面站着的人,是曾经的那位元帅,孙跋就感到双腿发软,暗暗恐惧了。   他的嗓子一阵发干,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强行按捺住异样的神色,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不管对方拥有的潜力有多高,他都已经是个残废了。他没有十几年的时间去成为元帅,他的家族也被自己打压的濒临崩溃,他甚至没有资格进入军队!   这样一个废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孙跋克制住那种悸动的情绪,色厉内荏的笑了笑,对司祁摇摇头道:“司祁,你太自大了。我能拥有眼前的一切,全是靠我自己的本事。你真以为自己给我的那点帮助有多重要吗?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旁的李家嫡女也跟着冷笑几声,对司祁鄙夷道:“哧,就你那点小恩小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司家能给的东西,我李家照样能给得起!”   孙跋听后皱了皱眉,总觉得对方这意思,好像是他李家给予了他许多恩惠一样,不满的看了女人一眼。   在他心里,他可是和李家平等相处的,甚至是李家家主求着他与他合作,还把女儿许给了他,而不是他低人一等的入赘李家。   难道,在外人眼里,大家都把他当做一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崛起的寄生虫不成?真是可笑!   孙跋决定之后好好的就这件事和女人说道说道,最好是认真敲打一下对方,免得以后大家真就误会了他。   一群人在这里说着,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进了教室。   看了一眼室内仿佛对峙一般的两方阵营,老师神色复杂的望向上方坐着的司祁,心里难受之前那么看好的学生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下场。   他是提前收到过管家提醒,知道司祁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的。   和管家一样,他同样不觉得司祁过来考试能表现的有多好,甚至还有可能会当众出丑。   但听管家那意思,司祁好像是没办法一下子放下过去追逐了十几年的生活,想要对过去的人生做一个正式的告别,因此才想善始善终的完成期末考试,然后离开学校。   因此老师最终还是同意了司祁的决定,让司祁和其他学生一同参加期末考试……   考试的内容和过去没什么区别,这里是指挥班,主要学习的便是军事指挥、实战比拼、应急医疗等等一系列指挥官们应该掌握的能力。   表面上说是通过期末考试测验学生们的成绩,看看大家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其实大家实际成绩如何,老师平日里看在眼里,心里基本都是有数的。   最上游的就是司祁、孙跋那几个尖子生,以前最优秀的首席是司祁,后来司祁因为孙跋的原因心思乱了、学习成绩略微下降,反倒是之前很是不起眼的孙跋异军突起成为了首席。   现在司祁遇到了麻烦,成绩估摸着只能到中游位置,首席的位置不出意外依旧是孙跋没错了。   一群人来到模拟指挥室,每个人面前都是一张横放着的、约莫半米长的光屏摆在众人面前。   司祁的朋友把司祁送到了他的考位上,调整了一下合适的高度。桌子上方的光线亮起,露出一个仿若实质的立体投影。   在这次的考试中,每位考生的对面都会是一个智能运算程序,考生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少的代价获得战斗的胜利,过程中发出的指令都会被智能程序记录下来,换算成对应的分数。   考试铃声响起,所有学生都下意识换上沉静的表情,有条不紊分析起这次考题的内容,计算着手里的兵力,亦或者眼前地图的数据,此时的他们已经能隐隐看出身为一名指挥官的影子。   咻咻在司祁的意识空间里摇头摆尾,献殷勤的说:【主人,需要咻咻帮您直接把分数改成满分吗?】   司祁笑了起来:【你觉得我考不了满分?】   咻咻立马摇头:【那倒不是,可是考试会很累呀?】   司祁:【不会累,这具身体很擅长这方面的事情,分析起数据来事半功倍】   于是咻咻就不说话了。   不过没过多久,他又冒了出来:【那咻咻去给世界之子捣乱吧!找几个原主没有指点过他的题型让他去考,看他没了原主的帮忙,能考出个什么成绩!】   司祁眼睛弯了起来,觉得这主意不错,末了加了一句:【顺便帮我们弄个直播】   咻咻乐了,【主人真坏~】   咻咻喜欢!   于是他非但把直播间开了起来,还发了几个帖子昭告了所有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直播间里涌入了一大堆围观群众,看着屏幕里的几个熟悉面孔,热热闹闹讨论起来。   “这是什么?”   “呀,是司祁!”   “他身体没事了吗?”   “我看到司祁的轮椅了,他真的瘫痪了啊?”   “该死的孙跋,这家伙竟然还有脸出现在司祁面前!我呸!!”   “嗯?这不是我们军事学院的指挥室吗?算算时间……对了,今天是期末考试!”   “所以他们是在考试啊?”   “不得不说,这群未来的指挥官们认真起来的模样真的很帅!”   “有哪位大大能帮我们翻译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吗?我压根看不懂这屏幕上到底在考的什么,又是个什么情况。”   数十万的网友里,也是有专业人才的,而且随着观看人数的增多,这样的人才越来越多,还真就替网友们实况翻译了起来。   “司祁年纪虽然小,但专业本事还真是不错。我看了一会儿,发现他调兵遣将的时机卡得太漂亮了,完美克制了对方的兵力,像是能看穿敌方的每一步动作似的,绝对不会少一个兵力,也绝对不会多浪费一个兵力,这尺度把控能力真是绝了!”   “教科书级别的应对……我甚至觉得他身上隐隐有点未来大师的影子!”   “我去,你们看到刚才司祁的那个指令没有,简直牛逼到爆炸!我整个人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看到了看到了,我刚才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太绝了!!”   “这孩子真是厉害。”   “额,楼上几位在说什么?我完全没看明白。”   “看不懂,只感到不明觉厉。”   “所以司祁的专业水平果然是很厉害的对吗?这我就放心了,看来那帖子里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没看司祁在学校里考试成绩一直是第二吗?以前也一直是第一!”   “司祁是第二啊?那孙跋难道比司祁还厉害了?没听到有人夸孙跋啊?”   “切,孙跋有什么值得夸的?提他名字都觉得脏眼睛!”   “……你们真别说,我刚才去看了孙跋那边的情况,真是一言难尽。”   “嗯?什么意思?”   不少网友把视线对准了直播间的二号屏幕,屏幕中,孙跋额头热汗直冒,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焦灼狼狈。即使是看不懂战况的普通网友,也能通过他的反应间接察觉出他的情况。   “呀,这是考得不太好了?”   “不是说孙跋是天才,而且处处碾压司祁一头吗?”   “真是让人失望,就这也能成为首席?帝军怎么回事啊?”   “呵呵,我看是没有司祁的帮忙,立马露馅了吧?”   这句话一出,立马得到了不少网友的应和:“我说呢!这孙跋以前就是个草包,现在没了司祁帮忙,果然暴露了!”   “孙跋之前一直是跟在司祁队伍里做事的吧?那时候的指挥官一直是司祁。后来大家都说孙跋好几次帮司祁挽回了败绩,说他有指挥才能、可惜被司祁拖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话音刚落,孙跋面前的屏幕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警告,听得周围几位同学心中一惊,诧异的看向那边。   孙跋的脸色被面前荧幕血红色的警告照的又红又绿,难看的要死。他眼神闪烁,不敢置信的摇头,嘴里低低自语:“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输?这不对啊?!”   周围同学们也纳闷的看着他,心里自语孙跋怎么连这种考试都能不及格,也太搞笑了吧。   老师拧着眉头走过来,对孙跋说:“怎么回事?”   孙跋慌乱又暴躁的说:“这程序是不是有问题?对面的敌人太强了!”   老师:“每个人的难度都是一样的。”   孙跋拔高了音量:“不可能!”   老师见状,想了想说:“你换个机子重新考吧。”   孙跋烦躁的咬了咬嘴唇,走到新的机子面前,开启程序重新考试。   网友们议论纷纷:“凭什么给他第二次机会啊。”   “这对别的学生不公平!”   “诶,孙跋背后站着李家,只是多一次考试机会,算得了什么。”   “我觉得应该是老师认为孙跋一直是首席,不至于连及格都考不了,相信了他说的话而已。”   “所以那程序真的出问题了啊?失望。”   几人说着话,注意力还没从这边转移过来,忽然,一道响声又一次在室内响起,这回就不是让人纳闷,而是让人惊吓了。   学生们手里动作险些因此出了失误,慌慌忙顿住操作,诧异看向不远处的司祁。   司祁平静的收回手,面前的立体屏幕上正缓缓旋转着胜利的字样,转过头看向同样惊异的老师,浅浅微笑:“老师,我考好了。”   老师又惊又喜,压根没去看身旁脸黑如锅底的孙跋,大步走了过去,眉飞色舞道:“这才没过五分钟呢!”   他点开这次对战的后台数据,调出司祁的指挥流程看了看,刚看头几行指令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对司祁说:“还能这样?”   司祁的战斗指挥方法完全和教科书上常见的操作大相庭径,但结合情况稍一推算,就会明白这样的决策丝毫没有问题。可谓是剑走偏锋,直入核心,走出了一条全新的风格。   司祁浅浅一笑,平和的态度让人对他越发高看了几分。老师迫不及待的顺着数据往下看,越看脸上表情越惊艳,忍不住对着那屏幕称赞起来,不停的说:“好好好,真是不错,真是不错!”   这下就算没有网友大神的翻译,观众们也能知道司祁的考试成绩如何了。   不少人理所当然的说:“司祁从小就是天才,他成绩好很正常!”   “诶,可惜他现在……真的是可惜了。”   “那孙跋就是个祸害!!”   老师很是喜欢司祁的这套指挥流程,翻来覆去的反复看,就像是如获至宝一般。   “你这套指挥要是发表出去,一定是能上杂志甚至是获奖的!”老师的语气十分笃定。   司祁笑了笑:“您觉得不错就好。”   老师看司祁这平静的模样,忽然琢磨出意思来,猛不丁道:“你不会以前一直在藏拙吧?”   观众们听到这话瞬间炸了。   “什么?”   “司祁藏拙?”   “为什么啊?”   “不会是因为孙跋吧???”   司祁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对。”   老师表情空白了一下,接着就是无奈又生气,真的是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了:“你啊你,我就说你之前怎么学习成绩不升反降,你真的是……诶!”   直播间观众以及周围学生全都懵了,网友们在屏幕后面激动的说个不停,学生们却是暗自叫苦,心说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事情,弄得都没有心思去考试了,满脑子的都是八卦。   孙跋是受到影响最大的那个,本来自己这边考试失误、司祁那边提前获胜,他就有点慌了神。现在再一听司祁承认自己过去竟然是一直藏了拙,又联想到司祁未来能够成为元帅的顶级资质,心里顿时就是说不出的恐惧与嫉妒。   状态如此之差的他再被那对面完全不可捉摸的敌人压着打了几次,局面自此彻底陷入败势,撑不住几分钟就又一次被红色的光芒警告,输得一败涂地。   这回,大家再看向孙跋的目光,就不是纳闷,而是嘲讽与鄙视了。   孙跋一脸苍白的望向周围学生,一颗心直坠谷底,不祥的预感如同海底深处翻涌的淤泥,昏暗与泥泞飞速席卷了所有思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21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听到这边的警告声, 老师不得不放下面前被他视为未来经典教材的指挥案例,来到孙跋面前,皱着眉脸色不悦地对他说:“怎么回事?”   孙跋惊疑不定的强撑着说:“这程序不对, 绝对是出了问题,难度太高了!”   老师郑重指出:“每个机器的难度都是一样的!”   孙跋恼羞成怒:“怎么可能一样!!我以前考试从来没这么难过!!”   老师深深看了他一眼, 点开重启按钮,以相同的考试难度, 当着孙跋的面打了一遍。   随着兵力的调动, 己方兵线稳定的朝着对方推进,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老师表情越来越冷漠,孙跋则是神色惨白, 不停的呢喃“不可能”。   老师转过头对他说:“考试难度没有问题。”   孙跋暴躁抓狂:“那不然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就不及格??”   老师不耐烦的很:“那不然你想怎样?你都没考过, 我还能给你满分??”   孙跋气恼的说不出话来, 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望着一根根栅栏挡在面前, 明知道前方就是出路, 却一点过去的办法也没有,只能徒劳的发出愤怒的低吼。   老师失望地看着孙跋,见他完全不肯直面自己的失败,摇了摇头,也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网友们纷纷吐槽:“就这?就这?”   “笑死爷了。”   “就这还崛起的新星啊?指望他拯救我们,还不如指望一只猪!”   “妈的, 就是这个畜生害得司祁, 想起司祁那出色的成绩我就恨死了这王八蛋!”   “一百个孙跋都比不上司祁的一根指头,凭什么司祁要被这家伙害得那么惨, 我好气啊!!”   “司祁以后没办法进部队了吗?也太可惜了吧……”   “要是司祁没有被孙跋陷害, 他以后的成就一定会非常高。”   “之前司祁在战场上屡次指挥失误, 也全都是孙跋害得吧,我现在算是彻底信了帖子里的话了,司祁真的很优秀啊。”   不只是看直播的网友,在场许多学生包括老师也全都想起了这件事,看向司祁的神色复杂的不行。   他们是旁观者,不是司祁的亲友,因此比起怜惜司祁失去了双腿,他们更多的还是遗憾帝国失去一位顶梁柱,这是全人类的损失。   司祁越优秀,就显得孙跋过去的行为越卑鄙。孙跋越无能,就显得司祁的遭遇越让人难以接受。   比起之前咻咻在道德层面上控诉孙跋,引得网友们不满。司祁这套操作等于是让所有人都因为原主的不幸而彻底恨上了孙跋,把孙跋彻彻底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就算他以后做出了一番成就,也依旧会有人拿他害得国家失去人才的事情说话,因为不管他做出的事情有多厉害,司祁也会做得比他还要厉害,他是绝对洗不白了。   前后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在场所有学生都陆陆续续结束了考试。   到底是全帝国最好的军事学院学生,真就没人差劲到连合格都做不到的,顶多只是指挥过程中出现失误,亦或者中规中矩的没有那么优秀而已。   这就显得唯一一个、而且还是短时间内连续两次都战败了的孙跋格外的无能起来。大家看向他的视线里充满了嘲笑,乐见其成的看着孙跋倒霉。   这种卑鄙的家伙,谁希望以后进了部队还要和他共事啊,光想想都觉得膈应。   孙跋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也不是真的一点反思都没有。他反思来反思去,能够想到的也只有他现在这几个月,跟过去当首席时的差异而已。   而这里面能有什么差异,无非就是他背叛了司家,和司祁刻意拉开了关系,没有接受司祁一对一的学习指导而已。   他以为那没什么的,以为自己的成绩都是依靠他自己的努力,他甚至超过司祁拿到了首席,变得比司祁更出榆卥色!   但是结局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仅仅只是没有司祁的提前指导而已……   他倒是没有怀疑司祁那突如其来的优秀成绩是不是有问题,毕竟司祁当了那么多年的天才和首席,而未来又会成为全帝国上下仅此一位的元帅,司祁不优秀谁优秀,他合该是最优秀的那个。   但他之前真的觉得司祁的指点没什么特殊的,只以为是普通的传授经验而已,就像是老师在课堂上指导学生那样。   可看刚才司祁那被老师视若珍宝的答卷,还有司祁坦白承认自己藏拙了的样子,孙跋悔不当初,难受的不行。   什么叫他超过司祁当上了首席,这分明就是司祁知道他想压过自己一头,刻意让着他而已。   什么叫司祁的一对一指导没有什么用,就是因为司祁的指点,他才会在考试的时候觉得那些题目没有任何难度,若是没了司祁,他甚至连考个及格都难!   怎么会这样啊!司祁怎么就不说呢?他怎么就不告诉自己他能得首席全靠司祁的谦让,全靠司祁的指点,他怎么就不说!!!   孙跋翻来覆去的想着、懊悔着,心里其实也清楚司祁不说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司祁喜欢他,为了保全他的自尊心才这么对他。   可现在,可现在……   孙跋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越想就越觉得狼狈。   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会失心疯的觉得自己能在军事指挥上碾压司祁一头,真是见鬼了,他明明只是个当了十几年小兵的人啊,怎么能自大到觉得自己重生一遭所以天分也跟着突飞猛进,甚至碾压未来元帅了呢??   他神不守舍地跟着大部队来到了新的考核场地,这次比的是实战。   望着周围站着的同学,还有那突兀的、坐在轮椅上矮了周围人一大截的司祁,孙跋惨白的脸色在头顶阳光的照耀下逐渐回暖,变得稍微冷静下来。   不管司祁如何优秀,即便司祁本该有元帅之才,他现在也彻底的废了。上不了战场不说,遇到怪物更是只能坐着等死,他厉害又怎么样,只要他把司家搞垮,司祁也只能落魄的滚出部队,他永远也没有出头的那一天!   孙跋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从老师那里接过不开刃的特制武器,拿过了随机的号码牌。   他那么多年出入战场浴血杀敌的实战经验总不可能是假的,就算没有司祁的帮忙他也注定能拿到冠军。而司祁双腿残疾,倒数第一是稳稳的了。   老师把号码牌发给司祁的时候,有些不忍心的对司祁说:“这轮考试你就不参加了吧。”   上了比赛场地,司祁和同学面对面的比拼,画面一定会很让人难堪……   老师摇了摇头,连想象一下都觉得很可悲,司祁却说:“没事的,老师。”   老师想起管家说的“善始善终”,忍不住叹了口气。   观众们看着镜头这边司祁的情况,七嘴八舌说:“司祁真的要上去比啊?”   “我都不忍心看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啊,就算不上场我们也知道他很强啊。”   “看看孙跋那嘚瑟的脸,越看越不是个东西!”   “怎么不让孙跋断了脊椎呢?这样大家都高兴了!”   司祁朋友拿了号码牌,凑过来和司祁小声说:“司祁,你真的要上去比啊?”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现在这不是,这,你知道的。”   “我看了很难受……”   司祁看着一脸关心围着他的几个人,浅浅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   “你当然不会吃亏。”除非司祁运气不好直接对上了李家那个女人,亦或者是孙跋,班上没人会让司祁面子上不好看。   但实际上,司祁光是坐着轮椅上了比赛场地,那画面都足够让司祁丢脸了吧……   司祁也不说话,固执的样子让周围人无可奈何。   拿到号码牌的学生根据系统提示陆陆续续下了比赛场地,几个年轻人在场地里打来打去的样子倒是看着挺热闹的,司祁也就坐在观众席默默看着,直到他的号码被叫到为止。   他运气不算太差,没遇到那两个人,对上一个之前在学校里比较没存在感,也没和司祁说过几句话的班里普通学生。   对面学生猝不及防对上过去仿佛遥不可及的校园风云人物,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冷汗嗖一下冒出来了。   打输是不可能的,但打赢好像也很难下得去手。   学生看向司祁的神情很是躲闪,一幅心虚又畏惧的样子,看得司祁啼笑皆非。   他说:“我们现在是对手,你只管打来就是。”   学生听了以后反而更害怕了,不停摇头:“我怎么打你,我……”   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他会被周围学生乃至于司祁庞大的粉丝群骂死的!!   司祁无奈看了他一眼,就说:“那好吧,我先上,你注意了。”   学生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说:“好。”   如果是司祁打他,然后他再合理反击,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这么想着,同学看到司祁拿出枪械,对着自己这边瞄准过来。   枪里装着的当然不是真的实弹,而是打在身上会留下颜色的特殊子弹。   同学连忙开启透明的防御罩,呈蛇形路线不规律的围绕着司祁奔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说道歉,对着移动不便好像是靶子一般的司祁开枪射击。   他本以为自己这几枪绝对是百发百中,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然而司祁枪口微动,对准射在半空的子弹。这动作乍一看像是在绝境中乱开枪,想也觉得不可能真的命中。然而下一秒两种不同的颜色在半空炸开,呈现出烟花一般转瞬即逝的光。   一朵,一朵,接着一朵。   整整三朵花开在半空,这花朵来自于什么东西,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场人哪里猜不出来?   屏幕那头的观众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卧槽我看见了什么???”   “两颗子弹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妈耶,如果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好,接连三次这肯定是司祁的实力啊?!!”   “我的天哪这也太神了吧!!!”   现场学生一片哗然,无不望着司祁背影瞠目结舌。   孙跋更是整个人都懵了,活像是被人用力朝着脑袋狠狠砸了一闷棍,脑子里嗡嗡的。   这,这就是未来元帅的实力吗?他竟然一点也没告诉过自己,就是怕他觉得差距太大伤自尊吗??   司祁怎么可以这样!!!   而那头正在战斗中的司祁,咻咻在意识空间里对司祁骄傲说:【咻咻也能帮主人打架啦~!】   这个世界的武器水平很是卓越,即便是一只手.枪也装载了智能辅助系统。而咻咻的智能程度完全碾压绝大多数科技位面的智脑,帮司祁算一算弹道轨迹并且修正什么的没有一点问题。   司祁本来射击准度就很高,现在再加上咻咻的帮忙,更是如虎添翼,三枪打中那三颗子弹还真就不是凑巧。   对面的学生看着那三朵“烟花”顿时懵了,不过他身为一名帝国军事学院的高材生,这点专业素养还是有的。知道枪战打不过司祁立马转为近战,脚步都没迟疑一下,飞速逼近坐在原地的司祁,“锵”的一声拔出腰侧的长剑。   逼近过程中这名学生当然被司祁用枪打中了好几下,但次次都没有突破防御罩的防御,顶多只是会在最后扣点分数而已,能赢就行。   他以为只要自己接近了司祁就能夺得胜利,然而下一秒,司祁在他靠近到只剩下一米不到的距离时,嗖的一下拔出了长剑,那拔剑速度简直是快得吓人。   只看到一阵寒光从眼前闪过,学生手掌心一疼,眼角余光看到手里的剑被硬生生打飞出去,接着就是一点冰冷对准自己的脖颈,他的脚步甚至都没来得及收回去,差点就撞到了司祁身上。   同学连忙止住脚步,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我认输。”   哗——   现场学生们尽皆哗然,简直是大开眼界。   “我的天,我之前竟然还觉得司祁会考倒数第一,我真的是脑子有坑!!”   “司祁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这么强!!”   “学神就是学神!我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妈耶,我感觉我对上司祁可能也赢不了……原本还觉得我只是比司祁差一点点,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差一点点,这分明是差了两条腿也打不赢。”   还有人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孙跋,只看到孙跋脸色难看,佯装镇定,知道他还是不服气,便故意高声道:“说起来,要是咱们孙首席也没了腿,站在原地让我们打,那我们说不定也能拿个首席当当呢!这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嘛!!”   一群同学全都笑了起来,还故意笑得很大声。孙跋变了脸色,发现自己竟然还没办法反驳,如果让他站在原地和人打,他根本打不过其他人。   难道他和司祁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难道司祁以前在实战的时候也藏了拙故意让着他吗?毕竟他是统领百万兵马的元帅而自己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兵……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当了十几年小兵就能打赢元帅了,这也太可笑了……   孙跋越想越没自信,拼了命想告诉自己司祁现在是个残废,司祁现在还不是元帅他没有未来的那个本事,可就是忍不住的感觉到恐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越来越靠近尾声。即便孙跋不愿意,他终究还是对上了坐在轮椅上的司祁,握着武器的手都是冰冷的,身体动作也变得很是僵硬。   旁观者全都看出了孙跋的不对劲,知道他显然很在意对面的司祁。   反倒是司祁一改过去对孙跋的特殊对待,平静的眸子比面对其他同学时更加的冰冷淡漠,不受一丝一毫的影响。   比赛哨声响起,孙跋条件反射般冲向司祁。司祁就像之前那般状态十分稳定的进行着战斗,完美、流畅、不出半点差错,全程碾压着孙跋完成了整个的比赛,围观者甚至都看不出孙跋与其他学生有什么不同,他对上司祁以后照样是全程被按着打,一点特别优秀的地方都没有。   这下子,大家哪里还看不出来,纷纷七嘴八舌的说道:“看来司祁以前考试的时候也有意让着孙跋了啊!”   “我就纳闷孙跋过去普通了这么多年,就最近这两年突然变得优秀,甚至还碾压过司祁一头了呢,原来不是他变得比司祁强,是司祁有意衬托让他显得很强啊!”   “要是之前没有那些粉丝天天念叨孙跋比司祁厉害,我们哪里会觉得孙跋牛逼啊。就因为我们知道司祁的水平,看到孙跋赢了司祁,才下意识觉得孙跋格外出色。”   “司祁也太牛了吧,坐在原地和人打都能全程碾压,这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敢相信!!”   “太绝了。”   “诶,可是司祁越厉害,我就越觉得可惜……”   “是啊……诶……”   在场众人说着说着,话题忍不住朝着所有人心里的那个结转去。   司祁再优秀又怎么样,他也上不了战场,当不了兵。总不能说迷雾来了的时候,所有人都杀向怪物,司祁推着轮椅和怪物打吧。机动性差不说,那怪物要是想跑,司祁怎么追?大家制定不同的战术,需要跑需要跳需要空投作战,司祁怎么和大家配合?也不至于说部队缺人缺到这种程度,非要让一位瘫痪了的人上战场,这成什么了?   所以现在看到司祁如此优秀的成绩,知道司祁即便再优秀也没办法派上用场,大家心里就越发的感到惋惜。   越惋惜,他们就忍不住对司祁越好;越心疼,他们就忍不住冲着孙跋迁怒。千错万错,反正全都是孙跋这个白眼狼的错。   要不是他背后有人替他撑腰,凭孙跋过去做出的那些事情,早就够他上军事法庭死上个百八十次的了。   比赛结束,司祁依旧是以满分的成绩完成的考试。   大家笑嘻嘻的围在司祁身边,夸他厉害。司祁不骄不躁,冷静自持的样子格外引人瞩目,就好像司祁笃定自己能赢,所以不需要自豪,又或者即使他进不了部队,他也确定自己的未来也一定能走到同样高度的实力一样。   他的自信足以让所有知情者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深深的敬佩。   换做是他们,他们肯定做不到像司祁那么冷静。毕竟,那可是过去十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未来的大好前程彻底被葬送了啊。心里得有多绝望……   孙跋远远看着人群中央接受着众人追捧的司祁,这画面是如此的熟悉,他过去隔着屏幕看了十多年,这辈子又近距离的看了一两年,好像对方不论变得怎样,这一生都注定会充满了鲜花与掌声一般。   孙跋用手揉了揉脸,颓废地苦笑一声,跟着老师继续去参加后面的考试。   其实不用继续比大家心里也清楚,不再收敛锋芒、不再刻意谦让的司祁注定还是会成为首席。首席这个位置如果他有心想要,就没有人能够赢得过他。   完成了所有测验科目,司祁毫不意外的以全科满分的成绩结束了今年的期末考试。周围人无不用崇拜敬畏的神情看着他,看着他以最完美的姿态,告别了在军事学院的学习生活。虽然遗憾,却也圆满的为自己的学生身份画上了一个句号。   老师同学们对他的离开都很不舍。   可他们也知道,司祁继续在学校里读书,也只是白白浪费他的时间而已。   因为担心分开后大家再见面的机会会变得很少,同学们挨个凑上来找司祁要了联系方式,依依不舍的与他告别。   直播内容自此告一段落,咻咻不再刻意屏蔽学生们与直播间的联系。外界关于直播的谈论蜂拥般冲入他们的手机终端,他们这才知晓原来自己考试的全过程被外界看到了,一时间惊讶不已。   孙跋和李家嫡女更是被所有人劈头盖脸的骂了全程,此刻脸黑沉沉的,李家嫡女拿着手机直接就过来找司祁麻烦了。   “是你干的对不对!你这个废人!”   她的手机上还开着直播,因此她说话的声音同步出现在了手机上,引起观众们更大的不满。   “这女的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李家仗势欺人太过分了,真以为帝国没人能收拾的了你们吗?”   “我哥在李家部队里参军,我现在真担心他在那里会不会遇到不公平的欺压,还是劝他赶紧到别的部队里工作好了。”   “对李家彻底没好感了。”   因为李家嫡女的亲身下场,事情越闹越大,眼看着就不再局限于司祁与孙跋两个人的事情里了。   李家那边的人也有在看直播的,见状差点气到七窍生烟,立马打了个电话到嫡女手上,电话接通的下一秒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李姓女委屈的不行,眼眶都红了,气得直跺脚:“我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   “那司祁早就该死了!!”   “他害孙跋丢脸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嘲笑说孙跋没用。”   “我就不!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呜呜……”   也不知道那边的长辈对她说了什么,李家女眼泪掉了下来,呜呜咽咽哭了好一会儿,挂断电话后,用哀伤的眼眸看了孙跋一眼,然后在孙跋目呲欲裂的神色中转身离开了。   这女人竟然就这样抛下他了?孙跋差点没被活活气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22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眼看着李女转身离开, 被落在原地的他冷着脸转头和司祁讥讽说:“你现在满意了?”   前有那个所谓黑客的爆料帖,后有这回的直播。两次出手皆打得孙跋无力回天,而且做得一次比一次更狠。这里面要是没有司祁的参与, 孙跋第一个不相信!   他现在就是恨啊,恨自己之前做事没有做彻底, 怎么就让司祁给活下来了!   也恨司祁翻脸不认人,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交了个女朋友, 就变得这么绝情。   当然, 在他不愿意承认的心里,最多的其实还是懊悔,懊悔自己招惹错了人。   不再恋爱脑的司祁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存在, 回忆起未来司祁的成就, 孙跋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李家碍于舆论都不想插手其中的作态, 更是让他没了底气。   司祁听到孙跋还想倒打一耙, 忍不住笑了:“我当然满意。”   “你!”孙跋眼睛瞪圆, 怒不可遏。   司祁兴致盎然的靠坐在轮椅上,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以前年少不懂事,被你欺骗,我认栽。不过为了以后不会有第二个受害者出现,我有义务向所有人揭穿你的真面目。”   他看着孙跋气到浑身颤抖的样子,乐呵呵说:“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大人物了吧?孙跋, 你看看你自己。”   司祁手指隔空点了点孙跋的脑袋, “能力能力不行,人品人品不行。你敢说你一开始接近我不是为了从我这里获得好处?你敢说你没有抢走我的机缘顶替我本该有的荣誉?”   他轻慢冷笑的表情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 竟让孙跋一瞬间看到了未来司元帅的影子。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窒息感扑面而来。   “你欺骗一个少年人的感情, 屡次踩着别人的名声上位,利用别人对你的信任做着恩将仇报的事情,甚至还想要了别人的命!孙跋,你说你哪来的脸站在这里,对着我大放厥词。”   网上收看这段直播的人,看着司祁眉眼如刀盯着孙跋,冷峻的模样魄力十足,暗藏怒火的语气更是冰冷如腊月寒风,压得现场几十个人愣是大气不敢出一下,气势碾压全场,强到爆炸。   这时候,哪里还有人会因为司祁的悲惨敢对他心生同情,有的只是敬畏与下意识的顺从。   孙跋重生回来后那么多年,早已把这两年的风光与荣耀当做自己的东西,忘记了上一世的落魄,也不愿意再回到那种时候。   因此当司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没有我你算什么东西”的时候,他脸烧得生疼,只觉得尊严都被人踩在了脚底下。一股怒火从孙跋心里涌出,愤怒的话脱口而出:“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个残废!!是个没有未来的废人!!你以为你还能保持过去的骄傲到什么时候?现在是你需要过来讨好我,过来给我赔笑!还在这里给脸不要脸的找我麻烦,你以为你离开了这里以后还能再嚣张几天?!你司家现在四面受敌,光靠你老爸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就凭你这个废物能做什么?我早晚要让你司家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话音落地,像是为了附和孙跋的话语,一股白蒙蒙的雾气毫无征兆地包围了偌大的教室,四周温度猛然下降了好几度。   “哞——!!”   让人心脏发颤的巨大咆哮声瞬间响彻了众人的耳膜,只感到颅内一阵间嗡嗡作响,竟有些头晕目眩。   司祁瞳孔微微一缩,抿唇看向四周。   只看到窗户外,空旷的操场上,足足占据了大半个场地的怪物正疯狂的摧毁着阻碍了它前进道路的建筑。   钢筋水泥齐齐断裂,发出巨大的的轰隆声,隐约还能听到突然遭遇袭击的群众临死前的惨叫!   如果换做其他人,这时候基本上都是去寻找附近的植物寻求庇护,等待士兵们的救援。而军事学院的学生们却是各自取出了武器,前往整装室穿上专业的作战装备,准备离开学院去外面救人。   有朋友还记得司祁的存在,第一时间冲过来守在司祁身边,护送着他往外逃。   以往这种事情本应该是司祁的工作,而他现在却因为身体瘫痪彻底成为了拖累。郁希   孙跋站在雾海中目光冰冷的瞪视着司祁被人推走了的背影,一双挤满了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他伸手紧了紧腰侧的武器,放轻脚步,在朦胧的雾气中缀在司祁二人的身后。   ——他能让这些家伙险些害死司祁一次,自然也能害第二次!   不让司祁快点去死,彻底灭了这个巨大威胁,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咻咻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世界之子的动向,立马和司祁示警:【主人!世界之子跟在您身后不怀好意!!】   司祁反应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应,声音里带了点心不在焉的感觉:【嗯,我知道了】   咻咻纳闷:【主人?您怎么了?】   司祁伸出手,掌心虚虚的往前方一握,好似要把空气中的迷雾抓入手心里一样,咻咻【咦】了一声,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说:【主人,您身上的世界之力,刚才稍微波动了一下!】   司祁眉梢微挑:【怎么会这样】   他这话不是用的疑问语气,更像是一种惊讶之下的呓语。   片刻后,他终于恍然过来:【这白雾里蕴含了世界之力!不过含量非常的低……怪不得两个世界会重合,原来是因为这些雾气!】   他本来以为异世界里到处都是白雾,所以两个世界重合时、那边的雾气就像那些植物与怪物一样,自然而然被带到了这里。现在看来,原因根本是反了过来。   那么,这些白雾是从哪里来的?   找到白雾出现的原因,是不是就能终止两个世界的重叠了?   司祁对身后的朋友说:“等等,先不要离开这里。”   朋友惊讶:“你说什么?”   司祁:“我有事情要去做,你先去救别人吧。”   朋友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司祁:“我有自保的能力。”   朋友却是根本听不进去这种话,反过来劝说司祁:“你现在这样留在这里就是个靶子,连逃都逃不利索,想什么呢。”   司祁无奈道:“我是真的有事要做……”   “那你告诉我什么事,我来帮你做!”   司祁:“…………”   这事别人还真做不了。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司祁能感受得到他越是靠近白雾的边缘,四周的世界之力含量就越低。如何劝说朋友,让他不要把自己送出去,反而把自己送往白雾的核心地带,这又是一番苦活。   这时,躲在暗中试图找司祁麻烦的世界之子,倒成了一个很好的助攻。   甚至都不需要司祁刻意去做什么,远处一只怪物注意到了这边的某个异常,突然转变方向朝着司祁二人所在的教学楼笔直冲来。猛地一爪子挠在建筑上,就和人手抓豆腐一般,直接将建筑里的朋友和司祁给暴露了出来,差一点就把他们也给抓下去了。   朋友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把将轮椅上的司祁抱起来,背在背上。借着楼层的断裂口直接翻身朝下跳,一跳就是一层,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就跳到了楼下,落地后疯狂往外飞奔逃跑。   司祁在颠簸中抽空问咻咻:【世界之子做什么了?】   咻咻把方才世界之子那边的影像投影在司祁脑内:【他从这株上植物上摘下来了一枚果子,怪物们好像很喜欢这个果子散发出的味道,会自发的聚拢过来】   司祁皱了皱眉,这果子的形状有点眼熟,分明是原主在战场遇险时见过的:【所以一周前,原主之所以会遭遇埋伏险些丧命,就是因为世界之子找到的这个果子】   他说那个地方怎么会一口气聚集这么多的怪物,感情是因为这个。   咻咻:【应该是世界之子从他重生前的记忆中学会的吧,他可真是好的不学光学坏的】   眼看着身后怪物不停追赶着他们二人,朋友因为有他拖累,连反击都做不到,司祁说:“你把我放下来吧。”   朋友皱了皱眉,不过这回总算没有拒绝司祁,而是说:“我把你放到‘保护伞’附近,你先好好躲着,我把这怪物引开。”   司祁:“行。”   朋友又把身上的武器通通塞到司祁手里:“记得向外界发送定位求救。”   司祁只拿了一把枪,其余还给朋友:“这个就够了。”   二人在怪物的追赶下惊险刺激的一口气冲刺跑了好几分钟,直到朋友在某个转角处偷偷将司祁放下,然后吸引走怪物的注意,将怪物带离了司祁这边。   司祁手里握着枪,就这样靠坐在地上,用枪杆碰了碰腿,仍旧是一点知觉也没有。无奈地往外看了一眼,此刻距离那个名为保护伞的植物所在地还有好几十米,深深遗憾轮椅没有被一起带过来。   咻咻不忍心看主人狼狈模样,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比如世界之子,比如主神大人。   下一秒,咻咻气得滋儿哇啦大叫:【世界之子那个混蛋!又找到了一枚果子准备朝主人您这边扔!!】   司祁闻言,也不费劲挪位置了,拿起枪确认了一下子弹数量:【哪边?】   咻咻:【就在您身后!】   一边说,咻咻一边将司祁所在位置的救援信号,发到楚沨那边。   每次雾气爆发,国家都会自动分配附近的部队过来救援。咻咻出于私心,将这次的救援分配到了楚沨手下的部队上——比起司家军团,咻咻果然还是更信任他的主神大人一点。   现在楚沨距离司祁的位置不是特别远,直线赶来的话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   司祁没去注意咻咻做了什么,一只直立起来足有三层楼高的螳螂已经看见了他。昆虫那特有的面无表情脸乍一看就像是无机物一般,冰冷毫无情绪的双眸对准了司祁的身体,让人无端端升起一股寒意。   下一秒,铡刀一般反射出锋利寒芒的巨大前爪笔直朝着司祁所在的地方狠狠戳了过来,司祁匆忙用手撑在地上借力翻身,都没来得及落地,身后一阵狂风呼啸带起一股推力,地面被怪物的爪子轻而易举戳出了一个深达半米的狭长破洞,司祁借着那股风稳稳落在了地上。   咻咻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发向楚沨的救援信号就像疯了一般闪个不停。   楚沨踩在飞行器上,见状速度加快,仅仅只用了三分钟就赶到了这片几乎要被怪物砍成积木块的地方。   废墟之上,一名学生坐在原地,单手举着枪械与那巨大的怪物对峙。   风吹乱了他的发梢,楚沨一眼便看见对方白皙姣好的面容里,漆黑眼眸中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在翻涌,如锋利的寒芒,如骄傲的猎豹。   明明身处如此险境,手边只有一把对怪物而言威力小到几乎可以不计的枪械,他的脸上却仍旧是一幅懒洋洋的散漫模样,好似眼前的危险根本无足轻重。安静而又稳定的持续开枪,在怪物的前肢关节处瞄准射击,只在危险即将降临时稍微用手挪动一下位置。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美得夺目,带着让人呼吸急促的视觉冲击力。   楚沨甚至没有注意到这张脸的主人是他曾经见过数次的熟人,就像海洋中被歌声诱惑住的水手一般,不顾一切的朝着少年所在的地方飞去,将他一把揽入怀中——   然后护送着他坐上了飞行器。   司祁看清楚了楚沨的脸,并没有推开那个拥抱。依偎在楚沨怀里,手臂仍直直朝着下方的怪物射击,连开三枪,全都命中同一个地点,彻彻底底将那可怖的前肢一口气打断,这才收回握着枪的手。   楚沨诧异的感受到身前明显力量不对的下坠感,怀里的少年好像一点自己站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就这样靠着他的身体,将力气全都依靠在他的身上。   这,这难道是投怀送……不,不能这么想,许是少年方才经历了那场事故,有些腿软了。   脑海里下意识闪过少年冷静锐利的眼眸,楚沨心虚的感受着怀里的拥抱,故作不知的揽着他,将他送到了远处的巨大植物下。   而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一直躲在角落里窥伺着司祁,想要亲眼目击司祁被怪物杀死的孙跋,此刻眼神极其恐怖的死死盯着司祁依偎在楚沨怀中、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的画面,那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   他之前被司祁当众打脸,被司祁冷笑嘲讽,心里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过。   ——司祁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孙跋只觉得自己头顶发绿,气得脸都青了,愤愤一脚狠狠踹在断裂开的墙壁上,不断回想起司祁靠在楚沨怀中、脸上似乎隐隐有喜悦微笑的模样,越想越暴躁。   “你先在这里躲一会儿,我解决了那怪物就送你离开。”   楚沨将少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拿起,只看到对方修长的指尖泛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与自己健康的小麦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么脆弱,那么惹人怜惜……   少年失去依靠身体一软,握着他的手忽然用力,仿佛就要跌倒。楚沨连忙上前半步拦住少年的腰。   温暖、柔韧、堪堪一握……   楚沨手掌下意识感受着那充满了生命力的躯体,感受到对方因为惊慌而不自觉绷紧的后背线条。   对方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做出任何的反抗,反而越发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像是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中抓紧唯一一根浮木。   如此接二连三近距离的接触,终于让楚沨感觉到了面红耳赤,他不知道少年为何要这么做,可他知道他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接触,甚至是甘之如饴、受宠若惊……   直到少年将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耳语:“我站不住。”   楚沨愣了愣,手臂连忙将少年抱紧,直到这时候,才终于感受到少年那不对劲的下坠感从何而来。   就好像对方脚下踩着的不是飞行器,而是悬空的深渊一般,只能依靠着手臂的支撑才不会掉下去。   楚沨的目光对准少年修长笔直的双腿,两条腿无力的抵着地面,没有一点的反应。   楚沨瞳孔瞬间收缩,呼吸都乱了一瞬,手臂下意识的抱紧了少年。   怎么会,他的腿怎么……   楚沨下意识侧头看向少年,少年也同样在注视着他。温柔的眼眸仿佛正含着笑意,好似在凝视着自己的珍宝一般,凝视着他。   楚沨险些没有溺毙在这双温柔似水的双眸里,嘴里忍不住说:“你的腿……”   司祁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前阵子遇到了场事故,动不了了。”   楚沨一怔,接着猛地反应过来,这张脸他分明是见过的,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媒体的报道里,他都曾见过无数次。   忍不住讶异道:“司祁?”   司祁笑了笑,“嗯。”   他倒是不奇怪楚沨这慢半拍的反应,对方喜欢的从来不是自己这张脸、亦或者是原主,他单单喜欢的是自己。所以每次来到世界、替换掉原主的灵魂后,楚沨都会像是刚认识他一般,对他格外的偏爱。   方才楚沨一下子没认出他来,便对着他脸红害羞什么的,司祁还觉得挺高兴的呢。   楚沨听到司祁承认,顿时回想起这些日子听来的有关司祁的种种情况,脸色瞬间变得极差无比——这股怒气自然不是冲着司祁来的,而是因为别的。   比如司祁的那么多悲惨遭遇,比如司祁喜欢的是别人……   光想想都让楚沨心如刀绞。   他不敢让这种情绪叫司祁看出来,眼神闪躲的对司祁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司祁略微解释了下,楚沨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有些神不守舍地抱着司祁飞在半空中将那螳螂怪物击毙,就要带着司祁离开这片区域。   司祁伸手握住了他操控方向盘的手,“等等。”   少年紧紧贴在他身上的触感让楚沨整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敢让自己露出或喜悦或紧张的情绪,压着嗓音说:“怎么了?”   司祁:“你能送我去雾区的核心吗?”   楚沨诧异的看着少年,倒是没有斥责少年鲁莽发言,只是有点疑惑:“你去那里做什么?”   司祁:“我想知道白雾是怎么出现的。”   楚沨委婉劝说:“这种事情,研究院研究了上百年都没有得出答案……”   司祁笑了笑:“那你带不带我去。”   楚沨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主见了,明明自认为不是那种会被美□□惑到失智的人,可少年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他就瞬间溃不成军,心软的什么拒绝的话也舍不得说出。   他犹豫了许久,理智告诉他不能妥协,内心却是下意识的想要同意。   司祁眼中笑意更深,揽着爱人的脖子,柔软的唇瓣对着他的侧脸轻轻一吻,笑吟吟的看着那惊慌失措的男人,对他吹耳边风:“答应我好不好……”   一股电流从尾椎骨刹那间蔓延到头顶,楚沨面庞发烫,结结巴巴慌乱道:“你,你怎么可以……”   “嗯?”司祁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手指摸过楚沨的面部线条,对他“威胁”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继续亲你咯?”   楚沨简直是不知道该立马答应还是故意不答应了,强装镇定地看了司祁一眼,然后很是心虚的朝着后方的雾区身处赶去。   他自信是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好少年的。   路上,他越想越确定自己一定是喜欢上了司祁,在他们相识已经十几年后的现在,突然对司祁一见钟情了。   而司祁刚才的那个吻……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也有一点点的好感呢?   楚沨差点又红了脸,只感到被少年触碰到的那个地方还留着清晰的触感。湿润的、柔软的、温暖的,仿佛还带着一股少年身上柠檬柑橘一般清新的芳香,丝毫不显得甜腻,让人眼前一亮。   越是核心区域,怪物数量越多,危险程度也呈指数增加。司祁仔细感受着周围的世界之力浓郁程度,给楚沨指引方向,对楚沨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白雾很特殊?”   楚沨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感觉。”   司祁沉吟一声,心道那八成是要等楚沨彻底恢复身为主神的记忆再说了。   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司祁终于锁定了这一片区域里世界之力最最浓厚的地方。眼睛不断搜寻,最终视线锁定了地上一朵貌不惊人的小“绒毛”上,不断散发出的世界之力分明就是从这边弥漫开来的。   楚沨见司祁视线一直盯着某个地方,问道:“怎么了?”   司祁摇摇头,示意楚沨放他下来。坐在地上,手指指尖轻轻点起地上那好似蒲公英绒毛一般,极其细小不起眼的一点点物质,越看越觉得像蒲公英。   它上面是软软的白色绒毛,下面是主干连接着一小点黑褐色的颗粒状种子,连根系都没来得及长出,显然是刚刚从别的什么地方飘过来的。   如果说,这就是造成这片白雾区域的罪魁祸首,那是不是暗示着,在这个种子的源头处,还有一株导致两个世界相互重叠的真正的罪魁祸首?   司祁将那风吹就跑万般不起眼的种子收起。对楚沨说:“你带我去其他地方,将其他植物都收集一些过来吧。”   楚沨压根就没看懂司祁的这一套玄玄乎乎的古怪操作,只是不想拒绝对方的提议,心里也愿意一路陪伴下去,便提醒道:“一旦白雾消失那些东西也会跟着消失。”   他不相信以司祁的见识,会不知晓这些事情。   司祁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但我有办法将他们带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47:要亲亲,要抱抱。   楚沨:不行。(手臂已经抱过去了)   --   谢谢呀呀呀呀、夕雾的地雷!   ——   临时上来问大家个问题,现在书名《辞职后我爆红全宇宙[快穿]》,和这本书的主题怎么看怎么不搭配,仿佛娱乐圈文。想改成《打脸让人舒适[快穿]》,或者《炮灰封神了[快穿]》。起名废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取啥名,诸位小天使如果在网页上看到这俩书名,会更想点进哪一个?拜托了,QAQ   今天问了我明天再来问一次。 第123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楚沨抱着司祁踩在厚实柔软的草坪上, 面前便是一株摩天大楼般直入云霄的巨大植物。它看起来像是由无数藤蔓纠缠而成,皮表粗糙,微微泛着褐色, 触感坚硬好似钢铁。   这也是在帝国里最最有名的植物了,有学者称异世界的怪物畏惧这种植物, 轻易不会靠近。人们只需要躲在它的附近就能获得暂时的安全,因此也被百姓们亲昵的称之为“守护树”。   司祁手持光刃匕首, 灼热的高温轻松将树皮切下, 又陆续取来了根茎、叶片部分。将它们分类收集装进了玻璃瓶中。   楚沨见他做事认真仔细,忍不住想难不成司祁真的有办法将这些东西带回到帝国。   很快,司祁在楚沨的陪同下几乎走遍了整个迷雾区。咻咻提示司祁已经将这片区域所有植物收集完成, 司祁便重新将那枚“蒲公英”种子从小玻璃瓶里取了出来, 尝试着将里面蕴含的世界之力抽离出来。   他本以为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工作, 就好像人类妄图依靠意念, 从空气中单独抽取出氢气一样可笑。可就像之前他试图用世界之力改造某物一般, 这个“抽离”的念头刚刚升起, 就好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种子上的世界之力嗖一下飞入了司祁的体内,把司祁弄得楞了一下。   咻咻也同样愣住了,卡壳了一秒才说道:【主人,您身上的世界之力提升了百分之一……】   话落,四周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 楚沨目光下意识看向司祁怀里的那些瓶瓶罐罐, 让他惊讶的是,那些瓶子里的东西竟然真的完好无损的停留在瓶子中, 一点消散的迹象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楚沨忍不住把心里的念头说出了口。   司祁用外套将这些东西包裹住, 以防被外人看见, 冲楚沨笑笑:“你很快会知道的。”在你恢复记忆以后。   楚沨提议道:“可以把这些东西交给帝国研究院吗?他们一定可以研究出有用的成果。”   司祁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嘱咐道:“别说是我拿来的就行。”   他从瓶瓶罐罐中挑出了几个他觉得有用的,其余全都推给楚沨:“拿去吧。”   楚沨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收起,那庄重谨慎的模样,让司祁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也是被楚沨这么仔细的抱在怀里了。   说话间,朦胧的雾气彻底消散,只留下周围一地的狼藉。脚底的草坪消失不见,本该平整的砖块被翻得七零八落如同地震了一般。面前的守护树消失不见,而大树旁的大楼却留下了一个自下而上的大洞,洞的形状恰好与方才的守护树形状相同。   又过一会儿,在迷雾中四处寻找的司家士兵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小少爷,管家陈叔着急上火了一路,此刻亲眼看到自家少爷没事,这才狠松一口气。   他看到站在司祁身旁,单手抱着司祁的军装青年。惊讶的张了张嘴巴,连忙从飞行器上跳下来,躬身行了个问候礼,对楚沨道:“三皇子殿下,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楚沨随意点了点头,对司祁说:“我……”他看了一眼怀里的植物。   司祁了然:“没事,你先去吧。”   身边带着那么多帝国上百年来都垂涎若渴的重宝,楚沨自然是一心想着要亲自把它们存放在安全的地方严格看守起来才好。   然而听到司祁这么贴心的话语,楚沨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意思,反而更加纠结犹豫。   咻咻捂着嘴偷笑:【主人!主神大人这是舍不得离开您呢!!】   司祁得意的回答:【我当然知道~】   管家走上前来,伸出手试图将楚沨怀里的司祁接过去。楚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在警告示威一般条件反射的瞪了管家一眼,随后在管家惊讶的神色中反应过来,顿时讪讪。   他轻咳一声,问:“轮椅呢?”   陈叔连忙从身后推来一辆轮椅,放在楚沨面前。   楚沨弯下腰,将少年小心翼翼的放在轮椅上,那动作格外温柔体贴,还不忘顺手抚平了少年褶皱了的衣裳。   司祁就这样坐在轮椅上,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一点被冒犯了的感觉都没有,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管家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皱起了眉,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然后他注意到司祁身上的校服外套还放在楚沨的飞行器上,下面似乎还盖着什么东西,开口道:“三皇子殿下,是否方便我将我家少爷的衣服取来?”   楚沨还没来得及回话,司祁说:“殿下不小心将我的衣物弄脏,说要将它清洗干净之后再还回来。”   楚沨一愣,接着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兴奋的笑容——这下次去看望少年的借口有了呀!   管家没想到司祁会说出这么“不懂事”的话,毕竟衣服弄脏了,拿回去叫帮佣洗干净就好了,何必这么大张旗鼓。但是比起所谓的礼貌,管家显然更在意司祁的想法,于是仿佛一国皇子把人衣服弄脏就必须洗干净了再还回去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就麻烦殿下了。”   楚沨丝毫不觉得被冒犯,面色和煦的点点头,承认了下来。然后依依不舍的看了少年许久,像是要把少年的模样深深刻进脑海里一样,坐上飞行器离开了。   陈叔等到人飞远,才碎碎念的和司祁说:“少爷,您方才怎么不给我一个定位呢?您不知道老爷听到消息有多着急,都打算直接飞过来找您了……”   司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一时间没想到这件事。”   陈叔埋怨的话语一顿,接着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来——是啊,他家少爷自从六岁可以独立杀死一只怪物以后,就再没有遇到迷雾便向周围人求救了,反而一直都是扮演着救人者的角色。突然从强大的战士变成了无能为力的凡人,肯定是一时间习惯不过来吧。   偏偏他这么不机灵,竟然当着少爷的面揭少爷的伤疤,真是太不应该了。   司祁一看他这反应,连忙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我都呆在家里也不会出去,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了。之前让你帮我买来的器材都买到了吗?我现在就要用。”   陈叔思绪果然被司祁转了过来,顺着司祁的话说:“您放心,都买好了,老爷还给您弄来了一间实验室,您看看是不是要找一些研究人员过来帮您打下手……”   原主过去一直是一名战士,从来没有学过科研方面的东西。然而不管是司爸爸还是管家,一听说司祁想要搞研究,还大张旗鼓的花了大量的金钱去购买设备,竟然一个反对的都没有,举双手双脚的去赞成。   若不是咻咻说司家现在四面受敌,情况岌岌可危,一分钱都紧缺的恨不得当成八块钱去花,司祁还真看不出司家目前捉襟见肘的现况来。   他们的确是非常疼爱原主那个孩子的。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司祁才越发想要帮助司家,让司爸爸可以早日摆脱眼前的困境。   “研究人员就不用了,我一个人先琢磨琢磨便好。”真要叫那些人看见迷雾中的异世界植物被他带了出来,那司家可真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司祁笑了笑:“陈叔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让司家重新振作起来的。”   管家哪有反驳的道理,连连点头,眉开眼笑的说:“那是当然的,少爷您一向厉害,老陈我一点都不担心!”   话分两头,司祁这边正和管家说着话,被司家一众人护送回了宅邸。楚沨那边,脸色冷肃的一路直直来到了皇宫,第一时间找上了帝国皇帝,冷着脸屏退了周围所有人,才在皇帝一脸莫名其妙的注视中,小心翼翼打开了被他放在保险箱里的瓶瓶罐罐。   皇帝坐在王座上,随意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先是纳闷,接着瞳孔一缩,仿佛位置上有弹簧一般猛地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跑到保险箱面前,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但立马克制住,对楚沨颤声道:“这,这是?!”   楚沨严肃点头:“是异世界的植物!”   皇帝顿时呼吸粗重起来,双手握拳紧了又紧,克制不住的大笑了两声,然后连忙说:“是怎么弄来的?还能再弄到吗?”   楚沨摇了摇头,“不能说,但或许可以。”   “不能说?!”皇帝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不可思议的瞪着楚沨,仿佛下一秒变会雷霆大怒。但等他看到楚沨那双冷静坚定的双眸,又迅速熄了火,难受的说:“怎么不能说呢?难道你还不相信父王?”   楚沨道:“父王,我答应了对方必须遵守秘密,您不希望我得罪那人吧?”   皇帝愣了愣,单手撑着额角,思考了数秒,点点头说:“是,是这样没错,你做得对。”   眼前这些东西足够研究院钻研上一段时间了,何必竭泽而渔,那么急着得罪对方。而且楚沨又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孩子,真要到了关键时刻,他自会做出理智决定的。   于是很快将这个话题揭过。   “你好好对待那位,务必不能让人恼了。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告知父王,父王会替你办妥了。”   楚沨点点头,表示知晓。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件事。”   皇帝正蹲在保险箱前看东西,闻言一扭头:“嗯?”   楚沨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儿臣对一名少年一见钟情了……想要娶他做正君。”   皇帝嘴巴大张,目瞪口呆看着儿子,这反应仿佛比方才看到了异世界的植物还要夸张。然后用力一拍手,笑得眉开眼笑的:“好啊好啊,你可算是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了!是个男孩子?男孩子也很好!是哪家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带来给父王见一见?”   楚沨神色微赧,“是司家的司祁……”   “司祁?”皇帝微微一怔,嘀咕道:“可他不是……”   小心看了儿子一眼,皇帝倒是没有说什么“可他不是个残废/他不是喜欢别的人么”这样的话,拍了拍楚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喜欢就去追,没什么大不了的!父王支持你!”   楚沨立马笑了,点了点头,说一定。   随后,他亲自护送着那些植物进了重兵把守的研究院,忙活了一整天,直到夜深了才回到皇子府。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中,楚沨忍不住回想起有关司祁的事情。   年少时见面后平淡疏离的礼貌交谈,几年前在社交场合时亲眼目睹对方看向另一人灼热而又痴迷的视线;从旁人口中听说的有关他的种种不幸遭遇,以及今天那难以忘怀的亲吻与拥抱。   楚沨平时不喜欢喝酒,可现在却忍不住去酒柜取出了冰块与威士忌,一个人坐在桌前一口口喝着。   他忍不住上网去搜索有关司祁的消息,想要多看看他,多了解他。   司祁自小时候起就一直是人们口中的少年天才,名气甚至比目前的太子殿下还要大。楚沨随便一搜就找到了许多,但目前最热门的就是司祁与孙跋的事情。   光是看到孙跋这两个字,楚沨都忍不住一阵皱眉。无名的怒火在胸口翻滚,只有喝下一口冰冷的酒水才能稍稍压制住。   他就像是一个受虐狂一般,去看那个帖子。看着里面的笔者一字一句的陈述司祁对那个人的用情之深,看着视频中的司祁在私下里是用怎样刻骨缠绵的目光去追寻那个人,看着司祁和对方拥抱微笑,看着司祁与那人说着暧昧的情话,看着那个人背叛司祁与其他女人站在一起,而一向坚强骄傲的司祁却发出哭喊与哀求,为了那个男人流泪……   楚沨双眼发红,双拳握紧用力到开始颤抖,呼吸粗重的甚至有些恐怖。   司祁这么好的一个人,那畜生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欺负司祁!!   他爱护司祁都来不及,连稍微触碰一下都怕司祁会不高兴,那个该死的家伙却如此的伤司祁的心,甚至还要司祁的命!!!   若是孙跋此刻在他眼前,而楚沨手里又有一把枪,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毙了对方,冲着尸体打完所有的子弹!   一个人握着酒杯生了好久的闷气。气过之后,楚沨又忍不住去想司祁今天的表现。视频里的司祁对孙跋可是从来没有过超过友谊的举动,最多只是拥抱握手,像亲吻这种事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在感情方面多少有些害羞。   可今天司祁刚一见面就主动亲了他,言语中好像还在暗示他不介意更亲密一点。对着他“投怀送抱”,对他笑得特别好看。楚沨可一点不觉得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所以突然一朝之间迷住了司祁,毕竟司祁长得可比他好看太多了。属于那种不分性别的“漂亮”,一眼看去就叫人无比的惊艳。   至于性格就更别提了,楚沨这人从军多年冷冰冰硬邦邦的,有谁会喜欢和他这样没有情趣的人谈恋爱呢?   想来想去……   似乎也只有他此刻的皇子身份了。   楚沨捏了捏拳头,眼神越发的深邃。   司家目前情况岌岌可危,司祁想要找皇室做靠山再合理不过。如果这就是他的目的,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楚沨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司家变得落魄而什么也不做,他恨不得付出一切去帮助司祁,不让司祁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   就算司祁是因为他的出身才主动找上他的又怎样,只要他一辈子都身份高贵,一辈子都握有权柄,那司祁就一辈子不会离开他!他也绝对不会放手,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   大口咽下最后一口酒水,楚沨“铿”的一声把玻璃杯扣在桌子上,浑身酒气的站起身。路过客厅时,看见了被他放在沙发上的司祁的校服。   楚沨脚步微顿,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臆想弄的有些茫然。片刻后,酒劲上头的他走过去拿起了衣服,小心珍视地放在怀里。   一小时后,理智终于回归一丝的他满脸通红地拿着不小心被他弄脏的衣服去卫浴间。   整个人心虚的不成样。   ……   第二天一早,楚沨带着被他清洗干净,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的校服来到了司宅。   看到司祁接过纸袋,把上面还散发着清香洗衣液味道的衣服拿在手上,楚沨不自然地躲开了目光,心里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唾弃。   司祁没想太多,把衣服随手放在了一旁,笑意盈盈的和楚沨说:“我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   楚沨轻咳一声,没好意思承认自己猴急。找借口说:“你是帝国的功臣,我自然会对你格外的重视。”   “哦?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司祁意味深长的道:“我以为是你想早点见到我呢……”   楚沨险些没被司祁调戏的红了脸,吭哧一声,下意识想要解释。   但话到嘴边,停顿一秒,却又低着头,承认了:“我的确是想早点见到你。”   司祁惊讶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开心了:“你倒是诚实的很。”   楚沨抬起头,目光痴痴的注视着少年,对司祁说:“我永远都会对你诚实,我恨不得向你献上我的一切。”   这几乎就是在赤.裸裸的表达爱意了,司祁笑容越发灿烂,伸出手抚摸着楚沨的面颊,他眼神温柔的像是一汪春水,散发着危险而又诱惑力十足的信号。   楚沨差点没溺死在这眼神里,即使知道司祁或许只是看重他的权势,是想要利用他达成目的,可他甘之如饴。   他抬起手握住司祁修长的手掌,将它紧紧贴在自己的面庞上,仔细感受着少年的温度,一字一句的对少年说:“我想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   司祁笑得更加好看了,愉快的点点头,对楚沨说:“好呀,我也想被你照顾一辈子。”   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楚沨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牢牢握着司祁的手,心中笃定——无论少年曾经喜欢的人是谁,他都会让少年从此以后眼里只能看见自己。   也注定是自己。   ……   三皇子楚沨时常出入司家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帝国上层。   这里面有楚沨毫不遮掩自己行动甚至有些大张旗鼓故意让人看见的原因,也有楚沨放出消息、暗示自己对司祁很有好感的原因。   别人对楚沨的行动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想法,楚沨是位好皇子,不贪图权力,和两位兄长感情深厚。在部队中更是以身作则,一直出入在战场最前线,深受士兵乃至于百姓们的爱戴。   如今司祁虽然因为事故的原因不幸瘫痪,但十几年来一直都深受大众们的喜爱。近两年的那些污点如今也成了大家越发怜惜他的原因,所有人疼爱他都来不及,哪里会说他的闲话,说他配不上楚沨,说他攀附权贵。反而一听说三皇子楚沨似乎在追司祁,就一个个全都鼓掌叫好,为司祁感到高兴呢。   唯一会因为这件事感到不高兴的,可能就只有那些正在全力围攻司家的李氏等世家,还有快要气炸了的孙跋了。   看到新闻中司祁和楚沨相视一笑的和谐画面,孙跋一脚踹飞了身旁的椅子,怒吼了好几声“可恶可恶可恶!!”   这几年的时间下来,孙跋早就把司祁视为了自己的禁脔。即便心里一直想着要司祁去死,可亲眼看到司祁放弃他转而投入别人的怀抱,他还是嫉妒到双目赤红,恨得咬牙切齿。   司祁怎么可以喜欢别人,他怎么可以喜欢别人!!他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啊!!!就算是死也要喜欢自己才行!!!   孙跋怒火中烧的一把掀飞桌上的东西,举起各种摆设狠狠砸在了地上,发了好大一通火之后,扯掉脖子上烦人的领带,拨通电话和那边的李家家族说:“伯父,司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不行,我们必须要抢在三皇子前面把司家彻底毁掉!!”   “机会当然有!半个月后,司家军营那边会爆发出一片大型雾区,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彻底让司家一蹶不振!”   “到时候司祁必须要在军营里,他必须死!!”   作者有话要说:   47:哦豁,放开那个衣服让我来!   谢谢我是搞笑的妙妙、蓝蓝大海的地雷~   ——   问大家个问题,现在书名《辞职后我爆红全宇宙[快穿]》,和这本书的主题有点不搭配,仿佛娱乐圈文。想改成《打脸让人舒适[快穿]》,或者《炮灰封神了[快穿]》。起名废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取啥名,诸位小天使如果在网页上看到这俩书名,会更想点进哪一个?拜托了,QAQ   (当然如果觉得现在这个不改也可以的,也能留言说一下……爱你们) 第124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孙跋那边暗中计划的阴谋, 几乎是转瞬的功夫,便被咻咻告知给司祁了。   司祁知道孙跋重生,能利用上辈子的记忆提前布下陷阱, 却也丝毫不慌。这么多次穿越下来,被他解决的世界之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现在正忙着调戏楚沨呢,哪有功夫理睬对方。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对身旁给他打下手的楚沨说:“抱我去那里。”   楚沨立马弯下腰, 抱着他去往储放着各类培养皿的仪器前。   这些日子,楚沨在部队里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长假,把过去几年所有假期都用到了这里, 一心一意陪在司祁身边。   司祁一开始还以为这个世界的楚沨开窍早, 还挺高兴爱人如此主动, 伸出双手要抱抱的事情做得很频繁。可谁知一旦他试图索要亲吻, 楚沨就会变得很不自然, 甚至是有些躲闪。   说他是害羞吧, 害羞的确是害羞。但按照过去楚沨的性格,就算是害羞,他也一定不会拒绝,甚至可能反过来掌控住主动权,步步紧逼司祁。   如今与其说是害羞,倒更像是不想让司祁牺牲太多的愧疚……   愧疚??   司祁和楚沨相识那么多年, 楚沨就是眨一下眼睛, 司祁都能猜到爱人在想些什么。电光火石之间,他立马想起原主前不久还在对另一个男人痴恋的事实, 还有司家眼下四面楚歌急需外援的困境, 以及原主和楚沨过去见了那么多面都毫无感觉、怎么会突然之间一见钟情还主动投怀送抱……   司祁单手扶额, 差点没被楚沨的脑补能力逗笑出声。   楚沨这是以为自己为了司家,所以主动献身给他,以换取对司家的庇护??所以帮忙抱着移动可以,让自己亲吻他却不行,因为他不想利用这种关系占自己太多便宜??   这还真像是楚沨会做的事情啊!   回想起楚沨抱着自己时,脸上又幸福又纠结的表情,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会突然生闷气的样子,司祁揽着爱人脖子的手下意识抱得更紧了。   他喜欢这种被人珍视着的感觉。   但这也不妨碍他觉得楚沨太有趣,忍不住想要逗弄他……   楚沨还在那自顾自的说着:“父王召集了全国上下的有能之士,组建了一所全帝国最优秀的研究院。你若是有心想要做出一番研究,跟在那些学者身边学习,或许会更加方便……”   倒不是说看不起司祁的科研能力,只是原主过去从未展现过研究方面的天赋,楚沨觉得司祁一个人做研究进展会很缓慢,便提出了这个建议。   “而且那边有重兵把守,你的安全也唔……!”楚沨被司祁突然俯下身堵住了嘴唇,神色不由得有些惊慌。他下意识的想要躲开,脖子却被司祁死死抱着,纤细修长的手环绕过他的脖颈,捧着他的脑袋,这种被束缚住的感觉,就好像周身的空气全都被司祁的气味给填满了一般,让他陶醉。   尤其是看到司祁那双哀求一般的眼眸,似乎是在诉说着“不要拒绝我”,楚沨哪里舍得做出让司祁伤心的事情来。之前他就是躲开了司祁的主动索吻,害司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难过表情,这一次……   楚沨暗自叹息一声,闭上眼,仔细感受着少年的亲近。他的牙齿被打开,柔软湿润的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口腔,与他的舌尖互相缠绵。   这种感觉太过美好,他朦朦胧胧间,甚至忘记了反复告知自己的必须要克制,有力的双臂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少年,下意识的倾下头去,掌握了主动权,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直到司祁发出一声闷哼,似乎有些喘不过来气,楚沨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看着司祁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天和地。楚沨不受控制的怦然心动,接着心脏又是酸涩的一痛。   可还不等他继续脑补下去,把自己虐的死去活来。坐在他怀里的司祁动了动身体,有些脸红的说:“我,我不舒服。”   楚沨连忙收回心神,紧张道:“哪里不舒服?”   司祁脸颊更红,凑近他浴系耳边,吐气如兰的对他说:“就是那里呀。”   那里?   楚沨楞了一下,没理解过来意思。直到小腹部位被一个略显坚硬的东西顶了顶,而那里是司祁的……   楚沨脑袋砰的一下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那,那该怎么办……”他的视线下意识转移向了卫生间,可司祁却又继续说:“我的床很大……”   嗡——   楚沨脑海猛地震了一下,看向司祁的目光又惊喜又纠结。艰难的维持着自己的理智,试图劝说司祁不要太冲动。可司祁却又说:“我昨天已经成年……可以做些大人能做的事情了……”   楚沨只觉得自己呼吸粗重的好似风箱,浑身上下都滚烫一片。少年轻笑一声,咬着他的耳朵说:“我还买了许多东西,是按照你的尺寸买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把它们用掉……”   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彻底断掉,楚沨被司祁如此继续撩拨数次,终于忍耐不住,抱着少年跌跌撞撞冲向卧室,一脚踹开门,与他一起摔在了床铺上。   少年雪白色的衬衣因为动作被不小心撩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浅粉的肌肤展露在他眼前,他仿若魔怔一般不受控制地越靠越近,将唇珍而重之地落在了上面。   ……   ……   楚沨抱着司祁坐在浴缸里,少年双臂揽着他的身体,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脊背在不自觉的打着颤。   “嗯……”   楚沨替浑身瘫软赖在他身上不下来的司祁做着清洁,在司祁看不见的地方,楚沨神色羞愧,总觉得自己玷污了那珍视着的宝贝。   他本应该给少年一个名分,让少年安下心,而不是让他这么糟践自己,匆匆忙忙的就……   他侧过头,亲吻少年湿了的头发,对他说:“我会娶你回家的。”   司祁声音软绵绵的“唔”了一声,脸蛋蹭了蹭他的脖颈,像是一只全身心依赖着主人的宠物。   楚沨闭上眼,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后背,试图给予他更多的安全感。   少年缓过劲来,慢吞吞地睁开湿漉漉的眼,有些困恹恹的说:“再等一个月吧……到时候我的研究成果就能出来了。”   楚沨没有听懂司祁想要表达的潜在含义,只是习惯性地点头,心里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去做,才能让大众不要把少年和自己的结合,误解成司家危难时不得不这样做的政治联姻……   他舍不得让他的少年受一点点的委屈。   司祁就这样在楚沨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被替换过的崭新又柔软的床铺上,面前是一碗香喷喷的早餐粥,还有爱人那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眼神。   司祁的心一下子被幸福填满,下意识想要挪动双腿坐起来,然后身体被无知觉的腿拖累着差点摔了下来。   楚沨连忙走过来把少年抱起,就这样保持着从后方拥抱的姿势,拿起粥碗一勺一勺的喂给他。   司祁心中偷笑,忍不住与小伙伴嘚瑟:【楚沨好温柔呀,昨天晚上也是,都舍不得让我动一下~~就按着我的腰帮我……】   他的话没说完,咻咻一言难尽的打断:【主人,咻咻还是个纯洁的小宝宝呢→_→】   而且,您的节操呢……   司祁看懂了咻咻的那对小眼神,乐呵道:【节操是什么,能吃吗?】   说完,他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我听你说,世界之子的独占欲还挺强?】   那一定要在他面前秀一秀恩爱,气死他才行啊!   转过头亲了楚沨一口,对他说:“我想公布我们俩的关系。”   楚沨闻言,激动点头,满口说好。   于是司祁便拿出手机,就着拥抱的姿势,拍了一张合影,发表在网络上。   身为从小到大备受关注的公众人物,他的社交账号一直是受到许多人重点关注的。   照片发出去之后,没有修图,也没有配文字,仅仅只是这么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如同一枚丢入河水里的炸.弹,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只看到照片里,清晨的阳光沐浴在简洁干净的卧室中,司祁和楚沨穿着睡衣,头发还乱糟糟的显然是刚睡醒。就这样互相拥抱的坐在床上,对着镜头笑得比身后的阳光还要灿烂迷人。   这这这,这是官宣了呀!!!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祝福声响彻了整个网络,网友们喜笑颜开,为这一对般配的情侣送上数不尽的祝福。   孙跋看到后,如司祁所料那样,直接气炸了。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男人,眼睛像是两把刀,狠狠戳在那两人的睡衣上,气得脸色铁青,呼吸粗重,仿佛遭受了多大的折辱一般。   司祁……司祁他怎么敢!!!   孙跋愤恨不平的敲击着屏幕,发表留言破口大骂:“司祁就是个□□!他前脚刚被孙跋抛弃,后脚就为了家族卖身给皇室!他和楚沨之间根本没有一丝的感情,只要对方有权有势,他就能跟那个人好!他不要脸!!!”   然而这个匿名评论发出去没几秒,立马被无数网友狂喷不止:   “哪来的智障?!凭司祁的本事,他还需要做那种事?还需要这么委屈自己?没听三皇子殿下说是他暗恋了司祁好多年,主动追求的司祁吗?”   “就是!司祁那么优秀,他和皇子殿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孙跋那种垃圾怎么配得上我们司祁。他那么没眼光,就和李家那个坏女人凑一起好了!!”   “傻逼,举报不谢!”   大概是孙跋这话过于不讨喜,触碰到了大众们的逆鳞,这刚被数百个网友骂了一通,气疯了正要骂回去,孙跋就被网页提示你的评论因为被举报次数过多已删除,三天内不能再发言。   孙跋:“…………”   他气得一把砸碎了手里的手机,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又一脚踹飞了旁边的椅子,巨大的声音把床上还在睡着的李家嫡女给吓醒了,张口就骂:“你神经病啊!!”   孙跋双目赤红的瞪了李女一眼,一声不吭的抓起地上衣服就往外走。   只剩下李女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气鼓鼓的离开,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   等她从网上看到司祁的照片,又联想起孙跋早晨发火的时间点,那股子火就更加的灭不下来了。   这孙跋竟然还对司祁念念不忘?!这口气要是不发出去,她岂不是要戴一辈子的绿帽子???   于是让孙跋恼火的事情就越发的多了。   李女找孙跋吵架,孙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对司祁还有什么念想。于是双方争吵了许久,李女扇了孙跋一巴掌后,又哭泣着去找她父亲。   她父亲听说女儿的哭诉,当时一脸的莫名其妙。   孙跋还喜欢司祁?怎么可能?   这小子比谁都巴不得司祁赶紧去死,前前后后陷害了司祁多少次。谁都可能喜欢司祁,唯独孙跋不会!   他知道自己女儿性格有多难缠,无理取闹那是常有的事,人家好端端的不去招惹她,她都能把那个无辜的倒霉蛋整到崩溃,更何况司祁还是孙跋的“前男友”。她讨厌司祁,不喜欢孙跋提起司祁的名字,为此不停的闹腾,颠倒黑白的说孙跋还喜欢司祁,要孙跋为了这种事和她赔礼道歉,简直是再寻常不过的操作。   于是随口安慰了女儿几句,就任由她哭天抢地也不去管了。   李女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就这样放手不管,任由自己受委屈也不搭理,还反过来替孙跋撑腰,说孙跋根本不可能喜欢司祁——她哪里能忍下的下口气?   于是转身又去找孙跋的麻烦,一定要孙跋和她赔礼道歉,约法三章的发誓自己真的不喜欢司祁才行。   孙跋简直是要被李女给烦死了,连带着连放任女儿如此作为的李家家主也痛恨上了,心里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了十多天,时间终于到了“预言中”司家军营会被大雾席卷了的日子。   这阵子,李家家主和孙跋谋划了许久,暗中找到了司家的诸多旁系,撺掇他们在这一天集体闯入司家军营,大张旗鼓的惹事,引来了司家家主还有司祁,要一家子姓司的把族中事物分割干净,与主家彻底撇清干系。   其实司家那些旁支心里其实也知道,这些找上他们的人背后站着的是李家。只是比起司家会不会因此分崩离析,他们更在意的是司家倒塌之前自己能不能趁机多抢夺走一些利益,于是心甘情愿的给李家他们当枪使,去联手找司家家主的麻烦。   可他们哪里想得到,自己的行为,会导致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李家只想着所有姓司的人一起死,打定主意要把司家一众彻彻底底的一网打尽,压根就不准备放过他们。   就这样,在大雾将至的这一天,全帝国所有在司家能说的上话的人齐齐来到了司家军营,仿佛三堂会审一般将头发斑白的司父与瘫痪坐在轮椅上的司祁围在中间,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父子俩。   管家陈叔因为在这种场合没资格讲话,站在一旁看着一群人唾沫横飞的冲着老爷少爷大放厥词,气得脸色铁青,暗中通知楚沨赶紧过来。   等到楚沨赶到的时候,里面那些人正就着司祁的“无能”、“废人”、“卖身给皇家”,又掰扯到了司祁最近花重金捣鼓的实验室上。长吁短叹的说司家家主宠溺儿子无底线,竟然在这种危急时刻,还花那么多钱去给司祁败家。说司祁能研究出个什么狗屁东西出来,司家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还不都是因为司祁这个扫把星害的。   楚沨哪里听得下去这种话,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仿佛一只择人而食的暴怒巨兽,冰冷着脸阴狠狠的盯着方才还说得十分起劲的几个人,那目光似乎似要将他们生吞活剥凌迟活剐了一般恐怖。   现场热烈的氛围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一口气降至了冰点,不少人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脸上狂热的神情都变得尴尬起来。   这,这是抱起团来欺负人家心上人,还被人家听见了?   楚沨迎着众人的视线,大步走到司祁身后,双手抱肩,沉着脸盯着那几个人,一字一句的说:“讲,继续讲!我看谁还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这……”   硬着头皮迎着楚沨饱含杀意的目光,哪里有谁还敢继续嚣张下去。气氛僵滞了许久,终究还是几个年纪最大、在帝国里也颇有几分脸面的老者主动开的口。   “殿下,这是我们司家的家事。”   “是啊是啊,殿下,这是家事……”一群人连忙点头应和。   “那我就更要留下来!”楚沨冷冷凝视着下方众人,“司祁是我的伴侣,他的家事就是我的家事!”   一群人面面相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难道说,你们俩注定不能结婚,说你堂堂皇子不配管他们司家的事情?   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惹不起楚沨,一群人就拐弯抹角的去说司祁,阴阳怪气的道:“殿下,您是不知道,司祁这腿没用了之后啊,脑子也跟着不正常起来。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想搞研究!”   “这搞研究也就罢了,我们也清楚他废了之后不能派上用场,心里难受,想找点事情做。可他大可以先去看看书,跟着别人去学习学习啊,怎么能一开始就花大钱去自己组建一家研究院呢?那可是十好几亿的花销啊!哎哟,我们这也是替家主感到不值!”   “谁不知道我们司家目前的情况有多糟糕,若不是殿下您的帮衬,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可他们父子俩倒好,在这关头拿十几亿的现金去糟蹋!这拿去扔河里还能听到几声响呢!”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司爸爸脸色铁青,沉着脸看着这群畜生如此侮辱自己的儿子,心里早就恨死了他们,哪里还想得到这些人是他的亲戚,过去双方之间的关系又有多好。   该说的他方才早就说了,可这群人哪里听得进去?冤枉你的人自然是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枉,就是一口咬死了司祁注定不会有大出息,投资在他身上就是浪费钱。哪怕这钱都是家主自己的财产,他乐意给谁就给谁,这群人也要说闲话,揪着你一点错便狠狠骂,怎么让你不痛快怎么来。   只要你不痛快了,他们自然就痛快了。   司父也算是看明白了,这群人今天过来就是想要分家的。之前这些人为了扒着司家这艘大船占便宜,怎么也不肯和主家分得太清楚,有点好处有点油水就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抢着要让他们来。   现在司家倒霉了,这群人又开始慌了,深怕自己走太晚了被牵连,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抽走,也不管抽走之后司家这么一整个庞然大物会不会因此受到致命一击。   这些人越说,司父对他们为数不多的情谊就越少,如今算是彻底失望了。   他之前一直忍耐着,真的只是因为司家现在的情况,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不能有。别说是分家,就算是试图分家的消息传出去,那都是一击重创,足以让司家伤筋动骨。   司祁见司父看向周围那群人的眼神,彻底没有了温度,明白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开口道:“爸,我们分家吧。”   下方人脸色顿时一喜,司父却猛地转头看向儿子,脸上满是不解与纠结。   司祁一向是懂事的,不至于被人说了几句就冲动行事。之前司父一直按捺着不动,也有一部分他知道儿子一定会劝说他不要分家的原因在里面。   可谁知,反而是他的儿子先提出的要分家,这是怎么回事?   司祁说:“司家不会倒下,这点您大可以放心。”   司父眼神惊疑不定,饶是他也不清楚司祁为什么会这么自信。目光下意识看向一旁站着的楚沨,皱着眉道:“这,就算是殿下也……”   也不至于以一己之力,填补那么大的空缺吧?倒不是说楚沨做不做得到,就算做得到,楚沨也付出太大了。   司爸爸不希望自己儿子在他的恋人面前太没有底气,堂堂司家继承者的身份、与因为对方的帮助所以才能存在的家族继承者的身份,完全是不一样的含义。本来司父就隐隐约约觉得儿子和楚沨之间感情进展太快,儿子是不是因为司家的原因才跟了楚沨的,现在就更……   楚沨连忙保证:“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司家倒下的。您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的就是司祁的。”   司父听后,神色却更加纠结了。   司祁闻言一笑,心里暖暖的,对司父说:“爸,咱们司家的未来好着呢。楚沨想要帮忙,就让他帮,以后绝对不会亏了他的就是了。”   司父犹犹豫豫还是不肯答应,下方一群司家人见状却是坐不住了,连忙大声闹腾起来,说:“殿下都亲口答应了,你还犹豫什么?”   “是不是非要我们这群人跟着你们一起去死啊?”   “我告诉你,当初合同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们有权卖掉自己的股份。你们若是不要,我们就带着这些东西去法院,拍卖也好,转让也好,都是我们的自由!”   “若不是看在大家同样是姓司的份上,你以为我们会那么好心让你们把股份收回?拿去卖给李家他们,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你们了!!”   “你——!”连这种无耻的话都能说出,司父差点被气得仰倒,直到这一刻,他是彻彻底底不对这群人抱有任何期望了。哀莫大若心死的在椅子上脱力坐了一会,才有气无力的对管家说:“你去请来律师,今天就把资产给他们分割了!”   管家忍不住说:“老爷……”   “去吧,再纠缠下去也只是撕破脸皮,把事情闹大,让外人看笑话罢了。”司父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再多说。   司祁伸出手握住司父的手掌,给予他力量。司父眼神复杂的拍了拍儿子的手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楚沨,长长的、哀伤的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   咻咻一边看着司家这边的闹剧,一边注意到孙跋和李家忽然开始了动作,提醒司祁:【主人,世界之子说,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出现大雾】   司祁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叫来了部队里的将官,对他说:“我之前带来的箱子呢?”   将官上前一步回答:“按照您的嘱咐,放在物资室了。”   司祁:“你去叫人把箱子打开,里面有我刚研究出的药剂。一共十二支,均匀喷洒在军营里。”   将官听得不明所以,询问道:“药剂?请问是什么药剂?”   司祁:“驱赶怪物的药剂。”   “噗哧——”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几个司家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指桑骂槐的说:“还真是异想天开!”   “好好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驱散怪物的药剂,自从那群怪物出现以后,我就从没听过还有什么药剂是可以对付那群家伙的!你才开始做研究多久,就能弄出这样的东西,我看你是在痴人说梦!”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脑子有问题。   等会儿:7爸爸再爱我一次!   ——   谢谢fenny9345、木尘的地雷!   ——   嗯……多谢小天使们的留言,给了我很大的参考。总结了一下,(截止昨天下午五点)支持改名的,和觉得原来的名字更好、已经习惯了不希望改的,差不多各自占据一半。   本来是担心书名和文里主要剧情不符,所以才想改的名,可如果有小天使不适应新书名,那改了反而适得其反,毕竟你们的想法更重要。   如果要改的话,我会等到全文完结再改的。   就是很对不起给我认真出主意的小天使了,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得很,加更一章,聊表歉意。   红包送给每一位留言的小天使,无比无比的爱你们。 第125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司父皱着眉看着那几个人, 声音冷得像冰:“我看你们还有很多话想说啊,那就先别签字了!把话说清楚、说够了,再谈别的!!”   那几个人白眼一翻, 正要继续嘲笑,却被旁边几个人胳膊肘重重戳过来, 恶狠狠瞪了几眼,想要说出口的话就怎么也不敢说了。   都这时候了, 还节外生枝呢?   这要是司父脸皮不要, 硬是要拖着一大家子人下水,大家要死一起死,那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群人呐?   一个个连忙赔着笑脸, 按着那几个人和司祁道歉, 脸上笑容别提有多欢快了。   司祁也不介意, 这些人现在笑得有多欢, 等下哭得就有多惨。催促司父快点将财产都分割好, 他们好赶在一小时后吃午饭。司父事到如今, 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只能破罐破摔的咬紧牙关狠心到底了,点点头便应下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司家众人眼睛死死盯着合同,深怕自己有好处没能拿到手,深怕自己还有资产放在主家那边没有收回来。一个个的只想和司家快点撇清干系, 免得接下来司家和李家他们斗法, 殃及鱼池,害他们遭了秧。   一方有心撇清干系、一方也没有挽留的意思。短短一个小时, 还真就把所有资产都给分割干净了。司父叹了口气, 收了收那堆合同, 真的是大出血了。   司祁安慰道:“爸,你放心,这点东西很快就能填补回来了。”   周围司家人手里拿到了好处,正是心情最好的时候,闻言哈哈一笑,对司祁饶有兴致的说:“我的小少爷啊,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司家到现在还能重新振作起来。凭你从小到大的名声?可你都已经废了!还是说凭三皇子的爱护?可就算三皇子出身皇室,也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楚沨厉声打断:“这不关你们的事!”   “是是是,不管我们的事。”说话那人心满意足地挥了挥手里的财产转让书,笑容满面的说:“从此以后,不管司家崛起也好,落魄也好,都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呀,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是堂堂司家人的!!”   “说得对,记住你这句话,不要过会儿便忘了。”司祁笑了起来,饶有兴致的单掌托腮,笑吟吟看着一群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眼看着一个小时的倒计时就要结束,司祁对司父说:“爸,我们去吃饭吧。”   司父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楚沨先过一旁的生活助理站在司祁轮椅后,抢着要帮司祁推轮椅。   司家众人看司祁父子离开,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齐刷刷的跟着走了。   司祁突然叫来了一个士兵,对他说:“从此以后,他们便不是我们司家人了。这军营重地,外人不准入内,你盯着他们,亲眼看着他们离开。”   士兵行了个军礼,大声应下。   司家几人一脸的不可思议,显然没想到司祁这点面子都不给,气得够呛。   “呵,当我们多稀罕!”   “走就走,用不着你赶!”   “你以后最好别哭着来求我!!”   司爸爸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自此以后,他们这群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人算是彻底没有了干系,也没必要再留脸面了。   看着一群人气鼓鼓的放下狠话,转身离开。下一秒,无形的雾气无声无息浮现在众人眼前,把人看得一愣。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从白雾中钻出来的怪物咆哮便后发先至钻入众人的耳内,听的人心尖一颤。   “吼——”   巨大的爬行动物从建筑后方爬了过来,冰冷的竖瞳紧盯着下方的蝼蚁,比参天大树还要粗壮的尾巴重力扫过,直接将大楼给拍成了残垣,爬行速度立马加快,就要从众人身上碾压而过。   楚沨二话不说把司祁从轮椅上抱了起来,转身就要带着他逃。司祁却拒绝了他的拥抱,看着一众士兵齐刷刷冲过来守卫在司父和他的面前,对司父说:“爸,您别担心,我身上也带了药剂。”   司父正要在士吁隰兵的守护下远离这里,结果儿子愣是不走,顿时急得够呛,第一次对司祁大声:“说什么呢!快走!”   司祁冲他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玻璃试管装着的药剂,抬起来砸向地面,将里面浅绿色的药水砸到了地上。   这药水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刚刚落在地上,流淌出去,没一会儿,便蒸发变成了浅绿色的雾气,消失不见了。   司家一群人吓得大呼小叫:“保护我!保护我!!”   “该死的,你们是要反了吗?这么多人聚在他们俩那里干什么!!”   话音落地,还不等他们继续骂骂咧咧,爬行怪兽已经眨眼间窜到了他们眼前。那冲击力可不是来势汹汹笔直碾压过来的坦克可以比拟,真的是感到地面都在震颤,脑袋里只剩下了恐惧。   眼看着自己就要命丧在怪物爪下,哀叹命运不公、士兵们凭什么不救自己的时候。   那爬行动物麻溜蹿来的动作猛地一顿,接着像是闻到什么极其刺激的气味一般“嗷”的惨叫了一声,刷刷刷转过身,尾巴扫过一旁的大楼掀起了一堆石屑,以比冲过来的速度更加快速的跑远了。   那狼狈的模样,就活像是后面有人用火点燃了它尾巴一样,深怕走的不及时就秃了。   一群脸色惨白大声嚎叫的司家众人:“…………”   正要扯住儿子的手臂,扛起他就跑的司父:“…………”   一直以为司祁只是在开玩笑说药剂真的有效的楚沨:“…………”   大老远,一个士兵欢天喜地蹿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司少爷!!您的药剂真的有效!!!那些怪物全都往军营外跑啦!!!!”   伴随着这句话的出现,一群人的脑袋“唰”的一下齐齐扭向司祁,脸色惊讶到甚至显得有些狰狞,一个个的瞳孔地震,仿佛看到了一百群草泥马从眼前狂奔而过……   司祁微微一笑,好不容易才从司父背上爬下来,重新坐回到轮椅上。   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的摊开双手,做了个“你们看吧”的手势,笑嘻嘻说:“我说了,我那是驱逐怪物的药剂。”   “是是是!!”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药剂是司祁亲手制造出来的,更不知道这些药剂就在刚才还在被一群人嘲笑。只知道他们的大少爷弄来了这种神药,轻轻松松救下了不少本该因为怪物突袭不幸横死的士兵,都快要乐疯了!!   士兵对着司祁行了个饱含无限敬意的军礼,然后喜滋滋的又对司父行了一个。竟然都没注意到堂堂帝国三皇子殿下也在这里,乐不思蜀的跑去营里穿戴装备、准备去其他地方救人了……   一旁站着的司家众人傻愣愣的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正要冲到司祁面前,急切询问司祁那药剂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   一群士兵手握武器冷冰冰挡在他们和司祁的面前,眼神里满是警告,威胁道:“军事重地,请立马离开!”   司家几人愣了愣,片刻后想起之前司祁的驱逐令,整个脸气愤的涨到通红,不停大喊:“胡说八道!”   “我们也是司家人!”   “给我滚开!让我和司祁说话!!”   也有人呆呆站在原地,抱着头呢喃自语:“药剂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有能够驱赶怪物的药剂……”说着说着,他猛地抬起头,后悔的眼睛都红了,大声呐喊:“这是多庞大的利益啊!!!我竟然一点好处都沾不到???我竟然傻到要和司家划清关系??不行!不可以!!司大伯,您不可以这样啊!!我是您亲侄子啊!!!”   司父听到这声嘶力竭的一嗓子,正茫然自家儿子什么时候竟然有这本事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充满警惕的狠狠瞪着一群脸上满是哀求的众人,冷哼一声,理也不理他们的呼天抢地,带着司祁就往军营深处走,临走前还对那些士兵吩咐:“把他们带走,现在就带走!”   那群人急得要死,被挡在原地,垫着脚尖拼命呐喊:“家主你不能这样啊!!”   “小少爷,小少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你们不能带我走,不能带我走!!”   “外面现在都是怪物,你们是要我们去死吗?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楚沨推着司祁跟在喜上眉梢的司父后面,转过头,看着那群被抛弃在原地的司家众人。心里的确是为司祁高兴的,可高兴的同时,某个瞬间,又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司祁的药剂竟然是真实有效的,他才用了多少时间就把药剂做出来了,那他以后又能做出多少的药剂……有他的这个本领,司家的崛起指日可待,全帝国上下多的是人想要巴结他,拼了命的想无数的资源和好处都送给他。   等到那个时候,他楚沨的那点权势,在司祁这里又算得上什么呢?司祁已经不需要他了,更不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以换取他的庇护……   楚沨越想越难受,低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明明距离少年如此之近,却有种对方正在越行越远的错觉。   司祁不知道楚沨又脑补了什么,正听司父眉开眼笑的夸他厉害,夸了一箩筐的好话,才后知后觉突然想起问司祁这药剂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反射弧也是很慢了。   司祁笑眯眯的说:“您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天才,您不知道?”   “知道,当然知道了。”司父骄傲的鼻子都翘了起来,整个一副扬眉吐气老父亲的样子,嘚瑟的不得了。   周围士兵看向他的羡慕眼神,让他很是受用,他喜滋滋道:“爸就是好奇你这药剂是怎么做出来的,以前也没听说有谁能作出这东西啊?”   楚沨闻言,脑海里下意识回想起司祁那手能将东西从迷雾中带出来的本事,想想司祁身上指不定还藏着多少秘密,心中一酸,又开始难过自己没资格把司祁留下来了。   说不定,司祁以后还会因为曾经的“牺牲”而记恨上他,怪他趁虚而入,抢走了自己清白的身子,看到他就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说不准还会再也不想见到他……   楚沨越想越难受,于是沉默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司祁突然说:“对了,楚沨,刚才你替我们出了那么多钱,把旁支的股份、产业全都接替了过来,虽然说好是以后我们有钱了,再把东西从你这里买回来。可你看,药剂效果这么好,以后拿出去卖肯定会有人买,你就不要转给我们,直接用这笔钱继续投资怎么样?”   楚沨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你还愿意让我留下来?”   司祁纳闷看了他一眼,反问:“什么意思?”   司父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楚沨,此刻怎么看楚沨怎么顺眼,完完全全把他当自己家人看待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点怕儿子在楚沨面前挺不直腰杆的担心在,那现在这点担心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他儿子多厉害啊,以后会多有出息啊,全帝国都要捧着他,哪里还担心帝国的皇子会不给儿子面子呢~~~   楚沨眨了眨眼,脸上仍有一些犹豫。司祁却是终于察觉到了楚沨的不对劲,稍一琢磨,就琢磨过味来,哭笑不得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楚沨讪讪,到底是没好意思把那些话说出口来。   司祁却是没有这个顾忌,直接道:“你不会觉得我以后风光了,就要把你一脚踢开吧?”   楚沨连忙反驳:“我当然不会这么想你!我只是……”   只是怕你不喜欢我……   司祁笑吟吟的说:“你放心,我喜欢你,特别特别的喜欢。”   楚沨听到这话,像是踩在云团上一样,脚底都在飘。整个人的一颗心都浸泡在蜜糖里,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着唇,过了半晌,才吐出一句:“我也是。”   一旁司爸爸看到这两个小年轻浓情蜜意,笑得见牙不见眼,方才的愤怒早已经不翼而飞,只觉得一瞬之间年轻了至少二十岁!   又过一会儿,世界之子孙跋那边终于得知了军营中众人毫发无损的消息,整个人楞在当场,大声询问怎么回事。   那边传递消息的间谍声线紧绷,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是药剂!!司祁少爷研发出了驱散怪物的药剂!!”   药剂??   孙跋一脸莫名其妙,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了,什么药剂?还驱散怪物,简直是胡说八道!!”   一旁站着的李家家主脸色难看,忍不住反复盯了孙跋好几眼,心想这预言能力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   那边人声音激动的都在颤抖,哆哆嗦嗦道:“是真的!我亲眼所见!!我都没来得急按照您的吩咐找到那个果子、把果子丢到司老爷所在的地方,就看到那些人把药剂喷洒出去之后,本来冲向人群的怪物转头就走,跑得比冲来时还要快!它们怕那种药剂!!它们怕那种药剂!!呜呜呜……”   说着说着,这人似是想起过去因为怪物而遭遇的种种痛苦,忍不住哽咽的失声哭了起来,抹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说:“抱歉,我太激动了,我只是……”   “够了!”孙跋气得不行,一把撂了电话,和李家家主面面相觑。   李家家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小孙啊,你这人做事不靠谱。”   说完,也不管孙跋脸色变得有多难看,转头对身旁手下道:“去查一下,那驱散药剂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司家真的能弄出这种东西。   那帝国的天,可就要变了啊……   便是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司祁的药剂经过楚沨的手,被第一时间送到了皇帝陛下的面前。   与药剂一同送到的,还有那军区的监控视频。   里面清晰记录下了司家一众人面对爬行怪物惊恐绝望的神情,一集司祁当众砸碎药剂,怪物转头就跑的画面。   皇帝看到这视频整个人坐不住了,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下一秒发出命令:“配合司家家主,将他家的研究院保护起来!现在!立刻!”   说完,他光是站在这里发号指令都觉得有些不够,直接大步走出了大殿,边走边说:“送我去司家军营,我要见司祁!”   “是!”   皇帝的举动立马引起了不少世家豪强的注意。   他们倒是听说了司家军营里出现迷雾的事情,只是迷雾的规模、怪物的数量、以及造成的影响,他们暂时还无法得知。   倒是有人听到了些许的只言片语,什么驱散药剂、什么怪物逃了,但因为内容过于不可思议,没几个人把它放在心上,只当一个滑稽的笑话听听就算了。   直到皇帝陛下主动出宫,去司家军营面见了司祁。   这事儿才算正式引起了众强们的注意,一群人目光对准了司家,好奇司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皇帝陛下都被惊动了。   是司祁和楚沨闹掰了呢,还是司家倒大霉了呢……最好两个都是。   可惜不管他们怎么恶意的揣测,司家那边都风平浪静——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风平浪静,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去的。   司家家主、司祁还有皇帝陛下与楚沨,四个人在会议室里交谈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两个小时后,四个人都面带笑容的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他们具体谈论了什么,外人无法知晓,只是在那之后,司祁的私人研究院里来了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众人神神秘秘的在研究员里待了一星期,一星期后,司祁就连带着他的器材一同进了帝国研究院——以未来整个研究院主导者的身份。   即便是楚沨,想要随时随地见到司祁,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并且很快,一组视频以狂轰滥炸的方式,一夜之间涌入了各大主流媒体平台。帝国官方电台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宣传起一组名为47-驱散药剂的“商品”。   帝国上下所有民众目瞪口呆看着一夜之间变了样的网页,傻眼点开所谓的“宣传视频”。   然后……   “卧槽!!!”   “这什么啊!!”   “这是真的吗??真的有能够喷一下就把怪物赶跑的药剂吗?”   “快来看奇迹!!!”   “呜呜呜呜,我看到视频真的好想哭……我这些年因为怪物遭遇了多少的事情啊,家里人全都不在了,每天都活在恐惧里,睡觉都睡不好,深怕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怪物打死被天花板掉下来砸死……呜呜呜呜……”   “我好激动,我好激动!!我好怕自己是在做梦啊!!有谁能来揪我一下!!!啊啊啊啊啊!!!”   “这个药剂哪里有卖的?我要买一百瓶!!!”   “一百瓶哪里够,我要买一千瓶!家里办公室里存上个几百瓶,然后亲戚朋友全都发个几十瓶!!我要让我的亲人们全都活下去!!无畏无惧的活下去!!”   “只有我很在意47-驱散药剂这种名称看起来很奇怪吗?听起来好像是系列药,难道以后还会有其他款式的药剂出来??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做梦,可我真的好希望像这样的药剂可以越多越好啊……”   “妈耶,一瓶药剂竟然只有四块钱!这真的能回本吗?我们真的不缺钱,不用替我们省钱啊!!!”   “我刚才查了一下,看到这个药剂是一个名叫47研究所的地方发明出来的,有谁知道47研究所是哪里啊?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等下,你说什么??47研究所????是我知道的那个47研究所吗????”   “……楼上那么激动干什么?这47研究所难道很特殊?”   “卧槽卧槽卧槽我要疯了,这竟然是司祁研究出来的???我听说司祁从学校离开以后,就让他爸帮他开了个私人研究所,研究所名字就是47啊!!!”   “啊?司祁??真的假的!!”   伴随着网友们的讨论,一群人从药剂的功效,一路讨论到了药剂的发明者,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锁定到了司祁身上。   一瞬间,本来就很沸腾的网络,这回是彻底的炸锅了。 第126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司家宅邸一改前阵子的冷清, 变得热闹无比。   一群人挤在院子里,脸上的笑容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灿烂非常。   除了李家的人实在是没脸到现场, 那些曾经和李家联手对付司家的人,一个个厚着脸皮腆着脸跑了过来, 态度别提有多谦卑恭敬。那腰杆几乎就是直不起来一样,不断的鞠躬道歉, 张口“是我们做得不对”, 闭口“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看得一旁本来还端着架子,准备拿亲戚身份拿捏司家的司家众旁系目瞪口呆, 心里越发慌乱了。   他们哪里能想得到, 司家在面对那种走投无路的绝境之后, 还能靠着药剂一夜翻身啊。   之前司家的继承人司祁瘫了之后, 都沦落到出卖色相与皇子勾勾搭搭才能解救家族的地步。他们也是觉得李家派来的那些人分析的没错, 不能继续跟着司家这个即将沉没的大船一起被淹没, 这才拿着合同过来及时止损,与司家彻底撇清关系。   这哪里想到,损是止住了,便宜也是一点没有占到!   前后仅仅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这要是再拖延上一个小时,司家如今的盛况, 他们也能跟着分一杯羹了!   那该死的李家, 简直是要害死他们了啊!!   “大伯,大伯您就原谅侄儿吧, 侄儿也是被人蒙骗, 才会说出那种糊涂话的啊!”   “合同算什么, 只有血缘亲情才是最重要的。您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顾吗?”   “您看,这是您最喜欢的小孙女,她今天满一周岁了,您不是说等她周岁一定要给她办场宴席,给她包一个周岁红包吗?您出来看她一眼呀!”   司家支系歇斯底里的叫喊,那追悔莫及的模样引起周围一众上门者的关注。   除了个别消息比较落后的人以外,其他人全都用看热闹的眼神,嘲讽看着这群人,心里别提有多幸灾乐祸。   眼看着司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这群“亲戚”,任由着他们在这里闹,围观者心里哪能不清楚司家家主对这群人的态度,立马站出来,替司家父子出一口恶气,大声讥讽道:“哟,这不是那个一看到司家落难,便迫不及待和司家一刀两断了的支系吗?怎么突然看到司家推出了驱散药剂,就这么眼巴巴的找上门来攀关系啦?真是笑死人了!”   “听说在司家家主最难的时候,这群人跑过来大吵大闹,叫嚣着要和司家划清关系,从此以后绝对不会拿司家的招牌往自己脸上贴金。这还没过几天便后悔了,啧啧啧,看来你们到底和司家有没有关系,还是要看司家当时有没有钱呀?”   “司家家主有你们这群亲戚,可真是糟心呐!有钱的时候甩都甩不走,遇难的时候别人还没动作,你们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跑过来捅上一刀,诶,我都替司家家主感到可悲!”   “这卑鄙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你们——!”司家一群人被嘲讽的面红耳赤,气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喊着“胡说八道”、“关你们什么事”,朝着司家大门不停的喊“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们被这群人侮辱也不管吗?我们是你的血亲啊!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又因为这些言论被周围一群人嘲笑得更加肆意,最终到底是没有脸继续待在这里,夹着尾巴掩着面,灰溜溜地跑了。   离开之后,他们越想越生气,开始找原因,指着那些之前叫的最欢的几个人,怨恨都是因为他们不停说赶紧和司家撇清关系,及时止损,大家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又说当权的那几个人没良心,司家过去帮了他们那么多忙,怎么司家一落魄就立马跳出来给司家来了个釜底抽薪。但凡他们有一点良知,不要那么急着和司家翻脸,他们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如今司家越来越强大,却一点好处也捞不到,反而得罪了司家家主与司祁。   如今周围关于司家的盛赞越多,他们越是恼火。社交圈里阴阳怪气嘲讽他们有眼无珠的声音不绝于耳,简直就像是精神凌迟。   每当出门必定会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气不打一处来,说又说不过,只能整天闭门不出,看着那些出馊主意的亲戚在眼前晃来晃去。一群人相看两生厌,整日大吵小吵不间断,生活里只剩下了乌烟瘴气。   而司家这边,所有的针对、排挤,一夜之Y。X。D。J。间全都烟消云散,就好像之前根本不存在一样,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相反,不管司父要做什么事情,都是一路大绿灯,顺利的不得了。还有人主动凑上来问过许多次,要不要给李家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根本不需要司家动手,周围这群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能上,态度可谓是殷勤无比。   不过司父听到后,也从来没有答应过。关于李家的处置,他之前早在会议室里就和陛下讨论过了,陛下心里有数,自会替他解决,他一点都不着急。   与此同时,李家那边。   “你怎么从来没说过,那姓司的瘫子还有这个本事!”   李家家主脸色阴沉的注视着孙跋,而孙跋的脸色同样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冷着脸不说话。   “呵,也是,你要是知道,当初就不会和他撕破脸皮了。”李家家主毫不客气的嘲讽着,几乎恨死了孙跋。   这司家要是早早的衰败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也就罢了,可等到李家和司家打擂台打到现在,几乎要把司家逼到了绝路上的时候,司家突然拿出了这么一柄大杀器,一夜之间扭转攻势,成了全帝国的救星,李家哪里还能对司家下手?他哪里敢对司家下手!深怕自己的家族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会被那群恨不得对着司家大献殷勤的家伙们联手剁碎了当做礼物送给司家讨司祁欢心?   而这一切全都是孙跋这个臭小子惹来的,是他不断在背后撺掇李家,让李家联合其他家族对付司家。要是计划能成功也就罢了,现在计划眼看着就要落空,尴尬的局面该怎么收拾?他们已经得罪司家得罪惨了!而司家万万不可能有原谅他们的道理!   或许……把孙跋这小子打断了腿扔到司家门口,和司祁赔礼道歉,就能……   似是察觉到了李家家主的想法,孙跋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对方,冷冷道:“我能知晓未来,你以为我会没有留下后手?”   李家家主被这目光看得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冷笑一声:“就凭你那半吊子的预言能力?你的预言要是准确,那司祁就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   孙跋冷着脸不说话,目光显得极为可怖。   李家家主看了他几眼,心说这孙跋的确是邪性的很,有司祁这个棘手的敌人就够了,万万不能再多一个,便也没有彻底撕破脸。   二人闹了个不欢而散,孙跋留在原地,沉默的压抑着。   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未听说过元帅司祁擅长研究方面的事情。或者说,以他上一辈子的身份,他根本连见司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根本无从知晓或者是打听对方的消息。   在一个月以前,他曾经以为自己对司祁很了解,将那个少年玩弄在掌心之中,随意操控。   可自从网上那个帖子将他的真面目曝光出来之后,彻底与他翻脸的司祁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样,变得无比的陌生。他直到这一刻才突然惊觉,原来曾经自以为是的掌控,根本就是司祁故意给他留的面子,让他这么以为的而已,实际上他根本对司祁一点也不了解。   无论才学、无论战力、无论手腕,司祁都和上一辈子的元帅一样,强大到让人只能仰望。谁让那是从小到大都活在人们口中的天才人物,是未来将会关闭异世界通道、解决帝国统一以来最大麻烦的英雄!而他竟然因为被对方另眼相待,就得意忘形,自以为有多了不起……简直是可笑。   孙跋越想越觉得难堪,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脸,心中难受至极。   万幸的是,司祁虽说研究出了那种药物,成了全帝国的宝贝,可他如今双腿瘫痪,再也无法参军。上辈子率领军队关闭异世界通道这件事,肯定是做不到了。   而他,却清晰记得那场最终战役的时间与地点,还有那个给全帝国都留下深刻印象的诡谲植物长什么样……只要替代司祁砍断植物关闭了通道,那么他就会和司祁一样成为帝国的元帅,会成为全民的救世主,受到万众喜爱,一辈子风光无限……   孙跋仔细思索,最后终于安心。   恰好远处传来了鸣笛声,那是在提醒某地出现了大雾,急需救援的意思。孙跋走出办公室,看见了正大步跑来准备更换装备的士兵,拦下询问:“地址?”   “是A-48以及周边两个区域。”   “A区?”那不是帝都的核心区域,是上流中的上流人物才能出入的地方吗?   孙跋可一点不想错过这个救人获得好感的机会,直接道:“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是谁?”   “是李指挥。”   孙跋也不多废话,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对方,开门见山道:“这任务我接了。”   对面那人沉默片刻,许是在李家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早就习惯了这种事,也没多说什么,不咸不淡的说:“知道了。”   三分钟后,以孙跋为首的队伍乘坐飞行器快速驶离了军营,冲向了灾区现场。   抵达现场后,孙跋手腕上装载的雷达表盘时实提醒着他附近有哪些人发出了求救信号,信号上还标注出他们的位置在哪里、目前情况严不严重等等。   他点击了其中一个信号,表示由他去救援。信号立马跳出已有人正在赶往的符号,以避免出现几个士兵去救同一个人的事情,平白浪费多倍的兵力。   如此在迷雾中往返数趟救人,收获了许多感激。孙跋在救下第七人时,突然发现下方那位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青年看着十分面熟,忍不住仔细回忆了一下,心中一喜,落下去后微笑着道:“是郑首辅家的公子吗?”   姓郑的青年站在原地,即使身处如此险境,他的神态依旧镇定自若,不减半点风度。仰起头看向缓缓下落的军人,扬了扬眉毛,颔首微笑:“孙少尉。”   孙跋哈哈一笑,落落大方道:“真巧,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青年见飞行器停在自己身前,抬步走了上来,说:“过来替陛下办点私事。”   “哦?私事?”郑首辅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心腹臣子。上一世,在孙跋三十岁的时候,眼前这个青年接替他的父亲成为了下一任的首辅,是货真价实的潜力股,值得认真拉拢的对象。   青年点点头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孙跋察觉对方似乎有深入交谈的意思,语气越发亲切爽朗了:“郑少爷真是年少有为,如此年纪就能为陛下效力了,真是让我等羡慕。”   青年闻言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目光看着飞行器,似是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左右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回答道:“孙少尉此刻又何尝不是在为陛下效力?这帝国上下,所有军官大臣都要听从陛下的吩咐。陛下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陛下不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什么也不能做……”   这家伙突然说这些干什么,跟被洗脑了似的。孙跋点点头,随口附和:“郑少爷觉悟高,说的一点也没错!”   心里却对此不置可否。   如今的皇帝过于仁善,世家豪强在他的放任下越发嚣张,大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意思。等到他上辈子三十岁的时候,司祁的声望更是明显超过了皇家,人人都只知道司祁是谁,而不知皇帝是谁。   这姓郑的人一开口就是这些古板的陈词滥调,感觉有点过于愚忠了,怪不得能当未来首辅呢,皇帝大概是偏好提拔这类人吧。   一路上听了对方说了好几次为人臣子要恪守本分的话,若不是对方气质出色谈吐大方,交流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是舒适,他还真没耐心听完这些废话。   将人送出了雾区之后,孙跋在对方的浅笑注视下转身离开。脑海里不知为何总是回闪过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眸,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可又一时半会儿弄不明白不对在哪儿。   雷达提醒某处大剧院里发出了许多求救信号,孙跋点击了接受求救的按钮,调转方向朝着那边疾驰而去。   可谁知刚飞出去没多远,飞行器下方的底盘突然重重一沉,孙跋脚下一空差点没从飞行器上一头栽下来。   连忙稳定身形低头往下去看,就看到一直藤蔓划破天空笔直朝着他这边抓来,缠绕住了飞行器的底部,正试图把他往下拉。   孙跋暗骂一声倒霉,拿出枪对着那藤蔓射击,灼热的电磁子弹将那植物烧断,他这才恢复了自由。   而这前脚事情刚解决好,后脚一群双目赤红利爪尖锐的巨鹰挥舞着翅膀朝他俯冲扑来,一爪子轻而易举抓破了飞行器上的钢铁外壳,掀起的飓风险些没把他一巴掌从高空扇飞下来!   孙跋危急时刻连忙抱头下蹲,躲开了致命一击。抬起枪朝着怪物连开几枪,操纵飞行器俯冲向下,钻入了建筑群。   也不知是他运气太差还是这边的雾区真有这么危险,刚刚躲过飞行怪物的他竟又是一头栽进了怪物群中,走到哪儿都是一阵鸡飞狗跳的惨烈厮杀。   数百名在剧院里看表演的观众躲在安全屋里,焦急的反复确认着时间,不耐烦道:“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没人来!”   “我都反复催促好几次了,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是没办法过来就取消救援,换别人过来啊,真是……”   “啊!!”   一声尖叫从人群中响起,一个年纪约莫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捂着脑袋指着窗户对面的怪物:“它发现我们了!!”   话音落地,仿佛山崩地裂般的巨大震动猛地加快了频率,并且越来越近,眨眼间就推翻了前方的剧院小超市,冲向了安全屋。   “不——”   “妈妈!!”   “那些士兵干什么吃的!!!”   就在所有人最最绝望的时刻,一个人突然从屋外冲了进来,将一个东西狠狠砸在了地上,赶上了这千钧一发的危难时刻。   翠绿色的液体流淌在地上,眨眼间挥发成了浅绿色的雾,又顺着空气置换装置被送出了屋内,没一会儿,便融入了安全屋附近的白雾中。   气势汹汹正打算过来饱餐一顿的怪物脚步猛地一顿。   “嗡——”   身形壮硕好似巨牛的怪物,凶悍的脸上好似看见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咻一下转过头,砰噔砰噔撒蹄狂奔,仿佛深怕自己逃太慢就会被人宰了一样。   现场哭喊成一片的人保持着脸上绝望的神情,呆愣的目光看向窗外,身体僵滞不动,安静的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随后,在某一个瞬间,所有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吓死我了!”   “呜呜呜呜我以为我死定了……”   “刚才是谁砸的驱逐药剂?呜呜呜呜,我一定要谢谢他!!”   众人目光锁定了那个青年,就见那青年衣着打扮干练清爽,貌不惊人却气质突出,腰杆笔直,目光清明,怎么看怎么像是位军人。   连忙上前道谢:“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多亏了你……”   青年不好意思道:“是我动作太慢,让你们受惊了。”   “不不不,你来的刚刚好。”   一群人脸上皆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到底还是有人皱着眉问:“你是之前接受了救援信号的那个人吗?”   士兵一愣,连忙摇头:“不是,我今天休假,过来陪女朋友看话剧。白雾降临的时候,我有点不放心,就跑到隔壁学校借了一瓶驱逐药剂过来……”   眼下驱逐药剂刚刚投入生产线,国家规定优先提供给学校医院等地方,就连军队那边也是没有多少的。   这士兵眼看剧院里这么多人被困,便想到冒险跑去隔壁学校借一支药剂过来。也幸好他想到了这点,不然眼前这几百人可真就要命丧黄泉了。   现场一群人劫后余生,这些帝国的达官显贵们一边感激士兵,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那接了求救讯号却死活不过来的士兵,脸上满是怨恨:“最好别让我知道他是谁!”   士兵纳闷道:“那边就一点没反应吗?”   “没有!”   “不管我们怎么催促,他都不过来,也不把救援权限转交给其他人!”   士兵听着描述觉得有些奇怪,就拿出手机,根据接受了救援信号的那个人的士兵编号,打开他的通讯频道,想要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结果刚一接通,那边正好在与别人讲话,声音顺着喇叭钻了出来,语气里满是歇斯底里的怨怼:“立马过来救我!!我这边出现了十多只怪物正在围攻我!!!”   有个士兵气愤不过,和孙跋反驳:“我们需要去救周围民众!”   “我才是你们的指挥官!!听从我的命令!!”孙跋语气狠毒的让人不寒而栗:“你想违反我的指令临战脱逃,想被我送上军事法庭吗!!”   频道那头的士兵们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而频道这边的百姓却无不是被气得浑身颤抖,一把抢过手机,破口大骂:“你是哪门子的指挥官!报上你的名字!老子我是前任中央xx阁长老,我看谁敢在老子面前耍官威!!”   话落,一旁同样按捺不住的众人也冲了过来,脸色铁青的大声怒骂:“我是xx妈妈,我儿子那么大的官都不像你这样嚣张!”   “报出你的队伍番号!”   “你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过来拖累我们的?要不是司祁研究出的药剂救了我们,我们就全都被你害死了!!”   “我爸爸是将军,他说过任何时候都要以民众的安全性命为最优先保护对象!你们这群士兵不要听这家伙的话,快点去救人!!”   七嘴八舌明显是外来者的声音在频道中爆发,听得所有士兵一愣,也听得孙跋脸色一僵,整个人如坠冰窟。   ——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呀! 第127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一群人劈头盖脸地朝着孙跋发泄怒火, 当然没有士兵会过来救孙跋。   等孙跋察觉到不对劲,摔下飞行器躲到建筑里狼狈逃走后,他才察觉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脑海里不断回闪过今天坐上了他飞行器的人都有谁, 画面最终停留在那个满口都是“忠君爱国恪守本分”的青年身上。   对方含笑的嘴角和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身上剧痛不已的孙跋恨之入骨,他的胳膊不自然的垂在身侧骨头显然是断了, 脑袋上身上全都是血,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可无助时, 他又不得不庆幸那个人做事留一线, 只是将那种对虫类极具诱惑力的果实涂抹在他的飞行器上,而不是他身上,否则他真的是最后一点活路也没有了。   他躲在废墟中, 试图向周围的士兵发起求援。可这回, 不管他怎么在频道里呼喊威胁, 都没有再理睬他了。孙跋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双腿, 和几乎半废了的受伤身体, 在众多怪物的包围下逃离这片区域。   每走一步, 都是一阵刻骨铭心的剧痛。   孙跋越想越恨,恨皇帝做事太狠,恨姓郑的笑里藏刀,恨被他抢走任务的指挥官太好说话,恨司祁绝情到连一管驱散药剂都不肯送来给他……   他满脑子想着,等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出去后就要拿那些士兵问罪, 要让他们这辈子都过不下去。一路忍痛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走出了雾区, 一把金属手铐扣在了他瘫软无力的手腕上, 强行把他推上了军车, 罪名是“危急时刻恶意阻止士兵进行救援”。   孙跋不敢置信,整个人都懵了。等他终于从愕然中清醒过来,他差点没疯,在车子里大喊大叫,说自己是孙跋,是帝国最有望的新星,是未来替代司祁的顶梁柱。   这些话被他信誓旦旦的说出去,引得周围几个军官哄堂大笑。他们手指指着孙跋的脑袋,说他:“就你还新星,你说说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功绩?说不出来吧?难道帝国还缺你一个少尉不成?”   “真以为自己和李家的嫡女谈恋爱,就是李家的继承人了?当小白脸都这么不要脸!”   “还代替司祁,就你这德性,你有司少爷万分之一的优秀就得谢天谢地了!”   “我实话告诉你!你得罪人了!当着几百个大人物家属的面,命令士兵们不要管他们的死活,先把你救下来!你还想着自己能全身而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这个人渣!!”   要不是他们素养好,这些人都想一口唾沫吐在孙跋的脸上,因为他实在是太无耻了。   孙跋浑身颤抖,既是因为生气,也是因为恐惧。他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拳头紧握,牙关紧咬,气愤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是皇帝命令郑首辅的儿子陷害我,往我的飞行器唔唔!”   周围士兵脸色冰冷,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孙跋,拿起一旁的胶带恶狠狠的把他嘴巴封上。   还有人看孙跋瞪大眼睛还想挣扎,抬起拳头重力打向孙跋受伤不轻的腹部,打得他发出一声闷哼,喉咙里不停咳嗽,仿佛是在咳血。   没有人心疼他,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拎起他弯曲着的身体,语气阴森:“你竟然还敢妄议陛下,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扑面而来的露骨杀意让孙跋瞳孔收缩,直到这一刻才猛地察觉出不对——这些家伙也是皇帝派来抓他的人!   皇帝查出司祁瘫痪的原因,为了给司祁出气,就重演了当初孙跋一众陷害司祁的场面,要让他自食其果!!   只是比起他的心狠手辣,皇帝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取他性命,而是用钝刀子割肉的方法,一步步毁掉他的名声,毁掉他的事业,想要让他的未来再也没有前途可言!   亏他还想着以后解决异世界的问题成为元帅,成为可以和司祁乃至于皇帝平起平坐的存在。   可现在,他什么以后都没有了!   孙跋被自己的推测吓到脸色煞白,周围士兵见他终于老实,冷哼一声,警告他祸从口出,不想死就最好老实一点。   他被关在牢房里锁了三天三夜,期间任由他伤势未愈也没人过来为他疗伤。等他被送入军事法庭接受审龉蜥判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周围人看向他的视线里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温度,全都是嘲笑、厌恶和鄙夷。   显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外界关于他的传言已经被皇室散播的到处都是,他想要翻身都难!   “呵呵,我就说他嚣张不了几天。”   “得罪了司祁,还想有好日子过?简直做梦……”   “李家那边什么态度?那嫡女不是爱他爱惨了吗?”   “再爱也没用,他这次差点害了那么多人,能留他一条命已经是陛下开恩了。”   “这事儿除非司祁亲自去求情,否则陛下怎么可能绕过这家伙。”   “哈,那他绝对完了!”   可不就是完了么。   听着耳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孙跋整个人神情恍惚的站在被告席上,脑袋里嗡嗡作响,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只听到法槌发出砰的一声重响,威严的男声宣判结果:“剥夺被告人孙跋少尉军衔,剥夺其终生政治权,永不……”   后面的话,孙跋已经听不清了。绝望席卷了他的大脑,他眼前一片黑暗,身体无力的摇晃了数下,片刻后,整个人朝后瘫软倒下。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的手上被强行戴上象征缓刑的电子镣铐,无论在哪儿都会被监视。人躺在雪白的医院里,一只手上打着石膏,另一只手正打着点滴。   李家女人正坐在一旁摆弄着床头柜上的花瓶,见他醒来,转过身有些惊喜的道:“你醒了啊!”   孙跋胸前肩膀浑身上下四处都在阵痛,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怎么……”   “你在法庭上倒下了,是因为重伤未愈引起的高烧……”李女说了几句,那神情竟显得有些高兴:“以后你就不用去部队里了,可以好好躺着养伤。爸也说了,你安分一点,不要引起人注意,这样对大家都好。”   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孙跋脸色黑沉下来,讽刺道:“你可真是会说话。”   李女闻言脸色一变,不高兴道:“比不上你会说,两句话的功夫得罪帝国大半的势力,还是我求了爸半天,爸才想方设法求陛下留了你一条命。否则就你在战场上说的那几句话,足够你死上十次八次的了!你回去以后可得好好谢谢爸!”   孙跋冷笑一声:“呵……”   李家家主会保他,还不是因为忌惮他的预言能力。更何况……   “这次事情就是皇帝故意陷害我的,他会因为别人的求情,网开一面留我一命?”孙跋摇摇头,脸上满是嘲笑:“我看他就是想看我狼狈的样子好取笑我!”   李女皱着眉:“你这话什么意思,陛下干嘛要特意针对——”话说一半,李女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是因为司祁!!”   忽然听到那个少年的名字,孙跋怨恨的神情变得纠结起来。   经历了几天前被怪物们围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他终于切实体会过一遍司祁那种绝望的感受,知道当时的少年内心有多恐惧。   醒来后得知自己双腿瘫痪,再无前程可言的司祁会突然变得讨厌他……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只是和当时的司祁不同,即便沦落到如今这幅田地,孙跋依旧觉得自己还有扭转的余地。   他知道未来会变得如何,知道哪里会出现雾区,更知道如何关闭异世界通道。仅凭这个本事,他就自信自己可以过得很好。   只是,李家家主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李家嫡女更是个偏执的极具有独占欲的性格。前者说太多很容易被杀鸡取卵,后者看到他受伤再也进不了部队竟然只觉得高兴。   再加上李家现在得罪了司家,在帝国里的处境岌岌可危,不是个好的立身之处。孙跋想了想,说:“我要见司祁。”   这句话一出,把坐在一旁正恨不得把司祁大卸八块的李女听得差点没跟他翻脸:“你竟然还想着那个贱人!!”   孙跋不耐烦道:“那不然怎么样,你在陛下面前很有分量,可以让陛下放过我?”   “我不管!总之我不许你再见他!”李女尖锐着嗓音,眼神怨毒的看着他。   孙跋被那刺耳的声音弄得耳朵疼,侧躺过身不想再看她,“我和你说不清,你把家主叫来,他知道该怎么做。”   李女拿起一旁枕头狠狠砸在他脑袋上:“你混蛋!”   “够了!”孙跋烦得要死,冲动之下坐起身,强烈的撕裂感从他胸口炸开,痛得他脸色煞白,额头冷汗一下子就落下了。   李女看他表情变得很是痛苦,这才停止了争吵,咬了咬嘴唇,按响了墙上的呼叫铃。   第二天晚上,李家家主听说孙跋要和司祁面对面道歉,意味深长的看了孙跋好几眼。在孙跋说出了几个未来会出现的雾区的时间地点作为代价后,他同意了这个交易。   此时孙跋伤势未愈,走一步身体都是一阵剧痛,想要出行只能坐轮椅。等他和对面同样是坐着轮椅过来的司祁视线对上,这场景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尤其司祁身后站着的人是楚沨,孙跋身后的是李家嫡女。这样的四个人出现在同一场合,还真给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看着楚沨落在司祁身上那珍视的眼神,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互动,孙跋心里蠢蠢欲动的嫉妒再也忍耐不住,对司祁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你和我去里面的包间。”   李家嫡女推着他的动作猛地一顿,险些没把他甩出去。   孙跋狼狈回头:“你闹什么!”   李女语气怨恨:“你想和他单独相处?你果然对他余情未了!!”   司祁和楚沨面不改色的看着这对怨偶爆发争吵,司祁是真的在看热闹,楚沨么……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乍一看还真有些吓人。   司祁笑了笑,对楚沨说:“你推我进去吧,我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楚沨垂了垂眼帘,沉默着把司祁推进了包厢。   二人在里面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的功夫,明显气炸了的孙跋才一个人推着轮椅自己进来了。   他眼神不善的看了楚沨一眼,示意司祁把人叫走。楚沨俯下身对司祁说了几句,见司祁说没关系,这才起身离开。   等到门被关上,房内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还是司祁主动开口,饶有兴趣的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孙跋安静了一会儿,对司祁道:“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楚沨吧。”   司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特意提出想要见我,是想对我挑拨离间?”   孙跋忍不住说:“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你很难喜欢上一个人,可一旦喜欢上了,就绝对会付出真心!你怎么可能突然和楚沨在一起,你以前对他根本毫无感觉!我知道,你是为了故意气我,为了帮助司家,才会不得不委曲求全……我都知道的!”   司祁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孙跋用“你不要无理取闹”的包容目光看着司祁,语气温柔的说:“小祁,我知道错了,离开你以后,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我发现,我最喜欢的人果然还是你……而你也还喜欢着我,对不对?”   司祁用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说:“你是哪来的底气,让你觉得我被你害成这样,也能不计前嫌的原谅你?”   孙跋连忙说:“我可以补偿给你。”   司祁眉梢一挑:“补偿?”   孙跋:“我知道一个秘密,只要你去做了,你就能名传千古,变得比现在更加有名。我可以把这个荣耀让给你去完成——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司祁啼笑皆非,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可笑。   孙跋认真说:“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司祁,我是说真的。我能让你当上元帅,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司祁见他说得那么真诚,忍不住想要撕碎这人伪君子的面具,故意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的说:“现在也一样,能在我上面的只有楚沨。”   孙跋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直接气炸了,脸色通红,疯狂拍着轮椅的把手怒声道:“你和他在一起了?你和他睡了?!你怎么这么饥渴,你才和我分开不到多久,你就和他……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仿佛被人背叛了一般,孙跋面色痛苦,控诉的看着司祁:“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你以前明明牵个手都会脸红……”   司祁笑嘻嘻的:“那说明我喜欢你还不够深呀!我一看到楚沨就想扒了他的衣服,但见到你只想把衣服穿得严严实实。”   孙跋脸色又青又白,呼吸粗重的喘了好几口气,才对司祁说:“够了,别再说了!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   “你有什么资格原谅我,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司祁单手托腮,笑容满面的说:“而且元帅有什么好当的,我只想做王妃。”   “你!”   “再说了,”司祁打断他后面的话,对他说:“你以为我这次为什么同意见你?”   孙跋:“……”他想说是因为司祁对他还余情未了,可看到司祁那明摆着看好戏的眼神,他实在是说不下去。   司祁喜上眉梢的说:“因为我想看你倒霉的样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足有一分多钟,司祁看着孙跋早已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意犹未尽的道:“对了,涂抹在你飞行器上的药剂,是我转交给陛下的。”   也不管孙跋骤变的脸色,司祁笑吟吟的说:“作为欣赏你丑态的小费,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从刚才你进门起,我就打通了你女朋友的电话,你好好想想等会儿面对她的时候,要怎么脱身吧!哈哈哈哈!”   说完,抢在孙跋发疯扑过来之前,司祁动作麻溜的操控着智能轮椅离开了包厢,见到了闷闷不乐坐在门口楚沨。   坐着轮椅跑过去拉着他的手,眨眨眼:“快跑!”   楚沨:?   虽然不知道司祁在说什么,楚沨也不想司祁再跟他的前一个暗恋对象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二话不说推着司祁离开了这个地方,将他送上了车。   片刻后,幸灾乐祸的爆笑声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中响起,咻咻转播着李女冲进包厢挥舞着鲜红的指甲往孙跋脸上抓的画面,咻咻咻的笑个不停。   【世界之子这下完了!】   【他身上世界之力又开始下降了~!】   司祁跟着看热闹,一路上与咻咻说说笑笑,竟是没察觉到身旁爱人比平时显得更加沉默了些。   楚沨默默注视着他,忍不住想为什么司祁上车后一句话也不说,还嘴角含笑,不告诉他见面之后两个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他倒是有心想问,可是又怕问出口会惹得司祁不高兴。怕司祁觉得他是不是不信任自己,怕司祁心里其实还喜欢着孙跋、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和他分手……   想到这里,楚沨心中一紧,脸色竟显得有些狰狞。   他默不作声的把司祁送回了家,将他送到了卧室里,突然一把从后方抱住了司祁,对他说:“我吃醋了。”   司祁刚才正在想着事情,慢半拍的说:“啊?什么?”   “……”楚沨赌气的抿了抿唇,走到前面,把司祁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注视着司祁似乎还有点神不守舍的表情半晌,楚沨突然伸手解开他的扣子。   司祁愣了愣,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衣服,扭动了一下身体:“你做什么……”   楚沨见司祁不愿意,心中醋意更浓。牙关紧咬,抓着司祁的手将他往床上推。身体欺在了少年身上,重重的分量压得司祁动弹不得,嘴唇埋在司祁的唇上,带着股霸道的、侵略的、不由分说的力量,直叫司祁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人……”   司祁一愣,看着楚沨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顿时只觉好笑,故意道:“喜欢谁?你说清楚点。”   楚沨气闷的抿了抿唇,连提到那家伙的名字都不愿,恼道:“没有谁!你只能喜欢我!你知不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司祁笑吟吟的道:“我不知道啊,不然你帮我知道一下吧……”   楚沨看司祁这态度,明知司祁是故意戏弄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怀里这个少年,心里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地方曾经站着别的人,他就嫉妒的要发疯。   忍不住狠狠吻了下去,仿佛要确认一般,失控的汲取:“你说。”   “嗯……说什么……”   “说你是我的。”   司祁一边亲一边撒娇似的哼唧:“你是我的。”   楚沨:“……”   楚沨被气笑了,握住司祁的软肋威胁道:“说司祁是楚沨的!”   司祁被弄得有些舒服,忍不住蹭了蹭,撒娇道:“你倒是动一动啊。”   楚沨心硬如铁:“你先说。”   司祁就借着手臂的力量缓缓支起身子,手臂挽着楚沨的腰,小狗眼委屈兮兮看着楚沨:“你就欺负我腿不能动,不能自己来是不是……”   楚沨:“……”   他差点要心软的道歉了。   司祁:“好哥哥,三皇子哥哥……帮帮我……”   楚沨耳朵发热,心跳加快,只觉得面前这人就是个小妖精,折磨的他快要发疯。   司祁对他吹枕头风:“反正不管我心里想着谁,我的人就在这里,你伸伸手就能得到……”   楚沨呼吸一重,差点没把司祁捏痛,一把将少年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迎着司祁计谋得逞的得意笑脸,闷声说:“我迟早让你除了我,再也看不见别的人。”   司祁嘻嘻一笑:“那你就要加把啊——”话没说完,司祁身体一抖,面颊迅速染上潮红。雪白纤细的手指抓着楚沨的衣服,再也说不出让楚沨抓狂的话了。   有的只是讨饶。   作者有话要说:   --   作者:??怎么感觉我写着写着突然写歪了……   谢谢蓝蓝大海、余洛的地雷,清明团子的手榴弹! 第128章 元帅改行药剂师   睡醒之后, 总算不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司祁这才有空思考昨天发生的事情。   虽说被军方除名又被剥夺终生政治权的孙跋如今可谓是陷入了人生低谷,指望他离开部队后能像司祁这样另起炉灶再次崛起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但他身上的世界之力至今还存留大半,又信誓旦旦的跟司祁保证“能让你成为元帅, 名传千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显然他还留有足以让他逆风翻盘的强大后手。   司祁稍微琢磨了一下他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再次成为世界的中心,很快想起了他的“上一世”记忆。   在世界意识安排给孙跋的命运轨迹里, 的确是有说过, 孙跋替代原主,关闭了异世界通道。显然他或多或少知道原主是如何关闭的通道,以及关闭通道需要做些什么。   而因为孙跋如今明文规定不再允许进入军队, 被迫断绝了亲手关闭通道的可能, 他只能另求援手, 把注意打到了别人身上。   可能是觉得李家不能信任, 这才拐弯抹角地找上了司祁。   还非常恶心的打着“我知道你还爱我, 我也察觉我最爱的人其实是你, 所以我要赎罪”的名义。   咻咻听到司祁的分析,吐槽说:【看来世界之子在李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不找李家合作,而是第一个找到了司祁,显然在世界之子心里,李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司祁笑笑:【他名声烂成这样, 又拖累的李家四处被针对, 李家愿意把他从牢里捞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咻咻:【但他以后迟早还是会和李家妥协的吧】   司祁:【十有八九】   因此,为了防止世界之子狗急跳墙, 真的把事情先一步说出去, 司祁还得想想办法才行。   琢磨了几秒的时间, 司祁拿出了他和驱散药剂一同研发出的药剂。   咻咻忍不住吐槽:【主人,您总算愿意把这个药剂拿出来了啊!我还以为您打算在这个世界坐一辈子的轮椅呢!】   司祁嘿嘿一笑:【这不是要给这个世界的人一个心理准备么】   在司祁把异世界的植物样本转交给楚沨的时候,他特意留了几个目前比较急需的植物自行研究。   一个是可以驱赶怪物的植物,被他做成了驱逐药剂。   一个是异世界怪物都挺喜欢吃的植物,被他研究了几天之后,制作成了基因强化药剂。   前者是为了可以更早更快的救下更多人,司祁争分夺秒率先研究出来的。   后者是司祁觉得这个国家里,有太多像原主这样因为伤势过重落下残疾不得不遗憾退伍的军人。他们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奉献给了人民,可又不得不因为外在原因失落离开部队。退伍之后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适应社会,不仅仅是因为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想想原主从一个守护者沦落为拖油瓶的心理落差有多大,那些军哥哥们就不会比原主好上多少。   司祁琢磨着自己总不可能真坐一辈子的轮椅,于是于公于私,都把这件事率先提上日程,解决掉了。   嗯,可能在别人眼中看来,司祁刚刚瘫痪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解决了这种千古难题,非常非常的奇迹。   但在咻咻看来,他家主人无所不能,若是主人想,主人过来的第一天就能服下修真丹药瞬间痊愈,哪里会拖到现在。   之所以会拖到现在,一定是主人想和主神大人玩情趣play!一定是的!   机智的咻咻早已看穿了真相……   司祁被咻咻的小眼神看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心虚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想痊愈,至少也得找个合理的理由啊,真是……】   说完,他打发咻咻去做事:【你去把药剂的数据发给皇帝还有研究院的那些人,让他们下午过来开会】   咻咻撇了撇嘴:【好吧~~】   司祁见状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啊。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   红光满面的皇帝与一脸兴奋的研究院大佬们齐齐聚集到了司祁这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资料上所说的竟然连神经性瘫换都能轻松治愈的基因药剂,效果究竟有多强!   楚沨听说消息同样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只是和别人那雀跃的心情不同,他的心情里多少夹杂了一些遗憾。   遗憾以后再也没办法隔三差五将司祁抱起来,光明正大的享受着心上人的体温,时时刻刻与司祁保持不到一米远的距离,掌握着司祁的行动轨迹。   虽然堂堂一国皇子整天给人推轮椅,说出去不太好听,可他就是甘之如饴,甚至还为此颇为得意。   但等到药剂出现以后……他就没办法再这样做了。   所以有时候喜欢的人太厉害了也不好,一些福利都享受不到了。   楚沨板着一张严肃冷峻的脸,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一行人到了研究院,司祁与大家讲述这次药剂的作用。那些过于繁琐高深的研究过程、实验数据,皇帝陛下以及楚沨都没有听太懂。   只看到司祁有条不紊的平静说着,下方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面色潮红的手舞足蹈听着,楚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颇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   一旁皇帝陛下看到自家儿子这副模样,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转头看向坐在位置上神色恬淡的少年,心里说不出的满意。   眼看着漫长的解说环节终于过去,皇帝陛下振奋精神,就看到司祁从恒温储存的保险箱中,拿出了一支浅黄色的、宛若碎金一般外表十分夺目的药剂。   现场所有人下意识放缓了呼吸,目光一眨不眨看着那比宝石还要珍贵的东西。   司祁轻轻打开了上面的盖子,像是展示一样的给大家看了看外观、嗅了嗅清新的柑橘般的味道。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举起来一口吞下去了。   因为药剂比较粘稠,喝起来的质感很像是果冻,司祁还嚼了两下。   顿时把一群人给吓了个够呛。   “你怎么直接喝了!!”   “万一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司祁如今可是全帝国上下的宝贝疙瘩,磕磕碰碰一下都有能心疼死人,怎么能以身试险呢?!   司祁被这群人的反应给看愣了,活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小仓鼠,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坐在原地,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这群人察觉到自己方才反应过度,把司祁给吓到了,转而又苦着脸轻声细语的劝说司祁,苦口婆心的告诉他不能这么冲动。   司祁:“…………”   不是,感情我刚才说了半天这个药剂的效果,你们一点没听进去呢?   知道的以为他在喝药剂治疗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神农尝百草,以身试毒……   司祁:“我就是想喝完之后给你们看看效果。”   说完,感受到喝完药剂后、浑身的燥热感缓缓消退,脊椎骨的某处神经,“蹦”一下泛起一股轻微的凉意,司祁试探性的动了动本该毫无感觉的双腿,腿部反馈回来一阵迟钝钝的酸软无力感。   到底是一个月没有动弹过了,肌肉退化很正常。   不过,他仅仅只是动了一下脚掌,也足够骇然听闻了。   一名研究者猛地伸出手指着司祁的双腿,神色惊骇:“等下,你的腿刚才是不是动了?!”   周围一群人闻言,登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司祁那修长笔直的双腿,就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司祁被这群人直勾勾的眼神给的有些尴尬,双手撑着桌面,手臂用力,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眼睁睁看着那个被帝国军医院反复诊疗无数次,都无能为力的双腿,就这样缓慢的、坚定的站立起来。   脑袋里嗡嗡作响,呼吸粗重的好似在承受多么大的精神冲击。   楚沨担惊受怕地凑到司祁身边,两只手在他身边晃来晃去,深怕司祁会突然摔倒。   司祁抬起手,按着他递过来的胳膊,当着众人的面,搀扶着走了几步。   走出去的每一步,在这群人眼中看来,都是梦幻一般的奇迹。   司祁还想再多展示一下药剂的效果,可那些兴奋到浑身战栗的研究者们回过神来,齐刷刷的摇头,手忙脚乱的说:“够了够了,已经看到效果了。”   “你快点坐下休息一会儿,不要太勉强自己!”   司祁看大家紧张成这样,也不勉强,笑吟吟地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这款药剂暂时还不能治愈外伤,但体内的创伤病变、先天性短缺、遗传性基因病等等,都能瞬间治愈。”   一群人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连忙道:“也就是说,那些癌症患者、先天失聪的残障人士,喝下这个药剂之后,都能够瞬间痊愈?!!”   司祁想了想,点点头说:“严格来说,只要是与基因有关的问题,都能够解决。”   使用后的效果有点类似于修真界的洗髓伐毛丹,不过前者靠得是灵植里蕴含的灵气强行排除体内杂质、清除陈疾,后者依靠的则是科学的力量。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司祁,片刻后,狂喜的大笑声响彻了整个会议室,久久不能停歇。   研究人员们拿着司祁提供的成品药剂,还有详细的研究数据,喜上眉梢的去实验室里琢磨了。   只留下皇帝还有楚沨暂且留在原地,司祁说:“陛下准备怎么使用这些药剂?”   皇帝看司祁似乎有话要说,只以为他会像那些大臣们一样,趁机索要点好处,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为此给予司祁一定的奖励,神色和蔼的道:“你有什么想法?”   司祁:“基因药剂可以改善人体内的基因,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人的身体素质还有反应能力。不过目前因为产能的问题,数量上还比较稀缺,我觉得一部分率先供应给病情严重的患者,让他们不至于因此丧命;一部分优先提供给因为伤势不得不遗憾退伍的军人,至少让他们过回正常人的日子……比较好。”   皇帝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显然没想到司祁在无偿奉献出驱逐药剂之后,竟然又一次只字不提回报的事,一心只想着如何更好更高效的帮助更多的人。   心中不由得一软,看像司祁的眼神,就好像看待自家年纪最小、最需要怜惜的小皇孙,别提有多慈爱了。   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好,朕便按照你说的去处理。”   说完,大概是抱着投桃报李的想法,皇帝笑着说:“这个药剂既然是你发明出来的,那么军团那边,药剂怎么使用、应该给谁使用,就由你来分配吧。”   话落,一旁站着的楚沨愣了愣,忍不住露出一丝欣喜的情绪——父皇这是要让司祁卖给各大军团几个人情,让几个军团的人抢着讨好司祁呀!   战争持续了这么多年,各大家族里,谁家没几个因为伤重落下旧疾,每逢湿冷天就疼痛不堪的老者;没一些明明资质潜力都很不错,却因为意外事故不得不遗憾离开军团,转而从事文职工作,一辈子抑郁不得志的年轻人。   可现在皇帝却说,要让司祁拿着这些可以改变这些人命运的药剂,去和各大军团的人交涉。这不摆明了就是要让司祁卖给这些人一个人情,让他们一辈子都记着司祁的好么?   这还不算完,再往更深处去想,这些年因为伤重不得不退伍的士兵,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数量有多庞大。如今他们全都因为司祁一个人的原因,可以重新回归军队,这些人会不会感激司祁,把他当做自己的恩人?   司祁从此以后在军团里的威望会攀升到怎样恐怖的一个程度,光是想想都叫人浑身战栗!   皇帝这一句话说出口,明摆着就是要扶司祁上位,让他成为帝国未来举足轻重的话事人了。   虽然,司祁也的确值得皇帝如此信任他便是了。   司祁宠辱不惊的笑了笑,接下来皇帝的这个“任务”,坦然道:“定不让您失望。”   于是,第二天清早,来自皇帝的命令就送到了各大军团掌权者的手中。   一群人稀里糊涂看着传达信上重点标记出的司祁的名字,搞不懂这么一群军事大佬们的会议,怎么会由司祁这么一个后起之秀来主持。   但到底是不敢违逆皇帝的旨意,收到消息后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提前半小时赶到了会议室。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收到什么风声吗?”   “大概是因为那个驱逐药剂吧,诶,我和陛下求了半天,也只拿到了一万多只,这哪儿够啊!”   “一万多只已经够好的了!你看看李家的第四军团,呵呵,才八百支!”   “陛下这是明摆着不喜李家啊……”   “谁让他们得罪了司祁呢,一群蠢货!”   说完,还有人看向坐在上首位置上,明显被身边一群大牛们捧着的司家家主,摇头感叹:“有的人还真是好命啊!”   明明前不久还深陷泥潭,无法翻身。转过头就因为儿子的出息,一夜之间成为全帝国最受欢迎的权贵。   说不羡慕司父能有司祁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那是不可能的!   “我倒觉得,不是因为那驱逐药剂。”   一人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连忙有人询问。   说话那人高深莫测的道:“陛下昨日下午,亲自去了一趟研究院。”   “研究院?就是司祁在的那个研究院?”   “对。”说话那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据说陛下过去之后,足足在研究院待了四个小时之久!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就和之前司祁把驱逐药剂献给陛下时一模一样!”   “嘶——”   “你这意思是……?”   “我看啊,那司祁估计又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人一脸深沉的说:“你们且看着吧,这孩子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低。”   话音刚落,还不等周围人一脸深思的或点头应和,或沉默观望,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大家下意识停止了话语,一脸正色的齐刷刷看向门口,视线与自己坐着的时候平齐——他们都知道,司祁是坐着轮椅的。   随后,就看到了一个身穿浅蓝色西装,浑身上下洋溢着蓬勃朝气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   众人看向来人的脸,下意识露出微笑,起身相迎。   然后,嘴角的笑容一滞,不可思议般再一次看向司祁的脸,确认无误后,集体瞪大眼睛看向司祁的腿。   笔直的、修长的、线条无比好看的,正在行走中的腿。   想要说出口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全场除了司父以外的所有人,全都呆愣愣看着司祁一路走进了会议室,不急不缓的落座在了位置上,然后……   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的会议室,在刹那间沸腾起来。   “等下,你的腿?!”   “你怎么能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司祁笑呵呵的看着炸锅了的众人,一只手的手肘随意搭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朝旁边勾了勾手指。   立马有助理走上前来,挨个给众人送上了一管药剂还有一份资料。   看着众人愕然失语,呆呆接过东西的模样,司祁笑吟吟道:“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的说……来看看我们今天的会议主题,基因药剂。”   “……”   台上的司祁在慢悠悠的说,下面一群人竖着耳朵认真听。一场漫长的会议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一群人先是经历了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再是回归现实、满面红光,最后为了药剂的使用权吵得不可开交、险些大打出手。   司祁在一群人狂吹彩虹屁的盛赞声中收获了无数的掌声,司父更是因此收获了无数的合作与好处,可以说仅仅因为这一场会议,司家那本就如日中天般的声势再次猛地拔高了一个台阶,彻彻底底地站稳了脚跟。   唯一身在现场却笑容牵强的,大概就只有从头到尾都被排除在人群外,周边氛围冷冷清清宛若不存在一般的李家家主了。   他的处境和司父截然相反,司父那边是人头攒动,他这边是形单影只。   不过他好歹也是执掌偌大军团那么多年的老牌人物,这点场面还是能应付过去的。愣是撑起一张笑脸过来主动与司祁搭话,即便听到周围人阴阳怪气的嘲讽也不接招,把姿态放得很低。   不低不行。   如果说之前司祁拿出驱逐药剂,他们李家还能强撑着脸面不低下头认错。   这后脚司祁又拿出了所有人都能用的上的基因药剂,并且明摆着未来肯定还能拿出更多备受追捧的好东西——他李家要是还不赶紧低头,就真的是蠢了。   比孙跋起那虚无缥缈的预言能力,眼前明摆着的利益才是最切合实际的。   司祁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中年男人,想想司父前阵子的心酸,想想原主遭受过的苦难,他可丝毫没有高抬贵手放对方一马的意思。   只是就算他不亲口说出原谅的话,仅仅只是没有当着李家家主的面给他使脸色,把他当做空气对待,李家家主都得松一口气,暗自感到庆幸了。   更别提,司祁还主动对他提出了要求。   司祁说:“前天孙跋找到我,对我说的那些话,你事后应该听你女儿说过了吧?”   李家家主神色讪讪,一脸惭愧的道:“这……我也是被那家伙蒙骗,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谁知道竟然是说那种不知廉耻的话。我回去立马好好管教他,不会再让他跑到您面前丢人现眼。”   司祁呵呵笑了一声:“你最好把他看紧一点,最好连门都不要出——我看他就是个不安分的。”   “自然,自然。”李家家主笑成了一朵菊花,二话不说一口应下了。   司祁的提议,其实刚好也符合了他的想法。以孙跋的惹事能力,还有那奇特的预言能力,最好都是把他关在宅邸里哪儿也不要去,不要给李家招祸、需要用到他了随时也能用,多好一件事。   至于孙跋的个人想法……   管他去死!   现在全帝国上下,估计除了他那糟心的女儿,就没人把孙跋当成是一个玩意儿了。谁会在意他的日子过得好不好,自不自由呢。   司祁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几乎彻底葬送了孙跋与其他人联手的可能。而以孙跋的脾气,估计还得为此和李家置气许久,不会轻易告知李家关闭通道的方法。   等他放下所谓的自尊,决定告知李家他最大的王牌……以司祁完成任务的效率,怕是他的王牌连用上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过期无效了。   会议结束之后,司祁回到了研究院。途中,他行走在路上的画面被不少人看见,拍成照片发在网上后,引起外界极大的关注。   网友们看着网页上司祁的照片议论纷纷:   “这是以前的照片吧?”   “呜呜呜,我家祁祁那么出色的少年,竟然这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了,想想就好心酸……”   “等下,你们没发现跟在他身边的都是其他军团的大佬吗??”   “前阵子刚上任的第七军团军团长也在!!这难道是最近刚拍的照片????”   “P的吧。”   “卧槽!我哥在司家军团当兵,他刚刚告诉我,说司家的少爷站起来了!!!他还给我发了一张他们群里流传的照片!![图][图]司少爷双腿真的痊愈啊啊啊啊!!!”   “妈耶,真的假的,太棒了吧!!连老天爷都眷顾我们的小少爷,帮他把腿伤痊愈了!!”   “等下,之前不是说司祁是神经出现了问题,以现有的医疗技术根本无法治疗吗?这怎么突然就治好了??”   “那个,有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呜呜呜……我现在好激动。”   “楼上怎么了?”   “上面的,你是不是和我知道的是同一件事啊?我现在整个人都仿佛在飘,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你们说的是国家发给退伍军人的那个短信吗?我爸也收到了,刚才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偷偷抹眼泪,把我吓一跳……”   “是的是的,国家说研究院研发出了一款新型药剂,可以治疗除外伤外,绝大部分的伤病,邀请所有因伤退伍的军人回去免费接受治疗。”   “厉害的我的国!”   “真的假的,除外伤以外的所有伤病?也太夸张了吧!”   “官方发的信息,怎么可能有假的。”   “等下……你们说是研究院又研发出了新型药剂?这药剂的名字前面,不会又带了编号47吧?”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种神药只有司祁能研究的出来!毕竟他连驱逐药剂都研制出来了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如果是真的,我立马在家里给司祁立一个长生碑,祈祷他这辈子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所以真相到底如何啊,看半天看不到一个确切的结果,真是急死我了!”   网友们心急火燎的刷新着网上的消息,想到看看司祁到底是不是真的康复了。有关“治疗药剂”的传闻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引起越来越多人们的关注。   像是感受到网友们的召唤,某天中午,帝国官方突然展开了新闻发布会,邀请绝大部分的主流媒体乃至于网络平台进行时实播报,迅速吸引了不少民众们的视线。   只看到屏幕那头,许多身穿白大褂、鼻梁上戴着眼镜,长相斯文气质儒雅的学者医生,纷纷走到了发言台前逐一入座。接着是身穿肃穆军装,气质威严的将领,以及走在最后方,年纪最轻,却毫无疑问瞬间吸引全场百分之九十九注意力的司祁。   现场与场外观众瞬间爆发出一阵阵的哗然。   “他站起来了!!”   “真的康复了!!”   不少人灼热的视线几乎能将发言台烫出一个个洞来,司祁几人微笑入座,刚刚开口做了个自我介绍,下方媒体们便拼了命的试图举手提问,一个个亢奋的不成样。   一位运气好,首先被点到名的记者小姐姐连忙站起来询问:“首先恭喜司少爷的康复,看到您恢复健康我们真的很高兴——近期网上流传研究院研发出了一种全新治疗药剂,可以治愈绝大部分的内在伤势,请问是真的吗?司少爷的双腿痊愈,是否就是因为喝下了那种药剂?”   司祁笑着拿起话筒,“谢谢大家的关心。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研发出了一种全新的基因药剂,可以小幅度提高人体素质的同时,解决除外伤外绝大多数的病症。我的腿就是因为喝下那种药剂才康复的。”   下方人群顿时面度喜色,激动到不行,记者小姐姐继续询问:“您可以与我们介绍一下这个药剂的具体作用吗?”   司祁笑着看向一旁的学者们:“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的学者来进行解答吧。”   旁边几位年纪平均六十来岁的老人自觉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屏幕开始向大众解释起了这款由司祁独立研发出的、足以改变人类未来医疗历史的药剂,作用究竟如何。   同时伴随讲解一同从后来走上来的,还有一位位身穿军装,年纪从十几岁到几十岁不等的军人。   他们神情庄重,看到司祁时目露感激,腰杆挺直的走上前来,一旁屏幕上则放着的便是他们服用药剂前,从部队退伍时的诊断资料。   有记者好奇询问:“为什么都是军人优先享受这种药剂呢?”   有学者正色说:“您这话说得不准确,这不是享受,而是‘牺牲’。”   “他们牺牲了自己的健康甚至是生命,才换来了我们的平安,我们如今做得也只不过是亡羊补牢的一点补偿而已,这是我们应该为他们做得事情。”   “他们是帝国的英雄!”   原先说话的记者顿时闭上嘴,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道歉说:“是我措辞不正确,我向被我误解了的军人们道歉。”   上方兵哥哥兵姐姐们露出温暖的微笑,表示自己不介意。   新闻发布会就是在这样一问一答的环节中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逐渐走向的尾声,司祁在人们的掌声中缓缓站起来,用他的发言作为这次发布会的结束语。   他微笑着说:“在不久后的将来,这样的发布会一定还会召开,请大家敬请期待。”   一句话,瞬间让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现场气氛,再一次被彻底点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司祁那边,期待又一个奇迹,能够降临在他身上。   只有坐在电视机前,手里举着酒杯,郁郁不得志的孙跋,看着面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痛苦的将身体蜷缩起来。   人生重来一遭,他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反而还让他又嫉妒又痛恨的人,崛起的更加强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局中人、沉泱墨雪的地雷~ 第129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半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在那次发布会后,司祁从皇家那里索要了近百年来迷雾在各个地区开启的规律,以及雾区中的动植物分布、地形情况等等。   这些东西其实咻咻也能帮司祁弄到, 还不需要费劲的一层层审批。不过到底是军事机密,还是得给楚沨家里一个面子的。   也是在他研究迷雾开启的规律, 寻找“蒲公英种子”的主干究竟在哪里的时候。   他陆陆续续通过之前从雾区里获得的植物、怪物身上的数据,研制出了不少的好东西。   比如说遇到危险自动开启、不管是从悬崖上掉下还是被车祸波及, 都能瞬间膨胀起来将人体包裹住的“棉花”;比如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坚强生存, 大大改善了土地沙漠化情况的“沙棘”。   司祁甚至根据两个世界的重叠特性,把空间装置也给顺手制造了出来,引起的轰动完全不亚于最初的驱逐药剂。   想想司祁这段日子的高产量, 再对比研究院那尴尬的零成果现状。人们不得不感慨, 不是这些高知识分子们不够厉害, 半年里捣鼓不出什么新产品, 也不是那些植物特别容易研究出成果, 谁来都能行。纯粹是司祁这个人太过于强大了。   他简直是个奇迹。   而对司祁而言, 这些只是小事,是他熟门熟路顺手捣鼓出来的东西。真正让他研究得到充足进步的,是他对于世界之力的掌控。   那些个蕴含了世界之力的蒲公英种子,就好像一个个世界之力的凝结体。而司祁与世界之力的相性又不知为何特别的高,训练几次之后,甚至能够凭空“捏制”出类似于蒲公英种子的东西, 差一点就把研究院附近和其他的异世界给重合起来了。   他甚至忍不住想, 如此神乎其技的能力,可能就算是主神, 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毕竟他从来没听说过哪条龙、亦或者是哪个小世界里的神明, 能拥有这种随随便便穿越世界、玩弄世界、把几个世界重叠到一起的能力。   那完全就不是一个维度上的概念。   司祁曾经在一个世界里听过这么一个理论, 叫卡尔达肖夫指数。这个理论提出,如果把文明以能量进行划分,那么以人类举例,人类能动用全星球的能量就是一型文明,能动用全太阳系能量的是二型文明,能动用全银河系的能量是三型,能动用全宇宙的能量是四型文明,能动用全平行宇宙的能量是五型,最后可以任意操作时间与空间的是六型文明。   司祁此刻所在的世界顶多只能说是擦到了一型文明的边,而按照一般情况来说,一个上级文明可以动用的能量,足以瞬间摧毁下级的文明。   就好像掌握了时间技术的人改变了过去,那么没掌握这个技术的人,就只有被迫接受对方随意篡改的份。他们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人从文明刚刚萌芽的瞬间给强行扼杀了,一辈子都只能茹毛饮血,亿亿万年都学不会工具的使用,活得像是一场笑话。   而司祁他们这些快穿者,显然是比可以任意操作时间与空间的六型文明更加高等的文明。   咻咻可以通过世界意识获取这个世界的未来走向,随意选择穿越进来的时间点,改变未来的世界进程,这还是最基本的操作。   而司祁刚才那一手则更加恐怖,他可以连带着时间与空间一起操控,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扭曲世界之力的方式将这个世界毁灭。   这是连主神都忌惮的力量,是快穿员绝对不能掌握的能力,它甚至威胁到了主神的根本……   这让司祁此刻处境变得有点尴尬。   他好像突然成为了可以杀死恒古不灭主神的武器……   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楚沨说了。   说句有点直白的话,司祁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么厉害,厉害到他都有点害怕。   这可怎么办是好……   使用这个力量,世界之力注定会大量反馈到他身上,楚沨会在任务完成的瞬间觉醒记忆,然后察觉到司祁之所以能完成任务、是因为他掌控了世界之力。   不使用这个力量,任由着这个世界喻奚逐渐逐渐走向崩溃……司祁又有些于心不忍。   那可是足足两个世界的生命。不仅仅是这个星球上的,还有这个宇宙里其他星球上的生命。那真的是比繁星还要多上个亿万倍的数量。   司祁犹豫了大概三秒钟的时间,作出了决定。   他决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行事,把最终决定权交给楚沨。   总归他从一出生起就生活在楚沨身边,从一个宠物辞职成为快穿者,进行一个个的任务、赚取世界之力,也都是为了让楚沨可以过得更好才这么做的。   他不想对楚沨有任何的隐瞒,也害怕除自己以外,还有其他快穿者也掌握了这种可怕的力量。   就算可能会因此被楚沨警惕提防,司祁也想尽自己的所能去保护好楚沨。   他要像守护一整个世界一样,去守护他的爱人。   而现在的楚沨还完全不知道司祁做了一个怎样的决定,站在司祁身边,一脸惊叹的看着司祁掌心中浮现出一小团迷雾,看向司祁的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喜爱。   他很高兴自己的少年如此优秀,也感激少年愿意和自己这样“平平无奇”的人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的幸运,可能都用在了和少年相爱的这件事上。   因此在司祁说出“你不害怕我掌握了这种足以毁灭整个帝国的力量吗?”之后,楚沨连连摇头,笑容真诚又坦然:“你不会的,否则你不会第一时间研制出驱逐药剂和基因药剂,保护那么多的百姓。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我愿意相信你。如果有人因为这个而害怕你,我会挡在你的面前,警告所有人不准伤害你。”   司祁心中一暖,眼中情绪越发的柔软。   他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楚沨,果不其然看到爱人的脸红了红、习惯性的凑过来想要加深这个吻。   司祁伸出手指点住了楚沨的唇,眨了眨眼:“等你下次回答的时候,你如果还是这个答案,我再让你亲。”   楚沨被拒绝了有些不甘心,保证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这个回答。”   不过看司祁还是一幅微笑摇头的模样,楚沨只能遗憾的说:“那好吧,我真想你每分每秒都问我一次。”   这样他就能时刻享受到司祁的亲吻了。   司祁哑然失笑,抬起双手环抱住楚沨的脖子,靠了过去:“虽然问题还没结束,但向我索取亲吻是你身为男朋友的权利,你可以直接提出来……”   一边说,一边凑过去尝了尝,舔了舔,勾得楚沨仿佛连魂魄都快被少年吸走了。   眼看着司祁亲完就跑,不给他亲个够,他有些不满足的说:“你像只妖精。”   司祁笑了起来:“那你就要把我这只妖精看好了,让他永远都属于你……”   楚沨听了,整个人飘飘然的,心满意足的抱着司祁:“我当然会看好你。你知道吗,你能喜欢上我,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司祁靠在他怀里,感受着对方胸膛的温度,安心的阖上了眼:“我也是。”   --   掌握了主动开启迷雾的力量,又用半年多的时间推测出主干的具体位置。   来到这个世界快有八个月的时间,司祁总算是可以着手去完成任务了。   世界之子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司祁觉得他可能撑不了多久就准备把自己的底牌给拿出来了。于是便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这天找到了皇帝,告诉对方自己有一定把握可以彻底关闭异世界通道的事情。   皇帝大为震惊,心知司祁这人说话算话从不落空,连忙叫来了帝国上下最具有话事权的几个人赶来开会。   一群人认真听着司祁叙述了十多分钟不敢漏掉一个字,坐在座椅上激动到浑身都在颤抖,连忙保证一定会竭尽所能去支持他,让他放开手脚大胆去做。   9月6日,被后世视为与新年同等重要的大型节日的这天,司祁与楚沨率领军队,在直播镜头万众瞩目的注视中,在世界之子孙跋大呼小叫崩溃直呼“不可能,怎么可能”的呐喊里,步入了那仿佛突然出现的迷雾之中,目标直指链接着两边世界的罪魁祸首。   他们特意在这一天进行了全程直播,而这段珍贵的录屏也成为了将来人们时常在教科书中、在纪念日上翻来覆去观看的重要历史记录。   画面中的司祁与楚沨率领全国所有精锐部队,目标直指代号“蒲公英”的异世界植物。途中不论遇到任何怪物,全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毫无任何停顿,看得所有观众热血沸腾。   他们在半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那株足够三层楼高,在光线照射下唯美而又迷离的浅白色蒲公英。   所有士兵按照计划守在附近,科学家们戴着口罩丝毫不敢吸入任何飘散在半空中、与白雾几乎融为一体的蒲公英种子。   他们看到司祁手里拿着一个仪器走到蒲公英面前,一端轻轻插入蒲公英的主干。原本翠绿色十分健康茁壮的根茎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逐渐萎靡、缩小,呈现出深棕色的枯败迹象。   没有人知道司祁是怎么制作出的这个仪器,或者说,谁都不知道,司祁其实根本没有制作出可以对付这个古怪植物的仪器。   他只是打着科技的名义,用自身对世界之力的掌握,在所有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强行抽取走对面植物身上浓郁的世界之力而已。   咻咻用激动的嗓音不断提醒司祁:【世界之力76%】【世界之力84%】【世界之力101%!!】   待到数据提升到160的时候,面前早已变成灰白色的植物如灰烬般坍塌、崩溃、烟消云散,连一丝一毫的残骸都没有留下。   弥漫在四周的白雾紧跟着被空间力量如鲸吞一般卷走吞噬,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隐无踪。   两个世界至此彻底断绝了联系,在场所有人紧闭着呼吸,甚至都没来得及欢呼出声。下一秒,来自这个被拯救世界的世界之力瞬间席卷了司祁,来自世界意识的感激狂涌着挤向司祁的身体,刹那间将司祁身上的世界之力提升到300之多,几乎翻了一倍!!   咻咻兴奋到尖叫出声,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中疯了一般飞舞摆动。   司祁不断收纳着那庞大到足够让所有快穿员疯狂的力量,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楚沨。   他能够很明显的分辨出几十岁的楚沨,与陪伴在他身边上万年的主神大人的区别。   沉淀了无尽时光的深邃眼眸,似一潭温暖的泉水般注视着司祁,上扬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司祁能够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宠溺。   即便看到自己掌握着这么超出常规的力量,使用出足以让人恐惧的手段,面前的男人仍旧没有改变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喜爱着他,看不出哪怕一点的异样。   本就没有太多不安的心彻底平静下来,只剩下绵绵的暖意包裹着他的心。他伸出手握着楚沨,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喜悦。   旁人只以为他在高兴问题被解决,人类终于结束了长达上百年的危险,唯有司祁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又多么的深爱眼前这个人。   整场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全世界所有人都在为了今天的成功而欢呼喝彩。街道上到处都能听到响彻云霄的激动呐喊声,人们喜极而泣的走到马路上,互相拥抱,感激这美好的一天。   曾经发生在孙跋记忆中的那一幕再次重演,鲜花、掌声、笑脸,一切让人感动到落泪的事物涌入眼帘。   每位参战的士兵都被给予了帝国功勋,司祁作为此次任务的最大功臣,被陛下任命为帝国第一元帅,没有任何人对此提出异议,从百姓到官员,帝国上下所有人看向司祁的目光里都只有狂热的崇拜,他是所有人的救世主!   欢呼声仿佛从白天一直持续到了黑夜,哪怕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能从一栋栋房屋中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激动的热议着今天的喜事。   司祁与楚沨回到了家里,这天晚上,司祁表现得特别热情,仿佛要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楚沨,主动得让楚沨根本克制不住情绪。   他不知道司祁的那些想法,只以为司祁是在高兴自己的到来,非常配合的与司祁胡闹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亮了才抱着一脸餍足的司祁缓缓睡去。   自从与司祁相爱之后,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如此美好,他真是太喜欢自己的宝贝了。   --   如果说来自异世界的威胁消失以后,全世界所有人都陷入无与伦比的幸福之中,那么唯独世界之子孙跋非但没有因此感到喜悦,反而因此陷入了极大的愤怒与恐惧。   看着屏幕那头与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画面,孙跋甚至怀疑自己重活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给那位天之骄子添堵,为了让对方受到刺激早点拯救世界,因此不惜赔上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在他享受了短暂的美梦之后,又被瞬间打入谷底,变成人人厌恶的过街老鼠,困在房间中失去所有自由,变得比上辈子都不如?   在司祁解决了异世界威胁后,孙跋唯一的那点利用价值,也就是所谓的“预言能力”,彻底失去了作用。   李家为了不得罪司祁,直接将他关在了房子里,不允许他出门,更不允许他使用网络设备和外界产生联系,他唯一能够使用的电子设备就是那台摆在客厅里的电视机,活着的每一天都在承受着无形的痛苦与压力。   他被李家嫡女视为了禁脔,每天都留在房屋中等待对方的“临幸”,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的耻辱,可他却除了像个疯子一般大吵大闹以外,没有任何的办法反抗。   起初李女还会和他争吵,吵过之后又耐着性子过来陪他,体谅他失去自由后的痛苦。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整天困在闭塞的房子中,逐渐失去了身上的光环,性格变得自闭阴郁的孙跋,又开始主动接近李女这个唯一的活人、渴求对方能经常来看望自己,慢慢的失去了他为数不多的、尚且还能吸引人的亮点。   李女因此慢慢对孙跋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到孙跋那边看他曲意奉承听他赔着笑脸讲话,觉得两人的世界出现了明显的隔阂。她觉得,不再张扬骄傲的孙跋已经变得不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了。   仅仅只是半年的功夫,孙跋就在李女的身上看见了不是他留下的红痕,当时气得脸都绿了,直接和李女在床上动了手,二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听着孙跋嘴里吐出来的那些侮辱性的词汇,李女对孙跋为数不多的好感彻底消耗殆尽,冷笑着穿回丢在一旁的衣裳,扬起下巴,傲慢的和孙跋说:“怎么,你也知道被人戴绿帽子不舒服么?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对待司祁和我的吗?凭什么你能做我就不能做?”   她看着孙跋坐在床上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你看看现在的你像什么?说好听点是个困兽,说直白点不过就是我养着玩的东西!你要是不乐意伺候了,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李家不耐烦养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看你走出李家大门以后,有多少人恨不得立马弄死你,然后去找司祁邀功,我保证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眼看着孙跋脸色变得越来越颓然,越来越绝望,李女鄙夷的说:“若不是当初你和司祁关系好,我爸怎么可能和你好好交谈,把你奉为座上宾,早就把你关起来审问你脑袋里的那点东西了!若不是当初我知道司祁暗恋你,我也不会觉得能被司祁看重的家伙一定特别好,真把你这个平平无奇的东西当一回事!没有司祁,你能有当初的荣耀?离开司祁以后,你算什么东西!”   孙跋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恨不得跳起来和李女大吵打闹,让李女后悔说出那些话。可想想李女方才的威胁,孙跋感受到了恐惧,竟是一个字的反驳也不敢说,硬是忍受着屈辱任由李女对着他冷嘲热讽一顿鄙夷,将他说得什么也不是,然后眼睁睁看着李女离开,心里竟然想着的是希望对方不要离开太久,能早点回来看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孙跋崩溃的坐在原地,双手死死抓着脑袋上的头发,发出一声悔之莫及的哀鸣。   早知道今日,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司祁!他恨不得一辈子陪伴在司祁身边,将自己所有的知识都告诉他,把所有的功劳都归还给他。这样他说不定仍旧是司祁的好友,亦或者是元帅的伴侣!在偌大的帝国享受着无尽的荣光……   他好悔。   ……   …   与楚沨在一起恩爱厮守了百年,身体躲不开岁月的侵蚀,终究还是支撑不住了。   安排好全部后事,司祁与楚沨约好下个世界再见,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他感到一阵的迟钝。   这个迟钝并不是指意识上的反应迟缓,而是指身体上的麻木。   就好像一个人连续通宵了三天三夜,躺在床上一口气昏睡了很久很久,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司祁睁开眼想要去观察四周的环境,脑袋先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电光火石间,脑海中回闪过不少有关这个世界的记忆。   光鲜亮丽的宴会大厅,优雅大方的上流人士,宽敞的书房里堆满了的书籍,阳光明媚的课堂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走马灯似的画面一闪而过,司祁知道这就是原主曾经的生活片段。   他缓缓睁开眼,以为看到的会是那熟悉的卧室。可和记忆中的场景截然不同,司祁入目后看到的是一个狭窄逼仄昏暗无光的房间。头顶挂着个用电线悬落在半空的最寻常可见的灯泡,空气里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厕所里才会有的异味。仿佛近在咫尺一般的路人说话声汽车疾驰声钻入耳内,显然这里的隔音也是聊胜于无。   司祁有点被诧异到,试图动了动身体,身体吃力得仿佛有千斤那么重。   “怎么回咳咳……”   一说话就沙哑到甚至有些疼痛的喉咙,让司祁忍不住低咳了几声。皱着眉问咻咻:【怎么回事?】   记忆中的原主是一个出身豪门世家的公子哥,生活条件优渥,属于货真价值的上流阶级。   别说是住在这种地方了,他怕是听都没听说过原来普通人都是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想都超出了想象力的极限。   是他这具身体出了什么意外,亦或者说家里面破产了?   可不对啊,那么偌大的一个豪门,就算破产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曾经的人脉、认识的朋友,随随便便帮忙搭一把手,都不至于过成这副模样。   咻咻一言难尽的说:【主人……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完,咻咻把这个世界的记忆给司祁灌输了过来。   下一个瞬间,司祁就懂了。   哭笑不得道:【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以往司祁经历过的世界,都是扮演各种各样送金手指的角色,将人脉资源天材地宝送到世界之子的手上。   这回倒好,司祁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原主和世界之子因为一场意外车祸替换了灵魂,一瞬之间,穷小子直接翻身成了豪门贵公子,继承了原主所有的家财与人脉。贵公子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昏迷了两个多月才苏醒。   就,很离谱。   在原来的世界线中,两个月后终于醒来的原主很害怕自身的遭遇,他不知道怎么睡一觉醒来自己就不是自己了,试图和穷小子的父母解释说明我不是你们的儿子,我是王玖,王家的小少爷。但这种胡言乱语当然解释不通,反而把这具身体的父母给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以为儿子出车祸以后脑袋被撞坏了。   于是原主只能借来电话,按照记忆打给了自己的爸妈。   谁知爸妈听到电话这头原主的叙述后,语气不佳的说:“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儿子在学校里读书好好的,你这恶作剧很无聊”,直接挂断了通讯。   原主闻言心里害怕的不行,身体又疲惫到说句话都费力。反复打了几次电话都被挂断,只能揉揉太阳穴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在他和这具身体的父母沟通中,他得知“自己”叫做司祁,一个原主曾经听说过的名字。   再一细问,发现这不就是那个因为学习成绩优异,以资助生身份考进他们学校里的同学么。原主因为是学生会主席,以前还和司祁见过几面。   拿起手机用摄像功能往脸上一照,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张气色不佳隐约透着点面熟的脸来。   纵使原主再不情愿,到了这一步也不得不接受起了现实。   一个问题暂时告一段落,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如果他成为了司祁,那么他父母口中的“王玖”又是谁?   原主在这具身体的父母照顾下,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调养好了身体,勉强可以自行行走了。   他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学校,向人询问“王玖”在哪儿,一眼看到那和自己气质有□□分相似,但绝对不是自己的家伙行走在人群的簇拥间。   他克制不住内心情绪,走过去和对方搭话。   对方瞳孔骤缩的模样显然也不是不知情的,可不管他怎么说“你是谁”,对方都打太极般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我是王玖”,咬死了不承认自己顶替了王玖的身体。   原主被人这么抢走自己的身份,当时便有些生气,几次询问不成功,还反过来被那人说“你别死皮赖脸的纠缠”,破罐破摔直接道:“我才是王玖,我是学生会主席,是王家的孩子,不信的话你和我当众对峙!”   但“王玖”却生气的说:“你别无理取闹了,我还很忙,没空和你浪费时间。”   说完带着一群人避之不及般走开了,身边看热闹那群人还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原主,小声骂他脑子有问题。   再然后,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曾经一直都试图巴结他讨好他的校园恶霸找上了他,将他堵在厕所里痛打了一顿,警告他“不要胡说八道,惹王玖不痛快”,又各种明里暗里的欺负他,让他一直没办法和其他同学说话。   他在学校里求助无门,心里既委屈又生气,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想来想去,便准备放学后打车去自己家,向父母当面说明自己才是王玖,是他们养了十多年的儿子。   他不信自己说出了这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说出了那么多只有他才能够知道的事情,父母还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还觉得他是在恶作剧。   再不然让“王玖”过来,也说一说曾经的那些事情,要是对方说不出,那对方就不是王玖,是一个抢走了自己身体不说,还试图抢走他身份的无耻强盗。   可惜,他在学校里一脸不甘,不停试图和人“胡言乱语”的模样就被一直就暗中观察着他的“王玖”看到,对方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原主走出校门口没几步,身体剧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司祁:【…………】   行吧,只能说世界之子不愧是世界之子,还在读书呢,就连杀人灭口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   咻咻设身处地的替原主想了想,有些心疼的说:【原主好可怜哦,被人强行抢走了所有的东西,有理都无处说。主人您等下在电话里一定要好好和原主爸妈解释解释,让他们相信你!】   司祁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道:【你真觉得原主爸妈不知道自己儿子被替换了?】   咻咻怪叫一声:【啊?】   司祁:【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孩子,突然间换了个性格,当爸妈的会看不出来?】   别的不说,就说说原主和世界之子的生活环境。二人吃穿住用行全都不一样,饭桌上出现了一桌子菜,原主的口味偏好、用餐时候的握筷子习惯、拿饭碗时候的动作,别说父母,就连家里的管家佣人都能一眼看出不对来。   更何况原主醒来的时候,两个月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是再迟钝的人都能发现身边人的不对劲,原主爸妈怎么会看不出来异常,接到电话后怎么会听不出电话那头人的语气和自家儿子一模一样,怎么会那么迫不及待的否认并且挂断电话,连给原主第二次陈述事实的机会都不给。   也就原主当时受到的冲击太大,太害怕,没办法保持理智,这才忽略了那么多的疑点。   虽然这也是人之常情。   将心比心,大概也没谁会遇到这种事情后,还能去想这些事情,或者说去怀疑自己的父母已经不要自己了。   咻咻不可思议的道:【您是说,原主爸妈明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顶替,也愿意接受那个陌生人,不想认回自己真正的儿子??】   咻咻忍不住去想原主的性格,想想对方到底是多么的罪大恶极,才会被亲生父母厌恶至此。可越是翻阅资料,越是觉得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孩子。性格温润如玉,待人接物礼貌矜持,生活中不争不抢,就仿佛一道和煦的春风,让人相处起来很是舒服。   这些年来若要说原主最冲动最气愤的时候,也就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父母不相信他的话还不来帮助他,他只能自己与人当面对峙。对峙时,那人顶替走了他的身份还死活不承认,原主气急了才开始大了声。即便如此,他也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脏字,顶多只是不可思议的反问而已。   咻咻:【怎么会有这样的爸妈啊……】   司祁挑了挑眉:【怎么没有,世界上抛弃自己孩子的父母还少吗?】   咻咻忍不住反驳:【但原主明明那么优秀!】   学习好、人缘好、长得也俊俏,周围人见到原主都是满口的夸赞,都这样了,原主父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司祁:【因为原主不争不抢。】   咻咻:【什么?】   司祁:【他们怪原主一心学习,不关心公司里的事务,不仗着爷爷对原主的喜爱,在家族里替他们说话、替他们争取更多的利益。而世界之子却能替他们做到,并且做得还很好】   咻咻:【…………】   咻咻简直一言难尽。   司祁:【那对夫妻本就是商业联姻,互相之间没什么感情,对联姻的产物,也就是原主,本身不具有多少的热爱。再加上他们和原主从性格上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与其说喜欢原主,不如说更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偏偏世界之子的性格就是什么好东西都想拿到自己手里,他当然会去争会去抢,这就入了那对夫妻的法眼了】   咻咻忍不住吐槽:【还真是蛇鼠一窝啊】   司祁点点头:【原主能从那个乌烟瘴气的家族里抽身出来其实是件好事,他本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喜欢研究学习,不喜欢社交活动。但是却在父母的逼迫下不得不做许多他不喜欢的事情,甚至还因为他们不得不和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女生订下了婚约。听说是因为那女生特别喜欢原主,所以说服她爸妈在与王家的合作中主动让出不少的利益,以换来这场婚约,原主等于是被所有人一起给卖了】   咻咻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讷讷道:【那您恢复了身份以后,岂不是要和那女生……】   那他们的主神大人怎么办呀……   司祁干脆道:【我不恢复身份了】   【啊?】咻咻有些着急:【那您就白白让世界之子占便宜啊?!】   司祁也就是身体没力气,不然这时候一定会做个耸耸肩膀摊开手的动作:【占就占呗,如果原主留下的遗愿里有想要争回家产这一项,我自然会替他去争。可他死前只有“证明自己的身份”和“想要实现的梦想没能实现”这两样,我干嘛还要回去给自己找那么多的麻烦,深怕那对便宜父母以后占不到我的便宜吗?】   咻咻想起司祁的本事,瞬间悟了:【对对!主人说得对!才不要让那两个坏家伙来占您便宜呢!让他们在那一亩三分地里抢来抢去吧!】   他的主人以后可是要剑指全世界的!   到时候,就让那些家伙后悔的哭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副本我还挺喜欢的来着……当时写完心里挺满意。希望小天使们也能喜欢呀!   谢谢抱雾的地雷~ 第130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司祁从世界树的叶片里取出了一瓶从上个世界带来的营养药剂, 仰头给自己喝下。   不愧是大宇宙时代的高科技产物,效果出类拔萃,司祁很快就好受了许多, 浑身上下舒坦的很。   他从床上爬起来,视野因此变得比之前辽阔, 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床铺——如果一张棉被铺在地上也能算作床铺的话——旁边就是另外一张明显更加破旧的床铺。   那是这具身体的父母睡的地方。   看来这个家是真的穷,不然但凡有一点点的条件, 当父母的也不会和十七八岁已经上高中的儿子睡在一块。   回想起那对夫妻的模样, 司祁有些纳闷。那俩夫妻既没有缺胳膊断腿,看起来也不像是愚笨的人,怎么会把生活过成这样呢?   可惜原主因为惶恐害怕, 醒来之后没心思去关心这对父母的情况, 了解这个家庭的历史环境, 导致司祁此刻对这个家庭的状况一点也不了解, 只能一点一点自己摸索。   起身逛了逛这个房子, 司祁发现屋子格局特别简单, 简单到甚至有点离谱。   客厅同时肩负了卧室的功能,打开门就是集体出租屋的走道。厨房竟然和厕所合并在一起,坐便器上还放着碗筷。   司祁:“………………”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三观与视觉神经。   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司祁转身回了卧室兼客厅兼餐厅兼书房。一张桌子摆在角落,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值得注意的是司祁在这里看到了好几瓶一看就是新买来的奶粉,一瓶价格至少得两三百, 已经被喝光了好几瓶, 还有一瓶被挖空了一半,显然有人正在吃。   司祁砸了咂嘴, 隐隐约约从嘴巴里尝出来了一点奶味, 看来这就是这对父母深怕植物人状态的儿子昏迷期间无法吞咽咀嚼, 就买来价格不菲的奶粉给他补充营养。   再回想原主醒来后,那对父母对他的关爱,一点家务活不让他做不说,还让出身贫苦的世界之子读那么好的学校……   显然这对父母已经是竭尽所能的去爱自己的孩子了。   司祁摇了摇头。   可惜被他们这么爱护着长大的孩子,成为了豪门家的孩子后,却从来没想过要认回他们,亦或者补偿他们,帮助他们过上好日子。   如果他们得知了真相,也不知道得有多难过。   更别提原世界线里,原主醒来后第一天上学就被害死了,估计他们当时的天都要塌下来了吧。   司祁睡醒之后身上有些痒的难受,回想起原主惊惧交加的得知在这里洗澡,就是拿着个脸盆在大街上对着水龙头直接接水洗,那惊恐的反应实在是让人记忆犹新。司祁扯了扯嘴角,从桌子上借来了五块钱,像原主那般拿上衣服等物品,出门去了附近的澡堂。   一出门,就对上了楼下阿婆惊讶的目光。   “呀,小祁你醒了啊!!”阿婆忍不住靠近几步,上下打量着刚刚醒来的司祁。   司祁笑了笑:“阿婆好,我醒了。”   “哟……这可真是……”看到司祁这反常的反应,阿婆表情明显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的世界之子,也就是现在的王玖,在面对周围人时可从来没有这么友善的态度,能正眼看人都算不错的了。   他在学校里见惯了世家子弟有钱人,就很看不起周围这群为了几毛钱都能吵闹不休的中年妇女,还有大热天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喝啤酒吹牛的无能男人。   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遗落民间的明珠,与周围肮脏腐朽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未来一定要飞出这片贫民窟,成为俯瞰这群蝼蚁的天之骄子。   却从来没想过当初他爸妈穷到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是周围这些一毛钱都扣扣索索的好心人,一人一口饭的帮衬着,才不至于让他那么小就一直饿肚子的。   阿婆原本还只是惊讶那倒霉被车撞了的小孩儿怎么突然醒了,现在看醒来之后的司祁突然变得这么有礼貌,眼神里顿时又多了几分怜爱,忍不住念叨起来:“舆樨醒来了就好,你这孩子,一睡那么多天,都不知道你爸妈难过成什么样……你妈那几天哭得眼睛都肿了,你爸到处和人借钱给你治病,和人磕了好几个头……”   要是原主听了这话,八成会觉得面上无光,觉得眼前这人在嘲笑自己。司祁抿了抿唇,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阿婆,我会孝顺好好他们的。”   “你知道就好。”阿婆叹了口气,心里其实也清楚这孩子一直都有在暗中埋怨爸妈太穷,不能给他过上一个好日子,很讨厌自己的父母。   现在嘴上答应的痛快,实际上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也不知道以后上了大学有了出息,还会不会回来。   儿女都是债啊……   目送司祁离开这里后,司家小孩醒来的消息没一会儿便顺着阿婆的嘴传遍了整个小区,然后又飞快传到了司家爸妈的耳朵里。   两个人激动得连手里工作都顾不得上了,双双跑回家里气喘吁吁的面面相觑。   这时候司祁正好洗完澡回来,推开门,看到两张听见声音立马一脸惊喜转过来的脸,脚步一顿,走了进来。   “你这孩子,醒来就到处跑。”司妈妈捂着脸哭了两声,站起身来握着司祁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司爸爸仔细看了看司祁,见他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醒来之后会浑身无力说不出话,疑惑了一下。   不过因为是好事,他就没去费心思细想,只以为是他们花那么多钱买来的牛奶果然很有营养,笑呵呵地露出两排牙,脸上本该刻满了愁苦的皱纹挤成了一朵好看的菊花。   原主留下的情绪让司祁多少有些不适应这种充满了陌生感的亲情,他笑了笑,说:“让你们担心了。”   话说出口,父母俩明显愣了愣,然后母亲哭得越发伤感了:“好孩子,好孩子。”   这是病了那么久,醒来后一下子懂事了啊!   竟然都知道体贴父母了。   司爸爸比较不善言辞,手无措地在衣服上摸了摸,最终还是决定把感动的情绪化为了实际行动,开口道:“爸去做菜,给你好好补一补!”   司妈妈连忙说:“对,对,爸妈今天买了鱼和肉,你多吃点,看你这几天睡下来,都瘦了!”   司祁突然想起那建在马桶旁的锅炉灶台,整个人头皮都要炸开了,连忙说:“我们出去吃吧。”   爸妈闻言,含笑的嘴角僵了僵,有些尴尬的看着司祁。   “你想出去吃啊……”   司妈妈有些羞耻地低下了头,片刻后又抬起头,笑着说:“好啊,那就出去吃吧。”   司爸爸有点不太高兴,嘟囔了一句:“那鱼杀都杀好了,不吃就坏了!”   他们家可没有冰箱可以放肉。   司祁拥有原主的记忆,知道世界之子的情况,语气温和的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有奖学金……”   原主身为学生会主席,亲手处理过给资助生日常学习补贴的诸多事宜,清楚原主一年可以拿到十万块的助学金,绝对够一家三口在外面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司爸爸面色难堪地垂着脑袋,不敢面对司祁,闷声闷气道:“那钱都拿去还债了,我们还欠人家好几百万没有还,你别想了。”   司妈妈也一脸哀求的看着司祁,低声下气的说:“小祁啊,那些追债的会打人,这钱必须给他们,你理解一下爸妈,好不好,啊。爸妈真的不是故意拿你的钱,这钱就算放在你手里,那些人也会去找你麻烦的,爸妈怕你被人欺负才找你把钱要过来的。以后爸妈有钱了,会把钱还给你的,你不是拿了我们写的欠条了吗,你相信爸妈。”   司祁顿时愕然,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之子过于奇葩了。   还让爸妈写欠条???   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那你怎么不写个欠条,说你们生了我,照顾了我十几年,没把我饿死,我欠你们一条命呢?   司祁有些疑惑:【他们是怎么欠的钱?】   总不会是为了赌博败光了儿子奖学金,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没准世界之子的做法没有错,能够让人接受。   咻咻顺着这条线索去网上查了查,回答说:【十年前夫妻俩创业失败,欠下了一千多万。变卖了公司和全部房产,这些年靠打工陆陆续续还了一百多万,还欠三百多万】   司祁扬了扬眉毛,心想靠打工都能还一百多万,看来这对夫妻道德品质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破罐破摔的当老赖。问:【那世界之子这阵子,有登陆原身的银行账号吗?】   咻咻回答的很快速:【有。他一开始不知道密码,就拿着身份证去银行改了几个他目前已经查出来的账号密码,看了里面的金额,还花了不少的钱去买奢侈品。不过还有好多他压根不知道的产业,他都没有动过】   司祁闻言,就从记忆里翻出来了几个储蓄方式,找司家爸妈借了手机,登陆上去。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光这一个账户上都有好几百万的存款,全是原主过年时候从父母亲戚那里收到的红包,亦或者日常生活中拿到的零花钱。   司祁忍不住“呵”了一声。   看来这世界之子是真的不当人啊。   有钱去买奢侈品,没钱帮亲生父母还债。   也难怪这家伙舍不得放弃目前的这个身份,咬死了不肯松口承认自己不是真正的王玖。   只要不承认就能轻轻松松拿到数千万的存款与房产,乃至于未来上亿的公司股份。   心生贪念很正常。   但是有了那么多钱,还装聋作哑不去帮助亲生父母,任由他们继续过着苦日子,这行为就有点让人不耻了。   毕竟司家爸妈根本不像是那种会故意苛待儿子的人,甚至可以说得上对孩子十分疼爱了。   司祁看了一眼面前神色既为难又难堪的父母,想了想,放缓声音道:“我没有怪你们,那些欠条我等会儿就去撕了。”   父母愣了愣,诧异看向司祁。   司祁:“我以前不懂事,让你们伤心了。至于欠款……”   直接动用王玖的钱去还债,稍微一查就很容易产生经济纠纷。毕竟明面上王玖和司家没有任何关系,而且王玖,也就是世界之子,不会承认这些钱是他还的,没准还会报警要求索回。   再往下一查,如果查出是司祁还的钱,那就更说不清楚了。指不定世界之子知道后会怎么想呢,肯定会惶恐“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忍不住又动了杀心。   司祁说:“你们放心,那些钱我很快会帮你们解决掉的。”   司家爸妈愣愣的看着司祁,只觉得自家儿子醒来之后变化太大了,不管是说话语气还是眉眼神态,都和以前变得太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心里与其说是高兴,更多的其实还有一些担忧。   “儿子,你……”   司妈妈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讲。   这怎么讲呢?直接说儿子你变化太大,都变得不是你了?   这不是在嘲讽自家儿子以前太不懂事,现在终于肯做个人了么?   司祁安慰道:“你们相信我,钱真的不是问题。总之今天就先去外头吃吧,咱们以后还有好多好日子要过呢。”   司祁一番催促,父母满脑子想着儿子不要我们还钱了、儿子怎么变化这么大,一时间完全没心思去计较在家里吃还是在外面吃。就这么被司祁骗出了门,一家人在饭店里点了几样菜。   刚上了饭桌,父母一看司祁端起饭碗,安安静静吃着饭菜。那挺直的腰杆,温润矜贵的眉眼,拿着碗筷时不急不缓咀嚼的模样,心里越发感到不安了。   这,这,他们儿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要是变化稍微小点也就算了,可偏偏原主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又因为父母的督促学了那么多年的礼仪,吃起饭来赏心悦目的,举手投足每个细节都能看出点底蕴来。   没看饭店里旁边几桌的客人目光忍不住一次次往司祁这边看么,他们就没见过有谁吃饭能吃得这么好看的,这是货真价实的秀色可餐!   父母俩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付了钱之后一路低着头赶路,回到家里目光复杂的看着司祁,想破脑袋想不明白儿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每当他们想要询问的时候,看到司祁注视他们时,那明显比过去温柔太多的眼神,他们心中一颤,实在是害怕话说出口,现在懂事的孩子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   哪怕司祁现在是装的,他们也甘之如饴;即便是饮鸩止渴,他们也愿意拿着毒酒喝下去。   他们儿子好不容易从鬼门关上回来了,就算性格变了又怎么样,只要儿子还活着就好,更别提,儿子还是比以前变更好了呢。   怀抱着复杂难言的心情,一家人在狭窄的客厅中睡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司祁去学校上学了。   “要不要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医生说了,你醒来之后身体会不太好,没体力,需要好好休养……”   司祁笑了笑,说:“我觉得现在挺健康的,放心,要是真的不舒服我就请假回来。”   父母想了想,觉得儿子在学校坐着听课,好像也不会太累,就叮嘱说:“那你记得不要去上体育课,课间时候坐着多休息休息,不要到处走动,也不要和人打闹。”   “好,我知道了。”感受到二人的关心,司祁笑得越发的温柔。   比起abo世界遇到过的那对剥削利用儿子的便宜家长,比起原主王玖那对根本不想认他的糟心爸妈,眼前这两位才是真的配得上父母二字的人。   司祁温柔浅笑的模样,一下子击中了司家爸妈的心。两个人表情明显是被触动了,嘴唇抖了抖,嗓音里暗藏哽咽,故作无事的说:“诶,好,你去上学吧。”   显然是这么多年被那倒霉儿子折腾的不行,如今突然被这么温柔的对待,整颗心都要化了。   司祁觉得自己要是再说几句贴心的话,这两个人能当场在自己面前掉下眼泪来。   于是冲他们笑了笑,转过身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他们。   咻咻借着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对司祁说:【他们哭了】   司祁沉默了一下。   【嗯】   坐着公交车抵达学校,司祁回到教室里的时候,班级里的同学们明显愣了愣。   “呀,司祁你回来了啊!”   “老师说你出了车祸昏迷不醒,班长还想叫我们去医院看看你,结果听说你很快就出院了。”   “你现在没事了?”   面前这些学生对司祁来说都有些陌生,他们应该都是认识原主王玖的,但原主并不认识他们。除了班长还有纪律委员,以及个别在家族生意上有点联系的人,司祁现在真的是两眼一抹黑,谁是谁都不知道。   只能微笑着点点头,当做了回答。那如沐春风般的气度,看得周围好些个同学眼前一亮,忍不住说:“司祁,你这次回来以后,变化好大啊!”   怎么说呢,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就是感觉变得好看了不少。以前只能说是“不难看”,现在却完全可以说得上是“眼前一亮”。   若是没有世界之子先入为主给周围人留下的既定印象,而是第一次见到司祁,这群人绝对会觉得司祁这人长得好、气质佳,就好像名门贵公子一样,站在这群身价不菲的学生中间,也是最瞩目的那一个。   有的东西,他真不是靠装就能装出来的。   就听到旁边有人说:“可能是大病一场,整个人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吧!”   “是啊是啊。”   “变得比以前好多了!”   “我觉得司祁你还是现在这样的好。”   司祁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谢谢,状似不经意的道:“对了,你们知道学生会长在哪儿吗?我爸妈和学校请了假,我得去和他销假。”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这时候会长应该刚来学校吧。”   “你去他班里看看?”   几个同学好久没见司祁,看他大病初愈后变了副模样,变得说不出的好看,觉得很是新奇,就站在他身边不想走。   一群人跟在司祁身边,来到了隔壁班。那个顶着原主壳子的家伙还真就在教室里,听到门外的声音随意回过头,猝不及防看到那个本应该是植物人的“自己”明晃晃站在门外,差点没被吓出个好歹来。   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成了植物人,躺在那个该死的小屋子里,一辈子醒不过来吗?!   心跳瞬间提高到了极点,世界之子调整好了脸上表情,模仿着原主的样子,一脸浅笑着走到了门口。   一走出门,就看到自己正拼命试图模仿的正主,脸上挂着明显比自己好看一百倍、也自然一百倍的笑容,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那种难以言喻的心虚感油然而生,世界之子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挑衅一般回视了司祁一眼,故意说:“你们一群人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位是?”他做出一副根本不认识司祁的样子。   司祁说:“我是司祁。”   世界之子忍不住挑了挑眉,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了问题。   这人怎么非但没来质问自己,还心安理得的顶着他的脸,说了他的名字,真的是……   世界之子忍不住皱着眉死死盯着对面的少年,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司祁却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笑吟吟的继续道:“我之前请假了两个多月,现在回学校销假。毕竟还是要拿奖学金的,请假太久也不行。”   世界之子脑袋里乱糟糟的,怎么也想不到王玖醒来之后,没有过来找自己的麻烦,还莫名其妙的说这一番话,这不是搞笑吗?   这人就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气愤?他怎么就理所当然似的继承了他的身份,还适应的这么良好??   过于不合常理的事情让他有些心乱如麻,沉着脸半天没有回应。   周围人见状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说:“会长?司祁在和你说话呢?”   谁是司祁?我才是司祁!   世界之子忍不住皱眉瞪了那人一眼,看的对方一脸莫名其妙。语气有些不善的对司祁说:“你到底想干嘛!”   司祁疑惑的反问:“我想来销假啊?”   销假,销尼玛的假,你就是过来挑衅的吧!   过来警告我,观察我,然后趁机夺走我的一切,你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吧!!   世界之子自从继承了原主的身份以后,就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贫穷生活。他想要死死抓着眼前的一切,一丝一毫不想放手。   而且将心比心的说,他这种过惯了苦日子的人都舍不得回到过去,那么过了足足十多年富贵生活的人,一朝之间被打入谷底,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改变,肯定会想要夺走曾经属于他的一切,肯定!!   心里彻彻底底将司祁当做了敌人,世界之子冷着脸,心里充满了警惕与愤怒,把最在意的事情直接说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司祁’,不可能!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你在做梦!”   话音落地,周围瞬间静了静,一群人纳闷看着那一向风度翩翩温和友善的会长,突然变成这副模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人基于原主平日里给人留下的完美印象,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司祁这人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惹得那么好说话的会长都生了气,一时间看向司祁的目光里不自觉多了几分厌恶来。   司祁一脸无辜的说:“会长你怎么了啊?我就是过来销假而已,你突然说什么呢?”   一旁的几个同学也忍不住说:“是啊会长,司祁前阵子被车撞了,在家里躺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回来学校。你怎么这么说他啊……你不给他销假,他怎么来上学,他还要领奖学金的。”   “我!”世界之子气闷的顶了一句,话说出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愤愤不平强行忍了下来。学原主那温柔的模样学了个四不像,龇牙咧嘴的说:“我知道了,司,司祁,你放学后来学生会办公室一趟,我给你把手续办了。”   这朝人喊自己的名字,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司祁似笑非笑的看着世界之子,嗯了一声,故意什么话也没说。   可那饱含深意的目光却看得世界之子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心里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要咆哮,想要宣誓主权,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什么话也说不了。   真是气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31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司祁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只留下世界之子站在门口,很快引来身后同学们的注意。   “会长你怎么了?”   “那人惹你生气了?”   世界之子忍不住颠倒黑白:“那人真的很不像话……”   周围人好奇:“他怎么了?”   “他,”世界之子停顿一下, 用充满恶意的语气说:“他家父母在外面欠了债,拿他奖学金去还债, 他就和父母吵闹,让父母给他写欠条, 以后把钱还给他。”   周围学生显然是被这事情惊到了:“还有这种人?!”   世界之子看周围人嫌弃的样子, 心里膈应了一下,又说:“还总是找爸妈要钱,说要买和周围学生一样的东西, 要几千块的鞋子, 几百块的文具, 一点也不考虑考虑他爸妈一个月也才多少的工资。”   一边说, 一边又觉得这话说得怎么这么糟心呢, 这到底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再一看周围人愤愤不平, 七嘴八舌说司祁不是个东西,那种中枪感越发浓厚。   突然有人横插一嘴,语气不善的道:“王玖,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背地里说别人坏话。”   世界之子话头一顿, 转头看向对面那人。   那人是原主的好朋友, 铁哥们,十多年的交情, 也是世界之子现在除开原主外, 最最讨厌的人。   动不动就过来找他麻烦, 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还到处和人挑拨离间,说他变了,变得不像是以前那样了,说他又是交女朋友又是到处购物吃吃喝喝,以前的他哪里会这样如何如何。   世界之子心里又急又怕,听到这些话以后,直接对这人记恨上了,哪里还有耐心与他虚伪与蛇,自动拉开距离,深怕对方看出更多的不对来。   闻言笑了笑,反问道:“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是我太生气了。”   周围几个同学连连点头:“是啊,王玖一直都很好,他讨厌那种没良心的家伙很正常。”   没良心的世界之子:“…………”   妈的,被人骂了还不能还嘴,好生气!!   朋友却是冷笑一声,像是看什么陌生的怪物一样看了一眼世界之子,转过身招呼自己的几个哥们离开这里,把厌恶的态度摆的很明显。   世界之子见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旁边几个人忍不住说:“你和谢满闹翻了啊?”   “他最近好奇怪,总是和你作对。”   “就是啊,看你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世界之子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可能是他心情不太好吧,我不和他计较。”   周围人默了默,看到世界之子那强压怒气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只是这点不对劲很快被一心一意伪装身份的世界之子给揭了过去,他恢复了往日的好脾气模样,和同学们说说笑笑。   气氛逐渐变得和谐欢快起来。   等到打发走了这伙人,消除了他们心里的疑虑。   世界之子沉下脸,出门找到了其他班的几个人,对他们说:“特优班里有个叫司祁的人,你们知道吗?”   几名学生闻言点点头:“学校里唯一一个贫困生嘛!当然知道。”   “年级前十的那个对吧。”   “会长你也知道他啊?这家伙很烦人的,家里没钱不说,还特虚荣!以前总往我们这里凑,想要占我们的便宜——你突然提到他,他怎么了?”   世界之子脸色不好看,至于不好看的原因……那就很难说了。他沉着脸阴恻恻道:“他纠缠我女朋友,告白被拒绝之后还不停的献殷勤,人品不怎么样。”   周围几人听后恍然大悟,非常有眼力见的直接破口大骂起来:“我就说那孙子看着贼眉鼠眼的,果然不是个东隅腊西!”   被人当面骂贼眉鼠眼的世界之子额头青筋蹦起。   “还敢纠缠我们嫂子,也不撒泡尿看看他是个什么玩意儿!”   曾告白失败后试图纠缠如今女朋友的世界之子脸色沉了又沉。   “他和我们王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嫂子能看得上他才怪了!”   “够了!”世界之子气得面色发青,想要发火都不知道要怎么发,越听越觉得刺耳。   见旁边几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世界之子顿了顿,只能说:“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说别人坏话。”   旁边几人恍然大悟,恭维道:“那是那是,王哥别介意,我们说话太直,脏了您耳朵!”   “主要是我们替你感到生气,您放心,司祁那边我们会帮你处理掉的!”   他们自己什么德行,他们心里清楚明白的很。王玖突然找到他们,在他们面前说了那番话,目的是为了什么,那不是明摆着的么。   刚巧他们在王玖身后巴结了那么久,都得不到王玖的一个回应,现在王玖主动找他们帮忙,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拒绝。   当时就拍拍胸膛一口应下来了。   世界之子看着这群人笑吟吟地送他离开,完全不把“司祁”当一回事,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果然,穷人就是穷人,在这些权贵眼中看来什么东西都不是。   他做了两个多月的美梦,一点也不想再回到曾经的日子,他要把那个唯一的知情者“司祁”给彻彻底底的捏死,让他嘴巴里说不出一个字的真相,让他……   世界之子想着这些事,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而在他路过的班级里,司祁正坐在课桌前,翻看着手里的书页。   旁边不少女同学偷偷摸摸朝他这边看,压着声音窃窃私语:   “以前怎么没发现司祁这么好看。”   “你看看他坐着的时候,那气质……”   让人想起冬天落在松树上的一片雪,干干净净,不沾染一丝尘埃。又想起被乌云遮盖住的月亮,云层缓缓过去,露出后面皎洁的光辉,光芒清雅孤高,心向往之。   他就这样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微风习习吹来,吹起了他几缕乌黑的发梢,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熏得人暖洋洋。此情此景惬意而又恬静,仿佛一杯午后的红茶,慵懒自在,光看着都觉得享受。   女生从没想过竟然能在现实世界里亲眼看到这么好看的人,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了不少写作文的时候才会想起来的话。看着看着,眼角余光不经意往旁边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班上忽然变得静谧无声不是没缘由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人,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就怕惊扰到对方一般。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众人各自回到了座位。   司祁翻看完了几本书,确定内容都是他已经掌握了的。便把课本随手放在一旁,让咻咻把这个世界的医疗资料调集在他意识空间中,开始阅览起来。   这个世界的王家是医疗世家,家里开了几家医院,还有几个医疗用品、药品相关的公司,算是个百年传承的大家族。   因为医疗这个领域性质特殊,不管是商政军哪个圈子,多的是人想要与他们弄好关系,搭上他们的这条人脉。毕竟生而为人,谁没有个生病住院的时候,事到临头没准还真能因为这个关系捡回一条命,导致王家在上层圈子里的地位挺超然的。   原主因为耳濡目染的原因,对治病救人这一方面非常感兴趣。只是他感兴趣的路子在他父母眼中看来有一点歪——既不喜欢当医生,未来做医院院长好方便继承家业;也不喜欢学经商管理,以后接手公司当董事长话事人。   他喜欢搞科研。   而且是那种没个四五年时间,可能连个起色都没有的纯科学研究。   若是放在普通家庭,这种未来可以成为科研学者的孩子,绝对算是“有出息”的那一卦,每个月拿一两万的工资,偶尔研究出了成果还能拿到机构给的分红,挺不错的了。   但放在王家这种豪门世家,一个只懂得做理论研究,不知道经商管理,甚至连争抢都做不到的继承人,能做什么?   也难怪那对夫妻那么喜欢钻进钱眼里的世界之子,用咻咻的话来说,这就是王八看绿豆,互相看对了眼。   为了钱连亲生儿子都能不要,说换就能换,这夫妻俩也是挺神奇。   司祁在课堂上开小差看了几节课的资料,老师们知道他大病初愈,刚从植物人的状态醒过来,又接到了司家父母的电话,说希望不要累到孩子。此刻见司祁闭着眼睛双手抱肩靠着听讲,就没有说他什么。   不过第三节 课是美术,必须要换教室,司祁在同学们的招呼下去了另外一栋的教学楼。   和大多数的公立学校不同,这所私立学校里的美术室很大,里面堆满了石雕颜料画架等用具。   一般来说光这些东西都能花的不少钱,没个大几千上万的根本搞不定。世界之子是以资助生的身份进来的,不仅有奖学金补贴,还学杂费全免,器材什么都是老师帮他准备的,并不用担心会落后别人什么。   但是吧……   就算器材和周围人用得完全一样,世界之子和周围这些自小就读精英教育的孩子不同,一路都是从公立学校升上来的。他以前的美术课,顶多学一下最最基础的素描,看一看老师在课堂上放的动画片陶冶一下情操,更多的就没有什么了。   而来到这学校后,美术室里这么正规的美术教育,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看到同学们熟门熟路的拿画具放画架,那种自然熟稔的模样让他很不是滋味,心里不知道第几次产生了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甚至是低人一等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别人画出来的作品像模像样,世界之子手里拿着个简直像是小儿涂鸦的画板,低着头,脑补出周围人嘲笑他的声音,整个人更加的不甘了。   他总觉得,要是自己的出身和这些人一样,哪里会沦落到被人耻笑的地步。   都怪他的父母拖累了他,害他连个最基础的教育都落后旁人那么多,让他被那么多人看不起。明明他哪里都没有错,他的学习能力比任何人都要好,千错万错,都是他爸妈没给他良好出身的错。   而且不仅仅是美术,包括体育课上的马术游泳,音乐课上的钢琴小提琴,乃至于英语课上他那听起来特别丢人的蹩脚口语。   每一件事仿佛都在提醒他,你出身卑微,你比不过身边这群天之骄子,就算你以后考了个好大学,出来了也是给富人家打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挣那些同龄人从一出生起就已经拥有了的东西。   直到他一朝之间突然拥有了另一个少年的身份,拥有了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出身。   他的人生一下子有了天差地别的转变。   苦日子全都落到了别人的头上。   这里的别人当然指的是司祁。   司祁来到属于“他”的储物柜前,取出里面的画板画架以及颜料。不经意间看到了两个多月前世界之子画到一半的作品,仔细看了两眼,又有些一言难尽的挪开了。   也不是说这个画作有多拙劣,即便是小孩子画的作品,看着也是挺可爱的,充满了童趣。   但世界之子的作品里充满了功利性,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又模仿的是谁。匠气太重了,跟他那个人一样。   搬张凳子过来坐在位置上,司祁随意整理了一下画具,用画笔沾了沾水再擦干,点了点调色盘上的颜料。   落笔前,司祁已经想好了要画什么,笔刷点在画板上的时候,那游刃有余的态度吸引了不少本就在暗中观察他的许多人的注意。   待到他画作差不多成型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找到了他,有些腼腆的笑着道:“司祁,你画的是猫吗?好可爱啊。”   画纸上,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橘猫,正躺在沙发上打盹。阳光洒在它身上,它四脚朝天般慵懒躺着,嘴唇微张,仿佛能听到“喵~”的一声轻叫。圆滚滚的小肚皮柔软又可人,光看着都叫人心情好。   司祁弯了弯眼睛,将用水弄淡了许多倍的浅橘色点在小猫的身体上,回过头看她:“是啊,是我朋友家的小猫。”   女生实在是喜欢司祁的这幅画,明明没使用什么特别高超的绘画技巧,气势上格局上底蕴上都没太多讲究,但就是让人看着心生喜欢,仿佛一缕春风拂过心底,再多烦恼也要忘却了。   她真心实意的说:“你画的比以前好看多了。”   女生的话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他们好奇凑过来看司祁的作品到底有多好看,见状后齐齐点头:“是好看。”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要露出微笑。”   “明明我对猫不感兴趣的,可如果是画里这只猫的话,我好想养。”   “太可爱了。”   不少人是记得司祁以前作品是什么样的,一开始很拙劣,后面又进步很快,只是进步再快,那画出来的作品也有些一般,老师给他打的往往只是C。   可这次,有同学笃定说:“你这肯定能拿到A。”   还有一位美术生站在人群里,低头看看画板上的作品,再看看他之前一直就很不喜欢的司祁,忽然对司祁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本来按照之前那个世界之子的性格,就算他平日里伪装的再怎么好,许多时候还是会不小心露出马脚。一个嫉恨的眼神,一张模仿感十足的画作,都可以轻而易举败掉别人对他的好感。   只是碍于他资助生的身份,很多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欺负他排挤他,不然那成什么了?顶多只是不与他说话,不给他好脸色看。   但就是这点差别待遇,也足够小肚鸡肠的世界之子恨上许久了。他就是觉得这群人瞧不起他这个穷人,连话都不想与他说,整天脑海里想着“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把这群连话都没和他说过几句的同学当做自己的假想敌。   现在这群假想敌主动找到了司祁,态度还挺好,笑吟吟道:“你这画的境界很自在啊,我一直想要画出这种感觉,可是怎么也摸不到边。”   恰好下课铃响,司祁把没彻底画完的作品放在画架上,用绣了他名字的白布盖在上面、摆到画室的角落。一边往外走,一边和那同学说:“其实时候到了,想画出来的东西自然而然便能画出来。你越是着急,越画不出。”   那同学仔细想了想,点点头,承认了司祁的理论,无奈道:“可话虽这么说,心里想法哪里能控制得住。”   他们这边下课离开,下一节课是美术的隔壁班同学往这边走来。   司祁在人群中看到了世界之子,神色不变,仿若没看见般继续和身边人说着话,视线不经意落在了世界之子后方的某个人身上。   那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司祁,脚步微妙的顿住了一下,随后眼睛就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司祁,仿佛和他有仇一般死死的、用力的盯着。   司祁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熟悉的笑容让对方表情骤然裂开,整个人身体都绷得紧紧的,像是被雷劈了一记。   看着司祁在人群的簇拥下慢慢走远了,对方缓缓从那种周围全是空白的世界中回归过来。走在司祁后面的同学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声音顺着风送到了他的耳内:“司祁这次回来以后变化可真大啊。”   “是啊,明明脸没变、衣服也没变,可就是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变得很有气质!!”一位女生突然激动起来:“就是那种贵族气质,我说不上来,但我觉得王子肯定也就是他这样了!!特别吸引人,你知道吗,帅的我腿软!他要是稍微打扮一下,绝对不止这点魅力!”   旁边几个朋友笑话道:“你又犯花痴了,以前不还说自己对会长一心一意吗?”   那女生不好意思道:“可,可我突然觉得司祁也很帅啊,和会长一样帅!”   几人说着话渐行渐远,谢满神色茫然的注视着几人的背影,目光不自觉对向了前方似乎早已陌路了的好友。   却看到对方露出过去十多年里、从未露出过,也不应该露出来的记恨神情,一脸怨毒的低着头,握紧拳,如若承受了什么巨大的耻辱。   谢满不知道这个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好友在想什么,也没兴趣知道。冷漠着脸从对方身旁走过,对这人心里只剩下了失望。   课堂上,他看到对方把上节课画好的作品交给老师,老师有些为难的看了王玖一眼,打了个C,安慰了几句:“你可能是陷入了瓶颈,回去好好找下感觉,越着急画出来的东西越没有灵气。”   王玖背对着谢满,谢满也看不到王玖的表情,只是莫名觉得这人现在情绪肯定很差,甚至是有些阴郁。   忍不住摇了摇头,越发怀念起以前和对方相处的时光。总觉得自己有一个重要的宝物被他不小心丢掉了,心里空落落的。   又听到老师说:“隔壁班有个同学的作品,气质和你以前的作品很像,你可以去问问他经验,跟他学习学习。”   也不知道这句到哪里触动到了王玖的逆鳞,对方声音大了几分,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用不着!”   谢满不知道王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看老师那仿佛被吓到的反应来看,肯定不会好看到哪去。   这王玖怕不真是中邪了,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他越想这段时间王玖的转变,心里情绪就越是压抑。连带着落笔的时候,都下意识选择了深色调,用的颜料很浓,落笔很重。   最后好端端的一幅图,给他画得苦大仇深,阴郁的不行。   明明里面画得是他现在最喜欢的小家伙……   谢满因此越发不高兴了,拿着这幅画给老师打分。   老师一眼看到就皱了皱眉,仔细看了谢满一眼,打了个D,然后说:“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高三了,适当的放松也是很重要的。”   谢满闷声不吭的点了点头,老师见状想了想,说:“你跟我来。”   他带着谢满在画室角落找了找,找到了一幅用白布盖着的作品,掀起布往下看了一眼,确认就是这副和谢满一样画着小猫的作品没错,对谢满说:“你可以看看这幅画,参考一下感觉,看完了心情会变好许多。”   话说完,半天没听到回应。老师疑惑转过头,去看谢满。   谁知谢满一脸震惊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上面的作品,嘴里不敢置信的说:“怎么,怎么会,是我家的咪咪……”   他猛地抬起头,抓住老师的两只胳膊,语气激动:“老师,这是谁画的?是谁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么么哒^3^ 第132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世界之子坐在椅子上, 心情差到要死。却还要强行装作温润如玉的模样,里里外外都被膈应得要吐血。   以前他画画一直被老师评得C,不管是画技拙劣的时候还是后面画技进步飞速的时候, 最好也没超过B。   世界之子一直觉得这是势利眼的老师看他是个资助生,瞧不起他, 所以故意把他那么好的作品分数压得这么低。   因此成为王玖以后,他趾高气昂的拿着自己的大作去找老师评分, 傲慢的想这回看你还能不能故意针对我, 给我那么不公平的分数。   结果老师看了他的作品愣了愣,像是看什么稀奇事一样的看了他好几眼,犹犹豫豫的给了他一个B, 说:“再接再厉。”   摆明了一幅“这次你发挥失常, 老师就不扣你太多分了, 下次可不能再这样”的迁就态度。   当时就把世界之子给弄懵了。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是王玖, 这老师就打算连B都不给他了??   心里觉得又委屈又不甘, 王玖如此又上了几周的美术课,结果这次老师就不给他留面子了,直接叹了口气,打了个C,安慰他:“你也别太灰心,你的底子还是有的, 慢慢把感觉找回来吧。”   王玖这回是彻底傻眼了。   他愤愤不平的反复看了好几眼自己的作品, 无论线条、颜色、寓意,都很不错, 不和那些名家们的作品一样, 只是稍微稚嫩了一点嘛?他就是按照那些大画家的作品跟他们学的啊, 而且还专门找的能在拍卖场里卖出大价钱的几个作品,怎么会拿不到高分呢??   想想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还有老师反反复复说的“你以前还是挺好的”,世界之子嫉妒的找出了储物柜中原来的作品,一幅幅看过去,想要看看那所谓优秀的作品到底能优秀到哪里去。   然后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平淡、无趣、全都是闲云野鹤般毫无意义的东西,一眼看过去完全找不到一点值得被称道的地方,是世界之子连效仿都懒得效仿的类型。   这样的东西凭什么次次都能得A。   看来不是他的画作有问题,是那老师的眼睛有毛病!那老师就喜欢这类清汤寡水的作品,所以才每次故意扣他分,把他那么好的著作当成鸡肋!   那些围着他作品,说他作品没以前好看的同学也都有毛病,这都一个个的什么眼光!   可笑!   然后这还不算完,之前在特优班里一直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家伙,竟然在王玖那个家伙过来后,突然变得和王玖很是亲热,还主动围着王玖说话。   他们以前明明是看不起自己这个穷人,一直对他用冷暴力,装作他不存在,凭什么突然就对王玖另眼相看了!   那些女生更是可恶,说什么怎么以前没发现司祁这么好看,说司祁突然变得很有气质,这都是什么屁话!   这不是摆明了说以前的他不好看,以前的他没气质?这群家伙竟然一直都是这么想他的!都是群贱人!!   世界之子这一整节课都在想司祁的事情,想司祁过来后被那么多学生围着打转的画面,越想越生气。   正好这节课结束就是中午的大课间,是那几个家伙说好了会找司祁麻烦的时候。   他整理好画具,从这栋教学楼走回另外一栋楼的教室。路过隔壁班的时候,特意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没看到司祁的影子。当时便高兴的勾了勾唇角,获得了不少过路女生们惊艳般的注视。   谁知道就在他转过身,准备去厕所欣赏司祁被人殴打时那狼狈的模样,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司祁的人?”   世界之子愕然回头,却看到谢满突然出现在了他身边,正在对特优班里的一个学生说话。   那学生说:“是啊。”   “他在哪儿?”   “不清楚……”瑜奚   谢满也不放弃,连续问了好几个,终于有个人说:“我好像看到四班的几个人找司祁说话,一起往那边走了。”   说完,又好奇的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谢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片刻后语气复杂的说:“我有点事问他。”   这句话瞬间引起守在一旁偷听的世界之子的警惕。   有事?能有什么事?这家伙难不成发觉出了什么,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过去和他毫无交集的“司祁”问话?!   这才刚刚第一天啊,甚至才刚过了四节课!谢满怎么就发现了呢?   难道这十几年的朋友情谊,真有这么强??   世界之子心乱如麻,眼看着谢满顺着提醒往卫生间那边走,当即追了过去,把他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司祁被人挤进了厕所里。一群曾经总是跟在原主身后溜须拍马试图接近的家伙,此刻完全变了一副嘴脸,似笑非笑地推搡着司祁的肩膀,整个一副二流子的模样。   “哟,还敢躲!”   一人见司祁态度“嚣张”,丝毫没有想象中认怂的样子,本就装模作样的怒意此刻真起了几分火气来。   “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一人试图去抓司祁的手,嘴里骂骂咧咧:“就你这德性,还有脸去纠缠我们会长的女朋友。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东西,和周围是一个层面上的人吗?垃圾就应该被扔进垃圾桶,跑出来丑人多作怪,也不怕脏了别人的眼!”   “你爸妈是下等人,你也一样是下等人!别以为进了和我们一样的学校就能咸鱼翻身,我告诉你,我只需要动动手指打个电话就能让你全家都倒霉!”   “不想死就给我听话点!”   说完,他一脚踹向了司祁的小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司祁勾了勾嘴角,仿佛打开了什么束缚已久的开关。一只手抓住少年的脚腕,借势向后一拉,将人拽向身后。另一只手朝后一拿,抓住那人后脑勺的头发,扯得人身体后仰痛得嗷嗷直叫。   迎着对方朝上看的惊怒交加的眼睛,司祁灿烂一笑,把人硬生生扯到身前。胳膊肘重力下击,砸进对方的小腹,打得人身体缩成一只弯曲的大虾,整个人失去力气不自觉往下摔倒,躺在地上嘴里发出类似呕吐的声音。   司祁将这人随手一丢,扬起头看向身旁愣住都没来得及回过神的另外几人。同样是那灿烂无阴霾的笑容,这回却是主动朝着那几人走去。毫无迟疑大步走来的架势异常的吓人,其中一人甚至往后退了两步,试图逃跑。   司祁轻轻笑了一声,语调悠扬懒散的说:“你想去哪儿?”   话落,一只脚飞踹过去,将面前少年狠狠踢飞撞在了厕所的门板上,又一掌扣住了另一人的脖子,拖着人往门口走,将那转身要逃的家伙后领抓住,狠狠摔了回来。   他笑呵呵道:“今天谁都别想全乎着离开这里。”   倒在地上的人肝胆俱裂,怒从心起的大声呵斥:“司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敢!!”   司祁笑嘻嘻道:“我怎么不知道,反正不管我怎么做,你们都要针对我,那不如我先打痛快了再说。”   “你!”   司祁:“你什么你,让你说话了吗?”   他一脚踩在那人脑袋上,将人按在地上,发出耻辱的闷哼声。旁边人只听到司祁在那里殴打其他朋友的惨烈声音,一声声惨叫听得他们心惊肉跳,又是后悔又是恐惧。   宛若地狱般的声音在数分钟后过去,司祁将这几人拽起来,竟看到这魔鬼竟然脸上还保持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对他说:“话说回来,你们说的会长女朋友,是谁啊?”   被打到鼻青脸肿的一群人:“…………”   他们悲愤不已:“你还好意思问我!”   你要是不认识的话,早一开始就这么说不行么,非要把他们打了一顿,再慢吞吞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们不白挨打了吗?   司祁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两个月前出了车祸,一直没来学校,哪里知道学生会长有女朋友了。”   “是你们班的副班长。”一人不甘心的回答道:“你不是一直都对她很有好感吗?听说你还和她告白了,但是她说她更喜欢会长,所以把你拒绝了。”   司祁微微一愣,顿时被世界之子的神操作给秀到了。   这人以前喜欢上一个女生,告白后被对方拒绝,就不停的纠缠人家。完了后面自己成了那女生喜欢的心仪对象,立马厚颜无耻的和那女生在一起了,还利用自己曾经做过的恶心事情叫别人来找女生真正心仪对象的麻烦,这操作还真是有够骚的。   “我和副班长没什么超出同学以外的关系,”司祁认真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有,那两个月前副班长和会长还不是一对啊?我做啥关他什么事了?撬他墙角了吗?就这还要兴师动众的过来教训我,教训我一个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的前植物人,你们觉得自己好意思吗?”   一群人吭哧吭哧的不说话,心里却忍不住顺着司祁方才说过的话往下想,越想越觉得会长好像和传闻中温柔大方的性格截然不同,是个特别小肚鸡肠的人。   这谁谈了个女朋友,就要把女朋友过去的人生经历查个一清二楚,然后叫人把对女朋友有过好感的人堵厕所打一顿啊,就算是他们这些一贯不做人的校霸也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   只是心里虽然这么想,面子上却绝对不能真的认输。就算他们之前和司祁没有仇,现在被司祁打了一顿之后,也该结下仇了。   偏偏这时候,司祁坐在一个人的背上,随意拍着面前几个人的脑袋,跟他们说:“别以为事情是王玖引起的,你们就能没事了,嗯?”   “你叫周旋是吧?你爸是齐白集团的外贸部经理,你妈妈是他养在外面的情妇,两年前才被认回来。”   这句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是一惊,包括和周旋玩得好的那些人,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周旋,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周旋脸色煞白,一脸惊恐又绝望的看着司祁,哀求般说:“别,别……”   司祁:“还有你,李市长家的侄子,你爸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很不错吧?手上这个十几万的手表谁送的?想不想过几天就有人来你家做调查啊?看看被你们引以为傲的叔叔到时候会不会气得一口咬死你们。”   那人瞳孔骤缩,拼了命的摇头,明显被吓得不轻。   司祁又笑嘻嘻的对向了第三人,“牧万庆是吧,你姐姐——”   “别说了,求你!”被司祁看到的人刚听了个开头就脸色惨白的大声叫了起来,连忙道:“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司祁笑呵呵道:“你不找我麻烦,可我就是想要找你们麻烦呀?想要让我原谅你们,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咯?”   一群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有人说:“我手头还有一些零花钱,你要是想要,我全给你了。”   “我这就去找那王玖的麻烦。”   “以后你想做什么,和我说一声,我都帮你办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小心翼翼看司祁的脸色。   见司祁终于露出点满意的态度来,他们这才敢从地上缓缓爬起,点头哈腰逃之不及的从厕所里跑出去,鼻青脸肿的模样刚好和往这边走来的谢满撞了个正着。   嘴上还不清不楚的说着:“这司祁也太邪性了……”   “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吗,从哪儿听说我们家那些事的……”   谢满听出这群人与那个叫做司祁的人发生了冲突,心里不知为何特别紧张,连忙往前走去,寻找司祁下落。   随后,便和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司祁碰了个正着。   仅仅只是一个对视的眼神,原本还满肚子话想说的谢满,心里那些不可思议的“不可能吧不会吧”全都消散于无形,只剩下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笃定。   司祁笑了起来,弯弯的两个月牙里盛满了喜悦,仿佛有满天花海在他的身后盛开。   “小满。”   简简单单两个字,硬是让面前神色冷肃的少年一下子红了眼。少年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司祁,嗓音哽咽:“你去哪儿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司祁轻轻拍了拍好朋友的后背,对他说:“别哭,我回来了。”   “我,我才没哭。”少年呜咽了一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往后退了一步,仔仔细细去打量司祁。   长相完全变了,和以前比,几乎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但是气质没变,眉眼的弧度没变,甚至是说话的语气也一点都没有变。   谢满一下子就笃定眼前这人才是自己的朋友,又是不敢置信,又是喜极而泣,忍不住用手锤了司祁肩膀两下,恼怒般说:“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知道他这些日子过得有多纠结吗?他以为自己真的失去了这个兄弟!   司祁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出了车祸,昨天才醒过来。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别人,然后别人还把我的身体给占了……”   谢满眼睛圆睁,怒不可遏:“那家伙果然不是你!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变成那副模样!混蛋,混蛋!!”   他气鼓鼓的把世界之子反反复复骂了无数遍,不停的和司祁说这段时间,那个冒牌货假冒司祁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转过头对司祁道:“走!我们去和那家伙对峙!!我今天一定要把他的皮给扒下来!!”   “等等,小满。”司祁被少年拉着手腕,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缓:“过去了有什么用呢,他不会承认的,而且我们也没有换回去的办法。”   谢满气愤道:“那总不能让他继续这么招摇撞骗下去吧!而且叔叔阿姨他们也很无辜啊,好好的一个宝贝儿子竟然被人顶替了!”   司祁嘴唇抿了抿,眼睛看向谢满,缓缓说:“你觉得……我爸妈他们会看不出来吗?”   谢满硬拽着司祁往前走的脚步猛地一顿,不敢置信地回过头,诧异看着司祁。   司祁还是那副笑模样,只是笑容比之前稍微浅淡了点,摇了摇头说:“你第一眼看到我,就知道我是我,可我爸妈……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啊,小满。”   谢满神色惊疑,仔细思考司祁话里的意思,越想越觉得细思恐极。   “为什么?”谢满无法理解的说:“为什么??”   司祁笑了笑,“他们总得有个儿子继承家业,总不可能丢了现在的那个儿子不要,去寻找那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的真儿子吧。”   谢满不可思议道:“你这是什么理由……”   话虽这么说,谢满心里竟然隐隐约约被司祁给说服了。   毕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王家夫妻那两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谢满难道看不出来吗?那两个人是真的对王玖好,还是只是装一装样子,谢满又不瞎,细节处总是能察觉出来一些的。   别的不说,就他们强迫王玖和没什么感情的未婚妻订婚这一点,便足够谢满恶心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司祁笑着说:“其实我现在也挺好,不需要承担那么大的压力,不需要去学那么多我不感兴趣的东西,虽然不能见到爷爷让我很遗憾,但我觉得这样的身份更适合我。”   谢满愣了愣,不是滋味的看着司祁。回想起好友以前的生活,日子的确是过得太压抑了,一点自由都没有。   虽然他眼下丢了那么大的身世背景,失去了在旁人眼中看来,绝对舍不得失去的东西,可只要好友能够过得开心,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满垂下眼眸想了想,末了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说:“那那个冒牌货怎么办?你真就让他白白捡便宜,仗着你的名头招摇撞骗啊?”   司祁:“他的事情我另有打算,你不要插手,免得拖累了你们家。”   谢满对这话表示非常怀疑,好友是个什么性格,他难道还不知道吗。那就是个与世无争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让他吵架他都吵不赢的那种。   司祁反问:“你刚才难道没看见灰头土脸走出去的那几个人?”   谢满一愣。   然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司祁,嘴角弧度不受控制的开始上扬。   司祁笑嘻嘻地看着他,那态度等同于默认。   谢满顿时精神起来,兴奋道:“好小子,你可算硬气一回了!”   司祁竟然都学会打人了!这要搁往常,那绝对是值得谢满放鞭炮庆祝的事情啊!   挨打四人组:mmp……   谢满仔细看了司祁一圈,满意颔首:“你没受伤就好!”   司祁:“我能受什么伤,我现在无事一身轻,感觉自在着呢。”   谢满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问他:“刚才那几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来找你麻烦?”   司祁慢条斯理的说:“‘那个人’和我互换了身体,怕我把事情说出去,就想让人堵住我的嘴巴……”   谢满顿时炸毛起来:“艹,他敢!那不要脸的东西,简直是厚颜无耻!”   司祁:“他的事不着急,来来,你现在手里面有钱吗?我这具身体的家里还在外头欠着债呢,大概三百多万的样子。”   谢满想了想说:“三百多万当然有,不过一下子动这么多会被爸妈问,不太好解释。你等我几天,我私底下弄到钱了再给你。”   司祁:“行。”   谢满见司祁那么干脆利落的向他寻求帮助,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喜滋滋的说:“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了就来找我,我怕那王八蛋又来找你麻烦。”   他谢家的底蕴虽然比不上王家,可也没有多差,从一个王家小辈手里护住一个司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司祁乐呵呵说:“他现在可没有精力找我麻烦。”   现在麻烦的人是他。   鼻青脸肿几人组找到世界之子的时候,世界之子刚从食堂里出来。   他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突然堵住,强行带到附近的无人教室里。误以为自己遇到了事,过去那些年间谨小慎微不敢招惹是非的本性冒出,脸上下意识露出讨好的模样来。   几个家伙看到这表情后便是一愣,接着看向世界之子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不屑。   看来传言果然就是传言,都是基于王家的家世加工美化后的模样。什么温润如玉礼貌大方,完全就是个上不得台面又斤斤计较的小人模样。   他们虽说不敢真的和王家的小少爷作对,却又不甘心白白挨了一顿揍,阴阳怪气嘲讽道:“你交代给我们的事情我们搞不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还让我们去教训司祁,呵……”不被他教训都算运气好了!   一群人捂着脸或身体站在世界之子面前,世界之子终于看清一群人狼狈模样,愕然片刻,不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了?还不是那司祁打的!”   世界之子更是不解了:“不是让你们去打他吗?你们这么多人——”   “人多有个屁用!”最先被司祁抓住脑袋痛打一顿的家伙气急败坏道:“还不够他一只手对付的!”   另一人更是觉得委屈:“那是什么人啊,那简直就是怪物!”   “我就没见过像他那样的人,一句话没说完就上手打,到底他是校霸我是校霸?!太不讲道理了吧!”   一群人义愤填膺的生着闷气,世界之子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心说万万没想到传说中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私底下竟然是个这么凶残的性子,这怕不是以前碍于身份一直在伪装,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彻底放飞自我了。怒其不争道:“不是,你们这么多人,家庭势力动动指头就能捏死他,还怕他不听你们的话?”   区区一个穷人家的臭小子,面对这么多大人物家的孩子,还不时像个面团一样随意人搓圆捏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谁知这句话说出,更是触怒了众人,一个个的愤慨道:“捏死他?他不捏死我们就算了!”   “我家有势力又怎么样,这年头越是地位高的越是不敢乱来,深怕一句话说错就给人举报了。那小子精明的跟个鬼一样,我们还敢招惹他?!他不来惦记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世界之子看一群人气炸了的样子,简直是瞠目结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凭什么啊,他就一穷酸小子,你们怕他什么啊?我还能不了解他?他家穷得连个冰箱都买不起,他能拿你们怎么样?”   一群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对世界之子说:“你厉害,那你去对付他吧。”   看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世界之子不满面前几人如此没用,碍于王玖的人设,只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恼怒,留下一句狠话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些年追债人一直在找他们家的麻烦,以前他被父母保护的很好,那些家伙压根不清楚司家还有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现在么,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33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大课间结束后, 那几个找司祁麻烦的同学到底是没能瞒住自己那凄惨模样,很快被周围老师同学注意到了。   碍于司祁的威胁,这群人愣是什么话都没敢说, 只讲这些伤是自己一群人闹着玩不小心弄出来的,听的周围人一愣一愣的, 看这些家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   ——扯谎都不扯得像一点。   因为受伤的人实在太多,还全都是平常聚在一起一起玩的朋友, 关系一直不错。有老师就私下里问其他学生,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老师们便从几个人口中听说到了司祁的名字,说这些人大课间的时候找到了司祁,带着他去了平时没人去的教学楼角落那里。等回来的时候, 司祁毫发无损, 这群人却是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被打得很惨。   这下等于就是破案了。   ——司祁是谁?   因为成绩好被学校特意花钱请来的资助生, 想着未来高考的时候能够考一个好成绩, 帮他们学校出名的。前阵子意外出了车祸, 两个多月没来学校。   谁知道刚一康复回到学校就找人打架,这不是在老师们的高压线上反复横跳,故意惹他们不痛快吗?   本来资助生在学校里就被要求的更加严格,学习成绩、请假次数,乃至于纪律分都有一定的硬性要求。   再加上司祁这回一口气缺课了两个多月,学习成绩指不定下降到了哪里去, 不想着好好学习弥补回来也就算了, 还到处惹是生非,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下午第二节 课, 班主任黄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   他目光看向下方的学生, 第一眼就看到一位气质特别出众的少年, 下意识纳闷了一下这是谁,怎么到他班级里来听课了。   随后便看清楚那人原来是司祁,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   用英语说:“把书本翻到第八十七页。”   他们这里是国际学校,小学初中都有各自的分校,近半的学生都是这么一路直升上来的,因此教导的内容可以很顺畅的延续下去,无论是全程外语授课,还是艺术体育等等课程,学生们都能轻易跟上课程内容。   世界之子是半路转学来的这里,学校里讲授的东西和外面学校教的有很多都不一样。别的不说,就说英语课上老师自然而然全程用外语授课,让学生们也只能用外语回答,就够世界之子吃一壶的了。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英语成绩都不怎么好,回答老师的问题也都是一问三不知,完全不符合一个资助生应有的水准,口音更是怎么纠正都带着一股中式调调,偏偏还家里没钱请不起专业的课外辅导,让老师非常不满。   此刻,下方一群学生哗啦啦翻着课本,司祁还是和之前几节课一样双手抱肩“闭目养神”。   本就看司祁不顺眼的老师顿时越发恼火了,直接点名说:“司祁,大家都在翻书页,你在那里闭着眼睛装什么酷呢?以为自己这样很厉害?要睡觉就给我回家去睡!别在这里影响大家学习。”   这句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厌烦,换其他哪个学生听了,心里估计都不会好受,大家忍不住视线齐齐往司祁这边看。   以前司祁这人性格别扭,总让人觉得有些虚伪,说话偶尔还很阴阳怪气的,像是有点仇富。大家知道他家里穷,见到他们容易心里不平衡,所以能忍基本上就忍了,也不会太当回事,只是对他亲近不起来。   可今天不知怎么的,这些人一看到司祁,就觉得司祁这人其实挺好的。见黄老师突然找坐在那里安静休息的司祁麻烦,忍不住心中一紧,替司祁担心起来。   有女生说:“老师,司祁身体不舒服。”   另一人说:“是啊,他伤了那么久,能来学校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舒服?”班主任呵笑一声,心说他都有力气一个打四个,本事厉害着呢,能不舒服到哪去,直接道:“我看他舒服的很!”   司祁见这人明显是要纠缠到底,有些不太耐烦,随手把书本打开,做出一副准备听讲的样子。   班主任俣徙见司祁这幅态度,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接下来讲课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看向司祁,课讲到一半,又点了司祁的名字:“司祁,你起来把这一段回答一下。”   司祁方才没有在听课,此刻突然被点名,也不知道老师问的是什么。一旁同学间司祁站起来后停顿了两秒钟也没讲话(其实是在听咻咻的复述),连忙压低声音小声提醒:“老师让你描述文艺复兴时代的情况……”   上面的老师就嗤笑说:“你果然没有在听讲,既然这样还来学校上什么学,家里的床难道不比课桌睡得更舒服?”   有学生替司祁辩解:“老师,司祁昨天没来学校,也没学过昨天的课文,他回答不出来很正常。”   黄老师不满的用课本拍了拍讲桌,正要借题发挥,却听到司祁忽然用流利的、充满韵律的、比纯正外国人更加高雅讲究的措辞缓缓说道:“文艺复兴,指发生在14世纪到17世纪的一场反映新兴资产阶级要求的欧洲思想文化运动。当时的人们认为,文艺在希腊、罗马古典时代曾高度繁荣,但在中世纪‘黑暗时代’却衰败湮没,直到14世纪后才获得‘再生’与‘复兴’,因此称为‘文艺复兴’。”   好听的嗓音总是能轻而易举引起人的注意,司祁说起外语的时候,就好像在说母语一般自然熟稔。偏偏语气中,还带着一股子的游刃有余,就好像是诗人在念诵美好的诗歌一般,说不出的矜贵随性。   早就习惯了司祁那满口塑料外语腔调的学生们全都呆愣愣的看着司祁,甚至包括满肚子怨气想要发泄出来的黄老师。   司祁:“……它带来了一段科学与艺术的革命时期,揭开了近代欧洲历史的序幕,被认为是中古时代和近代的分界。也是西欧近代三大思想解放运动(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与启蒙运动)之一。”   讲到这里感觉差不多了,司祁歪了歪头,一脸无辜的看着老师,笑吟吟说:“老师?您看我回答的正确吗?”   黄老师:“…………”   黄老师一时间有些茫然,张口结舌的听了半晌,越听越觉得司祁这口语水平简直是一流,不,应该说是顶级水准了。完全不比他这个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差上多少,甚至是比他更好。   这,这怎么可能呢??   黄老师看着司祁盛着些许笑意的眼,又看到周围同学全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司祁,轻咳两声,有些尴尬的说:“很好,你回答的很正确。”   说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气质说不出清冷纯澈的少年,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疑人偷斧,才会因为一个口语水平的高低变化,前后对司祁的判断有了一个这么天差地别的转变。   不禁思考自己过去是不是对学生抱有太大偏见了,才会总觉得这孩子心思不正,眼神很邪门——这明明是个挺清白的孩子呀?   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是冤枉了司祁,黄老师有些尴尬的看了司祁两眼,补救道:“原来你是已经学会了这一部分的课文,怪不得刚才闭着眼睛休息……嗯,很好,大家都要向司祁同学学习——司祁啊,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没关系的。”   司祁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说了句“谢谢老师”。虽然没闭眼,但也的确是没有继续听课了。   他还要研究这个世界的医药学呢。   下课后,黄老师去隔壁班授课,正好在隔壁班门口遇到从里面出来的数学老师。   黄老师心里惦记着方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愧疚,忍不住和同事说起来:“司祁这孩子真不错。”   数学老师楞了一下:“司祁?”   别的老师说这话也就算了,偏偏是黄老师说这话,那还真是稀奇。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哪个看不出来特优班的班主任很不喜欢司祁这个资助生,总是拐弯抹角的说这孩子心性不正,想法偏激,跟同学们相处的不好。方才听说司祁和人打架,更是一副想要让司祁受处分的架势,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了?   黄老师见数学老师一脸诧异的样子,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倾诉起来:“是啊,今天一看到那孩子,我就觉得这孩子变化挺大的。方才课堂上他的口语进步程度更是大的惊人,显然是暗中苦学了很久的。我以前对他抱有太大偏见了,总觉得他出身不好、对周围人心里不平衡。其实怎么能平衡的了呢,他要是什么都不去争,不去追赶,也做不到今天的口语水平……是我把孩子想得太坏了,那么小的一个人,能有什么坏心眼。”   数学老师听后沉默了一下。其实他之前也一直觉得司祁这人心思太复杂,嫉妒心重,不是个好相处的小孩。现在一听黄老师这么说,忽然也有点摸不准了,点了点头,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随后上课铃响,黄老师继续了下一堂课的讲授。站在讲台上方,重复着这些年来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课程内容,随意点了王玖的名字,“你来回答这段问题。”   王玖下意识捏了捏拳头,站起身来,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所谓的‘复兴’,其实是一次对知识和精神的空前解放与创造。表面上是要恢复古罗马的进步思想,实际上是新兴资产阶级在精神上的创新……”   黄老师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这个一向优秀的学生最近突然怎么了,学习成绩波动很大,上课还总是不听讲。学校布置给他学生会的任务被他完成得乱七八糟水准尽失,还突然和其他女学生谈起了恋爱。甚至连原本就已经掌握得很完美的口语水平,竟然还能变差,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有些不耐烦的喊了停,对王玖说:“你回去再多练习一下口语,最好找个家教好好练习一段时间……”   基于原主给周围人留下的好印象,黄老师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小题大做。可就是这点失望的语气,也足够让世界之子记恨上许久了。   不就是口语差上一点了吗,能听懂就够了啊!以前这老师在特优班里就总是找他的麻烦,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碗粥里的老鼠屎,隔三差五的挑他刺。现在还在这里小题大做……   偏偏黄老师说着说着,突然露出了一点笑容,对大家分享了这个好消息:“隔壁班的司祁同学,虽然前段时间因为意外休息了两个多月,但是回来以后口语水平突飞猛进,还提前预习了今天的课程,大家要向他好好学习……”   坐在下方心里正不停埋怨的世界之子猛地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上面一脸骄傲的老师,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什么?该死,那家伙竟然……   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世界之子反应的谢满见状冷笑一声,大声说:“老师,司祁的确很优秀,不过我们班的王玖口语也很好啊,要不要哪天让他们切磋一下,交流一下学习经验!”   话音落下,世界之子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面色铁青。   黄老师没注意到这个,随口说:“那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谢满似笑非笑地转过身,整个人侧坐着看向表情古怪的世界之子。仿佛什么话也没说,又仿佛什么话都说了。   世界之子牙关紧咬,双拳藏在桌洞里,牢牢握紧,心里越发的恼怒起来。   随后的课程里,谢满更是直白的开始找起了他的麻烦。   总是趁着课间时间,当众说一些他不知道的,有关王玖和他之间的事情,亦或者问他王家的人际关系,乃至于之前某某天大家一起去骑马、一起去坐快艇游玩时候的经历。   世界之子一个也回答不上来,说多错多,不说又会显得很古怪,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他不得不借口有事离开了班级,只在上课的时候才掐着点回来。可即便如此他也逃不开谢满的纠缠,因为今天最后一节课是体育。   而且还是那种整个年级所有学生,根据课程内容自行选择选修科目的集体体育课。   他怎么也逃不开谢满的纠缠。   更糟糕的是司祁这节课也在这边。   他们学校开设的体育课包括足球、网球、高尔夫、游泳、击剑、健身、马术等十多种项目。原主性格喜静,最擅长高尔夫和马术,而且玩得还特别好。可这两个绝对都是世界之子的弱项,他没那个条件去学这种东西,甚至连游泳都还是到了高中才开始第一次接触的。   之前两个月来,他的体育课都是靠打篮球糊弄过去,可眼看着谢满气势汹汹走过来,完全一副要找他麻烦的样子,世界之子无比头痛,真是快要被这家伙弄疯了。   司祁从教室走到体育馆那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谢满抓着世界之子的胳膊,周围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谢满:“高尔夫场地我都给你预约好了,你怎么突然不去了?”   世界之子强装微笑模样,语气尽量柔和:“我不想打高尔夫。”   谢满:“是吗?那你不打,只陪我去一趟怎么样,我有话和你说。”   世界之子神色为难:“不了吧,我还有事。”   “你不去,那我现在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了!”谢满不高兴的扬起了眉毛:“王玖你怎么回事,你最近变化太大了,就像是换了个人!”   世界之子嘴唇抿紧,目光不着痕迹扫视过周围人,见大家逐渐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实在是怕这家伙再继续张扬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好了,我知道了,我和你去就是。”   说完,眼角余光突然看到站在远处的司祁,整个人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偏偏司祁还主动走过来,在世界之子肝胆欲裂的注视中来到谢满面前。两个人目光交汇在一起,什么话也没说,可就是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熟悉感扑面而来,看得世界之子险些没叫出声!   他以为司祁会在这个时候当面与他对峙,让谢满帮忙揭穿他的真面目。   可司祁只是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说:“会长,我的销假条呢?”   世界之子:“…………”   他强行保持脸上淡定浅笑的神情,说:“你和我去一趟办公室,我给你批。”   他现在就要带司祁离开这个地方,让他什么话也来不及说!!   “好啊,”司祁笑吟吟的对谢满挥了挥手:“你去停车场等我。”   “嗯。”   周围同学好奇的看着司祁和谢满,对谢满说:“你认识隔壁班的那个人啊?”   “以前也没见你们说过话啊?”   谢满笑了笑:“他是我好朋友。”   “嗯?”一群学生不解:“你好朋友不是王玖吗?”   虽然现在好像有点闹翻了……   谢满表情淡了淡,不是滋味的说:“现在也是。”   只是,在别人眼中看来,再也不是了。   司祁走在脚步匆匆的世界之子身后,见他有意无意把自己往没人的地方引,也不在意,直接道:“听说你在打听那些追债人的联系方式?”听咻咻说的。   世界之子脚步停住,脸上的愕然一闪而逝,转过头,脸上还下意识模仿着原主的样子,语气却早已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祁轻笑一声,对他说:“你说我要做什么?我做什么都可以啊,这是我应该有的权力……倒是你,偷来的东西,用着安不安心啊?”   世界之子神色愠怒,恶狠狠瞪着司祁,一字一句的说:“那都是我的东西!是我的!!”   司祁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捧腹乐呵呵的笑了好一会,抬起头看着世界之子。   世界之子被他看得发毛,心里特别不得劲。   司祁哪怕是愤怒也好、骂他也好,怎么也比现在这样仿佛什么事情都准备做、又什么事情都没做,让人猜不透要来的好。   他是真的慌了,除了去找司祁的麻烦,让司祁闭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甚至就算没有司祁的出现,他为了扮演成另一个人,日常生活中也总是频繁出现马脚,让他焦头烂额,睡觉都睡不好。   但让他放弃,他绝对不可能放弃。   为此他不惜做任何事,哪怕是让手里沾上鲜血。   司祁对他说:“你的身份我用着挺舒服的,暂时还想要再玩一会儿。在这期间,作为你使用我身份的租金,你得听我的安排做事。”   “凭什么?!”世界之子脱口而出。   “凭我知道无数种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凭我就算遇到了危险,也能把你拖下水,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安生……”司祁笑呵呵的样子就仿佛一只恶魔,看得世界之子目呲欲裂,指着司祁气急败坏道:“你,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司祁哈哈笑了起来:“我当然是,我也一直是。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好说话的大善人,你也太天真了。”   世界之子以前不认识司祁,对他的印象一直是大众统一认为的“温柔好说话”。此刻见司祁说话做事如此强势恶劣,中午刚把人打了一顿,下午就过来威胁他。心里越发确定司祁这人性格卑鄙不好招惹,过去装模作样的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他慢半拍的想起司祁方才说的话,莫名有些畏惧的说:“你要用我的身份做什么?”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你也没资格问我。你的这具身体现在是我的,当然,你此刻正在用的身份也还是我的。”司祁笑吟吟地拍了拍世界之子的脸蛋,对他道:“懂事的话,就别来招惹我,否则我多得是办法来让你长教训。”   他想了想,恶趣味的说:“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以前还有点小癖好,喜欢拍自己的裸.照放在同性交友网上,全方位,多角度,最喜欢的就是戴着猫耳朵猫尾巴拍照了……啧啧,评论和点赞都很多的呢~”   看着世界之子瞬间变得铁青的脸,司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笑哈哈的对他说:“你要是不听话,那照片上原本还有的马赛克可就没了。你不会希望在家族群里,在校园网站上看到‘自己’的照片吧?”   世界之子气到爆炸:“那明明是你的照片!你这个变.态!”   怎么会有这种网站,网址是什么?网站的账号密码又是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东西都删掉啊啊啊啊!!   “但现在是你的了。”司祁歪了歪脑袋,一脸无辜的说:“顺带一提,我还很清楚王家现在谁最忌惮‘你’的存在,谁最恨不得找到你的把柄把你拉下马,除掉你继承人的位置……他们的号码还有联系方式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有这么一个癖好,会不会立马把这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你!”世界之子越听越心慌,又气又急,开始跳脚,甚至苦口婆心的和司祁说:“你何必这样,我的不也是你的,你这么陷害我能拿到什么好处?”   “拿不到好处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开心就好了呀?而且我现在是‘司祁’呢~!”司祁冲他眨巴眨巴眼睛,完完全全就是一只祸害世界的恶魔:“所以啊,你要听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世界之子脸色苍白如纸,司祁笑嘻嘻的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要乖哈~”   世界之子抖如筛糠,一个字也不想回答。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   司祁:论胡说,我是专业的!   楚沨:竟然是胡说的……(失望)   司祁:放心,回家就给你看现场版!   楚沨:!!(瞬间振奋)   -   那么问题来了,楚沨现在在哪儿呢?   答:下章就出现啦!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34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从世界之子那里拿到了销假条, 司祁在停车场见到了等在那里的谢满。   谢满多少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自家好友变了副模样,看着他用陌生人的脸作出熟悉的神态与动作,感觉有些新奇。   关心道:“你跟那家伙说什么了?没被他欺负吧?”   司祁笑得温润如玉:“没有, 你放心。”   谢满嘀嘀咕咕:“你这人性子就是太温柔了,以前别人愿意捧着你也就算了, 不会受什么委屈。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好友的担忧。   他们一路去了和学校合作的高尔夫球场,这里也是原主以前经常来的地方。   谢满看着司祁熟门熟路的输入密码, 打开属于王玖的储物柜, 拿出里面的器材用具。心里最后那么一丁点的怀疑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忍不住说:“怎么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啊?这种事该找谁解决比较好?医生?道士?催眠师?”   司祁瞥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想我换回去吗?”   谢满停顿了一下,语气纠结的说:“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他真的很替司祁舍不得那么大的家业啊。   谢满:“就算叔叔阿姨故意装作不知情, 那你爷爷呢?他不是一向对你最好了吗?”   司祁:“我以后会找机会和他说清楚的。”   谢满想了想, 只能道:“好吧, 王爷爷是个好人, 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毕竟, 你才是他的亲孙子啊。”   虽然现在身上流着不同的血了。   司祁和谢满随心所欲的闲聊着, 主要是谢满在说,司祁在听。这家伙“痛失”好友两个多月,此刻肚子里全都是想说的话。   打到半场的时候,司祁注意到一股视线死死锁定住了自己,左右看了看,看到远方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   油然而生的熟悉感瞬间涌来, 司祁呼吸不自觉一滞, 忍不住驻足仔细看了过去。   谢满看司祁忽然不动了,纳闷道:“怎么了?”   咻咻先一步通过附近的监控惊喜的说:【主人!是主神大人!!】   没过几秒, 咻咻就把这个世界, 有关楚沨的情报告诉给了他:【主神大人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位大商人!现在是在和生意伙伴一起打高尔夫社交, 他一直在盯着您看!!】   司祁勾唇笑了笑,那不自觉流露出的缱绻柔情的模样把谢满吓了一跳,红着耳根道:“你,你干什么呢?!”   “嗯?”含着笑意的眼眸看了谢满一眼,却看到远处的男人忽然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谢满有点纳闷,还以为是什么与家里有点关系的长辈。   谁知那人一过来,就朝着司祁说:“你好。”   司祁笑吟吟地点头:“你好呀。”   对面男人神色肃穆,似乎有一点点的紧张,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年纪比自己差了将近十岁的孩子交流,亦或者……他因为自己的那点根本没办法和人说的心思,忍不住的忐忑。   “我看你球打得很好。”   司祁觉得这样没话找话的爱人有些可爱,忍不住故意调戏道:“你看到我打球了啊?你刚才一直在看着我吗?”   男人神色微妙的变了变,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色急,尤其对方还是以前从未考虑过的,十几岁的,男孩子。   简直是要疯了。   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主动靠近,想要听到少年与自己说话。见少年这么说,他只能装出正经的样子,不轻不重的回答:“凑巧看到了。”   司祁似笑非笑,意味深长:“是吗……”   谢满站在一旁,只以为男人是真的凑巧看到他们打球打的好,主动过来聊天,就说:“叔叔你好啊,你也来打球啊?以前没在这里见过呢。”   楚沨握着球杆的手不自觉握紧,心沉了沉,见司祁竟然也没有反驳,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我叫楚沨,今年二十八。你们是……”   司祁:“我们是圣彼得的学生,今年高三,十七岁了。”   竟然真的差了足足十岁。   楚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结果司祁下一句继续说:“只差了十岁呢。”   只?   楚沨立马看向司祁,想要看看他是用什么表情和他说的这话。却看到少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好似阳光,好似星河般的笑容,好看得晃眼。   司祁语气悠悠:“看来,我该叫你楚哥哥呢……”   楚哥哥……楚哥哥!!   楚沨差点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矜持的轻咳一声,点点头说:“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蕴含了他数不清的欢喜。   司祁继续与他说话:“楚哥哥有女朋友吗?”   楚沨和谢满都吓了一跳。   谢满是没想过自家好友竟然还会说这种话,楚沨则是被司祁说这句话的目的给吓到了。   本来性格很镇定的一个人,愣是全程被少年牵着鼻子走,方寸大论。   “没、没有……”   “那……”司祁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明亮亮的眼眸,就好像一颗最美丽的珍珠,直勾勾看着楚沨:“有男朋友吗?”   轰——   楚沨心脏重力一跳,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写满了震惊,又激动又紧张,感觉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谢满直接叫出了声:“小玖?!”   司祁嘻嘻笑了声:“我就开个玩笑。”   谢满和楚沨都半天回不过神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司祁:“我给你我的号码,你要记得来找我,好不好。”   楚沨下意识点头,片刻后又觉得自己答应太快,似乎有点太不应该——对方还是个孩子呢!   随后手里被司祁塞了一张纸条过来,又看到少年冲他眨了眨眼。   楚沨:“…………”   行吧,看来是个特别大胆,一点不像是个孩子的孩子。   就这撩汉子的手段,楚沨觉得自己就算再过个十年也学不会。   一旁楚沨的助理站在一旁从头听到了尾,等到司祁和大呼小叫着的谢满一同离开,对楚沨小声提醒:“董事长,那少年看起来家庭条件不怎么样……”   衣着打扮、脚上穿的鞋子,很多细节都能够看出来不对。   “可他却和那个一看就很有钱的孩子关系不错,让对方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来钓凯……玩。甚至还对您说这种话。一般的男孩子,可不会这个样子。”   助理差点就没把那几个带有负面含义的词汇给明明白白说出来了,楚沨猛地转头看向他,那眼神里写满了警告:“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竟然还有以后?助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心说他那一向冷酷果断的boss,不会真的被那个男狐狸精给迷惑住了吧?   这口味可真是有够特别的……   楚沨皱着眉说:“他的气质和底蕴,完全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至于为什么会穿成那样。   楚沨担忧的自言自语:“他会不会生活的很困难——”   助理闻弦知雅意,不可思议的想,他们董事长不会真的要包养那个小男生吧?   虽然这种事情他在圈子里听说过不少,许多有钱的大老板就好这一口,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那么正经严肃的boss竟然也会这样!!   而且还是个正在读书上学的男生!!!   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助理强行按捺住脸上惊骇的神情,“体贴”的说:“我看他好像也不介意被您……您要是喜欢,我就帮您调查一下他的家庭情况?”   楚沨想了想,在助理“果然如此”的眼神中,点点头,温声说:“去看一看,要是家里困难,就想办法帮他一把。”   嘿,把包养都能说得这么委婉,不愧是他的老板。   助理笑着说:“好的,老板您真是心地善良。”   楚沨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为自己心里那一点点不能与人说的情意感到些许的羞愧。   虽然,他身边的助理早就“看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写了司祁联系方式的号码收好,接下来和客户交谈的时候,隔三差五的总是忍不住心猿意马的开小差,状态有些恍惚。   与他相反,司祁倒是淡定的很,被谢满拉到休息室,少年抓着他的肩膀晃来晃去,抓狂咆哮:“啊啊啊啊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你不会又被别人顶替了吧!!!”   司祁哭笑不得:“我没有,我只是很喜欢他。”   “喜欢?!!!”谢满声音尖的吓人,眼睛瞪得像是铜铃:“那可是个男的!!!”   还尼玛大了那么多岁!!!   “我不管他是男是女,我就是喜欢他。”司祁笑得一脸幸福:“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谢满嘴巴张了又合,抱着脑袋在原地转圈,一下子身子仰起来,又一下俯下去,仿佛快要疯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受到了太多的刺激,而且这刺激一个比一个大。   司祁笑呵呵的说:“我以前被寄托了太多东西在身上,现在终于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着了,你会祝福我的,对吧。”   谢满转过身看着他,一脸纠结的看了他许久,最后咬着嘴唇,不甘心的点点头。   司祁眼睛弯起,走过去抱着他,拍了他后背几下。   “谢了,好兄弟。”   谢满忽然得知司祁的“真实性向”,又被他一把抱住,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抬起手指擦了擦鼻尖,红着脸含含糊糊的说:“嗯,嗯……”   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东西,二人离开了高尔夫馆。谢满让司祁开车,把司祁一路从郊区送到了他家。还加了司祁新注册的手机号,转了几万块钱给他。   “有什么事情就给哥打电话。”谢满说:“还有啊,早点搬家。”   他光是听司祁稍微形容了那么一两句他现在住的地方,就有点受不了了。   他的好兄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司祁笑着点了点头,从车上下来。   如此豪车开在这条狭窄甚至是有些肮脏的小巷子里,吸引了周围不少居民们的视线。一群人躲在一旁围观,看下来的人竟然是司祁,议论声顿时更大。   等到车子开走,司祁拿着书包准备回家。一旁的大爷大妈连忙拉住了他,眼睛里写满了呼之欲出的八卦:“小祁啊,那车是谁的啊?你怎么会坐别人的车回来啊?”   司祁温和的笑了笑:“李奶奶好,那是我同学的车,他顺路送我回来的。”   “是你同学啊……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把同学带到家里来呢。”   以前世界之子自卑自己的出身,从来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家住在哪儿,更不可能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住的地方,压根不会把自己的同学带到这种地方来。   可司祁一点没有这个担心,能蹭车干嘛还费劲坐公交呢?想带就带了。   导致周围人直到现在才知道司祁现在正在读的那个,据说很贵的学校,到底贵到什么程度。   “你同学可真有钱,我看那车至少得有好几十万吧?”   司祁笑了笑,没做解释。   好几十万?谢家可不会买这么便宜的车子开出去丢人。那车差不多得有三百多万的样子,刚好和险些没把司家逼死的债务一样多。   他在周围大爷大妈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回到了那狭窄昏暗的出租房。刺鼻的异味扑面而来,司祁放下书包,拿了衣服和沐浴露去附近的澡堂。   洗完之后,就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继续整理白天时候处理到一半的资料。   差不多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放在口袋里,被司祁等待了许久的手机才终于响了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是楚沨。】   司祁一看到那个名字,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扬,笑眯眯拿起手机回复:【楚哥哥好~】   咻咻平时显得有些呆萌,遇到这种事的时候绝对是个小机灵鬼。见主人正在谈恋爱,直接入侵了楚沨的手机,通过摄像头,把他那边的情况放映在了司祁的脑海里。   司祁就看到手机屏幕那头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革履的衣服,正襟危坐在办公室里,严肃的模样仿佛在处理什么大事。   看到少年的回信,他清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松开了装配整齐的领带,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敲打着屏幕:【你现在在家里吗?】   司祁嘴角弯起:【没有呢~我在外面想事情。】   楚沨:【想什么事?】   司祁:【想怎么样才能再见到你啊~~】   楚枫被这直白的话语弄了个措手不及,放下手机,脸埋在胳膊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嘴角微扬地抬起头:【你这个年纪,现在应该专心学习。要是以后考了个好大学,哥哥给你包一个大红包作为奖励】   司祁:【我想要奖励,可是我不想要红包。】   楚沨扬了扬眉毛:【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给你。】   【真的吗?】司祁笑了起来,拿着手机写:   【那我想要你,你可以给我吗?】   楚沨:!!!!   楚沨烫手似的捧着手机,坐立不安般在宽敞的老板椅上动了动,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他拿起手机又放下,拿起手机又放下,决定资金数十亿的合同都没有这么心跳加速患得患失过。   他逐字逐句,小心翼翼的写:【小家伙,不要和哥哥开玩笑】   司祁看到短信后差点没笑出声,想了想,敲下一行字:   【可我还有三个月就成年了哦】   楚沨看到短信后呼吸一滞,不知怎么,呼吸都变得燥热起来,忍不住用手扇了扇风。   偏偏司祁还不依不饶,继续说:   【成年后,可以做很多大人才能够做的事】   【楚哥哥,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楚沨:啊啊啊啊啊!!!   他真的是快要疯了。   可惜司祁没能调戏爱人多久,司家父母的一通电话打断了司祁的恶作剧。   这对父母惦记儿子的情况,今天早早下了班。听附近人说儿子放学后就在外面一直没有回家,担心他身体不好,在外面会遇到危险,明知道儿子性格叛逆最厌烦管教,也依旧打电话过来,催促司祁早点回去。   “你在哪里?爸妈过去接你吧。”   司祁椅子上站起身来:“不用,我在附近的公园,自己走回去就好。”   但还是在半路上遇见了往这边走的司家父母。   看到两双担忧的眼睛,司祁微微扬起了笑容,走过去道:“我真的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这对夫妻只是讪讪的笑了两下,有点不太适应儿子这种好言好语的态度。   有点高兴,也有点受宠若惊。   他们笨拙的寻找着与儿子的共同话题:“今天在学校读书,有没有累到?”   “中午吃了什么?”   司祁一个个的认真回答,也没说什么特别好听的话,只是简简单单的陈述了事实,却也足够这一对夫妻高兴许久了。   儿子醒来后变化很大,会认认真真回答他们的问题,说话的时候也不会一脸的不耐烦,更没有冲他们翻白眼,骂他们啰嗦。   他们很满足。   司祁:“我朋友知道我身体不好,今天特意让他家司机送我回来。”   父母讷讷回答:“原来是这样啊,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听说那车子又大又有气势,一尘不染的,特别贵呢!   司祁:“朋友之间送对方回个家,有什么麻烦的。”   父母想想,觉得也是。   关键是,他们习惯了对儿子好,习惯了对儿子逆来顺受,如今司祁大病初愈,他们更不可能故意跟他唱反调对着干了,只是默默点头。   司祁:“对了,他还借给我几万块钱,让我好好调养。还说会帮我还那几百万的欠款……”   这回司家爸妈终于沉默不下去了,惊慌道:“什么?你同学怎么会说这种话?!”   司祁笑了笑,“只是帮忙代还而已,并不是说把钱直接给我们了。欠我同学钱,总比欠那些债主前要好吧?他说我学习好,以后毕业了肯定有出息,大不了去他们公司做事慢慢用工资还债……”   两个家长听了愧疚的要死,司妈妈眼眶直接红了,抹着眼泪说:“那你在学校欠同学钱,传出去岂不是被人压着抬不起头来……”   司爸爸更是说:“那些钱我们还就好,哪有让你毕业以后用工资还的道理!”   他们拿了儿子的奖学金,本来就觉得亏欠儿子许多了,现在一听儿子毕业以后也要被欠债弄得无法安生,更是坐立难安。   司祁摇摇头说:“可我以后挣钱,比你们挣钱容易啊。而且他家有钱,不急着找我们要。以后你们赚的钱能留下来自己花,还可以去找个好点的房子住下,吃饭也不用舍不得开销。”   司家爸妈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像司祁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内疚。   如是被司祁反复劝了许多次,两个家长纠结了半晌,最后只能说:“钱不用你还,如果你朋友真的愿意帮忙,那让我们把钱还给他也是可以的。”   怎么说,也比被那些债主三天两头找上门催债,被他们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畜生、垃圾要来的好吧。   司祁笑了笑:“行,那我回头就和他说。”   诶,同样都是父母,眼前这两个家长,怎么比之前那对好上这么多呢。   ……   被司祁称为“之前那对”的家长,此刻正坐在光鲜亮丽的客厅里吃着饭。   他们手里拿着餐刀,神色随意地切割着餐盘上的食物,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此刻已经模仿得有七八成像了的“儿子”,慢条斯理说:“你爷爷想要见你。”   世界之子手中动作一顿,片刻后镇定下来,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笑着说:“是吗,我也想爷爷了。他现在还好吗?”   “当然好,身体硬朗的很,一点不输给年轻人。”两个人精一般的家长哪里看不穿世界之子那点小伎俩,有意无意的将世界之子此刻最想知道的事情,用最自然而然的语气灌输给他听:“你叔叔伯伯现在在公司里态度积极的很,一直想着要从你这里抢走继承权。可你爷爷心疼你,也最看好你,你只要好好表现,毕业以后跟着你爷爷学习管理公司,保证该你的终究是你的。”   世界之子眼前一亮,脸上的贪婪一闪而过。蠢蠢欲动的模样看得两个大人心中暗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听说你最近成绩下降了?”   世界之子握着餐具的手一紧。   他最近忙着打听与新身份有关的种种事情,暗中调查王玖的人际关系,研究细枝末节上的礼仪跟语气,深怕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完全没精力把心思放在课业上,成绩因此下降了不少。   正要不动声色的找借口糊弄过去,却听大人们说:“学校里的那些东西,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反正你学习成绩已经很好了,再浪费时间花在上面也没什么用。大学的时候读一个经商管理,重心还是要放在工作这边的。”   世界之子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们继续说:“你以后进了公司,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我先提前和你讲一讲。”   “你二伯呢……”   两个人此刻说的,完全就是世界之子现在最迫切想要知道,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打听的事情,简直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顿时收敛心神认真倾听起来,那专注的神态让两个大人很是满意。   果然,这小子的性格,才是最符合他们心意的。之前那个……呵。   他们在餐桌上说了许多,即使对话中世界之子不小心暴露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两个大人也完全当做自己没听见,悄无声息的通过言语让世界之子自行察觉到疏忽,然后小心谨慎的弥补。   一方有意隐瞒,一方又有意帮着遮掩,世界之子顶替王玖的行动进行的无比顺利,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可以放心带出去跟亲戚们见面的地步了。   至于他们真正的儿子……   夫妻俩吃完饭回到了房间,桌子上摆着一个档案袋,里面隐隐约约露出了几张文件。   王家爸爸从里面抽出了调查到的东西,反手递给妻子。   “他已经醒过来了。”   自从两个月前察觉到“儿子”的性格转变,夫妻俩暗中观察了许久,发现他对学校里某个同学的家庭情况异常的关注。   再稍微往下一调查,发现这个同学出车祸昏迷的时间,与自家儿子前阵子出事故的时间一模一样。只是儿子很快就醒了、对方却成了植物人。   当时夫妻俩还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没有把儿子的转变往灵魂互换这么离奇的方面去想。   随着后面儿子对那一家人超乎寻常的关注,还有衣食住行诸多方面小家子气的表现,这才终于让他们感觉到了异常。   稍微在言语上试探了几句,找人故意和“儿子”聊了聊一些他本不应该知道的话题。   没多久,就把那小子的底给摸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儿子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儿子,而是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学生,是一个叫做“司祁”的人。   至于他们的儿子此刻在哪里,他们也不清楚,或许已经消失不见,又或许跑到了那植物人的身体里。   因为不想平白无故丢了个儿子,连这个助力都失去。夫妻俩按兵不动,没有急着戳穿。甚至还帮着刻意隐瞒了诸多漏洞,不希望自己的工作因此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后来朝夕相处间,他们发现这个儿子比以前那个看着顺眼许多,对公司、对金钱有着超乎想象的执念,看到什么好的东西都想占为己有。   夫妻俩见状一合计,发现好像这样的儿子更加符合他们的心意。互相对视一眼,某些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做下了决定。   直到今天,帮他们调查情况的人在中午的时候给他们送来了一份最新的文件,里面有文字资料,也有视频录像。   录像中的少年行走在校园中,浅笑着的嘴角,温和仿佛春风一般的语气,让两个家长一眼就看穿了对方壳子底下藏着的熟悉灵魂。   面无表情的看完了所有视频,空气一时间有些寂静。   过了一会儿,王家妈妈眉眼冷淡,语气疏远的说:“倒是没想到他还能醒过来。”   王爸爸同样冷着张脸,不甚满意的皱了皱眉:“他找‘王玖’说话是想干什么?”   二人琢磨了片刻,最后达成了共识:“不能让‘他’找上门来!”   王妈妈好看的指甲在腿上轻轻点着,嘴角隐隐含着一抹冷笑:“他不是说自己不喜欢争抢,不乐意与人交际,喜欢搞研究吗?那就圆了他的心愿,让他去琢磨那些无聊的玩意儿,一辈子困在实验室里,别认回王家小少爷的身份。”   到底是十几年的母子关系,真要让她痛下狠手,她其实也有些舍不得。最好就这样一刀两断,互不干涉,这样她没准会在事后稍加补偿一二,也算尽了她一个身为母亲的责任。   王爸爸则更狠心一点,直接说:“我让人跟着他,防止他与人胡说八道。真要是坏了我们的计划……”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王妈妈也听得出对方的意思。   闻言只是稍微抬了抬精致的柳叶眉,更多的也没什么了。   “倒是‘那小子’太沉不住气了,今天在学校里的时候差点露出马脚,引起别人的怀疑。心性还是太差,需要好好锻炼……”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就这样把事情给确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   几个月后——   47: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可没你们这样的爸妈。   王家夫妻俩:现在就是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第135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王家那边是什么情况, 司祁没有太在意。   若是他真的有心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夺回王家继承人的位置,他大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达成目的。   但就像他之前和咻咻说的那样, 没必要。   咻咻把王家夫妻俩的对话画面放给司祁看,司祁神色不改的没任何反应, 简单说了句这种小事情不用搭理,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忙。   咻咻一听还以为司祁真要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因此根本没心思去管这俩跳梁小丑, 小脸绷得有些紧张。   回头一看司祁正在忙活什么,咻咻:【…………】   不就是和主神大人网恋么。   主神大人还被小他十岁的主人撩得面红耳赤,一点商业精英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一向奉行主人天下第一, 主人说什么都对的咻咻立马改变了策略, 也不忙着去监控王家那边的情况了, 全心全意帮主人谈恋爱。   【主人, 今天的主神大人很帅哦~】   【主人, 主神大人特意戴上了您觉得很好看的领带夹, 只是没好意思拍照片给您看,机智的咻咻已经帮您把画面录下来啦!】   【主人,主神大人今天有意把碰面场地约在了高尔夫球馆,就是想着能不能偶遇您呢!诶,可惜您今天还有工作要做……】   司祁放下手里的文件,听着咻咻碎碎念的说了一天的楚沨, 哭笑不得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恋爱辅助系统了?】   咻咻左右手两根手指对了对, 有些不好意思道:【可咻咻只能帮主人做这些事呀……】   这段时间,司祁的日子越过越好。   原本世界之子给人留下的糟糕印象, 在司祁到来后不知不觉就被人遗忘, 慢慢变成了“听说特优班有个学生特别帅, 成绩特别好,特别容易相处”,又或者“之前市级竞赛的名额本来是会长的,但因为会长成绩下降,就转给了年级第一的那个司祁”,亦或者如今的“会长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多事情都没处理好,老师把工作交到司祁手上,司祁竟然干得比会长还漂亮!”   不知不觉间,学校里有关司祁的讨论越来越多,隐隐约约有朝着曾经的学生会长那般发展的趋势。   事实上,如今的司祁,还真就和之前的学生会长一样,无论气质、无论成绩、无论人缘,都是全校里数一数二的存在。   虽说他是资助生,家庭条件没那么好。   可世界上就是有那种因为人格魅力太大,所有人都争着抢着想要与他成为朋友,压根没心思去想对方家庭背景的人存在。   谁追星还要看这明星是不是大家族出身,是不是家财万贯啊。自然是因为这个明星讨人喜欢,才那么受万众追捧。   司祁在学校里,如今就是这种校园明星一般的存在。   而且和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注意形象的学生会长相比,如今的司祁彻底挣脱了束缚,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与人交谈也不用去在意对方身后的家族是不是与王家有所恩怨,说不出的自在随心。   倒是那边的世界之子,为了熟悉家族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和除开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勾心斗角,满脑子都想着如何争权夺利如何得到更多,在学校里的地位不知不觉间一落千丈,甚至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我怎么觉得会长最近变化好大啊……”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还总是弯腰驼背的,都没以前好看了。”   “成绩下降也就算了,老师还说他连学生会的事情都做得乱七八糟。”   “之前经常和他玩在一起的几个人也都散了。”   “诶,真失望。”   站在转角处,不留神听到这番对话的世界之子脸色一僵,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挽着他胳膊的副班长同样听到了这番对话,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也不知道是远香近臭,距离产生美,还是燠玺因为什么原因。   原本一直在心底深深爱慕着的学生会长,自从主动与她表白、与她成为男女朋友后。曾经的那种光芒万丈的光环竟然越来越暗淡,偶尔还会让她产生出对方好像也没什么好的错觉来。   现在再一听到周围人的背后讨论,副班长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勉强扯起嘴角对男友说:“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最近家里面忙才会这样。”   世界之子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说:“嗯,我没放心上。家里确实很忙,我爸说要把一家公司交给我练手,我最近正忙着学习那些商业上的东西,没时间复习功课。”   他说着说着,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小就能管理一家公司,处理商业上的事情,很厉害,脸上隐隐露出几分得意来。   副班长勉强笑了笑,心想什么家庭会在孩子读高三,正是最关键时期的时候,让孩子进入公司去“练手”,这不是胡来吗?   而他这愿意进公司的人也是,他家里又不是出问题了,如此猴急的想要进公司去做事,这是想干什么?又打的什么主意?   不愿意把自己曾经的偶像往坏的方面去想,副班长只能装出自己什么也没听出来的模样,好言好语的劝说:“家里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放弃学业。你看隔壁班的司祁,上次月考考了年级第一,走到哪儿都有人与他打招呼,老师们也很喜欢他……”   副班长本来只是想用司祁的存在来激励一下男朋友,谁知对方听到司祁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一僵,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副班长显然没想到自己这句话效果那么好,眼看着原本性格一向云淡风轻的男友脸上露出忌惮神色,也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还是该失望。   她哪里知道,世界之子现在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种话。   他为了家里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每天都在提防着别人会不会看穿自己的身份。无论人脉、工作、社交礼仪,每一样东西全都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拼了命的学习,还必须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日子过得煎熬无比。   这样也就算了,他还得提防王玖那个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不得安生。   明明已经得到了曾经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世界之子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过得像想象中那般开心。   偏偏罪魁祸首的王玖还在那里跟个没事人似的,压根就不打算隐瞒,肆无忌惮的表现出他的本性,绽放出他的光芒,一步步夺回本就属于他的东西。无论是同学们的仰赖、老师们的亲近,还是优秀的学习成绩,出色的工作能力,甚至是本应该属于“司祁”的两位家人!!   前几天月考结束,学校里开家长会。看着那两个衣着简朴的中年夫妻,一脸喜爱的和司祁说着话,对本应该是他们亲生儿子的自己视若无睹,世界之子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   尤其别人的家长都已经到场,只有他家父母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打发了一个秘书过来就算完事,让站在一旁看着那边一家三口和睦相处的世界之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以前其实压根不在意这两个穷酸爸妈的关爱,可如今失去之后,竟然也觉得有些惋惜……   世界之子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忘掉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不希望这些儿女情长耽误了自己的人生计划,觉得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人生路线。   谁知,却看到本应该被所有人忽视的穷小子司祁,被一群学生们热情的围在人群中间。大家都试图将自己的爸妈介绍给他,亦或者说,是让爸妈认识自己如今最最崇拜的小伙伴。   这群事业有成的家长们,听说对方是年级第一,深受老师们的喜爱,又看对方与一群长辈交谈却丝毫不显怯场,眉眼温和风度翩翩,不自觉对他高看了几眼。   再一交谈,发现这孩子竟然什么话都能接的上,而且说话内容还特别的有水平,轻而易举就能看出那不凡的底蕴。听说对方是学校里的资助生,忍不住就起了拉拢的心思,抛出橄榄枝,希望他以后也能和自家孩子多多相处,甚至是以后进入他们家的企业工作。   越是大公司,就越是需要人才,越明白有能力者对一整个企业的重大影响力。   遇到有资质的就尽力拉拢,拉拢不了也绝对不能得罪,这是大人物们能够带着企业安安稳稳走下去的基本准则。   世界之子眼睁睁看着本应该像曾经的他一样,落魄狼狈如同空气般被所有人忽视的王玖,竟然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微笑迎合,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人区区一个小地方出身,没权没势没有人脉的家伙,能够被那么多人追捧?!   明明大家的条件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以前的自己不行,换做王玖就行了?!   而且别说是王玖,就连一开始刚到学校,谨小慎微连微笑都怕失礼了的两夫妻,如今一看到自家孩子那么有出息,这么被周围人重视,顿时腰杆都挺得笔直了,笑容别提有多灿烂,与人说话的时候音量都大了好几分,底气也更加的足了。   “我们其实没做什么,全靠这孩子自己有本事!”   “是啊,他很懂事,从来不让我们太操心,而且还孝顺!”   “我们真是祖上烧高香,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这些听起来骄傲满满的话,简直像是拿把刀在世界之子的心上剐,割的他一颗心鲜血淋漓,愤怒不已。   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让王玖给拿走了,凭什么在自己唯恐失去一切,拼尽全力才能维持形象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却能肆无忌惮的展露出真实的自我,受到所有人的欢迎?!   眼看着王玖随意与家长们闲聊起了公司管理、大家族之间不为人知的潜规则,看着一群人盯向王玖的眼神越来越明亮,就仿佛看到了什么遗落在人间的明珠,世界之子心中的嫉妒再也无法克制。   如果他再不出手制止,任由王玖肆意掠夺,那么不仅仅是学校里的这些事物,这人迟早会把他手里的那些东西也逐一抢走!   他必须先下手为强,否则他受不了如今这种胆颤心惊,备受折磨的日子!   挽着副班长的手从转角处离开,世界之子回到班级,拿出手机对那边人道:“让你们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那边人很快回复:“正在处理,很快你就能看到效果了。”   说完,还发了几张图片给他:“我们发现,司祁和这个男人走得很近,相处的时候,氛围有点不一般。”   不一般是什么意思?   世界之子挑了挑眉毛,看着照片中顶着自己脸的少年,露出自己过去绝对不可能露出来的明媚笑容,动作暧昧的整理着面前男人的领带,对视时的眼神,仿若在和对方眉目传情,暗藏着千言万语。   世界之子顿时被雷得不清,脑海里忽然闪过王玖与他说“我喜欢把照片发到同性交友网上”这句话时的得意模样。   整张脸直接变绿了。   这王玖……   简直……   世界之子用手抓着头发,尽力不让自己去想象自己的脸和别的男人亲在一起的画面,光是知道有这个可能都足够叫他抓狂的。   他笃定的回复:“司祁是同性恋,他喜欢男人!”   那边停顿了几秒钟,回复说:“好,那我就控制舆论往这边引导,一定让他翻不了身。”   世界之子手指用力的在屏幕上敲下个“好”。看了一眼聊天界面上的那张图,仿佛被火烫了一般连忙挪开视线,心有戚戚。   咻咻隔着屏幕看到世界之子的反应,和司祁打小报告:【主人,世界之子要帮您出柜!】   司祁惊讶了一下:【他这么好心?】   咻咻:【…………】   咻咻小声BB:【世界之子要是知道您这反应,怕不是会被气死】   司祁笑呵呵的:【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更不是什么家族继承人,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我,怕不是脑子糊涂了】   咻咻:【可一般人被迫出柜,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会慌一下的吧?】   更何况司祁此刻还是一个连上学资格都被学校拿捏着、绝对不允许出现半点丑闻的资助生。   一旦被人证实为同性恋,学校那边八成是坐不住了的。   他身边人,无论是老师、同学甚至是父母邻居,都会对着他指指点点,戳着他的脊梁骨谩骂。   虽然,咻咻也想象不出司祁会被人如此对待的画面就是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司祁近些时间与那些科研学者发的交流邮件,还有司祁发表在期刊上的那些引起国际热议的论文,一颗心缓缓放回了肚子里。   是了,他家主人本领大着呢,要不是热衷于和主神大人谈恋爱,不想公布身份变得忙碌起来,哪里会在意这点小麻烦。   这年头人们听到隔壁某某家的孩子是同性恋,会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听说某某公司的ceo、某某朝代的皇帝、某某文学领域大拿……是同性恋,顶多“哦”上一句,表示原来是这样啊,毕竟离自己太遥远。   反正司祁现在是一点都不慌的,他嘴角含笑,单手托腮假装听课,另一只手放在桌洞里,和心上人网聊。   司祁:【在忙吗?】   那边,正忙着处理文件的楚沨听到私人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在助理痛心疾首的视线下拿起手机,认真回复:【不忙】   司祁看着咻咻给他的脑内转播,还有堆在楚沨面前小山一般的文件夹,笑了笑:【不忙的话,下午放学过来接我吧】   楚沨:【好】   楚沨抬头和一旁站着的助理说:“四点送我去学校。”   助理苦着脸说:“好的老板。”   这别的老板包养小年轻,都是对着那个小年轻呼来喝去,让人家来就来,让人家走就走。   他家boss倒好,人家一个短信发过来,二话不说立马跑过去。别提手里有多少工作,别提当时正在做什么事,整个一人傻钱多还好钓的钻石王老五。   他都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面咆哮,恨不得告诉楚沨,你才是金主,你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要矜持一点,让人家知道你的厉害,把你当做皇帝去迎合。   可一看到楚沨望向少年时那柔软的、恨不得把一切都奉献给对方的迷恋目光,助理喉咙一噎,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他现在就觉得那长得还挺好看的少年是个会下蛊的男狐狸精,把一心事业为人正直的楚沨给迷得五迷三道。虽然不至于让楚沨从此君王不早朝,但一掷千金的糊涂事还真做了不少。助理为此愁的头发都掉了许多,心里不喜欢司祁极了。可每次听到楚沨的安排,每次都得捏着鼻子照做。   索性他家老板家大业大,挣钱速度也快,就算司祁再怎么能作,没个十年八载的还真败不完。   楚沨想起什么:“让你去挑的房子你挑出来了吗?”   助理摇了摇头:“老板,小少爷他说不要房子。”   楚沨不满道:“他为什么不要?是不是那房子不够好?我说了要选一个环境清幽,距离他学校近,交通还要方便的屋子……”   他光是想起少年现在住的都是个什么地方,就心里难受的紧。   助理无奈的说:“我就是按照您的要求去找的,是一栋独门别墅。”价值至少上千万呢,“但是小少爷看也没看就拒绝了,直说不要您送的房子。”   楚沨听司祁这么说,面露遗憾神色,却又很快说服了自己,欣慰道:“他一直这么懂事,担心礼物太贵重,怕我破费了。”   助理就一言难尽的看着选择性遗忘的老板,恨不得抓着楚沨的肩膀死命摇晃,对着他耳朵咆哮,说不是司祁不肯让你破费,是区区一栋别墅和他让你破费的东西比,压根不值一提!!   嘴角抽搐,委婉提醒:“您忘记您一个月前,给他找来的研究所了么?”   造价数十亿的研究所,光是租金和器材的基本使用费用,一天就得好几十万。更别提司祁让楚沨给他四处找人脉托关系弄来的各种稀缺物资,那些助理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玩意,小小一盎司竟然都要两千多万!听到司祁狮子大开口说出这话的时候,助理差点没把自己的小心肝都给吓碎了。   他寻思着这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区区一个被包养的家伙,竟然敢向金主索要这么高昂的东西来糟蹋,简直是痴人说梦!   谁知楚沨听到后,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就签字付了钱。仿佛那一张纸上写的不是多达上亿的物资清单,而是一家餐厅的结账单一样……   现在再听到楚沨说什么司祁帮他心疼钱,舍不得他破费,助理无言以对的看着楚沨,心想爱情真是让人盲目,连他那么英明神武的老板都变傻了。   眼看着楚沨飞快完成了所有工作,四点钟一到准时拿起西装外套向楼下走去,助理认命地跟在后头,替楚沨安排他和小鲜肉的约会日程。   四点二十,车子开到学校门口。四点四十,少年在朋友们的簇拥下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五点,二人抵达楚沨早早预约好的餐厅,一起美美地享用今天的晚餐。   助理坐在另外一桌,远远看着司祁和楚沨相对而坐。暖橙色的烛光下,少年眉眼如画的模样的确称得上秀色可餐,他就这样神态自然的坐在餐桌前,身旁是装饰华丽的高档餐厅,和价值不菲的水晶酒杯。明明是如此奢靡的景象,可一切的一切加起来,竟然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少年要来得耀眼珍贵。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只有这人才是这个地方最贵重的存在,其他的只能算作装饰。   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矜贵仿若贵族王子一般的气场,让助理不得不叹服一声,这人的确是有被人捧在手心里仔细宠爱的资本。光这气质,光这修养,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觉得他配不上这么优渥的生活条件。   也怨不得他家老板明明被人当做冤大头宰了,还依旧如此的甘之如饴,司祁就是有那种魅惑人心的手腕。   看着少年和老板在那里浅笑低语,少年人偶尔的一个眼神,一个从下往上挑起的视线,里面蕴含着的缠绵情意,都足够让人面红心跳。   助理不知道少年怎么这么会撩,换做他一个旁观者看了都有点受不了,只能哀叹自家老板在劫难逃,心想自己一定要清醒点,千万不能让老板真栽在这人手上了。   他竖起耳朵想要偷听,便看见少年托着腮笑吟吟的看着楚沨,甜蜜的话语如清泉般涌出,仿佛海上塞壬的歌声,明知不可被诱惑,却依旧不由自主的陶醉其中:“我一直想见你,无论在学校还是在研究室,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我真不想和你分开。”   助理担心自家老板会被少年这句话迷得晕头转向,万幸他老板还是有一点点理智的,矜持的说:“你现在这个年纪,要专心学习,不能分心。”   司祁笑吟吟的拿起面前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随意把玩,对楚沨说:“没关系,我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快。你没看到我正在研究的东西吗?一般学生可做不到像我这样。”   助理忍不住吐槽你也知道一般学生根本做不到像你这样败家啊,还搞研究,还一人霸占那么一大间研究所,你当你是谁啊!   谁知楚沨竟然说:“我知道你很聪明。你喜欢做研究,这很好,喜欢就继续下去,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想要什么就和哥哥说,哥哥会帮你解决的。”   助理听完差点没吐血,司祁却是一双眼亮晶晶的,双手捧着脸,无比崇拜的说:“楚哥哥对我好好啊,我好喜欢你~”   楚沨耳朵微红,轻咳一声,含蓄的说:“你很优秀,值得我对你这么好……”   司祁伸出手,去摸楚沨放在桌上的手,把楚沨吓了一跳,却又舍不得躲开,一双眼又惊喜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司祁,就听到司祁说:“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想要我回报你什么吗?”   助理听到这里,彻底抓狂了。   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是在故意勾引他老板吗?要是他老板真的把这人吃到手,食髓知味,是不是彻底就摆脱不了这个狐狸精了!   楚沨看了看少年,也听懂了少年的意思,面颊发烫,正色说:“你还小!”   “……”司祁看了楚沨一眼,看出他拒绝的意味,轻笑几声,心情越发的好了,故意逗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想说,等我研究成果出来以后,一定要报答你之前对我的帮助,把收益分你一半。可谁知道你竟然……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啊……”   说着说着,他收回手,作出心酸难受的模样,语气失落:“我虽然家里穷,可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出卖自己的地步……”   楚沨:!!!   楚沨顿时慌了神,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正在偷听的助理双手握拳在桌上“砰砰”的砸,快要被司祁这个心机男给弄崩溃了。   啊啊啊啊,老板你清醒一点啊!!!这家伙就是在欲擒故纵,故意拿乔啊!!!他根本没有生气,他就是故意的啊!!!   听到老板不停的和少年道歉,还在少年的质问下,讨好似的接受了少年未来的“利益赠予”,一口一句少年对他真好,亲手研究出来的东西都愿意分享给他等等等等。   助理忍不住以手掩面,简直难以直视自己此时的老板。   ——就司祁那高中生学历,能研究出什么鬼玩意儿出来!就算侥幸真弄出来了什么成果,那收益怕不是连研究所一天的租金都交不起!   也就他们家老板为了爱情选择性盲目,觉得他那心肝宝贝真的是个宝……还说少年对他好,助理简直是怀疑自己那个英明神武的老板是不是被人穿越了,怎么变成这样的恋爱脑,真是让人绝望!   就这样看着楚沨好声好气的和司祁道歉,把司祁重新哄开心了。二人离开餐厅,出门约会,互相挑选礼物送给对方,心动时还会含蓄的牵一牵手,仿佛外面最常见的热恋中的情侣。   助理一路走来,光看着二人互动,都快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眼看着两个人好像快要抱在一起,助理忍不住挪开目光,去看向远处草丛,想要用和谐的绿意去拯救一下自己的眼睛。   结果,就看到一个人躲在树丛后面,手里举着个相机,朝着他们这边。   咔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36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耳边仿佛脑补出了相机的咔嚓声, 助理骤然一惊,连忙去看旁边的两个情侣。万幸没看到二人互相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大声喊:“老板!有人在偷拍!!”   说完, 也没来得及去等二人的反应,一个箭步冲出去, 就要去抢回那人手里的相机。   可惜对方不愧是专业干这一行的,一看到助理的反应, 转头就跑, 眨眼间没有了踪迹。   过了一会儿,助理喘着粗气走回来,纠结的说:“对不起老板, 我没追上……”   楚沨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他有些为难的看着少年, 对司祁说:“可能是盯上我的媒体记者。”   楚沨身为商界新贵, 年纪轻轻身价不菲, 长得还格外英俊, 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那一类型。西装革履时的模样禁欲又优雅, 走到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一直很受媒体们的关注。   他知道自己在网上很火,有不少网友会很夸张的直接喊他老公。但没想到他出名以后,连私生活也会被打扰,万一牵连了少年……   他心里清楚,少年和自己的身份相差太大。别人看到少年和自己的相处方式, 肯定会对少年抱有异样的目光, 觉得他目的不纯。   他不在乎会被人说是同性恋,也不怕公司会因此受到影响, 他只是怕少年承受不住那种压力, 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   谁知少年却是笑了笑, 对他说:“怎么,你不想对外承认和我的关系吗?还是说,你觉得消息曝光出去会让你丢脸。”   楚沨一怔。   他和少年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平时工作很忙,很难抽出空来约会。少年在学校在研究所里同样很忙,每天好像都有许多事情要做。两人真正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都数的过来,更多的还只是在网络上的聊天。   之前他和司祁相处融洽,偶尔碰面后气氛也会显得有些暧昧,却一直碍于种种原因,没有和少年捅破那层窗户纸。   如今突然听到司祁这么说,楚沨竟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拒绝?当然不可能拒绝,虽然认识的时间还很短,可他确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少年放手。   同意?他当然很想同意,可少年还这么小,还有更美好更广阔的人生,他不能耽误了对方……   司祁没他这么瞻前顾后,一脸坦然的说:“反正我是认定你了,不管谁来问我,我都会说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若是不敢承认……”   司祁看了楚沨一眼,似笑非笑:“你敢不承认?”   站在一旁听到全过程的助理简直是目瞪口呆,心说这家伙真是好手段,为了尽早出位连这种话都有脸说得出来!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出点丑闻怕什么?只要能和楚沨这个年轻富豪绑定在一起,未来绝对是一生无忧!   可楚沨呢?他那么大的事业,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巨大!他要是当众出柜了,整个财团会受到外界多少的流言蜚语,公司里的股东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楚沨这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助理实在是气愤不过,恨不得冲上来指着司祁的鼻子臭骂一通,叫他不要那么死皮赖脸祸害人。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个拿工资的员工,哪有资格对着自家老板的事情指手画脚,但他就是心里头气不过!   楚沨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倔强的少年,委婉劝说:“你年纪还小,这样做对你影响很不好。”   司祁哼了一声,“只要我足够厉害,谁敢说我坏话?反正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谁说都没用!”   楚沨听了又感动又心疼,助理则是克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真的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了!   楚沨到底是说不过司祁,也没好意思让少年不要承认对自己的感情,只能想办法独自解决这件事情,替少年抗下所有的压力。   他把少年送回家后,让助理去查拍照的人到底是哪家的媒体,想办法花点钱把照片给买回来。   谁知这回偷拍他们的人蜮檄,一开始就压根不是冲着楚沨来的,也完全不知道楚沨是谁。只是认为司祁这人出身穷苦,又喜欢男人,竟然在外面钓了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两个人还在校园外约会!   照片送到世界之子手上的时候,世界之子是个假的豪门小少爷,压根不记得那个大名鼎鼎的楚沨是谁,长什么样,自然没有考虑过能不能得罪这人。当下心里想法和他花钱请来的家伙一样,只觉得司祁这家伙是傍上大款了!心里激动的不行,当天晚上就叫人把照片上传到网络上,标题还取得挺骇人听闻的。   什么高校少年傍大款,和有钱男人金钱交易之类。   里面还清楚明白的写出了司祁家的糟糕出身,说他父母欠债,生活困苦。又说他为人不孝顺,对父母态度恶劣,让父母给他写欠条以后还他钱。更说他是同性恋也就算了,还□□,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卖身给别人,简直是劣迹斑斑。   帖子上不仅把司祁的出身、现在在哪里上学等等写得清楚明白,还贴上了证据确凿的诸多照片。如司祁背着书包回到那昏暗又肮脏的家里,司祁坐在奢靡昂贵的餐厅里吃着精致的餐点,司祁和那个一看就很有钱的男人相视一笑,身体靠的很近仿佛拥抱在一起……   本来这年头,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听起来就挺吸引眼球的,再加上学生□□、金钱交易等诸多自带话题的字眼,帖子很快就在世界之子以及诸多专业网络推手的推动下,迅速上了热搜,一夜之间便引起了相当多人的关注,甚至惊动了校方。   校领导看着照片中少年的脸,又看到二人相处时候暧昧的模样,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再一看帖子里竟然明晃晃的把他们学校的名字都给写上去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打电话给司祁的班主任黄老师,让他把司祁给他带过来。   这时候那个帖子已经在学校里流传了起来,许多学生议论纷纷的讨论着这件事,目光时不时看向司祁,里面有恶意,有怀疑,当然也不缺乏幸灾乐祸。   那几个被司祁打了一顿的学生直接找到司祁这里,语气恶毒的说:“司祁,听说你喜欢男人,收了钱就能上人家的床?”   旁边有几个和司祁关系挺不错的学生听了就很生气,直接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司祁才不会做这种事!那帖子完全就是污蔑!!”   “你以为司祁是什么人,他才不会缺那点钱!他和谢满关系好着呢,谢满还说他爸妈都很喜欢司祁,以后要让司祁去他们家公司工作!”   “就是,凭司祁的本事,他才不需要靠别人上位!”   结果那几个人嗤笑一声,大声说:“谁知道他和谢满是不是也是那种恶心的关系!”   “这家伙是同性恋,和他关系近的人,替他说话的人,怕不是因为心虚,怕自己和司祁的事情暴露了,才会这么急着替他说话!”   “那些照片拍得清清楚楚,司祁和那人之间要是没点什么关系,气氛会这么暧昧吗?”   “司祁,你自己说,你和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司祁,他们以为司祁会心虚,会气愤,会争辩。   谁知,司祁神色随意地坐在座位上,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非常坦然的道:“是啊,我是在和他谈恋爱。”   这句话一出,现场寂静了足足好几秒种。   和司祁关系好的人面露担忧之色,过来找司祁麻烦的人则是瞬间兴奋起来,面色红润大声说:“果然如此!我就知道!!”   司祁忍不住笑了一声,对这几个人道:“你们难道没看出来我男朋友是谁吗?”   几人一脸得意的说:“呵!不就是个喜欢包养年轻学生的变态么!”   司祁乐呵呵收回手机,放他眼前晃了晃:“这话我录音了,我敢保证它绝对会成为你一生的黑历史。”   对面人一脸懵,刚要继续嘲讽,班主任黄老师臭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看到司祁被人围在一起,还说什么“男朋友”,恼火到不行,直接说:“司祁!你给我出来!”   学生们见老师都出场了,顿时觉得事情麻烦了。也不敢拦着司祁,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然后在班级里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司祁的男朋友是谁啊?”   “你真觉得他和那人是恋人关系啊?我还以为司祁是在说气话呢!”   “不然呢!我觉得司祁不可能做那种事!”   “我看着那人挺面熟的……”   “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   “难道是什么明星?长得还挺帅……”   众人没头没脑的讨论了一会儿,直到一个电话突然打到某位学生的手机里,是这个学生的父母。   “喂,妈?”   她不知道自己妈妈这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什么,只以为是想说些生活上的事情,结果那边的妈妈直接说:“音儿,那个帖子上的人是你同学吗?”   这学生神情立马纠结起来,有些心虚的说:“是啊……”   母亲:“就是上次你在家长会长介绍我认识的那个人?”   学生更心虚了:“嗯……”   她以为自己母亲会因为这件事教育她一顿,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和司祁接触,结果母亲却说:“那他还挺厉害的啊!”   学生:“我错……啊?”   她惊讶道:“什么?”   母亲:“照片里另外一个人是楚沨,就是三十岁不到上了福布斯排行榜的那个。”   学生仔细回忆了一下,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竟然是他!”   怪不得她觉得这人看起来那么眼熟呢,感情她以前还在网上见过楚沨的照片,还跟着一群网友兴奋的喊了老公好几次……   学生想想觉得老妈方才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劲,纳闷道:“妈,你竟然没觉得司祁很那什么么?”   那边的母亲笑了一声,说:“我要是以前没见过司祁和楚沨,可能还真的会想歪。可我见过这两个人,一个聪慧机敏,未来潜力无限;一个出色能干,身边从来没有过乱七八糟的人。这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至于走那种邪门歪道,我怎么会觉得他们关系不正?”   学生讪笑一声:“你这么看好司祁啊?”   母亲直接说:“这楚沨以前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不也年纪轻轻就靠着互联网事业起家了吗?我瞧着这司祁和楚沨很像,都是个有出息的,说不定连那个帖子里的照片也是个误会。”   学生眨巴眨巴眼睛,挠了挠头发,尴尬的笑了笑,倒是没好意思和自家妈妈说,方才司祁当众承认和楚沨是恋人关系。   私心是希望母亲觉得司祁这人是干净的,清白的。   母亲:“我也没什么事,就随便问问。还有啊……”   母亲想了想,语气委婉的说:“楚沨这人以后肯定还会更厉害,如果他和司祁真的认识,你在学校里完全可以和司祁多接触接触。正好现在舆论这个样子,要是司祁在学校里受到委屈了,你也能趁机帮点忙,和人打好关系……”   学生听后有些惊讶,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我知道了妈。”   就算她妈妈不这么说,她其实私心里也是想帮司祁一把的。   挂断电话,看到那边还有人在大声说司祁是个不要脸贱货,学生厉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知道照片里另外一个人是谁吗?”   “是谁?”那人瞪眼质问。   “是楚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楚沨!”女学生有些得意,冲着那人笑话道:“你这么当众说楚沨坏话,编排他包养男学生,是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能得罪的起他?”   对面那人脸色骤变,直到这时候才终于想起照片里看着特别面熟的人是谁,内心隐隐有了悔意。   可是话说出口,又没办法收回来,只能色厉内荏的逞强道:“是楚沨又怎么了!这事难道不是他做出来的?还不许我们说了?!”   “这事?什么事?楚沨和司祁做什么了?”原本就挺生气的几个学生听说楚沨身份,顿时像是有了底气,直接道:“他们俩正儿八经谈恋爱不行吗?这年头有钱人谈恋爱也犯法了?非要把人家往那么肮脏的事情上去想?”   “再说了,司祁这么好的人,谁见了不喜欢!又聪明,又有气质,人缘又好,未来说不定多有本事呢!人家楚沨能看上他再正常不过了!”   “就是!楚沨都快三十了,老男人一个,谁占谁便宜还两说呢!”   几个被怼的学生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群人道:“你你你,你们连楚沨是老男人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楚沨才二十多岁就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长相英俊,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哪个女人见了会不想嫁。连他这个直男怕是都受不了楚沨的追求一追就要弯,竟然还说楚沨是老男人,简直荒谬!!   学生们冷哼一声,一字一句道:“反正司祁不可能被人包养!”   几个被怼的学生气到跳脚,怒不可遏:“你们说不可能有什么用!全世界的人都说司祁被人包养,那他就是被人包养!这事没得洗!!”   与此同时,校长办公室。   “这事你自己说吧!要怎么办!!”   办公室内,几个校领导和班级老师冷着脸怒气冲冲的对司祁拍桌道:“你才多大啊?做出这种事来?还要不要脸了!”   “你成绩优秀,学校里花钱让你上学,还给你奖学金!结果呢?你倒好!年纪轻轻不学好,跟外面那些人学着找有钱人包养!你说你这样做,对不对得起学校对你的栽培,对不对得起你父母对你的期待,对不对得起你自己!!!”   “我们对你很失望,你以后不要来学校了,我们会对外公布让你退学!”   “不要怪我们心狠,要不是你黄老师一直在向我们求情,我告诉你司祁,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你对我们学校的声誉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司祁一进门就听到几个人冲着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心里有点无语,等到一群人终于给他一点说话的空间了,直接说:“我不觉得我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主动接近他有什么错,更别提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影响到我的学业,更没有到处宣扬我和楚沨的关系!你们与其找我麻烦,不如去找那个发布帖子的人的麻烦。他摆明了就是冲着我来的,给学校造成恶劣影响的也是他,而不是我。”   “你!你还有脸说!”校领导们一时间都没注意到楚沨这个名字,关注重点全都在司祁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这件事上,差点没给他气死。   “你和人谈恋爱,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你说是自己喜欢他那就是了?人家外面的人怎么想?他们会相信你说的话?”   这些校领导压根就不在意司祁的想法,他们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让他们学校和这个丑闻撇清关系。   倒是黄老师这几个和司祁接触比较多的班级老师,比较心疼司祁,觉得司祁一个学生,遇到这种事情,还被大人们这么威胁,心里肯定很害怕,忍不住帮着他说话:“这件事司祁固然有错,可错更多的,还是那个故意发帖子宣扬这件事的人。我了解司祁,他学习好,人缘也好,擅长与人打交道,为人处世方面很有一套,以后绝对会有出息!他不可能被人包养,也没必要出卖自己去做那种事情!”   校领导们不是蠢的,当初就是指望着司祁考个好成绩可以替学校争光,这些年对司祁的关注比别的学生多,也时常听老师同学们提起司祁,说司祁如何如何优秀。   如今再听黄老师这么一分析,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凭司祁的条件,他还真不至于那么作践自己。   随后再去看站在人群中挺直腰杆一脸镇定的少年,发现这孩子心性果然很好,临危不乱,压根就不像是那种会舍本逐末,钻研小道的人。   满腔的怒火稍微冷静下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气道:“你这是被人恶意针对了啊!”   无论是同性恋情,还是双方之间差异巨大引人议论的不相配条件,又或者那写得无比详实的、说司祁如何的不孝顺父母……   这事儿不管怎么想是都无比的棘手,校领导们虽然有点同情司祁,可身为学校的管理方,他们真的做不出为了区区一个学生,就包庇他、硬撑着不让他退学、和外面一口咬定司祁心思不正的网友们对薄公堂,洗白司祁……   这只会对他们学校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   顶多就是像之前说的一样,不追究司祁的责任,不落井下石把一切污点都推卸在司祁身上,让他平平安安的退学。   老师们充满遗憾地看着司祁,心里大致已经预感到司祁接下来会遭遇怎么样的麻烦,又会被周围人指指点点到何种地步……   他们心里很是不忍,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心里甚至多多少少有些埋怨司祁,觉得他为什么不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偏要出去和什么所谓的心上人鬼混。要是他不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接触,他会被人拍下那种照片?   司祁看大家这个反应,没什么太大的想法。   本来以咻咻的本领,他是能直接把这个帖子删掉,让任何人都看不见的。   可司祁不觉得自己和楚沨之间的恋情错在哪里,他干嘛删,删了岂不是间接承认“我和楚沨在一起是不好的、是不能被外人知晓的”,司祁自己就觉得怪膈应的。   至于那些污蔑……   想要解决这个还不简单?   司祁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该干点正事儿了。   他让咻咻发了几封邮件出去,和国内的那些科研大佬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表示希望和他们见上一面。   那边反应很大,看到司祁年龄的时候还很是震惊了一把。联络同事、汇报上级一阵兵荒马乱后,立马回复说他们这就去找司祁。   也不管那边调查出司祁的身份、发现司祁竟然还被人黑成是为了金钱和有钱男人在一起的□□男后,会是个何等哭笑不得的反应。司祁又一次提起了方才的话题,说:“我喜欢楚沨这件事我不会争辩,更不可能隐瞒,我行得正坐得端,喜欢就是喜欢!你们若是觉得不满,要让我退学,我不介意。”   反正最后后悔的绝对不会是他。   这世上也没有说因为学生喜欢上某个人,被人在网上恶意污蔑了一通,就必须要被请退的道理——能理解,但不能认同。   他耸耸肩:“但是发这个帖子,污蔑我和楚沨有不正当关系,还说我不孝顺父母的人,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特意来的这一趟,总得让世界之子自讨苦吃才行吧,不然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校领导没好气的瞪着司祁,事到如今,眼前这个学生的性取向还真不是什么最要紧的问题了,直接道:“你愿意离开学校那就最好!至于那个发帖人,我们这边也会去查到底怎么一回事……”   说着说着,领导们思维一顿,终于开始觉得楚沨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了。   还不等他们想起楚沨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耳熟。   校长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他们曾经在财经杂志中央新闻上见过无数次的人就这样站在门外,脸色不善的看着里面一群人,语气冰冷宛若寒霜:“你们要把谁请退?”   作者有话要说:   --   咻咻(得意脸):是机智的咻咻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给主神大人哒!咻咻可真棒!   谢谢罪恶的深渊、蓝蓝大海的地雷~   感觉停在这里会让你们着急?今天双更好了。 第137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楚沨昨晚让助理去回收照片的时候, 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种程度,而且还发酵的如此之快。   再一看帖子里描写的有关司祁的内容,资料详实、“证据”充足, 显然是蓄谋已久,故意冲着他们来的。   楚沨觉得司祁一个在校读书的学生, 不至于得罪什么人,第一时间就觉得这肯定是他商业上的对头故意针对他, 才会弄出这么一场风波来, 心里对少年是又心疼又愧疚。   偏偏这时候还有股东直接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要让他给出一个说法。   楚沨能有什么说法,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少年现在会不会害怕到流眼泪, 冷冰冰道:“我就是喜欢男人, 喜欢照片上的那个人, 他是我未来的伴侣。这事是有人故意针对公司, 才会拿我的私生活造谣生事。你是想给我在这时候添乱, 还是安分点等我把这件事解决了。”   对面股东顿时没话说了。   他们虽然是股东, 可公司到底是楚沨一手建立起来的,楚沨才是公司的最大控股人。他们也就是占了最初投资的便利才能成为这么大一个集团的股东,真要和楚沨对着干,那最后倒霉的是谁还真就一目了然。   而且他也没想到楚沨态度这么坚决,把照片上的人看得这么宝贝,本来还想用这件事情拿乔、杀一杀楚沨威风的心顿时熄灭, 主动把这件事情揭了过去, 还表示会帮忙处理网上的舆论。   “用不着,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楚沨眼神狠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转头对一旁的助理道:“送我去学校。”   助理被楚沨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 这时候一点劝说他的想法都不敢有, 连忙点头应是。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然后在路上安排公关部门去查这件事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   楚沨本就是互联网行业起家,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若指掌,想要用舆论来对付他,简直是班门弄斧,可笑至极。   对面使了个昏招不说,竟然还拿楚沨的逆鳞来挑衅楚沨。也不想想楚沨成名多年什么莺莺燕燕没见过,什么时候对人动过心。助理都觉得对面那人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主动过来自寻死路了,拿这件事与楚沨作对。   等到车子开到学校的时候,部门那边已经查清楚这件事是一群网络上的专业水军团伙干的了。和那边的人联系过后,那边人还吓了一跳,坚持说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要找楚沨的麻烦,他们针对的是那个叫做司祁的学生!   助理看着那边的回复很是无语,心想这是什么low逼水军,干这一行竟然连这一行最不能惹的人是谁都不打听清楚。心里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靠谱,没准是那边人嘴硬不肯承认。便催促部门再三逼问那边,到底是谁要针对楚沨。   那边水军见状就觉得自己很冤啊,好端端的在网上黑一个学生而已,怎么就招惹上国内互联网的龙头老大了,他们也不想的啊!   深怕楚沨会找自己的麻烦,这一群人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的立马招供了。把自己一行人如何接到委托,如何跟踪调查司祁,如何看到司祁和一个有钱男人相处亲密,如何发帖子买热搜炒作舆论,从头到尾说的一清二楚。   而且出于迁怒的想法,他们还把世界之子的名字给供了出来,直接放出双方之间的聊天记录,还有转账截图,连连喊冤的说:“都是这个人指使我们的!”“说不定就是他故意针对楚董,还哄骗我们说他想针对司祁,让我们拍下这些照片发到网上——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于是,助理就这样顺利得到了王玖的名字,趁着楚沨进入学校、冷着一张脸走向校长办公室的功夫,迅速打听出王玖竟然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而且以前还和他家老板见过面!   这下事情可大条了,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会演变成一个家族企业与一整个财团之间的争斗。   他赶紧将王玖的名字,还有王玖身后的家庭情况说给楚沨听。   楚沨还没想好这件事怎么处理,突然就听到校长办公室里传来少年清朗明亮的声音,大声说“我就是喜欢他,谁来问我都是这个回答”,还有中年男人气急败坏的“你愿意离开学校最好!”的威胁声。   整张脸瞬间冷了下来,一把推开校长室大门,暴怒狠戾的声音从牙缝里钻出:“你们要把谁请退?!”   正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的校领导们,猝不及防看到那似曾相识的脸,结合司祁所说的楚沨名字,再一回想照片上被他们忽略了的另一个男人……   顿时整个人都要不能好了!   连忙起身道:“这,您,您好,您是楚沨楚先生?这……”   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们甚至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楚沨根本不在意这群人的反应,怒火上涌的说:“你们要让司祁退学?就因为那颠倒黑白的帖子?”   他那么宝贝的一个人,那么珍惜的一个人,恨不得把一切好东西都奉献给对方,竟然就因为那么一个胡说八道狗屁不通的造谣帖子,被这么多人叫到办公室里围着欺负,现在更是要把他请退!   楚沨光是想想在他还没过来的时候,少年得有多无助多害怕,就气得一双眼睛都要红了。   这些人也是看出楚沨现在是发了狠的,哪里敢和楚沨唱反调,立马赔笑说道:“误会,都是误会……”   之前他们没认出照片里的男人是谁,还只以为司祁喜欢上的是个年纪比他大、早已出入社会多年、说不定还有点钱的男人,觉得这事说出去无论如何都不会多好听。   现在再一看楚沨身份,还有他第一时间找上学校来替司祁撑腰的做法,立马明白帖子上说的事情还真的是没一句真话。   楚沨是什么身份,他要真想包养别人,扔点钱给人家就行,还会花那么多时间与人在外面约会?更别提楚沨在事情发生之后没多久,就急匆匆的跑来替司祁说话,深怕周围人欺负了他。   这能是包养关系?   楚沨直接说:“这事是有人故意针对我,我和司祁只是朋友关系,他是被我牵连了的。帖子上的内容全都是子虚乌有,你们没必要把火发泄到司祁身上。稍后我会和人澄清这件事,你们不能那么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校领导们此刻已经看出事情有误会,当时就想点头说好,心想这事果然是一场无中生有的阴谋。   随后却又想起司祁方才理直气壮的说“我喜欢楚沨,我主动接近喜欢的人有什么问题吗”,顿时又觉得楚沨一口一个“司祁是被牵连的”、“不能伤害无辜的孩子”这话槽点太多,忍不住用狐疑的目光去打量司祁和楚沨,心想就楚沨这反应,他和司祁之间好像也不是那么清白啊……   偏偏司祁这小子还不知道收敛,竟然在这时候气鼓鼓的说:“你说我和你只是朋友?你想跟我撇清关系!”   这句话一出,几个大人的心都颤了颤,真是被这不依不饶的小祖宗给弄没辙了。   不过这回,他们是不敢骂司祁如何如何了,反而有点哀求的意思在里面,劝说司祁:“司祁啊,你年纪还小,现在闹出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好听。听我们一句话,这件事就交给你楚叔……楚哥哥处理!”   “学校这边不会请退你的,还会帮你在学校里澄清一下。你就安心在校园里读书,什么事也没有。”   “你放心,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到时候再和楚先生谈……谈感情,也完全来得及!何必非得这么着急。”   “距离你毕业也就几个月时间了,你就忍几个月的时间!”   一群人好言好语的劝说着,司祁却眼睛只管看着楚沨,有点不高兴。   楚沨明知道自己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可一被司祁用眼睛注视着,顿时什么大道理都没勇气说出,只能小心翼翼的与司祁赔礼道歉,好声好气的求司祁不要生气,那姿态放得别提有多低了,一点看不出刚才威胁几位校领导时的凶狠模样。   还是第一次看到司祁和楚沨互动方式的众人:“………………”   就,很震惊。   他们现在算是彻彻底底不相信那帖子上说的狗屁东西了,就这俩的互动方式,能是包养吗?说是司祁包养了楚沨还差不多!!   然后,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助理走出来说:“我们这边查出来,发表那个帖子的人,是你们学校三年级的学生会主席,王玖。”   王玖毕竟是学校里的学生,而学校这边又说好了会帮司祁和楚沨澄清。这时候当然要拉拢校领导等人,让他们帮自己这边说话了。   一群老师领导们听后一愣,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王玖那孩子不会做这种事的!”   助理和原主不熟,自然不清楚原主在外人眼中看来,是个多么出色的人。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拿出平板,放出水军与王玖的聊天记录,以及诸多证据。   一条条铁证如山的内容看下来,校领导等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模样。   一时间又是不可置信,又是备受打击:“怎么会这样……”   司祁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幕,本来即便助理那边不出手调查,司祁这边也会在事情发生后,拿出世界之子诬陷他的证据,让学校对世界之子作出处分的。   此刻直接开口道:“王玖最近一直在故意针对我,之前我出车祸后从植物人状态醒来,到了学校后王玖还让人去打我,不过反过来被我打了一顿。”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班主任更是知道司祁当时和人打架的事情,稍一联想,不由错愕道:“是他指使人去打你的?为什么?!”   司祁耸耸肩:“他非说我和他女朋友关系亲近,觉得我纠缠他女朋友。真是可笑,我明明喜欢的是楚沨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和他女朋友搞暧昧。更何况他和他女朋友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躺在家里昏迷着呢,之后更没有和他女朋友说过话,这都能来找我麻烦,我也是摸不着头脑的很。”   现场一时间沉默下来,许多老师回想起世界之子最近这段时间的变化,还有他和许多曾经的朋友,比如谢满等人关系疏远了的事情,发现司祁说的这些,还真不是一点预兆都没有的。   所以……   这司祁还真就是因为倒霉,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惦记上了,才闹出的这么一场风波。   校领导们觉得司祁倒霉,转而又想起帖子里特意写到了学校的名字,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学校识人不明,把司祁这种人招进来当资助生,帖子下方还有很多网友都因此骂起了学校……   顿时就和司祁同仇敌忾、对世界之子记恨了起来,心中那股怒火比方才斥责司祁时还要强烈无数倍。   司祁这还顶多只是连累了学校,而王玖那是故意把学校架在火堆上烤啊!他是故意的!!   于是助理说那些话的目的就这样达到了,领导们与楚沨同仇敌忾,直接放话说:“您准备怎么做,我们学校这边一定全力配合,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误会司祁半分!毕竟我们学校行得正坐得端,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者,也绝不会包容任何一个心思歹毒的人!!”   这句话一说出,那事情的走向基本上就已经定下了。   前脚网友们还在骂骂咧咧这年头的学生怎么这么不自爱,连这种事情都有脸做得出。   后脚国内知名的互联网企业就用官方账号发了个直播,直播镜头中,楚沨出现在其中,身旁还站着位长相俊俏、笑起来特别温柔好看的少年。   以及……一群好像是背景板一般的中年男女。   起初网友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高兴楚沨竟然开了直播,高高兴兴的叫来了好朋友一起过来看国民老公。   随后,就看到楚沨难得冷着张脸,直接点名了热搜上的一个帖子。网友们顺着楚沨的指路跑去那边看了看,顿时被里面的内容给雷得不清。   什么有钱男人包养学生,什么学生□□乱搞同性恋关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如果这些网友是先看见的帖子,那没准还会被帖子里充满煽动性的话语给惹怒,觉得这帖子里的少年做事不对。   可他们是顺着楚沨的直播间过来看的帖子,一看到帖子里的照片,还有照片里并不起眼但的确存在的楚沨,哪里还会觉得这帖子里的内容是真的。   转头一看直播间里楚沨冷着一张脸的样子,顿时明白楚沨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啼笑皆非道:“这发帖人真是有意思,黑谁不好竟然敢黑楚沨!”   “我说发帖的人是不是故意碰瓷啊?虽然话里话外都在说那个男孩子,可是最终目的其实是针对咱们楚大大吧?”   “要是楚沨反应不及时,是不是后面就会有人出来‘提醒’我们,帖子中的另一个男主人公是谁了?呵呵,当我们傻啊!”   “咦,那个帖子里的男孩子,是不是就是现在站在楚沨身边的少年?他真人比照片里还要好看无数倍!”   “哪个黑心眼的竟然这么污蔑人家学生,这要是没人澄清,他以后怎么过日子?在学校里不是被人指指点点?”   还有人看到帖子下方各种污言秽语,什么脏的丑的恶心的都往司祁身上说,再看看直播镜头中笑起来格外干净温柔的少年,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即使司祁楚沨什么话都还没说,这些人立马撸起袖子就开始和帖子下方还在不断持续增加的留言对骂起来。   “你们这群人真是好糊弄,随便人家拍几张照片编造一点文字,就能当人家手里的刀,肆无忌惮朝着无辜小孩儿心口扎!”   “能不能长点脑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听风就是雨,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理性吃瓜懂不懂?”   “你亲眼见到人家小孩儿跟人乱来了?他认识楚沨,和楚沨说说话怎么了?借位知不知道,伺机诬陷懂不懂?网络暴力很好玩?非要人家日子过不下去了才高兴??”   突如其来的这股截然不同的声音,让帖子中骂司祁正起劲的一群人懵了一下。   再一看自己之前的“正义发言”,竟然被嘲讽为“没脑子瞎起哄”,这群人顿时坐不住了,直接和那伙人开喷:   “你说是污蔑就是污蔑?人家帖子上写得清清楚楚,说他家境如何,在哪里上学,照片里更是差点没抱在一起,事实摆在这里就你眼瞎装看不见!”   “呵呵,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洗地了?一条评论多少钱?给个链接带兄弟我一起挣啊?”   “这些人一看就是水军,大家把这个帖子的热度顶起来,让更多人看到那小子的无耻模样!绝对不能让他洗白!”   吵着吵着,终于有人看到留言中楚沨的名字,惊讶道:“等下,照片里的另一个男主人公是楚沨?!”   “楚沨是谁?”   “你傻啊!福布斯排行榜上的那个楚沨!咱们国内有名的富豪!!”   “呵呵,这年头富豪就喜欢搞包养那一套。”   “楼上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都说是楚沨了,还反应不过来吗?这一看就是钓鱼贴啊!人家故意要借小男生的名义来搞楚沨呢!否则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这帖子就火了,显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啊!”   “快去看楚沨的直播!!里面那个男孩子也在!还有他学校里的老师!!”   看到这句留言,帖子里吵得正火热的众人立马转移了阵地,去最新的瓜田里继续争吵。   然而键盘侠们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把最新的辱骂词汇输出到弹幕上,就看到屏幕里一个笑容特别特别阳光温暖的男孩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冲着自己这边笑。那呼之欲出的火力刹那间卡壳了。   满屏的弹幕甚至都因此有了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就是疯了一般的“啊啊啊啊”。   站在司祁身旁的老师站出来说:“我是司祁的班主任,有关这孩子的那些污蔑,我们都看了,完全是子虚乌有!”   “他学习成绩很好,在校园里人际关系也很不错,绝对绝对不是人家说的那种人!他也没必要去做那种事情!”   年纪很大,一看就很威严很有公信力的校长也站了出来,语气非常严肃的说:“司祁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由于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我们学校出于各方面考量,资助他来我校上学。这三年来他一直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我们相信他的人品,坚决反对任何有关司祁同学的不实言论!”   几位老师都站出来说出这种话了,本来就有点消停下来的网络喷子们,除了最最顽固恶毒的那几个还在咒骂不止,大多数都冷静下来,认真分析道:   “资助生应该是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人才能当得上的吧?要是道德品质败坏,学校岂不是自讨苦吃?司祁当了三年的资助生,至少人品方面是没话说的。”   “反正我一看到本人就彻底不相信帖子里说的内容了,这明显是个好孩子啊,眼神那么清澈,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楚沨都愿意站出来替少年澄清了,真要是包养关系,哪里会做到这一步?”   “诶……上网这么多年,还是被人给利用了。我这就去删了刚才的言论,想想真是觉得对不起这孩子。”   “切,你们这群人真是好糊弄,人家说这人是干净的,就真是干净的了?这群校领导班主任绝对是看楚沨家大业大不好惹,所以才出来帮忙‘澄清’!他们要是真的清白,至于这么急到跳叫出来洗白吗?楚沨和这人绝对有私情!”   “正因为楚沨身份高,才越发说明这些老师不可信好吗?这年头多得是见钱眼开的人!他们被楚沨威胁一下就什么真相都不敢说了!”   班主任等人看到自己一群人都这么解释了,竟然还有人试图诬陷司祁,颠倒是非黑白,气得脸都白了。   他们指着那些评论反驳,用自己的道德素养做保证,就差指天发誓,说到口干舌燥,那群人也依旧不相信。反而因为他们的焦急情绪而越发得意起来,幸灾乐祸道:“慌了,他们慌了。”   “被戳穿了觉得很心虚吧!”   “拿钱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会被人揭穿呢?亏你们还是当老师的!怪不得教出来司祁这么个玩意儿!”   眼看事情越说越糊涂,几个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老师们差点没被气死!更多网友虽然还是不停的说相信老师相信司祁,但他们的声音显然没有夹针带棒恶意污蔑的人要来得瞩目。   甚至还有人因为老师们愤慨苍白的脸色,而逐渐狐疑起来,觉得那些人说的好像不是没有道理了。   便是在这个时候,直播镜头中的校长办公室大门被人敲响。门开后,足有上百名的学生站在门外。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西装校服,家庭条件培养的他们精神气质格外出众,光看着都十分赏心悦目。个别人手里还拿着手里,气鼓鼓的站在人群中,目光炯炯瞪着办公室里面。   “你们怎么来了?”老师们惊讶道:“现在还在上课!”   “我们实在是坐不住了!”学生们愤怒道:“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污蔑司祁!!”   班主任等人一听,立马知道学生们过来是干什么的了,这时也不纠结他们怎么逃课了,直接转移摄像头,让直播镜头可以拍摄到他们。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确实是因为学生们的到来而越发热议起来。   “咦,看来这男孩子的人缘很好啊?”   “哧,我看是过来揭穿老师们真面目的吧!”   谢满气得不行,上前几步差点没直接把自己的脸怼在镜头上,指着摄像机愤怒道:“那帖子上写的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竟然说司祁……我都说不出口!恶心!太恶心了!”   其他学生们也义愤填膺道:“我们和司祁在一起读书那么久,比谁都清楚司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做那种事!”   “再说了,能来我们学校上学的人,怎么可能被人包养!谁包养的起我们!”   “我爸妈都说司祁要是愿意来我家公司上班,他们一定举双手欢迎!”   “我爸妈也是!他们特别喜欢司祁,说司祁以后绝对会有出息!”   这群学生身上穿着妥帖的定制西装,精神样貌一看就很出色。网友们直到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是一所国际私立学校,属于那种社会上有钱人才会就读的学院,里面这群孩子都是妥妥的富二代。   之前还有人在网上大大咧咧的说“这老师学生都这德行,我看这学校怕不是专门给有钱人培养小三的吧”,如今再一看事实真相,顿时觉得这年头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在网上发言。   就这还给专门学习怎么给有钱人当小三,人家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有钱人好吗??   谢满气得脸都青了,憋在心里的话就仿佛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语速又快又急:“你们知道司祁什么情况吗?他家家庭条件不好,住在一个又脏又小的出租屋里,隔音不好,还有异味,学习都要受到打扰!我心疼他,说了好多次要送他一套房子给他住,他都不同意,说他自己以后也能弄到房子,让我不要担心。都这样了,你们竟然还说他被别人包养,你们见过谁被包养了还住那种地方的??”   “司祁他生活环境(突然变得)这么糟糕,还能学习成绩纹丝不动,次次都考年级第一,你们知道他心性有多坚韧吗?”   “他父母欠债,学校给的奖学金全都拿去还债了,家里连个空调冰箱都没有。完了每天上学的时候,还要和我们这样家庭条件比他好太多的同学相处在一起,你们知道这里面的心理落差有多大吗?可司祁就是一点也不在意,每次提起他家里的事情都乐呵呵的,完全没有过嫉妒,也不会觉得自卑!如果我是司祁,我绝对做不到像他这样坦然!”   谢满设想一下假如自己像好友一样,一朝之间从天堂坠入到地狱,从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少爷变成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可能坚持不了几天就要发疯。但他愣是在好友身上看不到任何的阴霾,司祁是真的心态平稳,不重视外在条件,也不贪图享乐。   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因为钱财因为诱惑而自甘堕落,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司祁,谢满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做保证,他比谁都清楚的见证了这一点,因此看到司祁竟然被人冤枉成那样,他才格外的愤怒。   谢满气得一脸赤红,唾沫星子都要飞出来了,完全没有后方同样义愤填膺的同学们可以插话的地儿:“我告诉你们,谁要是再在网上随意诬陷司祁,我立马回去告诉我爸妈,让他们把律师请过来,我一个一个的告!告到你们赔礼道歉再也说不出那种话为止!!”   后方好不容易等到谢满说累了喘几口气、没有一个人霸占整个屏幕的学生们立马探出脑袋大声呼喊:“就是就是!谢满说得好!”   “我家也有合作的律师,我也和我爸妈说,让他们帮司祁告你们诬陷!”   “我上次要送司祁一块几万块的表他都说不要,你们竟然说司祁为了钱卖身,简直笑死个人!”   “我跟你们说,司祁家里虽然没钱,可他真看不上那区区几百几千万的!上次家长会他和我爸妈聊了几句,帮了我爸妈好大的忙,我妈妈事后就一直说想要回报司祁,给他送一点礼,司祁都说不用没关系。”   一群孩子们叽叽喳喳急切的说着,看得屏幕那头的网友们感慨连连:   “看来这个叫司祁的孩子,人缘真的很好啊!”   “我听他们这些学生张口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这家庭条件看样子是真有钱!”   “司祁平时生活在这些孩子周围,压力应该挺大的吧?不过看他表情,可一点看不出他有什么心里不平衡的,这心态是真的稳。”   “你们没看他们说司祁能力不错,都能帮他们爸妈的忙了吗?怪不得能被这所学校请来当资助生呢,不止是学习成绩,这人品道德、交际手腕什么的,都是一流的!我看他毕业以后平台绝对不会低,这群学生这么向着他,以后肯定也都是他未来的人脉啊!”   “行吧,我是彻底相信司祁不可能和人在外面乱搞了,以他这条件,他真没必要那么作践自己。”   “还有人说老师们是因为钱才帮司祁说话……这群老师拿工资干活、可能没什么钱,但这群学生心思单纯又不缺钱,总不可能也是在说假话吧?更何况这么多人呢,一个个气成这个样子,这要还能作假,那我是真的服了楚沨的能力了。”   “我突然觉得这孩子人很不错啊!出身贫寒却靠自己的本事学习成绩优异,拿着奖学金考入最好的学校接受最良好的教育。身处不平等的环境中,也依旧靠自己的人格魅力与那么多学生成为了好朋友。这样的人才放在哪里都绝对能闯出一番了不得的事业来,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别说什么以后了,没看人家这个年纪就能认识楚沨了吗?我们这些人估计一辈子连楚沨的面都见不上……”   “我酸了。”   “我也酸了……”   因为学生们的出场,原本还有些乌烟瘴气的弹幕此刻彻彻底底变成了柠檬精们的海洋。   大家羡慕司祁都来不及,哪里有空理睬那些睁眼说瞎话的杠精。   便在此时,楚沨的助理特别机灵的拿出了最有利的证据,将方才打印整理好的诸多文件资料放了出来,语速平稳、条理清晰的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这个是水军们坦白,他们是受人指使,所以才故意编造出诬陷司祁同学的内容,稍后我们会整理好发表在网络上。”   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纸张,上面清清楚楚交代了那些水军们如何自白说明自己一群人是如何收到委托,如何跟踪司祁调查出他的家庭背景,又如何伺机偷拍出那些似是而非的证据,诱导网友们的言论。   看到上面内容的观众们立时气了个仰倒:   “也太不要脸了!”   “他们真做得出来!”   “看着司祁那么阳光的脸,还能编造出那么恶心的事,你们这群人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丧心病狂啊……”   不只是水军们的自白,还有他们与委托人的聊天记录,以及数万元的转账汇款。所有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摆在众人面前,就算是心里尚存有些许疑虑的人,此刻也终于被这些证据给说服,不得不感叹:“这小孩还真是有够倒霉的,竟然被人污蔑成这样!”   “幸好他为人不错,有那么多人出来帮他说话。这要是换做别人被这么诬陷,怕是一辈子都要受人指指点点了。”   “不过他应该是被楚沨牵连了吧?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他?不是说他人缘很好么?”   说到这里,助理突然正色道:“这件事背后还另有隐情。背后的主使者是司祁的同学,他因为怀疑自己女朋友与司祁有所暧昧,便故意在校内长期针对司祁,还请来侦探与水军跟在他身边偷拍他、调查他,栽赃陷害他。暧昧这件事纯属无中生有,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但这个人所做的事情已经涉及到犯罪的边缘,我们已经查出他的身份是——”   “助理先生。”班主任突然开口,打断了对方,请求道:“他毕竟还小,您能不能看在我们这些老师的面子上,不要这么做……”   助理一愣,旁边几个学生大声叫了出来,气愤道:“为什么不说,就应该让他倒霉!”   老师等人面面相觑,一脸无奈。   他们教导了王玖三年时间,对王玖(原主)的印象真的挺好。   只能好声好气的说:“既然您讨厌他用这种网络舆论的手段去对付别人,那您为何要用这样的手段去伤害他呢?我们保证他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惩罚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说完,老师等人愧疚的看向司祁,像是在请求司祁的同意。   司祁不希望原主那么多年留下的好形象,被世界之子一朝之间败坏了个干净。虽然做不到帮世界之子洗白,但顺手维护一下原主留下的“遗产”,不让外界的人对着原主指桑骂槐,说曾经的原主一直都是在假装善良……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便对助理点了点头,表示没关系。   助理停顿了一秒钟时间,在网友们抱怨声中隐去了世界之子的名字,继续说道:“我们会保留对他的法律追究,必要时候也会采取一切手段捍卫我们的名誉。”   校领导正色道:“学校这边也会对这件事作出裁断,务必不会让司祁同学受委屈,同时也不会让罪魁祸首无事脱身。”   网友们纷纷点赞,说“干得好”、“就应该这样”。在直播间里欢呼他们打了一场无形的胜仗,让蒙冤的人还得清白,让邪恶的人得到制裁。   那个帖子也被水军等人自愿删除了,后面又上传了一个澄清贴,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向所有涉及其中的人诚恳道歉。   至于他们会不会被激愤的网友们骂到狗血喷头,那就不关司祁的事了。   因为这个时候,站在门口的学生们视线齐齐转向了走道处,一群身穿黑色西装、人高马大的人走了过来,在人海中拉开了一条道路。   一群头发花白,鼻梁上戴着眼镜,身穿素色衣衫,一看就全都是群高知识分子的中老年人,一脸热切的穿过人群跑到司祁面前,激动到难以自持:   “您就是司先生吧!我们终于见到您了!!”   “网络上的那些事情我们也听说了,您放心,国家绝对不会让您平白无故受委屈的!”   “关于您上次发表的论文……”   一位老教授话刚说出口,突然被身旁的保镖们小心拦住,附耳提醒了几句。   这教授目光看向摄像头,恍然地点了点头,止住了方才的热切提问,对司祁恳切的说:“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与我们探讨一下……”   他们说话的时候,除了司祁和后到场的这群人以外,现场所有人都是懵的。   大家傻愣愣看着这些一看就很来历不凡的人,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   画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直播间里的网友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司祁微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   说完,他被一群老知识分子、还有人高马大的保镖们恭恭敬敬的请出了校长办公室,留下几个人与校长等人小声解释情况。   所有人都清楚看见了这群校领导们瞬间脊背绷直的脊背,还有那一脸不可思议的骇然表情。   更有班主任指着门外惊愕大叫:“刚才那不是季院士吗?!他老人家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还对司祁说‘您’?!”   刹那间,直播间里的弹幕猛地增多了十几倍,再下一刻,直播间被人突然关闭,只留下一群瞠目结舌的观众们,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方才班主任那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声音。   呆呆坐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句:   “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   47:好家伙,我的解决办法压根没来得及用上,事情就解决了。   楚沨:……怪我动作太快? 第138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直播停止了, 校长室内发生的事情却还仍在继续。   一群校领导们眼睁睁看着只在各种学术期刊上活跃的国家级大佬,就这样喜上眉梢的与司祁对话,仿佛将对方当做宝贝一样小心呵护着, 顿时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再一回头看向神色古怪, 同样被保镖拦着不允许靠近司祁的楚沨以及他的助理,连忙问道:“不知道司祁同学这是怎么了?”   保镖们目光看了过来, 语气温和、不失距离感的说:“有些事情需要保密, 您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楚沨和助理一听,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中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随后楚沨道:“司祁有事离开了, 但我们的事情还没结束。”   校长等人一听, 立时想起方才的风波, 连忙点头:“您放心, 我这就去把他带来。”   站在校长室里的学生们被老师带回了各自的班级, 只剩下几个和司祁关系最好的人, 执拗站在原地,据理力争:“我们不走!我要替司祁把事情弄清楚了!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他!”   校长板着脸说:“司祁说过不会公开追究,你这样”   “他不追究!我要追究!”谢满气愤打断校长的说教:“他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随便什么人都敢过来欺负他!要是以前谁敢……反正我就要留在这里!”   校长等人无奈又好笑,到底还是黄老师强行把谢满拉回教室,然后顺带把一直躲在教室里不出来的世界之子带过去。   谢满是个人精, 又比谁都清楚司祁和王玖灵魂互换的事情, 知道王玖心里那点龌龊心思。   一看到老师找王玖问话,即使打着是商量校内事情的名义, 也还是在教室里大吵大闹起来, 冲过去抓着世界之子的衣领, 厉声咆哮:“是你对不对?你这个垃圾!你敢那么对他!你找死!老子弄死你!!”   本来就乱糟糟的教室,瞬间因为谢满的这番吵闹变得沸腾起来。不少学生不敢置信地看着世界之子,显然被谢满的这番言论给吓得不轻。   毕竟,那可是他们的学生会长啊,这么多年学生们最最崇拜喜爱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班主任黄老师深感头疼,也没想到谢满这小子如此敏锐,一边嘴上说着“瞎猜什么”,一边死活躲不开谢满的纠缠,只能把这两个人都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留下一众学生们坐在教室里议论纷纷:   “不会真的是会长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播上不是说那个幕后黑手觉得司祁和他女朋友关系暧昧,所以才故意陷害的吗?会长现在的确是交了个女朋友啊!”   “可我也没看到司祁和他女朋友说过话啊……”有学生疑惑嘀咕。   “所以后来那个西装男人才说司祁是冤枉的啊,他本来就没有和谁女朋友关系亲近!”立马就有学生反驳。   “我去,如果真是会长做的这种事,我就对他幻灭了!”   “你现在才幻灭啊,其实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觉得会长怪怪的,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你们没看到会长的好朋友最近都和他翻脸关系冷淡了吗?”   “交的朋友一个不如一个,整天和学校里那群混子们玩在一起。”   “他还交了女朋友!学习成绩也下降了不少!”   “别提女朋友了,我光想想就觉得恶心,你们不知道他爸妈给他找了个未婚妻吗?这算什么啊!等同于出轨了吧!”   “整天拿他在公司里干活的事情和我们炫耀,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之前学生会里的很多事情都给他搞砸了,老师们也就是给他留面子才没有当众批评他。”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完全不管上方老师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想纠正纪律都纠正不了。   “诶,本来高岭之花在与人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和别的女人谈恋爱,我就觉得挺无语的。后来会长性格还变得越欲唏来越古怪,一点看不出以前那种清冷贵公子模样,反而还有点装腔作势的感觉……”   “你们也这么觉得?我也是!”   “之前那种发自内心的平静感仔细接触之后就能感受到,现在却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了,反而像是演技。”   “是啊,无欲无求这种气质,哪里是能装出来的。越是装越不像!”   一群人在这里说的这些话,世界之子光是想想都能想得到。   他脸色煞白,低着头走路,完全看不出往日里装出来的胸有成竹气质坦然。   早在直播开始时,他在屏幕中看到楚沨和司祁站在校长办公室里,身旁老师们看向司祁二人的眼神里全然没有一丝厌恶,有的只是蒙受冤屈时的愠怒,心里就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又听到一旁同学们低声惊呼楚沨的名字,与人激动的解释楚沨身份。一颗暗藏阴暗想法的心迅速坠入谷底,开始觉察出不妙来。   而后面的事态发展也果然与他直觉所料的那般,司祁在周围老师以及同学们的解释下迅速洗白,反倒是他这个幕后指使者惹上了事情,差一点就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爆出名字。   心跳如鼓正要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该怎么保全自己的时候。   直播界面中竟然又出现了一群只在中央新闻上才会被主持人郑重介绍的人,世界之子眼前一黑,仿佛预感到那无望的未来在等待着他。   随后就是隔壁班的班主任找了过来,谢满当众揪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种重要的东西再也无法挽回的无力感,让世界之子面色煞白,走向校长办公室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刑场。   校长室大门敞开,里面所有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他。谢满一把从后面把他重力推了进去,双手抱肩一脸愤怒地瞪视着他。   随后,校长等人与他说了许多,他脑袋都蒙蒙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只是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是在折磨。   他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几个月来心里隐藏着秘密,睡觉都睡不好。   现在做了坏事,事情败露,他一直维持着的假象被打破,心里惶惶然的害怕着。   害怕司祁会不会借此机会当众说出他和自己灵魂互换的事情,害怕司祁找来那么多国内的研究学者、是不是就是为了抓住他做研究,找出他为什么能顶替对方的原因……   他觉得一切好像都要完了。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低着头“装聋作哑”,校长等人看向他的目光逐渐从可惜变成了失望。   他们叫来了王玖的父母,两个家长起初接到电话时还很不情愿,觉得学校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的助理过去就够了,反正以他们儿子的能力,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没准还是什么参加竞赛替学校争光的好事。   谁知那边却用严肃甚至是薄怒的声音告知他们必须到场,说王玖惹出了大麻烦,他们必须赶过来收拾残局。   随后他们在过来的路上,看完了校领导提醒他们去看的热搜以及直播回放,两个人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   一是没想到世界之子竟然会这么针对他们的儿子,还说他儿子是同性恋,为了钱在外面卖身。二是气恼他针对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事情闹到这种人尽皆知无法收拾的地步,更牵连惹恼了那大名鼎鼎的楚沨!   看看视频中楚沨对“司祁”的爱护吧,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伤筋动骨付出点代价根本就无法善了。说好听点这次是“王玖”拿盆脏水往楚沨身上泼,说难听点,那可是王家的继承人、想和一整个偌大的集团作对!   “王玖”这回惹出来的麻烦可太大了!   别说楚沨那边愿不愿意善罢甘休,就连他们王家内部的人知道这件事,怕不是都会幸灾乐祸的笑话他们,拿着这件事和王家家主,也就是现在王家的掌权者、王玖的爷爷添油加醋的挑拨。   要是他老人家对王玖失望,身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叔叔伯伯再那么一撺掇……   那王家下一任继承者的位置,到底还属不属于他们这一系就难说了!   越想越觉得生气,这俩夫妻赶到学校里的时候,脸色差到了极点。   这一幕刚好被学校里的学生们看见,他们立马拿出手机把这二人的模样拍下来,上传到学校论坛或者班级聊天群里。   没过几分钟,整个学校都要炸了。   “会长爸妈也来了!”   “看来果然是会长干出来的啊!!”   “我的妈呀,竟然还真是会长!”   事情会不会传到校园外,被正在强烈关注这件事情的吃瓜群众们知晓,暂且两说。   总之二人来到校长办公室,看到傻愣愣站在原地,一脸颓然的“王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耳光狠狠扇了过去。   随后,便是赔礼、道歉。   与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原谅他们的楚沨低声下气的说好话,与好不容易抽出点空来到校长室、时隔数月终于再次说上话了的亲生儿子见面。   双方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两个家长目光闪烁,似乎正在盘算如果这时候司祁“胡言乱语”,他们是不是可以借题发挥,混淆视听,让麻烦就这样揭过……   结果司祁在那两个家长不敢置信的瞪视下,毫不客气的说:“我与这两位不熟,就不和他们对话了。有什么事情楚哥哥会帮我安排好,我相信他的决定。”   两位大人愕然看着司祁,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遇到这种事情后,非但没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向他们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可怕经历,反而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整个一要和他们划清界限的样子。   心里盘算好的话全都落了空,有种措手不及的茫然。   但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也不和司祁道歉,也不和司祁叙旧,直接挪开目光,全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而司祁说完那句话以后,便在诸位院士教授们的陪同下告辞离开,楚沨忍不住说:“小祁,你这是……”   司祁笑了笑,道:“哥哥,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谢谢你今天过来帮我,我好高兴……至于我怎么了,嗯,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别担心。”   说完,司祁一脸天真浪漫的朝着他挥了挥手,说了句“过几天我会找你”,在人群的簇拥下极尽瞩目的离开。   留下诸多老师校长颇感迷茫的面面相觑——他们预感这一定是有好事发生了,却又根本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想高兴都没地方高兴。   谢满站在一旁恶狠狠的瞪视着那两个父母,像是彻底把这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看清了,心里打定主意,直接跑出了校长办公室,给自己的爸妈打电话。   “喂,爸,你有小玖爷爷的联系方式吗?”   “我有事情要和王爷爷说……”   因为谢满的这番操作,在王家爸妈带着世界之子回去,还没来得及找世界之子麻烦的时候,他们先被王爷爷找麻烦了。   坐在宽敞棕色沙发上的老人脸色黑沉,眼神深邃一语不发看着走进来的三人。   还不待他们心虚问上一句您老怎么来了,老人重力一压手中拐杖,发出“砰”的一声重响,仿佛直直敲进人的心里。   “我已经听说小玖在学校里的事情了。”   老人精明锐利的眼眸直直看向世界之子,仿佛要将他看个对穿。   “小满说你最近变了许多,我起初还不信。”   即便看完了谢满发来的事件的全部内容,老爷子也依旧对自己的孙子有信心,认为他不是那种会使用下作手段的人,以为这十有八九是那群不省心儿子对小孙子的陷害。   可如今,再次看到孙子的脸,看到那双充满了晦暗躲闪的眼眸,老人家就算再怎么失望,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孙子变了,变得和他爸妈一样市侩卑鄙了。   “听说你最近经常出入公司,还和部长股东他们很是熟悉。”老人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温度,有的只是冷淡:“看来是他们把你教坏了。”   “爷爷……”世界之子头皮发麻,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自己和这个老人亲近不起来。   “你暂时不要去公司了,那不是你现在应该接触的事情。”老人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你喜欢做研究吗?爷爷早就给你物色好了老师,可以送你去机构近距离学习……”   世界之子焦急道:“爷爷,我不想学那些!”   老人皱了皱眉,第一次用看向陌生人的目光看着自家孙子。   “爷爷,我喜欢在公司里,”世界之子认真的说:“您不是说过以后家族里的一切都会交给我吗?”   前阵子王家夫妻带他去见过一次老人,当时他一心想着扮演个好孩子,老人说什么就应什么,双方之间气氛相处的很好,老人也私下里和他交代过,说公司的一切以后都会是他的,他这才放心大胆的去接触公司事物。   谁知道老人突然就变卦了。   老人皱着眉说:“我是会把家族交给你,但没有说过让你管理。你可以持有股份安安心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你喜欢的研究,赚来的钱都是你的。”   他看着孙子精明的、突然亮起来的眼眸,突然觉得想说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这孩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语气不悦的道:“那个司祁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学校里欺负同学,而且还在网上那么污蔑人家?”   世界之子一听司祁这两个字心脏就是一紧,连忙道:“爷爷,那个司祁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同性恋!”   “够了!”一看见孙子那阴狠怨毒的模样,老人就觉得眼前一黑,难受的不行。   他恨其不争的看着世界之子:“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你——”   他的孙子那么干净,那么温柔,老人每次看见都发自内心的喜爱着他,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深怕他会被人小瞧。所以屡次三番的当众说孙子好,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必须捧着他、宠着他,不会伤害心思单纯的他。   可结果呢?   他孙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别人坏话,还仅仅因为人家的性向问题就这么排斥厌恶!甚至不惜动用权势去压迫人家无辜的小孩!   他家是学医的,祖上传下来的教养,就是宽容无私温柔奉献。遇到了病人,即便是冒着被传染的风险,也绝对不会嫌弃甚至是厌恶。如今孙子仅仅只是遇到性取向与自己不同,这种天生的再正常不过的情况,就一反常态的作出这种反应,老人简直是快要被气晕过去了。   他疲惫地用手揉着额角,叹息说道:“那个直播录屏我看过了,司祁是个好孩子,爷爷不会看错的。你以后绝对不能再针对人家,明天就去学校和他道歉!听见没有?”   “我——”世界之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是好人?他如果是好人,我会变成这样吗?”   那司祁一醒过来,就到学校威胁他,把他派过去的人关在厕所里狠狠打了一顿,拿□□恐吓他让他轻易不敢乱动。随后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回去,无论是老师同学的信赖还是年级第一的位置,甚至是谢满这样的朋友,还有司家的两位父母!他比什么掠夺者都要可恶恐怖!就像看不见的梦魇,折磨得他一日不得安生!   那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无比的温柔客气,实际上却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私底下遇到他的时候,更是眼神里充满了恶意,尖锐的好似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那人还故意隐瞒自己的性向,明明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竟然还一幅委曲求全的模样,“不得不”和一个小姑娘订婚,他才是最卑鄙可耻的那一个!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又卑鄙的混蛋,却装作善良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乃至于眼前这个老人!   世界之子气愤道:“爷爷,您被那家伙骗了,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那个男人还很有钱,他就是图那家伙的钱才会刻意接近!他接受不了穷日子,就想借此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过回他奢靡享乐的生活!以他的如今身份他只有这个办法了!爷爷你相信我,他真的很恶心很卑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机深沉……”   “你给我住口!”老人越听额角青筋越是明显,愤怒的一砸手中的柺杖,颤颤巍巍吃力站起来,指着世界之子的脑袋:“住口!”   但凡是其他人说出这种话,老人都不至于气成这样,听听也就算了。可这是他一向最善良最单纯的孙子啊,怎么,怎么就变成这么阴暗恶毒的家伙了呢!   一旁两个家长看出情况不对,恶狠狠瞪着世界之子,心说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骂道:“你够了!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知道老人家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自家孙子口中说出这种话吗?   世界之子看到老人的反应,自知失语,一时间后悔的很,只能低头认错,“爷爷对不起,我就是太着急了……”   求救似的目光看着两个家长,期待这两个最能够帮助他的人,可以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   以前他在司家遇到困难的时候,他的父母二话不说就会过来帮忙的,他习惯了遇到困难时爸妈的无条件帮助。   可结果……   他只看到两双充满厌恶与嫌弃的视线,仿佛他是什么祸害一般,深怕在这个时候与他扯上关系,平白惹得老爷子厌烦。   别说拉他一把了,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老人无力的看了世界之子一眼,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   与王家这边压抑的气氛不同,司家如今的情况显得很是欣欣向荣。   自从司祁揭露出自己的身份以后,他的父母乃至于他的家附近都被人暗中保护了起来。   只是他的家庭住址已经在网上曝光,搬家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司祁提出说想要换个住处,国家爸爸拍拍胸脯第一时间表示没有问题。看着司祁给司家父母打了电话,说会请人搬家,两个父母茫然在家整理了一夜物品,第二天清早便被一群面带笑容的青年们敲响了房门。   看着走进狭窄房屋替他们搬运东西的西装青年们,两个大人抓着站在一旁的司祁问:“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司祁笑着说:“我找了个工作,上面就给我安排了住所,我们可以搬过去住。”   司爸司妈愕然道:“工作?你不是还在上学吗?什么时候找到的工作——所以你前阵子总是那么晚回家,就是去上班了?”   一边说,司妈妈一边掉眼泪,既高兴儿子有出息,又难过儿子早早承担了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承担的压力。   司爸爸更是想起昨天被工友拉着看完的视频,想起当时站在司祁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立马说:“你是在给那个叫楚……楚沨的人做事吗?听说他是我们国内有名的企业家。”   司祁摇了摇头:“不是,我与他应该算是合作关系。”   司爸司妈神色越发的迷茫了,站在家门外看热闹的几个叔叔婶婶冲司家爸妈问:“怎么回事啊大嫂,你们这是要搬家了吗?”   眼看着家里的东西都快被搬空了,两个大人只能点点头说:“是啊。”   “我看下面帮你搬家的车,都很不一般呢!这应该不是搬家公司的车吧?难道又是小祁的朋友?”   那大婶羡慕的说:“哎哟,你家小祁可真是有出息,交的朋友也个个都是厉害的。”   “算是吧。”司妈妈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有些骄傲的回答:“小祁现在有本事了,能带我们过上好日子了!”   “他一直很有本事。”一群大叔大妈羡慕的很:“以前就看他聪明伶俐,读书成绩好,不像我家那几个臭小子,诶,调皮捣蛋,让他们写作业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初中都没读完就跑出去打工了……”   “现在这么小年纪,就能赚钱带你们去外面过好日子,是个孝顺的!”   经过司祁这段时间的表现,四周原本对世界之子颇有些不喜的邻居,如今看司祁时的目光是一个比一个友善。   原主本就是那种讨人喜欢的性格,司祁继承他的行为作风后,甚至都无需刻意与人接触,大家自然而然便会喜欢上他。   他是那种光看着,都能叫人觉得如沐春风的人。   司祁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阿婆,如今更是对司祁喜欢的不得了,看到司祁要离开,还躲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心里满满都是舍不得,嘴里不停念叨着太突然了。主动提出说想要帮忙搬点东西,被那群青年男人们笑着婉拒了。   和这几位年纪稍大一些消息不怎么灵通的中老年人不同,群居房里一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或多或少已经听说了昨天的事情。知道国民老公楚沨因为某些人的恶意诬陷,特意开启直播解释了事情的原委。而当时站在楚沨身边的另一个正主,就是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小孩儿。   昨天还有一群人顺着消息跑到他们这个小地方来看热闹,冲着破破烂烂的房屋指指点点的,今天一大早也有人探头朝这边望了。   难怪司祁这么一大清早的就要搬家……   要是还不走,那些媒体记者怕不是会直接跑到家门口敲门了。   司祁看着东西都搬好以后,叫人从车上拿下来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挨个敲门把礼物送了出去。   “多谢您这些时间的照顾,以后常联系。”   拿到礼物的大人们眉开眼笑,看向司祁的眼神越发的喜欢了。“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   他们知道司祁和他们这群人不一样,以后绝对是个有出息的,因此见到他以后态度没有一个是不好的,甚至还挺有些舍不得。   这也导致,后面闻声而来的记者、网红来到这个小地方,向他们打听与司祁有关的事情时,听到的全都是夸奖他的好话。弄得网友们一愣一愣的,心说这年头还真有这么优秀的好孩子,出淤泥而不染,自强且又自爱,无论老师同学甚至是邻居都喜欢他,也太难得了。   世界之子这个罪魁祸首更是因此被一次又一次的抓出来鞭尸,网上慢慢开始出现“那个嫉妒司祁的同学就是他们年纪的学生会长王某”的传言,只因为王家的有意管控才没有彻底被盖棺定论为事实。   但那已经不是司祁该在乎的事情了。   他把这段时间在研究所里研究出来的样品上交给了国家,一众科研大佬们对照着司祁发表在期刊上的论文,还有和他们邮件交流里从司祁那里学到的知识,分析研究这个样本的效用,一个个全都被那出乎意料的效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人?   他甚至都还没有成年啊!   和上级领导商量过后,一群人最终决定公布这个消息——这可是能够救无数人的东西,他们没必要藏着掖着,越早公布出来越早能救回人命。   这个时候,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发酵,越来越多的网友好奇司祁和那群科研大佬们离开以后,究竟去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没有回学校上学,视频里帮助他搬家的那群一看就是兵哥哥的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怎么和楚沨搭上关系的,难道真的和楚沨之间不干不净……   议论纷纷之中,司祁再一次出现了。   携带着足以震惊全世界人的巨大成果,微笑着走上了台前。   众所周知,艾滋是全球公认的一种危害性极大的传染病。无法彻底治愈,仅仅只能通过药物控制的手段进行保守治疗。患者一旦被感染,错过了最初使用阻断药的机会,等于是被判了死刑,神仙来了也无法挽救。   它会在潜伏期结束以后,在人体内肆意破坏免疫系统,使人感染各种恶性疾病,如肿瘤、癌症等等,病死率极高。   而目前全球感染艾滋病的患者人群已经高达三千八百万,这些人将会在未来十几二十年中相继离世。唯一延长这个时间的办法就是长期使用抗病毒治疗的药物,付出诸如脂肪营养不良、血脂浓度异常升高、贫血、头痛、恶心、呕吐、情绪抑郁等代价,让自己不至于那么早离开。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药,就是他们的命。   早在几年前,全球抗病毒药物市场规模就已经超过了560亿美元,且这个字数还在常年往上不断的增长着。   五百多亿美元,这个数字代表了什么呢?   代表了一个人如果拥有了这么多的资产,只需四年时间,华国首富的位置就能换他来坐了。   等这个时间延长到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永远……   光是想象一下,都足够让那群逐利的商人们血脉偾张,激动到情绪癫狂。   司祁如今手里,拿着的就是这么一个通往无尽宝山的钥匙。   而且还是目前国际上最为有效的、可以彻底改写“得了艾滋就注定会死”这个结局的,让所有人都疯狂的钥匙。   司祁身为一个科研学者,当然不需要参与制作药物的过程,他把样品上交给了国家,国家确认司祁研制出的特效药的确有效后,将这个事情发表在了国际平台上。   无数全球数一数二的制药大厂闻风而动,第一时间飞到了华国,试图与司祁见上一面。   司祁延续了原主的性格,对这些事情实在是提不起太多兴趣。他将这些事情全权委托给了自己的国家,从碰面、谈条件、竞价、签字,国家爸爸都帮司祁处理的井井有条,完全不需要他多费一点心思。   而司祁拿到那未来注定能累积到数千亿美金的收益以后,反手就捐出去了一个华国首富的净资产。这行为瞬间引起了国家爸爸乃至于所有认识司祁的科研学者们无与伦比的尊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世人逐利,而司祁却对此毫不在意。这心性,这行为,如何不叫人敬佩。   因此,伴随“华国科学家研究出可彻底治愈艾滋病特效药”的消息传播出去、全世界都为此震惊的时候。   一个比这个更加让人瞠目结舌的消息也在国家爸爸有意无意的宣传下散播了出去,让全体华国人大为震撼。   据说,研究出艾滋病特效药的竟然是一个十七岁尚在读高中的学生!   据说,这个学生拿到了高达数千亿美金的专利费后,反手捐出去了两千多亿,交给国家去进行慈善捐助!   据说,这个学生就是前段时间在网络上引起热议,差点就被诬陷成卖身□□的那个倒霉男孩!   他是司祁!!   学校里的同学们懵逼了,司家父母看到消息后傻眼了,王家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司祁动向、深怕被他纠缠上来的“一家三口”,直接崩溃了!   作者有话要说:   --   47:略略略。   ps:那么多钱不是一次性到账的,是每年累计分红。乍一看好像挺夸张,其实还好。一般医药公司的某些针对专门病症的特效药,售价几万几十万一支,成本顶多几千甚至几百,利润特别高。而定价高的原因,一是因为他们有专利、别的地方没得卖,患者想活命只能在他这里买。二是这些公司为了研制出这些特效药,前期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几十亿几十亿的往里砸,定价高很正常,总不可能真的做慈善。   47去过很多世界,有的世界艾滋已经不是绝症了,所以他弄出特效药耗费成本并不高,不需要一点一点的去试错,楚沨一个人就能支持他完成研究的全部消耗。就显得他好像赚得很容易,其实没有啦~   至于47把钱都捐了……嗯,47来到各个世界目的不就是为了做好事么,捐钱只是做好事的极小一部分成果(如果原主在这他也会这么做的。接下来47还准备推出各种各样的特效药救更多人呢~   谢谢罪恶的深渊、44377491的地雷! 第139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司祁研制出艾滋病特效药的消息传出去以后, 学校里的同学们懵逼了,司家的父母傻眼了,王家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司祁动向、深怕被他纠缠上来的“一家三口”, 直接崩溃了!   那个被他们避之不及、压根不打算认回去,从来就只知道死读书不知道要争抢的“呆子”, 竟然随随便便捐出去了比十个王家还要多的钱财,用的还是和王家没有丝毫关系的司祁的名义!!   他们眼红的快要疯了!!   早知道他们的儿子有这个本事, 他们干什么还一直拦着不让他做研究, 干什么死活不给他做实验的最基础条件,干什么一直撺掇着让他去争抢王家那点芝麻大小的利益,干什么要把他当做廉价货物一样的“卖”给其他家族联姻换取利益??   他们是不是傻?!   偏偏他们此刻有心想要去联系司祁, 却连他现在住在哪儿、做什么、怎么找他都不知道。   国家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更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他们和司祁攀上任何的关系!   他们以前没有和司祁认回父子身份, 以后自然没有被司祁认回去的可能, 就这样丢了西瓜捡芝麻, 悔之晚矣!   学校那边听说消息后狂喜到不能自已, 不知道多少次庆幸之前幸好没有听说那些流言, 把司祁给辞退。   否则现在消息曝光之后,全天下人都知道以司祁的本领自然不可能轻贱自己去做那种事。而学校却偏信偏听,成为舆论的加害者,不管不顾强行武断的将无辜的学生赶走,任由他受到千万人的指责。   现在当然也没办法打着司祁的名义,在国际上受到所有人的称赞, 夸他们:“这可是慧眼识珠、早在几年前便花钱资助司祁读书的学校!”   眼看着越来越多人向学校抛来了橄榄枝, 提出要赞助学校,许诺下不少的好处, 准备将自家孩子送到这边读书, 校领导们高兴的快要疯了!   他们不知道多少次庆幸当初花钱请司祁来学校读书这个决定做得太正确, 这简直是比一本万利还要划算的买卖!   网上本来还因为司祁和楚沨的不平等关系,想方设法将两人往龌龊方面想的键盘侠也彻底闭嘴了。   看到司祁随手捐出比楚沨净资产还要多的金额,哪里还会有人说司祁一个字的坏话。反而都夸楚沨慧眼独具,那么早就看出了司祁的天分,不在意司祁的年纪与资历,全权资助司祁进行研究,几千万上亿的资金不计代价的砸到司祁身上。   若是没有楚沨的帮助,那个抗艾滋病毒的特效药,哪里能够被司祁培养出来?   这也导致楚沨的企业这些时日的股市净值连连涨停,股东们对着楚沨笑到合不拢嘴,一次又一次的夸他有眼光,奉承话不要钱似的抛出,全然看不出之前在背地里嘀咕楚沨和司祁坏话的模样。   而有关司祁的种种事情也被网友们陆陆续续的扒出,比如他出身贫困,家庭欠下巨额债务,却靠自己的本事考进了有着顶级教师资源的国际学校,接受国内最优秀的教育。非但没花一分钱,反而还能从学校里拿钱补贴家里。   又比如他在校期间与老师同学们关系亲近,前阵子险些被人污蔑时,校领导、老师第一时间站出来替他说话,学生们也义愤填膺的跳出来替司祁与网友们吵架,情真意切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感叹司祁的人缘之好。   还有人找到了司祁生活了十年之久的破旧小屋,打开房门一走进那个屋子就差点被恶臭吓得退缩回去,捂着鼻子尖叫“这什么味道”。   看看那逼仄阴暗,简直无法想象这里竟然能生活一家三口的地方,再回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光鲜亮丽仿佛汇聚世间一切美好的校园,网友们不得不再次感叹司祁的心性之坚韧,竟然丝毫没有被这残酷的参差给打击到。   又有人找到了司祁的邻居,询问有关司祁的事情。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一看就经历了世间许多不公平待遇,总喜欢斤斤计较与人为恶,一看就挺不好说话的大爷大妈,面对视频镜头,却一反常态的露出了笑脸,对着司祁就是一顿夸。说他懂事、聪明、孝顺,说他是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孩子,遇到谁都会露出笑脸。   总之只要提到司祁的名字,就绝对从这些人嘴巴里听不到任何一个字的坏话,而且每句夸奖都能庾惜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不带半点虚假的。   “那孩子知道我有风湿,每到阴雨天就腿疼的直不起来,上个楼梯都能要了我的命,每次都会背着我上下好几层的楼梯,还说以后需要跑腿的活尽管告诉他,让他去做……哎哟,我看到他那乖巧的模样,哪里舍得啊!我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管我,反而是他这个住在隔壁的小孩儿贴心的不行!”   “他知道我有胃病,又舍不得吃药,就自己跑到药店抓药,煎好了送给我吃,说什么都是中药,不值钱,让我每天都要按时吃,吃好了他再给我煎。你是不知道啊,那药苦,可我怎么喝心里怎么都是甜的……”镜头那边的老人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抹眼泪,哽咽着道:“我亲眼看着他每天在那里翻着医学书,研究着怎么给我们治病,我这颗心啊,就软的不行!那孩子真的是太好了……”   “他送给我的药,喝了真的很舒服。明明是困扰我好几年的毛病了,吃什么药、去医院做什么治疗都没用,该痛还是得痛。可是喝了他给的药,没过一星期就好了!那孩子是真的有本事!是这个!”说话的阿姨竖起一个大拇指,笑容无比的灿烂。   视频从小房子开始,中途采访了十多个周围的邻居,结尾定格在了小房子的外景结束。   看完视频的网友们长叹一口气,留言说道:   “这房子是一直到那件事出来之后,司祁才搬走的吧?在那之前,他明明已经认识了楚沨大佬,和学校里那些有钱学生也关系不错,却依旧甘心住在这种地方,足以说明他真的一点不在意那些外在的物质条件。”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的人,我却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存在……我要是能够早点认识司祁,哪里舍得他以前日子过得那么苦……光看着视频都心疼的想哭。”   “之前竟然还有人污蔑说司祁为了钱和楚沨在一起,我就忍不住冷笑,那司祁的朋友都说了愿意送司祁房子给他住,司祁都不要,这难道还不够证明他的清白吗?竟然在那之后还到处散播谣言,说司祁如何如何。现在看那些人还有什么话说!”   “估计那群键盘侠的脸都要被打肿了吧,那可是两千多亿啊,司祁说捐出去就捐出去了。他还说剩下来的那些钱,按照协议是要转送给楚沨的,当做楚沨当初赞助他的费用。只是楚沨不要,他才只能留着。其实按这么算的话,司祁应该是一分钱也没给自己留的。”   “诶,越想越觉得这小孩不得了。无论是他的大脑,还是他的心性……太无私了。”   “我为我们国家能有司祁这么一个人物感到自豪!”   “……所以当初诬陷司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国家就一点不打算为司祁出头,不打算替他把那个人抓出来严惩吗?也不怕寒了司祁的心!”   “诶,司祁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当时为什么要在直播里阻止别人说出幕后黑手的名字,我真的很想当一回键盘侠,对着那个黑心肠的家伙网络暴力啊!”   “若不是司祁有本事,人品又足够硬,这随便换做任何一个十几岁的学生,估计遇到这种诬陷都没办法翻身了吧?”   “听说那个学生姓王,家里是开医院、搞医疗器材的。”   “呵呵,开医院的?那还真是巧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家以后恐怕就不好过咯……得罪谁不好,得罪这个领域的龙头老大。以后有的是他们的好果子吃!”   与网友们说的一样,王家现在的确是很倒霉。   网络上虽然因为舆论控制,暂时还没有人知道栽赃司祁的是他们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不至于让他们的医院、药厂品牌受到致命打击,被群众们自发抵制。   但因为学生们之间的口口相传,上层圈子里的人,已经差不多知晓有关王家小少爷王玖的事情,知道他们一口气得罪了国内的著名企业家楚沨、还有那风头正盛已经成为国家重点保护对象的司祁。   王家一下子成为了周围所有人的拒绝往来户,来他们家医院问诊看病的有钱有势者一夜之间消失的无隐无踪,这种无形的打击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半条命。   王家两夫妻更是倒了大霉,外界的嘲笑,家族内部的打压,错失了亲生儿子巨额身家的崩溃,随便一个都足以让他们痛苦到抓心挠肺。   他们把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咎到“王玖”身上,若是没有对方的出现,他们的儿子仍旧会是他们的儿子,那几千亿的身家也有他们夫妻俩的份!若不是“王玖”这么恶意针对“司祁”,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怎么会被王家老爷子厌烦,怎么会因为得罪了司祁和楚沨而备受所有人嘲讽!   这一切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全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低贱的、妄想一步登天的臭小子的错!全都是因为他!   “一家三口”因为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世界之子崩溃又绝望,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还有这种本事,也懊悔人与人果然是不同的,有本事的人,不管是什么出身,什么生活环境,也迟早能够崛起。   反而是他,即便有了那么优渥的家庭条件,有了旁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权势,到头来也依旧什么都得不到。   他丢掉了几乎唾手可得的继承权,失去了老师同学的青睐,放弃了那对关爱他的父母,没有了本应该被所有人喜爱的良好印象……   仅仅只是换了个芯子,本来属于王玖的一切,就这样全都消失了……   为什么,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世界之子痛苦的抓着头发,躲在宽敞奢华的卧室中怀疑人生,感到万般的无助。   在这一刻,他克制不住的想念起了自己的父母,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会原谅自己,重新接纳自己吗?   这世上,可能也只有那两个人,会无条件的疼爱着他了。   痛苦之时,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无比熟悉,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喂,爸?我是阿祁……”   你真正的儿子。   那边司爸爸脸色一变,皱着眉说:“你说什么?”   一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再也不用每天辛辛苦苦早起上班的司妈妈疑惑看过来,眼神询问。   司爸爸与司妈妈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走向卧室,把门关上。   世界之子泣声道:“爸,我真的是阿祁,你的亲生儿子!现在的那个是冒牌货!爸!”   司爸爸沉着脸,坐在床前凳上,闷声不吭听着那边陌生的男声哭了许久。   虽然嗓音彻底不同了,可这熟悉的语调,甚至是哭泣时候的情绪,都和记忆中的少年完全相同。   想想最近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谜团,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尽数解开了。   那边声音还在继续说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这段时间变化那么大。你看他说话做事时候的样子,哪里和我一样了!”   “爸,我现在过得很不好,没有人真正关心我,我很想你们,我每天都想回家……呜呜,爸。”   司爸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拧着眉说:“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情况?”   世界之子哽咽一声:“我现在在别人家,我和抢走我身体的那个人灵魂互换了,现在叫王玖。王玖是我以前的同学,就是那个学生会主席。”   “是他?”司爸爸拧着眉,想起这几年来偶尔见过几次的那张脸,还有前阵子家长会上上台发言的那个学生。脸上表情越发紧绷,拳头更是握紧了几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现在家庭条件应该很好吧。”   那边哭泣的声音不自然一顿。   司爸爸脸色难看,语气里带了一点怒意:“小祁醒来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你和他换了身体,为什么一直没有过来找我和你妈?告诉我们真相?”   世界之子再次沉默。   司爸爸一拳头砸在凳子上:“你说你和小祁是同学,那你上次家长会的时候为什么不来见我们!”   “你明明知道我和你妈的电话,为什么之前小祁是植物人状态的时候,不给我们打电话报平安!”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打算认我们,觉得我们穷,拖累了你,想要眼下这个更有钱的家。现在在那边受委屈,看这边家里条件变好了,又想让我们去帮你?”   “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霸占了小祁的身份,现在又过来要回你自己的亲身爸妈,那小祁怎么办?!”   世界之子被接二连三的逼问弄得恼羞成怒,拿着电话大声咆哮:“你管他做什么?你是不是看那家伙有出息,就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你这个势利眼!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真正的家人?!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司爸爸铁青着脸,一字一句的说:“是,我是比起你更喜欢那孩子,但不是因为他有出息!你以前难道不比其他小孩有出息?我和你妈对你难道不够好?可你以前是怎么对我和你妈的?小祁过来以后,还没有搞出那个什么药,家里条件和以前一样差,我和你妈更不是他亲爸妈,连最基本的物质条件都给不了他,和他真正的有钱爸妈根本比不了!可他呢?他对我们比你这个被我们宠了十几年的儿子还要好!对我和你妈妈又孝顺又体贴,甚至还知道在我们下班以后帮我们捏肩膀,拔白头发,送一杯养生茶!你妈妈高兴的好几个晚上偷偷跟我哭,说儿子终于懂事了。”   “我告诉你阿祁,我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有什么目标就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可这回不行。你不能利用我和你妈去伤害那孩子。”   “你现在有钱了,有好的家庭环境,不愁吃穿,你不需要我们这个你曾经不屑一顾的爸妈帮你做什么。你别和我说你渴望亲情,你根本不是那种人!我知道你的目的,我和你妈现在在外人眼里看来唯一的优点,就是我们培养出了‘司祁’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也打得这个主意,想让我们对小祁做什么?我告诉你,不可能!”   世界之子险些气疯,在那边尖声大叫:“凭什么?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被那家伙占了!他抢走了我的所有东西,他还把你们抢走了!你竟然还帮他说话,你还把不把我当你儿子!”   “我看你更想当别人家的儿子!”司爸爸冷哼一声。   世界之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根本没把我当儿子!这种有钱人家里到处都是算计,亲情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以前他们对我还客客气气的,现在一看我没有利用价值,直接翻脸不认人!他们甚至连自己儿子换了个人都不知道,你就把我丢在这种地方不管不顾吗?!”   “那怪不得小祁对我们这么好,原来以前他从来没感受过亲情!”司爸爸说的话差点没把世界之子气疯了,“这可怜的孩子,我和你妈以后一定会对他更好的!把他过去空缺的父爱母爱全都填补回去!”   “爸!!”   “你别喊我爸。”司爸爸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硬下来,对那边人说:“你也别想过来打扰你妈妈,你妈妈比我更喜欢现在的小祁,你这样做只会伤害到她!”   “我——”   “够了!”司爸爸说:“你如果真的遇到麻烦,我和你妈能帮的尽量帮,可我想不出以你现在的条件,你会需要我和你妈这两个又没钱又没能力的人帮什么忙!”   知子莫若父,司爸爸一接到电话,听见儿子卖惨,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人准备利用他去伤害现在的儿子,否则他语气也不会这么决绝。   “小祁的钱是小祁的,小祁的人脉也是小祁自己争取来的,我和你妈什么本事也没有,现在每天拿着小祁孝顺给我们的钱安心养老,做不出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去伤害小祁的事!”司爸爸话说到一半,骤然看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哭到眼睛通红的司妈妈落着眼泪站在门外,心脏差点没被吓到裂开。   然而司妈妈只是站在原地,无声的哭泣着,似乎没想着过来拿走电话和那边人说话,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可怜。   司爸爸都没心思和那个不孝子继续说下去了,匆匆忙忙的在那边人大喊大叫中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走过来,话还没说出口,难过的情绪先一步席卷了他,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妻子,压抑的哽咽了一声。   “别难过,咱们还有小祁呢。”   “呜呜呜呜……”司妈妈放声大哭了起来,瘫软的跪坐在地上,用手不停敲打着自己的腿:“我舍不得现在这个孩子,他为什么不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呜呜呜……”   当母亲十多年,司妈妈第一次感受到被儿子孝顺的感觉,看到司祁的时候,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她不是没有察觉出不对的地方,可她真的舍不得戳穿这假象,她不希望这么好的孩子离开他们。她知道自欺欺人的行为很不好,可她真的没勇气去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好了,好了,你别哭,你哭的我也想哭了。”司爸爸抹掉眼角的水光,对司妈妈说:“小祁从来没说过要认回他那对父母,听说他爸妈对他很不好,一点也不关心他。他宁可要我们这对穷爸妈,也不想回到那个有钱的家里,说明他还是很喜欢我们的。”   “呜呜呜……”司妈妈难过的只知道哭,司爸爸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等小祁回来以后,我们就和他好好谈一谈,看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他要离开,我们没理由强行留下他,他对我们已经足够好了。如果他想留下,那我们以后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就把他当我们的亲生儿子养,你说好不好?”   司妈妈哭了许久,在司爸爸的柔声安慰下缓缓点了点头,难过道:“那阿祁呢?”   司爸爸眼神复杂,语气里不见之前的冷酷,显然刚才的强硬态度都是硬撑着说出来的,叹气道:“他现在生活的地方很有钱,吃穿上根本不用我们担心。之前他不想着认回我们,想必是很满意那边条件的。现在打电话过来,应该是看到新闻,知道小祁有本事,家里也很有钱了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电话里他根本没说他究竟遇到什么困难,估计就是过来挑拨离间的。”   司妈妈听到司爸爸这么编排自己的亲生儿子,抿了抿唇,低下了头,竟然觉得以那个孩子的性格,还真就做得出来这种事,一点反驳的念头都升不起来。   司爸爸看司妈妈神色难过,就想说点好的让司妈妈高兴起来,笑着道:“你还记得小祁学校里的那个学生会长吗?你之前还夸过那孩子,说他说话斯文,又懂礼貌。当初帮那孩子办理资助生入学手续的时候,还说学生会长对你特别尊敬,一点也不嫌弃我们家穷,做事细心又周到——小祁就是他。”   司妈妈惊讶了一下,想起王玖的脸,高兴道:“原来是他呀!那的确是个好孩子,特别乖,成绩也优秀,我看学校里的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   司爸爸同样笑了起来:“我们能遇到这么一个好孩子,真是运气好。”   “是啊,中彩票都没我们这么好运呢!”司妈妈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自从他来到我们家以后,我每天做梦都是笑着醒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星星点灯、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40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世界之子拿起手机准备给司家爸妈打电话的时候, 咻咻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司祁。   司祁正在与楚沨约会,闻言神色不变,淡淡的“嗯”了一声。   咻咻疑惑:【主人, 您不拦着他们吗?】   司祁笑了笑:【我拦什么?总不能强行拆散他们一家人吧】   咻咻想想觉得也是,只是看司家那俩夫妻对他主人一直都挺好的, 下意识将对方当做主人在这个世界的家人了,如果突然没了还挺可惜。   便不再打扰司祁, 转而暗中观察着那边的通话, 万一司爸司妈更在意那边的儿子,甚至打算联合世界之子伤害司祁,咻咻也能帮司祁提醒一二不是。   可就结果而言, 咻咻觉得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高兴地甩了甩尾巴, 对司祁说:【主人, 您的这对父母对您可真好呢, 他们把世界之子臭骂了一顿!】   司祁不是很意外的笑了起来, 说:【是啊, 他们真的挺好】   这么好的父母,怎么就遇到世界之子那么糟心的儿子呢。   楚沨见司祁突然笑了起来,自己心情也跟着愉快许多,问:“怎么了?”   司祁:“想起我爸妈了。”   楚沨莞尔:“你和你爸妈感情真好。”   “嗯。”司祁点头承认,说:“我记得你公司里有研发许多智能家居产品,回头给我来上一套吧, 我看我妈一个人打理那栋房子挺辛苦的。”   楚沨点头说好, 惯例对一旁助理的吩咐。   助理这回再不见之前的表面微笑说好心里一万个不乐意,看向司祁的眼神闪闪发光的, 像是在看什么奇迹, 态度别提有多好了。   之前他还挺嫌弃司祁, 觉得司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勾引他家老板,害他老板浪费了那么多钱不说,还为了谈情说爱把曾经最重视的工作都放在了第二位,将司祁视作了妲己褒姒之流,烦不胜烦。   后来那场男学生勾搭金主的消息传出,助理更是觉得司祁就是一个扫把星,影响他老板的声誉,害他老板惹上这么个撇都撇不开的丑闻,以后怕是隔三差五都会被人拿这件事说话。   可结果呢?   助理在那之后亲眼看到一群地位一看就很高的大佬们对司祁恭恭敬敬,看到一群保镖将司祁小心翼翼护在中间,连他老板试图和司祁说话都会被警惕的盯着。   甚至后面还有人联系到楚沨这里,告知楚沨研究所目前被他们国家机构接管,让他不要对外说任何有关司祁的事情,还将保密协议递到了助理这边。   助理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直觉什么事情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那个司祁竟然是个有真本事的!   后面就是网上议论声此起彼伏,司祁的研究成果被国家确认有效,国家要替司祁在国际上竞标出售制药权,司祁说这个研究成果有楚沨一半的功劳,让楚沨也参与其中。   助理就这样颤颤巍巍的跟着楚沨来到了竞标现场,亲眼看到那些国际著名药厂陆陆续续赶到这里,一场以亿为单位的竞标,前面直接冠上几千几万的价格,看得小助理的心脏都快要被刺激的爆开了。   虽说这些数字指的是未来几十年内的销售额,最后也只会以百分之多少多少的形式移交到司祁手上,可资金涉及那么庞大的金额是绝对跑不了的!   助理跟在楚沨身边工作那么多年,自觉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金额涉及数十亿的超大型企划案他经手过好几个,可这种规模的竞标真的是他这辈子前所未见,甚至是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他家老板目前的身家,也“才”一千多亿而已啊!   放在这里甚至连和其他企业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竞标结束,司祁以每年固定分红的形式,得到了估值约有三千九百亿的专利费。   差不多三个楚沨……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说实话,小助理的腿都是觎皙抖的。   尤其他亲耳听到司祁说愿意把一半的钱转交给楚沨的时候,助理差点没有激动到尖叫出声!   可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是,和当初楚沨不问结果随手投资数千万给司祁搞研究时一样,楚沨并没有接受这过于丰厚的回报。   就好像那视金钱如粪土的司祁一样,这个“合作者”也和司祁有着同样的脾气,竟然一点不在意这么多的钱。   当时楚沨和司祁相视一笑,完全不把这件事当回事的样子,着实是让在场所有人大开眼界。   心说怪不得这两个人能在司祁默默无闻时便关系友好,原来是因为他们的性格相同,理念也一样。   最后三千多亿拿出去了两千多亿当做慈善款,交给国家处理,剩下的钱留给司祁做研究。   国家投桃报李,感谢楚沨最初对司祁的帮助、还有后面和司祁一起捐款的行为,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实际上已经将楚沨的公司视作国内优秀爱国企业,偶尔的一次政策倾斜、另眼相待,都足够楚沨公司赚得盆满钵满,好处不尽了。   助理全程目睹了这一切,此时再看司祁和楚沨的相处一如既往的温馨甜蜜,司祁还是像小妖精一般总喜欢撩拨楚沨,楚沨也没有因为司祁的本事就疏忽了对他的体贴照顾,仍旧关心呵护着他。二人从未因为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改变他们的相处方式,让助理不得不感叹小丑竟是我自己,这俩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金钱利益的交换,有的只是最纯粹、最真挚的互相喜欢而已。   诚挚的祝福这段感情,希望二人能够长长久久,永远幸福。   --   司祁回到家的时候,司爸司妈已经做好了司祁喜欢吃的菜,招呼他快去洗手吃饭。   一家人仿佛真正的家人一般,有说有笑的说着话,气氛和乐地吃了一顿饱饭。   饭后,司爸爸招呼司祁先不要急着拿碗筷去厨房,对司祁说:“我们已经知道了。”   司祁闻言只是垂了垂眼眸,片刻后缓缓笑了:“您和妈是怎么想的呢?”   司爸爸神色柔和,“我们很高兴你愿意一如既往地喊我们爸妈。”   “只要你们喜欢,我以后也会这么喊的。”司祁笑容不变:“就算我不是你们真正的儿子,我也愿意孝顺你们,你们对我很好。”   司妈妈坐在一旁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忍不住走过来,抱住司祁,小声小声的哭泣着。   “乖孩子……”   司祁轻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慰道:“别哭,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的。”   “妈妈怎么会嫌弃你,妈妈喜欢你都来不及。”司妈妈抽泣着道:“妈妈只是害怕你会离开,你这么有本事,又那么讨人喜欢,我们怕你真正的爸妈过来把你找回去……爸爸妈妈不图你什么,你就算不养我们也没关系,我们只是喜欢你,舍不得你……”   “我知道。”司祁抬起手回抱着这个温柔的女人,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司爸爸,笑着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回去的。我以前的爸妈早就知道我和别人灵魂互换的事情了,只是他们嫌弃我,一点也不想要我这个儿子,我不会回去的。”   “他们竟然还嫌弃你!”司妈妈听到后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埋怨道:“你这么好,他们怎么敢嫌弃你!还不要你!他们知道你在我家受了那么多苦吗?就一点也不心疼……”   “哪里受苦了。”司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明明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了。”   “可是……”司妈妈还是有些纠结。   “妈,你们要是也不要我,那我真就成没爹没妈的孩子了。”司祁故意说:“你难道想让我回那边去受人白眼被人嫌弃吗?”   “你这孩子。”司妈妈破涕为笑,轻轻拍了一下司祁的肩膀,知道司祁是故意这么说逗他们开心的。   以司祁如今的本事,就算是眼光再高的父母,也不可能嫌弃司祁啊。   随着大家把话说开,司爸司妈心里那点担忧自此终于烟消云散。他们有说有笑的聊着司祁过去的事情,好的、坏的、开心的、不开心的,越是了解司祁的性格,他们越确定,司祁不是那种嫌贫爱富,感情冷酷的人。   他说会留下,就一定会留下,司妈妈再也不用因为这个偷偷掉眼泪,司爸爸也不用再躲起来默默叹气了。   他们比真正的一家人感情还要好。   司祁笑着说道:“过几天有一场晚宴,王家也会受邀到场,您到时候要不要过去和那位见上一面?”   司爸司妈认真想了想,第二天给了司祁答复:“我们想过去看一看那孩子,你……要不要也和你爸妈见上一面?”   司祁随意地笑了笑,不是很在意的道:“再说吧。”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他要不要和那俩夫妻见一面的问题,而是他乐不乐意跟那俩夫妻见上一面了。   拉上楚沨,司祁带司家爸妈一起去挑选合适的西装礼服。   司爸司妈终于亲眼见到了传闻中据说和儿子感情很好,挖掘出儿子潜力、帮助儿子研究出特效药的伯乐,对楚沨天然就有着无限的好感,亲近的不得了。   楚沨因为对司祁抱有那方面的心思,看到司祁爸妈还挺愧疚的。态度好得不行,一点看不见往日那种冷酷无情的商界精英范儿。稍微接触下来,很快引得两个家长对他称赞有加,觉得他着实是个优秀的年轻人,对儿子还特别的照顾,希望司祁能和楚沨好好相处,向楚沨学习。   司祁:“……”   学习啥?学习怎么被撩吗?   就,微笑吧。   几日后,慈善晚宴。   许多社会名流收到邀请,听说那个近日来风头正盛的司祁也会到场,因此即便是习惯性将这种社交活动交给妻子去做的企业家、掌权者也纷纷到场,只为了和司祁见上一面,混一个眼熟。   司祁到场后,一身妥帖修身的西装衬得他本就出众的气质越发瞩目,现场甚至因此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他,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他们不敢相信这样的少年竟然会像他们调查到的那样,是一个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只能说人与人果然不一样,有的人就算出身贫寒,一身气度也仍旧能像王公贵族那般优雅高贵,叫人不敢小觑。   怪不得能在如此小的年纪,独自研发出那样神奇的药物,如今一看到本尊,忽然觉得对方能做出那种事情好像也不奇怪了。   一群人纷纷微笑着走上前来与司祁打招呼,向司家爸妈抱以友好的问候。   两位大人第一次来到这种奢华的场合,面对一群气质一看就很是不凡的大人物,看着那仿佛到处都在闪闪发光的装饰,内心很是紧张。   周围人全都看出来了这一点,可没有一个人会在这时候笑话他们,说些什么让他们下不来台的蠢话。全都保持着友善的笑容,有意无意的捧着他们,夸奖他们,照顾着他们的心情。   没有人会看不起能培养出司祁这样孩子的家长,也根本不可能犯糊涂的去故意得罪他们,继而得罪司祁。   在这种氛围下,两个大人很快镇定下来,语气自然的与周围人进行着交谈,不自卑也不会自傲,落落大方的模样又引起周围人的一众高看。   王家一众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见的司祁一家。   王老爷子远远看见司祁穿着浅色的西装走过来,嘴角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看向四周的眼神宠辱不惊,就好像一抹春风拂面而来。那眉眼,那气质,全都叫老爷子感到无法言说的熟悉,只让他瞬间好感倍增,怎么看这个孩子怎么顺眼。   想起自家孙子前段时间对这个孩子的亏欠,老爷子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起来,只想着找个机会和司祁说一说话,向人家好好道一个歉。   偏这时候,那两个不让他省心的儿子儿媳突然激动起来,露出一双仿佛窥见巨大财宝的功利眼神,笔直朝着司祁那边走去。   老人家额角是一跳,心里说不出的郁结气闷。   再一转头,又看到自家孙子那一脸铁青,牙关紧咬的怨怼模样,心里更是难受的不行。只觉得儿女都是债,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与此同时,正站在世界之子身边,穿着一身琉璃白碎花晚礼服的少女,正怔怔看着远处的司祁,只觉得大脑有些混乱。   她方才竟然眼花,一不留神以为是她喜欢的玖哥哥过来了。   可王玖分明就站在她的身边,穿着与那个少年风格相仿的浅色西装,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少年……   眼神是姑娘过去从未见过的阴沉怨怼。   这表情看得少女心中一寒,无端端产生了股陌生感。   之前单看王玖一人的时候,尚且不觉得怎么样。   此刻突然看到一位和她喜欢的人气质相仿的少年,让人忍不住回想起记忆中的对方。再一看身旁站着的未婚夫,那越看越觉得违和的模样……少女忽然觉得身旁这个反而更不像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对方最近做出来的许多事情也很让少女觉得迷惑不解。   她想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女孩子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确的,她今天打扮的漂亮又好看,就为了见到她的未婚夫让对方可以更喜欢自己一点。   然而一看到未婚夫本人出现,少女却莫名其妙的失去了那种一见面就想和对方牵手的冲动,反而距离站得远远的,一点也找不到曾经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随后,那个少年的父母过来找到了她的未婚夫,双方表情古怪,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少女自觉的离开,只远远看着那三个人说话,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显得有些尴尬也有些僵持。   随后又看到未婚夫的父母也找到了那个少年,少年一直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并不怎么说话。倒是周围人不停的对着未婚夫的父母说些什么。只看见未来的公公婆婆表情越来越难看,甚至是有些生气。   少女拿起餐桌上的一颗车厘子边吃边想,之前未婚夫对这个少年做了那种事情,周围人看到他们会对他们冷嘲热讽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看少年那反应,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几句,表现克制而又疏离。   也不知道未来的公公婆婆到底是在生什么气。   两边的家庭最后似乎都闹了个不欢而散,王玖黑着一张脸和他爸妈碰面,双方压低声音爆发了一场争吵,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这情况让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越发不想和未婚夫说话了。   明明是期待已久的见面,怎么心情却这么让人压抑呢?   就是这个时候,她方才一直有在偷偷关注着的少年忽然找到了她。   她惊讶地抬起头,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面颊不知为何有些微红,羞涩道:“你好呀,你叫司祁是吗?我听我爸妈提起过你,他们说你很厉害……”   “安妮。”少年轻缓柔和的嗓音在她面前响起,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有些熟悉的语气令少女神色一怔,茫然的注视着少年温柔的眉眼。   司祁说:“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少女下意识露出微笑,甜甜的道:“很好呀。”   说着,心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甚至不知为何还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委屈的情绪,忍不住鼻酸想哭。   司祁说:“听说你毕业后就要去国外读书了,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少女听着这不知为何,就是让她格外喜欢、格外心动的嗓音,心情越发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抿着唇露出不失礼的微笑。   司祁与她叙了一会儿旧,停顿了片刻后,才说:“我和王玖是同学……我知道他身上和你有婚约,只是,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他在学校有和其他的女生谈恋爱。”   少女温柔浅笑的表情瞬间裂开,不敢置信的看着司祁,又猛地转头看向远处的未婚夫,放在腿边的手隐隐开始颤抖。   她嘴唇毫无血色的说:“什,什么?”   司祁:“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了。”   这让他放心不少,他之前还挺担心少女因为对原主情根深种,所以即便被世界之子背叛,也依旧固执的要嫁给他,那就太造孽了。   司祁语气委婉:“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副模样了。你很好,但他不值得你继续喜欢。”   少女珍珠一般的眼泪掉下来,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司祁轻声安慰:“你是个好姑娘,是他配不上你。”   少女低着头小声抽泣着,这副模样引起周围不少人的注意,诧异司祁到底说了什么,才会惹得一个小姑娘伤心成这样。   只是看两人之间这气氛,也不像是司祁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让小女孩难堪……   姑娘的父母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司祁:“这是怎么了?”   司祁歉疚的说了声不好意思,将之前告诉给少女的事情说给了两个大人听,两位家长顿时神色骤变,眼神中隐隐透着薄怒。   他们与司祁道了声谢,表示自己事后会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如果司祁说的是真的,他们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委屈了自家的姑娘。   本来之前就是看在双方家庭的关系,对王家嫡系一脉处处多有照顾。结果这王家人一边拿着他们的好处,一边又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他们哪里能让自家闺女受这种窝囊气,绝对会讨要一个说法,让王家付出代价。   两位大人把哭泣不止的心肝宝贝带走,那女孩儿一边走,目光一边忍不住朝着司祁这里看,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丢失了什么宝物。   这宝物究竟是指她心里那美好宛若月光般的未婚夫,还是眼前这个站在原地,一脸歉疚看着她的少年,她也不清楚。   目送女孩走远后,司祁找到了那站在人群中,与身边三五好友随意交谈着的老人。   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司祁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低声道:“爷爷……”   老人浅笑着的平静神情骤然一僵,一双棕灰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司祁,颤抖着的嘴唇微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觉这章可以取名叫认亲大会。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41章 灵魂互换后我变得更强了   血缘亲情的力量真的很强大。   司祁甚至都没有说什么, 这位从来不相信鬼神,也没读过什么小说,过去从未设想过灵魂互换这种事情的老人, 仅仅只是一眼,就断定眼前这个年轻人, 一定与自己的孙子有所关联。   他不是没有看过司祁在直播时的表现,只是一个人在公共场合在外人面前的表现, 总归是与自己亲人见面时不一样的。   尤其司祁并没有像面对其他人时一样, 客客气气的喊某董某部长,而是直接喊他“爷爷”。   会用那种语气喊他爷爷,而且情绪这么柔软亲近的, 也只有他那个宝贝孙子了。   老人怔楞看了司祁一眼, 注意到周围几位好友好奇打量的目光, 心知这里不是什么好的说话场合, 下意识拉住司祁的手, 举止亲近的在朋友们诧异的注视下, 微笑着把司祁带到了宴会厅外的阳台上。   秋日微凉的晚风拂面而来,老爷子反手关上了玻璃门,看向在灯光下面庞格外柔和的少年,还有少年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本还有些乱糟糟的情绪一瞬间镇定下来,对司祁说:“你……是我孙子, 小玖, 对吗?”   司祁心中一软,来自原主的感情让他很难不露出濡慕的表情, 握住老人粗糙苍老的手, 认真的说:“爷爷, 是我。”   掌心中的手微微一颤,随后更加用力的反握住了司祁。   老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像是兴奋,又像是心疼,“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太清楚。”司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情况有些复杂,我就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找爷爷……”   “这些都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行。”老爷子掌管公司那么多年,七十多岁的高龄仍能牢牢把控着偌大企业,脑子自然灵活的很。他联想起这段时间“孙子”的古怪表现:时常进出公司,故意在学校里针对司祁,往司祁身上泼脏水;还有那对不省心夫妻的种种细节反应:屡次三番带着孙子在他面前献殷勤。哪能想不到那三个家伙是什么想法,越发觉得恶心愤怒,抓着司祁的手说:“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司祁笑得很开心,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阴霾:“我认识了楚沨,他帮我租来了研究室,我在里面捣鼓感兴趣的药物,过得很开心。”   老爷子神色一缓,想起这些时日听说的有关司祁的传闻,说他孝顺懂事,与身边人关系和睦,特别喜好研究学习,丝毫不在意金钱名利,只觉得自己孙子果然是这样的。他以前便是这样的性格,如今即便换了个身份也依旧还是如此。   “倒是委屈你了……”老人神色复杂地拍了拍司祁的手,心疼他这些时日一个人在外担惊受怕遇到的委屈,也心疼他过去承担着继承家业的负担,一直没能顺从心意的去钻研他喜欢的事情。   如今没了家族的束缚,仅仅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孙子就捣鼓出了那么了不得的特效药,还把那些他爸妈拼了命想要争取的钱全都捐了出去,说过去家族没有拖累孙子,害他分心,老人是不相信的。   司祁笑吟吟道:“我不委屈,我现在的家庭对我特别的好,而且我还有爷爷,我等于是捡了大便宜呢。”   “也就你这么想了。”老人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想想那蝇营狗苟的夫妻俩,为了一点利益连这么好的孩子都能说不要就不要,真是什么好心情都给他们败没了。   “回头介绍爷爷和你现在的‘家人’认识一下吧,爷爷也要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老人叹了口气,“你以后要是不想回那个家,不回去也没关系,总归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事业,可以自己独立了……你以前就不喜欢管理公司,爷爷以后不会让你操心这些事,放手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不过该给你的,爷爷一定会留给你,你不要嫌弃,知道吗?”   司祁笑着说:“爷爷给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谢谢爷爷。”   “诶,这就乖了。”老人笑得很慈祥,“以后记得隔三差五过来看一看爷爷,不然发个视频通讯也行。”   “当然没问题,爷爷你带手机了吗?我们可以加一个好友……”   两人有说有笑的说着话,说着说着,司祁忽然想起什么:“王玖身上的婚约……”   欲屣  老人眉梢一抬,直接说:“我会和那边解除婚约的,没道理让人家小姑娘白白跟了那么一个唯利是图的畜生。”   他看了一眼司祁,捉狭般笑吟吟道:“你要是喜欢人家,爷爷帮你重新牵一次线怎么样?我觉着那小姑娘一定会重新喜欢上你。”   司祁连忙摇头,“别,爷爷,其实我没有特别喜欢她,只是她喜欢我,我也不讨厌她,所以才没拒绝。”   老人脸上笑容微微一滞,片刻后又叹了一口气。   声音闷闷的道:“爷爷忽然觉得,你离开王家或许是一件好事。”   否则以孙子的性格,还有他那对糟心父母,指不定还要让孙子受上多少的委屈。   司祁轻轻抚摸了几下老人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王老爷子与司祁的谈话,王家夫妻俩也是看见了的。   看见了,但是没有故意过来打扰,目的就是为了在他们被司祁刻意无视之后,指望着王老爷子能把司祁重新认回来,然后将司祁手中还没有捐出去的那些钱……   王老爷子找到了夫妻俩,直接指指他们,又指了指站在一旁黑着张脸的世界之子,说:“你们和我去包厢。”   “小玖呢?”王家妈妈连忙道。   “你家小玖不是就站在你身边吗?”王老爷子冷笑一声,世界之子以为爷爷还没有得知真相,窃喜地勾了勾嘴角,王家妈妈却瞬间表情僵硬住,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一行四人来到包厢,关上门,老爷子开门见山道:“你们不要想着去打扰小玖了,他以后不再是你们的儿子。”   世界之子猛地一愣,下意识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在场其他三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司妈妈气愤道:“您怎么能这么说,他是我的亲骨肉!”   “你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别和小玖胡乱攀扯关系。”老爷子冷冷的看着他们夫妻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我告诉你们,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你们看小玖整天只想着学习、花时间钻研那些药理知识,觉得他不务正业,‘脑子不清楚’。比起小玖那么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你们更喜欢现在这个见钱眼开的东西,呵!一个个的都钻进钱眼里去了!!还和我说什么亲生骨肉,你们把小玖当自己儿子看待了吗?你们就把他当做一个好用的工具而已!”   老爷子气愤的脸都红了,一下下的敲击着拐杖,怒声道:“现在看小玖研究出的东西能赚大钱,立马又想着把小玖认回去,你们真当小玖是傻的呢?他只是不喜欢争抢,生性善良,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包子!你们这几个月来故意无视他,全当自己没有那个儿子,还随意那玩意儿肆意污蔑小玖,小玖凭什么要眼巴巴的带着钱回来认你们?你们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那么奇货可居,小玖争着抢着要认你们做爸妈?”   一番话把两个在外头备受尊荣的大人说得面红耳赤,这种真面目被人赤.裸裸暴露在外面肆意嘲讽的感觉可不好受,他们颜面尽失,梗着脖子强撑着道:“那我也养了他那么多年,他不能这么没心没肺,不认我们!”   “他就是不认,怎么了?你们能拿他怎么样?”老爷子嗤笑一声:“你们之前不就是仗着小玖口说无凭,准备打死不认账吗?现在情况反过来了,你们又能拿小玖怎么样?更何况小玖身边还有国家保护,你们要是故意去骚扰他,倒霉的只会是你们!你们想要去找死,随便你们去!但是别指望事后王家会出面保你。”   “爸!!”王家爸爸气愤道:“您怎么能这样!小玖认祖归宗,难道对您就没有好处?您心里就不会高兴?”   “最让我高兴的事,就是小玖能过的高兴!”老爷子怒声道:“你们自己想想看!小玖刚离开王家就研究出了那么厉害的特效药,难道这是他最近几个月才开得窍?分明是他一直就有这个本事!只是你们以前强行压着他,不让他去做研究,不给他找研究设施,整天让他去琢磨家族里的那点破事,丢了西瓜拣芝麻,否则他会被你们耽搁成这样?”   老爷子一说这个就来气:“小玖性格那么温和,但凡你们过去对小玖好一点,小玖也不至于不肯回来。要是你们能别那么功利,好好栽培小玖,小玖如今的成就,难道不会属于王家,属于你们?是你们自己硬生生把小玖推开的!是你们自己造的孽!”   眼看着对面两夫妻越听越绝望,脸上露出后悔莫及的痛苦神情,悔的肠子都要青了,老爷子斥骂道:“以后别想着去打扰小玖,还有,我的财产也不可能留给现在这个玩意儿!”   他手指指了指僵站在一旁,神色慌乱难看的世界之子,愤恨道:“要不是你,我孙子怎么会离开王家!你就算现在身上流着王家的血,你也永远不是我王家的人!王家的东西,一分钱也落不到你头上!”   他对那俩夫妻警告道:“还有他身上的婚约,也必须解除。”   “爸!”   “您不能这样!”   一个接一个的噩耗传来,夫妻俩又是愤怒又是抓狂,王妈妈道:“凭什么解除婚约,李家那小姑娘自己说的喜欢小玖,要和小玖订婚!”   “那她现在订婚的对象是小玖吗?!”老爷子震怒出声,挥舞起拐杖仿佛就要朝着面前女人狠狠打下。   “那你说好要留给小玖的产业也应该给他啊!!”王爸爸气得眼睛都要红了。   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就是了。   “我当然会留给他,就算以他的本事,根本不稀罕我那点钱,可爷爷留给他的遗产,他一定会收下的。”王爷爷冷笑一声:“但他的钱,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是司祁了,和你们俩没有半点的关系。”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随后,王爸爸和王妈妈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他们抓着头发,气得要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大声道:“不行!不可以!你怎么可以留给他!他现在可不姓王了!”   “怎么,现在又说他不是王家的人了?之前想要他钱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老爷子嗤笑一声:“那是我的产业,我想给谁就给谁,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世界之子站在一旁,只觉得冰寒彻骨。他知道,自己手里所有的一切全都没了。无论是家族的背景、出色的成绩、慈爱的亲人,甚至是那个据说家世背景比王家还要好,只要娶了对方以后就能归属于自己的庞大集团……全都没了!!   他手脚冰凉,脸色苍白的看向面前吵成一团的三人,颤颤巍巍,仿若哭泣般喊道:“爷爷……!”   “你是我孙子吗?”老人厌恶的眼神,看得世界之子越发痛苦不堪。   他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对方那慈祥疼爱的表情,仿佛自己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包容被允许。   可为什么,为什么仅仅因为自己不是对方栽培多年的孙子,就要这么对待他,明明他身上也流着和对方相同的血液啊!!   “爷爷,你别这样,你别……”世界之子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就一阵撕心裂肺的难受。他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这么一幅好牌,怎么硬生生被他打得稀烂。明明他已经很努力的去模仿,去学习了,可到头来却反而什么也捞不着好。   原本的亲人不要他了,现在的亲人更是把他当灾星看待。曾经王玖留下的好名声,被他糟蹋的好似过街老鼠一般,人人避之不及。他事到如今,到底还有什么?   学习学习下降,商务能力商务能力差劲。本来的那些人脉,如谢满、安妮那样的朋友、未婚妻,也一个个离他远去,他此刻茫然又无助,简直快要疯了!   “你别喊我爷爷!”要不是对方顶着他孙子的那张脸,老爷子顾及着孙子给人留下的好印象,不想让孙子受到万人指责,才没有将这种话当众说出来。否则他哪里能容忍这家伙打着他孙子的名义四处招摇撞骗!   这人已经害得他孙子名声尽毁,形象全无了!   老人家厌烦地瞪了那一脸惨白的少年一眼,拄着拐杖大步走出门去。只留下站在原地的三个人疯魔一般又喊又叫,互相争吵,还自己一个耳朵清净。   他找到了李家安妮的父母,语气诚恳的和他们赔礼道歉,并说明了要解除婚约的事情。   老爷子也是直到这时候才知道,那个假冒他孙子的人,竟然还在学校里谈了个女朋友,而且还被李家的人发现了!本来就愧疚万分的表情,如今是越发的扭曲,握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一幅气狠了的样子。吓得对面本来还挺生气的两个大人反过来安慰老爷子,嘴里忍不住说起了王玖的坏话。   而一向在外都处处护着孙子的老爷子,也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的垂着脑袋,看起来又难受又愧疚的模样,弄得周围人皆不是滋味。   他们也不知道王家那小子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个陌生的样子,仿佛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过这话他们也就在心里说说,倒也没人真觉得堂堂王家的继承人被掉包了也无人发现。   只是李家和王家的婚约到底还是被解除了,李家的那个小姑娘哭得特别凄惨,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最后不得不被母亲带到附近的包厢里去安慰。   王家的那些支系的叔叔伯伯,一个个可高兴坏了,使了劲的凑到王玖父母还有世界之子面前,阴阳怪气的嘲笑某些人没脑子,出轨都不知道把事情藏好一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学校里公开,深怕人李家查不到一样。好好的姻缘就这样丢掉了。   还说世界之子是个惯会做表面文章的人,以前装作与世无争的模样,把大家都骗过去了,还因此得到了老爷子的青睐。如今终于暴露本性,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让所有人都看穿了他的真面目。   看他以后还怎么装模作样,说自己清白干净,只喜欢学习。   实际上心里惦记的,还不就是家族里的那点产业?   一声声的嘲笑就仿若凌迟一般,将世界之子千刀万剐,令他痛不欲生。   他看看自己这边狼狈不堪的景象,再看看司祁面含微笑被所有人推崇的画面,心中的不甘越发的强烈。   明明对方用得是自己的脸、自己的出身、站在比当初的他更加不堪的起点上。可对方就是崛起了,就是靠自己的本事,变得比过去的他更加强大。   反而是自己,拥有了那个人留下来的一切,却什么都做不到。   仿佛是在用冷冰冰的现实打脸曾经自视甚高的他,告诉他,不管换了什么身份,拥有怎么样的条件,无能的人就是无能,给了金山银山也能败光,拥有别人奢求的最好条件也能弄得一片狼藉……   这种心理上的压力,比当初身处贫困家庭每天都要被同学们比对,更加让他绝望。   他越想越痛苦,落魄崩溃的反应表现在脸上,让周围嘲笑他的人更加看不起他。   许多不是王家人的围观者,都诧异以前怎么会觉得王玖是个可塑之才,无论心性能力都是数一数二,如今一看这人稍微遭受了点打击就要死要活的模样,只能摇头感慨,过去真是看走了眼。   王家内部的叔叔伯伯见王玖这反应,乐得不行,只恨不得多说几句,让这人彻底崩溃,从此以后再也没办法和他们争抢了才好。   司祁不知道世界之子这边生不如死的境况,他现在走到哪里都是掌声与鲜花遍地,谁都想与他这个未来的院士、能在国家领导人面前露一露脸的青年才俊打好关系。   退一万步说,就算司祁以后再也没能研究出像艾滋特效药那样神奇的药物,光他之前这一个成就,也足够他在国际上扬名,随意出入各大研究机构了。   而且,他手里还有那么多的资金,还和楚沨关系紧密……   说他是如今上流社会圈子里,人人都渴望结交的香饽饽,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他跟在楚沨身边,认识了许多人。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模样,着实是收获了不少的好感。   许多人起初只是因为司祁的能力才对他展现出善意,如今与司祁交谈过后,对他的好感直接从能力转移到了他这个人身上,脸上的笑容明显真诚热情了许多。   楚沨身为旁观者,是最清楚这一切变化的人,心里满满的都是与有荣焉的骄傲。旁人夸奖一句司祁,比夸奖他一百句都要来得有效。   只是……   当有人一时激动,忍不住向司祁介绍起自己女儿……   楚沨一颗心嗖的一下凉了,忍不住看向司祁,无声注视的眸子,看起来格外委屈。   司祁笑了一下,说:“我还小呢。”   对面那家长面色一热,不好意思道:“是了,我都忘了,你还没成年!”   被拉着手攀关系的司妈妈笑吟吟道:“小祁是个有主意的,他喜欢谁我和他爸都支持!看他自己吧!”   “那小祁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之前说话的漂亮阿姨好奇询问。   司祁乐呵呵的看了楚沨一眼,这眼神在别人看来,只是好友之间的一个普通对视,放楚沨这里,却是让人心跳加速的当众调情,有种感情生活暴露在大众视野下的紧张刺激,险些就要露出什么不太对劲的表情了。   司祁笑了一声,说:“我喜欢年纪比我大的。”   楚沨忍不住抿了抿唇。   “短头发,说话嗓音很好听。喜欢照顾我,对我很温柔,很体贴。还愿意在工作的时候抽出时间来陪我……我喜欢这样的人。是吧,楚哥哥。”   楚沨差点没有当众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强装冷静的“嗯”了一声,心率早就跳得和打鼓一样了。   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助理整个一无法直视的模样,背对着众人,用手捂着嘴巴,肩膀一颤一颤的。   “哎呀,你喜欢年纪大点的啊?年纪大点好,女大三,抱金砖,大点懂得照顾人!”一群喜上眉梢的阿姨们更加高兴了,她们家闺女出身名门,见多识广,十几岁年纪看起来比别人家二十多岁的还稳重有见识,配司祁刚刚好!   司祁笑着不说话,只是聊天的时候,总忍不住隔三差五的打趣楚沨,提到楚沨的名字,弄得这个往常总是冷着张脸不苟言笑的男人,几次三番差点红了脸,心里又甜蜜又抓狂,被身旁这个小家伙折腾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场慈善晚宴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如今已是晚上十点,差不多该散场了。   司祁收获了一大堆的名片,随手放在口袋里,与楚沨还有爸妈一块走出了富丽堂皇的酒店。   门外晚风有些凉,司祁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穿着短袖晚礼服的母亲身上,紧接着身上又是一暖,隐隐散发着古龙水香味的厚实西装盖在了他背上,司祁认识这个味道,露出幸福的模样,对着身后的爱人甜甜一笑。   楚沨心中一紧,那种蠢蠢欲动的情绪又浮上来了。强行克制住那种想法,告诉自己对方还小,再等等,对司祁说:“叫司机过来接了吗?”   司祁:“叫了,不过我今天不想回家。”   楚沨:?   他正儿八经的以为司祁是研究所有什么事情没做完,还想劝司祁不要那么辛苦,不要总是熬夜。   结果司祁说:“我今晚能去你家吗?”   楚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空气给呛到了,狼狈的捂着嘴咳了好几声,匆匆忙忙抬头看了司祁一眼,几乎破音:“什么??”   司祁笑嘻嘻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一旁站着的司爸爸司妈妈目光特别纯洁的看向两人,完全没把自家儿子和楚沨往那方面去想,只以为司祁和楚沨有什么正事要谈。看儿子难得露出这么孩子气的笑脸,心里还挺高兴,觉得这个年纪的男孩去朋友家借住很常见,一点劝说的意思都没有。   楚沨心里七上八下的,总忍不住胡思乱想,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少年一向是特别主动的……   找不到合适理由拒绝司祁,楚沨就这样窘迫的被动接受了司祁的提议。   司爸爸司妈妈坐着保镖们开的车子离开了,助理和司机也被楚沨给打发走。楚沨决定今晚自己开车,两个人坐在车上好好聊一聊。   总归他都在那里开车了,司祁总不能还对他动手动脚吧。   年仅二十多岁,完全不是岁数高达数万载司祁对手、尚且天真的楚沨这么想着。   他去停车场开车,留司祁在这边等着。   司祁站在夜色中,笑吟吟地低头用手抚摸着楚沨的衣服,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的神色。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停车场开出来,世界之子黑着脸情绪阴郁的坐在驾驶位上,他根本不想和那两个没良心的家长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正满脑子想着那些乱七八糟让人疯狂的破事,逃避般不想面对未来悲惨的结局。猝不及防就看到站在酒店门口,面上带着幸福微笑,背后是酒店浅黄色朦胧美好的光线,整个人仿若身处天堂的那个熟悉的人。   世界之子本就糟糕的心情,瞬间变得越发压抑起来,愤怒的情绪在这一刻触底反弹,猛地冲上了顶点!   他突然想起对方如今崇高的身份,数不尽的钱财,还有那人人羡慕的地位。   又想起当初一场车祸导致两个人灵魂互换,将两个有着天与地差别的人情况调转……   如果一切回归原位,他是否能继承那庞大的身家,回到父母那温暖的怀抱。   是否可以摆脱如今窘迫不堪的处境,将一切的麻烦全都丢给别人去处理?   他脑袋嗡嗡作响,眼睛里只能看到对面站着的那个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脚已经狠狠踩在了油门上,方向盘被他死死的握紧,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咆哮,像是在说“去死”,又像是在说“这本来都该属于我”。   他记不清了。   只看到对面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咻咻早早注意到了世界之子的动向,在司祁的脑海里大喊大叫:【啊啊啊啊这个可恶的世界之子!!】   【他身上还有很多的世界之力,只要他想,说不定世界意识真的会让他心愿达成,主人小心啊!!!】   司祁眨了眨眼,一点也不着急。   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变一下,就看到面前疾驰而来的黑色轿车,猛地被一旁停靠着的悍马狠狠撞了上去,将它撞出了原本的轨道,撞歪撞停了下去。   随即一群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黑衣保镖齐刷刷冲了出来,三下五除二拆开黑色轿车的驾驶门,一把将坐在位置上头破血流惨叫哀嚎的世界之子狠狠揪了下来。   原本还挺慌张的咻咻瞬间停止了呐喊。   过了片刻,看着不停挣扎着的世界之子,咻咻幸灾乐祸的说:【哈哈哈哈,这个蠢货,傻眼了吧!我家主人可是受到国家爸爸保护的!!竟然还想偷袭,做你的春秋大梦!!好好的王家小少爷不当,去当你的犯人吧!!】   司祁看小家伙那么高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看也不看那被按在地上,漆黑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世界之子,等到了将车停在他身边的楚沨。   楚沨脑袋探出窗户,低头看向一旁混乱的场景,神色不好看:“怎么回事?”   司祁瞬间戏精附体,心有余悸地用手拍着胸膛:“这人想撞我,我好害怕呀……”   楚沨:“…………”   原本还挺恼火的情绪一下子就气不起来了怎么回事。   他哭笑不得的看了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少年一眼,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没事吧?”   “有事有事,需要人安慰才行!”司祁用力点了点头。   一旁保镖闻言忧心忡忡,连忙道:“那我帮您联系医生,过来给您看一看吧?”   司祁:“……”   楚沨差点没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   咻咻:是时候开出我的酷炫机甲,和这世界之子打一架了!(误)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42章 自闭症天才与他的小竹马   被保镖的关心弄得有些无言以对, 司祁正儿八经的说:“那倒不用,我和哥哥说会儿话就没问题了。”   保镖还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司祁,觉得司祁这年纪的孩子, 突然遇到这种事,怎么也得害怕好一阵子。   最后还是被司祁好说歹说的给劝回去了。   不过就算司祁这边没出什么事, 试图谋杀司祁,之前还故意陷害过司祁的世界之子, 是彻彻底底摊上事了。   司祁想了想, 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告知给爷爷还有司家爸妈一下比较好。   爷爷的反应和司祁预料的一样,先是气得差点没爆粗口,又是紧张询问司祁有没有遇到危险, 最后一口保证绝对会让那臭小子付出代价, 让司祁不要太操心这种琐事, 脏的累的事情放心交给爷爷他们来处理就好。   司家爸妈那边的情况倒是多少有些出乎司祁的意料, 司祁本来以为他们多多少少会难过, 会埋怨, 甚至可能会哀求司祁高抬贵手,帮他们儿子一把。   可那两个大人从头到尾只是低声的哭,什么话也没多说,甚至连多提一下他们儿子的名字都没有,只是多问了几句司祁有没有事。   司祁有些不太忍心这两个大人难过,主动说道:“你们真的不在意吗?如果你们开口, 我不是不能……”   司妈妈抽泣了一声, 难过的说:“他是我们亲手养大的,我们怎么会不在意……可是我们如果向你求了请, 你怎么办, 你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心里难受的紧!我们这是欺负你好说话,就随意伤你的心啊!”   司爸爸叹了口气,对司祁说:“小祁啊,你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了,是那小子做得不对……我们没想到他竟然连杀人这种事都敢干!是我们过去没有把他教好,你从头到尾都没做错过什么,你也是受害者,所以别太自责,也别觉得内疚,知道吗?”   司祁听后,彻底没话说了。   只是对司家父母的好感越发的浓厚,想了想,说道:“我会尽力留他一命的。”   虽然在世界之力的庇护下,世界之子一时半会儿也根本死不了就是了。   司家爸妈还能说什么呢,情绪复杂的说了句“好,谢谢你”,然后狼狈地挂断了电话,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无声落着眼泪。   他们想不明白,自己儿子抢走了人家那么好的家世,那么好的条件,非但不感激不说,还屡次三番的陷害人家,甚至计划不成就想杀了人家!这是怎么样的丧心病狂!   如果那不是他们亲手养大的小孩,他们出于对司祁的好感,简直是恨不得那家伙死了最好!!   可现在……   只能默默的叹息难过了。   最终,在王家爷爷还有司祁的心照不宣的默契配合下,“王玖试图开车撞人”的消息被压制住了,没有被传扬的太广。   只是王玖被老爷子剥夺走了继承权,并且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销声匿迹的事情,到底还是被人发现。   人们纳闷老爷子怎么会突然这么狠心,真就因为王玖得罪了司祁,便把曾经疼爱的孙子厌弃到这种地步,做事有点太绝了。   王家支系倒是清楚王玖试图开车撞人被抓走坐牢的事情,不过被老爷子警告之后,他们觉得失去了竞争对手又占了很大便宜,倒也没刻意与外人说自家的丑事,毕竟说出去也不好听。   就整天看王家那俩夫妻的笑话,隔三差五的拿王玖的事情戳他们的心,说被他们得罪惨了的司祁又做了什么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被国家如何如何的爱护,被百姓如何如何的推崇。看着夫妻俩瞬间黑沉下来的脸色哈哈大笑,对这种娱乐项目乐此不疲。   司祁是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才彻底掠夺走世界之子身上的全部世界之力,他在研究出了艾滋特效药之后,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研究出了可以有效治疗癌症的药剂。   当时消息传出去之后,造成的全球轰动丝毫不弱于当初特效药出来的那一次。   因为这次癌症治疗药的出现,人们彻底相信司祁的能力绝不是昙花一现,明白司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定可以弄出更多造福龉奚全人类的药物,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司祁也的确是这么做到了。   司祁发现他每研究出一种药物,收获的世界之力都回报颇丰,而且还是那种延绵长远,即便是几千几万年后也依旧能拿到收益反馈的那种。   和推进科技文明那种类似于一次□□易的情况不同,这种能够长期救人性命逆转悲剧的行为,似乎更加受到世界意识的青睐。   恰好司祁继承了原主的性格后,非常非常喜欢治病救人时那种舒畅的心情,享受被所有人喜爱着的感觉。   他热爱这种拯救世人的生活,甚至为此感到陶醉。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总是泡在研究所里,不停钻研着各种各样的神奇药物。   大到治疗绝症的特效药,小到根治鼻炎的喷剂、挽救修仙党熬夜秃头的洗发水,方方面面。   许多国外的达官显贵因为身患绝症求治无门,不惜付出巨额代价来到国内请求司祁救命,专门为他们研制出治疗药物。   这种人实在太多,给得报酬又太好,司祁往往会直接将他们介绍给国家部门,让他们之间自行谈判。患者为了活下去,总是愿意拿出极大的诚意来换得司祁的垂青。   据咻咻说,国家如今已经将司祁的智慧当成了一种战略资源来慎重对待。因为司祁的能力而得到的物资早已超出了人们想象力的极限,甚至是一些用钱都无法买到的顶级设备,都能在谈判中轻而易举的拿到手。   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除了那无边无际的智慧,就是人们自己的性命。   司祁是在他年满二十岁,国家规定可以结婚的年纪与楚沨正式在一起的。   基于他这些年对国家的贡献,大长老特意在司祁的请求下,给他和楚沨发了一张结婚证。   这些年间,司祁从来没想过要藏着掖着与楚沨的关系,大家早早便看出了端倪。   司爸爸司妈妈都是好说话的人,王爷爷更是比所有人都更加通明,楚沨那里基本是楚沨的一言堂,没有人能反对他。   所以二人出柜出的非常顺利,大家也为他们俩的婚姻感到高兴。   司祁还趁着楚沨尚未恢复全部记忆的时候,戏弄了青涩稚嫩的爱人许久。   不过等到后来主神大人回归,二人之间的局势瞬间逆转,又轮到司祁被楚沨调戏到时常脸红。   每次看到司祁被楚沨哄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周围亲朋好友无不是大开眼界,心说楚沨真不愧是国内最年轻的首富,本领就是了得。   他们幸福美满的度过了这一生。   ……   …   穿越选择新世界的时候,咻咻发现了一个刚刚被主神归纳入领地,尚未来得及诞生出世界之子的世界。   放在别的快穿员身上,这样的世界他们一定是避之不及的,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送出金手指完成任务。   但司祁对这样的世界却是一点压力也没有,咻咻开口询问:【主人想去这样的世界玩一玩吗】   司祁觉得挺有意思,道:【可以】   于是等穿越的眩晕感消失以后,砰的一声声响在司祁面前炸开,男人把碗砸在桌子上,一脸愤怒的朝着司祁破口大骂:“吃什么吃!汤都撒成这个样子了!你吃一个给我看看?!”   装修时尚颇有点小资风味的棋牌室里,一群人看热闹的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其中有一个年纪与司祁相仿的少年,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注视着这里。   司祁冷淡地扫了对方一眼,开始接受咻咻传到来的记忆。   不久后,他明白这顶着一头鸡窝似的非主流凌乱黄发,眼神里满是恶意的家伙是谁了。   他的继弟。   说是继弟可能也有点牵强,因为他不光与这位弟弟没有半点血缘上的关系,甚至与此刻家里的父母都不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   他是一个孤儿。   准确的说,是被现在这个家庭里的养父的前任妻子,捡回来的孩子。   当时夫妻两个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女人为此心结难解,郁郁寡欢之时恰好在家门口捡到了一个哇哇大哭不足两个月的男孩。欣喜之下把男孩抱了回来,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   丈夫很早就知道自己无法生育,对孩子没有任何的期待,整天埋头忙于工作。见妻子带了个孩子过来,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反正他从来不用操心抚养孩子的事情,母爱旺盛的妻子自然会解决好一切。   可惜妻子身体自那之后变得越来越不好,没办法给丈夫的店里帮忙不说,甚至连带孩子都变得有心无力。   嫌弃家里少了一个助手多了两个拖油瓶的丈夫对此很是不满,等到妻子病逝后,立马又娶了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回来。   这个女人身边同样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与原主同岁。差不多到了两个孩子要去小学读书的年纪,女人察觉原主竟然一直没有上幼儿园,更是连户口都没有登记。计从心起,将自己儿子挂在了丈夫的名下,好在未来可以继承丈夫家的门店与遗产。又撺掇丈夫将那孩子登记为孤儿,每个月都可以享受政.府八百多块的补贴,一年就是白拿一万块,到了小孩成年那就是足足十八万!   丈夫想着反正不是自己生的小孩,记不记在自己户口本里也无所谓。他家是开饭店的,厨师服务员洗碗工都在他店里吃喝,多养个小孩多一双筷子也不费什么劲。相反他还可以拿到近二十万的收益,这笔买卖绝对是划算的。   很是满意的夸奖了那精明的妻子一番,夫妻俩为五岁的司祁办理了孤儿手续,当天就拿到了过去五年的五万块补贴。   那账户虽然是记在原主名下,不过每个月的补贴金额都会被两夫妻按时转走,原主甚至连自己有这么一个账号存在都不知道,只是清楚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被“好心”的爸妈收养,给他吃喝,供他上学。   都说有了继母就会有继父,更何况这个继父与他连亲生父子都算不上。自继母来了之后起,小小的原主就要开始在店里做工,洗碗扫地擦桌子,只要是他能做的事情,他都得去做。父亲为可以少请一个服务员深感满意,母亲则是一门心思想着让她家宝贝过好日子,一边使唤着原主,一边心疼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同样是喊爸爸妈妈的两个孩子,在家里却是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待遇。   对外,他们就说自己家大儿子生性愚钝,不喜欢读书,父母让他们早点学门手艺,以后好留在家里继承家业——这当然是嘴上说说,以后该留给小儿子的东西全都会留给他的,原主一分钱的好处都占不到。   而小儿子在母亲嘴巴里就是个宝,虽然身体不好不能干活,但性格活泼开朗,孝顺又懂事,在学校学习成绩优秀,哪哪儿都很完美,以后是要读名牌大学,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的。   时间久了,周围人就都知道这家饭馆里的两个小孩,一个反应迟钝除了干活什么也不会,性格沉闷不讨喜;另一个开朗活泼学习优异,深受周围人的疼爱。   却是不知道,大儿子学习不好,是因为整天要在家里做工到凌晨两三点,偶尔店里不忙了就要在周六日被母亲叫去各个地方干活,什么搬砖、运货之类虽然辛苦但日薪很高的工作,他全都做过,每个月至少能给家里拿来上千的进项。   而这些钱母亲嘴上对原主以及原主父亲说“我帮孩子存着”,实际上全都拿来给自己儿子报补习班,买昂贵的营养药材,名牌的衣服鞋子,和自己的化妆品,一分也没给原主留下。   她的确是个精明的女人,这么多年一直将这些事情瞒得严严实实,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出了不对。   只可惜,再精明的女人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在她一味溺爱之下,竟然没发现自己的儿子在锦衣玉食的疼爱之中,养成了一个眼高手低、自视甚高的娇惯性子。从小就跟着妈妈学会了撒谎,拿着所谓的补习班的钱,在外面和小混混们到处去玩。一根苗子越长越歪,后来攀上了一个富二代做老大,整天在外头干些扰乱社会秩序的事情。   然后,终于在高三那年,和富二代一起私下里教训一个人,一不留神弄死了对方。   看到那家伙真的没了呼吸,弟弟与富二代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平时再怎么混账,也知道杀人是要坐牢,要偿命的。富二代心急之下就要联系家人,让别人顶罪。这不,那身为从犯的弟弟就成了最先倒霉的那个。   只是弟弟脑子转得快,又习惯了整天对着哥哥颐气指使,什么事都让哥哥去做。当即就把自己哥哥的存在说了出来,说他脑子蠢笨,很好陷害。只要稍加运作一下,让他惹上嫌疑。然后弟弟站出来大义灭亲的指证哥哥杀人,富二代在背后推波助澜一下,罪名很快就能盖棺定论。   富二代听说后欣喜若狂,连忙点头让弟弟去照做,并许诺这次事情结束后,一定会给弟弟一笔巨额封口费作为感谢。弟弟顿时表现的更加积极了。   回去与他妈妈这么一说,他妈妈惊怒自己儿子杀了人,第一反应不是责怪,而是赶紧要替宝贝儿子解决麻烦。觉得儿子的计谋不错,当下就补充了许多陷害继子的细节,比如如何让继子到达杀人现场,如何让继子在现场留下证据。以及母子俩作为人证时该如何串供。   可怜原主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多方人员联手陷害,在次日还在学校读书时,便被警.察找上了班级,众目睽睽之下被戴上了手铐,一脸惊慌的不断喊冤的说自己没做错事,没有杀人,是冤枉的。   可不管他怎么解释,现场的人证物证都是这么指向他的。他的继母坐在店门口放声大哭,对着四周围过来的邻居们说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儿子,真是瞎了眼。周围人也说原主性格阴暗,不好相处,十有八九是个心理有毛病的,没想到竟然会动手杀人,真是吓坏他们了。   原主就这样百口莫辩的被抓了进去,年纪轻轻成了杀人犯,再想出来那都是四十年后的事情了。可是六十岁的年纪恢复自由身,又有什么用呢?   也就是在周围人议论纷纷,指责原主丧心病狂的时候,一个年纪与原主差不多的少年忽然冲了出来,对着原主的继母继弟大吼大叫,说原主不可能杀人,说一定又是你们这两个人搞的鬼,陷害了原主。   周围人都觉得这少年神经病,警.察都定案的事情那还能有假?说这少年也一定不是什么好的,没准和原主一样是个心理阴暗的疯子。   那对母女做贼心虚,深怕事情有变。拿了富二代赠予的巨款,当场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富二代。于是,没过多久,那在店里闹腾的少年也没有了踪影,据说,是因为在外头听不惯别人诬陷原主,和一群人滋事打架,被抓起来了。   等到少年在他家长的保释下出来,他再去查原主的下落,却是得知原主在监狱中不停喊冤吵得人心烦,又性格孤僻不懂得做人,被同牢房的其他犯人给联手打死了,并且至今没人承认是谁下的手。   监狱那边见死掉的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而杀人犯又是个孤儿,没有人会为他出头,于是就这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不了了之了。原主辛辛苦苦劳累一生,到了还要为继弟杀人偿命,死了也无人伸冤,一辈子都过得憋屈。   现在,司祁来到这个少年的身体里,时间点刚好就是他即将被栽赃陷害的半个月前。此刻他正在给家里送外卖,而眼前的客人因为在棋牌室里输了个精光没钱付账,就嫌弃他在路上摔了一跤,把汤撒出去了一点,想要借机赖账。   不远处那个正在和他狐朋狗友们打牌,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少年就是他的继弟。这个总是一身名牌,花钱大手大脚的男生从来不会说自己父母是开小饭馆的,也从来没有在外面喊过司祁一声哥哥。此刻当然不可能看到司祁遇到麻烦,就出面过来帮忙。   他清楚自己那哥哥的死心眼性格,接下来一定会缠着客人索要饭钱,要不然之后他就会被父母骂的个狗血淋头。   想到家里既然不会亏钱,倒霉的又不是他自己,少年也就心安理得的坐在位置上看热闹了。   司祁接受完记忆,遵循原主性格的一声不吭,低着头默默收拾送餐箱。收拾完了之后,他抬头对那一脸怒意的男人说:“这些饭菜不收钱。”   男人下意识露出惊喜的神色,嘴里仍喋喋不休的说:“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些钱?我就是看不顺眼这饭菜洒了!”   一旁看热闹的少年听后却是不高兴了,一脸不悦的跳起来说:“你凭什么不收钱?!”   这么多的菜,将近一百块了呢!那钱将来可都是他的!   司祁瞥了他一眼,问:“你谁?”   少年话语一噎,发现自己竟说不出我是你弟弟的话。   司祁一身脏兮兮的旧衣服,他当着那么多小伙伴的面,丢不起这样的人。正要瞪着眼睛岔开话题骂人,司祁却是把目光看向那男人身上,对男人道:“你看,他好像不乐意。”   男人当场就拍桌子破口大骂了,不过这回的目标却变成了那看热闹的少年。   “你算哪根叼毛,管老子的闲事!”   少年被一个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不好说话的成年男人这么指着脑袋骂,脸立马红了,结结巴巴的硬着头皮解释:“没,我不是找你要钱,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给就不给吧……”   司祁面无表情注视着对方狼狈模样,提起送餐箱,转身离开了棋牌室,也不去管身后吵起来的两个人。   回到家以后,继母没有在意司祁身上明显是摔出来的污脏,与那膝盖上破了一个大口、还在往外流血的裤子,摊开一只手,不客气道:“钱。”   司祁放下送餐箱,语气淡淡:“没有。”   继母愣了一愣,声音立马变得尖锐起来:“你要死啊,送了餐不知道收钱?!”   司祁像原主那般语气老实笨拙的说:“弟弟说不给就不给了。”   继母又是一愣。她是个反应快的,立马站起来说:“你在哪儿遇到他的?”   她清楚司祁是去哪里送的餐,因此下意识的已经有了联想。   司祁:“棋牌室。”   继母脸色一变,抿着嘴唇瞪着眼睛,大步朝着门外走去。一看就是要去棋牌室寻找自己那“正在补习班里认真读书”的宝贝儿子。   司祁没有理睬不远处父亲叫他赶紧过来干活的呼喝声,上了饭馆四楼,那个专门留给家人生活的楼层,找来医疗箱擦拭伤口,回房间打开柜子找了一条洗到发白的牛仔裤换上。   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小小的房间里,竟然找不到多少除毛巾这些生活必用品之外的私人物品,可想而知原主在这个家的处境如何。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原主此刻应该正和那名客人打架,原因是客人不肯给钱,而原主一根筋的死活让对方拿出钱来。脾气火爆的客人当时就动了手,原主被人打得遍体鳞伤,最终硬是抢走了桌上已经冷了的饭菜装回外卖箱里,在客人气疯了的视线里把东西带回了家。   回家后,父母没有心疼原主身上的伤势,反而责怪原主为什么送个外卖都会闹成这样,真是做什么事情都不行,根本不能指望他。然后又让原主在后厨帮忙干活,去外头送外卖,大冬天的顶着一身伤在马路上面跑来跑去。   原主回来后直接发了高烧,虚弱的好几天没办法下地,也没有人来照顾他。反而还要被骂活都不干,饭都得端上来送给他,真是大少爷脾气,下次再这样就别吃饭了,没人伺候他。   要说原主的命是真的苦,生活在这么一个家庭里,整天被使唤着到处工作不说,连学习都没办法好好学。饭店基本上都是开到凌晨两三点,原主就要跟着留到两三点。等到店里关了门,他还得收拾客人吃完后留下的桌子,把碗筷拿到厨房留给明天洗碗工去清洗,再把桌布换好、把凳子搬到桌子上,将整座饭馆上下三楼都来回扫上一遍、拖上一遍,折腾完至少已经四五点钟。   等到他浑身臭汗洗完澡,天已经蒙蒙亮,赶紧又要骑着电瓶车去菜市场买新鲜菜、给父母弟弟准备早餐。   早餐都吃过了,自然没有回房间睡觉的道理。原主只能去学校里睡。周围老师同学都知道他是个一到教室就睡觉的性格,上课不听讲,下课不与同学们交流,没什么存在感不说,学习成绩还差的要死,是个专门拖后腿的。   原主在所有人的忽视下长大,性格有些自闭,但也不是什么真的不求上进的人。如果有条件,他也是想抽空学点什么的。只是这个时代的学生,学习用的不是书本,而是存储在终端上的资料。他们上课看着课桌上弹出来的虚拟屏幕,在软件上面学习内容、回答老师的问题。家庭作业与课本都是可以放在终端里,带回家去学习去写的。   偏偏原主没有终端,因为他的父母压根就没有给他买。   连个课本都没有的原主自然是没办法在家里学习的,成绩就这么一直糊里糊涂的差了下去。即使白天强撑着疲倦去听老师讲课,底子没打好的他对着屏幕上的天书听半天了也听不懂,反而没几分钟就被老师的声音给听催眠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觉睡到放学下课,顶多会在中午午休的时候会起来吃顿饭,吃完了继续趴着睡。   他的一生可以说就是这么得过且过过下去的,没有人在意他,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样做才是对自己好。他就是那种懵懵懂懂,老实得一点没开窍的类型。   但司祁不是。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司祁和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门砰的一声被人粗暴的从外打开,一头鸡窝变得越发凌乱,脸上还有个巴掌印的少年怒不可遏冲进房间,随手抄起一个东西就朝司祁砸去,怒吼:“你敢出卖我?!”   司祁躲开抛掷物,淡淡瞥了一眼少年身后追来的继母。继母方才冲到棋牌室后,看到的就是自己宝贝儿子被一个男的甩巴掌指着脑袋骂的画面,当时什么责怪儿子的话也说不出了,护犊子的冲到男人面前就开始推搡大骂,说“你凭什么打我儿子”,又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借题发挥,让男人给钱,不给钱就报警。   事情闹得挺大,儿子气恼一旁桌子上还坐着自己的几个兄弟,亲眼看到他挨了巴掌不说,还看到母亲骂骂咧咧像个泼妇的画面,深觉自己丢了面子,闷声不吭冲出了棋牌室,要来找罪魁祸首司祁算账。   继母担心儿子受了委屈想不开,当时钱也不要了,赶紧追了出来,这就一路跟到了这里。   司祁像原主那般板着张脸,顽固不知道变通的说:“可妈妈问我话,我必须诚实回答啊,我又不能撒谎。而且你本来就在那棋牌室里打牌,还亲口跟那人说不收钱的。”   少年从来没想到那逆来顺受的哥哥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当场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飞房间里的杂物箱子,指着司祁的鼻子说:“老子给你脸了?你敢这么和老子说话!”   少年身后的母亲压根不在意司祁是否在挨骂受气,不断让少年跟她出来,要给少年上药,看少年身上有没有受伤。又担忧的碎碎念,不断的说“你怎么和那些坏孩子去那种地方,那都是没出息的人才会去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能学坏了”,并且一次又一次的让儿子保证以后不会再去,烦的少年都没精力再去骂司祁,转头应付母亲。   司祁不管这二人,躺在床上继续睡觉。可惜没过多久,那关心儿子的继母又毫不客气的推开门,冲着床上的司祁指桑骂槐的阴阳怪气道:“躺在床上装死啊,还不起来赶紧下楼干活!你想让你爸爸在楼下累死吗?真是没良心!”   司祁眼睛都没睁一下,翻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随口说:“我腿伤了,很累。”   继母脸色特别不好看,骂骂咧咧道:“让你去就去!摔一跤那么娇气,又不是腿断了!我告诉你,就算是腿断了,你扶着拐杖也要去给我干活,没谁养你在我家白吃白喝!”   司祁说话慢悠悠的,还带着点像是要睡着时的慵懒:“我干的活比谁都多,怎么是白吃白喝。我交的那些工资难道还不够我房租?而且我还【放】在你那里好多钱呢。”   继母脸色一变,眼神有些怨毒,又有些心虚,嘴里骂骂咧咧的“从谁拿里听来的屁话”、“白眼狼”、“没良心”,却是难得一次没有让司祁下去干活,深怕他继续方才那个话题。摔上门就下楼对着丈夫,还有饭馆里的工人们大声埋怨司祁懒骨头,一点事情都不帮着家里做。   咻咻目睹司祁的前后表现,惊讶说:【主人,这个世界您不扮演原主了呀?】   司祁:【不演了,这一家子一个个的藐视法律,我迟早把他们收拾到监狱里,费那劲干嘛】   咻咻【哦】了一声,乐呵呵说:【主人您开心就好~~】   【嗯】司祁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可以早点睡着。   原主那日夜颠倒的生物钟不太好调整,司祁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进入梦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清晨。   中间原主养父似乎过来找过他,但司祁就是装睡当没听见,雷劈下来也能继续睡。男人为此气得不行,但到底没丧心病狂的真把睡着了的司祁从床上抓起来,让他去干活,转身离开了。   等到次日一早,司祁洗完脸刷完牙下楼后,看见的便是忙了一晚上打扫饭店,压根没时间觉睡的原主老爸。   男人眼睛下面两个青黑眼袋,脸色蜡黄没好气瞪了司祁好几眼,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朝他说了句“过来吃饭”。   饭当然不是他这个大老板做的,而是外头买来的馒头豆浆。   弟弟过来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不高兴的皱着眉表示嫌弃,觉得这些外面买来的东西不好吃。   心疼儿子的母亲向着儿子说话,拉着儿子的手说“那就不吃了,妈给你钱,你去外面看看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说完塞给了他一百块钱。   一旁父亲看了也没说话,只是表情多少有点不太好看。   他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整晚没睡觉,买好菜回来还想着给家里人买早餐,结果一个个的还嫌弃东西不好吃,真是养了一群祖宗!   司祁默默吃完馒头,起身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打开课桌上的学习系统,系统里一年级到高三的课本全都在。   没有和其他同学那样直接点开高三课本,而是根据各个学科的分类,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翻书,一口气往下看,直接看到高三。确定这个世界的知识点都是他掌握过的内容,司祁眼睛一目十行的从屏幕上扫过。   一边看,司祁一边嫌弃刘海太长,遮住了视线。随便找了找抽屉,摸出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水笔,取出白色的笔盖,把前边的头发夹到了侧面,露出那光洁的额头,与一双狭长的凤眼。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司祁的眼睛不似原主那般朦胧迟钝,琉璃般的眼眸在日光下仿佛冰雪般寒冷,透露着骨子里的疏离,不经意间就会闪过一抹矜傲。   不少同学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惊奇这睡魔今天竟然是醒着的。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屏幕,发现这人竟然是在一秒按一下屏幕的胡乱点着初中课本,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和同学们窃窃私语,指着他这边偷偷笑。   那边,和好兄弟说说笑笑走进教室的继弟看到清醒着司祁坐在座位上,脸瞬间挂了下来。走过来,一脚踢在司祁课桌上,甩了二十块钱过来,命令司祁去给他和他的好兄弟们买水。   这个弟弟在外头从来不会叫司祁一声哥哥,欺负使唤起来却是从来不会手软。原主在那种环境下长大,逆来顺受惯了,自闭的没脾气。弟弟母亲说什么就做什么,被骂了也闷声不吭。周围同学就只以为司祁总是被同班的那几个人欺负,也没往下细想,压根不知道这俩人竟然还是生活在同一个家庭里的兄弟。   司祁看完了高三数学,刚好要接着看物理。见原主弟弟跑来送钱,也没说话。伸手收了钱,起身去走廊上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杯热咖啡,就端着去比教室安静还没人打扰的图书室,边走边喝。   他要翘课。   图书室大致可以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是书籍满列的图书区,一边则是自习区。   自习区同样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供同学们阅读纸质书籍的普通桌椅板凳,与几十年前的图书馆类似。另一类则是符合现代科技的电子化阅读区域,俗称微机区。   司祁来的就是后者。   用了半小时时间扫完课本,司祁第五次看到了屏幕上蹦出来的“测试”对话框。   反正看完书了也没事做,司祁随手点了测试按钮,打开之前的几个科目的考卷,开始刷题。   题目都是些很简单的内容,除了语文的阅读理解让司祁稍稍耽搁点功夫,其他的基本都是眼睛刚刚扫过题目,手指就已经点向了正确答案。   不过一节课的功夫,七门功课的卷子就全都写完提交上去了。   毫不意外,全都是满分。   看着成绩单上闪亮亮的“最高分数”,软件提醒司祁填写自己的姓名。司祁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提交后关上了对话框。上网打开这个世界的科学期刊,想要看看他们这个时代的智慧顶尖人群,都是些什么水平。   因为世界不同,人们的科技发展也各有不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让司祁觉得以前没见过、觉得特别有趣的东西。   他下载了几个期刊,一行一行仔细的阅读。偶尔还会打开笔记写写画画演算一下,或者喝上一口醇香的咖啡,心情平静又美好。   倒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伴随他卷子的提交,全国联网的分数排行榜前一百的名次齐刷刷往下掉了一名,登顶首位的是个名不见经传,根本没什么人听说过的家伙,瞬间引起了全国学生们的注意。   每个使用校园软件上课的同学们,打开主页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排行榜上的变化。几个排行榜上的名字齐刷刷都变成了同一个,不管是谁都不会忽略过去。   诧异过后,他们纷纷转身朝周围同学们问:“司祁是谁?怎么突然跑到榜一去了?”   有学生打开软件,看到这上面的分数,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去!700分?开玩笑的吧!系统出bug了?”   “嘶——竟然是我们学校的!!我天,他是谁?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学校里有这么一尊大神?!”   “全科满分?我滴个乖乖……”   “高三二班的?司祁?谁啊?”   在这个国家,每一间学校使用的学习软件都是同样的,并不会按照地区安排不一样的课程。   为了鼓励学生们努力学习,教育部特意在学校、市级、省级、全国,各自设立了几个排行榜,来告诉每位学生你们此刻所在的排名,以及你们需要学习靠拢的几位最优秀的学生名字。   每位登上软件,并且阅读完一整本书籍的学生,都会被系统提示参与测试。测试软件会自动从题库中搜集符合该学生学历的题目,随机生成各类问题,难度绝对是公平公正,分数也具有很高的权威性。   会被扣分,只能说明这个学生这一方面的知识点学得不够扎实,还需要再接再厉。   而能够得到满分的司祁,毫无疑问,是绝对已经把高三的课本从里到外学了个扎扎实实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毛病的。   谁都知道,系统出的卷子就算拿出去当高考试卷都没有半点问题,甚至历年考卷因为是人为编写,多多少少还会有太难或者太简单的疏漏,而它却是绝对的精准稳定。   那么,试问一名在高考试卷上,写了个满分的考生,在学校里会有个什么样的待遇?   绝对是走到哪里都会被老师同学们当做个小金人小心翼翼的捧到哪里。   还在图书室里研究论文的司祁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咻咻虽然知道,但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了司祁的好心情,也就没说。   继而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无人的图书室里看着资料,全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因为他的这份随手写出的卷子,沸腾成了什么样。   教导主任第一时间联系了司祁的班主任,询问这名学生的详细情况。   得知事情具体的老师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他讥笑着一口断定道:“肯定是系统出问题了,这学生平时上课就是趴着睡觉,作业从来没写过一次,考试更是直接零分,是咱们学校里出了名的差生。他考了个全科满分?哈哈!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   眼巴巴的等到上课铃响也没等到自己饮料的弟弟:mmp……   --   这世界是我很早以前写的,早到我还在写上一本无限流的时候。   当时实在是太想写打脸快穿了,一时冲动写了十多万字过瘾,差不多一个半副本的内容……   因此主角俩的性格、故事安排会跟之前有点区别,嗯,一点点的那种——比如世界之子换成了被打脸的反派、主角俩相处时加了点青涩谈恋爱的过程……核心的打脸苏爽剧情不变。   六万多字,一周时间更完。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43章 自闭症天才与他的小竹马   教导主任本来还抱着意外发现人才的激动热血的心情, 以为自己捡到了宝。   忽然听到班主任那毫不掩饰嘲讽之意的话,一颗心当场凉了半截。   看了一眼坐在教室里贼眉鼠眼朝外头不断打量,想要看热闹的学生们, 教导主任死马当活马医的挣扎着说:“那个司祁在哪里?你叫他出来,我问他两句。”   如果那司祁真的没有写卷子, 主任只好彻底放弃这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确定真的是空欢喜一场。   但如果司祁写了卷子……   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即便可能性再低, 他也得确认一遍才行。   班主任脸上的讥笑僵住, 尴尬道:“啊?这……他不在教室里。”   教导主任“嗯?”了一声,皱眉道:“现在不是在上课吗?他去哪儿了?难道他今天没来?”   班主任讪笑着说:“来是来了,他从来没缺席过。只是这孩子平时上课就是睡觉, 来了也不听讲。我看他睡觉会影响学生们学习, 所以看他缺席也没去找他……”   谁知道, 这第一次缺席, 就被教导主任给逮到了。   教导主任语气不悦:“他想睡觉你就让他睡了?你这班主任怎么当的?”   班主任神色讪讪, 没法反驳。心里却是对那被迫安排到自己班级里, 总是拖累全班平均分的司祁记恨上了。   真当他想要这么个学生啊,说也说不听,骂了也听不懂,就知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纯傻子一个。   教导主任还是有些不甘心,教训完班主任后, 满学校的找司祁下落。   司祁可不知道在校园里的那一头, 四十多岁的教导主任正满头热汗的不断寻找着他在哪儿。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看完了这个世界的论文, 心满意足的就像是吃了顿美味的大餐一般舒服痛快。   嗯, 大脑满足了, 接着就该满足一下他的胃了。   司祁回到教室里的时候,教室里本来还在嘻嘻哈哈的吵闹一片。等有人注意到司祁的出现,表情古怪的止住话头,拍了拍身边同学的肩膀。同学转过身,看到司祁,于是教室里静谧的人就又多了一位。   随着察觉到司祁出现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一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司祁眨了眨眼,不知道怎么了。咻咻这才想起有事情忘记告诉司祁,在意识空间中把前因后果与司祁陈述了一遍。   司祁反应淡淡的:【哦】   咻咻:【……】他就知道自己的主人不会在意这种事。   倒是司祁那个便宜弟弟最先做出的反应,他先是骂骂咧咧司祁早上竟然拿了他的钱就跑了,然后又站在司祁面前,趾高气昂的质问司祁是怎么作弊的,为什么可以在全国排行榜上登上第一。   又让司祁告诉他怎么做到的,他也要弄个第一当当。   教室里因为这句话议论纷纷,班上同学们都很好奇司祁是怎么做到的。有人抱着“或许呢”的念头说了句:“会不会是司祁自己考出来的啊?没准人家真的这么厉害呢?”   结果这句话引起了全班哄堂大笑,原主的继弟司宋义嗤笑一声,当着司祁的面,大着声音道:“司祁能考满分?你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哈哈哈……”   “说的也是!”   “他怎么可能考那么高的分数啊,而且还是个满分,绝对是系统出bug了。”   “就是就是。”   整个班级都在哄笑,司宋义屈指扣了扣司祁的桌面,颐气指使的命令道:“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给我买水去!小爷我午饭还没吃呢,吃完了正好可以喝!”   司祁坐在位置上,取出从家里带来的馒头和豆浆,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不去。”他随口道。   司宋义听到这话愣了逾囍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丢脸,愤怒的一拍司祁桌子,手指戳着他的脑门:“你还长脸了是不是?”   周围人见到这一幕,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这边说说笑笑,嘴里说着:“真难得,司祁还学会反抗了。”   “就是,系统出个bug,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大人物了。”   那边,得知司祁出现,原本还坐在食堂里吃饭的教导主任连忙放下餐盘,紧赶慢赶小跑着来到三年二班的教室门口,气喘吁吁扶着门框喘了口气,对里面的同学们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用气音说:“司祁,司祁是哪一个?”   司祁听到声音抬了抬眼,瞧了那教导主任一眼,语气无波无澜的道:“是我。”   一边说,还一边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冰豆浆。态度里写满了淡然,让身旁熟悉他的同学们颇为讶异。   没想到,清醒状态下的司祁,竟然是这么一个性格啊?   教导主任脸上下意识堆出了笑,走到司祁面前,对他道:“全国榜一的那个人,是你吗?”   司祁看了教导主任一眼,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慢吞吞说:“嗯。”   “是我。”   看司祁一幅不紧不慢,完全不知道事情有多重要的懒散样子,教导主任焦急确认道:“真的是你吗?就是那个全国卷满分的那个!”   司祁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站着的司宋义站不住了,赶紧插嘴道:“当然不可能是他了,他是个什么德行,班里面哪个人不知道?他就喜欢撒谎!”   教导主任看周围人那看笑话的反应,心里不知不觉坠下去了大半,其实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   本来嘛,全国卷能考满分这种事听起来就很扯,更何况还是个以前根本没有听过、据说考试还都是考零分的学生,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发生。   即便眼神里已经没有多少期待了,教导主任还是不甘心的问了最后一句:“真的不是你考的?”   司祁瞥了一眼一旁一脸小人得意,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写满鄙夷的弟弟,慢悠悠说:“是我考的。”   “不是就算……”叹息的话说到一半,教导主任猛地一顿,飞速抬头看着司祁,惊喜道:“你说什么?!”   这句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好几个分贝,针落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教导主任那不敢置信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语气才在教室里响起。   “真的是你考的?”   司祁也不废话,点开桌子上的学习系统,找出那几份卷子,放给教导主任:“您自己看吧。”   教导主任二话不说窜到司祁面前,瞪大眼睛朝着屏幕上面使劲看。   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嘴巴咧着根本合不拢,笑得好似一朵花,比捡了五百万的彩票还开心,兴高采烈道:“好,好,好啊!!”   四周同学通过老师的反应间接猜到了屏幕上的内容,脸上齐刷刷的写满了不敢置信,教室内一片哗然。   “嚯——”   “不会吧?”   “真的是他自己考的?!”   站在司祁和教导主任旁边的司宋义脸上又青又白,表情很是精彩,跳着脚义愤填膺道:“怎么可能?你肯定是作弊的!老师,他绝对是作弊!他平时上课不听讲,作业也不做,考试都考零分,这种家伙怎么可能是榜一,绝对不可能!”   教导主任笑着笑着,忽然听到司宋义这么说,脸上笑容顿了顿,低着头看向坐在位置上的司祁,想了想,皱着眉道:“你平时考试怎么都考零分?是不是不想写,还是……?”   司祁直截了当道:“我不会。”   教导主任脸色一僵,当时看向司祁的眼神就古怪起来了,甚至带了点恼羞成怒。   司宋义却是高兴了,迫不及待道:“你看吧,我就知道!”   司祁见他那么高兴,也面带嘲讽的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不过,今天把课本看了一遍之后,我就学会了。”   教导主任被司祁这话说得一惊一乍的,忍不住说:“这是什么意思?之前考零分是因为不会,现在看一遍书就能考满分了?”   他就算再怎么想要捡个大宝贝,也不至于被人忽悠到相信这种天方夜谭吧。   司祁依旧很淡定,点点头说:“没错。之前白天工作太累了,来到学校后只能睡觉,没时间学习。今天因为睡够了,就去看了看课本,顺手写了个考卷,我也不知道那就是所谓的全国卷。”   在场所有人议论纷纷,脸上满是狐疑与不愿意相信。   什么鬼,因为今天睡够了,有空看一看课本,所以就学会了。学会后随手写了张卷子,随随便便就成了全国榜一,然后就被大家发现了。   开什么玩笑呢?你以为你是谁?天上文曲星下凡?   教导主任忍耐着性子,抱着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去尝试的认真询问着道:“你先从头开始和我慢慢说,工作太累了没办法学习是什么意思?”   司祁就指着司宋义:“他最清楚怎么一回事了。我每天一回到家就要工作,忙碌到早上七点多才能休息。因为要上学,没办法在家里睡,所以只能在课堂上睡了。”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议论纷纷,完全不能理解司祁说的是什么意思。   倒是司宋义神色难看至极,硬着头皮杵在原地,根本不想提起这方面的事情,极力的想要避开。可张了张嘴巴,又不知道该怎么颠倒黑白,把事情圆回来。   教导主任诧异的看了司宋义一眼,问道:“工作?什么工作要忙到那么晚?你还是个学生,你怎么能这么工作?你父母怎么不劝着你?”   司祁一点也不给司宋义他们一家什么面子,本来做亏心事的也不是他,就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回答说:“就是我父母让我这么做的。我是孤儿,被司宋义的父母收养,司宋义就是我的弟弟。我从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要在家里干活,十几年来天天都是如此,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教导主任越听越觉得离谱,气愤的道:“哪里都不对!!哪有这样的道理?!你父母呢?把你父母给我叫来!!”   后面这两句话,教导主任是直接对着司宋义咆哮喊出来的。不管司祁是不是全国榜一,哪怕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教导主任听到天底下竟然有这种事发生,也足够恼火的要抓狂了。   周围同学诧异不已。他们听着司祁叙说他的经历,不敢相信司祁整天到了学校就睡觉,不是因为他混日子、不是学渣不想学习,而是因为除了这在学校里的时间,他压根就没有空闲可以休息!当时表情精彩纷呈的,看司宋义的眼神里写满了审视与嫌弃。   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   “我现在才注意到,他们真是同姓诶……”   “怪不得司宋义总是在教室里使唤司祁……”   “我看司宋义一身名牌,家庭条件应该不会太差啊,怎么他家这么对他兄弟?就因为不是亲生的?啧啧啧……”   “这司宋义也不是个什么好鸟,明知道自己兄弟在家里这个处境,也一声不吭的什么都不说,任由着司祁被家里人这么使唤。”   “司祁也太可怜了吧……”   司宋义一张脸羞愤到通红,支支吾吾的垂着脑袋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教导主任这么一看,哪还不知道司祁说的的确是真的。拿起手机直接打电话给了班主任,让那不负责任的班主任赶紧联系司祁与司宋义的父母,让他们来学校里谈话。   班主任听了个模糊,见教导主任那边气到爆炸又不敢多问。就着今日所闻仔细想了想,顿时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打开通讯录找到了司祁父母,对着那边说:“喂?是司祁爸妈吗?你家司祁在学校里惹祸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在全国系统里作弊弄了个第一……对,问题很严重,你们赶紧过来,教导主任要找你们谈话!”   这边,教导主任按压着怒火,姑且算是明白司祁整天到学校不上课,光顾着睡觉,考试又考零分是因为什么了。怀揣着希望对司祁道:“所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卷子真的是你写的?你今天看完课本就全都会了?”   司祁点点头,一点也不心虚的道:“没错,我写的。您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再写一遍。”   教导主任大喜过望,连忙说好。周围同学们也迫不及待的围了过来,要看司祁考试。   司祁点开测试系统,当着所有人的面,秀了一把“我题目都没来得及看完,你就已经选出答案了?”的神仙操作。一只手点着翻页,一只手按着选项,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几乎快要打出残影。   教导主任当场看愣了,他连忙叫住司祁,盯着屏幕上已经写了大半的题目看了好一会儿,随便选了两题在心里默算了两遍,确定答案都是正确无误的,不敢置信的失声道:“你,你就是这么写卷子的??”   司祁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教导主任愕然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傻眼的说:“没,没有?”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吗?   司祁抬起手,继续像玩触屏游戏一样,手指划过屏幕,留下一行行的答案。一通操作后,在众人眼花缭乱的目光中,司祁写完了最后一道题,随手点击了提交按钮,整个过程轻松的就像在是呼吸,轻描淡写仿佛是在做放松大脑的游戏。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屏幕上绽放出的礼花,与醒目的150满分分数。   全场氛围先是静谧,接着猛地炸了起来。   “天啊!!”   “我的妈呀,我没有看错吧?!”   “真的是满分!!!!”   “神了!!”   教导主任心跳如击鼓,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握着司祁的手,一脸殷切的说:“同学!同学!你有什么想要的?老师绝对第一时间满足你!你看这样啊,不久后全国会举办高联赛,你到时候就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比赛……”   司祁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被握住的手,嘴里说着:“如果不耽误时间的话,去参加也没问题。”   一旁司宋义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场面,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他根本不相信那个蠢笨的、逆来顺受的大哥,竟然真的会是个天才,更难以忍受身旁同学们看向他的鄙夷视线。压抑到了极限后,握着拳大声咆哮:“不可能!他绝对是作弊了!那卷子有问题!!”   他指着司祁的脸,对着周围人道:“他平时根本没时间读书,怎么可能今天一早上看了看书,就学到这种程度?绝对是假的!你们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这怎么可能!!”   周围人安静了一瞬间,有人小声嘀咕道:“是啊,这也太离谱了吧。”   “就算是天才,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啊……”   但立马有人反驳说:“会不会是他私下里回家自学的?”   “平时自学倒还说得过去。”   司宋义一听,当即嗤笑一声,摇头说:“怎么可能自学,他连个终端都没有!”   众人听后愕然,傻眼看着司祁,对他道:“你没有终端?不会吧!”   “没有终端你买东西怎么办?坐车怎么办?”   “等下,司祁好像每次买东西都是用现金的。”   “是啊,我还真没有见过他拿出来终端用过。”   “不会吧,这年头还有人连终端都没有,真是活久见……”   司祁见司宋义竟然还挺得意,嘴角抿起一抹浅浅的、恶作剧似的笑容来,对周围人说:“是啊,我没有终端。”   “毕竟,我父母也没有给我买。”   司宋义:“…………”   这才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司宋义脸色猛地涨红,气得口不择言,破口大骂:“你不是每个周末都会出去做工,你不会自己买吗?”   司祁笑得更开心了,“我都没有终端,怎么收钱。当然是拿着妈妈给我的二维码,把钱全都收到她的卡号上了。妈妈说,会给我存着,等到我成年后再一起给我呢。”   司宋义忽然想起妈妈平时大手大脚的生活作风,以及私下里与他嘲笑,说司祁傻,赚的钱全都给他们母子二人花的悄悄话,当时脸色一白,猛地不吱声了。   一旁教导主任却是听出了不对劲来,都是人老成精的成年人,谁还不知道谁。这套路,一看就是继母坑了养子的钱,苛待未成年孩子啊!!   此刻继母,也就是司宋义的妈妈飞快赶到了学校,就为了能光明正大的来学校狠狠的批上司祁一顿,发泄昨天心里的不痛快。   倒是司宋义的继父昨天一晚上没睡,白天又要开店营业,中午饭点过了好不容易能眯一会儿了,刚睡着又被妻子推搡着从床上拉起来,此刻脸上黑沉沉的难看至极,想来等下见到司祁绝对不会给这个混账儿子什么好脸色看。   他们自从进入学校后,就一路听着过来迎接的班主任,如何如何说司祁不好,如何如何整日在教室里睡觉,又如何拖全班后腿、不积极参加校园活动,越听越觉得火大/痛快,心里憋着一股子的力气,只等着见到司祁后爆发开来。   他们跟着班主任来到教室,首先看到的就是被全班人用奇特眼神看着的司祁,以及站在司祁身旁,年纪四十出头,模样很是威严的教导主任。   什么话也不用说了,司爸爸怒气冲冲来到司祁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粗暴的从课桌后拽出来,唾沫星子横飞,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怒骂:“老子送你来学校读书,不是让你来给老子惹祸的!”   一旁的司妈妈阴阳怪气的嘲笑:“哎哟,司祁啊,妈妈知道你学习不好,读不进去书。你也没必要为了给自己挣面子,特意去作弊啊!作弊是什么好事吗?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改个好分数又不代表你真的变厉害了,妈妈真是为你感到羞愧哦!”   周围人看向这俩夫妇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古怪了,教导主任在司家爸爸拽住大宝贝司祁衣领的时候就赶忙冲过来拉开了男人的手,小心翼翼抚平司祁的衣服,皱着眉没好气道:“你怎么还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终端就是手机的进化版。   “这年头的学生哪个没有一台手机”,放到文中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并且终端还是手机和作业本的结合体。   另外,司宋义是(两边家长加起来)四送一的谐音,咳咳。没啥特别意思,就是不会取名。   谢谢罪恶的深渊、蓝蓝大海的地雷!   --   呀,这章是元旦的更新呢,上来祝小天使元旦快乐!爱你么么么么么哒!!^3^ 第144章 自闭症天才与他的小竹马   教导主任都没来得及指责这对夫妻没良心, 这么对待人家小孩,结果这夫妻俩一过来就对着孩子骂上一通,让他心里本来便没有多好的印象, 直接差到坠入谷底,眼神里就差没写上“厌恶”二字。   司爸爸一晚上没睡, 头脑有些混沌。此刻困意上涌,克制不住的打了两个特别夸张的哈欠。明明想睡的要死, 却又不得不站在这里, 心里越发的恼怒。   他指着司祁的脑门说:“这种不孝子,老子打死他都算轻的!”   司妈妈站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不好好读书, 光想着走怪门邪道, 以后指不定又会做别的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站在他们身边的班主任虽说讨厌司祁, 但好歹也是个教导孩子的老师, 听后有些不太高兴:“也不是这么说的吧, 这让孩子以后怎么在学校做人……”   司爸爸嗤笑一声, 粗着嗓门语气厌恶:“做什么人?他能有什么出息!老子供他上学这么多年,他次次给老子考零蛋!脸都给他丢光了!现在还让老子来学校给他收拾烂摊子?不读了!你给老子回家端盘子去!”   教导主任越听脸色越难看,他气到身体颤抖,愤怒道:“你你你,你这个混账!”   身为一个文化人,教导主任想不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他对司爸爸怒其不争道:“你不知道司祁是未成年人吗?你让他在你家打工干活?”   司妈妈连忙笑吟吟的帮忙解释:“也不是打工那么严重, 就是偶尔在家里帮忙打打下手,帮个忙而已。小孩子嘛, 帮家里做点事情, 没什么的。”   一旁的同学语气古怪的道:“帮个忙?帮什么忙, 能让司祁每天累到一到学校就困得昏睡过去?你家的忙可真是不得哦。”   司家妈妈脸色一变,转过来对这学生说:“你真是没大没小,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呢?”   结果这样的学生还不止那么一个,站在另一头的学生对着司爸爸说:“我看这个叔叔站在这里都困得要倒下去了,不会是把昨天司祁没有帮的忙给自己做了吧?”   “是啊,司祁今天难得没有累得睡着,肯定是有谁把他的工作给承担了。”   “你们看那叔叔的脸色,还有那两个黑眼圈,昨天绝对是熬夜了。”   “这就是他们说的‘帮点小忙’呗~”   司祁爸爸脑袋昏昏沉沉的,见周围人都说他很困,听后顿时觉得自己果然很命苦,气不打一处来的埋怨道:“这臭小子昨天找借口说自己腿受伤,让老子给他干活。老子一晚上没睡觉,在店里忙上忙下,能休息的好吗?!觉都没睡过来给他收拾烂摊子,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养了这种东西出来!”   教导主任身体更颤了,他气到爆炸,怒吼着道:“你没休息好,那孩子就休息的好了?怪不得司祁每次到学校都在睡觉,你就是这么‘供他上学’的?还怪他考试零分给你丢脸,你现在站在这里说话都费劲,你还让他能一晚上不睡,白天在学校能清醒着去听课?你能做到吗?你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司爸爸被教导主任吼了这么一通震耳欲聋的话,倒是被喊得稍微清醒了一点。他也不是真的蠢,只是困得大脑一时间没办法好好思考。迟钝的费劲琢磨了一下,倒还真的想通了这种状态下他光是和人交流都够呛,更别提像司祁那样还得读书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含含糊糊的说:“那他睡就睡呗,本来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大出息。”   说完,像是找到了什么理由,他理直气壮的道:“他脑子笨,做事都不麻利,早点出入社会给家里帮忙挣钱,也是为他好!”   司妈妈见缝插针的说:“是啊是啊,这孩子蠢笨的很,周围邻居都知道!从小到大不知道砸碎了多少盘子,害我被客人骂了好几回呢!”   不说还好,一说教导主任就更气了。   他打开桌子上的系统,硬是把桌子搬到这俩夫妻的眼前,指着那首页界面上,顶排齐刷刷的司祁名字,越说越愤怒,越说越生气,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你们竟然说司祁是笨蛋,我从事教育行业二十多年,就没见到过像司祁这样天分过人的孩子!你们竟然这么遭践他,我这颗心啊,在滴血!!我心疼!!”   浴溪夫妻俩都是从学校里毕业走出去的,家里又有一个还在学校读书、会把学校里事情说给他们听,以得到表扬与物质奖励的小儿子,当然知道这全国教育学习系统里排行榜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屏幕后,齐齐愣了愣,硬是好半天没能理解司祁的名字登在榜一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弯来”,傻乎乎说:“是啊,他不是作弊了吗?我知道啊,所以我们才会过来给他擦屁股解决麻烦。”   教导主任看这两个人到现在还在污蔑司祁,脸都气到涨红发紫,瞪着眼睛怒吼:“你们这两个瞎眼的混账东西!!”   班主任看教导主任气成这样,言里言外还都在向着司祁说话,当时就很是不敢置信,忙拉过身边一位同学,问他:“怎么回事?”   同学直接说:“老师,司祁当着我们的面,又考了个满分。”   其他同学也七嘴八舌的说:“是啊,司祁是有真本领的!”   “他说他平时太累了,没办法看书,而且他爸妈连个终端都不买给他,他想自学都没办法。今天司祁不是难得白天没睡着嘛,他就去自学了一上午的课,学完还顺手考了个全国卷,结果直接门门都是满分!他是个天才啊!!超级天才!!!”   超级天才!   司祁爸妈猛地听到这段话,脸上姹紫嫣红的变来变去,仿佛一个打翻了的调色盘,别提有多热闹了。   司妈妈嘴角往下挂,完全笑不出来了。司祁爸爸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反问道:“天才?什么天才?我怎么不知道?!”   教导主任忍不住嘲讽他:“再厉害的天才到你家也只能端盘子拖地,连觉都没得睡。你让他怎么表现自己是个天才?一口气端八十个盘子吗?”   周围同学听得忍不住笑出声,司爸爸被挤兑的脸色涨红,讷讷道:“我哪儿能知道啊,他不是次次考零分吗……”   话题又说回到这里,教导主任愤怒咆哮:“你还知道次次呢?司祁从小学起就这样了,你眼看着他考零分也不去培养,不去寻找问题,放任着自己孩子差劲下去,有你这么做父母的吗?!”   一旁学生笑嘻嘻提醒:“老师,他们不是司祁的亲生父母,司祁说他是被领养的!”   教导主任话音一顿,接着看向这俩父亲的眼神越发恶心起来。   “怪不得司祁被你们作践成这样,原来不是亲生的,可以随便使唤!你们这是养孩子还是养下人?真是让人恶心!”   学生们立马接话道:“他们当然会养孩子了,没看司宋义一身名牌,花钱大手大脚的吗?”   “就是!而且司宋义整天在班级里欺负司祁,肯定是在家里被两个家长耳濡目染学来的!他们一家都是这个德行!”   同样都是生活在家里的孩子,待遇却是一个天一个地。这不比较还好,一比较下来,大家顿时更觉得那对父亲丧尽天良,没有人性了。   连带着那个总是在学校里欺负司祁,对司祁呼来喝去的司宋义也被同学们讨厌了上。谁让司宋义在家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哥哥被父母这样对待,也不从中制止,甚至到了学校还变本加厉的去欺负司祁呢?也是个和他爸妈一样恶心的垃圾!   司宋义被说得脸红到快要滴血,低着头看着地面,半天抬不起头来。   假若这地上有个洞,他肯定已经钻进去了。   司爸爸被教导主任骂的面上无光,羞愧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清楚啊……”   是不是故意的,在场没人眼瞎,都看得出来。   看着司祁次次考零分却不作为的是他,使唤司祁从小在家里干活的也是他,刚才进了教室就拽着司祁衣领要打要骂的也是他。   所有事都是他亲手做出来的,现在又说自己不是故意,那在场人真是不知道故意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两个父母到了学校被教导主任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顿,又被一群学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了半天,此刻真的是颜面尽失。不管司爸爸再怎么会做生意,司妈妈再怎么精明会做人,此刻面对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下去的证据,也只能诺诺的表示以后不会再让司祁在家里做工,会让他好好读书。   一边说这样的话,两人一边在心里滴血。司爸爸想的是,现在的工人一个比一个娇气,没有人会愿意一边去后厨帮忙,一边又要去大堂点菜端菜,完了还得出门送外卖,熬夜等到两三点关门拖地,四五点才能回家。像这样繁重的工作,怎么说至少也得请三个人才能应付的过来。   假设一个人的基本工资是四千,三个人一个月就是一万二,那还不算送外卖的人肯定不会像司祁那样愿意跑步送餐,所以还得给他配辆车,这一来一回又是笔开支。   而司妈妈则是想,司祁每个星期的周六周日都会去工地干活,一天工资两三百,一个月就是两千四,好端端的少了这么一大笔钱,她的化妆品衣服,他儿子的补习班、营养品、零花钱,就都得她自己出。   可她能有什么收入啊,她连个工资都没有。店里赚的钱都被那精明的丈夫握在手里,她生病了去医院打个吊水,开个营养品补补身子还要被丈夫嫌弃,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两人越想脸色越难看,这才意识到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儿子,不知不觉竟然帮了他们那么多忙,一下子离开了对方,他们的日子甚至会变得捉襟见肘起来,这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让他们顿时觉得更加烦躁。   他们甚至想,这家伙干什么好端端的要去读书,还考了个好分数让大家都知道。在家里干活不好吗,害得她们以后要那么辛苦,那么累。   却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过了十几年那种日子的司祁,心里该有多委屈,多难过。他年纪这么小,凭什么要干那么多连大人都会觉得撑不住的工作。他本应该和其他同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生活。安心读书,享受来自大人们的庇护。   而不是现在这样,被人剥削利用,被人指着脑袋臭骂,像下人一样被所有人呼来喝去。   两位家长让一群人训斥了一顿后,灰溜溜的回了家。留在这里没法走的司宋义却是处境变得难堪起来。   他的兄弟们勉强还会凑到他面前,拍一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其他学生根本不给他半点面子,翻个白眼哼上一声都算好的,有的干脆就聚在一起,大着嗓门说闲话故意让他听见,指桑骂槐的说某人没良心,道德品质败坏,却又不说具体是谁。   司宋义要是忍气吞声也就算了,若是忍不下去,推开桌子站起来问他们“你说谁”,那群学生就笑嘻嘻的说“我又没说名字,你干什么非要凑上来对号入座,难道你也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啊”,说的司宋义脸上又红又青,差点没和人打起来。   倒是司祁这边,从之前没人愿意搭理的小透明,一瞬之间成为了备受欢迎的大学霸。大家好奇司祁怎么做到看一遍书就学会的,拿着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来找司祁求教。   司祁受限于原主自闭的性格,在沟通这方面有点费劲。怼人的时候还好,靠气势强撑过去。好好讲话就不太行了,因此用词特别精简,听得一群孩子满脸问号。   打个比方,司祁的教导就像是这样的:   “你们看,这是鱼,所以可以得出,鲜鳞鲤鲫鲸鳃鲑鲲,很简单对不对。”   同学:“……………………”   太,太简单了(强颜欢笑)。   原来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还真是一点也看不明白啊。   见司祁一脸认真,的确是有在非常耐心的教导他们,大家纷纷讪笑起来,自我安慰:“人家可是一上午学完我们十二年才学完的课程的学神……”   “没办法理解他的意思,一定是我们的境界不够。”   “算了算了,还是去找班长问问题吧,他水平没那么高,我们肯定能听懂。”   莫名其妙被嘲讽了的班长:???   你们滚!   司宋义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人人都捧着司祁的气氛,闷声不吭收拾书包早退了。他的几个兄弟非常仗义,互相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跑了。   这天下午,没有一群喜欢拉帮结派欺负人的家伙在教室里碍眼,司祁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他甚至还在课堂上美滋滋的喝了口同学们送给他的咖啡,拿着小勺子吃完了一碗小卖部里买来的布丁。   正在上边讲课的数学老师听说了司祁的成长环境,还有那惊掉人下巴的天赋,现在看向司祁的眼神里装满了心疼与喜爱。就算看到司祁上课毫不遮掩的当中吃东西,也笑吟吟的,一点介意的意思也没有。   本来嘛,课堂上偷吃零食的学生就挺多的,他以前当学生的时候也这么干过。可看看司祁这孩子,吃个东西都大大方方的,还吃得那么好看!果然天才都是他有独特的气质,与众不同的举止。嗯,很合理的嘛!完全没毛病!   在老师偏心眼的包庇下,司祁优哉游哉的享受了一顿美妙的下午茶时光,直到放学。   同学们高高兴兴的和司祁打招呼:“司祁拜拜~”   “拜拜。”司祁心情不错的挥手与同学们告别,如往常一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咻咻忽然出声:【主人小心!】   司祁微微一愣,下意识止住脚步。下一秒,一道残影从他眼前刷一下扫过,恰恰好擦过他额前的肌肤,风浪打得他眼瞳生疼。   他习惯性的想要反击,视线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他的眼睛就被人从后面蒙住,接着便是一道迎面而来的破空声,咻咻连忙提醒:【快低头!】   司祁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听声辩位,躲得毫不犹豫。   几个人围在司祁身边挥舞着拳脚对着他殴打,结果硬是全部挥空,被那蒙住双眼还能灵活行动的司祁灵活躲开,一时间全傻眼了。   还没等他们琢磨过味来,一道愤怒的吼声从小巷外响起,接着就是一串越来越近的奔跑声,双方人马打在一块,司祁连忙扯下眼前的布条,皱着眉朝前方看去。   偷袭司祁的人不出意外果然是司宋义,还有他的那些混混兄弟。   而与司宋义打在一起的,则是楚沨。   司祁方才看到的那个熟悉身影果然是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捡起地上混混们掉下来的棍子,冲着最近的那人脑袋上来了一下,打得那人眼冒金星,直接倒在地上没知觉了。   楚沨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别把人打死了!”   司祁:“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三下五除二卸掉了对面几个人的行动力,把他们打得倒在地上不断呻.吟,看着惨兮兮。   楚沨站在一旁都看愣了,忽然想起司祁方才神乎其技一般的蒙眼打架能力,一时间看向司祁的眼神里都像是带着光,崇拜极了。   司祁随手扔掉手里的棍子,对楚沨说:“楚……”   楚沨连忙自我介绍:“我叫楚沨,你好啊!”   司祁:“…………”   楚沨一脸期待的说:“你叫什么呀?”   “……”司祁轻咳一声:“……司祁。”   “司祁?”楚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很快,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名字一样,笑着说:“好名字!”   司祁:“…………”   司祁饶有所思的看着楚沨,直接戳穿道:“你以前认识我?”   “诶?”   楚沨愣了愣,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被你发现了?”   司祁心说在原世界线,那个为原主打抱不平,拼命想要替原主伸张正义的人,可不就是你么。   这要是楚沨一开始不认识原主,怎么可能气愤的那么真情实感。   楚沨见司祁不说话,连忙摆手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想要帮一帮忙。”   司祁眼神疑惑,有点没听明白。   随后仔细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发现还真有个奇怪的地方——原主总是会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突然收获到来自周围人的善意。   比如说某天他正在饥肠辘辘搬砖的时候,工地不远处一个卖早点的老婆婆会主动送过来的热腾腾的早餐,让他吃饱了再工作;   或者忍耐冷风走在路上的时候,路旁一个叔叔忽然凑过来说要送他围巾,并告诉他天气冷出门记得多加件衣服在里面;   再不然他在外头正烦恼送外卖不知道路怎么走,手里又没有终端可以查询地图的时候,一位姐姐笑吟吟走过来,问他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原来这些巧合的背后,都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的帮助着他啊。   送早点的老奶奶是在楚沨温声的请求下,走过来送的早点,那早点不是因为好心免费给的,是楚沨买给他的。   围巾是大冬天楚沨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送给那叔叔,并拜托叔叔转交给司祁,让司祁记得多穿件衣服在里面的。   主动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小姐姐,也是因为楚沨察觉到司祁的困扰,请求附近的居民过去询问的……   他的关注换来了原主那段时间一次又一次的温暖与幸运,让少年痛苦麻木的人生中,多了一次又一次值得纪念的美好回忆,那些善意是支撑少年积极面对生活的勇气。   司祁看向楚沨的眼神很是柔软。   这人总是这样。   这么温暖,这么体贴,这么善良。   司祁冰雪般清冷的神情舒然绽开,仿佛月光下一朵皎洁而又明亮的花朵,笑盈盈看着面前人。   “你对我真好。”   楚沨被这笑容看得愣了愣,傻站了许久,缓缓回过神来,脸上神情越发激动了。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欢喜道:“没事儿!应该的!”   二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快到饭店门口。司祁不喜欢这个地方,只想和楚沨多相处一会儿,便道:“你接下来有什么事吗?”   楚沨眨了眨眼睛,微妙的停顿了一秒,然后立马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我闲得很!”   司祁勾起嘴角:“那就和我一起约会吧。”   楚沨嘴唇张大,一幅呆愣愣的样子,看着怪可爱的。   司祁歪了歪脑袋,“你不愿意吗?”   “不,愿意,当然愿意!!”楚沨连忙点头,耳朵有些红。   他只是刚才不小心把约会的意思给想歪了而已,心里还有点唾弃自己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   二人不约而同转过身,离那饭馆越来越远,头也不回的走了。   饭店隔壁的超市老板娘看到司祁和一个同龄男生背着书包朝与家相反的方向走,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这个总是一放学就到家里帮忙干活的孩子,怎么没有回家。   当时看了一眼没有想太多,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直到几个小时后,人们陆陆续续的下班,到了吃饭的时间。司家老爸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忙碌的饭店里传了出来。   老板娘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发现是店里头忙成一团,却半天没有人来厨房端菜,司爸爸只能纡尊降贵的自己亲自动手端菜,结果因为太着急,业务不熟练,不小心被汤烫到了手,气不打一处来,就骂妻子傻站在原地什么事也不做。   他老婆也不是个软包子,闻言直接和老板对骂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声。   隔壁店的老板娘仔细往店里面一瞧,发现那总是在店里头忙碌得好似一个陀螺的少年不见了,凑过去对那臭着张脸的司妈妈说:“诶,你家大儿子呢?”   司妈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鬼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她今天真是一天都没遇到好事,先是在学校里被人骂了一通,出了不少的丑,回来丈夫因为太累了要睡觉,她只能一个人在店里忙上忙下,累个半死。   好不容易等到丈夫睡醒了店里开始忙起来了,她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还得被丈夫无端指责,她这委屈可真是受大了!   阿姨想起司祁方才背着书包离开的背影,倒是没说司祁什么,毕竟这孩子每天忙上忙下从来不叫苦叫累的样子周围人都是看得见的。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那你小儿子呢,店里忙成这样,他不下来帮忙?”   司妈妈变了脸色,故作轻描淡写的说:“他身体不好,做不了体力活。”   阿姨撇了撇嘴:“你前几天还和我说你家儿子运动会得了金牌,跑步比所有人都快呢!这下又变成身体不好了?”   她住在这十几年了,眼睁睁看着那俩小子长大的,别人可能不清楚,被司妈妈忽悠两句就信了,她还能不知道?那小儿子其实身体一点毛病也没有,活蹦乱跳的很呢!   偏心就偏心,还在那里又当又立的,矫情!   司妈妈强撑着说:“我儿子忙着学习,学生嘛,功课最重要。”   阿姨下意识顶了一句:“那司祁就不用学习了?”   话说出口,阿姨忽然想起司妈妈整天就差拿个大喇叭到处和人说司祁没出息天天考零蛋这件事,顿时明白这句话不能说,说了就是把理由送到人家手上让人家利用。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司妈妈像往常一样喜上眉梢的说“司祁那笨孩子,读书读不进去,只能多干点活,以后好养活自己”这样的话。纳闷的抬起头,看了司妈妈一眼,却是见这女人一脸憋屈愤怒的抿着唇,像是受了多大的气一样,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回到店里,听着客人们的需求给他们送啤酒去了。   阿姨顿时纳闷了:这女人突然怎么了?   索性没人与她说话,她便回到自己的铺子里,坐在门口做手工活。   等到天色暗了下来,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了,她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门拉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朝隔壁还有人坐着吃饭的饭店里喊:“老司啊,你家大儿子回来了没啊?”   司爸爸累得瘫在椅子上,听声后下意识露出了烦躁的表情,不高兴道:“没有!”   阿姨“哎哟”一声,着急道:“这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你怎么不去问一问呢!”   司爸爸想想觉得也是——司祁平时不这样的。   只是刚要拿出终端开口说“我打个电话问问”,突然想起来自己儿子连个终端也没有,当场愣坐在那里,半天不动弹。   阿姨走进来说:“傻坐着干什么啊,你打个电话啊?”   司爸爸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他没终端。”   “啊?”阿姨夸张的叫了一声,不敢置信道:“这年头还有人没终端?那乞丐要饭都要扫二维码呢!”   司爸爸讷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虚地低下了头。   是啊,路边乞丐都理所当然拥有的东西,他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儿子竟然没有。   阿姨又说:“那你知道他会在哪里吗,赶紧快去找一找!”   司爸爸张开嘴,试图说话,可是哑口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可以寻找的线索也没有。   司祁喜欢去哪里?   司祁常去的地方有哪些?   司祁感兴趣的东西是?   他什么也不知道。   司爸爸一张油光发亮的大肥脸渐渐涨红起来,有些吃力的说:“他每天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回去菜市场给我买点菜。”   阿姨吐槽说:“那总不可能是去菜场呆着了吧?你打个电话问一问学校,是不是还在……也不可能啊!”   这都几点了,学校里就算有学生,老师也肯定早就叫他们回去了。现在老师八成都在家准备休息了,谁会知道司祁在哪儿啊。   阿姨看司爸爸那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有些替司祁感到不平,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爸当的!诶!要是我不来问你家司祁去了哪儿,你是不是到了明天也不会发现自己儿子不见,没想着要去找啊?”   司爸爸当然是早就发现儿子不见了,不过发现的原因不是别的,是他今天累瘫成这样,忙忙碌碌总觉得店里少了个帮手,什么事都要他亲力亲为。继而做一次活心里就埋怨一次,拒绝一个外卖电话心里又埋怨一次,慢慢的就把“臭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变成了“这死东西不回来算了”和“回来了帮下忙又要去学校告状害老子丢脸”。   总之,担心是没担心过的,埋怨倒是有一大堆。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一个在外头身上还没有带终端的人,那简直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想想又觉得司祁经常在外面送外卖,周六周日又整天在外头打工,社会经历丰富,怎么着也不至于走丢或者没办法吃喝什么的,就说:“八成是不想回来干活,所以跑出去玩了吧!这年纪小孩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算了,等明天我问下学校,看他回来没,没回来的话,我再去找。”   他现在真的是太累了,根本不想出去到处跑来跑去的,没头没脑的找司祁。   阿姨被这话说的简直气个半死,那么小、又那么听话的孩子,一晚上不回来,这当爸爸的竟然连出去找一找的意思都没有!又见司爸爸一幅你别再提了的样子,弄得好像她多管闲事没事找事一样,忍不住愤懑的瞪了司爸爸一眼,转身气鼓鼓走了。   司妈妈就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   要她出门去找司祁?呵,开什么玩笑!那臭小子死在外边最好!   ……   刚好被一群人惦记着的司祁现在正在楚沨的家里。   说是家,其实也就一个租来的小房间。屋子里的东西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很清爽,美中不足的就是硬件条件稍微差了点,拢共也就那么点大,两个人走进去,转个身便撞上了。   司祁正在埋头捣鼓着手里的东西,楚沨就在一旁一脸欣慰的看着他。   下午他和楚沨去约会——说是约会,这俩人一个是老夫老妻对风花雪月没啥要求,一个思想纯洁刻意不敢往气氛暧昧的地方跑,愣是双双携手来到了市里的科技馆去逛了逛。   楚沨在那里就看了个热闹,对这方面的东西并不敏感。司祁在科技馆看见了许多有趣玩意,发现这个世界的人在生活娱乐方面的科技百花齐放,日子过得十分安逸,倒是能源科技、军工领域这一方面稍稍有些落后,发展程度有些低。   他们在那里玩了一整个下午,等到闭馆出来后,刚好看见科技馆的员工往门口贴上一张青少年机器人比赛的宣传海报。   楚沨是知道司祁在他家那边的风评的,只是坚持不肯相信司祁真的有别人说的那么糟糕,见司祁今天对这些科技产品展现出了兴趣,脑中灵光一闪,鼓励他说:“你喜欢这些科技产品吗?要不要试着去参加这个比赛?”   不管怎么样,能换一条出路走,让司祁出来见一见世面,怎么也比整天在饭店里忙上忙下,周末还得出门搬砖赚辛苦钱要强吧?   司祁对此不置可否,没有急着回答。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几天,都没来得及好好当一当普通人,享受一下走到哪儿不会被人关注到那儿的乐趣,实在是不想那么早出名。   楚沨见司祁沉默不说话,以为司祁是担心参加比赛要花钱、会耽误他平时在家里的工作,深怕司祁不同意,又是哀求又是耍赖,死活说想要和司祁一起去参赛看看。   司祁觉得这个世界的楚沨性格真的是怪可爱的,被他弄得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行行行,我去,我去就是了。”   总归他是要做任务的,早一点晚一点……不都是要做的嘛。   这回就按照楚沨的想法,继续走科技发展路线好了。   正在装可怜的楚沨见司祁同意,立马露出灿烂的笑脸来,看得司祁心跳加速了片刻。   “这就对了嘛!”   不过话虽如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司祁知道即便自己回到司家,那可以说的上是家徒四壁的空荡荡房间,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给他操作的余地。   他总不可能把司家的电视机拆了做成飞行器,而且他口袋里总共就白天买咖啡剩下的八块钱,八块钱能买个什么?连个精密一些的工业级螺丝都买不起。   楚沨看出了司祁的窘境,大包大揽的道:“没事啊,我有钱,你想买什么就和我说,我来给你买!”   司祁沉默看了一眼楚沨那狭窄的房间,感觉楚沨即便是散尽家财,也买不起一个稍微昂贵点的马达。   想了想,开口道:“你带我去废品回收站,找一些报废的电器好了。”   楚沨愣了愣,然后乐呵呵的点头,开着他的小电驴,带着司祁大街小巷的到处跑。看看这个报废了的冰箱,瞅瞅那个坏掉了的电磁炉,嗨,还别有一番乐趣。   作者有话要说:   --   47:上个世界和亲爱的一起捐款千亿,这个世界和亲爱的去捡垃圾,嘿,这小日子过得可真刺激!   (竟然押韵了hhhh)   谢谢呀呀呀呀、随便的地雷,抱雾的手榴弹呀! 第145章 自闭症天才与他的小竹马   司祁盘腿坐在地上, 低头拆卸着一台老古董的笔记本电脑。   看着一地零零散散,乱中有序的配件。司祁对不远处抱着腿坐在角落,尽量不打扰到自己工作的楚沨说:“你有什么建议吗?”   楚沨“啊?”了一声, 有点高兴司祁突然和自己讲话,“我吗?”   他傻乐呵的笑了:“我不懂这些啊。”   司祁表情格外柔和:“没事, 你随便说。”   楚沨绞尽脑汁的想了想。   他是个物欲比较低的人,对很多事情都不是特别的在乎。不过既然司祁都对他提出要求了, 他就认真的想了想, 笑起来道:“我想养条宠物。”   司祁:“…………”   咱这不是在说机器的事情吗?   而且,你都有我这个(前)宠物了,还想移情别恋养别的动物??   这是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的出轨啊!!!   见司祁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楚沨就和司祁解释:“你看, 网上不是经常有那种视频吗?主人给小狗一条指令, 小狗就会给主人拿来拖鞋、袜子, 还知道转圈圈。”   司祁一言难尽的道:“所以你是希望有个会转圈圈的机器来帮你拿拖鞋和袜子?”   兴趣爱好可真是有够独特的啊。   幸好楚沨以前是主神, 不需要袜子拖鞋这些东西, 要不然……   司祁打了个冷颤,无法再往下继续想象了。   察觉到司祁的古怪眼神,楚沨连忙挽回自己的形象:“不是啊,我就是想说,如果有个能够听懂主人指令,陪伴在主人身边的宠物机器人就好了。”   司祁恍然, 明然楚沨的意思了:“智能AI啊。”   楚沨点头:“对对对, 就是这个意思。”   司祁认真询问:“所以,需要哪些功能呢。”   楚沨完全没想过自己接下来的这些话, 将会引起全世界怎样的轰动, 毫无负担的道:“首先, 它要像个小狗。”有四条腿和一个会摇的尾巴,要可爱。   司祁深思着说:“嗯,是该这样。”   所以他要去调查一下狗是个怎么样的物种,从生物学角度仔细钻研一下它的生活习性、肌体骨骼、器官功能,巴拉巴拉……   楚沨继续发挥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然后,智商不能太低,据说有的小狗智力甚至能够到达人类青少年水平!”   司祁了然:“是这样没错。”   智能机器人嘛,本就应该掌握大量的资料储备,包括但不局限于心理学、语言学、社会学、艺术文化……   楚沨又说:“再就是帮主人做一点事情。”比如拿拖鞋。   司祁“充分”理解了楚沨的意思:“那当然。”   虽然不指望制造出来的机器宠物,能够像他一样替楚沨分担工作,排忧解难。但扫地拖地打扫卫生寻找食物击退外敌什么的,都是没问题的嘛。   楚沨笑着道:“然后待机寿命能长一点就好了,不然宠物比主人先一步,主人也会很难过的。”   司祁心想也是,承诺道:“你放心,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虽然这个世界使用的能源比较落后,想要制造出那种超长待机的机器人比较困难。但司祁世界树叶片里的那些能源设备,都可以拿出来用啊!   比如微型可控核聚变、超结构磁感轨道电池、高压缩暗物质能量……最后那个不行,一个不小心会把星球给弄爆的。   楚沨见司祁同意,心情很是愉快。   他倒没指望司祁真的能做出这种机器人,只是觉得司祁把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面,总比整天在那充满了油烟的地方辛苦工作要好,笑着说:“差不多就这样吧,刚开始就做个简单点的机器人练练手好了。”   司祁点点头,表情看起来特别纯良乖巧:“我会尽力的。”   楚沨给他打气:“加油!”   说完,楚沨起身出了门,问司祁:“晚上想吃点什么?”   司祁眼巴巴看着他:“只要是你给我的,都可以。”   楚沨心脏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笑着没说话,转身出了门。   没多久,他带着两碗盖浇饭,还有一盒布丁走了回来,放在司祁的旁边。   司祁正忙着做机器人,闻到饭香了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瞥到旁边摆着的布丁,唇角不自觉扬起笑容。   他乌溜溜仿佛珍珠般的眼睛看着楚沨,笑容甜蜜的好似能把人心都融化,一脸依赖地看着楚沨,只把年纪还小的主神大人看得耳朵通红,差点没羞窘的端起饭碗逃之夭夭。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楚沨不好意思的道:“这布丁本来就是给你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都买给你吃。”   “布丁我当然想吃。”司祁意味深长的看着楚沨,“你……”   我也想吃。   “……”楚沨虽然不知道司祁后面要说的是什么,可光是看司祁那眼神,那语气,里面包含的情绪,都足够叫他毫无招架之力了。   他面颊滚烫,狼狈的把脑袋埋进饭碗里吃饭。囫囵吞枣般扒完了食物,抱着饭碗跑出门去:“我去洗碗!”   只留下司祁坐在原地,单掌托腮,笑吟吟看着爱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无比的好。   吃完饭,仔细品尝完布丁,司祁拿起手里的零件继续工作。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夕阳西下,已然是晚上十点了。   胆小鬼楚沨在外头待了好几个小时才调整好疯狂乱跳的心,走进屋里对司祁说:“该睡了。”   司祁“嗯”了一声,放下隐约有了点雏形的机械零件,出房间洗漱。   回来后,看到狭小房间里的一米宽小床,和挤在地面角落,可怜兮兮勉强可以算是一个睡觉地方的被窝,挑了挑眉。   楚沨正在整理地上的被窝,看司祁回来,指了指那张小床笑着道:“你到床上睡吧。”   司祁直接道:“要么你和我一起睡,要么我睡地上。”   楚沨一愣,有些无措的道:“你怎么能睡地上……”   而且那床这么窄,两个人睡,司祁一定会睡不好的。   司祁双手抱肩,一幅没办法商量的模样:“那就和我一起睡。”   “…………”   楚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被司祁轻而易举的撩拨起来了。他以前只是远远的看着司祁,见司祁与人相处的时候呆板又沉闷,只以为他就是这么一个好说话的性格。   谁知道今天第一次正式对话,才知道司祁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副模样。   感觉……更让人紧张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动不动就因为司祁的一句话而面红耳赤、心脏狂跳的情绪。   只能红着耳朵点头:“那,那好吧。”   有些茫然地把枕头和被子搬回到小床上,一张本就不大的床立马被两个被子给装得满满当当。   司祁干脆说:“一张被子就够了,我们两个男的,睡在一起不会冷的。”   “嗯?啊……”光是听司祁说的这一句话,都忍不住胡思乱想脑补出了一大堆的画面。楚沨深怕说多错多,干脆什么话都不说,低着头面红脖子粗的把被子重新收回柜子里,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站在床边,竟然是连床都不敢上了。   司祁越看越觉得这个世界的楚沨过于可爱,干脆走上前去,坐在床边,一把将楚沨拉了过来。   楚沨发出一个短促的低音:“啊……”   他险些直接扑倒在司祁身上。   连忙借力滚倒在一边,不住回忆起方才拥抱时那短促的,却又柔软温暖的触感,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然后……   然后他就看到司祁冲他笑了笑,仿佛十分习惯了的睡到了床铺里面靠墙的位置,把另一边的地方让给了他。   楚沨:“……”   他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多少次唾弃脑子里满是颜色废料的自己。   乖乖的,一点也不敢乱动的爬到了空出来的那半边,把绝大多数的被子都让给了司祁,深怕对方没盖到晚上会着凉。   司祁翻了个身,侧躺着,目光明亮好似星辰,满满都是喜悦情绪的看着他,对他露出好看的微笑。   楚沨心跳如鼓,扑通扑通,吵得他耳朵都快要聋了。   司祁就在他不到几十厘米的位置……   正在看着他……   明明以前看见这人的时候,都不会这样的……   今天真的是……   司祁浅粉色形状很好的唇瓣微微张着,露出下面贝壳似的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那因为说话偶尔露出来的舌尖,对他说:“可以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吗?”   “……”   楚沨慢慢冷静下来,片刻后才道:“你想听吗?”   司祁点点头:“嗯。”   楚沨慢慢组织语言,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我离家出走了。”   司祁:“为什么呢?”   楚沨故作云淡风轻的说:“也没什么,就是我妈刚走没多久,我爸就给我找了个后妈。还带了个他们俩的孩子,年纪竟然比我都大。”   司祁:“…………”   楚沨:“那女人是小三,那孩子是他们俩的私生子。每天在家里看他们三个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司祁:“所以你就逃了?”   楚沨语气吞吞吐吐的:“也不能说逃吧……好吧,我是逃了。”   司祁见爱人沮丧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少年的脸被他摸的迅速滚烫起来,忍不住用被子遮住自己脑袋,声音闷在被窝里:“我是不是很逊?”   “当然不是。”司祁也钻进被窝里,伸出手拥抱住了他,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原生家庭,但你可以选择你以后的家庭。”   楚沨心脏猛地一紧,忍不住想要抬头去看司祁的表情。可两人靠在一起,又躲在昏暗的被窝里,他什么也看不清。   只是鼻子酸酸的,心脏软的不像话,忍不住用手紧紧反抱住司祁,“嗯”了一声。   司祁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不会是孤单一个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楚沨差点没哭出来。   他确定,如果这时候司祁和他提出要求,不管是什么要求,他都会点头答应。   他觉得司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第二天清早,楚沨早早起来给司祁买好了早餐,又开着小电驴送司祁去上学。   站在学校门口,楚沨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都塞给了司祁,对他说:“在学校照顾好自己,我知道你没钱,这些钱都给你,多买点好吃的,不要饿到。中午记得吃饭,下午我会来接你的。”   司祁听着楚沨老妈子似的叮嘱,也没觉得拿了楚沨的钱有什么不对,随手放到口袋里,对他说:“你不放心我?”   楚沨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大概是觉得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过度关切会显得很奇怪,不敢说太多亲近的话,短短的嗯了一声。   司祁:“那就到学校里来照顾我。”   楚沨:“……”   “不可以吗?”司祁一脸坦然的说:“那我要是在学校里想你了怎么办?我可没有终端。”   楚沨哭笑不得,只能说:“那我想想办法吧。”   司祁嘴角噙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这才满意的点头,冲着他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学校。   楚沨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口气,拿出自从他离家出走后就一直关机着的终端。   终端开机后有几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楚沨点开其中一个,打了过去。   那边没多久便接了起来,语气不见多少焦急,多少能听出一点点的关心:“你在哪里。”   楚沨没有回答,神色淡漠的说:“我要转学,你帮我安排一下。”   ……   司祁进了教室,教室内很快响起了与他打招呼的声音。   “司祁早啊!”见司祁并没有一脸疲惫的样子,同学们松了口气,笑着说:“看来你爸妈昨天没有虐待你。”   司祁:“我昨天没回去。”   同学们惊讶了一下:“那你去哪儿了?”   “没回去也好,省得又被人使唤着干活到天亮。”同学们说起这个就愤愤不平,忍不住把枪.口对准了坐在一旁的司宋义,一脸鄙夷的说:“我还以为你家没有你干活,司宋义就会被他爸妈叫去像你一样的工作呢,结果根本没有嘛!看来亲生儿子就是不一样啊!还说什么小孩子帮家里一点忙呢,我看分明就是偏心!”   周围学生跟着声讨起来,看向司宋义的眼神里写满了厌恶。   大家都是群生活在象牙塔里,被大人们保护着的孩子,善恶观自然是比那些圆滑的成年人要分明的,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没有为了面子好看做表面功夫的道理。   司宋义过去一直都是被父母捧在掌心上的宝贝,因为有钱在学校和社交圈子里也总是吃得开,何曾被人聚众这么对待过。   他一脸羞耻的坐在座位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没能忍耐多久,就低着头一扯挂在桌子旁的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也没有谁会想去拦着他,反而笑得更加不屑了。   原主不是个喜欢说话的性子,换做司祁也是一样。他没有参与到落井下的行动中,对司家人也不怎么在意。比起这个,他更惦记楚沨说想要的那个机器人宠物。   便坐在课桌前,状似闭目养神的在意识空间中编写着智能AI的程序。在咻咻的帮助下,一本正经看着这个世界的萌宠们与主人互动的温馨视频,心情放松又愉快。   那边,司宋义气鼓鼓回到饭店,一甩手里的书包,把包扔到了地上,对着两位家长愤怒的宣泄出心中压抑着的怒火:“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两个大人见儿子在上课时间突然跑回家,愣了愣,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就看到司宋义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的一顿大骂:   “你们干什么非要让司祁那家伙在店里干活,让他干活也就算了,还让所有人都知道!害我在学校里被所有人嘲笑!”   “这下好了,我连学都没法上了,你们高兴了吧!”   说完,当这两位家长的面,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饭店。   两个家长被孩子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简直是颜面尽失。   司爸爸很不高兴,臭着张脸骂了句“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司妈妈心中愧疚,正想上来安慰,却没来及拉住司宋义,看到儿子转眼间钻进了小巷,眨眼间没了踪影,心里七上八下的。   本来司妈妈昨天被人戳穿虐待继子的事情,脸上虽然难堪,心里却是没有多少悔意的。她并不觉得对司祁这样做有什么不好,要怪也只能怪那孩子太蠢,太好被人拿捏,活该如此。   就算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那看看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未来每个月损失的两千多块钱补贴要让她来的心疼难受。   可今天,忽然看到儿子一脸愤怒的朝着自己指责,司妈妈终于感觉到慌了。那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啊,怎么能受一点点的委屈?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导致儿子生活上的不痛快,甚至连学都没得上,她顿时感觉到了后悔,连忙拉着丈夫的手,对他说:“你快点追上去啊!”   丈夫的反应直接让她寒了心,那男人冷着脸皱着眉,没好气地说:“去什么啊?没看店里这么多客人吗?我还要上班呢!”   这话说得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司妈妈脸上一僵,不敢置信的尖声叫道:“儿子都离家出走了,你还想着开店?!”   司爸爸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心虚,但那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司祁昨天晚上不也是一晚没回来吗,我不是照样没去找?”   司妈妈被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她浑身颤抖的死死拽着司爸爸的胳膊,把他扯到了店外边,对他说:“司祁是司祁,我儿子是我儿子,那能一样吗?!”   隔壁坐在门口做手工活的阿姨前脚刚看到司宋义在上课期间冲回家,在店里面破口大骂的画面,后脚就看到夫妻俩拉拉扯扯的出了门,要去找跑出去的小儿子。再一听司妈妈说的那些话,顿时厌恶感上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声音高亢嘹亮的大声道:“哟!这还真是个好继母啊!继子离家出走安安心心的坐在店里做生意不管不顾,亲生儿子刚跑出家门不到一分钟,就要死要活的赶紧去找!平时倒是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真正到了事发的时候,就装不下去了吧!”   这说话的声音丝毫没有压制的意思,不少过路行人与四周的邻居都听到了这句话,好奇的凑过来观望。   司妈妈面上无光,本该像往常那样舌灿莲花你来我往的替自己争辩一通,可现在儿子气得跑出家,她哪里顾得上这些事,死活拽着还想回去继续开店的丈夫往外走,红着脸低着头,就当自己没看到周围人幸灾乐祸看热闹的目光。   丈夫拗不过妻子执着的态度,无奈道:“好吧,那就去找吧。你知道小义平时最常去哪些地方吗?”   总是听妻子说小儿子如何如何听话,如何如何懂事的司爸爸,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了一些类似于书店、公园之类的地方。   可谁知,妻子认认真真,无比仔细的思索了片刻,对丈夫道:“先去棋牌室吧,不然就是游戏厅,对了,酒吧也有可能!”   一直以为自己有个乖顺懂事好儿子的司爸爸:“…………”   司爸爸直接被气笑了,他指着妻子的脑袋道:“你说你的好儿子,整天就去那种地方?!”   司妈妈反应过来后,面色一白。   她自己也有点傻了,平时没仔细想,现在这么一琢磨,还真有点让人不是滋味。   “这、这……”   是啊,不知不觉间,她宝贝似的儿子,怎么总是去这种地方了呢?   司爸爸又说:“那边消费这么高,我每个月就给他两百块的零花钱,他是怎么进去玩的?是不是你偷偷从店里拿钱给他了!”   司妈妈一向知道自己丈夫最在意与钱有关的事情,连忙道:“怎么可能!那都是我自己的钱!”   司爸爸更生气了,指着司妈妈道:“你的钱?你整天在店里,你哪来的钱?谁给你的钱?”   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头上泛着绿光的司爸爸脸色很是难看,司妈妈心里不情愿,一脸憋屈的说:“……是司祁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winkraine的地雷~ 第146章 自闭症天才与他的小竹马   司爸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忍不住吼了起来:“他的钱?你凭什么花他的钱?我都没找他要,你个当后妈的还敢找他要?”   一边说,一边语气带了点酸溜溜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气愤儿子的钱被人抢走了,还是气愤这种好事他怎么没占到便宜。   司妈妈越发觉得丢脸, 她气恼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儿子都跑了,你还想着钱, 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司爸爸心里有气, 看司妈妈越发不顺眼起来。只是儿子跑了是事实,他都把店交给厨师服务员去看着了,当然是要把事情先办好, 免得时间拖久了, 他店里客人没招待好, 损失的只会越多。勉强耐着性子道:“你先带我去那棋牌室看看。”   ……   这边司家人正闹得鸡飞狗跳, 那边, 司祁闭目养神岁月正好。   周围同学们都去食堂吃饭了, 司祁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研究智能AI的运算程序。忽然一股香味传入鼻尖,并且味道越来越近,仿佛近在眼前。   司祁忍不住睁开眼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司祁诧异:“你怎么来了?”   楚沨笑吟吟的把一杯热可可放在司祁的手里,云淡风轻的说:“我转学了, 以后我们就是同学。”   司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可可, 温度刚刚好,是他喜欢的那种程度。   有些惊讶的道:“这么快。”   他倒是有想过让咻咻帮楚沨解决学籍问题, 却是没想到楚沨自己就搞定了。   看来他的那个原生家庭, 家庭背景还是挺不错的。   “用了点家里的力量。”楚沨神色显得有些不自在, 不想在司祁面前对他有所隐瞒,就靠坐在司祁的桌子上,对他说: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一直在暗中跟着你吗?”   司祁喝饮料的动作顿住,想了想说:“有点好奇。”   他是真有点记不清原主和楚沨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   “一个月前我离家出走,怕被家里人找到,就关闭了终端。”楚沨耸了耸肩:“这个时代没有终端能做什么事啊,坐个公交都还得扫二维码付款呢。我身无分文,情绪又低落到了极点,蹲在街头又冻又饿,自怨自艾,根本没脸回家去,也不想回去。   “就是这个时候,你来到我身边,给了我吃的,喝的,还有身上所有的钱。虽然你当时一句话也没说,可我知道你对我的好。   “我吃饱了肚子,感觉身上有了力气。整理了一下心情,就去附近找了份临时工作,想着要自己养活自己。结果发现你原来也在那里干活。   “然后我就问了问其他工人有关你的事情,三两下弄清楚你的情况,觉得你和我真是同病相怜。”   或者说,司祁比他要倒霉太多了。   他好歹在一个看似幸福美满、吃喝不愁的家庭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直到几个月前美梦破碎,这才看清了现实。   司祁却是从小就一直生活在残酷的现实里,忍受着比他还要凄惨百倍的境遇。   可即便是这么可怜的人了,司祁还能想着去照顾其他人,在他流落街头的时候,把身上所有的吃喝钱财都交给了他,这究竟是个多么温柔多么善良的人啊。   楚沨一下子被感动了。   所以他竭尽所能的去默默守护着司祁,在司祁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助他,想让他感受当初自己曾经感受过的温暖。   直到昨天他看到司祁被几个人围着殴打,这回他没办法假借他人的手去帮忙了,直接冲出去和那群人打了起来,结果被司祁正面看到了。   既然都看到了,那自然是没有再躲藏下去的必要了。   楚沨红着脸说:“我是想着等以后自己有钱了,不像现在这样穿地摊货、住出租屋,这么逊的时候再来找你的。”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宇袭很狼狈,实在是不好意思去见司祁。   不过幸好,司祁和他想象的一样,性格温柔的并没有嫌弃他。   是他自己胡思乱想,脑补着嫌弃他自己而已。   楚沨说:“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总觉得,弱小的人能够提供的帮助,和强大的人提供的帮助是不一样的。既然决定报恩,那我就不能再自甘堕落下去。我决定回到家里,争夺原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少年说的是意气风发,充满激情,司祁一脸平淡的安静听着。听完之后简简单单“哦”了一声,鼓励般说了句“加油”,就完了。   楚沨:“额……”   楚沨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讪笑着道:“也是,你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的。”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偷窥),楚沨清楚司祁平时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一天到晚说不出几句话,也从来不正眼看人,像是有点中度的自闭症。   仔细一算,他好像还是司祁身边,与司祁关系最亲近的人呢,心里一时间还有些美滋滋的。   ……   这边二人感情越来越好,那头,司家爸妈正焦头烂额寻找着小儿子的下落。电话打不通,二人只能来回去找,这动静引起了周围邻居们的注意,不少人就着司家小儿子的话题聊了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还真说出了不少大家平时差点被司妈妈忽悠过去的真相来。   “什么补习班,那小儿子根本没去过,我家楼上就是补习教室,我还能不知道?”   “我倒是经常看到司家那个小的成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到棋牌室里打牌。”   “哎哟,这家两个小孩,命真是不一样哦。大儿子天天被爸妈使唤来使唤去的,忙得跟个什么样。小儿子吃喝玩乐花钱大手大脚,啧,这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那司家老爸是个偏心的,明明两个孩子都喊他爸爸,待遇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要不说那继母心眼多呢,平时装得温温柔柔好像对自己两个孩子一样好,其实……呵!我就没见过像她这样小心眼的后妈!”   “不过那大儿子也是有够不争气的啊,这都十七岁了,竟然还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替自己说句话!”   “听说他笨得很,智力方面有问题。你看我上次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傻乎乎的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几个邻居凑到一块七嘴八舌的说着,忽然有个阿姨插进来,一脸八卦的说:“你们可别说他们家大儿子笨了,我女儿昨天晚上都和我说了,他们家的大儿子,可了不得呢!”   周围人一听就来了兴趣,好奇道:“什么什么,他们大儿子怎么了?”   那阿姨高高的扬起下巴,活像是自己儿子有出息了一样骄傲,一脸神秘的说:“那个全国学习系统的排行制度,你们都知道的吧?”   一群人纷纷说:“当然知道啊,大家都上过学,怎么会不清楚。”   那阿姨表情更得意了,她停顿了几秒,吊足了大家的好奇心,然后一下放出一个重磅炸弹,语气激动的道:“那司家大儿子,是全国榜一!!”   嚯——!!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瞬间炸开了锅,有的人不敢相信,有的人上网翻看,还有的人直接询问:“真的假的,那后妈不是成天和人说他家大儿子是个蠢货,每次都是考零蛋回家吗!”   那阿姨笑得很得意,做出一副你这就不懂了吧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语气无比兴奋的剖析道:“那后妈的话你也相信,没见她平时都是怎么对待那大儿子的嘛,当然是使劲泼脏水了!我也是听我女儿说的才知道,原来啊,那司祁是因为……”   阿姨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脸上表情活灵活现的,就像说书先生讲故事一样跌宕起伏,精彩无比。   众人竖着耳朵听得仔细,一边听,一边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又是摇头又是叹息,末了还要评价上几句:   “幸好那大儿子是个有出息的。”   “是啊,不然到死都要被这对吸血鬼夫妻利用。”   “诶,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孩子,这十几年的时间都被浪费在了那小饭店里。他的本事要是利用起来,那得发挥多少光和热啊!指不定已经跳级上大学了呢!”   “真是捡了芝麻丢西瓜,把一个不着调的小儿子当宝贝供起来,把那么聪明的大儿子当奴才使唤,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远处,准备偷摸着回家拿钱,恰好听到一群人谈话,躲在小巷里没脸出来的司宋义满面通红,气愤的握紧双拳,狠狠砸在了墙壁上。   他压低嗓音,歇斯底里的怒骂:“长舌妇!!”   这个地方,他是真的没脸待下去了。   ……   司宋义转身就走,这一走便是十多天的时间。   司家饭店两个儿子都不回家,小儿子被父母接天连夜的拼了命寻找,大儿子却是根本无人问津,提都不提一句。如此鲜明的对比引得周围邻居不断摇头,直说大儿子这十几年来为家里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竟然连个关心都没有,这俩夫妻真是没良心。   司祁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他这些日子忙着制作机器人,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在学校有楚沨陪着、老师同学们喜爱着,放学后还能继续研究他的新项目,需要什么楚沨就想方设法给他弄到什么,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安逸。   这天是青年科技展比赛开始的第一天,也是星期六,司祁与楚沨早早带着宠物机器人来到了比赛现场,在门口的时候却被安保人员拦下。   那穿着制服的大叔一脸认真的说:“小朋友,宠物是不能带入比赛现场的。”   司祁和楚沨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微笑。   楚沨无比骄傲的挺起了胸汤,大声道:“你误会了,这是机器人。”   大叔一脸愕然,低头看了看那乖乖坐在主人旁边,仰头望着他的小狗,怎么看,这明明都是条狗,脸色严肃下来,有些不高兴的道:“就算你找借口骗我,我也不会放你们进去的!这明明是条狗!”   明明就是!   司祁被堵在门口有些哭笑不得,楚沨却像是自己被人夸奖了一样无比高兴。他给取名小白的小狗发了个指令,小狗汪的叫了一声之后,张开嘴,缩回舌头,露出里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的细密电路。   弯腰把小狗抱在手上,拿近了给保安看,保安一脸狐疑。   虽说是看到电路了,但他仍旧不觉得这是机器人。伸出手接过小狗,触碰到一手的温暖柔软。那顺滑的皮毛厚实的躯体,说这是机器人?开什么玩笑?   保安板着脸对楚沨说:“你往它嘴里放贴纸了吧?”   楚沨哭笑不得,只好对小白说:“小白,你是什么?”   小白口吐人言:“主人,我是您的机器宠物。”   保安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怪物丢出去,一脸惊骇看着手里的东西,那过于真实的手感让他胡思乱想了很多灵异鬼怪的东西。   楚沨哈哈大笑,接过保安手里的小白,对他道:“这下你相信了吧。”   保安宛若做梦,恍恍惚惚,瞪大眼睛看着楚沨手里的小狗,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咽了咽唾沫,道:“……信了。”   会说话的小狗,不是机器人,就是妖怪。真要让他选,那他只能相信这是机器人了。   身体僵硬的让开放行,保安大叔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个少年走远,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当了这么多年科技大赛的门卫,我什么神奇的东西没见过,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   看来这回的比赛,是真的要热闹了……   赛区现场的确是挺热闹,里面人来人往的,不光是参赛人员,还有许多选手的亲人朋友、过来围观的兴趣爱好者路人,以及正在不断刷新着弹幕的直播荧幕。   楚沨眼尖,看到有观众刷过一条“呀,怎么还有条小狗,真可爱”的弹幕,笑呵呵的和司祁说:“咱们小白这么可爱,又那么像真的小狗,比赛的时候一定能拿奖的!”   司祁笑了笑:“拿不拿奖无所谓,只要你喜欢就好。”   楚沨满口保证:“我当然喜欢了!在我心里,小白就是最好的发明!我的一等奖永远为你留着!”   他陪着司祁填写参赛表格,抽取展示顺序,拿着领到的号码牌仔仔细细贴在司祁的胸前,对司祁说:“你的号码比较靠前,可能要不了多久就到你展示了,不会紧张吧?”   司祁除了在几个世界以前,跟楚沨主动告白的那一次,还真就不知道紧张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跟着楚沨走到选手区的等候场地。   不少选手疑惑的看着那活灵活现煞是可爱的小狗,奇怪这种到处都是精密仪器的地方,怎么会突然蹿出来一只动物。   有的小心翼翼保护好自己精心准备多年终于完成了的发明,深怕在这关键时刻被小狗弄坏了。有的则是笑嘻嘻的凑过来和小白玩,摸摸它的脑袋,叫它握手转圈。   很快有人发现这小家伙出乎意料的聪明,说什么就做什么,智商极高,这动静吸引了四周不少人的注意。   司祁双手插兜看着展示台上的机器人。上面的年轻人正向大家介绍着自己的成果,下方则是围着数百名的观众还有那不断迅速滚动的大屏幕。   接连看了四五个选手的发明,司祁发现水平果然和这次大赛的名字相符,就是“青年人发明出的科技”。创意或许有,但距离可以商用还差了很大一段的距离,有着明显不成熟的稚嫩地方。   没一会儿,主持人报到了司祁的号码,在楚沨略有些紧张的鼓励声中,司祁保持着插兜的姿势走上了讲台,手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脚下跟着一只小狗。   观众们和其他选手面上浮现出了不解,仔细看了看他和小狗的身上,没看见什么机械配件,一时间不明白司祁到底想要展示的是什么。   司祁平静的,独属于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嗓音在台上缓缓响起,不疾不徐的说:   “这是我的作品,机器人宠物小白。”   下方众人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精彩,愕然看着那与真狗全然无异的小动物,怀疑司祁是不是直接抱了一条小狗上糊弄人。   一些性格比较直的人,直接开口质疑出声了:“你跟我们在这儿开玩笑呢?”   “你说这是机器人?它分明是条狗!”   司祁也不在意下方人的反应,继续介绍道:“因为是宠物型机器人,所以它的神态动作百分百还原了小狗的反应,开心时会摇尾巴,沮丧时会垂下耳朵。机械骨骼、体温、触感,全都和真实小狗没有任何的区别。”   下方不耐烦的质问声越发的大了,大家只觉得司祁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纷纷让司祁不要耽误大家时间。   司祁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道:“或许会有人疑惑,既然和真实小狗完全一样,那为什么不直接养一条小狗,而是要选择它呢?理由有很多,机器人宠物不光可以帮助主人省去一日三餐喂食、清理排泄物的烦恼,它也可以起到所有人类所需要的辅助功能。”   下方观众议论纷纷,有人嗤笑司祁鱼目混珠,拿条真狗过来招摇撞骗,还有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司祁胡扯,觉得这场闹剧还挺有趣。   结果这群人下一秒纷纷被打脸。   因为司祁介绍完小狗的基础情况后,开始对小狗的功能进行展示了。   司祁:“它能演奏各种乐器。”   小白跑到演示台上的道具库里,来到一架古筝面前,小小的爪子在琴弦上来回拨动,演奏出动听音乐。   司祁:“它会开车。”   小白闻言离开古筝,转身跳上了一台儿童小汽车,抓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在台面上无比潇洒的玩着漂移。   司祁:“他会炒菜,并且嗅觉可以检测到所有食物、调味料的味道,将菜品精准制作出米其林大厨的水平,分毫不差。”   小狗人立站起,一只爪子抄起道具锅铲,一只爪子握住大锅,动作潇洒气质自信的作出炒菜的姿势,偶尔还会放一点空气调味料进锅里。   司祁:“它会做的还有很多,绘画、洗衣、整理、拍照、按摩……基本上居家生活、旅游出行,所有可以想到的功能,它都能做到。”   下方观众嘴巴张大,早就看傻了眼。   他们仿佛看到一只千年妖怪成了精,披着一只小狗的皮,自称是机器人,在那里做着人类才能做到的事情。   偏偏司祁还一幅发自内心无比谦虚的样子,点点头,心中有数的说:“我知道,这些都不算什么。”   大家疯狂摇头:不不不不,这很算什么!没看他们都震惊到失声了吗?!   司祁:“所以这些都只是些辅助功能,聊胜于无。”   观众们:聊胜于无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啊亲!!   司祁:“重点还是在宠物机器人的‘宠物’特性上。大家都知道,宠物是陪伴在主人身旁的心灵伴侣,所以这款宠物机器人充满电后,待机时长可达一百二十年,绝对不会在主人还在世的时候先一步离开。”   观众们目瞪口呆,心里有一万种槽想吐却不知从何说起。   司祁:“然后,大多数的动物都有护主的本能,因此它的武力值也不弱,基本上打倒一百多个人是没问题的。”   观众更加懵逼了:什么人会被一百多个人袭击啊!你要不要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眼睁睁看着小狗活灵活现打了套军体拳,全场来宾呆若木鸡:“………………”   司祁点点头,又是一副“没错,这的确没什么”的样子,继续道:“除了护主以外,动物还能够提前预知到地震的出现。因此当主人所在城市即将发生地震的时候,宠物会提前三分钟告诉主人,并指引出最佳避险路线。”   下方众人终于从那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有人忍不住说:“这怎么可能!现在国家的最新技术,也只能在特定地方,提前六十秒预警!”   司祁诧异道:“是这样吗?”   因为原主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所以他还真不清楚这个世界有关地震预知的时间到底是多少,只是随便设置了提前三分钟而已。   于是点点头,非常淡定的道:“那么现在就是一百八十秒了。”   “…………”   现场鸦雀无声,众人都被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给说懵了。   那喊话的人还是不相信,开口反问:“你怎么证明!”   司祁心平气和的对小白道:“检测地震信息。”   小白一秒钟的卡顿都没有,直接回答:“波利尼比亚2.3级地震,萨瓦尔0.6级地震……”   在场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小白说话,当时连最后一点“这其实是真狗”的怀疑也没有了,呆站原地听着小白用稚气可爱的童声说着话,反应快的直接打开手机去查最新资讯。   三分钟后,有人抱着终端不敢相信的大喊道:“天哪!波利尼比亚2.3级地震!!!就发生在几分钟前!!!”   一群站得近的人纷纷凑过头去看那人的屏幕,有人眼尖看到了地震的具体时间,时间精准到了秒。低头一看手表,还真就是差不多那个时候,台上的小狗说那边发生了地震。   有人狐疑的说:“会不会是那小狗联网读出了这个网站上的内容?”   立马就有人反驳:“你傻啊!这个网页是刚刚更新出来的最新内容,从地震发生到有人把新闻贴上网页,中间不需要编写、上传的功夫吗?它哪来的时间未卜先知网页接下来会更什么内容?还把内容读出来!”   那人被这话呛的没办法反驳,不敢置信的傻眼道:“……所以,这机器人是真的提前三分钟预知到了地震?”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懵逼。   司祁话都没说完,还想继续介绍其他功能,在场众人却都已经疯了。   一些人还在讨论预知地震的事情,一些人却已经注意到了其他。   有的人发现小狗两个爪子仅仅只是触碰到物体,就能让那物体抬起,连忙询问这是什么技术,是否可以运用到高精密仪器的无人操作上。   有的人则是询问小狗那么小的身躯,怎么能做到一百二十年的超长待机时间,电池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是否可以装载在电动汽车上,解决电动汽车最大的短板,驾驶时长过短的问题。   没有人记得这里是比赛现场,每个人的大脑此刻都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这只神奇的机器小狗!!   作者有话要说:   47家的宠物啥事儿都会干,我家的宠物只会跟我撒娇耍赖,咬我拖鞋,骗我零花钱。   47默默看了一眼咻咻:“……其实也没区别吧?”   咻咻:_(:зゝ∠)_ 第147章 自闭症天才与他的小竹马   在这全球互联网时代, 地球这一头发生的事情,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够传播到地球的另一头。   早在司祁给小白指令, 让它展示自己十八般生活技能的时候,就有喜欢小白那可爱模样的网友, 将直播链接发到了社交账号上,邀请自己的朋友过来观看。   伴随着小白技能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 收看直播的观众人数迅速呈指数的不断往上飙升, 眨眼间就突破了往日直播收看人数最多的娱乐频道,突破了百万人次。   看到下方众人拼了命呐喊提问的模样,司祁有些无奈, 只能挨个回答:   “宠物的爪子上赋予了磁场吸附功能, 最高可以举起四吨重的物体。这样收取大件快递、在主人打扫卫生的时候可以很轻易的抬起电冰箱或者大床。”   众人: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司祁:“因为养宠物的目的是为了陪伴主人提高主人的幸福感, 所以我为宠物搭载了智能AI系统。这样宠物就能看出主人的喜怒哀乐, 及时帮助主人调节情绪, 在主人想要偷懒的时候替主人完成家务, 还能辅导小主人课业学习,不需要大人特意费心。这一定能更好提高主人一家的幸福程度……”   下方众人:这样的理想生活,光是听到描述都觉得好棒啊!   司祁见大家一脸向往,轻描淡写的放下了一个重型炸.弹,这也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至于待机时长,那是微型可控核聚变电池, 只需要五号电池那么大的位置就够了, 并不会占用过多的空间。”   微型!!   可控!!!   核聚变!!!!   还是电池!!   现场所有人在司祁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直接屏住了呼吸,不少懂行的人甚至差点被这几个字的组合说的吓懵过去。   可控核聚变不是没有国家尝试过, 他们这边几十年前就有顶尖科研组试着攻克这个世界级的难题, 投入了数百亿的资金, 与大量的人力物力。   可近百年过去了,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在这方面的研究出现任何进展,每一位科研人员都把可控核聚变当成一个伪命题去看待了。   可如今,在这个小小的青年科技大赛上,忽然有一个年纪不到二十的少年,一脸平静的说,他已经完成了这项研究,而且还把那至少得有一栋楼那么大的可控核聚变实验堆,缩小到了拇指那么小的程度,甚至还把它变成了可以反复充能的电池?!!   上千人的场地,安静的针落可闻。   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信司祁的口出狂言,网络上更是质疑的声音占了绝大多数。   楚沨早就被吓懵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和小伙伴说自己想要个活灵活现的小狗型机器人宠物,结果小伙伴给他整出来了一个除了长得像小狗,内核实际就是个全能人类+核武器动力的怪物出来。   但吓懵归吓懵,当看到周围人不信任的眼神,与屏幕上刷刷刷飞过去的质问言论,楚沨忍不住大声的道:“司祁没骗人!不信你们让司祁把电池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对上方的小白说:“小白,取出你的电池。”   小白默认楚沨和司祁一样是它的主人,闻言有些可怜兮兮的“呜呜”了一声,躺倒在地上,展露出肚皮。   下一秒,原本严丝合缝、毛绒绒仿佛真实皮毛的肚子,打开了一个长方形的空间。露出里面大小比五号电池细,比七号电池长,淡蓝颜色、科技感十足的连接装置来。   小白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这让不知道多少次,差点把小白当做真正生物的人给看懵了。   总觉得这画面有点离奇。   司祁取出了那截电池,介绍道:“这么一截电池,支持我们此刻所在的场馆供电一年没问题。”   众人看着司祁那淡定的,坦然的,没有一丝一毫心虚的模样,全都屏住呼吸噤声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敬畏的,怀疑的,惊妪噏喜的,唯独不可能有厌恶。   万一呢?   万一眼前这个少年真的研究出了这项发明呢?   要知道,可控核聚变代表了什么?代表了能源!!!源源不尽的、可以支撑一整个国家迅速崛起的能源!!   比石油更干净,比煤炭更便宜!一年可以省下数万亿的资金损耗!!!甚至可以支持重工业领域突破技术难关,让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   战斗机、航母、坦克、航天飞机……   哪一个和能源离得开关系?!   只要能源跟上了,军功载具的续航能力自然也跟着直线飙升,所有与之相关的企划、军.事行动、武力威慑所代表的意义就全都不同了!!!   现场闹成了一团,主办方的人赶紧跑到了司祁身边,碰又不敢碰司祁还有那比金子还要珍贵一万倍的小狗,神色紧张的道:“你,您,劳驾您先去后台休息,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接下来会有人过来与您见面,请耐心等候一下。”   不管司祁所说的可控核聚变到底是真是假,光他先前展示出来的预测地震技术、超强智能系统,就足够让他把司祁当做祖宗一样小心翼翼的供着了。   楚沨连忙跑了过来,表情显得有些慌乱。司祁倒是习惯了这种事情,镇定地点了点头,说:“是要把这些技术上交国家吗?”   主办方表情僵了僵,含糊不清道:“应该会跟你询问一下技术问题……”   有些事他心知肚明,不想吓到这两个小孩,尽量用一种轻松的,类似哄孩子的语气,和司祁说:“放心,没什么事的,就是过来看看你的研究成果而已。”   楚沨浑身紧绷,忍不住看向身旁小伙伴:“司祁……”   他现在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完全搞不懂他这亲眼看着司祁从废物回收站淘来的一些废弃机械,怎么就成了和核聚变扯上关系。   司祁冲他笑了笑:“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在制作这个小狗,并决定把它展示在台前的时候,司祁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他就是懒得一点一点慢慢上大学进研究院发表论文文章被大家发现,才想的用这种办法取巧。直接展示出成品让官方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然后推出他的产品、认可他的实力,省去中间一大堆的步骤。   少年俩被主办方战战兢兢地请下来,以一种守护的姿态送到了摄像镜头外。   网络上看热闹的观众瞬间兴奋起来,疯狂讨论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万一是真的那怎么办。   大多数人还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司祁那张脸实在是太年轻,而可控核聚变又听起来太玄幻了。   但不管这群人怎么想,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批特.警全副武装的守在了科技馆的门口,严厉的眼神扫视着所有企图出入这里的人。   又过了五分钟,终于赶到的几车军方人员,带着几位有着一身学者气质的中年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与一直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碰面,双方提着各式仪器,脚步匆匆的走进了司祁所在的休息室。   虽说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们也的确是给予了足够多的重视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在可控核聚变这件事情上,司祁是在吹牛。他那个预测地震的技术,也值得国.家引起高度的重视。   这可是能够改变世界格局的东西啊!!   得知消息匆忙赶来的为首军人,目光严肃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司祁。   少年神色淡定,只是简简单单看了他们一眼,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于是军人那内心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怀疑,稍微降了那么百分之零点零一下来。   他用尽量温和礼貌的声音与司祁打了招呼,态度上没有任何的轻视。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军人直入主题,提出了希望测试可控核聚变电池的请求。   司祁随手指了指被他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小节充满科幻感的电池,表示请随意。又对着那几名戴着眼镜,头发稀疏的中年人道:“微镶反应堆,你们听得懂吧?”   在国内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教授们:“…………”   总是站在教育者地位的他们,还真是几十年了没被人用这种循循善诱的语气问话了。   微微一愣后,一位脾气比较好,没那么多学者架子的中年人直接说:“听得懂。”   司祁点点头,从万能小助手楚沨那里要来了纸笔,拿起来唰唰唰的写:“那么首先从核子聚变开始说起……”   楚沨和那些军人们在一旁看着司祁和教授们讲解,从司祁第二句话开始起他们就已经听不懂了。   倒是教授们充分体会了一遍什么是“已知鱼,可得鲜鲑鳞鲫鲸鳃鲤鲲”的过程,大脑全速运动,没支撑一分钟就纷纷叫停,让司祁慢一点,再慢一点,一脸震惊的蹲坐在那张似乎被赋予了特殊意义的普通白纸旁边,眼神里写满了骇然与不敢置信。   为首军人听不懂司祁在说什么,可是一看那些教授的表情,哪里还会察觉不到司祁是有真本事的。当时看向一旁工作人员手里那小小的淡蓝色物体,那眼神直接不一样了,仿佛是在看什么需要用他性命去守护的至关重要的国之命脉,表情坚毅,神态认真。   他转过身,拿出加密手机,对着那头的部队语气严肃的说了些什么。通话时间长达五分钟,他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交代着细节,深怕出现了哪怕一点的疏漏。   不久后,司祁在外面大厅观众全然无觉的时候,悄然无声地被军人们严加保护的送上了车,一路直朝基地赶去。   此时,还没有人知道,一个足以震惊全球的重磅消息,一个划时代的重要发明,即将萌芽。   ……   十个小时后,司祁站在白板前,面对一群从全国各地飞速赶来,头发大多已经花白的老教授、老院士们,神态轻松的说:“以上就是全部内容,还有什么要提问的吗?”   下方一群人齐刷刷举起了手,一脸迫切的看着司祁,希望他能先点到自己。   司祁随手点了个人,那老者为表尊敬,坚持颤巍巍的站起来,没有坐着与司祁讲话,眼神殷切,求知若渴的说:“请问第三块白板第四行那一串的算式是怎么解的?”   他一只手拿着笔记,一只手握着笔,态度非常端正。   一旁站着的军人连忙把第三块白板从下面搬上来,让司祁看。   司祁回头瞅了一眼,说:“p=s/g∫5∪,所以3s/g∑1p……”   那老者听起来有些吃力,看着笔记上的算式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忽然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意犹未尽的不断说:“是这样,是这样……”   见他没了疑惑,司祁又点了第二个人,那人同样站了起来,一脸兴奋的问:“第六块白板第二行算式……”   司祁回头看了一眼,还没回答,那教授一旁的老院士就说:“这不是DC方程式吗,去年得了菲尔茨奖的那个算式,这你还拿出来问。”   那教授愣了愣,仔细看了看那算式,然后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司先生,打扰了。”   司祁点点头,没说什么,又点了下一位。   就在他所在房间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没资格进入会议室旁听科研会的楚沨身躯紧绷的坐在原地,面前是那位之前去科技馆接他们过来的军人。   军人虽说已经尽量用平和友善的态度去面对楚沨了,可那一身早已经融入骨髓的气场根本掩盖不住,让还是个小孩的楚沨多少有些局促。   不过,饶是如此,楚沨还是壮着胆子对那人说:“这么晚了,司祁还在开会吗?”   军人语气温和的道:“可能还需要再等等。”   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开会说上个几天几夜都不过分的。   楚沨:“太晚了,司祁该休息了。你们给他准备晚饭了吗?”   军人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道:“食物和水都送过去了,只是他们没吃。”   都这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吃东西,眼睛看算式都来不及。   楚沨忍不住皱眉,一幅按捺着脾气,看在你们是军人这才没有说话的模样,摆明了不太高兴。   军人被少年这反应逗乐了,他说:“你和司先生是朋友?”   楚沨闷闷地点了点头,脸上没见有多高兴。   少年人的心思还是比较好猜的,军人道:“你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楚沨低着头说:“我知道他很聪明,但没想到他这么聪明。而且,我又不是因为他聪明才和他做朋友的,他人很好,很善良……”   军人笑了笑,说:“这不是好事吗?”   楚沨叹了口气,有些不是滋味的说:“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你们那么看重他,说不定未来我想再见他一面都很难了。”   军人说:“见面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都能碰面就是了。   如果司祁真的帮助国家构建出了可控核聚变,那么他的地位一下子就会变得非常非常高,说是举世瞩目都不为过。   人身自由当然是没问题的,他们绝对会尽力让这位天才过上舒适自在的生活,毫无疑问的那种。   但有些地方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至少这段时间,司祁想要出国是不可能了,或者说,最近几年,等到可控核聚变工程顺利实施、国家依靠这个技术与外国进行筹码交换获得足够多的利益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出去的。   不是为了禁锢或者其他什么目的,纯粹是因为太危险了。   那些想要得到这项技术的国家,绝对会用疯狂的、拼命的、不顾一切的态度,去得到司祁,问出他脑海中的那些知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沉闷。楚沨心里特别难过,就像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那样委屈,垂着嘴角闷闷不乐的坐在原地。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凌晨两点,一位军人敲响了房门,对里面的二人道:“会议结束了,司先生说要见楚沨。”   楚沨眼前一亮,原本还哭丧着的表情立马阳光灿烂起来,迫不及待站起身,对那人道:“他在哪儿?快带我过去!”   军人也不废话,直接带着楚沨离开了。   二人拐了个弯,来到了某个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房间前,推开门后,司祁正侧对着门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肩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见到楚沨来了,司祁对楚沨招了招手,示意楚沨在他旁边坐下。   楚沨坐过去了,只是因为心里的那点事情,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司祁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对他说:“明天我们再在这里住一天,后天星期一了再回家。”   楚沨:“…………”   楚沨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怪叫出声:“啊?!”他当然知道,司祁说的家不是指养父母的那个家,而是这段时间与他一起生活的地方。   司祁听到声音纳闷看过来:“怎么了?”   楚沨迫不及待道:“你还愿意回去?!”   司祁拧眉:“为什么不去,你不希望我过去吗?”   楚沨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担心……”   司祁笑了起来:“担心什么?担心我和你分开吗?”   楚沨脸微红,不太好意思的说:“嗯……”   司祁笑吟吟的:“放心,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我说过我会陪在你身边一辈子。”   楚沨听后有些兴奋,也有些莫名的紧张,羞涩的道:“真的吗?”   司祁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这句话说的很认真,用的还是毋庸置疑的笃定语气。   楚沨脸红的几乎快要滴血了。   二人说话的时候,门没有关。守在门口的军人听着听着表情忍不住古怪起来,想转过身去看看屋子里两个少年的模样。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啊……   楚沨小小声的,像是在和司祁发誓一样的认真说:“你也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说着说着,他的耳朵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像是个要被煮熟了的大虾。   就连门外面那士兵都因为这俩小年轻的话,开始耳朵发烫,浑身不对劲了。   偏偏当事人司祁还一本正经的平静着脸,跟个没事人似的,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们是约定好相伴一生的关系。”   楚沨满面通红,低着头什么话都说不出。两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似惊似喜的情绪,猜测司祁说着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别的含义。   门口士兵一幅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秘密的样子:哦吼,好像听到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要不要汇报给长官他们啊!看这样子,他们以后恐怕要连着楚沨这个“家属”也一起保护起来才行!!   到最后,司祁终究还是被那群求学若渴的科研大佬们留了整整四天才得以脱身。   第五天的时候,司祁对负责保护他安全的军人说:“我要回家一趟。”   军人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不过出发前,军人犹豫了一下,对司祁道:“最近网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言论,您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会帮您处理好的。”   司祁点点头,表示没关系。   这些天为了保密,司祁二人和外界完全是断网状态。只是司祁有咻咻,外面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咻咻会第一时间将事情告诉给他。   司祁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于是没有去管,随意官方去操作,相信官方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沨不知道司祁和对方说的是什么,但他反应很快,直接掏出终端搜索消息。   开机看了没一会儿,直接被网上的评论气炸了。   几天前,司祁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口宣称自己已经掌握可控核聚变,引起现场极大的轰动。   这件事经过网友们的争相传播,很快被顶上了热点新闻。   在这娱乐至上的时代,媒体们为了吸引大众们的眼球,惯用的手段就是哗众取宠,断章取义,丝毫不在意被他们挂出来的讨论对象心里会有多难受。   只想着什么话题容易引起争端,容易让大众关注,就专门突出什么、掩盖什么。   大多数的网友们都没有那个时间,去花上几十分钟的功夫,从头到尾看完科技会上司祁的全部技术展示,只是通过几个短视频,亦或者图片文字,快速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   其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司祁前脚指挥小狗开玩具车,后脚就说这样的小狗使用了可控核聚变技术的反差画面。接着再蹦出来一些西装笔挺、一脸斯文的自称学者的人,一本正经,无比严肃的说可控核聚变的难度之大,全世界那么多强国,花费几十近百年的时间,共计斥资数千亿去研究这项技术,都没有成功。   结果现在竟然被一个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少年,轻而易举用在了一个会拿锅铲的小狗机器人身上,这可真是少年强则国强,太有志气了(此处配上主持人特别嘲讽的表情语气)。   下方观众们反应可想而知,全都是一片又一片的嘲讽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可控核聚变!真要是有这个本领,早就当教授闻名天下去了,咋一次都没听说过这人的名字?想红想疯了吧!”   “噗——可控核聚变?还微型?还电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什么牛都敢吹!”   “要不怎么被主办方给架下去了呢,诶,这消息还传到国外去了,真是给我们国家丢脸。”   其中也有人根据比赛上选手资料的内容,顺藤摸瓜找到了原主的身份,并且不打码的直接放出原主的成绩单,大肆宣扬。   “我说吧!果然是炒作!你们快看,这家伙竟然从小学起就一直考零分,简直了!这比那些学霸门门满分还难得一见!”   “过去十几年次次考零分,然后前不久竟然考了个全国第一,哈哈哈哈,作弊也不知道做得像一点,他背后的运营公司怎么想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这样吧!”   “先整个全国榜一艹学霸人设,然后又拿着个做得还算那么一回事的小狗机器人,说自己搞出了可控核聚变。这尼玛,脑洞大的能装下一整个宇宙,我龙傲天愿说一声牛逼,你比我还能装!”   网友们吃瓜吃得不亦乐乎,许多以前曾经从这里那里听说过司祁的人,都跑出来参合一脚。   “我记得这人很傻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样子看起来憨憨的,好像智商有问题。”   “啊,原来是他啊,我记得他。以前我还没转学的时候我和他一个班的,这人一到学校就睡觉,班里面老师同学都特别讨厌他。的确是个学渣,不,学渣都比他强上百倍!”   “这么多天都没见他再露面,估计是出了丑终于知道惭愧了,躲起来不敢见人吧!”   “嘿嘿,我家距离他家很近,刚才开车过去他家问了一下,听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在家里学校露面了。两个家长提到他语气就特别嫌弃,一听说他在网上做的那些事,嘿嘿嘿,直接骂了起来,说自己被害着丢了脸,笑死个人~!附视频:[司祁爸妈怒斥儿子哗众取宠.avi]”   视频之中,两个父母对自己儿子极尽嫌弃,面对采访者“听说司祁以前一直考零分,智商似乎有些问题”的言论,二人表情复杂了一下,倒是承认了司祁的确是一直考零分的事实,说这孩子从小看着就不聪明,做什么事都不行,一幅像是在为自己做着辩解的样子。   网友们得知“真相”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炒作的啊,我说呢!看这人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一脸自信的,害我差点就信了。这演技真心牛逼,装云淡风轻装得入木三分啊!”   “倒是那张脸长得挺不错,不然怎么会被炒作公司选中?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没脑子也能走红出名呗!(撇嘴)”   “这种人就应该被封杀!哗众取宠,误导群众,其心可诛!”   楚沨点开了帖子看了几眼,发现里面全部都是这样的言论,气得拿着终端的手都在颤抖,两双眼睛里挤满了暴怒的血丝。   他不明白司祁只是发明出了一些东西,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为什么要被这群网友如此嘲讽。这群人到底是基于什么立场来攻击司祁的,他们凭什么?   官方的人知道这件事后也很不高兴,只是可控核聚变的存在实在太重要,在没有彻底掌握这项技术之前,不能太过声张。随随便便因为网上的舆论就擅自承认,说司祁的确研究出了这样的尖端技术,那只会引来国外势力的觊觎,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直接纠正指出这件事的真相,而是先把司祁保护起来,尽快推进诸多技术,例如预测地震的技术普及等等,在可控核聚变正式被掌握之前,通过其他方式将司祁的名字推出去。   相信光这一项技术就足够全世界的人民尊敬他感激他了,那些讥笑司祁的网友也不敢再拿他开玩笑。如果还有人为了噱头继续侮辱司祁,官方会亲自下场让那些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那军人一脸严肃的说:“你们放心,国家不会任由那些人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只是现在政策上希望这项技术暂时保密,至少在确定可行之前需要保持低调……”   楚沨一脸不忿的瞪着他,军人被那小兽一般的视线看得有些愧疚,连忙安慰:“但是预测地震以及镭射激光是已经可以确定了的,你放心,相应的公告已经在筹备了,国家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有功之臣!过几天你们再上网看,绝对不会看到任何一个污蔑,如果仍旧有人胆敢故意造谣,他们会因为恶意抹黑的罪名被抓起来!我们会为你正名的,请相信国家!”   楚沨没办法因为这几句话真的做到不生气,但他又没办法因为别人的过错去迁怒想要守护司祁的官方,只能愤愤不平的撇开头,双拳握紧,心情很是不平静。   司祁看到楚沨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头暖暖的,非但没觉得郁闷,反而还有些甜蜜。他牵住了楚沨的手,带着他一起坐上车,还与他开玩笑说“带你去见家长”,楚沨很快就没心思去想那些事情了。   而在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一群人对着网上的新闻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诶,本来还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谁知道这么不靠谱。”   “以前被人看不起那么多年,心里肯定憋坏了呗!现在好不容易考了个全国第一,直接就飘了!随便捣鼓点什么东西出来,真以为自己成了大发明家。”   冷嘲热讽的声音在这条小街上响起,人们一打开终端,首页上就能看到无数蹭热度的新闻,想不注意都不行。   许多人之前听说了对司祁的误解,都没来得及夸司祁几天,对他的印象也没彻彻底底改正过来,就发生了这种事,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本来原主性格沉闷不讨喜,与周围邻居关系不是特别好。现在遇到一片倒的舆论攻击,还真没几个人愿意站出来替他说话的,基本都是保持沉默,听着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说司祁如何如何。   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对此很是郁闷。他们也不知道司祁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司祁天才的确是天才,没有人会对此表示怀疑。   但就算再怎么天才的人,也不至于凭借一己之力,将这种集全世界顶尖人才之力,也无法撼动的高塔拿下,甚至还一口气超前了三四个时代,直接到达可控核聚变电池的程度。   即使之前再怎么崇拜司祁的学生也不至于盲目相信他到这种事情,面对网上铺天盖地的嘲讽声,众人心中愤慨、不甘,却又有心无力,憋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让他们说什么呢?说司祁真的有这个本事,说他绝对能做得到?   哪来的底气。   尤其是司祁的便宜弟弟司宋义,这段时间可算是好好扬眉吐气了一把。原本接连逃学了十多天的他,前天特意跑到学校高声阔论的扯上一通,言里言外无不是在见缝插针的鄙视司祁脑子有病,自以为是。   又说同学们被司祁骗了,他和司祁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司祁是个什么人吗。就算他擅长学习,本质上也是个又蠢又笨的家伙,除了擅长考试外没有任何的优点。   这些话被同学们集体反驳,众人围攻那趾高气昂的司宋义,根本懒得搭理对方的嫉妒言语。   司宋义见一群人愚不可及,气得脸都青了,放下狠话后,又一次离开了教室,这回依旧是没有回到家里。   司祁在众人的护送下回到饭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司妈妈以泪洗面,斥责司爸爸根本不在意孩子,只想着做生意,也不出去找找的画面。   司爸爸一脸不耐的说:“找什么找,找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那孩子是个什么德行?比地痞流氓还像个混混!他不欺负别人都要谢天谢地了,就你觉得他出了门会受委屈!”   这时候饭店里还有一些客人,厨师服务员他们也都在。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看到一辆辆墨绿色的军车齐刷刷的停靠在司家饭店门前,上面下来了十几名个高腿长,健壮挺拔的军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目不转睛盯着这边驻足观看。   “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是军车吧……”   下一秒,车门打开,司祁从车上下来。两排站着一群神态恭敬严肃的士兵呈守卫姿态站在他身边,把他守护的严严实实。   所有人瞬间傻站原地,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电闪雷鸣。   我的天,难不成这小子真的像他在视频里说的那样,发明出了厉害的东西?!   不然他为什么会被这么一群人小心翼翼守护在中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小玖玖的地雷~ 第148章 自闭症天才与他的小竹马   店里两名大人见到那么多军人跟在司祁身后走进来, 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身,手足无措的望着眼前这一幕,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   嘴上这么问着, 脑海里其实已经有了点联想,表情渐渐变得不敢置信起来。   “我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司祁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平淡, 就像是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陌生人,而不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又好几天没见的父母, 这态度引起了一旁护卫队长的重视。   ——看来和资料上所说的一样, 这两个人在日常生活中一直苛待利用司祁,让他受尽了苦头。   司祁左右看了看店里,看见两位大人的疲惫, 问道:“司宋义呢?”   司妈妈表情接连变了数次, 像是嫉恨, 像是不甘, 又像是后悔。最终神色定格在了讨好上, 满面殷切笑容的走上来, 说:“司祁,你可算回来了,爸爸妈妈这么多天没见到你,可担心坏了。”   门外围观的几个邻居纷纷发出嗤笑的声音,嘴里说着“真会装”、“说的跟真的似的”、“我可一次没见到他们说要去找司祁,反而这两天经常听他们落井下石的说大儿子果然是个傻子”, 一下子让里面两个家长尴尬的表情都僵硬了。   不过司妈妈也是个脸皮厚的, 她装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继续笑容满面的说:“司祁啊, 你身边这些兵哥都是陪着你的吗?哎呀, 妈妈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刚才你不是在问你弟弟去哪儿了吗?你能不能帮妈妈一个忙,让他们去找一找你弟弟?算妈妈求你了。”   门外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嚼着舌根:“找什么找,明明就是她儿子觉得丢脸,赌气不想回来!”   “就是,前天不还去学校上学了吗,当着老师同学的面说了一堆自己哥哥的坏话……”   一字一句,里面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沨一直是把司祁的事情当自己的事情去看待的,无法容忍司祁受到哪怕一点点的委屈,当即就说:“凭什么司祁要——”   司祁恰好开口:“好。”   “——要帮是当然的了,司祁可不像你们那样没良心!”楚沨话锋变化之快,态度转变之麻溜,让一旁的大兵们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司祁啼笑皆非地看了楚沨一眼,从身后军人那里接过了一只小狗。   周围人近距离看到那活灵活现、与真狗毫无半点区别的机器人萌宠,惊奇道:“天哪,那就是视频里的宠物?”   “也做得太真了吧!”   “会不会就是个真狗?”   楚沨疑惑道:“司祁,你把小白带出来做什么?”   司祁不答反问:“你说过,小狗很擅长找人的。”   楚沨一脸的难言以对。   这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只是普普通通说了几个要求,表示如果自己养了宠物就会培养宠物如何如何。结果每一句话都被司祁严格复原,甚至是超水平发挥到这种程度。   他甚至都有点怀疑,如果他当初和司祁说自己想要一个火箭玩具,司祁会不会真的给他造了个可以上天的载人火箭出来,送他去高空数万米的地方俯瞰地球风景……   站在司祁身旁的队长惊讶道:“司先生,您说小白还会寻人?”   自从见识了司祁“动物能够预测地震,所以小白也能提前几分钟预测到地震发生”,和“宠物懂得护主,所以小白一口气解决一百名敌人不过分”的事实后,他当然不会轻视司祁所说的“寻人”功能究竟会展现出何等神奇的效果。   说不定,这又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大发明呢?   比如说用来寻找百姓们失散了的亲人,搜索被通缉的犯罪分子,抓捕潜入国内的境外间谍等等……   可以省下多少的人力物力,做成多少的事情啊!   司祁找司妈妈要来了一张司宋义的照片,让小白用电子眼扫描后录入了面部识别数据。   队长不安道:“司先生,我派人跟上去吧。”   这可是比大熊猫都要贵重百倍的国宝啊,绝对不能丢,更不能被他国有心之人抢走。   否则损失可就大了!!   司祁看了队长一眼:“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确定跟上去一个人有用吗?”   队长话头顿了顿。   他是亲眼见识过小白威力的。   司祁说小白可以在一瞬间对付一百个敌人,这句话绝对没有半点掺假的意思,那就是轻轻松松解决掉一百个人,还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   除非对方能开着一群飞机坦克过来,那么只装载了基础应敌功能的小白也没办法……但是这样的话,有没有人跟在小白身后帮忙,说实话也没有太大差别。   队长道:“还是跟上去吧,至少能实时汇报一下那边的情况。”   多少让他能安心一点。   司祁闻言表示这没问题,拿出军部配给他的终端,往上面敲了几行指令。   下一秒,终端的放映孔里投影出小白所听所见的画面,所有人都能在半空看到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们看到小白一路穿过人迹罕至的小巷,耳边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几道模模糊糊的少年声音。   耳尖的人立马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惊讶道:“还真是那司家的小儿子!”   “这么快就找到啦!”   然后下一秒,司宋义惊惧的颤音从屏幕那头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慌张与害怕,直达所有人的心底。   “糟了,他,他死了!!”   慌乱恐惧的声音听得在场所有人心中一紧,一时间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话中含义。   小狗脚步放轻的走出巷子,钻进了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   屋内,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手持武器站在尸体旁,脚下躺着一个身上满是刺目鲜血的男人。   所有人都震惊了。   富二代慌乱后退几步,烫手般丢掉握着的武器,大声道:“不是我,最后那一下是你打的!”   司宋义脸色苍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反驳道:“我才打了他几下而已!是你一直在打他的,我劝你了你也不停手!”   富二代眼神狠厉,瞪着司宋义,咬牙切齿的威胁:“你想让我背锅?我告诉你司宋义,我家有钱有权,不怕和你斗!要么你老老实实的给我顶罪,一个人自首,出来后我给你荣华富贵,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要么你全家都给我倒霉,你被我送到监狱里,永远也别想出来!两个结局你自己选!”   司宋义听着富二代的威胁,身躯颤抖,遍体生寒。   他知道对方家里是个什么样的背景,十个他家加起来都不如人家一根手指头粗。   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这样完了,司宋义满眼泪水,不愿意相信的拼命摇头。   他不停的想该如何让自己脱罪,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了一个念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之色,迫不及待道:“还有,还有办法!”   他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恐惧紧张的哭腔,可语气分明是狂喜的。   他说:“我们可以栽赃给别人啊!我大哥你知不知道,就是那个傻子!”   富二代狐疑的想了想,思索道:“是上次那个挨了打也不知道反抗的蠢货?被我推进臭水沟的那个?”   “对,对,就是他!叫司祁!”司宋义越想越觉得可行,一擦脸上的眼泪,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兴奋道:“我可以去他那里拿一个私人物品放在这里,然后再叫他过来!你放心,那家伙现在的风评极差,谁都知道他脑子有问题!反正所有人都在骂他,他情绪又刚好是最敏感的时候!只要我们串供说听到他和这个人发生了争执,再说亲眼看到他失手打死了这家伙!我回去再和我爸妈商量一下,让他们也帮我们说话,人证物证具在,绝对没问题的!”   富二代有些不肯定道:“你爸妈会同意吗?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也一起生活十几年了吧?”   “绝对没问题!我爸妈根本没把那家伙当自己的孩子,不过就是个好用点的奴才罢了!比起我,他算什么东西?”司宋义语气里充满了肯定与确信,“我和我哥都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天了,我爸妈一直找的都是我,问都没问过我哥一下,管他是死是活!你放心,绝对没问题的!”   富二代想了想,觉得反正撒谎的也不是他,而且他也不怕司宋义这个从犯敢倒打一耙的反过来陷害他,想着想着,嘴角抿出一抹歹毒的笑容,欣赏道:“可以啊你小子,脑子转得够快!心也够狠!我喜欢!”   司宋义一想到自己可以脱罪,而那个讨人厌的司祁则会被抓起来,说不定还会被执行死刑,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连忙道:“那我们快点收拾证据,别被人发现了!”   富二代爽快点头,一脸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尸体,呸了一声,晦气道:“真特么的倒霉!”   与此同时,画面这头,所有人愣愣看着眼前画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眼睛。   这都是两个什么人啊……他们的心都是黑的吗?!   这可是死人了啊!   他们不想着赎罪,不想着自首,第一反应竟然是互相推脱罪名,然后就是约定着怎么去陷害别人!   简直是畜生!!   司妈妈愣在原地,傻傻看着空中的画面,身躯僵硬。   等她反应过来以后,她猛地尖声叫了起来,大喊大叫的冲到司祁面前,就要一把将他的终端抢过来砸掉。   “假的!!都是假的!!”司妈妈厉声咆哮。   在场士兵眼神一凛,大喝着命令她停下。还有几人冲出来护在司祁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可能到来的攻击。   队长动作更是果断,两步走上前一把扣住司妈妈的肩膀与胳膊,反手一拧,狠狠将她按在了地上,一颗脑袋紧贴着地面。   所有围观群众都被这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反应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更有好事者躲在人群外将这一幕直播到了网站上,不一会儿便引起了无数网友的关注。   “什么情况?”   “这不是那吹牛大王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士兵?”   “妈耶,那屏幕里的人真的死了吗?也太恐怖了吧!!”   司妈妈的惨叫声在饭店大堂内响起,女人又是哭喊又是吵闹,一下说军人打人了,一下又说画面上的东西是假的,是司祁在诬陷她的儿子,让所有人都不准看。   司祁对队长道:“快叫救护车。”   队长让手下把司妈妈接过去继续制住,动作迅速有条不紊的吩咐手下打电话的打电话,去找人的去找人。   司祁说:“我可以制服画面里的那两个人吧?”   队长微微一愣,反应不慢的立刻道:“可以,但请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   司祁点了点头,手指快速在终端上敲打,给小白下达指令。   门外众人一脸紧张的注视着饭店内,看到司祁如一棵青松般站在大厅中,即使经历了方才那一切,亲耳听到兄弟如何计划陷害他、父母如何长年累月的忽视他奴役他,依旧态度平静、眉眼舒展,古井无波的模样看得周围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他们发现自己竟然一直都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这根本不是什么可以任由他们污蔑轻视的小孩,对方只是懒得理睬外界的那些人,也根本不在乎旁人的评价。   小白接收到司祁的命令,眼中发出了两道射线,精准穿透了二人的小腿。在确保不会让人落下残疾的情况下,快准狠的制服住了两人,口吐人言道:“警告!你们的犯罪事实已经被发现,请立刻停止抵抗,否则将遭到武力镇压。警告!你们的犯罪事实已经被发现,请立刻停止抵抗,否则将遭到武力镇压。”   两名少年双腿飚出两个血洞,惨叫着倒在地上,看着那忽然跑进来的小狗,皆是不敢置信的失声叫喊:“怎么会——是你!”   他们都认出了那曾经隔着屏幕看到过的机器人宠物。   司宋义抱着腿倒在地上哀嚎,眼里蹦出了两行泪水,声嘶力竭的道:“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富二代无比恐惧的说:“被发现了?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不是我!我没有!!都是司宋义干的!”   小狗没有继续说话,快步跑到那尸体的面前,扫描对方的身体。一串串的数据通过网络传送到司祁这边的终端上,司祁松一口气,继续命令道:“对伤者进行救治。”   饭店这边的几人身躯微微一颤,不敢置信道:“他没死?!”   司妈妈眼中迸射出了惊喜,哀求般的目光看着站在头顶不远处的司祁,不停的说:“快救他,快救他!!我儿子没有杀人,我儿子没有杀人!!”   司祁看着画面那头人立而起,胸膛内弹出无数紧急救治器具的小白,语气冰冷的嘲讽道:“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跳动,是我可以让小白把他及时从死亡线拉上来而已。你儿子已经害死了人,不要用你最擅长的手段混淆司宋义的杀人事实!”   屋外一群人眉飞色舞的讨论着:   “都这样了还在护着自己儿子,说他没杀人,当大家耳朵是聋的吗?没听司祁说那人的心脏都停了啊!!”   “司祁还真是说对了,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再把白得说成黑的。人家司祁多好一个孩子啊,就是稍微沉默了一点,听话了点,结果十几年来愣是被这女人误导,让所有人都把司祁当成了傻子,害他被大家嘲笑了那么久。她家小儿子学习成绩不好又整天到处鬼混,赌博喝酒打架逃学,什么坏事没做过?结果愣是在他妈嘴里,成了个样样都好的乖孩子,啧啧啧……我以前还真就信了!”   “妈耶,这小狗也太厉害了吧,你们看看它那操作,医生过来估计也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吧?”   “啊!那尸体动了!动了!”   有人惊声叫了起来,瞪大眼睛无比震惊的看着投影上的画面。   小狗用电流将心脏激醒后,手脚不停的用胸前的医疗器具穿针引线,将对方头颅上的致命缺口进行应急缝合,口中不断说着让人安心的话语,让对方不要陷入昏睡。   “放心,你已经安全了,请保持清醒,救护车很快就到。”   那男人满脸鲜血,昏沉的视线看着头顶的光线,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哽咽的说:“妈……爸……”   “请告诉我您父母的联系方式,我会替您拨打电话通知他们。”小白非常智能的回复道。   男人哭泣着说:“他们不在了……被那个畜生飙车撞死了……”   一个七老八十的贫穷老人成了豪车的驾驶者,被法院送进了监狱。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至今没有受到惩罚。   男人花了几年时间终于追查到富二代身上,可案子已经结了,再翻案也不可能有更好的结果。他只能与富二代私下里对峙,让富二代跪在他父母坟前说一句对不起,结果却被那司宋义从背后偷袭击倒,然后就是一场毫无人性的殴打虐待,生生将无力还手的他活活打死过去。   他只是想要一个说法,想要一个道歉而已!   他的爸妈,把他含辛茹苦养大的亲人,就这么白白的死去了!就这么无法挽留的走了……   他甚至连为父母讨回一个公道都做不到……   小白检测到这个人类正无比的伤心,话音一顿,电子声显得更加温柔。   “你放心,凶手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楚沨站在画面外,全程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脖子僵硬的转过来,对司祁说:“……这也是你给小白安装的功能?”   司祁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是啊,很多动物都知道受伤后应该怎样治疗自己的伤口,所以医疗技能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周围人一言难尽的看着那一下给人电击,一下给人缝针,还懂得关怀患者心理情绪,比医生还像个医生的小狗:“…………”   什么动物是用这种办法给自己治疗伤口的。   也就司祁家了吧……   楚沨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心想自己还是不要吐槽了,绝对是吐槽不完的。   一旁的士兵们看向司祁的眼神越发崇拜,队长更是激动到身体颤抖,忍不住说:“司先生,这个技术您可以让国家大规模制造出来吗?这绝对能够挽救无数因为意外事故死去的人!”   司祁语气平静:“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小白身上所有的技术,我都可以无偿拿出来。只要你们愿意学,我就愿意教,这没什么问题。   “至于材料,那都是些很便宜的东西,当然可以大规模制造。我之前身上没钱,制作时使用的机器全是去废品回收站淘来的。   “宠物机器人,不就是为了提高人们幸福度才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吗。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用得起。我不会让这样的机器变成只有少数人才能享受的特权,你可以放心。”   队长心潮澎湃,认真的朝着司祁敬礼,语气真挚充满感恩的说:“您是我们国家的大恩人!我代表所有人感谢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司祁随意笑了笑,目光看向站在一旁,一脸与有荣焉的楚沨,“你们应该感谢楚沨,这都是他提出来的建议。”   队长也不矫情,二话不说对着楚沨同样也是一个军礼,弄得楚沨颇有点手足无措。   “我什么也没做……”楚沨不好意思的说。   队长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如果不是因为您,我想司先生根本想不到要做这些东西,而是继续留在这个饭店里端茶倒水,每天熬夜到天亮也无法好好学习。”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站在一旁当摆设的司爸爸脸色涨红,恨不得干脆消失在原地才好。   恰好之前上楼替司祁整理行李的士兵也在这个时候提着一个袋子下了楼。   队长诧异道:“就这么点?”   那士兵强忍着愤怒道:“是的,就这么点!”   四楼一整层都是司家人生活的区域,客厅、厨房、其他人的房间,入目所见的全都是质量上乘、甚至是有点小贵的家具用品。   唯独司祁房间里,打开房门屋里面空荡荡的一片,不光房间最小,光线最暗,甚至连为数不多的生活用品还大多都是用旧了、快破了,扔到垃圾桶里被捡垃圾的乞丐看到,可能都会一脸嫌弃不想要的东西。   想想司祁为这个国家作出的贡献,想想司祁这些年经受的轻视苛待,这名士兵一边收拾着行礼,一边心里难过的快要落泪。   他提着轻轻的行李袋,恨恨看了那对夫妻一眼,看着女人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模样,咬牙切齿的说:“队长,咱们不能做点什么吗!”   一副摩拳擦掌恨不得揍人一顿的暴怒模样。   队长语气严肃的警告了士兵几句,让他不要冲动。过了一会儿,才故作随意的说:“私自挪用孤儿补助金,让未成年儿童长达十几年的熬夜劳作,外加侵吞未成年人的私人财产……国家不会允许这样的犯罪事件发生,更何况还是发生在为我国作出巨大贡献的司先生身上。”   那士兵听后脸上一喜,几乎笑得合不拢嘴,不断的说:“好,好,好!那就好!”   队长看手下士兵这个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一旁双腿发软跌坐在椅子上的司爸爸不敢置信的看着士兵与队长,声音惶然,眼神惊恐,“不,不可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他爸爸啊!我把他养到这么大,没有我他早就饿死了!你们凭什么帮他害我!”   队长神色冷肃:“你以为我们把司先生接过来后,会不弄清楚司先生的人际关系、成长环境吗?他是我们的重要保护对象,任何可能伤害到他的人,都是我们的重点观察目标!尤其是你,司先生的父亲,您这些年对司先生做的那些事情,报告上可是一五一十写的清清楚楚!侵吞儿童补助金、命令未成年人替自己长期高强度工作……足够送您进去坐牢了!”   司爸爸如坠冰窟,双目赤红,表情扭曲,愤怒的道:“他是我儿子!我让他给我干活有什么不对!凭什么要我坐牢!这不公平!你们迫害我!”   队长冷笑一声:“法律不会错怪任何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司先生,谁是谁非,我说了不算,你说了更不算!到时候请法院见吧。还有你——”队长的目光对向了瘫在地上不断哭嚎的女人,眼神里满是厌恶:“你对司先生做的那些事情,从他那骗来的所有财产,法院会一笔一笔的和你清算!!”   司妈妈伤心欲绝自己儿子出事,此时再一听那人高马大的队长冲她这么一威胁。想想自己可怜的儿子或许会坐牢,想想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叫司祁去帮忙找儿子,想想那根本还不出来的好几十万钱款,她就悔不当初,恨不得把眼泪流干。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造孽啊,造孽啊!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子啊……妈妈对不起你啊!!”   店外围观的人群中,一名手里拿着个终端、将直播摄像头对准司妈妈脸庞的少年语气嫌恶的小声道:“这女的真特么恶心!”   而在直播间的那头,高达一百多万的观众疯狂刷新着弹幕,语气或惊骇或感叹。   “这人的心真是偏得没边了……”   “要不是她这么溺爱儿子,她儿子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妈呀,司祁竟然真的这么厉害吗?我之前还信了那些媒体的话,以为他就是个说大话的,没想到真的有真本事!连国家都派士兵过来保护他了!!”   “我早就看了他在比赛现场的视频全程,一直在说他很厉害,结果根本没一个人相信。现在你们看到了吧!打脸了吧!”   “那兵哥哥和司祁爸爸在说什么啊?怎么听着好像是在说他爸爸对司祁不好?”   “当然不好了!没听司祁弟弟刚才说的那些话吗?他家里没一个人把司祁当做自己人看待!之前司祁在网上被人群嘲攻击的时候,他爸妈也当着所有人的面落井下石,说了好多司祁的坏话,让我们相信司祁真的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吹牛大王。诶,这都是什么父母啊!司祁也是惨,竟然生活在这种家庭里,那日子得有多难过!”   网络上舆论反转,所有人都在震惊眼前少年的天分与能力,心疼他的出身,还有这些年的遭遇。痛斥那两个丧心病狂的养父母,怒骂司宋义丧尽天良应该被判死刑。   就是在这个时候,前几天一直打电话发短信,质问楚沨怎么会和网上那个口出狂言的司祁在一起,让他不要给楚家丢脸的楚沨爸爸,时隔多日终于打通了儿子的电话。   语气温和,带着点亲热口吻的说:“儿子啊,你现在是不是和那位司祁在一起?他真的研究出可控核聚变了吗?” 第149章 自闭症天才与他的小竹马   楚沨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他看了一眼司祁,又看了一眼正对着里面拍摄直播画面的围观群众,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深呼吸了几口气, 按捺住几乎无法克制的恶心与排斥,用带着点轻笑的语气说:“是啊爸, 我和司祁在一起。至于你说的可控核聚变,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全是司祁在忙活的。”   陆爸爸被这话钓的心里越发热切了, 语气无比激动,笑得合不拢嘴。乐呵呵道:“我儿子果然有出息!你以后可一定要和司祁打好关系,千万不能与他交恶!多和他说说好话, 多捧着点他, 知道吗?”   楚沨尽量用乖巧的语气讲话, 脸上神情却是冰冷的吓人。他说:“好的爸爸, 你放心, 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不过爸, 阿姨和哥哥现在还在家里吗?你知道的,司祁的家庭环境非常糟糕,他最厌恶的就是继母和继兄弟了,我本来想约他到我们家里玩的,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和他提这件事。”   那边人听到这话,哪能不知道楚沨的意思, 毫不犹豫的说:“你放心, 你阿姨和你哥哥今天就会从家里搬出去!你要是想回来,什么时候都能回来,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你才是爸爸的亲儿子!”   楚沨闻言, 表情非但没有变得喜悦,反而更加冰冷,口中话不停,继续道:“对了爸,司祁说他有一些发明可能会从民间的渠道进入市场,还和我说以后可能会让我成为他的合作伙伴。可是我现在还在读书,一点经商的事情都不懂,爸爸你能让我进公司学习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能和司祁这样的人物达成合作关系,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想做到的事啊!简直是白白捡便宜了!“你想来公司随时都能过来,我先安排你当部长,以后慢慢提携你做总裁,只要你肯用心,公司这边会全力支持你的!!”   楚沨听着终端那头的人兴奋至极的声音,冷笑一声,点点头道:“嗯,好,我知道了,谢谢爸,我会努力的,嗯,好,爸再见。”   眼神阴沉的挂断了电话,楚沨面无表情看着手里的终端,过了好久,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还太弱小了,必须要快速的成长起来,成长到足够强大的程度。强大到可以保护好他最重要的那个人、强大到不会再让他受到哪怕一点的委屈。   类似今天这样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在嘲讽司祁,而他却什么也做不到的经历,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楚沨把终端放回到口袋里,转身想要走回到司祁的身边。   结果一转身,就和司祁打了个照面,楚沨楞了一下,不好意思起来:“你听见了啊……”   司祁点点头,笑着说:“我觉得可以啊。”   楚沨疑惑:“什么?”   司祁:“你说你家公司需要新的科技、新的产品,没问题,我可以做的。”   楚沨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光芒,他认真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以你的能力,说出这句话以后,将会产生多么巨大的能量吗?”   司祁浅笑着说:“我知道啊。”   楚沨严肃道:“你不知道,你的发明是足以影响全世界的!”   司祁想了想说:“可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   楚沨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弄了个猝不及防,更让他羞涩的是,他发现司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认真,没有一丝一毫弄虚作假的成分。   司祁竟然真是这么想的。   楚沨被感动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方才那个一心复仇,满脸冰冷,没有一丝情绪的少年,此刻看起来分外柔软真实。   围观少年拍摄的视频很快传得全网到处都是。   本就因为网上热搜而不断扩大的热度在这个惊天逆转的推动下产生了更加恐怖的反响,无数人因此彻底了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清楚了司祁以及司祁家庭的大致情况,为此震撼的几乎无法言语。   这究竟是一名怎样的天才少年啊!   如果不是因为司祁前不久意外受伤,让他得空学习了学校里的知识,让他彧禧自学摸索着制造出了如此惊艳的机器,他甚至到现在都可能在那个家庭中隐姓埋名做苦力,被所有人嘲笑是个傻子!   惋惜的声音在网络上此起彼伏,更多的还是痛恨那收养了司祁,却将他当做奴役使唤,丧尽天良的一家三口。   父亲让他从早忙到晚,只有在学校的那点功夫才有时间去睡觉去休息。   母亲强迫着让他周末出门打工,夺走他的所有私人财产,更是不断对外宣称他的继子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私下里不知怎么刁难那可怜的孩子。   弟弟更是丧心病狂,身为学生不务正业,跟着社会上的流氓瞎混。杀死人后第一反应就是栽赃陷害无辜的哥哥,口口声声说“他早就习惯了被我们这么对待”,简直是没有良心!   群情激愤之下,三人被警方压上了车,司祁则是在一群士兵的守卫下回到了基地。   没多久,三人的判决下来了。   因为没有伤及人命,司家爸妈花了巨款作为赔偿金,好险是将自己保释出来了。可是从此以后他们的脸被所有人记住,再也不会有人去他们的饭店里吃饭,也不会聘请他们做事。在他们存款耗尽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他们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将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体验当初原主所遭受的、更痛苦百倍的折磨,被所有人呼来喝去、冷嘲热讽,得不到一丝关怀与安慰。   司爸爸是个爱财如命的人,没办法挣钱的感觉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每当他想起他养的孩子如今如何的有出息,而他因为短视彻底和那么一大笔财富擦肩而过,他就后悔的翻来覆去睡不好觉,胸闷气闷的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减寿。   司妈妈心眼小,又爱面子,之前几十年都依赖着司爸爸和司祁,把自己娇生惯养的过惯了好日子。现在忽然和丈夫流落街头,又成天被丈夫埋怨,没多久就把自己折腾成了神经质,整天疯疯癫癫的呢喃着宝贝儿子的名字,又哭又闹,时不时还会和厌恶她的丈夫互相殴打。   司宋义杀人偿命,被法院判下了死缓。接下来活着的每一天,几乎都是算着日子去等待死亡降临的。他战战兢兢、如同被关进水牢里的犯人,无法挣扎,无法求生,比死了还要难熬。   很多犯人听说了司宋义做的那些事情,见这人每天哭爹喊娘以泪洗面,全都跑来教训他。   “你不是最擅长欺负人了吗?到了这里你还想欺负谁?”   “老子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最敬重的就是那些为社会作贡献的科学家!你小子竟然让你哥浪费十几年的宝贵精力,还栽赃他,想让他去坐牢!你说你间接害得多少人没办法过上好日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长得这么细皮嫩肉,一看就是靠压榨他哥哥过得好日子!兄弟们,让他脸上红红绿绿变好看一点!”   司宋义哭得撕心裂肺,不停的说:“饶了我,饶了我,啊!不要打我!”   在他即将执行死刑的前一天,仿佛老了几十岁岁、面容憔悴如同老妪的司妈妈得到了面见儿子的机会。   司爸爸没有来,他根本不想见这个晦气的家伙。   女人泪流满面的看着儿子遍体鳞伤的模样,哭得险些喘不上气,她说:“凭什么我的宝贝儿子要受这种委屈,那该死的司祁,如果不是他,我们一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司宋义手掌贴在玻璃上,不停的哀求母亲:“妈,你救我出去吧,你救我出去吧,我不想死啊!!你去求大哥,他现在不是大科学家吗,他是国家的宝贝啊!只要他想要帮忙,总会有办法的啊妈!妈你快去求他啊!”   司妈妈哭得抽抽噎噎,不停的说:“妈当然想去找他了,可妈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上面把他保护的严严实实,妈想见他一面都做不到……妈以前怎么就不对他好一点,妈好后悔啊!!”   会面时间很快就到了,狱警过来带走了不肯配合的司宋义,司妈妈在会面室这边哭得撕心裂肺。她知道这次分开就是永别,死死敲打着玻璃祈求他们不要带走自己的儿子,可根本没有人会怜悯他们。   大家都知道这两个看似可怜的人,实际上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事,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残忍无情自私自利的家伙。   也是在次日,开在司宋义脑门后的枪声响起来的同时。晚间七点的新闻联播按时放送,许多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目瞪口呆看着画面中的新闻,只以为自己身处梦境。   惊讶之后,就是无与伦比的狂喜!   国家宣布,可控核聚变实验堆顺利点火!从此以后,他们国家就可以用上比煤炭更加清洁环保且便宜的核聚变发电了!!   他们走在了全世界的最前列!!   画面那头,刚刚成年不久的少年面色平静的站在主控室,身旁都是狂喜喝彩着的科研人员。   另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满脸喜色,与他凑近说了些什么。司祁这才目光看向镜头,宣布了此次试验的结果成功,并表示,从此以后,他们的国家将步入一个全新的时代,所有与电能有关的产业都会进入革新阶段。   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时代周刊将他的照片贴在了书面上,全世界的网络只要打开网页就能看到与他有关的报道。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会不知晓他的存在,他的名字,代表了新世纪的到来。   而此时,那些功能惊艳全面,售价却无比低廉亲民的宠物机器人早已进入了家家户户。   起先因为全世界购买者人数过于庞大,国内只能选择优先供应本国同胞的需求,不少外国朋友眼巴巴的看着却买不到,只能到处拉关系求国内的熟人为他们买上一台,他们愿意用十倍的价格去补偿。   可惜因为人均限购一台的政策限制,很少有人会同意帮忙购买。   这可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救命的宝物啊,谁会为了那一点点的收益忽视自己宝贵的性命?   又由于司祁的这次发明,至少有一半的功劳是楚沨这个启发者“提供”的,楚沨顺利成为了代理人,与国家合作,一同销售宠物机器人,他的名字因此进入了无数商界大佬的眼中。   后面楚沨又陆陆续续建议司祁制造出各式各样拥有不同性能侧重的动物机器人,导致越来越多全新的功能被司祁开发出来,进入了市场。   而在这之后,司祁又投入到新事物的研究中,保持三月一“更新”的速度,推出各种各样跨时代的发明。   群众们经历了最初的欣喜若狂、疯狂追捧,到后面渐渐适应隔三差五跑到楚沨公司旗下门店买买买的日常,再到终于习惯司先生每过一阵子就会研究出新产品的规律,终于不会再隔上一段时间就激动到晚上睡不着觉了。   只是为了走到这一步,人们足足用了两年多的时间。   年满二十的司祁看上去与当初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眉眼看着更成熟了一些,清冷的、与任何人都保持疏远距离的淡漠感,越发的让人敬畏不敢靠近。   除了楚沨。   楚沨笑吟吟的走到了研究室内,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笔挺帅气的西装,眉目间满是成功者的自信。   他刚刚参加完了一个国际会议,下飞机后顺道来了一趟距离飞机场附近不远的研究室。   看到司祁果不其然还在忙着工作,楚沨走过去安静等了一会儿,见司祁手里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开口道:“忙好了?”   司祁回头瞥了他一眼:“回来了?你过来看看这个。”   楚沨走过去仔细瞧了瞧,惊讶道:“你还真把这东西做出来了啊?”   司祁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家庭自助洗剪吹一体器,这样不管是洗头还是剪头,更换造型都方便了,不用去理发店,坐下去最多十分钟就能搞定。”   楚沨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是顺嘴和你说了句,你还真把它做出来了……”   明明是制造出那么多影响世界大发明的科学家,竟然总是将那些宝贵的时间用在完成他顺口一提的古怪想法上,真让他不好意思……   而且每研发出一个产品,他都会觉得,司祁对他可真是好啊……   楚沨有点得意的想,如今他公司里的每一样产品,都是在向全世界炫耀司祁对我有多好,就算等到千万年后,人们提到司祁的名字,提到他的发明,都会顺带提起他楚沨的名字,他会永永远远和司祁绑定在一起……   光想想都让他高兴得脚步都轻快了。   不久后,司祁研究出的洗剪吹一体机通过了质量检测,大规模进入市场。   因为售价一如既往的便宜低廉,很快就成了和吹风机一样家家户户必备的电器设备。   又过了两个月,国家召开大会,司祁、楚沨与一群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们纷纷到场。网友们听说司祁也会露面,纷纷涌入直播间,近距离观看大佬。   当司祁那清冷隽永的俊脸映入荧幕,所有人都疯狂了:“啊啊啊,我的司哥哥终于出来了!!为什么有人可以那么有才华,又长得那么帅!!为司哥哥打call!!”   “楚董的气场也超强啊!坐在一群领导身边丝毫不落下风!”   “这两个青年才俊简直就是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平时从来看不到司祁大佬表情这么柔和,果然见到关系好的朋友就是不一样,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   “是啊,你们看看这眼神。如果说平时是寒风呼啸冰霜满面,那现在就是三月春风温暖似水,呜呜呜,我也想被大佬这么看着……”   “那个,虽然我不想随意杜撰这两位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存在,可他们相视一笑的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啊……”   不只是网友,现实生活中楚沨和司祁身边的那些人,也在暗戳戳怀疑着这两个人的关系。   毕竟两人都是把对方当做比自己还要重要的存在,对方说什么都会照做,说话时候的语气还有眼神也总是挺暧昧的。   难不成……   都是一群人老成精的家伙,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当着两位主人公的面说些什么。   只是到了幕后私下里的场合,楚沨与领导汇报完了工作,转身就要告辞的时候。   那位笑容慈爱的老先生叫住了楚沨,对他笑眯眯道:“你和司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楚沨疑惑:“您是指什么?”   老人笑着说:“是不是在谈恋爱啊?你和我们说实话,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楚沨呆愣了片刻,脸刷一下就红了,拼命摇头,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啊!没有!”   老人乐呵呵的说:“你这反应可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楚沨自从步入社会以后,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手足无措过了。他恍恍惚惚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路上整个人都有点懵。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跑到司祁的办公室来了,下意识的想要转身逃跑,脚步迈出去了一步,另一条腿就黏在原地不肯动了。   ……他到底还是推开了司祁的门。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等司祁把手里的活弄完,楚沨带着他去家里吃饭,二人面对面的相对而坐,楚沨吃得有点食不知味。   司祁看了他一眼:“你生病了?”   楚沨下意识说:“没啊?”   司祁:“可你的脸很红。”   楚沨:“…………”这话让他紧张的脸更红了。   过了一会儿,楚沨有点小心翼翼的说:“小祁啊,咱们已经成年很久啦!”   司祁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啊,怎么了?”   楚沨轻咳两声,说:“我就是觉得……咱俩关系……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了……”   司祁用手托着腮,笑吟吟的看着他:“更进一步?怎么个近法啊?”   楚沨有些气恼司祁故意装傻,却又高兴司祁的这个默认一般的反应,忍不住笑起来:“你觉得呢?”   司祁看着爱人含笑的眼眸,心情很好。   一时间倒是没有了戏弄对方的想法,起身走了过去,在楚沨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揽住对方的脖子,嘻嘻笑着,往楚沨某个地方恶作剧般蹭了蹭:“这么近?”   楚沨瞬间被司祁撩拨得浑身滚烫,四肢百骸酥酥软软,五脏六腑却炽热躁动的好似充满了源源不断的能量。   这股能量飞快汇聚到了某个地方,让他又是尴尬,又是窘迫。有心想要遮掩,可那地方分明就被司祁轻轻的坐着。   司祁眼看着爱人的脸越涨越红,红的好似能滴出血来,笑得更开心了。微俯下身,轻轻吻了吻楚沨的唇角,又缓缓挪过来,牙齿咬着一片嘴唇,伸出舌尖在上面舔了舔,低声说:“要不要试一试?我已经把东西买好了,就在我房间。”   楚沨脑袋轰的一下,被炸得晕乎乎的,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刺激过,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在战栗,牙齿好像在打颤,喉咙绷得特别紧。   感受到楚沨逐渐变得滚烫的体温,司祁将头埋在楚沨的肩窝上,抬起手,轻轻抚摸过楚沨的胸膛,然后一个个的,解开楚沨衣服上的扣子。   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楚沨似有所感,低下头,与司祁对视。   二人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眸数秒,情不自禁地缓缓靠近。司祁眼眸微微阖上,楚沨果然将嘴唇附了上去。   房间内安静的只能听到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   楚沨和司祁在一起了。   看看楚沨那心花怒放的模样,任谁都对此心知肚明。   许多曾默默担心司祁个性太过冰冷,会不会孤单一辈子的长辈们见状总算能放下心。   楚沨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们自然清楚。那是个把司祁的事情,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人。性格体贴不说,手腕也足够了得,把司祁交给他,大家都不担心。   领导们甚至轮流私底下找到楚沨,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司先生。   楚沨一时间,甚至有种自己其实是在奉旨搞基(划掉)国家安排谈恋爱的错觉。   除此之外,楚沨的生活和过去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唯一要说有什么变化的,可能也就是司祁定期体检的时候,会被额外检查某些方面的情况……   咳咳。   国家爸爸还是很贴心的!   确定了关系的二人自那之后变得更加亲密无间了,经常出入在各个公众场合,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外界倒不是没有人怀疑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只是这两位在国内都不是可以被媒体记者随意非议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有类似的报道出现。网友们大多也就是私下里偷偷萌一萌,打心底里觉得这两位凑在一起的时候,一抬眸一回首,cp感都过于的强烈,实在是太般配了。   而在未来的日子里,楚沨与司祁这对组合总是能隔三差五的为全世界带来这样那样的福利。   人们知道司祁的所有发明全都是楚沨提出来后才出现的,连带着也会感谢楚沨。夸他为民着想,知道人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期待他下一个“愿望”的出现,再经过“梦想实现机”司祁的手将愿望变为现实,造福全世界。   他和司祁合作了一辈子,也幸福恩爱了一辈子。   这时人们的生活质量较过去已经有了飞跃般的提升。有干净高效的能源,有相伴一生的全能宠物,无论老人小孩都有最贴心的AI助理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在家使用高科技家居产品省时省力,出门拿出司沨公司的出行载具上天入海无所不能。   因为生活过于省心,人们的幸福指数日渐提升,无论大病小病都有智能宠物随时帮忙检测提前进行预防,人均寿命竟然比往年一口气提升了好几岁,人们纷纷感慨科技改变生活,而司祁改变了科技。   下一个新推出的产品,又会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   你们根本不会知道,其实原版他俩不是这样的!是楚沨主动的!全程引导47,教他告诉他该怎么做的!   原版的47性格非常高冷,延续了原主自闭症不接受他人靠近的属性。却唯独允许楚沨一步步接近自己,最后被楚沨推倒,因为他唯一能接受的xx对象就是楚沨。   哼,变成现在这样好不甘心!   可是不改又不行(小声逼逼)。   说起来,下个副本其实算楚沨先主动,哈哈,虽然楚沨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算主动(捂嘴笑),误会梗有点逗。 第150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视野再次变得明亮时, 司祁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记忆涌入他的脑海,让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多达三百年的人生。   这里是修真.世界。   人类根据灵根的存在与否, 划分出凡人与修士两个群体。   前者寿命短暂,力量弱小, 遇到非凡力量后毫无还手之力,地位宛若蝼蚁。   后者逆天而行, 纳天地灵气为己用, 冷心冷情,为了攀升至下一个境界竭尽全力。   人类有灵根,其他生命自然也会拥有。   那些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的动植物被分别称为妖族与灵植。前者时常被修士们奴役打杀, 与修士立场天然敌对;后者同样逃不开被采摘、炮制、炼成丹药的命运, 相较于妖族而言更加没有还手的余力。   司祁此刻的身份是一名妖族。   三百多岁的他对其他妖修而言还是一个小宝宝, 前不久刚刚化形开智, 是个对什么事情都很感兴趣的年纪。   按照本来的人生轨迹, 司祁、也就是原主化出人形后不久, 凭借自身过硬的实力,和那与生俱来的超强气运,一路打怪升级,收获宝物,解决一个接一个的敌人,成为妖族内数一数二的人物, 威望颇高, 名扬天下。   后因为看不惯妖族被修士迫害奴役的处境,原主决心改变这不公平的命运, 率领千万妖族与修真界修士展开大战。   这场人、妖二族漫长的战斗持续了很多年。最终, 勾心斗角并不团结的修真界最先支撑不住这种看不到尽头的消耗战。意识到妖族已经不是当初那可以随意杀戮的种族, 修士们率先发出了愿意和解的讯号,双方至此停止了战斗。   自那以后,妖族成为可以和修士们平起平坐的种族。他们再也不用受到修士迫害,担忧哪天会被无缘无故的抓走杀害,死后还要被抽筋扒皮练成材料。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这似乎都是一个非常圆满的世界线轨迹。   奈何站在天道的角度,事情却有了一幅完全不同的面貌——本该是两族对立互相争斗互相促进的世界,变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过家家。未来几千年内,修士们会因为无法从妖界获得大量资源而陷入发展的僵局,文明发展陷入滞涩;生性懒惰又思想愚昧的妖族则是因为时间的流逝日益壮大,最终踩在修士头上,修真界彻底成为妖兽们的天下。   于是天道亲自动手,将某个一直不满两族和解的修士送到了过去。   这个修士与原主有段不解之缘,在他将死之时曾被原主救了一命,因为惯会巴结讨好装可怜,便这样腆着脸留在了原主身边。   原主把他当做自己的小弟,不计较对方人族身份,有什么事情都会尽量照拂一二,很多事情也不会刻意瞒着对方。   换做一般人处在这修士的角度,肯定是感恩戴德自己有个这么好的老大,一生一世都铁了心的效忠对方。   奈何这名修士心性实在是过于不堪。他嫉妒原主气运强大,不甘自己为什么那么倒霉;嫉妒原主走哪儿都能捡到宝贝,愤怒凭什么好处都被对方抢了去;嫉妒原主受到万人追捧,耻于自己必须忍气吞声当一个马仔;又嫉妒原主得到了一切,而他却无名无姓无人知晓。   明明原主挽救了他一条性命,他却记恨原主救了他却没帮他把腿治好,害他从此只能成为走到哪儿都要受人耻笑的瘸子。   明明原主得到好处总愿意分出一部分宝物给手下享用,修士却觉得自己都放下身段为原主卖命,付出了颇多,原主却拿了大头,只施舍出这么一点点的东西给他,觉得原主过于小气,故意苛待他,是个混账。   再加上这修士的父母家人当初被一强大妖兽屠城杀死,唯独他逃得快,抛弃家人自己苟活下来。即使他天性凉薄,对家人没有半点关怀,但好歹也是个“灭门惨案”,便直接将这笔账算到了妖族头上,将自己的红眼病说成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名正言顺的讨厌着身边的一切妖族,觉得大家讨厌他这个人的原因是在针对他人族的身份,故意看不起他。   就是因为他这个欠他多还他少,总觉得这个世界唯独对他最不公平的性子,导致他私下里挑拨喁细离间两族关系的劣迹败露,被原主毫不留情一巴掌灭杀当场,又被看中了他的天道送回到了过去。   回到过去的修士狂喜自己非但没有死去,还得到天道眷顾,在天道传授的记忆中学会了剥夺气运的秘术。   本就自视甚高的他当即确信自己就是那传说中的天选之子,自己的所行之事皆是天道的旨意。   他第一时间将目光放到了他曾经的老大身上。   因着当初做过不少年原主身边的小弟,他比谁都清楚原主出山后一路走来获得的宝物、捡到的好处,具体都是在什么时候发生,又都是个什么样的流程。   嫉妒原主一辈子的他,打从一开始就打算照搬原主成长路线,将原主所有机缘、人脉甚至是红颜知己通通纳为己有。   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暗中使用天道赋予的气运剥夺之术,找到原主,抢走了原主的命格,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原主成为被天道针对、全世界运气最差的存在。   可笑原主明明应该会成为一个无比强大的妖修,却沦落到走一步路都会几摔跤,喝水都可能会被呛死的地步。别说想要遇到什么机缘了,没下一秒横死都算他命大。   也是在原主出山后就莫名其妙总是倒霉,一路走来跌跌撞撞不断受挫的时候,那夺走他命格的世界之子,照搬原主当初的做法,顺顺利利拿走了原本应该是被原主得到的机缘法宝。套用原主的台词、仿照原主的人格魅力,继承了本应该是被原主继承的人脉与传承,就这么一路顺风顺水毫无阻拦地飞速升级,没多久便代替原主成为了举世皆知的强者。   他被仙子青睐、被权贵看重、被小弟追捧,风风光光肆意逍遥的同时,还不忘记打压妖族,不留余力挑拨双方之间的关系,在背后煽风点火,栽赃陷害。   更是屡次将最大的黑锅,全都丢给了不停倒霉、总是咬紧牙关坚强的一次又一次爬起来的原主身上。   明明是自己睚眦必报杀死了他看不顺眼的满门一千八百余人,却伪造证据,污蔑说是原主屠杀宗门干下这等灭绝人性的事情。   还率领全体修真界敌对原主,让原主不论到哪儿都仿佛那过街老鼠被所有人喊打喊杀。口口声声将修士们针对妖族的原因归咎到“恶贯满盈”的原主身上,让原主成为整个妖族的罪人,被不少不明真相的妖族迁怒,处境越发的困苦。   那时妖族的地位在重生者的针对下日渐糟糕,原主顶着一身霉运为了同族的不公待遇不断奔波。功法、宝物、人脉,甚至就连自身实力都不复曾经那般强大,还被那么多的修士与同胞针对,无辜背负着诸多莫须有的骂名,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直到某天,小心隐匿着行踪的原主被一心想着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重生者使用阴谋诡计蒙骗。前往某地救援自己的妖族同胞,却被重生者率领万千修士堵住半道上围攻。   所有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鄙夷他,辱骂他。没有做过任何坏事的他有口难辩,被抓起来折磨了七天七夜,感受着灵魂被啃食被撕裂的痛苦迎接重生者的嘲笑。   甚至还亲眼看着一批又一批收到消息赶来救他的挚友被修士们抓住,被重生者刻意送到他眼前当着他的面逐一虐杀。   眼睁睁看着朋友们被抽筋剔骨,身上每个器官都被炼制成材料,供修士们使用。原主凄惨哀求,大声哭嚎,不愿意面对眼前的这一切。痛苦不已之下,原主选择了自爆。为了阻止更多同伴因为救他而自投罗网,他只能选择以这种方式作为结局。   而这正是天道最想看到的结局。   在这个世界,光是从肉身层面杀死一名修士,是没什么用的,修士的灵魂还在。   只有让这个修士主动选择自爆,才能让对方的灵魂彻底形神俱灭,永远不入轮回,再也掀不起波澜。   天道安心了,接下来的一切都在按照祂所期待的方向运行。   因为原主的死亡,好端端一个向往和平、至情至性的妖兽被迫害到不得不自爆,妖族失去了一直竭力帮助他们的强者,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慨。那些与原主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怒而与人族彻底决裂,率领族人与修真界展开了大战。   反正妖族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反抗可能会死,但不反抗绝对会死!   他们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争先恐后冲入战场,杀死所有视野之内出现的人类。   人间界被战火席卷,很快变得生灵涂炭。   屠城的事情隔三差五的便会发生,凡人因此活的更加艰难——谁让修真者就是从凡人里走出来的存在。   修士们见状怒不可遏,彻彻底底与妖族撕破面皮。   这边双方打得热火朝天,那头重生者仗着自身强横的武力与背后天道的撑腰,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扶摇直上。用卑鄙手段害死了意图停止战争的仙尊,顺理成章的统一了人族,自封武神。   他没有任何仁慈可言的逼迫着妖族,眼睁睁看着战火蔓延的越来越凶猛,死亡的气味在这片大路上不断蔓延。   自己则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无限的荣光,收揽天下的财宝,一生都过得肆意逍遥。   而在天道的推算中,这样的战争会持续千年才会停止。埋藏在妖族内心的仇恨种子会让他们一直试图攻击着人类,人类因此丝毫不敢懈怠,努力成长,进步速度飞快……虽然资源与土地因此受到了消耗,可这种事情只需要短短数千年的功夫就能自动复原回来,比起文明的快速发展根本不算什么。   在数万年后,飞升离开这个星球的修士们会陆续前往其他星球,帮助更多的文明飞速发展。“短暂的战争”、“沦为牺牲品的妖族”,都只是文明发展时遇到的阵痛而已。   司祁此刻所在的时间点,刚好是他被那重生者夺走运气,一路上霉运连连,饿得七天七夜没能吃上一顿饭,急红眼打算去拦路打劫的时候。   就这样稀里糊涂被重生者一路诱导着来到了修士所在的地界,下一步便要和那即将上山的仙尊对上。   仙尊教训了拦路抢劫谋行恶事的妖族,原主没要到东西吃还被打了一顿,气得牙痒痒。   因为打不过所以不得不负伤逃亡,临走前还不甘心地放下狠话,毫不意外被修真界最强宗门通缉,开启了那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的凄惨逃亡之旅。   咻咻忧心忡忡:【主人,您现在运气这么差,还要去见那个仙尊吗?】   还是暂避风头比较好吧?   司祁回想起那仙尊的长相,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舔了舔舌头,理直气壮:【我是妖,也是动物,小动物肚子饿了找人蹭饭不是很正常吗?何必自己辛辛苦苦到处寻找食物】   咻咻有点傻眼:【是,是这样吗】   他感觉自家主人以前好像从来没这么“没出息”过,总觉得司祁这反应有点怪怪的。   司祁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宠物出身,被人投喂再正常不过!】   咻咻还是有点担心:【可您是妖族,妖族来到人类地界,很容易暴露身份遇到危险】   司祁一口笃定的说:【放心,不会的!】   咻咻下意识想要询问为什么不会,山下便飞上来了几位衣袂飘飘,仙风道骨的修真者。   咻咻借着司祁的视野看了过去,顿时明白为什么了。   只看到司祁堆起笑容凑上前去,下一秒脚下一绊,就这么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行了个大礼。   “哎哟!”   狠狠磕到了下巴,司祁倒在地上吃痛地捂着下巴。   莫名受此一拜的修真者们:“…………”   众人诧异看着这一幕,一位年纪最小的修士好奇说:“这人怎么了?”   旁边的师哥答:“好像是饿得没力气了。”   他分明听到对面那人肚子里发出震天响似的咕噜声,脚步踉踉跄跄,一双眼亮的就像那沙漠里的旅人发现了一片可以救命的绿洲,发自内心的惊喜。   嗯,应当是饿了。   司祁从地上爬起来,很是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脏兮兮满是尘土的衣衫,灰头土脸有些狼狈。   哎呀,这第一印象也太差了,万一让楚沨觉得他是个莽撞的小马虎可怎么办?   然后抬起头,目光炯炯看着人群里的楚沨,嘿嘿一笑,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走着,来到楚沨面前,对他说:“仙长,我肚子好饿,能给我一口吃的吗?”   众弟子见司祁一过来就找楚沨说话,皆是被这一幕看得有些不敢吱声。   全修真界,谁不知道楚仙尊生性冷漠,不喜言谈。待人接物格外冰冷,从来不给任何人好脸色看。   眼前这人身上虽说有一点点的灵力波动,但既然会被饿成这样,想来还没辟谷,顶多也就是练气修为。   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入得了仙尊的眼,别冲撞了仙尊,惹得这位心生不悦,最终迁怒了他们。   楚沨眼眸微眯。   他修为通天,一眼看出了司祁的真实身份是妖族。一名妖族竟然胆大包天跑到修士面前索要吃的,不知道该说他痴傻,还是说他胆大。   不管如何,楚沨是不可能帮助一个来历不明的妖族的。   更何况这妖族此刻已经化形,能力肯定不会太低。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在这山野里硬生生的把自己饿成这样,还走一步摔一下,见到他们就一幅喜上眉梢的惊喜模样,十有八九是阴谋。   不过,就算是阴谋,就算是妖族,楚沨也不至于人家什么都没做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灭口,冷声道:“我不杀你,速速离去。”   旁边弟子们见楚沨不过被人问了一句话,就开口要杀人,纷纷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自己声音太大也会惹恼了仙尊。   但司祁是谁,他根本不会被楚沨这样的威胁吓到,可怜巴巴地摊开两只脏兮兮满是灰尘的手,捧到楚沨面前,对他道:“我真的好几天没吃上一口饭了,你就给我点吃的吧。你忍心看到我挨饿吗?嗯?”   说完,用那双少年人委屈兮兮的水汪汪大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楚沨,单纯又可怜的模样看得旁人心都要化了。   一旁弟子忍不住想要掏出几粒辟谷丹送到司祁手上了,碍于仙尊在场,根本不敢动。   楚沨一脸高深莫测的定定看了司祁的眼睛许久,过了半天,终于抬起手,送给了他一个白净可人的玉瓷瓶,里面装满了几十粒极品辟谷丹。   弟子们前一秒还在为司祁感到担惊受怕,后一秒忽然看到这凡人竟然被赐予了这么好的东西,纷纷呼吸加快,看红了眼,抓心挠肝的止不住产生了嫉妒的想法。   司祁赶忙取出几粒喂到嘴里,一边像是嚼糖豆一样的吃着,一边笑嘻嘻的对楚沨说:“你真好~我喜欢你~”   周围弟子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   这人可真敢说!   还有胆子小见不得血光的弟子小心翼翼窥探了仙尊一眼,胆颤心惊的想仙尊不会动手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凡人一指头按死吧。   见仙尊听到后眉毛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的仿佛没听见一般,也没有要惩戒对方的意思,弟子缓缓松一口气,后怕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放松多久,下一秒便看到那吃了几颗极品辟谷丹还觉不足够的家伙又恬不知耻的厚脸皮道:“仙长仙长,你看起来好有钱呀,现在还缺不缺弟子啊?我觉得我天资聪慧,很适合修仙哟,你要不要收我为徒呢?我乖巧懂事又听话,收了以后绝对不吃亏的~”   众弟子:“…………”   这到底是哪来的极品,怪不得一出场就这么古古怪怪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呸!心机狗!   楚沨甩了甩衣袖,冷漠道:“拿了东西,速速离去。”   司祁腆着脸道:“别嘛~哎哟!”   他本想伸手凑过去拉楚沨的袖子,结果脚刚抬起来,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客气的摔了个狗吃屎,捂着吃痛不已的下巴从地上爬起来,嘿嘿笑的样子仿佛丝毫不以为意。   众人这才知道,眼前这人为什么明明拥有灵力,穿的衣服材料也不算多差,为什么还是一身破破烂烂落魄不已的模样。   走一步摔一跤,这是何等程度的迷糊啊,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忍不住当着司祁的面发出一声嗤笑。   楚沨眉头微皱。   他看的出司祁摔跤不是故意作秀装可怜,而是真的不受控制的次次都会跌倒。   看少年四肢动作自然,又不像是身体有疾,反应迟钝。   楚沨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修仙多年的生活让他一心向道不喜是非,以往遇见这样的事情是从不沾惹的。   今日不知怎么,看到这少年时他莫名觉得心悸,这让他感到些许不喜,又潜意识的忍不住惦记。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朝着司祁的方向掐指算了算。   不久后,楚沨对司祁那惨破天际惨出世界新高度的霉运无话可说,不得不提醒道:“你的运气很差。”   司祁笑呵呵点头:“是有点,但也不算最差,毕竟我一过来就遇到了你。”   他神态自然,很是顺口的说了句情话——   “如果遇到你需要送出我全部的幸运,我愿意用一生的好运,换来和你的这次相逢。”   楚沨:“…………”   众弟子:“…………”   在这尴尬到众弟子们恨不得钻地消失的时候,司祁拍拍身上的灰尘又一次站起来,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来到楚沨身边,对他说:“你真的不考虑栽培一下我吗?我聪明伶俐,又乖巧可爱,带回家养起来绝对不吃亏的。”   楚沨:“……”   这到底是在求收徒还是在求收养啊?   楚沨看着司祁那张乖巧无害的脸庞,脑中虽然分明知道对方是妖族,是来历不明、或许还暗藏鬼胎的陌生人,可不断悸动的心却不停的怂恿他,告诉他,让他快答应,快同意,不要拒绝!   楚沨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他觉得自己得把这个别有目的的家伙放在身边小心看着,看看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这样就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也能确保第一时间动手阻止。   所以过了许久,楚沨缓缓开口:“好。”   旁边一直等着看笑话,想看对面那人被冷冷拒绝时露出羞愧神情的众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这到底是求收徒还是求收养。   47:是求收入房。 第151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弟子们目瞪口呆望着那一脸冷漠的仙尊, 无比懵逼的想,仙尊怕不是被人夺舍了……   也是在这句话说出去、众人惊诧难以控制情绪的瞬间,楚沨神色一寒, 眼神凛冽看向天边某处角落,拔剑而起毫不犹豫斩出一道寒芒。   寒芒划破天际, 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力,像是一道从天边划过的凛冽流星。   弟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看得身体一僵, 条件反射的四散着退避开来, 意图保护自己。   楚沨冷着眼眸看着对面群山上企图窥探这边状况、可惜被他侥幸逃走了的不知名修士,又回头看了一眼四周一脸担惊受怕,深怕会被他杀死的弟子, 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表情, 此刻更加冰冷了。   他神色冷漠地收回剑, 周身气势越发冰冷。   直到下一秒, 他的袖口被人扯了扯, 一直稳稳站在他身边的司祁神色担忧的询问他:“怎么啦?你没事吧?”   望着那双纯粹的、满是关切的眼眸, 楚沨冰封的心被无形的羽毛轻轻触动了一下。   一双总是很冷淡,冷淡到几乎麻木的眼眸,此刻缓缓柔和下来。   “无事。”他轻声说。   司祁很少看见楚沨露出这么孤单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心疼,认真道:“有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分担的。”   一旁弟子们下意识露出鄙夷嗤笑的神色, 嘲讽司祁的不自量力。   楚沨神情却是因此更加的缓和了一些, 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接受了司祁的好意。   咻咻提醒司祁:【方才窥探的那人应该是世界之子周君翊】   司祁:【我猜也是, 只有他有那好运, 能从修真界最强之人的剑下活着逃走】   按照原本的路线, 原主蹦出来抢劫仙尊一行人。本来只是想着言语威胁,没打算直接上手。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接二连三的摔倒,失了面子,还被几名弟子毫不客气的嘲笑。   羞愤交加之下原主干脆选择了动手,却是被仙尊楚沨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这才放下狠话逃了。   司祁本人都知道未来会怎么发展,那跟在原主身边多年,深刻清楚原主性格的世界之子周君翊自然也能将原主的行动方式揣摩的八九不离十。   刻意将原主引导到楚沨面前的周君翊算盘打得啪啪响,确定原主这时候肯定会和楚沨杠上,轻则双方结仇重则身死道消,所以幸灾乐祸地躲在远处坐山观虎斗。   谁知道看着看着,这个前任小弟竟然看到曾经威风凛凛的老大腆着脸找人要吃的,还厚颜无耻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天才,收下他绝对不吃亏,要跟着一看就很有本事的仙尊学习仙术。   如此神展开本来就有够大跌眼镜的了,周君翊差点没有稳定住心绪,谁知那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张冷脸深入人心的修真界最强之人楚沨还真的就答应了?   ——答!应!了!!   本来打算让两个最大绊脚石自相残杀,好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谁知竟然让两位大敌就这样勾搭到了一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周君翊气得咬牙切齿,一个不小心没能收敛好气息,泄露了那难掩的敌意,被楚沨察觉。   费了吃奶的劲才借用法宝的威力侥幸逃脱生天,周君翊暗恨那该死的仙尊仅仅只是隔空随手一击都差点要了他的一条命,还毁了他好不容易才找来的一件宝物,心中更是对这两个家伙记恨上了。   司祁不知道世界之子又开始倒打一耙了,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   他放开拉着楚沨袖口的手,跟着楚沨走了好几步,忽然察觉自己竟然没有摔倒,惊喜的说:“我不倒霉了?”   话落,周围人看向他一眼,就看到他哎哟一声,又是一头栽倒。   “噗哧”   好几名弟子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他们心想这可真是个傻子,怎么会蠢成这样。   这么弱的家伙,在修真界注定无法成为强者,早晚会被人鹬俙杀死。   楚沨微微蹙眉,手指掐出一道法诀,食指与第三指并拢,从眼前划过,开了天眼定睛看向司祁。   便看到那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一身凄惨的,根本没有半点气运的身体,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散发着运气。   就像是往本就没水的水缸里拼命透支将来可能出现的几滴露水,一勺一勺往外倒——如此境况,他不倒霉谁倒霉?   可这又不对……   修士之所以能够修行,是因为他们的“命格”如此。   修真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修士的天赋、机缘、运道,通通都是先天注定好的。   逆天而行的逆字,逆的就是在这个已经确定好的命格,在天道画好的边框里不断挣扎,跳出这个圈,竭尽全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听起来似乎挺难,其实比较起来已经算好的了。   因为修士们至少还有个或大或小的圈,而凡人们连个圈都没有,渺小的只有一个芝麻大的点,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所以此刻看看眼前这个比点还惨,就是个空荡荡的零,还在不断往外透支的妖族少年。楚沨疑惑,有着这样霉运的存在,按理本不应该成为妖修……   应该一出生就早夭,或者胎死腹中,这才是他的命运。   实在是太古怪了。   使用灵气将司祁隔空扶了起来,好歹不至于叫他走一步摔一跤,大家也不用总是等着他,在那里看他的笑话。   司祁不喜欢这种到处摔跤的感觉,感受到了楚沨的关怀,他笑着道了声谢,凑到楚沨的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对他说:“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离开你呀!”   一旁几名弟子撇撇嘴,对司祁这种没脸没皮,过于露骨的讨好很是嫌弃。   楚沨的天眼还没关,眼角余光看到司祁触碰他袖子的画面。分明看到原本萦绕在他身边,那汹涌澎湃的金色气运,毫无抗拒地流转到了司祁的身上,而且缠绕了好久才慢吞吞消散开。   这……   楚沨还是第一次知道气运竟然会转移,一时间有些怔然,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些思索。   司祁并未察觉这件事,只是挺高兴一过来就见到了爱人,走起路来都轻快了许多,这不,好半天了都没摔跤呢!   楚沨带着弟子们回到了宗门,他这一路上想了许多,此刻终于想明白了一点,对司祁道:“你的气运……被人转移了?”   司祁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楚沨竟然会突然这么说,而且还说的那么准。   只是从他的视角来看,自己是不可能知道那些前世今生的世界线的,因此只是停顿了一下,语气纳闷道:“我不知道诶,不过从一周前我就一直倒霉,走一步摔一跤,一点吃的也找不到,特别惨!”   他言之凿凿的说:“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以前我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要做什么就能做到什么!心想的事都能成!”   所以原主性格才会这么蜜汁自信。   试问一个自出生起就顺风顺水,随便买张彩票都能张张中奖五百万的人,他能自卑的起来吗。   楚沨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   夺走气运等于是抢走他人的命格,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比夺舍还要让修士们感到恐惧。   后者至少还可以用灵魂进行反抗,前者却是半点道理都不能讲。   并且被掠夺者此后注定将会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连活着都是种折磨。   喝水呛到走路摔倒都算好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因为睡觉姿势不正确等无厘头的原因莫名其妙的憋屈死掉。   更让人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会遇到这种事情的人,一定是气运强到令人骇然,命格完美到举世瞩目的强大存在。否则掌控这种秘术的人,也不会选择将对方的命格替换到自己身上。   如果说人族这边的命格最强者是他楚沨,那么妖族那边恐怕就是眼前这名少年了……   那个神秘人应该是觉得楚沨实力太强,无法操作,而妖族少年此刻没来得及成长起来,才会转而选择他的吧……   楚沨以己度人,若是他从一个站在顶峰的强者,一朝陨落成连凡人都不如的弱者,会是何等痛苦的滋味。   而一名惊艳绝伦的天才,在成长的中途被人暗害,变成什么都不算、还要日日被人嘲笑的蝼蚁,又是何等煎熬的体验。   想到这里,楚沨对司祁最后一点的戒心彻底放下。   倒霉成这样的人,是没精力去盘算什么阴谋诡计的,因为计划还没起头就注定会破产。   相反,看着司祁那明明运气衰成这样,还总是满眼喜悦乐观积极的模样,楚沨尊敬这样的存在。   他状似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司祁的肩膀上,看起来像是在鼓励。实则将自己的气运送到司祁的身上,对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遇到什么困难,尽可以来寻求为师的帮助。”   一旁几名弟子见仙尊楚沨竟然会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说出这种话,深感难以置信,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   这家伙甚至还没有测试一下灵根,而且还如此的蠢笨!   就因为他长得好看,笑得乖巧甜蜜,还会说好听的话奉承吗?!!   本来就很看不起司祁的这群人,此刻是更加的厌恨司祁了,看向司祁的眼神里仿佛都带着毒刺。   司祁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双眸闪闪回望着他的爱人,心里满是无与伦比的喜悦。   他甜甜地漾起一抹笑容,脸蛋上挤出了两个对称的小酒窝,喜滋滋道:“好呀!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一步也不离开哒!”   周围人闻言更加的嫉恨。   他们这些天资卓绝的天之骄子都不是仙尊的徒弟,没能接受过仙尊的一次教导,凭什么这个家伙就可以!!   凭什么!!   楚沨点点头:“随我去掌门那里知会一声,此后你便是我凌霄宗的弟子。”   他用的是“知会”,而不是“拜见”,由此也能看出他在这个宗门内的地位。   若不是拜师的事情不能随意,他估计在传声玉简里便把事情说了,根本不会特意跑到掌门山峰那与对方见上一面。   掌门同样不曾想自家仙尊出门一趟就捡了个徒弟回来,而且还是那种路边凑巧遇到,用几颗辟谷丹就骗回来的徒弟。   登记身份领取令牌什么的琐事自然是有人会替他们打点好,掌门与司祁见过面,记住了司祁的样子,对楚沨道:“灵根可曾测试过了?”   楚沨:“未曾。”   掌门一时无言。   堂堂仙尊,收徒竟然这么随便的吗。   楚沨:“但根底想必是不弱的。”   掌门讪笑。   灵根都没测过,怎么知道根底好不好。   掌门拿出测试灵石,笑吟吟地示意司祁上前测验灵根。司祁走一步摔一跤,被楚沨亲手扶起来后,后面几步就走得稳稳当当了。   不知道几百年没见人走路摔过跤的掌门再一次无语。   他尽量维持着淡定包容的笑容,低头看了看被司祁触碰过的灵石。   下一秒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想想这毕竟是楚仙尊的徒弟,对这结果并不感到意外,点点头道:“天灵根,单系木灵根,不错。”   天灵根,而且还是单系,当然是再好不过。   然后又习惯性地手掐法诀,开了天眼,定睛看向司祁,要瞧瞧他的命格。   “……”   “???”   掌门用力眨了眨眼,下意识再掐了一次法诀,眼睛使劲瞪着司祁。   可不管他怎么看,那微不可察的一丁点光芒(还是楚沨刚才给他的),渺小就如同那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不会是他眼神出问题了吧???   身为修真者,就算是最差劲的四灵根修士,那命格也肯定是比凡人强出一大截。   更何况司祁此刻的状况连个凡人都不如,说他下一秒就要横死当场也不意外。   掌门下意识抬头去问楚沨,差点没被那光芒万丈的金色命格晃瞎了眼。两只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线,糊里糊涂道:“这……仙尊,您弟子的命格,为何无法查阅?”   不是没法查阅,是查到了也让人难以相信。   楚沨道:“那不重要。”   掌门:“额……”   命格都不重要,还有什么重要的。   当初楚沨不就是因为一入门便被检测出千年难得一遇的超强命格,当场被上一任的掌门收为了嫡传弟子,全宗门上下把他当做祖宗似的供着,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送到他的面前,就为了他以后能够庇护凌霄宗,让宗门可以一跃成为修真界最大门派吗?   当初宗门的期愿如今早已实现,楚沨成了全修真界众所周知的最强修士,凌霄宗的地位也绝对无法撼动。   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楚沨那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绝对命格。   掌门疑惑地看了看司祁身上刹那间就消散的无隐无踪气运,一般来说,只有毫无灵性的石头才会这个样子。   想了想,觉得既然司祁还好端端的站在那,肯定不会是死物。既然不是运道出现问题,那就是他眼神出现了问题——堂堂天灵根怎么会没有气运呢?绝对是别的什么因素干扰了吧。   偌大修真界,什么奇事没有发生过,也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得到解答的。掌门整理好思绪,从善如流道:“既然如此,那便没事了。他既然入了您的门下,以后自是要跟着您学习剑法的。需要什么,尽管与我提便是。”   楚沨微微颔首,稍行一礼,带着司祁离开了这里。   他们回到了楚沨所在的山峰,这里没有仆役,没有弟子,除了几只半山腰上偶尔窜来窜去的野鹿,着实是僻静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与世隔绝的地步。   也不知道楚沨平时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楚沨很快就用现身说法给司祁说明了。   他把司祁带到静室,连一句客套话都没讲,直接开门见山道:“以前可曾修行过什么功法?”   司祁摇头:“从来没有,而且我也不识字。”   他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觉得惭愧。   楚沨闻言也没有惊讶——毕竟面前的少年是一位妖兽,妖兽不识人字,有何稀奇。   他神态一直很冰冷,也没多少身为师尊的温柔,但做起事情来,绝对比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强。   换做其他修真者,此刻大概早就袖子一甩,把弟子丢到专门的学堂里去学习,让他学完了基本功再来找自己。   楚沨却是浅浅颔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道:“那为师便从头开始逐一教给你。”   司祁笑吟吟地点头说好。   他喜欢楚沨这幅温柔体贴的样子。   楚沨:“你未曾修习功法,却已完成了引气入体,想必天赋是不弱的。只要愿意认真钻研,就算气运再差,也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司祁自信满满:“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徒儿没有多大志向,能比师父肩并肩便心满意足了!”   换做别人听到这话,恐怕早已经笑掉大牙,嘲讽司祁不自量力。   楚沨却像是被这句话取悦到了一般,眼眸微微弯起,声音也越发柔和了许多,他拿起书卷细细解读道:“气藏于空,含大道……”   二人并肩而坐,楚沨一边与司祁讲解引气入体的修炼常识,一边一点一点耐心教司祁识字。   他的声音很好听,刚刚好是司祁喜欢的那种类型,孤高清冷中带着些许的温柔,很像他最初记忆中的主神。   司祁听得很认真,基本上楚沨教一个字,便记住一个字,等到楚沨念第二遍的时候就能直接一字不差的复述了。   如此本领,没一会儿便让楚沨察觉到了。   这个小弟子吸收知识的速度就宛若呼吸般轻易自然,几乎是他说什么,对方就能瞬间掌握什么,饶是天生聪慧过人的楚沨也不由为此深感惊奇。   轻松的教导让人身心愉悦,楚沨说完最后一个知识点,目光中带着期许:“……你可按照为师所教之法进行尝试。”   司祁爽快点头,端坐原地。微微吸一口气,四周无形灵力迅速产生反应,好似被磁场吸引的指针,齐刷刷转向了司祁,源源不绝涌入他体内。   饶是早就有所准备,楚沨仍旧被司祁那过于惊艳的天赋给震撼到了。   见多了资质不如他的庸才,骤然遇到一个天赋与他不相上下的,那感觉就好像别人见到他时那般让人惊叹。   可惜这种感觉没能持续多久,下一秒,司祁轻松平静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体内灵力不受控制胡乱奔涌、肆意冲撞,就像在掌控一群脱缰野马,叫人手足无措。   筋脉的撕裂感剧痛无比,司祁喉中一甜,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涌出。   楚沨连忙伸出手按在司祁的胸前,灵力入体,柔和不失强势的将司祁体内灵力包裹,缓缓将其从司祁筋脉附近的穴道中挥散而出。   司祁就像是被人从体内用刀剐了千万下般,脸色苍白,痛得身躯都在颤抖。   他的筋脉因为岔气被撕裂了。   听起来很好笑,但实际发生后真的让人笑不出来。   楚沨眼中闪过一丝忧愁,他道:“你的天赋的确不弱。”   但气运着实太差。   就好像凡人喝水可能会被不小心呛到。司祁好端端的引气入体,同样引发了这种气流不受控制冲撞筋脉的意外事件。   放在别的修士身上,可能只要修炼时小心一些不随意乱来,不要一边修炼一边和人唠嗑,那这种小概率事件根本不会发生。   但放在司祁身上,大概是除非时时刻刻保持全方位的警惕,否则分分钟岔气给你看。   楚沨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天之骄子,修道数百年,一路上顺风顺水没遇到过任何的瓶颈,更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此刻就像一位只会花时间钻研世界级科研难题的大佬,放弃一群天分过人的博士生,转而去带连字都没学会的小学生基础,批改那1+0为什么不等于10的问题,着实是有点……不在擅长领域内了。   不过他是一名颇为认真负责的师尊,深谙防患于未然的道理。   不懂就去学。   用灵力清扫了一遍司祁体内残留的灵力后,再喂给他了一粒疗伤灵丹。楚沨传讯给医药堂的管事,让他派人送来修复筋脉的丹药,及其他各种低阶弟子因为粗心大意因为实力不济才会需要用到的东西,批发似的送到了他这里。   门内无数密切关注着楚仙尊动态的弟子长老们立马听说了这件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一切。   尤其是在管事回来后和身边人说,自己亲眼看到楚仙尊弟子在楚仙尊眼皮子底下修炼,都能引气入体弄岔气后,更是神色古怪,心里泛嘀咕。   这怎么放着那么多天纵奇才不去培养,选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家伙回来。   不过到底是楚仙尊自己选的人,大家对楚仙尊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总觉得既然能入得了这位大佬的法眼,那一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暗地里偷偷关注着这边,偶尔也会聚在一起讨论,笑着说他们凌霄宗说不准又会出一位像楚仙尊那般惊才艳艳的绝世天才。   他们等啊等,耐心观察了小半个月,别的消息没听到,光听说楚仙尊又让医药堂从伤药了,那弟子又这里那里出问题了,伤势有多严重,幸亏仙尊救治及时,门里给了他多少多少的丹药滋补……   一群人皱着眉头一盘算,觉得这不对啊,怎么这人不光没有修为突飞猛进,像楚仙尊那般一月筑基半年金丹,反而还像是那医书上的病症收集癖一样,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都一个接一个的发作呢?   就算是资质再怎么差劲的愚钝之人,也不至于像他这样会折腾吧?   事情动静闹得比较大,连掌门都特意过来看望了一下楚仙尊的弟子。亲眼看着对方那动不动就岔气、走一步就摔跤的样子,狐疑半晌,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家伙的气运,真的是衰到不能更衰!   天灵根又怎么样?连引气入体都没办法顺利完成的人,和废物有何区别?!   掌门越看司祁那张霉脸越不顺眼,他找到了楚沨,苦口婆心的对他说:“……倒不是心疼那些丹药,只是门下那么多天资纵横的弟子,哪一个不比现在这个强?以前您说一心修炼不想浪费时间带徒弟,也就罢了。现在您既然愿意带了,何不选一个更好的?”   掌门越想越不解,非常笃定的说:“就他这模样,就算用了再多的灵丹妙药,也不定下一秒便死了!”   楚沨态度坚决,语气冷淡:“那我便在他身上装满法宝,即便是大乘期的修士来了,也伤不了他一根毫毛。”   你说司祁迟早会死用什么都浪费,那我就用更奢侈的宝物护他安全,让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一颗灵石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千颗,一万颗,他就算是用灵石去埋,也要把司祁前进路上的坎坷给埋平了。   掌门被这话堵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他脸色青白的看着楚沨,说又不能说,骂更不敢骂,嘴唇张了又合好几次,最终还是铁青着脸愤慨的甩袖离开了。   他是没对司祁真的动手做些什么,该给的丹药,他看在楚沨的面子上也全都会给。只是在那之后,凌霄宗内有关司祁的名声是越发的不堪起来,俨然把他当成了拖油瓶,扫把星,巴不得他赶紧死了让出位置,免得浪费仙尊时间不说,还浪费门内那么多可以救人的珍惜丹药。   楚沨把司祁保护的很好,从没有让这些话传入过司祁耳中。   司祁因为那霉运体质,不敢随意乱跑,自然也不知道外面有关他的那些传言。   他一门心思跟在楚沨身边,偶尔看看爱人,偶尔钻研一下修炼,生活倒是过得平静安逸。   楚沨总是对他说:“不要着急,慢慢来,你可以。”   司祁也确实是自信满满的说:“我定然可以!”   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引气入体,一次又一次的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反反复复把自己折腾的不轻。   一具身体伤了又好,好了又伤,一日三餐饭都不用吃,光吃丹药都能吃饱了。   他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完全不会被那过于艰苦的环境打败,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彻底激发了他的胜负欲,让他越发想要征服眼前这座大山,让困难屈服于他的脚下。   一个月后,司祁舔了舔唇,放下手里的笔墨,看着眼前的人体经脉运行图,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楚沨不解:“这是什么?”   他当然看得出这是他教给司祁的引气入体口诀,那画在人体各个部位的线条就是灵气的运行轨迹。   但他看不懂线条旁边密密麻麻的奇怪符号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像是小儿涂鸦的鬼画符,完全找不到规律,也看不懂是何意思。   但每一块鬼画符都规整有序的排列在一起,字里行间莫名透着一股子的严谨味道。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司祁应对天道的针对,所想出的解决办法。   众所周知,世间万物都有永恒不变的规则,就好像时间会一点一点往后流逝,掉落的苹果会往地面坠落,一个因注定会对应一个果,1+1永远等于2。   司祁知道自己很倒霉,但再怎么倒霉的人,走路走着走着也不可能走到天上去,他只会不小心摔倒。   只需要把自己的身体看作是一台终端,把灵力当做一条条的编程算式,将筋脉当做工程线路,画好一套完整的运行图。   接下来,就靠着这些规则算式,将源源不断涌入的灵力装载进这个绝对不会出现bug的智能程序,那么就算天道再怎么针对他,他也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   就好比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路上走,身旁总是有小人过来撞他身体拽他衣领,企图让他摔倒。   司祁现在放弃了需要自己掌控的自行车,直接造了一台智能汽车,堂而皇之地往马路上开,他甚至手都不用放在方向盘上,安安心心躺在车里睡大觉,那不断运行的汽车嗖嗖嗖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任由天道怎么伸腿使绊子都没用,腿一伸出来,汽车把你腿给压折了你也没话说。   都说人总会出错,喝水可能呛到,但计算机总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吧?   司祁看着手里的运行图,笑吟吟地说了些楚沨根本听不懂的话。   什么全面科技化时代,人工迟早会被机器取代,好端端的干什么要自己费神修炼,交给自动运行的程序他不香吗?   楚沨看着司祁那生动鲜活的眼眸,脸上神情很是温柔。   他总觉得前几天司祁像是在烦恼什么事情,有什么难题阻碍了他的思考,让他情绪得不到满足。   现在那个难题终于被司祁解决,司祁的高兴劲儿仿佛能透过时空传递到他的心底,让他也跟着高兴起来。   司祁让楚沨在一旁看着,自己微微合眸,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算式。   然后,就好像一台被输入了编码的车床,机器轨道自动运转起来一般。   汹涌澎湃的灵力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入司祁的筋脉,然后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股股巧妙的力道自然而然转向它们应该转向的地方,好似那自山顶奔涌而下的泉水,受地心引力和地形的影响,乖乖往它们该去的地方流去,最终汇聚到了丹田,被司祁的身体所吸纳。   司祁甚至能完全撒手不再去管灵气的运行,就好像那按下开关后便可以自主生产的无人车间一般,别人还在亲力亲为拿着工具吭哧吭哧的搞生产,他这里已经全面实行自动化管理,躺着睡觉了也能源源不断制造出无数的物资(灵力修为)供他享用。   司祁感受了一下.体内肉眼可见不断往上增长的修为,睁开眼,颇有些自得的看了楚沨一眼,笑嘻嘻道:“你看,我就说我是个天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52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楚沨察觉到司祁身上的灵力波动, 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他探出灵力去察看司祁体内的状况,立马便被那马力全开的修行速度给惊艳到了。   如果说别的修士修炼是拿着碗、盆、缸去天地间挖水喝,喝多少算多少。   那楚沨的修炼就像是头顶有一片大海在源源不断的往下灌, 上赶着的跑到他面前,随便他如臂使指的操控。   而司祁呢, 虽然同样也拥有一片大海,但那海浪太凶了, 惊涛骇浪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主人给拍死在了沙滩上。   所以司祁干脆给自己造了一个大坝,把大海严严实实的锁在一个区域里,然后开闸泄洪, 洪水听话的往固定好的路线奔涌流淌, 气势汹汹, 分量惊人, 却再也伤害不了堤坝外的任何建筑半分。   甚至因为司祁路线规划的好, 不需要后续的费心费力管理。即使那洪水疯狂倾泻, 司祁也不用去管海水应该跑到哪儿,该怎么灌溉这片土地。它自己就把自己给乖乖巧巧送进司祁嘴里(丹田)让他喝掉(吸收)了。   饶是这么多年来见多识广,遇到过无数天才人物的楚沨,此刻也被眼前所见的这一切看得叹为观止,发自内心的赞叹:“徒儿的天资绝不会弱于为师。”   司祁骄傲得翘了翘可爱的小鼻子,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显得很桀骜自大, 搁他这张脸上完全就是在撒娇。   仔细感受了一下灵力运行时的感觉, 司祁拿出笔墨又在纸上写写算算了一下,对楚沨道:“你说这条路径改成这样会不会更快一些?”   楚沨没有轻视小弟子的“童言无忌”, 更不会因为对方刚刚学会了修炼就妄图修改功法一步登天, 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他, 而是认认真真凑过来,仔细去看司祁的提议。   脑海中过了一遍修炼路径,感觉司祁说的好像的确可行。楚沨没敢让弟子亲自去试,自己在自己的体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不久后惊讶的道:“的确可行,且效果甚至更好些。”   虽说不至于到了立竿见影的程度,但减少百分之一的运行时间,提升百分之三的效果威力,还是有的。   很微妙,但的确存在。   长年累月积少成多之下,那就是积沙成塔,不容小觑了。   要知道这功法可是凌霄宗千百年传承下来的法诀,经历过一代代人的强化与修改,才固定成现在这幅模样。   旁人修行时别说改动了,那是连一个字都不敢弄错。哪里像司祁这样,第一次运转功法就能敏锐察觉出缺陷并提供出更加优秀的方案。   楚沨看向司祁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赞赏。   “为师便知道,所谓的命格之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个人。”   修真者们一边说着人定胜天,要逆天而行,一边又把天道赋予的命格当做至理名言,严格遵守。   楚沨最是厌恶这种风气。   而他自己就是这种观点的最大利益既得者,以及受害者。   之前收司祁为徒,未尝没有想要纠正这个观点,让天下人醒悟的想法在里面。   司祁笑嘻嘻地卖了个乖,道:“多亏你教导有方,在这些日子里悉心指点,仔细保护,我才能有所成就。不然随便换一个人来陪我,恐怕我别说是研究出这套方法,命都已经丢了好几条了。   “所以这既是我的成果,也是你的功劳。等我把这套方法研究透彻后,钻研出一个最佳的方案来,到时候第一时间会教给你。”司祁认认真真的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会是你的。”   楚沨没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厚脸皮,也没认为自己被徒弟教导是什么丢人的事。眼中笑意更深,摸了摸司祁的脑袋,将少年淡下去许多的气运又重新填了回去,温声道:“为师知道你孝顺。”   被迫孝顺的司祁:“…………”   他这些天从来没正儿八经喊过一次楚沨做师父,更没有自称过一次徒儿,整天你啊我啊的说。可偏偏楚沨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想法一样,连句纠正的话语都没说过,全把他的不逊态度当做妖族的天真无邪。   学会了最基础的功法,后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楚沨拿出他这些日子早就准备好的玉简,对司祁道:“那么为师就教你一些招式,首先是最基础的凝气成水。”   楚沨身为金系剑修,信奉的是一力破万法,对术法向来是不屑一顾的。现在为了能教导好这名方方面面都可能遇到问题的弟子,他心甘情愿地去学了许多功法,将功法钻研透彻了才来教人。   循循善诱的说:“气无形无色,却蕴含了世间万物的存在。仔细感受灵力中的水,将它们凝聚到一起……”   大概是清楚这一步骤太过抽象,很多人运气不好折在这一步几个月也无法突破,绞尽脑汁花了好长时间才能捕捉到那缥缈的感觉,楚沨指点说:“只要你相信它存在,它便一定存在。平常人天赋好的,一周便能做到。为师相信以你的天资,一天就能完成。”   司祁点点头:“我试一试。”   说完,他抬起手掌,虚握成拳。   再一张开手掌,一颗清澈剔透的水珠出现在他掌心,然后越聚越多,越来越大,像是一颗明珠,缓缓漂浮在了半空。   前脚还说不用着急,速度快说不定一天就能凝聚出水珠的楚沨:“…………”   他终于知道别人总是说他天才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了。   他现在就忍不住很想夸赞一声司祁是天才。   司祁被楚沨那毫不掩饰的赞扬目光取悦,哈哈笑道:“空气中当然是有水的啊。”   H2O嘛!   这还不简单。   他可是从科学的世界走出来的男人。   自然是要用科学的办法来修真!   因为徒弟太过厉害,楚沨这些日子费心钻研的许多东西似乎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本来对于一名修士而言,将水变为气,将水变为冰,几乎成为了这名修士在术法领域到底是庸才还是强者的分水岭。   楚沨这段时间一直在认真钻研这一课题,想着一定要教导弟子掌握这一功法,让他未来的成长潜力不会受到局限。   可谁知,他都没来得及和司祁提到这一概念,司祁手里的水珠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缩小,一股股热腾腾的白色蒸汽从他掌心半米高的地方升腾而起,将整个静室都暖的热乎乎湿漉漉的。   随后下一秒,半空中的温度直线降低,一颗颗蓝白色的冰晶先是变为雪花然后凝结成球,又速度越来越快的压缩成飞镖的形状,嗖嗖嗖飞出了屋外。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楚沨:“………………”   他觉得他到底还是小看这世界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   虽然司祁此刻还很弱小,但就如司祁之前所言的那样,他迟早能成长到与楚沨肩并肩的地步。   司祁就像是完成了什么无足轻重的实验一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放下手对楚沨道:“你觉得那些修真界里的功法招式,能像修行口诀一样,按照特定的路线自动形成吗?”   楚沨听不太懂司祁的意思,只是他彻底明白了他这个师父的处境,认为自己根本没必要学什么教什么,那完全是拖累了司祁的成长速度,放手道:“为师不太清楚,但为师觉得徒儿能想明白这些事。”   司祁脸上流露出被取悦了的笑容来,高兴的道:“那是当然。”   他喜欢这种楚沨无条件相信他,认同他的感觉。   这会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的好。   司祁玩过很多款网络游戏,也亲手研发过许多,他想,自己此刻就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游戏角色来培养。   游戏里的角色可以通过挂机的方式不断提高自身实力,司祁现在便是如此。   游戏里的角色只需要在键盘上按一个按键,背后的程序就会将那庞大的数据流整理完成,各种各样的招式会瞬间自动从角色的身体里使出。   司祁要做的工作就是把那些功法拆解出来变为算式,再组合起来加入体内的“计算机程序”里。   这样以后不管做什么,他只需要出发一个按键,各式各样的复杂招式就会如臂使指的被他用出。   速度比其他修士们快上数倍不说,他甚至不用担心会走火入魔,被那天道暗害了去。   可惜……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七天后,自觉已经钻研透所有功法招式的司祁自信满满的站在山顶,与楚沨对面而立。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流光溢彩的宝剑,身上穿戴着无数楚沨赠予的奇珍异宝、极品法器,迎着山风傲然而立,鸿衣羽裳衣袂飘飘的模样说不出的……   富贵有钱。   然后,他学着楚沨的动作挥舞出了第一下剑诀,正要给楚沨展示一下自己那超乎寻常的剑法技艺,那宛若泥鳅一般脱手而出的利剑在空中飞过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当着二人的面,很是精准的戳到了司祁的头顶,在法器的保护下切掉了司祁两根发丝。   楚沨:“…………”   司祁:“…………”   尴尬的迎风而立了数秒,前·世界剑圣·司祁干咳一声,走过去把剑捡起,然后抓着剑当场玩了个平地摔。   楚沨:“…………”   司祁:“…………”   司祁强装无事发生,缓缓爬起身,拿起剑仔细一看。   好家伙,金丹期的宝剑居然被他在石头地上磕出了一个豁口!   刚要抬起来看一看怎么回事,吐槽这也太离谱了吧,那剑嘎嘣一声,碎了!   楚沨:“…………”   司祁:“…………”   司祁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再这么相对无言的沉默下去,算不算注水?”   楚沨轻咳一声,走过来弯腰挽起司祁被摔破了的膝盖,也没去较真为什么大乘期都打不破的防御宝衣,穿在司祁身上摔个跤都会让他破皮。   可能还得反过来庆幸司祁幸好穿了这身衣服,不然八成就不是破皮,而是骨折了。   借用给徒弟上药的动作为掩饰,楚沨将自己的气运送到了司祁的身上,这些天他总是找这样那样的机会去触碰弟子,所以身为师尊蹲下来给徒弟擦药的行为竟然都没有让他们感觉到哪里不对来,对司祁说:“只是意外,下一次定然不会这样了。”   他总是说这样的话来鼓励司祁。   司祁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只觉得他好像每次被楚沨触碰,被楚沨鼓励,精神状态就会特别的好。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司祁看向不论何时都对他如此包容的爱人,点了点头,拉下被卷起的裤腿,握紧新换上的宝剑,回忆楚沨教导他的姿势挥出一剑。   司祁:“喝!”   楚沨仰起头,看着再一次脱手而出飞霞山崖的剑:“………………”   他抬起右手,手指遥遥勾着那柄剑,对司祁鼓励道:“再来一次。”   司祁认认真真的再来了一次。   “喝!”   楚沨很是果断地抬手,将剑从司祁的脖颈前抓起来,以防这柄飞了一百八十度笔直割向少年脖子的剑会伤到自己唯一的徒弟。   司祁:“……”   楚沨:“……”   楚沨深呼吸一口气。   他很是果断的放弃了让唯一弟子继承他衣钵的打算,转而道:“我看你使用法诀非常灵活,速度也比一般人快上许多,很有优势。不如干脆放弃剑修,转当法修。”   司祁没有多纠结,不适合就不适合,他有的是路可以走,点点头道:“可以。”   楚沨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张符纸,注入灵力后飞射出去,将一张张浅黄色的纸张悬浮在半空中,道:“最开始先从简单的入手,使用法术攻击这这纸张。”   说完,他让符纸在半空中由慢到快的移动,偶尔会瞬移,又偶尔会让纸张上凝聚的灵力增多,考验司祁的眼力与法术操控能力,让他掌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需要使用多少威力的攻击。   楚沨知道司祁学习速度很快,因此思维飞速运转,以求能够跟得上徒弟的进步速度。   他想得是挺美,然而司祁站在原地认认真真的凝聚冰刺飞向空中的符纸,就像那下雪天雪地里的小孩子打雪仗。   小孩子打雪仗说不准还像模像样的十扔三个准,司祁却像是个人体扫描大师,现场为楚沨表演了一场什么叫夕阳红枪法,扔半天扔了个寂寞——简直离谱。   再闹下去,信不信我把自动瞄准步.枪也给你制造出来啊?司祁一脸郁闷。   “……”看着那半空中完好无损的符纸,再看看累得气喘吁吁的司祁。   楚沨陷入了沉默。   他只能再次委婉的说:“可能你不适合战斗。”   对一名剑修说你不适合用剑,对一名法修说你不适合战斗。   楚沨式委婉。   司祁:猝。   司祁佯装镇定地板着脸道:“我觉得我表现还是可以的。”   楚沨认真回忆了一下司祁的表现,评价说:“一分吧。”因为司祁很努力了,给他一分作为鼓励。   司祁:“……”   司祁饱含热泪:“真的可以拿这么多分吗?我不用再欺骗自己了吗?”   楚沨:“……”原来你也知道啊。   楚沨安慰:“人无完人。”   楚沨想要用自己作为例子,和弟子说一下就算是他,也会有那么一个两个的不太擅长的弱点。   但是他仔细的想,认真的想,翻来覆去绞尽脑汁的想,也没想出他到底有什么地方是他不擅长的。   转而开始自责自己身为一位师尊,连这种事情都没办法拿出来安慰弟子,实在是不称职,怪他太完美。   楚沨:“修真界百花齐放,并不一定要走战斗的路子。”   只是对于所有修真者而言,武力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只有被强者剥削掠夺的份。更何况司祁这身霉运,自己遇不到机缘不说,没准还会因为那一身叮叮当当的法宝,反过来被人当做机缘杀人夺宝了。   楚沨道:“符修、丹修、阵法师,都很不错,徒儿对哪个感兴趣?”   司祁兴致勃勃的道:“小孩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楚沨:“贪多嚼不烂。”   司祁:“我觉得我胃口很好。”   楚沨:“那便依次尝试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带了点忧虑。   炼丹制符不像修炼,只要努力就能看到回报。   它比功法还要更考验人的资质,行就行,不行就算浪费百年时间耗在这上面,也不如某些有天赋的修士随手画的符纸、练得丹药要来得优秀。   比如说楚沨。   人家丹道宗师年轻时候练一炉丹药,三炉里面可以成功两炉,两炉里面最少还会有三粒上品灵丹,资质很是不错。   但换做楚沨这个彻头彻尾的新手去练,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东西,他绝对能练多少就成功多少,而且每粒出品的丹药都是上品丹药打底。   这自然把当时的炼丹师们气得够呛,就差指着楚沨的脑门骂他“你给老子滚”,嫉恨楚沨明明没有努力,对丹道也不够热爱,凭什么可以轻轻松松得到一切最好的东西。   楚沨也不是故意这样的。   如果说要在失败与成功里面选择,他当然会选择成功。   炼丹也是他认真炼的,前前后后做了不少的准备,花了很多的心力。   为什么别人成功就是天赋好,有才气。他成功就是理所当然,全靠命格仗着,甚至还要被人嫉妒仇恨?   因为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楚沨最后还是专心致志将所有精力放在了全靠技巧与积累的剑道上。   剑是很单纯的一样东西,强就是强,弱就是弱,懒惰的人再有天赋也没用,只有天赋的人不够努力也绝对攀登不上顶峰,货真价实的真材实料,怎么也做不得假。   他这才不用被人整天嚼舌根,说一些让他心烦的话。   ……不过由此可见,炼丹这件事真的挺看脸的。   尤其是在修真界,一炉未开炉的丹药,就仿佛那薛定谔的猫。没打开盒子之前,谁也不知道一炉丹药是成功还是失败,练出来的成果品质如何。   司祁跟在楚沨身边,严格按照他的步骤完美复制所有流程。用的材料是一样的,炉子也是一个款式的,时间都把控的分毫不差,可结果楚沨那边华光异彩满炉药草芳香,司祁这里焦臭连连乌黑一片。   天道说:你不行。   司祁看着眼前的两个对比强烈的丹炉,认真道:“我可以!”   楚沨:“徒儿有何想法?”   司祁非常认真的说:“丹药会炼制失败,不是我的问题!是药材不够好,火候不到位,丹炉质量不过关导致!”   楚沨就看看自己面前“药材不够好,火候不到位,丹炉质量不过关”的满满一炉成品丹药,很违心的点了点头:“是……”   吧。   司祁内心那团代表着科学家的研究火焰在熊熊燃烧。   谁说科研人员不擅长战斗了?   那些枪.械大.炮,都是谁制造出来的?   剑修吗?法修吗?豪强吗?   还不是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科研大佬,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   遇到问题就要去解决问题,司祁认认真真的指出眼前炼丹方法的粗糙不堪之处。   “药材没有经过提纯萃取,就这样直接丢进入使用,多余的成分会给炼药制造出多少的意外出来!”   “丹炉的炉火温度竟然要靠人为把控?那大火煅烧小火提炼的时候,具体温度是几千度还是几百度?最差也得精确到个位数吧?”   “还有这丹炉的形状,炼筑基丹时用这个,炼辟谷丹用这个,炼化形丹竟然也还是用这个!诶,人家科学实验的时候盛放高锰酸钾和硫酸的瓶子颜色都还不一样呢,当这丹炉是滚筒洗衣机啊,衣服能丢进去被子能丢进去,什么东西都能放进去洗。”   楚沨:“……”虽然没听懂徒弟在说什么,但总觉得他是对的。   楚沨,一个无条件信赖自己天才徒弟的傻师尊。   司祁:“不行,我强迫症犯了,这么简陋的科研环境我可受不了。”   楚沨:“科……研?”   司祁对着师尊撒娇道:“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快替我收集许多材料,同样的东西一样最少准备二十份,我要做对照实验组。”   司祁:“你看这丹方里,为什么一定要用这药材,目的是为了这药材里的什么成分,是它根茎里的元素,还是它叶片里的汁液?只有经过实验才能够知晓。”   “还有这丹炉,太差劲了。最起码也得打造成恒温的电磁炉吧,按一下提高一度温度,还能设置定时功能,全自动炼丹……”   楚沨听得迷迷糊糊,没听懂弟子再说什么,但弟子在请他帮忙做事,他是听懂了的,便道:“为师这便去替你搜集材料。”   司祁满脑子想的都是接下来的研究步骤,情绪别提有多亢奋了,连连点头,催促楚沨快去。   楚沨真的就快去了。   面对医药堂堂主苦涩勉强的笑容,楚沨留下一堆灵石,搜刮走了他库房里三分之二的库存,答曰:“我的弟子要炼丹。”   堂主心里不想炼丹只想骂娘。   这师徒俩前不久刚从他这里坑走了一大堆的极品丹药,现在一个月时间过去,那弟子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没那资质放弃修炼,不再霍霍了,竟然转而又想走歪门邪道,自己炼丹。   你炼丹就炼丹呗,他们凌霄宗家大业大也不是支撑不起门下弟子培养兴趣爱好。   可你一个新手炼丹,把整个宗门的药材库都洗劫走了大半是怎么回事啊?   现在谁不知道那楚仙尊的徒弟就是个有去无回的销金窟、无底洞,东西到了他那里就只有被浪费的份。   别的弟子历经千辛万苦出门完成任务,用上几年时间才好不容易换来一株珍贵草药,结果楚仙尊的弟子开口说一句话,本应该慢慢供给给所有弟子使用的药材就这么被他一个人买走了。   这明摆着不是不让人嫉恨吗?   简直是恨死了!   掌门听说了这个消息,终于坐不住了。   之前是拿丹药,现在是炼丹,这才刚来不过一个月,就整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来,如果不是看在楚仙尊的面子上,这种弟子第一天就被他赶出宗门,一巴掌扇飞出去了。   有多远滚多远!   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师徒俩正坐在院子里对着一堆药材进行处理。   看着满地莫名其妙被切割被榨成汁被撕成碎末的珍稀灵植,掌门的心都在滴血。   暴殄天物啊!!!   他稳稳飞落在空地上,一个箭步走过来,丝毫不给司祁的面子,对楚沨道:“这弟子乃是我宗门之耻!仙尊还是三思而后行,莫再被他蒙骗了!”   司祁一脸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完全不知道这老头在说什么——好端端的他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成了宗门之耻了?   楚沨冷着一张脸,眼神黑沉沉的,像是在克制怒意。   掌门见楚沨这个态度,心里发苦,他又不是为了私欲,是为了宗门着想才会这样的。   他也不想好端端的得罪楚沨啊。   耐着性子妥协道:“那便且看他资质吧。他不是正在炼丹吗?且看他这一炉丹药进展如何。若是七天内连一颗丹药都没练出来,说明他的确没有这个资质,仙尊不如把这些药材送回去,把买药材的灵石拿走,您看如何?”   楚沨嘴上没说话,手掌却轻轻抚了抚司祁的脑袋作为安慰,将那气运输送到司祁身上,让他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被人强行盖上“没能力”的印章。   道:“徒儿自然是可以的。”   掌门心中腹诽你一位剑修,教一个新入门到现在都还没引起入体的庸才炼丹,能炼出个什么玩意儿。   也不和楚沨犟嘴,取了个蒲团放于地上,盘腿坐了上去,就要看看司祁到底能练成个什么鬼样子,又打算怎么浪费他的那些宝贝。   眼睁睁看着司祁对他浅浅一笑,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去继续折腾药材。   将那一株株价值不菲的材料拆解成莫名其妙的十几组分类,然后逐一与其他的材料放在一起处置、调和。   就好像是在厨子筹备食材等待炒菜一样古古怪怪。   掌门虽说不通炼丹之术,但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看着这不伦不类的炮制手法,简直就像是在眼睁睁看着别人糟蹋东西却无法阻止,心疼的不得了。   他不断告诉自己,忍忍就好,忍忍就好,迟早有一天他能把这糟心玩意儿赶出去。   便这样,一上午的时间飞快过去。   看着司祁对着一堆材料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做着记录,然后面前摆着足足二十个的丹炉,俨然一副要一口气炼二十炉丹药的模样。   掌门一口气憋得差点没喘上来。   败家子啊!!!   就算是修真界有名的炼丹宗师都不敢一口气应对那么多的丹炉,他怎么敢这么糟蹋东西!!   掌门忍不住去看楚沨,一幅“现在你看到了吧,你弟子是个什么货色”的样子。   结果就对上了楚沨那云淡风轻,对待司祁格外温和的眼眸。   他甚至隔三差五的拿着锦帕去擦弟子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汗珠,帮少年捋起额前的碎发,一不留神指腹触碰到少年的脸颊,然后又收回。   掌门气得七窍生烟,只觉得自己快疯了。   这个该死的狐媚小子!!竟然敢以色侍人,勾引他的师尊!!   司祁最后清点了一遍丹炉与材料,跃跃欲试道:“准备齐全,可以开始试验了!”   作者有话要说:   --   47: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话说被吃豆腐的不是他吗?为啥被骂的也是他?→_→   楚沨(心虚):咳咳。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53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司祁现在正在炼制的, 是最基础的回灵丹。   也就是修士们灵力快要耗尽时,应急服下的丹药,可以代替打坐快速恢复灵力。   这种丹药价格很微妙。   它的材料并不多昂贵, 只要是富含灵力的药材基本都可以作为原材料。   难的是它的制作工艺。   一颗次品回灵丹,相同时间能够恢复的灵力相对较少, 甚至可能比打坐恢复还缓慢。   生死逃亡的危急关头,在着急的情况下服用它, 那微弱的效果能活活把人急死, 吃了也就比不吃要稍微好点而已,十分鸡肋。   而好一点的中、上品回灵丹,效果堪比打坐甚至是比打坐还要强上许多, 这种价格也是最□□的, 地位堪比人间界的黄金白银, 不管放在哪位修士身上都能用得上, 属于绝对的硬通货, 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然后还有一种, 就是基本上只能在大家族、豪门宗派里见到的极品回灵丹。吃一颗顶十颗。和人厮杀争斗的时候,双方法力耗竭,对方吃了颗普通回灵丹续命,己方却吞了颗极品回灵丹半炷香内状态全满,瞬间扭转局势。   其背后所蕴含的意义绝对是不言而喻的。   一颗极品回灵丹使用的好了,那就等于是多出来了一条命。   因此这也是修真界内公认的性价比最高的丹药, 成本很低, 但只要炼得好了,售价绝对低不了。   司祁将药方上的材料收集过来, 根据不同的药材, 进行不同方法的炮制。   有件事他真的不得不吐槽,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管是巫师世界还是修□□,那边原住民炼制丹药/魔药的时候,配方总是特别的含糊。   什么xx草一棵,xx露三滴,xx尾巴一条等等,这一棵是什么年份,这一滴究竟是多少克,尾巴无论是幼年还是成年的都可以吗?   竟然就这样保存了下来,世世代代的流传,还说成功率只有多少多少……简直扯淡。   如今司祁便是要进行几组对比实验,测试这些材料究竟是提取成汁液制作比较好,还是切成碎末制作比较好,亦或者只选择这些材料的特定部分进行炼制,看看制作回灵丹究竟用到的是这些材料的哪一个部位。   实验出结果,实验得真知,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场实验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进行第二场。   司祁将各个实验组放入丹炉中,改变了几个变量,例如药材情况,丹炉大小,火焰温度等等。   然后拜托楚沨对它们进行统一点火,而且用的还不是修士的灵火,万般奢侈的使用大小均等的灵石作为燃料,通过灵石的多少来计算炉火的温度。   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又一次惹怒了一旁默默观看着败家行径的掌门。   这烧得是火吗?   这烧得分明是钱!!   你点火就点火,为什么要用灵石当木柴,简直是丧心病狂!!!   偏偏司祁还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淡然模样,全然不管一旁掌门饿虎扑食般愤怒的瞪视,全身心投入到实验中。   偶尔会在这个炉子前看看,那个炉子前摸摸,切换一下炉火的温度,或者临时添加一些材料。   这次的炼丹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   第一批的对照组丹炉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出来了,原因是司祁想看看加大火焰温度缩短炼制时间是否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结果显然是不行的。   一炉又一炉乌漆墨黑散发着恶臭的丹炉被打开,掌门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僵硬越来越难看,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产生了一丝窃喜。   失败了就好,失败了才对!   就是要全都失败了,好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认清楚真相,让楚仙尊看清楚这被他疼爱的臭小子的实力,让他彻底对这小王八蛋失望!   偏偏那小王八蛋还装的挺像模像鹬淅样,接连开出了十几个丹炉,每一个都失败,还能淡定自若的面不改色,往纸上写写画画些莫名其妙的鬼画符,嘴里说一些胡言乱语,把一旁的楚仙尊哄骗的团团转。   西边的太阳缓缓落下,天空映照出一层橙黄色的晚霞,少年忙碌一下午的身影多少显得有些疲惫。   楚沨在一旁给他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汗珠,师徒俩的亲密互动看得掌门很是不舒服。   他们关系越好,岂不是说赶走那小混蛋的难度越高?   也是在这个时候,司祁撤走了第十五个丹炉下的灵石,打开了这个炉子。   一股熟悉的草药芳香从炉内飘来,钻入掌门的鼻尖。掌门微微诧异,然后就是脸色一沉。   竟然还真叫这家伙炼出来了。   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不过,十几炉丹药,就弄出来这么一炉。就算是新手也绝对说不过去的差劲成绩,足够证明司祁的天赋之糟糕,根本不适合继续钻研下去。   掌门按捺住心情,冷着脸站在原地不动。   司祁将那一炉次品回灵丹随便放入一个瓷瓶中,丢到桌子上,完全看不到好不容易第一次炼制出成品那理该有的喜悦。   他掐着时间熄灭了第十六炉的灵石火,再一次打开了丹炉。   一股气味越发美妙的味道从里面传了出来,这次即便是掌门也有些坐不住了。   ——该死,怎么又成了!   而且看味道,和吸入体内微微上涨了的灵力来看,这一炉竟然全都是普通回灵丹,就算拿出去卖,也绝对有修士会买的那种档次。   怎么会这样呢?   掌门神色不免有些狐疑,又有些焦急。   不行不行,可绝对不能让那小子再凑巧练出成品了。他的门内不缺这些普通回灵丹药,但是却缺各式各样的药材啊!   这家伙太能霍霍东西了,前不久光是为了应付他那莫名其妙的各种伤势,门内就损耗了不少的灵丹妙药。   谁知道他以后万一因此自觉炼丹有术,是丹道的天才,打算投身这一领域了怎么办?那门内的灵植还能有幸存的余地??   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掌门便看到司祁又去取第十七炉的丹药。   从来都觉得炼丹得看运气,前面十几炉都失败,那最后几炉一起炼的东西也绝对和前面是半斤八两的掌门,眼睁睁看着那盖子被打开,扑鼻的香味飘出来,脱口而出就是一句: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同样的东西,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甚至是同样的人。   怎么就前面十几个全都失败,后面几个又接连成功。   这概率也太小了吧!   就好像抛硬币,要么是正要么是反,哪有前十几次全是反,后面几次又都是正的。   掌门心底复杂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有点不敢置信,又有点焦急烦躁,总之就是不愿意面对这不合常理的一切。   司祁看着炉内的成品,往纸上记录了些东西,比如说丹药的大小、成色、数量等等。   抬起头见掌门这幅反应,司祁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凡人总喜欢用自己的高度去圈定天才的能力。   每个世界总有这么一些人,他们总觉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肯定也做不到。   却不知道每个领域、每个时代出现巨大的变革,大多都是由这些为数不多的天才去主导,并且一力改变的。   就好像蒸汽机之于手工时代,飞机之于陆地战争,信息技术之于全球互联网时代……   司祁继续打开后面的三炉丹药。   前两炉依旧草药飘香,是普通回灵丹。最后一炉却忽然绽放出了一层霞光,与天上的云彩相辉映,美得如同烟霞,如同星海,转瞬即逝。   一直都铁青着脸的掌门彻底僵在了原地,愕然瞪视着眼前这一切,不久后回过神来,一把扑到丹炉面前。   他小心翼翼的操控精细的灵力丝线,将里面的一颗丹药拿起来,凑到鼻尖前,仔细闻了一闻。   内心最后一点不敢置信也彻底消退,他满脸喜色的看着那不久前还被他厌弃不已的少年,抓住少年纤细柔软的手,亢奋道:“好,好,好啊!!”   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司祁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炼丹天赋没错了!!   这才刚开始自学着炼丹,司祁就练出了极品丹药,还有那四炉普通丹药,四分之一的成功率,绝对不算低了!!   毕竟,那可是极品回灵丹啊!!   就算二十炉里有十九炉都失败了,只要成功炼制出一炉极品回灵丹,就是血赚!!   前脚把司祁弃之如敝屐,后脚又把司祁捧在了云端上,修士的见风使舵能力无论到了哪个修真界好像都是如此。   由此也能得知,极品回灵丹在这个世界的地位。   司祁笑了笑,没觉得激动,也没觉得受宠若惊,点了点头,语气平和道:“掌门若是不急,可以再等一会儿。”   掌门不知道司祁想做什么,但以他此刻对司祁的好感程度,司祁说什么他大概都能答应,立马点头:“不急不急,一点也不急!”   司祁:“不久前我修炼受伤,门里送来了不少丹药。我虽然不清楚那些丹药的价值,但显然是不便宜的。”   司祁一边说话,一边按照纸张上,那个炼制出极品回灵丹的配方表,批量制造出一份份的材料。将它们放到丹炉里,然后往下方塞入等量的灵石。   接着就是点火,点完后,站起身继续对掌门说:“所以,这些极品回灵丹就算作是我对宗门的回礼,掌门不要拒绝。”   掌门当然不想拒绝。   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来多少都不介意的。   他笑吟吟道:“楚仙尊有你这个徒儿,真是好福气。”   一般来说,只有别人说“这人是那位楚仙尊的徒弟,可真是好福气”的份,还从来没有反过来这么说的。   这代表司祁已经踏出了象征他荣耀的第一步,而以后,还会有更多步。   直到他站在和楚沨的同样高度,与他肩并肩同行为止。   司祁嘴角勾起一抹笑,侧头看向楚沨,目光中带了点当仁不让的意味。   这一批的丹药很快就完成了。   司祁只是在中途按照确定好的流程,在特定的时间点加了几块灵石进去,加大了火力。   其他时间就安安心心的坐在旁边,喝茶散心,一幅闲云野鹤的安然模样。   之前掌门看到司祁这作态,心里还觉得厌烦,无比挑剔,觉得这家伙这么糟践材料了,竟然还不用心去炼制,实在是恶劣。   现在再看,却硬是看出了一点高手风范来。   那些胸有成竹的人,可不都是这么副作风么。   只有那些对自己实力不确信的人,才会时时刻刻盯着丹炉看,满头热汗地站在炉边催动灵力控制火焰,深怕哪里不够用心,这一炉丹药就废了。   哪有司祁现在这般潇洒自在,风度翩翩。   一看就是有实力的。   咻咻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中,看到掌门这瞬间变脸的样子。就算心里早就有所准备,知道以自家主人的能力迟早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人态度改变之快——怪不得能当上掌门呢,见风使舵发挥的跟本能一样。   半个时辰过去,司祁懒洋洋站起身,动作不紧不慢的把那些灵石拿走,熄灭。   一路走过一路打开炉盖,身后所过之处一片霞光弥漫,美不胜收。   饶是掌门已经有了说不定这一批丹药里,又会出现极品丹药的心理准备,此刻依旧是直挺挺地僵在原地,如若梦中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直接看傻了。   他伸出手,狠狠揪了自己脸颊一下,这一下可没有留任何情,掌门“嘶——”的一声吃痛松手,抚着发红发痛的面颊,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注视着眼前足足二十炉的丹药。   此刻,即便是心态最是冷淡的楚沨,也忍不住与有荣焉地浅浅笑了。   他就知道他的弟子很厉害。   虽说他也没想到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想想自己当初练出一炉丹药时,被人讽刺“不过是靠着命格”,那种无法言说的不甘心。   再看看此刻浑身上下气运糟糕到极点,却依旧能够靠着自己的本事,硬生生炼制出一炉炉、即便是丹道宗师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百分百搞定的极品回灵丹。   楚沨就觉得浑身舒畅,仿佛当年的不平在此刻彻底消散了。   掌门站在丹炉前,眼眶泛红,眸中似乎能隐约看到有泪光一闪而过。   说不出是感动的,还是激动的。   他像是看着什么珍宝一般,痴痴看着那一炉炉的极品回灵丹,热爱的情绪根本无法遮掩。   过了好一会儿,等他充分体验完那股狂喜的情绪后,他正了正脸色,对司祁语气郑重的道:“这些丹药,司师侄是否愿意优先提供给宗门?放心,师叔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他掏心掏肺的直白说:“像这样的物品,卖到哪里都是卖。可卖出去之后,就收不回来了。如果留在宗门里,将会是宗门的一大助力!”   掌门语气认真,带着点恳切,用拜托的口吻对司祁道:“看在你师尊对你如此全心全意照顾的份上,好好考虑一下吧。”   司祁看看掌门那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清脆悦耳的声音莞尔说:“师叔何必如此生分,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这几炉的丹药本来就是要送给宗门作为回礼的。哪有食言的道理。”   掌门表情变了变:“可当时……”   当时他只以为能拿到那最初一炉的极品回灵丹,甚至只是其中的几颗,都已经很赚了的。   就算之前亏出去了那么多的丹药也没办法,拿都已经拿出去了,总没有要人家再吐出来的道理。   能收回一点本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可谁知道,这名叫司祁的小弟子,竟然这么大的手笔,一口气送了上百颗的极品回灵丹作为回报。   这已经不是感恩回报了,简直可以说是天降横财。   掌门想想自己不久前对司祁的态度,再看看司祁对宗门的忠心,心里别提有多惭愧了。   他对司祁道:“这些东西太过珍贵,师叔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可师叔也不会白白占你一名晚辈的便宜,以后不论是需要什么材料,尽管与宗门提。能做到的宗门都会为你做到,做不到的……师叔我就算亲自出马,也会为你做到!”   司祁笑了笑,抬手行了一礼,道:“多谢掌门师叔。”   虽说他有了楚沨就足够,但许多事情,能够不劳烦楚沨去费心费力,而是去使唤别人,还是挺划算的。   百来颗的丹药而已,对别人来说是什么难得的宝贝,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工业化批量生产出的东西,和手工匠人费尽心思亲手捏出来的玩意儿,能是一个意思吗?   对别人来说成功与否全靠运气和手艺,对司祁而言,只要是成功过一次的东西,那后面的百次,千次,万次,绝对都是可以成功的。   只要他掌握了这项技术就可以。   司祁想了想道:“门内可是有炼丹体系?”   就好像楚沨这样的剑修体系、医药堂的医疗体系一样,偌大凌霄宗,总不可能连个修炼丹道的支系都没有吧。   掌门听到司祁这么一说,脑海间忽然产生了什么联想,惊喜交加道:“有!自然是有的!”   是啊,司祁还是一个新手,会的丹方也不多,但耐不住他们凌霄宗家大业大底子殷实,可以像当初培养楚沨一样,全心全意的再培养出一个司祁啊!   起初可能是宗门付出材料与配方,让仙尊、弟子们将毕生所学全都教授给司祁,后面就自然而然会变成司祁反哺宗门众人,将他的炼丹心得告诉给大家了!   这可是血赚不赔的买卖!   司祁眼中笑盈盈的,仔细看看,似乎能从眼神里看到一双贪财的小手在不停的揉搓:“那么,卖药途经,肯定也是有的吧?”   掌门微微一愣,老实道:“自是有的。”   不过他们门内自我消化还来不及,怎么会去管外头那些人。   他们门派还不缺卖药的那点灵石。   毕竟产量太少了,卖个十瓶二十瓶的,没什么太大意思。不如拿去奖励门内弟子,激励他们好好努力。   司祁兴奋的摩拳擦掌,自从来到这个身体后,他可没少从楚沨那里拿到宝贝,此刻司祁身上那一身闪瞎人眼的极品装备,全都是楚沨担心弟子安危赠与给他的。   司祁不是那种光拿不还的人,楚沨对他这么好,他也想让楚沨得到些即便是楚沨也能看得上的宝贝,而不是让他被自己拖累的一点点掏光家底。   司祁碎碎念说:“等我把所有丹方钻研完毕,我们就能实施半自动工业化生产流水线,只要材料跟得上,那做出来的可全都是钱啊!”   掌门:“半自动……什么线?”   司祁笑得分外狡黠,咯咯道:“发财线!”   ……   掌门回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淡下来过。   他乐呵呵地盘算着未来该如何栽培司祁,让他为宗门建设发光发热。想着想着,忽然想起那性格乖僻难以相处的丹峰长老,想起他这些年趾高气昂仗着自身能力无可替代,屡次找宗门索要高额报酬的态度,以及拜托他炼一炼丹药都得受他勒索的往事……   掌门眼珠一转,脸上露出几丝阴险的坏笑,这就把那长老安排上了。   他调整好表情,取出玉简,对那边的丹峰长老传声道:   “楚仙尊的徒弟明日要去你那里学习,可否亲自带他入门,传授些炼丹技巧?”   对面那人很快回复:“那个浪费我数十瓶丹药的小子?不教,让他滚!”   掌门就知道对面会这么说,脸上露出笑容,嘴上却是叹息一声,佯装无奈的道:“楚仙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那小子的确是有一点炼丹天赋,今天当着我的面炼了二十多炉丹药,前面十五炉全都失败了,第十六炉却是练出了次品回灵丹……”   对面大叫:“十几炉都失败了??这种废物!简直是浪费材料!与其给他败坏好东西,还不如拿来给我丹峰。难道我们炼出来的东西不是给宗门用的吗?每次我找宗门要点东西就像是在割肉,给人家却是大方……”   掌门冷笑,心说人家楚仙尊要东西至少还给了等价的灵石作为补偿,你要东西炼出来的丹药还得宗门再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再买回去。   嘴上说的这么好听,全都是为了宗门,其实就是个中饱私囊的吸血蛭。   掌门:“楚仙尊的要求是没办法拒绝的。不若这样,你可以明日给那弟子提个要求。他如果想学丹峰的本领,总得通过考验,考验没通过,你自然没有收徒的理由了。”   长老闻言,想想觉得也是,既给了楚沨面子,也解决了后续的麻烦。   只是他总觉得让他出面做事吃了亏,斤斤计较道:“他又不是我门下弟子,凭什么他说要学就可以学,门内那么多外门弟子,想来参加考验都没机会!”   掌门道:“那便要看你怎么把握机会了,楚仙尊的家底还是很丰厚的,而且他很是乐意为他的弟子付出。”   对面那人声音安静了片刻,不久后传来声音,语气里带了点难以掩饰的贪婪,故作大方道:“报酬什么的不重要,主要是我想为宗门付出!多带一些弟子出来!”   掌门:“呵呵。”   当他不知道这家伙每次带出来的弟子,弟子在门内所炼制的丹药全都要上交给仙尊,美曰其名“材料只是拿出来给你们练习的,师尊自然是会拿这些丹药去宗门兑换更多的药材回来给你们提高本领”。   一边贪下弟子们的劳动成果,一边又伸手找宗门无偿要东西有偿出丹药,两手拿钱,好处全在他一个人手上。   此刻终于找到了可以惩治这家伙的方法,掌门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利用。   次日一早,楚沨带着司祁来到丹峰,见到了端坐在高堂之上,眉眼间满是傲慢嫌弃的周长老。   掌门也来了这里,他看看周长老那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架势,再看看四周眼神里满是鄙夷厌恶的弟子,心里有数了。   这些弟子怕不是昨天就得到了他们师父的通知,决心今天要给这新来的一个下马威,把他这个败家子扫把星给彻底赶走。   掌门为双方互相做了介绍,周长老不好继续坐在那里不起来,毕竟他端着架子面无表情那是为了蓄势,而楚沨是真的冷。若是不小心惹恼了他,就算是掌门在场也肯定是讨不找好的。   见好就收吧。   周长老清咳两声,慢悠悠道:“既然是楚仙尊亲自来请,本尊自然是愿意给您几分面子的。只是丹峰收人,向来不问出身只讲资质,还是先通过测试了再说吧。”   说完,他挥挥手,找来一名看似随意选中的弟子,道:“据说仙尊的徒儿昨日成功炼出了回灵丹,这样,若是你练成的丹药质量比我这个小弟子好,就算你通过考验。”   他着重说:“这名弟子也不过是刚来数日,与司师侄情况一般无二。若是连他的水准都没达到,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周围丹峰的弟子们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暗笑不已。   他们这小师弟的确是刚入门不久,可他以前却是在自己的家族里学习了十几年的炼丹之术,本领比不少师兄师姐们都要优秀。   师尊让他与一个刚接触炼丹没几天的弟子作比较,摆明了就是想让那弟子滚。不过是为了给楚仙尊几分薄面,所以勉强配合着演一场戏给大家看。   因为司祁在凌霄宗内名声太过恶劣,众人都是巴不得他倒霉,乐意看他笑话,互相之间眼神交流,嘴角上满是恶劣的笑容。   周长老又道:“不过,像是这样的破例,坏了规矩总是不好。”他眼神直勾勾盯着司祁身上满身价值昂贵的宝物法器,脸上满是贪婪之色,对楚沨道:“不若这样,楚仙尊随意让他交予我一件东西当做拜师礼,这样旁的弟子知道接受考核需得付出代价,也就不会拿楚仙尊此次的特例说话了。我呢,也能省了以后的麻烦。”   掌门站在一旁撇撇嘴,心想这个雁过拔毛的家伙果然这么说了。   刚要开口准备给周长老挖坑下套,谁知那原本还一脸乖巧的小弟子司祁猛地炸毛,气呼呼道:“你想找我要(我心上人送给我的)东西?!”   楚沨不知道小徒弟为何突然炸毛,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无妨,为师替你给了。”   长老被司祁这个小辈挑衅,脸色很是难看。听到楚沨这句话,愠怒的神情这才勉强收了回去,板着脸,一幅刚正不阿的模样,严肃道:“本尊也不是为了那拜师礼才说这些话,只是为了你我二人的声誉着想,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不得不如此。”   司祁闻言挑眉:“那看样子你是不想收我拜师礼了?可以啊,如果说你是怕坏了规矩,所以才收我礼物,那假若我光明正大的考进来,这考核就名正言顺,不算走后门了吧?礼物当然也不用给。”   周长老脸色不太好看:“你这是什么话……”   司祁又道:“拜师礼都出来了,那收徒礼要不要给呢?从来都只有师父给弟子东西,倒是没听说过弟子处处都要供养着师父的。”   四周一群弟子刹那间放缓了呼吸,整个大堂都因此安静了好几分,谁都不知道司祁说这话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揭穿现实里人人不敢触碰的禁忌话题。   周长老自然觉得司祁是在故意挑衅,他气得脸都青了,嗓音怒极:“好,你若是能考入我门下,本尊便是给你点奖励又如何!”   司祁精明的道:“那具体给什么奖励可得说好了!既然是为了激励我能够考得好成绩,不如这样,若是我炼出的东西比你弟子差,我身上的宝物随便你挑三件。若是我炼出的东西比你弟子好,你得给我和拜师礼一样价值的宝物。若是我练出了极品灵丹……”   司祁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粒极品灵丹,你得补偿我十颗同等价值的灵丹!”   仙尊听得直接气笑出了声:“你倒是敢想!!”   还十倍补偿的极品灵丹,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掌门立马道:“诶,小孩子说自己想要炼出极品灵丹,你还压着他不让他炼不成?”   说完,又接着道:“他不过是新入门不久的弟子,以前又从未接触过丹道,自然不懂得极品灵丹有多难得。你只管听听就是了。”   “何况,三件上品法器,作为拜师礼换一个考核,还不足够吗?”   周长老脸色稍缓,心想也是。   司祁话说的那么大,其实也不过是堆空话,听着吓人罢了。   恐怕是想用这个条件把他吓退,让他不要收这个礼物吧,呵,真是毛头小子,这点心机唬得了谁?   周长老冷冷瞥了司祁几眼,语气冷硬的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三件法宝,选什么都可以。”   司祁挺了挺胸膛:“自然如此,不然你现在选也没问题,我直接取出来放在那里!”   周长老窥了一眼楚沨的脸色,见楚沨没有反对,于是丝毫不客气的选了司祁身上,三件价值最为昂贵的法器。   如此珍贵的宝物,放在炼气期的弟子身上真是暴殄天物,还不如交给他物尽其用,也不算折辱了那些法器。   司祁干脆利落的摘下了那三样足够让在场所有弟子都眼红脖子粗的法宝,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扬起下巴对周长老道:“你的呢?”   周长老冷笑几声,心想就你这样,还想赢得过我那天资卓绝的小弟子?却也没有觉得心虚,搜了搜储物袋,拿出三件法器,道:“这样就可以了吧。”   司祁瞪大眼道:“当然不可以!我那是什么级别的宝贝,你这又是些什么破烂东西!你说它们价值相仿?脸皮可真够厚的!”   周长老面上一红,根本没想到司祁会当面说出这么不留情面的话,心中对这弟子的印象更是差上了几分,掏了掏,又找出几样宝贝,梗着声音道:“这总行了吧!”   心疼,太心疼了。   就算知道这些东西待会儿还是会回到自己口袋里,但光是拿出来,临时当做一下筹码,都能让他心头滴血。   这可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啊,当谁都和那楚沨一样,富得流油,几件极品法宝说给就给,眼睛都不用眨一下的吗。   若是不小心输了……   想到这里,周长老死死盯着那小弟子,用眼神警告对方,绝对不能输了比赛,否则回头定然要扒了他的皮!   弟子被吓得表情一僵,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失误,一定会竭尽全力!   司祁对着那堆东西挑挑拣拣,一下说这东西价值太低,这东西拿给他了也没用,俨然一副已经把这些东西当做自己所有物的架势。   勉为其难道:“行吧,开始比赛吧。”   说完,又对掌门确认道:“若是我赢了比赛,那极品丹药,周长老会付给我的吧?”   掌门看了一眼周长老,脸上笑容莫名灿烂,点点头道:“你放心,这么多弟子在场,掌门师叔为你作证,一定会让周长老将宝物尽数交予给你的!”   掌门放高声音,哈哈大笑道:“毕竟周长老一片拳拳赤子之心,为了宗门为了弟子,无怨无悔的付出,这些年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几十颗,几百颗的极品丹药,算得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54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司祁看出掌门的意思, 笑得越发欢快了,他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一次性炼上个一百炉丹药吧!”   赔死他!   掌门内心无比兴奋, 想笑不敢笑,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炼炼炼!你要多少材料都给你炼!   一百炉啊, 那可是一百炉的极品丹药!谁不让练他和谁拼命!!   长老完全一副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司祁,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折腾, 一炉就够了。”   再多楚沨也不会给, 他也不敢要,现在这样刚刚好。   掌门差点没跳出来打人,司祁瞪着眼不同意:“什么时间不时间, 我一口气一起开一百炉就是了。一百炉极品丹药, 你算算你得给我多少‘奖励’?”   下方弟子们暗笑声连成一片。   一口气, 炼一百炉?还是在同一时间?   真是说大话都不用打草稿了。   他们师尊都不敢说自己可以同一时间应对十炉丹药, 更何况是你这小小的新入门弟子。   怪不得之前传闻中把这少年说得如此不堪, 现在看来, 非但没有夸张,反而是把他说美化了,实际上本人比传闻里的更加恶劣愚笨。   仙尊不乐意浪费时间,掌门却是“失心疯”道:“可以可以,没问题!一百炉就一百炉!”   再多也欢迎啊!!   周围人均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掌门,弟子们因为长幼尊卑不敢太明显,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之后, 连忙低着头只敢在心中腹诽。   周长老却是横眉怒道:“简直荒谬!这是在浪费材料!别说一百炉,他就是一炉都练不出好东西来!更何况他还要一口气一次性炼上那么多, 万一失败了呢?他连吸取经验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 那可都是珍惜的药材啊!”   说完, 他看向楚沨,阴阳怪气道:“门派当初可从来没亏待过谁,用不着这么上赶着讨好吧?这心可不能太偏了!”   下方弟子们闻言也是颇为不甘,凭什么他们平日里想要炼丹,都得定量的去领药材,开一炉丹药之前,都得做足了功课与准备,用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进进行炼制。   而有的人仅仅只是因为有了个好师尊,就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什么不讲理的蛮横要求都答应他?   如若不是身为掌门要立场中立,要给同门师兄弟一些面子,掌门此刻早就破口大骂了。   一百炉极品丹药,司祁都说了愿意炼你还敢阻拦,你这是想上天啊!!   他语气冷硬的道:“我门派还没有穷到连一百炉丹药的材料都出不起的地步!每月我拨给你们丹峰多少材料?是不是这的三四倍?可你们给宗门提供了什么?不过七八百颗普通丹药,还需得宗门拿出更多的药材作为交换才肯拿出来。怎么,给你们可以,给别人就不行?这些药材可没有写上你们丹峰的名字,必须要留给你们使用的道理!”   下方弟子们愤愤不平,心想那些药材不给他们拿来炼丹,留着还能做什么?竟然还要被掌门指责不如一个新来的弟子,要把他们的药材拿出去给人家糟蹋浪费……   掌门大手一挥,态度坚决的表示这次的比赛就让司祁一口气炼上一百炉。至于那周长老的小弟子,炼一炉就足够了。   气得周长老吹胡子瞪眼,他想既然掌门开这个口了,那提供的药材肯定是掌门他们出,丹峰可是什么东西也不会拿出去的。   寸步不让的说:“那这个比试结果怎么算?总不能说,他炼了一百炉,其中有两炉炼成了,就比我弟子那一炉数量要多,算他赢吧?”   掌门想了想,正要找个说得过去的方案,司祁直接道:“这还不简单,看数量,看品质!不管我炼了多少炉丹药,算平均值就可以!总数多少颗成品,除掉一百就是我一炉炼成丹药的数量,品质更不用说了,每颗都是极品丹药,那还用比吗?”   下方弟子们闻言,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捂着嘴嘲笑着和身旁师兄弟道:“那我怕他是一炉里面一颗都分不到了。”燠嚱   “还极品丹药,哈哈哈哈……”   “说的跟真的似的,笑死我了。”   掌门派人去宗门库房里取药材,并交代“越多越好,千万不要给我剩着!”,说得那弟子一愣一愣的,面色犹豫地离开了。   然后司祁就在那里和周长老道:“你本领怎么样?不会没多少极品丹药留着吧?万一等下输了没东西拿给我,那你的面子里子可全都丢光了。”   周长老不高兴道:“怎么,你说炼多少就炼多少,那如果你炼了个一万炉,其中出现了一颗极品丹药,我就真得赔你十颗了不成?”   司祁:“你觉得我炼一百炉基数太大对你不公平?行啊,那这样,我一百炉里面,但凡有一炉的成品不如你弟子,我就赔给你三件法宝,有多少我赔多少!”   周长老闻言顿时一喜,连忙对楚沨道:“楚仙尊,这可是您弟子亲口说的!您怎么看!”   楚沨态度平静,甚至还摸了摸司祁的后脑,做安抚状,面无表情道:“自然是如徒儿所说,有多少赔多少。”   然后,看了看司祁那激动到快要苍蝇搓手的财迷模样,抬起眼眸,冷冰冰的望着周长老的双瞳,对他说:“你同样莫要食言。”   周长老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想也不想的道:“那是自然!本尊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反悔的时候!”   司祁:“那就立心魔誓!”   周长老表情变得很难看。心魔誓这种东西,对修士而言还是很忌讳的。若是不能实现,轻则心魔缠身法力滞涩,重则身死当场命丧黄泉。   楚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周长老脸色变幻了数下,的确是觉得就凭司祁的本领,不可能做到一口气同时间练出一百炉丹药,还能炼出极品丹药!   相反,他还能一口气得到上百件的极品法宝,怎么想这个险都值得冒。   于是咬咬牙道:“自然可以!”   说完,大拇指与小指并拢扣在掌心,另外三指朝天,发下了心魔誓。   “若司祁当场炼出极品丹药,本尊必将十倍同品级丹药赠送予他。”   “如若食言,心魔缠身,至死方休!”   司祁听完,心满意足地笑了。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捂着嘴巴满眼都是璀璨的星星。   他对楚沨说:“师父,到时候东西拿到手,徒儿就将它们全都送给师傅,让师父开心!”   楚沨又摸了摸司祁的小脑袋,眼中似乎有一抹浅浅的笑意流淌而过。   “不用,本就是你的奖励,徒儿收下便好。”   众弟子看着师徒和睦的样子心里发酸:呵,真会借花献佛献殷勤,明明这家伙什么东西都没出,代价也不用他来付,却几句话就把师尊哄得团团转,还说什么好处都给师尊拿!其实就是自知根本做不到,所以画大饼哄人呗!   那边,听从师尊旨意去库房拿药材的弟子,因为一口气取出这么多的珍贵灵植,还有那足足一百个的丹炉大鼎,吸引了外面不少弟子长老的注意。   因为掌门没说要封口,这弟子一脸无语的疯狂和周围人吐槽,把那大殿上司祁与周长老的对话说得活灵活现,槽点满满。   周围人一脸愤愤:   “这司祁也太不自量力了。”   “这么多的药材,全都要给那家伙拿来浪费?诶……想当初我为了拿到一株碧根草,耗费了多少心力才从弟子坊里兑换出一株,现在,你们看看,上百株的碧根草,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还远不止如此呢,你没看到这些时日司祁消耗了多少的灵丹妙药!这几百株碧根草根本不算什么!”   “掌门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因为司祁是楚仙尊的唯一弟子?那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啊……”   “走走走,我们跟着看看去!”   见不少门内长老一脸不悦的朝着丹峰方向飞去,弟子们连忙一脸激动地跟了上去,就想看着长老们如何与楚仙尊以及掌门对峙,再看看那被寄予“如此厚望”的司祁究竟会怎样丢脸!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一起涌入了丹峰,众仙尊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全都带上了明显的厌恶。对着楚沨匆匆一礼,便走到掌门面前,与掌门谈话。   掌门没想到“小小一个测验”,竟然会惊动了整个门派这么多人,面对众长老的质问,神情多少有些尴尬。   这比试还没开始,他总不能当着周长老的面说,司祁其实有多么的牛逼吧。   且不提口说无凭,大家会不会愿意相信。   那周长老如果警惕心高,放弃比试了呢?那这次的教训岂不是白白落空,说不定司祁也懒得炼丹证明自己了呢。   便含糊其辞道:“不过是一些材料,那么紧张做什么。”   长老们愤怒道:“是,这么多的材料,都不算什么,那以后呢?万一那家伙觉得自己修炼不行、炼丹也不行,跑去画符,跑去炼器了怎么办?也让他这么糟蹋乱来?”   掌门下意识说:“那不是好事么。”   如果司祁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是一个全方位的天才,那对宗门岂不是一件巨大的幸事!   长老们:????   你说什么?   掌门你怕不是被夺舍了吧?!   掌门故作冷漠的喝道:“好了,吵吵嚷嚷像什么话!不过是一场比试,安安静静看着便是!不愿意看就出去!”   众长老神色不甘,愤懑的与同伴面面相觑数眼,终究是皱着眉退下了。   他们站在大殿的四面,围观着里头相对而立的丹峰小弟子以及司祁。   小弟子被那么多人围观,又被师尊三申五令的叮嘱(威胁),此刻心情多少有些紧张。   他身为一名实力强大的修真者,愣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让颤抖的手指不再那么哆嗦,取出储物袋中的丹炉与药材,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他的动作很标准,过程同样非常流畅,一看就是沉浸丹道多年,颇有些心得体会的能手。   就算是不懂行的人看了,也会下意识觉得,对方一定是位非常靠谱的炼丹者,对此刻正在做的事情非常有自信。   周长老站在一旁看着看着,不由得脸色稍松,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灵丹不是什么复杂的丹药,只要是懂点炼丹技艺的修士基本都会去学这个丹方,因为实在是太必不可少了。   它就像是一盘清炒小青菜,米其林大厨与路边餐馆的厨师用同样的材料去炒,味道比较起来其实变化不了多少,甚至说不定餐馆厨师因为太常炒这个菜了,炒的比米其林大厨还熟练。   周长老虽说是名非常优秀的丹道宗师,但回灵丹的丹方并不复杂,就算是宗师过来炼,最多也就是比晚辈们炼得好上那么一些,火候、力道控制的更加完美。再多的差别也不会有多少。   除非他们去比较更高深的技术,那时候才能真正显现出水平差别来。   因此,把这场比试交给小徒弟去做,周长老还是很放心的。   看完了弟子那边,周长老这才有精力去注意司祁的动作。   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笑喷。   那家伙在干什么啊?   周围数百名弟子与长老,皆是一脸愕然的看着司祁将药材摘成了好几个部分,有的留下叶片,有的把根磨成粉,还有的甚至直接提取出汁液剩下的部分丢掉不要。   这到底是在炼丹还是在炒菜,他到底有没有要认真比的意思?!   围观长老怒不可遏,不知道多少次指着司祁说“我要去阻止他,不能再让他继续糟蹋东西了”,结果都被掌门死死拦住,然后对上了楚沨那寒风呼啸、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   “…………”   长老们憋屈的抿了抿唇,一张脸挤成一团,不甘地退了回去。   “太过分了。”   这长老故意没有压低声音,对身旁同为长老的师兄道:“师尊以前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他,偏心他也就算了,谁让他有那么好的命格,我们只好咬紧牙关受委屈了。但他弟子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又要我们那么迁就他。我们的弟子就不是弟子了吗?这东西就必须全给他们师徒俩?这到底是凌霄宗,还是他楚沨的一言堂!”   掌门眼神很恐怖的调转视线瞪了过来,怒声道:“闭嘴!”   “……”众长老愤愤不平地扭过头去,终究是不敢与掌门,尤其是楚沨太过撕破面皮。   下方弟子们听到长老们的对话,窃窃私语:   “我不太懂炼丹,那司祁是不是做错了啊?”   “何止做错,根本是大错特错!”   “你对比一下那对面的师弟就知道了,人家才是标准流程。”   “哪有把药材拆了只取其中一部分,甚至还要榨成汁的道理……诶,我光看着都心疼死了。”   还有一些丹峰的弟子越看越不是滋味,气恼道:“这回灵丹的丹方清清楚楚写了需要这些材料,自古以来那么多丹道宗师精心研究,才得出了这么一个最佳的配方,可你看看,那家伙竟然直接舍弃了灵源果不用,还把那么一大株的黄霄叶只取了两根筋脉做材料,诶唷,我看得心脏难受,真是气死我了……”   “我本来还抱了一丝希望的,以为既然是楚沨仙尊的弟子,肯定不至于像外界说的那么不堪。方才他言之凿凿特别自信,我还以为他说不准真的很厉害……现在看了他这么胡来,诶,果然奇迹是没那么容易发生的。”   “他以为他是谁啊,数千年流传下来的丹方说改就改,还这么胡来。”   “那么多材料,全都糟蹋了。”   “真的要一口气炼一百炉啊?诶唷,这要是拿出去给我们炼丹,能得到多少的回灵丹呐……”   楚沨听着四周人的交头接耳,面无表情的样子端的是让人觉得可怕。   掌门深怕楚沨一怒之下会惩戒那些弟子,连忙劝慰道:“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的,再等等吧……”   楚沨冷漠的说:“知道?他们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改变了。”   掌门不解:“这是何意?”   楚沨冷着脸,没兴趣再去辩解什么。   偏见早已经深入人心,就算这次司祁当着众人的面炼出了无数的丹药,让他们惊掉下巴,下次司祁如果再做出什么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那伙人不定又会跳出来说“这不可能”、“我才不相信你能做到”。   就好像过去不管楚沨怎么试图让人透过命格去看他本人的努力,也绝对没有人会相信,楚沨所做到的这一切,不是依靠他的好命,而是他本人的努力。   “你说你很努力,这修真界里有谁不努力,凭什么就你一努力便成功了?还不是因为你命格好!”   楚沨从来不会埋怨自己为什么命格好,这是件好事,毋庸置疑。   但他注定会愤怒旁人的偏见。   作为一个天生便拥有极强命格,自懂事起便一直接受外界特殊目光对待的人,楚沨的人生和许多人想象的不同。   长辈们看重他,甚至是殷切的奉承他、讨好他,把他当做只要投入足够多好处,将来就能收获更多回报的宝物。   他达成了他人无法想象的成就,旁人说“理当如此”,他稍微比任何人差上半分,怀疑的、不认可的目光立马就投射了过来,像是他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错事。   同龄人嫉妒他,畏惧他,崇拜他。或是远远的不敢靠近,或是靠近了就抱着这样那样的目的,隔三差五还会听到一些“不过就是命格好,还有掌门师叔的宝物栽培,否则怎么会进步那么快”、“我若是他,定然也能做到”的酸话,轻而易举便将他此前付出的所有努力随手抹去。   随着他实力的增长,名气的扩大,他好像越来越找不到一个能够与他真诚相待,把楚仙尊看成是“楚沨”的人了。   所以他变得一天比一天冷漠,也一天比一天孤独。   直到他遇到了命格无比差劲,却从来不会认命,甚至还能屡屡创造出奇迹的司祁。   这简直就是他心中最理想的那个存在,把他的心愿变为现实,化为了一个生命,活生生出现到他眼前。   不需要依靠命格,司祁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条独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不管旁人如何贬低,如何嘲讽。   他自是相信他一定能行。   司祁把自己活出了楚沨最向往的样子。   看到司祁接连三次从储物袋中取出坏了的药材,楚沨走过去,轻轻从司祁手里拿过袋子,指尖按在司祁的手背,停留了三秒,道:“为师帮你。”   司祁笑了笑,仰起的脸蛋,一双眼睛璀璨的好似有光在流转。   他说:“好呀。”   然后,楚沨从袋子里拿出了几株灵植,运气极好的竟全是那种自动剥落出司祁所需部位、无需二次处理就能直接使用的材料。   有了这个幸运之王的帮助,司祁处理药材的速度瞬间提升了几倍,没一会儿便将一百份材料处理完成了。   看着司祁将东西放入了一百鼎丹炉中,下方人议论纷纷:“那家伙不是才炼气期么?他哪有灵力点燃灵火,支撑那么多的丹炉?”   “不会是要楚仙尊帮忙吧?这也太作弊了。”   “谁不知道楚仙尊命格强大,有他经手过的东西,想失败都难。”   “诶,谁让我们没有这么一个好师尊呢?就算是个废柴,也能硬生生被塑造成‘强者’。”   “呵,‘强盗’还差不多吧。”   楚沨最是厌烦这些风言风语,他自己就饱受这种冷暴力的折磨,自然而然养成了一种在别人眼里看来孤僻又阴郁,莫名其妙甩脸色甚至是动手伤人的乖张性格。   那些会被他冷眼的人本就是些话多的,遇到这种对待自然越发心里不平衡的长舌起来。这也导致为什么每个被楚沨落面子的人都会加倍的去数落楚沨不对,因为他们不可能承认自己碎嘴子被楚沨听到,于是心虚的先倒打一耙再说。   司祁见楚沨脸色越来越差,笑了笑道:“这有什么用呢,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不说话吧?何况,就算你割了他们的舌头,他们也能用手来写字,用眼神去暗示,根本没用。”   楚沨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为师不喜他人胡乱非议。”   非议他也就罢了,他早已经习惯。   但他绝对不允许别人肆意编排自己的徒弟。   “那就让他们以后都捧着我好了。”   司祁笑了笑,一双大眼睛俏皮的眨了眨,对他道:“当我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好处,就算我真的是个恶人,他们也会想尽办法的说我好话,人不就是这样吗?”   楚沨微微一愣,那模样似有不解。   司祁:“就是因为你人太好,他们才会毫无顾忌的说你坏——难道不是吗?”   楚沨陷入了沉默。   司祁又是笑笑,取出一个个灵石,按照相同的定量挨个放到丹炉下方。   在四周仙尊弟子痛心疾首的心痛嘶气声中,司祁同时点燃了所有的灵石,现场表演了什么叫真·烧钱。   一群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都在说“疯了”、“他是不是有病!”。   不就是一点灵火吗,自己用灵力点燃一下会死吗,非要拿灵石当柴来烧?   本来就愤怒司祁种种离谱行径的众人,此刻看到这过于直观的败家行为,终于群情激愤的大声斥责了起来。   “快把灵石拿出来!”   “你拿这些灵石可以买多少的丹药?”   “怎么会有这种人。”   “楚仙尊真是识人不清!”   司祁嗤笑一声,根本不理这群人,淡淡的说了句:“行,那到时候我炼出来的丹药,你们别用。”   气愤的那么情真意切,用你们东西了吗?自己得不到、做不到的事情,就反过来责怪别人凭什么可以。还找了个大义凛然的理由,说我们觉得你浪费!   事情都没办完,这群人到底看到他浪费什么了?什么都没证明呢就先群情激愤的骂上了。   骂了以后,回头要是不道歉,他可没理由原谅这群人。   司祁转过头,对那难以抑制激动情绪的掌门道:“您可看清楚了这些说话的人是谁,回头可别把我的丹药发给他们。”   “除非,让他们来我和楚沨面前,恭恭敬敬的道歉,说三声对不起。”   “再送上他们的赔礼。”   “便宜的我还不要!”   一群人全都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司祁。   还有人嗤笑一声:“做梦吧你!”   他们就算从这个地方走出去,没丹药吃,也绝对不会来找你要东西的!   掌门笑呵呵的应下:“没问题!”   这群傻子,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又错过了什么吧?   回头有你们哭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   现在:他们就算从这个地方走出去,没丹药吃,也绝对不会来找你要东西的!   后来:真香。   嗯,卡在这里估计又要让你们着急了……双更一下?元旦那天我就没双更哈哈哈。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55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和掌门说完那句话, 司祁双手负到背后,寻了个座位坐下。胳膊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下巴, 从储物袋中寻了本书,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远处众人的情绪因此越发的愤慨。   一旁的比试对手还在那认认真真仔细守着丹炉, 从头到尾态度认真没有一丝懈怠,光看着都让人觉得可靠。   偏你这个从头到尾都在乱来的家伙, 全程都在铺张浪费, 拿灵石当柴火用,现在竟然就这么放着那一百炉的丹药不管,肆无忌惮的打发时间看起了书。   ——他甚至还取出灵泉水给自己煮了壶茶, 用的还是那灵石点火!!   这家伙简直就是在众人忍无可忍的弦上来回蹦迪, 深怕他们还不够厌恶他了一样。   司祁给楚沨倒了杯茶, 指尖不留神一滑, 热茶往下坠落, 眼看便要泼到他的衣服上。   楚沨抬掌一挥, 茶杯迅速在半空转正接住那自由落体的水珠,然后飞到楚沨的手上被他稳稳接住。   司祁眼中滑过一抹笑意,道:“谢谢。”   楚沨微微颔首,见司祁身上金光再次黯淡,故作不经意的抬指触碰着一下司祁放在桌面的手背,许久都没有挪开。   司祁垂眸看着那肌肤相触的部位, 挑了挑眉, 眼中神色饶有兴致的打量了片刻,看向楚沨一如既往的冷淡眉眼, 对咻咻道:【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楚沨还是个闷骚, 表面冷淡, 私下里老是对我这个徒弟动手动脚】   咻咻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主人的,哪怕主人此刻非议的对象是主神大人,也依旧大声附和:【就是就是!老牛吃嫩草!】   司祁差点笑出声:【你这都是从那儿学来的词汇】   他安安心心坐在椅子上看书聊天,和他比试的小弟子那边不断发出细微声响的丹炉在几个时辰的努力下终于陷入了平静。少年轻舒出一口气,摸了摸额头细密的汗水,嘴角露出一抹欢喜的笑。   他能感觉的出,他这一炉丹药,炼制的状态非常的好。   周长老走近到他身边,在他恭敬的问候声中,抬起手,打开了炉盖。   不少人下意识踮起脚尖探着脖子,朝着炉内定睛看去。   周长老瞅了一眼丹炉,露出了一抹笑。   他抬起食指,操控灵力丝线将里面的丹药抬起,展示在半空中。   不少人一眼扫过,惊诧道:“十、十三颗!”   “竟然有这么多的成品丹药!”   “而且质量也很不错,一个次品的也没有。”   “此子天赋了不得啊……丹峰收了个好徒弟。”   不少人一边夸,一边忍不住去看司祁的脸色,越说心里越得意,哈哈笑道:“这样的成绩,只怕让丹峰的那些师哥师姐来炼,也不一定能炼出这么好的成品来!有的人啊,也就现在还能撑撑样子了!”   “啧啧啧,三百件极品法宝,就算是修真界第一强者,也得倾家荡产了吧!”   “收了这么一个只会惹祸的弟子,还真是有够倒霉的!”   “还不赶紧把这样的货色扫地出门,否则以后定然还有被拖累的时候!”   司祁听了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四面八方说风凉话的那些人,看着他们趾高气昂落井下石的模样,点点头道:“好样的,我记住你们的长相了。”   “呵。”先前说话的人非但没有被威胁到,反而更加骄傲的扬起头颅,仿佛什么威武的正义斗士,一点也不畏惧邪恶的反派。   司祁又坐了一会儿,时辰差不多到了,他慢悠悠站起身,神态动作满是随性,就好像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不存在般,笑吟吟道:“看好了,这些东西啊,一个也不给你们。”   说完,他手掌放在丹炉上,拿起那石质的盖子。   盖子方一抬起,炉内霞光飘散溢出,满屋子的草药芳香。   现场针落可闻:“寓俙…………”   掌门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司祁也不说话,继续背着手来到第二个丹炉前,拿起第二个炉盖。   彩霞飞翔,争相恐后涌出炉内,跃入所有人的眼前。   众弟子与众长老:“………………”   掌门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祁一路走去,一路开炉,所过之处,无不是霞光漫天,将整个大殿都氤氲上了一层缥缈神往的烟雾。   这是草药的气味吗?   不,这是富有的气息。   全场所有人僵滞在了原地,保持着如出一辙的目瞪口呆表情,傻眼望着司祁开炉。   看着那一炉炉散发着浅金色光泽的极品回灵丹,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不然,怎么可能亲眼见到这么多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呢?!   司祁开盖子开得累了,拜托楚沨用灵力将所有盖子都掀开。   于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炉炉的霞光在同一个瞬间升腾而起,好像能把那一整片空间都覆盖上一层磷光闪闪的星海雾气,不久后又渐渐消散。   ……快来告诉他们,他们在做梦吧。   这么多的极品丹药啊,这么多,这么多……   可方才司祁说……   司祁迎着这么多人的面,像是在确定他们此刻心中的想法,笑得特别欢快,特别无良,大声的说:   “是的,不给你们,一颗也不给!”   司祁哈哈哈的笑,快乐的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捧腹道:“我是不是很败家啊?是不是很浪费啊?是不是无能是不是很没用啊?”   “哎哟,听你们说了我那么久的闲话,我可别提有多委屈有多难过了。”   “你们是想孤立我,赶我走吗?”   “那我还是离你们远点好了哦~?”   一群人:“…………”   您这也叫难过吗?   方才您一个人坐在那里优哉游哉的看着书品着茶,傲慢的态度就好像所有人都不过是只聒噪的蝼蚁,到底是我们孤立您,还是您一个人孤立了我们所有?   一旁的周长老哇的一声悲痛欲绝哭了出来,抱着头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怒吼:“你骗我!!!”那么多的极品丹药,那么多的上品法宝,就算把他上半辈子全部的家底拿出来,都不够这次赔的!!!   司祁笑嘻嘻道:“谁骗你了,我可一开始就说过,我炼出来的颗颗都是极品丹药。我一直都在说自己很厉害,是你们总觉得我可笑,觉得我无能?”   说他没用,说他荒唐,一次也没有相信过他,反而不停嘲讽,不停嗤笑,肆无忌惮的贬低着他。   司祁恶趣味的重复强调:“心魔誓哦~”   周长老双目赤红,崩溃的大喊:“啊!!啊——!!!”   他被那巨额的债务逼得快要发疯,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能愤怒的不断大吼,来发泄心中的情绪。   没有人去安慰他,甚至就连他的弟子也都身体僵硬的定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笑吟吟的少年,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极品回灵丹被他炼制出来。   为什么?   这不合理啊?!   还有些长老连忙拉着从一开始就笑个不停,除了激动欢喜,就没有任何意外的掌门,对他焦急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才一直支持他‘胡来’,并且说‘越多越好、想炼多少炼多少’,你早就知道他这么厉害了对不对!”   周长老听到这句话,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眼死死盯着掌门,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像是要扑过来将掌门生吞活剥了一般怒不可遏。   他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掌门为他下的套了。   掌门笑吟吟道:“没错,我是知道。”   “诶,我这宝贝师侄可真是了不得啊。我昨天亲眼看着他第一次炼丹,结果第一批就出了四炉普通回灵丹,一炉极品回灵丹。第二批他掌握了技巧,直接就是二十炉一起炼,那丹药出来后,全都是极品回灵丹!全部都是啊!”   掌门笑得都合不拢嘴,眼睛里满是对司祁的喜爱,“而且他还把那些丹药全都送给了宗门,作为当初宗门给予他疗伤丹药的回报!”   “当时给的那些丹药能有多少?还不够几座山峰的弟子一月消耗的。”   “可人家就是对宗门充满感激啊,别的弟子吃了丹药什么回应也没有,觉得理所当然,只有司祁一直记得回报宗门,给了我那么多的极品回灵丹,说是让我发给门内的弟子。”   “诶,我这颗心啊,当时就被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呢?入门不过一个月,就给宗门带来了这么多好东西,偏偏还有人嫌弃他拿得太多,连疗伤药都不愿意给,难道就这样看着人家受伤不管不顾吗?”   “反正我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接二连三的一段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都面红耳赤,吭哧吭哧的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这掌门哪里是在感慨啊,分明是在当面打他们的脸!一个字一个巴掌,打得他们脸颊生疼!   是啊,司祁当时吃得都是疗伤药,不是别的什么滋补提升修为的东西。受伤了当然要吃药,又没有谁是自愿受伤的,怎么就要被那么多人指责他吃药吃太多,巴不得他别吃药死掉算了呢?   更何况他师尊楚仙尊又不是白拿东西,他是拿灵石去买的药,花的更不是别人的钱,是他自己的!他们怎么就那么嘴贱,非要嚼舌根说东说西呢?   现在也是,司祁想拜入丹峰学习炼丹,让他拜就是了,关他们什么事啊?难道司祁学不成炼丹,周围人就能因此得到什么好处了?那掌门拿出去给司祁的药材也不会分到在场人的手里,干什么一定要在旁边冷言冷语的嘲讽,阻碍他拜师学习呢?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司祁踱步走到周长老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漫不经心的道:“这些丹药,你还得起吗?”   周长老一张脸憋得又青又紫,好像下一秒就能被眼前的打击气得活活晕死过去。   司祁道:“我有个提议。”   周长老眼珠子僵硬的动了动,好似那快要濒死的鱼,躺在岸边,勉强的挣扎着。   司祁:“只要你尽心尽力的将炼丹的方法教授给我,我会酌情减免你的债务。”   嗯,少一颗也是少,都说了是酌情嘛。   看这家伙到时候态度好不好咯?   司祁可不是什么宽容大度好脾气的人,之前这家伙那斤斤计较的贪婪模样,怕是背后没少说占据宗门许多资源的楚沨的坏话吧?   司祁就算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也不可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楚沨。说楚沨一句坏话,比说司祁十句坏话还让司祁恼火,他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这家伙的。   周长老喉咙间传出艰难的粗重喘息,像是堵在胸腔的郁气好不容易泄出了一些,声音沙哑的道:“……可以。”   掌门见状,深怕司祁会因为方才那些事厌恶了宗门,连忙说道:“宗门里的丹方、材料,自是愿意交给司师侄来处理。就是不知道这练出来的丹药……”   此话一出,满门上下所有弟子长老皆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司祁——这么多的极品回灵丹,一颗拿到手里,那就是关键时刻多出来的一条命!   别说让他们后悔的恨不得把方才说出来的话统统收回肚子里,就算让他们出生入死的去搜集大量宝物与司祁换,他们都愿意。怕的只是司祁真的如方才表现出的那般冷漠不屑,连一个让他们赔礼道歉的机会都不给!!   那他们真的是心头郁结,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个事情,恨得一生都无法释怀了!   司祁是个见好就收的人,背靠大树好乘凉,他还有事要让这群人去做,自然不可能因为方才几句话就跟他们彻底翻脸——更重要的是,在别人眼里价值千金珍贵万分的丹药,在司祁的设想中,将会卖得到处都是。就算这时候司祁不给,以后这群人照样也能买得到啊。   何必非要因为这个与掌门作对呢?   司祁狡猾的模样仿佛一只小狐狸,对掌门说:“您放心,这些丹药您若是想要,尽管拿去就是。”   掌门闻言,很是松了口气。   一旁长老们更是汗颜,为自己先前的冲动而感到惭愧。   掌门也不是白拿司祁东西的,立马许诺诸多保证,如未来司祁所有的炼丹材料都由宗门这边提供,无论多么珍贵的药材,只要司祁一句话,多的是人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寻找,而代价仅仅只是司祁用这些药材练出来的一小部分丹药而已。   并且司祁练出来的丹药门派只会取走一小部分,多出来的那些,司祁无论是打算留着还是拿出去售卖,门派都无条件支持,并且愿意帮着司祁四处寻找买家,不需要司祁费心费力。   司祁很满意掌门的识趣,侧过头,似笑非笑瞥了一眼激动不已的长老们,看得这群人脸色一僵,恨不得以手掩面,转身逃开。   司祁:“之前你们说,假若我对画符、炼器感兴趣,你们是打算怎么做来着?”   一群人神色露出尴尬之色,忙不迭道:“当然是积极欢迎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一定举双手欢迎,无条件的配合!”   司祁满意地点了点头:“行,那就等我把炼丹学会了,再去研究那些的。”   “符咒和炼器啊,一听就很有趣的样子。”   此刻听他说出这句话,在场所有人,再也没有谁会露出嫌弃厌烦的表情,惊喜地扬起了眉毛,眼中闪闪发光的看向司祁,就像是在看什么浑身上下洒满奇迹的宝物。   或者说,他就是奇迹。   欣赏够了这群人尴尬又热切的模样,恶趣味得到满足的司祁缓缓转过身,对楚沨道:“我们回去吧。”   一群人下意识跟来送行,齐刷刷的阵仗看着颇为壮观。   司祁看着身后一群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张纸,对掌门道:“这是经过我改良后,完善过的功法运行图。”   掌门微微一愣,不解地接过纸张,垂眸看了上去。   下一秒,他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猛地抬起头看向司祁,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周围长老见状围了过来,低头看向那纸张上的内容。不久后,脸上表情全都是和掌门那般如出一辙的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   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啊。   司祁入门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这到底得是多么恐怖的天赋,才能做到这一步……   难道他之前受那么多的伤,就是为了实验如何改进功法,拿自己的身体当实验品,这才……   一群人都是脑补小能手,全都被司祁的大义无私给感动的不行,一双双眼红通通的,从没有这么愧疚之前竟然那么排斥司祁,甚至是恶意的攻击他,要把他赶出去,这都做得什么事啊。   司祁像是随意交代了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说完就没有再表示什么了。手指拉住楚沨的衣袖,踩在了楚沨的飞剑上,跟着楚沨御剑飞回了属于他们的山峰上——嗯,以他那倒霉程度,是根本不敢自己开“车”的,只能蹭一蹭爱人的飞剑才能飞上天的样子。   独留下后方一群人恍恍惚惚的望着他们离开,感受着这如梦似幻的离谱现实。   下午,掌门当着众人的面,亲自运转了这套全新的功法。   次日,所有长老都体验了这套新功法的修炼感受,被这超乎想象的反馈震惊到无法言语。   第三天,凌霄宗全体弟子无一例外,都被自己的师尊教导着更换了新的修炼功法,为那肉眼可见的诸多良性变化交口称赞。   如果说当初凌霄宗的众人都把楚沨当做祖宗一样供着,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送到他面前让他随意使用。   那现在,凌霄宗上上下下所有人,就是把司祁当做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半点重话都不敢讲。   毕竟司祁可不像楚沨那样好糊弄,给点东西就能打发了,甚至背后说点酸话人家都不会介意。   司祁回到山峰后没过多久,那群之前在丹峰上说过司祁坏话的家伙就成群结队的过来了。   连那些长老都没有例外,一个个红着老脸过来赔罪,老老实实说上三句对不起,看到司祁扬着下巴轻嗯一声,表示接受,这才松上一口气。   有时候人可能就是要这么折腾一下才能维持住自己的底线,否则总有人觉得你好欺负,上赶着来踩上一脚。   就像司祁当初说的一样,他要让所有人都过来说他好话,就算他表现的不那么善良,也没有人会在他面前说他任何不好。   甚至就连一些人在背后与人嚼舌根,说司祁哪里哪里不对,也会被周围人避之不及的撇清关系。   “你若是觉得司祁师叔不好,就别和我靠的太近,万一师叔因为你的原因连带着厌烦上了我,我誓要与你为敌!”   说的那人一脸讪讪,很是憋屈,却也是不敢再提这个话题了。   如果因为心里不平衡嚼舌根被司祁知道,谁知道脾气不好的司祁会不会直接针对他,拒绝给他极品灵药,别人都有的好东西就他一个人没有?   大不了不说就是了。   而且,如果司祁很在意别人的言语,说坏话会让他生气,说好话能让司祁开心。那为什么不凑到司祁面前多说上几句好听的马屁,奉承他几句。指不定司祁心情一好,就给了他一瓶极品灵丹了呢?   那多美滋滋。   至于司祁脾气大,行为处事不拘一格?   这算什么。哪位大能性格平易近人,见面以后会主动对一些小辈点头问好,还接受小辈们趾高气昂的批评教育?   修真界强者为尊,刚入门一个月就能把凌霄宗传承上千年的修炼功法改进到这种地步,初一接触炼丹就能随意制造出无数极品回灵丹的司祁,合该是要被所有人都当做宝贝捧着的。   况且司祁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他只是让那些污蔑过他的人给他道歉而已,合情合理,本该如此,没有一点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   咻咻:修士们的墙头草本领,简直比我咻咻还要厉害啊!   修士们(吭哧吭哧红着脸):抱大腿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墙头草呢!我们是真心崇拜司前辈的!!   --   十万字的内容到这里就放完了,虽然同样是存稿,可这种就有点像是存稿的存稿,用起来跟白捡似的哈哈哈哈。 第156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与司祁相处过一段时间后, 凌霄宗的众人差不多摸清楚了司祁的脾气。   这位有着少年模样辈分却很高的修士,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桀骜充满了攻击性,即便面对位高权重的长老们也丝毫不肯退让, 一出场就让全峰上下看热闹的诸多修士们主动上门赔礼道歉,仿佛很难相处。   后来司祁时常前往丹峰学习炼丹方法, 与诸位丹峰的弟子、以及心热忍不住想要过来瞅瞅看看的长老们接触的多了。大家才发现,印象中这位必须小心翼翼捧着说好话的少年, 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性格恶劣。   甚至有弟子试图与司祁搭话, 请教司祁为何要将那些材料分割成这么多份,是有什么原因,司祁还会耐心的解释原因, 分析情况。   如此和颜悦色的表现无疑让在场众人受宠若惊, 心惊胆战的与司祁对话数次以后, 慢慢察觉对方其实并不凶悍冷漠的真相。   这时候大家再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司祁最初为何会给人那种不好相处的印象, 才恍然并非对方不好相处, 而是自己一行人做事太过、将人弄恼了, 这才自作自受闹出那么多不愉快来。   继而对待司祁的态度越发多了几分的真诚与尊敬——在修真界,这么好相处又有真本事的存在,是极为难得的。   无论是炼丹师还是符咒师,又或者阵法师、炼器师,每一位拥有超凡本领的大师都是性格古怪、极难讨好的。修士们想要从他们手中拿到一点东西,即便付出大代价去购买, 还得受到人家的冷眼相待, 好话说尽才能勉强被接受。   如今像司祁这样厉害的炼丹师愿意出现在他们身边,还没有用冷漠的态度驱赶他们、斥责他们, 心平气和与他们讲话, 甚至愿意对他们指点一二, 这如何不让平日里习惯了修真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年轻修士们心中感动,每每与其他峰的修士们相遇,被人问及司祁的事情,都会露出向往推崇的神色,口中满满都是有关司祁的好话。   “司师叔个性温和,待人友善,是位极好的人。”   “师叔极富有探索精神,懂得融会贯通。往日我们需要数月时间才能掌握的丹方,师叔仅需拿来琢磨片刻就能上手,实在是让人叹服。”   “师叔从未想过藏私,前阵子教导我如何分析一株灵植不同部位的效用,让我收获良多。”   那些对司祁印象仍停留在最初的修士们对此很是不可思议,忍不住说:“司师叔的威慑力竟如此之强,让你们连着等话都能够说出?”   “你我之间何等关系,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小心谨慎。”   弄得丹峰弟子们哭笑不得,再三重申自己并非迫于淫威不得不违心讨好,实在是司祁的确是如此友善,他们发自内心的热爱。   “那最初司师叔为何如此威胁掌门与各位长老?”旁人下意识反驳。   弟子们毫不犹豫的说:“自是因为当时我们的行为触犯到了司师叔的底线,师叔天资纵横,自有他的傲骨,如何能被我们那般侮辱?”   听到这番解释,周围弟子这才有所理解,心说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   何况,司祁是个性格温和少说话的前辈,总比喜怒不定所有人都要躲着他求着他要来得好。一时间,为了防止当初触怒司祁的事情再次发生,门内上下对待司祁的态度超乎寻常的统一,那就是,人人提到他都是夸赞声一片,无论是发自内心还是另有图谋,总归没人会故意唱反调就是。   而这风评在司祁愿意将配方公布出去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楚沨很不解司祁为何会做这样的事,毕竟这样的行为在修真界绝对是绝无仅有,或者说让人难以想象的。   司祁微微一笑,心想他总不能和此刻的楚沨解释,他得促进这个世界的发展,帮助爱人获得更多的世界之力。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群人获得了天大的好处,每日每夜守在丹炉前炼丹,收获一批又一批极品丹药。实际上他们在司祁的眼中看来就好像一只只勤劳的小蚂蚁,不辞辛苦替楚沨一点一点搬运着世界之力,工具人般吭哧吭哧促进着世界的发展。   便与楚沨解释:“我一个人能炼出的丹药,总归没有成百上千人炼制出的丹药多。之前我与掌门约定过,滪徙每位使用我炼丹方法的修士,都会将炼出的丹药按照比例交给我作为酬劳。”   有心魔誓作为保障,司祁不怕这群人出尔反尔,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更何况,司祁能够给这群人带来的好处,远远不止极品回灵丹丹方这么一个。相信有脑子的人都做不出竭泽而渔得罪司祁的事,他们还会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蜜月期可以度过。   楚沨还是第一次在这仙气飘飘的修真界里,听说“抽成”、“版权”这样的词汇,一时间感觉有些新奇,也为弟子的聪慧感到不可思议。   这的确是位过分聪明的少年,无论是他对于功法、丹方的革新能力,还是在为人处世方面展现出的智慧,都远远超出了楚沨的想象。   一时间不由得对面前这个少年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而他感兴趣的表现方式,便是一改过去宅在山顶动不动闭门修炼数十年的习惯,整日陪在司祁身边,看看他,碰碰他,防止这个运气过于差劲的徒弟出门在外遇到死亡威胁,心甘情愿当弟子的车夫与陪读。   这也导致许多对楚沨威名有所了解的外人越发清楚的认知到楚仙尊对这位爱徒的看重,继而对司祁更加的不敢怠慢起来。   这日,学习速度日进千里的司祁终于将周长老脑中的知识尽数学来,用他的方式将其融会贯通。   一张张价值千金的丹方被他归纳成册,随手放在储物戒指中。   出门来到丹峰的炼丹房,里面的模样已经与过去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一改过去单人小隔间那样深怕会被旁人打扰到的密室集合体,转而变成司祁更加熟悉的工厂化统一管理。   只看到偌大的大厅中整齐摆放着一张张微微冒着热气的大鼎,鼎下是燃烧着灵火的灵石,远处站着几位手里持着玉简计算着时间的工人(划掉)炼丹房弟子。   而在弟子们的旁边,则是一张张摆放着灵植与玉瓷瓶的架子。   以往让修士们垂涎欲滴的极品回灵丹就这样按瓶储放在这个地方,仔细想想,还真是让凌霄宗的弟子们感慨万千,只觉得这种场景放以前真的是做梦都不敢想。   此刻弟子们看见司祁出现很是高兴,都没有像以往那般看到楚沨就露出紧张拘束的模样了。   不得不说,活泼充满少年青春气息的司师叔与一脸冷淡的楚仙尊站在一起时画面看着很是和谐。没有那种两种不同颜色硬是拼凑在一起的突兀,反而互相调和了对方身上的“短板”。   就好像温和机敏的羚羊与冷漠威武的狮子相互陪伴,狮子少了一份让人恐惧的凶残、羚羊即使再怎么表现无害也足够让人感受到他的不同寻常。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道传讯符飞到了二人面前,里面传来了掌门的声音:“仙尊、司师侄,可否来大殿一叙?”   二人对视一眼,司祁用眼神表示没有问题。楚沨很是自觉的拿出飞剑,站在前方。一向只能被他一个人使用的飞剑此刻彻底习惯了另一位使用者的出现,很快相伴而行来到掌门所在的大殿。   大殿之中除了掌门,还有许多的熟悉面孔,众峰的长老们。   这些人看到司祁后很是温和地点头示意问好,对楚沨抬手行了个礼,随后有些懊恼的继续与身旁师兄弟低声讨论。   司祁身为妖族耳力很好,听到这群人讨论的内容,稍加整理,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近些时日司祁将炼丹方法传授给了丹峰的弟子,弟子们知晓这种成功率百分百的炼丹方法后很是震惊,在掌门以及长老们的殷切督促下,很是卖力的大批量制造出无数极品回灵丹,以及其他极品丹药,兴奋地丝毫不想停歇。   等到大家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段时间炼出来的极品丹药,竟然奢侈到宗门上下数千弟子人手一颗都能有所富余的程度。这停下来不炼吧太浪费,无条件白白赠送给弟子,那也太奢侈,按照规矩门内弟子想要得到什么东西、需得完成足够多的任务才能够兑换。   于是掌门等人稍一合计,便打算将这些丹药售卖出去,一颗至少能卖数千上品灵石的价格,代价仅仅只是几颗灵植而已,中间差价足以让宗门赚到盆满钵满。   起初凌霄宗拿出了一瓶十颗的极品回灵丹,外面的修士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凌霄宗身为修真界第一大宗门,家大业大,还有仙尊楚沨坐镇,拿出一点极品回灵丹而已,根本不算什么。只能让人感慨凌霄宗果然豪气,如此珍宝都舍得拿出去拍卖。   后来这瓶按颗售卖的回灵丹无一不卖出了天价,一颗能顶的上一柄不错的上品法器了。那些没能买到丹药的修士无不扼腕,心想错过这次不知又要等到何年。   谁知不久后拍卖会再次召开,拍卖的产品里竟又多出了二十枚回灵丹,而且又又又是凌霄宗拿出来的。这回一些思维灵敏的修士就开始寻思了,难不成凌霄宗的极品回灵丹特别多不成?否则就算再怎么大手笔,也不至于一口气拿出来这么多吧!   等到这批回灵丹全部拍卖一空,许多与凌霄宗关系还算不错的宗门就过来询问了,想看看凌霄宗手里是否真的还有极品回灵丹,有的话,他们愿意买啊!价钱不是问题。   这一问,凌霄宗还真回复了,而且回复的内容让那些宗门很是惊喜。   因为凌霄宗说:有,你要多少?   如此豪气的回复,让各大宗门雀跃不已的同时,又忍不住壮着胆子小心试探:十颗,有吗?   凌霄宗特别霸气的说:当然!   于是,数万数十万的上品灵石长着翅膀飞到了凌霄宗的库房里,而代价仅仅只是丹峰炼丹房的架子上,特别特别不起眼的几个小瓷瓶而已。   这些收到宝贝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的宗门特别鸡贼的将这件事保密,只以为遇到这等好事的只有自己。连续好几个月与凌霄宗凑近乎,隔三差五询问:现在还有没有极品回灵丹啊?没有没关系,过段时间我再来问问。   结果每次询问,每次凌霄宗都说:有!多得是!   这让那些宗门无不为凌霄宗的财大气粗感到心惊,忍不住寻思难不成凌霄宗里出来了一位特别厉害的炼丹大能?否则怎么会一口气拿出来这么多的极品回灵丹。   便忍不住朝四周门派拐弯抹角的询问,是否听说过凌霄宗里出来了一位了不得的炼丹宗师。   这不问还好,一问,怎么全天下的人似乎都在暗戳戳打听这件事,而且态度都特别鬼鬼祟祟,仿佛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不敢让人知道一样!   再一寻思,好家伙,我不也正做着这样的事情么?难不成那些人也和自己一样,从凌霄宗买了许多极品回灵丹,占了不少的便宜?   几个关系比较好的门派掌门互相问了问,很是尴尬的得到了“原来你也是啊”的答案。这下好了,谜团解开了,这凌霄宗还真就一口气拿出了起码近千颗的极品回灵丹——那可是近千颗!   就算是再怎么厉害的炼丹大能,想要一口气炼出这么多极品丹药,都得花上至少百年的时间。可百年时间,凌霄宗怎么舍得让那位炼丹大师沉寂如此之久,默默无闻的任谁都打听不到呢?   这事有蹊跷。   更蹊跷的是,凌霄宗自极品回灵丹以后,又陆陆续续拿出了更多的丹药,每一颗都是极品品质!这着实是惊呆了所有的知情者,让他们深深感受到了心悸。   于是各方手段频出,不惜代价想要打探清楚那位炼丹大师的身份与名字。将手偷偷伸到了凌霄宗内部,没一会儿,便打听到了司祁的名字。   据说,这人是几个月前刚刚进入凌霄宗的弟子,因为过于惊才绝艳的天赋一入门直接拜入修真界最强之人楚仙尊的门下。一个月时间改良了凌霄宗传承千年的功法,当众一口气炼制出一百炉极品回灵丹,后又陆续掌握数百种丹方,将炼制极品丹药的方法毫不藏私的传授给了每一位弟子……   随便哪一个消息传出去,都足以惊掉修士们的下巴,更别提是那么多让人震惊的消息结合在一起,还全都发生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每一个听说了司祁事迹的修士无不因此牢牢记住司祁的名字,对他的天分感到深深的敬畏。   可以想象,这绝对是位能力不输于楚仙尊的强者。即使他现在修为还很弱小,但可以想象,当他的存在暴露出去以后,天底下会有多少人为他而疯狂,竭尽全力的试图讨好他、保护他,从他身上得到好处。   凌霄宗的掌门与长老,此刻就是在为这件事而操心。   倒不是说他们怕了外面那群虎视眈眈的家伙,身为修真界第一宗门,凌霄宗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他们发愁的是别的事情。   掌门对刚来不久还不清楚情况的司祁与楚沨言简意赅的解释:“御灵宗来人询问门内近期大量出售极品丹药一事。”   无论是司祁还是原主,都是初来乍到这个修真界,对许多修士们心照不宣的事情并不知晓,询问道:“御灵宗是?”   一旁站着的长老回答:“是修真界当之无愧的炼丹大宗,市面上能看见的丹药,十有八九都是他们提供的。”   司祁立马明白过来。   怪不得大家此刻反应如此忧心忡忡,原来是对方来者不善。   掌门方才说的“问询”,估计还是修缮过后的说法,司祁猜对方过来的时候语气绝对不会有多好,甚至是专门前来兴师问罪的。   索性他们凌霄宗家大业大,不怕与人硬碰硬。因此御灵宗也不敢太过,只是过来问上一问,表达一下态度。   换做其他小门派做了这样的事情,怕是直接就被财大气粗又豪横的御灵宗给灭了不知道多少回——这是在虎口夺食,明目张胆的抢他们饭碗!   任何一个行业如果被某个集团垄断了数百年之久,结果都会是这个集团占据卖方市场,所有消费者与其他的行业从业者都得听他们的规矩做事,不能越雷池半步。   尤其这还是修真界里至关重要的丹药领域,哪个修士敢保证在自己的修仙道路上能不依靠丹药使用丹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这至关重要的东西救命。万一被御灵宗拉入黑名单,不允许名下的丹药售卖与他,那是真的哭都来不及,自然是一点不敢招惹的。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成百上千年,御灵宗在修真界的地位可想而知,即便他们门内没有像楚沨这样的仙尊守护,也多的是人愿意为了他们手里的丹药与凌霄宗作对。   所以凌霄宗才会陷入这种不尴不尬的处境中,有些恼羞成怒。   一是觉得他们堂堂凌霄宗地位尊贵,绝不受其他门派威胁。   二是那么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就这样让他们放弃,他们实在是感到窝囊至极。   三当然是他们认为凭司祁的本领,足以以一敌万。只要凌霄宗有司祁在,就算是和那御灵宗撕破脸皮又如何,他们不信没了御灵宗的丹药,他们凌霄宗的弟子就会没丹药可以吃了。   唯一让他们发愁的问题就是,御灵宗的人脉遍及全修真界,真要打起擂台来,绝对会给凌霄宗带来不小的麻烦。非是万不得已,他们不想走到那一步。   琢磨再三之后,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必须得问过所有人的主心骨楚沨,看看他愿不愿意帮忙,以及司祁的意见才行。   楚沨外表冷漠,内心到底是藏有一丝温情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镇守宗门,替凌霄宗扬名了。对此并未表示反对,淡漠着神情接受了未来或许会出现的大麻烦——以一己之力对抗大半个修真界的挑衅者。   而司祁却是对此表示出了不同意见。   “为什么不是妥协就是敌对?我们可以选择第三个解决办法。”   掌门与众长老不解:“第三个办法?”   司祁笑了笑,直截了当的说:“当然是合作啊!”   众人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怔楞,片刻后若有所思的琢磨起来。   司祁也不给大家留慢慢思考的时间,直接将心里的答案说了出来:“假若我愿意将炼丹方法分享给御灵宗,御灵宗难道还会介意我们与他们一起出售极品丹药吗?”   众人下意识回答:“自然不会!”   或者说,御灵宗简直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了!!!   修真界资源总共只有那么多,自从踏入修真界,便习惯了与人争与天争的修士们,总喜欢将好东西通通纳入囊中,绝对舍不得分享出去。此刻一想到要把那么至关重要的丹方拿出去,大家脸上齐齐露出不认可的神色,试图让司祁放弃这个念头。   谁知司祁下一秒又说:“那么,让御灵宗帮我们炼制丹药、销售丹药,又有何不可呢?”   众人又是一愣。   司祁理直气壮的说:“与其我们辛辛苦苦炼制一整年,也只能出品那么一点点的极品丹药,不如光明正大拜托御灵宗帮我们炼丹!以他们的日常炼丹、售丹规模,即便只是给我们十分之一的酬劳,也比我们自己炼制要多上许多倍吧!”   在场修士人老成精,能当上大门派的长老,自然没一个是笨的,这点账瞬间就能算得清。   他们盘算了一下自己宗门每年能够炼制出的丹药数量,又计算了一下出产规模足以霸占市面上□□成丹药总量的御灵宗年出产量,顿时觉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能比。   本来他们凌霄宗也不是什么擅长炼丹炼器的地方,擅长的是功法是战斗,与专门研究这方面的宗门压根没法比。   这么一看……   明显是合作才能赚得更多啊!   一个个飞快理解过来司祁的意思,神情狂热的连连点头:“是这样没错。”   “合该如此!”   自古财帛动人心,习惯了残酷丛林法则的修士们,对于资源的渴望远超凡人想象。   他们能为了一株对修炼所有帮助的灵植大打出手,豁出性命去杀人抢夺,只为了自己的修炼路途能稍微变得平坦一些。可想而知一笔稳定的、大量的灵石收入,对他们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掌门松了口气,很是欣慰的道:“此法甚妙。”   不光化解了与御灵宗之间的矛盾,还收获了一个天然的盟友。门派每年能够得到的好处远比过去更多,这一来一回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说是逢凶化吉捡了个大便宜都不为过了。   一时间,掌门看向司祁的目光不仅仅是欣赏与爱护,更多了几分看待智者的尊重和平起平坐——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司祁其实不仅仅是所有人需要保护的对象,更是一位在某种程度上足以左右大家决定、让人人仔细倾听他意见,遵从他想法的重要存在。   而司祁丝毫没有辜负他的看法,继续说:“不仅是回灵丹,我们后续所有的丹方,都可以交给御灵宗来炼制。”   一位原本还很忧心忡忡的长老,此刻心态极好的笑呵呵开了个玩笑:“那御灵宗岂不是成了我们门内的丹峰。”   其他长老闻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心领神会的笑出了声。   有了司祁拿出来的丹方,御灵宗的修士想必不会再看得上曾经被他们视若珍宝的炼制秘方,一边炼制丹药、一边天然与凌霄宗有着极好的关系、一边又要将受益固定的反哺给凌霄宗,说御灵宗是凌霄宗的丹峰,那还真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司祁又说:“若是御灵宗知晓了我的本领,想必就算是他们门内秘藏的珍贵炼丹配方,他们也不会舍不得交给我。”   或者说,见识了司祁随便拿到一个丹方,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其掌握、改编,稳定高效的大规模生产。那些曾经让御灵宗无比头疼,想方设法去钻研,但就是无法炼制出的神级丹药,是不是也会因此被他们想起,恨不得司祁能够帮着琢磨一二呢?   虽然这样的举动,是冒险将门派重宝交给了一个外人,可假若司祁能够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收获无疑是巨大的,这个险绝对值得冒。   众人一想起这个可能,心里更是火热的不行。   御灵宗钻研丹道数千载,收集的极品丹方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足以让任何一个门派疯狂。   假若能够全都拿出来交给司祁浏览……那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人惊喜若狂!   掌门与众长老这下彻底坐不住了,立马说:“我们这就联系御灵宗。”   “只要司叔侄同意传授丹方,我们绝对会全方位的配合!”   司祁笑容温和,那好说话的模样简直让在场诸位喜欢到了骨子里。   他说:“当然没问题,就拜托诸位师叔了。”   众人喜笑颜开,仿佛预见到大笔灵石朝自己飞来,乐得见牙不见眼,不停夸赞司祁那奉献精神让人钦佩。   却不知司祁同样暗喜的很:哈,拿出一点已经掌握了的东西,白嫖一堆极品的私藏丹方,还能每年稳定的获得大笔收益,其余什么事都不用自己费心。   这么好的事情,不答应才是傻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   咻咻(囧):感觉整个修真界的画风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47(微笑):坐办公室里定期打卡上班的修真者见过吗?以后就能见到了。   咻咻(笑死):好家伙,到了修真界都逃不过当社畜的命运!   作者(灵机一动):突然想到番外可以写什么了——现代社畜穿越修□□继续996!不对,修士体能那么强,007才算不埋没他们的实力吧?   咻咻(震惊):你是魔鬼吗?!!!   47(慢悠悠):来人啊,把这家伙绑架到修真界,让她007~   作者(炸毛):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谢谢梦离、星星点灯、蓝蓝大海的地雷( ̄▽ ̄)~* 第157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与御灵宗的合作进行的非常顺利, 那边人一听说凌霄宗愿意提供炼制极品回灵丹、以及其他诸多极品丹方的秘诀,简直乐得找不着北。对凌霄宗派去的人态度好的不得了,就差没把他当做祖宗去供着了。   原先剑拔弩张的冷漠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双方进行了十分亲切友好的交谈,在确认每年只需要提供三分之一的报酬, 就能拿到这个秘诀后,这种等同于空手套白狼的合作, 御灵宗傻了才会拒绝。   借口原材料、人工费、销售成本等等需要大量的花费, 御灵宗斤软磨硬泡的将三分之一硬生生扯皮到了五分之一。   凌霄宗本来想着能拿个十分之一的报酬都算赚了,这下拿到了五分之一,心里头乐得找不着北。“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 双方一同立下了心魔誓, 确保这个合作可以长期稳定的持续下去。   然后御灵宗派了许多炼丹大师前往凌霄宗学习, 这些一贯眼高于顶的大师起初还很看不起凌霄宗, 觉得自己到别的宗门学习炼丹简直是奇耻大辱, 气焰很是嚣张。   后来看到丹峰里整整齐齐的一座座炼丹炉, 亲眼见证了上百个丹炉一同开炉,每一炉都是云霞满溢的极品丹药,立马乖觉地闭上了嘴,再也不敢瞎逼逼一个字。   等到看见那想出这般奇思妙想的,竟然是个外貌不过十几、学习修真不过数月的少年,又一次收敛了内心所有傲慢情绪, 丝毫不敢小看。   谁都能够想象得出, 这个身处修真界最大宗门、背后有修真界最强之人作为靠山、自身天赋又如此惊才绝艳的人,未来会有多么大的成就。   得罪是不敢得罪的, 这辈子都不敢得罪, 只能小心翼翼放低架子用心讨好这个样子……   可以说很是卑微了。   而这点带着些屈辱意味的小心思, 在看到司祁拿出厚厚一本丹方秘籍,每一页都确定能炼制出极品丹药的时候,彻底化为了灰烬。   这些一辈子都沉浸在炼丹之中,钻研丹道已经钻研得有些疯魔的炼丹大师,目光炯炯盯着那本书籍,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爱用丹炉开始炼制丹药。   起初他们对司祁的炼丹方法还感到很不习惯:怎么能把灵植这般浪费的取舍丢掉呢?而且用灵石把控温度是什么鬼,只有用自身灵力燃烧的灵火才是最可靠最可控的啊!   心里嘀咕归嘀咕,在亲眼见证刚才上百炉极品丹药出炉瞬间的他们可不会傻到开口质疑司祁的决定。放弃过去所有经验,老老实实按照司祁写下的流程去走。一个多时辰后,一炉炉香气四溢的极品丹药顺利炼制而成,一群见多了大场面的丹道大家目瞪口呆,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比起那群对炼丹一知半解的外行,只有真正了解炼丹有多艰难、有多复杂的他们,才更能够切实的体会到司祁的改革创新究竟有多不容易,其背后又代表了多么恐怖的含义。   这说明,从此以后,即便是个对炼丹一知半解的学徒,只要掌握了这个秘诀以后,都能炼制出丝毫不弱于他们这些人的丹药……   一群有着长长白胡子、年纪已然不小的修真者们神色复杂地望着面前本该让他们高兴无比的丹药,陷入了许久许久的思考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接受了这让他们备受冲击的现实,对司祁露出一个微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司小友的这番创举,足以铭刻进修真界的历史长河之中,福泽万千修士。”   司祁摆摆手道:“只是做了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算不得什么。若是您几位喜欢这些丹方,尽可拿去参考。遇到什么想要与晚辈交流的事情,晚辈洗耳恭听。”   众大佬们慈眉善目地看着司祁,说:“想必应当是会有要劳烦到小友的地方,到时候就叨扰了。”   “好说。”   一群丹道大家在凌霄宗带了大半个月,发现司祁所写的丹方简直就是傻瓜式教程,只需要按照上面写的照做,基本是不会出现任何毛病的。   于是将整本书都彻底记在脑海里以后,这群大佬私下里交流了一下更多的细节。比如为何某些材料只选择某一部分作为使用,比如温度与时间之间的把控,比如为何这个自古流传的材料被替换成了另外一个材料等等。   圄翕   最后做出总结,司祁所写的丹方的的确确是最优解,无论是被替换的材料还是被确定的时间,司祁都做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而想要做到这一步,创作者无疑要对这个丹方有着极为深刻的了解,确定将它彻底掌握的十分彻底,否则任何一个细节都会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然而现实却是并没有,根本没有需要修改调整的地方。   这无疑让诸位早已对司祁这个后起之秀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大佬们,越发觉得司祁本领深不见底,丝毫不弱于他们这些浸淫其道数千年的前辈。   于是,某些原先被他们忽视的事情,此刻缓缓跃上了心头。   之前司祁提到的,“没准他们会求着让我帮他们分析绝世丹方”的设想,就此化为了现实。   司祁拿到了一堆凌霄宗做梦都想得到的极品炼丹配方,御灵宗得到了让他们欣喜若狂的改良版傻瓜式丹方,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实现了双赢的结局。   也因为这个乍一看十分冒险的合作,两边关系变得更加密切充满了信赖,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想必御灵宗也会愿意再次试上一试了。   这天,司祁与赖在凌霄宗、准确的说是赖在他身边舍不得走的炼丹大家们说:“材料、火力都已经改无可改,不如我们想办法将丹炉再增进增进?例如将它换一个形状、或者缩小一□□积?”   这种放在别人口中说出来,绝对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放在司祁身上,足以让在场众人万般期待地点头附和:“这想法有趣。”   “可以试上一试!”   一位须发皆白的修士说:“我与那擅长炼器的燃血宗关系不错,爱用的几座丹炉便是拜托他们打造的。不如直接找他们询问一二?”   “炼器啊。”司祁脸上的笑容是旁人看不懂的灿烂,乐呵呵道:“我对炼器很感兴趣呢……”   此话一出,众人忽然想起半个多月前,司祁说的:“我对炼丹很感兴趣呢……”那感兴趣的后果就是彻底改写全修真界的炼丹现状,出手就是几十上百张极品炼丹秘方。   忽然就有种浑身战栗的感觉怎么回事……   一行人与凌霄宗宗主打了声招呼,便在楚沨不请自来的陪同下前往了燃血宗。   燃血宗擅长炼器,既然炼器,那自然是少不了“火”这一元素。   灵火、地火、三味真火,不管是炼器还是炼丹,任何一种火焰都能作为提炼时使用的材料。燃血宗如名所示,使用的火焰是“血”。不过这个血当然不是指活物身上的血,而是指大地之血。   也就是岩浆。   俗称“地火”。   来到那个建立在火山之上,热气腾腾仿佛一座火炉的门派,司祁不知道多少次脚滑差点一头栽进旁边冒着滚滚岩浆的悬崖下,将周围炼丹大师们硬生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即便身处火山也浑身上下冷飕飕的。   “小友你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迷糊。”老者们一脸无奈的看着司祁,忍不住吐槽说:“就算你护体法宝满身,也不够你这般乱来的。”   “嘿嘿……”司祁笑了笑,也不解释,楚沨自觉靠近,站在身旁安慰般摸了摸司祁的头顶。   旁人惊讶楚沨对待徒弟竟如此的温和,司祁很高兴这个世界的楚沨这么快“开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只要与楚沨在一起,自己遇到的倒霉事就会减少许多。   也是吃了经验的亏,司祁将“气运”的高低,理解成了世界意识的排斥与认可。习惯了只要自己身上汇聚的世界之力足够多,那么全世界都会配合他、让他好运,因此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察觉到楚沨一直有在偷偷摸摸将自己的气运过渡到他身上,让他不至于遇到那么多的危险。   而在司祁第四次走着走着脖子差点被横空飞来的利剑戳穿后,那个和司祁刚刚认识,还不知晓司祁倒霉程度的燃血宗修士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命格很糟糕?”   话说完又觉得好像不太对,被这么一群大佬小心翼翼守护着的家伙命格要是糟糕,那天底下就没有命好的人了!   谁知司祁竟然点点头,特别爽快的承认:“是啊!”   众人齐齐一愣。   原先还觉得司祁只是太迷糊的丹道大佬们下意识掐了个手诀,开天眼看了看司祁的命格。下一刻,齐齐被司祁那渺小到仿佛风吹就散的一丝丝气运看直了眼。   这不,他们话都没来的及说,便眼睁睁看到那微不可察的一丝气运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消散,彻底变为了无。   简直是目瞪口呆,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用咻咻的吐槽来形容,那就是刷新世界观。   司祁不知道这群人看到了什么,不过根据他们的表情,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毫不在意的说:“命格与我而言无关痛痒,顶多只是让我受些伤罢了。”   众人不可思议的道:“你将这些时日遇到的危险,称之为‘受些伤’?”   假若不是楚沨赠予的诸多法宝,遇到危险会自动替他挡下攻击,保护司祁不会动不动就跌倒,一头磕在尖石上撞死,司祁都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司祁即便没遇到楚沨,也能拿出之前那么多世界积攒下来的宝贝来保护自己。只觉着以司祁那点“微小”的修为,在这危机四伏的修真界,简直就像是抱着金砖行走在大街上的瓷娃娃,稍微碰着磕着都会碎掉,更别提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家伙觊觎他怀中的财宝。   司祁道:“有楚……师尊在旁保护我,天底下有谁能取我的性命?”   众人一听,觉得也是。   天底下,若是连楚仙尊都无法护其周全,那就再没人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了。   “更何况,修士修士,修的便是人定胜天。假若我们甘心受到命格束缚,断定命格决定一切,那我们争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司祁很是认真的说:“我现在的情况,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众人怔楞看着司祁,脑海中回荡着这个前所未有的观念,一时间竟有种醍醐灌顶、猛然看清世界真相的感觉。   更有一人竟因为这一句话突破长年累月的心中郁结,刹那间突破了心境,修为迈入到更高的层次。   浓浓的灵气在他周身氤氲,又在不久后缓缓归于平静。他深呼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脸上神色清明,竟朝司祁郑重地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小友一言点破迷津。”   楚沨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脸上,心中情绪难得有几分波澜。   少年将他这些年一直想说,却根本无人能听进去的心声,通通说了出来。   被天道针对,命运何其不公的他,靠着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人定胜天的道理,告诉全天下的人,命格算得了什么。   将楚沨心底那抹无法抹平的不甘,给一把铲平了。   他静静注视着司祁,心底越发肯定,自己定要将少年保护周全。   天道要少年的命,他就逆了这个天,定不会让少年中道陨落。   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少年的强大,明白命格于人类的努力与顽强而言,不过是场笑话。   司祁与楚沨相识多年,很容易知道爱人在想什么。与一群越发觉得他不简单的大佬们嘻嘻哈哈,凑不要脸的夸赞自己与心上人。   “诶,谁叫我天资聪颖,乖巧可爱,师尊喜爱我,教导我功法,带我走入修仙一途。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多亏了师尊慧眼识珠,我的功劳,那就是师尊的功劳!”   “这话说的没错,楚仙尊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小友的才华。换做我们,怕是一看到你身上的命格,就转身走了。”旁边人感慨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楚沨过往对命格一说很是不喜的态度,这才恍然发觉,之前一直笃定相信的事情,真的错了。楚沨身为被所有人羡慕的大气运者,比谁都清楚,气运对他的帮助究竟是多还是少,到底是否真的有那么重要。   怪不得他会一眼看中司祁,因着他丝毫不介意命格一说,不靠命格靠自己的眼光去选择徒弟。   否则如此天资纵横的鬼才,说不定就这样泯灭于人海了。   相信以后但凡有人在他们面前提到“若我有楚仙尊那等命格,也能如何如何”,他们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纠正那群人的错误观念。   毕竟,司祁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个话题点到即止,众人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上。   司祁在楚沨隔三差五的搀扶下,好歹是平平安安来到里面的“制造工厂”。夹杂着点点火星的热风扑面而来,就好像一股气流能把人生生往后推开几步。司祁看着燃血宗的“锻造设备”,一眼看明白大致的构造,夸赞道:“不错,用恒温的地火来锻造法器,又附加了管控火焰大小、力道的阵法,很科学了。”   “科学是何意?”丹道大佬们习惯了司祁看一眼就能了解各大概的作风,闻言虚心请教。一旁站着的燃血宗锻造宗师对司祁不甚了解,此刻看向司祁的目光瞬间敏锐起来。   这是他们燃血宗的私密,虽不到绝对不能外传的地步,可也是不能随便让人知晓的事情。司祁一眼就看穿了锻造的机制,还当众说了出来,足够让他提起警惕了。   司祁注意到对方的反应,不甚在意地笑笑,说道:“您这锻造方法对地火的依赖程度有些高,到了火山休憩的时节,怕是会有些困扰吧。”   人高马大看着一点不像是修士的锻造大师冷着脸说:“你管的太宽了。”   一旁已然将司祁当做自己人的丹道大家们闻言,纷纷挑起了眉,很是不悦。正要让对方了解一下司祁的天分究竟有多可怕,你这是想看不起谁,便听司祁继续说:“有考虑过平时将这些火力储存起来,到想用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吗?”   大汉愣了愣,有点好笑的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地火又不是实物,如何能够储备。”   司祁反问:“灵气也非实物,为何可以储备。”   大汉一懵,竟一时半刻无法反驳,仔细看了那一脸认真的司祁两眼,竟是被司祁过于笃定的语气说服,虚心请教道:“那你有什么主意?”   眼看司祁三两句话将那说话直来直往的粗鲁大汉给说没脾气了,周围几位胡子花白的大佬们乐呵呵的,就好像自己发现的宝藏被更多人认可了一样开心。   他们跟着司祁旁听了一段“如何合理往火山下钻孔打造出斜井”、“如何利用热能散发出的蒸汽动力锻造金属法器”、“论制造控温炼丹炉的可行性”,全程只感到不明觉厉,心说司祁不愧是个妖孽,竟然一过来就上手了炼器的门路、能和那炼器的大宗师说得有来有回,一点也不露怯。   虽然没听明白司祁和对方说的到底是啥,但就结果而言,那个大汉思考片刻,竟真的点头说:“你说的那个丹炉,我应该能做到。”   几个丹道大家惊讶:“真的可以?”   在他们听司祁的描述中,那个丹炉仿若拥有智慧,只需要随意加入足够数量的灵石,在阵法上提前编辑好时间、火力,即便炼丹的时候上个时辰要大火、下个时辰要中火,再下个时辰要一瞬间的猛火,它都能自动做到,根本不需要人工看管。   简直是不可思议。   大汉点点头,说:“按照司祁小友的说法,的确是没有问题的。就是那个阵法有些复杂,我们这边搞不定。”   司祁饶有兴致的道:“这个简单,我对阵法也很感兴趣。”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摇头失笑。   ……   出门一趟,与燃血宗的几位炼器大佬打下了不错的关系,几位壮汉看司祁下了订单就要离开,还颇有些依依不舍,想着再留司祁几天,双方继续探讨探讨。   司祁说还得去修真界最大的阵法宗门里请教,燃血宗等人见状,看实在是没法挽留,只好一路相送。   看司祁走着走着又摔一跤,忍不住感慨:“你看这人的运气真是不公平,前阵子我听说有个少年修士,初出茅庐,却接连遇到千年不遇的灵植与法宝,还救下了那造化宗掌门的独女,被对方一见钟情、奉为门派的座上宾,受全宗上下推崇。”   一旁修士接话:“你说的那人我也听说过,姓周,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行为处事高调的很。”   “不光是灵植法宝,据说他还获得了上古大能的传承,引来不少人的追杀。结果硬是一点伤没受到不说,途中还救下了造化宗掌门的女儿、得到避世不出的药老青睐。”   “药老的青睐?”说话那人诧异道:“药老性格阴晴不定,古怪至极,什么人能获得他老人家的好感?真是祖上冒青烟了。”   “似乎是不经意说的哪句话触动了药老的尘封往事,药老心情愉悦放声大笑,丢给他一整个储物袋的宝贝,还视他为知己,啧啧……”   “这运气实在是……”众人听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凑出这个修士的经历,只觉得对方运气实在是好到爆炸,随便一个拿出来,放在他们身上,都足够成为他们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司祁在一旁闻言,心中冷笑。   什么运气好,分明是世界之子夺走原主的气运、照搬原主曾经的人生轨迹,将原主获得的机缘全部抢走罢了。   所谓“一言说中药老心事”,绝对是上辈子原主与这位名为药老的人经过长期相处与磨合,逐渐成为知己好友。药老这才将多年来藏在心底的事情说出,让原主知晓。   世界之子这家伙一过来就照本宣科说些药老想听却听不到的话,触动老人家的心弦,被对方奉为知己,赠予了许多礼物。   他这既厚颜无耻地夺走原主的机缘,又蒙骗那个老人,让郁结多年不肯敞开心扉的对方错付了一片真心,想想就恶心的紧。   至于红颜知己什么的就更让人膈应了,世界之子抢走原主的机缘还不够,连恋爱轨迹都照抄不误。说着原主曾经说过的话,效仿原主的性格讨好那些就是喜欢原主那样脾气的美人,让美人以为世界之子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真心爱上那从头到尾都是谎言的家伙……   简直是可恶至极。   想了想,司祁询问道:“不知这位周修士此刻在哪儿?”   虽说司祁不在意上一世原主的那些机缘与人脉,不依靠这些照样能够崛起。可他不想看到曾经与原主交好的人,这一世成为世界之子手里的刀,帮着世界之子对付他们真正的好友,那该有多可悲啊。   托世界之子行为处事十分高调的福,司祁稍一打听就得到了结果。   一人回答道:“盛琉宗那边出现了一个秘境,听说这个周姓修士打算进去。”   “诶,他运气如此之好,若他到了秘境里,好东西怕是全都要被他一人拿走了。”   “可不就是,天道真是偏爱于他。”   司祁眸光微闪,若有所思。楚沨见少年这副模样,看懂了对方的想法,开口道:“你想进去?”   司祁挑眉,抬起头嘻嘻笑道:“师尊觉得如何?”   “做你想做的事。”楚沨说:“一切有我。”   司祁眼神微变,变得越发温柔。   即使在一起那么久了,偶尔听到楚沨不经意间的话语,司祁还是会很不争气的小鹿乱撞一下。   他抿了抿唇,心情很是愉悦。心想着既然这个世界的楚沨那么主动,隔三差五的肢体接触,还全心全意维护着他,明确表达出自己的心意。那他接下来积极一些,给楚沨一点福利,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   随后,被徒弟屡屡动手动脚的楚沨:??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58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见司祁对秘境表示出了兴趣, 身为师尊的楚沨非常尽职尽责的替徒弟讲解。   “秘境大多为大能修士开辟,其中蕴藏修士遗留下的宝物亦或者传承。秘境那头通往不同的地方,或许是海外孤岛、或许是妖族地界, 又或者是自古以来都未曾有人踏足过的领域,危险程度不一。”楚沨说:“盛琉宗附近的秘境, 据传是位元婴期修士开辟所出。这样的秘境,其通道往往只能容纳元婴期修为以下的修士进入。”   每个修真.世界的修真体系、天道运行规则都会有所不同, 司祁听得很认真, 大致理解了秘境的情况后,说:“那师尊不能跟我一起进去了吗?”   楚沨闻言,脸上露出些许的遗憾。   他很担心以徒弟的运气, 进入秘境会不会接连遇到对常人而言足以致命的倒霉事, 万一遭遇超出他解决范围的难题, 求助无门了怎么办。   如果可以的话, 他希望陪在司祁身边, 一直护着他。   但秘境这个地方实在是没有办法。   元婴期修士开辟出的通道, 根本容不下他这样修为的人进入。   脑海里下意识盘点起手头的宝物,看还有什么东西是司祁可以用的上的——说不定就有漏网之鱼了呢?   站在他身旁的司祁对于危不危险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在家里头走路都可能摔死,喝水都可能呛死,那么去秘境里被妖兽咬死,被陷阱害死,不过就是换种新鲜一点的死法而已, 能有什么差别。   前者藏在生活里的方方面面之中, 总让人防不胜防。后者杀机那么明显,司祁反而觉得更好躲过。   于是便在司祁没心没肺全然不把秘境当一回事、跟着一群丹道大家到阵法宗门里探讨学术问题的时候, 楚沨四处寻找保护徒弟的方法, 就差没把自己绑在司祁身上到时候跟他一起进去了。   时间悄然流逝, 很快到了秘境开启的那天。   楚沨把司祁一路送到了秘境外,这里方圆百里停留着许多修士,都在默默等待着秘境的开启。   楚沨与大家一样,没有选择扎堆。找了个无人的地方降落,将整理好的诸多法器、阵法、符咒通通放入司祁的储物戒指中,叮嘱司祁秘境中危险重重,切莫大意。   又做了一个让司祁无比诧异的举动,当着司祁的面忽然褪下了外袍——一种类似于斗篷那样半装饰物衣裳。   司祁睁大眼睛。   喂喂喂,这里虽说是荒郊野外,可头顶没准什么时候便有修士飞过,想要玩刺激的,也不应该选择这个场合吧?   他就说这个世界的楚沨特别主动,却没想到竟然主动到如此地步!   刚在内心天人交战的想着等下该怎么劝说楚沨换个时间地点,下一秒,却看到楚沨把衣服仔细披在他的身上,对他说:“这件衣裳能抵御渡劫期修士的一道攻击,不要将它摘下,时刻穿在身上,知道吗。”   司祁茫然。   不是,能抵御渡劫期修士攻击的衣裳,楚沨没有十件也有八件,为什么非得给他尚带着一丝体温的、从身上脱下来的衣服?   看楚沨还在正儿八经的找理由,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司祁似笑非笑地看着爱人,那眼神看得楚沨难得有些心虚。   他只是想出了将气运暂时存放在物品上的办法,担心如果是配饰的话,拥有大量饰品类法器的司祁说不准会不会时刻佩戴,但师尊亲自替他披上的衣服,司祁绝对是会穿的,这才想到了这个主意。   可看徒弟那反应,他似乎想歪了?   因为下一秒,手掌握着司祁的手腕不放,正打算多过渡一些气运给徒弟的他忽然发现,司祁猛地靠近他一步,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他,面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身体与他亲昵的依偎。空气中传来少年仿佛青草一般清爽柔和的香味,让楚沨的心跳有了一瞬间的错乱。   似乎从幼年起,他就不曾再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也险些忘记和人拥抱时的感觉。   他不知道司祁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堉晞这有些冒犯的举动,可本能却让他无法推开这样的互动。等到思维回归正常,他心想,徒弟是妖族,妖族不知晓人类的那些礼仪、不知道拥抱代表了什么含义,很正常。动物之间表示友好关系,不都是靠肌肤接触亲情蹭蹭来表达吗?徒弟喜欢自己,正在对他表达高兴的情绪,他不应该多想。   正好他试图通过肢体接触给徒弟更多的好运,手掌的触碰面积与身体相拥完全不能比,他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碰一碰徒弟,就更没有拒绝司祁的理由了。   他没有拒绝,司祁当然更不可能拒绝。二人相拥了许久,司祁想,楚沨果然早就喜欢上了自己,否则以他那面对外人一天蹦不出一个字的性格,哪里会允许别人这样触碰他。   心里忍不住有些小得意,用拥抱确定了和楚沨的关系以后,司祁的脑袋在楚沨胸膛上蹭了蹭,抬起头垫着脚尖,在楚沨的唇上吻了吻,嘻嘻笑着说:“你放心,你的衣服我绝对不会自己脱下哒!等我出了秘境,由你亲手帮我脱!”   情侣之间送衣服,不就是有这层含义吗?老油条司祁懂哒!   楚沨瞳孔骤缩,被少年那突如其来的亲吻给弄得大脑空白了。他甚至没听清楚司祁说了什么,一脸茫然看着司祁,想要批评说教,却又喉头滞涩,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向被人恭敬对待的楚仙尊,大脑里压根没有被人冒犯后应该如何反应的知识储备,只能靠本能。   然而本能告诉他,他其实一点也不生气,这让他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理智分析方才的“意外”,强行告诉自己,弟子是妖族,妖族不懂人类的利益,亲亲抱抱很正常,很正常……   正常才怪!   楚沨心脏一紧,对司祁说:“你不能对旁人如此行事,知道吗?”   是的,楚仙尊觉得,徒弟对自己亲亲抱抱表示好感很正常,但徒弟对别人亲亲抱抱,就绝对不正常,是不可以的事情!   司祁闻言,看楚沨一脸紧张的样子,以为楚沨吃醋了,嘻嘻笑道:“我当然知道,我才不会对别人这样呢,我只喜欢你呀~”   楚沨喉头微动,有些欢喜徒弟对自己的孝顺敬重(?),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用天眼看到徒弟浑身上下洋溢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这才心满意足,带着徒弟到了秘境的入口。   秘境已然要开了。   无数停留在附近的修士察觉秘境开启的波动,纷纷飞到了此地。人数眨眼间超过了数百,音量却轻的落针可闻。   一道炽热的视线死死钉在司祁的后背,司祁若有所觉地转过头,便看到一个相貌英俊器宇轩昂的青年,正目光灼灼瞪着自己。   司祁一下子明白这人是谁了。   在那人的身边,还围着不少的仙子与少年,这些人看向青年的目光里充满了信赖,显然与青年的关系非常不错。   见青年一直望着某处,他们好奇的顺着视线看来,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相貌出众的少年,与站在少年身边气势非凡的青年。   一位出身不错的姑娘“咦”了一声,神色惊喜,有些不确定的用神识传音说:“那位莫非是楚仙尊?”   能用仙尊一词作为尊称的人,在修真界屈指可数。而姓楚的仙尊,那更是单指凌霄宗长老楚沨了。   本来在这群小门小派的修士看来,凌霄宗便是个只能仰望的庞然大物,遇到凌霄宗出来的修士都必须得退避三舍,最好不要轻易得罪。那修真界第一人楚沨,更是如天边骄阳一般耀眼夺目,人人沐浴在对方的余威下,知晓其存在、却永远无法靠近。   因此忽然提到楚沨的名字,在场几人皆是一愣,下意识回应:“怎么可能?”   区区一个元婴期的秘境,那位大能怎么可能看得上,甚至还亲自到场?   造化宗掌门之女被说的有些不敢确定起来,神色敬畏地遥遥看了楚沨几眼,自言自语:“可真的很像啊……”   世界之子周君翊站在人群中央,目光冷冷看着师徒二人,暗恨道:“他的确是楚仙尊。”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还未来得及表达内心惊喜,又听周君翊语气恼怒的道:“我上次不过是多看了他们一眼,楚仙尊便对我一剑斩来,险些要了我的命!”   众人闻言悚然,心有戚戚的说:“传言楚仙尊性格冷漠,无法相处,看来果然是真的……”   “仅仅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要杀人,难道修为高的修士都是如此的灭绝人性吗!”这位喜欢世界之子的女性实在是难以忍受心爱之人遭遇如此事情,忍不住用恼怒的目光去斥责楚沨,下一秒被人连忙拦住。   “够了,说归说,千万别去看,大能们对四周的目光很敏锐,指不定我们也会因此糟了无妄之灾……还是小心为上。”   周君翊心里清楚这群上一世的司祁好友、对司祁究竟有多信任,那是即便让他们为自己赴死、他们都心甘情愿,因此仗着自己此刻窃取了司祁的身份,毫不客气的给这群人灌迷魂药:“楚沨旁边的那人你们看见了吗?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烧杀抢夺肆意妄为,干下无数恶事,可最终全都被凌霄宗一力包庇隐瞒了,外人根本无从知晓。”   众人对周君翊的话深信不疑,怒火中烧道:“竟有如此恶毒之人!”   周君翊:“待我们在秘境中遇到他,务必将其趁机杀死,替天行道!”   众人闻言,纷纷表达自己的敬佩:“周兄侠肝义胆,竟丝毫不惧那凌霄宗与楚沨!”   “我等也不是什么懦弱之辈,定会协助周兄完成心愿!”   司祁远远的看到这群人表情变来变去,像是在演什么话剧,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些人应该就是世界之子从原主那里抢走的红颜知己与小弟。依照原主那靠人格魅力都能吸引一群人与他一起造反的命运轨迹,这些家伙大概已经对世界之子言听计从,万般信赖了。   现在脸上那坚毅勇敢、无畏无惧的表情,怕不是被世界之子灌输了什么有的没的的东西,想着要替世界之子做什么事吧?   心里越发确定自己这次的秘境之行来对了。   毕竟就算他在那头发家致富、帮助修真界各方各面如何进步,对世界之子也造不成任何的打击。逐渐变强的世界之子照样会成为修真界举足轻重的大能,甚至是享受到司祁给世界带来的福利。   想要让这家伙吃瘪,还得司祁亲自动手打压才行。   见那几个人一脸冷漠的看着司祁,司祁对他们露出一个灿烂无邪的笑容,还主动伸手打了个招呼,仿佛邻家的少年、单纯又开朗,毫无心机。   几人明显愣了愣,有些被这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互相对视的时候,脸上都写着愕然。   司祁见状了然。   感情世界之子动作还挺快,一见面就开始挑拨离间,已经给这群人留下“司祁是恶人”的第一印象了。   嗯……谎言说了那么多,世界之子就不怕翻车吗?   还是说仗着有天道的庇护,他断定自己不管做什么都能成?   如果没有司祁出现,他的这个自信可能真的会长长久久持续下去,直到他彻底搅乱三族之间的和平,替代楚沨成为修真界第一人为止吧。   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秘境通道悄然开启,楚沨喊了一声司祁的名字,司祁回过神来,笑着与楚沨拉了拉手,然后一脸坦然地走向了通道。   刚一踏入,原本还很平和的通道忽然毫无征兆地紊乱起来,无形的空间裂缝密集爆发,每一道都能轻而易举绞杀修为未到合体期的修士。   这东西出现在一个元婴期修为的秘境通道里,对通道中的修士而言,等于是必死的局面。   不少察觉到异常的修士忍不住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声,不知道怎么会遇到这种极小概率的事情,心里仿佛已经预见前方那个少年修士横死当场身体四分五裂的画面。   站在不远处的周君翊更是激动得握紧了拳头,心想命格被夺的司祁果真被天道排斥,处处都是能弄死他的杀机!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站在通道外的楚沨抬了抬手,竟靠着自身的灵力强行抹平□□恐怖的空间裂隙,一手将那差点崩溃的秘境通道修复到安全无虞,如此强势手段看得所有修士心惊胆战,无比惊异。   这,这人究竟是谁?怎么能使用出如此强大手段,实力高深莫测至此!   险些死去的司祁回头对楚沨嘻嘻笑了笑,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方才还在直面死亡的恐惧胆怯,挥了挥手,继续朝着通道那头走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周君翊身旁的修士们面面相觑,总觉得方才电光火石间的那一幕,有些让人反应不过来。   没想到那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胆子还挺大。   这么想着,众人紧跟在司祁身后,进入了秘境。   也不知道运气是好还是不好,他们一进入就看到了绿意蒙蒙的原始森林,一头撞进了蜂群的栖息地。   有位少年比较倒霉,直接从半空落下,一屁股撞掉了树上的蜂巢。刹那间,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蜜蜂宛若乌云一般冲了过来,尖利的蜂刺轻而易举扎穿了金丹期修士的防御,痛得他嗷嗷大叫,抱着脑袋狼狈窜逃。   世界之子挥剑斩杀试图攻击他的蜜蜂,发现那蜜蜂的尾刺坚硬锐利无比,隐隐反射着金色的金属光芒,惊喜道:“是黄金蜂!”   一位擅长炼器的青年年闻言,振奋道:“黄金蜂的尾刺是极好的炼器材料,竟然有这么多黄金蜂,我们运气太好了!”   被蜜蜂追得满地乱跑的修士欲哭无泪:“运气好个屁,你们别光看着,快帮忙啊!真是倒霉,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应该嘴馋喝蜂蜜水,这就是现世报啊!!”   众人看他还有心思耍宝,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笑完后纷纷使用出自己的攻击手段,击打追在对方身后的蜂群。   有了他这个吸引仇恨的现成靶子,本来体积娇小十分擅长闪躲的黄金蜂眨眼间被众人灭杀了大半。   付出只有那个人满身肿包欲哭无泪的代价,众人轻轻松松收获了一堆黄金蜂蜂刺,还拿到了满满一蜂巢的香甜蜂蜜,可谓是大丰收了。   而在他们拿着这次的收获,往外走去的时候,他们正好看到几个修士为了争夺黄金蜂的蜂刺不惜大打出手,获胜者杀死了其他修士,自己却被蓄势待发的黄金蜂包围,浑身上下爬满了蜜蜂,被活活叮死在了当场,持续许久的凄厉惨叫声响彻附近的森林,看得这群修士们一脸叹息。   “修真界弱肉强食,谁都无法相信。若不是我们团结、相互信任,怕是刚才那一场危机,就足够让我们全都死在那里了。”   “是啊,幸好我们认识了周兄,否则哪里会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一个散修,也能结实这么多可以交付后背、一同探索秘境的挚友呢?”另一位少年眼眸弯弯的欢喜说道。   这番诚挚温情的话,说的在场几人心中一暖,看向周围几人的目光越发亲密信任。   他们相信,只要和身旁这群人在一起,即便是再怎么危机四伏的秘境,也无所畏惧。   他们一路前进,遇到数不清的危机。所幸最后总能靠着相互之间的配合,与周君翊偶尔出现的灵机一动,寻找到一丝生机,转危为安遇难成祥,虽满身狼狈、却也收获满满。   许多过路的修士看到他们,见这群人没有身穿统一的宗门服饰、明显大多都是散修,却个个团结互助,齐心协力,端的是羡慕无比,不愿与这群人发生冲突,一群身穿宗门服饰的弟子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一路来到森林外的平原里,心里差不多已经对这个秘境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这里应当是妖族的地盘。”修为最高的那个修士道:“从方才起遇到的各类妖兽,实力远比修真界里的强大,植被生长情况更是生机勃勃,灵力充裕,由此可知,这里不是修真界,而是妖族地界。”   不然这地方要是放在修士出没的修真界,无论是妖兽还是灵植,早早就被闻讯而来的修士们洗劫了个精光。妖兽被杀了带走、灵植拔了拿去炼丹,哪有机会让它们安安心心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平安的成长到如今这种程度。   众人了然点头,道:“妖族生性暴虐,对修士充满了攻击欲,我们要小心。”   这话也亏得在场没有妖族听见,否则听到后定然会气得破口大骂,骂骂咧咧地说修真者不是东西。   ——你们跑到我们的地盘上,一过来就烧杀抢掠,还不许我们反抗了?   明明是你们见到什么好东西都想占为己有,还倒打一耙说我们生性暴虐,对修士充满了攻击欲,简直是无耻至极!   而这群人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很不幸地遇到了盘踞在这片地盘上的妖族领主。   说是领主,其实也就是个小森林里的地头蛇。实力一般,不过元婴初期。突然嗅到森林中骤然多出来的至少数百道属于人类的气味,当即慌得一批。   在他的印象里,人类一见到妖兽就喊打喊杀,会剥了他们的皮、抽走他们的筋、挖出等同于它们心脏的妖丹做所谓的“上等滋补品”,总之是血腥可怕的很。   当即二话不说叫儿子女儿去喊附近的叔叔阿姨们赶来帮忙,然后召集全部手下,去先下手为强攻击那些修士,免得等到这群人清空周围区域抱成团来绞杀他,那还得了。   率领手下四处追寻修士气味的他很快找到了这群小心谨慎的修士。   双方战斗一触即发,皆是一见面就下了死手。很快的,无论修士还是妖修,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损失惨重。   其中一位修士在危急关头突破了瓶颈,修为突飞猛进,到了元婴初期。   他一力护下身边的师兄妹,与那个妖族领主浴血厮杀在了一起,大声怒吼伙伴们:“跑!!快跑!!!”   被他拼死护下的几人眼眶湿润,咬紧牙关转身逃去,喉咙里隐约能听到呜咽声。   妖族领主挥了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追上去灭杀,一个不能留。妖兽们乌泱泱地前往追赶,眼看即将追上。   这个时候,一进秘境就掉入沼泽、被一群长着血盆大口的鳄鱼激情围观的司祁,好不容易“说服”鳄鱼们不要纠缠自己,踩着他们的后背跳上了岸。迎面就看到几位修士带着一大片的妖兽朝这边跑来,整个一前有狼后有虎的节奏。   司祁习惯了修真界的生存法则,下意识作出防备。对面那群人同样看到了司祁,有一人面色一狠,就要朝着司祁这边冲来,显然是打算祸水东引。   再不济,用司祁的命替他们稍微阻拦几瞬息的时间也是好的。   然而跑在最前面的一位师姐突然调转方向,朝另一头飞奔而去,嘴里喊着:“跟我走!”   “师姐!”试图朝司祁这边冲来的人急喊,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跟上大部队。   一群人绕了一个大圈,强行躲开了司祁。   司祁:?你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师姐高声说:“去找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一队人,看他们能否助我们救人!”   众人脑海里下意识回想起那一队人的模样,想起他们友爱互助、即便不是同门师兄弟也相亲相爱的场景,心中一动,皆是赞同师姐的提议。   修真界讲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可到底是有那么一丝若隐若现的温情存在的。就好像他们师兄刚才替他们挡下了最大的危险、一个人置身于生死存亡之中一样,他们也想将这一抹光送给其他人。   于是想要陷害司祁的人也不去找司祁麻烦了,一群人就像没看到司祁一样越跑越远。   司祁看着这群人远去的背影,有些错愕,又有些失笑。   又想起他们方才口中的对话,知道他们被妖兽追击、自己都性命不保了的同时,还想着去寻救兵回程救人,人品看着还是挺不错的。   这么想着,方才一直缠着司祁,想要找他玩的鳄鱼爬上岸,长长的吻部蹭了蹭司祁的裤腿,司祁连忙躲开,哭笑不得的说:“都说了你们一身的泥!”   鳄鱼们委屈兮兮看着司祁,妖兽们天然亲近拥有智慧的同族,遇见了总喜欢撒娇。   因此方才那群人就算试图祸水东引伤害司祁,司祁也根本不在乎,因为那群妖兽根本不会去找司祁麻烦,只会把他当做可靠的同类看待。   但伤害不到是一回事、不打算伤害又是一回事。   司祁看了一眼他们急速跑来的方向,想起那位仙子口中所说的救人。想了想,起身朝这群人逃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   47:我是见义勇为的好少年。   妖兽们(张着血盆大口撒娇):要亲亲,要抱抱。   咻咻(跳脚):竟然敢和咻咻争宠!!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O(≧▽≦)O 第159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师姐等人只用了两炷香的时间, 便找到了世界之子一行人的下落。   只是他们身后带着这么一大群妖兽,说是过去请求帮忙,别被人误以为是祸水东引了才好, 便在看到世界之子一行人的时候强行停下、转身与妖兽战斗,性子最急方才试图坑害司祁的小师弟直接朝世界之子等人冲了过去, 大声的喊:“救命!”   世界之子等人见他们停下,原本升起地警惕心缓缓放下, 谨慎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盛琉宗的内门弟子, 此次进秘境历练,不幸遇到了妖修率领妖兽横扫秘境。”这名弟子语速飞快,神色焦急:“若道友愿意相助, 我等会在接下来的历练中帮助各位、定不会辜负诸位的好意!”   说完, 深怕世界之子等人不相信, 连忙抬起右手三指朝天, 立下了代价极大的心魔誓, 一脸哀求的看着众人。   与世界之子在一起的诸位散修, 若是平日里自己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绝对不会搭理的。   那么多妖兽,上去敌对铁定会付出不小代价,更别提事后这门派修士们会不会反咬一口、恩将仇报了。   只是他们因为世界之子聚在一起,清楚世界之子那“义薄云天”的性格、毕竟他们当初就是在危难之中被世界之子如此救下的, 便下意识不想辜负了世界之子的想法, 视线齐刷刷看向了他。   这反应落在小师弟眼里,无疑是这群人以世界之子为准, 只要世界之子一句话, 这群人便会毫不犹豫地过来帮忙了。   一时间看向世界之子的目光炽热无比, 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同意的话来。   而世界之子那面无表情的反应,着实是让小师弟一颗心越降越沉。   只听到世界之子很是莫名其妙的反问他:“你让我们这么多人替你拦下妖兽,还要陪同你去对付那元婴期的妖修领主,我凭什么要帮你?”   这家伙竟然对他提出这种异想天开的请求,在世界之子耳中听来,简直是滑稽可笑。   这群门派里的修士未免也太天真了吧?秘境这么危险的地方、任何除自己以外的家伙都是敌人,他们竟然还想找自己求援,做什么梦呢?   他没有开口和身边同伴们说,等这群人死了,我们可以在他们的尸骸上捡法宝,那都是世界之子的仁慈了。   小师弟一脸绝望的看着世界之子,怒火冲上头顶,双目赤红的说:“你就这么绝情吗!也没有让你豁出去性命,只是让你帮我们一把,事后所有好处全都给你,这都不行吗!”   世界之子被逗笑了,他对小师弟说:“你想道德绑架?我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你凭什么因为这个来威胁我?”   他觉得自己说的没有半点毛病,搁哪儿也无人可以指责。却没想到,在他与小师弟对峙的时候,他身后一群因为世界之子而聚集在一起的人,这时候表情隐隐有些微妙。   倒不是说不能认同世界之子口中的理论,放在修真界,世界之子作壁上观的做法才是最常见甚至是最正确的。   可……说这话的人是周君翊啊,那个宁可冒着巨大危险也要救下身处险境的他们,口中所说之话句句直击人心、气冲霄汉顶天立地的真性情真汉子。   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让人深觉突兀、特别斤斤计较的话来,也太奇怪了……   之前那个因为被世界之子相救,一心想要报答世界之子,却被世界之子用“我救人不求回报”拒绝了的造化宗掌门之女,更是眸光微闪,心中隐隐浮现出不妙的预感。   当时的世界之子的确是没有主动索求回报,可就结果而言,他也因此得到了造化宗上下的青睐、得到了她的一颗心,且现在也一直留在造化宗里日日与她相伴。   如果他无私救人的举动并不真诚,也是看人下菜的,那他当初说的那番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因着世界之子之前在他们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非常义气正直的模样,这群人倒也不至于因为世界之子的这么一点小反应,就彻底怀疑上他,否认他曾经做过的一切。   那可是救命之恩,说什么都不能轻易忘记的。   便很符合世界之子(原主)大大方方性格的有什么说什么直接问他:“周兄,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为难的事情,我们帮上一把也无妨。”   “是啊,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助人为乐了么?我们愿意帮你的。”   世界之子正在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弟,突然听到队友们这么说,人都懵了。   转头一看这群人的模样,见他们一脸“没关系,你可以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这群好朋友都会陪着你的”,差点没给这群人气笑了。   什么叫“我们都会帮你”,这分明是帮那群人好吗?而且他什么时候说要帮忙了?这些家伙哪只耳朵听到他同意了?   等下。   世界之子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设”,心中暗道糟糕,脑筋急转,连忙圆谎道:“我也想救人,若只有我一个人在场,我定然会前去帮忙,但诸位都在此,我不能让你们陪我一起冒险。”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心中升起的那点疑惑散去,哑然失笑:“周兄这就见外了,我们被周兄所助、承了周兄如此多的恩情,区区小事,何须跟我们客气。”   周君翊看这群人铁了心的要去自找麻烦,心头恼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见那个该死的臭小子前脚还在和自己吵架,后脚又一脸兴奋的仿佛捡了什么大便宜,更是觉得心里膈应,烦躁的很。   勉强露出一抹微笑,温声道:“那就劳烦诸位了。”   “小事而已。”他们说完拿出各自法器,冲向前方人与妖兽厮杀交战的地方,二话不说帮起忙来。   小师弟自然也跟去了,只是出发前,他忍不住看了那世界之子一眼,总觉得,这家伙方才拒绝自己、根本不是因为后来所说的“不想让你们跟我一起去冒险”,分明是这家伙自己不乐意去而已。   可这种话他当然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说出,万一那群一心一意听从这家伙行事的家伙、因为自己的一番指责,气得不想帮忙了怎么办?   就装聋作哑,将这件事藏在了心底。   妖兽数量众多,即便两方人马共同御敌、也终究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世界之子看两边人伤的伤残的残,甚至还动用了压箱底的法器,使自己此次秘境之行少了许多保命的王牌,更是觉得司祁的那些朋友怎么都是群傻逼。   这种事情不插手会死吗?好好的探索秘境、寻找其他的宝物不好吗?非要行侠仗义,把自己的一条命都给差点搭上。   只是他心里头这么想,嘴上却是什么也不能说。表面上装作尽力的样子,帮着打了打妖兽,实际那些用一次就少一次的王牌,是绝对不可能动用的。   队伍里的天道眷顾者、武力最强者在划水,使得本应该不算艰难的战斗,硬是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勉强结束。   师姐一条手臂无力地垂挂在身侧,狰狞的巨大的咬痕处,鲜血如坏掉的水龙头般不断往下流出。然而她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见师兄弟们没有一个人牺牲,感激地望向世界之子一行,对他们说:“我们师兄就在不远处,替我们拦下了那妖族领主。请助我们营救大师兄!在下感激不尽!”   世界之子眉头微皱,心想这群人伤成这样,明显已经构不成战力了。等下面对那更为难缠的妖族领主,全都得自己一行人顶上。   而他身后这群人,即使未来都会成为司祁的左膀右臂,创下不凡的伟业,是群极为难得的人才,但现在一个个的都还没有成长起来,说实话面对领主全都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坐看这群人自讨苦吃为此丧命,他是有些舍不得的。   但让他一个人保护那么多人的周全、独自对上那恐怖的妖族领主,他又觉得恼火的很。   ——凭什么啊?   本来他就不想帮忙,为什么要为了这群等下即使结束了战斗也纯属拖累、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的家伙付出那么多啊。   因此他听到师姐欣喜又焦急的话语后,静静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表态,让场面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尴尬之中。   世界之子身后的后宫/小弟团又一次感觉到了之前那种微妙的怪异感,有心想要劝说世界之子不用顾忌自己一行人,想做就去做,却又觉得周君翊那反应,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心想要救人的样子,这时候再说是为了周君翊,就显得很扯了。   而且眼下的情况,再去冒然救人,的确会很危险。   于是便也跟着沉默,全凭周君翊决定。   师姐等人在这让人痛苦的沉默中,一点一点陷入了绝望。深深看了世界之子等人一眼,说不出任何迁怒的话,只是到底是会感觉到失望。   师姐对众人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认真的说:“既然如此,那便不勉强诸位了。若是我等此行能够活着回来,定会报答诸位的恩情。”   众人心中不忍,多少感到了惭愧,纷纷躲开对面这群人的行礼。   造化宗掌门之女更是拿出了一个十分珍贵的符文,送给对方一行:“这张符文可挡下元婴期修士三个呼吸的时间,趁着这段间隙,或许可以救下你们的师兄。”   师姐惊喜的睁大了眼,当然知晓这符文有多珍贵,无论是其价值还是雪中送炭的可贵,忍不住再三的说:“多谢仙子,我盛琉宗定会记下诸位的恩情!!”   掌门之女摇了摇头,反而愧疚的说:“是我们力量不足,无法帮到更多,实在是羞愧的很……”   “您别这么说……”因着时间紧迫,师姐快速交流几句之后,忧心忡忡想着赶紧离开。嘴里不经意的道:“我师尊是柳仙尊的好友,对师兄也是颇为照拂。诸位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等帮助,即使我们帮不上忙,也定会竭尽全力请柳仙尊帮忙——再会!”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站在一旁的世界之子猛地听到柳仙尊的名字,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群人,脑海里飞一样闪过上辈子柳仙尊的丰功伟绩,以及隐隐约约似乎听司祁说过,这位柳仙尊因为仇敌的缘故,将独子养在好友门下,从未与对方相认,可惜那孩子英年早逝,柳仙尊为此悲伤不已……   难不成那个英年早逝的家伙,就是这群人口中说的师兄???   该死!   世界之子连忙迈上前一步,正打算开口说:“我实在是良心过意不去,就让我陪你们一同前往吧!”   然后一道急速飞来的符文猛地穿越森林停在了师姐的面前,里头传来了陌生男子的声音:“青莲、青柳,你们没事吧!师兄一切安好,稍后便与你们汇合!”   这句话一出,在场诸多师兄弟眼眶瞬间红了,齐刷刷冲到符文面前,激动到手掌都在颤抖。   “师姐,是师兄的声音!师兄他没事!!!”   “是师兄,是师兄!太好了!!”   一群人欢欣鼓舞,差点没跳起来。   一位强撑着到现在,硬是靠着一口气让自己站在这里的小姑娘露出一抹微笑,眼前一黑,就这样一头倒了下来。   旁边师兄弟们见状,手忙脚乱地将人搀扶起来,确定对方只是伤重力竭,昏迷了过去,这才松一口气。   师姐连忙回复:“师兄,你没事就好!我们也没事,这就过去找你!师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没有受伤吧?”   那边师兄:“我没事,有位好心的道友救下了我。”   好心道友?是谁?   不管是谁,师姐现在对那人只有感激。心想不光自己这边遇到了好人,师兄那边也遇到了那样的好人。二话不说背起自己的小师妹,对同样松一口气的世界之子身后一行人拜了一礼,完全没注意到世界之子那扼腕气恼的表情,飞速朝着逃来的方向奔去。   世界之子咬牙暗恨:该死,上辈子这家伙分明是死了的,难不成我弄错了人?还是说,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曾经的历史,导致对方被另外的人救下了?   他站在原地沉着脸思索,身后众人见他这表情,脑补世界之子正在内疚方才狠心拒绝的事情,安慰道:“周兄莫要介怀,方才那情况也是没有办法。”   “是啊,你也是因为我们,不希望我们受伤。”   “所幸他们的师兄没有出事,我们也救下了他们的性命,皆大欢喜。”   “走吧,这里血腥味太重,会引来附近的妖兽,去寻个安全的地方再做修整。”   一群人边说边走,很快离开了这个地方。   另一头,师姐等人脸上笑容无法遮掩,忍不住讨论:“师兄说的好心人是谁?我们此次进来前,有看见什么强大的修士吗?”   元婴期修士开辟出的秘境,能进来的只有元婴期修为以下的修士。更高的就算能进来、也不会屑于进来。而那个好心人能击退率领妖兽大军的元婴领主,实力绝对不止元婴初期、甚至可能到了元婴中后期!   能够靠金丹期甚至金丹期以下的修为,越级战斗的强者,绝不会在修真界默默无名。众人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进来前遇到了什么名人,只能将心中疑惑暗藏心底,想着等见到了师兄再慢慢询问。   ……   所以,那个好心人,到底是怎么救下大师兄的呢?   时间回到双方人马在沼泽前分开,司祁朝着大师兄所在方向赶去的瞬间。   司祁边跑边想,自己回到了妖族的地界,就是回到了自己老家。这边的妖兽轻而易举能够辨别出自己的妖族身份、那么那个妖族的领主应当也能够认出。   他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掉马甲的。假若自己把人救下,对方领主恼羞成怒,质问自己“你身为妖族,为何要帮人类修士”,司祁该怎么回答?又该怎么让旁边的那个修士保密?   想了想,他来到前方不远处传来战斗波动的地方,躲在树林后,远远观望双方的厮杀。   那临时突破境界的修士目前情况很不稳定,就好像挥舞过重武器的小孩儿,即使武器再怎么厉害、也发挥不出武器一半的实力。   相反对面的领主停留在元婴期修为早已过了上百年,身旁还有这么多一心一意帮着他的手下,解决区区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根本不在话下。   那修士大概是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死亡,这时候破罐子破摔,完全不计代价的去攻击对面这些妖兽,一心只想着能多拦一段时间让自己身后的师弟师妹逃走,根本不管某些功法用出去以后,自己这辈子的修士生涯是否会被葬送,完全是不要命的打发。   司祁看对方这么疯狂,当然不会坐视对方彻底变成个废人了再去帮忙,掏出楚沨赠予的诸多宝物,催动功法往前丢了过去。   能被楚沨拿来送给宝贝徒弟的东西,随随便便都是能挡下合体期渡劫期的修真界至宝。   对面妖族领主一脸嗜血的挥舞着利爪,重力挠向面前人类的咽喉,正要彻底夺走对方性命。结果“砰”一下狠狠撞在了个坚硬无比的屏障上,差点没把自己的指甲崩断,痛得五官挤成一团,恶狠狠瞪着对方。   修士气喘吁吁,看到方才的攻击,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正想着用一条手臂作为代价、挡下这记足以致死的伤害,结果手臂刚刚抬起来,就看到对方先一步被打退了回去,眼神忌惮的注视着自己这边。   这……   修士当然认识面前这个无形的、隐隐流转着灵力波动的东西是什么,心中又惊又喜。   只是他等待片刻,也没见有谁出来帮忙,倒也不好开口喊出对方的存在、让对面的妖族察觉——万一那个好心人,是想着趁对方不备,偷袭杀死对方呢?   便默不作声利用那个屏障继续与对方厮杀,直到屏障被击碎、自己再一次暴露在妖族领主的面前。   正当他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猜测那位好心修士是不是已经走了的时候,屏障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再一次挡下了妖族领主的攻击。   修士:“……”   领主:“……”   修士也不知道那位好心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人家怎么做、他就怎么接受,一改之前以伤换伤的拼命打法,和领主小心翼翼缠斗起来。   如此时间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领主看着面前这个打不死的乌龟接二连三弄残了自己的几个手下,气得直咬牙。   “走!”领主对身旁手下们喊了一声,一群妖兽十分乖巧的跟在他身后,井然有序的离开,全然不给修士趁机偷袭他们老大的机会。   修士自然不会找死的追上去,默默警惕着,见这群妖兽彻底走远了,这才挺直的腰杆力竭弯下,片刻后又慢慢直起,对四周行了一礼:“多谢道友相助!不知能否露面一叙,让在下记住您的尊姓大名,日后好报答一二。”   司祁从树后走了出来,笑嘻嘻的说:“报答不报答没关系,我就是顺手帮了个忙,你别介意我不出来帮你打架就行!”   修士见一位面容俊俏、锦衣华服的矜贵少年出现,略微吃了一惊。   片刻后观察司祁浑身上下法宝满身,一看就是出身名门的模样,联想起方才那接二连三威力非凡的法宝屏障,越发确信刚才就是这位少年救的自己。   等他感觉到司祁的修为,竟然才不过炼气期,心头那点微不可察的不解与遗憾,彻底烟消云散——人家不过炼气期的修为,随便遇到点元婴期修士的战斗波动,都可能身死重伤。愿意冒着危险隔空相助,已经是十分友善的行为了,他当然不能勉强对方过来帮忙战斗——说实话就算少年愿意帮忙,他感觉对方那修为,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连忙行了个大礼,头颅深深低下,无比真诚地对司祁道:“多谢道友相助。”   说完他直起身,看着对面已经走到近前的少年,更加清楚的看到那据传一根都价值数百灵石的玉蝉丝,竟然被对方奢侈的拿来编制成披风使用,彻彻底底被对方的富贵给震撼到了,小心翼翼的询问:“不知道友名讳?”   司祁说:“你叫我司祁便是,不用那些繁琐的敬称,大家自在点。”   “这……”师兄身为修士,有点不习惯这样亲近的自来熟,不过看到司祁那少年人天真无邪的模样,他也不会讨厌这样的感觉便是。顿了顿,微笑着说:“那便如司道友……司弟所言吧!”   “嗯。”司祁看了一眼浑身上下遍体鳞伤,灵力波动起伏不定、显然内伤颇重的对方,开口道:“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聊,你先坐下来调息运气,我来帮你护着。”   师兄欣然接受了司祁的好意,他的确是受伤很重、光是站着呼吸都痛得要命,感激道:“那就多谢司弟了。”   “客气什么。”司祁随手在储物戒指中翻了翻,找出一瓶疗伤丹药,倒出几颗递给对方:“给你了。”   师兄目瞪口呆看着那一颗颗隐隐有华光流传、药香四溢的丹药,傻子也知道这一刻丹药价值有多贵重,惊愕道:“这,这是极品丹药?!”   司祁挑了挑眉,“你看不上?”   “不是不是不是!”师兄疯狂摇头,羡慕地咽了咽唾沫,说:“这太贵重了……”   卖了他也买不起这么一颗啊!!   司祁故作无奈:“可我只有极品丹药,你想吃上品的疗伤药,我还没有呢!”   师兄忍不住腹诽:上品的丹药我掏空家底也只能拿出一颗,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都舍不得吃!这位司弟可真是身价不菲,让人羡慕。   到底是有些不敢接司祁手里的那么多极品丹药,想着要不自己就吃自己的那点丹药好了,下一刻便被对面心直口快的少年埋怨了:“你什么意思啊,到底吃不吃啊,都说了给你了你还不要,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   “啊?”师兄显然没想到少年会这样说,有些无措的道:“可,可我,这……”   司祁一把抓过对方的手,将药塞给了对方:“这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珍稀的玩意儿,给你就给你了,你要不吃,我就生气了!”   “…………”   习惯了修真界的尔虞我诈,乍一遇到司祁这样的存在,师兄既觉得新鲜,又忍不住对少年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闻言只能哭笑不得地接下,心里对面前这人的性格有了一个特别清晰的认知——心地善良、直来直往、是最最好相处的那一类人,如果能当朋友……那绝对是自己一生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   咻咻:主人啥时候这么单纯率真了?   47:我现在这不是在扮演妖兽呢么。   咻咻(想起主人的金龙身份):喔,那岂不是在本色演出?   47:………我怀疑你在拐弯抹角内涵我但是没有证据。   谢谢hulijing的手榴弹! 第160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师兄对司祁点了点头, 刚想如司祁所说那样盘地而坐疗伤,突然想起自己的师弟师妹们,还有追在他们身后的妖兽群, 连忙道:“我还有师弟师妹需要寻找,这……”   他没那么厚的脸皮, 说不出请司祁继续帮忙的话。虽然他感觉,以少年的脾气, 恐怕自己只要一开口、对方立马就会答应。   师兄:“我得去找他们, 他们现在定然很危险……”   司祁直言不讳的说:“就你现在这情况,过去了能帮什么忙啊?”   师兄有些尴尬:“可就算如此……”   司祁:“我之前看到你师弟师妹了,他们跑得很快, 妖兽群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他们。他们还说要去搬救兵会来救你。”   师兄闻言很是感动, 想了想, 干脆掏出一张传音符, 录下自己的声音, 点燃灵力后将它一分为二, 其中一半被他掷了出去。   “青莲、青柳,你们没事吧?师兄一切安好,稍后便去与你们汇合!”   符纸被甩出去后,像是瞬间拥有了生命,笔直朝着师弟师妹们所在的方向急速飞去。   小半盏茶的功夫,师兄手里的半张符纸微微抖动, 师妹的声音传了过来:“师兄, 你没事就好!我们也没事,这就过去找你!师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没有受伤吧?”   师兄面露微笑:“我没事, 有位好心的道友救下了我。”   确认师弟师妹们没事, 师兄这才安心了。对司祁微微颔首, 一口吞下丹药,原地盘膝坐下,打坐疗伤。   过了许久,师弟师妹们陆续赶到,一个个狼狈不堪,身上到处都是伤。   师兄察觉动静醒来,睁眼看到小师妹竟然脑袋耷拉浑身瘫软倒在大师妹身后,仿佛是死了一样,当时吓得直接跳了起来:“青萍怎么了?!”   “小师妹没事,只是力竭昏倒了。”师姐解释了一句,目光看向那熟悉的身影,脸上愕然,与身旁师弟师妹们对视一眼,接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诧异。   这分明是他们方才在逃亡路上遇到的落单修士……   他们的师弟甚至还打算间接害死对方!!   无言的尴尬与羞愧在心底浮现,师姐轻轻放下小师妹,对司祁行了一礼:“见过道友,多谢您出手相救……方才那事……实在是……”   司祁似笑非笑的正要说话,那个脾气急躁的师弟先一步冲了出来,对司祁深深行了一礼,举起三指大声说道:“方才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如此行事!多谢道友不计小节的帮助我等,在下发誓,日后定会竭尽所能报答道友!”   看对方这么爽快的立下了心魔誓,司祁想说什么都说不出了,点点头道:“行吧,我原谅你了。”   小师弟感激的看向司祁,又去看望拼死救了他们一命的师兄。一群人围在一起说着话,师兄见众人浑身是伤,想起司祁方才送了他那么多丹药,他只吃了一颗,便腆着脸对司祁说:“不知能否将司弟赠予在下的丹药,转赠给在下的师弟师妹……”   司祁无所谓的说:“送你的就是你的了。”   众人起初还不知道师兄所说的丹药是什么,不希望师兄欠对方太多情,刚想说“疗伤药我们也有”,下一秒就看到师兄突然拿出好几颗极品丹药,刹那间呼吸都停止了。   过了好久好久,才听到师姐呆滞的说:“师兄,这是……”   师兄看同门们也是这幅反应,莫名有点欣慰——看来没见识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是司弟赠予给我疗伤用的。”他解释道。   众人齐齐吞咽了一口口水,对司祁的富裕程度有了个无比清晰的认知。   这是位大佬啊!   虽然修为低,可人家有钱啊!!   一时间手心冒汗,忍不住在衣服上蹭了蹭,想要不敢要,紧张的很。   师兄见状,只好如司祁那般,强行抓住受伤最重的几个师弟师妹们的手,把药塞到他们手里。   “好了,吃吧,我替你们看着。”   司祁给的丹药效果出奇的好,吃下之后,本应该纠缠一辈子的隐患暗伤尽数被消解治愈,现在浑身上下除了疲惫,一点疼痛难忍的感觉都没有了。   他站在司祁身旁,替师弟师妹们盯着四周的情况,与司祁低声攀谈起来。   这时候,他才知道,司祁竟然是修真界顶级门派凌霄宗的嫡传弟子,甚至他的师尊还是那修真界的最强之人楚仙尊!   这何止是出身富贵啊,这简直就是修真界最最顶级的仙二代了!!   即便是凌霄宗宗主的亲生儿子,恐怕都没有面前这人要来得身份尊贵吧?!   一时间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忍不住多了几分敬畏,片刻后忽又看到司祁满不在乎的表情、想起司祁的脾性,那一点点下意识的疏远不敢接触,立马烟消云散了。   司祁才不是那种在乎身份贵贱的人,如果自己因为这点事情冷落司祁、畏惧与司祁打交道,司祁怕是会伤心的。   便放松心情笑着道:“楚仙尊成名上千年,未曾收过弟子。想必司弟定然是自身天赋异禀,万里挑一,这才被楚仙尊收入门下。”   司祁闻言,一脸“你很有眼光嘛”地看着对方,骄傲又自信的说:“那是当然!我是天才,所有人都这么说!”   师兄看司祁这幅模样,一点不觉得司祁自大,只觉着少年比自己年纪最小的小师弟还可爱,眼睛里满是笑意。   他与司祁一同等着师弟师妹们打坐醒来,丹药效果非常的好,即使每个人都深受不小的伤势,最糟糕的也只用半炷香的时间便恢复了过来。   众人纷纷为那极品丹药的效果感到心惊。   司祁一脸自得的说:“这疗伤丹可以将合体期的修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区区一些妖兽造成的外伤,自然不在话下!”   合体期,放在他们宗门,怕是只有祖师爷才拥有那等境界的修为。   一群人心有戚戚,想要感谢司祁给予的极品丹药,这举动等同于在这遍地杀机的秘境中间接救了他们一命,又特别怕自己这辈子都要承担那高额的债务,看向司祁的眼神就仿佛手头没钱的租客遇见了房东,端的是心虚。   师兄比较坦荡,直言道:“司弟赠予的丹药,我日后定会设法补偿的。”   司祁摆了摆手:“补偿不补偿倒没什么,这些丹药都是我随手炼制的,多得很,一点也不稀奇。”   众人闻言愕然,心中诧异比方才司祁一口气赠予大家那么多极品丹药更甚,忍不住道:“全是你炼制的?”   眼前这人身为大仙尊楚沨的弟子,不应该是战斗天赋顶尖、十分擅长剑术么?缘何会懂这种“旁门左道”。   而且听司祁那语气,似乎非但懂,而且还很精通,能轻而易举炼制出许多极品丹药?   司祁点点头:“丹道、炼器、阵法……我什么都会、什么都很厉害!”   众人闻言,将信将疑,不是很能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年纪这么小、却那么全能的天才,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常识范围。不过看司祁这么自信的样子,他们也不会戳穿司祁,只是将司祁“楚仙尊弟子、战斗能力极强”的定位,悄悄转移成了“浑身上下都是法宝、十分擅长辅助”的非战斗型修士。   有些疑惑的说:“你是楚仙尊的弟子,怎么会来这样的秘境?”   “区区”元婴期的秘境,再多宝贝拿到手,加起来可能也没有司祁前前后后拿出来的宝物珍贵。   司祁过来这个秘境,纯粹就是亏本的。   司祁当然不会说自己平时就是走个路,都可能消耗掉好几个价值连城的法宝,在秘境里还是在宗门里,对他而言完全没区别,随口道:“过来长长见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   有钱人在家觉得无聊,花点钱(法宝/灵石)出来旅游,很正常。   他们当然不会在意这次旅游是不是能捡到好东西,会不会耗费大量钱财得不偿失,只要途中玩的开心就好。   一时间看向司祁的目光更加友善了——这样没有竞争欲望、辅助技能还被点满了的队友,谁不喜欢呢?   他们是有心与司祁一起组队继续探索的,但司祁却不想身边有人跟着——万一等下遇到了妖兽或者妖修,被这些人看出不对劲了怎么办?   开口道:“好了,既然你们伤势痊愈了,我就不打扰了。”   众人一惊,疑惑不解:“你要一个人探索吗?”   司祁点点头:“一个人更有意思点。”   众人琢磨着,以司祁的能力(富裕程度),就算一个人在秘境中,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便没有再劝。   笑着说:“我们跟在你身边,可能还会成为你的拖累,就不挽留你了。”   “若是司道友愿意,有朝一日可来我们盛琉宗一趟,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一番。”   “多谢道友相助,我们日后再会。”   司祁点点头,冲这群人爽朗一笑,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潇洒离去。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少年真是位奇人,能在方才那种绝境中遇见对方,还被对方所救、吃下那么珍贵的丹药,怕是一辈子都难得能有一次这么好的运气。   队伍再次只剩下同门的师兄弟,师兄这才有空询问师妹,他们方才逃走之后遇到的事情。   师妹言简意赅地说:“我们去寻找其他修士的帮助,运气好,对方愿意协助我们杀死那群妖兽。只是我们请求他们继续帮我们过来营救师兄时,他们不愿意,我们只好自行折返回来找你,途中收到师兄送来的传音符……”   师兄惊讶:“看来我们这次运气真的不错,接连遇到两次好心人。”   师姐露出由衷的微笑:“可不是么。”   说话的二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两批人,如果没有世界之子的掺和,其实本应该是同一批志同道合的好友。   他们在不同的地点遇到相同的事情,作出相同的选择,属实是再正常不过。   ……   司祁不清楚自己这么巧,刚好救下了前脚还和世界之子等人在一起的队伍。   离开他们以后,有心想着去截胡世界之子未来的金手指、却又不知晓世界之子此刻在哪儿。   刚好这次秘境将众人送到了妖族的地界,方便了司祁预定计划中的行动。司祁便将世界之子的优先度往后挪了挪,首先去寻找这片领地里的妖修。   想要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阻止人类修士与妖族、灵植之间的争斗,只在人类那边努力是不够的。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司祁感觉自己今天运气挺好,除了刚刚进入秘境时、差点被空间裂缝给坑了,除此之外一点致命的危险都没遇到,走这么远的路都没有摔跤了。   无意识地摸了摸楚沨送给他的披风,司祁想该不会真的像咻咻那个小家伙说的一样,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吧。   下一秒,散发在外的灵识察觉到前方的妖力波动,司祁飞快朝那头跑了过去。   片刻后,双方在一片草地上相遇。对面妖修看到司祁,感受到他身上幼崽的气息,对他打了个招呼:“小家伙,你也是收到求救讯号赶来的?”   司祁摇了摇头:“求救讯号?”   妖修:“这片地方的蠢狼倒霉遇到了一群修士入侵,哭爹喊娘的催自己儿子女儿过来求救,我就带着手下们过来了。”   司祁左右看了一眼:“我没看到你的手下啊?”   妖修大大咧咧的说:“他们跟在我这里干嘛,当然是四散去找人类修士了,我们威猛的老虎可不像那蠢狼一样,非得要集体行动。”   司祁“喔”了一声,想着要怎么跟在这些妖修身边,去见到更多的妖修,就听对面的妖修说:“你这么一点点小,就别待在这里了,万一被伤到了怎么办?”   司祁:“我已经三百岁了。”   “三百岁可不就是个小崽崽!”对面妖修瞪着眼睛像是大人在凶小孩,对司祁说:“好了,你听话,跟我来,我嗅到那边有龟老祖的味道了,那家伙最喜欢带孩子,你就跟在他身边吧!”   司祁隐约从原主的记忆中听说过龟老的名字,似乎是位寿命极其漫长的老妖族。基本上除了最厉害的那几个妖族大能以外,全妖界没有一个妖族的寿命是长过他老人家的。   这样的存在,想必在妖界里人脉,不,妖脉也会相当的广吧?   司祁没有拒绝这位虎族大哥的热心帮助,仿佛迷路小孩被好心路人带到附近的游客中心一样,被他交给这边的“老人”看管。   老人其实也是过来帮忙的,还没来得及找到那放出求救信号的狼族领主呢,便被人强行塞过来了一个崽崽,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习惯性的试图把司祁背到自己的背上,玩举高高骑马马的游戏,被司祁嘴角抽搐的拒绝了。   开玩笑,他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坐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朽身上,这画面也太恐怖了吧。   老人被司祁拒绝,那样子好像还有点遗憾。   司祁仔细看了老人一眼,发现对方身上气息波动很是不稳定,简直和之前受重伤的大师兄相差无几,问道:“您是不是受伤了?”   老人笑呵呵的,语气好像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两百年前遇到了一群人类修士,被他们打伤的。”   本来那时候的他看着也并没有现在这么老,约莫人类三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和方才那个虎族的壮汉差不了多少。   只是那群突然跑来的修士嘴上说着要什么防御类的武器,盯上了他的龟壳,想要把他的龟甲拆下来炼制成盾牌,便一起找到了他,二话不说想取走他性命。   一场战斗打下来,龟爷爷仗着自己强大的防御力勉强苟活下来了一条命,只是境界从洞虚境掉到了合体初期,本应该还能再活个数万载的岁数,也只剩下几百年了。   司祁说:“您恨人类吗?会觉得他们特别可恶,想要把他们杀光吗?”   老人笑呵呵的:“恨当然恨,不过更多还是恨当初那群伤害我的修士吧,杀光太夸张了,毕竟人族的数量那么多。”   他老人家没有那么多的情感,可以将刻骨铭心的仇恨聚集在全人类身上,只惦记着那些总是试图伤害妖族的修士就足够了。   其他妖族大多也是这样的,虽然不喜欢人族,可他们对不同种类的妖族也没见得有多喜欢,像是鼠族就特别讨厌蛇族,猫族高贵冷艳的看不起任何生物,而原主更是对人间充满了好奇,一化形就跑来修真界生活了。   司祁:“这样啊,那您还挺和善的呢。”   “是吗?”老人笑吟吟的说:“可我一听说这边有事发生,就过来帮忙打架了。”   他老人家可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了呢。   司祁见状也跟着笑了笑,说:“您方不方便我帮您把个脉啊?”   龟爷爷一脸问号:“把脉是什么?”   司祁:“就是帮你看一下身体,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受的伤,能不能治好。”   老人惊讶:“你还会那些人类修士的手段呐?”   司祁:“我会啊,人类其实蛮聪明的,多学学没坏处。”   老人点点头:“这倒是,十个妖族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一个人类精明。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有的还特别有用。”   没看他老人家皮糙肉厚的,还被一群看起来普普通通没啥特长的修士打得奄奄一息么,就是那群人各种各样的手段频出,弄得他老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人虽然不知道把脉是什么意思,却也见识过人类修士受伤后互相之间是怎么察看伤情的,感觉很新奇地将手送到司祁面前。   司祁哑然一笑,手指搭在老人家的手腕上,垂眸仔细感受了一会儿,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吃几颗药就好了。”   老人瞪大眼睛:“吃几颗药就行??这么简单吗!”   其实不简单,不过放在见多识广的司祁面前,任何伤情病症,都是他玩剩下的东西了。   司祁嘻嘻笑了笑:“还行吧,主要是那些丹药特别好用,对症下药以后,解决问题就很轻松了。”   就好比牛痘对于天花,只要找对了解决方法,再怎么恐怖的传染病那也是个弟弟。   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方才给大师兄他们吃的那种疗伤丹药,只是配方更复杂些、药效也更加强劲一些,专门针对高境界的修士使用。   龟爷爷其实对司祁说的话并不怎么相信,只是觉得司祁长得俊俏可爱,想要陪小孩子多说几句话。对司祁这样的幼崽防备心几乎等同于没有,见司祁拿出几颗黑黢黢的“小糖豆”递给他,好奇地用手戳了戳,然后一把抓过来塞进了嘴巴里。   因此他老人家完全没想到这几个小东西的药效竟然会那么强劲,吃进去刚走了几步路,就彻底走不动了。闷哼一声,定在了原地,脸色一下红一下白的尽力用妖气去化解药效,在司祁的提醒下,将那股无法言说的清凉气体推到每日每夜最让他感到煎熬的伤痛处。   大概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老人终于睁开了眼,长长出了一口气,闪烁着的眸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调动了一□□内的妖力,原本仿佛千疮百孔破碗一般的妖丹此刻完整无损,充斥了几乎快要溢出来的满满妖力。   抬起手掌,粗糙褶皱树皮似的手背平整光滑如镜,竟好像比受伤前还要稚嫩两分。   他原本只是和小家伙聊天,逗小家伙开心,压根没想过身体能有什么改变,此时遇到这种事茫然了好久好久,才一脸不可思议的与司祁说:“小家伙,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   司祁:“我刚才说了呀,人类修士研究出来的丹药,治疗伤势很有用的。”   龟爷爷仍旧有些茫然,过了好久才说:“是了,人类修士都知道要从我们这边拿走我们的肢体还有地上的灵植做成各种各样的材料,那么我们拿走他们的丹药,像他们一样治疗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不行。”   只是以往妖族们脑海里,从来没有过要利用人类的智慧来帮助自己达成目的,竟然根本没想过原来自己也能和人类一样,还能通过吃丹药来修复受伤的身体……   龟爷爷一脸欣喜的看着司祁,忍不住的夸赞他:“小家伙,你可真聪明!怪不得那么点小就化形了呢,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妖怪!”   “哈哈!不用以后,我现在就很了不起啊!”司祁特别不谦虚地自吹自擂了一句,说:“其实吧,我就想着,为什么只有人类能来我们这里抢夺东西,我们不能从人类那里拿到东西呢?龟爷爷你说是不是。”   老人家点点头,一脸向往的说:“那些丹药是好东西,我们以后也要去人类那里多抢一点过来!”   司祁摇头:“抢多危险啊,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老人家沉吟片刻,倒没有像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妖族一样,教育司祁“咱们妖怪才不怕人类的修士,要打就打,打死了下辈子依旧是一条好汉”。   而是很认真的设想了一下如果妖族们去抢人类的东西,人类肯定会像妖族抵抗人类入侵一样,拼了命的和妖族们厮杀。   的确是会很危险。   “那小家伙,你有什么办法吗?”老人家对眼前这个聪明的小家伙充满了期待,毕竟,小家伙手里就有丹药,他既然会这么说,一定是已经找到了办法,才会这么反驳自己的。   司祁理所当然的道:“用咱们这边到处都是的灵植、亦或者我们换下来不要了的龟壳、蛇蜕、蜂蜜,去和人类交换啊!”   妖族这边的文明发展虽然缓慢,却也是知道以物换物这个道理的,当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小家伙你真聪明!”   “嘿嘿,那是当然!”司祁得意洋洋的仿佛有条尾巴在身后摇,继续说:“还有人类的阵法、法器、符文……人类能做的事情,其实咱们妖修也能做啊!如果咱们拿不出好东西和人类交换、又或者不想和人类交换想要自己制作,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龟爷爷对这方面的事情两眼一抹黑,好奇道:“我们真的能学会吗?”   那群修士见到他们,总是喜欢一口一个畜生、蠢物,总喜欢把他们当做蠢笨无智慧的东西看待,妖族们遇到人类遇到多了,也清楚自己比起人类的确是笨了许多,心底几乎默认了人类都比妖族聪明,继而人类能做的事情,他们只敢笨拙的模仿,从来没想过能够平起平坐的学习。   司祁道:“我们没有人类那样一出生就接受教育,也没有像人类那样生活在复杂繁华的世界里,整日与尚未明智的妖兽为伍,当然在这方面比不过人类了。”   就好像古代世界的草原藩国、那里生活在马背上的人民,在文化程度和狡猾程度上,便远远比不上中原的百姓。   双方都是人,怎么会有谁一定比谁天生蠢笨的说法,区别只是环境而已。   龟爷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是理解了,又好像没能彻底理解。   司祁现身说法,给老人家秀了一手,说:“刚才我给您把脉,这技术不就是我从人类那边学会的吗?还有那些丹药,可都是我自己亲手炼制出来的,没有从人类那边买。”   老人家身体一震,惊喜道:“是这样吗?那看来我们真的能学会人类的东西啊!”   “当然能。”司祁道:“而且人类修士数量众多,想要获取更多资源都得靠抢的,特别需要我们妖界的各种物资。如果我们想要从人类那里学习什么、换来什么,完全可以用这些东西与人类做交换,不用担心人类会不搭理我们。”   老人连连点头,脸上满满都是欢喜的神色,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司祁:“我现在隐瞒身份生活在修真界,据我观察,修士们之间除非在秘境这样的场合、会为了抢夺资源而相互厮杀,日常生活中,如果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更多的还是通过交换、购买的方式得到。”   龟爷爷万般惊讶:“是这样吗?”   他们妖族一见到人类,人类就对他们喊打喊杀,从来没有尝试过拿灵石或者食物和他们进行物资交换,基本上都使用武力解决问题。   他们还以为人类之间的互动方式也是这样呢,看上什么东西二话不说抄家伙就上,比没有智慧的妖兽还要野蛮凶残。   司祁看老人家这表情,简直哭笑不得,点点头说“是这样”,道:“我现在在修真界那边,正试图研究如何人工大量种植灵植、提高材料使用效率。准备从根源处解决了资源不足的问题,这样即便妖族和人类共用资源,也不会因为资源缺乏而造成互相对立……”   刚好他现在的身体就是木系天灵根,在研究植物方面有着非常不错的先天条件。如何培育灵植,将低产量的灵植扦插、嫁接到其他植物根茎上提高产量,如何根据一点点的植物残叶/根系,栽培孕育出一株新的植物,如何更好的萃取植物精华让其更好的被利用,这都是司祁接下来准备研究的新课题,任何一个成果都足以改变修真界资源短缺的严重问题。   司祁想了很多,只是一下子说的太复杂太深邃,老人家脑袋里头一团浆糊,完全没听懂。   讷讷道:“小家伙,你在说什么呀,爷爷没听明白。”   司祁见状,寻思着就算自己拆分开来耐心解释,这位老人家也只能听个似懂非懂,干脆道:“意思就是,我会在修真界那边努力,想办法让修士们不再为资源问题发愁,到时候他们什么东西也不缺,就不会冒险跑到妖界来劫掠我们了,我们可以好好的跟人类做生意,与他们友好合作,共同进步。”   老人“喔”了一声,这回听明白了,感慨连连:“小家伙你可真厉害啊!能做这么多厉害的事情呢!”   如果司祁一见面就和老人说这种话,老人绝对会把这些事情当做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幻想,夸奖几句以后,并不把事情放心里去。   可见识了司祁那几颗“小糖豆”的威力,还有司祁一桩桩一件件在老人眼中看来无比绝妙的计策,老人此刻对司祁的评价超乎寻常的高,几乎是司祁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颜?汐??的地雷~ 第161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二人边聊边走, 很快遇到了急匆匆赶来救援的其他妖族。这些妖族一个个的基本都认识龟老,不认识也绝对听说过他,看见这一老一少的组合, 心里或尊敬或疼爱,主动过来打招呼:“您老也来了。”   妖族之间确认对方身份, 从来不根据长相,而是根据气味, 因此这位妖族一点没诧异龟老一下子变年轻了, 只是察觉对方气势好像比之前更强了,修为定然很高。   龟老脸上闪烁着这些妖族根本看不懂的雀跃,对他们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是我刚认识不久的小家伙, 特别特别的聪明, 你们以后见到了, 要多照顾照顾他, 知道吗?”   妖族一脸茫然的说:“哦, 我知道了。”   就算老人不这么说,他们妖族看到小崽崽,理所当然会多照顾一二啊。   想着就从用吞金兽的毛发编制而成的储物袋里找出了一些对他们而言特别常见、小崽崽吃了对身体好/玩起来不容易被打坏的东西一股脑送给司祁,就好像大人从口袋里抓了一大把奶糖送给小娃娃一样。   司祁看着这些对人类修士而言可遇不可求,售价极高、营养极好、实用性极强的妖界特产,喜笑颜开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甜甜说了好几声“谢谢叔叔/阿姨”, 得到一群妖修们怜爱的眼神,反手又送了一堆小礼物给他。   好家伙, 光是这些见面礼, 就足够一位普通的修士刹那之间发家致富了。   由此也能看出, 那些对人类修士而言特别好用珍贵的东西,对这些妖族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哪知道自己每年换下来的蛇蜕可以制作成又轻薄又强韧的衣服,知道自己随随便便吐出来的蛛丝、可以做成锐利无比的武器……就算知道,那也是死后人类从他们身上取材料时才能知晓的了。   一群人疼爱过小家伙以后,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龟老身上,正儿八经的和老人家讨论着该如何对付那群可恶的人类,把他们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死在这里,免得逃出去以后还得祸害其他妖族。   龟老爷子沉吟着,还没想出具体的办法,司祁说:“那群人类修士主要是过来寻找另外一位修士遗留下来的宝藏,并不是过来找我们麻烦的。只要他们找到了那个修士的传承,就会通通被传送走,我们不需要费劲找到修士再把他们逐一杀死、只要尽快找到传承就好了。”   众妖族们惊讶:“什么?原来是这样?”   也有见多识广的妖族说:“我说之前有人类突然出现在妖界的时候,为什么后来又突然消失不见,原来是发现了那个叫什么……传承的东西啊!”   龟老一幅“原来如此”的样子,忍不住自豪的说:“你们看,我就说小家伙特别聪明,知道的特别多吧!”   众叔叔阿姨一脸惊喜的看着司祁,那眼神里满满都是对司祁的喜爱,完全没有人类那种的内敛,特别的炽热明显。   他们说:“那我们要怎么找到传承啊?”   司祁:“问一下这边的领主,他是不是知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修士死在了这边,死之前具体停留在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些什么……”   众妖怪恍然大悟,朝身后招了招手,让手下们四散开去寻找这边的妖族领主。   过了许久,那个司祁曾远远见过一次、被他防护罩整到没脾气的狼族领主化成原型跑了过来,嗷呜一声狼嚎,说:“找我啥事啊?我忙着呢!”   众妖怪似乎对这个智商有点不够,宛若二哈一样的狼族有点意见,一口一个蠢狼,问他很久以前是不是有人族修士出现在这边,而且还死在这里了。   狼妖茫然了好久,忽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位置在哪里?”   狼妖一脸迷茫:“这……”   他哪会记这种事情啊?有时候昨天晚上吃剩下的骨头棒给他丢哪儿了,他第二天都不一定找得到呢?   一群妖怪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就说你是个蠢货!”   狼妖委屈巴巴,小声嘟哝:“我才不是蠢货……”   众妖怪异口揄栖同声:“蠢货都是这么说的!”   狼妖:“…………”   “像小家伙这样的才是最聪明的!”一群妖怪特别自豪的把司祁推出来,仿佛他们在夸奖的对象是他们自己一样,满脸得意。   狼妖茫然看着司祁,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小东西,叽叽歪歪:“他聪明,那让他去找啊!”   “这有什么难的!”妖怪们得意洋洋,自信满满:“小家伙一定知道!”   司祁:“……”   司祁很想说你们才和我认识多久啊,就对我那么有信心。   不过他还真的知道。   开口道:“应当是在某位修士附近。”   “某位修士?谁啊?”   司祁:“姓周,男性,年纪二十出头,穿青衣。个头比我稍微高上一点,身边还有一女四男的队友。”   世界之子是天道钟爱之人,一个秘境里最大的好处,当然会安排好送给他的。只要跟在他身边,就能找到传承的下落。   众妖怪听完,转过头又一次对身后的手下们说:“听到了吧?快点去找!”   众妖兽特别听话地掉头往四面八方跑去。   妖修们见小弟们都出去忙了,自己站在原地没事儿干,一时间有些惊讶。   此刻场景,和他们设想中的两族大战完全不一样……有点太平和了。   然而却和司祁设想中的安排一模一样。   本来你死我活的厮杀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化解,司祁趁这机会与这群妖族混了个眼熟。潜移默化将方才与龟老说的那一套说辞,灌输给这群淳朴的妖族,还送了给他们一妖怪一瓶的丹药,以及符文、阵法什么的,让他们对人类的那些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与好奇心。   “原来我那些破指甲人类这么喜欢啊!噫~他们怎么什么东西都要!”   “我每年都要换两次毛发,是不是也能拿去换几瓶这样的糖豆啊?那我山洞里有一屋子的毛啊!我都能拿去换!”   “万一人类不想和我们交换,还是想抢怎么办?人类见到咱们不是打杀,就是要把我们抓起来当坐骑当打手,特别难相处……”   司祁:“这好办,我现在在一个名叫‘凌霄宗’的地方学习,身份还挺高。等我以后变得更厉害了,修真界中人人敬我畏我,愿意听我的话、配合我安排。我就开一个妖怪与人类的交易区,没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闹事。”   众妖怪秒懂:“这不就是咱们妖王在妖王城里开交易区的规矩么?”   大家畏惧妖王大人的威慑力,从来不敢在那边闹事,一个个规矩的很。   司祁:“差不多这个意思。”   一群妖怪仔细打量了一下司祁,感受着他的实力,有些沮丧的说:“可你现在还这么小……感觉还要等好久好久。”   他们给司祁留足了面子,只说他小,没说他弱小。   司祁:“…………”   他弱小个鬼啊!信不信他掏出一个阵法就能让这群家伙一辈子跑不出来啊!!   算了,不和这群妖怪一般见识。   “我有最聪明的脑袋,我师尊有最厉害的武功,我们俩联手,天下无敌。”司祁摇头晃脑的说:“你们就安心等着吧,好日子很快就会到来的。”   妖怪们点点头,一脸“我信了”的样子,安慰说:“没关系,反正我们活的久!不怕等!”   司祁:“…………”会不会说话啊!   就这样聊天打屁的说了一整天,第二天清晨,一只猫头鹰从天上飞下来,落在地上对某位妖族说:“咕咕咕,咕咕咕!”   这个妖族仔细听了听,转头对司祁道:“我们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以后,追杀了他一路。他的确歪打误撞发现了传承,只是动静闹得有点大,周围赶来了好多人类修士,正在互相厮杀。”   他们手下见人类内斗,心想竟还有这等好事,连忙冲过去雪上加霜。现在人类与妖怪各方乱战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司祁:“行,带我过去吧。不过,过去以后,你们记得帮忙隐藏我的身份。”   “这是当然!”经过一整晚的闲聊,对人间修真界有了个正确的认知,大家都知道一个妖怪混在人类当中究竟有多危险。一边心疼这个聪明的小家伙,一边熊熊燃烧起了要保护好对方的决心。   当司祁赶到传承出现的地点时,只看到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崭新的泥土与被推到峰顶处的低海拔大树,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地方发生过的异动。   而这座山峰还在不停发生着轻微的颤抖,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忽的喷出一道金色流光,冲向远处的天空,被刚好站在那里的世界之子接了个正着。   下一秒,围绕着世界之子以及他手中所获之物的争夺在一瞬之间激烈爆发,世界之子身边的好友连忙赶来相助,一群人将这样宝物匆匆收入囊中,丝毫不露破绽,让四周修士无可奈何。   司祁静静看了那山峰几眼,对周围的妖族叔叔阿姨们说:“通道没有开启,说明传承还没被拿走。我去拿传承,你们帮我拦住那些修士,尤其是那个穿青衣的家伙。”   “没问题。”   话落,一群成百上千的妖兽从远方森林呼啸而过,横冲直撞地加入了战场,让本就充满危险的局面变得越发难以应对起来。   世界之子成了这些妖兽们的重点关注对象,受到了极为热情的“招待”。   起初妖兽们公平公正的攻击肉眼所见的每一个修士,大家匆忙应对,还看不出什么太大端倪。   此刻至少三分之一的妖兽全都跑去攻击世界之子,让世界之子又惊又怒,不少人都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   换做其他修士小队,如果遇到这种局面,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败北,甚至就此身死道消。   然而他们攻击的是世界之子,是受天道眷顾的宠儿。   被逼上绝路的世界之子恼火的暗骂了一声该死,见情况实在到了不得不亮王牌的地步,反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把宝剑,灌输灵力,狠狠斩向面前的兽群。   刹那间升腾起的威能吓得一群修士连忙将视线放在这边,还以为有什么大能突然出现,加入了战局。   就看到一位青年修士手持宝剑所向睥睨,轻而易举斩杀面前凶猛狠厉的妖兽,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无人可以阻挡。   不少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世界之子身后的朋友们各个愕然,显然都不知道世界之子手里竟还有这样的王牌。   他们起初兴奋,片刻后又略微有些茫然。   ——周君翊既然拥有这等至宝,为何之前救那群同门师兄弟时不用?为何当初替他们阻拦追兵时不用?非要让自己显得如此狼狈吃力,让他们获救后心中越发感激……   因为世界之子的救命之恩,这群人下意识不会将周君翊往自私自利、挟恩图报的方向去想,只以为世界之子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使用的这个宝物会有什么副作用亦或者其他隐情……   直到片刻后,察觉世界之子丝毫不惧妖兽攻击、反而在战场上大杀特杀威风无比的妖修们心中恼火,二话不说冲出了森林,一掌拍向了世界之子的脑门,被世界之子险之又险地挡下。   “该死,是出窍期的妖修!”   金丹、元婴、出窍、合体、洞虚,修真界的修真者境界,基本上每一个层次都能毫无压力地碾压下一个境界的修士。   方才还备受所有人艳羡的世界之子,此刻反而成了在场最倒霉的存在。一群妖兽围着他攻击,还突然出现了几位出窍期的妖修专门针对他,试图将他杀死在这里。   世界之子的好友们即便看出这群妖修实力强横,也毫不犹豫的出手营救世界之子,可谓是十分讲义气了。   这几个妖修之前派手下们去找世界之子的下落,顺带给世界之子带来不小麻烦的时候,听司祁说过不要杀死世界之子身边的几个人。于是此刻只是将这群人拍飞,并没有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世界之子心中恼火那群人一击即溃实在是没用,眼看着自己要是再不想办法,说不定真的就要死在这里。咬一咬牙,从储物袋中再次拿出一样宝贝,看也不看吞入口中,实力猛地再次飙升一个境界,隐隐达到了元婴期。   有着元婴期的实力,再加上手中极品的法器,即便是越级杀敌也不是不能做到。   众妖修们立马察觉到面前这人的实力在一瞬之间猛地提升了不少,回想起对方刚才吃下的“糖豆”,心中对小家伙昨日所说的诸多修真界好东西越发火热起来。   与世界之子缠斗了许久后,见实在是杀不死对方、说不定还会被这家伙逮到机会反杀,妖修们理智地放弃了这个棘手的硬茬,转而去攻击其他的修士、给司祁制造更多的机会。   世界之子气喘吁吁一脸恨恨地看着妖修们逃走,缓缓从半空中落下,法力仍保持着用之不竭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差不多还能持续一盏茶的功夫,他得趁这机会得到那个传承才行!   当初司祁就是因为得到了这个传承,才会修为突破的那么快。这辈子他绝对不能错过这样的机缘,务必要将它拿到手!   正这么想着,周君翊感到身边飞来了几个人,侧头一看,是上辈子司祁的至交好友、此刻他的伙伴。   一群人的情绪隐隐显得有些压抑,世界之子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注意力全在那传承上,道:“山顶处有光芒在酝酿,应当是传承亦或者至宝将会出现,我们必须第一个赶到那个地方!”   众人没有在这个时候质问世界之子为何手里有那么多他们根本不知晓的宝物,安静地点了点头,跟在世界之子身后,朝山峰处冲去。   恰是此时,几名修士猛地从上方后仰着掉了下来,狼狈不堪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众人连忙抬头查看情况,便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光球包裹着一位少年站在前方。   少年浑身锦缎华裳,贵气逼人,顾盼之间隐隐有种矜傲悠闲浮现,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位出身不俗心无烦忧的贵公子。   造化宗掌门之女见多识广,一眼边看穿那透明防护的作用,微微一惊:“看这成色,怕不是最少也能防住合体期的全力一击……”   旁边诸位好友闻言,吞了吞唾沫,看向那无形的屏障仿若在看那移动的上品灵石。   直到世界之子怒声说:“是司祁!”   众人连忙回神,定睛看去,便看到那法宝随意作为装饰的富贵公子哥,的确长着一张十分面熟的模样。   分明是秘境开启之时,站在楚仙尊身旁的少年!   世界之子唯恐这一世的宝物,又一次被对方拿走,对在场任何一个修士的警惕心加起来、都没有他对司祁的忌惮多,朝四周队友道:“决不能让司祁得到传承,杀了他!”   “放心,他走在最前面,那边到处都是妖兽妖修,让他帮我们顶下压力。”有朋友道。   世界之子心中不悦,心道这司祁身为妖族,其他妖族怎么可能攻击他,自是会帮他得到好东西、阻拦其他试图和司祁争抢传承的家伙。   结果下一秒,却看到正在和妖族“对战”的司祁十分浮夸的说了声:“你这妖修可真厉害,一掌击碎我的防护罩,功夫了得!”   对面妖族突然被夸,差点想要对司祁露出得意的笑。后来猛地想起自己正在演戏,强行收敛上扬的嘴角,大声棒读:“该死的修士,你的防护罩也很不错,但不是我的一爪之敌!看招!”   世界之子看司祁和那个妖修竟然打了起来,有点懵逼。后来看着看着,隐约感觉这俩人怎么一边打一边商业互吹,而且还雷声大雨点小,两边人马打半天了一根头发都没掉,勃然大怒:“该死的司祁,真是心机深沉!”   一旁好友们:?   还有围观修士心痛不已:“这家伙前前后后用了多少的保命护罩了?光这些护罩都足以和传承媲美了吧!他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   这么富裕了还来和他们这群穷苦大众抢东西,真是万恶的有钱人!   上面全都是妖修妖兽,修士们一旦试图往上靠近,立马会被成群结队的妖兽作为重点的攻击目标。   只能站在原地艰难地往上一点一点慢慢爬,眼睁睁看着那个防护罩少年散步般行走在前方,手里时不时用出各种各样的阵法、符文、法器,保护好自身安全。一时间弄得那些修士差点都不想要秘境里的传承,想着干脆把这个少年抢了算了——他简直比秘境里的所有宝物加起来还要富有!   世界之子见状,气了个半死。心想自己当初引诱司祁和楚仙尊碰面,试图陷害司祁让他俩结仇,结果却反倒把司祁送上了一条比上辈子更好的康庄大道,刚来修真界就一跃成了最富有的仙二代,探索秘境都不需要冒险,直接甩着师尊赠予的诸多法器就能躺赢,简直可恨!   厉声道:“司祁与那妖族勾结,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这句话虽是真话,但放在不知情的修士耳中,却实实在在是个玩笑。   “那人叫司祁?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人物。”   “笑死我了,那些妖族恨死了修士,哪里还会和修士勾结?深怕修士不会反手一剑刺死自己吗?”   “真要演戏,他图什么啊?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宝物,就为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得到传承?真是说话没带脑子!”   朋友们愕然世界之子的突然之语,询问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世界之子:“你们难道没发现,那家伙和妖族打了这么久,一个妖兽都没受伤吗?分明是那家伙刻意留手!”   “这……好像还真是。”众人惊讶的说。   周边的修士们闻言,差点没笑喷:“上面那个少年才炼气期的修为,你想让他打伤其他妖兽,他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啊!”   “是啊,我看他使用那些阵法、符文使用的炉火纯青,分明就是符文师、阵法师,他们本就不擅长战斗。”   世界之子怒道:“胡说八道,司祁战斗天赋之出色,世间难寻。眼下更是被楚沨收入了门下,他会不擅长战斗?!”   修真界的修士很少会有直呼其名的时候,这实在是太过不礼貌,对那些大能修士就更加注意避讳了,因此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楚沨是谁。   突然听到一个陌生修士,义正言辞的说上面那个全程被动挨打、躲在龟壳里不出来也不还击的修士,战斗天赋天下无双,只觉得可笑。   这少年分明是个辅助,是个温和无害的、喜欢躲在宗门里搞研究的修士,他能多擅长战斗啊?   真正擅长战斗的,不是这样浑身上下挂满了法器的温室里的花朵,而是他们这些一进入修真界就要适应丛林法则,每天都在拼了命抢夺资源的散修才对。   因此没有一个人理睬世界之子的怒吼,默不作声的与周围妖兽缠斗,试图离司祁近一点、更近一点。   世界之子见状越发恼怒。再让这样的局面持续下去,传承注定会被那正在和妖族们假打的司祁拿走。   重来一世,夺走了司祁如此多的东西,享受到上辈子司祁经历过的风光与人脉,如今却要他眼睁睁看着他势在必得的东西被司祁拿去,他如何甘心!   世界之子说:“司祁是妖族,他和这群人是一伙儿的!”   众人闻言,脸色更加古怪,忍不住看向那全程都在大呼小叫的家伙,心说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妖族身上能有这么多修真界的法器?妖族使用阵法比他们这些修士还要熟练?妖族会特意在他们这群修士面前演戏,假装打架夺走修士的传承?   搞笑呢?   “你们若是不信,我证明给你们看!”说完,世界之子转头对身后伙伴们说:“你们助我斩妖除恶!”   “……好。”   虽然不知道周君翊为何这么笃定司祁是妖族,可过去那段日子,对方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的事情也做过不少次,且次次都说的无比准确。   给予世界之子过去给他们留下的良好印象,众人还是很相信世界之子的话语,愿意配合他的。   司祁正在和妖族们“打得难分难舍”,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世界之子挥舞宝剑朝自己这边飞速杀来,当即给妖族叔叔使了个颜色。   叔叔很机敏地往后躲了躲,果不其然,下一秒便看到那原先还温和无害的小家伙,突然掏出一把浮尘,朝着半空挥舞了一下。   银白色的光点散落在半空中,很快与空气里的灵力发生了反应。只听见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空爆声在前方接连响起,一阵阵推力朝着四周散去,直接将飞在半空中的世界之子一口气推出去好远,脑袋磕在凸起的石块上,撞得他浑身狼狈。   修士们惊讶司祁竟还有这等手段,心想这才对嘛,一个修士出门在外,当然不可能只带防御类的法器,攻击用的东西也是会有的。   片刻后,又觉得有点不太对——这少年刚才与妖兽们争斗的时候,一点攻击法器都不用,怎么一遇到修士攻击他,立马就还手了呢?   难不成……   世界之子浑身脏兮兮地爬起来,又生气又得意:“你看吧,我就说你和那群妖兽狼狈为奸!”   司祁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这家伙好奇怪,从刚才起就一直针对我,就因为我站的最高吗?只要站得比你高,你就什么脏水都能往人家身上泼是不是?”   说完,他指了指世界之子的身上,道:“难道你受伤了?你不是也没受伤么,我只是把你推远一点,让你不要和我抢传承而已,怎么被你好端端的这么污蔑,你可真是讨厌!”   围观群众闻言,心说也对,妖兽们又不会和少年抢传承,他当然不用把妖兽推走,而修士却会,所以他才特意还了一下手。   世界之子:“行,那你有本事就不要和我打!”   只要司祁展露出了战斗本领,确定他不是只能被动挨打的,这群围观修士定然会知晓司祁的妖族身份,视他为全修真界的敌人!   他倒要看看,暴露了身份的司祁,还能不能在修真界混得下去!   司祁见世界之子锲而不舍地从地上爬起来,挥舞宝剑再一次朝自己杀来,心想竟还有这等好事,回忆了一圈好用的攻击手段,就要让世界之子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好几道身影忽然飞了出来,硬生生挡住了来势汹汹的世界之子一行。   世界之子身后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他们不久前救下的那群师兄弟,顿时惊怒交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日后定会报答??”   大师姐等人惭愧不已,简直无颜面对他们。可想想司祁才只有炼气期的修为,应付一群妖兽妖修已经很吃力,万一再让他被修士们围攻,成为众矢之的,即便他有再多宝物,也终究是会感到吃力的!   忍不住对这些人说:“我们知道这样做不对,可……你们为何非要为难一个小孩子?”   造化宗掌门之女气急:“你是不知晓情况!这家伙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恶贯满盈,是个非常歹毒的人!”   “是啊,周兄说他是妖族,他定然是妖族没错!”   大师姐一脸的不相信,皱着眉大声说:“他才不是那种人!之前我师兄落单、被一群妖族围攻,是司祁冒险救了我的大师兄,还给了我们极品的疗伤丹药!你何曾见识过这样‘恶贯满盈’的修士!说他是与我们人类不共戴天的妖族,那就更不可能了!妖族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是啊!不去自己亲眼看事实,那个周兄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们也太没有脑子了!”之前隐约觉得周君翊这人很伪君子的直脾气少年立马逮着机会说:“还有他刚才拿出来了那么多的好东西,明明可以轻而易举救下我的师兄,他为什么不去?还不就是不乐意帮忙,觉得浪费时间么!却借口说什么不希望你们跟着冒险,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所以不得不坐看我师兄去死,简直可笑!虚伪!”   世界之子身旁众人先是听到这些人说,竟然是司祁救了他们大师兄,他们在传音符里听到的“好心人”竟然就是司祁,当时便是一惊,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又听他们说,司祁给了他们一人一颗极品的疗伤丹药,且没有索取任何回报,等他们全都康复之后就离开了,更是觉得司祁这人做事太厚道了,善良到让人无可指责的地步。   更别提司祁还是楚沨的徒弟了——堂堂楚仙尊,怎么会分辨不出自己的徒弟到底是人还是妖族呢?光司祁这个凌霄宗弟子的身份,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再一想他们觉得司祁是个恶徒,全是世界之子的片面之言,自己根本没有见过那种画面、亦或者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且司祁从头到尾就没有伤害过谁,没有使用过任何的攻击性法术……他表现的已经足够善良了。   倒是他们的周兄,隔三差五总是会表现出一些前后不一的地方来,让人感到古怪。   难不成……对方根本不像自己等人所想的那般正直无私?   隐隐察觉到了这个可能,他们陷入了长长的茫然之中。用不敢置信的、怀疑的目光去看他们的救命恩人,心头隐隐产生了刺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O(≧▽≦)O 第162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模仿着别人去生活, 总会有想要按照自己思维去判断情况的时候。   而这种时候一旦多起来,尤其是到了生死存亡、根本容不得多想的紧要关头,他露出的破绽就会越来越多, 多到引起周围人的怀疑。   如果司祁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原主会被凌霄宗通缉, 四处躲躲藏藏根本没办法进入秘境。   而世界之子带着朋友进入秘境后,会救下上辈子本应该死去的柳仙尊独子、获得堂堂仙尊的鼎力支持, 也会仗着手头的各类金手指, 越级杀死从洞虚境掉到合体境的龟老,得到老人家数千年来积累下来的宝物,最后“意外”发现传承所在。在朋友以及大师兄等人的帮助下顺利得到诸多好处, 其中就包括上一世原主修为突飞猛进的上古功法秘籍……   而那些好友在世界之子冒险救人、勇敢杀敌等诸多行为映衬下, 越发相信世界之子是位顶天立地的豪杰, 与他的关系友好的就仿佛上辈子他们与原主那般。   当然, 这都是司祁没有到来这个世界时、才会发生的事情了。   现在的世界之子没能成为大师兄的救命恩人, 也没能杀死被司祁半途拦下来的龟老, 非但传承不会到他手里,甚至他还引起了身边好友们的怀疑,让他们察觉到了不对。   似乎他来这一趟秘境,除了一开始拿到点蜂蜜与黄金蜂刺,还有刚才捡到了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金光宝物,就一直在不停的遇到麻烦, 被各类妖兽针对追踪……   该不会这也是司祁设下的专门针对他的圈套吧?   不, 应该不会,周君翊心想。   毕竟司祁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不知道他是谁, 当然不会特意注意到他……   正这么想着, 脚底下山峰巨震,顶上的光芒越发耀眼刺目。   无数修士再也不管那些虎视眈眈的妖兽,拼了命的冲上前去,想要夺得那样传承。   可惜却被特别鸡贼的妖兽与妖修们有意无意的拦住,一路护送司祁到达山顶,第一时间收走了那刚想飞出去就被截胡了的传承。   光芒刚绽放不过一瞬间,就彻底消失不见。   修士们看着司祁那在半空中一晃而过的储物戒指,无不气急败坏,暗恼不已。   世界之子见状,立马大喊:“愣着干什么,快抢啊!”   “他只是炼气期,就算法宝再多,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也总有力竭的时候!!更何况,他还杀不了人!”   众修士闻言,也不管喊这句话的人是谁,只知道自古财帛动人心,修真界没有互相谦让的说法。毫不犹豫冲上前去,目标直指司祁。   开玩笑,别说是把戒指里的传承抢走,就算随便从司祁身上摘下来一个玉佩,他们都发了好吗!   与此同时,传承被拿走,秘境通道应时开启。   司祁被一群人围攻,一点也不慌,拍了拍腰侧的镶玉腰带,一层层光看着都叫人绝望的防护罩刷刷刷开了起来。   然后当着众人目瞪口呆的面,司祁哒哒哒跑到传送通道那边,张口就喊:“师尊呀,救命啊!有人欺负你的宝贝徒弟啦!!”   众修士差点没被气吐血:好家伙,你说我们欺负你,你倒是给我们一个可以欺负你的机会啊!!   话虽这么说,众人连忙跟着冲出了通道,向着司祁的方向追去。   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沦为妖兽们的攻击对象而已。   追出去没准还能占到一点便宜。   这么想着,众人穿过一段漆黑无光的通道,视野再一次恢复清明,来到了曾经停留过一段时间的盛琉宗附近。   一出来,便看到那一脸贼笑的可恶少年,得意洋洋的躲在一位神色冰冷漠然,气质出尘缥缈的白衣修士身后,冲他们做了个鬼脸。   修士们气怒:“该死的!将传承交出来!”   楚沨方才看见通道开启,从里面传来自己乖徒弟的求救声,脸色猛地淯铣一冷。   再看到那在宗门里张扬开朗、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竟然冲出通道就可怜兮兮(?)地躲在自己身后,抓着他的衣袖仿佛害怕的不行。   向来古井无波的心浮现出了一丝无法抹平的怒意,楚沨冷眼盯着从通道中陆陆续续冲出来的手提武器气焰嚣张的修士,反手抽出寒芒闪闪的长剑,滔天的灵力刹那间席卷了这方小小的天地。   四周守在通道门口,等待自家弟子出来的各宗门长辈们第一时间察觉到那可怖的灵压,体内灵力躁动不安,惊骇欲绝地看向楚沨,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两天竟然和这等恐怖的存在相处在同一个空间。   片刻后,又猛地注意到那突然被□□的长剑,看见上边凌霄宗门派徽章、与十分有代表性的浅蓝色云纹流光,倒吸一口凉气,失声大喊:“是楚仙尊?!!”   他们出身小地方,当然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么幸运,可以有幸亲眼见到那名扬修真界的楚仙尊究竟是何模样。就算听说对方姿容清冷气质出尘,可修真界里这般模样的人没有成百也有上千,光听这描述哪里能想象得出楚沨模样。就算遇见了,也不会往那位楚仙尊身上联想。   直到楚沨拔出剑,彻底释放出身上灵压。   众修士无不被吓得魂飞魄散,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冷酷的大能——若是对方看自己不顺眼,他怕不是立马会死在这里!   再然后,他们看到了躲在楚沨身后一脸坏笑的少年,想起少年冲出来时喊得那句话,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该死!他们这群弟子在里头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个金娃娃了,竟然那么多人冲出来追杀他,深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连忙大喊:“楚仙尊三思啊!他们只是群小辈,这里面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刚刚冲出通道,还没来得及放出狠话威胁司祁识相点就主动把身上好东西交出来的众人:“…………”   什么?楚仙尊?楚仙尊这等人物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三思?三思什么?站在通道门口、护在那个臭小子身前的家伙,为什么要一脸杀气的看着自己一行人?   等下,他难道就是楚仙尊?!!   刹那间回想起司祁那武装到牙齿的打扮,众人脑袋瞬间清醒过来:要命,他们怎么忘记,能穿得起那身装备的,当然不可能来历简单!   只是没想到那个连只妖兽都打不死的家伙,竟然会是那尊杀神楚仙尊的徒弟!而且还被楚仙尊如此看重,还特意等在门口接他!   他们打劫打到阎王爷的头上了!!   一群人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停下脚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还有惯会见风使舵的人,立马把此刻正试图躲起来的世界之子一行推出台前,指着他们道:“都是他们挑唆,我们不知晓这是您的高徒,中了小人的奸计!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司祁倒是不介意这伙人针对世界之子,只是看到站在世界之子身后,此刻正一脸憋闷内疚的原主好友,司祁并不想殃及他们,直接道:“青衣人身后的那些家伙和这件事无关,他们只是被那个青衣人挑拨,误信了对方而已。”   世界之子身后众人神色一怔,片刻后脸上愧疚神色越发浓厚——周君翊说司祁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是个十分奸险的小人。可如今众人都追杀到他头上了,他师父也露出剑鞘准备替徒弟教训那群欺负徒弟的人了,司祁竟然还替他们这些人说话,反过来保护他们。   更可笑的是,像司祁这般在修真界极为少见,有着如此赤忱善良心性的人,竟反过来被他们误解成那等小人……他们真的是太信任周君翊,才会连这等最基础的判断力都失去了。   一时间对周君翊的不满更深,第一次产生了失望的感觉。   周君翊见司祁竟然真的要针对自己,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除了上辈子的最后被司祁发现他的小动作、被司祁一掌拍死以外,他一直是被司祁用笑脸与亲切态度对待着的,何曾与司祁正儿八经地站在对立面?   他习惯了从司祁那里得到好处,习惯了被司祁当做自己人看待,现在司祁一和他翻脸,他只感到怒不可遏,心头怒火熊熊燃起。   楚沨又怎么样,自己是天道的宠儿,就算是楚沨,也奈何不了自己!   他有这样的预感!   他一脸冰冷的与楚沨二人对峙,质问道:“楚仙尊,你窝藏妖兽在凌霄宗,还把他收为徒弟,到底是何居心!”   一旁几个和世界之子一起从秘境中走出来的修士连忙和这家伙拉开距离,免得雷劈下来的时候殃及到他们——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头铁呢?   原主的好友与红颜知己到底是无法忘记对方的救命之恩,此刻垂着头站在对方身后,只想着等楚仙尊要杀了周君翊时,能站出来替他求情。   倒是被司祁所救的一行人见周君翊这般说司祁,实在是有些生气了,忍不住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针对司道友,还不停往他身上泼脏水!”   “司道友所做之事光明正大,在那等危急关头救下我们,还无偿送给我们诸多极品丹药疗伤,若没有司道友,我们此刻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   “甚至他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对你们下手,这难道还不够证明司道友的清白?”   “假若他真的心虚,他早就在你说出他是妖兽的时候,就要了你的性命了!”   一旁围观的修真者见这几人开口,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想讨好楚沨,这才跳出来讲话。   后来一听司祁炼气期修为替他们挡下元婴期的妖修大军、无偿送给他们一人一颗极品丹药,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他们也想遇到这样的好事!!   随后再听到这群人替司祁的辩解,实在是忍不住感同身受地连连点头,心想说得有道理,换做他们被一群小辈如此污蔑,他们才没有那么好的脾气随便放过他们,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那个长得阳光开朗,一脸纯真的少年,就是脾气太好,被师尊们保护的太不谙世事了,诶。   左看看一脸恶毒充满攻击性的世界之子,右看看乖巧纯良躲在师尊身后的少年,这群人的一颗心立马偏向了司祁——当然也包括他身前站着的楚沨。   这时候附和世界之子的话找楚沨师徒俩的麻烦,那不是找死么?他们可没有世界之子那么蠢。   世界之子见这群人这么说,差点没被气笑——让司祁提前杀人灭口,堵住他的嘴?就司祁那傻正直的性格,他会做这种事才怪了!上辈子司祁还没有彻底强大起来的时候,知道他妖族身份的人没有八十也有一百,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要把秘密藏起来!只是周围人看出司祁光明正大的心性,一个个根本舍不得戳穿而已!还反过来替司祁隐瞒!   倒是楚沨这家伙,表面上看着光风霁月,实际上竟然这般不堪,明知徒弟的真实身份,还全程装聋作哑,不敢承认,简直可耻!   司祁探出一个脑袋,对世界之子说:“你这家伙口口声声的你这个妖族你这个妖族,退一万步说,我是妖族,那我又没有招你惹你,你干嘛这么针对我?分明是你讨厌我,想给我安插一个罪名,从我这里抢走法宝和传承,这才老是找我麻烦。不然刚才在秘境里的时候,四周到处都是妖族妖兽,怎么没见你满腔怨恨的对着那些妖族杀红眼呢?”   在场众人静谧无声,心想这小家伙还挺机灵,知道这家伙是针对你、所以特意给你安插罪名,倒也不是笨的彻底。   世界之子身后诸位闻言,心中越发觉得不安,此刻终于明白他们竟是从一开始就被周君翊利用了。   虽然不知道周君翊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司祁,可看他连“司祁无恶不作”、“司祁是妖族”这等弥天大谎都能随口说出,可想而知他真正目的是什么。   世界之子被司祁点破心中那点龌龊事,当然不可能承认他的确是全程故意针对司祁,转而道:“我父母亲人,全家老小,都被妖族所杀,我自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妖族,誓与它们不共戴天!你是妖族,还潜藏在修真界里图谋不轨,我人微言轻,却也不至于畏惧了那凌霄宗与楚仙尊!总有一天人们会知晓你们的真面目,明白我的苦心!”   一番悲愤激昂的发言,说的在场众人尴尬的脚趾挠地——这家伙也戏太多了吧,说着说着怕不是他自己都信了!   司祁觉得好笑:“好家伙,一个妖族杀了你全家,你就要杀死所有你看见的妖。那假若当初杀你亲人的是修士,你是不是要屠遍整个修真界啊?这什么歪理?”   一些刚才差点觉得世界之子逻辑没错的修士们:“…………”   额,好像还真是哈?   世界之子一时语塞,片刻后又道:“你莫要混淆事实,人与妖怎能相提并论!”   “呵呵。”司祁不想和这家伙废话,反正对方打定主意不可能承认自己做错,说再多道理也没用,人家听不进去的。一脸坏笑的道:“行,你说你要找害死你家人的妖族复仇,我一定帮你实现你的心愿,帮你把那个大妖怪找到,告诉他,你要找他复仇。”   世界之子立觉不好,这时候却说不出什么“我才不要找那妖怪复仇”的话,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司祁。   他刚想放出什么狠话,让司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但司祁已经不理睬他了。冲着世界之子身后的众人招了招手,众人面面相觑,顺着司祁的意思走到近前。   司祁对他们笑眯眯的说:“你们好呀,不知怎么的,我看你们好亲切啊,好像我们有着上辈子的缘分。”   世界之子一张脸瞬间紧绷,警惕十足瞪着司祁。   众人尴尬一笑:“道友说笑了。”   谁会和差点杀了自己的仇人说有缘啊,也就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了。   司祁:“来来来,一人一点小小的礼物。”   他可以替世界之子实现他的心愿,却没办法替世界之子与别人做一辈子的朋友,这点礼物就当做对世界之子的补偿了,从此以后就算不和他们继续交往,原主应该也能理解的。   看这些人好奇接过瓷瓶,下意识想要打开,司祁连忙拦住:“诶,回去再看,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再看。”   盛琉宗的师兄弟们站在远处瞪大了眼——好家伙,那瓷瓶看着这么眼熟,该不会里面装着的全都是极品丹药吧?   毕竟司祁之前亲口说过,他手里只有极品丹药,想要上品的他都拿不出来呢!!   原主的好友等人不知道司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甚至还觉得司祁没准给了他们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想要对他们恶作剧,哭笑不得地收下了,心里并不把这瓷瓶当一回事。   等到后来他们想起这件事,在自己的洞府里随手打开瓷瓶……那满溢的药香,个头滚圆让人怜爱的极品丹药,差点没把他们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   连忙联系了在场的其他好友,听说他们手里竟然也全是这样的宝贝,当时对司祁的印象简直好到了无法言说的地步——这究竟是位怎样神奇又友善的少年啊,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他们真的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对司祁更好一点,与他再多说几句话,感谢司祁对他们的友好。   而不是像此时一样,拿过瓷瓶以后,对司祁点点头笑了笑,就走开了。   世界之子不知道瓷瓶里装着什么东西,只是潜意识知道以司祁的脾气,绝对不可能给什么破烂玩意儿,而是像当初手里有什么好东西总愿意分享给包括他在内的身边人一样,丢给了他们许多好玩意儿,一时间心里不平衡极了。   以前这些东西,司祁也会分享给他的,怎么就给了这群同样与他有仇的人呢?分明就是故意针对他。   想到这里,世界之子忍不住继续作死:“你以为送礼物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了吗?”   其他修真者:谁和你一起悠悠,他们才不是那众口。   司祁瞥了他一眼,道:“说起来,你方才在秘境里拿出来的宝剑,应当是当年穆然仙尊留下的本命法宝吧?至少也是上品的灵器了。”   在场修士们闻言大惊,目光如电看向世界之子,就仿佛再看什么门户大开的宝藏——等着他们去抢!   世界之子闻言惊怒,刚要破口大骂,司祁又说:“还有你服用下的提升修为的丹药,啧啧啧,药效这么好,定然是极品丹药没错了吧?这种丹药你手里还有没有啊?记得藏好点,别被人夺走了呢!”   世界之子气急败坏:“你住口!”   司祁才不住口,一脸坏笑的继续说:“哎哟,你腰侧挂着的配饰,看着好眼熟啊,莫非是启明宗祖师爷丢失已久的护身法器?还有你头顶的玉簪子,我瞅着像是齐灵大师出品的宝贝……哎呀,你身上好东西可真不少,出门在外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人半路打劫了哟。”   随着司祁的话语说出,四周众人看向世界之子的目光,早已经灼热得让人头皮发麻。世界之子惊怒交加,再也不敢停下来和司祁瞎逼逼,二话不说掉头就跑,跑之前还毫不犹豫撕碎了一张价值连城的瞬移符文。   众人见状眼眸收缩,下意识喊:“这人身上果然有不少宝贝!快追!”   原主的好友一行没有追上去救人,他们听司祁接连点破世界之子身上的宝贝,尤其是那些他们相遇之前世界之子就佩戴在身上的宝贝,此刻只剩下了苦笑。   他们这时候终于醒悟过来,当初世界之子“拼死”救下自己,那浑身是伤义无反顾的模样,果然是对方为了加深自己对他的感激,特意伪装出来的了。   一番真心被欺骗,众人心中颓然,朝司祁二人拱了拱手,再三说了许多道歉,沮丧的转身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司祁笑嘻嘻抬起头,看向楚沨,一幅“师傅你看我多棒啊”的样子。   楚沨眼中暗藏浅笑,“调皮。”   司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嘿嘿一笑,特别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楚沨的身体,就仿佛小兽依赖着喜欢的家人一般,说:“楚沨楚沨,刚才那家伙说我是妖族~你讨厌妖族吗?”   楚沨心中怜惜,担心徒弟会因为这个在宗门中生活的战战兢兢,立马安慰:“不会,为师没有那等陋习。”   司祁笑呵呵的:“我还以为师尊会说,‘就算你是妖族,我也不会介意;哪怕天下人都要杀你,为师也会为了你与天下人为敌’?”   楚沨:“…………”   可天下人也没有这么傻,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妖怪就要和他这个修真界最强之人作对啊?   别说楚沨只是包庇了一只小妖怪,就修真界这强者为尊的风气,哪怕楚沨欺男霸女,大家也不会说他什么,反而觉得楚沨这等实力,干点凡人都能干的坏事,完全不过分嘛。   只要楚沨没有肆意屠杀各大宗门的修士,那楚沨就不会犯众怒,永远会被所有人小心翼翼的捧在神坛上,不敢冒犯。   楚沨怜惜地抚了抚司祁的头顶,将自身的气运过渡给少年,说:“在里面受委屈了吗?”   司祁得意洋洋地翘着小鼻子:“像我这等天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会受委屈?我可受大家欢迎了呢!”   楚沨没有问司祁这个“大家”指的是人还是妖族。他刚才听到司祁说秘境那头是妖界,到处都是妖兽与妖修,心里已经放下了大半,心想自己的衣服没有送错,身负气运的徒儿果然没有继续倒霉了。   看来这样的事情以后能常做。   这么想着,楚沨对司祁说:“我们回去吧。”   “好呀,”司祁点点头,找借口贴着楚沨不放,胡说八道的跟楚沨讲:“楚沨楚沨,我发现我一碰到你就不会倒霉了,以后你多碰碰我,摸摸我,好不好呀。”   楚沨心想小家伙还挺敏锐,竟然察觉到了这件事,慈爱(?)地、毫无龌龊地点点头:“好。”   司祁得意一笑:“嘻嘻……”   楚沨竟然连这种胡扯的事情都相信,果然是喜欢自己,暗恋自己,所以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这个死闷骚!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 第163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世界之子被司祁戳穿了他天道宠儿浑身是宝的真相后, 被在场一众修士追杀了上万里地,最后终于侥幸逃脱。   只是他人虽没事了,逃跑途中使用的珍惜法器以及一次性符纸、丹药, 却是一个不落的全部印入追杀者眼内。   他们越发确定世界之子果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富裕,四散离开之后, 与周围熟人见面时,闲聊中提起了此事。   熟人们多多少少听说过前阵子行事高调名气不小的周姓修士, 闻言立马在他身上打上了“肥羊”的标签。   与司祁那种头上顶着凌霄宗+楚仙尊亲传弟子身份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明知他身上宝物奇多也无人敢惹的情况不同。   世界之子“无门无派家破人亡”的身份背景,让每个知情者都产生了“稚童抱金砖行走街头”的感觉,忍不住顺着世界之子最后消失的地方四处寻找, 想要私下里将对方找到, 然后杀了世界之子夺走宝物。   一场针对世界之子的暗杀风暴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世界之子察觉情况不对, 只能咬牙切齿地躲躲藏藏, 心中对司祁的仇恨越发浓烈。   这日, 他藏身在某处山洞中,取出之前在秘境中抢来的宝物。当初夺宝时情况紧急,世界之子将那散发金光的东西收入储物袋中没来得及察看,出了秘境后大家各分东西、也没人来询问他收获了什么。此刻宝物就成了世界之子一人独有,他取出储物袋中多出来的东西,拿到手里后发现是一张外表古朴隐约有点破烂的纸张, 心中微微一沉, 有些不太满意。   后又告诉自己,自己是天道宠儿, 定不会这么倒霉, 就拿了个破烂玩意儿, 耐着性子定睛察看。   片刻后终于觉察出不对,世界之子手指死死按着纸张,眼瞳兴奋到开始收缩,脸上满是惊喜。   他手里拿到的是一张丹方,相信每一位熟悉司祁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说过,妖修司祁手里不知为何拥有大量的极品丹药,起初就是靠着这个获得大量的灵石招揽人脉、提升实力的!   他竟然拿到了那个丹方!看来天道果然是眷顾他的!   世界之子手里捧着丹方,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阵愉悦的小声。   怪不得司祁手里有那么多丹药,原来是司祁自己炼制的!   更重要的是,他上辈子并未听说过司祁还有炼丹方面的天赋,看来这丹方上面记录的炼制流程十分有效,即便是从未接触过炼丹的人也能够大概率炼制出极品丹药!   “哈哈哈哈……”世界之子兴奋地握紧了手中的纸张,翻了翻储物袋,发现手里并没有丹方上描写的那些药材灵植,气恼地皱了皱眉。   看来他还得冒险回到修士们所在的地方,购买一批丹炉与灵植才行……   这些东西都得花不少的钱……他手里宝物有很多,可灵石却是没多少的,难不成要将东西卖掉一些?   这样怕不是会泄露行踪,引人怀疑。关键是,他也舍不得这些宝物。   还是去找司祁的那些好友借一点好了。   ……   “你想找我借灵石?”曾经一口一个周兄的青年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君翊,淡淡道:“你以前从未说过自己擅长炼丹,一下子要这么多灵石,想必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了。”   见周君翊露出“当然,我的确很擅长,所以不用担心我还不起灵石”的表情,青年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如何,忍不住冷笑一声:“是啊,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擅长什么呢。毕竟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你,连你拥有那么多底牌也从不知晓……想必炼丹只是你诸多秘密中的一个吧。”   世界之子皱着眉,听出了对方的嘲讽:“我只是找你借点灵石而已,你何必说话这么阴阳怪气。”   “那可不是一点。”周君翊大概是见惯了大场面,张口就是个天文数字,青年身为一名散修,想都不敢想这种事情。他自从来到修真界以后,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豁出性命去靠自己的本领一点一点挣来的,就算是一颗灵石都舍不得浪费。   当初他被世界之子救了的那次,只不过是他找到了一棵灵植,东西被大门派的弟子看上。对方人多势众,二榆囍话不说要杀了他将灵植抢过来。他知道自己就算把灵植双手奉上对方也不会留下他这个隐患,便拼了命的逃跑,最终侥幸被世界之子救下。二人齐心协力“勉强击退”了那群人,他感激世界之子的出手相助,将灵植送给了世界之子……   现在,世界之子过来找他借灵石,他没有犹豫的将自己所有灵石全都给了对方,然后说:“这些东西不用你还了。”   世界之子挑了挑眉,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自付未来能通过售卖极品丹药赚取源源不绝的灵石,因此一点也看不上眼前这点区区灵石。见对方要用这点东西彻底还清自己当初的救命之恩,心里很是不满——想当初,这家伙可是成为司祁的左膀右臂,为他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的!   轮到他当救命恩人的时候,这人竟然拿点灵石就想跟他划清界限,偿还当初的救命之恩。还不就是觉得他得罪了楚沨,又被修真界众多修士觊觎,不想和他有所牵扯么,真是个白眼狼!   世界之子脸上的不满丝毫没有遮掩,青年见世界之子如此贪得无厌,一心想要挟恩图报,心中苦笑连连,只觉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他道:“你觉得我忘恩负义也无所谓,我自觉问心无愧,已做到仁至义尽了。”   说完,他对世界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世界之子气恼不过,冷笑着道:“你不要后悔!”   他深受天地气运的眷顾,只有跟在他身边的人才能够得到他的庇护。这家伙如此不识好歹,竟然这般的背叛他,待到他以后成就大业,定然不会让这家伙好过!   然而对面这人却一点不知道他的想法,冷漠的说:“我自然不会后悔。”   就算周君翊表现出一副我炼丹一定能赚大钱的样子,青年也不在乎。   他一点不想和这样心机叵测的家伙再有什么联系,想想之前聚集在这人身边唯周君翊是从的一群人,就能知道这人之前像欺骗自己一样欺骗了多少人。   如此心机深沉之辈,谁知道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周君翊气得不行,冷笑几声,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回过头,去找其他“好友”。其中跟他一起去过秘境的人,对他态度都是不咸不淡的。虽然都愿意借给他灵石,但结尾都会或轻或重的加上一句“我们关系到此为止”的暗示,让本就被人四处追杀,心里很是憋屈的世界之子气得差点没和这些人撕破脸。   他带着一笔笔灵石找到其他好友,这些人不知晓秘境里发生的具体事情,知道的那几位好友也没有多嘴到四处与人宣扬世界之子具体有多卑鄙,听世界之子藏一半说一半的“真相”后,很是义愤填膺的道:“真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人!”   “因为怕得罪楚仙尊,就与你恩断义绝,还拿那点灵石来侮辱你,我实在是耻于与他们为伍!”   “周兄你莫要为那等小人伤心,我们都是理解你的。”   “是啊,周兄既然想要炼丹,又不方面在外露面,不如让我们帮你收集药材、丹炉。”   周君翊见这群人竟然丝毫不知情,心中有些窃喜。暗讽了几句那群跟他一起从秘境里出来的人,心说不愧是司祁的朋友,和司祁一样蠢笨。   又不放心把那么多灵石交给别人,让别人去进行采购——万一这群家伙带着灵石跑了怎么办?   便道:“多谢诸位好意,只是选购药材是个精细活,需要我仔细挑选才行。”   众人不疑有他,点头说:“这倒也是。”   于是便道:“可周兄一人出门在外,到底不安全。不如让我们陪同你一起进城,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周君翊心想这样也好,万一遇到危险,还能有这群家伙替自己抵挡攻击,一脸感动的说:“诸位道友的好意,君翊感激不尽!”   众人连忙说:“周兄客气了。”   “比起周兄当初的帮助,这算得了什么?”   还有人与御灵宗关系不错,直接道:“周兄若是擅长炼丹,不妨考虑加入御灵宗。御灵宗家大业大,每位炼丹师都身价不菲,不会像其他修士那般,觊觎周兄身上的宝物。”   “若是能加入御灵宗,成为御灵宗的弟子,旁的修士也不会敢打周兄的主意。毕竟御灵宗在修真界的地位还是十分尊崇的。”   周君翊对此却有些不屑。   区区御灵宗算得了什么,想当初司祁崛起以后,天下万妖都奉他为主,地位与楚沨平起平坐,无人敢冒犯于他。   身为司祁身边的小弟,周君翊见到御灵宗的宗主,宗主都要一脸微笑的与他问好,询问他司祁最近心情如何。   重活一世,竟然当他去当御灵宗的弟子,那御灵宗还不配!   更重要的是,习惯了修真界的尔虞我诈,周君翊很担心自己手里的丹方如此精妙,炼制时会不会被其他丹修看上,然后被他们强行夺走。   就说:“我习惯了无拘无束,还是算了吧!”   众人见状,只好放弃劝说,好心陪同周君翊采购药材、炼制丹药,前前后后围绕他忙活了大半个月,终于,周君翊将一批丹药炼制出来,十分自得地给他们炫耀。   “竟然有这么多极品丹药!”   众人看着面前足足三枚极品丹药,震撼不已:“周兄果真是炼丹奇才!”   “哈哈,好说,好说。”周君翊知晓自己深受天道宠爱,对此丝毫不觉意外,自豪的道:“我这还不太熟练,等到之后,就是一炉里面稳定出一颗极品丹药,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我定会记得诸位的倾囊相助,每人赠予一枚。”   众人感动不已,“周兄真是大方!”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上次一群人凑在一起,弄来了一千三百多枚灵石,买了一大堆药材。   世界之子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炼制,终于练出了上百枚下品丹药,四十枚中品丹药,十二枚上品丹药,与三枚极品丹药。随便一颗极品丹药拿去拍卖,都能赚回之前那么多的投入,其他丹药纯属净赚,可谓是极其暴利的买卖了。   众人看到世界之子如此厉害,心情都是极好,与周君翊一同离开这躲藏多日的偏僻森林,赶往附近的城池。   他们兴冲冲地来到拍卖场,一脸自得地将里面的极品丹药交给工作人员。   脑海中都可以预想到接下来的画面——对方会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询问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然后将他们恭恭敬敬请到贵宾室里,奉为座上宾。   世界之子还因此特意用斗篷将自己包裹起来,决心从此以后披上马甲成为神秘的炼丹宗师,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之时,再曝光身份,让所有看不起他、试图抢夺他宝物的人悔不当初,转而迁怒司祁楚沨……   正这么想着,他一脸自傲地将丹药拿给对面的修士,故作云淡风轻的随意道:“拿去吧。”   对面修士低头瞅了一眼,发现是极品丹药,而且只有一颗,表情似乎有些微妙。   他说:“一颗极品丹药?”   世界之子嘴角微扬:“对,极品丹药,你没有看错。”   修士再次确认:“就一颗?”   就??   世界之子有些不悦:“一颗难道还不够?这可是极品丹药!”   说完,脑补对方应该是误以为自己不过是侥幸得到好东西、因为落魄才不得不将宝物拿去拍卖,冷笑一声,反手又掏出了一颗,说:“这丹药是我炼制的,你们想要多少,我就能拿出多少!只是要看你们这拍卖场,能不能卖出价格来了。”   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暗示对面的修士,我很厉害,我很强,你们最好捧着我点,否则我就把这个送上门的好事交给其他拍卖场去做了。   谁知,对面修士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听到世界之子的威胁后,平平无奇的“哦”了一声,说:“那你最好多给我一点,最少十颗凑成一瓶,否则你这一颗丹药我们不太好拍卖。”   世界之子与身旁众人闻言,忍不住瞪大了眼,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鬼,这可是极品丹药!随便一颗拿出来,多的是人愿意挥舞灵石争抢购买,怎么在这人口中,就好像极品丹药也不算什么一样!   世界之子立马觉得自己是被刻意针对了,语气无比恼怒,怨恨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能炼制出极品丹药的炼丹师!”   “是是是,我知道,极品丹药嘛。”修士一脸的无可奈何,耸耸肩说:“可是现在行情就是这样,御灵宗已经找到了可以稳定炼制极品丹药的方法,很多散修炼丹师都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冲击,你找我说这事也没办法啊,谁让你们竞争不过人家御灵宗呢?”   世界之子瞪大眼睛,声音高了好几个分贝:“你说什么?御灵宗可以稳定炼制极品丹药???”   修士一脸莫名的回视眼前这群消息落后的土包子,无语道:“是啊,那都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你才知道啊。”   现在市面上能看到的极品丹药多到不行,虽然价格还是那么贵,可总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想买都买不到了。同样都是极品丹药,修士们更加信任御灵宗出品的东西,而不是那些散修炼制的丹药,不愿意买只有一颗两颗的小作坊丹药,不是很正常吗?   也因为这样的现况,以前散修们一拿出极品丹药就被无数人争抢的情况一去不复返,像世界之子他们这样一颗丹药都好意思拿出来拍卖的情况,很容易被人无视甚至是流拍。   世界之子一脸茫然,身形不稳地晃了晃,喃喃自语:“不可能,明明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我明明都能炼制极品丹药了……怎么会这样!”   “上千灵石,难道就这样亏得血本无归……”   世界之子大受打击,胸口有股浊气郁结,险些没能把持住心神。   周围几个陪他一起过来的修士更是满脸愕然,想不到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离奇的事。   更让他们糟心的是,他们之前因为信任周君翊,将自己所有的灵石都交给了对方。此刻在场这么多人,竟然连个借宿在城内酒楼的房钱都拿不出来,简直是……   拍卖场的修士语气随意的说:“你到底还要不要寄卖了?如果寄卖的话,三百灵石,我们帮你收了。”   “三百?!”世界之子怒不可遏:“你怎么不去抢!”   修士不急不慌,双手抱肩一幅“你爱卖不卖”的样子。   “三百灵石,总比你把丹药砸在自己手里了强。”   世界之子心中憋屈不已。察觉到周围几个“好友”默默无言的眼神,明白这群人应该是在等自己还钱,气得不行,却又做不出打死不卖丹药、当着他们面欠账的事情。   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三颗极品丹药能卖的钱,刚好能还清从在场这些人那借来的灵石。多出来的几百灵石反正那群背叛了他的白眼狼也不要,倒是刚刚好……   可他心里憋屈啊!   明明是血赚不亏的买卖,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真是该死!   他一脸铁青的将三枚极品丹药交给对方,又摸出那些上中下品的丹药,说:“这些应该也能卖些钱吧!”   对面修士随手接过来一看,皱了皱眉,嫌弃道:“你怎么什么破烂都敢拿来卖啊!”   世界之子气炸:“这里面可有上品丹药!”   “上品又如何,这玩意儿现在可不值钱。”修士把药瓶丢还给世界之子,翻了个白眼:“外头满大街的极品丹药,我们拍卖场要是还卖上品丹药,那不是自砸招牌吗!我可干不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   世界之子气得浑身颤抖,咬紧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大骂出声。   拿到拍卖场交给他的九百颗灵石后,世界之子反手交给了身旁众人。他也就富裕了短短的一瞬间,然后再次成为穷鬼。忙前忙后躲躲藏藏的辛苦炼制了一个月,什么东西也没赚到,还把一堆丹药砸在手里,卖也卖不出去,自己吃心里也膈应——凭什么外面那些修士都能吃极品丹药,而他这样的天道宠儿却要吃下品丹药,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忍不住说:“那御灵宗怎么会突然找到这样的法子?”   上辈子明明没有这样的事啊!!   那修士心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修真界里不少人都有所耳闻,解释道:“听说是楚仙尊新收了一个弟子,这个弟子天资聪颖,被各大宗门的长老、掌门推崇不已。有人说,是他想出的这个稳定炼制极品丹药的法子,而且还是入门不过一个月就找到了……啧啧,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惊才绝艳之人,怪不得会被楚仙尊收入门下。这世上,也只有楚仙尊这样的强者,才配成为这等天才的师父了!”   世界之子身体一颤,接着眼睛都红了,如困兽般怒吼出声:“司祁……竟然又是司祁!!!”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竟然总是被司祁这般阻拦坑害。那司祁就是过来故意克他的,否则为什么他去秘境、司祁也跟着去秘境,在秘境中抢走他的传承、离间他的队友、让全修真界的人追杀他不说,现在竟然连他炼丹赚钱的崛起之路都要阻拦!!   司祁绝对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当他讲这句话说出口,与诸位好友诉苦的时候,众好友一脸莫名其妙。   “周兄,你说司祁故意陷害你,让你被人追杀,这我能理解……”   “可你说司祁为了让你赚钱的计划落空,特意在几个月前想出轻而易举炼制出极品丹药的方法,这属实是有点……”被害妄想症了。   周君翊是什么人?在整个偌大的修真界,就是一个因为好运,所以小有名气的普通小修士而已。   人家堂堂凌霄宗弟子、楚仙尊唯一真传、被坐拥修真界大半财富的炼丹炼器宗门极力推崇的少年天才,会为了对付周君翊这个小人物,特意发明出让全修真界都大有裨益的炼丹技巧,只为了能够在几个月后针对他,他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只是这话说出去太伤人,一群人都沉默不语,任由世界之子满身怨气的斥骂发泄。   为了安慰世界之子,一群人集资请他在隐私性高的酒楼包厢里吃了一顿,慰藉他这一个月来不眠不休疯狂学习炼丹的辛劳(徒劳)。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出门护送世界之子离开,打算把他送走确认他安全了之后,自己一行人继续在城池里休息——这整天露宿在荒郊野岭的,就算身体受得了,精神上也会疲惫。   结果在路上,突然被一个妖气滔天的妖修拦住。   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力量,在场众人无不如坠冰窟,窥见了死亡的到来。   对方肆无忌惮地懒洋洋打量着周君翊,看着这个浑身上下包裹在黑袍中的家伙,嗤笑一声,不屑道:“你就是那个要找我寻仇的人类修士?”   周君翊遍体生寒,声音发颤:“是,是你?!”   上辈子司祁听说他被妖界某位滥杀无辜的妖修害得家破人亡,替他找遍了妖界,找出了这个大乘期的妖修,让他终于“大仇得报”。   现在没有司祁在一旁帮忙,这妖修突然找到了他,还说要让他“寻仇”,该死的,他哪里敢寻仇!!他当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的啊!!   “哧,看来你果然认得我。”对面妖修修为非凡,轻而易举的透过黑袍遮挡,看见世界之子那面色苍白的恐惧模样,似笑非笑:“就你这德性,还说要来找我报仇?”   众修士闻言一脸惊愕,肝胆俱裂的对世界之子道:“周兄!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周君翊会得罪这样的妖族大能,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周君翊要找他复仇?难道周君翊还把这样的事情当众大肆宣扬了不成?!   周君翊浑身冰冷,大脑思维僵滞了许久,猛地浑身一震,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司祁——!!!”   绝对又是司祁!!   作者有话要说:   --   47(拍桌大笑):是啊,是我~说帮你找到仇人,就帮你找到仇人,不用谢哈!   世界之子(抓狂咆哮):……我谢你个大头鬼!! 第164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离开秘境后, 痛痛快快坑了世界之子一把的司祁跟着楚沨回到了凌霄宗,在那里见到了正在等他的众丹道、炼器、阵法大佬。   大佬们很高兴司祁回来的这么快,急匆匆围上来道:“快快快, 你来帮我们说一下,这不同的制造方法该如何融合在一起。”   之前司祁去了秘境, 大佬们还有些不高兴,心说一个元婴期的秘境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他们随手拿出一个宝物送给司祁, 都能抵得上司祁一趟的收获了。   可看看司祁身上那富贵的装扮,众人到底没好意思把这种话说出口——他们给的东西再多,能抵得上他师尊送给他的一个零头吗?   而且司祁刚刚进入修真界不过数月, 对秘境是什么会感到好奇很正常, 继而没有打击少年的好奇心, 依依不舍送别了他。   本来以为“研发队伍”中少了一个核心的发起人, 顶多只会进度稍微变慢一些, 还不至于整个工作都停止不动。   谁知司祁离开以后, 原本进行还很快速的工程,忽然变得处处不顺心起来。   这边阵法大师说“我需要一个方便器皿阵生效的空间”,那边炼器大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半天才知道是“需要质地柔软方便异形安装却对灵力有阻断效果并且是内圆外方的定制形载体”,整半天才整明白这一长串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用一天时间打造完成之后, 阵法师看一眼就不停摇头:“不行不行, 器皿阵的作用是在特定的时间减少、断绝丹炉内的灵力供应,更改火力大小的, 你这密不透风的样子火怎么燃烧的起来?需要留一个缝隙才行。”   炼器大师一脸“我看你是在为难我胖虎”, 膀大腰圆气势汹汹:“你之前还和我说阵法必须是完整的, 缺一个角都不信,现在又说需要有漏孔通风,你到底会不会摆阵啊!”   阵法大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哭笑不得道:“这不就是你要考虑的地方吗?我负责想出阵法,你负责炼制出我需要的配件……”   炼器大师郁闷的说:“可我哪儿知道你要什么配件,我又不懂的阵法的规矩……要是司小友在这里,他又懂炼器又懂阵法,一定能给出最合适的方案。”   阵法大师闻言深感认同。   之前司祁在的时候,大家不管讨论什么问题,即使三方都是不同领域的大师、对另外两个领域完全不懂,有司祁在中间当翻译官,说明情况,大家工作进展都能的特别顺利,灵感蹭蹭蹭的往外冒,每一瞬间都能感到匠人的血液在沸腾。   而现在呢,鸡同鸭讲,想要交流都觉得费劲,不停磨合的时候造成了不少的乌龙,工作进度别说往前推进了,差一点点都因为理解错对方的意思把前面制造到一半的初版丹炉给毁的一干二净。   如今他们就特别特别的想念那个少年,感觉不管自己和他说什么,他都能听得懂,还能给自己提供许许多多的建议,甚至是帮他将他的观点改造成更适合炼丹、炼器时的版本,简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合作人了。   这样痛苦的日子持续了两日,大家终于明白,想要一朝之间改变修真界过去持续千万年的现况,研制出集“炼丹、炼器、阵法”各方领域于一体的东西,本来就是很困难的。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制作出这种前无古人的创新物品,必须要有一个核心的、可以带领每个人发挥出自己最强实力的灵魂人物才行。   这个人显然就是司祁。   一堆阵法大师炼丹大师齐聚凌霄宗,不光是凌霄宗上下为有司祁这个存在而深感自豪,连带着外界也因为这件事议论纷纷,心说凌霄宗果然不得了,先是弄出了大量的极品丹药,又是与御灵宗成为盟友,现在更是连修真界最赚钱(灵石)的三大财阀(门派)里,最最了不起的大师们都齐齐跑到了凌霄宗里定居。   这凌霄宗里一定有足以影响整个修真界的大事发生。   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凌霄宗,想要看看凌霄宗里到底怎么了。   然后就看到,那几位大师一天三趟的去找凌霄宗掌门,询问“司小友回来了吗”、“司小友还没回来吗”、“司小友什么时候回来”。   掌门哭笑不得:“秘境内情况不定,或许短则几日,或许长达数年,这在下如何知晓?”   于是在那些打探喻西情报的人收到的信息里,很是清楚的写着那些大师唉声叹气的话语:“诶,没有司祁可不行啊,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吧。”   立时对“司祁”这个名字提起了极大的兴趣,四处搜寻有关司祁的消息,包括他如何与楚仙尊相识、如何在一个月内改造凌霄宗传承上千年的功法、想出可以稳定炼制出极品丹药的办法,如何被各大宗门的大师们极尽推崇,离开后又如何让大师们牵肠挂肚没他不行……   最后查到司祁在短短两日之内结束了秘境,与某位前阵子小有名气的周姓修士发生了冲突后,此刻正在赶往凌霄宗的路上。   众人精神一震,连忙让手下继续仔细打听凌霄宗接下来的动静,心想那个叫做司祁的小修士既然回去了,那这群大师们一定会十分高兴、高兴之后,定然会迫不及待做些什么。   他们的确是做了很多……   司祁一回到宗门就被一群群成名多年的大佬们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其他人根本听不懂的话,然后沉吟分析,缓缓回答。   得到他回答的人兴奋地跳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手上写写画画。   掌门就亲眼看着之前还愁眉苦脸的一群大佬,仅仅因为一个少年的出现而一扫方才的阴郁沉闷之气,停滞许久的工作刹那间再次运转起来,不由得啧啧称奇,心说楚仙尊收了这个徒弟,可真是收对了。   这绝对是一位未来成就不会下于楚仙尊的存在,他凌霄宗定然还能持续这修真界第一大宗的荣光,未来千年不会动摇。   短短十天的时间,在一群完全不怕加班,主动爆肝007的大佬们齐心协力的合作下,司祁设想中的“全自动炼丹炉”终于被设计了出来。   上面有阵法大师精心设计的十数种阵法、可以轻松配合各种各样的炼丹环境;有炼器大师竭尽全力打造出的完美载体、再多的阵法运转起来也不会互相干扰崩塌碎掉;还有炼丹大师们全程指导他们炼丹时需要的条件,拿出司祁教授给他们的全新丹方,彻底将这个工程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众人迫不及待地守在那个小小的丹炉前,眼睛十分期待地看向司祁。   司祁嘴角轻扬,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走上前去,拿出所有人最最熟悉的聚灵丹所需材料,放入丹炉旁提前准备好的“入仓口”,分门别类的摆好。然后放入足够的灵石,点开因为有能源所以自动跳出来的阵法,在各个阵法上设定好了时间、火力等各项参数。   随后,司祁按了一下“启动键”,一切大功告成。   前后甚至不超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饶是早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诸位大师们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直口快的炼器大师瓮声瓮气的说:“这样就好了吗?也太简单了吧!我以为炼丹应该是个特别精细费脑子的活,没想到……”   “炼丹当然是个十分精细,需要大量知识储备的工作!”诸位炼丹大师可能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兴奋的那一批人了,面颊微微泛红,激动到声音都显得有些高昂尖利:“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只要有这个丹炉,炼丹再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炼器的大师瞅了瞅丹道的大家们,忍不住说:“你们难道就不怕这个丹炉出来以后,会影响你们的地位?”   这话题其实有点敏感,丹道大师等人默了默,片刻后摇了摇头,失笑着说:“难道我们阻止了,这个丹炉就不会出现吗?”   “而且,此生能够亲眼见证,甚至是亲身参与到其中,我只觉得荣幸。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多么了不起的丹道大师,或许都会羡慕我的好运,如果我是他们,我肯定会羡慕的——毕竟这是足以改变整个炼丹历史的伟大创举!”   “是啊,而且就算丹炉出现了,我们的地位也不一定会下降。在丹道上,我们依旧是大家,后续更多的丹方改良、丹方研究、解丹毒、定制丹药,还是需要我们来想办法的。”   “没错没错。”   见丹道的大师们并不介怀,众人会心一笑,很为这几位合作者感到高兴。   他们也不想自己等人齐心协力制作出的东西,最后却会害的人家自断前程。   然后刚这么想着,就看到对面刚才还挺深明大义、无私慷慨的诸位丹道大家,喉间发出“嘿嘿嘿”的几声轻笑,自言自语:“这丹炉是我参与发明的,每炼制出一颗丹药能拿到半个点的分红,从此以后,我就算不炼丹也能躺着收灵石,嘿嘿嘿,嘿嘿嘿……”   众人:“………………”   感情你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吧!!!   躺着赚灵石,这未来光是想想都觉得无比美妙啊!!   一时间,在场所有参与了研究的大师们激动的面色潮红,竟然比方才丹炉终于被制造出来时看着还要兴奋!   半个时辰后,丹炉发出“嘟——”的一声提示音,这是阵法师利用音爆阵改良后的阵法,可以提示炼丹者丹药已经练成。   众人这才停下畅想未来的闲聊,目光齐齐看向了那丹炉。   司祁走上前去,将玉瓶放在了“出货口”的位置,点击了“取出”按钮,便听到几声非常清脆的“叮叮”声,一颗颗丹药被送进了长颈玉瓶中。   众人凑上前来,看着司祁伸手拿来的瓶子。   一股股熟悉的药香让他们心中有数,可还是忍不住想要亲眼看见才能彻底放心。   司祁将玉瓶里的东西倒在掌心,众人定睛一看,片刻后放声大笑。   ……   数个时辰后,凌霄宗、御灵宗、燃血宗等各大长老掌门齐齐赶到司祁等人所在山峰。   他们在外界情报探子抓心挠肺的等待中,在山峰上讨论了足足一整个深夜。   第二天,各大长老们各自回到各自的宗门,全门派上下所有弟子、长老齐动员,炼器的炼器、刻画阵法的刻画阵法、准备炼丹材料的准备炼丹材料。   一周后,三个宗门的人终于停了下来,每个人都红光满面,光看那表情都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绝对发生了好事。   大家都想知道,这几个宗门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又神秘兮兮的不让外人知道。   直到次日一早,御灵宗的弟子们分头来到了修真界的各大城池,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一口气拿出了数万枚极品丹药!   ——那可是数万枚!!!   修真界漫长的历史累积下来,究竟有没有这么多极品丹药都难说,可现在,却一口气出现在了每一位修士的面前,并且品种齐全、无论稀有程度的高低通通都是极品丹药!   不光是拍卖会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要疯了,包括参加那一次拍卖会、有幸亲眼目睹此次盛况的修士们也全都要疯了!   平时想买极品丹药都买不到的他们,这时候掏光了口袋都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本来司祁以为大量极品丹药涌入市场、平均销售价格应该会多少降低一些,谁知非但没有降低,反而被一群群深怕御灵宗是掏光过去家底、以后再难遇到极品丹药的修士们疯狂哄抢,价格抬的比过去更高,一颗丹药最终成交价平均提高了一百多颗的灵石!   四个宗门简直是要赚疯了!!   本来参与这次合作的四个门派,御灵宗、燃血宗和那个阵法宗门,每一个门派都参与了关键的丹炉、丹药炼制,付出了炼制丹药时全部的人工与材料,甚至销售都是御灵宗亲力亲为派人去干的,凌霄宗乍一看好像什么事也没做,也根本不用他们去做。   他们从头到尾仅仅只是派出了一个司祁,让他去和各大门派的大师们用小半个月的时间商讨。   半个月后,源源不断山一般高的灵石就这样送到了他们的门派里,并且从此以往至少数百年数千年的岁月,都会如此!   掌门和长老们乐开了花,激动的连打坐都无法让自己保持冷静。笑声传遍了凌霄宗各大山峰,弟子们能明显感觉到门派上下那肉眼可见的喜悦之情。   稍一打听原因,大家知道如今修真界大量出现的极品丹药,竟然是自家师叔司祁与其他门派联手捣鼓出来的,因为司祁师叔的努力,从此以后凌霄宗拥有了一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石矿,再也不用发愁门派会缺钱了。兴奋的不停与身边同门赞扬司祁师叔的厉害,说他们早就知道师叔与众不同,定然会成为门派之光,说得停都停不下来!   司祁在门派里休息了几天,整天赖在楚沨的怀里,找他亲亲抱抱,以补偿这段时间与楚沨的“分别之苦”。   “楚沨你看你刚才没有亲亲我,我拿杯子都被划破手指头了。”司祁深怕一眨眼指头上的伤口就愈合了,连忙跑过来找楚沨撒娇,要对方补偿。   楚沨这段时间与徒弟肢体接触太多,终于感觉到有一点点不妥了,所以偶尔司祁提出一些比较过分的要求时,他会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   这让司祁觉得很不开心,明明都已经和楚沨确定关系了,楚沨竟然还这么面薄,一点更亲密的举动都不肯做。要是自己不多努力一点,岂不是和楚沨在一起几十上百年,二人都只能发乎情止乎礼,一点肉都吃不到啊!   司祁鼓着脸,指着那果然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对着那冒出来的一小滴血说:“十指连心,我的心好痛啊!被楚沨你的冷漠伤透了!”   楚沨:“…………”   这小家伙戏怎么这么多。   楚沨正色道:“为师知晓你年纪小,喜欢依赖人,所以你要牵手、拥抱,为师都答应了。但徒儿,你要知道,亲吻这种事是极其亲密的关系才能做的,你——”   司祁瞪大眼:“什么?我和你的关系,难道还不够亲密吗?”   不都是男男朋友的关系了吗?!   难不成楚沨非要和自己结成道侣了才肯与他亲嘴?!这,这古代修真界的风气真是太不可取了!他们妖界才不会这样呢!   楚沨深感头疼:“我与你的(师徒)关系的确亲密,可这是不一样的……”   司祁郁结:“不就差个典礼么……”   楚沨也太死板了。   楚沨疑惑:“典礼?”   司祁点点头:“嗯,典礼。不过我们是师徒,这么快就举办典礼不太好吧?”   很多修真界都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修士到了洞虚境后就能自立门户,与师尊道友相称。那时候无论是成为朋友还是成为道侣都没关系了,毕竟能成为洞虚境的基本都是好几千岁的老油条,身边的修士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没有人会有那个闲心关心几千年前某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没有人敢议论到他们这样大佬的头上。   楚沨完全没听懂的微微侧头:?   司祁见楚沨没反应,同样跟着侧过了头:?   二人这段时间频道错位的相处了许久,除了亲吻,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都做过了。一人以为这是伴侣之间的正常行为,一人脑补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小动物,动物对他亲亲蹭蹭完全没毛病。   此刻二脸茫然的互相对视,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   司祁眨了眨眼,让自己忘记那忽然冒出来的小小违和感,对楚沨说:“对了楚沨,咱们修真界,什么修为才能和师尊结为道侣啊?”   每个世界都有点不同,所以他不太清楚呢。   楚沨闻言吓了一跳,声音都难得产生了情绪波动:“什么!?”   司祁“啊?”了一声,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说:“结为道侣啊?你难道不想和我成亲吗?”   说完又像没骨头似的赖在楚沨怀里,双臂环着浑身上下彻底僵硬的楚沨腰肢,从下往上的抬起头望着楚沨,嘟着嘴巴与他说:“你都占了我这么多便宜了,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知道吗?”   楚沨嘴唇微张,瞳孔巨震。   他,他什么时候占小家伙便宜了?分明是小家伙整天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到底谁占谁便宜还两说呢!   司祁手指在楚沨胸膛上画圈圈:“不然我是会伤心的。伤心不说,我还会一辈子缠着你,跟着你,让你知道抛弃我的代价是非常可怕的!”   说完,他像模像样的对着楚沨张大嘴巴,露出两颗小尖牙,做出萌虎咆哮的样子,嗷呜嗷呜的。   有一说一,属实是有点可爱。   楚沨:“………………”   楚沨彻底震惊了。   他,他只是养了个徒弟,怎么把自己下半辈子的婚姻都给交代出去了???   司祁一幅受了莫大委屈,却仍旧愿意体贴楚沨心情的贴心样子,对楚沨说:“我早就想和你一起困觉了,可你睡觉的时候老是把自己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还不让我碰。诶,所以说人类修士就是这样死板僵硬,这有什么关系嘛~”   楚沨彻底呆了。   他真的只是很纯粹的以为小徒弟在找他撒娇,黏人的晚上也想要和他一起睡。一起睡当然没什么关系,毕竟人家还小、化形前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妖兽,他多照顾些完全没什么。唯一让他感到困扰的,便是小徒弟总是睡前对他动手动脚,一点也不安分。被司祁碰到一些对人类而言比较敏感的位置了,这才出手制止对方,让对方乖乖睡觉……   原来司祁当时竟然是在求欢吗?!   楚沨感觉自己再也不能直视那张二人一起睡过的床榻了!!   脖颈僵硬的低头看着赖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唇红齿白、嘴巴一张一张笑容格外甜美的样子,让他如在梦境,整个恍恍惚惚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偏偏在他整个人思绪都有点懵的时候,还能听到少年一本正经的和他讨论,说如何才能快点提升修为好和他成为道侣、如何能够在举行典礼前稍微越过尺度做一点让人开心的事情……   饶是楚沨这样清心寡欲的一个人,依旧被少年说的面红耳赤,难以招架。   “我、你……”他有心想要和少年说明,自己并没有想要和少年成为道侣的打算,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少年的师尊,完全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可他的这套说词,刚冒出两个字就被少年一眼看穿,少年瞪着眼道:“你如果不喜欢我,怎么会总是摸我抱我?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种举动很不正常好吗!你觉得我还不如三岁小孩儿懂事?你占了我那么多便宜,吃了我这么多豆腐,我一个青春正茂的小嫩男都没有嫌弃你这个老古董年纪太大,愿意接受你,你竟然还想始乱终弃!”   楚沨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垂着脑袋挨训。   司祁哼哼唧唧:“谅你也没那个胆子欺骗我,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只是面子薄,不好意思承认……大不了以后我主动追求你就好啦~~~”   反正这样的事情他已经熟门熟路了!   每个世界新鲜稚嫩的楚沨都逃脱不了他司老油条的魔爪!!   听到少年说要追求自己,楚沨一颗心彻底乱了节奏。看着少年神采飞扬的与他说说笑笑,作出或喜或怒的生动鲜活模样,忽然浑身燥热,喉间一阵的干涩。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有种无法形容的冲动,就好像第一眼看到少年时、就忍不住想要答应他,带走他,让他永远停留在自己身边时一样……   楚沨发现自己竟隐隐有些期盼少年与自己在一起时的画面,那样的未来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仔细细想一样,以他那冷淡漠然的性格,从来不喜与人接触,更别提肢体接触。   却为何从不抗拒与少年的亲密互动,甚至一开始还是他这边主动的……   楚沨越想越觉耳根发热,低着头听着少年叽叽呱呱充满丰富情绪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小的、欢喜愉悦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   47注意到楚沨在偷笑,立马指着他说:“你看吧,我就说你是个死闷骚!暗恋我了还不承认!”   楚沨:“…………”   冤枉啊。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65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司祁死皮赖脸地敲诈来了一个男朋友, 正在窃喜偷笑,就收到了掌门这个电灯泡传来的消息。   “什么啊,本来还想着至少再骗到一个吻的……”司祁嘀嘀咕咕的声音听得楚沨身体一僵, 转头便看到这个土地抬指汇聚灵力点在传音符上,掌门和颜悦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师侄啊, 御灵宗的几位大宗师来找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司祁看了一眼楚沨, 楚沨下意识摆出一副淡然面容, 显得格外道骨仙风,不问世事。   司祁:“……”   嘁,死闷骚。   司祁:“我这就去。”   说完对楚沨道:“师尊~~人家不会飞, 你送送人家嘛~~~”   躺在司祁意识空间里的咻咻手里的薯片“啪”一声掉在地上, 一脸懵逼看着自家恶意卖萌的主人。   啥, 啥玩意?他家主人被人魂穿了?!   楚沨和司祁认识那么久, 就没听小徒弟喊过他几次师尊, 每次都要找他撒娇、或者有什么目的的时候才会这样, 大感头痛。   可想想徒弟那倒霉的运气,深怕他在天上飞一下,什么奇怪的鸟啊仙鹤啊气流啊就来找徒弟的麻烦,只好顺着他当他的车夫,陪着他去每一个地方。   途中,少年借口“这么高啊我好怕啊”, 两条胳膊环着他的腰不松手。楚沨深知即便自己出言喝止, 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也绝对不会听他的,一脸无可奈何的送他到了主峰。落地后, 突然想起来什么, 对司祁说:“以你的能力, 难道想不出自动飞行的办法?”   跟在司祁身边,听他和那群丹修、炼器师说了一堆“自动化”、“机械化”的名词,楚沨也学会了许多科技名词。此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司祁说:“你是不是为了让为师带你飞行,才一直装做自己不会飞?”   司祁义愤填膺:“师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徒儿故意装作不会飞,来占你便宜吗!”   主峰里待着的都是修为极高的大能,此刻听到司祁的声音,直接从殿内走了出来。一出来便听到少年这番委屈至极的诉苦,顿时大感心疼,忍不住心想楚仙尊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这么乖巧聪颖的少年都能训斥,性格也太不好了。   不敢找楚沨埋怨,只好跑来温声细语的安慰“可怜兮兮”的少年,拐弯抹角的说:“哎呀,你不喜欢飞,就不飞嘛!说什么占什么便宜啊!”   楚沨:“……”   他总不能说,这个占便宜,真的就是占便宜!他这个徒弟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在飞剑上和自己的师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司祁一幅乖巧懂事样子,茶言茶语:“师叔啊,没什么便宜,是弟子太笨了,冒犯了师尊,师尊教训的是。”   楚沨:“…………”   “哎哟,你这小家伙,想什么呢!”一群大师什么时候看到一贯自信的司祁露出这种表情,心疼的说:“你才刚开始修炼,不擅长飞行很正常!再说了,师尊爱护徒弟有什么,你要是我徒弟,我天天带你飞着玩都没问题!”   往前飞往后飞,正着飞倒着飞,三百六十度螺旋飞,只要司祁开心,他举双手双脚的百分百乐意!   司祁眨巴眨巴眼睛:“可我怕高,总喜欢抱着师尊……”   众人直接把偏心写在脸上:“抱就抱!你才那么小!怕高算什么!”   一群曾经被诸位大佬训斥连飞行都不会还当什么修真者,人脑袋骂成狗脑袋的诸位大佬的徒弟们:“…………”   站在一旁插不上嘴的当事人楚沨:“…………”   司祁“小心翼翼”看着楚沨,露齿一笑:“师尊,可以吗?”   楚沨看司祁这个故意耍宝的样子,简直要被气笑了。   又气,又想笑。   还觉得他这贱兮兮的样子有点可爱。   在众人的“威胁”视线下,楚沨无可奈何的说:“可以。”   真的是……   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些事情上绝对说不过少年。   还不就是仗着自己宠他,不会真的和他生气……   大家看楚沨妥协,松了口气,对司祁道:“你看看,你师尊对你还是很好的,你就别委屈了。”   “师尊当然对我极好~~~”司祁隐晦的炫耀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好奇道:“诸位前辈此番过来,有何事啊?”   众人“喔”了一声,与不怎么管事的司祁说一下眼下的状况:“目前丹药的价格稍微往下降了些,约莫一颗一千灵石左右。我们估摸着,以后可能会慢慢降到一颗几百的程度。”   司祁点点头,毫不意外:“几百很正常,以后就稳定在这个价格便好。”   众人看司祁这幅反应,悄悄松了口气,之前他们还怕司祁心里标准太高、看到后面价格下降会失望,现在看来,司祁不愧是司祁,一如既往的聪慧,想事情想得透彻。   司祁说:“极品丹药多了以后,就不会被哄抢抬价了,价格下落很正常。而几百应该是底线,再低也低不下去了。”   众人笑吟吟地点头:“几百其实也有赚的,以前我们上品丹药也才一颗□□十的价格,更多销售的还是一颗十几灵石的中品丹药。如今炼制极品丹药的材料、比炼制中品丹药的材料还少,前后算下来,依旧是比以前多赚了十倍。”   一边他们可以赚得更多、一边修士们购买的丹药价格更低效果更好,等于是双赢结局,对谁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然后这些大佬们,嘿嘿笑着,对司祁说出了他们此行的整整目的。   与司祁汇报情况是一回事,继续抱团寻找新的发家致富的门路是另一回事。   炼器大师、阵法大师与新来的符文大师,腆着脸与司祁说:“司小友啊,你看看,这炼丹的丹炉,我们已经搞定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炼器、画符的好方法,可以帮师叔们出出主意啊?”   一旁凌霄宗掌门看着这群平时眼睛望得比天还高的大佬们,此刻一个个眼巴巴凑在司祁面前,笑容满面的让司祁帮他们出主意,心里又好笑又感慨。   这在以前,从来不都是别人拿着好东西来找这些大师,求着大师能给自己一个面子,帮忙炼炼丹/炼器么。现在双方立场反过来,一堆大师讨好司祁让司祁帮自己的忙,大家有钱一起赚,看着实在是让人感叹。   司祁就像那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一样,看向众人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倨傲或者心机,特别爽快的说:“好呀,我正好有些想法,想要找你们一起实现呢!”   众人很是惊喜,连忙说:“小友你说,你尽管说!”   司祁:“论机械化流水线生产符文的可行性!”   “机械化……流水线……”之前制造炼丹炉的时候,大家就经常听司祁提起这两个概念,因此司祁一说,就大致能理解司祁想要表达的含义。   倒是那个符文大师听得一脸茫然,很是谦虚的询问:“请问司道友,这机械化、流水线,分别是何意啊?”   然后旁边站着的炼器宗、阵法宗的大师们,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这个家伙,哼哼唧唧:“明明是我们先来的……”   怎么司祁这个小宝贝偏偏先看上那个画符的家伙了呢!   然后习惯性加入到司祁的讨论中去,解释说:“大概就是通过炼器的手法,制作出可以自动画符的‘手臂’,再通过提前编辑好的‘阵法’,输入特定的画符顺序。一切设定好以后,放入灵石和符纸就能自动运行了。你们要操心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和司小友讨论一下,怎么让每一张符纸产生的效果更高效更节省材料吧!”   符文大师听得心头火热,眼中充满了期盼:“竟还有这等事情!”   “当然有。”丹修的几位大佬唉声叹气,心想这回他们又不能炼器又不能布阵,恐怕没有办法占便宜了,与那几位符文大师说:“我们的丹方一开始就是司小友帮着改良的……他天分实在是前所未见,只需几眼就能将上古传下来的方子改良到即便是学徒也能稳定出产极品丹药的程度,你们稍后与小友交流一二便会知晓了。”   于是几位画符的大师们摩拳擦掌,越发心痒难耐。   他们在这里与司祁讨论了几天几夜不停歇,彻彻底底对司祁的天赋佩服的心服口服。   炼器、布阵的几位大师,有了上次的合作经验,这回制造相对应的配件、阵法越发的得心应手,就算遇到瓶颈,转头问司祁一问,立马得到解决,进度非一般的快速。   这日,司祁低头看向那放入能源盒里的大块大块灵石,自言自语着旁人听不懂的“可充电式电池”。一位修士忽然想起什么,对司祁说:“我记得,有位周姓的修士不久前曾冒犯过司小友?”   “周?”司祁想起那个至今为止只见过一次的家伙,又想起自己不久前通过留在龟老身边的传音阵法、请妖族的大家帮着他寻找周君翊的仇人,恍然说:“他怎么了?”   修士笑道:“据说他那次出了秘境以后,因为身上怀有大量宝物,被无数修士追杀。销声匿迹躲藏月余后,前不久突然出现在了染明城内,卖了三颗极品丹药,又在城外遇到了当初灭他满门的大妖。”   司祁倒是没想到妖族的小伙伴们动作那么快,微微惊讶了一下,好奇道:“具体情况如何?”   这修士摇了摇头,啧啧称奇:“当时与他在一起的有五六名他的同伴。这些同伴明知他身负如此多宝物,也未出手加害于他,后面即使面对那修为高深的大妖,也从未想过抛下周姓修士逃走,而是与他一起迎敌,可谓是对周姓修士仁至义尽了。”   “可谁知,这周姓修士与大妖交手数下之后,突然利用身上的法宝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他的几个好友直面迎接那大妖的怒火。”   “几个修士被害得差点命丧当场,一个修士更是被拦腰撕成两半。索性那个大妖急着去找周姓修士,不想在这群拼命逃亡抵抗的修士身上浪费时间,这才没有继续追杀他们。”   “然后有位修士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半瓶极品聚灵丹,逐一给受伤将死的修士喂下,这群人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只是那些内伤、断肢恐怕是要这辈子都无法痊愈了。”   “随后那大妖一路追杀周姓修士,一路被对方逃走。不得不说这修士的运气实在是到了让人惊奇的地步,各类法宝齐出、硬生生在那等恐怖的妖修手下捡回了一条命,啧啧。”   在同等级一对一的情况下,妖修身强体壮、本就比修士要更加难缠。更别提那妖修与金丹期的周君翊之间足足差了四五个境界!这比金丹期想要杀死一名凡人还要轻而易举,结果现在凡人却从修士手上硬生生逃走了,如何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现在全修真界追杀他的人,比之前更多了。”修士一脸嘲笑的说:“这等背信弃义的阴险小人,活该如此。”   虽说修真界弱肉强食,十分残酷。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周君翊能拥有那么多一心一意为了他、面对大妖都敢冲上前去保护他的挚友,本应当是一辈子的幸事,不知道有多少修士羡慕他能有这么多可以信赖的好友。   可结果周君翊撑不过几下立马丢下朋友逃了,明知这些人对上那妖修下场只有一个死,他也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   用那么多朋友的死,换来自己逃亡路上多几秒钟的逃跑时间,这卑劣的心性简直是让人发指,就算是做事一向坚硬冷酷的修士也忍不了。   司祁想了想,说:“那极品丹药,应该是我之前给的某些人,然后那些人又转增给他们的。”   这群仍执迷不悟跟在周君翊身边的人,或许会因为周君翊颠倒黑白的谎言,愤怒找上那些“背叛”了周君翊的人,质问他们为何这么做。   被质问的人自然而然会和他们解释当初在秘境里发生的事情,且拿出那些极品丹药,证明司祁的确不像周君翊所说的那般卑劣。   就结果而言,这群人应该是没有彻底相信对方的话。只是因为双方关系很好的缘故,他从对方手里得到了几枚极品聚灵丹。   就这样机缘巧合的刚好在接下来的事情中救下了自己,勉勉强强捡回来了一条命。   恢复安全后,这群人被无法形容的仇恨与懊悔席卷了大脑,深怕还有人再次被对方蒙骗,他们第一时间找到了当初被他们误解了的人,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之前遭遇的事情,让他们千万不能心软、不要收到求救讯号后试图营救周君翊,一定要警惕那自私自利的白眼狼,千万不要再被对方给蒙骗。   消息就这样从他们的嘴里飞快的扩散而出,继而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了司祁这边。   对面和司祁叙说此事的修士听说那极品丹药是司祁送的,倒也不意外,毕竟少年有的是灵石、出手也大方,丝毫不在意这点随随便便就能炼制出的玩意儿,送人也没什么——虽然在别人眼里看来,一颗极品丹药售价一千灵石,一瓶十颗就是一万灵石,已经是极为阔绰的手笔了。   然后就听到司祁说:“您不觉得这人的运气已经好到有些离谱的程度了么?”   那修士毫不犹豫地颔首:“当然觉得!除了楚仙尊外,我就没听说过有谁还能有这般的强运!”   而楚沨当初崛起的时候,因为背靠凌霄宗,不缺资源,很少会仗着自身的好运,四处去和那些生存艰难的散修们抢夺机缘。因此大家很少听说过他运气有多好,只是偶尔遇到这种需要拼运气的事情,往往都默认楚沨一定会赢——虽然结果的确是楚沨赢。   现在换成有着和楚沨不相上下强大命格的原主——现在是世界之子时,世界之子心高气傲行事张扬喜欢出风头,又为了四处抢夺各类好处满修真界的到处跑,自然人人都能知晓他运气极好、不管遇到多么危险的局面都能侥幸逃脱。   分析说:“我想,他应当是与楚仙尊一样,拥有极为强横的命格吧!”   他这一说,旁边就有人有不同意见:“他好运得到诸多法宝,可以归功于命格。可楚仙尊实力强大,乃是靠自身努力,可不能将这等小人与楚仙尊一般并论。”   这人闻言,自觉失语,连连道歉:“是也是也,我方才想岔了,实在是对不住。”   因着这些时日司祁的出名,司祁身上等同于无的超烂命格也跟着一同传播了出去。不少人震惊司祁的成功,以及楚仙尊的慧眼识珠,知道这时,才终于恍然发觉,修真界流传数万年的潜规则其实也并不准确——不然司祁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随后又慢慢推敲许多曾经深入人心的观念,比如说楚沨为什么那么厉害。有人说这纯粹靠命格,可命格再好的人,不努力修炼,他修为也不可能凭空增长。更别提修真界竞争压力那么大,命格差的人杀死命格好的人也是很常见的,楚沨当初年纪轻轻一路崛起,遇到的敌人都是比他岁数高上数千载的老牌修士,难道楚沨光靠命格就能让那群人投降送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慢慢的,也没人再把所谓的“唯命格论”当一回事,拿“你不就是命格好吗”来酸楚沨了——毕竟他徒弟就是最现成的例子,命格差成那样,成就不还是和楚沨不相上下吗?   司祁听到对面人道歉,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眉,意味深长的对众人说:“都说那周姓修士命格极好。可命格如此之好的人,当初怎么会默默无闻这么多年,又如何会被灭了满门呢?”   对面修士一呆,仔细琢磨了一下,惊诧道:“你这一说,还真是!”   他皱眉不解的自语:“怎会如此……?”   司祁慢悠悠的说:“就好像一朝之间突然获得了好运一样——他是什么时候突然有名气来的?”   对面修士回忆了一下,找身旁同样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众道友说:“最早是什么时候?”   “快有半年了吧?”   “四五个月了。”   司祁笑了一下,说:“这么巧,刚好是我拜师前不久,也是我运气突然差起来的时候呢!”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旁边几位修士想起司祁那霉破天际的糟糕运气,又想起周君翊那过于夸张的好运,只觉着他们俩之间的运气的确是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没得比。   可按理来说,像司祁这般天资聪颖、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他至少有着像楚沨那般极强的运气才对,怎么可能命格如此之差??   倒是那家破人亡进入修真界十多年一直不声不响的周君翊,命格才应该特别差才对。   电光火石之间,在一旁旁听的楚沨忽然想起自己能将好运转移到徒弟身上的事情,又想起徒弟那漏斗一般不停往外流的气运,脸色猛地一寒,无形气势压得周围各修士们心中猛地一紧,然后随着楚沨的克制收敛又缓缓松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关心徒弟安危,所以才会不小心失控吧。大家心里这么想着。   就听到楚沨对司祁说:“你在宗门里小心照顾自己,师尊出门一趟。”   司祁乖乖点头:“好的师尊。”   楚沨:“若是觉得情况不对,记得去师尊那里拿‘东西’戴在身上,知道吗?”   司祁嘻嘻笑道:“我不想要玉佩,能直接拿衣服吗?贴身的那种。”   楚沨:“……”   楚沨没好气道:“我说不能,你会听吗?”   司祁那表情分明写着不会。   而且是特别嚣张、特别得意、特别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那种不会。   旁人不知道师徒俩说的是楚沨的贴身物件,一脸慈爱的看着师徒俩温馨互动,完全不知道他们想象中的单纯少年,竟然当众说着虎狼之词,逼得堂堂楚仙尊都破罐破摔放弃抵抗了。   于是,楚沨那头去追寻世界之子的下落,调查他到底是不是抢走了自己徒弟的命格。   司祁这边在一群拿他当宝贝的大佬们的团团保护下,全程有惊无险的进行着“科学研发”。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攻破了机械化流水线生产“完美级”符文的方法,让修真界再次迎来了新的一股抢购热潮。   伴随着这一次又一次让人惊叹不已的改变,修真界终于彻底记住了司祁的名字,且以后,即使再过成千数万年,也注定不会被人们遗忘。   ……   周君翊最近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似乎自从那次秘境遇到司祁以后,他本该一路崛起的人生轨迹,便自此走上了下坡路。   先是身上的宝物曝光被一群修士追杀,再也不敢用真面目现世;又付出极大心力倾尽所有炼出极品丹药,却亏得身无分文;最后想着不论如何他知晓上辈子的所有事情,大不了从头再来,总有他出头之日的时候,却被上辈子本应该死在司祁手下的大妖盯上,不管躲到哪里都会被发现,想要延续上辈子司祁的崛起路线四处搜刮宝物根本是痴人说梦。   他试图给那些好友发求救讯号,告诉对方自己遇到了危机,让他们赶来救援。谁知这些个上辈子能为司祁抛头颅洒热血的家伙,轮到他这里就全都对他的生死视而不见,甚至还有人与他隔空对骂,说“我是白眼狼?不白眼狼的人早就被你利用死了!”周君翊这才想起自己之前逃跑的时候,好像把那些家伙留在了原地,想必这时候他们已经全都死了吧。   “真是一群废物。”周君翊一脸晦气的骂了一句。   这种事情他也不想的啊,这能怪他吗?要是那群人有他这样的本事,早就躲过那妖修的袭击了,会死还不都是因为他们无能。   周君翊心里满肚子的怨气,躲在能够间接屏蔽妖修嗅觉的恶臭山洞中,数着今天的日子、想起上辈子这时候司祁从哪里哪里拿到了好东西,心痛的在滴血。   偏偏这个时候,一股无法形容的危机感在他心头升起。周君翊面色惨白,慌不择路飞快从山洞中极力冲出。   就在他险些被落石砸中脑袋的下一秒,原本平安无事存在了千万年的山峰轰然倒塌,无形的力量将它们狠狠按压砸入了地底,碎裂成了无数块。   震耳欲聋的噪音吓得人心里发慌,漫天掀起的尘埃几乎能洒遍大半座森林。   透过那浓灰色的尘雾,周君翊隐约看见一位身穿白裳的修士凛然飞行在高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下一秒,撕裂空间的剑刃刹那间逼向他的脖颈,他惨叫一声,下意识丢出保命的王牌,无形的护罩只拦下了短短一瞬便被彻底击碎,剑芒的余波狠狠打在他身上,直接要了他大半条命。   这攻击他很熟悉,上辈子喜好武学的司祁不知道多少次与这个家伙切磋交流,双方打上个几天几夜也不分胜负。   可如今,楚沨仅仅只是隔空斩下来一道剑芒,都足够让他身死道消了。   周君翊心中暗恨,连忙往嘴里塞了不少的保命丹药,将修为临时提高了一个境界,二话不说往外窜逃。   楚沨停在半空冷冷注视着周君翊的背影,开了天眼察看对方的命格。   灿金色的光芒在碧绿的森林中格外醒目,那庞大的气场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   唯一的区别是,他的命格金光是氤氲在他身边,很温和的围绕着他。而下方那些修士身上的金光,却是从上而下灌输在他的体内,然后因为无法彻底兼容所在无时无刻不在缓缓往外溢散。   看到这一幕,楚沨脸色前所未有的冰冷,他毫不犹豫地持剑杀去,数不清的剑招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座山林,势必要斩了这个歹人,断绝了对方身上的气运,不再让弟子时时刻刻面对死亡的威胁。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连绵的山峰被恐怖的剑气夷为平地,乱石泥土七零八落的洒在地上,光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即使周君翊使劲浑身解数,如何哀求,如何谩骂,也到底逃不过楚沨的追杀。冷厉的寒芒划空而过,遍体鳞伤的尸体僵硬瞬间摇晃着无力倒下,大好头颅从半空中飞过,又滚滚跌落到地上,死不瞑目的双眼瞪大望着天空,似乎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   楚沨冷着眼锁定尸体里的魂魄所在,静静等待了数个呼吸的时间,仍旧看不见对方的元神下落。   该死!   楚沨呼吸难得粗重了半分,从未有一日像今天这般怨恨天道不公。   他拿起传音符,对凌霄宗掌门说:“追查散修周君翊的元神下落,见之既杀,无需留手,必要叫其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咻咻忽然咦了一声,对司祁惊喜的说:【主人,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突然下降了一大半!!】   作者有话要说:   --   脑补出来的小剧场:   楚沨(唱):我对你杀杀杀不完~   世界之子(半透明魂魄状态):认识你们俩我真是倒了血霉!   47:好家伙,全盛状态下的你都不够我打几下的,现在半残了,你说你还想再活几章吧!   世界之子:我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咻咻(嘲笑):我觉得你还是做梦比较快。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66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这个世界的楚沨性格一向不太好。   不然周围修士也不会如此惧怕他, 见到他以后连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只是随着这些年楚沨的名气越来越大,一番威名深深烙印在每个修士的心头,导致再没人胆敢冒犯楚沨乃至于凌霄宗。所以楚沨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少, 死在他手下的人也逐年递减。   能让楚沨如此动怒的追杀一个修士,并下令全凌霄宗弟子见之既杀, 如此蓬勃怒意透过传音符传入掌门耳内,把掌门惊得不轻。   连忙回复:“好, 我这就下令。”   回头与身边的长老们说:“你可知晓周君翊此人是谁?”   片刻后, 长老身边的弟子给出了回答:“回禀掌门,是一位因为好运在修真界小有名气的金丹期修士,行事作风十分张扬。听闻不久前为了保命, 把挚友推出去送死, 人品十分不佳。月余前更是在秘境中率领众修士追杀司师叔、惹得楚仙尊不悦。如今正因为身怀巨宝被不少修士追杀。”   掌门等人听后恍然, 不满道:“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这等小人, 早该通缉了。”   尤其是听说这家伙竟然敢在秘境中挑拨是非, 率领一群修士追杀司祁, 光想想都让掌门等人恼怒。   司祁是谁?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子骄子、是楚仙尊的唯一门徒,更是全凌霄宗、乃至全修真界的金娃娃!竟然为了秘境里的那点小玩意儿追杀司祁,真是该死!   弟子讷讷不知如何回答,心想别说是司祁了,就连他这堂堂凌霄宗的长老弟子,合体后期的大修士, 都看不上那等小小散修, 哪里会想到要大张旗鼓的汇报到掌门面前啊。   然后便听到掌门吩咐说:“将通缉令发布出去,让全体弟子注意周君翊的下落, 遇见后无需留情, 直接处死!楚仙尊说了, 要让他魂飞魄散,明白吗?”   弟子心说这姓周的家伙招惹上司师叔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可谁让他那么不长眼非要针对司祁呢,明明司祁的性格那么温和无害,还不是这家伙贪心不足自作自受。连忙躬身领命:“弟子这便去吩咐。”   “嗯,去吧。”   通缉令发布出去以后,全体凌霄宗凌霄宗弟子怒不可遏,瞪着那画像上的人脸,握紧了腰侧挂着的武器。心想谁敢动他们司祁师叔,就是在动他们凌霄宗的命根子,绝对不能轻饶!   弟子们出门寻找周君翊的下落,消息因此慢慢传了出去,被不少外界的门派、修士知晓。   以御灵宗等诸多门派为首的宗门一听说这人招惹了司祁,而且还被楚仙尊亲自开口下令追杀,当即明白这是动真格的了。   二话不说主动提出了帮忙,在自己门内也下达了一模一样的指令,并且还许诺无论是门内弟子还是外界散修,只要完成任务,都可以从他们各大门派分别拿到不菲的奖赏。   这消息一出,全修真界都被惊动了。一个个修士望着那长长一串的奖励清单看红了眼,呼吸粗重地摩拳擦掌四处搜寻周君翊的下落,势必要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司祁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身负一小半世界之力的世界之子还能怎么办。修真界显然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即使他投胎转世亦或者夺舍重来,人们照旧能用大量的时间去寻找他,让他无处可藏。   更别提世界之子如果想要崛起复仇,必须照抄原主的崛起轨迹。可一旦他崭露头角,暴露出他“好运”的特点,怀疑的目光立马会汇集到他身上,无论他想要去救人收获后宫/小弟,还是争取机缘,他都会束手束脚,寸步难行。   咻咻兴奋的说世界之子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暴露身份,再次死掉。司祁沉吟片刻,将目光转移到了修真界地图的东南角。   那里是妖族们的地盘。   司祁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片刻后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数十枚灵石,摆在不同的方位,看起来繁琐又复杂。   数息后阵法摆成,微微起伏的白光说明阵法已经生效。   桌面上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响,司祁说:“龟老在吗?”   片刻后,稀稀疏疏的声响变成了脚步窳汐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是小家伙啊,怎么了?”   司祁:“上次拜托您帮我找的妖修,那妖修已经来到修真界了,多谢您。”   龟老语气豪爽,丝毫不在意:“这有什么,我们这些老东西,照顾乖巧又聪明的小家伙,不是应该的吗?”   司祁笑了笑,说:“回头我给您准备一些补品点心,给你当零嘴吃。”   龟老高兴的很:“那行,我最喜欢人类修士弄出来的那些小玩意儿了,吃起来真不错!”   司祁:“还有件事要拜托您。”   龟老很积极的说:“什么事?你只管说!”   司祁:“我怀疑有修士夺舍重生到了妖族那边,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大妖或者大妖的孩子性格突然变了,且对修真界展露出极其强烈的厌恶情绪。”   龟老:“大妖们魂魄坚韧,很难被夺舍。你说的那个修士,他实力很强吗?”   司祁:“不强,但他气运极好,夺舍的身份定然是不会差的。”   龟老沉吟片刻,说:“好,那我看看最近有哪些小家伙表现的不对劲——发现后该怎么处理?”   司祁仔细讲述了一番,龟老听得仔细,慢吞吞说:“好,我知道了。”   便在此时,司祁听到宅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心道应该是楚沨回来了,与龟老告别后,关掉传音阵走出了门。   他身上光明正大穿着楚沨的衣服,这熟悉的、穿在少年身上略微有些大了的打扮,让楚沨原本还有些愠怒冰冷的心情,瞬间变成了窘迫与尴尬。   少年跑了过来,一脸无邪的对楚沨说:“楚沨楚沨,你去干嘛了?这么久才回来!”   楚沨:“……你真是有事叫师尊,无事就楚沨。”   司祁嘻嘻一笑,恬不知耻:“不止,我在床上还有别的叫法,你想现在听吗?”   楚沨呼吸一滞,气急般甩了甩袖子,看也不看司祁,绕开他笔直往屋内走去。   司祁站在后方垫着脚叫喊:“哎哟,师尊你这就去房间啦,这么等不及呢?!”   楚沨脚步微有趔趄,下一秒步伐越发飞快的离开了少年的视线。   司祁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开朗欢快的嗓音穿过门扉跃入楚沨的耳里,让他双拳微微握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总有一天,要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眼角泛红一脸委屈的与他讨饶,说自己知道错了。   楚沨拧着眉盘靠坐在静室内,几个时辰后,运转完几个大周天的他回到床榻上休息,呼吸平缓,悄然进入梦乡。   此刻已是夜深宁静之时,梦里的楚沨不知看见了什么,呼吸逐渐粗重,身体微微一倾,手臂微动、做出一个把捞回的动作,神情固执而又坚定。   “不听话……”   他嘟哝着一句极轻极轻的呢喃,脸上神色逐渐染上了强硬,身体继续往下靠着。   夜晚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躯体与意识潜入更加深邃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梦中的楚沨紧皱许久的眉终于舒坦的松开,片刻后衣服里的不对劲慢慢唤醒了他,理智回归的他“啊”的一声从床榻上弹了起来,睁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不敢置信。   视线落下来看看自己的身体,又心虚看向远方弟子的卧室,片刻后一脸无力地用手扶了扶额。   这真的是……   ……   司祁完全不知道自家爱人昨晚的梦境究竟有多精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最后抱着楚沨的衣服睡着,第二天一早拎着衣服去楚沨房间,理直气壮的要求再换一件。   谁知一进门就嗅到了有点不对劲的味道,司祁诧异看了一眼神色冷静看不出丝毫异常的楚沨,心想难不成自己弄错了?   对楚沨说:“你昨天那件衣服呢?我得穿你穿过的衣服才能维持好运,你别想太多哈!”   楚沨心脏猛地一跳:“……”   司祁:“而且衣柜里的衣服没什么你的味道,我穿着不得劲。”   咻咻在意识空间里嘀嘀咕咕:【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楚沨目光闪躲:“为师穿过的衣服还未清洗,太肮脏……”   司祁纳闷:“修士无垢无尘,本就清洁无比。你的衣服更是水火不侵,千年不变,哪里会脏?”   楚沨:“……”   他有些恼羞成怒:“够了,为师不愿意!”   昨晚的事情,他这辈子别说遇到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让他很是措手不及,甚至连该怎么处理都不清楚,下意识便心慌意乱的将所有东西毁尸灭迹。   偏偏他好不容易靠打坐让自己强行遗忘掉这件事了,这罪魁祸首的家伙一大早的还来喋喋不休的询问,这如何不让他感到窘迫。   恼羞成怒之下,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   司祁忽然被吼,有些小小的惊讶。仔细看着楚沨飘忽不定的眼神,想起方才被他误以为是弄错了的气味,突然悟了。   “嗯~~”的一声拉长音,坏笑着说:“你不是不愿,而是做不到吧?”   楚沨身体微微一震,越发狼狈地不敢去看弟子。司祁一步一步慢慢悠悠走到楚沨身边,靠着他的身体,仰起头来对他说:“我问问你,昨天晚上舒服吗?应该是很舒服的吧……”   楚沨耳根渐渐泛红,昨晚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一次冒了出来,被司祁靠着的地方更是发烫。   见司祁嘻嘻笑着又要继续撩拨他,楚沨轻轻推开少年,道:“你可知晓那周君翊夺走了你的命格?”   司祁:“……”这种时候非要说这种事情扫兴吗?   不过既然提起正事,司祁只好说:“还有这回事?”   楚沨微微皱眉:“为师也是第一次知晓。此事牵扯甚大,千万不可外传,必须让那人魂飞魄散再无法透露半个字才行。”   否则若是有人利用这种邪术夺走他人气运,借用天道之手杀人于无形,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司祁道:“他不会说的。”   若是说出去了,让外面的人知晓还有这样秘法的存在,全天下的修真者都会针对他。无论是为了从他口中套出秘诀,还是为了杀死那霍乱天下的源头。   世界之子不会那么傻,天道也不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管,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楚沨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必须尽快找到那修士才行。”   司祁笑得有些神秘:“就算我们不去找,他迟早也会按捺不住跳出来的。”   那等心性恶劣之人,一旦觉得自身情况足以支持他复仇,他立马会跳出来挑衅,深怕自己多受一天的委屈。   楚沨似懂非懂地看了司祁一眼,点点头,转移话题的目的达到了。   过了一会儿看楚沨跑没影才想起不对劲的司祁:“……啧,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司祁来到这个世界见到楚沨,到春去秋来雪花翩翩落下,已然过了一年多的时间。   这个冬天,凡间过起了新年,与凡间毗邻的修真界变得比往年更加热闹,许多闭关几年出来的修士乍一来到修真者城池,险些以为自己不小心闭了死关,再出来时世上已经过去千年。   这种闭关再出来的修士隔三差五便会出现一个,且总是特别的好认。   比如某家丹药铺子里,假若突然传来一声“什么,你店中竟然全都是极品丹药?快给我来上一瓶!”,又或者“一颗极品丹药竟只需八百灵石?你莫要哄骗我!”,这显然就是刚刚闭关出来的修士了。   而这些冲击还只是一个开始,当这些修士掏空家底不顾一切囤积极品丹药,深怕自己错过这样千载难逢好机会的时候。他们心满意足出了店铺,正要小心翼翼藏好自己的储物袋,赶紧离开城市免得被人盯上,耳边就传来一声招揽客人的吆喝:“完美级符文,匿形符传音符护身符烈火符,通通只要一百枚灵石一张了啊!先来先得,售完为止!”   这修士原本还神色匆匆的步伐顿时迈不动了。   什么?完美级的符文竟然只要一百灵石?!   他警惕的看着四周,满心以为下一秒会出现整条街的修士都冲过来抢购的画面。   谁知过路众人只是随意瞥了店老板一眼,除了个别一两个人被吸引,更多的都面无表情直接路过。   这名修士:????   他一脸茫然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无论如何总之先赶紧来到那店铺里,仔细看看那店老板拿出来的符文再说。   线条流畅,灵光氤氲,毫无瑕疵,的确是完美级符文没错了!   他翻来覆去的寻找方才买丹药剩下来的一丁点灵石,又掏出几株他珍藏已久的灵植材料,对老板说:“老板,我用这些抵!”   老板从善如流的说了声没问题,大致估了个价格,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都很满意。   唯一让这个修士感到疑惑的是,他本以为会成为竞争对手的几个同在店铺里的修士,竟然只是百无聊赖般看了看那完美级别、放在外头绝对有无数人争相抢购的符文,挑挑拣拣买了几张,就这样走了。   修士一脸茫然,总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可想到自己占了大便宜,他又不敢声张。小心翼翼地赶紧收好那些符文,左顾右盼做贼似的生怕被人盯上。   然后……   “上品法器、极品法器跳楼价大甩卖了啊!只需九九八,上品法器你带回家!只要五千九,极品法器你立刻就拥有!”   修士:“…………”   修士一脸懵逼的望着前方的法器铺,忍不住用手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心想他这个梦怎么还没醒。   被疼痛刺激的忍不住龇牙咧嘴,修士魂游天外般走入了法器铺,几乎掏空了大半的家底,终于换来了一把他过去做梦都不敢想的极品法器……   极品法器,那可是极品法器!!!   修士差点没当众傻笑出声,被四周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然后嫌弃的躲开。   那些人一边看着他,一边嘴里与同伴们窃窃私语:“又来了个冤大头。”   “嘿,每个月总有这么一两个人被宰。”   “不就是极品法器、极品丹药么,现在满大街都是。”   “有这钱拿去买司大师研究出的留影珠留声珠不好么,那才是新鲜玩意儿!”   “就是!区区十块灵石,就能近距离欣赏洞虚境、大乘境修士的战斗留影,实在是物超所值,所获颇多!”   “还有那留声珠,记录了大能们的心得体会、学习感悟,自动续订还能享受九折优惠,买一枚能用数百年,简直是太划算了!”   二人的讨论非但引起方才险些倾家荡产的修士诧异不解的视线,也引来周围修士们热烈的回应。   “是啊是啊,那留声珠我也有买!而且还订购了司大师的频道,能时刻知晓他近期的研究,知道接下来会推出的新产品!假若那东西实在是吸引人,我还能提前一两个月赶紧攒灵石购买不是?”   “我买留声珠就是为了订阅楚仙尊的频道……谁知仙尊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冷……三个月只说了一句话……我快坚持不下去了……”这名修士哭丧着脸说:“我都怀疑仙尊最开始开通频道,是看在司大师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的,我早该想到的。”   “诶,谁说不是呢!”   “不过能听到一句话也值回票价了,平时我们哪儿有机会听到楚仙尊的声音啊!”   “你就拿留声珠和远方朋友打电话、发讯息也是很划算的!至少比买一沓沓的传音符便宜太多!”   众人勉强安慰了他一句,继续滔滔不绝:“前不久司大师想出了‘模拟场景修炼’这个法子,我去试了一下,嘿,那效果简直绝了!”   “你还真有钱,我据说那模拟室最基础的也得一百灵石一时辰呢!中级、高级的就更贵了!”众人好奇不已:“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修士一脸自得的说:“我用了五百灵石,开了一个半时辰的中级模拟室,为的就是提前预习渡劫时的情况,以防到时候陨落在天雷里!结果走进那模拟室之后,啧啧啧,竟然真的有一道道威力巨大无比的天雷朝我砸下!我当时吓得够呛,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结果天雷看出我无法抵抗,竟然方向一转打在了旁边的地上,我毫发无损!”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修士又说:“于是我重振旗鼓,再次做好准备,如此演练了五六次,终于找到了应对天雷的方法。前不久渡劫时,有惊无险度过了元婴雷劫,现在已经是元婴期了!哈哈哈哈!”   本该道骨仙风的修真者,此刻笑得仿佛市井凡人那般纯粹开怀。在场听到的众修士无一人对他露出鄙视的表情,反而眼中满满都是向往。   “除了天雷劫之外,还有什么模拟场景?”他们询问。   那人回答:“据说还有风、火、水、地等诸多常见的考验;亦或者模拟妖兽袭击、被同阶高阶修士围攻;还有完美契合功法的特定场景,如万年冰川、火山,万丈深海、密林等等!用在修炼突破上再合适不过!”   众人听得无比向往,激动到不行:“竟还有这等好事!”   “那些修炼特定单系功法的修士定然要高兴坏了!”   “不止如此。”这名订阅了司祁频道、显然是司祁铁杆粉丝的修士,一脸神秘兮兮的说:“据说啊,司大师还有更厉害的事情要拿出来分享给我们呢!就在他的频道里!!”   众人好奇到不行,抓心挠肺的催促:“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诶呀你别这么说话大喘气行不行!”   这名修士见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吸引了周围无数人的注意,这才一脸与有荣焉的兴奋说:“司大师说,有办法教会我们如何与妖兽和平交流,用灵石直接从妖兽手里购买到他们身上褪下来的材料!!!”   哗——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有人不敢置信的说:“不可能吧!那可是妖兽!”   “妖兽见到我们修士便要发狂,如何可能与我们和平交流,甚至是用灵石换取他们身上的物件,不可能不可能。”修士们连连摇头,不愿相信。   之前开口说话那人不满地挑了挑眉:“这么说,你们是觉得司大师撒谎了??”   周围刹那间变得安静。   片刻后,才有人迟疑的说:“既然是司大师说的……”   “那或许还真有可能?”   之前闭关多年,一出关感觉全天下都变了的修士忍不住道:“你们说的司大师到底是谁啊?”   这句话立马引起了众怒,众人忍不住齐刷刷瞪了他一眼,又翻了个白眼:“司大师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个修真者!”   “赶紧回家去做好功课吧!这话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这人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堂堂元婴末期的修士,竟然被一群修为明显比他弱的家伙瞪得不敢吱声,只好竖着耳朵继续听。   那最先开口的修士这才继续说:“具体是什么方法,我这般微小的智慧,当然无法猜到。大家安心等待就好——记得去订阅司大师的频道!一个月才几枚灵石,再便宜不过了!!”   众人下意识点头,心说如果真有这等好事,就算一天几枚灵石,他们也愿意买啊!   众人因为这个话题议论纷纷的讨论了起来:   “我记得上上个月司大师发明出了冬暖夏凉的空调。我家族里一些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族人整天夸这东西好用,只需要一枚下品灵石就能运行一整个夏天,即使在室内可能清凉如深秋,属实神奇无比。”   “司大师喜爱和平,曾说过无论凡人还是修士,在他眼中看来都是一样的。所以他将凡人的困扰也落入了眼里,时常发明些价格低廉的好物给那些凡人使用……这些凡人真是祖上烧香,才能在活着的时候遇到司大师这般的圣人。”   “谁说不是呢,莫说是那些凡人,就连我们修士,能遇到司大师这般造福天下的伟人,也算是一场幸事了!”   “是极是极。”围观诸位连连点头。   放在两年前,谁敢想像,修真界里会极品丹药随处可见、完美符文百枚灵石就能购买。只要稍微攒一点家底,人手一把极品法器都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因为司祁的出现……   “话说,司大师如此智慧非常,连那凡人用来耕地的‘拖拉机’都造了出来,为何不造一艘自动运行的飞舟呢?”   因为司祁的影响力太强,如今全修真界,人人都知道“自动”、“机械化”、“跳楼价”这等稀奇古怪的词汇。   想想那人手一个的司大师帅气留影,里头司大师站在楚仙尊身后,无论到哪儿都由楚仙尊帮忙御剑飞行的模样,看得不少修士疑惑不已。   “司大师说他不喜御剑,所以不论到那儿都要借人的飞剑出行。可我总觉得,以司大师的本事,不至于连这个都搞不定吧?”   众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唯有那位订购了司祁、楚仙尊、凌霄宗掌门等诸位大佬频道,每日奔走在八卦最前线的那个司祁铁杆粉,犹犹豫豫地看着一脸单纯的众人,揉了揉鼻子,没说话。   咳,司大师为什么不研究自动飞舟,这原因还不简单……   因为他想让楚仙尊每日陪在他身边,次次都能在一臂长的飞剑上近距离背后相拥啊!!!   只是看楚仙尊那一脸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的样子……   铁杆粉心想,即便是楚仙尊又怎么样,只要是司大师喜欢的人,那就算是修真界第一强者,也得乖乖的给司大师弯了!   便是在这时,他腰间挂着的留声珠发出“叮铃”一声脆响,订购的修真界新闻频道发出最新一则同时。   “号外号外,妖王之子俊一率领数百万妖兽入侵修真界!仙、妖两界战争一触即发!”   “号外号外——”   作者有话要说:   --   Q:俊一 = ?   咻咻(举爪爪):这题咻咻会答!   47:好,那我们就随机抽一位优秀的小天使来回答吧。   咻咻:??QAQ   谢谢蓝蓝大海、??颜?汐??的地雷~ 第167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人类修士嗜杀成性, 屠戮我们的同胞、扒下他们的皮肉、将我们当做无智慧的畜生驱使奴役!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躁动喧闹的原野上,一位身穿精致皮毛长袍,相貌格外妖冶英俊的青年站立在高台上, 冲着下方不停发出愤怒低吼声的妖兽、妖修们高喊:“屠戮人类城池!灭杀所有修士!让世界属于妖族!”   “吼——!!”   滔天怒吼响彻方圆百里,震得站在高台旁的几位妖修们耳膜生疼。   他们面无表情看着下方狰狞着利齿, 抓挠着地面的凶猛妖兽,侧头看向近两年来崭露头角、智慧颇高的下一任妖王继承人。片刻后,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神色颇为古怪地抬了抬眉,看向那人群之中身处高位的龟老。   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这位看着他们长大的老人家, 为何要放任这种家伙一路崛起。   也不知道出发前, 龟老与妖王大人到底商谈了什么。为何本该被绝大多数大妖强烈拒绝的战役,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推进了下去。   妖修们其实并不喜欢和人类有太多的牵扯, 他们和人族分别生活在大陆的两端, 除了人类时常过来找麻烦外, 日常生活还是很安逸的。   更关键的是,妖修们保留了做妖兽时的本性,比较喜欢待在自己的地盘里,鲜少外出狩猎。就算他们杀光了所有人类又怎么样,人类那边资源贫瘠,想找个年份高点的植物都得冒险来他们这边偷采, 谁都不喜欢占领人类的地盘, 那是会被饿死的。   更别说人类修士狡猾奸诈,打起架来手段频出, 不管打赢还是打输, 他们都拿不到什么好处。   尤其这群仇恨人类的妖兽妖修嘴上说着要杀光全人类, 可人类数量多如天上的繁星,哪里是说杀光就能杀光的。怕是全体妖兽集体出动,用个数百数千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够成功。   真不知道这群妖兽到底是干嘛去的……最后除了挑起双方之间的仇恨以外,根本没什么大作用吧?   就好像妖族这边有妖王,人族那边有楚仙尊。他们这里妖王都没有跟过来掠阵,万一人族那边派出来了楚仙尊,他们这群妖族不是铁定会死么……   越想越觉得丧气了。   有的妖修脑子比较好使,看出这次自愿出战的全都是妖界里出了名的好战分子,以及那些众所周知与人类修士有仇的妖修。   然后便是他们这群在妖界里声望颇高的诸位大妖,各自率领十数万手下前来参战,将那群激进分子围在中间……   这画面要是细想下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么想着,战前动员完毕,大军正式启程。经过几天的跋涉,队伍越来越靠近修真界。许多率军的大妖终于按捺不住,夜间私下里找到龟老,想要与他询问这次糊里糊涂的战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却在龟老的帐篷里,看到了五六七□□……几乎除开妖王之子以外所有的将领。   双方面面相觑,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片刻后这名将领动作快速地关上幕布,坐在龟老面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然后,龟老嘴角扬起微笑,从身后掏出一个形状圆润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慢条斯理的说:“我有两个人,要介绍给你们认识。”   众将领一脸茫然:“……人?”   不应该是妖吗?   ……   周君翊率领数百万妖界大军进犯修真界,在即将踏上修真界领土时,终于看见了修士的影子。   与周君翊料想的一样,偌大修真界,修士们无利不早起,让他们主动进攻妖界获取好处他们愿意,让他们主动抵抗外敌直面危险却一个个躲得比谁都快。   守在大军前进路上的散修数量屈指可数,更多的还是各大门派派出来的人手。   饶是如此,数万修士与数百万妖兽大军的数量对比依旧过于明显,真打起来,说不定谁胜谁负。   周君翊站在所有妖兽正中央,被所有妖兽妖修重重守护,心中十分得意。   吁曦  他看到了站在那一身流云白蓝服饰的凌霄宗众人,也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的楚沨与司祁。   再次相遇,双方依旧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可这次,他身后站着的是整个妖界,他不信自己不能那报杀身之仇!   正这么想着,他站在高位,振臂一挥:“所有妖族听令!杀光眼前所有的人类!!一个不留!”   蓄势待发的妖兽们兴奋的发出狂吼,正要跟随大军往前冲杀,却发现……前后左右的同胞们一动不动,还把他们卡在了中间。   气氛诡异又尴尬的沉寂了好几秒。   周君翊一脸懵逼,只觉得对面静静看着自己、连武器都没□□的修士们正在暗中嘲笑自己的愚蠢,气急败坏道:“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上!”   龟老轻咳一声,走上前来,说:“好了,周君翊,我们已经知道你身份了。”   “什——”   人族修士那边也站出来一位温文尔雅的修真者,说:“这位是我们这边的通缉犯,没想竟然跑到妖族那边夺舍了妖王之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我们一开始就发现他的不对劲了,没造成任何的损失。”主要是他从司祁那边听说了情况,察觉出了不对,及时告知给了妖王。妖王听说了司祁那边的计划,持默认观望的态度,一步步让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   周君翊见一人一妖相谈甚欢,心中又惊又怒,不敢置信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人和妖,是天生的对立面,凭什么又——”又像上辈子一样,成了友好和谐的关系,凭什么?!   与周君翊有着相同想法的妖兽妖修们怒不可遏,见龟老等人反应与预想中的完全不同,咆哮起来:“你们想要和这群卑鄙的人类妥协?!你们这群该死的懦夫!”   出面谈判的修士听了这话也不恼,笑吟吟的说:“只有地位不平等的存在才会用妥协这样的字眼,今天我们是来证明双方实力的,不是吗?”   那妖修充满恶意的瞪视着对方:“当然!我会用你的性命,让你深刻认识到我们妖族的强大!”   修士微笑着说:“那就我拭目以待了。”   他看着龟老等诸多将领一同上场,强行将那又喊又叫的妖王之子俊一,也就是修真界逃犯周君翊五花大绑,交到修士们的手上。对被挤在大军中间、脸上满是愤恨的妖兽妖修们说:“我们双方各自选出同境界的最强选手,站出来比拼,看看到底谁胜谁负。”   妖修不满道:“你当这是儿戏吗?!”   “不,我们是认真的。”修士看了一眼身后十几位手持留影珠、正同步直播这边画面给全修真界观看的伙伴们,正色道:“再认真不过。”   画面那头的修士们一脸茫然:“这些宗门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和妖族搞切磋赛?在这个时候?”   “话说这次战争是那个姓周的逃犯挑拨起来的?明明他以前也是人类,还被妖修屠杀了全家人,亲口说过自己与妖族有仇!现在竟然要率领妖族攻打全修真界?真是畜生不如!”   “人家妖族都打上门来了,宗门竟然还一心只想着求和。太懦弱了,啧啧。”   “就是,对面那可是数百万的妖兽大军啊,人家怎么可能会同意。”   话落,留影珠那边的龟老等人说:“没问题,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主战派的妖修们怒不可遏,显然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副模样。将领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幅再镇定不过的样子,似乎是早就心中有数。倒是那被强行抓起来丢到地上,此刻艰难仰起头看着前方情况的周君翊目呲欲裂,心想上辈子不是这样的,上辈子双方的融合比现在艰难多了,是司祁花了很长时间才一点一点让双方放下戒心,逐渐尝试接受对方的。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这么多妖族里颇具盛名的将领率领手下态度极好的与修真界这边接洽商谈,甚至还一口气将妖界所有主战派都通过战争的名义挑出来,汇聚在这里,摆明了是准备将刺头们一次性解决。   周君翊气得双眼发黑,脑袋不停撞着地面,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人界人界那边他被通缉、妖界妖界这边他也不算真正的妖怪,天下之大,竟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所!   他重活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   等他好不容易从打击中缓缓回过神来,他看到妖界那群仇视人类的妖修们选出他们认为最强大、最恨不得人类通通去死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妖修出来,与对面极为修士对面而立。   周君翊看到这几位修士出来后,司祁给这群人分别递了一些东西。收到东西的人兴奋得面红耳赤,旁边的修士们更是集体发出羡慕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司祁给的到底是什么,可周君翊预感这一定是什么宝贝,而且是能非常有效针对妖修们的宝贝!   接下来的画面与周君翊预想的差不多,双方厮杀的极为激烈,修士们绝对没有任何留手的意思,豁出性命的去与妖修们厮杀,发挥出了毕生所学。   妖修们面对修士们危险锋利的杀招,浑身上下充满血性,丝毫不会畏惧。   他们没有人类那么多的畏惧考量心理,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和修士们拼命。即便修士们有各种各样的法宝可以使用,可面对用千年时间化形修炼、生来便拥有极其强韧体魄的妖修,依旧还是讨不找好。但凡稍微露出一点破绽,立马会被这群天生的杀手夺去性命。   比赛在龟老等人和楚沨的旁观下进行,他们会在修士/妖修们下一秒便会命丧当场的时候及时出手,将重伤者救下。   然后等候在一旁的医疗班立马出来进行救治,各类神奇的术法、丹药齐出,许多“没见过市面”的妖修们前一秒还在一脸怨毒的看着这群修士,以为他们又要像当初杀死自己的家人一样,扒掉他的皮毛、挖出他的妖丹,让他成为一份又一份的材料。   谁知下一秒,看不懂作用的东西包裹在他的身上,他的嘴里被“强行”喂下了两颗丹药。一股特别特别舒服的气流从他疼痛不已的位置蔓延开来,很快他的身体变得很是舒坦,似乎只要他想,他下一秒就能行动。   心里不明白这群修士到底想干什么,妖修继续装做自己重伤无力的样子倒在地上,小眼神警惕地瞅着四周。   结果却发现,这群人将他“折磨”了一遍之后,又用相同的手法去折磨他们的同类。这群被折磨的人还露出一副享受不已的表情,对那群穿着白色长袍的家伙道了声谢。   妖修:??   妖修一脸茫然地观察着,观察了很久,终于得出一个让他惊愕不已的答案——这群人类修士,刚才竟然在为他治疗!!!   为他这个差点一口咬断他们同类脖子的妖修,进行效果非常好的治疗!!   为什么?   这群人类终于傻了啊!   话说这白色的裹在腰上的玩意儿真好用,感觉伤口一点也不痛了……   心想着得赶紧治好自己才能更好报复这群愚蠢的人类,妖修凶横十足的喊:“喂,前面那群家伙,我还要更多这种白白的东西!”   他以为这群人是不知道白色的东西对妖兽们效果特别好,所以才会轻而易举送给他使用的。   结果医修们听到这边的叫喊,转过头看了一眼伤口被包扎的很好的妖修,微笑着说:“你身上的绷带效果还没发挥完全,需要再绑上几个时辰才能更换,要再等等。”   “切。”就知道这群心机深沉的狡猾人类根本不会答应妖修提出的条件,妖修一脸不高兴的撇开脑袋,心想他有数百万的同类在这里,如果人类要对他图谋不轨,他的同伴一定会为他报仇的!毛绒绒的大脑袋一转,用屁股对着他们,表达自己不屑的态度。   风从耳边吹过,带来这群人类的讨论声:“妖族的身体恢复能力可真好,真希望我们的患者也能这样。”   “对啊对啊,而且你注意到没有,刚才包扎的时候,那毛绒绒的手感,实在是太棒了!如果妖兽不是一见到我就咬,我真的好想养一只在家里哦,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听说御兽宗知道怎么和妖兽们交流,还会和他们签订平等契约,成为一生的伙伴。我也想有这样的心灵相通的朋友啊,有时候和人相处太累了,只有面对动物的时候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我懂我懂!妖兽们心思特别单纯,而且长得也好可爱!就算是老虎,如果不考虑杀伤性的话,真的很想在他的肚皮上趴着呢,绝对是一种享受!”   妖修:“……???”   这群人类的脑袋彻底坏掉了吗?这都说的什么玩意儿?每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实在是让妖懵逼啊!   话说妖修的肚皮是只有他们一族的小崽崽才能躺的,该死的人类想都不要想!哼!   与他一样心思波动巨大的同样还有正在现场/隔着屏幕看直播的诸多修士。   “妖修们果然实力强横……”   “幸好没有彻底翻脸,否则这么多妖兽,真打起来我们绝对会死伤惨重……”   “我看那些修士手里都拿到司大师赠予的丹药和法器了,实力远超我等。可一对一却只能勉强对付一只同境界的妖修……妖族的身体素质得天独厚,又天生擅长战斗,在这一点上,人族实在是无法与之相比。”   “只能说现在这样的局面属实万幸了,妖族那边看起来好像也没有要和我们厮杀的意思。”   “应该是看在我们楚仙尊的面子上才会这样的吧,你们没发现妖族那边派出来了所有的将领,而我们只出来了一位楚仙尊,人家就一脸紧张的不敢吱声了么。”   “是极是极,有楚仙尊在场,再多妖兽过来人族也不会彻底战败。”   妖族们亲眼见识到人类修士千变万化难以捉摸的实力有多可怕,人类修士也清楚明白妖修们的凶悍与恐怖。   两边人都理解了真正厮杀起来需要付出的惨痛代价,理智压过本能,心中都隐隐不愿意看到战争的爆发。   这时候,司祁站了出来,在众修士紧张不已、深怕司祁会被对面那群妖族伤到一根毫毛的注视中,来到妖修们的面前。   站定,转身,对一脸关切望着他的修士们笑嘻嘻的说:   “说起来,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们了。”   “其实,我是妖修呢。”   众人:“……”   众人:“…………”   众人:“?!!!!!!”   一群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司祁,司祁当众变成原型,变成一个毛绒绒乖巧机灵的小虎崽模样,从小山似的衣服堆中爬出来,对大家“嗷呜~”一声。舔了舔爪子,奶声奶气的说:“来到修真界以后,我发现人类的世界其实特别的不错,有许多我们妖族应该学习的地方。同样的,我也发现在修真界有许多紧缺的资源,在我们妖界却十分常见。”   他用毛爪子十分慵懒舒适地揉了揉脸,对目瞪口呆集体失声的修士们说:“既然如此,为何我们双方不成为盟友,互相帮助呢?”   龟老还是第一次看到司祁变成原型,见司祁果然如他料想的那样,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崽崽,弯下腰疼爱的把司祁捧在掌心里,伸出一根指头揉了揉司祁的脑袋。   对面修士们即便知道双方都是妖,可亲眼看到那大妖怪把他们的司大师捧在手上,还是心惊肉跳吓得不行,下意识往前一步,做出想要将司祁抢回来的动作。   只是理智让他们强行克制住了本能,紧张兮兮、无比懵逼的望着对面,那表情看着似乎还有点像被司祁突然抛弃了的小可怜。   “好可爱……”一位仙子看着毛绒绒小小一只的司祁发出了小声的嘀咕。   “想撸……”另一位修士无意识的附和。   楚沨目光如电锁定后面说话的那个家伙,无形的寒气席卷对方,让这修士一脸茫然地抖了抖身体。   个别门派的弟子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哭丧着脸对自家长老/掌门询问:“司大师怎么会……”   就好像自家引以为傲的大神,突然成别人家的了,这种感觉简直是心如刀割,比丢了宝物还要让人崩溃。   诸位掌门一脸平静。   司祁成名这么多年,全修真界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看。有关司祁的出身、司祁的生活习惯,理所当然会被他们调查清楚。   起初调查的目的只是想着能够借着这些资料讨好拉拢司祁,后来越查越觉得奇怪,隐隐约约感觉凭空出现的司祁好像不是这边世界的人。   拐弯抹角的与司祁旁敲侧击,结果司祁在这群人小心肝都快吓裂了的反应中毫不在意的承认:“是啊,我是妖,不可以吗?”   掌门们懵了一秒钟,飞快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他们哪里敢?!   那楚仙尊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冷眼盯着他们呢!   而且他们门派想要挣钱还全靠司祁的智慧,别说揭穿司祁了,反而还深怕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感承认的司祁会说漏嘴暴露身份,那他们铁定比谁都着急!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过去,各大门派的几个主要话事人,几乎全都对司祁的情况心知肚明。也知道司祁与妖界那边关系不错,想要什么修真界稀有的东西只需要和司祁说上一声,司祁都能想办法帮他们从妖界弄到,可谓是极其好的一个人,不,一位妖了。   此刻听到弟子们沮丧的询问,掌门说:“司大师是人还是妖难道有什么区别?”   起初他们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不适应的。后来相处久了,发现司祁是人还是妖,好像完全没关系啊?不如说运气更好了呢——司祁明明是妖却没有发展妖界的“科技”,而是跑过来为他们修真界做了这么多事,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于是慢慢的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直到这时候被徒弟们哭丧着脸突然提起来,才突然想起“哦,原来司大师是妖这件事,旁人还不知道啊”。   弟子们听到掌门的反问,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这,如果司大师以后还愿意留在我们修真界,像以前那样热爱研究的话……”   似乎,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吧?   “话说,不会有人因为这个仇恨司大师吧?万一想不开要去刺杀司大师……”   话没说完,立刻被旁边几位同门喷了:“谁会这么傻啊!别说司大师身边有楚仙尊保护,任何人都不可能伤害得到司大师。那人应该知道以目前修真界里司大师的声望,他针对司大师就是和所有有求于司大师的大半个修真界作对!”   “就是,如果因为司大师是妖兽就讨厌司大师,要去伤害司大师,那妖界这么多妖兽,怎么也没看他跑过去杀妖兽呢?摆明了针对的是司大师而不是针对妖兽,这借口可说不通。”   “没错没错。”   “我觉得对面有那么多妖兽保护司大师,应该没谁有这个本事,能在楚仙尊与妖修面前伤害司大师半分吧……你们想太多了。”   “话说,面前这么多妖兽妖修,能心平气和的和我们说话,没有一过来就发生厮杀,应当也是司大师提前和他们打好招呼了吧?”   “我觉得是!你们看司大师和那几位将领看起来多熟悉啊,一个个的都跑过来摸司大师的脑袋,还想要抱司大师!”   “啧啧,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羡慕谁了……”   说着说着,众人忽然想起来,司祁是妖兽、不是人类,这背后代表的含义完全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身为人类造福人类,被人类内部所崇拜。   一个是身为异族却喜爱人类,学习人类的知识、制造各种各样对人类有利的物品、甚至以一己之力说动了整个妖界对修真界的仇视态度,促进双方之间的交流,改善两边对立的关系……   如今妖界有资源,修士懂加工,两边互相合作,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从此以后,人类想要得到资源,再也不需要豁出性命去妖界与妖族厮杀。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就能拿到过去他们可能与人争与天地争,千辛万苦才能够拿到的东西……   那画面光是想象一下,都幸福到快要哭出来了。   他们此刻的心路历程,就好比百姓们一直十分引以为豪的大科学家,突然宣布说自己其实是外国人,心里的沮丧失落简直无法言说。   结果还没失落完,他们后脚又听说这位科学家说服了自家资源丰富的国家,愿意帮助他们这个缺水缺粮缺资源啥都缺的国家,用大量的资源和他们换他们国家特别擅长的手工艺品。   老百姓们狂喜。   想通这一点的修士们脑子转的飞快,在妖族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脸兴奋的说:“司大师真是仁善,竟愿意放下过去千万年的成见,作出这等前所未有的伟大创举,我等修士感激不尽!”   “是啊是啊,我们都愿意接纳妖族的各位,请给我们这个机会!”   “我这里有上好的丹药、还有猫族的各位特别喜欢的猫薄荷、生鱼片!诸位想尝一尝吗?不用和我客气!”   对面站着的妖修们,望着突然沸腾起来的众修士:“…………”   这和他们认识的人类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68章 妖怪也要科学修仙   在直播间(?)观看现场直播的观众们恍恍惚惚的注视下, 各大门派的修士们很快做出了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   除了个别修士脑筋转不过来,仍旧不适应与妖族们平起平坐友好商谈的现状,需要一定时间去慢慢习惯。更多修士已经彻底从方才“司大师竟然不是人类”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兴奋的道:“司大师可真是了不起!”   “能为常人所不能!”   “他竟然还只是个妖族的宝宝!才那么一点点小!”   “换成人类恐怕也才五六岁的样子吧?”   “五六岁就研究出那么多惊艳绝伦的发明,司大师果然是位了不起的天才!”   “这么说, 楚仙尊应该早就看出司大师的身份了吧。丝毫不介意司大师的异族身份、将司大师收为徒弟,从妖族手里提前抢下了司大师, 楚仙尊的果然慧眼如炬!”   “没错没错!万一司大师过来后没有成为凌霄宗弟子, 逛上一圈就回去了,可真是我们全体修士的损失!”   “没有极品丹药、极品法器、完美符文……没有留影珠、留声珠灵石冰箱……也没有眼下只需要一点点灵石就能从妖族那边换取物资的条件,什么都没有!”   “以前习惯了倒也还好, 真要让我重新回到过去, 我绝对会抓狂的!”   “对!”   众人守在留影珠前, 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画面, 根本舍不得走开。   画面那头, 数百万妖兽大军驻扎在两国(?)边界, 很是不屑的看着对面连几棵树都没有的修士们。鼻子一撞,撞断一颗颗大树,扛着大树交给对面的修真者。修真者谢过以后,各类神奇的法术齐出,轻轻松松将大树去皮去枝切割成一块块木板,烘干水分后搭建成各式各样美轮美奂坚实耐用的建筑, 一座城池就这样一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搭建而成。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 占地数十里的城市就这样落座在原本空无人烟的地界。早就迫不及待的各宗门修士,与闻讯赶来的散修们摩拳擦掌, 目光灼灼看着一位位妖兽妖修们。   这眼神看得他们头皮发麻, 总忍不住联想起修士们以前打量他们身体、看哪个部位更和他们的心意。   直到将领们和他们说, 人类其实真正看中的根本不是他们的血肉骨头,而是一些特别稀奇古怪的地方。   比如每年都会自动蜕落的蛇皮啊龟壳啊,长太多会行动特别不方便的脑袋上的鹿茸啊,还有一年掉两次一次掉半年的毛发啊……甚至连指甲与粪便,那群修士们都想要!   听到这里,原本还觉得与修士们做交易就是与虎谋皮(?)的妖兽们顿时心情微妙起来,看向对面一脸殷切的修士们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嫌弃……   咦,这群家伙竟然连这种东西都想要呢,恶心心……   司祁瞅了一眼心思单纯,心里想什么就脸上表达出什么的妖兽们,心中暗笑。   随后又在妖修们紧张不已的注视中,躺在楚沨的掌心里。舒舒服服的张开圆滚滚毛绒绒的小肚子,伸了个懒腰。嘴巴里吧唧吧唧吃着小肉干,脑袋蹭了蹭楚沨的手指,看到爱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心里得意。   想当初,他还是条小奶龙,在主神怀里撒娇的时候,楚沨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   论起卖萌,他可有着数万年的资深经验!   “嗷呜~~”司祁对着楚沨发出让众妖修们心都要软化了的声音,“嗷呜嗷呜~~~”   楚沨听不懂虎族语言,实在是忍耐不住,对一旁紧张兮兮守护着司祁的妖族将领说:“他在说什么?”   “啊?”将领楞了一下,挠挠头发说:“就说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在草地上打滚之类的吧?”   他们妖族的小崽崽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喜欢的大人身边,在他们身上滚来滚去,跟他们一起玩了。   楚沨瞳色深了深,片刻后不自觉扬起唇角,捧着小家伙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将领们近距离观看了司祁和楚沨的互动,确定驭系二人关系的确极好,那个大名鼎鼎、即便是妖王大人也警惕万分的楚仙尊,现在是站在小家伙这边的,当时便放心不少。   后来那位据说实力至少也是修真界前十,武功非凡的柳仙尊到场,大家也没有特别紧张。   因为他们有楚沨帮着撑腰呢。   司祁趴在楚沨的肩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对方。   他不知道在别的仙尊都默默观望的时候,为什么柳仙尊会在这个时候急着出来站队。心想这个时候对方的态度绝对会对外界造成很大的影响,即便楚沨强烈制止,也还是固执地跟了过来。   假若柳仙尊不允许人族与妖族之间的合作,司祁必须要第一时间说服对方才行。   可结果,对方刚刚看到司祁的第一瞬间,就让司祁放下了心。   对方冲司祁露出了一个微笑,一开口便是“小道友你好”。   那眼角的弧度、鼻子的形状,怎么看怎么让司祁觉得眼熟。   这不是正他这几年来断断续续一直有联系着的盛琉宗大师兄吗?虽然那个大师兄没说过自己家人的情况,可司祁一看这脸就觉得他俩定然有血缘联系。   柳仙尊的反应也间接证明了这一点。   他对司祁的态度明显比对楚沨还要亲近,一见面就说了许多司祁英雄出少年的好话,还送了他不少即便是司祁也能看得上的好东西。   接着便像是清楚司祁心中的担忧一般,直接说他会留在这座城池中一段时间,替司祁解决或许会出现的麻烦,不知司祁愿不愿意。   司祁当然是再愿意不过。   想要改变两个曾经相互敌对种族之间的关系,从互相仇视到友好接受,中间注定会发生一些不可避免的摩擦。能够在这个时候得到人类那边强者的站队,对司祁而言简直是再欢迎不过的事情。   想必那些原本还隐隐有微词的家伙,看到柳仙尊的反应,也会感到诧异。不该有的坏心思,也会稍微收敛一些吧。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市终于彻底被建立了起来。修士们兴奋的占据了一小半的店铺摊位,等着大财主(妖兽们)上门挑选。   妖兽们也认识这种以物换物的交易模式,他们妖王城里就有一个。拿着他们觉得“这玩意儿也能行”的东西,去尝试着和人类修士们进行交换。   结果人类修士觉得妖兽们真是不识货,手里这么好的宝贝竟然就这样拿来换随处可见的丹药符文,真是太败家(划掉)太出手大方了!!   妖兽们也觉得修士们都是傻子,这种随随便便就能从身上扒下来、地上捡起来的玩意儿,竟然也能换那么多吃下去效果特别好的糖豆,他们是不是傻!!   两边人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高兴的找不着北。司祁就跟在楚沨身边,神识遍布整个城市,看哪里有修士欺诈单纯的妖族、用话术哄骗懵里懵逼的妖修,又或者妖兽下意识习惯用武力抢夺修士们的宝贝,第一时间派人出面镇压。   愿意接受调解的司祁会警告几句后放过,不愿意接受调解的直接抓起来接受劳动改造。被抓的大多是主战派的妖怪,人类修士往往还是很知情识趣,知道面对什么人该低头。   慢慢的,主战派妖怪近距离看到了人类与妖族和谐共处的画面,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顽固了。愿意变通的占了大多数,不愿意变通的,他们的晚辈、亲人总有愿意的。潜移默化之下,他们即使不高兴,也拿大势所趋没有办法。   就这样,修真界第一座人、妖共存的城市就此诞生。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伟大时刻,是从无到有的关键一步。   越来越多的修士与妖族来到这里,亲身经历了这一段不可思议的旅程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给了身边人听。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与妖怪接受了人、妖共存的现况,无论是在秘境中相遇、还是走在路上不小心碰到,都不会像以前一样下意识拔出武器亮出爪牙开始厮杀了。   而是像看到自己同族那般,隔着一段距离礼貌地点了点头,调转方向分开行走。   亦或者心血来潮的现场做一段交易,从对方那边换来一些灵植/丹药,这也不是不可以。   原本空无人烟的地界此刻因为那座城池逐年逐年变得越来越热闹,交易市场火爆到不行,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妖族人族千里迢迢的赶来进行交易。   司祁与楚沨就这样在这座城市里住了下来,二人整日同进同出,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早已习惯了这对组合。   让人类感到高兴的是,即便司祁已经公开了自己妖族的身份,也依旧愿意为人类发明出各种各样神奇的东西,人族修士们喜不自胜,便是人间凡俗界,也流传起天上有位司姓神仙下凡造福百姓的传说,据说连神像和庙宇都建立起来了。   讲真的,司祁当时只是看凡间太久没下雨,就稍微改良了一下降雨术,将阵法刻在了石盘上,送给急得焦头烂额的皇帝与地方官员了而已……   他们知恩图报,为司祁建立了神庙。一股股信仰之力与福报送到司祁这边,可以帮助司祁的修炼之旅走得越发平稳,也让司祁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世界之力,让他的“命格”变得如楚沨那般强盛。   楚沨终于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自家的小宝贝会遇到危险了,一颗心稳稳放回肚子里。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早已习惯了隔三差五的抚摸与靠近,所以就算知道司祁已经不需要他的气运,也还是喜欢主动触碰司祁。   这种行为落在某些“知情者”的眼中,就是楚沨对司祁也有那方面意思的信号,彩礼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两个人什么时候想要公布了。   某天,司祁耳中传来咻咻的提醒,说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降到了百分之十以下,已经彻底被世界意识放弃了。相反,因为司祁这些年的举动,让人界、妖界不需要通过战争也能获取大量资源飞速的发展,墙头草世界意识立马赠予给司祁数量无比磅礴的世界之力,深怕这个曾经被他抛弃了的小家伙在今后会受到任何伤害。   司祁已经可以很自信的说,人族与妖族彻底完成了和谐共处的目标,以后也可以平平稳稳的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因为,天道都已经承认这样的结局了。   他心情很好,就这样哼着小曲儿,在周围过路的修士、妖修们兴奋不已的招呼声中,走到了城池中专门关押不法分子的监牢。   司祁当初设立这个建筑的时候,特意把视野最好、最不隔音,能轻而易举看到人类与妖怪相处画面的牢房安排给了世界之子,就是要他日日夜夜看着如今人、妖之间繁荣的盛况,让他痛苦不堪、让他一颗得不到安宁。   毕竟,这样美好的世界,可是差一点,就被他给毁掉了啊。   不让他得到足够的惩罚,司祁如何能够释怀。   他走到那个暴露在天空下,无时无刻不受到风吹日晒的牢笼前,看着里面神色麻木,已然走向崩溃的世界之子,对他说:“满意你看到的画面吗?”   周君翊破罐破摔地躺靠在地上,彻底明白自己未来会有怎样结局的他,早已不在乎这点尊严与脸面,无论谁过来都是这副反应。   包括他曾经的红颜知己与“好友”,乃至于差点被他害死的那些人,亦或者被他喊“父王”喊了两年时间,全程把他当猴子耍的妖王大人。   每个人看到他这副反应,都是唏嘘不已。想想他当初意气风发满眼狡黠的模样,又想想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能说这人真的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   等这批人看望过他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过来看望这个人类最大的叛徒、夺走他们妖王继承者身体还试图利用他们挑起与人类战争的修士。世界繁华兴盛,充满希望,但这一切都与周君翊无关。   直到今天司祁出现在他面前,这个总是被看守人员怀疑他是不是其实已经死掉了的前任世界之子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慢慢挪动那颗僵滞麻木的眼瞳,发白起皮的嘴唇抖了抖,片刻后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喉咙里发出崩溃的声音,哽咽的说:“司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司祁做出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说:“你管谁喊哥哥?我可和你没关系。”   周君翊大受打击,身体蜷缩成一团,绝望又无助的趴在地上,崩溃的哭喊:“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当初你杀死我的时候,我能够及时认知到错误,重生后再次找到你,与你成为好友,我会过的比天底下任何人都要风光!”   “我为什么要不自量力的和你作对,我明明已经死上一次了,为什么还不吸取教训,呜呜呜呜……”   “司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我真的不敢了……你让人和我说说话,别让下面路过的那些人整天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你让我有点事情做,让我知道我还活着!我真的受不了了呜呜呜呜……”   堂堂世界之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过路的看守一脸新奇的跑来围观,心说司大师不愧是司大师,连那个麻木不仁早已失去反应的家伙看到他以后,都能瞬间洗心革面恸哭认错,司大师真是厉害!   司祁不想一刀斩了这家伙,让他死得太痛快。又寻思着这家伙身上到底还是有一点世界之力残留的,如果能有效使用起来,倒也算是废物利用。   便将一些修身养性,需要足够多运气去顿悟的佛修典籍交给了他。   世界之子被关小黑屋太久,就算是一张废纸他都能反反复复看上个无数遍,这时候一点也不挑剔那些文绉绉又无趣的佛经,认认真真不分昼夜的读了起来。   十几年后,当司祁都快将这家伙彻底忘记的时候,据说世界之子突然浑身上下金光散发,又又又一次进入了顿悟状态。   然后这次顿悟结束以后,世界之子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般,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圣父的慈悲光芒。每天两次的自发念诵静心经文,给下方过路的修士、妖修们听,据说每个听到经文的存在,都会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适。一些境界不稳、心魔滋生的人或妖,还会特意赶过来听经,稳定心境,据说效果特别不错。   这可能就是造孽太多的世界之子,在真正明白自己错误以后,用他的方法在一点一点的赎罪吧。   至于持续时间会是数百年还是上千年,司祁不在乎,已经大彻大悟的世界之子,应该也不在乎。   双方保持这样的状态相安无事了一辈子,直到楚沨恢复了全部记忆,司祁与楚沨在这个世界度过了很长很长一段甜滋滋的恩爱岁月。   后来司祁与楚沨借着飞升的名义携手双双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人们充满祝福与不舍的思念,与世世代代都会深深印刻在他们历史上的传说。   ……   新仙妖历二零二二年。   出门不小心被车撞,本以为生命自此结束,却突然重获新生的青年意识在另外一具身体里醒来。   他睁开眼,眼睛看到那熟悉的空调电冰箱,还有身下柔软舒适的沙发,懵了懵。   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接受自己竟然在另一具身体里重生了的现实,青年看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见日期与自己死去的时间相同,兴奋的不行。   看来他还能再次见到他的亲朋好友。   用指纹解锁了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是一位身穿白色古装缥缈似神仙的青年,青年身旁还靠着一位一点看不出特效加工、正在与青年撒娇的大老虎,重生者心想,这应该是什么他以前没看过的仙侠电视剧剧照吧,挑选的演员那长相也太绝了。   又看到手机屏幕上方推送着各种他看不懂的新闻,什么“某某仙尊即将渡劫,点击直播间观看最新实况”,什么“蝶族美人倾情演绎绝美人妖虐恋,即刻观看最新剧集”、什么“鲛人歌后演唱会正式售票”等等。   每个字他都看得懂,但组合在一起,怎么这么让人懵逼呢?   应该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曾经是一位十分喜爱虚构的修真.世界的狂热粉吧,所以无论手机里的游戏资讯,还是他后来发现的挂在墙上的八卦阵与黄纸符文,都证明了这一点。   无视了这些小细节,青年找到通讯按钮,拨通了父母的电话。心里很是担心他们会先一步知晓自己的死讯,受到打击。可无论怎么拨打,电话都不通,青年焦急不已,想着没准是这部手机坏了,准备出门寻找外面的人借手机打电话。   一出门。   青年看着门外的“断崖”,手指死死扒着旁边的门把手,半条腿迈在半空中,吓得浑身瘫软。   “啊……啊啊啊!!”   青年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身体往后一摔,一屁股跌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走廊深处爬。不敢置信地摇头,望着门外绝对不合常理的世界。   身穿改良古装的人类脚踩飞剑飞在半空中,一只只本应该待在动物园里的飞禽猛兽光明正大的行走/翱翔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就好像再正常不过的居民。   个别路过他家门口,听到他惨叫,看到他面色惨白的人类一脸好奇的往他这边打量,片刻后小心翼翼的踩着飞剑靠近,在门口自动亮起来的防护罩前停下,询问:“这位道友,你没事吧?”   道,道友?!   青年哆哆嗦嗦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脑袋里一片浆糊。   “你,你怎么……”怎么会飞?!   下意识想要问出一些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疑问,青年的理智及时制止了他。   小说里都说过,修真界尔虞我诈,最忌讳杀人夺舍。万一被这家伙看出自己“夺舍”了这具身体,对方会不会二话不说直接杀了他??   修真界可是没有法律可言的!!   他吓得面色惨白,声音呜咽:“我,我没事……”   对面修士听后越发担心,“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如果不是身体遇到问题,遇到困难可以去找警察。”   “警,警察?!”突然在这仙侠的世界里听到这么离谱又熟悉的词汇,青年浑身一个哆嗦,几乎快要喜极而泣——然后又猛地反应过来:异世界的法律,会保护他这个地球人么?   他们保护的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才对吧!说不定还会抽走他的灵魂把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找回来!!   青年哭丧着脸,完全没想到自己死后会来到这样的世界,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   苦逼穿越者小哥的修真界探险之旅,未完待续。   哎呀,如果司祁不来的话,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正统的死后穿越到古代修□□的故事。可以说司祁以一己之力带歪(划掉)改变了整个修□□的走向呢!   而且作者特别良心的没有写青年是社畜,脑补系统提示音:   ——恭喜,你转生成了修真者。   ——恭喜,你依旧是社畜,请发挥出自己超强的身体素质,疯狂加班吧!   哈哈哈哈哈……(什么仇什么怨)   谢谢46807353(南枝?)的地雷~ 第169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十分不自然地拒绝了好心修士的建议, 青年哆哆嗦嗦靠近“悬崖”,一把将门“砰”的关上。   他腿软扶着墙壁往屋里头走,这回再看见墙上挂着的飞剑、符纸, 他再也不会觉得这是狂热粉收集的周边,知道这是真正修真者的道具了QAQ。   无论是死后重生, 还是来到修真界,本应该都是让人极其高兴的事情。可两个好事加在一起, 怎么就这么让人绝望呢?   青年下意识拿出手机, 上网搜索有关“夺舍”的新闻。   发现这边世界对于夺舍的解释,与他认知中的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被挂在最前排的几个资讯里,还反复提到了某位周姓修士, 以及他与“司大师”之间发生的故事。   匆匆忙忙看完那条历史简介, 青年越发恐惧, 深怕自己也被关上个成百上千年的, 日日读佛经读到神志不清。   然后又觉得这边的世界实在是奇怪, 完全没有古代那种入目皆是山水的自然风光, 反而人人生活在钢铁丛林之中,住的也不是木头、石头搭建而成的仙府,而是家电设备齐全的现代社会……   这也太扯了吧。   实在是好奇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青年打开网上一查就能查到、被无数网友粉丝整理到一点开就能清晰理解司大师伟大之处、势必让所有点进来的人都会被瞬间圈粉的粉丝站。定睛看了下去。   越看越感到心惊。   一个月改良出极品丹药的流水线制造方法、对任何领域的研究都能用最快的速度上手;研究出延续数千年仍在使用的诸多发明,让全天下所有人类妖兽受益;是修真界最强仙尊的恩爱伴侣,无数大师们极力推崇的领域先驱;在新仙妖历元年以一己之力强行改变人、妖仇视的历史, 奠定了如今的和谐共处基石……   这是什么神仙级大佬啊!!也太强了吧!!   看着网页上那位熟悉的白衣仙士, 和各种角度的萌虎照片,青年一瞬间回想起原身手机上的屏保照片, 恍然原来是这两位大神。   又继续看到在新仙妖历以后的数千年时间, 这位萌虎大神陆陆续续指导人族妖族设立了诸多公共设施, 提出医院、警察局、法院等建筑,看得青年恍恍惚惚,一句“原来是穿越者前辈”脱口而出!   震惊之后,就是无与伦比的羡慕,想想人家创下的伟业,与那让人惊艳的天赋,再想想自己出个门都差点被吓死的怂样,青年流下了悲愤的泪水。   同样都是穿越者,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不过让他和这位穿越者前辈换,他肯定也是不乐意的。   毕竟那时候没法律没秩序,修士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现在这样和谐,才不会特意跑过来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帮忙。   更别提这位穿越者前辈穿来的身体还是据说特别不擅长战斗、走一步摔一跤的妖兽幼崽——人类突然来到动物身体里肯定会不适应,而且也不擅长妖兽的战斗方法,青年觉得自己看穿了所有人都不知晓的真相。   想象一下这位前辈冒着风险回到人类世界,躲躲藏藏隐瞒自己的妖族身份,与修真界最强之人成为师徒、最后又成为伴侣,还学会了各种各样现代社会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修真功法、炼丹配方,青年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对司祁的敬佩宛若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   后面再看司祁以一己之力制造出冰箱、空调这样对凡人而言堪称救赎的神器,青年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毕竟不是任何现代人穿越过来,都能有这个本事的。他们即便知道冰箱空调的存在,也做不到把冰箱空调从另一个世界带到这个世界里来!   如果真的要选择一个人做穿越者,青年真希望穿越的是司祁这样的牛人,像他这样的家伙穿越过来除了做文抄公都不知道能干啥!   感觉司祁就算在地球,也一定是为特别了不起的人物吧……可惜和自己一样死后来到了这边。如果他能在地球上多活几十年,说不定他上辈子连全息技术、星际航行都能亲身体验呢?   青年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   舆洗   原本还很恐惧不安的心,在发现这个世界人人敬爱的伟人原来是自己的老乡后,慢慢变得镇定了起来。   大不了被发现身份后,坦白自己是司祁的同乡,没准这群家伙会看在司祁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这么想着,青年看到距离司、楚两位大能飞升以后一百年,怀念他们的人、妖两族携手拍摄了一部长达六百多集的高投资电视剧。   据说里面内容无比严谨,很大程度上还原了当年司、楚两位仙尊的故事,全世界几乎每个人都翻来覆去的看过,并对此推崇有佳。   心想着看司祁的人生轨迹,等同于把修真界前后两千年的历史给跟着从头学了一遍。青年点开这部巨长无比的连续剧,认真观看起来。   刚一开头,铺天盖地的弹幕齐刷刷的飞出来,满屏幕的都是“啊啊啊啊啊司大大我爱你”,青年有点懵逼。   这热情洋溢的画风和他想象中清心寡欲修真界完全不一样orz。   将弹幕稍微调整到至少能看见画面的程度,青年看着屏幕里威武霸气、充满圣洁光彩的超帅猛虎,回想起照片中那一张张撒娇耍赖、可爱无比的萌虎……   忽然怀疑,这据说“超级还原”的电视剧,会不会是在滤镜厚达几千里的导演主持下拍摄出来的……   后来看到电视剧里仿佛开了万人迷光环,全世界都在对着司祁疯狂吹彩虹屁的剧情,青年更是满脸懵逼,心想这样无脑傻白甜的电视剧,要是放在地球,那是会被观众们喷出翔来的!   天底下哪有这么受欢迎的存在啊摔!   再抬头一看网友们脑残粉一般疯狂彩虹屁的弹幕。   青年默了默,无力扶额。   好吧,还真有!   战战兢兢在家里待了好几个月,了解完了这个世界的大致知识。又通过上网看直播的方式,学会了如何算卦。青年通过算卦终于弄明白原身的死亡纯粹就是个意外,如今灵魂已经转世投胎,不会被人误会是恶意夺舍。又算出自己此次出行并不会遇到危险,会很平稳的融入这个世界。青年深呼吸好几次,时隔数月再一次打开房门。   接下来,就是他的第二人生了。   虽然做不出像司祁前辈那样了不起的成就,可他相信,他的人生在这样有趣世界里,一定不会太过无聊。   --   --   “嗯……”   “啊,轻点……”   司祁刚刚恢复意识,视线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四周的景象,耳边猝不及防听到两声极致缠绵暧昧的声音。   来自身体主人遗留下的本能告诉他,屋子里面正在发出粗重喘息的家伙是他的爱人,是他此生最最重要的人。   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在瞬间翻涌而出,司祁眼前一黑,脑袋像是被木槌重重打了一击,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退了半步。   接着,他面色苍白地伸出手,遥遥伸向那木头制造的粗糙大门。   再下一秒,终于回过神来,将面前一切与楚沨联系上的司祁眼神一狠,哪里有耐心像原主那般包含着恐惧与胆怯的去好好开门,收回手,抬起腿,重力一脚直接踹在了那看起来似乎挺结实的木门上,像是要把那该死的负心汉脑袋踢爆。   门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就这样被司祁一脚狠狠踹烂,裂成了无数快飞溅到了屋内,好几块就这样打在了正在地毯上缠绵着的两人身上。   压在上面的人发出错愕的低吼,猝不及防就这样交代了。   而被按在下头的人则是正正好对上了司祁如死神一般狠厉的目光,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连忙伸手去找东西遮挡住自己那光洁雪白的身体,一双兔耳朵翘起,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竟显得有些无辜可爱。   司祁恶狠狠看了这人一眼,只觉得这家伙面目可憎。   但他没有像那些原配捉奸时那样,遇到这种事以后只知道盯着小三打,黑沉着脸将视线对准了背对着他的爱人,摩拳擦掌,就要家暴。   等到这所谓的“爱人”慌里慌张转过头,一脸心虚的看着司祁……   ——等下,这人是谁??   司祁脚步猛地顿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男人。   对方正用惊诧愧疚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这张脸绝对不会是楚沨。   司祁紧绷着的心一松,正要泄气。那股来自原主的充满委屈与痛苦的情绪却是远超刚才的急速翻滚涌出,让他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薄怒。瘦削纤长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双美艳丹凤眼的眼角染上了两抹嫣红,直看得人心中不忍。   地上跪坐着的男人连忙站起来,脸上满满的愧疚。脏兮兮还乱晃的那处看得司祁又恶心又痛苦,灵魂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眼看这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就要用那双脏手去触碰自己,司祁克制不住地单脚抬起,重力一踹,硬生生将人横空踢飞了两米多远,一头撞在了木头做成的墙体上,“砰”的一声非常夸张的撞出一个大洞,将人摔在了外头阳光还很明媚的空地上。   巨大的动静飞快引起过路村民们的围观。   “怎么了怎么了?”   “伊莱文你怎么从自己家里摔出来了?”   “怎么连衣服也没穿!”   倒在地上的名叫伊莱文的男人狼狈的爬了起来,没有像现代社会的文明人那样,下意识用手遮蔽住自己的关键部位,而是有些灰头土脸的低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呀!伊莱文,你身上怎么会有亚兽的味道!你的伴侣不是司祁吗?”   屋外吵吵嚷嚷,不管是司祁还是原主都不希望被人看见自己眼眶发红,仿佛要落泪的样子。强撑着站在原地,尽力克制着情绪。   他侧头看向柔弱躲在一旁,裹着毯子坐在地上,一张笑脸看向自己的男人。   对方的表情很得意,脸上满满都是得逞的笑容,丝毫看不见心虚。   司祁面无表情地静静注视了这人几秒,然后将目光挪走。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吵大闹,冷淡的态度让本来还挺骄傲的男人脸色一僵,有些暗恨的咬了咬嘴唇,裹着毯子去摸散落在一旁的兽皮衣服,一件件给自己穿上。   司祁就趁着这点时间,去整理脑海中的记忆。   咻咻提醒:【主人,您面前这个男人是重生者】   司祁挑眉:【所以他就是世界之子?】   一过来就抢了原主的爱人,倒是符合世界之子一贯的掠夺本性了。   咻咻摇头:【不是啊主人,世界之子是刚才被您一脚提飞出去的家伙】   司祁:【??】   没有等咻咻解释,司祁闭眼接受原主的记忆。   就看到在他没有到来的原世界线,原主颤抖着身体走进了房间,眼前的画面让他大受打击。他被那个渣男揽在怀里默默流泪,听对方说了一大堆的道歉。   渣男说“我们都是兽人,没办法生孩子,我一时间鬼迷心窍,才会被他这只亚兽勾引。你也是兽人,你应该懂的吧”。   全都是屁话,司祁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忍耐着情绪飞快跳过这一段记忆,又看到后面三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爱恨纠缠,渣男每次认错比谁都快然后屡教不改,频繁出轨,把原主的一颗真心伤了又伤,几个月后甚至还抱着一个孩子过来请原主帮他们养。   原主彻底失望,干脆离开了这个家。结果又被渣男各种追上来道歉、纠缠,被兔子男孩指着鼻子当众骂第三者,一气之下直接离开了部落,独自在外生活。   一个兽人独自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生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索性原主实力强大,日子勉强还能过的下去。   可惜某一天,兔子突然找到了他,说渣男重伤,临死前希望再见他一面。一向喜静的他被兔子纠缠的不行,心想着对方毕竟救过自己一命,即便后来闹得不愉快可毕竟是最后一次了,到底是答应了跟着兔子去见渣男。   结果刚到了那个地方,原主就被兔子和渣男联手偷袭,再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被割开放血,血液喂给那伤势颇重的渣男喝。发现他的血液果然有治疗作用,兔子亲手剖开原主的胸膛,取出他的兽核,对渣男说:“吃下这个你就能彻底痊愈了。”   原主剧痛之中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便是兔子依偎在男人怀中,二人手里捧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兽核,缓缓送入渣男嘴里的画面。   司祁:【…………】   原主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当初重伤濒死时被渣男救,意识不清时喜欢上了那种温暖的感觉,醒来后对着救命恩人一见钟情,平生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人,结果就是个渣男。   被人见色起意欺骗了感情也就算了,结果分手了还逃不开被人利用,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   司祁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这次事情的起因很好理解,原主是蛇类兽人,性格冷清,不爱与温暖的物体接触。即便喜欢上一个人,也不会主动做出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更别提他还天性骄傲不甘屈居于人下和渣男的属性有些不和,这就让种马一样的渣男看得见吃不着心里难受的紧。   若是渣男肯多等待一段时间,慢慢把原主给暖化了,原主那外冷内热的性子也不是不能为爱屈服。偏偏前几天渣男若有意似无意的说了句“我们都是兽人,到底还是要有个孩子才行”,光明正大的出轨言论惹怒了原主。   那时候渣男应该就和面前这个兔子男有所接触了,否则哪里会突然这么说。   今天原主出门摘果子,身体不舒服提前回来,亲眼撞见了这一幕。   这显然不会是男人口中所说的“意外”,那兔子男明摆着是故意勾引,而渣男也绝不是那种能把控住自己的人。   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的,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原主就算今天不撞见,明天后天,总有一天会撞见。   司祁想想就烦躁的不行,他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更不喜欢和楚沨之外的人纠缠在一起,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在一起也不喜欢。   所以听咻咻说,世界之子会在原主的牺牲下顺利成为兽神使者就没去仔细管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他抬腿通过那个破洞走出了房子,在外面一群村民们好奇目光的注视下,毫不犹豫的说:“我和你分手了!”   渣男如记忆中看见的那样哭丧着一张脸,对司祁拼命哀求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欢的人是你!”   “那又如何。”司祁语气冰冷,眼中暗藏嘲讽:“你喜欢一个人,睡另一个人,我可承受不起你的这种喜欢。”   旁边村民们惊讶的很:“伊莱文你和别人在一起了?可我前几天还听司祁说要和你在兽神大人面前定契呢!”   在这个以部落为生活单位的原始世界,定契就是结婚的意思。不具备法律效应,却比法律更庄重,因为那涉及到每一个兽人的信仰问题。   在这个世界,兽神大人是伟大的,是绝对的,没有兽人敢在兽神大人面前不敬,更别提阳奉阴违的欺骗。这也是世界意识安排世界之子最后成为兽神使者的原因,因为这身份足够高贵,足够有用。   伊莱文听到定契两个字面皮一抖,看向司祁的目光越发不舍,哀求说:“我只是不小心犯了个兽人都会犯的错,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从屋子里跟着走出来的兔子男一听,哀怨的叫了一声伊莱文的名字。那嗓音听起来又软又缠绵,委屈至极,可无论是司祁还是伊莱文都没看他一眼。   倒是一些单身的兽人注意到了这个看起来又弱小又可爱的亚兽人,忍不住说:“司祁,伊莱文说得对,这没什么的,大家都这样啊。而且你们现在还没定契不是么!”   原始部落的兽人在某些事情上看得很开,心情来了,看对了眼,给对方一份食物,对方接了,那就代表对方也对自己有感觉,可以在一起度过一夜。   一夜过后,双方不需要为对方负责,甚至有时候宝宝生下来了,亚兽都不确定到底是谁的孩子,就根据宝宝的种族来大致推算谁是生父,把孩子交给对方来养,更多的也就没了。   倒是一些定契了的兽人亚兽人闻言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他们和那些单身兽人不一样,对这种事情并不是很能接受。   就算现在司祁和伊莱文还没定契,可既然两人已经住在一起了,司祁每天吃着伊莱文给他打猎得来的肉,还当众说过决定要和伊莱文定契,那两人和已经定契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般没有兽人或者亚兽人会故意去找这样的人共度春宵,即便大家生活在原始社会,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十分懵懂,也还是知道这样做是不好的。   可总有人觉得司祁这样做不对,不应该那么“计较”。   司祁懒得回应那些兽人的看法,面前这个看似难过的家伙撒谎成性,现在嘴上说的诚恳至极,回过头依旧死性难改,想着法的找机会和别的亚兽人搅合在一起,害原主一次又一次的伤心,他是不想再留着对方恶心自己了。   干脆了当的说:“我是不可能原谅的!”   对面伊莱文心凉一片,他和原主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司祁用这么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身体僵硬的不行,说不清楚是因为心里难受、还是因为司祁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猛兽盯上了一只猎物,让他觉得恐惧。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低声下气道:“你别这样……”   一旁的兔子男见状,蹦出来愤愤不平的喊:“司祁,你太过分了!其实你一点也不喜欢伊莱文吧,最初也是因为伊莱文救了你,而你又必须有人来养活受伤不能动的你,所以才故意勾引伊莱文!让伊莱文养着你的!”   “否则为什么你嘴上说着喜欢伊莱文,要和伊莱文定契,却从来不让伊莱文碰一下呢!伊莱文会和我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你没办法满足他!”   “现在你身体快好了,就想找借口甩开伊莱文了,还倒打一耙说是伊莱文的错,你太不要脸了!”   周围一群思想淳朴的围观兽人,除了遇见充满智慧的大巫时,会感受到大巫那无法言说的智力碾压,其余时候哪儿遇到过这么能言善辩的人啊。此刻被兔子男说得一愣一愣的,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带上了怀疑与不解。   司祁差点没被这番颠倒黑白的话给听笑了。   更离谱的是,那个站在他面前,一脸委屈看着他的世界之子,竟然也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司祁,控诉的说:“你竟然是打得这种主意!你怎么可以这样!”   司祁无语,直接道:“你也觉得是我利用了你?”   伊莱文委屈的喊:“当然!”   司祁点点头,说:“你要和我清算,那我就和你算一笔账。”   他走到伊莱文的木屋前,打开房子的大门,示意他走过来。   伊莱文脚步顿时,兔子男拉着不知怎么忽然不愿意过去的伊莱文,昂首挺胸地跟了过来,一幅打定主意要找司祁茬的样子。   周围村民们也好奇围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   踹门前:   47:我特么被绿了??   踹门后:   楚沨:……我也被绿了?   哈哈哈哈哈哈。   Q:伊莱文=?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70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一看到屋子里的景象, 大家全都惊讶了。   “天哪,伊莱文你的家里原来这么漂亮!”   “这是兽皮毯子吗?它竟然这么柔软,而且还作出了图案!这皮子即便放到集市里也能换来一头羊吧!”   “呀!!我看见了陶罐!竟然是陶罐!我以前只在大巫祭祀的时候见到过!”   兔子男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走入这间一看就很富贵的屋子。脑海中回忆起上辈子见到过的、兽神使者伊莱文那比任何兽人都要豪华的住所,心想不愧是伊莱文, 即便还没有成为兽神使者,也依旧比任何兽人都要优秀。   只要能和伊莱文在一起, 成为他的亚兽人, 那么自己以后也能过上这么奢华享受的生活,每天都有香甜的牛奶柔软的床铺可以享用。   而那个整天冷着一张脸,被那么优秀的伊莱文赔笑讨好的司祁, 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既不能给伊莱文生健康强壮的崽崽, 也不会伺候英雄一般的伊莱文。别的族长都有好几个亚兽人伺候, 但比族长更加了不起的伊莱文却只有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兽人司祁陪伴。   他还仗着自己和伊莱文已经定契, 独自一个人霸占了伊莱文, 不允许伊莱文在外与其他兽人亚兽人“社交”, 让身份尊贵的伊莱文在外人面前屡屡丢脸,被人嘲笑着说他堂堂使者竟然害怕一个兽人,看来即便成为使者也没什么了不起。   兔子男光是想想那画面就憋气,尤其上辈子他试图与伊莱文接触,却被司祁丢到部落里,被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高临下的斥责, 被大巫教训不应该冒犯使者的伴侣, 受尽了族中人的异样目光……   兔子男越想越是不甘心,幸好前不久, 他得到了兽神大人的赐福, 回到了几十年前的过去……   这回他一定要抓住机会, 帮助伊莱文远离司祁这个嫉妒成性的兽人,让他可以享受身为神使应有的幸福日子,与他这个亚兽人相伴一生。   这么想着,他看到那个冷冰冰的司祁手指指着屋子里的东西,对看热闹的兽人亚兽人们说:“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能不能换来你们对我的照顾?够不够你们在我受伤的时候,替我寻找来足够的食物?”   看热闹的兽人们愣了愣,老老实实的回答:“当然够啊。”   一些亚兽人更是直接道:“司祁你若是愿意交换,随便给我一小块柔软的皮做裙子,我可以连续照顾你一年!”   只有个别年纪比较小,没去过集市,不知晓东西珍贵的兽人傻乎乎的说:“这些毛皮有什么稀罕的,我随便打猎都能弄来一大堆!”   一旁亚兽人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什么?你打猎弄来的皮毛,用来垫脚都嫌硌得慌!像这种柔软蓬松的毯子,我以前只在集市里见那些大部落的人拿出来卖过。一条胳膊那么长的布,需要两个拳头大的盐块才能换到一块呢!”   “什么?这东西这么贵!!”说话的兽人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随便铺着的毛毯,一幅长见识了的模样。   站在屋内的伊莱文同样呆愣愣的,一脸茫然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兔子男骄傲的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就差没把“我家伊莱文就是这么出色,而伊莱文的也将会是我的,我好得意”几个字写在脸上。   可惜下一秒,司祁的话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司祁说:“盐块也不算什么,我有很多。”   他低下头找了一圈,随手打开旁边摆着的一个看起来似乎很不起眼的罐子。罐子打开,里面摆着至少十几个拳头大小的盐巴,看得现场所有兽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有这么多盐!”   “你竟然就把他随意堆放在家里!”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每天随身携带着!时不时还能拿起来舔一舔!”   司祁冷着脸放下陶罐,对一旁目光闪躲面色涨红的伊莱文说:“我吃你的住你的,是因为我受了伤,没办法去捕猎。作为交换,我替你制作每天的食物,往食物里加了许多的盐,还让你睡在昂贵的毛毯上,用最好的瓷器喝水,用精致的竹篮放东西,可现在,你却说,我利用了你,占了你驭熹的便宜。”   周围兽人们听着听着,终于听明白了。恍然大悟的说:“原来这些东西都是司祁你带来的啊!我就说呢,伊莱文一个兽人,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多的财富!”   原主是几个月前出现在的部落里的,因为伤重一直待在屋子里没办法外出,也就最近这个月身体稍微养好了一点,才开始出门采摘果子,和部落里的其他人有了接触。   只是原主性格比较冷清,大家看他举手投足都有种说不出的矜贵气质,比大巫还要凛然不好靠近,也不太好意思与他接触。继而也就不知道原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手头究竟有多富裕。   如今乍一看司祁拿出这么多好东西,大家还有些羡慕起伊莱文的好运。救了个人回来,分人家一口吃的,就能整日和这么好看的兽人一起生活,享用着仿佛永远也用不完的珍贵盐块,在柔软厚实的毛毯上入睡。   性格耿直的兽人们直接说道:“伊莱文,你刚才那样说话很不好啊,这明明是你占便宜了。”   “就是啊,如果司祁愿意给我一块盐,让我每天把最新鲜的食物送给他,我都同意。”   “你从没说过司祁对你的好,你只说自己养着司祁,你太不诚实了。”   伊莱文一张脸憋得通红,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心里当然清楚,司祁付出的比他付出的更多。他之前那么说司祁,也是仗着他知道司祁的性格不会那么较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会揭穿他反驳他,这才理直气壮的指责司祁。   甚至现在司祁说的这些还只是一些最基本的事情。实际上,他还占了司祁更大的便宜,只是司祁目前没有讲出来……   兔子男听了周围人的指责,仿佛收到了天大的侮辱,气愤的蹦了起来,大声说道:“你们胡说什么!这些明明都是伊莱文的东西!”   “司祁他是个撒谎精!仗着自己住在了这个房子里,就说东西是他的!”   “伊莱文那么优秀,拥有无数的盐块、最柔软的毛毯,不是应该的吗!”   这回,都不需要司祁去解释,旁边站着的兽人亚兽人们齐齐说:“怎么可能呢!”   “伊莱文以前就是个最普通的兽人,他得到的肉只够他一个兽人吃,怎么可能收集这么多的盐块与陶罐。”   “司祁前几个月才来的族里,这些东西显然是他带过来的。”   大家和伊莱文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伊莱文是个什么情况。兽人部落里,除了族长、大巫与最厉害的那几个兽人,大家生活水平都是一个样的。住在空荡荡的木屋或者洞穴里,跟着大部队集体打一次猎吃个三四天,然后继续去打猎,循环往复。   最富裕的也就是冬日即将到来的时候,储藏的食物会稍微多一些,平时都是有多少东西吃多少,吃完了再去想办法抓。   盐块又不是森林里的猎物,不可能凭空蹦出来,更没办法靠收集捡过来,只能去集市里用大量的肉去换。   拳头那么大的盐,都足够兽人们当做传家宝,让父亲传给即将定契的儿子。伊莱文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的财富。   兔子男气得直跺脚,不停的喊“就是伊莱文的,都是伊莱文的”,说的越多,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越诡异,只觉得这个亚兽人疯了,脑子不太好使。   之前那个指着司祁说“你竟然利用我”的伊莱文也吭哧吭哧的心虚不说话了,司祁并不在意他说不说话,随意看了一眼四周的东西,即便他不在乎这些小零碎,也不想原主的东西就这样留下来给那对狗男男糟蹋。   便亲自动手搬家,在伊莱文不停哀求挽留的声音中,将屋子内每一样属于原主的东西都给收拾了过来。   十分钟后,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完全失去了原主痕迹的小破木屋,恢复了几个月前单身汉住宅的原样。   兔子男一脸呆滞站在原地,恍恍惚惚看着这异常贫穷的陋室,几乎要怀疑人生。   司祁提着大包小包走出门,忽然看到不远处听说族里发生了纠纷,闻讯赶来的族长楚沨。   二人隔空对望一眼,楚沨神色平静。   司祁抿了抿唇,语气里颇有些可怜的开口说:“族长,我没家了。”   “你……”   “有地方给我住吗?”   ……   部落里空出来的房屋有许多,一些亚兽人、兽人定契之后,他们原先住着的房子就会多出来。放着占位置、拆又懒得拆,此刻交给司祁住刚刚好。   楚沨问司祁想要住哪间屋子,要不要带他去族里四处看一看,选一间司祁喜欢的。司祁说:“我没什么要求,能离族长家近点就好。”   楚沨话说到一半顿了顿,片刻后点了点头,带司祁去了他家不远处的废弃小屋。   “这间屋子还很完好,稍微整理一下就能住了。”   司祁说好,将原主的东西放在地上,手指将两边袖子稍稍卷起,露出两截白玉似的细腻手腕,漂亮的就仿佛艺术品。   楚沨在一旁看见这一幕,不知怎么,有些舍不得拥有这么好看的手的主人,去做那些粗重的家务活,开口道:“……我来帮你吧。”   司祁看了一眼楚沨,嘴角勾起一个很轻微的弧度,一如既往清冷好似泉水的嗓音缓缓说:“好啊,谢谢你了。”   楚沨也不多说什么,低着头便帮司祁清理屋内的灰尘,拿走堆放着的废弃杂物。   一些兽人亚兽人方才看了许久的热闹,此刻见司祁搬家,看到那漂亮的兽人垂着好看的眼眸整理着面前的东西,忍不住想要往司祁的跟前凑,对他说:“司祁,我也来帮忙呀。”   “我家刚好多了张桌子,我拿过来给你吧!”   司祁没和他们客气,逐一应下了。   因为这群人的加入,冷寂许久的小屋马上变得热闹起来,没一会儿就变得既干净又亮堂。   被司祁“抢走”那么多好东西,心里越想越觉得不甘心的兔子男跑过来。见大家都在帮司祁做事,司祁就站在一旁低着头整理着轻便柔软的陶罐毛毯,一点活也不干。那模样说不出的优雅漂亮,让人联想起他未来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嫉妒心熊熊燃烧。   忍不住说:“司祁,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让别人来帮你做啊。”   “你就不能自己干吗?”   “以前依赖伊莱文,现在又依赖别人,你这样一点也不像是个勇敢的兽人!”   司祁瞥了兔子男一眼,继续低头翻找着原主的东西,翻出来了几块盐,转手分给那些热心的兽人。   “送你们了。”   兽人们惊喜的睁大了那一双双漂亮的金色眼睛,欢呼着道:“司祁,这真的是给我们的吗?你太好了!!”   “呀,是盐啊!这么一大块呢!!”   “我只是帮你打扫了一下窗户,拿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太好吧?”   “阿兔你乱说什么呢!我们是自愿帮司祁的!他还送了我们盐呢!!”   站在屋外说闲话的兔子男被说的一张脸又青又白,气得直咬嘴唇。忍不住想,伊莱文帮忙照顾了司祁那么多天,凭什么司祁连一块盐也不留给伊莱文,果然是个心眼坏的。   司祁语气淡淡:“只是些盐而已,不算什么。”   “哇……”这大方的态度引起兽人们一阵惊叹,楚沨忍不住说:“你初来乍到的,手头应该不怎么富裕,这些东西还是留着比较好。”   “是啊是啊。”拿到了盐的兽人们特别耿直的说:“盐是兽神大人赐予的宝物,吃了能让兽变得更有力气!是非常重要的宝贝!”   司祁看了一眼楚沨,“那你喜欢吗?”   楚沨不知道司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专门看向自己,但他挺喜欢对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能落在自己身上,点点头说:“喜欢的。”   司祁那清冷的脸上,似乎又冒出了涟漪一般非常轻微的喜悦,眼中含笑的说:“哦,只要你喜欢就好。”   楚沨:“…………”   所以说,为什么要专门对他说这句话呢,让兽忍不住多想……   就好像司祁拿出盐送出去,是为了在让大家都高兴的同时,也让他能高兴一下一样。   他有些窘迫的握着盐块,不好意思的道:“那,那我就收下了。”   别人都拿到了司祁送的礼物,他可一点不想把礼物单独送回去。   不管这是盐还是别的什么……   大家拿了司祁送的盐,比之前更加充满干劲的替司祁将屋子整理好。该有的家具互相之间凑一凑送过来、破了的墙壁天花板拿新的木头补一补,很快就是个结实又好住的房子了。   见司祁不需要帮忙了,大家捧着盐块欢天喜地的往家里赶,想要和家人分享这巨大的喜悦。楚沨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司祁拦住了他,对他说:“部落里下次集体打猎是什么时候?”   楚沨这才想起司祁方才只拿走了属于他的东西,像是食物什么的一点没拿走,直接道:“食物这方面你不要着急,你现在伤还没好,打猎不安全。要吃什么你去找我拿,我那里有。”   “可是,兽人只会给自己喜欢的亚兽人送肉吃。”司祁叹了口气,语气幽幽:“我又不是你的兽人,怎么能吃你的东西……”   他说完,又看了楚沨一眼,对他“好奇”道:“难道你平时也是这么照顾其他亚兽人的?”   楚沨莫名觉得后背一凉,连忙否认:“没有!除了父亲,我从没给别的亚兽人送过肉!”   “哦……是这样啊。”司祁慢吞吞的说:“那就好。”   楚沨:“…………”   所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听着好像,好像……   楚沨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智慧没有大巫那样的高,否则怎么会连对方的意思都琢磨不透呢!   司祁:“我可以参加战斗,下次打猎叫上我。”   楚沨犹豫地看了司祁一眼,心里有些不情愿。   可直觉告诉他,他或许劝说不了对方。   纠结了半天,才说:“那好吧,下次捕猎的时候,我会叫上你的。”   大不了战斗的时候,他替司祁注意一下就好。   有自己在一旁看着,怎么也不会让司祁受伤的。   ……   送别了楚沨,司祁总算有时间慢慢整理这个世界的世界线了。   他在纳闷,那个据说是重生的长着兔子耳朵的家伙,被世界意识安排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拆散世界之子和原主的感情?在世界之子受伤的时候,骗原主回来,然后杀了原主救回世界之子?   得看完了世界线才知道。   在咻咻给司祁传来的世界线中,司祁看到世界之子伊莱文在某天遇到了拥有一丝兽神血脉的原主。他对原主(比亚兽人还要出色的容貌)一见钟情,即便后来知晓原主并非亚兽人而是兽人,被原主告白后,也依旧不由自主的同意了交往。   司祁分析了一下世界之子答应的原因,一个是他被世界意识眷顾的“好运”,总是会让他依靠直觉作出最有利的选择;一个则是从原主重伤昏迷时,随身携带的诸多珍贵物品。   从多方面分析来看,原主应该是一位出身高贵、身世不凡的兽人,世界之子潜意识里知道,跟原主在一起绝对能得到数不清的好处。   再然后,世界之子给原主养伤时,意外察觉到原主流出来的血液竟然具有神奇的功效——鲜血滴落到地面上,会让附近的种子发芽;包裹血液的皮革扔到丛林中,那一片的植物会生长的异常繁茂。   世界之子好奇尝了一口原主的鲜血,发现这血液的作用竟然比盐还要厉害,吃了之后浑身充满了力气,连眼睛都变得更清晰更明亮了。   他知晓了这个秘密,“好心”的没有声张,对原主说他会帮忙保密。   原主感激对方的救命之恩,听到这话心里越发柔软,待到后来部落竞选族长的时候,便悄悄将血放到食物中去送给世界之子吃。   世界之子吃了那些食物,变得比平时更加强大。不光打来的猎物比以往更多,足以养活无法行动的原主,更是在比赛时连连战胜诸多对手,只在最后决战的时候惜败给了部落的最强勇士沨,得到了许多亚兽人们的青睐。   当时还没有重生的兔子男也是爱慕世界之子的众多亚兽人之一,想要晚上来找世界之子,当他未来崽崽的爸爸,却被原主冷着脸赶走了。   在那之后,陆陆续续也有人过来找过世界之子,不过看在原主和世界之子已经住一起的份上,只要原主开口说不行,没几个亚兽人会不要脸的继续勾引。   他们又不是没有兽人喜欢,何必死扒着一个兽人不放。   那部落最强的兽人沨也是单身呢,他们有的是机会。   求爱风波至此告一段落,如没意外,原主应该是会和世界之子一辈子在一起,定契以后再不会分开。   谁知前不久兔子男重生,他见原主和兽神使者尚未定契,觉得是个好机会,“时隔多年”又一次和世界之子接触。   世界之子和原主认识几个月后一直没能把原主吃到手,一颗色心蠢蠢欲动,现在被其他亚兽人稍微一勾搭就把持不住了。   开始有意无意的在原主面前说些不讨喜的话,惹得原主恼怒。又在今天早晨趁着原主出门摘果子的时候,和兔子男在原主亲手鞣制出的毛毯上胡来,被原主亲眼撞见。   后面的发展也如司祁之前在原主记忆中看到的那样,原主是个性格冷清,很难会动心的人。即便看到了那么肮脏的画面,他也只是浑身颤抖地站在原地,无声落泪。他的尊严让他没办法使手段去挽留,也不想费尽心机的去阻止,一次次的在曾经喜欢过的人身上闻到属于别的亚兽人的味道,他的一颗心被伤得支离破碎,最终彻底心死如灰,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离开。   司祁整理了一下逻辑:【所以世界意识安排原主与世界之子认识,就是为了让原主死去,挖出兽核喂给世界之子,让世界之子获得那一丝兽神的血脉,顺利成为兽神的使者?】   他不清楚重生者兔子男曾经经历过的世界线,不知道原主活着的时候,世界之子其实也能成为兽神使者,就按照自己掌握的情报去分析,点点头道:【看来我之前感受到的气息并没有弄错】   咻咻好奇:【气息?什么气息?】   司祁笑了笑:【原主身上有一丝龙族的血脉】   咻咻惊讶:【呀,竟然还是主人的本家!】   在司祁看到的记忆里,原主本来是蛇族的少族长,生来强大,拥有一丝丝龙族的血脉。他的父亲在几个月前的战斗中被另一位兽人偷袭,夺走了族长的位置。原主被赶出了族内,一路上被杀手追杀,身受重伤。   他逃到狮族附近被人救下,意识昏沉地倒在那人怀中。一路上受了太多委屈的他,感受到对方保护自己和众多敌人浴血厮杀时的勇敢可靠,就仿若沙漠之中窥见绿洲的旅人,一颗心不可抑制的被触动了。   他喜爱那温暖又坚实的胸膛,意识昏沉之时,他想如果自己与对方这次没死,那他醒来以后一定要竭尽所能报答对方。   再次睁眼后,已经不知道多了过久。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正坐在一旁悉心照料着自己的男人。对方朝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那笑容一瞬间打动了原主无依无靠冰冻已久的心……   司祁摇了摇脑袋,将那段属于原主的记忆和情绪从脑袋里甩出去。   转移注意力道:【这个世界的兽神应该是一条龙,他选择拥有龙族血脉的兽人作为自己的使者很正常。而世界之子身上没有龙族血统,就靠吃原主的兽核强行获得……很符合世界之子的一贯作风】   咻咻点点头:【那这回就轮到主人您来当兽神使者统领各大部落了呢!】   司祁听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说:【或许吧】   咻咻:【嗯?】   司祁笑了笑:【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这回选择的世界很不错】   司祁已经好久没有变成龙形在小世界里游玩了,即便此刻他还是一条蛇,可只要有那么一丝丝龙族的血脉,司祁也有的是办法将自己彻彻底底改造成真正的龙。   想到这里,司祁蠢蠢欲动。打开柔软的毯子放在地上,脱下衣服,化为原型,仿若宝石一般光洁整齐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安静地盘在地上,闭着眼睛开始修炼。   中午,楚沨带着做好的食物来到了司祁的家里。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那美丽得格外被兽神大人偏爱的兽人静静躺在洁白的毛毯上休息,这画面美好的仿佛一幅画,让楚沨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他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忍不住转过头多看了几眼那比任何金色都更叫人心动的存在,脑海中下意识回想起对方当初浑身浴血,倒在他怀里的画面。   犹豫了一下,楚沨到底是没有开口将人叫醒,脚步放轻的重新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   47: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71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两天后, 楚沨过来找司祁一起去打猎。   他有些不放心一睡就是两三天的司祁:“我听说蛇族会在食物紧缺的时候选择冬眠,你是因为没有吃的,才会用睡觉来缓解饥饿吗?”   他连着给司祁送了好几天的食物, 可每次司祁都没有把它们吃掉,只以为司祁不乐意吃他送的东西, 解释道:“我并没有想对你做什么。送你食物,只是因为我是族长……你不用这样拒绝我。”   司祁觉得好笑, 对楚沨说:“我怎么会拒绝你, 我愿意收到你送我的食物。”   楚沨本来还觉得有点委屈的心情顿时因为这句话变得微妙起来。   心里那种痒痒的感觉又冒了出来,楚沨缓缓颔首,做出一副并没有想歪的正经样子。   可脑海里, 还是不由自主冒出自己送司祁食物, 然后对方笑着接过的模样……   楚沨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对司祁说:“我特意叫伊莱文明天再去捕猎, 今天你不会在队伍里碰到他。”   司祁笑了笑, 这笑容就好像清晨时分刚刚结出来的最最干净的朝露, 清澈而又温和,叫楚沨看直了眼。   “谢谢,你真贴心。”   楚沨懵懵懂懂的看着司祁,竟忘记了该如何言语,傻傻地点了点头,等视线转开了, 脑海里也依旧是司祁的笑容。   这次和楚沨一起打猎的兽人总共有十多人, 其中有几个是前几天在现场看了八卦的家伙,见到司祁出现, 主动和司祁打起了招呼。   还有人和司祁直接说:“司祁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伤还没好吗?如果你要是愿意, 我可以拿肉和你的盐块换,你就不用参加这次的捕猎了。”   还有人见司祁这么瘦弱,长得又这么好看,之前还找了兽人而不是亚兽人结为伴侣,忍不住把他当做柔弱的亚兽人看待,对司祁和颜悦色的很:“司祁,等下遇到猎物你躲在我身后,我来帮你捕猎!弄来的肉分你一半!”   楚沨站在一旁看到一群兽人对司祁献殷勤,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站出来说:“好了,不要说话了,该去狩猎了,司祁这边我会照顾他的。”   司祁点头赞同道:“是啊,我想让楚沨来照顾我。”   楚沨:“……”   咳咳。   一群兽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闻言便说:“这样也好。族长实力最强,你跟在他身边确实最安全。”   时间不早了,大家手里提着石矛石斧走出部落,来到那草木茂盛的大森林——部落就是建立在森林里的。   兽人们身为兽类,天生耳目聪颖,身穿粗陋的皮草行走在碎石遍地利草丛生的地方,脸上毫无现代人误入荒野的畏惧之色,仿佛天生的猎手,英勇强悍。   这让楚沨总忍不住一次次将目光投在身旁细皮嫩肉,看起来格外脆弱的蛇族兽人司祁身上。他知道蛇族与狮族的兽人不同,最擅长捕捉体型比自己更小一些的猎物,用尖利的牙齿与柔韧有力的躯体去勒死敌人。   之前与蛇族交手的时候,他能以一敌多战胜那么多蛇族,就是因为他们狮族比蛇族更强。仅仅付出身上多出来几个巨大的血洞、手臂与身体的骨头被勒断了几根的代价,就战胜了对方……   当时他还挺自豪自己比蛇族强大那么多,觉得蛇族根本不算什么,只有狮子才是百兽之王。   现在忽然想到司祁同样也是蛇族,而且还是被当初那群蛇类兽人欺负到差点死掉的小蛇,他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司祁是兽人,又没有父母亲人在部落,必须自己照顾自己。可他这么柔弱,如何能照顾好自己呢?   真是让兽担心……   想到这里,他的耳朵动了动,身体如猛兽般微微弓起,目光锐利紧盯侧前方。   无需任何言语,同样听到细微声响的兽人们非常默契的放轻了脚步,就好像狮群围攻被盯上的猎物,自发的分散开来,朝着前方的动物包围。   楚沨时刻紧跟在司祁身边,司祁却并没有躲屿係在他身后被他保护的打算,堂而皇之站在楚沨身侧,身体如松一般随意站在森林中,像是误入猎场的精灵,而不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楚沨并没有劝说司祁躲起来,只要他能提前解决了那只野兽,司祁就不会遇到危险。   他发出一声凶猛充满威慑力的兽吼,一群兽人们如疾风一般猛地冲出了灌木丛,向着那猛然警觉起来的几只猎豹扑去。   司祁站在一旁围观了兽人与野兽之间的战斗,只觉得若不是兽人们长着人类的外表,光看战斗方式,还真是与野兽如出一辙,行动时格外具有力量美感。   他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盯着爱人身上那线条流畅不断起伏着的肌肉,只觉得对方身上英俊不凡的阳刚之气真是让他垂涎的不得了,特别想上手摸一摸。   想着想着,有些心猿意马的司祁稍稍走了神,回过头来就看到楚沨朝他这边喊了一声。   司祁诧异转过头,看到一只体型足有他两倍大的猎豹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脖颈咬下。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探,就仿佛蛇类迅捷有力的突击——   几个小时后,收获颇丰的兽人们扛着体重至少上吨的猎物回到了部落。有人去专门的地方将猎物分割成肉,司祁则是带着三只尸首完整的野兽来到那间熟悉的屋子前。   楚沨看司祁一个人拿这么多猎物,帮他分担了两只,与他一道过来。   不管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在感情上有多渣,对方至少救过原主一命,光凭这一点就比绝大多数世界之子要强上许多。   司祁想要和世界之子划清界限,所以之前亏欠对方的东西,他想替原主补偿回来。   还肉是他想到的最简单的补偿办法。   “叩叩”   敲门声响起,屋内很快传来了脚步声。   似乎是嗅到了屋外司祁的气味,这脚步由慢转快,伊莱文兴奋打开了门,果不其然见到了他曾经的恋人。   “司祁,你来了!”   伊莱文高兴的看着司祁,下一秒看到司祁肩膀上扛着的猎物,本就兴奋的神情猛地化为了惊喜,伸手去拉司祁的手,嘴里说着:“你来给我送肉?我就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   说完,他终于看到一旁站着的楚沨,神色微妙的变了变,变得有些警惕。下意识想要把司祁拉到自己这边,离楚沨远一点。   司祁皱了皱眉,躲开对方的爪子,说:“我送肉不代表别的含义,你别想多了。”   他将肩膀上扛着的猎豹丢在地上,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楚沨。   楚沨将他左右手拎着的野兽放在猎豹旁,默默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司祁:“我之前在你这里住了几个月,吃了你不少的肉,这些动物就作为之前的补偿,以后别再说我利用你,亏欠了你什么。”   伊莱文不知道司祁今天去打猎了,就算知道,他看到地上这么多即便是自己也打不到的猎物,忍不住又一次看向旁边的楚沨,脸色不太好看。   “你这些肉……”哪儿来的?谁给你的?楚沨?   他话说一半,有些不愿意把这个话题戳穿,怕司祁会说些让他难以接受的话让他无法回答,自欺欺人飞转移话题说:“你不用这样……你东西都给我了,那你吃什么呢?”   司祁懒得和这家伙多说,随口敷衍道:“族长说过会照顾我一段时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谁知这句话不知怎么触碰到对方逆鳞,伊莱文脸上迅速涌出了怒意,一拳锤在门框上:“你什么意思!你离开我以后,就要接受这家伙了吗!”   司祁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了这人一眼。   他心想自己也没表现出来对楚沨的好感啊,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十有八九是像之前说原主利用他一样,逮到机会就想要倒打一耙吧?   司祁不高兴道:“你别随便给我乱扣帽子,你出轨不代表别人也跟你一样。”   “那你这么多猎物哪里来的?!还不都是楚沨给你捕来的!!”伊莱文气炸了,警惕的、怨毒的眼神看着楚沨,心里那个不能与人说的秘密让他对任何跟楚沨有关的事情都极为敏感,对司祁怒吼道:“就你个样子,你能打到什么像样的猎物,还不是要依靠别人生活!”   “你离开我以后,立马就去找比我强的楚沨,你还说你没有出轨!”   “证据都已经摆在这里了!!”伊莱文怒不可遏的想要去拽司祁的胳膊,声音大得吸引了附近不少过路的兽人。   许多人纳闷司祁和伊莱文怎么又发生了争吵,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然后就看到地上摆着的那么多的野兽,每一只都尸首完整,看不见狰狞的外伤爪痕,忍不住惊讶猎手的实力强大,竟然不费一点力气就将野兽弄死了。   司祁很烦世界之子的这种态度,他一边对原主装着深情、一边又和别人暧昧不清,还经常性怀疑原主质问原主,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脸?   不光是他恼火,原主留在体内的情绪也爆发出一股说不出的愤怒。新仇旧恨加一起,让司祁恨不得手撕了眼前这个渣滓。   他也不客气,既然他要和自己动手,那就动手!借着对方试图抓住自己手质问的动作,司祁反手拧住世界之子的胳膊,要将人控制住。   世界之子常年战斗,倒也不至于一招都躲不过,险险逃了开来。   谁知司祁紧接着又是一个飞踢迎面而来,那速度快得让人联想起捕猎中的蛇,闪电一般跨越半空,咬在他的身上。   敏捷快速,充满了威能。   伊莱文没想到司祁竟然会和他动手,躲闪开之后,口中发出愤怒的吼声,一拳打了过来。   “你竟然为了楚沨打我,欺人太甚!”   一旁老老实实站着的楚沨:……?   关他什么事了??   都这时候了还想倒打一耙。司祁差点没被气笑,二话不说加大攻击力道,从各个世界学来的搏击技巧在这一刻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丝毫没有跟世界之子客气。   周围兽人围着看司祁和伊莱文的搏斗,习惯了依靠本能去战斗的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司祁这么“好看”的战斗方式,当即看得目不转睛,嘴里不停的说:“没想到司祁不光长得好看,打起架来也特别漂亮呢!”   “是啊是啊,像是在跳舞一样!”   倒是对面一味挨打的世界之子此刻看着一点也不漂亮,茫然承受着快准狠的攻击,身体不停往后跌退。   他匆忙用手抵挡着那猛烈的攻击,心里诧异又不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在下风,这一点也不合理啊?   而且司祁那毫不留情的攻击打在他身上真的好疼,让他觉得司祁根本就不心疼他。   一场战斗持续了一分多钟,伊莱文皮糙肉厚能扛得住,倒是兔子男听说司祁又和伊莱文见面了,心里又气又急,冲过来要“主持公道”。一来便看见伊莱文被那瘦弱无力的司祁压着打,愤怒的喊:“伊莱文,你都到这时候了还在顾及什么?司祁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没必要迁就他!”   “还手啊!把他打一顿,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你心疼他,他可一点也不在意你!”   周围兽人闻言,恍然大悟。   和兔子男一样,这些兽人都觉得伊莱文是在迁就司祁,舍不得还手,这才一味的挨打。   毕竟从外表来看,二人一个纤细瘦弱,手腕细的好似树枝,打一百下都不如别人打的一下;另一个人高马大,胳膊比司祁的腿还要粗,一拳挥出去能打断一棵树——谁更厉害那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更别提伊莱文去年竞选族长的时候,战胜了族中其他的兽人,唯独惜败给了楚沨,是如今族中仅次于族长的最厉害的存在。   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输给伤势尚未痊愈,整天和亚兽人一样留在家中、偶尔出门采一点果子回来的司祁吧?   就连此刻被动挨打的伊莱文神智一清,也是这么以为的了。他觉得只要自己有心和司祁拼命,司祁绝对会被他压着欺负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着兔子男在一旁不停叫喊着“司祁你太过分了”、“伊莱文你不要再顾及司祁了,司祁他不值得”,伊莱文想想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想想司祁的“见异思迁”,还有此刻被司祁压着打的狼狈,大吼一声:“司祁,你够了!”   司祁的回答是面无表情的一记上勾拳,狠狠打在对方那张可恨的脸上。将人打得下巴被迫往上仰起,身体凭空往上飞离地面好几米,然后重重跌落在地上。   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世界之子两只眼睛里直冒金星。   大概是他挨打的样子太搞笑,周围隐约传来了嘲笑的声音。兔子男心疼地跑过来察看伊莱文的情况,伊莱文脑袋涨的通红,撑起上半身,看着居高临下冷冰冰看着自己的司祁,心里火气上涌,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忍不住怒吼一声,发出独属于狮子的咆哮。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这片小小的天地,伊莱文双手着地,身体猛地变大。本该光洁的皮肤上冒出厚实浓密的皮毛,完全化为了一只身高足有两米的野兽,横冲直撞冲了过来,仰起锋利巨大的兽爪,朝着司祁身上狠狠抓去。   “住手——!”   到了这一刻,兽人们终于感觉到了不妙,想要上前制止。   一些亚兽人更是不忍直视地侧开了脑袋,以为下一秒司祁就会血溅当场,伤上加伤。   兔子男兴奋地睁大了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双手紧握,亢奋的就要大叫出声!   司祁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体型巨大的野兽,如之前面对那朝他扑来的猎豹一般,身体一转,躲过了那携带着巨风的兽爪攻击。一只手按住前肢关节,一只手拎着动物的下颚皮毛,借着腰背的力量与对方前扑的力量,稍一使劲,将那体重至少数吨的狮子活活拉了起来,朝远处重力一摔,狠狠甩在了地面上。   就听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狮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司祁脚步不停,转过身,低下腰,一只手扣住对方的脑袋,另一只手一拳、一拳、再一拳,一边回忆着原主被对方背叛时的感觉,一边用力痛打渣男以泄心头之愤。打得那狮子嗷嗷直叫,想要起身却被按着脑袋动弹不得,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哀嚎。   周围兽人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懵了,目瞪口呆看着小小一只的司祁压着那体型庞大的凶猛狮子殴打的画面,只觉得眼前场景过于离奇,简直不可思议!   司祁打出了一些火气,清冷的声音难得不那么淡漠,带了点情绪波动,面无表情的说:“我出轨?我欺人太甚?”   “我需要你一只臭猫来养活?”   “你喝了我那么多血,体能变强那么多,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是几只猎物而已,我还需要别人帮忙?!”   大狮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旁站着的兔子男都急哭了,气愤地扑到狮子身上,仰起头愤怒的指责司祁:“司祁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伊莱文!”   “他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   “他不就是和我在一起了吗,你竟然还打他!他那么强大的兽人,本就不应该被你一个人独占!你嫉妒心太强了!”   司祁的攻击范围被一个亚兽人挡住,没办法下手。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搭理这个脑子不清楚的神经病。   一旁站着的兽人们更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兔子男,心想别说司祁都准备和伊莱文定契、还被伊莱文给背叛了,这就算他们俩没有定契,凭司祁的条件,都和伊莱文住在一起了,伊莱文怎么也不应该还把别人带到他和司祁的家里去胡闹啊,这把司祁当什么了。   更别提眼前这情况,明摆着是司祁比伊莱文更强,怎么会是司祁配不上伊莱文,不应该独占伊莱文,还必须和其他人一起分享伊莱文呢?   伊莱文他哪里配了啊!   闻讯而来的部落大巫看完了全程,走到楚沨身边。与楚沨一样,他并没有想要插手管的打算。   只是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多少带了些疑惑,似乎从司祁身上看出了一点之前不曾发现到的东西出来,越看,一双眼眸越明亮,仿佛发现了宝藏的探索者。   楚沨远远看着那因为气愤、白雪一般的面容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粉红,比以往更加明媚张扬的司祁,一颗心扑通扑通快速跳个不停。   直到下一刻,他忽然听司祁说:“如果不是当初你救了我一命,让我喜欢上了你,我怎么可能和你这种人在一起!”   楚沨身体猛然一僵,无比惊愕地盯着司祁,只觉得心里哪个地方被狠狠抓了一下,非常的不舒服。   伊莱文悲愤地从地上爬起来,缓缓化为了人形。原本还挺帅气的脸上此刻鼻青脸肿,仿佛一张乱七八糟的调色盘,就这样靠在兔子男身上。   他看着司祁,哀怨悲愤的说:“你只知道我救了你的命!难道后来我照顾了你这么久,还不够让你喜欢上我吗?你的心比石头还要坚硬!”   司祁隐约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可一时又不知道不对在哪里。   他冷着脸不再搭理世界之子,随便他和兔子男站在原地相互依偎。   周围一群兽人兴奋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对司祁说:“司祁你好厉害啊!”   “你竟然能靠人形打败兽化的伊莱文!你该不会比族长还强大吧!”   刚才与司祁一起打猎回来的兽人们处理好肉跑过来看热闹,闻言哈哈大笑:“司祁当然厉害了!刚才他和我们一起狩猎的时候,一胳膊拧断一只猎豹的脖子,一脚踢断一头牛的脊椎,都把我们看傻了!”   旁边看热闹的兽人们惊讶:“那司祁刚才打伊莱文的时候,一直有在留手啊!”   “不然伊莱文哪里够司祁打几下的!早就昏死过去了!”   兽人们最是喜欢强大的战士了,此刻看向司祁的眼神就仿佛在发光,渴望不已的说:“司祁,你能教我你刚才的战斗方法吗?”   “我也想变得像你一样厉害!”   司祁想了想,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楚沨。眼角余光瞥见大巫的时候,大巫对他露出了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包含了许多东西,看得司祁一怔。   片刻后,司祁说:“当然,我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教给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   开启种田模式!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72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正这么说着话呢, 司祁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   平时司祁和兽人们相处,那些兽人们有些敬畏司祁身上的那种清冷矜贵气质,仿佛对待一件易碎品, 根本不敢靠近。   双方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倒也还好。   现在一群兽人眼神殷切的凑到司祁面前, 直接把司祁挤在中间,肢体触碰到肢体, 一股扑面而来躲也躲不开的味道钻入司祁鼻腔, 差点没把司祁当场送走。   蛇类本就喜欢冰冷干燥的环境,原主身为蛇族少族长,养尊处优的没经历过什么肮脏腥臭的事情。此刻继承原主习惯的司祁忽然被挤在一群热乎乎的猫科兽人中间, 着实是有些经受不住如此“热情”的待遇。   他这时候再仔细去观察周围兽人, 发现一个个的五官英挺深邃, 相貌英俊, 带着股异域风情, 金灿灿的眼瞳瞧着格外漂亮。   漂亮壮实的肌肉展露在外, 块垒分明的腹肌绝对比特意锻炼过的健身教练还要完美。小麦色的肌肤健康又好看,怎么瞧怎么讨人喜欢。   然而……   却一个个全都长着乱七八糟的络腮胡子,头发凌乱好似野人,穿着一条粗糙简陋的皮毛当做遮羞布,一个个眼神单纯气质淳朴,白白糟蹋了那好相貌。   更别提他们身为猫科动物, 继承了猫儿的习性, 不喜欢清洁……   司祁稍微脑补了一下他们多久才洗漱一次,差点没昏厥过去。   这这这, 这必须要纠正过来才行!   尤其是楚沨!!!   司祁铁青着脸看向他的爱人, 声音从牙齿里挤出, 勉强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对楚沨说:“你喜欢我这干净的模样吗?”   楚沨眼眸微微睁大,很快红着耳根低下头,说:“喜,喜欢的……”   司祁就说:“那你就以身作则,教族人们变得像我一样吧。”   楚沨和旁边一群大猫们,齐刷刷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不明白司祁的意思。呆萌的模样直戳司祁的红心区,险些把他萌到。   他轻咳一声,招呼楚沨与兽人们来到部落不远处的溪流前。卷起裤腿,露出两截光洁白皙好似玉石一样的小腿,走入清澈见底的河水中。   旁边一群兽人亚兽人直勾勾盯着那两条腿,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楚沨下意识挡在了司祁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这群人。   直到司祁招呼楚沨,说:“沨你过来。”   楚沨这才转过身,直接踏入溪水中,站在司祁面前。   司祁捧起一汪水,轻轻打在楚沨的身上,手掌光明正大的触碰着爱人的胸膛,然后摸索着抚过。   楚沨瞪大了眼睛,有点被惊吓到了,目光直勾勾看着面前漂亮的兽人。想要躲,又舍不得躲,就这样站在司祁面前。   也幸好这时候伊莱文那家伙被打得走不动道,被兔子男扶回了屋子里休息。否则此刻看到这一幕,一定又要蹦出来大喊大叫,打扰司祁的“好事”。   不过既然司祁都说了是在教他们清洁,这群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憨憨望着眼前这一幕,除了司祁,还真没什么兽人会把眼前的画面想歪。   甚至是楚沨自己,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傻愣愣的任由司祁调戏。   司祁一边帮他清洗,一边抬起那双好看的凤眸,从下往上看着楚沨,那表情格外清纯无辜,与他说:“你的身材很好。”   楚沨涨红了脸:“咳……谢谢。”   司祁拉着他有力的胳膊替他仔细的清洗,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声音听起来慢悠悠的,带着点感慨的样子:“手指修长,肌肉也很有力,你果然是族里最英勇强大的战士。……的时候一定很厉害吧。”   楚沨不理解司祁说的是什么很厉害,潜意识里总觉得司祁不像是在指战斗,脸烫烫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全程任由司祁摆布,看着司祁替他清洁好身体,用不知道哪儿摸来的尖锐石头将他原本挺珍惜的胡子誉皙刮去,露出下方英俊阳刚的面庞。长及肩膀的金发被剪成了利落的板寸,整个人都显得干脆利落了许多,看着特别特别帅气。   围观的兽人们看着之前背对着他们的楚沨转过身,齐齐发出一声惊呼,直说:“你是谁!”“族长去哪儿了?”听得楚沨一头黑线,忍不住想要低头确认自己被司祁折腾成了什么鬼样子。结果却对上一张英武冷峻的脸,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与自己如出一辙。   这这这,这好看的兽人竟然是他自己!!   楚沨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忍不住抬头去看司祁。发现对方清冷的模样,与自己此刻的样子相同,干净,整洁,一点也不邋遢,让兽心里说不出的喜欢。   怪不得他总觉得司祁与其他兽人不同,怎么光看着都让他联想起天边的阳光,早晨的空气,洁净又清新,原来他也经常做方才那样的事呀!   这种叫做“清洁”的东西兽喜欢!楚沨决定自己以后也要经常清洁,要和司祁一样!   周围一群大猫们就仿佛看见了什么兽神施展出的奇迹,迫不及待跑到溪水里,围着楚沨打转。   楚沨骄傲的挺着胸膛,就好像他之前战胜所有兽人成为族长时那样,充满了荣耀感。   看到有亚兽人趁乱想要摸他胸肌,他还警惕的拍开对方爪子,一幅不准任何人碰的小气模样,认真的说:“要摸就摸你家兽人去!”   亚兽人撇撇嘴,嘀嘀咕咕:“你方才还让司祁摸了半天呢!”   怎么到他们这里了,就碰都不让碰了。   楚沨理直气壮:“司祁是在帮我清洁!让我给你做示范!我才不喜欢别人碰我!”   亚兽人翻了个白眼不理他,转而红着脸羞答答的对司祁说:“司祁司祁,你也帮我清洁吧!我也要变得像你一样好看!”   这话说的,气得站在一旁的楚沨直咬牙。   司祁正儿八经的拒绝:“这不是为了变好看,时常清洁可以让我们远离疾病,受伤后也能更快的痊愈。你们看大巫,他是不是经常用水清洁手脚和脸,这是兽神大人传授给我们的智慧。”   兽人们顿时恍然,齐刷刷的说:“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我看大巫大人祭祀之前总是会清洁身体,弄干净双手与脸!”   “大巫大人就很少会生病!”   大家知晓了清洁的好处,又见族长楚沨变得和司祁一样好看,一个个的心痒难耐,纷纷找了个不拥挤的位置特别豪迈地一把扯掉兽皮,就这样现场清洗起来。   司祁:“…………”   好吧,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偷偷看了一眼楚沨,见对方站在原地没有动,心里又失望又松口气的!   也得亏这个世界无论兽人还是亚兽人,都是一副男子的外貌,否则这画面真的是有够限制级的。   ……其实现在也挺限制级的吧?   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家在冰凉凉的河水里洗干净了自己,变得一个比一个更好看更整洁,横空出世的俊男团便这样闪亮登场。   司祁满意地点了点头,告诉大家以后经常要过来打理一下自己,这样才能得到兽神大人更多的喜爱。兽人们认认真真地表示他们记住了,就算再怎么懒惰的兽人也不会错过讨兽神大人欢心的机会,一定会仔细照做的。   更别说兽人们的审美都挺一致的——之前他们便觉得原主那样斯斯文文的样子,看着有些弱,可却是漂亮的紧!   现在又发现原来只要经常做清洁,就能变得像司祁那般好看,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暗戳戳决定要时常清洁保持这幅好相貌,才能吸引更好的兽人/亚兽人来钻自己屋子呢!   大家高高兴兴离开小溪,穿好自己丢在岸边的皮毛。又瞅瞅司祁那一身柔软的,和皮毛差别特别大的亚麻衣裳,只觉得他们似乎就算弄干净了手脚身体,穿上最凶猛的野兽身上扒下来的皮毛,也没有司祁这个新来的兽人好看。   不仅仅是因为司祁身上的衣服,还因为……   气质,对,应该是叫做气质。   也不知道司祁以前是从哪个大部落流落过来的,白白净净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头不说,手里还拿着那么多好东西,地位肯定不低吧……   没准他是大巫的学生也不一定呢!再不然也得是族长的儿子!   否则他怎么会懂得清洁的好处,还那么擅长战斗……   想着想着,他们往部落走去。路上看到森林里长着的果子,擅长爬树的大猫们便爬上去便摘了好几个,还特别热情的过来送给司祁,脸蛋红扑扑的。   是……亚兽人送的呢。   司祁有些口渴,却犹豫要不要接,怕接了会给人误会。   刚好这时候楚沨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跳了起来,三下两下爬上了树,摘了一个他觉得最大最好吃的果子下来,强装镇定的递给司祁。   别的亚兽人摘得果子都小小的,一看就没有完全熟透,只有他摘得树顶上吸收了最多阳光的果子,又大又饱满,红通通的,绝对非常鲜甜多汁。   之前还站着没动的司祁这回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接过果子,在旁边亚兽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过那一看就特别让人想吃的水果咬了一口。咔嚓一声,鲜甜饱满的汁水与果肉盈满口腔,味道比想象中的还要棒。司祁心满意足的说:“谢谢,我吃一个就够了。”   亚兽人们懵懵懂懂的收回手,一点也没察觉出司祁的差别待遇,只觉得他们摘的果子没有楚沨的好,司祁没挑中很正常,特别干脆的收回了手,自己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旁边一群兽人眼巴巴看着他们,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亚兽人们的青睐,委屈兮兮地低下了脑袋。   司祁想起兽人们平时获取食物的方式,琢磨了一下说:“以后我们不用在森林里到处找长着果子的树,可以将树都种在一起。”   兽人亚兽人们萌萌哒看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种是什么意思呀?”   “是说那些树很重吗?我力气大,扛着树一点也不累的!”肌肉猛男们抬起手臂得意的炫耀着他们的肱二头肌,一幅傻乎乎的憨憨模样,看得司祁有些想笑。   司祁说:“种的意思……嗯,就像亚兽人可以生出小宝宝,小宝宝长大后会变成亚兽人一样,果子是树木的小宝宝,只要把它们种下去,他们长大后也能成为一颗大树。”   兽人们听懂了这句话,惊讶的说:“原来我们吃的是树生出来的宝宝呀!”   “怪不得那些果子会从树上冒出来呢!”   司祁:“…………”总觉得吃树生出来的宝宝这句话听着有些奇怪。   他选择性忽视其中的古怪感觉,继续说:“所以,我们可以将果子收集起来,统一种在靠近部落的地方,这样以后就能直接去那里收集果子,而不是满森林的到处跑了。”   一群亚兽人顺着司祁的思路想了想,惊讶的张大了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对司祁崇拜不已:“司祁你太厉害了,竟然还可以这样呢!”   咳咳……   司祁平时被人崇拜惯了,对彩虹屁早已经免疫。此刻被这群大可爱这么直白的夸厉害,竟难得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揉了揉鼻尖,说:“这些不算什么,我以前在部落里的时候,有亚兽人也会这样做。”   不过那些亚兽人并不明白“种”的概念,只是隐约察觉到,在果树旁边吃果子,再把不好吃的部分丢在果树旁边,几年后那果树附近就会长出同样的果树,能收获更多的果实,仿佛兽神大人赐下的奇迹一般让兽不可思议。   如今原始社会的兽人处于刚刚脱离野兽的状态,连文明都没有成型,司祁要教的地方还有很多,慢慢来。   他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告诉给兽人,果实与树木的关系,告诉他们如何让果实变成树木,让他们发现树木之所以扎根在地上是因为树木需要大地的力量,所以“树宝宝”想要变得更茁壮,也需要待在土里才行。   一群大宝贝们果然理解了司祁的意思,纷纷说以后他们吃完果子,就埋在果树附近,到时候亚兽人们就不用满森林的到处跑,去看哪里的果子长熟了,直接在部落附近就能找到。   司祁见大家这么听话,心情很好,就又告诉他们,以后抓来的猎物不要直接杀掉,可以选择一些性格温顺不爱闹,肉质鲜美生崽崽速度也快的野兽,盖个屋子把它们圈养起来。   这样兽人们只需要找点野兽喜欢吃但兽人却不吃的草扔给野兽,便能每年定期收获一批又一批的动物,不需要费劲的去到处找猎物了。   即使是最难熬的冬天,兽人们也可以足不出户的躲在部落里,不用忧愁的去操心这个冬天的食物够不够让他们度过这个寒冬。因为部落里就养着一大批的动物,可以自给自足。   一群兽人听司祁用清冷温和的语气,不急不缓的说着这些话,只觉得整个兽都要惊呆了!一个个世界观都跟着刷新重组,崇拜不已的看着司祁,只觉得司祁太厉害太厉害,竟然知道那么多大巫大人都想不出来的厉害办法,他绝对是世界上最最有智慧的兽人!   司祁见大家这副反应,一个个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是什么,对他的好感呼之欲出,心情越发的好。   原本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那两个家伙带来的不快彻底烟消云散,眼神逐渐变得柔和,用这群兽人们能够接受的速度,耐心的讲解着种植、畜牧带来的好处,还有爱干净讲卫生,不要偷懒只吃生肉喝生水,火焰是兽神大人赐予的宝物要用火焰赶走食物里的脏东西,这样才不会生病……   一群兽人听得目不转睛,乖乖巧巧跟在司祁身边听他说话,这安静顺从的模样,简直是前所未有的。   大巫大人就坐在部落里阳光最好的地方休息,此刻看到司祁带着一群出门一趟就集体变了副模样的兽人们回来,处变不惊的和蔼面容差点没裂开。   瞪着一双已经开始变得浑浊的眼睛,费劲的仔细瞅瞅这个仔细瞅瞅那个,惊呆了的说:“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群兽们得意洋洋的很,跑过来和大巫说,他们终于明白大巫总是催促他们要洗手洗脸的原因了,原来清洁是个这么好的事情,以后他们也要时常清洁,爱干净,这样兽神大人才会喜欢他们,庇佑他们,让病痛远离他们。   大巫听得目瞪口呆,看看一群大漂亮如何如何的说清洁的好,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之前让这群讨厌水的大猫们去洗下手,他们都不情不愿的,仿佛抢了他们的肉一样让他们抗拒。   现在司祁过来,随随便便说上几句,这才多长时间的功夫啊,一个个高兴的跟个什么样!   哭笑不得的说:“司祁说的没错,这样做是对的,这是兽神大人传授给我们的宝贵智慧,只有注意清洁才能健康长寿。”   说完,又感慨的看向司祁,心想自己方才的直觉果然没错,他的确是从这个年轻兽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兽神大人的气息。   只有被兽神大人喜爱着的兽人,才会那么的强大威武,才会懂得这么多知识。   然后,一向被族人们尊敬崇拜着的大巫,就被一群兽人亚兽人们围住。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大巫分享他们方才学习到的超级超级厉害的事情。告诉大巫原来树宝宝不光能吃,还能长成结出无数果子的大树,说原来他们抓来的猎物不要急着杀掉,关起来丢给它们一些兽人们不爱吃的草,猎物就会生出更多的猎物,这样大家即便不去打猎,也能在部落里吃到肉,这简直是太棒了!   大巫听得惊讶连连,他年轻的时候,可没从上一任充满智慧的大巫那里,听说过原来还有这么好的办法。原本充满了深刻褶皱的脸,此刻因为喜悦直接挤成了一朵菊花,忍不住用明亮的、喜爱的目光看向司祁,仿佛树皮一般粗糙的手掌握着司祁那双纤细白净的手,对他说:“你是个聪明的兽人,兽神大人最喜欢像你这样的兽人,你愿意和我学习大巫的知识,更好的帮助我们部落吗?”   司祁莞尔,点点头说:“当然,我是部落的一份子,我愿意跟着您学习知识,帮助我们部落变得越来越好。”   大巫高兴的不得了,握着司祁的手不愿意松开。   一旁亚兽人们羡慕的看着司祁,没想到他们跟着大巫那么久,想要得到大巫传授的智慧,却从来没有得到大巫的夸奖,没能成为大巫的学生。而司祁刚刚伤好了些,可以在外面自由行动了,就被大巫一眼看中。   看来他们之前感觉的没错,司祁的确是个厉害的兽,连大巫都觉得他聪明呢!   有兽人疑惑的说:“可司祁是兽人呀,兽人也能成为大巫吗?”   以往成为大巫的都是亚兽人,他们以为只有亚兽人才能跟着大巫大人学习呢!   楚沨:“大巫从未说过只有亚兽人可以跟随他学习,只是亚兽人们平时不用参加捕猎,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在部落里跟随大巫学习,因此往往都是亚兽人成为大巫。司祁这么聪明,他如果成为大巫,只会帮助部落变得更加强大。”   说话的兽人恍然地点点头,傻乎乎的笑着说:“说的也是,我以前总是被大巫说笨,惹大巫生气,根本没办法跟着大巫学习,让我学我也学不来!我看族里的年轻兽人,只有司祁是最聪明的,他一定能成为厉害的大巫!”   其余兽人们闻言,纷纷乖巧点头,十分认可这个说法。   其中当然包括那些特别喜欢司祁,一个个恨不得往司祁怀里塞食物的亚兽人。   他们现在就后悔怎么之前没早点与司祁认识,被伊莱文那家伙抢了先机。否则看司祁这惹兽喜欢的长相,这天空一般广阔的智慧,还有那比族长还要富裕不少倍的财产……绝对是部落里的好青年,顶顶好的优质对象呀!   如果司祁愿意和他们定契,他们才不会像伊莱文那个笨蛋一样,跑去和别的亚兽人勾勾搭搭呢,绝对会喜欢司祁喜欢的不得了,绝不愿意让别人分了去的!   也不知道司祁喜欢上伊莱文那样的兽人以后,还愿不愿意继续去找亚兽人。他们都想给司祁生崽崽,生出来的崽崽说不定也会继承父亲的智慧与力量,长成一个特别棒的兽人/亚兽人呢!   想到这里,亚兽人们警惕的眼睛盯着旁边的兽人,一幅生气的模样。兽人们就特无辜的回视着他们,心里委屈的很。   比起兽人,他们其实还是更想讨亚兽人欢心呀,怎么反而被心仪的对象警惕了呢,真是让兽发愁……   司祁有点受不了周围一群热情直白的亚兽人们火热的目光,干脆借着要和大巫详细说说种田养殖的事情,与大巫一起去他的屋子里说话了。   楚沨仗着自己是族长,光明正大跟了过去。一条尾巴得意洋洋地在半空中晃荡着,下巴骄傲扬起,仿佛胜利者的炫耀。让看见的兽无不爪子发痒,直想跟他打上一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73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大巫不愧是部落中最有智慧的存在, 他脑海中有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即便很多时候他并不理解有的植物为什么能够治疗伤口,有的植物为什么稍微一点点就能弄晕一只巨大的猛兽, 他全都当做兽神赠予世界的奇迹牢牢记住,一点也不敢忘。   当司祁询问他有什么植物是兽人也能够吃的时候, 他可以滔滔不绝的告诉司祁每一样部落周围存在的、且能够食用的植物,将它们的种子拿出来给司祁看, 或者靠记忆将它们画非常形象的画出来, 让司祁去分辨,即便那个东西只是他年轻时候在集市上见过一次也是如此。   或许大巫在某些方面远不如现代人懂得多,可仅凭他的努力与细心, 他也无愧大巫的身份。   司祁从大巫拿出来的东西中找到了许多可食用的植物, 都是有营养能饱腹且方便种植的类型。   他将这些东西挑出来, 让大巫告诉给族人, 以后时刻留意收集这一类的植物, 遇见后要将它们的种子带回来。再跟楚沨说, 让他告诉族人将部落附近的土地开垦整齐,去除杂草。这样种子种下以后,收获的食物就能喂饱每一位族人,包括那些年迈了、再也没力气去捕猎的老兽人,以及体力比不上兽人,只能做一些轻松活计的亚兽人。   大巫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很是复杂的看了司祁好一会, 过了许久才叹息着、有些感慨的说:“你能记得他们, 这很好。”   大巫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远比那些天真无邪的年轻兽人们多。他是亲眼见过许多年迈兽人因为捕捉不到猎物一点一点瘦弱下去, 最后被活活饿死的画面。也见过因为冬天的积雪遮蔽了大地, 兽人们吃完了所有存粮却找不到一点的食物, 冒险出门最后因为失去体温活活冻死在外面的场景。   每一位兽人都知道生活不好过,只是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春夏秋吃一顿饱一顿,然后大半个冬天一直饿肚子的感觉,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   直到司祁出现,告诉给大巫这些办法,让大巫看见兽人们更加美好的未来,让他可以期待以后再也不会有兽人在他眼前活活的被饿死……   大巫的眼中有水光闪过,沉默地拍了拍司祁的手掌,就好像在追忆过往让他感到痛苦的时光。   然后微笑着对司祁说:“你既然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给我们,那你就是我们部落的一员。我知道你的过去或许有些复杂,但是你放心,我们所有人都将会保护你。”   大巫是知晓司祁到来时被追杀的情况的,也知道能穿亚麻衣裳、拥有如此气度的兽人绝不可能来历简单。   只是大巫心善,并没有将他驱逐出去,收留他在这里养伤,默认他可以成为部落的一员。   如今又许诺下了如此的保证,这是彻彻底底认可了司祁,即便那些追杀他的人再来找麻烦,也绝不可能把司祁交出去了。   司祁知晓兽人们的性格有多淳朴,说出来的话又有多可信,心中微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喜欢这个地方,虽然这里没有高科技,没有让人养尊处优的条件,没有娱乐设施,可他就是喜欢。   他说:“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我们的部落,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部落。让每个族人都能吃饱,让大家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大巫眼睛明亮亮的看着司祁,一眨不眨的,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叹的说:“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确深受兽神大人的喜爱……”   司祁眨了眨眼,心想这个世界或许真的有他不了解的力量。类似于修□□的灵力,亦或者异能世界的异能。大巫看到了他身上凝聚出来的独特力量,所以确定他可以帮助部落变得更强。   只是他到底不是大巫,没能掌握大巫的能力,所以也不清楚大巫到底察觉到了什么。   大巫与司祁说了许久的话,回头便让楚沨召集来族人,告诉他们那些种子的重要程度,让大家记住这些东西的模样,见到后一定要记得带回来。   族人们有时候或许挺单纯,不喜欢思考那些复杂的事情,可只要是大巫说的话,他们都是很愿意去听的。见大巫这么说,他们一个个的凑上前来仔细辨认那些种子的模样,抓耳挠腮雨ク彖対翻来覆去地捧着看,深怕自己记不住。   楚沨则是点出了几位族人,交给他们开垦荒地的任务。其中大多都是些已经抓不到猎物只能闷闷不乐找果子吃的老兽人,他们听说只要将地面清理干净,去除石头和杂草,再把土地翻一翻,就能拿到食物,当即高兴的不得了,一个个脑袋点得飞快,乐得见牙不见眼。   他们现在虽然老了,可身为兽人,种地的力气还是有的,做这点活计一点也不会觉得累,反而还能当做锻炼了。   一些心眼比较老实的兽人甚至还问楚沨:“你让我们去翻地,还给我们肉吃,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能养得起我们这么多人吗?”   “是啊,就算你打猎再厉害,每次都能抓好多猎物,时间长了身体也吃不消吧?”   楚沨闻言笑着说:“不是我一个人养活你们,而是部落的大家都会出力。你们翻出来的地是给大家用的,等地里面长出食物,食物会分给所有人,这等于是大家提前给你们肉,让你们帮他们工作。”   老兽人们一下子没听懂,楚沨反复说了几次,他们才知道原来翻地不是翻地,是为了种食物,提前给他们食物是因为他们做的事情能让大家得到更多的食物。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他们还是挺能干的,并不是老了就只能待在家中眼看着食物越来越少,最后彻底失去力气,默默等死了。   心里不由得有些兴奋,只恨不得现在就能跑去地里搬石头拔杂草,快些证明自己就算老了也是很有用的。   于是无论是大巫还是楚沨,两边的工作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一点问题。   至于养殖这方面,也很好解决。兽人们隔三差五总是会出去捕猎的,只要在捕猎的时候,顺便留一些活口带回来就行。   至于猎物们吃的口粮,这个更不算什么了。反正兽人们平日里除了偶尔出门打猎,就没别的事情可以干了。不是去找兽人亚兽人亲热,想着法子生崽崽,就是在天气好的时候,躺在太阳底下打盹。这时候出门找点猎物们爱吃的草喂给它们,隔上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收获好多新的动物,这也太划得来了吧!   反正楚沨将这些说给大家听的时候,大家都一脸热情非常兴奋的表示同意。一个个自发的说要去盖房子、要去找粮草,还七嘴八舌的讨论抓什么猎物比较好,哪种猎物的肉最好吃等等等等。   伊莱文听说大巫大人有事要告诉大家,顶着那鼻青脸肿的脑袋站在空地上。一下子听大巫说了这么多他过去从未听说过的事情,只觉得心情激荡,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兴奋无比。   兔子男却是在大巫说出第一句话之后不久,面色骤然变得很是难看,死死盯着大巫的脸,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不可思议的东西。   直到后面,突然有兽人说,司祁真是厉害,连这些东西都能想到。兔子男才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硬住了,脑袋咔一下飞速转到司祁那边,五官扭曲到甚至有些狰狞。   他趁着伊莱文不注意的时候,私底下偷偷溜到司祁这边。   司祁正躲在阴凉的地方休息,远远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讨论,忽然看见兔子男阴沉着脸找到他,一脑袋的问号。   ——这家伙好端端的又来找他干嘛,他都这么表示不想和伊莱文接触了,还不见好就收?   谁知兔子男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你也是重生的??”   司祁头顶的问号更大了。   他皱着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兔子男心里憋着口气,没等几秒又继续说:“你怎么可以抢走伊莱文的功劳!!”   司祁:???   司祁脑筋转得很快,他很快理解过来兔子男的意思。想起在蛇族的大部落里,那些兽人们是懂得一些基础的种植方法,也隐隐有了畜牧雏形的。   或许在兔子男还没有重生的那个世界线,原主与世界之子并没有被拆散。原主告诉给了大家有关养殖、种田的方法,然后这些方法不知怎么回事似乎被兔子男他们误认成了伊莱文的功劳,于是兔子男看到司祁忽然拿出了这些知识,直接气炸了,以为司祁也是重生回来、并“窃取”了伊莱文的知识,纳为己有……   司祁差点没被气笑。   他对兔子男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重生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我在原先的部落里看到的,觉得对大家有帮助所以说出来了。”   兔子男一脸抗拒的看着司祁,不能接受的说:“不可能!怎么可能!使者大人当初明明说……”   他一双圆溜溜的红眼睛死死盯着司祁,皱着眉质问:“你在撒谎!”   司祁懒得理睬这人,不耐烦道:“你看我拥有那么多盐块,那么多柔软的毛毯,应该能猜到我之前的部落有多富裕。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知识很正常,不是吗?”   兔子男嘴巴张了张,想要反驳,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更重要的是,他忽然想起来,如果司祁也是重生的,那他绝不可能与未来会成为兽神使者的伊莱文闹翻,一定会死死抓着伊莱文,就像他上辈子那样!   上辈子的司祁明明不喜欢伊莱文,对伊莱文从来没好脸色,却还是找借口说定契以后不能分开,死活跟在伊莱文身边,这难道不是在用兽神大人的名义故意威胁伊莱文吗?   如果司祁是重生回来的,他怎么会和伊莱文分开,还把伊莱文打了,他绝不可能是重生的!   想到这里,兔子男长长的耳朵垂了下来,低着头有些无法接受的说:“难道上辈子也是你帮助了大家吗……怎么会这样……”   司祁提醒他道:“你为什么觉得伊莱文会懂这些,他和部落中其他兽人一样,从未离开过部落。怎么可能掌握那么多即便是大巫大人也不知晓的事情?”   兔子男猛地抬起脑袋,一脸茫然的、震惊的说:“这——!”   这,是啊,为什么伊莱文会知晓?   他仔细的回忆当时的场景,绞尽脑汁的去思考,终于回想起那时候的画面。   那时候,伊莱文就站在大巫大人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这是兽神大人的指引,在梦中告诉他如何帮助部落变得更加强大。他说他看见金灿灿的稻谷在土地上生长,成群结队的猎物关在房屋中随意兽人们享用……   当时的画面有多清晰,对伊莱文的崇拜有多强烈,此刻兔子男就有多震惊。他一幅大受打击的模样,神色复杂的看了司祁好几眼,才有些不情不愿的收回了那充满敌意的视线,嘴里嘀嘀咕咕:“就算这样,也不能……”   司祁见他嘴里叽叽咕咕的不再纠缠他,转身迫不及待地往世界之子那边赶,看了几眼,收回了目光。   咻咻很是不解:【他都知道世界之子在骗人了,为什么还往世界之子跟前凑?】   司祁语气慵懒:【帮助部落变得更好又怎样,在他眼中看来,还没有一个兽神使者的身份来得重要】   司祁虽然不能从原主那边亲眼看到兽神使者有多风光,却能从兔子男那紧张兮兮的反应里看出,在这片大陆上,兽神使者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可说句直白点的话,司祁连兽神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在乎区区一个兽神使者。   所以兔子男的那点小心思他并没有放在眼里。与其在意他,还不如在意地里的种子什么时候才能发芽,兽人们什么时候才能衣食无忧顿顿吃饱。   咻咻察觉到司祁的心理波动,对司祁说:【主人您真好啊】   司祁被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   咻咻:【咻咻觉得主人对身边人特别好,对咻咻也特别好】   司祁啼笑皆非:【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你对我也很好啊。   咻咻摇了摇头:【可是主人每次到了新世界,都想方设法的帮助那个世界的人类,让他们可以过得更幸福啊】   明明司祁根本不用做到这一步的,他又不是这些世界的生物,看到这些生物就和人类看到小狗小猫小蚂蚁没什么区别,双方都不是同一个物种。   可司祁却总是想着法子帮忙推进他们的文明进程,纠正那些不合理不公平的现象,停止这些世界的战争,结束混乱与恐惧的源头……甚至有时候还要忍受那些世界的人类针对他的不公平待遇,亦或者污蔑与逼迫。   司祁从来没有说过那些世界的不好,总是会用他的智慧与力量一次次让那些反对的声音闭嘴,然后让那些世界的人类获得全新的成长与进步……   司祁似乎一直都是在付出,从来没奢求过那些人类的回报。   现在同样也是如此,司祁到了这个原始的、粗鄙的、一点也不享受的世界,一心一意只想着教导兽人们种田、养殖,乃至于未来完全可以想象的盖房子、制造瓷器、学习认字、启蒙教学……   司祁难道不会觉得疲惫吗?不会觉得自己做这些根本没必要吗?   他完全可以解决了世界之子之后,直接离开这个世界,去更加舒坦的高科技文明世界享受他的生活,而不是在这个连双鞋子都没有的世界里,吃一些连调料都没有的食物,睡连空调都没有的房子。   咻咻心疼主人,所以想不明白。   司祁同样不理解咻咻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疑惑道:【我帮助他们,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咻咻:【怎么会应该呢?】   司祁愣了愣。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   直到咻咻提醒,他才想起来。   ——是啊,为什么呢?   认真思索了许久,司祁缓缓的说:【那……大概是因为喜欢吧】   咻咻疑惑:【喜欢?】   喜欢什么呢?喜欢拯救世界,喜欢让别人过得更好吗?   司祁笑了起来,那笑容格外的纯粹。   【对,我喜欢。我喜欢看到大家一脸幸福的样子,如果他们开心,那么我也会开心】   他远远看着兽人们那喜悦的模样,每一个人的笑脸都令他心满满的,说不出的高兴。   然后,他收回视线,看着意识空间的小金龙,笑吟吟道:【而且……你看,如果小世界的文明进步了,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就会大幅度增长,楚沨就能获得更多的力量,我也能收获许多世界之力的回馈……这不是一件一举多得的好事吗?】   咻咻似懂非懂地看着司祁,心里疑惑并没有彻底消除。   即便司祁嘴上说的好处有很多,实际上每次司祁获得了大量的世界之力,也没见他真的有多高兴过。花在咻咻身上,给咻咻买零食买玩具的世界之力,恐怕都比司祁用在自己身上的还要多。   咻咻有时候觉得司祁真是太无欲无求了,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即便是其他快穿员垂涎不已的世界之力,在他眼中看来好像也不过是普普通通,赚多赚少都只是数据上的差异。   嗯……不过既然司祁说他喜欢这样的生活,那咻咻也没什么好抗拒的了。不管是可以让咻咻尽情在网络里漫游的高科技世界,还是让他力量百不存一的原始世界,只要司祁喜欢,那么咻咻也喜欢!   只是喜欢归喜欢,咻咻还是暗戳戳的给司祁出主意:【主人您在世界树的树叶里储存了那么多东西,有很多东西不需要充能也能用,您可以拿出来用呀!】   昨天晚上司祁修炼的时候,咻咻眼睁睁看着好几只不长眼的蚊子围着司祁转,甚至想要叮他主人那完美无瑕的脸蛋,可把咻咻给气到了!   只恨不得冲出意识空间给那几只蚊子一蚊子一巴掌送它们上西天……   司祁哭笑不得:【那要是那些兽人看到了怎么解释?说那些电器全都是长相奇特的石头?】   咻咻嘀嘀咕咕:【我看那些兽人比咻咻还要笨,主人说是,那他们肯定觉得是咯?再不行就说是兽神大人赐予的宝物嘛!】   那群兽人一定分不清高科技与火焰之间到底有啥区别的,反正都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司祁在意识空间中化出一只手,揉了揉小金龙的脑袋。   【知道你心疼我】   咻咻傻笑起来,蹭了蹭司祁的掌心,一脸满足。   ……   如咻咻所预料的那样,司祁将种田养殖的方法传授出去以后没过多久,他又开始琢磨起新的东西了。   楚沨看着司祁手里的木棍一脸好奇:“这是什么?”   司祁用小刀将木头削成适合的形状,两头用加工过后充满韧性的动物筋勒紧,绷直,撑成一个弯曲的半月形弧度,递给楚沨看了看。   “这是‘弓’。”   楚沨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弓?”   他翻来覆去将弓左右看了看,没看明白作用,猜测道:“这也是用来耕种的吗?”   前阵子司祁看兽人们翻土竟然全都用手或者爪子,哭笑不得的做了一批耕地用的农具给他们。工作效率肉眼可见的立马提高数倍,把一群兽人高兴的在原地跳了一段非常魔性的舞蹈,看得咻咻吐槽连连。   大家因此渐渐习惯了司祁总是能想出各种各样别的兽人都想不到的事情,每次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是闪闪发光的,比起看向大巫时的目光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发自内心的喜欢简直就是刻在脸上的。   所以不管司祁在做什么,又拿出了什么,大家都下意识默认这绝对是有用的好东西,即便眼前这个所谓的弓看起来其实就是一根棍子加一根绳子,楚沨接过来拿着的动作都是小心谨慎的。   “这不是用来耕种的。”司祁从身后拿出一只提前做好的箭矢,伸手接过楚沨手里的弓箭,非常熟练的弯弓搭箭,目光看向天边一只无辜路过的飞鸟。   只看到嗖的一道残影飞过,楚沨都没想到那根细棍子竟然会突然飞出去,回过神来想要转头去捕捉它下落的时候,就看到细棍子竟然直直扎入一只鸟雀的脖颈处,将它打落了下来。   楚沨讶异地跑过去将小木棍与鸟捡起来,仔细看了看尸体上的创口,感慨这贯穿力量之大,想不通这么轻这么细的东西,怎么能飞那么快,还能造成那么巨大的威力呢?   他不是笨的,很快理解了那个“弓”的作用,语气中充满了推崇:“这个武器真厉害,和石枪一样,可以飞出去打中远处的敌人。”   楚沨说的石枪,是指那种古代常见的红缨长.枪,枪头是石头做成的。   “但是那种的基本只能用一次,丢出去以后不管中不中,都得扑过去继续战斗……”而楚沨看了一眼司祁身后摆着的七八根箭矢,一眼便看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兴奋道:“以后如果遇到难缠的猎物,即便不冲上去厮杀,也能远远将它打死了!”   司祁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的兽人们战斗力很高,司祁觉得与其费心教他们人类形态的战斗方式,还不如让他们顺其自然地变成兽形扑咬厮杀更具有杀伤力。   因此另辟蹊径的将主意打到了不会耽搁兽形战斗的武器上,不管是兽人还是亚兽人,他们的力量都足够大、目力也足够好,可以拉动非常重的弓,也能在遥远的地方准确的锁定住敌人。   如果掌握了从远处制敌的方法,就和掌握了制空权的文明去欺负只能在陆地上打仗的文明一样,轻轻松松便能碾压。   更关键的是,这种武器不论性别年龄,即便是亚兽人、年迈的兽人、尚未成年的小兽人,都能够轻松使用。   可谓是全民皆兵了。   司祁道:“弓箭的制作方法很简单,你回头找几个手巧些的亚兽人过来跟着我学习,学上两天就能掌握了。”   楚沨眼神亮亮的看着司祁,不断点头说好。   部落里的兽人们都很听话,有时候别说是他们理解的、知道是好的东西,就算是他们完全不理解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事情,只要大巫说上一声,他们都会老实照做。   司祁稍稍展露了自己的智慧以后,这群兽人亚兽人现在都非常信服司祁,司祁想要指挥他们做什么特别的方便,多的是人愿意听。   唯一的缺点,顶多就是他们稍微“笨”了一点,所以讲解的时候要像是教小孩子一样耐心的去教。   倒也还好。   楚沨将弓放在一旁,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确定已经是中午了,该吃饭了,偷偷瞄了几眼司祁,轻咳一声,状似自然的说:“上次送给你的肉,你吃完了吗?最近你忙着部落里的事情,都没时间去打猎吧。”   司祁和楚沨相处那么多年,楚沨动一动眉毛,司祁都能猜出爱人是在打的什么主意,心中暗笑,面不改色的说:“是这样,怎么了。”   楚沨完全没看出来司祁正在故意逗他,非常老实的上当了,耳朵微红的说:“咳咳……我就是,那个,不小心把肉煮多了……吃不完……”   这么大一个成年兽人,胃口大的能吃下半头牛,怎么可能有煮好食物吃不完的时候。   司祁故意看了楚沨几眼,长时间没说话。那时间长的差点没把楚沨憋得脸都红了,目光游离正准备找借口说“不过努力一下可能还是能吃得完吧”,司祁慢悠悠道:“是这样啊,吃不完就可惜了呢……”   他好看的眼睛注视着楚沨,一幅好奇的模样:“那你可以把多出来的食物送给你喜欢的亚兽人啊。”   楚沨被司祁眼神盯着,身体紧绷,结结巴巴道:“我,没,没喜欢的亚兽人……”   倒是有个特别喜欢的兽人……   “哦……”司祁点点头说:“跟我一样呢。”   楚沨放在腿边的手一紧,那眼神分明是有些高兴,装得特别淡定的和司祁说:“是这样啊,我看部落里有很多亚兽人都很喜欢你。”   司祁故作遗憾地叹息一声:“没办法,谁让我更喜欢兽人呢?”   楚沨越发激动了,强行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嘴角一下上扬一下抿紧,对司祁说:“你如果喜欢兽人,一定要找最优秀的兽人,那才能配得上你——怎么说,那实力也不能比伊莱文还差吧!”   司祁差点没笑出声。   这部落里比伊莱文优秀的兽人除了他和楚沨以外,还能有谁啊!   这正儿八经耍小心机的楚沨看着真是怪可爱的,感觉这时候只要司祁说上一句:“那我找你怎么样啊”,楚沨就会立马沦陷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沨,把因为耍小聪明所以变得有些心虚的兽人看得满脸通红,就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到司祁说:“嗯,我会找比伊莱文还优秀的兽人的。”   楚沨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司祁,那脸上分明写着“那就是我啊,只有我了啊”,一脸期待眼巴巴望着司祁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只乖巧温顺的大猫,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司祁憋笑到肚子疼,故意看着他不出声。   楚沨等半天了,也没等来后续内容,心里失落落的。   他想,那么聪明的司祁,怎么会想不到部落里符合他心仪条件的人只有自己了呢,自己该怎么暗示才能让司祁想明白啊。   眼巴巴瞅了司祁几眼,哀叹自己追爱之路任重而道远,一定要再加把劲才行,也不管那些不好意思与矜持了,对司祁说:“那我去把食物端过来,我们俩一起吃吧!”   司祁作出一幅正直的模样,眼神清澈的看着他,语气温和,浅笑而语:“好啊。”   楚沨就高高兴兴的被司祁耍得团团转,屁颠屁颠跑去把他特意做好的肉汤端过来与司祁一起吃。途中还特意经过一些曾试图给司祁送食物的亚兽人面前,佯装巧合的主动说:“你吃了吗?我正要去吃。和谁吃?和司祁!司祁说要和我一起吃饭!”   直说得那些亚兽人露出羡慕模样,摇晃着尾巴十分得意的来到司祁的小屋面前,脸上笑容格外正直朴实。   司祁看着楚沨这模样,心里笑吟吟的。   看着看着,忍不住回想起了原主之前的生活。   之前原主与世界之子即将定契,感情按理来说应该很好,世界之子主外狩猎食物,原主每天将食物烹饪好端给世界之子二人一起吃,气氛和乐融融。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可放在楚沨与司祁身上一对比,有的事情就会看着很明显。   楚沨每次送食物都小心翼翼,被接受后会高兴的不行。即便没办法经常送食物,他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找一些他觉得好的东西送给司祁。   有时候是路边一朵盛开的野花,有时候是他觉得特别有趣的事情,有时候是天边一朵他觉得看起来特别像司祁的云朵。即便是再渺小的事情,但凡他觉得是珍贵的,他都想要将这些通通送给司祁,与司祁一起分享。   而伊莱文从来不会,他只会简简单单把肉丢给原主,然后心安理得等着原主把做好的食物送给他吃。明明是他占便宜,却还理直气壮的说是他在照顾原主,原主合该感激他。于是除了最初的救命之恩,与时常会捕猎打肉回来以外,他什么事也没为原主做过。   这就是有心与没心之间的差别。   到底有没有被珍视,从一些小细节里便能看出来。   司祁看着面前的心上人,见对方一边吃着饭,一边小心翼翼偷看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他喜欢这种隔三差五与楚沨再谈一次恋爱的感觉,尤其是看到完全失去记忆的楚沨那么喜欢自己,稍微一撩拨立马被自己吸引的样子。会让司祁一次次的察觉到对方究竟有多爱自己,爱到即便更换了世界忘记了一切,灵魂深处也还是镌刻着爱他的本能。   他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修炼所得,又想起楚沨最近忙着抓捕更多猎物拿去养殖,需要时常出入森林经历战斗,或许会不小心受伤,就对楚沨说:“你能帮我去打一杯水过来吗?我想喝。”   楚沨丝毫没有犹豫地点头说好,放下吃到一半的饭碗跑去打水。   司祁看他离开,指尖在食指的指腹上一划,冒出一滴鲜红的血珠来,伸手滴在楚沨的饭碗里。   滴了差不多三四滴,司祁收回手,拇指在伤口上一抹,原本的创口立马消失的无隐无踪,他重新端起自己的小碗吃起了饭。   又过了一会儿,楚沨小跑着把水送到司祁面前。司祁说了句谢谢,楚沨没回答,脸上笑容很幸福,坐下来拿起饭碗继续吃饭。   然而刚吃第一口,他就皱了皱眉,疑惑看了一眼面前的肉汤。看了一眼司祁,尝试性的又尝了一小口,色变地放下碗。   “你做什么了?”   司祁抬头:“嗯?”   楚沨表情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满:“……我从里面尝出了你血液的味道。”   司祁惊讶的微微动了动眉毛,没想到楚沨味觉这么灵敏,语气淡定的说:“你弄错了吧,或许是你肉没煮熟。”   楚沨却直接放下了碗,脸色严肃,认真看着司祁:“动物血和你的血我还是分得清的。”   司祁不解的看着楚沨,心想这怎么分辨的出来,楚沨怕不是在忽悠他啊。   又想,如果兽人真的能尝出动物血与兽人血之间的区别,那之前世界之子该有多混账啊,明明知道喜欢的人每天放血给自己吃还故意装作不知情,就为了多喝点血可以更多的提升自己实力——那时候的原主甚至还受着伤呢!   楚沨见司祁打死不承认,语气头一回变得很重,不满的对司祁说:“我知道你的血很神奇,吃了可以提高实力——但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随意伤害自己,如果是为了我就更不行了!”   如果他一个兽人,想要变得更强大,还得通过伤害自己心爱之人的方式,踩着他的伤口上位,那楚沨宁可自己永远不要变强大,一辈子都保持原样。   司祁这样做简直是在戳他的心。   司祁诧异地看了一眼楚沨,抿了抿嘴唇,心里浮现出一抹愧疚。   刚才是他考虑不周了,没有顾及到楚沨的心情。他只是担心楚沨战斗多了会受伤,觉得与其对方受伤,还不如滴几滴血给楚沨,让楚沨提高实力……   他没想到楚沨会察觉。   可是……   楚沨是怎么知道他血液的味道,而且还知道他血液拥有特殊力量的?   以世界之子那小家子气的脾气,他是绝不可能把视为己有的宝藏分享给别人的。   所以……   司祁眉头微皱,思考原主是什么时候受过伤,又流过血的?   只有之前被追杀、被人救的时候……   心中隐隐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司祁抬起头,皱着眉对楚沨说:“……当初是你救了我?你救我的时候,我是不是意识不清,怕你打不过那些人,给你喝了我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河殇的地雷~ 第174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楚沨表情空白了一阵。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露出既懊恼又纠结的神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司祁原本还有些不确定,此刻看见楚沨这幅表情, 彻彻底底明白了过来。   然后脱力般低下头,哭笑不得的单手扶额, 发出了两声苦笑。   楚沨看司祁这副反应,心情不是很好, 惭愧的说:“对不起……”   “我……”   “我不是故意的……”   司祁默默抬头看着他, 楚沨犹豫的解释:“我把你救回来以后,身上也受了伤,需要养伤, 没办法照顾好你……刚好伊莱文路过, 我就拜托他暂时替你疗伤, 给了他足够的治疗药草与补偿。”   “后来等我伤好的差不多, 听说你也醒过来了, 我想去看你。”   “可伊莱文先一步找到了我, 说你和他告白了,还说你以为是他救得你,对他很是崇拜,他一时嘴快承认了。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说怕自己说出真相你会生他气,要和他分开, 让我帮忙圆谎不要戳穿他……”   “我看你和他感情相处的很好, 不想你们之间因为这种事闹不愉快,就答应了……”   楚沨越说声音越轻, 语气里充满了愧疚与懊恼。尤其是他想起司祁之前说的话, 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如果,如果他知道司祁是因为当初的救命之恩才愿意与伊莱文在一起,知道伊莱文竟然是那种混蛋,有了司祁还和别的亚兽人勾勾搭搭,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伊莱文的请求。   只能庆幸司祁现在已经与伊莱文分开了,否则他岂不是耽误了司祁一辈子?   因为这股愧疚,即使后面楚沨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司祁,知道当初司祁喜欢上伊莱文的原因,楚沨也没想过要利用这件事来讨司祁的欢心。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怕说出来弄巧成拙反倒惹了司祁不开心,就一直没敢说。   司祁的确是有些不开心的。   他微拧着眉看着面前心虚的爱人,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这还真的是……   让他说什么好。   “这不是你的错,”司祁无奈的说:“你救了人,不想居功,这没问题。不想拆散一对情侣的感情,也没问题……错的是那从头到尾都心怀不轨的家伙。”   司祁看着楚沨,安慰他道:“唯一要说你做错了什么,就是你没能看出伊莱文的险恶用心……不过‘我’之前也没有看出来,大家谁都没看出来,所以咱俩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得谁。”   说完,司祁摇了摇头,有些替原主感到可惜。   这都是什么事啊,感情世界之子唯一的那一点点优点也都是从别人那里盗窃过来的。   真是越想越觉得世界之子是个人渣。   他忍不住回想起原主遗留下来的记忆,想起原主被一群族人追杀,浑身是伤彻底陷入绝望的时候,有人突然发现了他、毫不犹豫的出手救下了他,为了他和那么多的敌人战斗。   心中那种被救赎的感觉让原主一生都难以忘怀。   尤其是他失血过多浑身冰冷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被人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不停鼓励,试图给他传递体温,让他不至于伤重昏死过去。   相信不管是谁处于原主的立场,都会对那时候的感觉印象深刻。   因此原主无法控制的对救命恩人产生了好感,在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喜欢上了对方,想要报答对方的这份救命之恩。   偏偏世界之子还厚颜无耻的“承认”了这个误会,非但没有与原主坦白,还私下里找到了真正的救人者楚沨,让楚沨帮他圆谎,好让他继续心安理得的接受原主对他的诸多报答,欺骗原主的感情。   司祁磨了磨牙,重力咬着嘴里的肉,就像是在咀嚼那个该死的家伙一样。   楚沨见他没有生自己气,略微放松下来。淯熄   然后看了一眼面前的肉汤,喝是不可能继续喝了,正儿八经道:“我做错了事情,我已经承认了。你做错了事情,你还没和我道歉。”   司祁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着楚沨,一幅“你说什么”的表情。   楚沨理直气壮地说:“你不能再把血放到我的食物里——不对,放到谁的食物里都不行!”   司祁无语,没好气的说:“别人想喝我还不给他喝呢!就你娇气!”   楚沨选择性的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那段话,高兴的说:“那你为什么只给我喝啊?”   司祁:“…………”   我去,老实人也变得不老实了啊?   他看了楚沨一眼,似笑非笑:“你说呢?”   楚沨红了红脸,目光默默看着司祁,没好意思把话直白的说出来。但不说心里又着急,那眼神瞧着有点委屈。   司祁暗笑几声,嘚瑟的想就要让你看得见吃不着。等到以后能吃了,还不得把他好好的吃干抹净,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美食就是要精心烹饪一段时间才会更香。   楚沨可怜兮兮瞅着司祁,把面前的碗挪开,重新盛了一碗新的,唉声叹气喜欢的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自己这么一个好兽人在眼前他都没发现……   与司祁吃完饭,楚沨自觉地将碗筷收拾好,洗干净,然后带着司祁的弓箭去与大巫商量。   很快部落里除了种植小队养殖小队,又多了一只新的弓箭手小队。擅长手工活的亚兽人们积极制作着武器,兽人们无论老幼抢着想要试一试弓箭的手感,每每看到箭矢飞出去的样子都会齐刷刷的发出一声惊呼。   “哧,真是没见过世面。”兔子男路过热闹的人群,忍不住讥讽的嘟哝了几句。很是傲慢的想不就是弓箭么,等到以后伊莱文成为了兽神使者,各方大部落争相投靠拉拢,什么样的宝物不会献上来,什么样的东西他们没见过?   一根木头就能把这群人忽悠的大呼小叫,诶,看来只有他这个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重生者才是最拥有智慧的那一个啊。   至于他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些东西先一步拿出来……   咳,兔子男脑海里知道有这些东西,可他一个亚兽人过去哪里会碰这些武器。更不可能知道弓箭到底是怎么制作的,弦用的什么材料、箭矢末端的羽毛应该怎么安装……   他连最“尖端”的陶罐制作方法都不清楚,毕竟能用的起是一回事,人家工匠会不会教给别人又是另一回事……   兔子男心里觉得这些东西没什么了不起,都是未来部落中很常见的玩意。只是让他亲手去做,他又做不来,因此潜意识的规避了这个让他下不来台的问题。   很是不屑的离开抢着使用弓箭的人群,敲响了伊莱文的房屋,自来熟地走了进去。   伊莱文正化为兽形,靠在之前被司祁一脚踢烂至今没有修好的破洞附近晒着外头照射进来的阳光。   大猫们如果不是有事要做,基本空闲时间都会选择懒洋洋的休息。   至于司祁交代的那些让部落最近变得特别热闹的事情,出于内心那点小小的别扭,伊莱文并不是特别想要参与。   反正他身强体壮不愁吃穿,就算是冬天也不可能饿到他,他也没有亚兽人要养,何必那么积极付出劳动力呢。   兔子男带着水果走进来,很是熟稔地靠坐在大狮子旁边,身体依偎上去。   柔软的手臂抱着那庞大的富有肌肉的身躯,对伊莱文说:“伊莱文,你想去更加厉害的部落,过更加享受的生活吗?”   伊莱文懒洋洋地摆了摆尾巴,语气慢悠悠的,像是快要睡着了:“你怎么又说这个了。”   兔子男语气温柔又体贴,恐怕没几个兽人能抗拒得了这种柔情蜜意的感觉。   “那些大部落里多得是好东西,像如今部落里刚刚出现的耕地、养殖场,甚至是陶瓷、石头房,那边全都有……”   “你是狮子,是百兽之王,又那么的强大。无论到了什么样的部落都会成为最厉害的勇士,获得最优渥的待遇。”   兔子男用充满蛊惑的语气劝说着:“你难道不想受到大家的崇拜,被所有人敬畏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每个人都因为司祁的原因,有意无意的讨厌他、躲着他,不想与他说话。   伊莱文摆尾巴的动作停下,似乎听进去了一些。   片刻后又犹犹豫豫的说:“可司祁……”   都这时候了还提司祁,兔子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咬了咬牙,强装温柔的说:“现在部落里多的是人喜欢司祁,你再怎么争取也没办法让他回心转意的。”   兔子男见伊莱文不说话,无声的冷笑一声,继续说:“不如你先去别的部落待上一段时间,等到你拥有了无数的财富、至高无上的地位,再回到部落里。想必就算是司祁,也会因此畏惧你的力量,对你低下他的头颅……”   嘴里这么说着,兔子男心里忍不住想起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   想要成为兽神使者,过程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   那时候,突如其来的灾难袭击了部落,让伊莱文差点身死。整个部落里的人十不存一,只有为数不多的亚兽人被留了一条性命……   继续留在这里,狮族部落迟早还是会遭受那场灭顶之灾,身份突然转变的司祁也会和上辈子不同,因为成为了大巫的学生而首先被杀死,他根本活不过再次见到伊莱文的时候。   继续让伊莱文留在这里,会让伊莱文遇到危险不说,说不定伊莱文还会对司祁念念不忘。万一司祁回心转意,又喜欢上了伊莱文怎么办?对司祁还存有好感的伊莱文一定会答应司祁的追求,他得让这两个人早点分开才行!   想到这里,兔子男缓缓爬在伊莱文的身上,吐气如兰的对他说:“先不说这个了。伊莱文,我给你带了食物……今晚我能留在这里陪陪你吗?我想给你生个小宝宝。”   伊莱文动了动脑袋,金色的眼珠注视着面颊绯红的亚兽人,身体伴随对方的抚摸逐渐变得火热,呼吸不知不觉粗重起来。   ……   与兔子男缠绵过后,伊莱文有些懊恼。   他想要重新追回司祁,也知道司祁讨厌他与兔子男接触。可刚才依旧顺从了本能,没能拒绝对方。   越想越觉得有些烦,伊莱文起身围上兽皮,想要出门远远看一眼司祁。似乎只要确认司祁并不知道自己方才做的事情,就能让刚才的心虚感降低一些。   他走到部落里大家闲着的时候最爱呆的空地,第一眼没看到司祁,倒是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争着抢着想要使用。   这段时间他多少听闻了一些有关司祁的消息,知道司祁本领的伊莱文当然知道司祁有多与众不同,心想也只有司祁能弄出这种受欢迎的玩意儿了,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   他以为司祁虽然出身不凡却瘦弱无力,离开他以后日子一定会过得不好。   他以为司祁那样的性格,除了自己,没人能与他说上几句话。   他以为司祁连饭都做的不好吃,只能一味依靠别人,从来不知道司祁还有这么多的本事……   或者说,或许知道,只是他从来没有去问,也刻意的不想去问。   他潜意识的希望司祁是个只能依靠他才能存活下去的存在,这样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用去在意司祁的想法,可以随心所欲。   就好像他一直装作不知道司祁来历不凡、身份很高,有意忽视司祁那独特的血液力量,装作食物中并没有司祁的鲜血一样。   他怕问出口了,知道司祁厉害了,他在司祁面前高高在上的地位就会因此降低。   伊莱文拒绝去面对这样的现实。   他只想着既然自己对司祁有着救命之恩,司祁又那么喜欢自己,当初一看到自己就告白,定然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如果自己愿意老老实实的道歉,安安分分与司祁过日子,司祁说不定就会回心转意。   到时候他打猎,司祁在家里给他做饭,两个人恩恩爱爱的,多美好。   想到这,伊莱文信心大增,在脑海中幻想着未来的生活,转过拐角处的大树,来到司祁的家门前——   就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位人高马大,有着一头利落金发的男人。   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一位亚兽人在楚沨身边看着他,双方距离站得很近,可就是莫名看着没有一点暧昧的气氛。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情敌吧。   亚兽人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传到站在树后的伊莱文耳朵里。   “族长,你为什么要不停的敲打这些肉?”   楚沨一脸正直的说:“司祁说把肉剁成泥,再敲打无数下,做出来的丸子会非常有弹性,随便煮一煮都很好吃。”   亚兽人语气里充满了嫉妒:“司祁不会吃你做的东西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他刚才就吃了。”楚沨一脸骄傲的说:“我特意做了他曾经说过一次的‘涮羊肉’,你知道要怎么做涮羊肉吗?要把每一片肉都切成比雪还要薄的程度,你能做到吗?”   亚兽人气鼓鼓的看着楚沨,看着他不知疲惫一般敲打着面前的肉泥,光是这消耗的体力与耐心就足够亚兽人们吃上一壶的。更别说特别考验实力的切肉片,天知道他们平时吃肉都是按块来算的,煮熟了就能吃,哪里会弄得那么薄啊。   亚兽人有些气恼竞争对手的强大,郁闷道:“你每次光给司祁准备食物都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司祁还不一定会吃,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楚沨认真想了一下,反问他:“为什么不至于呢?”   “我喜欢司祁,想把一切都送给他,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还害怕他不稀罕要呢!”   亚兽人想了想,突然有些气馁:“你这样太过分了,我要拿什么样的东西出来才能争得过你啊。我喜欢司祁,你就不能让我一段时间吗?我保证只跟他在一起一段时间就好,生了崽崽就还给你。”   楚沨不高兴了:“你想都不要想,司祁不会同意的。他要找就找会定契的人,最讨厌乱来的家伙了,你看看伊莱文。”   亚兽人嘁了一声:“就伊莱文那个傻子。我们想要送东西给司祁吃,司祁都挑着捡着不肯吃。结果司祁给伊莱文做菜吃,伊莱文还想找别人要东西吃。也不知道司祁当初看上了伊莱文什么,让伊莱文白白捡了那么大一个便宜。”   楚沨听了没说话,低着头继续锤肉,倒是伊莱文听到这里脸都绿了,深怕楚沨嘴快把事情说出来,一脸怒意的冲出来,警告楚沨:“你们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亚兽人呀了一声,没想到伊莱文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倒是一点不心虚,挺着胸膛说:“我们哪里说你坏话了,分明在说你好话!说幸好你和司祁分开了,否则我们都没机会追求司祁!”   “你!”伊莱文气个够呛,大声道:“我才没有和司祁分开,只是暂时没有住在一起了而已!”   “司祁都说了要和我定契!他最爱我了!”   亚兽人不屑的扬起下巴,一点也不在乎的道:“他才不会和你定契,你都找别的亚兽人钻屋子了。只有我这样的亚兽人才能给司祁生崽崽,你们谁都别想!”   尤其是楚沨这个坏家伙!总是想方设法做好吃的送给司祁,骗司祁吃下去,太坏了!!   伊莱文没有在意亚兽人的话语,关注重点放在楚沨身上。   他担心楚沨会告诉司祁真相,尤其是听到亚兽人方才说,楚沨给司祁送了食物。想想司祁亲口说过的,之所以会喜欢上他、是因为他“救了”司祁一命,伊莱文急得心口有火在燃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楚沨,对楚沨说:“你说过不会和我抢司祁的,你现在在做什么!”   楚沨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伊莱文嘴唇动了动,不方便光明正大的解释,转而道:“就是之前,你承诺过的!你说过不会和司祁说那些不该说的话,你退让了!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竞争司祁!司祁明明喜欢的是我,也应该是我!”   楚沨不满看着伊莱文,他当初的选择已经让他很懊恼了,如今正主主动送上门来,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他要是再退缩那他就不是楚沨了,冷着脸道:“我没资格,你有资格吗?你哪来的资格?因为之前的欺骗,还是因为后来的背叛?这部落里任何一个兽人亚兽人,都比你这样的家伙更有资格!”   眼看伊莱文气到跳脚,又要再说,楚沨直接说道:“你以为我当初是看在什么事情的份上选择帮你隐瞒?现在你都和司祁分开了,我还有帮你隐瞒的必要吗?再在我面前废话,我现在就转头去找司祁,告诉他真相!”   伊莱文又气又怕,恨不得冲上来和楚沨打上一架。楚沨冷冰冰道:“立马给我滚!下次再来烦我,我不会给你留面子。”   就是因为这个混蛋,害他错过了司祁那么长时间。本来几个月前,司祁告白的人就应该是他,想要定契的人也会是他。他可以更早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去追求,去试探。   楚沨不恨伊莱文都已经是他修养高了,哪里还会在给伊莱文好脸色看。   伊莱文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想要继续挑衅,又怕楚沨真的把事情说出来。可想到楚沨要追求司祁,他又气得不得了,只想做点什么。   偏偏这时候,司祁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眼看到世界之子在找他心上人麻烦,脸色不太好看。   他站在屋子里,双手抱肩,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对伊莱文说:“你来做什么?”   伊莱文连忙收拾好情绪,堆出一脸的笑容,对司祁说:“我来和你道歉,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真的错了。你,你和我回去吧,我从此以后一心一意只爱你一个。”   司祁神色淡淡:“哦,那又如何。”   伊莱文诧异的看着他,那表情似乎是觉得,自己都这么说了,司祁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态度丝毫没有软化。   司祁语气疏远的说:“愿意对我一心一意的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呢?”   伊莱文脱口而出:“因为我照顾你了呀!”   司祁:“那我已经用猎物与盐一并还了。”   伊莱文伤心欲绝:“你就这么不顾我们数月以来的情谊?”   司祁:“你用你的出轨把所有交情都斩断了。”   伊莱文:“…………”   伊莱文能闻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的兔子的味道,一时间有些心虚,竟没敢拿着个话题多说什么,下意识道:“我还救了你的命!!”   司祁差点没笑出声。   他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楚沨,似笑非笑看着伊莱文,道:“说起来,我一直忘了问你,当初追杀我的人,到底都长什么样,是什么种族的兽人,人数有多少?”   伊莱文傻眼了。   司祁懒洋洋的说:“我这段日子仔细想了想,总觉得,按照你的性格,看到一个重伤濒死的人被一大群兽人追杀,应该不会冲上前去救人吧?你的道德有那么高尚吗?不见得吧。”   伊莱文嘴唇动了动,有心想要撒谎作保证,可楚沨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他深怕自己把司祁忽悠住了,那想要追求的楚沨下一秒就过来拆台,这样司祁绝对会恨死他的。   司祁又说:“而且吧,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我在倒贴你。我以前身份不低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的,到了你这里,反而要拖着受伤的身体去照顾你,给你洗衣做饭,给你摘果子解乏。但现在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在用心筹备食材的楚沨,还有一旁想着法子讨好司祁却连个门都摸不到的亚兽人,对伊莱文说:“你能做到一日三餐为我精心筹备,时时刻刻惦记着我,一切都以我为最优先吗?”   伊莱文一脸铁青,已经察觉到司祁的拒绝之意,还有那铁一般的残酷现实——他在司祁的诸多追求者中,丝毫不占据优势。   实力实力比不过楚沨,用心用心比不过楚沨,甚至还有两段黑历史,以及冒牌救命恩人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屡次在司祁面前碰壁,还要被司祁嘲讽,伊莱文自觉条件优秀,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愤恨道:“司祁,你别太过分了,我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来和你道歉了,你为什么非要揪着那点事情不放。难道你就从来不会犯错吗?”   司祁呵呵笑了一声,笑得特别假:“那你完全可以等我犯错了再来找我啊,看你愿不愿意戴绿帽子。”   伊莱文一句怒吼脱口而出:“那我到时候凭什么还要你这样的二手货!”   司祁听到这句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二手货?那我现在又凭什么要看得上你这样的二手货。”   他恶心死了眼前的这个人,这家伙简直是从里到外全都烂透了。   一旁亚兽人没听明白二人的对话,好奇宝宝似的询问:“二手货是什么意思?”   司祁转头看向亚兽人,语气温和的对他说:“没什么意思,他脑子不好使,不要管他。”   亚兽人乖乖的哦了一声,不再问了,对司祁露出好看的笑容,说:“司祁,你不要理伊莱文了,我发现你每次和他说话都会生气。你理理我吧,我只会让你开心。”   司祁眉眼弯了弯,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转头看了一眼小眼神偷偷往这边撇的楚沨,神情柔和了许多,转头对亚兽人摇了摇头。   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好像,又什么话都说了。   亚兽人心有所感地失落垂着头,看起来有些可怜。   站在远处的伊莱文被司祁接连呛声,又看司祁和别的亚兽人眉来眼去,心里恼火得很。   他不想和司祁发生争吵的,可每次司祁都故意和他作对,不让他好好道歉,也不肯原谅他。   这让他觉得很郁闷,很委屈。   他深深看了司祁一眼,负气握紧拳头转身离开,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冷静到了最后,夜已经深了。伊莱文看着破洞外天空上的圆月,耳朵灵敏的听到不远处几个屋子里传来的兽人亚兽人“胡闹”的声音,越听越觉得窝火。   有这么一瞬间,他忽然想,如果司祁不高兴他和别的亚兽人在一起,那他和司祁在一起不就好了。有了司祁帮他解决那方面问题,他也不会看上别人啊!   如果司祁一心一意只想一辈子找一个人,那他只要霸占了那个名额,就不用再担心司祁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啊!   就算司祁拒绝了他,不肯再和他定契,那他照样不会吃亏啊。没准还能因为那是司祁的第一次,因此在司祁心里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呢?   想像了一下那种画面,伊莱文浑身火热,彻底睡不下去了。他起身从屋子里走出去,健步如飞地再次来到了司祁的住所附近。   与此同时,司祁那边。   他正闭着眼躺在绒毯上修炼,外散的神识沐浴在夜晚朦胧的月光下,懒洋洋的,很是舒适。   忽然神识看见有人在楚沨家附近鬼鬼祟祟,司祁缓缓睁开了眼。   这个人司祁认识,对方暗恋楚沨很长一段时间,锲而不舍整日追在楚沨身边,想要给楚沨送食物,是位长相还挺不错的亚兽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原主因为那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心如死灰,决定默默离开部落。就是这个亚兽人担心原主一个人离开会很危险,特意给原主送了一些用得上的东西,例如石匕首、驱虫草等等。   司祁对这人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就算是个善良的亚兽人,跟他抢心上人可不行。   想想这个世界的兽人对那种事有多随意,司祁心里有点着急,飞快从毯子上坐起来,从兽形化为原型身上不着片褛,随手从世界树叶片中取出他心爱的、伴随他许多世界的小恐龙睡衣,推开门啪嗒啪嗒冲了出去。   抢在犹犹豫豫不敢敲门的亚兽人之前,来到了楚沨的屋子门口。   伊莱文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司祁家附近。   与躲在角落目瞪口呆的亚兽人一同看见了司祁深更半夜敲楚沨门的画面。   两个人甚至都没来得及注意司祁身上那奇奇怪怪的衣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动物的皮毛是深绿色的呢?   就看到面容白净的青年,穿着呆萌乖巧的小恐龙睡衣,清冷的嗓音如头顶的月光一般柔和舒缓,礼貌的询问屋内的人:“楚沨,你睡了吗?”   听到这句话,彻底意识到司祁正准备做什么的伊莱文如遭雷劈,站在原地目呲欲裂。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伊莱文抬起脚想要冲上前来,把司祁拽回到屋内。   可惜下一秒,楚沨屋子里传来楚沨乱糟糟的跌撞奔跑声,门猛地被打开,楚沨一脸不敢置信的站在了司祁面前。   司祁轻咳一声,对楚沨说:“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楚沨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喉结上下滚动,期待的看着司祁:“什么东西?”   是食物吗?是食物吧!!!   司祁神识发散,看到了躲在角落一脸紧张的亚兽人,与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世界之子。   他纳闷世界之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正好,一下子斩掉两朵桃花,方便省事。   他说:“进屋谈。”   拉着楚沨进门以后,司祁神识观察着外面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走。转过头,发现和他相识数万年的家伙正面红耳赤的看着自己。   四周寂静一片,能清楚听到对面这人越来越明显的呼吸声。司祁眨了眨眼,想起自己把人带进来之前,压根没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   相视无言的时候,到底是楚沨先一步开口,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司祁,嗓音低哑的说:“你要给我什么?”   司祁对他轻轻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抚摸过楚沨的面庞。   这种轻柔的,仿佛能直接抵达人灵魂的抚摸,让楚沨忍不住联想起了其他。   那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眼前这人心动的时候。   那时他与司祁一同出门打猎,猎豹扑向了司祁,他紧张的冲过去想要替司祁挡下攻击。   谁知司祁面色不改的注视着猎豹逼近,手臂往前一探,就仿佛速度极快的蛇向前扑咬一般,缠绕住了猎豹的脖子,然后侧身一扔,重力将它砸在了地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以及嘎嘣一下十分清脆的声响,猛兽彻底断绝了声息。   司祁松开手,漫不经心地直起身,看到落在他身旁的大狮子。许是觉得狮子的表现足够温和无害,方才还凶猛轻易置人于死地的手腕缓缓触摸到狮子厚实柔软的皮毛,轻缓的力道格外温柔,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性,舒服得让楚沨根本舍不得躲开。   他一眨不眨看着面前容貌昳丽的青年,对方漂亮的双眸清澈的不见往日冷漠。分明给人强烈的危险感,妖冶、冰冷,如同最猛烈的毒.药,强大的让人心颤,却仍旧如柔软的泉水落入他的心间,将他拖入无边无尽的温柔乡中,让他感到惬意而又宁静,只恨不得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不知道多少次在梦境中反复回想起这段让他血脉偾张的画面,再然后事情的走向往往……   楚沨红了耳朵,没好意思在司祁面前回想起梦中的那些画面。   倒是司祁光明正大调戏了楚沨好一会儿,见楚沨这幅反应,都有些不忍心再戏弄他了。   轻咳两声,做出摸口袋的动作。   ——既然之前给楚沨喝血增加他的自保能力,楚沨不愿意,那就用别的办法就好了。   司祁从世界树的树叶中取出了东西,一步步靠近楚沨,抬起手揽向楚沨的脖颈。   在楚沨以为司祁要环住他脖子拥抱住他的时候,司祁将手腕绕过楚沨的脖子,将项圈轻轻绕了上去。   楚沨没有任何的抵抗,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司祁。   司祁对他笑了笑,不是原主那种清冷的抿唇浅笑,而是乌云过后,皎洁月光瞬间照亮了大地的、堪称惊艳的璀璨一笑。   楚沨看直了眼,呼吸都因此而停滞。   只听到面前仿佛妖精一般的青年低声说:“小狮子,给你带上项圈以后,你就是有主的人了,知道了吗?”   楚沨下意识点头。   眼神很是期待的看着司祁——手里另一个项圈。   司祁似笑非笑:“你想给我带上项圈……让我从此以后都属于你?”   楚沨没有回答,他的动作已然表明了一切。着魔一般伸手拿过那个质感独特的黑色装饰物。就好像站在教堂里,在神明的注视下交换戒指那般,庄重而又仔细的替司祁戴上。   看着司祁在脖子那种至关重要的地方,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楚沨浑身上下燥热的不行,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触碰司祁,又舍不得在司祁没有允许的时候擅自去触碰他。   他的目光太深情太珍视,让本来打算撩完就跑的司祁很是不好意思。   关键是,他自己也有一点点受不了了。   来到这个世界都一个月多了,他还一次也没有和楚沨……咳。   雪白的脸上微微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粉红,司祁眸光微羞的注视着楚沨,片刻后,主动靠近了一步。   踮起脚尖,在爱人耳边说:“你知道吗?我这件衣服里面,什么也没穿哦……”   楚沨呼吸瞬间停滞。   作者有话要说:   --   项圈play。   突然想说这个世界没有拉灯。   因为——   原始世界根本不存在灯啊哈哈哈哈哈!   (超级冷笑话)   -   47:别看我平时(装作)一幅清冷无尘的样子,一旦看到有人和我抢老攻,我跑得比谁都快!   小恐龙睡衣:时隔十多个世界我总算又出场了。   某许姓人士:咱可以考虑一下上回是洗完澡穿着它出镜,现在是穿着它出镜然后去洗澡!(被一巴掌拍飞) 第175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伊莱文在楚沨门口待了半天, 夜晚寒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站在月光下, 脚下连着个孤零零的影子,就好像是个傻子。   他不是没想过要冲上去把司祁拉出来, 只是以司祁这段时间对待他的态度,还有楚沨的性格。他觉得大概率的结果是他会撞见他不想看到的画面, 然后被那两个兽人联手打出来。   伊莱文一脸颓然的转身离开,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司祁吗?还是什么他隐约意识到、却没能及时把握住机会的,更珍贵的某样东西?   伊莱文回到家后一个人思考到了半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 他刚迷迷糊糊睡着, 兔子男不请自来地来到了他的家里, 身体软乎乎地趴在他肩头, 低声呼唤他。   伊莱文皱着眉睁开眼, 看到是兔子男,有些不耐烦,语气也不是特别的好:“又怎么了?”   兔子男一点也不介意伊莱文的态度,在他心里,兽神使者怎么样都是好的。能够接纳他,让他靠近、与他说话, 他都觉得是件无比光荣的事情。   只是, 他不希望伊莱文再继续和司祁接触了。   听说伊莱文昨天与他欢好之后,立马就去找了司祁, 还在司祁那边碰了壁, 被他臭骂了一顿。   兔子男很担心伊莱文还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他想尽快把伊莱文带走,离司祁越远越好。   尤其是……   记忆里,那个终将会征服整座森林,成为最强部落的那个大部落,到了冬天,将会把兽爪践踏在这片土地上。   他得提前带着伊莱文离开,加入那个部落,以其中一员、而非奴隶的身份进入其中。   而这时间点当然是越早越好。   兔子男对伊莱文说:“伊莱文,你听我说。”   伊莱文疲惫的睁着眼,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嗯。”   兔子男语气认真道:“我是奉兽神大人的旨意前来找你的。”   伊莱文身体猛地一震,困恹恹的睡意烟消云散,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亚兽人。   他声音紧绷:“你说什么?你——”   那可是兽神大人!   他一时间,甚至连怀疑兔子男撒谎的念头都不敢有。   这个世界,没有兽人敢拿兽神大人的事情开玩笑,即便是心理产生的想法也不行!   兔子男非常认真的说:“我是奉兽神大人的旨意前来找你的,我来自十五年后。”   伊莱文脑袋里乱糟糟的,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兔子男语气温柔,面带恬静幸福笑容的说:“十五年后的你成为了兽神使者,而我,是前来指引你,帮助你的。”   伊莱文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不敢置信的狂喜着说:“什么?兽神使者?我吗?!”   “对。”兔子男语气笃定:“我亲眼所见,你的背后有兽神的图腾在空中浮动。祂巨大的身躯如河流一般蜿蜒,金灿的光泽比太阳更加耀眼,那就是兽神大人的气息,是龙神的模样!”   伊莱文激动到浑身颤抖,一脸热切的说:“那么,我该如何成为兽神使者?十五年后的我是什么样的?!”   兔子男眼神隐晦的暗了暗,语气万般果断的说:“你会成为这片大陆每个兽人最尊敬的王者,无数的亚兽人崇拜着你,热爱着你。你的住所如宫殿一般豪华,你的左右永远有各大部落的勇士时刻追随……”   伊莱文脑海中浮现出那幅画面,只觉得心脏狂跳不止,激动到面色潮红!   兔子男只字未提司祁的存在,对伊莱文说:“伊莱文,你之后会前往北方的大部落,成为其中的一员。你应该早一些跟我过去。”   以一名加入者的身份,而不是被俘虏的重伤奴隶……   伊莱文下意识想要点头,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传说中的兽神使者,坐拥艅媳无数的亚兽人美人,站在所有兽人的顶峰……   直到他突然想起了让他昨晚揪心了一整夜,翻来覆去想着的司祁。   他说:“司祁呢?”   兔子男故意装作不理解的样子,看着伊莱文:“他怎么了?”   伊莱文犹豫了一下:“我以后,有和他……”   兔子男摇了摇头,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在我知道的未来里,司祁与你的关系非常不好,他丝毫不爱你,也不在乎你。他背叛了你的感情,让你伤心欲绝——否则我前些日子怎么会那样厌恶他?”   伊莱文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因为兔子男所说的背叛二字,歪打正着的,刚好让他联想到了昨天晚上看见的画面。   也因此,他越发确定兔子男知晓未来,了解很多事情了。   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昨天晚上刚刚发生的事情呢?   可能在兔子男看到的那个未来里,司祁也是一边与他在一起,一边和楚沨关系不清不楚……   太让人恶心了。   司祁竟然是这样的兽人!   伊莱文气得不行,对兔子男说:“你刚才说,我要去北方的部落?”   兔子男点头:“你要加入那里,成为那里数一数二的勇士。只有这样,兽神大人才能看见你的力量,认可你的强大。”   记忆中,被俘虏的司祁与伊莱文被部落抓走以后,吃了许多苦。但伊莱文因为自身强大的实力,非常神奇的即便身受重伤也能飞快恢复过来,并且如同被兽神大人赐福了一般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威武,不过两个冬天的时间就脱离了奴隶的身份,成为了那个部落中的正式一员。   所以他确定伊莱文只要进入了那个部落,就能在此重演上辈子的路线,迅速蜕变成比现在强大无数倍的勇士,一路杀伐征战,直到某天,正式成为兽神大人的使者!   兔子男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一天的到来,因此积极的催促着伊莱文,希望他能提前躲开那些不必要的折磨,更快步入正轨。   他说的是那么笃定,伊莱文不由自主相信了他的描述,迫不期待的想要成为对方口中那了不起的大人物,兴奋的说:“我这就做准备!”   兔子男面露笑意,高兴道:“太好了!伊莱文,你注定会成为英雄!”   伊莱文听得很是振奋,不自觉挺起胸膛,拉过兔子男重重亲了一口。   语气亢奋的说:“我当然会!”   ……   司祁有些惊讶:【他们打算走了?】   昨天晚上,司祁发现世界之子半夜三更跑到他家附近,像是打算对他做什么。觉得不能再让这家伙到处乱跑不受控制,司祁把机甲自带的外置侦察机放出来,交给咻咻操控。   咻咻通过那只蜻蜓形的可移动监控仪看到画面那头的两个人,对司祁说:【是啊,那只兔子冲着世界之子一通忽悠,世界之子就屁颠屁颠的决定跟着走了】   司祁回忆咻咻转述给他听的兔子男所说的那些话,思索着道:【所以……在那个亚兽人经历过的前世里,原主曾经和世界之子在大部落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至于兔子男所说的原主背叛了世界之子,在那之后并没有和世界之子有所交集……这些话司祁一个字也不会信。   在世界意识的安排下,世界之子绝对会从原主这边获得巨大的好处,像一只吸血鬼般孜孜不倦地从原主身上吸血,怎么可能分开。   以原主那固执隐忍的性格,他如果认定了一个人,在兽神的注视下与人定契,便注定会一辈子跟随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刻骨铭心的背叛,险些被族人们杀死,他对忠诚有着超乎想象的执着。   司祁垂首思索:【那么……在那个大部落里,会发生什么世界意识想要看见的事情?】   世界之子做出来的决定,基本都会左右这个世界的最终走向。   而左右世界之子作出决定的,往往都是他当时所处的环境。   司祁对咻咻说:【你继续监控世界之子的动向,发现什么立刻告诉我】   咻咻信心十足地拍了拍小胸膛,对司祁说:【您放心!咻咻保证完成任务!!】   话刚说完,司祁的腰被人抱住,一颗毛绒绒的大脑袋埋在司祁的后背。楚沨刚刚睡醒还有些沙哑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性感中带着股餍足后的慵懒:“你醒了?”   “嗯。”司祁伸手揉了揉楚沨的头发,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项圈,这东西的存在让司祁有种别样的快感,令他内心的独占欲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楚沨注意到司祁的这股情绪,昨天抱着司祁的时候,司祁的目光就总是隔三差五的看向那东西,脸上会流露出奸计得逞后小狐狸一样得意的表情。   其次就是很喜欢摸他的耳朵和尾巴,仿佛这两个事物有多新奇一般,爱不释手……   因此他很愿意将这个东西戴在脖子上,然后摆一摆尾巴,动一动耳朵,这样就能吸引司祁更多的目光,让他更愿意看向自己。   司祁的确是眼睛总喜欢看向楚沨,不知不觉看了很久。   兽人形态的楚沨,真的是很可口啊……   又强壮,又威武,又好骗。还戴着项圈,长着动物的耳朵与尾巴……   想想这样好欺负的家伙,竟然是那高高在上主宰着一切的主神大人……这种禁欲的反差感,实在是太色了。   司祁忍不住抿了抿嘴唇,低下头亲了亲他心爱的主神大人,对他说:“现在天色还早,你想不想……”   楚沨心领神会,环抱着司祁腰肢的手臂无意识抱紧,欺身压在司祁身上:“——想!”   他们兽人的体力,可是十分充足的!!   ……   伊莱文的离开引起部落中的一阵议论。   大家都知道兽人离开部落一个人生活会有多艰难,无论是狩猎还是被夜晚的野兽袭击,亦或者生病了需要治疗,没有同伴以及大巫的帮助是很难过下去的。   尤其是现在因为司祁的出现,部落中的生活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好,大家无比期待以后的生活,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想要做的事,让他们出远门他们都不乐意,更别提离开了。   不少人劝说伊莱文与兔子男留下来,说以后肯定会有好日子的,何必这个时候走。   伊莱文听了便有些得意,非常想说,自己会成为未来的兽神使者,此行是去进行兽神大人留下的考验。   但被兔子男给制止了。   他可一点不希望伊莱文说出自己的身份,然后被像司祁那样的家伙给缠上。   万一司祁看上了伊莱文的身份,主动接近伊莱文,而伊莱文又同意了怎么办。   就算没有司祁,其他亚兽人也必须时刻提防着才行。   他希望在伊莱文成为兽神使者之前,只有自己是与他患难于微末的存在,这样以伊莱文这般深情又专情、成为兽神使者后也只与司祁一人白头偕老的性格,才会一直记着他,敬重他喜爱他。   当初司祁是如何陪伴着伊莱文,如何与他一同经历风风雨雨,他也要重复一遍那样的过程。这样他就能替代司祁,成为那仅此一个、尊贵无比的使者伴侣。   一辈子享尽荣光与富贵……   因此兔子男一脸认真的告诉伊莱文:“这是兽神大人给予你的考验,连大巫大人都不曾知晓。若是说出去了,其他人也效仿你的作为,从考验中脱颖而出,被兽神大人注意到了可怎么办?还是保密要好。”   伊莱文恍然大悟,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于是在大家劝说伊莱文不要离开,留下来大家一起过好日子的时候,伊莱文一脸自得的保持了沉默,兔子男扬起下巴,骄傲的说:“咱们部落现在这点东西算什么,人家大部落里早就可以这样了!以伊莱文的本领,什么地方去不得,何必留下来辛辛苦苦的耕地劳作,直接就能享受到最安逸的生活!”   兽人们没有那么纤细的心,听完以后不至于说伊莱文他们太势力,对他们翻白眼。只是好心劝说人家留下来,邀请他们一起过好日子,还被人这么趾高气昂的拒绝,到底觉得有些郁闷。   尤其是听说伊莱文他们并不是搬出去单独住,而是要去投靠更大的部落,兽人们仅剩的那些担心也没有了,看大巫与族长都没有不同意,就任由他们离开了。   看着他俩提着行礼渐行渐远,毫不回头的坚定离去,族人们讨论着说:“大部落真的有这么好吗?”   “就算比咱们部落要好,咱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我也舍不得为了那些柔软毛毯离开你们。”   “就是啊,那些东西去集市上买也能买得到嘛。况且司祁懂得那么多,他说以后只要我们想学都能找他学,没准我们也能像大部落那样自己制作,不必特地去买呢!”   “说不定咱们以后也能成为厉害的大部落!”   “就是就是!”   淳朴的兽人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的那点胜负欲被激发起来了。只是单纯觉得方才兔子男那番话说得他们心里不太舒服,总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热爱着的地方一点也不差,心里一直牢牢惦记着这件事。   无论是让他们去更遥远的地方探索寻找新的植物,还是用很长的时间在部落里打井、盖更牢固的砖头房子以及围墙防御,亦或者教导他们制作陶器、打造铁质武器,他们都是司祁说什么就去做什么,一点偷奸耍滑的念头都没有。   司祁也是很久以后才注意到,这群性格懒洋洋、动不动就想顺从天性找个地方躲着休息的大猫们,突然之间变得特别积极勤劳。   想明白事情缘由后,倒也乐得看见大家做出改变,因此并没有告知他们所谓的“幸福享乐的大部落”,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事儿司祁也是从咻咻那里听说来的。   在咻咻隔三差五的汇报中,司祁听说伊莱文与兔子男在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后,终于赶到了那个大部落。   大部落的确是比司祁此刻所在的狮族部落要庞大,无论是最基础的土地面积,亦或者族群的人种分布,全都不是狮族部落可以比拟的。   那边已经掌握了最基础的种田畜牧概念,陶瓷毛毯石头房入目皆是,肉眼可见的富裕。   擅长捕猎的兽人组成专门的狩猎队伍、擅长农耕种植的兽人世世代代在土地上劳作、明白如何制作陶器的家庭一生都在琢磨着如何更好更漂亮的完成一件陶器,货币在这里已经出现了隐约的雏形,在事业有专攻的情况下,每个人都能专心手头的工作,何愁部落不兴盛,不变得比其他部落更强大?   伊莱文刚一来到这里就看花了眼,穿着一身兽皮,看什么东西都新鲜,灰头土脸跋涉了一个多月的他来到这里就像是粗鲁野兽来到了文明社会,格格不入不说,还被其他兽人亚兽人翻白眼冷遇了好长一段时间。   甚至他想去附近砍几棵树给自己盖一个房子、都被住在周围兽人大呼小叫的骂了一顿。对方没说什么特别难听的话,只是说他没有常识,怎么能随意砍伐别人家的树木、怎么这么野蛮住木头房子里。明明说的内容并不带有攻击型,但那种阴阳怪气的鄙夷语气,让伊莱文心里难受的紧,很清楚自己被人“欺负”了。   他觉得这样很不痛快,很想跟那家伙打一架发泄一下情绪,却被兔子男死死拦着。   兔子男与那家伙赔笑脸解释,说自己两个人初来乍到,不清楚情况。周围一群看热闹的兽人们大声嘲笑他们是乡巴佬,没见识,兔子男竟然一点骨气也没有的虚心承认,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伊莱文是狮子”,周围人才微妙的停止了嘲讽。   见威慑住了这群人,兔子男又见缝插针微笑着说了一句不知道他们族长在哪儿,二人想要加入如何如何。   在兔子男圆滑有分寸的应对下,周围人很有眼力见的停止了讥讽,非常配合的告知了族长的下落。纷争因此被平息,在兔子男的操作下十分顺利的进入了下一个步骤。   由于伊莱文的种族十分强大,族长甚至连加入部落的酬劳都没有收他们的,还给他们分配了一个免费的临时住所,是用石头搭成的房子。   兔子男很得意自己在伊莱文面前的表现,觉得自己的这番操作、远比上辈子伊莱文被人强行当做奴隶抓走,受尽欺凌要好上百倍,伊莱文一定会很欣赏他的能干。   可结果伊莱文全程黑着脸,看向他的脸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走进屋子里,被兔子男抱住讨好,就抗拒的推开了他,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拦着我,那种家伙我一拳就能把他打趴下。”   兔子男好笑的说:“你刚来到这里,怎么能和人家部落里的人打架,这样大家会讨厌你,觉得你不好相处。人家族长也会觉得你是个不服从管教的,不会轻易允许你进来。”   伊莱文臭着脸闷闷不乐:“哪里有这样的道理1那家伙看着这么讨厌,不打一架我心里不舒服!而且族长和其他家伙也小气的很,凭什么觉得我是刚来的就这么对我,之前司祁把我打一顿,也没见其他族人说司祁什么啊!”   那些人还觉得司祁厉害,觉得司祁这么做很有道理、错的是他呢!   兔子男哭笑不得的道:“那是因为之前部落里的人太傻太笨啊!连排外都不懂……”   伊莱文皱着眉,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之前那个部落又小又破,人人都不聪明,他承认。   可排外是什么好事吗?   被排挤过一次、深刻感觉到这种滋味不好受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只是不管如何,在兔子男的帮助下,伊莱文终究是顺利加入了这个富裕又强大的部落。   在兔子男的提醒下,伊莱文来到了狩猎小队。因为穿着兽皮一看就是个初来乍到的乡巴佬,伊莱文被队伍里面的人嘲讽排挤考验比试了一个上午,才凭借自身过硬的实力顺利加入了队伍。   然后在过程中,伊莱文差点和里面一个狼族的队员打出真火来,此后不管什么时候见到那家伙都没有好脸色。   “那家伙嘲笑我是从外面来的,还说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特别臭!”伊莱文怒不可遏:“我明明听你的去洗过澡了,他就是故意找茬挑衅我!比试的时候还拿石枪对准我的咽喉,他想要弄伤我,想害我死!被我发现了还不承认!周围人都向着那家伙说话,让我不要惹事,这哪里是我惹事!分明是他先找我麻烦的!”   兔子男无奈看着伊莱文一回家就破口大骂,心想这辈子的伊莱文没有经历过当奴隶的挫折,性格怎么变得那么难伺候。   上辈子他可是亲眼看到以前部落里的兽人们是如何受到欺凌虐待,如何忍辱负重的留在这个部落里。当时更加过分的事情都发生过,可从来没看到伊莱文在司祁面前说过这些话,都是司祁说什么伊莱文就乖乖做什么,用漫长的时间去一次次的立功增加周围人好感度,慢慢降低他们的戒心、融入到这个部落里。   怎么那时候司祁说什么伊莱文都能按捺着脾气照做,现在他给了伊莱文更加好的生活条件,伊莱文却总是对他抱怨呢?   他心里多少觉得有些不服气,忍耐着那点不满,好声好气的安慰伊莱文:“这是因为你刚来,他们对新人总是会这样的。等你和他们熟悉起来了,展现出自己的实力,让他们信服你了,就不会再这样了。”   伊莱文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兔子男,指责道:“你怎么总是说这种话,明明是那些家伙做错了,你却不为我感到生气,还老是叫我息事宁人不要惹事——你和那些家伙一模一样。”   兔子男哭笑不得的说:“这样难道不好吗?你以后也要变成这样才能融入他们。”   伊莱文一脸抗拒,嘟哝着说:“我才不要这样……”   兔子男摇摇头,觉得这样的伊莱文太过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下一章。   谢谢河殇宝贝的地雷~ 第176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咻咻通过蜻蜓侦查仪看到了这一幕, 将画面投影到司祁的脑海里。   司祁好笑的说:【原始社会版的农村人来到大都市?】   这既视感也太浓了吧!   咻咻恍然大悟:【咻咻就说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好想吐槽又不知道怎么吐,主人您这一说咻咻就明白了!】   司祁对伊莱文那边的事情不是特别在意, 让咻咻注意一下,便又去忙着他的种田大业了。   最近部落里要做的事情特别多, 司祁一点一点看着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好,而他只需要站在一旁说几句话, 一群人便按照他的要求把事情给做了, 真有种玩养成游戏的感觉,让他颇有点乐在其中。   于是司祁在这里忙着他的事情,咻咻便专心致志的跟在世界之子身后看他“乡里人融入大都市”的连续剧, 隔三差五看着世界之子在这个大部落里吃瘪, 看得津津有味。   时不时还能和司祁交流一下他追剧时的感受, 吐槽一下世界意识对伊莱文的庇护, 以及隔三差五安排给他的磨炼。   咻咻:【我看别人都没世界之子那么多事儿, 就他整天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 真是忙得很!】   司祁直白道:【没了原主给的金手指,世界意识总会给他安排其他的机遇,很正常】   咻咻垂头丧气:【诶,也是,虽然世界之子总是遇到麻烦,可最后总是化险为夷了~】   和那些看电视剧的观众不同, 观众们总是喜欢看主角经历挫折后收获到的各种好处, 而咻咻却更乐意看到主角是如何倒霉、如何被针对,光看着世界之子吃瘪时的铁青脸色, 都能高兴得多吃好几袋零食。   因此咻咻每次和司祁汇报的总是那些世界之子倒霉事。   【咻咻咻, 大部落里竞争压力特别大, 要是没打到猎物,或者打猎时候贡献的不够多,都会被队长劈头盖脸的臭骂】   咻咻高兴的说:【因为世界之子得罪了那个狼族的队员,受到狼族兽人的排挤,打猎的时候被人有意无意阻碍了好几次,跟在队伍里什么事儿也没做成,被队长骂了好长一段时间,说“亏你还是狮子,我看连只猫都不如”、“你那爪子是用来挠痒痒的吗,连一只山猪的尾巴都碰不到”,说的世界之子气得要死,所有队员都在笑他】   司祁:【所以?后来世界之子因此获得了什么好处?】   咻咻说起这个就郁闷,叹了口气:【诶,后来世界之子怒而单独行动,遇到了一群野狼。打了半天,把那十几只狼给弄死了,带回部落后队员们很是震惊,队长认可他的实力,再没有放任狼族兽人针对他了】   当时那个狼族兽人看到世界之子弄死这么多狼,还以为世界之子是在故意嘲讽他。顾虑世界之子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有队长的敲打,只能憋火的暂时忍了下来,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再继续针对世界之子。   咻咻说着说着又有些幸灾乐祸:【然后啊,虽然世界之子度过了这次的麻烦,可他到底是受了不小的伤。一个人对上那么多只狼,身上到处都是被狼咬出来抓出来的伤口,一身都是血】   【他想去找大巫要点治疗草药,可连大巫的面都没资格见,大巫的学生跟他说想要草药得拿东西来换,让他给“钱”。世界之子不知道大部落还有这个规矩,以为自己被针对,受了伤不给他草药这是故意要他死,气得和他们吵了一架,还是兔子跑出来圆场才把事情揭过了】   【兔子和他说,大部落和之前小部落不一样,受伤去拿草药不会免费给,还说伊莱文身上这点小伤用不着草药,自己就能愈合了。】   【世界之子前后受气,又听到兔子这么说,直接炸毛,觉得兔子男一点也不心疼他】   咻咻说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兔子是怎么想的,我看那世界之子被咬的到处都是伤口,没个十天半个月绝对好不起来,他竟然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   这可把世界之子气得够呛,在兔子男心疼不已的劝阻声中,将今天打猎分来的一部分皮毛与鲜肉卖给了大巫学生,换来了一部分的药草,这才将伤口包扎好。   咻咻说:【那只兔子不是很喜欢世界之子吗?怎么会舍不得这点小东裕卥西呢?】   司祁语气有些冷,不咸不淡的说:【因为在那只兔子的记忆里,世界之子的恢复力一直是特别好的吧,不需要草药也能迅速痊愈】   咻咻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说:【原来是这样……】   在兔子男的上辈子记忆里,伊莱文不管受多么严重的伤都能很快恢复过来,以为这辈子的伊莱文也是如此,因此才会觉得伊莱文购买草药的行为非常没必要,也一点不在乎这么一点点的“小伤”。   可伊莱文实际上就是一个普通的兽人,他的恢复能力与别的兽人相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上辈子之所以能每次受伤每次快速痊愈,还不是每次都喝了原主的血……   可如果伊莱文真的在乎原主,哪里能喝的下去那种东西。换做楚沨的话,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司祁的眼神有点冷,看得一旁楚沨稍微有些紧张,心想难道是自己这回摘得花不够好看,司祁不喜欢?   小心翼翼的说:“那下次我换别的花送给你……”   你别生气了……   司祁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爱人身上,露出一抹微笑。接过这个红通通的“花朵”,对楚沨道:“不,我很喜欢这个。而且……它不是花。”   楚沨惊讶:“原来不是吗?那怪不得……”怪不得司祁刚才表情有点不对劲,原来是他送错礼物了。   司祁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这虽然不是花,却比花更加实用——这是辣椒。”   楚沨歪了歪脑袋,重复念了一句这个新鲜的词汇:“辣椒?”   “嗯,是一种能吃的调味料。吃了以后开胃消食、发汗解表,放到食物里一起烹饪,口感非常不错。”司祁笑了笑:“你是在哪儿发现它的?可以叫族人们把它带一些回来种着。”   楚沨眼神亮亮的,不知道多少次的和司祁说:“你懂得可真多!”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司祁了,每一天都发现自己比昨天更加的喜欢!   司祁永远都是很谦虚的说:“恰好知道而已。”   楚沨摇了摇头,一点也不认可司祁的这个说法,非常骄傲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厉害,拿着手里的花,哦不,是“辣椒”,对旁边路过的兽人招了招手,说:“司祁发现了新的植物!你跟我一起过去把它们收集过来!”   这个兽人眼神和楚沨一样瞬间亮了起来,看向司祁的目光里满满都是足以溢出来的崇拜:“司祁你可真厉害!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植物!!”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司祁不知道的啊!   感觉他就算连明天会不会下雨、会不会起风都能知晓得一清二楚!也太厉害了!!   司祁哭笑不得,只能点点头应付过去。   而且……   他还真能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会不会起风。   一个星际时代出品的小型气候仪便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只是说出去的话,这群兽人大概会以为兽神大人显灵,告诉他了有关未来的预言吧。   科学在人们懵懂无知的时候出现,某种程度上真的会与魔法亦或者神迹无异了。   司祁心想自己没准能在这个时代弄个神棍的名头当当。   这算不算是和大巫抢饭碗?   正在这神游天外的胡乱想着,咻咻又来和司祁分享他的快乐了:【咻咻咻咻~主人,世界之子刚才跑去森林里摘果子吃,结果被旁边的亚兽人骂了,说世界之子偷吃他家的果子,让世界之子拿肉赔!】   【世界之子觉得很冤枉,以为那个亚兽人在碰瓷,死活不同意,然后亚兽人叫来了他的家人,双方差点打起来】   【兔子男又又又跑来给世界之子收拾烂摊子了,咻咻咻咻……】   咻咻每次笑起来都像是坏掉的风箱,特别有意思,捂着嘴巴和司祁说:【完了世界之子不得不赔一大堆的肉给那个亚兽人,今天忙活一天受了一身的伤,结果就换来了两颗果子和一堆草药,咻咻咻咻……他还埋怨兔子太好说话,不应该赔偿,兔子男都被世界之子给气笑了,还得忍着脾气和世界之子赔笑说好话,两人闹了个不愉快】   司祁啼笑皆非:【他们俩这日子过得可真热闹】   咻咻一本正经的说:【咻咻就喜欢看世界之子倒霉】   看到讨厌的人栽跟头,这不比什么搞笑电影要来的有趣么。   虽然在世界意识的安排下,世界之子最后总是会得到一些好处。可好处归好处,有的人拿到了好处的同时收获了一堆憋屈,这好处也不见得拿到了会有多开心啊!   至少世界之子现在就是这样的。   咻咻看着世界之子来到大部落以后,整天这里不适应,那里不理解,每天生活压力特别大,就算吃的东西比以前更好,住的房子用的用品比以前更舒适,他也整天黑着一张脸,总是不开心。   兔子男对此非常不理解,明明世界之子此刻的处境比上辈子当奴隶的时候好了千百倍不止,可他就是有说不完的抱怨与苦水,整天说大部落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一点也不自由。   可兔子男心想,上辈子伊莱文被要求每天出去捕猎,空闲时间还得去挖石头造房子,除了睡觉的时间以外,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也没有什么怨言。   怎么现在只需要隔一天去捕猎一次,他都有这么多话说,这也太奇怪了吧!   伊莱文看兔子男一脸无法理解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我以前三四天才需要去捕一次猎,无论收获多与少总是能分到肉,就算不去也没关系。可现在呢?每次不去都会被说,出力少了也会被说,我想睡个懒觉都不行!”   他可是狮子啊,懒洋洋的,最喜欢晒太阳打盹的狮子!想吃猎物就去抓,从来没有饿肚子的时候,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那么辛苦!这种生活一点都不是他喜欢的,他感觉压力很大,心情都快要抑郁了!   兔子男耐着性子安慰伊莱文:“可你收获的也比以前更多啊,你看家里的盐块与毛毯,不都是你通过劳动赚来的吗?你忘记前不久,隔壁家的鹿人笑话咱们家里空荡荡的特别穷酸了?只要你努力,你绝对会过的比他更好!让他再也不敢瞧不起你!”   伊莱文咬牙切齿:“我就是不明白……”   以前的部落从来不会遇到这种事情。这大部落里的生活氛围,与之前那个温馨和谐的部落完全不一样,好像每个人都很冰冷,特别难说话,伊莱文不喜欢这种感觉。   兔子男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都是这样的,你适应了就好了。”   上辈子伊莱文不就是这么度过的吗?不照样还是适应了吗?等他将来成了伟大的兽神使者,如今这样捧高踩低的生活氛围,顿时会变得与现在截然相反。他不会像之前的部落那样,即使当上了族长也与其他族人平起平坐,反而会被所有人尊敬着、附和着、讨好着。   上位者与下位者之间的落差越大,伊莱文得到的好处就越多,兔子男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甚至还颇为乐见其成。   伊莱文见兔子男又一次露出这种理所当然毫不在乎的表情,心里郁结着的情绪越发压抑了。   他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想要从同伴这里得到一丝安慰,可结果同伴竟然才是那个最让他感到气不打一处来的。   ……   时间便是在司祁安逸养成、世界之子的怨气冲天中缓缓度过。   最近气温变得越来越凉爽,季节从夏天缓缓来到了丰收的秋天。   最初种下的一批植物这时候差不多可以收割了,看着远处成片成片的金色麦田,司祁与一旁的兽人说:“明天叫部落里的大家都来帮忙,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就能把它们全部收拾好。谷粒打出来之后,麦秆留着不要丢,可以用来生产肥料、制作成纸。”   兽人一脸期盼的望着面前这美丽的、好似梦幻一般的金色海洋,他过去几十年间,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金色,对司祁说:“就是您之前说的,可以让植物长得更高更壮的那个‘肥料’吗?”   “‘纸’又是什么呢?您教我们上完厕所以后必须要用的东西吗?”   “这个‘谷粒’应该怎么吃啊?我昨天摘了一粒吃了吃,发现硬邦邦的,没什么味道。”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司祁有些想笑,缓缓说:“这个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全村人出动割麦子、打稻谷。   一群兽人亚兽人力气大的不行,压根看不到他们喊累的时候,吭哧吭哧一口气将偌大的稻田收割干净,速度快得仿若蝗虫过境。   司祁站在一旁稍微指导了一下他们该怎么将稻谷从杆子上打下来,一群兽人撸起袖子争着抢着跑来干,就听到一阵接一阵啪嗒啪嗒稻穗拍打在木板上的声音,一粒粒稻谷掉落在下方的木桶上,没一会儿便堆出了一座小山包。   ——这精力是真的有够旺盛,力气也是一个比一个足。   司祁在一旁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工作,甚至都没用一天的时间,就看到一群兽人将一堆堆的稻谷收拾好,谷粒与麦秆分成两堆摆在他面前,一脸乖巧的等待着司祁的下一步指示。   司祁心里觉得好笑,分批指导兽人们干活。一部分人去学习造纸,将麦秆与树木、草一并切碎,闷在锅里头煮烂,随后磨成纸浆,筛选、漂白、洗涤、除渣、上网、压榨、干燥……另一部分跟着他去建造风车。   以这群人的工作热情与仿佛使不完似的力气,就算是风车,司祁感觉他们也能在几天的时间里现场造一个出来。   图纸是现成的,司祁脑子里面就有。让兽人们去砍树,再用前不久刚刚打出来的兽人们顶顶喜欢的金属斧子挨个制造成司祁指定好的大小与形状。   等到三天后稻谷晒好了脱了水,可以收起来了,司祁带着一群对这种新食物充满热情的兽人们去学着使用风车剥壳。   看到一粒粒洁白饱满的米粒从壳子里掉落下来,出现在一群好奇宝宝的兽人面前,人群中响起一阵阵的惊呼,七嘴八舌的说这东西看起来真漂亮,像宝石一样。   还有人抓起一小把放进嘴里尝了尝,迎着周围人期待的目光,这个兽人纠结的说:“好奇怪的味道……”   司祁:“这东西要煮熟了才能吃。”   他弯下腰,想要将打出来的一小缸米粒抬起来,旁边兽人见状连忙抢过工作,没舍得让司祁出力气。   他们现在就是把司祁当做大巫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深怕他干一点活累到了,即使司祁无论是体力还是战斗力都比他们强也是这样。   有亚兽人好奇道:“不需要把其他的稻谷都打完吗?”   司祁:“放一阵子再打味道会更好,今天就是让你们尝一下味道——更多的就留到冬天了再吃吧。”   说起冬天,兽人们脸上齐刷刷露出期待的表情来。   “冬天有好多东西可以吃啊。”   “大棚里有好几十只山猪。”兽人们现在数数已经能数到一百了。   “还有一堆玉米和土豆……”   “司祁说即便是冬天也能种菜,只要搭一个叫做温室的东西就好了。”   “树上的柿子也成熟了,拿出来晒一晒可以放好久呢,吃起来甜滋滋的。”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冬天能吃的东西这么多!”   一群兽人们欢天喜地的聊着天,跟在司祁身后走路的模样蹦蹦跶跶的,仿佛要跳起舞来。   咻咻挺好奇明明都是从同一个部落里出来的兽人,怎么世界之子到了发展更好的大部落里,日子过得那么憋屈,主人这边大家明显卖力更多,却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做什么事都很乐意。   可能这就是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积累下来才能感受到的快乐,亦或者是司祁的个人魅力太高,大家喜欢他,觉得他做什么事都是对的,看见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觉得有趣,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于是学得也特别积极。   咻咻是亲眼看着这个曾经还很破烂简陋的原始部落,一点一点变得像如今这样初具大部落雏形,甚至是比大部落还要干净有序。   木头房子直接换成砖瓦房,跳过了用石头制造的步骤;马路上铺了整齐平坦的石头,下雨天也不会湿哒哒的深一脚浅一脚满是泥泞。   从司祁这边学到制陶工艺的亚兽人乐开了花,即便是炎热的夏天也整日整日守在炉火前捏着陶瓷看着火候,如今到了秋天,手艺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好。   成批成批的瓷碗瓷锅被陆陆续续的做出,几乎家家户户都给送上了好几个,还有多余的可以等到以后拿去集市上交换其他部落出产的物品,再不济一个也能换到一块拳头大小的盐。   待在家里带孩子的亚兽人平日里除了去部落外摘果子看一眼果树林子以外,空闲时间特别多,还能学着编些东西。什么草鞋啊、竹筐啊、蒲扇啊,通通都能用得上。   有的兽人觉着司祁穿鞋子的模样特别好看,暗戳戳的也想给自己的脚穿上一双鞋,就拿着刚打猎回来的肉请亚兽人帮他也做一双草鞋作为交换。   亚兽人乐得随手用几根草杆编一编就能换来一大块肉,自然答应了这笔划算买卖。于是当第一个兽人穿上鞋在部落里炫耀了一圈之后,第二天第三天,不过一个月的功夫,部落里无论老幼全都穿上了干净好看的鞋子,看起来别提有多精致讲究了。   食物变得丰裕、建筑变得整洁、人们精神面貌肉眼可见的有活力有朝气。即使部落还是之前那样人口刚刚破两百的小部落,咻咻瞧着这边的情况,再瞧着那边大部落的情况,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觉得自家主人所在的部落,瞅着一点也不比那人口杂乱看着繁华的大部落差!真不愧是他的主人!   大家跟在司祁身边美滋滋的享用了这顿香喷喷软乎乎的米饭炖牛肉“大餐”,日子便是在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收获中度过。   眼看着初秋一点一点迈入深秋,部落中积攒的用来过冬的食物越来越多,一个仓库都快装不下了。   咻咻注意到世界之子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太对,赶紧跑过来和司祁打小报告:【主人主人,世界之子那边要搞事情了!】   司祁挑了挑眉,放下手里族人们送来的一箩筐新鲜水果:【什么事情?】   咻咻大声道:【打仗!】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还有下一章。 第177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世界之子所在的部落要打仗了。   这对世界之子而言或许是新鲜事, 对部落中的其他人、乃至于兔子男而言,却都不是什么罕见的新闻。   甚至兔子男比任何一个部落里的兽人都事先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当初他们部落就是在这场堪称侵略的战斗中落败, 族人们死的死伤的伤,亚兽人待遇稍微好些、兽人则是通通沦为出卖劳动力的奴隶, 失去所有的自由与尊严,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他心里清楚这场战争会给他曾经所在的部落带来怎样的灾难, 只是他并不打算提前告知那些族人, 也不会告诉伊莱文。   他心里一直警惕着上辈子的事情,担心司祁会和伊莱文有所牵扯。   最好司祁死在那场战斗里,永远也不要出现。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安心。   至于其他兽人亚兽人……   说实话兔子男在重生前, 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这群早早便死了的人、也不记得他们到底叫什么名字, 与自己有过怎样的接触了。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反倒是现在生活在大部落里的一些人, 兔子男基本都认识, 也更加的了解。   他觉得这群人才是自己的族人, 是他生活了很久的家。   之前那个小部落到底是存活还是灭亡, 于他而言都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   他便这样看着伊莱文所在的狩猎队伍开始这次深秋时分的侵略战争,趁着其他部落囤积着冬天的食物、完全不知晓灾难到来的时候,一口气冲入部落,杀死那些负隅顽抗的兽人,抢走他们的亚兽人, 屠杀老人与小孩, 尤其是备受这群兽人们爱戴的大巫,收获一车又一车满满的食物, 将战利品带回部落中。   伊莱文回来的时候, 脸色是惨白的。   一进家门便双腿发软的倒在地上, 撑着地面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的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些兽人们的哀嚎与惨叫,许多兽人小孩儿哭着喊着哀求他,他根本不敢落下屠刀,可下一秒便有其他部落里的兽人冲过来砍下了那孩子的脑袋。   伊莱文浑身颤抖,只觉得身处于地狱,直到那个小部落的亚兽人发疯一样朝他冲过来,变成兽形要为了他的孩子拼命,他才恢复了有点神志,然后……   他是第一次亲手杀死活着的亚兽人。   那种感觉,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太恐怖了。   杀死再多的野兽也比不过那一斧子下去时的感觉……   伊莱文的胃在不停的翻涌,忍不住又干呕了起来。   兔子男有些崩溃的看着地板上脏兮兮的一片,对伊莱文大呼小叫:“不过就是去打一场仗,至于这样吗!”   “习惯了就好,不要太放在心上。”   “你可是兽神大人的使者,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得倒你!”   伊莱文吐的天昏地暗,浑浑噩噩看着面前一脸若无其事的兔子男,只觉得面前这人冷血的让他可怕。   如果是司祁,那个他最初认识的司祁……司祁绝对会体谅他,关心他,安慰他。会给他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会不惜割开自己的手腕放血给他疗伤,会顾及他的情绪,从不勉强他去打猎,会与他这般思考这般看待周围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像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亚兽人一样,总是强迫他、要求他去习惯,去做他根本不喜欢做的事情。   伊莱文一抹嘴角那酸臭的呕吐物,看向兔子男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厌恶:“你除了说这些话以外,还会说别的吗!”   兔子男被伊莱文看向他的眼神看得很是受伤——伊莱文怎么可以这样!   兔子男一脸委屈:“可这本来就是……”   “司祁就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伊莱文忍不住拿自己前后两个伴侣作比较。   兔子男最痛恨的、也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瑜凞这句话,他神色狰狞,跳着脚尖声喊道:“你就知道司祁,你总是提起他,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压根就不喜欢你!!”   伊莱文冷冰冰的说:“那你就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什么?”   兔子男脱口而出:“当然是喜欢你的优秀!”   “呵。”伊莱文讥讽的笑了一声:“优秀?哪里优秀?像大巫那样博学?还是像队长那样强大?亦或者像那些亚兽人一样靠着手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挣来大量的口粮?”   他在大部落里生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学会了那些兔子男口中“你也会这样”的事情,变得如兔子男所说的那样“聪明”了。   他说:“你看中的不过是我兽神使者的身份。如果上辈子成为兽神使者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肯定也会跟随在那个人的身边,对我不闻不问。”   兔子男表情空白了一瞬间,然后就是恼羞成怒的歇斯底里大喊大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喜欢兽神使者,当然就是喜欢你,从来都是你!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替你收拾了一堆的烂摊子,我什么事情都只想着你,我全都是为了你好,可你竟然这么说我!!!”   伊莱文臭着张脸不说话,兔子男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捧着脸呜咽着道:“你太过分了……”   伊莱文被哭得有些心烦,耐着性子说:“好了,你别哭了……”   本来是他因为那血腥的杀戮感到厌恶感到恶心,需要人安慰。怎么回来以后又是争吵又是哭泣,还得反过来去安慰别人,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咻咻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把这边情况言简意赅汇报给了司祁。司祁皱了皱眉:【你说他们在有规律的屠杀周围小部落里的人?】   咻咻:【是啊,好像是觉得部落里发展的很好,可以继续扩充,就把主意打到别的部落里的亚兽人身上……】   亚兽人留着生崽崽,兽人充当劳动力,顺便还能收获一批部落里足以度过一整个冬天的粮食储备,可谓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   司祁按照咻咻描述的路线画了个简易的地图,看出了一点不对劲:【按照这个势头,大概冬天就会将战火蔓延到我们这边了……】   所以……   司祁挑了挑眉:【那个亚兽人既然是重生的,想必对那个大部落有一定的了解,这才会特意带着世界之子前往那里】   而他是怎么和大部落有所牵扯的?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赶过去?   怕不就是因为这次的侵略战争……   司祁觉得可笑至极:【他就这样带着世界之子跑了,也不和部落提前打一个招呼,告诉他们做好准备?】   一个数千人汇聚各大种族的兽人部落,与一个只有两百多人自给自足的小部落,谁会获胜谁会惨败一目了然。   好歹是把兔子男养大的地方,那家伙竟然眼里只能看到未来会成为兽神使者的世界之子,就这样放任一群族人去死也不管不顾?   司祁嗤笑一声,大致估算了一下大部落的侵略路线,对咻咻说:【你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将战火蔓延向哪里,想办法提前告知那边小部落的大巫,让他们有所准备】   咻咻犯难道:【这该怎么告诉呀?】   司祁理所当然的说:【借用兽神.的名义,这边人最相信这个了】   说完,他从世界树叶片中摸出了一个微型立体投影仪,让它可以将咻咻的模样以及声音投影到半空中,交给咻咻:【正好你的外型是金龙,你直接对他们说就行了】   咻咻恍然大悟,对司祁狂吹彩虹屁:【主人真厉害,真不愧是主人,这都能想得到!】   司祁好笑的说:【行了,去吧】   【好哒!】咻咻说完便操控第二台外置侦查机,举着投影仪飞向了半空中,目标直指下一座小部落。   咻咻离开后,司祁手指敲了敲落在掌边的大腿,思索了片刻,抬步找到了大巫。   大巫正在屋子里研磨草药,司祁刚一进来,他便似有所感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司祁,或者说司祁身后的某个地方。   他总是习惯性的将焦距投在司祁看不见的某个位置,就像阴阳眼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某些存在一样。   这次大巫看见的东西与平日有些不同,他看了很久,才对司祁说:“发生什么事了?”   司祁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反问道:“您看见了什么?”   大巫好似树皮一样充满褶皱的脸挤了挤,有些吃力的看着虚空,对面前的青年说:“我看到了生机,还有……死亡。”   司祁微微颔首,非常无耻的借用了这套说辞:“我也是这样。”   大巫十分能接受地点了点头——他总觉得面前这人是备受兽神大人喜爱的,能看见他看见的东西再正常不过。   司祁顺水推舟的说:“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大巫认可道:“你去将你看见的事情告诉给族长,让他去想办法吧。”   大巫很是信任这位新任族长的实力,也确定司祁能将事情办好。   司祁便拿着大巫给的令箭光明正大的去与楚沨说:“大巫预知了未来,看到有大部落即将入侵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楚沨神情严肃起来,正色道:“什么规模的大部落?在哪里?”   司祁:“是个两三千人的大部落,在北方。他们已经屠杀洗劫了一个小部落,接下来会逐渐往我们这边逼近。”   楚沨二话不说起身召集族人,将这件事宣布了出去。   族人们对此感到震惊,不过绝不至于惊慌失措。战斗于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从没有不战而逃的道理。   兽人们向来只尊敬强者,而不是懦夫。   司祁说:“距离大部落到来还有近百个日落的时间,在那之前大家可以按照往常那样正常生活,只是要加强一下训练的时间。”   楚沨一口应下这件事,直接道:“训练可以交给我,我会把他们培养成勇敢强大的战士。”   “那就再好不过了。”司祁微笑着说:“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能做到。”   楚沨看到司祁露出的这个笑容,不自觉松了口气。   大概是司祁一语成谶的事情做过太多次,所以大家潜意识里都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司祁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说这件事没有问题,那事情就一定会像司祁所说的那样顺利进行下去。   很多兽人都看见了司祁的反应,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摩拳擦掌的说:“一定要打得那个部落的人有去无回!”   “我们部落可不是好惹的!”   “让他们瞧一瞧我们的勇士有多强大!”   亚兽人们站在一旁望着一群热血勇敢的兽人,面颊微红的脸上表情写满了心动。   小兽人们蹦着跳着说自己也要参与战斗,自己也是一名强大的勇士。   老兽人们则是很淡定的去看放在一旁的武器,心想自己再不济也能靠司祁制造出来的厉害的弓箭斧头,弄死好几个不长眼闯入他们部落的家伙。   大家情绪都很亢奋,士气足的让司祁都觉得有些惊讶。   看来这一回,不会再重蹈兔子男记忆中的覆辙了。   一群人针对未来的战斗做了许多讨论,司祁忽然想起了什么,私下里找到楚沨:“你愿不愿意将部落中的武器售卖到其他部落里去?”   楚沨脑子转的很快:“你是说那些和我们一样,可能会被大部落入侵的其他小部落?”   “对,”司祁点点头:“而且不只是武器,武器售卖出去以后能得到的好处也是有很多的。”   楚沨生活在原始社会,知识层面多少有些匮乏,可思路向来是十分清晰的,被司祁一点就通:“你是说影响力?”   司祁点点头,微笑着说:“我们部落总不能一直就这么点人,想要发展壮大,就需要做宣传,吸引更多的部落加入我们。”   楚沨仔细想了想,权衡了一下利弊,赞同道:“可以试一试。”   司祁:“每年的深秋都会有集市,各大部落会在集市上交换准备过冬用的东西。我们可以在集市上展示出部落里的特产,展露出我们的实力,透露出我们想要发展壮大、招揽更多兽人亚兽人的想法。相信愿意加入的人一定会注意到我们的。”   楚沨觉得司祁这个主意非常不错,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一般前往集市采购的大多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兽人以及熟悉各类生活用品的亚兽人,这次部落里如果准备运送大量贵重物品跟武器,同行的兽人绝对不能少了,需要给那些老兽人亚兽人当护卫才行。   说好了就去做,楚沨马不停蹄的去招呼族中的族人筹备此事,司祁与咻咻说:【你去和大巫们交流的时候,直接提起我们部落的名字,暗示他们可以加入我们】   咻咻坏笑着说:【主人……您这扯虎皮的姿势很熟练哦~】   仗着兽人们对兽神的绝对崇拜,干着自己想要做的事,那不绝对是无往不利嘛!   那些大巫一听说兽神大人想要让他们加入某个部落,以便提前应对将会到来的战争,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行李就往这边跑,不带一点犹豫的?   司祁微微一笑:【现成的虎皮不用白不用】   ……   转眼一晃便是集市到来的时间,族人们需要赶在第一场雪落下之前赶到集市,将东西交换好后带回来。   这次要带出去的东西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多,不仅是肉,还有各式各样族人们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东西,陶罐毛毯金属武器甚至是甜滋滋的糖!   前面两样东西部落中的亚兽人们以前就算换不起至少还见过,可糖啊辣椒啊锋利到吓人的金属武器啊,可是他们过去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玩意。相信带到集市上绝对会吸引无数兽人亚兽人的目光,大大出一次风头的。   带着这么多东西上路,出行的人还是过去的三四倍,路上耗费的时间至少会多上一半,大家出发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早。   司祁与楚沨还有大巫当然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部落太长时间,任务便交给了与楚沨关系十分好的捕猎小队中的另外一位强大的兽人。   司祁让劳模咻咻一心三用,跟在部队的身后,时刻侦查着情况,免得出现什么问题司祁这边不能及时的应对。   等到队伍出发半个月后,咻咻说族人们终于赶到了开在西边某个大部落附近的集市里。   休息一天进行采购之后,大家找了个空位摆出小山一般精致漂亮、一看就无比昂贵的各式部落特产,没出几分钟的功夫,摊位的周围就吸引来了一大片人。   那些穿着简陋兽皮的兽人亚兽人们,看着部落中身穿干净整齐的衣衫、从头到脚打理的十分漂亮,脚上穿着草鞋腰侧挂着金属匕首的族人,眼神亮闪闪的,写满了羡慕。   他们望着面前的调味料、怪模怪样反射着阳光的崭新武器,都不知晓这些东西都什么用。   可他们是认识那些陶瓷与毛毯的,这么昂贵珍稀的东西,竟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摆在最前排的角落位置,将最好最显眼的地方留给了调味料和武器,显然这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比陶瓷更加昂贵啊!   长相乖巧的小鹿亚兽人对部落里的族人小心翼翼的说:“请问……这个雪花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呀?”   他直觉面前这群长得一看就很精致的兽人亚兽人们,一定是来自了不起的大部落,只有那样厉害的地方,才能出现这么好看的人,拿出这么多稀罕的东西。   他很担心大部落里的人会如印象中那般高高在上不好讲话,说不定还会趾高气昂的用鼻子看他,对他一阵嘲讽,说他连这种东西都不认识。   可面前的亚兽人却是露出了和气温柔的笑容,语气温和的回复他说:“这是‘糖’,是我们部落里的人制作出来的一种调味料。不管是当零食吃还是放到食物里都很不错,比蜂蜜更加的甜,吃了会特别特别的幸福。”   小鹿亚兽人睁着懵懂乌亮的圆溜溜眼睛,一脸羡慕的看着他,笑容纯真的说:“听起来好棒哦……要多少肉才能换呀?”   族人说:“不贵,用同样大小的盐就能换。”   小鹿听得露出了渴望的神色,哀求一般的目光看着身旁的族人。族人犹豫了许久,从兽皮里摸出指甲盖大小的盐块,说:“买一块尝尝。”   小鹿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喜滋滋的看着族人与对方交换了一块糖,双手捧着接过来,点了一点点糖放在指尖上,一脸珍惜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然后……   猛地睁大了眼睛!   小家伙跳得老高,兴奋的满脸通红,欢天喜地道:“呀!呀!呀!!好好吃,好好吃!!阿满哥哥,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味道!!!比去年我们吃过的红果果还要好吃!!!”   族人听了也很是心动,小心翼翼用指尖点了一点糖分送到嘴里,果然也睁大了眼,忍不住的拼命点头。   太好吃了!   怎么会这么甜!!   吃了以后真的会觉得好幸福啊!!   一旁围观的亚兽人们见状很是羡慕,询问说:“那那个红色的东西又是什么?”   部落里的族人解释:“这个叫辣椒,也是调味料,吃了以后浑身热乎乎的,冬天的时候吃最好不过了!里面的种子还能拿去种植——你们知道种植是什么吗?”   一群呆萌的兽人们齐刷刷摇头,族人见状,笑得很矜持、眼睛里藏着一点小狡猾:“种植就是让地里长出成片成片吃都吃不完的食物,是兽神大人赐予给我们部落的奇迹,是非常厉害的东西!”   一群兽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哇”的羡慕声,显然被族人描绘的那副梦幻般的景象给说得很是心动。   族人骄傲的挺起胸膛,说:“我们是从东边森林里过来的部落,你们如果想要学习种植,可以去我们部落,我们都是兽神大人的子民,我们很愿意将这个奇迹分享给你们!”   “你们可真好!”淳朴的兽人们忍不住的说:“我特别喜欢你们,也特别喜欢你们部落里的东西!”   族人笑容灿烂:“谢谢你的喜欢,想要再看看其他的东西吗?每一种我都能告诉你们该怎么使用,又有什么效果哦。”   见族人这么好说话,笑起来又那么的好看,越来越多的兽人亚兽人围了过来,一个个垫着脚尖往这边看,一颗心激动的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族人拿出放在正中间最显眼位置的武器,首先拿的是放在兽皮剑鞘里的匕首。   暗银色的锋刃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冷冽的寒芒,薄如蝉翼的平面看着整齐又光滑,是力气最大的兽人在炉火前千锤百炼才能打造出的宝贝。   他随手从后面的箱子里取出一块风干了的腊肉,这是每个兽人都很熟悉的食物,是过冬时必备的粮食。   坚硬、干瘪、硬邦邦,触感摸起来仿佛石头一样,丝毫没有鲜肉的弹性与质感,很是不方便切割。如果不想煮熟想要生吃,他们只能变成兽形花一定耐心慢慢咬着吃才行。   亚兽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拿出这块肉给大家看了看,又取出匕首,让每个人都看见那薄薄的、似乎弹指就能敲断的金属锋刃,笔直朝下的落在腊肉上,甚至看不出他用了一丁点的力气的轻轻“剁”了一声。   那锋利的匕首就这样仿佛落入水中一般,轻而易举的将那块腊肉一分两半,断口处平整光滑的好似镜面,看得在场兽人们愣了好半天,才猛地回过神来,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天哪!”   “它是怎么断开的?!”   “我完全没看清楚!!”   族人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释,拿着匕首必须在肉上“哒哒哒”切了三下,这回就算是再迟钝的兽人也看明白了全过程,那个灰色的东西一碰到坚硬的腊肉就将它分割成了两半,即使是力气再小的亚兽人都能做到!!   这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比削的再怎么尖锐薄平的石刀还要厉害无数倍!!   神奇的就仿佛兽神大人赐予的奇迹一样!!   受人们齐刷刷的咽了咽口水,兴奋的眼睛都红了,拼了命的掏出口袋里的所有盐块往族人面前挤:“这个宝物要用什么东西才能换?!我有两双手指头那么多的盐块!”   “我也有盐块,我有很多很多!你不要卖给别人,我马上就把盐块拿过来和你换!!”   “盐块算什么!我有陶瓷,有会发光的宝石,我可以用这些东西和你换!!”   对兽人们来说,武器是比肉、比毛毯更能吸引他们的东西。就算让他们一辈子给别人卖命,代价是可以拿到这个无坚不摧的武器,他们恐怕都会愿意,甚至是一生都以此为荣。那效果与现代人看到魔法杖、电磁炮没什么区别。   族人微微有些被面前这些兽人们的热情给惊吓到,站在他身后的强壮狮族兽人立马走上前来,挺直了健硕有力的胸膛,威风凛凛的瞪了疯狂的兽人们一眼,亮出了腰侧长长的、同样是银灰色的长刀。   一群兽人惊吓似的往后跳了跳,深怕那一碰就能斩断一切事物的宝贝碰到自己,脸上神情终于从疯狂甚至是凶狠转换成了小心谨慎。   一些险些露出兽爪,想着就算拼命也要抢走那个武器的贫困兽人不得不收敛心里的那点想法,无比羡慕的望着那些可以掏出大堆盐块的富裕兽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懊悔为什么自己这么穷。   现场好不容易变得安静起来,被好好守护在后面的族人这才恢复好情绪,继续扬着那好看白净的脸上笑容,对大家说:“你们放心,我们带来的武器有很多,想买基本都能买得到。如果没能买上,大家也不要着急,我们部落就在东方,你们可以在之后的任何一天去我们部落购买武器,我们都能卖的!”   这句话一出,在场兽人紧张兮兮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点。他们真怕这宝物一辈子只能见到一次,错过了绝对会后悔一辈子,恐怕年老了也会翻来覆去的和儿子孙子们说,说当初他遇到了一个如何神奇的宝物、可惜却没能拿到手……   但如果武器有很多,那就没事了!即便现在抢不过别人买不起,那努力一下,争取用几个个冬天的时间去存盐块,还是有机会换一把过来的嘛!!   然后他们就看到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亚兽人放下手里小巧玲珑的武器,转而拿起另外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如方才那般展示给大家看。   嘴里还用特别自豪的语气说:“接下来的这个武器,叫做弓。”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新年快乐我的小天使们!三更奉上!!希望你们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爱你么么么么哒!!^3^ 第178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这场名为交易会, 实则为炫耀会/讲解会的流程持续了好久,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族人才沙哑着嗓音喝了一口水, 将他们部落里的宝贝逐一讲解完。   这时候整个集市里的人基本上全都跑到这边来了,一个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们, 连中午饭都没吃上一口。肚子打雷的声音隔三差五在人群中响起,可没一个人舍得离开的。   族人微笑着说:“接下来开始交易, 大家如果有想买的东西……”   话都没说完, 人群中立马爆发出海啸一般激烈的呐喊声:“我要那把弓!!还要好多只箭!!我有盐,我要买!!”   “给我辣椒,这东西在冬天竟然能让人出汗, 我绝对要买到它!!”   “给我糖, 我要尝一尝糖的味道, 快给我糖!!”   “啊啊啊你们别和我抢, 我先来的, 我要匕首, 快给我匕首!!”   “……”   这次部落里出来的亚兽人总共有六位,六个人全部顶上来了竟然都来不及招呼。兽人勇士见状,目光紧紧盯着疯狂围过来的家伙,深怕有人会偷东西/惹事,拿着刀警告每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   躲在后面正在给族人们做饭吃的老兽人们看到这场面,二话不说撸起袖子跑了过来, 加入了销售的行列。他们年纪最大, 却也是最精明的,来之前特意和司祁学了好一阵子的算术, 不光能数数数到一百, 连加减法都学会了, 特别厉害的说:“一根箭换两枚指头那么大的盐,七根就是十四枚。”   “你这是十五枚,我们部落的人最讲诚信了,不会多收你的东西,你把这块盐拿回去。”   “一张弓、十只箭、两个陶瓷碗、一张毛毯,共计二十三块盐。”   “我计算快?还好啦,我们部落里的司祁才是真的厉害,他连天上有多少颗星星都能数的清楚呢!他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师,我们特别崇拜他!”   还有亚兽人的族人一边交易一边见缝插针的说:“哎哟,又是肉啊,我们部落里的肉吃都吃不完,看到了都头疼!”   “不光是因为武器厉害所以打猎方便,我们部落里还养了好几十头山猪等着吃呢!现杀的才新鲜嘛,即便是冬天也能在部落里吃到最好吃的肉呢!”   “你很羡慕呀?其实还好啦!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部落,也能够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哦!”   “我们部落里的人都特别好,加入了就是一家人了!而且我们一点也不藏私,只要你想学就能学呢!不管是养殖还是种田,亦或者是制作这些陶瓷,通通都没问题呢!!”   “真的真的,我们才不会骗人!对着兽神大人发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最后这一句话说出口,比千句万句信誓旦旦的保证都要来的更加有效。   一群兽人亚兽人被说得心动的要死,只恨不得当场脱口而出一句话,说:“我愿意加入你们!!”   加入部落的事情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埋在心里头生根发芽,让这群之前根本没考虑过要换部落的他们再也忘不掉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冲过来扫购,偌大摊位上原本堆满了小山似的货物,此刻不过眨眼的时间就被清扫一空,急得站在后面钻不进来的兽人们气得不停跳脚,大呼小叫只恨自己不会飞。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推开那些抱着大包小包东西,一脸欢喜笑容的兽人,跑到摊位上的时候。摊位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样东西,气得他们恨不得和刚才走掉的那些兽人打一架,怎么就一点也不给他们留呢!!真是太坏了!!   二话不说掏出大把大把的盐块,和站在摊位后的亚兽人说:“快快快,快把那个箭矢给我——没有弓了?没有弓我也要!!那箭头可锋利着呢!我看出来它和那个匕首一样,都是相同的东西了!”   这个精明的兽人用盐块抢走了最后一批箭矢与白糖,脸上还犹挂着一点也不满足的懊恼,临走前和族人说:“你们明天还有东西要交换吗?有的话我还来啊!”   “没有了?那好吧……你告诉我你们部落怎么走,等过了这个冬天,我一定过去!”   只留下几十位收获了山一样高的盐块堆,除了铺地用的稻草席子、连根毛都没卖剩下的族人们。面面相觑的对视了好几秒后,齐刷刷地仰起头来,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太过瘾了!!!   笑够了以后,收拾地上铺着的草席时,有一个部落的人跑来询问他们:“下次集市,你们还来吗?”   旁边有人听见,下意识说:“对啊,你们部落那么厉害,那么大,为什么不直接在自己部落旁边开集市呢?这样不用特意跑那么远过来,我们能从你们这儿换来的东西也更多了。”   族人们听到后微微愣了楞,他们是真的没想到,仅仅只是半年的时间,他们在别人眼中看来,便直接从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小部落,变成人人羡慕的大部落了。   每个部落每年基本上都只会参加一次集会,而这集会一般都是在大部落旁边展开的。   一是因为大部落里能拿出来交换的好东西最多,大家都乐意往这边来。   二是因为,小部落里一年能积攒下来拿去交换的东西总共只有那么多,去一次集市以后,基本就没东西可以剩下来去换第二次了。   谁想到,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竟然也能享受到在家门口开集市的待遇了。   而且看周围兽人听到后瞬间变得兴奋的表情,似乎他们都很期待这件事的促成。   这让习惯了把自己当成小部落兽人的族人们稍微有些心虚,又有些骄傲,强行克制住想要大笑的冲动,下意识模仿着他们心目中最厉害的兽人——司祁的模样,整齐划一的露出一个矜持闲适的笑容,不急不缓的说:“这件事我会回去与族长请示的。”   “哇,竟然说‘请示’诶!”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讲究的词!”   “我以前听族长提到过一次!”   “真不愧是大部落里出来的兽人!”   族人们面色红了红,心想他们也是从司祁那里听来的这个词。   那位漂亮又聪明的兽人,口中总是能说出又好听又准确的词汇来,周围的兽人们最最喜欢的就是模仿司祁,跟在他身边学习,因此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用词说话,整个部落从上到下都能看见司祁的影子。   这不,稍微露了一手,就把周围的兽人们给唬住了。   族人们暗笑着保持礼貌的态度,再三描述了他们部落的地址、他们部落的美好,以及部落想要邀请更多兽人亚兽人们加入的想法。   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殷切期待的神情,可想而知等他们回去以后,将这件事在部落中宣扬出去,来年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会有多少兽人亚兽人来到他们的部落……   恰是这个时候,一个体型壮硕,分量一看就不轻,气质十分温和的兽人走了过来,声音语气都是说不出的温柔,询问他们说:“你们就是狮族部落的人吗?”   这个兽人之前便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默默在一旁观察了他们许久,直到狮族的大家终于不那么忙了,才走过来询问。   族里的亚兽人有些吃力地仰起头,望着面前体型至少有他三个大的兽人,无形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的有些紧张:“怎、怎么了?”   倒是旁边经常参加战斗的狮族兽人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一点也不在意——他们能靠本能感觉出对方的友善,以及对方的食谱——绝对是素食种类的兽人,身上一点血腥味都闻不到。   而且强大勇敢的狮子从不畏惧任何种族的战斗,除非对方是能一鼻子抽断一棵树的象……   都没来得及想起那庞然大物的模样,对面的大汉憨厚的笑着说:“我是象族的兽人,我——”   几只大猫猛地跳了起来,一幅受惊模样。话说一半不得不停下来的象族兽人疑惑地眨了眨那双乌黑无害的大眼睛,懵懂又温良。   “怎么了?”他笑着说。   大猫们炸毛的拱起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见多了风风雨雨的老兽人走出来说:“你有什么事么?”   象族兽人看着面前佝偻着背,看起来小小一只的老兽人。习惯性弯下腰,半跪着与老兽人说话,语气很好的说:“我是遵从我们大巫的指示,过来寻找你们的。”   老兽人疑惑:“你们大巫?”   象族兽人:“我们大巫收到了兽神大人的指引,预测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以及那指向东方的生机。”   老兽人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行人:“你觉得东方的生机是指我们?”   一旁的狮族兽人们按捺住内心的警惕,凑过来说:“你们的大巫也预见了危险吗?我们也是!”   象族憨厚的笑着说:“大巫让我来考察你们,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让我们加入。如果是个小部落,面对危险还得我们保护,那干脆让你们搬到我们部落里好了。”   说话的人是个老实的,听话的人更是群老实的,一脸乖巧好奇的说:“那考察的结果怎么样啊?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啊?”   也就为数不多的一个傲娇兽人哼了一声,嘀嘀咕咕:“我们部落可厉害了,应该我们考察你们才对!”   只是旁边的族人都没有理睬他,这让他有点小小的不高兴,大着声音说:“我们部落有吃不完的食物,用不完的陶瓷!我们是最好的部落!”   这句话终于让旁边几个兽人有了反应,齐刷刷点点头,一脸笃定的神情表示赞同。   象族兽人见状,乐呵呵道:“我看到了,你们部落很厉害,虽然很多东西我们部落都用不上,但是你们既然懂得种植,那应该是个不错的部落了。”   “哼!”傲娇兽人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继续炫耀,旁边的族人们争先恐后的把老底都给交代了:“这是我们热天时刚刚学会的呢!”   “是司祁教我们的!”   “他什么都会!!”   “司祁?”象族兽人想起来,他听大巫重述兽神大人的预言时,兽神大人好像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某位十分厉害的存在。即便嘴里没有将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可不自觉透露出来的意思,似乎是这等人物天上地下仅此一个,能遇见都是所有兽人的荣幸等等等等。   能被兽神大人如此夸赞推崇的存在,又是何等了不起的人啊。   象族兽人不自觉露出敬仰向往的神情,对狮族人说:“能让我去见一见这位司祁大人吗?大巫交代过我,考察部落规模也是必要的工作。”   “当然没问题了!”狮族的兽人们十分兴奋的说:“我们部落特别特别的棒!有特别大的房子,风都吹不进来,雨也落不进来!狮子们都喜欢!”   词汇量稀少的兽人们拼了命的去夸赞自己的部落,将脑海中能想象的出来的好话全都说了出来,还犹觉得不够。   末了津津有味的总结:“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象族兽人点点头:“我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回去!”   “没问题!”狮族人动作麻利的将盐块宝山装回箱子里,随身携带的扛在背上,一起去昨晚找好的营地休息。   转头对象族人说:“你的族人呢?”   象族兽人:“他们去其他集市找你们了,顺便也去寻找一下危机的源头。”   狮族人理所当然的说:“源头在北方啊!”   “我们大巫看见了呢!”   “司祁还说我们绝对能战胜这次的危机!”   “对对!”完全忘记司祁其实只是笑了一下的众兽人们理所当然的点头附和着。   “北方……”象族兽人呢喃自语,很快回想起北方的某个规模庞大种族极多的大部落。   同一时间,北方部落里。   组办了一年一度的深秋集市,白天一直都在监视寻找,观察哪个小部落拿出来的物资最丰富、条件最合适被侵略的部落头领们在忽明忽暗的火堆前讨论着。   “南边的那个部落里全都是鹿族的兽人,虽然抢不到多少像样的食物,可他们的亚兽人数量特别多。”   “那是因为他们族里的兽人大多都被周围的野兽给杀了吧,弱小的种族就是这样,还不如早早纳入我们的部落里来,多生几个崽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那就把这个部落加进来,等集市结束以后跟过去查清楚具体位置,把他们的亚兽人通通抓回来。”族长拍板做了决定:“下一个?”   “西边的龟族,那里水产资源特别丰富,还知道如何产盐……”   “乌龟非常好杀,就算变成了兽形躲起来,一把火烧下去死的干干净净。”一个神情显得特别激动的兽人大声道:“这次让我去带领队伍!”   “够了,这回的部落不能杀太多,万一像上回一样,把知道制盐办法的家伙也给杀了就白忙活了。”   “上回还不是因为那个家伙嘴硬,非要为了他伴侣和我拼命,我才一不小心……”   “好了,别说废话。”族长不耐烦看了那人一眼,对方嗜血兴奋的神情顿时一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狡辩。   “龟族也加进去,还有呢?”   “东边的象族……”有人皱着眉说:“那边这回只来了两个人,身上都没有带东西,一直在集市里转悠,看起来很奇怪。”   因为他们今天也是一直在集市里转悠、打量着其他小部落的情况,侦查各个部落的实力,因此一眼便看见了“同类”。   旁边几个首领纳闷道:“象族?他们不是一向和平,怎么也想着要侵略了?”而且还来他们的集市上打探情况,这是想虎口夺食?   “他们不是只吃青草吗?那么大一片草原足够他们生活了吧?就算侵吞了别的部落的地盘,对他们来说也没用啊?”   “奇怪……”   一群首领百思不得其解,族长皱着眉想了想,说:“他们除了调查以外,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   最先提起象族的那个首领回答说:“好像有在几个实力不错的部落摊位前转悠,询问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又打听他们大巫,问他们有没有收到兽神大人的指引……”   周围首领表情变得更加疑惑了,唯有族长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你去密切观察这两个象族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过来告诉我!”   “哦……好。”这个首领点了点头,一脸憨憨的答应了。族长有些恼火手下人这么蠢笨,不得不提醒说:“他一直在询问有关大巫和指引的事情,说不定就是预见了什么!”   他们这个秋天之所以开始扩充侵略,不也是因为大巫看到了时机到来,预见了繁荣的未来么!   他们大巫能看见的东西,别的大巫说不定也看见了呢!   只是看见的东西和他们部落的相反,不是繁荣,而是衰败,那不得赶紧行动起来?   那个憨憨的首领这才恍然,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然后有一个首领突然道:“今天有只兔子亚兽人找到我。”   众人转头看向他,这个首领说:“他说自己过来的那个部落,已经出现了种植与养殖,而且还掌握制作陶器的技术,拥有非常厉害的武器。”   众人神色一凛,就听这个首领继续说:“更糟糕的是,这个部落的主要成员全都是狮子,威猛又强大的狮子!”   众人表情立时变得很难看,看这兽人语气阴沉的描述道:“他们距离我们只有三十几个日落的脚程,如果让他们发展壮大起来……”   众人下意识龇起了獠牙,喉咙间发出类似于威吓的吼声。   族长语气冰冷的道:“问清楚那个兔子亚兽人他们部落的地点!我们必须在他们尚未发展壮大、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提前消灭他们!就在这个冬天!”   在那群狮子躲在屋子里,安逸等待着寒冬过去的时候,冲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永远的沉寂在这个永恒的冬日里……   那个首领闻言笑了笑,语气中带了一点不可思议。   “地址已经知道了——那个兔子说完他部落的厉害以后,都没等我套话,直接把具体方位说给我听……真是蠢的可以。”   旁边几个首领松了口气,哈哈大笑的赞同说真是个蠢笨的兔子,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话、会给曾经的族人带来多么恐怖的灭顶之灾。   只有那个精明的族长,听到狮子、又听到兔子,忽然想起不久前见到过的那对狮兔组合。   憨傻却强大的狮子、弱小却机敏的兔子,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他记得当时那只兔子有着一身不错的打扮,无论说话做事,都显得十分老道,完全不像是小部落里出来的没什么见识的兔子,更像是在大部落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老人。   因为对这个兔子印象不错,他才特别开恩,允许那只狮子加入别人想加入都不一定能加入的狩猎队……根据后面的观察来看,那只狮子表现的十分不错,兔子也在部落中混得如鱼得水,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这样的兔子,会是那种蠢笨到不小心泄露了机密,给自己部落带来灭顶之灾的人吗?   族长深深地拧起了眉。   他权衡再三,语气严肃的道:“派人去察看狮族部落的情况,如果真如兔子所说那样,是个即将发展壮大的部落……”   “我们必须派出比平时的出征队伍多上两倍……不,四倍的人手!”他神色严肃,厉声道:“务必要将所有人都斩杀在部落中!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作者有话要说:   --   围观了全场会议的47:“哦吼,这个族长竟然能数数数到三十!真是不可小觑!”   咻咻:“…………”   所以人家唯一能被主人看上的地方就是会数数吗?!   咻·习惯性狂吹彩虹屁·被大巫们发现还不自知·咻暗戳戳向主人展示自己的实力:“主人主人,咻咻能一口气数数到兆不停歇哦!”   47:“嗯,啊,真厉害。”(超级敷衍)   咻咻:“诶嘿~!”(得意翘jiojio)   谢谢??颜?汐??的地雷,河殇的地雷*3,蓝蓝大海的手榴弹。(≧▽≦) 第179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伊莱文又一次被纳入了出征的队伍中。   身为战士的尊严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一想到那掉落的头颅迸射的鲜血,他的胃就一阵翻涌,脸色青白交加, 浑身彻骨冰寒。   他麻木地走回家里,屋内被装点的十分富裕温馨。本该是过去想都想不到的、绝对能拿回去与过去族人炫耀的东西, 一想到这全都是他靠杀戮掠夺换来的,他便觉得这些东西上面似乎都沾染了血迹与哀嚎, 让他无法平静的接受。   而且……   以前和司祁在一起的时候, 与这差不多的生活,伊莱文并不是没有体验过。   他并不觉得这样有多奢侈享受,感觉不也就这样吗?   更何况那时候的他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频繁的出门捕猎、长时间的跋涉掠夺, 遭受那么多折磨。   只需要比之前多带回来一块肉给司祁吃, 就能享受加足了盐的肉汤肉串新鲜水果, 睡在软乎乎的毛毯上, 看到全部落里最好看的兽人。   甚至司祁还会偷偷放血加入到食物里给他吃, 让他的实力变得越来越强大, 好竞争那个族长的位置……   更别提那些在大部落里需要用很多块肉或者盐才能换来的陶瓷等物了,之前他离开部落的时候,司祁不是开始教周围的亚兽人们学习制陶了吗?这根本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吧!   哪里像现在的这个兔子一样,每天就知道拿着他辛辛苦苦挣回来的肉,到处买这个买那个,还总是对辛苦养家的他说“习惯就好、不都是这样吗”, 仿佛他的抱怨都是不对的, 是无理取闹的。   甚至看到他满身是伤鲜血淋漓的回来,兔子亚兽人也从不想着要去找药草来给他包扎, 仿佛他是打不死累不死的存在一样, 受伤了不会痛、遇到危险了不会恐惧, 理所当然般认为他一定不会有事。   ——凭什么?   就因为他会成为兽神使者,所以就笃定他绝对会没事?   伊莱文这段时间遇到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危险,哪一次回想起来不让他后怕。兔子男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才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死活!   如果是司祁的话,以司祁那面冷心热的性格,他就算嘴上不会说多么温柔贴心的话,也一定会将伊莱文的点点滴滴认真记在心里,从食物亦或者药草上仔细的照顾好他,让他可以好受一些,说不定还会偷偷割血喂给他喝。   如果是司祁的话,司祁一定会这样做的,伊莱文心里比谁都清楚司祁的好。   一想到如今的生活改变,伊莱文难过的坐在门口,思考起自己的人生。   他觉得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开心,跟他一起过来的兔子男并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样温柔体贴,柔情蜜意。司祁就算之前从来不让他碰,可也只是面冷心热,捂一捂说不定就能捂化。而兔子男却是一开始温柔乖巧,事后才彻底展露出自私自我的真面目,一直都把他当做工具来利用。   伊莱文为了完成兽神大人给予的考验,不至于放弃眼下的生活,灰头土脸的回到原先的部落里去。可让他继续这种憋屈恼火的日子,他也不喜欢。   想起接下来几天,他又要提起武器去杀人,伊莱文止不住的恼火。抓了抓脑袋,随手拿起摆在门口的一个陶罐,便去队伍里时常有队友提起的“好地方”,打算玩上一段时间,忘记那些烦恼。   起初他其实并没打算做什么的。   只是在那个“好地方”里,遇到一群长相乖巧又可人的亚兽人,被他们灌了几口喝了会晕乎乎的果酒,心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忍不住与亚兽人们倾诉了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容易,大家一个个的都很理解他、崇拜他、用好听的声音安慰他……   伊莱文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找到了知音,彻底喜欢上了这个美妙的地方。   第二天、第三天,他天天提着家里买来的东西去见亚兽人们,因为那些亚兽人说,陶瓷很漂亮,亚兽人们喜欢。   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反正放在家里也是放着,他也没怎么Y、X、Z、L。用。   这天,伊莱文来到“好地方”后,忽然看到一个蛇族的亚兽人。   对方气质清冷,一个人坐在角落,垂着头打理着面前果盘。安静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联想起了曾经让他无比心动的那个人。   他情不自禁地来到对方面前,看着对方因为惊讶微微睁大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喜欢。   他坐在那个亚兽人身边,手臂十分自然的揽着对方,说:“新面孔?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亚兽人感受到伊莱文那呼之欲出的、仿佛能吃了他的直白眼神,红着脸低下了头:“我……”   伊莱文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冰凉的、冷血动物特有的温度,让伊莱文越发的欲火中烧。   当初触碰时那个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伊莱文越发克制不住,低哑着嗓音说:“这个给你,今晚跟我走。”   蛇类亚兽人手里被塞了一个昂贵的瓷器,低头看了一眼,高兴地抿了抿唇。   他羞涩的说:“你要温柔点……”   伊莱文哈哈大笑,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走,跟我回家。”   兔子男忙活一天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个让他心碎的场面。   他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崩溃叫喊,冲上去殴打那个蛇类亚兽人的脑袋,抓起旁边的武器想要和他拼命。   伊莱文死死拦在了二人中间,被挣扎不已的兔子男失手打了两下之后,恼火的一把将兔子男推搡开,小心护住那一脸胆怯躲在角落的蛇族亚兽人,怒声道:“你疯了!”   兔子男倒在地上泪流满面,仰起头大喊:“伊莱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辛辛苦苦的在外工作,每天忙到天黑才回家,替你周旋替你拉拢人脉什么事情都想着你,可你呢?!你就这样背叛我!!”   蛇族兽人看兔子男这么撕心裂肺的模样,还以为这俩人定了契,眼珠一转,先下手为强,拉着伊莱文的胳膊,哭泣的哽咽着说:“他,他是你的伴侣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伊莱文立马反驳:“他不是我的伴侣!”   蛇族亚兽人愣了愣,诧异看了一眼兔子男,下意识说:“那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不,对你呢?”   兔子男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白莲花,当初那群人就是这样当着司祁的面勾引兽神使者伊莱文的。如今兔子男一眼看出蛇族兽人的那点小伎俩,气得两个大门牙龇了起来,发出威吓的声音,怒声道:“你说喜欢伊莱文?你分明是喜欢伊莱文的财产!最近家里丢了的那些陶瓷全被伊莱文送给你了吧?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窃贼!!”   蛇族亚兽人“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冰凉的身体紧紧从后方靠着伊莱文,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伊莱文很是心疼。   伊莱文皱着眉对兔子男说:“那是我的东西,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兔子男气得跳脚:“这是我们的共同财产!是我一点一点挑选着买回来的!”   更重要的是——   兔子男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红着眼眶泣不成声:“你怎么可以找别人,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那么爱你,我一直就只有你!你却把别人带到我认真装点的小屋里,做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尤其是他死死盯着那蛇族亚兽人的脸,从脸上清冷的线条弧度上,看出了司祁的一丝影子,心里更加崩溃了。   凭什么啊!凭什么司祁都这么对待伊莱文了,伊莱文还是对司祁念念不忘,难道他一辈子都要生活在司祁的阴影下,永远无法翻身了吗!   伊莱文看着兔子男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厌烦。   他忍不住说:“我这样怎么了?你当初不也是在司祁筹备的屋子里,躺在司祁带来的毛毯上,和我乱来吗?那时候的你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一点问题也没有,还说司祁太小气,一个人独占我非常不应该吗?是你自己这么说的!”   看着兔子男骤然变得苍白愕然的脸,伊莱文越发觉得自己这样说没有错,理直气壮道:“那时候司祁差点就要和我定契了,他即将成为我的伴侣,打我一顿我也没脾气。可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为你负责?”   兔子男气愤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伊莱文可不管他有多崩溃,还在那得理不饶人的喋喋不休:“你愿意留下就留下,不留下我也不会挽留你!我倒是要看你一个亚兽人在这里要怎么养活自己!到最后还不是得靠我!”   当初伊莱文是如何指责司祁,说司祁吃他的用他的,他就怎么说这个为自己付出了一切的兔子男,冷哼着道:“我都没有怪你乱用我带回来的肉,去买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还反过来说我了!我拿点东西去找别的亚兽人怎么了?哪个没定契的兽人不是这样做的?你要这么厌烦我,大不了你走啊!我又没求着你留下来。”   站在伊莱文身后的蛇族兽人冷眼看了站在身前护着他的这个兽人,讥笑着撇了撇嘴,显然很是厌恶伊莱文的这幅嘴脸。   又看了一眼被打击的面色苍白的兔子亚兽人,见对方明明长着一副伶牙俐齿的机敏模样,却处处受到这个兽人的掣肘,连个“走就走”的话都不敢说出,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这年头亚兽人那么受欢迎,从来都是亚兽人挑兽人,怎么轮到眼前这个亚兽人了,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真是奇了怪了。   兔子男颤抖的声音从牙缝里钻出:“若不是因为兽神大人的……”   “呵!”伊莱文嘲笑他道:“说到底,你还不是看上我的身份,看上那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明明就是为了那些好处才死皮赖脸跟在我身边,想方设法的强行把我和司祁拆散,现在又要用‘喜欢’来绑住我,让我的所有东西都只能属于你一个人!你脸皮比谁都厚!”   兔子男被伊莱文一语中的的说穿心事,整个人就像被剥走了身上所有的遮蔽物,阴暗的思想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羞耻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无法反驳一个字。   “我算是看明白了,只有司祁才是不论我弱小也好贫穷也好,都能真心对我的那一个。”伊莱文用无比厌恶的语气看着兔子男,冷冰冰的说:“你害我失去了司祁,让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必须要完完整整补偿给我!否则我以后绝不会给你一点的好处!绝不会!”   兔子男绝望的看着伊莱文,看着对方充满厌恶的嘴脸,忍不住身体一软,跪坐在地上,崩溃的失声痛哭了出来。   “你太过分了!”   伊莱文无动于衷:“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兔子男哭到一半止住声,不敢置信的看着伊莱文,脸上崩溃的情绪越发的浓烈了。   ……   咻咻把这件事说给司祁听的时候,司祁有些纳闷。   咻咻见司祁神色严肃,不解的说:【怎么了主人?】   司祁沉吟了两秒钟,问咻咻:【在那个兔族亚兽人的上辈子记忆里,难道世界之子从来没出轨过?】   咻咻愣了愣。   司祁:【如果那时候的世界之子也是这么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坐拥一大片美人,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崩溃】   咻咻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说:【是哦】   如果那时候的世界之子也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到处招惹亚兽人,和一群亚兽人关系暧昧,兔子男按理来说不会这么不敢置信才对。   司祁狐疑的说:【难不成在他的记忆里,世界之子与原主的关系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原主一个人霸占了世界之子不让其他亚兽人碰?】   咻咻不确定的说:【不会吧?原主不是那样的性格啊?】   性格冷清,不喜欢争抢,厌恶了就放手,绝没有忍耐挽留的余地。但凡世界之子有过哪怕一次的越轨行为,估计原主都会心冷,不再去刻意关注世界之子了吧?   而且……   世界之子也不像是那种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兽神使者后,还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契约,数十年如一日把持住自己的人。   咻咻一脸纳闷:【主人,您这么一说,还真感觉这事情好奇怪啊?】   司祁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自语:【难不成……】   咻咻安静等待司祁的下文,可司祁过了好久也没有将难不成什么说出来。   咻咻忍不住问:【主人?】   司祁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再看吧】   咻咻只好乖乖的说:【好的主人】   只是心里到底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抓耳挠腮的想不明白。   司祁看咻咻这个样子,循循善诱的说:【世界意识安排世界之子进入大部落、成为兽神使者,目的是为了什么?】   咻咻琢磨着道:【为了扩展部落,帮助它成为附近最强大的部落……甚至是城市吧?】   司祁补充道:【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将分割在森林各处的部落统一整合成更加强大的部落,促进文明、商业、社会……各方各面的发展】   咻咻赞同的说:【嗯,原始世界能做的也就这点事情了】   司祁:【而兽神使者的这个身份,就好像皇帝一样,可以镇压各个部落不服气的族长,让所有人都听命于他】   咻咻点头:【是呀是呀】   司祁逐步逐步的往下分析:【那么,这么了不起的兽神使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小心翼翼的不敢沾花惹草、一辈子只能和冷着张脸的原主生活在一起呢?】   【又是因为什么,世界意识特意将兔子男重生,让他故意拆散世界之子与原主,还剥夺走原主体内的兽神血脉呢?】   咻咻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那个可能,和司祁一样,不是很确定的说:【不会吧……?】   司祁耸耸肩:【真相到底如何,只有那个兔子亚兽人能够知道了】   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已经化为了虚幻的回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司祁也不能确定,那个只能在想象中推算出来的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只是说:【无论如何,既然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希望各大部落能够得到统一、希望促进这个世界的文明发展,那我们照做便是】   不管那所谓的兽神到底存不存在,不管兽神使者最后出不出现,司祁已经走在了那条应该由兽神以及兽神使者行走的道路上。   通过和平的、吸收兼并的方式,吸引各个部落的加入。   而不是那血腥残忍的战争。   ……   大部落派来侦查的家伙尚在路上,司祁先一步迎来了跟随族人一起过来的诸多其他部落的兽人。   起初打算过来的人只有象族的那位兽人的,后来同样都要朝东边这边回去的其他部落人,看到那群看着特别白净特别漂亮族里还特别富裕的厉害兽人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位穿着草裙人高马大皮肤黝黑(没怎么洗澡)的家伙,好奇询问了一句。   得知象族的兽人竟然是要去这些厉害兽人的部落里参观,一群人羡慕的心里直痒痒。   往其他方向走的兽人带着身上贵重物品,根本不敢绕远路,只想着早点回去,只能放弃了这个打算。   而和狮族的兽人们部落处在同一方向的兽人,就一个个的想要也过来看上一看,长长见识了。   他们分成了两个部队,一个运送着身上的宝物(如白糖辣椒匕首等等),赶路回到部落。另一个跟随狮族的大家前往狮族的部落,稍微绕上一点远路再回去。   于是,自司祁知晓大部落动向,四平八稳等着那边来找麻烦之前,他在部落中先一步遇到了一群睁大眼睛,完全一幅惊呆了的模样,全程保持震撼状态的其他部落的兽人亚兽人们。   这些长相老实淳朴的兽人们看到震惊的东西,那绝对是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丝毫不感到害羞。全程都在:“哇”、“天哪”、“你们快看!”   周围狮族的大家好奇的看着他们,眼神里不见一点讥讽鄙夷,笑吟吟地跑过去打招呼询问情况。   司祁从跑来告诉他情况的亚兽人那里知道这件事,跟着亚兽人走向部落门口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群大漂亮和一群大可爱,在和谐无比讨论石墙围栏的画面。   大可爱们说:“你们的墙壁可真坚硬!平整的就好像兽神大人赐予的奇迹一样!”   “夜晚睡在这样高大结实的围栏里,再也不用担心会有狼群突然偷袭,钻进屋子咬我们的屁股了!”   “天哪,你们的屋子竟然也是这样的石头房子,你们可真厉害!”   “要用斧子把石头砍成这么整齐划一的形状可不容易啊!”   大漂亮们挺着胸膛骄傲的说:“这些墙壁是我们亲手搭建的,一点也不费力气!”   “狮族的兽人们勇敢强悍,狼群来了只有躲着走的份,他们才不敢来我们的地盘!会被我们吃掉!”   “房子都是大家统一搭好,然后自己随意挑选中意的房子住下哒!只要是我们部落里的人,人人都能住进这么漂亮的房子里!”   “哈哈哈,才不是用斧子凿出来的石头呢!你想知道秘诀吗?你等下去砖瓦房,我告诉你怎么弄呀!”   刚刚来到部落,在门口就已经刷新世界观了的兽人们一脸惊讶,连连说好。   倒是那个智力明显不低、出身自中等部落的象族兽人神色微变,有些小心谨慎的说:“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告诉我们,你们族长和大巫知道吗?”   别等下因为这群热情好客的家伙嘴快,擅自泄露了部落里的机密,部落的族长和大巫问责下来,他们这群知晓秘密的人怕是会遇到麻烦。   族人们傻憨憨的看了象族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转头刚好看到远处司祁走来,立马兴奋起来,大声说:“问司祁就知道了,司祁什么都懂!他说行就行的!”   象族人疑惑的侧头看了过去,对面站满了许多看热闹的兽人亚兽人,他本不应该看出那个早就听说过无数次名字的家伙是谁。   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部落中人人穿着大致相仿的衣服、有着如出一辙的干净打扮。可到底谁是后来效仿学习的、谁是由内而外便是如此的,根本不用去分辨,那样子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   对面的青年就仿佛一株干净清澈、落着冬日初雪的青松。挺拔、干净、坚韧,任由外界情况如何恶劣,他自有他的一番矜持风骨。   司祁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这样的存在。   象族的兽人越看神色越郑重,片刻后走上前来,对司祁行了一个只有见到族长亦或者大巫才会使用的礼节。   “您好,您就是司祁大人吧?”   司祁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是头回看见这么有礼貌的兽人。   他颔首说:“你好。”   象族兽人很是守礼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说明了来意,又真诚的夸奖了一番部落的优秀,说得周围一群围观的狮族兽人们乐开了花,看向象族兽人的目光和善的不得了。   把一群人说得十分开心了,象族的兽人才慢悠悠的将目的说了出来:“听说您部落的大巫,也收到了兽神大人的指引?”   他在说兽神大人几个字的时候,眼睛特别仔细的观察着司祁的反应,想要看看这个被兽神大人另眼相待的家伙,是不是真的与兽神大人关系亲密,格外得到兽神大人的爱护。   可最终,他发现面前这人听到这句话时眼神都没变化一下,眸子清冷,神色平静,就好像听到路边的花朵开放了一样,没有惊喜、当然也不存在无视,就是非常平常的听完了他的询问。   ——这可不是兽人们听见兽神大人时应该有的反应啊?   尤其眼前这个年轻兽人知晓如此多的知识,备受兽神大人的喜爱,应该对大人更加崇拜才对?   象族兽人有些纳罕。   带着这个疑惑,他跟着司祁走进部落里。亲眼目睹部落里的一切,就仿佛现代人走入星级文明的高科技城市那般备受冲击,他彻底放下心头的疑虑——能掌握如此多丰富的学识,将不可能变化为可能,除了被兽神大人赐福庇护,平常兽人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一步?   当他看到陶瓷工坊、烧砖厂、风车的时候,因为不懂其中的技术含量,他还只是觉得厉害,心想着别的大部落也能做到这一点。   但当他走到那一望无垠的耕地前,看着那便捷好用的引流水渠、肥沃无比的土壤、随手放在一边的高效农具,看着那无数引人深思值得效仿的细节,这个兽人这才察觉出里面的不同之处来。   因为他们部落也是会种植的,象族兽人性格温和力大无穷,占领了一大片平坦肥沃的土地用来耕种。   他们自认为比任何兽人都要懂得种植的技巧,并以此为荣。   直到近年来伴随时间的流逝,本该肥沃的土壤变得越来越干瘪,长出来的食物也越来越瘦小无味。   大巫叹息说这是兽神大人给予土地的祝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少了,他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将其他地方的土壤运送过来才能维持土地的“生命”。   象族兽人们为此付出了不少的劳动力,反反复复的运送他们觉得生命力充足的土壤过来,恢复耕地的生机,可效果却并不是特别的好,长出来的作物总是没有最初那般茁壮。   这让象族的兽人很是苦恼,却有心无力丝毫没有办法。直到他看见面前黝黑肥沃的土地,看着那充满生机的土壤,他才意识到,面前这个部落究竟有多受兽神大人的喜爱,兽神大人竟然把这么好的土地都送给了他们!   还有那一看就很省事省力的溪流,轻轻挖一下就能翻出大块泥土的长相奇特的工具……   象族兽人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向往神色,羡慕之情呼之欲出。司祁见状,缓缓说:“想学吗?”   象族兽人微微一怔,没反应过来:“您是说什么?”   司祁手指指了指面前的耕地:“这些,你眼前看见的一切。”   象族兽人呼吸一滞,眼中的震惊神色一闪而过,激动的面色潮红,紧张地搓了搓手。   “这……可以吗?”   司祁语气平和:“当然可以,我部落中的一切,只要你们愿意学,我都可以教给你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看向身后早已被周围一切震惊到恍恍惚惚全程宛若梦游的外来兽人身上。兽人们对上司祁平静的目光,理解了司祁话里的意思,如那个象族兽人一般浑身一震,激动到手舞足蹈,就像发病了一样。   他们兴奋的喊了起来:“要学!我们要学!”   司祁唇角微扬:“那么就派你们的族人过来学吧,我们随时都可以教你们。”   确认司祁并没有开玩笑,兽人们激动得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兽吼,惊得狮族的兽人们连忙冲了过来,大呼小叫:“怎么回事!”   “你们想干什么?”   “保护好司祁!!”   被一群兽人亚兽人团团围在中间的司祁哭笑不得,无奈的说:“好了,没事,让我出去。”   他都快被挤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青玉珏、河殇的地雷~ 第180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误会解开以后, 小心翼翼守着司祁,差点没和那群兽人打起来的狮族大可爱们很是不好意思。   作为误会的赔偿,狮族的兽人很是大方的送给这群一路奔波、都没来得及吃饭的外来兽人们一人两个新鲜的大馒头。   那些兽人闻着扑面而来的香气, 看着那玉雪可爱松软富有弹性的馒头,克制不住诱惑地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入口以后, 松软温暖的口感让他们睁大了眼睛。他们吃的很细心,忍不住反复咀嚼了许多次。唾液与馒头中的淀粉发生反应, 变成了甜滋滋的麦芽糖, 平时基本就只能吃寡淡无味的肉加一点点盐的兽人们对此惊为天人,差点没被口中的那股奇妙美好的滋味感动到落泪——这究竟是一种如何绝美的滋味啊!!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食物!!   有的兽人性格比较莽撞,慌里慌张几口吃掉那些食物, 深怕被别人抢走。   有的兽人吃了一口便舍不得再吃, 小心翼翼将那松软香甜的馒头藏入怀里, 想着带回去给家人、大巫他们一起品尝。   这幅珍而重之的反应无疑让狮族的大家感到很是开心, 他们连忙说不用这样, 他们部落里这样的食物还有很多, 喜欢都可以送给他们尝上一尝。   还不自觉的习惯性吹捧起了他们最最喜欢的司祁,大声说:“这东西也是司祁教我们做的,他把平淡无味谁都不吃的东西(面粉),加上水弄一弄,蒸一蒸,花点时间等待兽神大人降下奇迹, 打开就变成这种又好吃又能填饱肚子的美味啦!!”   外来兽人们闻言, 看向司祁的眼神越发的火热崇拜了。   ——这个漂亮的兽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光能让土地里长出食物, 还想到能把猎物关起来定期给他们送肉吃, 连大部落里的陶瓷都知道该如何制造, 现在还能把谁都不要的东西变成如此美味的珍馐!!   他简直比大巫还要博学多才,像兽神大人一样,会施展神迹!!   被一群五大三粗耿直莽撞的兽人们用这种灼热的视线盯着,就好像一个人误入了对猎物虎视眈眈的猛兽窝里一样,司祁淡定如常。   他早就习惯了被人如此注视,对此一点感觉也没有。   倒是周围兽人见司祁如此镇定的反应,越发确定司祁高深莫测,绝对是充满了智慧的强大存在。   兽人们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将在这个部落里看到的每一样事物都告知给族长与大巫,让族人们来到这边学习,也过上这样幸福美好的日子!   他们在这里待了几天时间,享受了如天堂一般绝妙的日子。吃饭有口感丰富、做法多样的食物,走路有平坦厚实、绝不会坑洼泥泞的大道,连睡觉都能睡在柔软厚实的毛毯上,看着四周严丝合缝整齐好看的石头房子。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忽然想起等下就要回到原本的部落里去,他们竟然有些舍不得!   要是能永远住在这儿就好了……   这里的兽人勇敢强大、亚兽人整洁温柔,有威严的族长有慈祥的大巫,还有备受兽神大人喜爱的司祁!!   他们真想生活在有司祁存在的地方,只要跟在司祁身边,就绝对能过上好日子!!   于是,在众人依依不舍告别狮族部落的那天,司祁临走前送他们离开,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其实你们不仅仅是派几个人过来学习,全族一起搬过来住也是可以的。”   几个兽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想竟然真有这种好事。   司祁浅笑着说:“狮族部落永远欢迎友好者的加入。”   一群兽人恍恍惚惚地走出了身后的部落,步入那湿润柔软的泥土地。来到森林里的时候,突然有人呢喃道:“我要加入这里。”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什么信号一样,一群人神色微震,齐声道:“我也要!”   实际体验过那梦一般的美好生活,谁都舍不得就这样丢掉不要。   说完,他们下意识加快脚步,通过树木与太阳辨认部落的方向——他们要快点将这边的事情告渝忾诉给族人与大巫,让所有人都能来到这里!!   ……   送走了一批客人后,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司祁倚在美人靠上,品尝着今日楚沨为他送来的食物。如今他已习惯了出入楚沨的家中,时常在这边过夜,周围的兽人亚兽人们见状羡慕嫉妒楚沨,却又对他无可奈何。   想想近日来楚沨对司祁的诸多关心,还有族中楚沨的威望与能力。众人即使心里不情愿,还是得承认,若是楚沨都不行,那也没有别的兽人可以得到司祁的垂青了。   司祁垂首品尝着楚沨日益增长的厨艺,一碗羹汤被楚沨烹饪的口感醇厚回味悠长,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竟然是原始社会能拿出来的食物。刚要夸奖心上人的手艺了得,咻咻投影在司祁脑内的部落外某处忽然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鹰族的兽人。   咻咻说:【主人,要通知族人用弓箭将他打下来吗?】   那家伙鬼鬼祟祟的停靠在部落外,一双鹰眸直勾勾盯着这边看,借着地势俯瞰整个村落,监视他们这边的人员分布、武力情况,瞧着怪讨人厌的。   司祁心想咻咻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此刻正在做的其实也是这样的事,笑着道:【无妨,随便他看】   本来他就是随便其他部落的人过来参观的,一点也不打算藏私。人家非要躲着偷看,那就躲着吧。真要是敢过来找麻烦,司祁保准把他们伸过来的爪子都给剁下来。   司祁既然这么说了,咻咻也就不再多言什么。只是在那鹰族兽人打探情况的几天,一直停在旁边监督着这只兽人。   见对方几天时间全程保持着老鹰的模样,警惕心十足的躲在树林之中。偶尔打猎也只是抓一些小型的动物,例如田鼠兔子之类,生吃血肉、维持兽性、毫不露馅,光这一点来看,对方还是挺敬业的。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也不知道对方观察出了一个什么结果,趁着黄昏时分忽然飞离了这片区域,笔直朝着北方而去。   咻咻见状悄悄跟了上去,一只蜻蜓躲在路线曲折复杂的森林中,以比在天空翱翔的老鹰也丝毫不慢的速度追了上去,在第六天的清晨再次回到了大部落。   他听到了鹰族兽人与首领们的汇报。   “人数超过二十双手(的手指总数),老兽人与小兽人占一小部分,亚兽人与兽人均等……几乎全都是狮族。”   “……有着非常可怕的武器,无论是谁都能通过武器轻而易举击中远处的猎物,兽人也能保持人形的状态一斧头砍死一只山猪……”   “种植与养殖初具规模,其他方面发展的也十分快速……完全不弱于我们。”   “看不出是一个小部落,建筑比我们更的好,还有非常神奇的屋子,连我也看不懂到底是做什么的……时常有兽人过去。”   “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发展壮大下去,否则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要趁他们人数还不多的时候彻底铲除!”   “……”   仔细听完鹰族兽人语气严肃的一番话,诸位首领神色冷峻,气氛很是压抑沉闷。   半晌后,族长说:“既然如此,明天开始,组织人手,将部落中能派出去的青壮武力全都派出去,武器也全部带上。”   “那个狮子和兔子……”   族长沉吟片刻,说:“把狮子抓起来,以防他通风报信。”   “至于兔子……”族长眉头拧紧,实在是分辨不出兔子亚兽人的真实意图,总觉得对方之前的主动接触太过刻意。   最先被兔子男找到的那个首领说:“我这几日时常去找他说话,感觉他隐隐发现我们最近时常出动队伍四处征战的目的是什么……”   一位首领惊讶道:“他知道?知道了为何还故意在这时候提起自己的部落?”   “该不会是希望我们把他的部落给攻占了吧?”另一位首领不可思议的说。   和兔子男有所接触的首领纳闷的说:“就我的感觉来看,好像还真是这样……”   “难道他和他以前的部落有仇?是被那个部落赶出来的?”有首领猜测。   “说不定。”   一位豹族首领见状,有些不耐烦的说:“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直接把人抓来问一问不就行了,还怕他在我们面前不说实话?”   “……也是。”   说到这里,与兔子男认识的首领直接出门寻找兔子男,没一会儿便把人给带来了。   开门的时候,还听到这个首领和兔子男嘀嘀咕咕:“你那个兽人伴侣怎么回事,自己身上还有别的亚兽人的气味,管你倒是管的宽,让你跟我出门一趟还在那儿叽叽歪歪……”   兔子男面露苦笑,走进门后,看到这里还有一群面色冷肃的首领等着,丝毫不觉自己受骗上当,反而露出些许的恍然。   他的这番胆色引起诸位首领的些许高看,族长语气冷漠的说:“你之前主动找我们,目的是为了什么?”   兔子男心思微动,很快组织好语言,语气苦涩的说:“诶,实在是我们之前那个部落欺人太甚。大巫的学生瞧上了准备和我定契的兽人,故意针对我俩……”   “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听说这边愿意接纳所有有能力的兽人与亚兽人,是个非常美好的地方。”   “我喜欢如今的部落,所以愿意向你们提供我的些许绵薄之力……”   首领们听着兔子男不着痕迹的吹捧与迎合,对兔子男的好感不知不觉的提高。理解了兔子男为何会说那些话、确定兔子男愿意帮助他们后,很是满意的说:“你很聪明,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既然你与我们一样都想毁灭了那个部落,接下来就到你出力的时候了。”   首领们笑容阴森的说:“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放心,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   【所以,】司祁做出总结:【兔族的亚兽人打算重新回到部落里,跟那群兽人里应外合,在深夜十分悄悄打开外围的石门,放他们进来攻打部落?】   【还有悄悄往食物里放入安眠的药草,让所有兽人都在夜晚的时候陷入沉睡,面对攻击毫无还手之力】咻咻作出补充,脸上写满了唾弃:【这主意竟然是那只兔子主动提出来的,一群首领都被他的狡诈给惊讶到了】   司祁弯起嘴角,懒洋洋地单手托腮,难得一见的慵懒模样看得一旁楚沨目光根本舍不得挪开。   见爱人露出想要的模样,司祁伸手拉了拉楚沨的尾巴,个头高大的兽人连忙顺从本能地靠了过来,温顺乖巧的模样仿佛一只忠实的大狗。   司祁手指轻轻勾了勾楚沨脖子上的项圈,靠近吻了吻爱人的嘴角。对咻咻说:【好了,你继续观察他们的动态,我这边要忙了】   【哦】咻咻听话地抱起意识空间里到处摆着的零食和游戏机,熟门熟路地扛着飞回他的小黑屋,咔嚓一下关上门。   在咻咻眼中看来,不管外面发生了怎么样的大事,也是不如他家主人寻求开心来得重要哒!   ……   司祁没有等到兔子男心怀叵测的靠近,倒是先一步等到了周围小部落的二次来访。   如今气温越来越低,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天。这时候一群兽人簇拥着他们部落的大巫们陆续来访,可把狮族部落里的兽人们看傻了眼。   大巫是多么尊贵的存在啊,是每个部落的核心,是他们生存的指路明灯。   竟然就这样在十几个兽人的陪伴下来到了这边,是不是太冒险了点?   而这样的想法在大巫们见到司祁后的第一时间就被打散。   只看到一群大巫目光齐刷刷对准了司祁,不约而同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就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异的存在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司祁身后的某处虚空,接着眼睛越睁越大,像是遇见了多么令人震撼的奇迹。   过了好一会儿,沉默才在他们长长舒一口气的喘息声中被打破,一群人下意识快步走近司祁,就仿佛信徒试图靠近他们的神明,神色激动的说:“您……您就是兽神大人指引中提到的那位存在吗?!”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司祁:“……?”   兽神大人的指引……指的是他之前让咻咻披着兽神的马甲去和长老们沟通的事情吧?   指引里提到的存在……又是什么意思?咻咻难道说什么多余的话了?   他下意识瞅了咻咻一眼,咻咻特别无辜的说:【咻咻没提到您啊?咻咻就是老老实实把您交代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而已……】   司祁:【…………】   看着咻咻一幅懵懵懂懂特别亲近他的模样,司祁完全能想象的出咻咻在旁人面前说起自己的嘱咐时,那话里话外不自觉透露出的向往与崇拜……   也不知道咻咻到底是怎么转述的,面前一群大巫整个一副信徒看见神使的模样,对他有着天然的敬畏。   司祁心里略有些无语,面上淡定的接待了这群重量级贵宾。   这事儿本来应该由楚沨或者大巫来做会更显得庄重,只是看这群人似乎更愿意被司祁接待,这样更让他们感到受宠若惊,于是司祁便暂时代劳了。   之前司祁就在部落里说过、来年春天或许会有许多外来的兽人们加入,所以部落里提前准备好的空房屋有很多,再多人过来了也能住得下。   将一群人接待好了以后,司祁正想告辞,将接待、参观的工作交给其他兽人负责——不管怎么说他一个人给近百个部落的人当导游实在是有点费劲。   那群大巫却说什么都舍不得离开司祁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司祁,说什么“我们不去参观,参观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我们跟在您身后就行了”。   把那群跟过来保护的兽人们急得够呛——他们此行过来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大巫,现在大巫眼瞅着要跟别的兽人跑了,他们哪能乐意啊!   于是干脆近百人谁都不走,全都堵在司祁面前,司祁很是无语,便好奇询问了一句:“你们看向我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着周围的空气,到底看见了什么?”   这群大巫异口同声的说:“我看到了比阳光更加璀璨的光芒,巨大的龙盘旋在半空,守护在您身边!”   司祁:“……”   什么玩意儿?   司祁:“那你们看其他人会这样吗?”   大巫们随意看了看周围人,目光锁定站在司祁身旁不远处的楚沨,说:“他身后有一只十分威武的庞然大物,有着浓密的皮毛、狰狞的利齿……”   司祁心想,这群人看到的该不会是兽人们的原型吧?   因着他修炼了妖族的功法,还在双修时渡给了楚沨一些妖力,所以他与楚沨的实力比其他兽人更加强大,大巫们看到的他们身上的力量源泉才会比别人更加的清晰。   至于金光……   或许是自己身上的鳞片?   亦或者是功德?   司祁也说不清楚。   不过大巫们愿意这么误会,对他展现出强烈的推崇与向往,倒是省了司祁的不少力气。   司祁说:“我看你们对我似乎有很大的好奇,不如在部落里多待一段时间,商讨一下部落合并的事情?”   提到如此大事,站在旁边的外来兽人们一脸紧张,显然是没想到事情真的要进展到这一步,有些紧张自家部落持续数百年的生活会突然大变样。   大巫们却是一脸的惊喜,丝毫没有犹豫的异口同声说:“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仿佛司祁能够开这个口,对他们而言就是捡了个超级大便宜。   这不约而同的反应看得周围外来兽人们很是惊讶,片刻后,察觉到这现象的背后代表了什么含义,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喜雀跃的神情,仿佛预见了那充满希望与美好的生活……   大巫们舍不得离开,一群人只好就这样在部落里定了居。只派几个兽人带着礼物与大巫的传言回到各自的部落,告诉他们来年春天准备搬迁的事情。   事情就这样平稳且顺利的往后推进着。   四十天后的某天清晨。   大雪覆盖了这片辽阔的土地,天寒地冻的季节,森林里的动物们躲起来等待难熬的寒冬快点过去。狮族部落里的族人们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吃着火锅,热腾腾的烟雾缭绕升腾,衬得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暖洋洋的,好似那最最舒适的春秋时分。   砖红色的陶瓷锅里,烧开了的汤汁咕噜咕噜冒着泡。雕刻着花纹的把手中间,连贯着一条弯曲的弧线。以此弧线为分界点,一边奶白色的浓汤醇香诱人,一边火红色的辣汤鲜味十足。   大家手里捧着一个足有半个脑袋的大碗,另一只手不是特别熟练的握着木头削成的筷子,呼噜呼噜吃得满头大汗。   一些不是很能吃辣,却总忍不住把筷子往辣汤那边夹的亚兽人吃得鼻涕眼泪直往外冒。白净的脸蛋上红通通的,看着格外可人。   而往常总会在这时候偷偷把目光往他们这边撇的兽人们却根本来不及将视线投到这里,一个个打架似的用筷子在锅里抢吃的,吃得嘴上满满都是亮乎乎的油光。   ——太好吃啦!!   一个兽人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说:“涮羊肉呢?我特意切了满满一盆的羊肉,怎么全都没啦!”   “还不是你刚才全都抢走吃掉了!我都没吃上几片!!”   “呼噜呼噜,萝卜好好吃,呼噜呼噜,土豆也好好吃……”   “……(闷声吃饭不说话)”   “啊啊啊那是我丢进去的年糕!!你还给我!!”   “吧唧吧唧…咕咚……我已经吃完了。”   “唔啊啊啊啊啊!!!我要和你决斗!!”   “好了,吃饭别吵!”大巫一边严肃脸的训斥,一边把最后一块年糕抢走放进自己碗里。   “…………”兽人一脸悲愤的看着大巫,敢怒不敢言。   大巫一边吃着嘴里糯软香浓的年糕,一边目光扫视周围,寻找那个熟悉的清冷身影。忽然看到有一个人冒着风雪走进屋中,对着司祁与楚沨俯身说了些什么。   司祁挑了挑眉,楚沨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没过多久,一个衣着单薄,模样狼狈,脸上隐隐带着震撼的兔族亚兽人从屋外的风雪中推门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   兔子男:我饿了半天在风雪交加的寒夜里赶路,就是为了让你们相信我日子过得有多苦。结果你们住在大房子里吃香的喝辣的?小爷不干啦!先蹭一顿饭再说!!   躲在外面瑟瑟发抖等着入侵信号的兽人们:……人干事???   谢谢万恶之源的火箭炮、地雷,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81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司祁挑了挑眉, 楚沨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许久后,一个衣着单薄,模样狼狈, 脸上隐隐带着震撼的兔族亚兽人从屋外的风雪中推门走了进来。   兔子男没办法不震撼。   他记得自己离开这个部落的时候,这边完全不是这幅模样。没有比人还要高大的石墙, 没有那神迹一般平整的砖瓦房,什么都没有。顶多只是因为司祁的指导大家学会了制作陶瓷和种植, 这点技术放在小部落里或许非常了不起, 可放在大部落中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重活一辈子见识过不少东西的兔子男根本不在乎司祁的那点小本领。   可现在呢?   无论是干净的青石马路,还是屋顶挂着的大红灯笼, 亦或者角落燃烧着柴火的温暖壁炉、冒着滚滚热气的鸳鸯火锅, 没有一样是兔子男曾经见识过的。   即便是他曾经生活在兽神使者所在的部落那么多年, 亲眼见证过大陆各地部落奉献过来的最完美最宝贵的宝物, 他也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还有这般神奇的存在, 而且还是那么多的一口气出现在他眼前。   他真的只是离开部落了几个月的时间, 而不是几十年吗?   如果这些东西都是司祁带来的,那为什么上辈子的司祁什么也没有说?   不,司祁其实也是有说的,只是他的功劳全都被伊莱文拿走了……   话说回来,司祁真的是普通人吗?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单纯拥有强大力量的伊莱文更像是可以指引大家前进的兽神使者?   兔子男思绪混乱,他听到周围的族人与他打招呼, 询问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他都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大家看他这幅风餐露宿恍恍惚惚的样子,怜悯他的遭遇, 没再多问他什么, 免得触碰到他的伤口。塞给他碗筷, 又给他打了一满碗的涮羊肉与新鲜蔬菜,让他吃。   兔子男看着面前明显是用鲜肉刚刚涮好的肉片,与冬天根本找不到的绿色蔬菜,整个人都懵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被冻傻了,不小心睡着做了梦。否则,他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离奇的事情,看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浑浑噩噩地丢掉那两根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树棍,伸手从碗里抓起肉片和蔬菜放进嘴里。   刚从锅里捞出来的事物有点烫,但是没关系,原始世界的兽人皮糙肉厚,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用餐方式。   他低头吃着那好吃到难以形容的美味,呼噜呼噜吃得脑袋都快埋进饭碗里,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族人们正用一种难言以对的目光望着他,看着他从野外刚刚回来,脏兮兮指甲里满是泥土的手去触碰干净的食物,一脸的不忍直视。   那些刚刚来到部落没几天,已经接受了定期洗澡、穿好看衣服鞋子、使用餐具文明用餐的外来兽人,眼睁睁看着兔子男这幅野人般的表现,心里有些不明所以。   他们刚才分明是听见这群狮族的兽人说,这是他们部落里的人,可是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比他们这群外来者还要粗鲁不讲究啊?   兔子男吃完了手里的一碗火锅配菜,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正要再来一碗,忽然看到周围人正在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兔子男心思细腻,两辈子年龄加起来和大巫差不多大,人老成精的他哪儿能看不出这群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是什么的兽人此刻的想法,面上一红,心里头恼羞成怒。   该死的,这群没见识的乡下粗野村夫,竟然用这种目光看着他。明明他才是生活在大部落、见多识广的上流人物!   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将那乱糟糟的头发梳平、蓬头垢面的脏脸擦干净,便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司祁神色矜贵的坐在椅子上,四周人的目光习惯性的看向他,就好像他天生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身妥帖漂亮的羊绒衣衫衬得他格外华贵优美,金线缝制出的花纹漂亮到超出了兽人们想象力的极限。就这样轻捧陶瓷碗坐在火锅前,翻滚着的雾气非但没让他显得狼狈,反而有种仙人来到尘世沾上一丝烟火气息的来之不易,让人更加想要珍惜。   楚沨坐在他身边,将切好的鱼愈喜片放在火锅中翻滚几下,雪白富有弹性的鱼肉被捞出,光看着都能想象得出那弹滑鲜嫩的丰富口感。   其他兽人们下意识将所有好吃的东西都堆在他的面前,盖上一层蜂蜜的晶莹蜜饯,撒了一层干桂花的雪白糕点,用鲜花与炒熟大麦泡出来的茶色饮品,与用来擦拭嘴角的柔软洁白纸巾……   即便是上辈子的伊莱文也绝没有司祁如今这般奢侈待遇,可所有人就是愿意捧着他、伺候着他,让他拥有最好最好的一切……   可笑兔子男上辈子竟然因为司祁的兽神使者伴侣身份嫉妒他,觉得他根本不配生活在那般好的屋子里,不应该那么奢侈的享受着过分精致讲究的生活。   可结果,这辈子的司祁离开伊莱文以后,生活过得比上辈子还要好。没有了伊莱文的“拖累”,多的是人愿意让司祁过上好日子,让他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   这根本不是司祁喜好享乐,贪图富贵,完全是以他的能力,他本就应该享用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过最完美的生活。   他跟了伊莱文,反而受委屈了!   尤其是兔子男亲眼看着楚沨身为部落里身份最高的兽人,是如何陪伴在司祁左右,替司祁鞍前马后,即便自己不吃饭也要帮司祁将食物准备好送给他吃。   这种珍视司祁的表现,绝对是上辈子的伊莱文做不到的。   甚至有时候司祁还要因为伊莱文的尊贵身份,一个人独自坐在宴会厅的角落,冷冷清清的品尝着桌前的食物,完全被那簇拥在人群中享尽荣光的伊莱文遗忘。   有那么一瞬间,兔子男甚至差点觉得,司祁抛弃了伊莱文以后,下一个找到的人比伊莱文更好!   伊莱文如果不是兽神使者,作为一个伴侣,他根本不够格……   他甚至还频繁的出轨。   兔子男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不想承认自己的选择做错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告诉自己,就算楚沨表现的再好也没用,他们这群人马上就要死了。   为了防止司祁再次崛起、从他身边抢走伊莱文,又一次成为伊莱文的伴侣;为了确保伊莱文会像上辈子一样,成为大部落的族长,成为至高无上的兽神使者……   他必须要灭了这个具有威胁的部落,替伊莱文、替自己,铲除所有的障碍!   想到这里,兔子男赶紧给自己重新打了一碗食物,快速吃完。又借口上厕所,打开门偷偷跑到井水边,摸索出藏在腰侧的药粉,迎着屋外呼啸而来的寒风,小心翼翼将它们取出来,倒入井内。   就在他打开用兽皮包裹着的药囊,准备将里面的东西倾泻倒出的时候。一块横空打来的石头借着风势猛地砸在他的手腕上,将那药囊打飞。   随后,接连几道怒喝声从不远处传来,数道人影飞快逼近,直接将他整个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兔子男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他被人强行拉了起来,两只胳膊扣在身后,脑袋被抓着拎起来,强行让他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兽人。   楚沨冷着脸道:“你果然是回来意图陷害我们的间谍。”   抓着兔子男的几个兽人怒不可遏:“你太过分了!我们记挂着你是我们的族人,把你请进部落里生活,给你温暖的屋子避雪,送上最好吃的食物让你填饱肚子,可你竟然这么对我们!”   “族长说北方来了大部落要攻打我们,而你之前去的就是北方的大部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出现在这里——你竟然为了那群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外人反过来要杀死我们!”   “你刚才往要井里头扔什么东西?是不是毒.药!!你太邪恶了!!”   兔子男心乱如麻,细细的胳膊给一群人高马大的兽人按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折断,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下意识撒谎说:“没有!我没有!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想这样的!”   “那不是毒.药,只是迷药,伊莱文被那群人抓住,如果我不配合他们行动,他们会杀了伊莱文!我也是没办法的呜呜呜……”   他哭得实在是太凄惨了,一张脸暴露在寒冷的冬夜,雪花打在他的脸上,他的泪水很快结成了冰。加上他原本就衣衫褴褛的从森林里一路跋涉过来,狼狈不堪的样子看得很有说服力。   兽人战士们面面相觑,有点拿这个柔弱哭泣着的亚兽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楚沨阴沉着脸不说话,俯身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药囊,命令说:“把他带过来。”   于是一群人连忙架着他重新回到了大家聚餐的大厅,好些兽人惊讶看着兔子男哭哭啼啼撕心裂肺的模样、看一群兽人抓着他,忍不住说:“怎么了这是?”   “你们干嘛欺负他啊?”   楚沨冷着声道:“他勾结外面的大部落,试图往井里投.毒害死我们!”   这句话一出,原来看向兔子男还很是心疼的兽人们立马不说话了,眼神顿时变得狰狞。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真是看错你了!”   大厅里响起了吵吵嚷嚷的骂声,在一旁吃着火锅的外来大巫放下碗站起身,从楚沨那里接过药囊看了看,很快做出结论:“是能让人快速睡着的迷药!”   这下证据确凿,众人更加愤怒了。   “安静。”楚沨喊了一声,群情激愤的众人下意识闭上了嘴,楚沨对兔子男说:“你既然选择了迷药,迷晕我们所有人,总不可能打算一个人对付数百个人——那群和你勾结在一起的家伙现在在哪儿?”   “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没想和他们勾结,我也是被威胁的!”兔子男哭红着眼争辩,“我和你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为了外人去害你们——”   “我也考虑过这一点,所以我一直在给你机会,等着你和我们坦白,但你却选择什么也不和我们说,偷偷跑到井里投毒!”楚沨冷厉的目光盯着兔子男,看得兔子男浑身发颤,竟有种在对方目光下赤身裸.体无处躲藏的战栗感。   “这是最后的机会,告诉我他们的下落!”楚沨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刀,锋利反射着寒芒的刀尖架在兔子男的脖颈上,擦出了一条血线。   兔子男不知道这个银灰色看起来好似装饰品的东西是做什么的,可被那冰冷的金属抵在脖子上,肌肤上传来阵阵刺疼感,让他下意识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他的身体因为恐惧不自觉颤抖,泪水哗啦啦的流下,眼看着一群人漠然着脸注视着他,内心的无助升到极点,只能颤声说:“我,我说,不要伤害我!”   楚沨面对眼泪无动于衷,兔子男只能哽咽着说:“他们,他们在部落外,等着,等着我把迷药投放到井水里送给你们喝以后,在半夜潜入部落里。”   一边说,他一边抹着眼泪,哀求大家:“我和伊莱文都是无辜的,我们被他们突然抓起来,什么事都不知道!昨天他们突然找到我,让我听从他们的安排照做,否则就杀了伊莱文!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伊莱文,伊莱文想必和我一样,什么都不清楚!”   “之所以选择我,肯定是因为我是亚兽人,比兽人更加无害、更方便把水端给你们喝!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啊呜呜呜……”   兔子男说着说着说不下去,双手捧着脸,水珠从他的指缝里落出来,身体瘫软的跪坐在地上,看起来格外可怜。   楚沨不满地皱了皱眉,继续逼问:“他们在外面?什么时候来的?具体在哪里?人数多少?”   兔子男藏在掌心下的眸光闪烁,呜咽的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全程被他们抓着,哪儿有机会查探这些事情呜呜呜呜……”   许多兽人亚兽人心思淳朴,没那么多坏心眼,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看他哭得这么伤心,立马觉得他肯定是真的被逼急了,走投无路才会这样,心软的说:“好了,你别哭了,我们都知道了。”   “你受了很多委屈吧,放心,回到部落里就没事了,我们会保护你的。”   兔子男哭得正起劲,突然听到这些话,哀嚎着的嗓子不自觉滞了滞,表情也有些空白。   有的事情不能细想,一旦细想,就算是再怎么自私自利的家伙也会遭不住。   他不敢去想象自己本来想杀的人,就是面前这些关心自己、安慰自己的人,低垂着头,哭泣着说:“我,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楚沨对此无动无衷,不让任何人去触碰兔子男、或者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对一旁的兽人战士说:“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和任何人接触,不能让他做任何可疑的举动!”   说完,楚沨皱了皱眉,对外来的几位大巫说:“你们分出来几个人去把他关押起来!”   让部落里的兽人去做这件事,难保那个狡猾的兔子男说些什么花言巧语就把人给骗了。   外来兽人不认识兔子男,出门在外只听从大巫的命令,想必做起事情会更加冷硬果决些。   大巫们纷纷点头:“没问题。”   说完各自点出一两名兽人出来,让他们去把兔子男抓起来。   兔子男见状心中焦急,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一脸委屈的注视着楚沨,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司祁突然说:“让他走吧。”   楚沨一惊:“什么?”   兔子男一脸狐疑的望着坐在位置上缓缓品茶的司祁,心想司祁该不会是对伊莱文旧情未了,听到他说如果任务不完成敌人就会杀了作为俘虏的伊莱文,这才打算放他走的吧?   司祁:“不管我们有没有中招,躲在部落外的那群人都会和我们对上。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已经昏迷,大摇大摆潜入部落,然后被躲在暗中的我们埋伏。”   一群兽人们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理解司祁这段话的意思,眼睛亮了起来,一脸振奋的说:“原来还能这样!”   “司祁实在是太聪明了!”   “我都想不出还有这么巧妙的办法!!”   司祁:“…………”   司祁哭笑不得:“把他放走,不管他会不会和敌人通风报信,敌人都会看到门开之后,有一瞬间的放松警惕。”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兔子男,似笑非笑:“到时候,你选择出卖我们向他们示警、还是闭上嘴什么也不说,都随你。”   只是做出选择以后,将会面对的结局,就需要兔子男一个人去承受了。   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想要害死大家,到时候不会再有人心疼他,他面临的结局只有死。   兔子男明白司祁的意思,低着头隐藏自己的表情,小声说:“我当然不会出卖你们,我是我们部落的一份子。”   既然司祁都这么安排了,周围无论兽人亚兽人甚至是大巫都不会有意见。   一群人赶紧吃完最后一点食物,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老人小孩儿亚兽人跑去仓库找弓箭准备支援,年轻力壮的兽人们纷纷举起武器套上石片铠甲准备应战。楚沨站在人群里挑选合适的人选作为队长,让他们等会儿听从指挥,互相打配合,不要各自为战。   司祁通过咻咻算清楚了守在部落外的敌人人数,总共六百多人,全都是蓄势待发的青壮兽人,数量足有他们部落总人数的三倍。   若是没有那些厉害武器给大家提供帮助,就算楚沨他们这群狮族的兽人再怎么厉害,恐怕部落都会遭受一场灭顶之灾。   司祁提醒楚沨:“月黑风高,混战的时候很容易认错人,让大家胳膊上绑一条红色绳子,免得误伤。”   楚沨觉得这办法不错,又说:“可如果变成了原型……”   司祁:“原型就更好辨认了。”   楚沨想想,觉得也是。   狮子和别的动物差别那么大,误伤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他以前没怎么和别的种族的兽人变成原型打过架,因此险些忘了这点细节。   “我让大家注意一下那些外来帮忙的兽人原型是什么,免得到时候把他们当做敌人给攻击了。”楚沨说完便匆忙跑去交代大家,部落中的主要战力总共也才那么些人,交代一圈根本不费什么功夫。   等到大家做好了准备,原本还有些声响的部落逐渐陷入了安静。   蹲守在部落外的兽人们听到部落里变得安静,以为众人终于休息了。跺了跺因为寒冷有些发麻的双腿,搓了搓不知不觉变得僵硬的手指,朝身旁人询问:“鹰族的兽人怎么说?里面的人休息了吗?”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回复:“鹰族的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什么都没看到!”   “这鸟人!”那人骂了一句,嘀嘀咕咕:“我就说这群鸟一到冬天就不顶事儿,让他在树上站一晚上都说自己要被冻死!”   “换猴族的人爬到树上看一看。”   “猴子夜晚看的东西没鹰族的远!”   “能看见就行了,鹰族不是说里头那群人半夜了还在外头点火照明吗?”   “对,就是那些挂在屋顶会发光的东西!也不知道这群家伙怎么做出来的……”   “管他的,能看见里面情况就行!”   说着,猴族的兽人动作利索的爬上铺满了白雪的树,站在树顶往下方的部落仔细看了看,突然说:“里头看不见什么人了,除了照明的那一块区域以外,全都黑漆漆的一片,应该是回屋里头睡着了。”   又过一会儿,他说:“有个长着长耳朵的亚兽人出来了——是那个兔子!”   他时刻和下方众人做着汇报,快速的说:“他来到石墙这边了——他把门打开了!”   话音刚落,众人面前那高大厚实,即便是象族去撞、也得撞上个好几下才能撞塌的石墙悄然打开,将里面毫无防范空旷安静的部落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兔子亚兽人迎着风雪小跑着走了过来,来到那一脸严肃的族长面前,顿了顿,语气含糊的开口说:“门开了。”   族长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来,对旁边人吩咐:“看好他。”   兔子男:“伊莱文呢?”   族长语气漫不经心:“在后面,你要想见他,可以和他待在一起。”   反正都是被关押看守的份。   兔子男点了点头,就这样跟在其他兽人的身边,一步步来到伊莱文那儿。   伊莱文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气息,他熟悉这种感觉,这是即将屠杀其他部落时才会出现的情况——可这里分明是他以前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是他曾经的家!!   伊莱文心慌意乱的根本睡不着,他注意到兔子男出现,连忙跑过来说:“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来到我们部落?而且,而且……!”   而且这里这么多人,完全是他们部落总人口的好几倍,如果他们真的要屠杀曾经的部落,伊莱文该怎么办?他似乎什么事都做不了!   还有,这群人把他带过来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准备连带着曾经的族人把他也一起杀了?!   伊莱文慌里慌张的说:“我们不是已经加入新的部落了吗?我们都和那个部落没关系了!为什么要把我们带过来?我明明帮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我……”   兔子男眼神复杂的看着伊莱文,心里并不对只有区区上百人的族人抱有太多的期望。只能说:“放心,他们只是想让我们帮忙带路而已,不会杀了我们的。”   “带路?”伊莱文不敢置信的看着兔子,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许多细节:“所以你之前隔三差五的离开,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怎么来我们的部落?还有你刚才是不是回部落去了?我分明看着你往那边走的!你回去做什么?难不成……”   兔子男按压住心底的羞愧,解释说:“你是狩猎队的,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们会盯上其他的小部落进行侵略吧?就算我不带路,拼死反抗,结局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只能选择保全自己。”   伊莱文嘴唇张了张,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兔子男,到底没说什么讥讽的话来。   毕竟,换他站在兔子男的角度,他也会这么做的。   出卖同族、指引道路,换来自己的一丝生机。   兔子男找了个地方坐下,语气平淡的说:“等到战斗结束就好了,在那之前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伊莱文目光忍不住看向部落的方向,那边沉寂、平和,完全看不出不久之后将会被断肢残躯与惨叫覆盖……   而死去的人,全都是他曾经最熟悉的面孔……   伊莱文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细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弱小的存在注定是会被吞噬的。他和兔子男能侥幸留下性命已然是运气好,就算是为了部落延续狮族的血脉也好,他不能在这里死掉,对,他不能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伊莱文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安静无声地默默等待。   在他们的远处,昆虫形状的探测仪将这一切记录下来,投影到司祁脑海中。   司祁并不意外二人的选择,只是对他们本就不怎样的观感因此变得越加糟糕。看着监控那头大部落的兽人提着武器放轻脚步潜入部落中,司祁对着身旁族人们挥了挥手,大家放轻呼吸,躲藏在屋檐旁的阴影中。   等到这群敌人走到方便作战的广场上时,楚沨手臂上扬,做了个手势。   一旁早就等待已久的族人们立马提起弓箭,拉了满弓,箭头举起冲着斜前方的明月,弓弦绷紧发出轻微的声响。   一些直觉灵敏的兽人站在月光下,疑惑地左右观望,总觉得在这平静的月夜下,似乎有什么潜藏着的致命杀机,在对着他们龇起獠牙。   下一秒,楚沨手臂猛地落下。嗖嗖嗖——漫天的箭矢如蝗虫过境一般猛地飞出,刹那间布满了天空、涌入兽人们的眼帘,又在下一秒如天降刀刃一般狠狠落下。   噗哧噗哧,利刃扎入血肉,一根根箭矢毫不留情地刺入他们的身体,洞穿他们的骨肉。   “啊——!!”   惨叫声在瞬间划破夜空,凄厉的传出好远好远。   站在部落中央毫无防备的兽人们被一根根箭矢扎成刺猬,抱着身体上的箭矢惊恐窜逃,根本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是怎么回事。   有的兽人比较勇猛,一把将刺入胳膊的箭矢拔了出来,却不知道这只会让自己伤得更重。醒目的破洞里潺潺鲜血滚滚涌出,带着热度的湿润感在寒夜很快冻成坚冰,黏在肌肤上,动一下都能引起剧烈的疼痛。   组长以及几个首领很快察觉到事情不对——他们中了埋伏!厉声喊道:“敌人就躲在附近!杀——!!”   “杀——!!”兽人们被突然的袭击气红了眼,躲开运气不好被箭矢直接扎穿致命部位死掉了的兽人尸体,不管不顾冲向了四周的阴影处!   结果刚刚冲出广场,迎接他们的就是那扑面而来的巨大刀刃——   “砰!”石斧与金属在半空中狠狠撞击,爆发出一粒粒金色的闪光。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时候就是勇敢者的游戏。   亚兽人与老兽人、小兽人纷纷躲入屋中,紧锁好房门,一脸凶悍的提着武器以防有敌人闯入。   屋外响起不绝于耳的怒吼与厮杀声,这时候双方已然杀红了眼,注定没有和解的可能。   没过多久,兽吼声忽然响起,有兽人被逼上绝路,再也无法保持人形作战,只能靠兽类形态拼死一搏。   “希望不会是我们的族人。”有亚兽人这么默默的祈祷着。   被所有人护在最后方的小兽人一脸不甘的说:“我也能够战斗!”   老兽人安抚着道:“你还太小了。”   “我已经五岁了!”   老兽人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外面有族长与司祁,他们一定能杀死敌人,保护好我们的。”   小家伙咬着牙,抽出怀里的匕首,一字一句的说:“我要快快长大,以后也能够保护司祁大人与大巫大人!”   “当然,你一定可以。”老兽人对他笑了笑,将小家伙护在身后,自己则是站在窗户边,眼神冷漠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敌人数量超出他们太多倍,个个都是习惯了厮杀的兽人战士。即便一开始因为偷袭受了点伤,损失了部分人手,现在几个联合起来打一个,狮族的兽人依旧是疲于抵抗。   不少狮子被压制的太狠,武器的优势得不到充分发挥,不得不变成兽形,用牙齿与利爪去和那些兽人拼命。   局面因此陷入了僵持状态,时间久了,即便大家拼上性命以伤换伤杀死了所有敌人,也难保这些敌人后面不会派来更多的士兵。到那时候,狮族的部落里只剩下老幼妇孺,就仿佛那冬日里的烛火、轻轻一吹,便熄灭了。   司祁看着眼前这一切,总不可能真的看着族人们在他眼前战死,缓缓调动体内的妖力。   老兽人紧皱着眉头,神色显得有些冷峻。他转过头,目光看向躲在屋中的其他部落的大巫,大巫们被他们的随行兽人小心翼翼守在中间,个别兽人战士已经开始向大巫提议逃跑了——不管狮族部落的结局如何,总之他们部落是绝对不能失去重要的大巫的。   大巫们的态度却离奇的一致,语气十分严肃的说:“逃是没用的。如果连这么强大的狮族都失败了,我们又如何保证未来自己的部落能够抵抗住大部落的攻击?”   “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守护好司祁,他与兽神大人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是兽神大人派来指引我们的明灯,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你们出去,保护好司祁。就算所有人都战死,只要司祁还活着,他一定有办法带领部落中的族人重新崛起、打败那个大部落!”   兽人战士们听到后很是为难,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一定要听从大巫安排、誓死保护好大巫安全的信条。如今两件事发生了冲突,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恰在这时,站在屋内的几名大巫齐刷刷转头看向屋外某个方向,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双眸睁大,一脸骇然,猛地冲向了门口。   兽人战士们齐齐一惊,连忙冲出去保护大巫们的安全,完全不知道大巫们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出去的原因是什么。   就在他们推开门走出去的一瞬间,他们的眼前忽然爆发出一阵亮光。漆黑的夜晚在刹那间变得如正午一般明亮,金色的光芒绽放在夜空,震耳欲聋的龙吟把人的心脏都给吓裂!!   他们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看着那头顶如山一般金色巨龙盘旋在夜空。脑海中猛然想起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神话,祖先们说,伟大的兽神大人,便是这么一幅让所有人都恨不得跪下叩拜的伟大模样!!   是兽神大人降临了!!!!   他们下意识的放下手中武器,膝盖一软,便想跪倒在地上。耳边忽然响起狮族兽人们惊惧交加的声音,他们说:“是司祁!!!”   “我看到司祁忽然变成了兽神大人,飞到了天上!!”   “司祁就是兽神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河殇的地雷~ 第182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无论是敌人还是狮族的兽人通通被吓懵了, 自小生活在兽神大人的庇护下,发自内心敬畏崇拜着兽神大人的他们在亲眼看见兽神大人降临后,完全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武器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所有人下意识跪拜在了地上,露出毫无反抗的脖颈任由神明宰割。   唯有那大部落的族长一脸震惊, 眼中有无法掩藏的恐惧。他方才亲眼看见那一手捏断一个族人脖颈的青年神色冷漠地收回手,看了一眼四周胶着的战况后, 忽然变成了兽形, 露出那金色光洁的鳞片。   随后他的身体越变越大,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凭空飞到了天空, 变成了与大巫每日叩拜的石刻神像分毫不差的模样!!   所以, 他竟然入侵了兽神大人所在的部落, 还杀死了兽神大人部落里的族人?!   那他, 还有他的部落, 岂不是会被兽神大人厌弃, 被兽神大人毫无怜悯余地的通通杀死?!   牙齿不自觉的打起了颤,族长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没有像其他的族人那样束手就擒,血红着双眸,发出一声临死前最后的咆哮,变成凶狠的老虎,一口咬向那与他搏杀中的楚沨——他就算死, 也要带走那最强大的兽人, 而不是死的一文不值!!   楚沨站在原地,望着头顶的巨龙。有关司祁的点点滴滴每一副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飞快闪过, 震惊与惶恐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甚至忘记他的面前还有敌人正在与他厮杀!   当他听到虎啸迎面扑来, 下意识匆忙提起武器想要反抗的时候,一道金光忽然从他项圈处脱落下来,变成一条小小的金龙。   就如世上最凶狠的势不可挡的存在一般,小金龙轻而易举将那巨虎撞飞,如守护神一般盘旋在楚沨身边,不让任何危险靠近楚沨。   从屋内走出来的大巫们见状身体猛地一震,齐声喊道:“就是它,就是这个模样!!”   “当初给我们降下兽神大人旨意的虚影,就是这副模样!!”   “原来你就是兽神大人的使者!!是你给我们降下的旨意!!”   楚沨一脸茫然地望着惊喜交加手舞足蹈的大巫,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司祁瞥了一眼狂喜中的大巫,又看到倒在地上命垂一线,目光却充满濡慕拼命想要注视着他的狮族兽人。   一道道妖力从他周身落下,沐浴在下方每一位受伤了的狮族兽人身上。   温暖的暖流席卷他们身体每一个角落,血粼粼的伤口被愈合,脱力的躯体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本来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就快要陷入无尽黑暗的兽人们惊讶的发现疼痛与冰冷离他们远去,他们缓缓从地面上爬起,发现自己竟完好无损的看不到任何的致命伤口!   这果然是神迹,这绝对是神迹!!   天空中的巨龙,就是守护着每一位兽人的伟大兽神,只有兽神大人才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不少兽人情不自禁地落下了豆大的眼泪,呜咽的、无比狂热又崇拜的注视着巨龙,感恩他们的神明愿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拥有这般让人涕零的经历。   司祁缓缓落在地上,金色的竖瞳如往常那般清冷淡漠的看了一圈大家,说:“都起来。”   大部落的兽人瑟瑟发抖,自觉做了罪大恶极的错事,根本不敢起身。   狮族的大家却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眼神狂热地看着司祁,只恨不得冲过来靠近司祁一些,感受更多兽神大人的气息。   而在部落靠近门口的位置,一只听到声音跑过来的兔族亚兽人崩溃地跪在了地上,无法接受的不停摇头,发出让外人无法理解的绝望哭喊。   “不可能,不可能的,司祁怎么会是兽神大人,怎么会!!”   “那我之前到底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啊!!!”   “我竟然,我竟然那样对待兽神大人,呜呜呜,我该死,我该死!!!”   一瞬间,兔子男忽然想起了许多许多,他过去一直无法理解的事情。   彧昔 为什么上辈子的伊莱文受了伤总是能快速好转?   因为和眼前他所看到的画面一样,身为伊莱文伴侣的司祁,也就是兽神大人赐福了伊莱文,让他快速恢复了伤势!   为什么看起来似乎和其他兽人没什么太大区别的伊莱文忽然成为了兽神使者?   因为与眼前楚沨被大家认为是兽神使者一样,伊莱文时常跟随在司祁身边,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兽神使者!!   为什么花心爱出轨的伊莱文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兽神使者之后,有贼心没贼胆,仅仅因为司祁不允许,就从来不敢越雷池半步,处处都要听从司祁的安排?   因为他即便是兽神使者,也不可能违逆兽神大人的意愿。即使他在外面如何风光如何伟大,他的头顶永远都压着一位神明,他的一切都是司祁给予的!他当然不敢乱来!!   什么深情、什么一生只守着司祁一人,都是狗屁!!   根本不是司祁忌妒心太强占有欲太强,一个人霸占着兽神使者伊莱文不放,分明是伊莱文命太好,成为了兽神大人的伴侣,才能够享受如此多的荣光!   可伊莱文明明拥有了那么好的生活却还是不知足,总是想着占别的亚兽人的便宜,在各种场合也一点不知道照顾伟大的尊贵的兽神大人,害像他这样的亚兽人误会,甚至是看轻他们的兽神大人!!   兔子男悔的肠子都青了!!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忽然想明白了兽神大人让他重生的原因!   因为上辈子的兽神大人看穿了他想要勾引伊莱文的念头,也厌烦了伊莱文的见异思迁对爱情不贞,于是将心思歹毒的他送回到了过去,让他在兽神大人不知晓情况的时候硬生生从大人手里抢走伊莱文,顺理成章拆散了当年还未在一起的兽神大人与伊莱文。   这样兽神大人便能遇到更加优秀更加强大、心智坚韧不会花心的楚沨,不会再被那该死的伊莱文拖累,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本领,带领部落里的族人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这段时间族里那天差地别的改变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兔子男越想越感到崩溃,对兽神的崇拜与对司祁的嫉妒让他无法面对那可耻又可悲的自己,他背叛了兽神大人、伤害了兽神大人,现在恨不得一口咬死站在他身旁的伊莱文!   就是这个无能的废物,上辈子拥有了兽神大人还不知足,竟然如此不尊重兽神大人,他该死!!   伊莱文无法置信地看着远处的一切,抓狂的对兔子男说:“为什么司祁会是兽神?为什么楚沨被这群人当做了兽神使者?为什么!!!”   “因为只有兽神大人的伴侣才会被认为是兽神使者……”兔子男双眸血红的看着伊莱文,仿佛要与他拼命:“你这辈子与兽神大人分手了,当然无法成为兽神使者!”   “你说什么?!你——!”伊莱文崩溃了,他双手死死抓着兔子男的脖子,咆哮的说:“你知道这一切,却故意勾引我,让我和司祁分开,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他本应该和司祁在一起,现在成为兽神使者、与兽神大人相伴一生的会是他,而不是那个楚沨!   “为什么?”兔子男仰起头疯狂大笑,那疯癫的模样竟看得伊莱文心中一寒,松开手往后趔趄几步,只觉得对方无比恐怖。   兔子男咬牙切齿的说:“因为你对兽神大人不忠,随便一个亚兽人都能够让你出轨!因为你为了成为兽神使者可以弃兽神大人于不顾,跑到别的部落去生活!因为你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坐看兽神大人被别的兽人杀死!!你说为什么?”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和兽神大人在一起?”   “你和兽神大人的缘分从一开始便是基于你的谎言,你屡次三番的伤害了兽神大人,现在甚至还想通过定契绑定兽神大人的一生?你做梦!!!”   兔子男越说越疯狂,他俨然快成了一个疯子,甚至想要靠自己那弱小的力量和一名兽人拼命!伸出那短短的利爪疯了般抓挠着伊莱文,一边说眼泪一边无意识的往下掉:“原来我就是因为这个才重生的,原来我在兽神大人的眼中看来是如此不堪的丑陋存在!我该死,我早就该死了!我要杀了你再自杀!呜呜呜呜……”   伊莱文被抓的一脸血痕,又惊又怒,一把将兔子男抓起来砸向远处的墙壁,大声咆哮:“分明是你故意勾引我,害我和司祁分开!如果不是你,我就是兽神使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你害得我这么狼狈,是你害我失去了一切!!你该死!!”   广场这边,所有人都一脸敬畏崇拜的注视着司祁,不舍的发出半点的声音,全都沉浸在梦幻一般的现实之中,不舍得错过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   因此这边兔子男与伊莱文的争斗吵闹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十分吵闹,迅速吸引了司祁的视线,让他看到听到了二人对骂的全部过程。   司祁:“…………”   咻咻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中嘀咕:【怎么感觉这些兽人变得比咻咻还要热爱主人……明明咻咻才是最喜欢主人的那一个……】   【不过看他这样子,好像就算主人什么事情都不对他做,他也要疯掉了……】   兔子男此刻的模样看起来的确是发疯了。   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他现在别说是咬人,狮子他都敢冲过去与之拼命。   司祁尖尖的前爪隔空点了一下那吵闹的二人,两个人身体僵在了半空,嘴巴里再也发不出哪怕一点的声音,红着眼注视着对面那人,心中充满了震撼与畏惧。   司祁就这样缓缓落在了地上,金光一闪而过,他恢复成了人形。   兽人们亲眼看到兽神大人果然变成了那熟悉的司祁,眼中狂热之情越发强烈,浑身上下写满了呼之欲出的崇拜与热爱。   大巫们看着司祁身后比之前更加清晰明显几分的金色巨龙,原本的那点联想此刻彻底落在了实处,感激涕零地抹着眼泪,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司祁根本不是深受兽神大人的喜爱,与兽神大人联系密切,他自己就是兽神大人本尊!而且还纡尊降贵的守护着他们的平安,提前告知他们危险的到来!   这让他们如何不尊敬伟大的兽神大人,如何不疯狂的崇拜于他?!   几人匆匆上前几步,跪拜在地上,恨不得亲吻司祁的脚尖,对他说:“伟大的兽神大人啊!”   “感激您的降临!替我们挡下灾祸,庇护我们的平安!”   司祁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躲开这群老者们的叩拜,语气舒缓冷清的说:“行了,起来吧。”   大巫们根本舍不得起来,可既然司祁都这么说了,只能遗憾地爬了起来,一脸恭敬崇拜的脉脉注视着他。   这狂热的反应看得司祁头皮发麻。   原主遗留在体内的情绪冒了出来,能感觉到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喜欢站在人前走到哪儿被人关注到哪儿的。   试想一下随便与人说一句话,那人都会面色潮红激动到快要昏厥,这种生活谁能受得了?   便说:“这件事只有你们知道便好,不要外传。”   现场所有人听到兽神大人的旨意,连忙点头,一脸坚定的说:“我们誓死维护您的意志!”   就算是他们最亲的人询问,他们也不会泄露半个字!这个秘密会伴随他们的生命一同离开这个世界,闷死在他们的皮囊里,跟随肉体一起腐朽消失。   司祁说完,又记起这个世界的任务,觉得还是要有个合适的人选站在人前管辖各大部落,这样更方便管理。开口道:“你们可以对外说楚沨是兽神使者,一切听从他的旨意行事。”   周围人对此接受良好,很快点头表示明白。兔子男与伊莱文听到这句话目呲欲裂,兔子男到这一刻才彻彻底底明白了上辈子他没能知晓的真相,知道为什么他直到死也没能从别人那里听说司祁的真实身份;伊莱文痛失使者身份悔不当初,喉咙里拼了命的想要发出制止的、哀嚎的声音,却什么都没能发出来。   他恨啊,恨得快要死了!   可他再恨也没有用,大部落的人束手就擒被通通抓了起来,即使不戴上镣铐他们也根本不敢逃跑。伊莱文和兔子男同样被控制了起来——那些大部落的人知道二人背叛了兽神大人所在的部落,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们,第一时间就把这两个叛徒告了出来。   不说实话,就算他们不被供出来,他们在部落里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一个是不久前背叛了兽神大人的渣男,另一个是撬了兽神大人墙角的混蛋。现在更是双双配合大部落过来找他们部落的麻烦。   若不是兽神大人出现,他们这次怕是会死伤惨重,亦或者直接消失在昨晚的寒夜了。   而兔子男与伊莱文即使只是被抓,并没有被处死,也根本开心不起来。   一个总是孜孜不倦的想要去纠缠司祁,不停的说我才是兽神使者,被周围听到了的兽人亚兽人气不打一处来的揍了无数顿,压根不给他接近司祁的机会。   另一个疯疯癫癫的,又哭又笑,一下说自己完成了兽神大人交代的任务、一下说自己背叛了兽神大人要拉着伊莱文去死。   大家关了他们几年,看他们这个样子,觉得关起来好像也没啥用,干脆把他们放了。   于是兔子男偶尔有清醒的时候,就会偷偷跑到司祁的附近,默默看着他。   注意到楚沨与司祁的有爱互动,看到那些后来加入部落、并不知晓司祁真实身份的人,因为楚沨对司祁的爱护而格外尊敬司祁,兔子男会露出旁人不能理解的欣慰笑容,神神叨叨呢喃着说“怪不得”、“这样就好”。   曾经的他不愿意承认楚沨比伊莱文更适合成为伴侣,不想承认司祁选择了楚沨日子过得比他更幸福。现在的他再也不会这么想了。   就趁着自己尚且清醒的时间,跑去和当初入侵部落的兽人们一起进行义务劳作,偿还当初犯下的过错。   时而下田耕地,时而收集青草喂给圈养的山猪,时而跑去帮着砖窑厂送煤炭,时而编制出漂亮的鲜花花环放在司祁会经过的路上,希望这些美景能给司祁带去一些好心情。   起初部落里的大家都会冷眼看着他忙里忙外,当做他不存在。慢慢的时间久了,也会有人开始与他搭话,看着他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心情复杂。   再后来,一位外来的兽人喜欢上了勤劳腼腆的他,丝毫不在意他偶尔会出现的自言自语神经质表现。二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兔子男终于在对方的努力下被打动,在兽神大人的雕像前定下了相守一生的契约,兽神大人如对待其他定契的兽人那般,赐福给了他们。   自此以后,再次遇到司祁的时候,兔子男已经能够红着脸冲司祁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而不是低着脑袋第一时间逃开了。   咻咻注意到兔子男的转变,忽然记起那个已经被他们忽视太久了的世界之子,对司祁说:【主人,世界之子跑哪儿去啦?】   司祁回想了一下世界之子的长相,在四周搜寻了一圈,看到某个扛着锄头路过、垂头丧气的兽人:【那个就是】   咻咻愣了愣,仔细瞅了瞅,丝毫看不出这个兽人到底有何不同之处,没有世界之子们常见的意气风发,甚至感觉比周围兽人更加的暮气沉沉缺乏生气。   【他这是怎么了?】   以部落里大家的性格,应该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来,顶多只是遇见后没好脸色而已。世界之子到底是怎么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的?   司祁:【因为怨天尤人】   当世界之子发现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成为兽神使者,注定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兽人的时候。他亲眼看着楚沨如何风光无限,如何被来自其他部落的人尊敬讨好,内心的失落感与嫉妒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他会想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的一念之差,惹得司祁厌烦,现在站在楚沨那个位置上的人就是他。会想当时司祁对他那么好,他明明享受了兽神大人最大的爱护,可现在即便走在部落里也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会不平衡为什么楚沨可以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享受一切,而自己却要听从他的指挥,当一名狩猎小队里的成员,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任何一点事情放在他眼里看来都是不满意、不顺心的,除非让他成为兽神使者、顶替了楚沨的位置,否则他这一生都会活在后悔与怨恨之中,无法解脱。   慢慢的,他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白天的时候精神恍惚想东想西,捕猎时开始出现差错。又后来,他因为能力不足被踢出了捕猎队伍,不得不寻找其他出路。   部落里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发展速度太快每天都是一副新面貌,无数外来的兽人加入部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活得精力十足很有干劲,可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做不长久,也不愿意“纡尊降贵”的去认真做,就这样被后来的新人顶替,抢走了那份在别人眼中看来十分不错的工作。   慢慢的,他在正值壮年的年纪沦落成了一个只能靠着耕地度日的颓废青年,仿佛部落里的小透明,基本上没什么人能够记得起他的存在。   这不,连咻咻都差点把他给遗忘了。   咻咻啧啧感叹了几声,直说这家伙心比天高,不懂得惜福,看着司祁去找主神大人,二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很快,便把那个世界之子忘在了脑后。   等他再次想起,恐怕又不知道要过上多少年了。   想必那时候,部落已经发展出另一幅新面貌,变得比现在更加的繁华昌盛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winkraine的地雷,河殇的地雷*2~ 第183章 地府APP   荒郊野岭, 乱葬岗。   月光映照下枯败的老树林,仿佛一尊尊腐朽的尸体伫立原地,往地面上落下细密错乱的漆黑鬼影。   冷风呼啸而过, 萧瑟树叶飘零,地面重重鬼影胡乱摆动, 带起一阵渗人的哭嚎哀叫。   空地上,四处散落着各类动物的新鲜血肉, 散发着腥浓的血气。内脏断肢若菜肴般被满满盛于一个个白玉盘中, 七根燃烧中的白色蜡烛随风摇晃着点点豆大的烛光,镇于鲜血涂抹而成的阵法各方。   呼吸般起伏着或明或暗的赤红光芒,酝酿等待着什么。   这里正进行着阴邪诡谲的祭祀。   一个男人站在阵法外, 口中呢喃念诵着一段怪异的音律, 猛地一洒手中血液, 鲜血触碰到阵法中央, 若触碰到高温一般迅速蒸发成红烟, 消散不见。   男人眼中精芒绽放, 将咒语念诵到最后一段,厉声喝道:“现!”   话音落地,呼的一声,坟地周围瞬间陷入了死寂,听不见任何的虫鸣。   四周温度瞬间急速下降,好似呼吸都会冻伤肺腑, 叫人浑身发冷, 无意识打起寒颤。   漆黑的迷雾席卷了所有的视野,连月光都被染成了墨色, 不见一丝光明。   恶鬼咆哮声、婴儿啼哭声、怨毒诅咒声、绝望崩溃声, 所有声音汇聚在一起, 猛地撞进了大脑,险些夺走人所有心智!   再回过神时,月光如霜般落在四周,空气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平静,一个身穿漆黑长袍,肤色苍白的男人,如雪松般静静站立在阵法中央。面无表情的模样与身后阴冷恐怖的世界契合得仿佛融为了一体。   召唤者见状,兴奋暗想:古籍上说这个阵法可以召唤出世上最恐怖的厉鬼,面前鬼魂的力量的确庞大到难以想象!   ——他千辛万苦弄来那家伙的血液果然有效!   站在阵法中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冰冷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血红眼眸静静注视着前方召唤者,仿佛恶魔在评价着一块鲜活的肉。   召唤者竟被这目光看得恐惧席卷心头,几乎想要后退。片刻后,他想起那本古籍上的记载,还有往日召唤鬼魂时的经验,一挺胸膛,大声道:“听着!厉鬼!我是你的主人!从此以后,你要听从我的命令,完成我所有的心愿,为我征服整个世界!”   厉鬼神色漠然的注视着对方,片刻后,缓缓开口。   “为什么?”   冰冷似雪的嗓音,冻得人浑身发冷。   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有些茫然。   召唤者下意识道:“什么为什么?我召唤了你,你就要听从我的指挥!”   黑色长袍男人面无表情:“你以为这是玩游戏,召唤出一只精灵就能自动加入队伍?还帮你征服世界,就凭你给我的那一点点鲜血?有这本事我干嘛不自己去征服世界,还要你在这里碍手碍脚。与其说这些,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酬劳。”   召唤者茫然了,他完全没想到召唤了一只厉鬼,还会被厉鬼用严谨的逻辑怼回来——厉鬼不都是没有神智浑浑噩噩的吗?   他顿了顿道:“薪酬方面没问题,每周一只活鸡,每个月月底给你烧一把钱币,十根香烛,这待遇绝对优渥,放谁家都享受不到!”   他想起之前召唤来的那些鬼魂,一个个痛哭流涕吃着活人供奉的新鲜食物,仿佛八辈子没吃过饱饭的模样。自觉这许诺绝对没问题。   死去太久的鬼魂根本没办法抵抗这些东西的诱惑。   可谁知,话说出口以后,对面那个面容苍白厉鬼,翻了个特别漂亮的白眼,对他说:“一个月三百块钱就想召唤一只世上最强的厉鬼任由驱使,你怎么想得这么美呢?”   召唤者:“…………”   他早就想说了,这厉鬼的性格怎么这么不对劲啊!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召唤者无言以对,被这话语里的嘲讽弄得忍不住红了脸,狼狈道:“你,那你愉喜想怎么样?”   “年薪三千万,完成一笔订单给我抽成百分之二十,每周双休,每年三个月带薪假。工作需要经过我的许可才能进行,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做。”长袍男人随口说道:“工作时间是晚上七点到凌晨三点,除此之外不允许随意召唤我。否则召唤一次……我想想,我就吃掉你的一只手。”   这还不算完,男人又说:“衣食住行你要全包,房子和车是标配,至少给我安排个几十套。衣服每年四季,一个季度从衣服到鞋子必须装满一面墙的衣柜,一年一换,款式不能重样。”   “公费旅游——”   “停停停!”召唤者听不下去了,气急败坏道:“我自己都才几十万的存款,给你开一年三千万的薪酬,还给你几十套房子?你做梦呢?见鬼!”   “我就是鬼啊。”男人语气认真。   “…………”召唤者七窍生烟,愤愤道:“不可能!你想得美!”   别的鬼魂召唤过来,给点新鲜血食就激动的感恩戴德,哪里像眼前这个一点也不像鬼的鬼这样精明。   男人见他不同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那就没得谈了。”   “诶诶!”眼看男人要走,召唤者急了:“你去哪里?你是我召唤来的,就要听我的!!”   呼——   阴风呼啸,将试图扑过来的召唤者掀飞,甩出去好远好远,狠狠砸落在地上。   男人冰冷的嗓音顺着风钻入他的耳内:“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我只是通过召唤阵过来面试你的,可你身为雇佣方明显不合格!你学习召唤阵的时候,不知道召唤我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就用几只鸡几根蜡烛来打发我,真是可笑!”   召唤者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从地上狼狈爬起来,讷讷道:“我以为付出代价,是鲜血寿命之类的……”   所以他从一个气运极为强盛的家伙那里想办法取来了厉鬼们最是渴望的鲜血,就算厉鬼索命也是找血液的主人去索命。血肉他也拿了在古代价值十分昂贵的各类牛马牲畜作为补偿,即便是千年厉鬼也会喜欢这类鲜嫩的吃食……   可谁知道,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古籍上语气严肃再三强调的巨大代价,竟然会是那么现实的薪酬待遇问题啊!!也太离谱了吧!!   在拿到古籍传承前,就是个一穷二白小□□丝的召唤者,此刻竟然留下了名为贫穷的悲愤泪水。   “虽然我手里没钱,可你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召唤师了!”召唤者大声喊道:“人与鬼势不两立,你若是不成为我的手下,我身为道士迟早会杀了你,为民除害!让你灰飞烟灭,永世呃——”   长袍男人如一阵烟雾般消散在原地,眨眼间瞬移到召唤者的面前,冰冷宛若铁爪般的莹白手指掐住召唤者的脖子,语气慵懒随意:“既然你说以后会杀了我,那我还是趁你弱小的时候直接解决掉你吧……”   “不不!”召唤者肝胆俱裂,恨不得穿越时空抽十秒钟前大放厥词的自己一百个耳光,目呲欲裂道:“我胡说的!我哪有本事杀你!我就是嘴上逞能!面子上过不去而已!!你放了我吧,我愿意赔礼道歉!我给你钱!!!”   大概是最后一句话说到了男人的心坎,他勾了勾唇角,用仿佛戏弄小宠物一样的语气对召唤者说:“哦?你要拿多少钱买你的性命?几十万可不够……”   召唤者气得脸都白了,心想自己这召唤厉鬼非但没成功,反而还被鬼给讹诈上了,哆哆嗦嗦道:“几,几十万够你买几十头牛了,还不够?!”   “嗯?”对方语气听起来很不礼貌,容貌昳丽的男人斜睨了召唤者一眼。召唤者吓得浑身发抖,眼珠子四处乱转。片刻后猛地想起什么,抬头说:“我知道了!那个血,召唤你的鲜血!你喜欢吗?!”   长袍男人想起那甜蜜醇香,仿佛极致梦魇一般的味道,忍不住舔了舔花朵般浅粉色的唇瓣,矜持道:“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看你这表情,就差没把沉醉写在脸上了!   学会玄术之后,自认为对鬼魂喜好有所了解的召唤者,哪里会不知道这群厉鬼究竟有多渴望那群大功德者的鲜血。   立马二话不说把那家伙卖了:“我知道那人在哪里!我带你去!那是个普通人,不懂得如何御鬼,你想怎么吃他都没问题!”   一边这么说,一边在心里冷笑:呵呵,大功德者可是受到天道的庇护,厉鬼胆敢随意接近、恶意伤害对方,立马几十道天雷劈下来没得商量。   最好这厉鬼和那个大功德者斗了个两败俱伤,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一边杀死厉鬼获得功德,一边抢走血液召唤下一个厉鬼……   长袍男人放下抓着对方喉咙的手,无可无不可的说:“哦?那家伙是谁?”   召唤者迅速道:“楚沨!”   砰!   长袖甩过,一道无形的屏障狠狠击打在召唤者身上,力道比上一次更重。   召唤者一口鲜血凌空喷出,身体狠狠摔在十几米远的地上,仿佛被一辆重型卡车狠狠撞上,痛得浑身骨头都在发颤。   “呃……呃……你……为什么……!!”召唤者以为自己要死了,绝望又恐惧的不甘质问。   男人——也就是司祁,走到召唤者身边,如同看死物一般俯瞰着召唤者,语气冰冷:“你是如何得到那人血液的?”   难不成,是仗着楚沨不知晓鬼魂的存在,恶意伤害楚沨……   召唤者留下两行清泪,绝望道:“我就是看他去体检,偷偷跑到化验室把他抽出来的血偷走了而已!!”   他手下那点虾兵蟹将,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从大功德者身上取血,深怕雷劈下来的时候自己不会被牵连吗??   司祁:“…………”   他是真没想到这回的世界之子会这么废。   明明在世界意识的安排里,这家伙到最后会成为平定世间万鬼、受全人类敬仰的玄派祖师,被国家奉为座上宾小心翼翼尊敬着,怎么现在就这德行……   他扫了彻底吓破胆的这人一眼,随口说:“告诉我他的住址。”   世界之子哽咽着嗓音报了个地名,又对天发誓会将几十万存款全都买纸钱烧给对方,才在司祁“不准再来打扰我”的警告声中,眼睁睁看着司祁飘然离去,心中只剩下一片人财两空的悲凉……   他甚至觉得,假若不是对方还想着拿到他手里那点存款,他现在可能已经没命……   这古籍上的记载真是太正确了,不到绝境,千万不要试图召唤这个厉鬼……他就不应该仗着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好运,去尝试接触对方!现在别说达成目的收获一员大将了,他甚至还为此配了个倾家荡产,血本无归,险些把自己的一条命都赔进去!!!   他悔啊!!!   ……   其实世界之子不需要后悔。   因为在原本的世界线中,世界之子的确是在这个时候,歪打误撞,召唤到了世界上最厉害的鬼王,并最终把鬼王给收服了。   只是和司祁这种面试谈薪资讨论是否应聘的情况不同,原本的鬼王浑浑噩噩神志不清,只剩下吞噬与杀戮的欲望。世界之子“说服”失败,被鬼王追杀。走投无路之下,就想到了身负大功德的楚沨。   他知道楚沨对厉鬼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又深受天道的眷顾,万邪不侵。恰好鬼王当时失去了神智,不记得天道的存在,失去了敬畏之心。被世界之子吸引到楚沨家附近之后,闻到楚沨身上气味的鬼王直接放弃世界之子,转而去杀楚沨。   最后结果也的确如世界之子所料那般,楚沨被厉鬼杀死,鬼王吞噬了楚沨修为大进,却又在还没来得及消化这股力量的时候被天道狙击,天雷轰顶,力量百不存一。   世界之子坐收渔翁之利,使用法术强行将鬼王收为奴仆,刻印上灵魂法印。随后即使鬼王吸收楚沨的血液迅速康复,实力变得如过去那般强大,也依旧要受到世界之子的束缚,无法反抗……   而世界之子则仗着鬼王的存在,在未来的御鬼战役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斩杀鬼魂万千。潇潇洒洒不费吹灰之力的成为豪门家族口中的道法大师,美少女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甚至是国家组织都要敬上三分的神秘人物……   从天道,也就是世界意识那边的反馈来看,伴随着科学技术的爆发式增长,人口数量猛烈增多,遗留在世上的鬼魂数量越来越庞大,几乎到了人间界任何一个角落都鬼气四溢的地步。   再不想办法解决那群厉鬼,将这股力量强行遏制住,人间秩序迟早会失控。谁也不知道发疯了的厉鬼下一秒会不会突然杀死正在开列车的司机,手握大权的官员,亦或者人类智慧顶峰的重要科学家……   无论死去的人身份如何,每被害死一人,那都是世界的损失。   如何控制住不断增多的鬼魂数量、如何让人类面对厉鬼拥有自保之力、如何让拥有神秘力量的世界之子没办法再利用他的能力胡作非为……都是司祁眼下要解决的问题。   咻咻一边通过摄像头盯着世界之子踉踉跄跄的离开,监视他的最新动向,一边看司祁陷入了思考,机灵的替司祁出主意道:【主人,您记不记得,之前您去过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地狱”这么一个体系。要不要咱们也学学那个世界,弄出一个轮回系统来?】   司祁挑了挑眉:【你知道怎么弄?】   咻咻挠了挠头:【不知道……主人您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没有学吗?】   咻咻还以为他家主人天下第一,什么事情都会呢!!   司祁无奈:【这恐怕是只有天道,亦或者主神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咻咻:【可咻咻觉得主人那么厉害,说不定钻研一下,就能钻研出来了呢?】   司祁忍不住笑了起来,幻化出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家伙的脑袋:【你这么看好我呀,那我琢磨一下吧】   想想别的快穿员无法轻松掌握的世界之力,在他这边却使用的如呼吸般自然随意。司祁心想自己一直是个天才,没准真能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把轮回系统给搞定了。   咻咻捂着小脑袋,嘿嘿傻笑:【咻咻的主人永远是最厉害哒!!】   咻咻最爱他的主人了~~   一主一仆说着话的功夫,司祁从荒郊野外的乱葬岗,来到了夜色下的现代都市。   在司祁的视野中,他看到眼前弥漫着一道道黑灰色的烟雾,仿佛一行行化为实质的墨水,随意的涂抹在四周的空气里,不稳定的分散、聚合,又增多。   这给司祁的感觉就好像他此刻正身处满是厉鬼的地狱,又或者幻想世界的亡灵鬼蜮,而绝对不是人间。   鬼魂们停留在这个地方会感觉很自在,厉鬼们甚至会因此变得更加嗜血强大。但人类一定承受不了这种环境的影响,容易变得精神衰弱,冲动易怒,整个社会的犯罪率都会因此飙升。   司祁看到眼前有数百人群走过,大家说说笑笑的,神色自然的就好像他们全都是活人一样,就是肤色苍白了些、身上或多或少沾染着血渍。   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此刻已然是凌晨三点。   司祁确定,面前这些,都是鬼。   有鬼察觉到司祁的存在,看着司祁身上实属罕见的古风长袍,还有那让人惊艳的姣好面容,忍不住对他露出了友善微笑。   有的小姑娘因为与他眼神对上,还悄悄红了脸。   反应简直与人一模一样……   一位少年从司祁身旁走过,见他穿着一身古装,便主动与他搭讪,笑嘻嘻道:“哥们,你是当COSER、拍古装剧的时候死了,还是真的古代鬼魂呀?”   司祁回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古人吧,时间太久,已经记不清了。”   “啊,是会这样。”少年挠了挠头发,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我也不记得我死了多久,只记得我还没成为歌手,还没有写出让我满意的歌……所以不能就这样消失。”   司祁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的鬼怪,与其他世界见到的鬼怪截然不同了,询问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鬼?每个人死后都能成为鬼吗?”   “那倒不是,只有死亡时心存执念的人才能成为鬼。”少年说话时的语气特别轻松,一点恐怖片里鬼怪们的“气质”都没有。   司祁觉得,这群人应该是失去生命变成鬼以后,彻底失去了活着时那点争权夺利的世俗欲望。钱、房子、权力、声望,都成了过往云烟,能让他们在意的事情变得很少很少,只剩下少年口中所说的那个“执念”而已。   因此司祁一问,单纯的好像除了执念什么也不在乎的少年立马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没有一丝保留。   “只要心中的执念完成,就能消失了。”少年乐呵呵的说:“我想成为一名厉害的歌手,写歌,开演唱会,被所有人喜欢!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听啊!如果我唱的尽兴,你们也觉得满意了,那我说不定就能实现梦想顺利消失了!”   司祁脸上露出一抹笑,心中却是一沉。   油然而生的杀意把咻咻吓了一跳,忍不住说:【主,主人,您怎么啦?】   难道,他的主人很讨厌眼前这个少年鬼?   可仔细看看对方平和无害,甚至是有点可爱的笑容,咻咻实在是搞不懂司祁为什么突然生气。   司祁克制住了情绪,一边听着少年满脸幸福的幻想着未来心愿达成时的画面,一边对咻咻说:【我发现,这群鬼魂像普通人类一样,没有威胁,甚至比普通人类思想更加纯粹美好】   这不是好事吗?咻咻更疑惑了:【那……?】   司祁皱眉:【你忘记了,世界意识和世界之子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咻咻仔细回想了一下,片刻后身体猛地一紧,满脸惊愕。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世界之子会在世界意识的庇护下,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出名。最后为了“保护”人类不受鬼魂伤害,一口气屠杀全国上下数千万的鬼魂,在活人的世界里功成名就,被人们永世传颂。   即便他成名的代价是无数鬼魂的求饶与哭嚎,但活人根本看不见他究竟做了什么,又到底杀了些什么。世界之子屠杀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司祁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才突然对世界之子产生的强烈杀意——那是真真正正的刽子手、杀人狂魔,踩着别人的尸骨换取自己的功名利禄,压根不告诉人们,你们让我杀的其实是你们仍存有情感与记忆的亲人朋友。   而且世界之子根本不知道鬼魂多了会对人类产生什么影响,没人能站在那么高的角度去告诉他告诉他这种事,他就是纯粹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杀的鬼,甚至觉得可以肆意夺走智慧物种生命的他像神一样强大。   这更显得他恶心至极。   而在世界意识的认知里,虚无缥缈的鬼魂无法对社会提供任何的帮助,甚至数量多了以后,还会威胁到活人的性命。所以就算鬼魂没有害人的意图,世界意识也必须将他们当做会夺走花朵养分的杂草一样毫不留情地铲除干净,否则活着的人类何其无辜。   如果司祁不出现,这些鬼注定会死——但现在司祁来了。   看着面前热情与自己说着话,还试图拿出背后背着的吉他,现场给他演奏一首歌曲的少年,司祁笑了笑说:“你的嗓音很好听,唱歌的话一定能事半功倍。”   “是吧!”少年笑容灿烂,在周围鬼魂好奇的注视下,走到一处高一点的地方,坐下来轻轻一划琴弦,空气中瞬间响起美妙而又舒缓的音乐。   许多鬼魂微笑着围了过来,默默听着少年的表演。少年轻轻歌唱着,声音欢快又明亮,曲风纯粹的听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杂念,这是可以传达进人类灵魂的音乐。   光是听着这歌声,司祁都觉得自己的身心因此受到了洗礼。   他甚至联想到了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世界,那个世界的种族视音乐为生命,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乐曲。   当时司祁听到的歌声,就与少年此刻的歌声如出一辙……干净,纯粹,扣人心弦。   司祁抿了抿唇,眼神慢慢变得深邃。他认认真真听完了少年用心演奏的一首歌曲,面含微笑的在少年挥舞手臂感谢大家的时候和所有鬼魂一样鼓起了掌,然后缓缓转身离开了人群。   走出去的时候,他听到旁边的建筑楼里,有小孩在害怕的哭泣,阴气重的姑娘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语气崩溃的和爸妈打电话,说自己又一次听到了非常诡异的声音,这回是一个少年在外面唱歌……   但那里,明明什么人也没有。   父母安慰姑娘那都是幻觉,可姑娘大声的执拗的说自己真的听见了。   父母这段时间屡次三番被姑娘从睡梦中吵醒,这种事经历的太多,话语里多少带了点不耐烦。他们无法理解姑娘的遭遇,就觉得姑娘胡思乱想无理取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精神方面出现了毛病。   姑娘得不到正确有效的安慰,心里既恐惧又委屈,和父母大吵一架之后,崩溃的关掉手机,躲在被窝里无助的哭泣。   听着小姑娘的哭声,再看看身后少年一脸幸福的模样,司祁微微垂眸。   双方谁都没错。   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呀~   放心,这副本一点儿不恐怖哈哈哈。 第184章 地府APP   司祁思索着办法, 一路慢悠悠的飘着,终于赶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来到了楚沨家门口。   这时候, 周围行走着的鬼魂们陆陆续续的躲了起来。   倒不是说鬼魂们怕太阳,只是白天的时候人类太多, 他们行走在人流如织的马路上,容易不小心穿过人类的身体, 把阴气带入到人体内, 害他们生病。   所以鬼魂往往都会夜间行动,即便他们其实并不喜欢夜晚——晚上很多店铺都不开门,他们没办法蹭影院里的电影, 没办法翻开书籍只能在白天跟着别人一起看, 娱乐活动很少很少。   司祁走到楚沨的房门前, 思考着该如何让楚沨能看见自己。翻了翻意识空间里储存着的各式物品, 翻到了一个修□□留下来的鬼修用的法器, 利用这个法器画了一张现形符, 符文上的特殊图案触碰到空气中的阴气时自动被激活,产生了一定范围内的现形效果。司祁随手把符文贴在自己身上。   从他的视角来看,他身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但从咻咻操控着的门口监控来看,他身穿黑袍突然出现在了原地,和一个活着的人没什么区别——就是看着稍微阴郁了点。   司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模样,尽量让自己那过于苍白的脸色不会太突兀。尝试着抬起手去按门铃——当然是直接穿过去了。   司祁:【咻咻】   咻咻嘀咕:【主人您直接进去不就好了?主神大人肯定不会介意您的】   嘴上这么说着, 咻咻操控电子设备自动按响了门铃。   叮咚——   清脆的铃声响起, 十几秒后,带着一丝丝低哑的、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声音, 在屏幕那头响起。   “……谁啊?”   司祁看着头发凌乱的爱人, 眼中不自觉浮现出了笑意:“你好。”   这声音听起来空灵澄澈, 仿若风铃一般悦耳。楚沨困倦的神色一清,忍不住抬起头,想要仔细看清拥有这种嗓音的人,究竟长着一幅怎样的面容。   然后,毫无准备的视线,就这样对上了站在门外,披着一头墨色长发,身穿神秘典雅古装的青年。   噗通噗通,那是血液加速流动,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楚沨直直看着对面微笑中的那人,时间仿佛过去了一瞬间,又好像过去了好久好久。   他忽然想起了一眼万年这个成语。   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头发,楚沨语气略有些急促的问:“你好,请问你是……?”   司祁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好似鸦羽,一下一下扇到了楚沨的心里。朦胧晨曦中的他看起来白得发光,让楚沨下意识侧过了头,深怕自己会露出什么失礼的表情。   司祁发现自己一路上都在想着别的事情,竟然忘记该怎么向楚沨介绍他自己。   又抬头一看,看见爱人侧着脑袋,一幅窘迫模样。相识那么多年,司祁哪里不知道对方现在正在想什么,轻轻勾起唇角,直接道:“我是来找你的……”   楚沨“嗯嗯”点头,认真听着。   司祁语气慢悠悠的,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认真的。   “你是我前世的爱人,我过来找你……再续前缘。”   楚沨神色一僵,一脸诧异看着司祁,嘴唇张了又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   他茫然了一会儿,哭笑不得的和司祁说:“你别开玩笑了。”   如果不是因为一见钟情带来的好感,随便换做其他人站在门外,一见面就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楚沨早就没好气的把人赶走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声好气的和司祁说话,还唯恐司祁生气走掉。   司祁面含微笑:“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是楚沨,对不对。”   楚沨正色:“我的名字很多人都知道。”   司祁想了想,点点头:“也是,毕竟我是来找你语皙的,而不是来找你的名字、你的身份,无论你是什么情况都无所谓,说再多这些外在的事情也没用。”   他笑着,一双血红色的厉鬼眼睛里,不带哪怕一丝的攻击性,圆润明亮的仿佛最温柔的红玛瑙,与楚沨说:“咱们说点只能意会的东西吧。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对我有着强烈的好感,特别特别的喜欢我,恨不得竭尽所能的来守护我——这就是我们上辈子相爱的证明。”   “…………”   司祁这话威力太过强大,楚沨退后一步,试图模糊掉自己那迅速滚烫起来的脸与耳朵。仓促的声音隔着老远穿过对话用的小喇叭:“你,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想很多人第一次看见你都会对你有好感,这证明不了什么。”   “……还真是顽固啊。”司祁无奈的看着爱人:“那你是想让我离开吗?”   “…………”   “…………”   长长的,寂静的沉默之后,司祁突然退后一步,楚沨猛地上前,对着门铃上的屏幕说:“不!别走!”   司祁含笑注视着楚沨,楚沨表情说不出的复杂,像是懊恼,又像是庆幸,盯着司祁的脸看了一会,终究还是情绪压过了理智,打开了密码门的门锁,声音闷闷的:“你进来吧。”   司祁就这样侧着身子穿过门自动打开时弹出来的缝隙,咻咻非常机智的操控电子门自动关上,做出一副好像是司祁把门关上的样子。   楚沨从客厅走出来,看着屏幕那头的青年,一步步从玄关处走到自己面前。   真正看到这个人站在自己眼前,楚沨只觉得对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千百倍。无论气质、身形、面庞,就连头发丝,都让他说不出的喜欢!!   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对他胃口,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喜欢这种模样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喜欢同性!!   只是由于司祁方才说的话太过离谱,楚沨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司祁开口打招呼。转身去厨房给司祁倒了一杯饮料,又鬼使神差的把前阵子同事送给他的布丁也一块儿拿了出来,摆在司祁的面前。   司祁坐在,或者说飘在沙发上,看着那杯布丁,眼中充满了遗憾——他总不能直接开口让楚沨把这个布丁烧给他吧。   楚沨与司祁隔着一段距离坐在了长沙发上,侧着身子看向司祁。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用词,语气温和的对司祁说:“你到底……到底是为了什么过来找我的?”   司祁看楚沨压根不相信再续前缘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只能说:“好吧,其实我是对你一见钟情,想要接近你,才来主动找你的。”   “…………”这个说法楚沨倒是愿意相信,或者说他恨不得想要相信这就是事实。掩饰般喝了一口罐装咖啡,挡住自己小半边脸,不让自己窃喜的模样被司祁发现。许久后,才干咳一声,说:“那好吧,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楚沨,今年二十七岁,和朋友合伙开了家公司,目前还兼任着软件工程师一职——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司祁。”司祁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   “司祁……”楚沨忍不住在心里翻来覆去、细细念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这名字越听越顺耳,连音节都是可爱的,仿佛对方就应该叫这个名字,让他说不出的喜欢。   司祁方才听到软件两个字,心中一动,有了点启发。又偷偷看了一眼楚沨的头发,松了口气:“你说你是程序员,我还担心了一下,幸好你的头发还很浓密,以后要多吃点黑芝麻好好保养知道吗?我不喜欢另一半是个秃子……当然,如果你真的秃了,我也会依旧爱你,就是会稍微少爱那么一点点。”司祁用手指比划了一个芝麻大小的距离。   楚沨:“…………”   楚沨哭笑不得。   司祁看着楚沨眼下的黑眼圈,心疼道:“你这职业应该经常熬夜吧?这么早起来,会不会很困?”   楚沨用手揉了揉鼻尖。   在没见到司祁的时候,他的确是困得很,但一看见司祁的模样,他什么困意都没有了,甚至还前所未有的精神亢奋。   司祁:“你可以再去睡一会儿,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楚沨摇了摇头。倒不是说不信任司祁这个陌生人留在他家,只是……他现在真的睡不着。   一想到有这么一个对他胃口的人,就坐在他家客厅,还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他,想要主动接近他……他要是还能心无旁骛的睡着,那他都要佩服他自己的毅力了。   忍不住又喝了一口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咖啡,低低的温度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看着摆在司祁面前,一动不动的饮料,忍不住说:“你不喜欢吗?”   司祁摇了摇头,“很喜欢,只是现在没办法吃。”   是因为牙痛或者要减肥的原因吗?楚沨心想。   “但是我很想喝你手里的咖啡。”   司祁的话把楚沨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他下意识起身:“我去给你拿。”   “不。”司祁制止了他,笑得很是坦然,仿佛自己只是提出了一个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要求:“我只想喝你喝过的。”   楚沨握着瓶子的手瞬间握紧,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疯狂乱跳。   “可以吗?”司祁一脸乖巧地坐在原地,朝着楚沨眨了眨眼。   楚沨觉得这进度实在是有点太快了,但他实在抵抗不过司祁那期待的眼神——与自己内心的欲望。   一步步走到司祁面前,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了司祁。   司祁没接,笑吟吟的说:“你喂我。”   还真是得寸进尺。   可楚沨发现自己真是喜欢死了这得寸进尺!   他强装无事地将罐装咖啡放在司祁嘴边,棕色的、散发着果木与牛奶香气的液体缓缓流入那樱粉色柔软的唇间,被青年乖巧的一口一口喝下。   楚沨忍不住将视线集中在那形状可人,仿若果冻一般富有弹性的唇瓣上。   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火在燃烧,烧得他理智都开始模糊了。   偏偏他将瓶子放下之后,青年还一副又不满足的模样,渴求般下意识往前凑了凑身体,用舌尖轻轻舔舐过被楚沨用嘴对过的地方,用唇瓣抿了抿那金属的饮用口。   楚沨手指一颤,下意识干咽了一下,喉结不自觉滚动。   然后他就对上了司祁明显的、呼之欲出的,摆明了是想直接亲吻他嘴唇的视线。   楚沨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道:“这样太快了!”   他们才第一次见面,时间甚至都没有超过五分钟!!!   司祁遗憾的垂了垂眼睑,忍不住用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似乎正在回味方才的那种感觉。   嘴里嘀嘀咕咕:“都老夫老妻了……”   楚沨:“……”你这套前世的设定还在用呢?!!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喜欢面前这个人,楚沨差点以为这家伙是个痴汉了!!   咻咻见惯了主人与主神大人在他面前亲小嘴,倒是没觉得自家主人会对一个亲吻表现的如此恋恋不舍充满回味,一时间有些好奇:【主人,这咖啡味道那么好吗?】   司祁见多识广,连他都觉得渴望的食物,那绝对是非常美味的。   不过转而又想,司祁此刻所用的身体,是一个无法触碰到物体的灵魂,应该是很久没有享用过凡人的食物了,所以吃什么都觉得美味……   咦,不对,他主人此刻是灵魂状态,那主神大人方才倒出来的咖啡去哪儿了?不应该直接掉落到沙发上吗?   司祁:【我不知道那咖啡的味道……只是瓶口上遗留了楚沨的一点气息】   咻咻楞了一下。   刚想笑话说【主人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不择食,连这都不舍得放过啦】,又想起主神大人在这个世界的特殊体质,以及对厉鬼而言致命的吸引力。   咻咻脑海里下意识脑补出猫咪吸猫薄荷时的感觉,发出【哟嚯】的声音。   这可真是不得了。   至于咖啡——   司祁:【我把咖啡收进树叶里了】   咻咻恍然:【原来如此!主人可真是机智!!】   司祁却是摇了摇头:【机智什么啊,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他想睡觉的时候躲进楚沨温暖的怀抱里,想见面后扑到他的面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撒娇卖萌的索要温柔的抚摸,想和他十指相扣交换美好的亲吻。   可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大概是司祁脸上遗憾的神色太过明显,让楚沨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宽底线,对司祁说:“还……要喝吗?”   司祁抬起头看向爱人,笑吟吟的:“要。”   见楚沨又准备把咖啡送过来,司祁摇了摇头:“你先喝一口。”   楚沨脸肉眼可见的飞快红了起来。   可是这杯子,已经被青年嘴对嘴喝过了啊。他要是再喝,岂不是……   眼瞅着司祁一脸殷切的望着自己,楚沨颇有些羞窘的对着咖啡喝了一口。喝了个什么滋味,他完全没尝出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火在燃烧,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根本不好意思去看司祁,眼神闪躲的将咖啡送到司祁嘴边。   司祁果然非常高兴的凑过来对着瓶口亲吻上去,这绝对是亲吻,因为司祁压根没喝,只是在瓶口上碰了碰,然后直起身子眼巴巴望着他,一幅还要还要的模样。   楚沨……   楚沨实在是受不住了。   他狼狈地放下咖啡,找借口说:“已经这个点了,该吃早饭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司祁:“不用,我已经饱了。”   楚沨不愧是大功德者,仅仅只是一点残留气息的过渡,都能叫身为鬼王的他享受到进食时饱腹的感觉。   “那哪里够。”楚沨摇了摇头,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司祁跟了过去,说:“我真的不吃东西,除非你亲手喂给我。”   楚沨开冰箱的手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了司祁一眼,但也只是看着,什么话也没说。   重新转回去的时候,司祁看到他两边耳朵都红了。   这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他的早餐,的确是被楚沨一口一口喂着吃完的。   楚沨出乎意料的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这种事情做起来麻烦,甚至每次喂食的时候,都觉得对方张着嘴等自己送食物的模样太让他心动了,令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就是司祁每次都缠着想要吃他已经吃过的食物,让他很是不好意思。   心里也越发确定,这个人果然特别喜欢自己……   他和司祁相处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终于对司祁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司祁神神秘秘的,闭口不谈自己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留着长发穿着古装、又是什么时候对自己一见钟情,但楚沨还是甘之如饴的享受着这种互动方式,只觉得醒来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   下午一点,楚沨开车去上班。司祁笑吟吟的站在门口送他离开,然后摘下身上的现形符,跟在楚沨身边。   就像楚沨说的一样,他在这个世界的职业是一名软件工程师。不过这个工程师今天稍微有点不务正业,司祁见楚沨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一下笑一下叹息,一下打开电脑搜索了好久有关“恋爱”、“礼物”、“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等诸如此类的内容。司祁飘在楚沨身旁捧腹大笑,让咻咻一定要把这个画面留下来。   开小差开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楚沨终于想起自己是过来做什么的。打开开发到一半的软件,手指对着键盘快速敲打。司祁凑过去看了几眼,发现这个世界的编程技术与他以前去过的许多现代世界大同小异,很容易就能理解。   嗯……软件吗?这倒是个不错的媒介手段。   司祁坐在楚沨身边,在意识空间里对咻咻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咻咻恍然大悟,兴奋地直摇尾巴,一边干活一边嘴里不停的念叨:【啊啊啊啊主人您太厉害了!!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到!!!咻咻太佩服您了!!!】   楚沨上下班的时间比较晚,基本上是下午去公司,凌晨左右才回家。   他出发前,很遗憾的没能从司祁那里要到他的联系方式。虽然司祁说过自己会一直留在他家里,并不会离开。可楚沨却担心如果司祁改变主意,那他到时候连找回司祁的办法都没有——他对司祁的了解太少了。   所以他早早下了班,一路疾驰回到了家里,因为全程神不守舍,还差点误闯了红灯。   这让坐在他身旁,其实一直都有在看着他的司祁很是担心。   车子停在一楼的车库,楚沨抬头看向独栋小屋,并没有看见灯光亮起。这让他神色中多少带了点忧愁,动作加快的按完了密码,推开门走了进去。   司祁就穿过墙提前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做出一副不小心睡着了的样子。   楚沨打开灯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肤色苍白的青年乖巧的躺在沙发上,乌黑的长发落了两缕在脸上,遮住了些许面容,令他神秘中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朦胧脆弱感。   一双非常少见的暗红色眼睛闭着,清清冷冷的气质总是会让楚沨联想到夜晚藏在乌云后的明月。可一旦目光注视到他的身上,孤高的月光又会化作璀璨的星辰,用光芒照亮他的世界。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薄毯,想要盖在青年身上。   司祁闭着眼,看不见楚沨动作,咻咻却是吓一跳,连忙说:“主人!您快起来!”   等下当着楚沨的面,毯子直接从司祁身体里穿过去,那玩笑就开大了!   司祁做出一副听见动静缓缓醒来的模样,睁开眼,血红色的眼眸看到面前的男人,微笑着道:“你回来啦。”   轻柔的、依恋的语气,让楚沨心变得柔软无比。   “嗯。”   司祁还在,并没有像是一场梦一般离开,真好。   司祁往旁边坐了坐,很是自然的让楚沨放弃了盖毛毯的打算。楚沨就坐在了司祁让开的位置上,与他说:“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他有些懊恼自己临别前应该告诉司祁,家里的客房可以随意司祁使用。可是想想又觉得,这种主动邀请对方留下来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在刻意提出同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随后又联想起司祁直到这个时候都还留在这里,他应该是准备在这里过夜的,那今天晚上……   楚沨心有点乱。还没来得及用委婉的语气询问司祁接下来的打算,司祁却主动提出:“我该离开了。”   楚沨楞了一下,忍不住说:“这就离开了?我才刚回来……”   可想想现在都这么晚了,挽留的话实在是不好提出,他心头又有些懊恼。   早知道今天干脆请假好了。   司祁笑着道:“明天早上我会过来的,你把门的密码告诉我吧,到时候我就不吵醒你了。”   这个要求其实有点冒昧,毕竟两个人才刚刚认识还不到一天时间,可楚沨却是迫不及待般点头了,直接道:“密码我告诉你,你还可以直接把你的指纹录入进去,这样就算忘记了密码也可以进来。”   司祁笑了笑:“密码就够了。”   楚沨没有勉强,告知了密码后,把司祁送出了家门口。看着青年的身影在路灯下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楚沨颇有点失落的关上了门。   咻咻看得羡慕不已:【主神大人可真是爱惨了您】   即便只是一缕分散在各个小世界里的意念,都深情得仿佛热恋期情侣那般强烈。   司祁得意地扬起了嘴角,说了句【那当然】。一路飞到昨晚停留过的小区广场,果不其然看到许多鬼魂从小区的各个角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很快空旷的场地里又聚满了“人”。   司祁外形出众,许多鬼魂昨晚便记住了他。见司祁又一次出现,以为司祁打算常驻在这边,看向他的视线里多了许多亲近,主动打招呼道:“你好,你也是住在这边的鬼吗?”   司祁笑着说:“我爱人住在这边,以后就在这里定居了。”   “那怪不得以前没见过你。”众人齐齐点头,感慨道:“以前还活着的时候,总想着往外跑,去做生意去打工,多赚点钱。可死了以后吧,发现钱啊房子啊那些都是空的,还是想要陪在家里人身边。”   “是这个道理。”周围鬼笑着附和,不过也有鬼摇摇头:“也不全都是这样的,有一些鬼执念比较深,一直停留在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又或者警察局门口。”   他们看司祁是个新来鬼,对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见司祁闻言露出好奇神色,也不等司祁开口问,一股脑全都说了:“喜欢旅游的鬼不停在全国各地旅游,喜欢追星的鬼就整天守在偶像身边,喜欢音乐的鬼当然成天蹲音乐大厅啦!”   “为什么在警局门口?当然是为了伸冤!”   “哎哟,许多鬼死的时候可惨了呢,真是心疼哦。”   “你们看之前有个姑娘,出门打工被人给害死了,父母家人以为她失踪,没日没夜的到处去找,哭得头发都白了,说什么也不肯放弃,一家人的生活彻底毁掉了。小姑娘就成天守在警局门口,想要告诉警察自己的下落,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啊,看得揪心的很。”   “这还算好的了。”有鬼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下意识放低,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让知晓他们身份的司祁觉得很是有趣。他们说:“还有的鬼因为执念太深郁结过重长期得不到纾解,变成厉鬼去杀人了!”   周围鬼谈起这个无不闻之色变,脸色惨白(?)的捂着胸口:“哎哟,真吓鬼哦!”   “听说他们凶起来还会杀鬼!!”   “这种鬼真是可怕,谁也不知道哪天不小心遇到会不会倒大霉被杀掉了!”   “啧啧啧……这死了以后也没有法律可以保护我们,真是让鬼无法安心。”   “是啊,以前的日子多好啊,死后真是鬼生一点保障也没有。”   司祁听到这里,好笑的说:“我看你们好像还挺乐意被国家继续管着的?”   “那当然了,多有安全感啊!”不少鬼魂七嘴八舌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点头。还有人像是开玩笑般说了句:“咱生是华国人,死是华国魂。死了以后也要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的。”   司祁见众鬼这副反应,彻底放下了心,笑着和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天,便在其他鬼的指路下来到了警察局。果不其然,看到这个按理来说应该是阳气旺盛万邪不侵的地方,围满了鬼。   就……很神奇。   司祁的到来引起了这边鬼的注意,只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鬼,生前死后都是怀抱着很大委屈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一直无法沉冤得雪,情绪失落得甚至开始出现往厉鬼转化的征兆,看着周围气氛很是压抑。   一位身穿警服,胸口血粼粼还挂着十多个刀口的中年警察走了过来,很是熟练的掏出纸笔,对司祁说:“你是来报案的?什么事?”   司祁觉得好笑,对他说:“您这死后也还从事本职工作呢?”   明明都因为这个工作而丢掉性命了……   警察随意点点头:“发挥些余热嘛!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句话,对活人而言肯定是好事,但对一个鬼而言,却代表心中执念一直无法达成,说起来其实没有那么愉快。   司祁看着他手里的笔记本,好奇道:“这里面都是您记录下来的案情?”   “是啊。”警察鬼随手把笔记本递给司祁。   反正大家都变成鬼了,可没有什么机密内容不能外传的忌讳。   司祁看了看,发现里面大多都是这些鬼的死因详情,还有这位警察鬼这些年调查出的案情报告,大部分甚至连凶手身份都已经给锁定了。   警察鬼直言不讳道:“死了以后,查案子反而更轻松了,那些凶手在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刻意避讳,我还能直接跑到他的家里或者作案地点去近距离调查。”   司祁点点头,赞同道:“这样的确是方便了许多。”   警察叹了口气:“诶,可是查到结果了又怎么样呢?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也没能把这些东西交给我的同事……”   眼睁睁看着他们错过线索,让狡猾的犯人逃了,真是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   司祁想了想,笑着道:“那也不一定。”   警察见司祁笑得坦然,心里不自觉升起一丝期待来,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祁微微一笑:“您很快就知道了。”   警察鬼不明所以。不过等到三天后,他看着司祁拿来的东西,又看看引起骚动的社会,忽然明白了司祁的意思,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楚沨同样是感觉到诧异的一员。   他睡醒后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突然多了一个名叫“地府APP”的黑红色软件,挑了挑眉,没有点进去,直接选择了长按卸载。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人傻,钱多,好骗   (PS:仅在面对47的情况下)   可疑APP什么的,当时是一键卸载啦~(笑)   47:→_→你卸得掉吗?   谢谢蓝蓝大海、河殇、55335837的地雷呀~ 第185章 地府APP   可出乎楚沨意料的是, 这个软件竟然除了可以长按调整位置外,根本没有卸载的选项。就打开系统界面,打开软件管理, 翻了一圈,仍然没有看到这个软件的下落。   他没有放弃, 继续去翻找内存管理界面,想着直接将源文件给删了, 然而翻来覆去的看, 依旧是毫无线索。   楚沨:“…………”   楚沨只好起身打开电脑,准备将手机与电脑连接,用更直接的手段将手机给格式化了。   然后, 他便在自己的电脑桌面上, 也看到了个一模一样的APP软件。   楚沨:“…………”   操控计算机是楚沨的老本行, 然而他一番操作下来, 竟然完全没找到可以删除这个病毒软件的办法。打开手机一看, 发现聊天群还有朋友圈里, 竟然全都在哀嚎这件事情,说他们拿这个APP没办法。   甚至还有人发来了一段视频,视频内容是某些人打开APP以后看见的页面。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楚沨他们那样小心谨慎的。   “你们看新闻了吗?好像全国上下每个智能设备都被强行装载着这款软件。”   “妈耶,这比十几年前的那款熊猫病毒还要凶!”   “哪位大神在和我们开玩笑?”   “不是,你们关注点在这里吗?你们没打开那个软件,看看里面的内容??外面现在全都在讨论这件事!!!”   一群人看到这话有些好奇, 纷纷询问怎么了。   那人直接道:“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们自己看吧!!”   于是众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纷纷打开自己的防火墙软件,做好了防病毒入侵的各类措施, 才小心翼翼打开APP。   楚沨的办法比较简单, 直接拿出一个平时不怎么用的备用手机, 开机后看到屏幕中央多了个黑红色软件,点击直接进入。   软件开启,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两个硕大的选项:   【您是:人类/亡魂】   楚沨:“…………”   他随手点击了人类,画面因此跳转到了新的界面。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个的论坛,而且内容绝大多数都是“这东西怎么卸载”、“你们也被感染病毒了?”或者更加耸人听闻的:“你们快去看亡魂频道!!我的妈呀吓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后面紧跟着留言:“去看了去看了,真的是渗人得很!”   “你们说这是真的吗?”   “切,炒作的吧!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   “无聊。”   楚沨见众人说的热闹,便退出人类频道,转而点击了亡魂。   这里的画风果然和隔壁热热闹闹说什么都有的人类论坛不同,清一色的压抑氛围,内容骇人,字字泣血,无端端让人感觉到了恐怖。   楚沨大致扫了一眼,发现内容基本上是这样的:   【xx地区9月二十八日李xx死亡事件】   【xx省大型器官贩卖案主谋者名单】   【xx籍失踪人口张某死亡地点】   诸如此类。   这也难怪隔壁频道的网友说这软件哗众取宠了,乍一看真有点标题党的意味。   楚沨随手点击进了一个帖子,然后就看到发帖人竟然以死者的第一人称视角,全程口述描绘出了自己遇难时的全部过程,内容详细,细节满满,从凶手与自己的关系,到凶手行凶时的过程,乃至于如何查出凶手的犯罪证据,都一五一十写得清楚明白!愣是让人忍不住产生了一种“这该不会是真的吧”的念头。   楚沨退出帖子,又打开了另一个。   他很快发现两个帖子的不同之处。这个帖子的发言人用词习惯和前面那个人截然煜惜不同,明显不是同一个“受害者”。逻辑思维并没有那么缜密,口癖也符合这个人的所在户籍甚至是文化水平,如果说这是作假那这做得还真是挺细心。   这回的帖子说得是一位老人如何被几个子女虐待致死的内容,楚沨看了一眼,发现仍旧是之前那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将证据罗列清楚的操作,忍不住想如果这里面写的内容都是真的,那警方应该是一查就能全都查清楚;假如这真的是作假,那软件的制作者折腾出这么大的动作,结果随便一查就被戳穿谎言,实在是有点虎头蛇尾。   随后又去看了第三个,第四个……   竟然全部都是这样的冤情。   楚沨不由得感到了触目惊心。   这一刻,他真的希望这些东西都是假的,又真的希望这些东西全是真的。   否则,这些含冤而死,死后也无法安息的“亡魂”,不是太委屈了吗?   他醒的比较晚,所以等他接触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发酵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警局内,中年警察鬼躲在角落尽量不被自己的同事们碰到,瞠目结舌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警局,只觉得那颗早已经死掉不知道多少年的心,竟又一次扑通扑通飞速跳动起来!   “6.28xx案的地下室真的查出了未知血迹??快把那个dna检测报告发给我!!”   “景区下有一具七八岁小女孩的尸骨?头发上戴着雏菊发夹?时间推测是三年前??我的天,竟然真的和那个帖子里说的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指骨的确少了一根??而且还在那家人的院子里挖到了?!快点申请逮捕令把嫌疑犯抓起来!!”   “人手不足?!该死!我自己去!!”   只见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们或兴奋或不敢置信的在警局中忙碌着,声音大到仿佛能将整栋楼都给震穿。   眼看自己这些年查出来的案件,终于顺利传递到了同事们的手上,中年警官眼眶通红,泪水克制不住的涌出。一把年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蹲在角落用手臂擦拭着眼泪。   他不敢置信,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哭着哭着,他忽然想起前阵子遇见的那个长发年轻人,只想赶紧找到对方。   回忆起司祁聊天时留下的些许线索,鬼魂飞出警局,一路朝着楚沨所在的小区飘去。   离开警局的时候,他还看到下方一群鬼魂们或恸哭或狂喜的闹成了一团,嘴里疯魔般大喊大叫着,更有甚者直接流下了两行血泪,他们已经苦了太多太多年。   警察鬼很快找到了楚沨的房子,看见了正坐在楚沨身旁,与他一起看手机的青年。   因为楚沨还在和司祁说着话,警察鬼下意识以为楚沨也是鬼,兴奋的开口道:“这软件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办法吗?”   司祁挑了挑眉,不说话。   警察鬼继续狂喜:“太棒了!这东西真的是太棒了!!你不知道它究竟多有用!!”   司祁转头对楚沨说了句“我去洗手”,起身离开了客厅。   随后在警察一脸纳闷“你都是鬼了还洗什么手”的疑惑声中,不悦道:“直接闯入别人的家里,你很不礼貌。”   警察鬼愣了愣,片刻后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   可他是鬼,除了这种办法,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第一时间提醒司祁自己的到来……   见司祁点点头没有再追究,警官克制不住地激动道:“你是早就知道这个软件会出现吗?还是说这软件和你有什么关系?”   司祁:“这软件是我弄出来的。”   警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片刻后拍了拍司祁的肩膀:“好小子,真是好小子!!”   司祁见他情绪激动的眼眶都红了,神色稍缓,询问道:“您这么急着过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警官点点头:“我是想问你,除了帮亡魂伸冤,能不能再添加点新的功能?比如说帮助活人之类的,我这里其实还有很多案子想要报上去……”   似乎是担心司祁忽视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或者不想去管,警官着急道:“我们都已经死那么多年了,早几天晚几天查清死因其实没什么太大关系!倒是那些还活着的受害人,现在还在遭受折磨。万一他们突然想不开,发生了不好的事,那真是后悔也来不及!!”   司祁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您把要说的事情调查清楚,送到我这里来,我会将他们公布出去的。”   “好!”警官激动的一拍大腿,立马穿墙着手去做。路过楚沨身边的时候,还很热情的与楚沨打招呼,只是楚沨压根没反应,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   司祁揭掉现形符跟在警官身后,见警官有些纳闷的样子,解释道:“他看不见你。”   警官惊讶:“可你们刚才……”   司祁:“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警官见司祁不愿多说,也没敢问太多。只是向往的道:“如果真有人能看见我们,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过得那么苦……”   司祁听后,嘲讽的笑了笑。   这样的人还真的有,但人家会不会帮忙,就两说了。   比方说如果司祁想要通过这种能力赚钱,他选择的方法通常是接警方的通缉悬赏、替鬼魂们伸冤,拿到奖金。   而世界之子则是“我替你们传话,你们把你们生前的银行卡账号还有密码告诉我,一句话十万块起步,价高者得”。   就好像没钱的鬼就没有说话的权力一样。   司祁问咻咻:【世界之子那边什么情况?】   【他现在可忙着呢!】咻咻吐槽:【他前阵子接了个抓鬼的任务,觉得自己对付不了,这才想方设法召唤了您。可现在您非但没成为他手下,还把他打了个半死!那边发出任务的家族觉得世界之子不想赴约是在耍他们,气得要教训世界之子,威胁世界之子必须出现解决问题!哈哈哈,然后世界之子就拄着拐杖,头上缠着纱布去带着的一群乌合之众的小鬼硬着头皮去抓厉鬼,样子可狼狈了!暂时还没精力注意到这件事】   本来在原本的命运线上,世界之子收复了鬼王,对付这种级别的厉鬼是特别轻松的。   而那个大家族见世界之子竟然有真本事,并且本领还不小!当下信奉他为大师,给了他好几百万的报酬。   他家女儿也对临危不乱风度翩翩的世界之子动了心,事后在各方各面的问题上主动替世界之子牵线搭桥,帮助他正式步入上流社会的社交圈,继而认识更多的大人物,彻彻底底在这个地方扬名……   可现在,嗯……   只能说,世界之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面对厉鬼还能保住一条小命,付出惨痛的代价抓住那只厉鬼,已经是世界意识在守护着他,让他不至于轻易死掉了。   事后的酬金虽然仍旧拿到了手,但因为过程里出现了太多的侥幸,家族那边对世界之子的印象就是“有点本事,但本事并没有多高”,并没有给他几百万那么多。那个贵女也觉得在地上滚来滚去,被鬼追着跑的世界之子很狼狈很可笑,丝毫没有心动的意思,甚至连话都没有和世界之子说过。   世界之子就这样不知不觉丢掉了他的后宫,还有他更上一层楼的机会,拿着小几十万的酬金,美滋滋的去了医院治病。   至于网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他正忙着体检还有让医生打石膏,压根没有太在意。   司祁:【…………行吧】   --   突如其来的APP给整个社会带来了极大的话题,所有人都在热议这件事情,更有网友拍摄下警方出动时的抓捕视频,兴奋留言:“我的天哪,今天一天就听着满城到处都是警笛声,太刺激了!”   “我是xx城的,隔壁亡魂频道有一个帖子,说的就是我这边一个小区的事情。本来这件事几年前没查出一个结果,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结果今天突然出现了这个帖子,我这边小区就有个年轻人胆子大过去看了看,还真在那树下面挖出了一具尸体!!啧啧啧……刚才警方过来调查案情,一路顺着帖子上的描述查到了死者的男朋友那里,听说人已经被抓了。”   “所以那论坛里的内容都是真的??不会吧,那该多吓人!!”   “你又没犯罪,你害怕什么?倒是我觉得这些帖子的来历很奇怪啊,怎么会有人把案情了解的这么详细,总不可能真的是死者自己描述的吧?”   “拜托,人类都已经把脚步迈向外太空了,还玩封建迷信这一套啊。就是故弄玄虚罢了。”   “如果故弄玄虚能让死者得到安息,让犯罪者受到惩罚,我宁可他们一直故弄玄虚下去!”   “我去!你们快看亡魂论坛!!里面有一个帖子,下面显示‘案情已结束’的字样!!还附带了官方博客的连接,上面宣布犯人已经落网!!”   “啊,还真有!”   “我去,这么带感的吗?感觉今天的瓜有点刺激。”   “突然觉得好渗人啊,所以那论坛里数百条冤假错案全都是真实的吗?里面那些被谋杀的人死前描述也都是……”   “嘶——不寒而栗!”   司祁见楚沨正认真看着论坛,笑着说:“你对这软件怎么看?”   楚沨点点头:“如果能帮着官方查清案子,那就是好的。”   至于不经允许擅自安装在手机上这点……   事到如今,还真没几个人会在意这件事了。   司祁挑了挑眉:“可是这些帖子,暗示那些死者仍旧以灵魂的形势存活在这世上,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楚沨反问:“恐怖?你是指什么?”   司祁:“比如说,鬼怪可能伤人之类的?”   楚沨笑了起来:“他们如果有这个能力,早就去亲自动手复仇了。”   就是因为没有那个能力,连为自己伸张正义都做不到,才会拐弯抹角通过网络曝光的方式来替自己伸冤。   “而且,”楚沨语气随意的说:“这应该是有人通过科学手段,搜集到了许多证据,一口气罗列出来而已,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与楚沨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许多。   警局里,一位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警官哼声道:“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玩封建迷信这一套。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一个警察妹子拿着手机翻看论坛,声音清亮:“那你说,如果不是死者自己口述的这些内容,除了凶手,还有谁能知道这些事情?要知道有的地方可是连监控都没有的!完完全全的死无对证。”   正气警官双手抱肩,不屑一顾:“魔术在没有被揭穿之前,人人都觉得它很神奇,可实际上不过是视觉欺诈逻辑误导而已。这些帖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妹子好笑道:“那你是不相信这软件了?”   “我信他才怪!”警官不屑一顾,“我看这个软件可疑的很,说不定就在酝酿什么阴谋,看看就算了,千万不能太相信!”   说完这话,他的手机发出了“滴嘟”一声的信息提示音。   警官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愣了楞。   妹子:“怎么了?”   警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指往屏幕上戳了戳,对妹子说:“我收到了一条私信……是那个地府APP发来的。”   妹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凑过来想要看看是什么,边看边无意识的念着:“xx区江滨路三号楼404里藏有被拐卖儿童?!”   她越说越诧异,音量拔高,忍不住抬头和身旁的警官面面相觑。   妹子说:“这……要不要相信啊?”   警官嘴唇动了动。   妹子一拍脑门:“也是,你都说你不信了!”   警官:“…………”   他吭哧吭哧的,嘟囔说:“这,这……”   妹子没看出对方的尴尬,继续火上浇油:“哥你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诶,看来你是不会去了!好奇怪这短信怎么会直接发到你这边来,我这手机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其他人手机里会不会同样收到了私信。”   警官又气又恼,急得脸都红了,拿着手机就往外跑,身后妹子一脸纳闷的喊:“诶,哥你去哪儿啊?我还想把地址记一下呢!”   警官:“我去巡逻!”   一小时后。   明显发生过一场战斗,额角被砸得乌青的警官,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身后跟着一群义愤填膺的热心群众,一群人推搡着三四个被揍到鼻青脸肿的男女,热热闹闹来到了警察局。   忙活着工作的警察妹子看到这一幕,嘴快道:“呀,哥你原来是去抓人贩子了啊!你看看你,还说什么软件都是骗人的,现在相信了吧!”   警官本来脸上还带着一些怒气,此刻突然听到妹子这么说,又尴尬又不好意思,含含糊糊道:“我本来就不相信,我只是顺便过去巡逻,顺便观察了一下动静……他要是再给我发私信,我绝对不会再——”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又是“滴嘟”一声提示音。   妹子:“…………”   警官:“…………”   怀里的孩子:“呜呜呜啊啊啊啊!”   身后的热心市民:“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现场鸡飞狗跳一片,煞是热闹。   妹子笑吟吟的看着面色通红的警官,戏弄道:“你绝对什么?”   警官把孩子交给过来接手的同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瞳孔一缩,表情变得很是严肃。   放下手机,轻咳一声,和妹子道:“我绝对立马过去抓人!!”   说完,跑到办公室招呼里面忙得昏天暗地的同僚们,“来大案子了!有市民举报xx小区有毒贩cang毒!足有20公斤!!”   一群同事神色猛地一凛,二话不说起身做准备,嘴里问道:“哪个市民举报的?还有别的线索吗?”   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警官:“手机APP举报的!你不知道吗?地府APP!!上面的消息特别准!!”   同事们:“………………”   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了啊!!说好的不相信呢??   如此忙碌了四五天,加班加到欲仙.欲死的警察们终于适应了这种节奏,面对突如其来的私信够灵活应对,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许多违法犯罪分子因此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段时间全都龟缩起来,社会上的秩序肉眼可见变得清明。   许多网友对此津津乐道,原本的怀疑与厌烦,渐渐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喜爱与接受,人类论坛里的画风一下子变得有趣起来。   “楼主:你们看到官方发的那个公告了吗?‘热心市民举报xx小区有人cang毒,警方一举将其抓获’。”   “1L:看到了看到了,最近官方的破案效率可真是高啊,一下子捣毁人贩子集团,一下子又抓住毒贩,为我们勇敢勤劳的人民警察点赞!!”   “2L:哈哈哈,我之前还寻思着地府APP出来以后,警察同志们都忙着解决陈年旧案呢,没想到在管理治安这方面还是一点没落下!”   “3L(楼主):楼上两位说的好!不过楼主想说的不是这个……你们没发现,最近的‘热心市民’特别的多吗?几乎每次公告出来都会有他们的名字出现。”   “4L:发现了发现了,我昨天看到一个公告,上面说有热心市民举报了某杀人犯的躲藏地点。好家伙,连人家住在集体公寓的第几间、抓捕时候往哪里跑都给说得一清二楚,感觉他好像是全程追着人家跑,然后一边追一边给警方报信似的,胆子是真的大!”   “5L:啊,你说的杀人犯那件事我知道!我还有他的被捕视频!那人被警察抓到的时候都哭了,一边哭一边骂‘我都躲墙里头了你们怎么还能找到,你们警察会算卦吗’,那一脸崩溃的样子,看得我都笑出了声!”   “6L:诶诶,这个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警察同志是真的厉害,抓人的时候好像会未卜先知一样,看一看手机,什么隐蔽的看起来不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敢钻,而且最后还真把人给找到了!啧啧啧,这应该是在察看天眼监控吧!”   “7L:回六楼的朋友,我是五楼。我们这边是棚户区,压根就没有监控这玩意儿啊。有时候本地人在这边都容易迷路,因为地形太复杂了!所以我才惊讶警方到底是怎么看出那人藏在哪里的,而且特别理解那杀人犯为什么这么崩溃哈哈哈哈。”   “…………”   “37L(楼主):我就码个字的功夫你们怎么把楼堆这么高了?”   “38L(楼主):我是想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怎么突然蹦出来了这么多的热心市民。(友情提示,近期突然出现的某款APP软件)”   “52L(楼主):哈哈,不卖关子了,其实楼主的哥哥是一名警察。然后他在家里和我妈我爸念叨,说他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快要坚守不住本心了。楼主就很好奇啊,问楼主哥哥不会是因为地府APP吧?楼主哥哥特沉重的点头,一幅三观破碎的模样。楼主就安慰他说这应该是有人利用科学手段查出来的案子,不一定真的有鬼。”   “56L(楼主):结果!!楼主哥哥一脸茫然的和楼主说,他好像真的见到鬼了,而且还和鬼一起抓人了!!!”   “60L(楼主):具体案子的过程,楼主哥哥当然不可能和楼主透露。但是楼主很肯定的猜测,之前那些仿佛未卜先知一样的热心市民,十有八九和地府APP有关!!!”   “71L:我相信楼主的推测,因为我也是亲身经历这件事情的一员。”   “72L:?!楼上在说什么?仿佛闻到了瓜的味道。”   “82L:我是71楼,楼主说的那些事情我也经历过,只是没有抓捕杀人犯这么凶险——昨天中午,我路过我家附近停车场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打开一看,发现是地府APP发来的私信,我还纳闷这软件啥时候多了这功能了。结果一看内容,信里面说停车场里第几排第几辆红色轿车里被关了一个小婴儿,已经被关好久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快不行了。”   “我就想着这APP邪门的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跑过去看了一眼。好家伙,扒在贴了膜的窗户上使劲往里瞅,还真让我看到了一个婴儿!小家伙被抱毯包裹的严严实实,这大中午的闷这么久哪能受得住啊!二话不说拿砖块把窗户给砸了,动静闹太大,把小区保安都给吓到了还想过来抓我!不过最后我俩一起把小宝宝救出来了_(:з」∠)_。”   “当时我忙着救人,没顾着想太多。事后回想一下,细思极恐有没有!你们说,给我发私信的人到底怎么知道那个车里有小宝宝的?说是监控看见的我可不信,那窗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说是有人看见特意给我发的私信,那就更不可能了,人家干什么不自己直接动手去救?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给我发私信,万一我没看到私信、或者我没理他呢?那小宝宝可怎么办啊!”   “94L:啊,楼上的,其实我也收到私信了。私信说有个孩子摔在了小山附近的坑洞里,已经被困两天了。那地方平时没人去,特别特别的偏僻。我收到私信的时候还脑补了很多APP故意骗人想把我拐过去做坏事之类的,叫了好几个朋友一起过去……结果你们也猜到了,我们真在那里救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被吓了两天,见到我们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惨啊,事后还被他爸妈给痛揍了一顿,一边揍一边往他爸妈怀里扑要抱抱,他妈后来都舍不得动手,反过来去拦他爸了。”   “122L:我的妈耶,这么神奇的吗?我怎么就没有收到私信。”   “147L:这APP真的太棒了,我整栋楼爬下来,感觉自己也跟着救了不少人,心里特满足。”   “188L(楼主):是啊,我哥现在对地府APP的态度明显软化了,听说局里都拿APP当一个特定的情报源,专门有人按期察看论坛获取情报了。”   “201L:呜呜呜感谢地府APP,我妹刚才放学的时候差点被人给拐走了,是APP给我妈发短信,我妈一路杀过去硬生生把人抢回来的!我妹当时都被迷晕了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220L:其实这APP真挺好的,就是我搞不懂为什么制作者非要故弄玄虚的把这些事往神鬼之说上面扯,老老实实的帮忙救人不好吗?不然也不至于受到那么大争议了。”   “234L:我的天,你们看到亡魂论坛那边的置顶帖了吗?没看过的快去看!!简直震惊我全家!”   地府APP是如今社会上的热门话题,它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迅速引起全民的关注。   警方人员同样注意到了那最新出现的置顶帖,看完之后,一群人神色严肃,局长招呼大家到会议室开会,人手发了一张打印出来的帖子内容,认认真真分析。   “关于软件制作方声称世上有鬼、亡魂论坛的帖子全是受害者亲身讲述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年近五十的局长眉头拧紧,一脸肃容看着下方警员们。   现场鸦雀无声,有的人面面相觑,有的人认真看着打印出的文件,竟一时间无人主动开口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河殇的地雷呀~ 第186章 地府APP   “你们是一线人员, 比我接触那帖子的发言者更近,实际感悟也更深。”老局长严肃道:“你们就只管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放心大胆的说。”   片刻后, 终于有人开口,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道:“我查案的时候, 的确感受到发帖者的叙述角度很独特,如果不是受害者本人, 根本写不出这样的内容。”   比如说遇害时倒在地上看见的血液喷溅到的地方, 比如只有被人拖拽在地上才能够清晰感受到的地形变化,脑袋磕碰到的石头锋利程度……   能够写出这样文字的除了受害者本人,就只有凶手了。可凶手当然不会自己害自己, 去写这样的帖子让自己被抓。所以除却凶手就只有受害者……可受害者的尸体分明就摆在警员们的面前, 他们一边看面前的尸骸, 又一边看着以受害者角度描写的遇害经过, 真的是感受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巨大冲击, 三观都要因此碎裂了。   “还有6.29案, 这本来是不公开的案子,知情者只有我们,而死亡者只有王哥……”王哥是这群警察的前辈,几年前因公殉职了,“那帖子里的语气分明就是王哥的口吻,还有王哥在帖子里提到的那几个犯人, 以及王哥一路追查凶手查到的结果。里面的查案过程、用词习惯, 真的和王哥一模一样……”   说话的警察说着说着,嗓音里不自觉的染上了些许哭腔。   当初王哥就是为了保护他这个新人才被凶手捅了十几刀伤重过世的, 这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王哥的存在, 隔三差五便会将当年没能解决的案子翻出来察看, 对王哥的查案习惯了如指掌。他觉得除了王哥,世界上没有人能写出那样的帖子。   “而且,我也想不明白,这软件制作者为什么要特意撒这种弥天大谎,引起我们的讨论……他完全没这个必要。”   以APP如今的社会地位,就算不搞哗众取宠吸引眼球那一套,说的话也绝对有人听。何必非要扯鬼神之说那一套,反而引起大家过度猜疑呢?   一边是仿佛只有鬼魂存在才能够说得通的帖子内容,一边是完全不合逻辑、却非要固执己见的亡者论调。   这到底……   是怎么一回事?   警队队长手指敲了敲打印出的文稿,说:“帖子上说,人死后会因为执念变为鬼魂,只有执念被完成,鬼魂才能够消失。”   “之前那些帖子就是因为受害者死亡时过于不甘,且冤案、惨案长期未能被破解,才一直弥留在这世上。”   “如今案子陆陆续续被解决,他们终于得偿所愿能够消失……逻辑上来说,这其实可以说得通,至少解释了帖子出现的原因还有目的。”   一名警官听后点了点头:“的确,这些帖子的最大获利方是死者,如果真的要阴谋论,说发帖者是抱有什么目的发的这个帖子,我想除了让死者可以得到一个公道以外,他其实得不到什么好处。”   有警察听后反驳:“怎么没好处?你们没看到文章的末尾说,因为近年来遗留世间的鬼魂太多,导致人间阴气过重,已经开始影响到人们的正常生活,所以APP商城售卖平安符,一枚符咒要价99元……这难道不算是好处?”   就是因为这个商城的开启,网上针对APP的骂声才会前所未有的大,一下说封建迷信害人不浅,一下说APP拿死人的事情营销炒作,如今果然暴露本性开始敛财等等。   警方这边要更理性一点,因为——   听到同事质疑声的警察们反驳道:“APP如果真的想要赚钱,那这些日子抓到那些逃犯,悬赏金至少累积了百来万,可没有一个人来领。”   “还有因为私信获救的人,不少人都想着要重金酬谢发信人,但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   “而且以APP那神通广大的本事,我觉得他真没必要贪图这点小便宜,随便利用这能力去做点别的什么,还怕赚不到钱吗。”   这话说得在场不少警官下意识点头,显然非常认可APP的能力。   有人提议道:“既然这样,要不我们买一个平安符试一试?他既然卖东西,那这东西的制作材料肯定能分析出不少的线索吧?而且他总要有人把东西送过来,不管是快递也好还是什么虞蹊也好,总能留下一点痕迹让我们查到。”   在场警察纷纷眼前一亮,点头说:“这办法好!”   “可以,我这就下单买一个!”   --   和警察们这种积极的态度不同,网友们针对这件事更多的还是嘲讽与谩骂。   不少人压根不相信所谓的阴气影响人类生活,只觉得这APP的制作者脑子有问题,非要搞这种神神叨叨的玩意儿骗人。   网红莉莉却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   许多喜欢她的网友都知道,她最近几个月有些精神衰弱,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总说能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白天的时候还好,太阳光照一照,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得到了短暂的救赎。   可一到晚上,莉莉就会被各种各样的异常吓得几乎发疯。她的工作时间很晚,基本上是下午开始直播,一直播到凌晨。然后剪辑视频上传什么的又要好几个小时,天亮了才能休息。   然后晚上开直播的时候,莉莉开着摄像头,总会一惊一乍的仿佛中邪了一样,隔三差五露出惊恐的表情,忍不住跑去窗口或者跑到客厅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声音,引起观众们一阵唏嘘——因为观众们隔着摄像头除了莉莉的声音以外根本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但莉莉就是抓狂的说真的有声音,说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大笑……每次说的内容都不一样,且都说的一脸恳切,甚至当场哭了,哀求观众们不要骗她,告诉她其实他们也听见了。   但观众根本不买账,说莉莉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在哗众取宠,故意吸引大家眼球。   处境和如今引起质疑热潮的APP很像很像。   因此莉莉在这个帖子出现以后,就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立马下单购买了平安符,而且还在直播的时候提起了这件事。   许多粉丝纷纷说道:“莉莉啊,你都被骗那么多次了,还不长教训啊。”   “这段时间你去找大师买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几十万砸进去了,还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我看你还不如多去寺庙拜一拜,至少有个心理安慰。”   “呵呵,我看你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这样,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觉得身边有鬼。”   “楼上黑子滚粗!!”   “你去看心理医生吧,让医生给你开点药。看你这眼圈黑的,不知道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真的心疼你。”   莉莉面色苍白,神情呆滞的坐在屏幕前,勉强扯起一抹笑:“其实我也是这么做的……医生说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产生了幻听,需要好好休息。他说最近这段时间,像我这样症状的患者越来越多,大多都是长期沉迷于网络缺乏锻炼,才会导致精神衰竭,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说我不适合再继续夜间的工作……我也的确是受不了每天晚上这个样子了,以后可能不会再直播。”   这句话一出,屏幕里的弹幕数量飞速增长,不少人都在挽留,但也有不少人表示要以身体为重,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   莉莉身体猛地一紧,脸上又一次露出观众们熟悉的绝望表情,声音艰涩的仿若在嘶鸣,崩溃的说:“又来了,那个声音又来了!!”   她眼眶通红,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身体诡异的朝着左侧方倾斜过去,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右手边,也是她握鼠标的那个位置,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席卷而来,仿佛能将她的骨头都给冻成冰!   她哭泣道:“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我身边,呜呜呜呜,就在我旁边呜呜呜呜。”   她像是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样,蜷缩着身体躲在椅子上,死死抱着脑袋,隔着屏幕都能清晰感受到她内心的那股绝望。   她颤抖着声音哽咽着道:“那声音说要给我送一样东西,呜呜呜呜,他不停的在问我,不停的问我,呜呜呜呜……是一个小孩儿!”   观众们光看着都觉得瘆得慌,有人说演得真像,有人说不会是真的吧,也有人心疼的安慰主播,希望她能不要那么痛苦。   然后莉莉猛地抬头,一脸惊惧的看着身侧的空气,仿佛和人对话一般尖声大叫:“什么?你要给我什么东西?!不要!!!”   话音刚落,在所有观众万般紧张的视线中,莉莉目光看向的地方,也就是桌子上摆着鼠标的位置。   ——突然出现了一张符。   缥缈的,怯弱的童稚音,在莉莉耳边响起:“姐姐,这是你买的平安符吗?我是来给你送快递的……”   “姐姐,你听得到吗?我给你放在桌子上啦!!”   砰噔,莉莉两眼一翻,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直播间里的弹幕却在她摔倒后的瞬间炸开了锅。   唯有镜头里的那枚平安符,安安静静的放在桌面上,一幅特别无辜的模样。   ……   直播间里的情况飞快被网友们送上了热搜。   许多人来得晚,没能看见有人闯入莉莉家中,一脸紧张将浑身瘫软彻底失去意识的莉莉送到医院,纳闷道:“都在看什么呢?这么多人围着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平安符?什么平安符?”   “哈?突然出现?什么时候水军炒作都这么不长脑子了,当我们好忽悠呢??”   “又是那个地府APP的营销手段吧?”   直到他们看见网友上传的视频,视频中,莉莉先是突然一脸惊恐的尖叫,嘴里说着什么“东西、送给我”之类的话,目光看向身侧的空气。   然后她突然绝望的大喊“不要给我!”,一个平安符应声出现在了桌子上。不少人光是看到这个画面都吓得身体一震,莉莉更是彻底被吓晕,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看得人心里发慌。   视频全程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演、剪辑的痕迹。   让不少网友看得瑟瑟发抖,口中直呼离奇。   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购买了平安符的网友在网上大呼小叫,震惊无比的说:“我也收到平安符了!我的天,这平安符直接出现在我家里面,差点没把我吓死!!”   “而且平安符出现以后,商城那边立马显示东西已送达,我去,渗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也收到平安符了……那东西就放在我房间的书桌上。原先我还以为是我妈擅自拆了我的包裹,还进了我房间,把东西搁在我书桌上,和我妈吵了一架。结果我妈说她根本就没收到包裹,也没拿钥匙开我房间……我现在有点慌。”   “楼上这群人胆子都这么小的吗?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事儿特有趣??平安符我收到了,打开看了看,里面画了一个很奇怪的图案,感觉还挺好看的,就是没看明白画的是啥。[图][图]”   “我把平安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嗯……姑且留在身边给自己保个平安吧,我还是挺相信地府APP的,毕竟它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又一直在救人。(笑脸)”   “我女儿就是地府APP救回来的!这东西一出我就买了,给我家人朋友一人买了一个!感谢APP,虽然不知道制作者到底是谁,但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之前还对这东西不感兴趣,看你们这么一说,我真的好好奇啊!我也买一个,然后把家里门窗全都关了,看APP能把东西送到哪里。”   “……”   “啊啊啊啊!!这符真的有用啊啊啊啊!!!呜呜呜我要哭了!!”   “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感觉窗户外面有影子在飘,我身边人都觉得我疯了!!可是昨天拿到这个平安符以后,我再也没听见那声音了!!呜呜呜呜我现在好激动!!这半个月来终于睡了一次好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这几天总觉得身体有点冷,穿再多衣服也没用。可是拿到平安符以后,那种仿佛能冷到人骨头里的寒意忽然没了,特别神奇。”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这样!!我还以为是我弄错了,原来不是!!”   “妈耶,这什么大型迷信现场,说得跟真的似的……”   “嗯,凑个热闹,我也买一个吧,反正一百块钱也不贵,就当支持地府APP,为它买一个周边了。”   一时间,网络上有关平安符的话题引起了广泛的热议。不仅是社交媒体,就连朋友圈、聊天群里,也全是有关平安符的讨论。   楚沨也是关注这件事的,只是他关注的重点更偏向于软件制作者究竟是如何做到将软件强制安装在每一个用户的手机电脑上,以及这款软件似乎仍处于研发状态。   从软件的界面布局来看,能明显看出制作方正在一步步扩展软件的功能,从最初的论坛,到后面的私信功能,以及用户商城。   楚沨觉得,这款APP一定还会搞出其他的大动作,到时候十有八九又会引起社会上的一阵热议。   倒是他身旁的青年,似乎对这款软件里蕴含的鬼神之事很感兴趣。青年没有手机,便总是借用他的手机与他一起看论坛,还询问他对鬼魂的存在怎么想。   说实话,楚沨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是不怎么相信的。   但因为经常跟着青年一起翻看论坛里的帖子,时间久了,楚沨或多或少开始隐约相信起这种事情了,对青年说:“如果鬼魂真的存在,那应该是件好事吧。”   死后执念未消,了结心愿才能安心离开什么的,听起来感觉很浪漫。如果死后真的能够实现梦想,毫无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对于人类这种生物而言,不应该是最幸福的结局吗?   司祁笑了笑:“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有什么心愿呢?”   这句话,如果深入思考一下的话,其实问的内容很哲学,直指核心。   楚沨忍不住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思考如果自己明天就会死去,那么还有什么事情对他而言是重要的。   金钱?事业?荣誉?还是……   身为高收入工作者,二十出头就拥有独立买房能力,生活上没有任何不自由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一直都在得过且过,单纯的为了活着而活着,并不存在追逐梦想、这种听起来十分高尚的事情。   如果说他此刻有什么事情是如果不完成那么死了也不会甘心的……   可能就只有眼前这个青年了。   他甚至可能会恨自己生前为什么要因为各种各样自己给自己增添的束缚,而有意克制与青年的接触,如果他没能和青年在一起就已经离开,他绝对会不甘心。   直到这一刻,楚沨头脑清明,忽然想明白了许多事。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放手去追呢?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干什么一定要想那么多呢?   想到这里,楚沨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想要触碰青年的冲动。   他目光炯炯看着青年,青年被他这么看着,丝毫没有露出退缩羞涩的反应,反而一脸坦然的对他露出了非常好看的微笑。   楚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握住青年的手,他觉得,青年一定不会拒绝的。   可是……   司祁表情微微一变,毫不犹豫的将放在沙发上的手掌收了回来,眼神莫名的看着楚沨。   楚沨一怔。   他有些伤心,也有些不解,只好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司祁抿了抿唇,片刻后道:“不,我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他扬起一个笑容,笑容里还夹杂着些许的遗憾。   这反应让楚沨更是觉得奇怪了。   他直觉如果自己往前进一步,一定会得到司祁的回应,从司祁这眼神来看,司祁也的确是想和他有亲密接触的,但为什么?   楚沨暗自拧起了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而且这个不对劲,他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察觉了,但潜意识里一直被他刻意忽视……   到底是什么呢?   司祁依旧是在夜晚的时候离开的楚家。   楚沨站在夜色下,静静凝视着青年远去的背影,一颗心越坠越沉。   而司祁那边,因为APP的上线,鬼魂们整天活在快乐之中,氛围肉眼可见变得积极阳光起来——虽然他们都是生活在夜晚里的鬼,平时根本沐浴不到多久的阳光。   警局门口密密麻麻围着的鬼在几天的时间里已经消散的七七八八,那个中年警官鬼更是直接跑到了小区这边定居,因为他知道司祁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这里。   而在小区的花园中央,此刻正摆着一个只有亡魂们才能够看见的大荧幕。荧幕上镌刻着神秘的、隐隐散发着光芒的花纹,正是因为这些玄妙的花纹,鬼魂们才能够将自己想要讲述的内容借助荧幕上传到网络上。   大家都很感激司祁带来的这个东西,如果用活人的话来讲,那就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了。   中年警官常年担任调解工作,基本上白天都在热心的忙碌着询问小区鬼魂们生活上的事情,看看他们有没有烦恼呀、日子过得开不开心啊之类。   现在,更是直接找到了司祁,与司祁打着商量。   “你说,除了替枉死鬼魂伸冤以外,我们能不能为其他鬼魂也做点什么?”中年警官鬼发愁道:“因为意外横死所以坚持留在人世的鬼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那些心愿无法达成所以停留人世的鬼魂。”   比如说有的人因为生前日子过得太苦,没有一天清闲日子,死后就想着要游遍全世界,每天都在各个景点里穿梭。   还有的人生前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想读书却读不起,死后就成天呆在图书馆里看书,或者是去大学那边蹭课。   这种心愿都还算是好的,让人发愁的是,有的鬼魂的心愿是再向父母爱人说上一句话,亦或者画出来的作品可以得到全世界的认可……   这种需要阳世那边配合才能做到的执念,警官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们实现才好。   想到这里,警官鬼突然笑了起来,说:“还好前阵子那个小姑娘的直播,让不少人彻底认知到鬼魂是真实存在的。说不定什么时候,阳间的人真的承认了我们,并且愿意接纳我们呢?”   司祁见警官一脸向往的模样,疑惑道:“为什么要用问句?”   这种事情,不是只要想做,就能做到的吗?   警官:“嗯?”   次日清早,那个浓眉大眼的警察刚刚来到工作岗位,就收到了一条出勤的通知。   “南苑那边接连三天打电话报警,说有大型野兽入侵他家的鸡舍,还吃掉了十几只鸡。”   警察纳闷的说:“大型野兽?南苑那里可不靠近山边啊,真要有大型野兽,不早就被人发现了。”   同事妹子却是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说了句“这件事情有点奇怪”。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十几张通过传真发来的照片,拿给警察看:“这伤口真不是一般动物能造成的,那边的地方警员推测应该是老虎或者狮子这样的野兽。”   照片上的画面惨不忍睹,血粼粼的液体溅满了墙壁和泥土地。沾了血的鸡毛乱飞,破破烂烂明显被啃咬过的残躯就这样乱糟糟的被扔在地上,明显是被毫无理性的动物肆意妄为才能留下的痕迹。   警察脸色瞬间严肃下来,皱眉道:“人没事吧?”   “目前没事。”妹子认真道:“但鸡舍距离主人家住的屋子并不远,那野兽能强行闯入被木门阻隔了的鸡舍,肯定也能闯入同样只有扇木门阻隔着的家门。农场主现在情绪状况很不好,所以才不停报警……那边警员觉得靠自己处理不了这种事,才上报到我们这边。”   警察点点头,直接道:“我过去一趟,你帮我起一个申请的草稿,可能会用到□□或者是实弹。”   “行。”妹子很好说话的点点头,转身去拿申请表。   把表格写好之后,妹子把纸张交给了警察,又顺手递给他了一个小小的、被叠起来,呈不规则形状的浅黄色纸包。   警官:?   妹子咧嘴笑了笑:“平安符,你不是特喜欢那地府APP吗?我顺手帮你买了一个。”   警官板着脸说:“我什么时候特喜欢了?”   妹子一幅“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的样子,干脆道:“那你不要?”   警官:“…………”   警官:“要。”   妹子麻溜的把平安符塞进了他口袋里。   半小时后,一群携带着真枪实弹的警官们牵着警犬来到了南苑那边,一脸疲惫的农场主接待了他们,带着他们实地考察了鸡舍的状况,声音里难掩恐惧:“我这几天晚上,总是能听到这边传来奇怪的声音……是咆哮声,听不出到底是什么野兽,还有鸡群的吵嚷声。我太害怕了,根本不敢出来看,第二天才发现鸡被吃掉了几只。”   “我以为它吃了那么多鸡,应该已经饱了,可谁知它好像是彻底记住了我这里。每天都过来,而且每次吃得都比上一次多。一开始是五只,然后是七只,昨天是十二只!我不知道什么动物胃口会这么大……我害怕它以后还会来……鸡死了没关系,但如果我家里人出了事,我绝对会后悔一辈子!!警察先生,拜托你们了,真的,拜托你们了……”   农场主眼下一圈浓浓的青黑,显然已经被这突如其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出现的野兽吓得够呛。   警官们正色点头,表示没有问题。让农场主还有他的家人退到安全的区域躲避,而他们则是小心谨慎的主动踏入那危险的地方,搜寻着野兽的可疑痕迹。   到底是专业人士,面对案情能够看出的线索远比农场主要多。   一位警察皱眉道:“你们快来看。”   周围同事围了过去,这个警察指着地上的痕迹道:“我没有在尸体旁看见动物的脚印,倒是发现了好几个这种痕迹……”   一位警官拧眉:“等下,这看起来好像是人的脚印?”   另一人反驳:“人脚印不至于挪动幅度那么大,你们看这里到这里,至少有一米五了,那边更是有两米。”   一群人纳罕:“所以这到底是什么野兽?”   有人把脚印的照片拍下来,发到群里,艾特专业人士,让他们分辨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脚印。   很快有人回复:“这不是成年人的脚印吗?就是印痕太浅了。你这地方应该是泥土地吧?正常成年人类的体重至少三四十公斤起步,你拍的这个照片顶多十斤。”   “不可能是人,那些鸡尸体上的咬痕不是人类的牙齿能够做到的。”这名警官回复:“而且体重也对不上,这个脚印的主人三天内吃掉了二十多只鸡,胃口非常大,推测是大型动物。”   “那就奇怪了。”专家不解的说:“难不成这家伙往自己身上绑了氢气球?”   警官:“…………”   他脑补了一下绑着氢气球的怪物半飘在空中凶残生吃活鸡的画面,抖了抖身体。   感觉过于诡异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河殇的地雷~ 第187章 地府APP   他们在这边查了一天, 始终没能找到野兽入侵以及逃离时的路径。最后想起农场主说那只野兽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干脆一群人也不下班了,直接等到天黑, 躲在鸡舍附近等待野兽的来临。   他们还特意花钱找农场主买了几只鸡,作为晚上抓捕行动时可能出现的牺牲品, 但是农场主不断的摇头,怎么也不肯要, 说:“你们都冒这么大的危险替我去抓那畜生了, 我怎么也不能舍不得几只鸡啊!你们尽管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们的。”   然后又招呼自家老婆小孩给诸位警官们做了一顿饭,弄得几个警察都有些不好意思。   夜幕降临, 鸡舍里的鸡们都已经睡下了。农场主一家临时搬到附近的宾馆住下, 这片地方如今只剩下警官们守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 一群早就习惯临时加班的警察们精神抖擞, 一个个提着防爆盾牌戴着防暴头盔, 手里拿着警棍与□□、实弹枪,蓄势待发。   他们已经做好了接下来与生活在丛林中的猛兽搏斗的准备。   然而事情却完全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躲在鸡舍角落,手里拿着望远镜查看四周情况的一名警察忍不住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然后继续对准镜片察看,片刻又又一次放下。   “怎么了这是?”   另一名警察纳闷询问:“眼睛难受?”   “不是,”拿着望远镜的警察疑惑道:“我怎么感觉天黑黑的?”   周围人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傻, 这么晚了天当然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鸡舍门口特意开了朦胧的小灯,就是为了在不惊扰跑野兽的情况下, 帮助警官们捕捉到动物痕迹。“但这也太黑了, 就好像那灯坏掉了一样。”   他把望远镜转交给身旁队友, 队友拿起一看,咦了一声:“还真是,乌漆嘛黑的。”   周围人摸着黑躲在臭烘烘的鸡舍里,挨个拿过望远镜瞧了瞧,说:“那灯坏掉了吧?”   “要不要去看看?”   “别,太危险了,万一那家伙突然冒出来怎么办。”众人正可惜为什么没把光学望远镜也带来,忽然有人压低声音急声道:“安静!”   话落,现场瞬间静谧无声。   又过了一秒,窸窸窣窣,仿佛什么东西摩擦而过的声音传来。   明明关紧了的大门无风自动,呼的一下被推开。下一秒,更加浓稠的黑暗卷入了鸡舍,众人只觉得视野范围内一阵昏暗,竟是连窗外的月光都消失了。   无法形容的诡异感席卷每个人的心头,与此同时,鸡舍里的鸡疯狂地喔喔叫了起来,翅膀煽动的声音啪啪响起,本来安静无比的鸡舍在刹那间让人心慌的喧闹起来!   众人神色紧绷,脸上藏着些许的茫然,睁大眼睛使劲去看,却觉得自己好似身处墨水之中一般,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随后便是诡异的两道亮红色光芒在空气中一闪而过,噗哧一声,仿佛是利刃戳穿血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短促却又痛苦的悲鸣,可怖的咀嚼吞噬声跟着响起,带着股粘腻且又疯狂的感觉,快速吞咽着。   众警官心中一紧,明白那野兽果然来了,其中一人飞快跳起身打开了鸡舍的灯,另外几人一把翻过了围栏,手里扛着大盾全副武装严阵以待,提防那野兽的攻击——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只黑蒙蒙,仿佛只有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奇丑无比的类人型怪物半飘在空中。一双血瞳诡异阴森,狰狞尖利的两排牙齿轻而易举啃食着手中破破烂烂的鸡尸体,鲜血与碎肉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落,落在那虚无缥缈,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的半透明墨色双腿前。   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眼前画面过于离奇,他们差点反应不过来。   是浓眉大眼的警官发出一声怒吼,这才唤醒了大家的神智。其中一人尝试着警告对面的怪物,让对方举起双手不准动,怪物却发出更大的怒吼声,那声音仿佛兽吼又仿佛鬼嚎,简直能把人的心脏都给震裂开。   一群警官们目呲欲蓣兮裂,手中克制不住的有些发抖,却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可以怕,但他们绝对不能逃!   眼看着对面怪物丢掉手里的半只鸡,准备朝着他们这边靠近,警官们大吼警告:“停下!停下!”   眼看着那“人”越跑越快,张开利齿与指甲尖利的手掌,明显展露出攻击的姿态。一名警官直接提起□□,对着那人的身体便扣下了扳机。   结果,弹药直接穿过那人的身体,就仿佛穿过了一阵武器,噗的一声扎进了无辜的一只公鸡身上。   公鸡吓破胆的喔喔喔扑扇翅膀叫了两声,然后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   警官们已经没精力去管那只倒霉的公鸡了,肝胆欲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怒吼:“开枪!!快开枪!!!”   众人四散跑开,一时间鸡舍中枪声四起,密集的声音惊动了不少远处的居民,还以为哪里半夜三更的在放鞭炮。不满的嘟囔了几句,翻身继续睡去。   警察们眼睁睁看着一颗颗子弹徒劳无用的穿透了怪物的身体,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道:“快呼叫支援!!!”   浓眉大眼的警察比较倒霉,好死不死被怪物从人群之中盯上,就看到那巨大的、至少有常人三四倍大的手掌呼的一下朝他的脑袋扇下来,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白天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些血粼粼的尸体,还有那仿佛刀痕一般深可见骨的破洞。   等下他也会这样吗?   他也会向那些鸡一样,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内脏乱洒的残尸,生命自此终结在下一个瞬间吗?   也就是这电光火石的功夫。   警察只来得及无力的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脑袋与心脏,尽量让自己可以增多一点点的求生几率。   然后下一秒。砰的一声闷响传来。警官仿佛看到一阵轻微的黄光从自己的眼角一闪而过。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条件反射的一个翻滚,身上到处都是泥土和鸡粪,三两下窜出去至少五六米远,一口气远离了那怪物。   他心有余悸地爬起来,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他身边的同事们却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紧张担忧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声音里满是诧异:“你做什么了?!”   浓眉大眼警官:“啊?”   “你刚才身前突然亮了一下,然后那怪物就突然被弹飞了出去!!”周围人大声喊道!   警官不明所以,正要下意识说不清楚,却感到胸前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忍不住用手掏了掏口袋,然后一个散发着熟悉黄色光芒的纸团就这样被他拿了出来。   警官:?!!   周围人立马大叫:“这什么东西?!”   警官有些茫然,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东西刚才救了他一命,连忙说:“是平安符!!那个APP里买来的平安符!!!”   周围人瞬间安静了一秒,接着脸上齐齐露出了或懊恼或懵逼或不可思议的表情。   有人问:“还有吗?”   “就一个!”警官气急。   众人面对危险,只来得及说上这么几句,眼看着怪物锁定了一个人又要继续杀戮,警官想也不想连忙将符纸裹上一颗石头丢到那人面前:“接着!!”   那人危机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猛地跳出去,一把抓住了符纸。他的脚被怪物抓住,剧痛在他的身下传来,下一秒手中灼热伴随光芒一闪而过,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吼声,松开了他的腿。   “你们快逃!!”这名警官看到那符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一看就知道它根本承受不了几下攻击,心知情况不妙,咬咬牙,眼睛里布满血丝:“逃出去,告诉我妈,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说什么屁话!”队长不退反进,连连开枪,朝着那怪物挑衅:“有本事来杀老子啊!!”   还有人用刀割断了一只鸡的脖子,试图用新鲜的血肉去吸引怪物注意,转而放过他的同事。   浓眉大眼的警官思路最灵活,飞快掏出手机,打开地府APP的商城,试图购买更多的符咒——然后手指猛地顿住。   符咒购买下单然后送达,前后至少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耳边不断传来队友们熟悉的,正在激动喊叫着的声音,警官心慌的难受,深怕拖延一秒就有伙伴牺牲,深呼吸一口气,手速前所未有的快,直接打开人类论坛,标题就是一行字:   【救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急病乱投医,还是直觉告诉他,这地府APP真的有办法拯救他们一行人的命,飞快写道:   【我在南苑xx区xx街道莫老三鸡舍,遇到了怪物!!平安符可以挡住那东西,救救我们!!】   时间匆忙,他根本来不及组织语言说明情况,只能将最要紧的几个信息交代出去,便听到一声怒喝传来。   “别过来,你们都给我走,走啊!!”手里拿着平安符以身作饵的警官神色悲愤,他两条腿都在打颤,可仍旧固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吸引着面前恐怖怪物的注意。   但他的队友根本不打算放弃他,在附近拼了命的攻击怪物试图转移对方注意,这让他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又气又急,快要发疯。   浓眉大眼的警官咬了咬牙,关掉手机,手里扛着防爆盾便冲了过来。   他准备用盾牌抵挡住怪物的一次攻击,趁着这功夫将人给抢过来!   “别!”   匆匆忙忙的叫声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盾牌被怪物那卡车一般的巨力狠狠撞击,爆发出一阵恐怖的裂痕,拖着两个人直接横飞出去足有七八米远!   警官闷哼一声,只觉口中一阵腥甜,强行咽下去涌出来的血,大喊:“跑!”   眼看队友被救出,一群人二话不说转头就跑。怪物发出一声怒吼,如一阵风般呼一下追了出来,双方很快又在鸡舍门口缠斗上了。   “妈的!”队长救人心切,忍不住挡在了即将被抓的队员前面。可谁知那怪物诡异的很,忽然放弃他的队员,一巴掌拍在了他身上,分明是要他的命!   眼看着就要命丧当场,队长目呲欲裂,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国骂,下一秒,“叮铃”脆响在空地上忽的传来。   月光下,一道纤长的身影便这样落在了众人眼前。精致典雅的古代长袍曳地,如瀑的墨色长发随风飘扬。与那怪物如出一辙的血红色眼眸看得人心头一颤,让人不由自主联想起故事中的鬼怪。   那目光看了他们一眼,又很快略过了他们,视线锁定即将伤人的怪物。   宽大长袖无风自动,纤长白皙的手掌飞快抬起,一掌拍向那疯狂可怖的怪物。   怪物就像是突然遭受了什么无形力量的攻击,胸口噗的一声爆开几个大洞,发出凄厉到了极点的惨叫,叫的人耳朵都要炸开。   下一秒,长袍男人飞了过来,一挥手,打在了怪物身上。那看似轻飘飘的力量却仿佛能直接将那原本还势不可挡的怪物魂魄都要打散,雾蒙蒙的黑烟肉眼可见的蓬松炸开,又竭尽全力的试图汇合,勉勉强强可以认出原本的样子。   然后反手一抓,那本应该是没有形体的怪物就这样被抓在掌心。无视对方的竭力抵抗,纤长的手指硬生生将它塞进腰侧那不到巴掌大的空瓶子里,盖上了盖子。   巨大且又响亮的怒嚎声瞬间戛然而止,偌大的空地上,只能听到青年手腕上叮铃作响的银色铃铛发出些许清脆的声响。   早就看呆了的警察们傻愣愣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前方身材高挑面容昳丽的青年,脑袋里思绪乱飞,嗡嗡嗡的,仿若梦中。   没人知道青年是怎么出现的,又是因为什么突然出现。   直到青年薄唇轻启,说了句:“还知道发帖求助,倒是聪明。”   “发帖?”一群大难不死的警官们面面相觑,开始想这是不是什么玄学界的专属名词,比如说什么勾魂帖,索命帖之类的。   倒是那浓眉大眼,口口声声说不相信论坛帖子,不需要平安符保护,坚持相信科学唯物主义的警官第一个叛变,高举手臂连忙说:“我我我,是我发的!!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来救人!!还来的这么及时!”   他当时就是急病乱投医,眼看购买平安符的方法来不及,这才转而想到了发帖求助。   他甚至不知道软件制作者会不会看到这个帖子,就算看到了,又能不能来得及把他们救下来。   怎料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对方不仅看到了,而且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就赶过来了。   一群警察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方才险象环生、诡异离奇的事情里回过神。咽了咽口水,差不多听明白自己的同事竟然在刚才那么惊险的时候,还有空往论坛上发帖子求助,关键是,还真的求助到了!只觉得一阵庆幸。   有人忍不住询问:“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凶?他应该不是人吧?”   “还有你是谁?为什么你能突然出现在这里?你刚才触碰到那怪物了吧?你为什么可以碰到他?你的眼睛看起来和那怪物似乎一模一样。”   心里迫不及待想要问的问题太多,几名警官你问一句我问一句,倒有点像是在逼问了。   队长见画面不太对劲,连忙道:“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太焦急了!我们都很感激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司祁点点头:“我知道。”   他血红的眼睛看着眼前几人,几人心中一紧,却没有一个人露出厌恶或者恐惧的表情,这让司祁心情很好。   他甚至笑了笑。这一笑,如万千春花瞬间绽放,迤逦无双。竟是让诸多查案时习惯了猜疑的警官下意识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对司祁的态度不自觉亲近许多。   队长说:“多谢你的到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们去一趟警局。当然,不是逼问你什么,只是如果你能回答我们一些问题,会对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   关于怪物,关于平安符,还有那神奇的APP……他们总得了解清楚才行。   虽然面前青年语气平和,看起来非常好说话。但光看他方才的动作,还有那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的冷漠气息,让这些人根本不敢小看了他,只能壮着胆子试图与司祁沟通。   司祁点点头:“当然没问题,我也有事情想要和你们说。”   路上,他“坐”在警车里,与等不及开始询问的队长解释:“方才那是厉鬼。”   “厉鬼?!”队长嗓音忍不住拔高了几个分贝,一脸的不可思议与不愿相信。片刻后又觉得自己反应不太好,连忙补救:“我只是太惊讶了。”   司祁并不介意,继续说道:“就像那置顶帖上说的那样,普通鬼魂力量弱小,常人靠肉眼无法看见。只有吸食了活物血肉亦或者精气的厉鬼,才能够凝聚出形体,伤害到阳间的生灵。”   队长一脸肃容,“那家伙的确是吃了不少的动物。”而且,他显然是会攻击人的。   司祁:“帖子上说过的,鬼魂是因为死亡时执念未消才会存在。大多数鬼魂死后仍旧保留生前的习惯,不至于随意伤人。但也有鬼魂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去复仇……后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猜到了。”   队长神情紧绷,沉重而又缓慢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看向司祁,态度非常谦逊友好的询问:“请问您是天师道士之类的存在吗?刚才施展的,是不是捉鬼的手段?”   司祁摇了摇头,“我不是道士,也不是人,我是鬼。”   这句话一出,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骤然冷了好几度,前面开车的警察一个哆嗦,只觉得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队长身体下意识的紧绷起来,整张脸都快绿了。   但他很快就强行克制住那种拼命试图往后躲的身体冲动,竭力扯出一个笑脸来,对司祁说:“可您刚才说了,常人无法看见普通的鬼魂,只能看见……”   “厉鬼。”司祁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的说:“我就是。”   而且还是专门被世界意识挑中,特意送给世界之子驱使的最强大的鬼王。   队长咽了咽口水,讪笑一声:“可您看起来和刚才那个历鬼很不一样,您就像是一个活人,非常的理智。”   司祁想了想说:“你不能拿我当标准,心存侥幸。我是特例,更多的厉鬼还是会伤人的。”   队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司祁的好感又增加了许多——能说出这种话,让人类小心与他同种族的厉鬼,丝毫不为自己的身份辩解,光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好感倍增了。   随后司祁又说了许多对方此刻迫切想要知道的,有关阴间、鬼魂们的事情。   听的车内诸多人类三观碎裂又重组,全程表情都是懵的。   他们把司祁请到了深夜的警局,又打电话给了局长。   局长被人半夜三更吵醒一点也没生气,反而还有点紧张:“什么事?”   能让手下这时候找他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他翻身起床,在妻子无奈的注视下手脚麻利的穿衣。   队长犹豫了一下,直接开门见山:“局长,我们今晚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厉鬼了。”   局长扣扣子的动作一顿:“……?”   队长没有停顿,一五一十将今天的所见所闻,毫无保留的原封不动陈述了一遍。局长神色肃然,听完后沉声道:“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妻子见他表情不对劲,担心道:“发生什么事了?”   局长:“暂时不能说。”   妻子:“危险吗?”   局长想了想,沉默没说话。   厉鬼,当然危险了。   妻子神色一黯,起身替丈夫拿来了帽子,递给他,语气温柔:“早点回来,我和孩子都在家里等你。”   “嗯。”局长拥抱了一下妻子,神色坚毅离开了这里。   二十分钟后,他在光线明亮的警局里,见到了那个一点都不像是传说中的厉鬼,比电视明星还要好看许多倍的青年。   青年神色平静,看见他的时候,眉眼舒展,气质平和。   局长连忙笑容爽朗的迎过去,热情道:“你好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与司祁握手,司祁只是看了那手掌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叫我司祁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罪恶的深渊 的地雷~ 第188章 地府APP   “司先生。”局长很是自然的收回了手, 笑吟吟道:“听说您今晚救了我的几个手下,真的是多谢您。”   “举手之劳而已。”司祁见局长这个反应,心中很是满意, 也不兜圈子,直接道:“在开始后面的话题之前, 我先证明自己的身份吧。”   在场诸多警察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个胆子小, 从小就很怕鬼, 连鬼屋都不敢去的警察更是崩溃的发出一道低低的悲鸣,眼神如哭似泣。   有位警察拉了拉他的袖子,给予他些许安慰。   司祁血红色的眸子对准了那名警察, 这动作让所有人的头皮都是一阵发麻。   他们是和厉鬼亲身打过一架的, 当时的狼狈与绝望直到现在也依旧记忆犹新。而且他们也是亲眼看到面前青年是如何一出场便轻而易举制服住那力大无穷、根本不在乎子弹攻击的厉鬼, 对青年的强大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   他们知道自己此刻正在与虎谋皮, 每一秒都可能横死当场, 只是内心的职业信仰让他们根本做不出退缩的举动。   总得有人在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站在最前面挡住死亡的。   万幸,他们并没有遇到那种事情。   因为气质冷淡的青年对着那位害怕的警官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语气温和的说:“不要怕,我曾经也是人,是你们的同胞。”   这句话顿时让诸多警官神色一松,甚至隐隐觉得有些悲伤。   因为面前这人……看起来还那么的年轻啊。   司祁证明自己身份的办法也很简单, 他伸出了纤长白皙的手, 轻轻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按——   所有人眼睛瞪大,看着那手就这样违反常理的按进了桌子里, 然后直接穿透了过去!   局长瞬间理解司祁方才为什么不去回应他的握手了, 这的确是握不住的。   而且司祁还说:“我是厉鬼, 身上有非常浓厚的阴气。如果触碰到你们,轻则会让你们生病,重则……”   众人顿时理解了司祁的意思,下意识看了一眼局长,然后又看了看司祁。   局长稳定了一下心神,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现在已经相信您的厉鬼身份……”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司祁严肃道:“不知道,您之前说的,有事情要告诉我们,是指的什么事情?”   他直觉,司祁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一定非常的重大,绝对不能轻视。   “人间的鬼魂数量,已经多到足以影响人类正常生活的程度。”司祁道:“我希望官方能妥善应对如今的变化,让大众们不会再遇到像诸位警官方才遇到的事情。”   局长神色微怔,片刻后看向司祁的目光变得无比柔软。   “我仅代表全国人民,感谢您的这份心意。”他说:“这件事我一定会认真处理,尽快汇报给上级……到时候可能还需要您的一些配合。”   “当然,”司祁点了点头:“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出现的。”   这话说得在场所有人心中一软,原本还存在的些许警惕与畏惧变得越来越少,留下的只有感激跟亲切。   司祁就趁着大家对鬼魂的印象还没有那么糟糕的时候,赶紧给他们科普正确的认知,免得又步入原世界线那样的结局:   “人类的肉眼无法捕捉到普通的鬼魂,只能看见吸食了血肉的厉鬼,这种误差可能会导致人类对鬼魂的印象变得极差。”   因为大家只看到厉鬼作乱,不知道鬼魂的无辜,只以为世上所有鬼都是厉鬼那样的,二话不说将他们全都一棒子打死。   原世界线世界之子就是利用这点信息差,毫无心理障碍的屠杀鬼魂,换得自己的荣誉。他不可能、也不会告诉大家鬼魂的无辜。一是因为他已经杀过鬼魂了、这个旧账会让大家对他的所作所为产生不满,二是为了避免他以后每杀一只鬼,都要受到舆论质疑,怀疑他杀得到底是厉鬼还是无辜的鬼,平白受到掣肘,于是心安理得的继续隐瞒事情真相,让大家以为他杀得每一只鬼都是十恶不赦的圉奚厉鬼,得到所有人对他的崇拜与感激。   但现在却不会这样了。   诸位警官纷纷说道:“有了那个地府APP,我们当然知晓鬼魂无辜。”   即便肉眼看不见,用心去感受,也能感受的到鬼魂们的冤屈,以及他们对国家的信任。   毕竟他们即便死后,也没想着靠自己的力量去杀人,去复仇,而是默默的等待自己的国家替他们找回公道。   国家怎么会辜负子民们的信任。   司祁见状,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他就是要这样一步步的让大家察觉到鬼魂的存在,理解甚至是接纳鬼魂。   否则突然告诉大众,人世间真的有鬼,而且还存在来无影去无踪,大炮子弹根本无法伤害到的索命厉鬼,这绝对会引起社会的动荡,让整个社会惶惶不安。   现在这样的看热闹的一般的舆论就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害怕,反而还认为这些死者太可怜,如果能帮他们了结心愿抓住凶手,百姓大众都主动会为此叫好,并积极促成此事。   一个是强迫人忍着恐惧去接受,一个是大家主动愿意如接受,差别是很大的。   局长和司祁忧愁的事情其实也差不多。   他很担心社会会因为鬼魂的存在而动荡不安,如何让百姓接受,是一个绝对不能出错的、潜移默化的过程。   司祁笑着道:“不如让官方替我商城里的平安符打一个广告怎么样?”   局长愣了愣,认真想了想,恍然点头:“是个好办法。”   其一,是为了让大众面对厉鬼的攻击时可以多一个保障,这本就是最好能人手一个。   其二,官方的这个态度,也是一种暗示。让大家暗自猜测这世上该不会真的有鬼,心里面有一个准备。   其三……   司祁说:“我是厉鬼,用不到人间的钱。那些售卖平安符得到的收入,会变成各种各样鬼魂们用得到的东西,帮助他们达成心愿。”   局长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司祁举了个例子:“例如有一个鬼魂,他的梦想是成为了不起的画家。可他的家人若是没有将画具器材烧给他,他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拿来绘画。毕竟鬼魂是触碰不到阳间事物的。”   局长恍然大悟,忍不住道:“那在这之前,鬼魂岂不是永远无法达成心愿?永远都要留在人间?”   司祁很严肃的点头:“所以如今人间的鬼魂数量才会那么多。”   尤其是人口大爆炸的现在,新增鬼魂的数量远远多于每日完成心愿消失了的鬼魂数量,累积下来就会变得非常庞大。   局长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以往大家只是在传说中听说过鬼怪的事迹,而如今却又如此受鬼怪影响,因为如今的人口总数和以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鬼怪的数量也是。   这件事要是再不处理,时间久了,怕是……   想到这里,局长再也坐不住了,对司祁道:“我想带您去见一些人!”   司祁大致猜到局长会带他见谁,点点头说:“乐意之极。”   于是,今晚的华国,有不少人被迫从睡梦中吵醒。他们大多都是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听到电话那头的叙述后,眼神飞快恢复清明,或乘车或坐飞机,第一时间赶往了司祁所在的城市。   司祁因此忙碌了好几天,或是配合官方确认鬼魂的存在,或是与他们陈述如今死后世界的情况,以及商量该如何应对厉鬼的侵袭、如何解决未来鬼魂只会越来越多的麻烦……   他连续三天没能回家,只好拜托咻咻给楚沨发了个短信,让他不要担心。   楚沨询问他遇到了什么事,自己能不能去找他。   司祁没有回应。   他现在待着的地方,面对的人,正在处理的事,全都是一级保密事项。   而且他也不想说出来让楚沨担心。   ……可楚沨还是担心了。   楚沨神色复杂的看着手机上方的那一串空号,方才就是这个号码给他发来的信息。他试图回拨过去,语音提示他号码并不存在。只能茫然地坐在沙发上,细细回想与司祁认识以后的诸多细节。   越想,越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   认识这么久,他不知道司祁的住所、不知道司祁的工作,甚至连司祁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   司祁也从来没说过这些事情,就好像他的过去全都是一片空白,他对他根本就不了解。   还有相处时那无法忽视的异常感,楚沨忍不住打开那款黑红色的APP软件,看着上方醒目的置顶帖,里面说明了种种有关鬼魂的事情……   比如说他们白天会找个地方安静待着,只会在夜间出门行动;比如说他们无法触碰到阳间的事物,也会尽量避免不去与人接触;比如说他们的脸色会非常的白,光是待在一起都会感觉到寒冷……   每一个细节,都能和他喜欢的那个青年一一对上。   楚沨疲惫地关掉手机,双手抱着头,发出一道无声的长叹。   在意识到司祁可能是鬼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恐惧。   他甚至愿意去接纳这样的司祁,也能够忍受自己从此以后都无法与喜欢的人牵手拥抱的未来。   他只是很害怕,害怕帖子上所描述的“鬼魂达成心愿后便会消失”这句话。   他不知道司祁的心愿是什么,可如果鬼魂死后都会有一个执念,并且一直都渴望实现这个执念,想方设法的去实现……   那么从司祁对他的热情程度来看,楚沨觉得青年的执念会不会就是与他相爱?   如果自己同意和司祁在一起了,那司祁是不是就会心愿了结,自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楚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光是想象一下没有司祁的未来,他都只感到以后的人生一片灰暗。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的喜欢会让司祁消失,那他绝对不会去表达自己的喜欢……   可这样,对司祁真的好吗?   让司祁永远都求而不得,即便死后也得不到安宁,这样做真的对吗?   而且,楚沨自己明明也是喜欢着对方的……   这种情况让他感到很是绝望。   ……   咻咻看主神大人收到短信后,忽然叹了好几口气,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愁容,忍不住告诉司祁:【主人主人,主神大人知道您好几天不能回家,瞧着可难过了呢!!】   司祁忍不住笑了起来,骄傲的翘起了鼻子:【我就说他喜欢我喜欢到不得了】   咻咻羡慕道:【主人和主神大人感情可真好呀!】   然后忍不住吃醋说:【咻咻如果好几天见不到主人,也会这样的!!】   司祁幻化出一只手,轻轻点了点咻咻的鼻子:【小家伙,就知道拍马屁】   可这马屁,司祁还真是很受用。   他去系统商城买来了一大堆的礼物送给咻咻,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乖~主人不会离开你的】   【嗯嗯~】咻咻乖巧地点着头,幸福无比的在礼物盒子上打了好几个滚,然后开心的一个个拆了起来。   ……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大众们发现APP又多了许多的新功能。   最先出现变化的是商城,继之前的平安符以后,商城又开辟出了一个新的分区。平安符被分在了人类频道,而现在新开设的亡魂频道里,则多出了与现下常见的购物软件几乎一模一样的诸多产品。   比如画笔,比如小提琴,比如电脑。   然后少了卫生巾、感冒药、宠物,等一部分特定产品。   网友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此觉得莫名其妙。   一部分好事网友分析说:“如果是只有亡魂才能购买,那没有身体的鬼魂的确是不需要那些东西的。”   其他网友纷纷附和:“这软件在装神弄鬼这方面做得一向细致,连这种逻辑漏洞都给考虑到了。”   还有网友留言:“我试图购买亡魂频道的东西,结果系统提示根本不让买。这软件弄出商城来不就是为了赚钱吗?禁止购买又是什么操作?花这么大功夫就折腾着好玩的?”   尤其他们看到亡魂商城的商品累积购买数量竟然还真的有在日渐增多,纷纷直呼细思恐极,说这软件在吓唬人这方面的功力是真的深厚,不费一兵一卒就让网友们感觉到无法形容的诡异恐惧,忍不住多想起来。   还有人则是不满如今社会上人人都是满口的鬼魂之说的风气,怒而举报地府APP,斥责这款软件居心不良,教坏小孩子,要求将软件封了,然后惩罚软件的制作者,让他在公开场合认错道歉。   可他们的发言最后都只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这与官方往常的作风完全不同,越来越多的人忍不住猜测起来。   甚至电视机上也出现了售卖平安符的广告,官方竟然默认允许这种东西公开叫卖,这无疑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一些反应敏锐的人立马察觉到了什么,再看向那之前只是当做玩笑看的软件,那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自从认知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官方反应无比迅速,与司祁的合作在几天时间内有条不紊的往下推进,商城里那些货物,基本全都是国家操心搜集过来的。   他们非常乐意帮助亡魂实现心愿,这不光是为了他们,同时也是为了活着的人。   而鬼魂们知道国家爸爸竟然连他们死后的事情都承包了,即便他们已经过世也依旧没有放弃他们,欢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世界,把能听到鬼魂声音的司祁耳朵都差点给吵聋了。   当司祁把这反应转述给官方听的时候,官方的诸位还愣了愣,随后又释然的笑了:“是我们得多谢他们的配合才对……”   明明这些鬼魂已经身死,再也不受法律的制裁、武力的威慑,可还是一听到国家的决定就高兴到欢呼……这不是信任是什么?   司祁笑了笑,“也是因为你们以前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愿意信任。”   如果没有生前留下的深刻印象,死后又怎么会仍旧保留这样的习惯呢。   这话说得官方诸位心里暖烘烘的,他们把商城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又询问了司祁许多细节方面的事情。比如为什么要用商城购物的形势、而不是赠送等等。   司祁说:“鬼魂们没有生存压力,轻易也不会二次死亡,没必要把他们当做弱小需要帮助的存在去看待。”   而且,短暂的单方面补贴也就算了,长此以往,一直都是阳间补贴阴间,阴间人肆无忌惮挥霍着阳间的供奉,那也不像话啊。   别说阳间这边的人类会不会对此心生不满,觉得焚烧大量没被使用过的物资给一群根本看不见的存在是不是太浪费;阴间的鬼魂也会因此养出惰性,本就没有生存压力的他们会越发的不着急完成心愿,拖多久都有可能。   总得让双方建立平等的关系才行,这样相处的才能更长久。   一名官员点头说道:“以工代振,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可鬼魂赚钱的办法只有帮着送平安符吧?”一名中年男子皱眉道:“这哪里足够。”   “目前是只有送平安符,但以后就不是了。”司祁说:“事情要一步步来,你们放心,这不是什么问题。”   众人好奇道:“那你有什么主意?”   和司祁认识了几天,众人深刻了解到司祁脑海中的智慧,明白这人,不,这鬼的办法极多。光是那前所未有的用APP沟通阴阳两界的巧妙创举,还有帮助冤魂伸张正义让百姓基于同理心能第一时间接受的切入点,以及平安符保护人类的同时也帮亡魂积累金钱的关键行为……   司祁每一个事情都做得非常巧妙且有效,让人事后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的感叹原来是这样、这样做的确很合理。如果是他们,恐怕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原来可以利用网络这个媒介,来帮助阴阳两界的生命互相进行交流。   甚至如今他们能坐在这里一起,认认真真商量这件放以前绝对没有人会搭理的问题,也都是多亏面前人的一力推进。否则人类肯定还都蒙在鼓里,危机到来了也不自知。   他们还是很尊重司祁的想法,乐意倾听他意见的。   有人仔细思索了一下,摇摇头无奈的说:“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鬼魂赚活人钱的办法……他们连人间的东西都无法触碰不是吗?”   司祁笑了笑:“办法有很多……”   最简单明了且直接的,比如说,直播。   一开始司祁也没有想到这个,只是之前有一个新闻,说某网红因为体质问题,可以听到鬼魂们的声音,隐约感知到他们的存在。直播时亲眼目睹鬼魂送平安符的画面,被生生吓晕过去,引起网友们的疯狂讨论。   这件事给了司祁很大的启发,让他将主意打到了直播上去。   于是不久后的某一天,地府APP的软件上,忽然增多了一个直播功能。   而且这个功能还是网友们根本无法插手、从来都只能隔着网络远远观望的亡魂频道专属。   每位看清楚这两个字,理解到这件事背后含义的网友,无不毛骨悚然,寒毛倒竖。   这这这,这难道是想说,接下来,那些发表帖子、陈述自己死亡冤情的鬼魂,要开直播,和大家见面不成?!!!   一部分网友吓得摔了手机,一部分网友则是兴奋的脸都红了,和身边同样大胆的好友激动的聊了起来。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地府APP亡魂直播这个关键词,就被成千上万的网友火速送上了热搜,并引起越来越多人的讨论。   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亡魂论坛到底是不是真的由一群鬼魂建立起来的。想看看那直播另一头的主播,到底是人还是鬼,到底是平凡无奇的人间,还是大家想象中的那种鬼气森森,阴冷恐怖的地狱……   答案很快就能揭晓。   每个人都默默等待着夜晚直播的开启,早早守在手机或者电脑前,想要第一时间看清楚答案。   官方派来与司祁接洽的官员看外界反响如此热烈,忍不住询问:“服务器能撑得住这么多账号的同时观看吗?”   司祁道:“这方面不用担心。”   有咻咻在后面管着,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他甚至还颇有点幸灾乐祸的说:“倒是你们。等直播开了以后,你们有的要忙了。”   毕竟,今天直播的出场嘉宾,可是很多人都认识的呢……   时间刚好抵达夜晚八点,数百万观众守在直播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天,心态放得很平。   还有不少人笑话说“你们不会真的相信这是亡魂直播间了吧?也太好骗了”,然后一群喜爱地府APP、真的受到APP帮助的人就和这些人吵了起来,直播间的重点一时间都从直播内容转移到了是真是假的问题上去,端的是热闹。   直到八点整,画面从漆黑一片忽然变得明亮,网友们光顾着看弹幕,差一点没反应过来,连忙暂时关闭嘈杂的弹幕,去盯紧看那等待已久的所谓亡魂们的直播。   然后……   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给瞪掉下来!!!   他们张大嘴巴,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有的人因为对直播间里的人过于熟悉,直接大声尖叫起来,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又哭又喊,整个人好似要疯魔。   “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观众的父母听到尖叫急忙忙跑过来,一来就看到女儿泪流满面不断哭泣的模样,紧张得不得了。   “怎么了闺女?受什么委屈了?”   “是星星,是星星啊!!!”   “星星?”   星星……这不是女儿最喜欢的那个明星的名字吗?十年前横空出世,迅速火遍全国,下至七岁孩童上至七十老人都非常喜欢的大明星,当之无愧的国民偶像。   半年前他在赶往演唱会的途中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不少粉丝为此哭红了眼,许多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路人都为此颇感可惜,毕竟对方不光是职业素养还是道德品质,都是公认的优秀……   而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女儿怎么又突然为对方哭起来了呢?   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女儿一边嘴里呜呜呜的哭着,一边拼了命的擦掉眼睛里模糊了她视线的泪水,张大眼睛,把手机音量调到最高,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屏幕。   这反应让女孩爸妈很是不解,下意识凑到女儿身后,也跟着去看屏幕……   然后,脸上诧异之色难以遮掩,脱口而出道:“这不是那个星星吗?”   “呜呜呜……”女儿哭得一抽一抽的,喜极而泣的说:“是星星,绝对是星星,我不可能认错他的!!!”   直播间的弹幕上:“啊啊啊啊!!!!”   “是星星???”   “星星原来没死?!”   “呜呜呜呜,星星你回来了!!”   荧幕中,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青年语气温柔的说:“是我,我回来了。”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足够让喜欢他的粉丝彻底陷入疯魔。直播间里的弹幕数疯狂暴涨,全都是粉丝们的欢迎与感激,还有一部分网友傻眼的询问:   “什么?真的是星星?他不是死了吗?”   “骗人的吧!连死人的身份都敢冒用,这软件真是太恶臭了!!”   “CG?做得可真逼真,那家公司出品的?”   “做这种事问过星星家人的同意了吗?地府APP一生黑!我绝不会原谅你们!!”   被粉丝们亲昵称呼为星星的青年微笑着道:“我很想念你们,当初不告而别,让你们难过了……”   屏幕上迅速蹦出无数安慰的话语,感激青年的回归,谢谢他还愿意回来和大家见面。这反应让直播前还颇有些提心吊胆、深怕会被大家警惕厌恶的青年很是欣慰,语气如生前那般柔和舒缓,继续说道:“因为那场车祸,我没能完成十周年的演唱会,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我的执念是没能和大家做一个完整的道别,所以今天的直播,会继续我半年前未能完成的演唱,希望大家能耐心看完我的表演……”   粉丝们哪有拒绝的可能,全都拼了命的点头,说“好”、“永不分开”,张大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中那个不管是眉眼、动作,甚至是说话时的语气,都和星星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别的人。   她们快要激动到晕厥过去。   经纪公司那边更是因此乱成一团。   很多人控诉地府APP侵权,拿他们公司的过世艺人开这种过分的玩笑,就算是炒作那也超出了做人的道德底线,绝对无法容忍。   只有个别长期与星星朝夕相处,对星星的事情了若指掌的人,呆呆拿着手机,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经纪人姐姐跪坐在地上,以手掩面,泣不成声:“是他,绝对是他……他回来了!!”   对星星真心喜爱的粉丝们,第一时间认出了偶像的身份。那些对星星不是特别了解,只在电视剧电影里见过他的人,则是对此抱以观望的态度,心里仍旧很怀疑。   直到屏幕中的那人拿起话筒,舒缓的嗓音浅浅低吟歌唱的时候。   许多网友浑身一震,惊讶的说:“和我听过的一模一样!”   无论是嗓音,唱法,还是情感强度,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细节处和录音室里露出来的歌曲并不相同,可正是这点细微的不同,才更让这现场演唱显得越发真实起来。   网友们一边听,一边看着粉丝们喜极而泣的弹幕,陷入了迷茫。   这……难不成,真的是死者复生,化为亡魂,为了实现心愿,重归人世了?   眼看着观众们的反应变得越来越不确定,逐渐开始有人说“那个app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正坐在司祁身边,与司祁一起观看直播的一人笑道:“看来大家的接受程度都很高,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请这位明星作为第一位主播,这选择很正确。百姓对他的印象很好,粉丝们也期待他能重新回来,一时间根本没心思去想什么鬼不鬼的事情。”另一位官员肯定道。   “只要能开一个好头,那后面的直播就会顺利许多了。”有人好奇询问:“不过,这电脑究竟是怎么拍摄到鬼魂的?”   “是通过一种特殊的符文作为中介看见的,好比那平安符,遇到阴气会自动产生特定的效果。”司祁解释:“我打算后期将这种符文的画法公布出去,但目前还是在等一等。”   众人点头:“是需要再等等,目前有很多人还无法适应这种事。”   司祁笑了笑:“不过,我们内部其实可以先把这个符文普及下去。”   众人疑惑:“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吧?”   倒不是说不乐意,只是觉得以往司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性并且能起到巨大成效的,不会想一出是一出。而他方才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过于冲动了?   司祁微笑道:“倒不是我着急,只是有的鬼魂实在是等不及想要和你们见面了。”   他们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司祁耳边念叨,司祁看他们一把年纪了,死前又为这个社会做了那么多的贡献,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这话说得在场所有人悚然一惊,莫名觉得身体发冷。   片刻后众人迅速冷静下来,询问道:“是哪些鬼魂呢?”   “是你们认识的人。”司祁的话听得在场诸多人心思瞬间活络起来,隐隐变得有些亢奋,司祁了然一笑:“有许多是国家的烈士,因为一心挂念着战争胜利、民族富强,所以存留在世间,舍不得离开。还有诸位院士,因为惦记着未能完成的科研成果,整日停留在研究院中,时常想要与徒弟们对话却无法做到,看着焦急得很。”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面前一群头发斑白的中年男子们神色动容,微笑着道:“我想你们应该很想见到他们吧?”   “当然!”所有人异口同声,目光火热地看着司祁。   司祁笑了一声,一边画符,一边忍不住感叹那世界意识的安排真是愚昧可笑。   竟然觉得死后鬼魂对社会对人类无法提供任何的帮助,干脆全都杀了?   祂知道祂丢失的是一笔多么珍贵的财富吗?   每一位亡魂都是人类的同伴,是他们亲人一生都舍不得失去的挚爱。   就算他们变成了鬼,可人类又为什么要害怕他们呢?他们都是人类的宝藏啊。   ……   “——他们都是宝藏!!”   几天后,整日沉迷看亡魂直播的网友在网上亢奋发帖:   “在看直播以前,我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多才多艺的人!!这些亡魂主播的专业水准也太厉害了吧!!这是我能免费看的东西吗??恨不得把自己的口袋掏空全都打赏给他们!!”   下方网友们立马回复:“有一说一,这些主播的水平真的很高。”   “我知道为什么。之前在直播间里听有位画家亡魂说,他死后执念未消,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绘画,不眠不休的画了二十多年,水平当然厉害。”   “我现在就每天守在直播间里跟某位厨师大哥学做菜,那技术水平真是没话说,我光看他雕花都能一口气看几个小时不停歇。他还不收我学费!简直太良心了!”   “妈耶,我发现了一位宝藏小哥哥。人长得帅,唱歌水平那叫一个绝,他要是出道发专辑,绝对能成为一匹黑马,血洗各大榜单。”   “呜呜呜,我喜欢看小说,有位鬼魂大大的执念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被大众喜欢,我真的太喜欢了好吗?他写的真的是太好了呜呜呜呜。而且还是全文存稿你们敢信!!我一口气熬夜看了三天,根本停不下来,幸福的好像活在天堂。他真的太会写了!!”   “感觉能因为执念过深,死后依旧能留在这世界上的鬼魂,每个都很厉害啊。首先他们的热情程度绝对很高,其次就是他们投入时间多,而且还心无旁骛。这一个个的全都是博学多才的宝藏啊,我们真是捡大便宜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现在激动的手都在颤抖!!透露一个内部消息,咱们很多从小就听说过名字的老者现在全回来了!!!!卧槽我要疯了!!!现场就是一段暴风雨式哭泣!!!”   “感觉这些鬼魂如果真的能重新回归世界,从事不同的行业,咱们各方面的文化水平、科技水平都能因此迅速腾飞啊!更别提他们还不用吃喝,完全不占用社会资源了。”   “我现在就着急,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我爸爸……他在几年前过世了,过世前他很担心我和我妈,我觉得他说不定会因为担心我们所以舍不得离开。我想再见他一面,我有好多话没能来得及和他说……”   “我在直播间里看到我小学老师了……诶,我是山上的孩子,以前为了读书天没亮就起来,吃了不少的苦。后来父母把我接到城市里去读书,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并不是每个学校都只有一个老师、老师一起教六个年级的学生上课……之后我一直没有回去过。谁知再看见这位老师的时候,竟然是在直播间里。他说他是下山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摔下了山,人就这样没了的。死后的执念是没能继续给孩子们教书,担心他们没学可以上,官方就给他开了直播间,让他在直播间里继续教书……我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志愿填了师范,我想回家完成他的执念。”   “楼上的,哭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给上面的哥们点赞!”   作者有话要说:   --   47(掐指一算):天凉了,该去把世界之子处理掉了。   世界之子:???我特么连个名字都没出现就要下线了??   谢谢蓝蓝大海、河殇的地雷~ 第189章 地府APP   APP上线一个月后。   一身伤势勉强好了个七七八八, 世界之子终于出院。   他额角还能看到些许未能结痂的血痕,因得人长得端正俊俏,多了这抹颜色, 倒显得他越发野性阳刚起来。   正是他生得这副好模样,让他即便在医院里住院的时候, 也一眼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在世界意识有意推动下,他与一位富家女相识, 英雄救美解决了一只对富家女纠缠不休的鬼魂, 二人一来二去自此好上。   今日世界之子出院,富家女开着价值不菲的红色跑车来接他。一见面便热情地挽着他的手,那柔情蜜意温柔似水的模样, 端的是羡煞旁人。   世界之子心中得意, 上车后闲聊几句, 听到身旁美女与他叹气, 说近日来家中诡异之事频生, 闹得全家都不得安宁。   世界之子闻言, 立马说道:“还有这种事,你带我去你家,我帮你把那害人的厉鬼解决了。”   美女眼前一亮,欣喜说好,直接把世界之子载到了家中,一栋地处半山腰, 落地足有好几千平的豪华别墅。   在电视中看到这样建筑, 与现实世界亲眼看见,带来的震撼感完全不同。世界之子被面前奢华阔气的建筑看得心驰神往, 只想自己有朝一日定也能过上这人上人的神仙日子。   他全然没有初来乍到时的拘束, 就这样大大咧咧走进了别墅。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 美女的长辈们大白天的也依旧留在家中,“恰好”便等到了前来驱鬼的世界之子。   世界之子心大,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更没有往深入去想美女刻意来医院接自己,该不会不是为了庆祝他出院,而是看重他本事刻意拉他过来驱鬼的。   反而得意自己果然好运,只要在这群有钱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能力,有钱人多是敬畏鬼神害怕死亡的,到时候还愁这群人不尊重自己,不捧着自己,给他大笔的薪酬作为答谢?   倒是有一个阿姨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了世界之子几眼,皱着眉不满道:“真是胡闹,国家都说了鬼魂没有形体,无法触碰阳间的物品,家里遇到的那些事都是你们的错觉,竟然又找来了大师,还是个这么年轻的。”   另外几人神色平淡,看向世界之子的视线里没有热络,但也没有刻意飞拒绝,显然就像方才那阿姨所说的一样,最近家里找了不少所谓的道士和尚,可这群人没一个能把问题解决。   他们看这群人耍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花招,给了钱,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然后继续被那看不见的鬼魂折磨。事到如今对富家女突然从医院里拉出来的这个长相颇为帅气的年轻人实在是抱不了太大期待。   富家女好声好气的说:“大姨,阿弎哥是有真本事的,我亲眼看见他把跟踪我的变态鬼打出原形后一剑斩杀。”   那鬼临“死”前还大喊大叫我要和你在一起,显然这就是地府APP所说的“执念”了。   吴弎还告诉她,说那鬼恨不得想让她早点死去,好死后与她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会害人的鬼,不是厉鬼是什么?   “呵,我看你是最近神神叨叨的被自己的幻想吓傻了,才看见那些东西!”阿姨不满道:“你们总说最近倒霉,可我看你们每次都没遇到什么事,全都是心理作用罢了!”   “好了。”一位年纪最大的老者淡淡说了一句,为这件事做了个最终决定:“小友,莉莉说你有真本事,那便劳烦你辛苦一趟,只要问题解决,该有的酬劳不会少。”   “爷爷。”莉莉有些不太高兴老人说话这么直接,她其实还是对世界之子挺有好感的。   当时对方挡在她面前,一剑斩杀鬼魂的模样真的很帅,让本就见色起意有些心动的她越发痴恋了。   世界之子有些不满面前这群人的不识抬举,被怀疑时心中更是恼火。正准备召唤出一只鬼魂,命令对方将头顶的水晶吊灯折断,好掉落在地上将这群人震慑住,忽然看到美女用一种歉疚的目光看着自己,这才心情稍稍变好,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会帮你们抓住那个厉鬼的。”   有位男士好奇道:“我知道厉鬼,那个APP里说厉鬼会伤人性命,对血肉有很大的渴望。”   但艅俙是,他们家最近顶多只是有些倒霉,其实还没有到达受伤的地步。   世界之子不悦皱眉,心想APPAPP,又是这个该死的APP。   当初掌握了阴阳眼的力量以后,世界之子一阵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是万中无一的存在。每次看到鬼魂们出入在人类身旁,那群人类却全然无知无觉,一幅懵懂可笑的模样,他便觉得这世上只有自己才是活得最清醒最全知的那个,合该是最特殊最高贵的。   结果现在横空出世了一款APP,非但让人类知晓了鬼魂的存在,还让那些鬼魂通过直播的形势出入在人类眼前。   世界之子有种只有自己独占的宝藏竟然被人抢走了的愤怒感,这也让他对APP的存在很是不满。结果现在这群人还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什么APP,就跟患者拿着网上查到的资料来问医生“可网上说我怎么怎么、我觉得网上的某某描述和我很像,你是不是看错了”,端的是叫人火大。   世界之子冷笑一声,不客气道:“你不会觉得那APP会这么好心,无偿将所有辛秘全都透露出去吧?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他说什么就真的相信什么,那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你们自己了。”   这么不客气的教训语气,听得在场几人心里很是不满。   那阿姨直接说:“倒霉?我们这些天可是从来没真正遇到过什么麻烦,你说我们会倒霉,你是不是故意咒我们!”   世界之子看了这老女人一眼,心里很是厌恶。给了一旁的鬼魂一个眼神,这鬼魂与世界之子狼狈为奸多日,顿时心领神会,凝聚世界之子教授给他的阴气运用技巧,砰的一声爆开旁边摆放着的价值昂贵精致美妙的花瓶。   巨大突兀的爆炸声响将众人吓了一跳,炸碎的瓷器碎片四射弹出,直接将站在旁边的阿姨脸上割开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凄厉的叫声响起,鲜红的血液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将旁边众人吓了一大跳,连忙有佣人跑去拿医疗箱,管家跑过来仔细察看了一眼,担忧道:“这伤口太深,怕是要缝针了!”   “缝针!!”阿姨不敢用手去触碰伤口,经过多年精心包养的雪白脸蛋衬得那伤口越发可怕,闻言痛苦万分:“我的脸!!!”   世界之子直接说:“你们看,他果然开始试图夺取鲜血了。”   众人闻言,神色一凛,这时候也不敢再废话什么了,连忙道:“请大师帮忙驱除厉鬼!”   “呵,好说。”   捉鬼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很高深很玄妙,但对于开了阴阳眼、且掌握了对付鬼怪办法的人而言,其实和抓普通的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是更加简单。   如果抓的是厉鬼也就算了,过程中会承担一些风险。但如果抓的是普通鬼魂,那简直是比抓住一只兔子还要轻松无数倍。   因为普通鬼魂没有伤害性,也触碰不到人类以及各类阳间物品,遇到有能力对付他们的世界之子,完全就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世界之子在刚一进入别墅的时候,便已经看到站在人群旁边的那个鬼魂了。对方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乍一看与活人没有区别。   世界之子也是从对方身上散发的阴气,以及那过于苍白的脸上看出对方的鬼魂身份。等到后来他命令鬼魂炸开花瓶故意伤人的时候,这个鬼魂更是气到爆炸,怒吼世界之子,斥骂他阴险狡诈,卑鄙可恶。   偏在这时,旁边的人还对世界之子语气恭敬,希望世界之子杀了他这个“作恶”的鬼魂。   鬼魂更是气得不行,一边嘴里骂着“不肖子孙”、“一群蠢货”,一边试图一巴掌扇在世界之子的脑袋上替自己的女儿报仇。   世界之子眼神一冷,哪里会让这老鬼得逞,反手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鬼魂脑门。   那老者鬼顿时身影立住,动弹不得,一双惊惧交加的眼神看着世界之子,显然没想到这家伙和之前那群道貌岸然的假道士不同,竟然是有真本事的!!   与他的措手不及相同,一旁站着的诸多中老年人更是眼神震撼,就这样亲眼看着世界之子说着说着突然拿出一张符纸,猛地一挥,符纸竟然就这样非常不科学的钉在了半空中,甚至还一起一伏的微微摆动着,仿佛那符咒对面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活物在竭力挣扎一样。   这下子,怀疑的人彻底收敛了眼中的审视,再也不敢怀疑了。   尖声大叫的阿姨也因此打了个哆嗦,看向世界之子的眼神里多了许多的懊悔与尊敬,甚至是感激!   如果不是世界之子的即使出现,那忽然伤人的厉鬼,下一步指不定就要做什么了!   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救了他们的命!!!   名叫莉莉的富家女更是一双俏脸微微涨红,看向世界之子的眼神里满是痴迷与崇拜。   他的父亲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然后严肃的神情看了一眼莉莉,又看了一眼身手不凡长相气度都是上佳的世界之子……   心里隐隐有些意动。   如今人人都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鬼。若是他家能拉拢一位拥有真才实学的大师做女婿,那整个家族说不定都能因此更上一层楼,没准还能借此机会与那些可望不可即的大人物们接触……   想到这里,这个中年男子看向世界之子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打定主意要好好拉拢面前的青年,无论是钱、房子,亦或者是他的女儿……   却全然不知道,对面他看好的这个乘龙快婿,此刻正当着他们一大家子的面,折磨伤害他们的亲人。那个从家族尚且贫困时,一手将他们拉扯大,率领整个家族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让他们最是尊重的老人……   世界之子本可以像之前曝光那个跟随在莉莉身边的鬼魂一样,让老者鬼魂显现出身形。但自从听到这鬼嘴里大骂着“不肖子孙”时,他彻底打消了这个主意。   这只鬼看见他故意伤人的举动,难道等会儿不会挑拨离间,说出事实让面前这群人记恨上自己。   而且,看对方这气度这语气,显然是这家族里地位极高的老人。这样的鬼魂随随便便杀了会很浪费,世界之子打算将对方捉起来,稍后好好审讯一番,只要一套折磨下去,不愁对方不会张口。只要这鬼愿意交出一些好处作为赎金,他也不是不能高抬贵手,让对方死的轻松一些。   反正这群有钱人手里随便漏一点油出来,都足够普通人富足的过完一生了。世界之子可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   这群人活着的时候已经享受了太多连他这样的人物都没能享受到的生活,他这也是合理的补偿行为,补偿曾经明珠蒙尘“忍辱负重”的自己。   这伙人见世界之子贴完符纸后,冷冷看了前方一眼就静止不动,忍不住询问:“大师?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世界之子:“…………”   如果只是贴一张符纸就把那“厉鬼”解决,面前这伙人如何愿意掏更多的钱给他?   世界之子正色道:“这回的厉鬼很是难缠,你们站在我身后,莫要走远。”   说完,不动神色的做了个手势。周围被他收服的鬼魂顿时心领神会,毫不客气的开始大肆毁坏客厅中的一切,怎么可怕怎么动静大怎么来,还需要时时刻刻配合世界之子的“攻击”,做出一副愤怒又无力,只能退缩,然后再奋起反抗的模样。   如果不站在那已经快要被气死了的老者鬼魂的视角来看,这画面真的是挺惊险刺激的。   只看到昂贵的大理石地面毫无征兆的龟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步步靠近般,咔咔咔由远及近的破碎凹陷,吓得在场诸多活人连连尖叫,死死躲在世界之子那挺拔高大的身后,心里充满了恐惧与依赖。   一位喜好古董,花了十多年时间和大量金钱精力去收集昂贵瓷器的老人更是心如刀绞,看着那仿佛破烂一般被随意炸碎打烂的花瓶,气得双手不停颤抖,甚至恨不得冲出世界之子身后、去抢救他那宝贝的花瓶。   他的儿子死死拉住了他,气得大吼:“爸!您不要命了!那就是个花瓶而已!”   “那不是花瓶,那是你老子我的命!!”老人捶胸顿足,痛苦万分。   “我回头再给您买回来就是了!”儿子的脑海里,显然没有老人那种“这是世界仅此一个的珍品,再无替代”的概念,说什么也不让老人离开。   甚至在之后看到那造型清雅高贵的花瓶被狠狠打碎,碎得身旁老人的心仿佛也跟着一起被打烂了时,还狠狠松了口气,心想这样他老爸就不会冲动跑出去了。   老人受到巨大打击,嘴里发出一声悲痛的大吼,两眼一翻,身体瘫软到底,竟是彻底昏了过去!   儿子吓了一大跳,连忙蹲下身抱住老人,慌乱道:“爸!爸!!”   管家连忙过来掐住老人的人中,轻轻拍打老人的脸部,试图唤醒他。   儿子在一旁急得火急火燎,拿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身旁众人见状,更是内忧外患慌得不行,却又左右都插不上手,别提有多难受了。   而世界之子那边,他正忙着与一群鬼魂演戏,双方从客厅打到偏厅,不停制造凶猛的动静,看得一群人无比恐惧。   大家就这样跟在世界之子身后满别墅的到处跑,压根不敢离开他,深怕自己就会被那“厉鬼”伤害。   一人心有余悸道:“没想到这厉鬼那么厉害!幸好莉莉把这位大师带了过来,否则我们真就被那厉鬼温水煮青蛙,活活害死了!”   先前怀疑世界之子的那个阿姨闻言惭愧地低下了头。她的脸上贴着一层聊胜于无的纱布,衣领和胸口前的布料全部被鲜血覆盖,模样看着实在是可怜的很。   但她一点也不会为此感到恼恨,甚至是庆幸,在那厉鬼即将伤人的时候,那本领高强的年轻人从天而降,救了她一家老小。   事后她一定要备上厚礼,好好的与大师恳切道歉一番,让对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怨恨她才好。   这么想着,一群人跟在世界之子身后,全程“追杀”了那厉鬼一路。   过程中,大家虽然心慌恐惧,却全程没有受到哪怕一点的伤害,顶多只是偶尔不小心被那厉鬼误伤到、然后次次都会被大师平安救下,真的是有惊无险,心中只剩下感激了。   十分钟后,青年一剑狠狠插在老人胸口,众人一脸痛快的看着四周风波终于停歇,明白是世界之子将厉鬼钉在了原地,将那凶狠的厉鬼镇住,此刻脸上满满都是眉飞色舞的狂喜。   “大师,这厉鬼被您收服了吗?”   一人焦急问道。   世界之子满别墅的跑了半天,又是躲闪又是舞剑的,此刻累得不行。闻言疲惫的看了那人一眼,这吃力的模样看得众人越发愧疚,心里对世界之子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这鬼很是难缠,万幸我知晓秘术,付出了些许代价,终于将他收服。”   这句话一出,果不其然,面前站着的一群人看向他的眼神越发的崇拜感激,只差没冲过来握住他的手,连连道谢了。   大家围在世界之子身边,小心翼翼避开那插在半空中的桃木剑。完全听不到他们最亲的亲人因为那木剑发出的惨叫声与求救声,反而对着那罪魁祸首不断露出讨好感恩的神情,就差没把他们的“救命恩人”捧在手心里供着了。   气氛一时间显得很是热闹,随后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个青年人先医护人员一步冲入了家中,震惊看着屋内本该富丽堂皇光鲜亮丽的大厅成了好似被炸弹反复炸过一百遍的战后景象,慌乱喊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这么变成这样了!!”   他一边喊一遍慌乱冲了过来,就看到自己一家人基本都在,而且还围着一个年轻人激动说着什么,并没有受伤,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接着,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符咒与木剑,嘴巴张大,当场懵了。   他有些好奇,走过去试图触碰那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危险性的木剑,这一幕被富家女看见,连忙喝止:“别动!”   年轻人吓得手抖了一下,茫然看着突然焦急起来的姐姐,状况外道:“怎么了姐?”   莉莉言简意赅解释了一下:“木剑正插着一只厉鬼,家里现在这模样全都是那厉鬼弄得!”   “厉鬼?!”年轻人一惊,接着脸上露出一抹兴奋。   他没有亲眼见识过“厉鬼”躁动的场面,不知晓那种置身其中的恐惧。看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心里只有遇见新奇事的兴奋,亢奋道:“没想到我竟然能在身边这么近的地方遇到鬼,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厉鬼!!”   说完,年轻人掏出手机,熟门熟路的打开那个人人都知道的APP。   富家女不高兴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逛论坛发帖,你跟我过来!”   她想向世界之子介绍一下她的弟弟,让他弟弟也认识一下这位人物。   结果年轻人摆摆手,说“不是不是”,他就算要发帖炫耀(?)这件事,也不至于那么着急现在就发啊。   他是想看看那厉鬼长什么样而已!   年轻人激动的说:“姐你们刚才可能是忙着躲鬼,所以不知道!现在网上都传疯了,那地府APP开发出了新功能,打开摄像头就能看见鬼魂长什么样!”   “我这不是想起来,最近家里老是闹鬼吗?就赶紧跑回来,想看看家里是不是真的有鬼!结果就让我遇到了捉鬼现场!”   说完,年轻人食指点在那APP开发出的新功能上,图标被触发,他一脸又兴奋又紧张的抬起手机,将镜头对准了那桃木剑,目光看向了屏幕。   然后……   他差点没有因为眼前场景急得直接把手机给甩了,目呲欲裂的痛苦呐喊:“爷爷!!!”   尖锐的嗓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客厅,被众人围在人群中间吹捧讨好着的世界之子疑惑回头,看向那刚刚到来的年轻人。   其他家人同样不解地看了过来,不知道这年轻人怎么突然喊起了那不久前刚刚过世的老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陶铎的手榴弹,河殇、蓝蓝大海、fenny9345的地雷,57689188地雷*3~ 第190章 地府APP   年轻人的叫声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莉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弟弟前脚刚说“APP开发出新功能、可以通过手机摄像头看到鬼魂模样”,后脚弟弟就神色惊怒对着前方喊了一声, 还直接甩掉了手上的手机,慌不择路冲过去试图伸手拔那根木剑。   电光火石之间, 直觉快过大脑的逻辑判断,富家女立马察觉到有什么事情很不对劲。   可这个不对劲当然没有她弟弟的安全来得重要, 莉莉立马冲过去抱住了弟弟, 将他死死扯了回来,与他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手肘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痛得富家女差点把眼泪都给挤出来。   弟弟完全不感激她的好心, 气得眼睛都红了, 试图用手去推自己的姐姐, 嘴里不停的喊:“你干什么!!你疯了吗!!那是爷爷啊!!!”   富家女一愣, 直到这时候才终于察觉到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究竟是什么, 表情瞬间裂开了,变得恐惧甚至是愤怒!!   她不知道这个愤怒从何而来,这纯粹是她的直觉,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将视线转向世界之子那边,不然她就能亲眼看到世界之子脸上那惊愕中带着心虚的模样!   其他家人同样到这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神色各异, 或茫然或焦急或不敢置信, 厉声喝问:“阿温,你说什么?你说你爷爷?!”   被叫做阿温的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 又要去触碰那木剑, 家人们又是担心又是不知所措, 只能去看世界之子:“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同时还不忘记去制止年轻人:“先不要碰!!”   年轻人气得跺脚。   他不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姐姐说的那只言片语,想起方才在镜头中看到的爷爷的痛苦惨状,迁怒的大声吼道:“是你们对不对!!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爷爷啊!!你们怎么可以叫人来伤害他!!就算他变成鬼了也是我们的家人啊!!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少年人的咆哮声震得在场几人心慌意乱,眼看着对方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众人心神俱震,皆是惶恐茫然的站在原地,目光看向那被桃木剑插着的地方。   难道,难道那里真的站着他们的亲人……   莉莉反应最快,她飞速捞起地上的手机,强撑着让自己冷静,不要手抖,拿起手机飞快对准了桃木剑所在的地方。   然后。   她痛苦的尖叫了一声,和方才的年轻人反应一模一样,眼泪瞬间就飚出来了,急得跳了起来,对她最信赖也最依靠的父亲喊:“爸!爸!是爷爷,是爷爷啊!!!”   连富家女竟然也这么说,众人即便不清楚那手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地府APP开发出了新功能,这时候也慌了。   他们连忙围过去:“怎么回事?你爷爷怎么会在那里!”   “是真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富家女呜呜呜呜的无助哭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完全不讲究的用袖子一擦,将脸上妆擦的极丑无比,可在场没一个人会注意这种事情,连忙接过富家女递来的手机,齐齐凑到磕破了一个角、屏幕也碎裂开的手机屏幕后面,定睛一看。   然后,所有人都身体一震,大声呐喊:“爸/哥!!!”   一群人急急冲到桃木剑那边,眼眶通红,急得跳脚。   中年男人对站在一旁神色不妙的世界之子求助:“大师,快来把剑收回去!这是我爸!”   还有人反应比较快的,直接脸色骤变,看向世界之子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咬牙切齿,有的话几乎便要脱口而出、却猛地想起老人胸前还插着把剑,唯恐世界之子杀了老人,强行克制着。   他们反应快速、思维活络,懂得要隐忍,那年轻易怒的少年人却是完全没想到这么多,直接脸红脖子粗的跳出来,仿佛要把世界之子活活掐死一样冲过去:“是你!!我杀了你!!!”   莉莉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绝望地看着她心生好感的男人,无意识地摇着头,神色无比痛苦。   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弟弟冲出去要和男人拼命,然后她的家人不知为何鬻嘻拼死拦住了弟弟,甚至大姨脸脸上的纱布都顾不得捂,神情狰狞扭曲的对弟弟怒吼,让弟弟不准乱来。   她脑袋嗡嗡作响,仿佛置身在这个地方、又仿佛身处于梦中,耳朵外蒙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将她与这个世界彻底断绝开来。   直到她爸爸喊了她一声,她才从那种失神的状态中猛地清醒过来,脸上血色全无,看向父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   她爸爸瞬间理解了女儿的想法。   毕竟,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他这个女儿惹出来的。   她把一个外人带回来,当着她家人的面,一路追杀了她爷爷那么长时间,甚至还拿那么一大柄剑、捅入了她爷爷的胸口。   她甚至还对差点杀死她爷爷的人心怀爱慕之情!!!   中年男人目光复杂的看着身体不断发颤的女儿,心里可以理解女儿,但情感上实在是没办法轻易原谅。   所以他在女儿绝望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走向那站在原地、脸色莫名冷漠的年轻男人,强撑起柔和的语气,询问:“大师,您能否收了神通,将我父亲放出来?”   世界之子心情极差,闻言自然不可能真的放过那老鬼,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老家伙以绝后患!   而且那该死的软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出来坏他好事!!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猝不及防,此刻眼前局面乱成一团,他真是恨自己之前为什么要贪图那点好处、留着不愿意杀了老鬼,否则哪里会有现在这种麻烦?   别到时候好处拿不到不说,反而与这家人闹翻了!   定了定心神,直接拒绝道:“那是厉鬼!你们难道还想和一个厉鬼和平共处吗!”   中年男人强撑着笑,赔罪道:“是是是,您说的是。只是……在这之前,我父亲从未伤害过我们,今日突然暴起,说不定是因为我们惹他生气了,他才会如此……”   “荒唐!可笑!”世界之子怒道:“我除魔卫道多年,救了无数的人,杀了无数的鬼!若每个鬼都因为你们这群人的心软放任不管,那厉鬼之后再次杀人,这份罪孽你们承担得起吗!”   男人被骂,心中气急恨急,却又有求于人,根本不敢随便和世界之子翻脸。   这时候,又是他那个冲动易怒的儿子站了出来,拿过一旁长辈手里拿着的手机,对准他的爷爷,嘴唇颤抖的说:“爷爷,我试一试,您要是觉得痛我立马停下!”   然后毫不犹豫的握住那或许会很危险的桃木剑,往后试探性的一拔!   “住手!”心里清楚那木剑根本伤不到人、反而会把鬼魂放跑,世界之子七窍生烟,气得大骂:“该死!”   然而无论是年轻人,还是旁边站着的这一家子人,都没有人理睬他。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木剑还有屏幕,拳头紧张得不自觉握紧,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眼看木剑真的要被彻底□□,世界之子再也管不了多少了,直接喝道:“给我拦住他!!”   一旁鬼魂立马闻声而动,冲过来攻击年轻人。   年轻人只觉得一股寒意席卷全身,脑袋好似被人从后面狠狠打了一击闷棍,身体就这样笔直往后倒去,彻底失去了反应。   “啊啊啊!!”莉莉急得叫了起来,连忙抱住自己的弟弟,晃着弟弟的身体,不停的喊:“阿温!阿温!!”   有的人则是比较心急,甚至连自家侄子的安全都来不及管,冲过去接过方才年轻人的任务,狠一狠心,一把将那木剑从半空中拔了出来!!   “混账!!”世界之子目呲欲裂的看着眼前一幕,气得口不择言:“该死!你们这群贱人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然而大家压根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而是略有些恐惧的等待着老人如刚才那般狠烈的“攻击”再次到来。   一秒,两秒,三秒……   好几秒时间过去,设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出现,有的人松了口气,有的人则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们就说,他们那一向嘴硬心软、最是关心他们的老人,根本不可能伤害他们!!   否则为什么世界之子过来前,他们家只是偶尔遇到点叫人郁闷的“倒霉”事情,却从来不会真正遇到伤害。那是因为老人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并不想害死他们!   可等到这个所谓的大师过来,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   先是老人竟然弄坏他弟弟的宝贝古董、还伤了他最疼爱的妹妹的脸!   又是老人肆无忌惮的毁坏他一点一点亲手建立起来的家,丝毫不顾及会误伤到他的亲人,与那个“大师”缠斗。   这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那半张脸都是血的阿姨拿着手机哽咽的喊:“哥!哥你怎么样了!”   其他人年纪都不小了,此时却都是一个不落的全都哭了起来。他们想起前阵子给老人送葬时的痛苦,想起老人方才被木剑插着胸口那痛苦到仿佛快死掉了的模样,只觉得心如刀割,泣不成声。   镜头那边的老人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身旁围着他、想要触碰他却什么也做不到的家人,无奈苦笑,声若蚊蝇:“好了,别吵了,吵得我头疼。”   这种不耐烦的语气,暗藏包容又无奈的眼神,分明就是他们这些年最最熟悉的老人模样。大家只觉得心中一痛,哭得越发大声肆意,只想把这些日子失去老人后的难过伤心全都发泄出来,哭着哭着又忍不住高兴,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与感激,复杂的难以形容。   眼看着老人无事,阿姨他们终于可以找世界之子麻烦了,怒目而视,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为什么要骗我们,欺瞒我们厉、鬼魂的身份!!”   “我叔叔根本不可能伤人,更不可能害我们!!!”   老人鬼魂见众人这副反应,很是欣慰,却又看到旁边虎视眈眈的鬼魂,连忙提醒:“那家伙身边还带着其他鬼,方才就是他们害了阿温,之前那些所谓的攻击全都是他自导自演,你们一定要小心!”   “什么?!”众人又气又急,看向世界之子的眼神越发厌恶。   “老陈!报警!”阿姨直接对管家吩咐。   管家正要照做,预感不妙的世界之子眼神瞬间阴狠下来,怒吼:“你们不要逼我!”   众人目光看向他,他咬牙切齿:“你们请我来杀鬼,现在又倒打一耙,怪我不该怎么做。我方才费心费力冒险救你们,结果你们一看那厉鬼是自己的家人,就反过来对我倒打一耙,还想报警污蔑我?!”   众人气不打一处来:“你胡说什么!”   “简直是颠倒是非黑白!”   富家女莉莉更是彻底对世界之子失望,一双美眸失去明亮的神采,无声掉着眼泪,去抚摸弟弟那昏迷后苍白冰冷的脸。   世界之子瞪着眼威胁道:“你们假模假样可恨至极!现在还想仗势欺人,叫来与你们勾结的警察过来抓我?!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什么软包子,随意你们捏瘪搓圆!信不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横死当场,让这老家伙神魂俱灭!!”   “你敢!”众人又惊又怒,看向世界之子的眼神里,终于多了些畏惧的情绪。   世界之子阴恻恻道:“你们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反正我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   众人瞬间闭嘴,看向世界之子的目光里只剩下了警惕。   世界之子见状,这才松一口气,继续威胁道:“今天就当我倒霉,遇到了你们这群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我可以放过那老东西,但是你们之前说好要给我的报酬一样也不能少!”   众人略微沉默,完全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世界之子竟然会突然提起他们根本不在意的钱。   竟然用钱就能打发走吗……   忽然变得不那么怕这家伙了怎么回事……   他们不动声色的想着,没有一个人将心里的情绪暴露在脸上。中年男人故作不悦的、勉强同意了世界之子的要求。语气硬邦邦道:“你给我拿了钱就走!”   “呵,我也懒得继续待在这地方受气!”世界之子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的全都是方才那群人为了讨好他时许诺出的诸多好处,竟一下子高兴起来,也没那么在意丢失了这个人脉了。   双方人心照不宣,面上装作不开心不高兴的样子,迫不及待完成了这个交易,然后各自分开、连多看对面一眼都不愿。   管家想起地府APP上的科普贴,在别墅里问了一圈,从一位佣人那里要到了一张平安符,放在年轻人的眉心处,想看看这样是否能把对方体内的阴气逼出。   莉莉不安道:“能有用吗?”   平安符他们也知道,只是考虑到这东西的售价只有九十九,而且还是网店批量销售,他们就升不起一点购买的兴趣。   要知道,他们平时给寺庙上的一炷香,都价值十八万起步,而且一上至少十二根。   送到得道高僧面前拜托高僧开光的东西,更是要对方花大精力去念诵经文汇聚灵力,至少等待三个月才能拿回。   往常大师们画一张看似平凡普通的符,那都得沐浴焚香、耗费巨大心力。画完还需要休息好一阵才能画下一张,且不敢画太多,以免损耗根基。因此一张符那都是有价无市,数万买不到一张的。   正这么想着,那面色惨白毫无反应的年轻人身体猛地一弹,仿佛从噩梦中进行一般,急促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恐惧。   “——啊!”   周围家人见状连忙惊喜的围了过来:“阿温!”   “你醒了!”   年轻人浑身冰冷,吓得哆哆嗦嗦:“我,我刚才……!”   “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众人温声安慰着这个今天的最大功臣,莉莉更是二话不说拿起地上掉落的平安符塞到弟弟怀里:“你拿着这个!”   “咦……”年轻人诧异道:“这什么东西,怎么一拿到手里就暖烘烘的……好舒服。”   大家愣了愣,愕然看着那平安符,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懊悔的情绪。   “如果我们相信网上那些人的话,早点……”   “胡说什么,要是拿了这平安符,大哥还怎么接近我们、告诉我们他还活着!”   那网上不都说拿到平安符以后,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吗,那没准他们拿到平安福以后,之前遇到的各种“倒霉事”也跟着消失了呢?   幸好他们嫌弃便宜没有买!幸好!   倒在地上的老人一脸无奈,忍不住吐槽:“我已经死了。”   什么还活着啊。   周围几人表情变了变,装作没听见的说:“哥你不是还在这吗。”   “除了不能触碰,和活着也没区别啊!”   “就是就是。”   老人无语。   脸上作出不耐烦的样子,可那嘴角,实在是止不住的往上扬起。   他高兴啊。   便看向那又是救了他性命,又是不顾危险拔剑的年轻人,眼神柔软:“你爸爸叔叔他们都让人不省心,就你最是聪明。”   年轻人看爷爷这么夸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别提有多得意。   倒是年轻人旁边的富家女,闻言神色越发暗淡,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在这大家都露出笑脸的时候,显得很是突兀。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富家女惹来的麻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对她非常的不满。   这要是富家女没把人带来,老人怎么会遭受那么大的折磨,他们家也不会被人弄得这般狼藉,那二老爷的心肝宝贝花瓶更不会突遭大难,被一个不剩的砸得稀烂。   富家女就是想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才后悔内疚的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都没资格原谅富家女,除了那嘴硬心软的老人。   老人装作不高兴的道:“哭什么哭!哭丧呢!你爷爷我还在这里呢!”   富家女哽咽道:“可,可是……!”   “别哭了,听得我头疼,”老人板着脸道:“看你那花猫一样的脸,比我这个鬼看起来还要丑!赶紧去洗一洗!”   “呜呜呜呜……”富家女捂着脸哭,听老人不断催促,只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去不远处的卫生间。   等到她走了,老人才轻咳一声,说:“方才那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莉莉怎么认识他的?”   “听姐说,他们是在医院里认识的。姐上周去医院体检,遇到了那个男的,然后那男的救了姐。”年轻人撇撇嘴说:“要我看,这是不是真的救了姐还两说呢!那人甚至说爷爷您是厉鬼,说您要害我们!没准当初也是那家伙自导自演,故意让鬼去吓唬姐,好英雄救美,扒上我们家!毕竟姐可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   虽然他姐说那个鬼经常骚扰她,可他爷爷不也经常“骚扰”他们一家子人吗?事实真相还不一定是怎么样的呢!   到底是跟踪狂,还是守护者,如今那鬼已经被吴弎强硬杀死,除了吴弎,再没有人可以知晓真相了。   旁边诸多长辈闻言点了点头:“没准还真是这样。”   “要是不知道情况,的确是很容易被那男的骗到。”   谁让他们肉眼根本看不见鬼魂呢!   还不是那家伙说什么就是什么!   “莉莉也是好心……”有人最快不留神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猛地住口,小心翼翼看向老人。   老人……他没有任何表情。   板着一张脸,仿佛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见。   于是众人立马懂了,这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老人在非常隐晦的表达他其实并不介意方才的伤害,有心想要原谅孙女,却不好意思拉下脸主动开口。   众人忍不住想笑,只觉得这样的老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又亲切。   心里对富家女的那点迁怒也不知不觉的淡了点,不然指不定他们责骂富家女的时候,老人在一旁听到了还要悄悄心疼呢!   他们可舍不得让好不容易才回来的老人伤心。   中年男人笑道:“爸,您当初离开的时候,还说自己这辈子过得很尽兴,就算……了也一点都不可惜。我们还真就信了!”   要不是看老人弥留之际话语里没有一丝遗憾,只将洒脱留在了这个世界上,他们也不至于看到那地府APP的帖子、在知道世上真的有鬼以后,还一点奢求老人变成鬼了的念想也没有啊。   他们甚至还说“那些鬼魂都是心存执念才留在这世间的,肯定过得不开心,让老人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离开了也好”。   什么离开了也好,若是老人真的还“活着”,他们当然是做梦都想老人能够继续陪在他们身边啊!!   只是连累老人即便死后也得不到休息了……   他们心里其实都清楚老人的执念是什么。   无非就是不放心他们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想要守护他们、看着他们。   之前那些所谓的“倒霉”,仔细想想,还真不一定是倒霉。   比如开车时候突然被诡异的声音吓了一下。   真要是回忆起来,他们被声音吓到的前一秒,还在因为葬礼结束后连日的疲惫与情绪抑郁而走神,开车开着开着就注意力不集中了。   那声音一定是老人在刻意提醒他们,让他们回神,不要神不守舍的不小心出车祸呢!   其他事情只要细细回想肯定都能找到理由,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就是他们做的事情惹老人不开心了,老人拿他们出气。   也就是出气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只要能让老人开心就好。   想到失去的亲人竟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众人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只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河殇的地雷! 第191章 地府APP   咻咻一直在关注着世界之子的动静。   因此在世界之子出院、准备跟着未来的新后宫去处理“厉鬼”的时候, 咻咻第一时间转达给了司祁。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世界意识给世界之子安排的崛起轨迹,基本便是:获得阴阳眼与古籍——收服鬼魂离开小乡村到大城市——阴差阳错帮人解决鬼魂纠缠问题获得金钱感激——自此正式成为抓鬼大师, 重复抓鬼获得金钱与人脉的过程——收服鬼王彻底立于不败之地——利用能力飞速崛起广开后宫成为全世界独一无二人人仰仗的存在。   而现在,身为最大金手指的鬼王司祁离开了世界之子, 世界之子靠着初始能力继续磕磕碰碰的在中级副本里打转,或许会遇到些许的波折, 但依靠世界意识对他的眷顾, 他总是能在最后将麻烦平稳解决。   所以司祁可以预见,假若这次自己不插手,世界之子定然能顺利完成眼下的任务, 获得那个富家女全家的好感, 借助对方家族的平台进入更多大人物的视野。   于是他便问了一下部门那边的情况, 得到没问题的答复后, 让咻咻上线了“可视摄像机”功能。   就像之前那个鬼魂直播间的摄像机一样, 司祁将符文印在了打开摄像头后的荧幕上。只要透过那个半透明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符文, 人们就能看见摄像头对面存在着的鬼魂。   在亡魂直播出现以前,许多知情者其实都没想过这东西竟然能产生如此大的积极效果。   他们以为死后的鬼魂能做的事情很少,而网络是他们能够发光发热的唯一场合,甚至把直接鬼魂们当做寻常的普通百姓去看待,不会轻视,但也不至于高看。   结果事实证明, 鬼魂们的本事非常的强, 基本都是该行业的顶尖水准,一出现便为整个社会注入了一股非常强大的新鲜力量——唯一可惜的是他们只能通过网络去与人类进行交流。   大家心里觉得遗憾, 但是又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 于是便也只是在心里头想想。   直到司祁说:“我看大家已经接受隔着网络与亡魂们交流了, 那下一步,就是让亡魂正式进入人类的世界,与人类一起生活。”   众人:???   刚想说双方连最基本的触碰都做不到,怎么在一起生活。司祁反问:“我现在的情况,难道不算在和你们一起生活工作?”   众人齐齐一愣,这才想起来,是了,司祁是鬼来着,相处时间久了,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感,他们几乎都要忘记了。   随后很快醒悟过来: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就很少进行肢体接触。只要能看得见对方存在,能友好的进行交流,那究竟是与活人一起工作,还是与鬼魂一起工作,又有什么差别?   再想起鬼魂没有身体上的束缚,不需要休息,也不会疲惫。对心仪专业的热情比常人更加高涨,可以一天劳动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尽情投入到喜欢的事业中去,简直是最完美的劳动力!   甚至还有很多不需要体力劳动,但危险性非常大、对精神负担特别重的职业,更是因此迎来了福音。   因为鬼魂们已经死了,不会再死第二遍,更不会受伤,他们是最完美的危险职业首选。   既然好处那么多,为什么不就这样做呢?   众人很快便通过了司祁的提议,开始着手继亡魂直播之后,如何让人类都能看见鬼魂、人与鬼魂和谐相处的计划。   紧锣密鼓的筹划了一个月,确定时机成熟,百姓们都能够接受后,APP中“可视亡魂摄像机”终于被放了出来,供每一位公民们使用。   也因此,专门靠阴阳眼维持生计,利用御鬼本领过人上人日子的世界之子,非常悲催的倒霉了。   他再一次错过了世界意识提供给他的助力,甚至还与这个助力结了仇。   本来世界之子如果像ABO世界的袁朗一样心地纯善,那同样的事情,换袁朗来做,他一定会直接告诉那一家子人,所谓亡魂纠缠的真相,照样能得到大家的感激,结下一段善缘。   可这回的世界之子贪心不足蛇吞象,事情会走向这样的结局实在是再正欲习常不过。   咻咻刚告诉司祁世界之子被赶走的消息,没过半小时,那刚刚立了大功的年轻人就又在长辈们的叮嘱下飞快发了一个帖子到人类论坛里求助。   是的,求助。   倒不是说他们又遇到了什么鬼魂,而是他们知晓世界之子心性恶毒,担心对方什么时候又会回来报复。   对方那手操控鬼魂击碎花瓶地板的手段太过吓人,他们不过是一介凡人,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走在路上便会被世界之子给害了。   到时候即便警方过来查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假若真以为这是场意外,那他们得有多冤。   更别提他们家老爷子如今已经是鬼,假若那男人像电视剧里拍摄的那般,有什么操控纸人的手段,潜入他们家中,伤害了他们老人,那真是后悔都晚了!   于是年轻人便发了个帖子到论坛里求助,将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还深怕论坛管理者不相信,拍摄了许多地板、墙壁被鬼魂震出来的龟裂痕迹,看得许多误入其中的网友倒吸一口冷气,没一会儿便把帖子热度给顶的极高。   如今地府APP在国家眼中看来极为重要,说是头号大事丝毫不为过。无论是亡魂论坛还是人类论坛,都有专门的团队去管理察看,一旦遇到要紧的事情,例如当初有警官遇到厉鬼需要紧急支援,便会第一时间上报过来,然后根据情况妥善处理。   年轻人发出来的帖子无论话语描述还是上传过来的照片看着都不像是故意唬人,管理员调查了年轻人的身份,发现以对方的情况不至于开这种哗众取宠吸引眼球的玩笑,立马将这件事总结起来提交给了上面。   上面领导看完内容,一瞧见“鬼魂伤人”、“捉鬼师差点杀死过世的亲人鬼魂”等等几个关键字,又立马打电话通知给了他的上级。   就这样层层转达,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帖子被人送到了司祁眼前,那名官员神色严肃道:“这世上竟有人天生拥有阴阳眼,还掌握了杀鬼的手段……更糟糕的是,这人心性不正,恐怕后面还会滋生事端。”   他们倒不是怕了区区一个捉鬼大师,而是担心,类似世界之子这样的人不止一个,那这件事就要彻底引起注意了。   司祁将帖子从头到尾看完,也没有选择故意隐瞒,直接说:“这人我认识,他当初还想用动物血肉与别人的鲜血来收服我,被我打进医院里去了。这应该是刚出院吧,又开始惹事了。”   官员一愣,惊讶道:“您认识?”   听到司祁说那男人竟然用动物血肉还有别人的血液来引诱收服司祁,官员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谁都知道厉鬼吃了血肉以后会变得凶狠残暴,这人竟然还故意如此为之,摆明了是居心叵测。   不过司祁的下一句话让他稍稍放了心:“我活了至少千年,过去从未遇到过像他这般的人,你们不用太担心。这人之所以能看见,许是与如今阴气盛行有关。有些人体质特殊,或多或少能感知到鬼魂存在,他就是那样的人。”   咻咻吐槽:【和体质才没关系呢,分明是世界意识选中的世界之子,给予了他这样的体质。也真难为世界意识能找到这么坏的人“担当大任”了!】   司祁笑了笑:【世界之子如果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就舍不得杀鬼魂,也完成不了世界意识交给他的任务了。到时候这个世界的生命都被阴气污染的万不存一,世界意识才是真的要哭了】   咻咻一愣,但是没想到事情的因果原来是这样的。   司祁又继续说:【甚至世界之子稍微善良一点,公布出鬼魂的真实情况,可能人类也会阻止他大肆屠杀鬼魂,那世界意识交给他的任务依旧完成不了】   咻咻无奈:【好吧,那看来世界之子就是因为够坏才会被选中的】   官员不知道司祁和咻咻的对话,闻言点点头,对司祁的这个解释接受良好——只要这样的“捉鬼大师”不是到处都有,那对他们管理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官员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将这个男人重点关注起来,以防对方继续伤人……鬼。”   官员大概是觉得自己这口误挺有趣的,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和司祁道:“其实咱们这边正在筹划着给鬼魂们也做一个人口普查,无论是刚刚过世的鬼魂,还是已经过世许久的鬼魂,都做一个登记,上一个户籍,这样许多事情也能更正规点。”   司祁看向官员的眼神变得和善许多:“你们这个想法很不错。”   这是在光明正大的表示,人类接受鬼魂的存在,并将他们当做与自己平等的生命去看待。   比什么口头宣言都要来的正式且直接。   官员乐呵呵道:“是您之前说的那些话,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我们想,鬼魂除了失去了身体以外,和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那为什么不把鬼魂直接当做人类去看待呢?甚至鬼魂继续继承生前的身份、财产,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司祁笑了起来,这官方的反应实在是让他省心,所以说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和各个世界的官方打交道呢,因为聪明人多啊。   他道:“我想这个条例出来以后,不光是鬼魂,连许多人类都会为此感到高兴。”   如今鬼口数量那么多,保不准家家户户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过世的亲人朋友邻居变成了鬼,甚至他们自己以后也可能成为鬼。这条规定可以说是契合进了所有人的心里,再贴心不过了。   官员见司祁肯定,心里头信心更足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司祁,与他道:“研究部门那边有人提出了一个想法,说既然人们可以通过屏幕上的半透明符文看见对面的鬼魂,那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将符文印在眼镜镜片上,这样大家就能随时随地看见身边的鬼魂了。”   他还脑补了许多小故事,比如有的人因为车祸意外去世,家人哭到崩溃,伤心的不能自已。结果转过头发现自己刚刚离世的家人竟然又回来了,一群人隔空拥抱喜极而泣……   司祁哑然失笑,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也不等官员继续问“那隐形眼镜呢?”直接道:“不过还有更直接的办法。”   官员想了想,猜测道:“是像随身携带平安符那样,随身携带‘现形符’吗?”   他们倒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只是这样太麻烦,人们会容易忘记携带,而且纸张的使用时效显然没有镜片要来得长久。   司祁摇了摇头,微笑着道:“直接纹身就可以了。”   暴露在皮肤表面的符文与空气中的阴气产生反应,可以自然而然的产生与现形符一样的效果。   官员一愣,猛地反应过来,单手握拳锤了锤掌心,仰头笑道:“竟然忘了还有这个办法!”   司祁说:“等人们适应了通过摄像头看鬼魂,习惯身边有鬼魂存在以后,再推进这个吧。”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鬼魂的存在,太急了也不好。   官员微笑着道:“您放心,这个我们会有专人去妥善处理的。”   不过是推行一个稍稍特殊点的规定而已,这可是他们的老本行了。   他颇有些兴奋的与司祁分享他们近些日子以来的讨论成果:“在我们的设想里,以后每个鬼魂都有他们的身份证。刚过世变成鬼魂的鬼,可以自行前往当地警局更改身份信息。也就是将生死状态改一改而已,非常方便。银行卡号等等都能自动继承,还能用APP进行购物,生活上不会有太大困扰——要我说啊,这APP真是太好用了!”   他迫不及待的与司祁倾诉着他的所见所闻:“方才有同事与我说,论坛上有一个人打开摄像头去街上找鬼,突然有一个鬼急急忙忙找到他,主动与他说话,把他吓一跳。”   “结果听完才知道,那鬼说远处有一个小孩从阳台窗户上掉了下来,摔在了楼下邻居的空调机箱上。那里是十几楼,小孩哭得不行,附近又没有人,情况很危险。”   这官员忍不住感叹道:“鬼魂说自己想要救人又没办法,急得要死,结果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竟然能看见自己,就过来找他求救了。”   这事儿也是来得巧,年轻人听说以后,立马跟着鬼魂赶到了那栋楼附近,通知了小区的物业。   物业还不知道APP更新出新功能的事情,被那鬼吓了一跳。却也相信了鬼魂的描述,打电话告知业主,业主说他家里的确是有一个小孩儿,直接拜托物业开锁救人。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那孩子便被顺利的救了下来,无论围观群众还是全程参与其中的人,都对此事感到啧啧称奇,哪怕一个个的都碰不到那救人的鬼,还是隔着摄像头对鬼夸赞连连,一点害怕排斥的意思都没有。   再然后,就是有人认出鬼的身份,说你不就是某某某家的xx吗,激动的赶紧叫来鬼魂生前的亲朋好友,随后又是一阵感动得人眼泪直往下掉的场景。   要说这摄像功能才刚刚上线不过一小时呢,各种各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社会上,光看论坛上的帖子都能看个三天三夜的还看不完,不得不让人为此感叹。   “我还看到有人说自己女友十几年前过世,自己无法忘记对方,一直保持单身。知道APP出了新功能后,顺手打开了摄像头,谁知竟看到女友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十几年从未离开。当着公司一群同事的面嚎啕大哭,随后发帖子分享(秀)了自己的喜事(恩爱)。”   类似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官员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根本收敛不住,乐呵道:“等到人们彻底认知到鬼魂存在,知晓死亡不是终点,那违法犯罪想必都会因此降低不少吧。”   犯罪分子知道就算自己掩盖证据做得再好,也禁不住对方死后的一个举报,想必不会再那么猖狂。   说到这里,官员忽然记起什么,询问司祁:“之前有个帖子内容很奇怪,说别人都能看见鬼魂,鬼魂也乐意与他们说话。就他打开摄像机找了好久才隔着老远找到一只鬼,而且那鬼见到他就跑,这是怎么回事?”   司祁恍然:“是有这样的人存在。”   官员琢磨了一下:“也是因为他们体质特殊吗?”   和那些能隐约感知到鬼魂存在的人相同,也有人天生就被鬼魂排斥?   司祁摇头:“不是因为体质,是因为功德。”   功德?   这又是一个平常不怎么能在生活中听见的词汇,官员兴奋道:“原来真的有功德存在啊!所以那个发帖的人是因为身上的功德才让鬼魂们恐惧吗?”   “差不多是这意思。”司祁解释:“天道眷顾大功德者,不允许鬼魂伤害他们。即便鬼魂并未心存恶念,见到大功德者也会害怕,因为他们假若不小心触碰到对方、让对方因为阴气入体而受到伤害,便会被天雷轰击、魂飞魄散。”   官员听到魂飞魄散这几个字有些被吓到:“这么严重?!”   那岂不是比刚才那个用桃木剑抓鬼的家伙还要厉害!   司祁:“严重是严重,但身具大功德者都是良善之辈,不会利用自己的能力去故意碰瓷的。”   官员哭笑不得:“您这形容……可真贴切。”   那可不就是碰瓷么。   不过听司祁这么一说,他顿时放了大半的心。   功德这词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那能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东西吗?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坏事呢。   司祁道:“我的家属就是大功德者。”   家属?官员一愣:“您不是千年前的鬼魂吗?您的家属应该也是鬼吧。”他甚至忘记了司祁是一位凶残的厉鬼,习惯性称呼他为鬼魂。“鬼魂也能拥有功德?”   “当然能拥有,我现在身上就有许多的功德——不过他不是鬼。”司祁又搬出之前用过的借口:“他是我上辈子的爱人。”   官员傻眼:“上辈子?”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想那时隔千年再续前缘的爱情故事,紧张道:“那您岂不是……”   岂不是连靠近对方都做不到了?毕竟对方可是鬼见鬼怕的大功德者!   这么一想,官员突然觉得有点虐。   司祁:“我和我爱人相处的很好。只是想说,这样的大功德者,虽然会被鬼魂们敬畏,却格外吸引厉鬼们的喜欢。如果发现这样的人,最好重点保护起来。”   官员神色一凛,连忙点头:“您说得对,我这就去下达命令!”   说完,又赶紧补充一句:“倒是要麻烦您再发一个科普贴,将这件事说一下,也好让他们有一个预防准备。”   司祁爽快应下:“没问题。”   于是,不久后,万众瞩目的APP又更新了一个置顶帖,就放在那引起剧烈讨论的“可视摄像头”下面,迅速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大家啧啧称奇:“竟然还有大功德者这么一说,长见识了。”   “这要是大功德者,说出去多有面子啊,保准被一群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   “……等下,我刚才发帖吐槽说我身边怎么一个鬼都找不到,该不会我就是吧?”   “啊!楼上的别走!让我蹭一蹭福气!”   “噫……这大功德者竟然还会吸引厉鬼,看着好吓人。”   “上面的那位,赶紧买几张平安符傍身!”   与此同时,正在公司上班的楚沨,前脚刚被合伙人笑话:“哈哈哈哈,刚才那鬼看到你掉头就跑,连掉到地上的头都来不及捡,你这是有多不受鬼欢迎啊!”   楚沨:“…………”   他想说自己家里就有一只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的鬼,他才没有被鬼讨厌。   下一秒,一个下属一脸兴奋的拿着手机跑了过来,对楚沨他们说:“刚才楚总不是被鬼一路躲着吗?我知道原因了!!”   楚沨和身旁合伙人转头看过去,那跑过来的下属声音亢奋:“因为楚总是大功德者!!就是那个做好事才能得到的功德!真是不得了,原来楚总您这么厉害!!”   楚沨纳闷,见下属把手机递了过来,便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半晌后有些愣神。   旁边看热闹的合伙人见楚沨这个反应,笑话道:“不是吧,我怎么看你一点也不高兴?难道有大功德的人都这么淡定?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能力感到骄傲?”   旁边那个下属接话道:“没准还真是。要是抱有目的去做好事、在乎那点名声,也不至于被上天那么眷顾了。楚总这样宠辱不惊的态度才正常!”   两个人的讨论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关注,一群人用好奇目光看着楚沨,想看看传说中的大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望向楚沨的神色里不自觉带上了许多信任与亲近。   毕竟,大功德者这名头听着的确是让人挺容易产生好感的。   可惜楚沨却一点也不为此高兴……   他想起了司祁。   作者有话要说:   --   47 :啊啾!(揉鼻子)谁在想我?   咻咻:……鬼也会打喷嚏的吗??   --   楚沨:掉头就走是这么用的?   同事:还有扭(下别人的)头就走,抱头大哭,走头无路,以头抢地,摸不着头脑……   咻咻:画面感出来了。   谢谢河殇的地雷~ 第192章 地府APP   司祁并没有刻意在楚沨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份, 楚沨想要看出这点非常容易。   只是楚沨并不清楚司祁究竟是鬼还是厉鬼,如果是鬼,那为什么楚沨可以通过肉眼直接看见司祁;如果是厉鬼, 那为什么拥有厉鬼特征,长着红色眼珠能显现出身形的司祁又能够存有理智。   更让楚沨在意的是, 司祁究竟是忍耐着被天道攻击的风险留在自己身边,还是他贪图大功德者的血液、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是前者, 会让楚沨感到非常不安, 他担心自己会不小心伤害到司祁。如果是后者,楚沨反倒松了口气。   他是愿意将自己的鲜血送给司祁的,如果司祁提出, 他觉得自己一定舍不得拒绝。   可是司祁从来没有主动开口提过……   倒是时常拐弯抹角地找他间接接吻, 这是不是就是司祁对他的本能渴望?   还有, 大家对鬼魂的接受程度良好, 对厉鬼却是非常排斥的。假若司祁是厉鬼, 那他以后的处境是不是会变得非常糟糕?楚沨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保护好他。   心里惦记的事情太多, 楚沨有些神不守舍,打了个请假条提前回家,果然在家中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天黑了依旧没有开灯。   楚沨已经不会去在意这种细节,更不会不识趣的开口去问了。   他走过去道:“我回来了。”   青年笑吟吟看着他,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楚沨光是看到青年的模样,便心头什么烦恼都忘掉了。   他坐在沙发上, 对司祁道:“我今天打开APP的摄像头, 发现周围的鬼都躲着我走。”   他并没有拐弯抹角,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说, 直接问道:“你会怕我吗?”   司祁惊讶的笑了起来:“我怎么会怕你?”   楚沨心中一缓, “我记得,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过我是你上辈子的爱人。”   司祁点点头,那神情坦然的看不出哪怕一丝的心虚。   楚沨:“那……你的执念,是找到我,和我再续前缘吗?”   司祁笑了起来:“你之前一直不敢问我,是怕我骗你说不是?”   楚沨讪讪:“我不希望你消失……但也不希望你的执念永远无法达成,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祁莞尔:“也就是说,你心里清楚自己是喜欢我的对吧,而且还深怕一不留神就和我在一起了,这样以后便再也见不到我。”   楚沨一怔,片刻后目光躲闪,有些心虚。   如果换做别的情况,他肯定早就坦荡的点头,非常男人的承认。但现在,他甚至连头都不敢点一下,唯恐面前的鬼心愿了结后,就这样狠心的离开。   司祁饶有兴致的看着楚沨,过了许久,才慢条斯理的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一边说,一边试图用手去触碰楚沨,被楚沨惊慌地躲开。   司祁故作伤心道:“你嫌弃我?”   楚沨:“不……我不想伤到你。”   司祁目光幽幽:“若是能感触到你给予我的东西,即便是痛,我也愿意。”   在一旁吃瓜看爱情剧的咻咻,啪嗒一下手里的瓜掉到地上:【………………】主人,您的节操呢?!   楚沨大受感动,越发觉得愧疚。   司祁慢慢靠近,隔着微不可察的距离,语气轻缓,若耳边拂过的一阵极细微的轻风,对楚沨道:“你知道……厉鬼是能从人身上汲取到精气吗?”   楚沨虽然听不懂精气是指什么,却能感觉到司祁想要表达的意图,忍不住喉结滚动,心跳加快。   司祁轻笑一声,那笑声仿若一根羽毛,轻轻抚过楚沨的心间,让他又痒又急切,迫不及待想要挣脱那种情绪,目光虞蹊深情注视着面前的青年。   下一秒,一双温热的臂膀竟然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挽上了他的脖颈,一对柔软湿润的唇贴上了他的嘴唇,调皮的舌尖撬开了他的齿列。   青年身体的重量将他压倒躺在了沙发上,他非但没能舍得推开这个人、反而下意识的揽紧了对方,竭尽全力感受着对方那仿若活人一般的触感、温度,一切的一切,然后身体用力,抱着这人一翻身,反过来将对方压住。   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客厅中响起,轻微的低吟声刺激的楚沨心脏都快要爆炸。他痴痴看着怀里的青年,青年那头纤细浓密仿若瀑布一般的墨色发丝凌乱的摊开在沙发上,衬得那微微透着粉红的白皙肌肤亮得晃眼,只把他眼睛都看直了,一时间只觉得仿若置身梦境。   他有种猛然间得到珍宝的惊喜,直到好久好久以后,才有些不安的说:“你没事吗?”   而且,而且青年到底是怎么触碰到他的?   难道他其实根本不是鬼?!!   这一切竟然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误会?!!   司祁双臂揽着爱人的脖颈,笑盈盈的看着对方,说:“我也身具功德,如何会被你伤到?”   楚沨听着有些茫然,但只要司祁不会受伤,那他就心安了。   至于为何能触碰到司祁的身体……   司祁将自己送入了楚沨的怀中,嘴唇贴着楚沨的耳畔,含笑说道:“我为何能拥有实体……这还多亏了你。”   楚沨下意识抱住怀里的青年,不解道:“嗯?”   司祁:“你身上的力量可以帮助我修炼,增进实力……我现在是鬼修,用功德与阴气修炼,可以暂时的拥有实体。”   楚沨茫然地眨了眨眼,虽然无法理解修炼是什么意思,但他能够触碰到司祁,这件事他是确定的。   感恩般拥抱着司祁,楚沨深怕对方会消失,怕这足以让人激动到落泪的温度会不见,将脑袋埋入司祁的肩窝上,充满期盼的道:“我真想一直这样。”   司祁轻轻的笑声通过胸膛传递到紧贴着他身体的楚沨那边,语气中充满诱惑的说:“那就要看你的啦。”   “我?”   司祁语气悠然:“除了你的唾液、鲜血、气息,还有别的更有能量的东西,可以送给我。”   楚沨积极起来,迫切道:“是什么?”   司祁笑了一声,附耳对楚沨说了两个字。   楚沨面颊瞬间爆红,目光闪烁看着司祁,司祁笑吟吟地回视着他,对他说:“你不会舍不得给我吧?”   楚沨只觉得下腹抽紧,抱着青年的手臂无意识用力。   ……   …   中午,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入柔软的大床上,暖得人心田里装满了幸福的感觉。   楚沨从梦中缓缓苏醒,昨晚的记忆迅速涌出,让他的眼中盈满了止不住的欢喜。   侧头看向身旁睡着的青年,楚沨伸出手,小心翼翼触碰那散落在雪白床榻上的乌丝。   柔顺微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确定这一切的确不是幻影。楚沨眼中笑意更深,忍不住身体往前挪了挪,从后将青年抱住,仿若拥抱住整个世界。   司祁察觉到身上的动静,睁开眼,转过身,视线与身旁乌黑柔软的目光对上。很是自然的靠近,然后交换了一个亲吻。   “早安。”楚沨的嗓音中还带着一丝刚睡醒时的沙哑,让司祁觉得很是性感,渴望的往爱人怀里钻了钻。   二人肌肤相触,那种柔软温暖的感觉,让楚沨有些克制不住,忍不住说:“你还需要我的……吗?再来几个亲吻好不好……”   “嗯……”   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响起,片刻后,楚沨:“再来一个……”   “好。”   “最后一个……”   “……没问题。”   幸福的时光完全察觉不到何时流逝,半个小时过去,楚沨抱着司祁,对他说:“喜欢吗?”   司祁的回答永远都是这么的坦诚直接:“喜欢,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喜欢和你在一起,你昨晚太棒了。”   楚沨紧紧拥抱着心上人,对他说:“我的运气真好。”   不光能遇到一见钟情的对象,而且还拥有这样特殊的体质。他丝毫不害怕自己会被身为厉鬼的青年伤害,反而高兴自己能帮助到对方,而代价仅仅只是一些他求之不得的亲密接触。   甚至,他还暗戳戳的想着,司祁喜欢他的身体(体质),简直是再好不过。这样他就能永远给予青年最完美的享受,让他对自己的喜欢越来越多,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   司祁嘻嘻笑着,手臂反过来拥抱着楚沨肌肉紧实的腰肢,发自内心的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最喜欢!”   感受到心上人炽热纯粹的感情,楚沨心潮澎湃,忍不住低下头,将吻落在了青年的额上,珍惜地拥抱着他,感受着此刻的时光。   若是一辈子能就这样过去了该多好。   他再没有任何遗憾了。   --   与司祁这边的幸福指数爆满不同,世界之子那边实在是过得惨兮兮。   本来他便是靠着打杀鬼魂的方法迅速崛起,一步步成为被万众敬仰的除鬼大师,受所有人的爱戴。   如今因为司祁的操作,官方还有大众对鬼魂的态度非但没有觉得畏惧,甚至还非常的亲切。这让世界之子的崛起之路一下子被堵住了大半,出院之后屡屡碰壁,非但没赚到钱,反而得罪了一大批人。   要么是别人根本不需要他的本领帮忙解决问题,拿出手机APP发个帖子就能得到答案。要么是他一提出“我能帮你解决你家的鬼”,就被听到这话的人破口大骂,拎起扫帚险些被打。   气得世界之子一天骂那个地府APP一百遍,做梦都想宰了创建APP的人。   官方根据富家女一家提交过来的家庭监控录像,迅速锁定了世界之子的身份。因为操控鬼魂伤人这种手段太过诡异,且世界之子目前并没有对活人动过手,官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强行控制住世界之子,只是派人与世界之子接触,试探对方的口风,还有危险程度,想要用柔和的手段将世界之子拉拢过来,而不是彻底对立。   结果与世界之子接触之后,官方通过手机摄像头看见世界之子御鬼时的手段,还有对鬼魂动辄打杀丝毫不以为意的表现,立即意识到,留着世界之子这样的人存在,绝对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假若对方用这种方法控制住身份敏感的大人物鬼魂,暗中左右大人物的家人听从他的命令行事,那绝对会防不胜防,根本抵挡不住。   更别提官方把鬼魂当做自己的公民来一视同仁的看待,一个随随便便屠杀鬼魂的家伙,与杀手有什么区别?   便在有次世界之子又想对路边无辜路过的鬼魂动手,将对方抓过来炼制成万鬼幡的时候,暗中监视着这一切的官方人员直接冲了出来,就要将世界之子逮捕。   咻咻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件事,二话不说连忙辅佐官方人员进行抓捕。但结果就如司祁所料那样,对方各种离奇手段频出,在世界意识的保护下有惊无险逃出了本该是万无一失的抓捕,迅速潜藏了下来。   官方人员与司祁提起这事的时候,一脸的懊恼,虚心求教司祁那世界之子用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手段,这也太诡异了。   “感觉我们像是在和一个魔法师打架。”官方人员吐槽:“一群人在小巷里鬼打墙转了好几圈,死活走不出去。要是没有好心的黑客出手告诉我们该往哪走,估计我们连他的衣领都碰不到。”   好心黑客·咻咻捂嘴暗笑:【咻咻咻~】   司祁:“他知道你们在抓他,以后肯定会躲得更仔细,要找到就难了。”   官方有些发愁:“就怕他狗急跳墙,做事越发不折手段。”   世界之子既然知道官方盯上了他,为了不被官方抓住,肯定会拼了命的提升自己实力,抓更多的鬼来当自己的手下,甚至是将鬼炼制成法器。   司祁心想以他对各个世界世界之子的了解,对方十有八九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便道:“直接对外通缉此人,让所有人和鬼都记住他的面孔,并且遇见后第一时间通知警方。”   官方接受了司祁的建议,无奈的说:“以那人的本领,估计不会在意这点麻烦。”   司祁微微一笑,并未解释太多。   他当然不是想通过大家的视线去限制世界之子的活动范围,给世界之子增添麻烦。只是想削弱对方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让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越来越微弱,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世界意识的“注视”下顺利抓住对方。   于是,在司祁说出这话的第二天,铺天盖地的通缉令挤满了整个网络。不少人对着官方发出来的通告指指点点,朝通缉令上的世界之子照片破口大骂:“这人也太丧心病狂了,竟然杀了那么多的鬼!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鬼魂们性格温和无害的,比一般人都要无欲无求,竟然舍得对他们下手,这得多残忍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啊!”   “我一想到我妹妹那么小那么可怜的一个小娃娃,这么多年了留在家里,好不容易才被我们一家人看见,要是被这家伙给伤到了,我和他拼了的心都有!!”   “我忍不住多想……我爷爷没有变成鬼魂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被这畜生给害了……我爷爷死前最疼我了,他也最放心不下我,他怎么会没有变成鬼魂来找我,我一直想不通。”   “官方爸爸快点把这家伙抓住吧!留着这样的人潜藏在我们身边,说不定就把我们亲人朋友给害死了,我们哪里能安心!!”   “鬼魂们最近最好不要随意外出啊,万一遇到这家伙就惨了!连像我们这样死后变成鬼魂去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网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热度持久不下。咻咻看着世界之子身上越来越低的世界之力看得直乐呵,与司祁说:【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只剩下百分之四十九了!】   按照往常的经验,一旦世界之力低于百分之十,世界之子便会被世界意识彻底抛弃,被司祁轻易抓住甚至是杀死。   而从世界之子身上转移走的世界之力,基本都会来到司祁身上,作为他改变这个世界未来轨迹的奖励。   只是……   咻咻疑惑:【奇怪,这个世界,主人得到的世界之力是不是太少了点?】   按照以往的经验,司祁改变了人与鬼之间的敌对关系,双方非但没有互相伤害,死伤惨重,反而还和谐融入,相互帮助。这一正一负两个截然相反的结局,能够得到的世界之力回馈是巨大的,少说得有三位数的报酬,怎么到现在也才七十多一点?   咻咻嘀咕:【该不会是世界意识在给主人穿小鞋吧?】   司祁想了想说:【不至于。大概是世界意识觉得,目前这样的情况,还没办法彻底解决问题】   世界意识并不是活着的生命,也不具备人类那般的感性思维。祂就像是一个运行中的程序,推算并锁定站在世界发展关键节点的重要人物,将世界的气运寄托在那人的身上,帮助那人可以更完美的度过那一段时期,让世界朝更好的方向发展。   就好像操盘手看着股市的K线图,肯定是希望自己手中的股票价值可以变得越来越高、涨势越来越好的。如果牺牲掉一小部分数据,能换来更多数据的增长,祂会立即做出在祂眼中看来最合理的选择,清除掉那部分不和谐的数据,提拔出一个潜力十足的优质数据,带领身后的数据飞速高涨。   或许在被牺牲的数据眼中看来,这个优质数据非常邪恶……但对操盘手而言,这个能帮助祂提高成绩的数据,绝对是善良的。   所以祂才会想方设法保护这“善良的优质数据”不要被其他数据给伤害到,还想尽办法的给对方开绿灯,让对方无论做什么都能够成功。   司祁能理解世界意识的态度,也不会仗着自己快穿者的身份,打着主神大人的名号去威胁世界意识配合自己。对方能容忍自己屡次三番阻挠世界之子的崛起,没有直接一个雷劈下来把他打死,都已经是给足了主神面子。   因此司祁也很懂规矩的没有每到一个世界就先想方设法搞死世界之子,弃这个世界的任务于不顾,而是等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提高到一定程度了,才对世界之子下手。   那时候,感激司祁帮忙的世界意识非但不会再阻挠司祁,反而司祁想做什么祂都会积极配合,就好像过去祂配合世界之子一样。   因此,面对如今这样看起来好像是被世界意识穿小鞋了的情况,司祁并没有想歪,直接说:【我现在的做法还不足以彻底解决问题】   咻咻疑惑:【都这样了,还不够吗?】   司祁点头:【并不是所有鬼魂都可以完成心愿的,他们留在这个世上的时间久了,阴气越来越浓,迟早还会成为隐患】   咻咻恍然:【那倒也是】   万一有个音痴梦想成为人人喜爱的歌手,只要世界上有一个人不喜欢他的歌,他就固执的不肯消失。那他就完成了理论上的永生不死成就,变得越来越强、散发出的阴气越来越多,最后与人相隔百米都能让那人病痛缠身、失去意识,成了谁都无法解决掉的麻烦。   这样的麻烦一旦变多,世界照样还是会陷入危机,所以司祁身上的世界之力反馈才会那么低。   司祁笑着道:【不着急,办法我已经在想了】   咻咻虽然不清楚司祁说的办法是什么,但一听这话就放了心,笑嘻嘻的吹着彩虹屁:【主人真厉害!咻咻最佩服主人啦!】   司祁莞尔一笑,又是一笔世界之力送到咻咻怀里,说:【乖,拿去当零花钱】   【好耶~~】咻咻高兴得在空间里打滚,欢呼道:【咻咻早就看上一台游戏机想要买来玩了!】   司祁大方的很:【想要就买,不够和我说,我给你报销】   咻咻兴奋的小脸微红,羞答答地翘着嘴巴给了司祁一个真·龙吻,然后甩着小尾巴去购物了。   主人的事情交给主人去操心,像他这样的小助手,只管放心跟着主人躺赢就行了!   ……   便是在咻咻买回他心心念念的游戏机,躺在他买来的小沙发上趴着打游戏的时候,两周时间飞快过去,咻咻突然抬起头,对司祁说:【主人,世界之子那边有动静了!】   司祁“嗯”了一声:【什么情况】   咻咻知道主人最近忙着解决世界意识交给他的任务,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外面最新情况不是很了解,便仔细解释:【如今鬼魂身份得到社会的认可,世界之子杀鬼的工作彻底成了见不得光的“脏活”。有人觉得某些鬼的存在妨碍了自己的前程,又不经意间知晓到世界之子的本事,就找世界之子帮忙,请他杀了那些鬼魂】   这和现实世界中,有人觉得某些人碍事,于是想要请杀手杀了那人是一个道理。   只是这回的受害者从人变成了鬼。   司祁想了想,起身说:【告诉我他的地址,刚好我也想实验下我的新成果】   咻咻兴奋起来,连手里游戏也不玩了,飞起来活动了下小爪子,摩拳擦掌道:【主人这是打算亲自出手解决世界之子了吗?】   他就知道主人潜伏这么长时间,再次出手一定会有大动作!   司祁微微一笑:【再次见到我,想必他会非常惊喜吧】   说完,给官方行动组发了个邮件:“我找到那个除鬼师的下落了。”   邮件发出去不过十分钟的功夫,早就等待已久的行动组成员迅速行动起来,整装待发汇聚到司祁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   司祁:【再次见到我,想必他会非常惊喜吧】   世界之子:@¥*(@……%#(脏话)你滚远点好吗?!   突然发现家伙每次出场不是在挨打,就是在等待挨打的路上2333。   谢谢河殇、呀呀呀呀、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93章 地府APP   寂静的深夜, 大多人在这时候早已睡下,鬼魂们离开家中,开始了他们一天的生活。   被司祁画了个符, 临时打开了阴阳眼的行动组成员毛骨悚然看着面前这繁华热闹的景象,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种肉眼所见的冲击感, 与平时拿着手机大白天到处去找鬼魂,给人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一人忍不住道:“等下我们怎么分辨哪个是鬼, 哪个是人?万一不小心误伤到了无辜鬼魂……”   队长斜睨他一眼:“你有本事伤到他们?想得倒是挺多。”   说完, 按下耳边耳机,对那头的支援力量道:“关闭你们的摄像头可视鬼魂功能,如果发现周围有人出现, 及时提醒我们。”   “好的。”那边回复的很快:“请注意安全。”   话落, 咻咻将世界之子的下落发送到了队长的行动仪上。看着屏幕上那不断闪烁着的光点, 队长命令道:“开始行动!”   说完, 迎着四周一脸好奇望向这边的鬼魂们的视线, 队员们硬着头皮穿过鬼影重重的街道, 飞快冲向世界之子所在小区。   一名队员忍不住压低声音,在通讯频道里说:“……这么多鬼跟着我们,行动早就暴露了吧?”   这些鬼魂平时仗着人类看不见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根本不避讳什么。尤其看见一群人深更半全副武装执行任务,更是好奇心大盛, 想着反正自己又不会被误伤, 光明正大跟了上来。   队长无奈,只能暂时停下, 拿出证件对一群鬼魂们说:“军方执行任务, 请配合一下。”   一群鬼齐刷刷被吓了一跳:“我去!你看得见我?!”   这也没拿手机啊?   一边说, 一边像是惊吓过度一般,身影呼一下缥缈起来,仿佛被人用橡皮擦擦去了一小部分的身体,整个身体飞在空中,鬼气十足,诡异阴森,看得一群队员头皮发麻,又哭笑不得。   这群鬼见到人的表情,能不能不要这么像人见到了鬼一样啊。   弄得他们都害怕不起来了!   队长嘴角抖了抖:“是的,能看见。”   这话说得对面一群鬼不好意思起来:“……这个,我们也就跟着随便看看……”   说完,忍不住好奇道:“你们这是去干嘛呀?秘密执行任务吗?要不要我们帮忙啊?我们哪儿都能去,还不会受伤,能派得上用场!”   这句话一出,一群鬼全都兴奋起来:“是啊是啊,让我们帮忙吧!”   “我都好久没能和社会接轨了,要是能帮你们做点事,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队长心里啼笑皆非,面上却无比严肃的道:“不可以,这回我们要抓捕的对象是抓鬼师,是能够杀鬼的角色!”   这话说得一群鬼魂目瞪口呆,吓傻了:“什么?还有这样的人?!”   “我去!那不就是杀人犯吗?!”   “这样的人竟然就住在这小区里?我天天经过这呢!吓死我了!”   队长哭笑不得,点点头说:“所以不要靠近这边,也提醒其他鬼魂市民尽快远离这里。谢谢配合。”   “配合配合,一定配合!”一群鬼拼命点头,连忙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招呼远处不明所以看热闹的鬼魂:“快走快走,这边有个能杀鬼的疯子!”   话落,一群鬼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齐刷刷蹦跶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慌不择路的模样,活像是后面有变态杀人狂在追一样……   看得行动组一群人神色古怪,想笑又不知道该不该笑。   随后很快收敛心神,漆黑的装束帮助他们完美融入夜色,脚步轻缓的仿佛听不见一点声音,飞快潜入了世界之子所在建筑。一分钟时间爬上八楼,左右堵住所有能够离开的通道。   司祁就飘在他们身边,一只手直接穿过门扉,山。与三ク。掌心进入门后,按住门把手,将门从里面打开。   和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情况不同,已经成为鬼修的司祁能做到很多鬼王做不到的事情。   队长见到这一幕有些心惊,无声冲着司祁点了点头,往后挥了挥手,一行人鱼贯而入。   很快,里面爆发出了一个青年惊骇愤怒的声音:“你们是谁!”   说完,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接着便是双方骤然爆发的交火声、物品炸裂声,惊得小区中正在沉睡的狗子们猛地惊醒,在各个家中汪汪吠叫起来,一时间好不热闹。   司祁跟在队员们身后,穿过墙壁来到卧室中。只看到这里一片狼藉,雪白的墙壁被无形的力量砸出十几个巨大的深坑,铺满地毯的地面被搅得稀巴烂,个别队员被打伤,更多人则是冒险冲过去与世界之子近距离搏斗。弄得那从未与人如此打过架的世界之子好不狼狈,又气又恼:“该死的,又是你们!我都没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说完,他眼神一狠,直接命令道:“杀了他们!”   然而,这句话落下,本该单方面被鬼魂吊打,完全看不到鬼魂存在的队员们竟然齐刷刷往右侧方躲去,险之又险擦过了那利爪的攻击,看得世界之子甚是心惊。   ——怎么回事!   恰在此时,一个鬼气滔天的鬼魂路过他的房间,浓滚滚的黑色阴气差点将他的视野范围弄得一片漆黑,气势无比吓人。   见对方身上并没有自己打下的奴役印记,世界之子心中一喜,明白这又是他的好运生效,老天爷见他遇到了危险,特意把这样强大的鬼魂送过来给他收服呢!   然而下一秒,他便看清楚对方深红色的眼睛,以及那浓密的墨色长发,吓得浑身一抖,又气又怕:“怎么是你!!”   这是上次“招工”不成,还揍了他一顿的厉鬼!!   光看到那张冷漠俊美的脸,世界之子都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痛,仿佛梦回那接近死亡的窒息时刻,气恼道:“我这回可没来招惹你!!”   “怎么没招惹。”司祁冷笑一声:“我身为华国合法公民,眼见你要对人类行凶,难道不该见义勇为吗?”   说完,他伸手一抓,就想像上回那般,一把扣住世界之子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   不过这回世界之子吃了教训,自从上次被司祁打了一顿以后,他回家疯狂画了无数张护身符,便是防止再遇上像司祁这样的存在,连个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司祁只觉指尖一痛,仿佛触碰到什么尖锐的东西一般,不悦的蹙了蹙眉。   一旁飘在空中的鬼魂们听从主人的指挥,疯狂的冲向司祁,血红的双眸锐利的指甲,仿佛能轻易撕碎任何的活物,看不到一点的理性。   司祁不悦道:“这家伙竟然擅自把鬼魂炼成了厉鬼。”   看这厉鬼的疯狂程度,手里显然是有过人命的。   这还没完,世界之子反手一挥,从须弥芥子中抽出一把招魂幡,里面呼啦啦飞出来数十只鬼魂,哭泣呐喊着冲向面前人类,怨恨与不甘席卷了整个空间,竟是让心志坚定的队员们险些陷入无尽的痛苦幻境中,任人宰割。   司祁啧了一声,管也没管那挥舞利爪朝他袭来的几只厉鬼,指尖金色光芒凝聚,朝着那鬼魂们的方向遥遥一指。   身后厉鬼的血红指尖触碰到司祁的身体,只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裹挟着让人眼前一白的光,“轰——”的劈在了屋内。   气势惊人的雷电没有损坏任何的家具,却是带着滔天的怒意,直接将那厉鬼从头到尾劈了个粉碎,无形的风一吹,身体如灰烬般散落在空气中,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另外一只厉鬼见状,下意识想要收手,司祁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轻轻往后一飞。那厉鬼狰狞的面庞上闪过“你怎么可以碰瓷!”的气愤表情,指尖触碰到司祁的后背,随后又是一声“轰——”的巨响,雷电劈下,把他也一同送离了这美丽的世界。   就是这个时候,司祁手指的金光飞向了前方,驱散了四周漆黑浓重的鬼气,仿若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挥开了那浓稠阴郁的空气,温柔的包裹住哭嚎惨叫着的鬼魂。   本还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长期饱受折磨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鬼魂们怔楞茫然的站在原地,一股无法形容的救赎感让他们泪流满面,下意识抬头,看向那遥远的天边,仿佛能从那里找到求生的路。   司祁说:“去吧。”   一群鬼魂迫不及待地飞了起来,飞向那象征希望的白光,然后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好不容易从那泥沼一般让人窒息绝望的攻击中醒来,队员们看见眼前这一幕,忍不住道:“这是什么?那群鬼死掉了吗?!”   方才他们陷入幻境之中,一瞬间经历了无数鬼魂们临死前绝望无助的画面,心中非但没有被鬼魂伤害后的怨恨,反而充满了同情。   他们一点也不希望这群死后都要受到折磨的鬼魂们消失,他们也是无辜的。   司祁看了他一眼:“我送他们去轮回了。”   队长愕然:“轮回?”   话落,他忽然想起自己还在执行任务,也顾不上细问什么,连忙喊:“快追!”   房间的窗户被砸出了一个巨洞,世界之子身影消失在屋内,显然是方才趁乱逃走了。   咻咻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中嗷嗷大叫:【啊啊啊啊主人!!您的世界之力一下子猛涨了三十多,直接冲破了一百大关!!!】   显然世界意识认可了司祁的举动,对他非常感激。   司祁笑了笑,心道这两周的努力没白费。手腕一翻,将失去力量坠落在地的招魂幡收在手中,丢进世界树的树叶里,直接飘出窗户,追了下去。   一些没办法飞的队员羡慕看着司祁,脚步迅速的冲出了房间,对着频道大喊:“目标人物已逃下楼!快追!”   楼下守着的行动组成员飞快冲出建筑楼,笔直朝着世界之子潜逃的方向追去,那身影快速的好似一匹猎豹,看得人身上激素飞速飙升。   司祁从空中直落而下,一掌朝着世界之子的后脑抓去,世界之子又气又急,怒吼:“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也没招惹司祁啊,不就是把他请来招了次工吗?不想来干活就不干啊,至于这么盯着他打吗?!   说完,又是一排深黄色的符纸如利箭般急速射出,如同一堵墙壁挡在司祁面前,竟是让他身体一沉,直直落在了地上。   司祁眼神深邃地看了世界之子一眼,看得他头皮炸开,完全升不起趁机杀死司祁的心思。匆匆忙丢下更多符咒,狼狈钻入小区附近的丛林,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一群队员在咻咻的帮助下飞快追了上去,紧咬不放。一人则是留了下来,对脸色不太好看的司祁说:“司先生,您怎么了?”   司祁:“帮我把这些东西摘下来。”   那人二话不说伸出手,也不管这诡异的东西会不会对人体有伤害,竟然轻易就将那贴在半空中的纸张撕了下来,轻松的不费一点力气。   ——那么厉害的司先生,竟然能被这样的小东西困住?队员一时间有些惊讶。   司祁没办法和这群人解释天道对世界之子的眷顾,让对方总是能巧之又巧的弄出恰好可以针对到他的东西,也懒得解释。跟着咻咻的向导去追世界之子,听咻咻说那家伙竟然连瞬移符都画出来了,眨眼间跑到了好几十公里外的地方,简直开挂。   司祁忍不住皱眉:【这世界意识太不识趣了】   都到这份上了,还帮那世界之子呢?   听到这种话题,咻咻仿若小鸡仔一般缩着不敢说话。   他可不会像别的系统一样,不允许快穿者违反规定、说天道坏话,引得天道排斥他们。   要不是他胆小,他没准也想像主人一样,跟着骂上几句呢!倒也不是因为他讨厌天道,而是他狗腿习惯了,主人说什么就忍不住跟着附和……   天道那边大概也是察觉到司祁的态度,朝咻咻递来了一道不好意思的情绪,仿佛在安抚。   咻咻立马嘚瑟起来,躲在主人的意识空间中,指着天道骂了几句,然后和司祁说:【世界意识在和主人道歉呢!】   主人不愧是主人,连世界意识都要低头服软!!   司祁听了什么反应,只是沉着脸朝着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去追,一边追一边板着脸。   咻咻就不敢说话了。   他偷偷摸摸去问世界意识:【能不能想办法,快点让主人抓住世界之子啊?】   世界意识停顿片刻,比划了个【OK】。下一秒,远在几十公里外的世界之子怀中藏着古籍一不留神掉落在地,书页顺着重力翻开落在地上,露出之前他从未尝试过的某页阵法。   他连忙停下脚步去捡,捡起来时,头顶乌云忽的被风拨开,露出皎洁明亮的月光。光芒照射在书页上,衬得上面的内容无比醒目。   世界之子肉眼捕捉到“鬼王”两个字,准备阖书的手指一顿,定睛看了上去。   “牺牲十年寿命与全身三分之一血液,可换来鬼王的一次帮助。”   一次帮助……   鬼王……   想想四周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想想那双目血红的强大厉鬼。世界之子牙关紧咬,无论如何也不想被抓住坐牢甚至是直接丧命。   低下头,翻出一张保命符,贴在自己身上。   十年寿命并不是没办法补充回来,古籍上有说过增长寿数的方法,大不了他以后再想办法。而血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在保命符失效前将鲜血输回来就好,不至于威胁到生命。   想到这里,他找了个空旷些的位置,对着古籍上的阵法图案,掏出朱砂笔,匆忙又快速的复刻出一个阵法。头顶月光仿佛也在帮助他一样,全程没有乌云遮挡,他心想自己果然是受上天眷顾的,开始兴奋脑补自己率领鬼王杀回小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将方才那个厉鬼按在地上摩擦,甚至将他收为小弟……   世界之子站在阵法外围,掏出一把利刃符,法力凝聚其中,纸张迅速凝聚成了小刀形状。牙关一咬,世界之子抬起左手,拿着利刃符狠狠朝着手腕动脉处用力一割!   鲜血哗啦啦朝着下方阵法中流去,仿佛有生命一般,飞速钻入阵法之中。鲜红的血液沸腾翻滚,似潮水似烟雾,将这一小片区域通向某个神秘的空间。   司祁正一脸不悦的赶路,跑着跑着,忽然感觉到某个方向传来了一股吸引力,仿佛是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还许诺给了他不错的报酬。   司祁皱了皱眉,心想这什么玩意儿,抓捕世界之子要紧,便想置之不理。   可四周弥漫在他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殷切的配合着他,像他表达着喜欢的世界之力却忽然兴奋起来,就好像在提醒司祁,机缘来了,好运来了,快去做吧!   司祁很熟悉这种感觉,每当他在小世界里,收获的世界之力充沛到一定程度,周围的一切都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觉,让他永远可以心想事成随心所欲。   司祁眉梢一扬,意识到了什么,手臂一挥,一个血红色的、和世界之子面前一模一样,不过却是由鲜血汇聚而成的阵法浮现在他面前。   只要他站进去,他就能获得大气运者赠予的十年阳寿,还有鲜美可口的血液……   司祁大踏步走了进去,面前场景一黑,再睁眼时,如当初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复刻在他眼前,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针法外,一脸亢奋的对他说:“我就是你的召唤者,厉鬼啊,听从我……”   说着说着,对面激动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茫然和无助。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召唤鬼王帮他躲过厉鬼追击,召唤着召唤着,他直接把厉鬼给召唤过来了!!!   他见势不妙,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结果司祁比他更快,似笑非笑的一伸手,从后面掐住了世界之子的脖子,把他拉了回来。   寒冷刺骨的阴气钻入世界之子的体内,痛得他一阵发抖,司祁笑吟吟说:“你想去哪儿?”   世界之子不断求饶:“大哥,大哥,你怎么是鬼王,你怎么可以是鬼王,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召唤了个打手不帮他打架不说,反而还要打他,天底下有这个道理?也太不公平了!!   司祁:“鬼王兼职世界上最强的厉鬼,这难道不合理?”   世界之子欲哭无泪,只能哽咽点头:“合理,合理,您先放开我再说!”   司祁笑吟吟的。   看来这天道还是很懂事的嘛!   本来这世界那么大,鬼王那么多,不一定召唤来的就是司祁。只是司祁以厉鬼的身份进行修炼,实力日渐增长,早已不是当初刚过来时那么“弱小”,说他是最强的鬼王还真不为过。   大概是世界意识察觉到司祁的办法对这个世界更有帮助,而世界之子那种屠杀鬼魂的举动反而会连累司祁,害得这个世界变得不稳定。于是翻脸不认人,将世界之子身上的力量抽走,又想方设法帮助司祁抓到世界之子,将他彻底控制住。   司祁原本还有些不悦的情绪立马好转,拎着哀叫连连的世界之子飞到空中,朝着队员们赶来的方向飘去。   世界之子察觉到司祁的意图,不停求饶:“大哥,大哥!你既然进入了传送阵法,现在怎么说也是我的员工,不至于这么出卖我吧!”   司祁:“你想让我做什么?”   世界之子:“帮助我逃跑!让我一辈子不受外人追捕!随心所欲!!”   “还一辈子,你想的倒是美。”司祁领着他的脖子在空中晃了晃,悬浮的脚底让世界之子吓得不断惊叫,试图去抓住司祁的手,来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却一抓一个空,根本没办法触碰到司祁。   世界之子都快要哭了:“你别晃了啊!这么高掉下去我会死啊!!”   司祁眼前一亮:“死了更好,死了更方便我折磨你的魂魄!”   世界之子欲哭无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遇到你这么个煞星!”   自从遇见这家伙,他就没遇见过一件好事!   他咬牙切齿:“你拿了我血和寿命,总不能什么事也不做吧!”   司祁:“我哪里没做,我这不是带你去自首了吗?”   世界之子气急:“我可没让你帮我做这件事!你快带我回去!我不要你帮忙了!!”   司祁:“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司祁:“那行。”   他把世界之子往前一丢,世界之子吓得魂飞魄散,眼泪都飞了出来,落在半空中拼了命的喊:“救命啊啊啊啊啊!!!!”   一旁建筑里,睡的正香的居民翻了个身,嘴里嘀嘀咕咕:“谁啊,大半夜的鬼叫……哦,是鬼啊。”   那没事。   自从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鬼,他们睡觉都不怕有小偷来串门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大海、??颜?汐??、河殇的地雷~ 第194章 地府APP   赶在世界之子的脑袋触碰到地面就要摔成一个烂西瓜的时候, 司祁抓住了他的小腿,将他倒吊着拎回了半空。   世界之子泗涕横流,呜呜咽咽的满面通红, 又气又怕。有心想要破口大骂,又怕司祁再把他丢下去, 只能委屈的嗷嗷大哭,引起下方许多探出头来看情况的居民们吐槽:“上面那两个鬼怎么回事啊, 大半夜的扰民。”   一人皱着眉:“你确定是鬼吗?”   吐槽那人:“不是鬼难道是人啊?”   “……你什么时候可以用眼睛看见鬼了?”   话落, 诡异的寂静席卷房间,渗得两个人鸡皮疙瘩炸起:“卧槽!竟然是人!!”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竟然有一天,看到人比看到鬼还要渗人的!!!   连忙拨打电话报警:“救命啊!!我看到有人飞在天上了!!!”   电话那头声音温柔甜美的警官说:“请不要害怕, 您看到的是鬼呢。”   报警这两人:“呜呜呜呜不是鬼啊!看到鬼我们也不至于害怕啊!!真的是人!!!我们看到人了!!”   警官:“…………”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耐下心来仔细询问:“请问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呢?”   于是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飞快将方才的情况叙述出来, 最后做出总结:“其中一个人倒挂着, 嘴里不停惨叫, 另外一个人穿着古装, 一头及腰的长发!!”   警官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不对, 想起肉眼是可以看见厉鬼的,且厉鬼会攻击人,连忙说道:“请留在家中不要外出,也不要引起外面二‘人’的注意!我们马上派人过去调查!”   “好的好的,麻烦你们了啊,这深更半夜的还要出警……”   于是, 等到司祁将人送到行动小组的时候, 队长突然收到部门传来的信息,询问他们是不是司先生把那目标人物抓在空中遛了一路, 还被一堆围观群众看见了。   队长回想起刚才在头顶看到的画面——气质清冷的司先生提着一个人缓缓落下, 那人还哭得仿佛误入狼群的一百多斤孩子格外崩溃。哭笑不得的说:“是司先生。”   部队那头的通讯员松一口气, 回了个“好,辛苦你们了”,然后松开通讯频道,给警方发了个“事情解决,无需担忧”的回复。   警方便将这个报警工作整理归案,封上不管。   不过他们这边问题解决,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却是刚刚开始。   有人拍摄下世界之子丢脸丢到家了的画面,上传到了网上。一群好事网友纷纷不相信这是直接拍摄,吐槽绝对是鬼魂摄像机拍摄出来的镜头,怎么可能是人。   直到一个又一个目击者站出来证明这真的是肉眼看见的画面,住在他们那一片的人都看见了,根本不是摄像机拍摄。   于是便有有网友好奇询问真的有人可以飞吗,这也太神奇了吧。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讨论了半天,官方终于对这件事做出了回应。   上面写明了世界之子的抓鬼师身份,还有抓着世界之子的人就是司祁。   说司祁虽然是厉鬼,但研究出了地府APP,为社会为鬼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是身负功德的特殊厉鬼,值得表彰出来被所有人类与鬼魂学习。   而那个抓鬼师,身为人类,却对曾经同样也是人类的鬼魂毫无同理心,不仅擅自奴役鬼魂作为手下,还恶意拘束、炼化鬼魂,将鬼魂制作成器具。甚至培养鬼魂变成厉鬼,伤害、欺骗无辜人类,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已经被国家机构以及司祁联合抓捕归案,稍后便会送上法庭进行审判。   网友们看得大跌眼镜,有人惊叹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抓鬼道士,而且在APP出来之前就存在了,还有人因此记住司祁的名字,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要不是APP,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妈妈原来一直陪在我身边。”   “愈唏这个大佬是厉鬼吧?传说中毫无理性的厉鬼!竟然能开发出这么牛逼的APP,还搞出了鬼见到都怕的平安符,也太厉害了吧!!”   “据说他还有功德!厉鬼有功德,这得是做了多少好事啊!我想都不敢想。”   “感恩感恩,这APP出来以后绝对能造福千万代,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谢谢你。”   “所以那位长发飘飘,光看背影都觉得好帅的大帅哥就是司祁吗?(星星眼)求官方发司祁大大的照片,我想把他供起来!”   “啧,那抓鬼道士真是缺大德了,官方一定要把他看牢了,别再把他放出来祸害其他鬼魂!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伴随着网友们越来越多的感激,汇聚在司祁身上的功德越来越浓郁,几乎到了刺目的程度。   许多路过司祁身边的鬼魂目瞪口呆看着他,心想这个鬼气滔天的家伙身上怎么这么多金光,看着怪吓鬼的,有点不敢靠近了。   司祁眯着眼睛,纳闷。   本来他就觉得楚沨金光闪闪看着怪伤眼睛的,结果自己也变成这样了。脑补了一下两个大灯泡在一起约会的场景,司祁不忍直视,稍微使了点力气,将功德收敛到体内。   就是这功德数量太多,还无时无刻的都在增加。蓬勃汹涌的功德呼之欲出,稍不留神就会蹦出来一丝丝,看着像是漏光的电灯泡。   咻咻捂着嘴躲在意识空间里偷笑。   司祁:【…………】   他也不说话,从商城里买了八个金光灿灿的迪厅吊灯放在意识空间里,就摆在咻咻的身边围了一圈。咻咻不敢去碰主人摆的东西,被闪得苦不堪言,虚心认错:【咻咻不笑了,随时漏光的主人也是很帅的!】   司祁:【………………】   这小家伙皮越来越痒了!   话说回来,功德除了容易闪瞎人眼以外,基本没什么大毛病。和信仰之力一样,放在合适的世界里使用,能起到奇效,是个不错的宝贝。   司祁被功德烦了一阵子之后,灵感爆发,留在屋中潜心工作。   两周后,他带着开发好的APP新功能,在世界意识的配合下,大刀阔斧将轮回体系纳入这个世界的运转过程中,就好像加载了新功能的软件一样,越发的好用了。   确保不会出现像之前那样“不可用数据(鬼魂)堆积过多”,导致程序(世界)运行错误的问题,还让投胎这件事变得比以前运行更加高效流畅,并且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   网友们好奇看着APP亡魂频道上新出现的功能,稀罕道:“这年头,连投胎都能用软件解决了!跟上网交电费一样方便,真是神了!”   “让我看看……上面说只要点击按钮就能决定是否去投胎、什么时候再投胎,至于下辈子投胎的去向……嚯,竟然是按照功德多少来决定的!!”   “呀,这个功能好!这不是鼓励大家多做好事吗?”   “坏人下辈子投胎成为待宰猪羊甚至是杂草,呵呵,这个办法好!就该这样做!”   “……忽然不敢做坏事了。”   “哈哈哈,仿佛预见到未来社会秩序变得越来越和谐的画面~~~这APP真是厉害了!”   “是该在活着的时候多做点好事积点福,功德这东西,可不像法律一样,做完坏事找到漏洞、藏得好就不会被发现,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哈哈哈,那之前那个抓鬼的家伙,下辈子下下辈子是不是都要倒霉了?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哟,几天没来逛亡魂论坛了,怎么开辟出这么多新业务啊?除了送快递开直播,还能接设计稿写小说……这不是只要人能做的事情,鬼也能做了吗?”   “就是人能做的事情鬼也能做啊,鬼以前不也是人吗?”   “哭了,难道我以后除了要和人一起竞争工作岗位,连鬼也过来跟着一起卷了吗?突然绝望。”   “哈哈哈哈,放心,那些鬼清心寡欲的很,特别好相处。而且实现完心愿就会离开,留下的钱指不定全都捐了涨功德呢,哪里会和你竞争工作岗位,人家才不稀罕内卷。”   “是啊,我家隔壁住着一只鬼,整天待在家里看电视,一天看个二十四小时都不会累!说什么之前当鬼的时候,想看电视只能来我家蹭,我还总是不看他想看的频道,现在终于能开开心心看电视了,一定要把之前没看完的电视剧全补完才行。我都不知道说啥好!”   “……我怎么突然觉得当鬼比当人还幸福。”   “笑死,也不是所有鬼都这样的。我公司里来了一只鬼,工作特别拼,恨不得一天从早加班到晚不休息。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死前欠债好几百万,当初就是太绝望了去跳楼死掉的。现在要打工还债,不然欠太多钱了下辈子投胎命不好,哈哈哈哈哈,虽然他好惨可我真的好想笑,死了也逃不开还债,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噗。”   “话说这投胎功能也是47大大研究出来的吗?他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啊?这东西换我来搞,我怕不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做。”   “是啊是啊,他太神了。感觉思维和我们完全不是同一个维度的,太厉害了。”   咻咻看网上有人夸他家主人,高兴的一边看一边乐呵,与司祁说:【主人主人,好多人问您到底是怎么弄出轮回体系的,您是怎么弄出来的啊?】   司祁正手掌压着楚沨的肩膀,找他“借力量”,突然被打扰,红着嘴唇懒洋洋的说:【就这样操控着世界之力随便弄弄,就弄出来了】   跟捏橡皮泥一样,想捏成什么形状,就捏成什么形状,花点时间雕刻一下细节,成果便出来了。   咻咻老老实实的说:【主人,咻咻没听懂】   司祁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天才,怎么想做啥都能做到呢?真不愧是他!!   他把这句话在意识空间中说了出来,忽然听到面前被他压着的男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笑声,司祁目光看过去,眼前一亮,瞬间察觉出了什么:“你回来啦!!”   “嗯。”主神楚沨出来以后,瞬间反控住了局势,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司祁的腰,将他抱了起来,翻过身,压了上去:“刚才戏弄我戏弄得挺起劲?”   司祁嘻嘻一笑:“谁让没记忆的你那么青涩那么可爱,我忍不住想要欺负……”   楚沨深邃的眼眸看着司祁,眼中仿佛有沉淀了千万年的深情与宠溺,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与之前那个年纪只有二十出头的楚沨之间的区别。   他吻了吻心上人的唇,对他说:“那怪不得我总想欺负你。”   因为你在我面前,也是又青涩又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   主神给人的感觉总是强势的,威严的,男性荷尔蒙裹挟着司祁,让他忍不住心跳失速,面颊微烫,羞涩的说:“那你想怎么欺负我呀?”   少年期待的目光含情脉脉看着自己,楚沨哪里能忍得住,低笑一声,将他带回了房间。   司祁乖乖的伸出手扶住对方的肩膀,脸上神情又紧张又期待。   ……   楚沨穿好衣服,将懒洋洋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扶起来,操控阴气凝聚成衣服,替他把衣服“穿”好。   司祁说:“你现在不是人类吗?连阴气也能掌握呀?”   楚沨:“小世界中的所有力量都是由世界之力变化而来的,只要掌握了世界之力,那么就能掌握任何一种力量。”   司祁惊讶:“原来是这样吗?”那怪不得他能用功德之力创造出轮回体系……   楚沨笑了笑:“你能建立轮回,真的很棒。”   他的小少年长大了,已经变得和他一样厉害了。   司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平时在咻咻面前再怎么吹嘘自己都没关系,因为咻咻绝对会捧场。但忽然在他家主神面前听到他家主神的夸奖,那种喜滋滋的感觉真的是无法形容……太叫人开心了。   就好像飘在云端一样~   楚沨有些感慨:“孩子大了……”   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家了。   司祁不知道楚沨突然怎么了,笑呵呵道:“我才不是孩子,我都好几万岁了。”   楚沨温柔地摸了摸司祁脑袋,心想他们身为主神,区区几万岁,还不就是弹指一瞬。他当初觉醒意识、彻底掌握世界之力的运用,小世界里的宇宙都已轮回了一整个周期,可换做司祁,仅仅只用了几万年。   看来主神这个物种,果然是需要同伴的陪伴才能成长的越发快速。他不知道多少次庆幸自己当初顺着感应找到了在另一个领域的司祁,否则,他如何能享受到如今的幸福,体会到那么多过去从未感受到的复杂情绪。   他对司祁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那当然!”司祁天真无邪的脸上有的只是对未来的向往与期盼,笃定的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绝对不分开!”   咻咻也跟着凑热闹:【主人主人,咻咻也是,咻咻也是!】   司祁笑嘻嘻的说:【对,咻咻也是】   楚沨恢复记忆以后,司祁在这个世界的生活变得更加精彩愉快了。他和楚沨用接下来几十年的时间去度蜜月,去游览名山大川历史古迹。直到楚沨身体渐渐变得衰弱,出门旅游会让他觉得疲惫了为止。   这时司祁已经确定这个世界不会再因为阴气的原因而崩溃,又亲眼看到心爱的人在自己的怀里闭了眼。   身为鬼王遗留下来的执念此彻底消退,司祁心脏微疼,深呼吸几次,告诉自己这并不是真正的永别。片刻后,他拨通了官方的电话,交代了自己即将离开的事情。   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与他接洽的官方人员已经换了好几轮。现在这位接线员是从小听着司祁的故事长大的,突然听说司祁要离开,声音不自觉颤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强行冷静下来,仔细听完了司祁的所有叮嘱。   电话挂断后,这人捂着眼睛泣不成声,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收拾好情绪,哽咽着嗓音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当日傍晚,官方公布了司先生伴侣离世、司先生执念了结跟随爱人一同离开的讣告。全球人民都为此深感悲痛,不少人自发来到官方为司、楚二人竖立的墓碑前送上花束,感恩他们为这个世界作出的一切。   是他们消除了人鬼之间的隔阂,让离别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重聚。也是他们让鬼魂在死后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继续为这个世界发挥余热。更是他们让死亡不再只有悲伤,还有心愿了结后的圆满与释然……   希望司先生在轮回的尽头,能过上幸福圆满的崭新人生。   ……   司祁微微叹息一声,对咻咻说:【送我去下一个世界吧】   这才刚刚分别,他就已经开始思念起楚沨了。   咻咻拍拍小胸膛保证:【没问题哒主人!】   说着,咻咻运转系统,替司祁搜寻起合适的小世界。   恰好也是在司祁稍加等待着的功夫,一股熟悉的、或者说比平时更加强烈的吸引力不断呼唤着司祁,向他表达着强烈的请求。   司祁知道这个请求的来源是什么,每当他在小世界中获取大量的世界之力,与世界意识关系亲密的时候,他都能明显感觉到世界意识的存在。   而现在,是世界意识在对司祁“说话”。   司祁不知道世界意识如何能做到跨越世界找寻到自己,不过还是回应了对方的请求,将自己的力量与对面的世界意识进行了连接——对方看起来真的很着急。   对面的世界意识发出一股喜极而泣般热情崇拜的情绪,这让司祁更加觉得有些不解,然后下一刻,一股远超平时传送世界时的巨大吸引力猛地席卷了司祁,在司祁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一口气将他带离了应属于楚沨的世界领域,跨越比时空更加遥远的距离,将他带到了一个司祁完全没有印象、却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地方!   通天的巨树繁密而又强大,一眼望不到边。源源不绝的生命力孕育出亿亿万个不同的小世界,这数量竟然丝毫不比楚沨所拥有的世界少!   这里竟然是连楚沨这位主神都没有发现的全新领域……这里根本不是世界之塔!   而且这个巨树给人带来的感觉……   司祁一瞬间联想起自己的小窝,那个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司祁陷入了茫然,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下一秒,来自亿万小世界世界意识的喜爱崇拜之情呼啸着来到司祁的身边,送给他这离开后“短短”几万年中积累下来、准备奉献给它们敬爱主神的世界之力。   司祁被这过于厚重的礼物砸得有点懵。   且在这铺天盖地的善意中,司祁敏锐察觉到有一部分的小世界热情的同时又传递来焦急而又委屈的情绪,像是孩子在对他们的大家长倾诉自己遇到的麻烦,希望大家长能替自己出出主意。   司祁的本能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几个遇到麻烦的小世界上,想要帮忙改变那些小世界面临的窘境。只是还不待他看清楚那些世界的情况,最先找到司祁、请求司祁帮忙的小世界已经继续带着司祁前往了它的小世界,将它亲爱的主神大人送到了它的世界中。   司祁只感到熟悉的传送感袭来,接着,柔软却坚韧的排斥力将司祁的绝大多数意识和整个身体全都排斥了出去,只留下一小部分的意识被送进了小世界中,被世界意识小心翼翼送进了某具孩童的身体里。   而在司祁被带走的时候,时空的另一头,正在替司祁寻找合适新世界的咻咻懵了。他眼睁睁看着一股奇怪的力量接触了自己的主人,然后下一秒主人的身体被强行掳走消失,咻咻差点被这诡异的画面给吓死了!   意识到主人被绑架,咻咻想也不想追了出去,试图抢回他的主人。然后绝望的发现,那个绑架犯的力量远胜他这个小小的系统,不论是穿梭时空的能力、还是持有的世界之力总量,都不是他这区区一个“穿越工具”能比的。   咻咻看着司祁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的恐慌与害怕根本无法控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找到主人,要把主人送回来,要把这件事告诉给主神大人,让主神大人快来救人!!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咻咻疯了般燃烧着自己身体里储存着的世界之力,就好像人类透支生命、蜡烛点燃自己的身体化作燃料一般,不顾一切追逐了上去。   他庆幸他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主人,这些年间陆陆续续送了他那么多让别的快穿员想都不敢想的大量世界之力,这才足以支撑着他跨越那让人绝望的遥远时空、横跨在别的系统看来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异世界领域,奄奄一息追到了那绽放着翠绿色光芒的世界里。   这时候的咻咻已经完全失去了大半的功能,没有了像主人学习的可爱外表,没有少年一般清脆好听的嗓音,曾经被他视若珍宝的零食和玩具通通被他当做累赘扔在了路上,如今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他的主人。他如一缕一吹就消散的飞烟般,依靠自身与司祁的天然联系缓缓游荡进了小世界,又用十多年的时间一点一点的往前行进,最终飘回了司祁的身体里。   这段漫长的旅途让咻咻耗费了全部的力气,直到最后一丝数据稳稳落回到他主人那熟悉的意识空间中,连主人是什么意思都已经忘记了的咻咻终于安心了。   他就像熄灭的烟灰竭尽全力酝酿出最后一丁点的星火,挣扎着,竭尽全力地发送出求救定位信号,然后彻底陷入了死寂。   只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咻咻依靠本能,充满委屈的哽咽着说:【主人……】   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的司祁温柔笑容变了变,他放开怀里正缠着他玩的福利院孤儿们,站起身,冷着眼眸环视了一圈四周,最后确定方才的声音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下个副本风格和平时不同,47一开始就站在了顶点,所以只想看逆袭打脸剧情的小天使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跳过,下下个副本依旧是苏爽风格的~   明天我会放出一整个副本+下下个副本的第一章 ,有关主线的内容尽量都写在了开头和结尾,和其他副本放在一起,即便跳过整个副本也不会耽误理解主线。   谢谢蓝蓝大海的地雷~ 第195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司祁哥哥, 你怎么啦?”   “快来陪吉拉玩吧~”   小姑娘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一脸亲昵地拉了拉司祁的袖子。   司祁轻轻抚摸着小孩子们的头顶,漆黑的眼眸里有冰冷之意在酝酿。   一旁一位面容白净俊俏的十几岁少年注意到司祁的细微变化, 面带和煦微笑地走上前来说:“好了孩子们,少爷身体不好, 陪你们玩了这么久该休息了。”   孩子们都很懂事,抬头望着司祁那苍白的面色, 乖巧松开握着司祁的衣角, 对司祁说:“哥哥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司祁眼中浮现出笑意,与小孩子们挥手告别, 在那名少年的陪同下离开绿草如茵的草坪, 回到了被建筑遮蔽住阳光的暗处。   二人目光看着在阳光中尽情奔跑欢笑的孩子们, 少年对司祁道:“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   这名少年是司祁的手下从福利院中筛选出来的可用之人, 名为伊戈尔。无论智慧心性胆识都有可取之处, 也是极少数被允许知晓司祁真实身份,贴身守护他的人。   司祁:“我被攻击了。”   伊戈尔面色一变,紧张道:“您没事吧?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司祁皱了皱眉:“不,我也没有……”这才是最让他介怀的事情。   伊戈尔脸上惊愕神色越发明显。   司祁在私下生活中被攻击已然是让人诧异的事情了,这暗示着敌人或许已经察觉到司祁的真实身份,甚至直接找到了司祁本人。   但更让伊戈尔感到无法理解的是, 那么强大的, 强大到让人只有仰望余地的大人,竟然会无法察觉到攻击的来源, 这简直不可思议。   司祁让伊戈尔离开, 去看着福利院里的孩子们。自己则是戴上面具换了副打扮, 叫来两名手下陪同在他身后,从福利院走到了附近的小教堂,又在教堂中神父一脸温顺慈爱的微笑示意中,打开教堂里的暗门一路来到了蜿蜒曲折的暗道里。   暗道中昏暗的看不到哪怕一丝的光线,可在场三人却行走的没有一丝障碍。他们悄无声息的通过无数暗藏杀机的关卡,连续使用几十种方法陆续打开了层层封印的密门,最后来到了一处用各种各样或门或箱子或水瓶封锁着各式物品的地方。   这地方宛若一座大型商场般宽阔巨大,被分割成了上下好几层,装修、摆设不管谁来看都只会觉得无比诡异。因为这里有的地方用层层黑布遮蔽,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光线;有的地方用灯光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的照射,绝对不敢留下一丁点的阴影;还有的地方不存在任何与“门”这个概念有关的物品,被存放在无论长宽高都精确到6.66米的全封闭屋子里,连一缕灰尘都飘不进去。   这里就好像疯子脑海中的世界,充满了诡异荒诞,不可理喻。   跟在司祁身后的二人自从靠近这个地方,脸上的神色便越发的严肃警惕,眼睛里写满了紧张甚至是畏惧。   不过饶是无比害怕,他们也紧紧守护在司祁身边,没敢与司祁距离超过一米。三人一路走到地下三层的某处地方,另外两名手下脸上恐惧的表情越发明显,死死跟在司祁身后,就好像外面的空气都藏着无形无影的毒气,稍微靠近半分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三人呈等边三角形的阵型一步步来到了某处漆黑的镜子的面前,司祁面无表情的模样看起来锋利又危险,完全看不出半点之前在阳光下与孩子们玩耍时的温柔。   他划开指腹,将鲜血涂抹在镜面上,镜子中的漆黑如翻滚的泥潭般被血液搅动,最后浮现出让身后两名手下肝胆俱裂的画面。   只见在他们的前方,本应该是他们军团长站立着的位置,正凶猛矗立着一尊魔神般危险诡谲的怪物。这个怪物浑身上下散发着漆黑的气息,血红的双瞳就像是噩梦的结晶,他的身躯是什么样,两个人根本没勇气看清,只知道这绝对是人类能够想象到的最最恐惧的存在,光是看了一眼便感受到无法形容的大恐怖席卷全身,让他们身体战栗,不受控制的发抖,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本能告诉他们必须快点逃跑,可理智却让他们的双腿死死钉在原地、根本不敢离腴戏开。   因为这面镜子的规则就是,任何被它正面照射到的活物,数量必须为三,且距离不得超过一米。超过三的情况下,镜子会随机死掉多余的活物;距离超过一米,则所有活物全都要死。   这也是司祁要带着他们两人过来的原因,光司祁一个人是无法唤醒这件封印物的。   司祁对这面被命名为“真实之镜”的封印物说:“我方才被攻击后出现了什么改变。”   他没有用“伤害”这个词来形容方才经历的事情,而是用了“改变”,是因为面前封印物会很狡猾的故意忽视掉“监视”、“霉运诅咒”等麻烦,回答他“什么也没有。”   如何与拥有智慧的封印物进行交易,司祁对此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心得。   镜子动了动,用司祁的鲜血在镜子上组成一行字:“没有攻击。”   司祁微微蹙眉,又割开了一道新的伤口,涂抹上去一层血液:“我听到那句声音的来源是什么?”   镜子:“没有声音。”   司祁表情变得很不好看。   封印物拥有属于他们的规则,只要符合他们制定出的规则,那么封印物就不会说谎。   司祁确定自己不可能出现错听,所以方才那道攻击的规则力量远在S级封印物之上,甚至连真实之镜都无法看穿。   知道从真实之镜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司祁很是翻脸无情地转身就走,手下们赶紧跟上。   镜子遗憾地吸收了这难得的血液,自从被方才那个人类带人封印了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能享受到死亡与鲜血的味道了。   不过幸好他回答问题的代价并不高,所以比起周围那群倒霉的封印物,这个人类还是会隔三差五过来使用他、让他品尝一下美味的。   大门被关上,阻隔住那瞬死的杀机,两名手下绷紧的肌肉缓缓松开,悄悄松了口气。   他们下意识不敢去回想自家军团长的“真实面貌”,虽然知道可以轻而易举使用各大封印物的军团长实力绝对会无比强大,可稍微直视一眼,还是会让人毛骨悚然,心生恐惧。   当然,比起恐惧,狂热与崇拜还是更多的。   他们没有询问司祁有关方才“声音”的事情,知道如果自家军团长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他们这群人就更加不可能有办法解决了。   转而对司祁说:“您让我们关注的那个人,将会在今晚七点抵达帝都。”   司祁语气听不出喜怒的“嗯”了一声,“保护好他。”   “是。”站在司祁左手边的人应了一声,转头见司祁那苍白冷漠的侧脸,沉默数秒,突然神经质的嘻嘻笑了起来:“军团长为什么会那么关注这家伙?我之前去瞧了瞧他,发现除了长得还行以外,就是个普通人。”   站在司祁右手边的人知道这家伙方才受到压力控制不住情绪又开始发疯了,忍不住皱眉:“你给我清醒点。”   这人“嘻嘻嘻”的笑了两声,说:“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很好奇嘛~”   每天接触禁忌物,时时刻刻都要承受着无形压力的成员们,精神状态基本上都不怎么正常。   有的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禁忌物残杀亲人朋友的画面,因此深受刺激,时时刻刻活在阴影里,一辈子都无法走出来。   有的是勉强走出来,确认有可用之处后,被吸收进军团中成为司祁手下的一员,然后不停被派出去封印禁忌物,冒着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死亡规则杀死的风险,去把那随机出现在世界各地的禁忌物带回到地下封印。   几乎每次团员们出任务都有可能看到各种各样离奇又诡异的死亡场景,不是死自己身边的队友、就是死他们自己。   这样的日子持续久了,就算是正常人也早就疯了。   司祁身边的这个手下就是这样,年少时亲眼目睹一整个城市的人被禁忌物迷惑的,上万人对着自己的曾经的亲人朋友疯狂的吞噬啃咬厮杀,勉强在那样的城市里生存了半个月,从那样地狱般的世界中被司祁救下来以后,他便在司祁手下的邀请中进入了军团。   想要加入军团帮助更多像他一样的可怜人是一回事,再也回不去曾经那种和平的世界,希望找到更多有着共同经历的同伴又是一回事。   起初只是想要得到一份救赎,结果长年累月的亲眼看到无数队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逐渐变得有点神志不清。偶尔会做出一些在常人眼中看来疯狂的无法接受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调查某个不小心踩到他脚的路人全家资料,半夜三更把对方从床上绑出来扔到之前踩了他脚的大马路上,让他道歉;又或者看到流动的水突然发疯、不顾一切的点燃火把要将周围的屋子全部焚烧,并且笃定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被那些水吸干血液。   全都是当初封印禁忌物时,因为亲眼目睹种种诡异的死亡规则、留下强烈心理阴影的后遗症。   司祁对这群疯子手下一直是很包容的,没有理会这个突然发疯,对楚沨展现出强烈兴趣的手下,淡淡的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守护好他,不惜任何代价,知道吗?”   手下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点点头说:“知道。”   然后,这个对司祁充满忠诚,语气认真说知道的手下,在司祁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那时已经是深夜,司祁在父母的叮嘱下换好睡衣乖乖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用黑铁栅栏包围着的玻璃壁灯里,火光被熄灭,月光从窗户落入屋子里,一道黑影顺着月光一起跌落在了地毯上。   司祁听到沉闷的噗通声掉落在地上,起身一看,发现是截断臂。   断臂挣扎着爬到司祁面前,手指仿佛鼻尖那般嗅了嗅司祁的味道,确定找对人了后,停下来,抬起手掌,掌心处裂开一张嘴巴,对司祁说:“团长。”   司祁直接起身换衣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任务失败,人全死了,禁忌物被夺走,需要您出手。”   司祁没说话,提起手臂翻阳台离开了别墅。   片刻后,一位身材嗓音与司祁一模一样的少年从屋子隔间走出来,使用封印物临时更改了自己的长相,替代司祁回到了床榻上。   在军团成员的认知中,野生的、拥有诡异力量却尚未被完全琢磨透规则力量的物品统一被称作禁忌物,而被人类收容掌握了死亡规则的,则被称为封印物。   如果有识货的人看一看此刻的司祁,就会发现这个白天时候微笑起来显得无比乖巧温顺的少年,此刻从头到脚全部都是封印物的痕迹。正常人就算掌控一件封印物都已经十分吃力,而司祁却完美控制二十多件随时可以替换的封印物,这绝对能让所有知情者都为此感到震撼。   司祁拿起一样面具遮蔽住自己的面庞,披上可以消匿掉绝大多数存在痕迹的披风,气息瞬间变得诡谲阴森,冰冷的仿佛出鞘的刀刃。   再也没人能够将他与白天那个温柔可亲的病弱少年联系在一起。此刻的他,才是所有知情者所熟悉的神殿骑士团团长,那位冷血的、残酷的、凶狠到足以让所有敌人闻风丧胆的死神。   跟着这位手下的断臂离开别墅,二人融入夜晚的阴影里,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   手下对司祁说:“这次我们一共去了四十六名成员,在付出二十四人的代价后初步掌握了这次禁忌物的规则。”他用手指指了指手掌心嘴巴上的两个血窟窿,“这次的禁忌物不允许对视、不允许倾听、不允许感知。我们尝试把眼睛挖掉以后,距离最近的十几个人依旧因为听到声音直接死亡,有四个人弄聋了耳朵准备靠近,却在即将收容的时候被一群人埋伏。对方至少有十五人,除了我以外所有成员都被杀死了,他们使用的应该是禁忌物A-68,我闻到了蓝风铃的味道。”   司祁语气冷漠:“全知教会。”   “是他们。”手下赞同了司祁的推断。   在几年前的某次冲突中,自称全知教会的民间邪.教组织使用A-68号禁忌物与神殿骑士团发生了冲突,当时记录中就出现了一个会遗留下蓝风铃香味的禁忌物,杀死了神殿骑士团至少二十多名成员,此时很快被司祁与手下联想起来。   手下把司祁带到了双方发生冲突的地方,一具具双眼处深深凹陷下去的尸体们无力地倒在地面上,鲜血流了满地。   司祁的记忆力很好,他能记得住每一位团员的名字,还有他们的来历,甚至是他们见到自己时露出的笑容和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但此刻的他只是安静地看了大家一眼,片刻后转开视线,使用封印物顺着人群离开的方向往前追踪。   断臂则是爬到马路上,与一个失去了手臂与双眼的青年汇合,随后起身跟上司祁。   在司祁的视野中,敌人们匆忙奔跑的脚印清晰可见,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离去。脚步与脚步之间间隔极大且并不规律,说明他们离开时全都在匆忙的奔跑,且一直都在警惕身后的状况。   司祁一只手抓住跟在他身后的手下,身后披风无风自动,直接将司祁与手下送到了半空中,又落在了屋檐上。身影如猎豹般奔跑在夜晚的城市,他的呼吸、气味、踩踏在屋顶上留下的声音,通通被披风吸收掩盖,眨眼的功夫直线逼近那已经逃出足有数分钟的十几人小队,在他们目呲欲裂的瞪视中堂而皇之落在了他们的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原本正在急速奔逃的队伍在司祁出现的瞬间毫不犹豫分成了四支,没有一个人会愚蠢的选择与司祁对抗,每支队伍里都提着一样用黑布包裹成的东西,让人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抢走了禁忌物的那一个。   不过没关系。   司祁看也没看这群反应极其迅速的家伙,在手下极其迅捷冲到他身后紧紧贴在他后背上的那一刹那,寒光在夜空下一闪而过,刹那间划破了他方圆十米以内的所有活物,包括他们手里的那四个包裹。   尸体不约而同全部断成了两截,其中三个包裹被银色的光芒割破,掉落在地上变成了横截面无比光滑的两半,最后一个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发出“铿锵”的细微声响,失去视力的手下全然无知死亡即将降临,司祁将腰侧挂着的静音铃铛轻甩,在他周身一米内的空间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又在片刻后再次回归有声的世界。   手下在落地后非常机警的躲到司祁身后,前后不过两秒钟时间听到陆陆续续“扑通”声,又等待了一秒,确认敌人全都死了,脸上毫无意外情绪地从司祁后背处走了出来。   他就知道,能让他们小队全军覆没的敌人,在军团长的手下连三秒钟的时间都撑不过。   司祁将那个用黑布包裹好的东西提起来,正要将它送到封印着众多禁忌物的地下室里,记录上这次完整的行动内容与死亡规则。忽然一道熟悉的气息在远方爆发,那是封印物的气息,而拥有这件威力巨大封印物的正是他派去保护“那个人”的手下!   司祁收起新拿到的封印物,抛下身后这个一脸无辜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的手下,起身急速赶往封印物气息爆发的地方。   他用十几秒的时间横跨了小半座的城市,从寂静的住宅区来到夜晚也灯火通明的商业区,亲眼看到怪物将手下一口吞噬掉半个身体的画面,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一剑将怪物的头颅斩下,轻盈的身体与怪物坠落的尸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触碰到地面。司祁伸手一抓,将手下的残躯从怪物的嘴里夺了回来。   手下睁开眼确认司祁的身份后,第一反应是把自己身上的封印物塞到司祁怀里,然后竭尽全力汇报他此生最后一个任务:“A区玛格——”   他甚至都没能把这句话说完,癫狂又鲜活的眼眸就这样彻底陷入了黯淡,脸上还停留着那忠诚又狂热的表情。   司祁将他轻轻放回到隐秘的角落,等待其他属下过来收尸,冷着脸将两件封印物收起来。   有关楚沨的每一件事手下们都会详细告知给他,司祁只需要稍一回想就能知道楚沨的下落——那是A区玛格丽特大酒店1127房间。   他直接飞到了酒店十一楼,强行打破了高楼房间外的窗户,看到屋子里被奇怪的力量弄得乱七八糟,鲜血与枕头中的羽毛洒满了屋内,却没有楚沨的身影。   司祁的神色因此变得越发阴郁,他拿起通讯器通知潜伏在城市各地的手下,让他们必须第一时间找到楚沨的下落。   一分钟后,有一个小队发现楚沨正在被一个奇怪的禁忌物追逐。司祁飞快赶往那个地方,已经先一步调查出初步情况的手下与司祁说:“这次的禁忌物非常奇怪,他会分化出怪物攻击所有试图接近的人,不死不休。却对前方那名青年展示出超出寻常的兴趣,不停追逐,但并未对他进行真正的伤害,目前尚未掌握它的具体规则。”   如果把人房间弄得乱七八糟,将人一路追赶出好几条街好几次差点就要把人弄死的情况也不算伤害的话,那这禁忌物的确是对楚沨表示出超乎寻常的友好了。   司祁派来保护楚沨的手下,大概就是被这个禁忌物给误伤到的……为了不牵连楚沨,手下竭尽全力跑到了远离酒店的地方,使用封印物与那怪物对战,结果还是撑不过多久便死了。   司祁考虑到被派来楚沨的那名手下的实力,还有周围这片地区普通成员们的实力,确定这些人就算过来也只有白白送死,吩咐道:“让附近的人保持安全距离,等我命令。”   “是!”   听到指令,手下们迅速行动起来。司祁飞到正在狼狈逃跑的楚沨身边,这个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平安顺遂里的青年,今天大概是第一次正面遇上这种诡异又恐怖的事情,乍一看到从天而降的黑袍身影,险些以为这又是什么惊悚怪异的东西。   结果这个身量修长大概是男性的身影突然与那个怪物正面撞上,楚沨心跳极快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后知后觉的明白对方大概是过来救自己的。   正在犹豫到底是趁机逃跑,去寻求附近治安官的帮助;还是留下来给这位救命恩人帮忙。那道挡在他面前的身影猛地被怪物砸飞到了他身后,在楚沨瞠目结舌的注视中,直接把路旁足有大腿粗细的路灯拦腰折成了九十度,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这人怕不是直接被砸死了!   楚沨连忙扑过来,想要把他的救命恩人扶起来。然后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脑袋抬起来,伸出手一把将他抓到身后,接着两个人就被一股巨力一同砸飞到了半空,楚沨整个人都懵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商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似乎在对方的身上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可一身漆黑的衣服也分辨不出这人到底哪里受伤了。只听到对方裹挟着怒火的低哑嗓音,怒斥他:“滚远点!”   然后他就被对方用和语气完全不符的轻柔力量送回到了地上,眼睁睁看着对方又一次和那个恐怖的怪物厮杀在了一起。   躲在远处数百米开外的手下们一脸忐忑。   “军团长刚才明明是能直接躲开的,为什么要这么保护这家伙?甚至还替他挡下了全部的伤害!”   “那怪物竟然这么厉害!连军团长都能击飞!”   “等等,军团长让我们屏蔽所有五感!!”   注意到司祁的手势,即使身处危险的战场,所有人也毫不犹豫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屏蔽呼吸,将脑袋死死埋在大腿上。   司祁恨恨看了一眼死活留在原地不肯离开的那个蠢货,冲到楚沨面前,用自己的披风遮挡住对方的视野,扔出那个刚刚被他收容的不可视不可听的收容物,将他抛掷到怪物面前。   结果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分明瞥见在那黑布即将散落开的刹那,那个怪物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的迎着封印物笔直冲过来,丝毫不在意这个封印物的威胁!   什么?怎么会有规则等级比“S级不可视”还要高的存在!   司祁摇动静音铃铛,看到封印物掉落地面后消散成灰烬,彻底成为死物,嘴唇微微抿紧。   他侧头看了一眼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楚沨,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吸引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可就算这个禁忌物再怎么危险,他也决不能让楚沨死了,只能抽出腰侧的封印物长剑,再次冲上去与怪物厮杀。   等到副军团长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们军团长难得如此狼狈的与禁忌物搏斗。眼看着军团长表现越来越嗜血疯狂,就算是副军团长也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靠近司祁——这时候别说是上去帮忙,他们甚至可能会被司祁一起当做敌人给一剑杀死!   这是长时间使用大量封印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失去理性,变成被禁忌物驱使的奴隶。   倒是那个一直躲在电线杆后面,小心翼翼探头观察情况的青年……   副军团长认出楚沨的长相,诧异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手下们赶紧把前因后果与对方说了声,副军团长表情古怪,心中暗道:“团长就这么喜欢这个好看不中用的小白脸,认定他是世界之子了?” 第196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世界之子这个称呼最初是真实之镜提出来的, 除了司祁隐约能意会到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外,在场的其他两个副军团长其实都不明白这称呼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能被称作世界之子的家伙一定很厉害。   当时司祁几乎将全身四分之一的鲜血都涂抹在镜子上, 才换来了这个“如何拯救被邪神污染了的世界,消灭所有禁忌物”的答案。   镜子说, 要寻找世界之子。可没有人知道世界之子是谁,又该通过怎样的方法让世界之子拯救这个世界。   司祁用了很长的时间, 才将当初他还年少时, 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人影,与世界之子联系在了一起。   那时的他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对方的存在,心里时刻记挂着他, 便派手下跟踪调查这个人, 怀疑对方是不是使用了什么禁忌物才会导致他如此牵肠挂肚。   十年时间下来, 司祁对楚沨的事情颇为了解, 也因此知道他那超乎寻常的幸运究竟有多恐怖。   任何爆发禁忌物灾害的地方, 都会巧之又巧地躲开楚沨。即使楚沨身处灾难的正中心, 他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无比幸运地规避掉所有死亡规则平安离开,甚至连周围发生了必死的灾难都没有发现。   司祁并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也确确实实没有从楚沨身上察觉出禁忌物的存在,只能将这个“幸运”归咎于看不见摸不着的“规则”的力量。付出大量的代价用各种方法确认楚沨就是可以拯救世界的世界之子,司祁将他当做拯救世界的最后底牌。   由于这件事太过重要,司祁除了在场的两名副军团长以外——其中一名副军团长已经在三年前的某次行动中牺牲了——就再没有告诉给任何一个外人。   所以大家都只以为楚沨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军团长注意上了。   这些年被司祁盯上的家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没人会觉得楚沨混在这些人里有什么奇怪——真要说楚沨有什么特殊的, 大概也就是楚沨被司祁从八岁一直盯到十八岁,十年过去人却还一直活着了。   其他被司祁盯上的家伙基本上活不过几个月就死了, 要么死于擅自使用野生禁忌物, 要么死于得罪了司祁。   因此此刻副军团长的眼睛死死注视着楚沨, 想要从楚沨身上看出点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却怎么也没看出对方到底哪里与“世界之子”这么威风的名字有所联系。   他分明就是个长相好看一些、风度优雅一些、手里钱多了一些的外来富翁而已。这样的家伙帝都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为什么就他脱颖而出,被军团长大人如此重视。   副军团长摇摇头,再次看到军团长为了保护楚沨正面受到一击。心想不愧是军团长大人,这种状态下竟然还能残存一丝理智,知道要保护好世界之子。如果换成他和世界之子换一个位置,军团长怕是早就一剑杀了他这个连躲都不知道躲的蠢货,哪里还会分心保护他啊,默默抹一把辛酸泪。   便是在此时,副军团长察觉周围空气不太对劲,神色一冷,肃声道:“戒备!”   话落,无形的杀机席卷整片区域,无数身穿长袍的诡异身影降落在附近,毫无征兆的对军团展开了猛烈的刺杀,几名军团成员猝不及防被夺走了性命,从大楼上方坠落下去。   然而这边的刺杀只是一道最低级的阻碍,这群人的首要目标显然是身处下方的军团长。看到司祁遭遇前后夹击的危险,军团众人出乎意料的根本没有想要靠近司祁的打算。   因为下一秒,那十几道恶意逼近的身影骤然变得扭曲起来,仿佛他们所处的空间被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搅拌成了泥浆,血肉骨骼和空气拧成了一团,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下一秒砰的爆发出来,变成点点血泥迸射打向周围的街道与建筑表面,糊得特别均匀。   司祁站在漆黑的夜空下,周围的路灯早就因为厮杀被毁的一根也不能用。   他耗费巨大力气将眼前这个危险等级至少双S的禁忌物压制住,正准备动手将其收容。怪物忽然化作一团铺天盖地的黑雾,席卷在半空中,与附近漆黑一片的夜色融为一体,呼啸着朝一旁的楚沨扑来!   司祁眼神冰冷,正要出手。怎料地面上喷射开的血肉忽然凝聚成一道血色的半透明罩子,将楚沨和那个钰傒怪物包裹其中,试图将二人一网打尽。   司祁手持骑士长剑重力劈开坚韧无比的罩子,触感是仿佛割开皮肉那般厚重顿涩的感觉。下一秒身影一闪,钻进破口处,优先选择保护楚沨。   谁知全知教会竟然一点也不在乎那双S级的禁忌物物,重点反而是被司祁全程保护着的“普通人”上,司祁神色一狠,捏爆食指上的戒指,身上气息猛地拔高一截。   下一秒,一声宛若怪物般的咆哮在马路上空响起,吓得躲在附近屋子里根本不敢出来的居民们肝胆欲裂,跪在地上祈祷神明。   成员们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无法看清,被咆哮震慑的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变得宛如一尊尊木偶。等神智重新恢复清醒的时候,就看到司祁双目血红的抱着怀里的青年,周身恐怖的气场吓得在场人噤若寒蝉。他们看到楚沨面色一下惨白一下乌黑,显然是被那趁虚而入的禁忌物给“污染”了。   而每个被禁忌物污染了的人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或许是发狂的举起斧子杀死自己或者周围所有人,或许是成为禁忌物的奴隶听从他的命令获取鲜血、眼珠、任何禁忌物喜欢的东西……   司祁二话不说拿出封印物对准楚沨和自己,要将楚沨体内那股属于邪神的污染力量转移到自己身上。   副军团长不是第一次看到司祁做这种事了,那时候基本都是司祁为了救那些意志力不够坚定的团员,将他们体内的污染源转移过来。可这次不行,这次攻击楚沨的禁忌物太强大了,司祁如果吞噬了那股力量,绝对会失去所有理智的!   副军团长不愿意看到司祁失去理智,或者说,他宁可司祁死去,也不希望司祁失去理智,成为禁忌物奴仆。   因为那样的司祁绝对会比天底下任何一个禁忌物都要可怕!就算整个神殿骑士团倾巢而出,过来围剿司祁,都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杀死司祁。他绝对会成为世界上最恐怖的移动天灾,绝对!   所以副军团长壮着胆子打掉了司祁手里的封印物,对上司祁那双冰冷的眼眸,板着脸对司祁说:“您还记得自己的责任吗!”   身为军团长,守护国家,守护人民,捍卫和平,付出哪怕是死亡的代价。   司祁压根没有听清楚副军团长的话,他浑身散发着恐怖诡谲的气息,目光无数次挪向副军团长的脖颈与心脏处,宛若一头失去理智的怪物,每个成员都在心里默默佩服副军团长的胆量。   最终,浑浑噩噩仿若魔神的司祁伸手收回了地上的封印物,将彻底陷入昏迷的楚沨抱在怀里,身影几个弹射,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地方。   直到司祁身影彻底消失,街道上才传来一阵又一阵夸张的吐气声,其中最紧张的无疑就是副军团长本人。   他抓起瘫在地上双眼翻白口水乱流的全知教会信徒,啪啪甩了几巴掌,骂骂咧咧:“谁对他用的封印物,把人弄成傻子了还怎么拷问?”   “副团长,这里还有个活口。”   “抓起来,问清楚他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又为什么盯上刚才那个人!”   ……   司祁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妙。   宛若风中残烛的那一丝丝理智控制着他,让他不要去伤害怀里这个男人,这一丝理智支撑着他走到了附近的安全屋,却无法再为楚沨做到更多。   推开门将楚沨丢在床上,司祁呼吸粗重的注视着面前这个格外“可口”的家伙。   直觉告诉他,面前这是一个极其美味的存在,只要吃了他,占有他,自己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成为无限接近于神的存在。   司祁克制不住地舔了舔嘴唇,低头嗅了嗅男人身上散发着的气息,那气息类似于禁忌物,却比禁忌物更加纯粹,就好像世上最美妙的宝物,人人都对他趋之若鹜。   如果只是一口……只吃一口的话……   就像沙漠上的旅人窥见了绿洲,饥饿的乞丐手里被塞了一把食物,司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越靠越近,膝盖与手掌压在了楚沨身旁。   沉浸在贪婪情绪中的他甚至没发现楚沨身上起伏不定的晦涩气息正在变得越来越平和,本应该被邪神污染了的力量此刻被青年驯服的无比乖巧,就好像天生便应该属于楚沨一样。   几个小时后,楚沨缓缓从昏迷中醒来,醒来便发现耳边传来极其明显的喘息声。那声音焦躁又急切,似乎发出声音的主人此刻情绪十分的不稳定。他艰难地睁开眼,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覆盖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蹭着他,吓得他当场惊叫出声。   “什么东西!!”   漆黑翻滚着的浓浓雾气让他联想到刚才看到的怪物,可即便是那怪物也没有像此刻这样近在咫尺的靠在他身边。楚沨以为自己被那个怪物抓住了,一颗心跳得简直能从他胸膛里生生冒出来!   直到他克制着内心恐惧,后知后觉发现这个“怪物”的长相明显与方才那个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貌,现在的这个更像是人形,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恶魔,而刚才那个却是更加纯粹的怪物。   而且刚才的怪物眼睛是纯黑色的,拥有至少有十几只的复眼,现在这个只有一双血红充满邪恶意味的眼睛,它们明显是不同的!   又下一刻,楚沨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沉沉的压迫力,有什么东西正在死死按住他。他竭尽全力克服恐惧想要看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浑身上下冰冷的仿佛连血液都已经停止了流动。   直到他看见在这雾气怪物的中间,似乎存在着什么东西。楚沨用力的去看,隐隐约约看清楚这里面存在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此刻正压在自己的身上,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所以……对方就躺在自己身体的正上方,脑袋正放在自己的耳朵旁边?!   楚沨心跳如擂鼓,完全不明白自己今晚遭遇的离奇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他明天得去教堂问一问神父,如果他还能有明天的话……   刺痛感从他的脖颈处传来,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楚沨整个人紧绷着,以为这家伙要对自己做什么,比如说从他的脖子上狠狠撕下来一块血肉!   直到刺痛感在持续了十几秒后又缓缓的停下,转而换成了更加柔软贴心的亲吻与舔舐,让人害怕的恐惧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层意义上的惊恐,楚沨瞳孔颤动,抬起手试图将这个家伙推开。   根据手掌触碰到的感觉,他确认面前这家伙的确是一个人没错。   而他的反抗引起了面前这人的强烈不满,楚沨手腕一阵剧痛,很快失去了手掌的控制,这粗暴的家伙直接把他的手给弄脱臼了!   楚沨又惊又怒,却没有任何的办法。面前这人双臂死死抱住了试图挣扎的他的身体,脑袋埋在他的肩窝上,粗重的喘息声让楚沨十分紧张,他很害怕面前这人会控制不住对他做些什么。   他放轻了那微不足道的抵抗,试图通过类似于妥协的肢体语言安抚对方。   这行为显然是有点用的。   情绪陷入不稳定状态的家伙一点一点变得安静,偶尔会用脑袋蹭一蹭他,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仿佛那些没有太多理性的动物,在用自己的方式标记属于他们的物品。   这样让人难熬的时间持续了整整一夜,楚沨一夜无法安眠,直到第二天屋外的阳光洒入房内,楚沨能够越来越清楚的通过黑雾看清楚那人的样子。   对方有着一头柔顺的墨色短发,露在外面的些许肌肤肤色十分白皙,让人联想到最皎洁的珍珠。穿着一套修身的黑衣,款式非常干练,有点类似于军装,脸上戴着一张银灰色的看不出质地的面具。   ——是昨天从怪物手中救下他的那个人。   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楚沨继续察看对方的样子。   或许是出于商人十分擅长观察的直觉,楚沨觉得面前这人年纪应该不大,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拥抱时给人的印象也是这样,处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体型,带着一丝丝的稚嫩感。战斗时爆发出的强大力量说明这人应该拥有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可实际上他的身材并不健壮,甚至有点过于纤细,至少比楚沨小了整整两圈,这违背常理的现象让楚沨感觉非常不解——不过,都亲眼看到怪物出现了,谁还会去在意这点小事呢?   或许是对方安静的时间太久,给了楚沨对方其实温和无害的错觉,又或许是大白天的阳光给予了他一定的勇气,让他敢于去做些什么。楚沨控制身体缓缓的从对方身下挪出来,想要尽量远离这个人。   可他刚刚挪动了不到半厘米,身上的家伙就敏锐地察觉出了他的动静,一双冰冷的眼眸对准了他,仿佛这人昨天晚上其实根本就没有沉睡过去一样。   楚沨寒毛瞬间炸起,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猛兽盯上了。   片刻后,他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试图用他最擅长的语言进行沟通,换取自身的安全。   “你,你好,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   大概是这句并不带有敌意的话语顺利安抚住了对方。楚沨看到这位黑衣人停顿片刻后,缓缓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目光转而挪到了他明显不对劲的两只手腕上。   楚沨:“……”   楚沨很识趣的笑了笑,为对方找到了适合的理由:“或许我昨晚不应该推开你。”   这温顺的态度再一次取悦了面前这个男人,男人伸出手,带着皮质黑手套的两只手掌握着他的手腕与手臂随手一扣,只听“嘎嘣”一声极轻的声响,剧痛过后就是轻松。   楚沨尝试着动了动手腕,果然能动了,然后就是另外一只手“嘎嘣”。   楚沨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嗯……”   都不带提醒一声的吗?   心里这么埋怨着,楚沨很有身为人质的自知之明,眼含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至于这感谢究竟有几分是真的,那就很难说了。   见男人视线死死盯着自己,像是在打量着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楚沨试探性的说:“我能问一下,昨天那个袭击我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吗?”   男人沉默着似乎并不打算理睬他,楚沨耐心的等着,然后就在许久后听到了男人的回应,嗓音冰冷严肃、让人分辨不出具体的年龄:“禁忌物。”   楚沨松了口气——愿意回答他的问题,说明男人并不准备杀他,没有人会和一个注定会死的家伙废话。   于是继续询问:“禁忌物又是什么?”   男人看了他一眼,离开他,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冰冷锋利的气质比楚沨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充满威慑力,显然是日常生活中习惯了掌握一切。   他的身份或许比楚沨昨晚想象的还要不能招惹。   “你知道邪神吗?”男人提出了一个问题。   楚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谨慎的说:“是什么邪恶的神明吗?”   这世界每个人都信仰神明,即使是再怎么贫瘠的村落也会拥有至少一座的教堂。   楚沨信仰的是智慧与财富之神,商会里绝大多数的人都信仰这位尊贵的存在,期待对方能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让人喜爱的金币。   而某些邪恶的家伙就会信仰一些邪神,试图给这个世界带来混乱与死亡,最近几年国内变得越来越不太平了,大概就是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干的。   厌恶这样神明的人会直接的把邪神称作邪神,而那些信徒则会给对方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尊称,比如羽蛇神夜冥神之类。   男人张口就说邪神,说明他并不是邪神的信徒,这让楚沨微微松一口气,很机智的顺着男人的态度询问“那是什么邪恶的神明”,而不是狡猾的含混过关。   男人点点头,话语言简意赅:“有一尊外来邪神正试图污染我们的世界,被污染的地方会诞生禁忌物。禁忌物携带破坏世间秩序的规则,必须将它们封印或者销毁,否则世界迟早会被邪神彻底吞噬。”   楚沨表情有些古怪,二十多年的和平生活让他很难一下子接受这种荒诞的“现实”。可眼前这个不停散发着黑雾、几乎就要遮蔽住所有视野的“恶魔”的确就出现在他眼前,乖巧地站立在面前这人的身后,保持着随时随地都能毁灭一切的气势,根本容不得楚沨不信。   只能带着点不甘心的说:“所以,我昨晚是被那个叫做禁忌物的怪物盯上,然后被您救下了?”   司祁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个青年,对他说:“你的思维非常正常。”   楚沨莫名其妙的被司祁突然这么说,有点茫然:“……当然?”   司祁指了指他:“昨晚你被那个禁忌物污染了,即便是我也无法保证可以承受那种程度的污染,但你却一点事情也没有。没有失去理智不说,甚至还能平静的分析着此刻的事情,在我面前装出乖巧的样子,从我这里打探你想要的情报。”   楚沨面颊微微一热,片刻后露出微笑,赞美的话语如呼吸空气一般自然而然的说出,让人不得不感慨他果然是个巧舌如簧的商人:“您的智慧让人惊叹。请原谅我拙劣的小聪明,这只是弱小的我安身立命的本能,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司祁看了楚沨一眼。   手下汇报上来的资料上说,面前这人向来擅长与人打交道,无论是做生意还是交朋友,他总是商会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因为有着格外俊美的容貌,年少多金又风度翩翩,不少风情万种的美女总是很乐意对他抛来橄榄枝,希望与他春风一度,又或者与他保持长期的“交友”关系。   司祁看过手下们事无巨细汇报上来的调查资料,比楚沨本人还清楚他到底有多受外界的欢迎。此刻实际与楚沨对话,他的确是感受到了一股如沐春风般温和友善的情绪,让人升不起半点抗拒的想法,忍不住对楚沨产生极强烈的好感。   甚至……   十年前就产生过的,看到对方就会不受控制浮现出的依赖与亲近感再次滋生,这种过于纯粹的好感实在是让司祁不喜。   这容易让他联想起那些能够控制人理智,让人狂喜让人悲伤让人愤怒让人将其侍奉为神的各种禁忌物。司祁对这类不可控情绪充满了警惕,不然也不会因为当年惊鸿一瞥时产生的惊艳,一路监视了楚沨这么多年,怀疑他是不是偷偷对自己使用了禁忌物。   不然他怎么会对楚沨如此的念念不忘。   司祁看向楚沨的目光中又一次带上了审视,手臂随意搭在椅子靠背上,手肘触碰到了那个漆黑怪物,并且直接穿体而过。这个细节引起了楚沨的注意,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对方该不会看不见这个家伙”的感觉,从方才起对方无论走路还是说话都没有“理会”过怪物半分,哪怕与楚沨说话时视野完全被阻挡也是如此。   此刻司祁突然疏离的眼神让楚沨有些紧张,直到司祁说:“除了能够保持清醒的理智外,你身上还出现了什么变化?”   楚沨顿时警惕起来,不敢让自己的视线对准司祁身后的那个恐怖怪物,装作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询问:“您是指?”   司祁不急不缓的语气里,带上了十分明显的威胁:“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有时候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楚沨只能保持微笑,一个字也不敢多说,深怕被对面这个敏锐的男人察觉出不对。   司祁:“昨晚的禁忌物等级很高,能够完美克制‘不可视’、‘不可听’、‘不可感知’的规则。所以,如果你反过来掌控住了那禁忌物,将它封印在你体内,你理应能够获得那个禁忌物的力量,就好像我使用那些封印物获得了它们的力量一样。”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楚沨,手掌按在楚沨的肩膀上,冰冷的声音在楚沨耳边响起,直击人的灵魂,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你现在,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又感知到了什么?”   楚沨身体被牢牢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在他的视野里,漆黑的怪物用锋利的手掌抓着他的身体,巨大无比的羽翼裹挟着他,控制他的一切行动,让他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凉。   可他还是让自己保持着微笑无破绽的表情,语气平静的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和平时没有任何的改变。”   在确定自己的安全之前,楚沨半个字不该说的话也不会说的。   怪物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楚沨,就像在打量一个物件。楚沨在漆黑的雾气中什么也看不见,却根本不敢让自己暴露出变成“盲人”的异常,反而还要克制内心恐惧去尽量感知周围的情况,防止男人对自己的“测试”。   这样让人无法呼吸的恐怖气氛持续了许久,司祁忽然嗤笑一声,说:“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这句话。”   看到怪物随着司祁的话语缓缓松开了手掌,楚沨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对方这句话并不是表面说说。   片刻后,他听到司祁说:“你可以离开了。”   楚沨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什么?就这么……放他离开了?   “难道你还不想走?”   听到司祁的反问,楚沨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把话说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毕竟是救命之恩。”   司祁闻言,锋利冷漠的态度稍稍缓和:“你不过是个运气不好,被不幸殃及了的小人物。忘记这件事,离开便好。”   司祁说这句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面前这人安心,忘掉昨晚的经历如往常一样继续过他平静的生活。可在楚沨的视野里,却分明看到男人身后的怪物身影闪了一下,非常明显的出现了短暂的波动、颜色从漆黑变成了灰色。   楚沨:……?   不敢将这种事情随便问出口,楚沨默默记住了这个细节,对司祁说:“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我会报答这次的恩情。”   “我能有什么用到你的地方。”司祁冷漠的很。   而在楚沨的视野里,那个漆黑的怪物身影又一次的闪烁。   楚沨:“…………”   楚沨点了点头,再一次对司祁表达了感谢,然后离开了这里。   出门后,是一片不起眼的小巷,巷子里出现了几个早起出门工作的人,楚沨脚步微顿,目光有些闪烁。   这群人的身边……竟然全都漂浮着一个若隐若现的雪白气团。   有的人大一点,有的人小一点,但最大也不会超过婴儿拳头的大小,无论颜色还是模样,都无法和昨晚看到的那个黑衣男人身边的怪物相提并论。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楚沨保持着平静的神色行走在大街上,准备去处理昨晚酒店里留下的麻烦。   然而到了酒店,酒店里的前台却对楚沨露出甜美的笑容,表示昨晚的事情已经有人前来处理,让楚沨不用担心。   楚沨皱了皱眉,心想那里的鲜血和明显是怪物留下的诡异抓痕,任何人看到都会心生恐惧。面前这个看起来好像就是个普通人的前台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就仿佛楚沨只是不小心把酒店的杯子砸了一样,好说话的不行。   还有昨晚他为了从怪物手里逃跑,路过了那么多地方,还在大街上发生了至少半个小时的战斗……为什么早上出来也没听到任何关于怪物的讨论。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人仿佛能掌握世间一切事物的态度,楚沨对男人手中的势力再次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沉默地接过前台送来的他的行李,一路将他送出了门。   而在楚沨提着行礼戴上礼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转过身,不经意看了一眼酒店内的场景,却看到那个前台正对着身旁某个男人神色恭敬的说话,而那个男人……   他身后漂浮着的“气团”,是黑色的。   楚沨一路上走来至少遇到了上百个人,只有这一个人颜色不同。忍不住心中一紧,在男人侧过头即将看到他的时候,连忙将身体转回去,强行保持镇定的步调不急不缓地往外走去,直到离开那个男人能够看见的视野范围才敢稍稍加快脚步。   心中暗自思索,这个男人和昨晚那个黑衣人一样,都是特殊的。   或许也拥有男人那样诡异莫测的力量,能够飞天入地……   不对,此刻能够看到这些东西的他,也变得和那个黑衣人一样了吧……   楚沨脚步匆匆来到商会。   他刚来到帝都,很多事情都不稳定,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尽量快速的扩展人脉与商路,认识许多新的朋友。太多太多事情需要他忙碌,但他此刻的思绪混乱,昨天一整晚都不敢睡着,此刻精神疲惫的不行。   从休息间找来一块毛毯,楚沨随便找了个沙发睡下,梦里还梦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脸色难看至极。   朋友莫里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楚沨皱着眉蜷缩在沙发上,额头留着冷汗,喉咙间发出低低□□的样子。   “嘿,嘿,楚沨,你还好吗?”莫里轻轻把他叫醒。   楚沨睁开眼,发现自己看见的不是那尊恶魔,而是熟悉的老朋友,缓缓松了口气。   “谢谢你叫醒我,”否则他不知道还要和那个怪物对峙多久。   “不用谢。”莫里笑了笑,对楚沨说:“刚才我去酒店找你,准备带你去享用附近出名的美味早餐,可是前台却说你已经离开了。”莫里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调侃:“真是个没福气的家伙。”   楚沨听到这句话,习惯性露出放松的微笑,试图与好友闲谈,调节一下心情。   可惜笑容刚刚扬起,就僵滞在了脸上。   漆黑的雾气悬浮在莫里身后,那么的明显,那么的刺目。   楚沨神情僵硬了一瞬间,赶在莫里将目光挪到自己脸上的时候调整好表情,笑着说:“看来我运气的确不好。”   莫里状似随意的说:“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还特意跑到商会里来睡觉。难道酒店里的那张大床还不够舒适吗,偏偏喜欢睡这样的沙发?你的品位可真是独特。”   楚沨仔细观察着莫里的反应,斟词酌句的说:“不,只是酒店里出现了一些东西,让我……”   莫里笑吟吟地看着楚沨,坐在了楚沨旁边的空位上。手臂若有意似无意地搭在楚沨身后的沙发椅背上,整个人侧坐着,呈将楚沨半包围的姿态,语气悠闲:   “嗯?出现了什么?”   楚沨心中警惕,故作气恼的说:“出现了一只很大的老鼠!我实在不敢相信这居然还是帝都最豪华的酒店,一气之下提前退房了。”   莫里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哑然失笑:“哈哈哈,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沨看到莫里身后的光团不停的闪烁着,微微眯了眯眼眸。   莫里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当时他在路上遇到了身陷困境需要帮助的莫里,顺手搭救,帮了个忙。莫里因此对他十分感激,陆陆续续回馈了许多,还指引他进入了商界,给了他不少的援助。   因为职业相同性格也合得来,二人一来二去成为了长久的朋友,楚沨如果遇到问题,除了家人第一个想到的便会是莫里,莫里也往往都会十分义气的帮助他,让楚沨感到十分安心。   可现在……   看到莫里身后的黑色雾气,楚沨垂了垂眼眸。   他自问自己已经尽量对这个好友坦诚相待了,可对方却似乎并不是这样。   至少,楚沨这么多年下来,从未见过莫里展露过什么特殊的能力……   莫里仔细看着楚沨,对他道:“你今天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楚沨笑容如常:“怎么这么说?”   莫里没有回答,在楚沨诧异的目光下忽然靠近。面颊与楚沨的脑袋只相隔不到十厘米的距离,这对两个成年人来说已经是有点越线的举动了,莫里却像是没意识到一样,蔚蓝色的眼珠逐渐深邃,变得仿若深海一般,神秘难以捉摸。   楚沨看到莫里身后的黑色雾气伴随着莫里眼神的改变而逐渐变得躁动,开始往外发散、浮动、冒出尖刺,一看就陷入了狂躁状态,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他推开莫里,对莫里说:“我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来也没洗漱,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好的气味吗?”   莫里被推开前,脸上残留着一闪而逝的痴迷,让楚沨看到后心脏猛地一紧。   过了一会儿,莫里眼中的失神渐渐淡去,身体猛地往后一弹,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语气有些不稳的对楚沨说:“可能是吧,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楚沨分明看到莫里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后的黑雾又闪了一下,他对匆匆离去的莫里很是在意,忍不住思考莫里刚才到底怎么了,他现在匆忙离开又是要去做什么。   结果,在他刚刚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的耳朵“嗡”的一下炸响,世界上的声音就好像突然扩大了数百倍一样,惊得楚沨身体震了一下。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脚步声伴随粗粗的喘气声越走越远,可即便走得再远也依旧清晰可见。   甚至他脑内还有一个直觉,这个直觉告诉他,脚步声的主人就是莫里,他的听力现在正追寻着莫里的行踪。   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么想着,楚沨听到莫里一路从铺着大理石地板的商会直接走到了用石砖铺成的大马路上,推开了门、关门,阻隔掉外面人来人往对话时与来往马车的声音,接着就是金属穿过什么东西掉落下来的声音。   楚沨神色微动,他听出莫里应该是来到了一个电话亭里,并且投了一个币。   片刻后,莫里的声音响起:“编号B693,行动代码守护骑士,给我接通军团长大人。”   那边人回应了一声,大概过了半分钟的功夫,那头熟悉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楚沨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他认出了这个声音,是昨晚救下他的那个人。   莫里竟然与对方认识,甚至关系还不浅!   而且他还称呼对方军团长……难道莫里是什么军队里的一员吗?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十年如一日的在商会中工作,还有意地接近他?   以及,行动代码守护骑士又是什么意思?他在守护什么?自己吗?   “大人,”莫里声音听不出平日里半点的悠闲随意,尊敬的意味十分明显,让早已熟悉他散漫性格的楚沨十分惊讶。“目标回来后并没有对外透露昨晚的经历。”   军团长:“不要让他对外说出任何有关禁忌物的事情,保护好他的安全。”   “是,大人……”莫里的语气里出现了一点犹豫,迟疑一秒后,他说:“大人,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推测是目标导致。”   “说明情况。”对面的男人道。   莫里:“我对他产生了十分强烈的欲望,很想接近他,甚至是……占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惊恐脸):????? 第197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楚沨听到这句话悚然一惊, 脑海里一闪而过莫里方才脑袋朝自己这边靠近的画面,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莫里:“在昨晚之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今天……今天的他很不对劲。”   对面人沉默了片刻, 对莫里说:“弄清楚他身上的具体变化,三小时后给我答案。”   “是, 大人。”听到对面挂断了电话,莫里安安静静站在原地停留了半分多钟, 思考处理方案。很快, 这个执行力极高的“间谍”打了一个电话,交代那边的人给他安排十几个性别、年龄、性取向、性格、能力、是否为“执行者”等条件全部不同的人过来,在三小时内与目标人物楚沨进行接触。   楚沨光听这一个电话里的内容管中窥豹, 都能看出那个所谓的“军团”势力究竟有多庞大, 心中暗自发愁。   待他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 以各种各样无法推拒的缘由, 与十几个人进行了正面接触。发现其中有声名显赫的官员、有他们商会的会长、以及一位伯爵家的女儿, 心中越发对这个军团感到敬畏。   那绝对是个盘踞在帝国里的庞然大物, 无论是地位崇高的贵族,还是国会里的官员,亦或者是富有的商人,通通不过是军团手下的一个棋子,听从军团的调动。   楚沨心中苦笑,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德何能, 要被军团长那样的大人物盯上。对方甚至在十年前就注意到了自己, 还把莫里送到自己身边,伪装成自己的好友, 十年如一日的守护着他。   说实话, “守护”这个词给予了楚沨很大的安慰, 至少不是“监督”亦或者“看押”这样让人不安的形容。甚至……昨天晚上他被那个怪物追杀,堂堂军团长还专门跑过来拯救他,宁可受伤也要替他挡下那个怪物。这至少说明对方对他十分重视,不希望他被那些怪物杀死吧?   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让楚沨难以接受的事情,楚沨心思有点乱。   可考虑到原来在他不知不觉间,他一直被这样一个庞大组织的组织首领保护着,楚沨又觉得有些安心。   或许他今天早上,应该多说几句话,感谢一下对方的。   即使他觉得,以对方那样的地位与身份,可能也不会在乎他这样小商人的感激就是了。   正这么想着,三小时的时间过去。楚沨看着对面那位身后光团不停闪烁着的家伙与莫里一同离开,知道莫里这是要去和他的首领汇报调查出来的情况了,便调动自己忽然变得十分敏锐的听力,去听一听楚莫里查探出的结果究竟如何。   得出的结果并不怎么好。   楚沨黑着脸,听到那头的莫里说:“目标对污染者与执行者产生的吸引力非常强烈,污染者对目标产生了明显的占有欲,意图将其囚禁、□□、吞食入腹,这个吸引力无关性别年龄性取向等任何因素影响。另一位执行者情况比污染者稍轻,但同样也有相似的征兆。”   在对话中,楚沨听出莫里所说的“执行者”,指的多半是那些身后漂浮着黑团的家伙,比如莫里,比如那位伯爵之女,比如昨晚遇到的军团长。   而污染者,楚沨心中也有数,就是那个一见到他就双眼发光,试图对他动手动脚的帝都官员。这人身后的灵魂与其他“普通人”不同,颜色是接近于黑的,但并没有执行者那么凝聚厚重,更类似于被什么力量从白色强行污染成黑色。   所以……   如果他以后在外面遇到任何颜色不对劲的家伙,那些人无论男女老幼,都会对他产生……那种想法吗?!   那昨天晚上,无论颜色还是模样都特别不对劲的军团长,是不是也……   被自己后知后觉察觉到的情况惊得背后冒出一层冷汗,楚沨薄唇微抿,对自己此刻的处境感到十分棘手。   他猜测自己如今的状况,或许与他突然能看到听到那么多东西有关。可让他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他又实在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找不出头绪。   这时候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军团长大人可以找到应对的措施来解决他此刻的窘境,比如说纠正他这对危险人群极具吸引力的体质,或者派更多的人过来保护他。   结果隅淅他原本以为对他十分友好的朋友第一个站出来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语气严肃的说:“目标会成为造成混乱的源头,建议将其关押在无人的房间中,只派普通人与他进行最低限度的接触。”   楚沨眉头皱起,思索片刻后,又明白莫里这么说的原因。   无论是污染者还是执行者,见到他会产生不可控制的念头,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假若军团长继续派执行者过来保护他,会导致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控制,而派普通人保护他,普通人面对执行者又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事情,正如莫里所言那样,想要彻底解决麻烦,直接把问题源头关起来是最省事也最简单的。   可楚沨……他真的不希望事情演变成这样,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生活在危机四伏的世界里,随时可能被掳走被人做一些他不愿意的事情;一个是一辈子都被困在固定的房间中,无法与外界联系,从此失去社交失去所有活着的意义。   楚沨低垂着头,一颗心沉到谷底。   他想,如果那个军团长真的答应了莫里的决定,他一定会逃。就算知道对方势力庞大拥有他无法想象的奇异能力,他也要尽量试一试——果然隐瞒视力的变化是正确的,否则他连分辨谁才是敌人的办法都没有。   可谁知,就在他准备豁出去的下一秒,军团长说:“这件事我会派人处理。你的任务将会在今天停止,会有人过来安排你与新的守护骑士进行交接。”   莫里对军团长无疑是十分信服的,见军团长选择了更加麻烦的应对方案,拒绝了他的提议,丝毫没有气馁甚至是反驳的打算,非常快速地选择了服从。   楚沨在莫里挂断电话后,缓缓意识到自己多年的好友或许会因此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甚至都不敢与他再见面,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如果不是他突然拥有了这样的能力,或许他直到现在仍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禁忌物的存在,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一群人在暗中对抗着危险守护着像他这样的普通人,不知道方才突然收获的诸多人脉原来仅仅只是旁人眼中的一个测试,不知道自己的一段友情背后竟然隐藏了那么多的内情……   莫里收到任务后很快执行下去,不过几个电话的功夫便将一切事物安排妥当,然后一脸愁容的找到了他:“我的母亲病重,父亲告诉我必须要尽快回去,我已经买好了夜晚的火车,今天就要离开。”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里身后的黑团不断闪烁,楚沨已经明白,这个闪烁代表的是“谎言”,是对方表现与内心想法截然不同时会出现的反应。   他如往常那般安慰莫里:“这真是太糟糕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莫里摇了摇头:“你刚来帝都,有太多事情要忙,还是算了吧。倒是我,本来说好要好好接待你,替你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结果……”   楚沨:“这并不是你的错。”   莫里无奈一笑,拍了拍楚沨的肩膀。在触碰到楚沨的瞬间,他的表情似乎扭曲了一下,很快收回手,低着头与楚沨说:“下午有一场宴会,我会在那里尽量替你引荐一些人的。”   楚沨心中一动,猜测这个宴会或许就会出现那个新的“守护骑士”,了然颔首,感谢道:“你太贴心了。”   “和我说这话就见外了。”莫里笑了笑,借口要去与会长辞行很快离开了楚沨身边,那背影看着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楚沨担心自己这个麻烦的体质会招惹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不想随意出门冒险,到宴会开始都留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直到莫里再次找到了他。   “这次我们要拜访的是一位侯爵。众所周知,如今贵族们的地位已经不复过去那般高高在上,为了维持他们的体面,不少落魄贵族会选择出售庄园、酒窖或者家里的古董换取金钱,生活过得十分狼狈……但我们今天要拜访的这位侯爵显然不是这样。他十分擅长经营之道,手中许多产业即便是会长也万般垂涎,尤其是香水与乳液这两样产品,深深虏获了帝国上下所有女士们的芳心……有钱,有地位,又有人脉,侯爵大人显然是帝都里最受欢迎的存在。”   莫里就像他往常那样,细心、妥帖、仔细扮演着他的好友角色,替楚沨讲述着在帝都做生意的生存之道,为他讲解有关这位侯爵的事情。   “这是位十分好相处的贵族,气质优雅,学识深厚,没有一般小贵族的那种高傲,并且十分热衷慈善。据说十几年来已经陆续资助教会开办了三十多座福利院,无论贵族还是商人都很喜欢与他打交道,官员们更是喜欢这位总是带来好消息的财神爷。”   “他有两位儿子,大儿子是国会的成员,发展势头非常迅猛,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议员候选人。”   “小儿子自小身体病弱,很少在外露面,性格腼腆常年休养在家。偶尔出门也是去福利院或者教会,是一位非常忠诚的信徒。”   “他们全家都非常疼爱这个小儿子,这次的宴会也是特意为了小少爷举办的。如果你想与侯爵大人打好关系、认识那位年少有为的议员候选,从小儿子这边入手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当然,以我们的身份,也只能从他这边入手了。假若你能取得那个小少爷的欢心,我想侯爵他们不会吝啬偶尔给予你的一点帮助。而我们只需要这样一点点的帮助,就能收获数之不尽的好处了。”   莫里十分清楚自己这位好友究竟有多讨人喜欢,又多么擅长和人打交道。假若他有心想要和谁成为朋友,那么除了个别性格怪异的家伙,楚沨绝对能和任何一个人迅速成为知己。   莫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很符合他往常的作风,如果不是楚沨知道了真相,或许此刻一点怀疑也不会有,会非常感激好友的帮助。   当然,即使知道对方可能只是在执行任务,他也依旧很感激就是了。   二人很贴心的刻意晚了十几分钟才到宴会现场。这样可以给予主人家更加充分的准备时间,不会让他们太过于手忙脚乱,也不至于让人等待太久,显得自己过于失礼。   他们在门口见到了那两位笑容温和的侯爵夫妻,两人也的确如莫里所说的那样,是个十分友善的人。   送上精心准备好的礼物后,他们走进了宴会大厅。觥筹交错的热闹场地里,最显眼的无疑是人群中一位长相英俊气度不凡的西装青年。   对方二十左右的岁数,气势威严,神色凛然。   许多明显是官员、商人的大人物全都围着他转,一些打扮精致的女士们笑容灿烂,眉眼流转间满满都是对青年的炽热情意,显然青年若是有意,他今晚的生活注定不会寂寞。   楚沨虽然很有钱,但到底也只是地方上的富翁,初来乍到这遍地权贵的帝都,假若没有人替他引荐,想要融入某些圈子还是要花费一定力气的。   万幸他有一个好朋友,而这个好朋友并不介意替他铺路。   莫里对楚沨说:“来了。”   楚沨顺着莫里的视线往大厅的上方看,与此同时,站在人群中的那个青年脸上露出与之前冷淡矜持截然不同的温柔笑容,放下手中的酒杯来到楼梯处,在众人含笑的注视中,动作小心又体贴的将那位少年从楼梯上迎接下来,脸上满满都是珍视与骄傲。   “与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弟弟,全家人最疼爱的珍宝,优秀又善良的天使。”   许多认识这位青年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青年露出这么生活化情绪化的一面,脸上露出些许诧异的神色,看向那个小家伙的眼神也越发的重视。   而因为青年过于显眼的举动,导致少年受到太过强烈的关注,少年对此感到很是局促,害羞的红了脸,垂着脑袋躲在大哥的身后,只冒出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大家,片刻后冲所有人露出一个单纯又清澈的甜蜜笑容,腼腆的模样让人联想起怯生生的小鹿。   这让不少女士发出了不由自主的低低尖叫,男士们也齐齐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显然对这位小少年产生了好感。   这是位非常温顺乖巧的少年,懵懂且又无害。   青年十分疼爱自己的弟弟,在向大家介绍完今日生日宴的主角后,全程表现的仿佛一位骑士,小心翼翼守护在弟弟的身边,替他筛选着他认为可以放心介绍给弟弟的人选,不让弟弟遭受哪怕一丁点的不快。   莫里准备当一回勇者,去尝试着在骑士的监督下与小少爷对话。压低声音与楚沨说:“两年前,我因为一次慈善活动,在福利院中非常幸运的认识了这位小少爷……当然我在这里面使用了一点小手段,但这位少爷显然没有看出来,他觉得我是个十分有善心的好人……好吧,看到这个小少爷单纯的眼神,我的良心有点痛,但这不妨碍我们继续与他保持友好的关系,不是吗?”   楚沨眼神闪烁,根本没有听进去,被莫里强行带到那位小少爷的面前,光是保持镇定温和的态度就已经让他竭尽全力。   年轻的议员先生不喜欢莫里这样商人的主动接近,看向莫里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与疏离。不过幸好小少爷似乎认出了莫里的长相,主动对莫里说:“是莫里先生吗?”   那声音很轻,像是因为常年身体虚弱所以语气显得很是漂浮,不过声线足够的清脆悦耳,让人不由联想起在草坪上玩耍着的孩子们的欢快笑声,没有人能抗拒这样清澈美好的嗓音,若是让这嗓音染上了失落,那绝对是极大的罪过。   莫里连忙露出殷切友好的笑容,对少年说:“是的司祁少爷,我听说今天是你生日,特意送来了礼物,与我诚挚的祝福。”   “谢谢您,莫里先生。”少年甜甜一笑,对莫里说:“您果然是位非常友善的好人,我很遗憾上次因为我的原因没能与您进行更多的交谈。”   议员见莫里笑容因此变得更加灿烂,脸上露出一瞬间的傲慢与不屑,低下头看向少年的时候,却是再次变回了温柔,对少年说:“既然这样,那就让他陪你聊一聊吧。”   少年很高兴地点了点头,招呼莫里去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聊天。似乎因为刚才站立了太长时间,他感觉有些疲倦。   议员见莫里示意旁边的楚沨跟上,表情变得有些挑剔,大概是不乐意投机取巧的家伙再多一位。但无奈他那不谙世事的弟弟注意到莫里还有一位朋友,非常大方的表示让对方也跟着过来享用美食,只好无奈作罢。   楚沨其实并不怎么想跟过去享用美食。   他现在头皮发麻,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   看着前面那凶狠嗜血的恐怖怪物,就这样行走在光鲜亮丽的大厅中,跟随在一个据说人畜无害的小少年身后,随时随地都能血洗眼前这个场地。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看穿对方的真面目,反而对他极尽讨好与照顾,深怕他会不小心受伤。   楚沨心中只想发笑,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有够荒诞可笑。   太疯狂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再见到那位军团长,甚至没想到对方面具下竟然是这样清纯乖巧的模样……   偷偷咽了咽口水,楚沨很明智的没有选择戳穿对方的伪装,就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般,与一脸单纯望着自己的小家伙对话,发挥出自己往日里的正常水平,取悦这个天真无邪,对外界充满了好奇的少年……   楚沨感觉自己快要精分了。   一边因为那个怪物紧张的浑身上下都快僵硬,丝毫不敢冒犯;一边又要表现成游刃有余充满智慧的长者,去“蒙骗”这个单纯好哄的少年,试图从对方身上获取好处。   他很快成为了少年的朋友,并获得对方十分强烈的好感。   这对往常的楚沨来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发挥。周围人对他的表现充满了嫉妒,很不甘心为什么取得小少爷欢心的是楚沨而不是他们……可楚沨却根本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为此感到发自内心的骄傲。   他找了个机会去了一趟洗手间,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方便他们相互交流,也方便楚沨获取情报。   在他离开后,两个人果然心照不宣的离开了宴会厅,来到了四下无人的露台。   莫里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说:“目标人物的资料稍后我会整理好送到你手里。”   司祁继续保持甜美的笑容,微笑着说:“我会好好完成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   莫里点点头,公事公办地飞快叙述了一遍与楚沨相处时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楚沨的性格、他的人际关系,一些会让楚沨感觉到不悦的敏感点,事无巨细,详细到许多即便是楚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细节,莫里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更让楚沨感到诧异的是,莫里竟然根本不认识他们的军团长,只把对面这个人当做军团长派来的另一个同事……难道军团长在他们的势力里,也是根本不露面的吗?   感觉两个人交谈的差不多了,楚沨从洗手间里出来,莫里很快表示时间不早了,他需要去赶今晚的火车。楚沨与司祁表示了遗憾,将他送出了别墅,然后继续他们俩的对话。   刚刚认识了新朋友的少年显然十分的兴奋,在听说楚沨刚刚来帝都不久,甚至连住所都没有确定下来,当即提出了邀请,希望他的新朋友可以在找到适合的房产前,暂住在他们家。   楚沨心想这应该是军团长身为守护骑士的身份,为了保护他所以作出的决定,并没有擅自表示出拒绝。侯爵夫妇以及那个疼爱弟弟的议员候选者大哥对这个身体虚弱的小家伙百依百顺,闻言很是配合的跟着发出了邀请,表示希望楚沨能够多陪一陪小家伙。   楚沨表面上推辞了两次后,在周围人嫉妒到眼睛都快红了的注视中,住进了这座豪华的别墅里。   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楚沨回想这两天的经历,觉得这一切简直像是在做梦。太过离奇,也太过荒唐,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可事实上,这就是现实。   他闭上眼,尽量发挥出自己的听力,去观察这座别墅的情况。   他听到侯爵夫妻俩在忧愁小儿子参与了一次宴会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显然是这次的活动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商量着该怎么办才能让小儿子的身体更加健康一些。   也听到那个年轻有为的侯爵长子正在与手下讨论该如何解决那个不停找他麻烦的议员,除掉他,拉拢其他的议员,让自己顺利上位。   也听到那个据说“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早早睡下”了的乖巧少年,回到属于他的房间后,房间中突然多出来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的脚步声,掀开被子躺在少年的床上。   接着少年推开窗,以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速度,直接跃下足够三层楼高的地方,极轻极快地离开了这座别墅。   楚沨:“…………”   楚沨只能感慨,有的人的生活实在是丰富精彩,让人目不暇接。   带着种种思绪,楚沨躺在柔软奢华的大床上,渐渐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他在女佣的引路下来到了餐厅,看到少年出现在餐桌上,几位家人都在关心的询问他昨晚有没有休息好,身体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楚沨第一时间注意到少年身后突然消失的怪物,还有那漂浮着的小小黑色雾气,心中诧异。   用餐时,他观察着少年的情况,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分明不是少年,虽然无论是交谈时的语气,还是那乖巧温顺的神情,都和昨天如出一辙,可这绝对不是昨天他遇见的那个人。   但这群和少年生活在一起十多年,把少年当做眼珠子关爱着的家人们,却一个都没有发现不对……   “楚哥哥,你怎么想?”少年眨巴着温和无害的眼睛对他询问。   楚沨心中一凛,在一旁年轻议员候选者威胁般的眼神中微笑着说:“当然可以,我正好没什么事情。”   “太好啦~”少年高兴地拍了拍手掌,对楚沨说:“那么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福利院看望那些孩子们吧,你会喜欢他们的。”   楚沨能说什么呢,只能保持微笑了。   很快,他与这个不是司祁的少年乘坐汽车来到福利院。对方身后黑色雾气不停闪烁,全程都在说谎,借口要去喝药后,就这样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不过很快就有一群孩子们跑了过来试图与他一同玩耍,打破了这让人尴尬的局面。   这里的孩子被教养的非常好,着装整洁干净,见到陌生人时非常的礼貌,待人接物知道掌握分寸,即便是再小的孩子也不会过于吵闹。这让楚沨对这间福利院背后的管理者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毕竟要支撑这么一座无法盈利的机构显然是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的,更别提对方做的还如此之好,显然是用过心了的。   正这么想着,方才那个据说跑去喝药的少年重新走了出来。这回跟在他身后的不是那个小黑球,而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庞大怪物。   楚沨:“……”   看着这回的是真正的少年没错了。   他很快注意到少年身边正跟着另外一位少年,对方气质平和,看起来非常的温柔。是那种会让人联想起老师、神父的温柔,与世无争,说话慢条斯理,看上去特别的好相处。   对方自称是司祁的好朋友,名为伊戈尔,自小在福利院中长大,与建立了这座福利院的小少爷司祁相识已久,平时就在福利院里照顾小朋友。   楚沨看到伊戈尔身后漂浮着的小黑球,知道对方身份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只是对方不说,楚沨也不会傻到主动询问,就着双方表面上的身份进行交谈,然后越聊越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在这两名少年提起孩子们,设想着以后要如何给予孩子们更加美好的未来时,他们嘴上说着善良温和的话语,身后的小黑团/怪物全程保持平静的状态,一次也没有闪烁过。   这说明他们说出的这些话语全都是发自真心,并不掺杂任何虚假。   也让对他们抱有无形敬畏感的楚沨很是诧异,总觉得这和他设想中理应十分冷酷果决的军团成员格格不入。   正这么想着,对面那个气息温和的少年突然对他说:“少爷很少会主动带人到这个地方来,看来他很喜欢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质的改变,楚沨发现自己能够感知到的信息比以前更多了。这个感知不只是超乎寻常的视觉与听觉,还有更细微的、直指核心的东西。   比如说今天早上,那名长相与司祁一模一样的少年。对方演技很好,即便是司祁最亲近的家人也分辨不出他和本尊的区别,但楚沨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这人在与他同乘一辆汽车过来的时候,全程都在极力克制着对他的渴望,不让身体扑进他的怀里,下了车就逃之不及般去和眼前这位军团长进行替换。   又比如面前这位少年,比起对楚沨这个特殊体质的渴望,似乎更加在意他们的军团长。目光与注意力全程放在司祁的身上,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充满诱惑力”的他。   这让楚沨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好奇伊戈尔与司祁之间的关系。   随后,便看到军团长大人一脸微笑的说着场面话:“他的确很好,我很喜欢。”   伊戈尔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这表情像是在嫉妒,但因为本人性格太温良,所以即使嫉妒也不具有攻击性,只显得他很是委屈。   楚沨忍不住想安慰对方,告诉他这只是场面话,是军团长借口保护自己的谎言,当不得真。   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楚沨思绪一顿,瞪大眼睛去看那矗立在阳光之下,凶狠诡谲的怪物,寒毛瞬间炸起。   等等,刚才你说喜欢我的时候,为什么身后的怪物颜色没闪?!   作者有话要说:   --   因为是真话呀=w=。 第198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司祁不知道楚沨在突然紧张什么。   十三年前, 司祁突然穿越到这具身体里,那时的他不知道自己过去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唯独清楚的明白一件事,他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   伴随他的复苏一同觉醒的还有这具身体遗留下的记忆, 从原主出生开始,一直到原主十八岁死亡为止。   五岁刚好是原主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 在这一天, 自小体弱多病的他缠着父母与哥哥,要求大家带他出门游玩。家人们疼爱他,舍不得他受委屈, 于是放下工作与他去了郊外的庄园。   谁知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在庄园中非常不幸的遭遇了野生的禁忌物, 父母哥哥尽皆在原主的面前以最可怕的方式惨死, 唯独原主因为被所有人保护在中间, 完成了禁忌物提出的规则, 踩踏着至亲之人的尸体艰难收容了这个禁忌物, 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   禁忌物是邪神为了污染世界所衍生出的产物,任何一个收容了禁忌物的人都会无时无刻承受着混乱与癫狂的诱惑,失去理智,变得偏激,最终彻底疯掉。   刚刚遭受亲人死亡这个巨大打击的孩童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精神诱导,偏偏又有无数人觊觎侯爵府庞大的产业, 试图抱团吞并夺取病弱遗孤的财富, 将他亲人留给他的最后宝物掠夺殆尽。   五岁的原主感受到世间针对他的极大恶意,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痛恨, 内心满满都是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内心的愤怒再也无法收敛, 他彻彻底底沦为了禁忌物的奴隶, 吞噬杀死了所有得罪了他的仇人。   那时很少有人知道世界上还有禁忌物这样的东西存在,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人将怀疑的目光锁定那个年仅五岁,整日生病连自由奔跑都无法做到的孩童身上。   原主就这样不停喂食着他手里的禁忌物,对杀人这件事越来越得心应手。利用禁忌物掌控更多的禁忌物,彻彻底底投入邪恶的怀抱,成为死亡与混乱的代言人。   和平的世界因为他的出现迅速分崩离析,所过之处皆是末日一般的景象。   在他十八岁那年,帝国里的活人百不存一。一个奇怪的家伙突然找到了他,这人遮蔽了面容,没有泄露任何会暴露他身份的信息,毫无征兆地对他发起了攻击。   像这样的讨伐原主近年来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最初的时候他丝毫不在乎,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交手后发现对方的能力十分古怪,与禁忌物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导致他全程都处于劣势,发挥出的能力被压制到了极限。   明白自己无法战胜对手的他很果断的选择了自爆,体内汇聚着的庞大邪恶力量席卷了大地与天空,无数可以导致人死亡的禁忌物飞往世界各地,给更多地方的人带来绝望与灾难。   那个拥有诡异力量的家伙面对这样的场景独木难支,只能眼睁睁看着世界陷入更加悲惨的境地,直到彻底被邪神吞噬。   可以说,世界最后会走向毁灭,原主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功劳”。   所以在司祁突然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在父母和哥哥带着原主去庄园游玩的时候,选择一到庄园就装病。爸爸妈妈为此很是内疚,自责自己不应该带着小儿子如此长途跋涉,害得儿子难受成这样。   家长们整个白天都守在司祁身边,小心翼翼地看护着他,并没有去那个存在着禁忌物的地方游玩。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他的“病情”终于稳定,两个大人和哥哥都累得回房间睡下,司祁走出房间,一路来到记忆中那个禁忌物存在的地方,使用手段强行将其收容,威胁它必须听从自己的指挥行事。   禁忌物都是拥有智慧的存在,也知道欺软怕硬。眼看着对面这人对自己如此了解,连它的规则、弱点都知晓的一清二楚,而且意志坚定的根本不受诱惑,于是很没骨气的选择了投降。   接着一人一物便开始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征服之路,短短几年的时间里陆陆续续收容了数十个未来注定会出现、并且导致天下大乱的禁忌物,救下无数本应该丧生在那些灾难之中的可怜人。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禁忌物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司祁一个人已经来不及处理那么多的麻烦。他开始有意识的寻找可用之人,交给他们一部分榆细已经被收容了的封印物,让他们与自己分头行动,解决世界各地的麻烦。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的队伍、了解了世界被邪神入侵的真相,他们逐渐成为了一支令行禁止的军团。   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因此遭受了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悲剧,成为了孤儿、流浪汉。   绝大多数人在知晓军团的存在后毫不犹豫的加入了进来,即便他们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掌握封印物,只能成为一个什么事情也不被告知的外围成员。即使他们比谁都清楚,收容禁忌物往往需要用人命去填,自己加入后时时刻刻都会面临死亡。   可他们根本不在乎。   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能用自己的一条命作为代价,去和那些害死了自己至亲的东西对抗,让这些东西一生都被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中,再也无法伤害任何一个人类,他们愿意豁出去和那些该死的东西拼命。   大人们经过筛选后加入了军团,而拥有更多未来的孩子们则是被送进了司祁建立起的福利院,让他们在遭遇不幸后能够拥有一个尽量幸福的童年。   那一间间外表平和不起眼的福利院,其实就是神殿军团的直系候补部队。孩子们不会被告知真相,只有个别能力足够优秀的人才会被选中,经过考核后被允许拥有封印物,成为司祁手下的一员,一生都为和平奋斗。   可以说,这是一个不存在任何利益纠葛,纯粹是为了救世而存在的组织。   组织的成员遍布世界各地,分布于任何一个领域任何一个阶级。或许路旁的清洁工与王宫里的公主都是军团的一员,只是除了司祁以及小部分相关者以外,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性格迥异看起来全然没有联系点的人,通通能在司祁的一声令下毫不犹豫地付出自己的性命,为的只是在世界末日到来前,拼出一个人类的未来。   因此,在司祁十八岁生日这天,本来早应该被摧毁了的帝国还平平安安的存在着,世界上的人口虽然有急速减少的趋势,却并没有像记忆中那样百不存一想要看到个活人都难。   这全都多亏了司祁,还有神殿军团每一位成员的努力。   之前司祁在真实之镜那里得知“世界之子”这个称呼的时候,第一时间联想起记忆中那个杀死了原主的家伙。后来为了寻找世界之子的下落,司祁翻遍了整个世界,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他八岁那年意外看到的一个人的身上。   那时候的他满心以为楚沨就是个对他使用了禁忌物的混账,心里充满了警惕,每次夜深人静稍稍空闲下来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想起楚沨的样子。这让他很是恼火,觉得楚沨太可恶,却又一直抓不到楚沨使用禁忌物的把柄。   直到后来司祁察觉楚沨可能就是世界之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推测,或许是因为他在记忆中遇见过一次楚沨,知道对方就是拯救世界、终结了原主生命的人,这才对他如此执着。   也因此,直到现在,司祁都不知道,自己对楚沨那种特殊的执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楚沨却因为那个突然得到的能力,看到司祁说“我很喜欢他”的时候身后的怪物并没有闪烁,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知道了。   当然,就算知道,他现在也没胆子说出来就是……   在他察觉军团长大人喜欢自己以后,楚沨的身体紧绷,以为这是每一位“执行者”都会对他产生的“那种”情绪,一点也不欢迎军团长把他这样那样然后把他拆吞入腹。   因此眼观鼻鼻观心,什么话也没说。   司祁瞥了楚沨一眼,确定楚沨为了与他这个侯爵之子打好关系,不会随随便便离开福利院,便安心的把楚沨留在这里照顾小孩子,招呼伊戈尔去陪他继续处理工作。   伊戈尔身为为数不多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他、并且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之一,许多不方便交给其他人解决的事情司祁都是交给他去处理的,是司祁非常信赖的一个手下。   “威尔议员最近的动作很不寻常。”伊戈尔与司祁说:“他在暗中派人四处搜寻流浪汉和孤儿,每个被送进他家后院的人最后都消失了。”   司祁:“你的推测是?”   伊戈尔:“如果是虐杀或者其他癖好,至少会存在尸体,但后院里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司祁点点头:“派人去和他进行接触,如果是禁忌物直接收容,如果不是就丢给国会让他们自己处理——把这件事告知给我大哥,他刚好想要把这家伙赶下台。”   伊戈尔知道司祁有多在意他的家人,很乐意亲自出手处理这件事,因为这或许能让司祁更加喜欢他一些:“好的少爷,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司祁果然看了一眼伊戈尔,语气从往常公事公办的冰冷缓和下来,浅笑着道:“你总是这么让人省心。”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伊戈尔目光温柔的看着司祁,轻声说道:“您的意志是我们所有人的方向。”   ……   伊戈尔身为一名货真价实从福利院走出来的孤儿,与那边的人稍一接触,很快成为了他们锁定的目标,在夜晚时分被人迷晕后绑架送入了郊外的别墅。   “昏迷”后的他在抵达别墅后突然暴起,敲晕了那群绑匪。搜查了这处关押无辜流浪汉与孤儿的后院一圈,没能找到太多的线索,转而潜入主楼议员的卧室。   从睡梦中惊醒的议员面对突然出现在他床边的身影很快露出了马脚,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烟斗,试图将烟斗塞入自己的口中,却被伊戈尔一脚踹飞出去,肥胖的身躯重重砸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却根本没能惊动别墅里的守卫。   议员吃痛的呻.吟着,气急败坏怒吼:“你是什么人!”   伊戈尔一把捞过半空中的烟斗,放在掌心把玩,慢条斯理的说:“神殿骑士。”   对面议员显然听说过这个声名显赫的组织,脸上神情惊恐交加,嗓音颤抖道:“我,我并没有……”   伊戈尔打断了他,“告诉我这个禁忌物的使用方法。我想,你不会想知道在我面前撒谎会遭遇怎样的代价……”   “我不知道什么禁忌物啊啊啊啊——!!!”   议员瞳孔骤缩地看着突然从手掌上齐根掉落的断指,嚎的撕心裂肺。   纵使他亲眼见过许多次禁忌物将人吞噬殆尽、展现出神秘力量的画面,可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总归是让他崩溃的。   伊戈尔笑吟吟的模样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友善,就仿佛与好友谈心一般,靠坐在单人沙发上,对议员说:“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个禁忌物?”   “我,我……”豆大的汗珠从滚圆的胖脸上滑落,议员满脸恐惧地望着这个少年,习惯性地试图狡辩,却又畏惧对方“规则”的力量,于是狡猾地选择了沉默。   伊戈尔见状,一点也不着急,他清楚自己怀里封印物的能力,可以让任何人在听到询问后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回答问题。   很快的,议员原本暗藏狡诈的脸色慢慢变了,不敢置信的感受到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倾诉欲,惊恐的捂着嘴飞快道:“是全知教会!是他们给了我这件圣物!”   “议员先生,您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好意吗?真是让人失望。”一道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把在场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伊戈尔二话不说掏出封印物反身攻击,谁知身体却先一步陷入了僵滞状态,眼睁睁看着对面身披黑袍的人影一步步走近,语气欣慰的对他感叹:“真没想到,区区一个议员竟然能钓到这么一条大鱼。我认识您,‘诚实先生’,您手中的圣物让我们无数的信徒背叛了神明大人的信仰,泄露了教会中的情报。万万想不到竟然能在这样美好的夜晚里遇到您,这一定是伟大神灵给予我们的指引。”   伊戈尔面色紧绷,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男人用最慈悲的语气做着最残忍的事情,掏出小刀,尖利的刀锋随意挑开被伊戈尔死死握在手心里的烟斗,鲜血与碎肉掉落在地上,看得对面官员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肆意。   又伸出手在伊戈尔身上反复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类似于禁忌物的东西。   这是一个法庭上十分常见的法槌,小小的一个,看起来格外威严肃穆,盯久了以后,还会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变得沉重,开始反复回忆起自己这一生中的种种错误。   那男人就仿佛触碰美人娇嫩的肌肤一般,珍惜又渴望的抚摸着这件封印物,对伊戈尔说:“好了,‘诚实先生’。接下来,该到接受审判的环节了。请保持您诚实的优良习惯,告诉我,神殿骑士的军团长到底是谁……”   伊戈尔面无表情。   他比谁都清楚真言法槌的效果是什么,他能让人在面对提问时,在十四秒内不得不说出心中的答案。   如果想要规避问题,解决办法无疑只有两种,一种是提前陷入死亡状态,另一种则是撒谎。   对面这人显然不会那么友善的轻易让他死去,就算他死的只剩下一口气,对方也会想方设法让他活下去,直到榨干他大脑里所有有用的情报为止。   所以,伊戈尔深呼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噗通,轻微的,轻微到仿佛只是鸡蛋不小心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官员站在一旁,一脸惨白的捂着让他痛彻心扉的断指。看着对面手指突然落下,却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的少年,恼羞成怒的情绪跃上心头。   伊戈尔越是平静反而越是让他感到愤怒,他想要看到这个害他受到如此大折辱的家伙发出惨痛的哀嚎,让他遭受世间最痛苦的折磨,语速飞快的说:“你是奉谁的命令过来找我麻烦的!”   伊戈尔:“不知道。”   官员正要再问,男人却先一步看出不对,怒道:“闭嘴!你想要求死?”   伊戈尔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明媚阳光的微笑看得官员心中寒意乍起,说不出的恐惧。   伊戈尔开心的说:“我没有。”   撒谎的代价是会叠加的,冒犯法庭威严的人会因为撒谎的次数增加数罪并罚,遭受越来越惨烈的惩罚。   第一次谎言是一根手指,第二次谎言是两根,第三次则是一整条手臂。   一只纤长的手臂凭空落下,摔在了地上。本该疯狂喷涌而出的血液却被奇异的力量封存在断臂处,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   法庭只会惩罚犯人,却不会让犯人当场死亡,所以不管遭受多么大的折磨,死亡都只会在审判结束后到来。   但,如果失去舌头,失去喉管,失去所有可以泄露出情报的器官,伊戈尔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背叛他心中的那位神明了。   男人看出了伊戈尔的打算,气急败坏的他一时间甚至不敢再去询问伊戈尔问题,这反而会让对方得逞。   一旁痛恨伊戈尔的官员却没他想的这么多。   他对这个少年又恨又畏,光是看到伊戈尔脸上的笑容都感到说不出的恐惧,方寸大乱的怒吼:“你以为你死了就没事了吗?我会找出你最在意的人,折磨他,虐杀他,让你下了地狱也无法安宁!”   伊戈尔咯咯笑了,笑得格外开怀:“我没有最在意的人。”   官员一脸恐惧的看着伊戈尔突然失去所有皮肤,宛若恶鬼一般站立在原地。这模样让人根本不敢直视,声音颤抖的说:“你撒谎!”   该死,这家伙就不会感到痛吗?明明他只是掉了一根指头都痛苦的快要疯了啊!   伊戈尔像是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发现了什么捷径,语速飞快的说:“我没有撒谎,我凶残,我野蛮,我仇恨这个世界,我厌恶一切美好,我背弃了我的信仰,我并不喜爱——”   最后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男人面色铁青的看着突然被无形力量迅速分解了的伊戈尔,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议员愣愣站在原地,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充斥在他心头。可他不敢去正视,反而强迫自己大声笑起来,兴奋道:“太好了!我要把他的血肉拿去喂狗,把他的脑袋丢到神殿骑士的教堂,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闭嘴!”男人瞪了议员一眼,握在手心里的圣物竟然因为那个少年的遭遇而不停抖动,对他展现出明显的抗拒情绪,这让他非常恼怒。   “神殿的军团长睚眦必报,你想让他因为这个人血洗整座城市吗!”男人恼火的说:“把他的尸体收起来送回去,这样至少能熄灭一点那人的怒火。”   议员不可置信:“你们竟然这么懦弱!”   男人冷笑一声,看向议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怜悯的说:“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了。”   议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司祁收到了一具血尸。   说是血尸,实际上对方只有一个干瘪的骨架和肌肉还勉强保持着人形。空荡荡的腹部下凹着,脏器、肌肤、四肢全都被整整齐齐摆放在一旁,饶是见多了恐怖场景的执行者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胃部翻滚,难以忍受,侧过头不敢多看。   司祁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脑海里有关对方的记忆不断涌现,司祁一步一步走到那满是血腥味的桌前,伸出手触碰那最早掉落、肌肤尚且还完整保存在上面的手臂,牢牢的握着。   他不敢去想象对方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执行者对司祁说:“……他还活着。”   虽然失去了所有脏器与血液,根本不存在足以支撑一个人继续活下去的条件,可他依旧还活着,承受着无比巨大的痛苦不成人形的活着。   司祁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情绪:“他身上的封印物在哪儿。”   执行者:“不见了。”   司祁目光冰冷,明白伊戈尔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处境,也知道伊戈尔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审判还没有结束。   “用封印物B-31停止他的时间,保存好他的身体。”   “是,大人。”   “通知国会那边,今天晚上七点,所有议员准时到达现场,我有东西要给他们看。”司祁淡淡的道:“再跟过来两个人,给我搬尸体。”   执行者心领神会。   *   楚沨再次见到司祁的时候,是离开福利院后第二天的傍晚。   面色平静的少年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可那浑身翻涌着的血腥气,实在是让楚沨忍不住联想对方不久前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身上那么多挥之不去的血味。   更让楚沨感到不安的是,原本安静仿佛沉睡中巨龙的怪物,此刻竟然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暗的气息。嗜血狂暴的模样让任何看见的人都能轻易察觉出它愤怒,口中不断发出咆哮与嘶吼,吼声里夹杂着无形的哀伤,听的人心里难受。   楚沨看到这怪物竟然能表达如此丰富的情绪,后知后觉的忽然明白了,或许每个人身后漂浮着的东西是他们的灵魂具现化。普通人是原原本本的浅白,污染者是被污染后浑浊的浅黑,掌握了封印物、灵魂与封印物几乎融为一体的执行者是凝结的黑暗,而面前这个人……   他似乎与那边的领域沾染太深,生生将自己变成了一只恶魔,默默地守护着这个早已经与他格格不入的世界。   此刻恶魔在愤怒的咆哮,他是遭遇了什么让他难以忍受的事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楚沨注视着少年,少年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楚哥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   楚沨仔细分辨着少年的表情,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戴在脸上的面具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让他无法表现出真实的自我。唯独眼瞳的深处是麻木的,深邃的,让知道了真相的楚沨很是心疼。   一时间,有股说不出的冲动在楚沨胸腔中升起。他走到少年面前,轻轻抱住了他,试图通过动作给予对方安慰,对他说:“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痛苦。”   少年难得露出怔楞的神情,安安静静靠在楚沨的怀里,放纵自己短暂的逃避。片刻后,轻笑着说:“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没什么事呀!”   楚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   “你在做什么?!”愤怒的声音从楼梯上方炸响,司祁的大哥咆哮道:“放开我弟弟!”   楚沨只能松开手,仓促解释:“我……”   “我刚才有点头晕,楚哥哥扶住了我。”司祁抬起头对大哥说:“哥哥你是要去哪儿?”   听到解释后的大哥闻言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窃笑道:“国会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哥哥要去处理一下。”   “哥哥辛苦了,路上小心。”司祁懂事的道。   “乖。”青年忍不住疼爱地抚摸了一下少年的发顶,警惕看了楚沨一眼,语气里一点歉疚的意思都没有:“刚才不好意思了楚先生。”   楚沨:“……没关系。”   仔细想想,他刚才的举动确实是唐突了。   很容易暴露出什么不说,少年身后的怪物此刻非但没有得到安抚,反而用更加恐怖的目光死死盯着他。那种被猛兽注意到的样子让楚沨压力倍增,根本来不及去在意这个位高权重青年的威胁。   他是等到夜深人静以后才回想起这件事,这时候青年乘坐车子回来,手下们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无比的兴奋。   楚沨耳力很好,即便不想听也能听得见他们在楼下书房里的对话。   “哈哈,那个威尔死得真惨,据说空荡荡的骨架被吊在国会大厅里让所有人都看见了!有人注意到他那颗头颅上的表情了吗?啧啧啧……真不知道他死前到底遭遇了怎样恐怖的事情!”   “是谁这么厉害,能在这么晚的时候把议员们通通召集起来?诶,不管是谁,我们都得感谢他!”   “威尔死后,司先生就能顺利上位了!”   一群人议论纷纷,楚沨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胡思乱想侯爵家的长子一路上升迁那么快,是不是因为背后有军团长的帮助。这次的恐怖事件,会不会就是军团长干的。   然后一股熟悉的血腥气息顺着窗户外的夜风袭向了他的身后,他身体一紧,刚要开口,眼睛和身体就被一双手紧紧盖住,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别动。”   是司祁。   楚沨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放缓,低声道:“……是上次救了我的人吗?”   身后人没说话。   楚沨:“我记得你的声音。”   身后那人这才慢慢的嗯了一声。   楚沨用尽量舒缓的语气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   死寂般的沉默。   对方就这样紧紧抱着自己,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过了好久好久,才说:“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力量。”   为什么能让他感到安心,仅仅只是看见,都让他不受控制的放松,下意识的想要依靠。   这种力量太可怕了,让总是习惯性将自己每一份情绪都摘离出来,仔细分析,理性思考,深怕会被人用禁忌物暗算了的司祁对此很是不安。   他不想放纵自己的这份感情,可却又发自内心的渴望触碰。   尤其是在他刚刚差点失去一个重要伙伴的时候。   楚沨语气犹豫:“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力量……”他似乎只是视觉与听觉变得比以前更好些了而已。   这解释太过苍白,万幸身后这人似乎并不介意他的这点小心思,只是安静的抱住他,不让他动、不让他睁眼,霸道又强势的掌控着一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获得一丝安全感。   楚沨想了想说:“不过我想帮助你。”   司祁身体微微动了动。   楚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他以为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能做到的事情有限。   然而司祁却不会这么想。他想起了从那个议员嘴里审问出来的情报,知道差点害死他朋友的人是全知教会。也想起全知教会几天前对楚沨展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兴趣,还有楚沨那“世界之子”的身份。   因此,这位冷酷的军团长大人说:“明天起跟在我身边。”   楚沨的心先是一紧,然后缓缓的放松下来。原本沉甸甸的感觉倏地消失,就像彻底放下了一件堵在他心里久久无法介怀的心事。   片刻后,他抿了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那么……能把我放开吗?我不会跑的。”   在床上被一个男人从身后紧紧抱住,这对另一个男人而言着实不是什么特别美好的体验。   司祁手上动作更紧,冷酷道:“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那好吧。”   楚沨干巴巴的说。   一边说,一边看着少年的灵魂露出舒适享受的表情,小气吧啦地用翅膀将他包裹在怀里,就像怀抱着珍贵宝藏的巨龙,一点也不凶残,反而有点可爱,让他险些害怕不起来了。   直到第二天清早,冷酷霸道的军团长大人也没有放过楚沨,把人当做抱枕借用了一整晚的时间。   天亮后客房的房门被敲响,军团长大人站在屋子的视觉死角,笑容甜美的少年站在房间门口,对开门的楚沨说:“楚哥哥,该吃早饭了。”   楚沨看着这张脸,脑海里有一瞬间的错乱,微笑着说好,关上房门后对一旁双手抱肩站立着的军团长大人说:“这位是收留我的小少爷,叫司祁。”   司祁高冷的没有回应。   楚沨看军团长大人这个态度,心里记着昨晚的一睡之仇,作死说了句:“他很可爱,不是吗?” 第199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司祁:“…………”   楚沨暗戳戳报复着昨晚被人当做抱枕的一箭之仇, 一脸向往地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人,他太讨我喜欢了,我发现他也很喜欢我, 他的眼神就是这么说的。”   司祁拒绝楚沨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就你?”   楚沨点点头:“就我,他一定是喜欢我, 不然为什么会邀请我住在他的家里,还每天都缠着我, 让我陪伴在他身边。”   司祁:“……”   楚沨恶趣味道:“军团长大人觉得呢?”   司祁:“我觉得他只把你当做好用的工具。”   “哦, 是吗。”楚沨笑得很狡猾。   那为什么你身后的灵魂闪烁了呢?   司祁不知道面前男人这一脸志在必得的笑容是怎么回事,恼怒道:“给你十分钟的时间,马上到别墅外面。”   楚沨:“……我早饭还没吃。”   司祁:“饿不死人。”   楚沨:“……”   最后, 还是听说楚沨急着要出门上班, 连早饭也来不及吃的“司祁”小可爱往楚沨手里塞了几个三明治, 给楚沨解决了早餐的问题。   楚沨离开别墅上了车, 晃了晃手里的食物, 对坐在车里等待他的军团长大人道:“司祁真的好温柔好体贴, 他一定很喜欢我。你看,他都舍不得我饿肚子。”   司祁:“……”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想到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司祁冷笑一声,并不制止楚沨吃饭的动作,看向楚沨的目光让他不寒而栗。   楚沨:有种不祥的预感。   “呕——”   半小时后,即便已经远离了方才那个宛若地狱一般的地方, 腥臭的腐烂味道仍萦绕在鼻腔里, 无论如何也挥散不掉。   烙印在脑海中的场景一次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楚沨胃部翻滚, 即便早已经吐无可吐, 依旧忍不住发出一阵干呕, 扶着墙捂住嘴,彻彻底底认知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究竟有多可怕。   像这样恶心又恐怖的事情,身旁这群黑衣人竟然每天都在经历吗?   “最近几天少吃点东西,喝些牛奶应付过去。”司祁语气冷淡。   楚沨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终于明白早上少年不让自己吃饭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吃下去的全都会吐出来,还不如不吃,免得伤胃。   他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远处正在忙碌中的执行者们,对司祁道:“每次收容禁忌物都是这样吗?”   司祁:“禁忌物对人类抱有极大的恶意,每次出现必定会造成大量的死亡,所以看到野生的禁忌物一般就会看到尸体。”   如果没有尸体出现,大家基本也没办法察觉这里诞生了禁忌物,它们外表和普通的物品实在是太像了。   楚沨:“不,我是说,收容禁忌物必须要用人命去试吗?”   司祁微微垂眸:“规则是绝对的,除非有人能提前预知到规则,不然只能一次次的尝试。”   楚沨疑惑:“可您之前不是提到过,有一面真实之镜,可以全知全能,知晓世上所有的事情?”   司祁:“使用它需要付出代价。”   楚沨:“什么代价?”   司祁:“寿命,越难的问题,付出的寿命越多。”   楚沨更不解了:“寿命这么难以衡量的东西,怎么知道自己付出的多还是少?难道使用者会突然变老?”   司祁:“有几名成员连续三次付出了全身四分之一的血液,在第三次的时候往往会突然死去。就算没有当场死亡,之后也会在短期内毫无征兆的突然死去。”   楚沨皱眉:“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成员去尝试?”他不觉得司祁会妇人之仁到舍不得拿敌人当实验品去尝试。   司祁:“因为镜子很挑食,知晓世间所有答案的它比一般的禁忌物要更加聪明。它知道这些成员很重要,所以更渴望他们的鲜血,如果是普通人询问问题,就算抽干了浑身的鲜血它也是不会回答的。”   因为看不上。   但如果是司祁去询问问题,往往可以用最少的代价去换取更高价值的情报,因为镜子知道身为现役救世主的他寿命究竟有多珍贵,总是对司祁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渴望,无时不刻不在期待收割司祁性命的快感。   而为了间接得到楚沨(救世线索)的消息,司祁这些年陆陆续续付出三分之一的寿命,才终于见到了他,楚沨于司祁心中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楚沨咋舌:“您说禁忌物基本都拥有智慧,原来是真的。那这样我们不是能和它们达成合作?比如说通过言语沟通来……”   “不能相信禁忌物的话语,他们的本源来自于邪神,不会协助我们做出背叛邪神的事情。也不能过于依赖它们,这会让它们变得更强大,越来越难以控制。”司祁冷着脸否定了楚沨天真的想法,嘲讽道:“但有的人并不在意这一点,在获得禁忌物以后,会有意识的大量喂食活人给它们,增强它们的实力。”   比如说昨晚被司祁活剐了的那个议员,对方在得到禁忌物以后,就四处寻找孤儿与流浪汉作为禁忌物的食物,只为了增强那个烟斗禁忌物可以篡改他人记忆的能力,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好处。   而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国会里的议员们位高权重,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基本上都接触过禁忌物。只是有的人比较理智,涉足的并不深。有的人如果手伸太长,会被司祁一刀剁掉。   威尔的死是司祁对议员们的一次警告,他知道全知教会的人一直都在尝试着拉拢国会成员,试图将整个帝国都纳入囊中,这样无论他们想要献祭哪个城市的人作为祭品都会方便许多。   司祁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这次把威尔当做礼物送给了国会,想必那群人能够理解司祁的意思。   楚沨疑惑道:“您说禁忌物不可控是什么意思?不是只要掌握了规则就不会再被禁忌物伤害吗?”   司祁:“禁忌物来源于邪神的污染,使用禁忌物等于随时随刻近距离感受邪神的意志,你知道疯子是什么样的吗?”   楚沨点了点头。   司祁:“每一个执行者都是疯子。”   楚沨咽了咽口水:“包括您?”他想起司祁一面冷酷无情,一面又无比渴望肢体接触的样子,他不觉得理智的司祁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精神控制不住才会这样。   司祁此刻藏在面具下的脸绝对是面无表情的,嗓音无比冰冷:“包括我。”   楚沨不知该怎么回应这句话,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一旦决定使用封印物,就等于在自己身上绑了一个注定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司祁这么说着,视线看到有个执行者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走到尸堆面前抱起一条手臂愉快地啃了起来,“就像现在这样。”   楚沨看着方才还好好的执行者突然啃食起了人肉,内心无比惊悚。   随后便看到司祁从怀里抽出一个封印物,将那人抓了起来。一头对准对方,一头对准自己。   旁的执行者可能看不懂这画面代表了什么,可楚沨分明清晰的看见,那个灵魂颜色彻底陷入漆黑的家伙灵魂色泽慢慢从腐烂般的泥泞乌黑一点点变回飘散状态的雾气。而司祁身后矗立着的怪物却发出不满的低吼声,身上蒸腾着的黑雾不安分的躁动了一下,长在身上的狰狞鳞片变得更加密集沉重,然后又一点一点强行平静下来。   那个差点彻底疯了的执行者吐掉嘴里的人肉,惭愧地对司祁道了一声歉,转头继续去工作。   楚沨猛地意识到这画面代表了什么。   所以,司祁身后的怪物,就是因为他长期接触使用禁忌物,又一个人吸收承担了太多人身上的污染,才慢慢变成这副模样的吗?   原本纯洁无瑕的灵魂,硬生生被外界污染改造成如今这幅模样,其中经历的痛苦可想而知!   楚沨对走回来继续守在他身边保护他安全的司祁说:“您有考虑过,如果您彻底失去理智,该怎么办吗?”   别人发疯可以由司祁来拯救,那司祁发疯,又有谁来拯救?   司祁语气平淡:“我已经安排好了。”   楚沨心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不祥的预感,这样的预感他最近这几日已经接连产生过好几次了,次次都十分准确,忍不住道:“安排好什么?安排好拯救您的方法吗?就像您刚才对别人做的一样?”   司祁看不到身后怪物的颜色变化,语气随意:“当然。”   楚沨咬了咬牙。   该死,这家伙在撒谎!   明明对这位军团长的恐惧与敬畏远大于亲近,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帮不上对方太多忙。可到了这个时候,楚沨不知为什么就是总忍不住想要瞎操心,有种怒其不争般的心疼与不甘,他本能觉得自己应该守护这个小家伙,让对方无忧无愁,一生顺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前方执行者们终于掌握了禁忌物的规则,靠近到禁忌物半米以内的距离,一把将它握在手中,送到早就准备好的容器里。   众人小心翼翼护送着禁忌物,来到司祁面前:“大人。”   司祁看了一眼容器:“走。”   站在司祁对面的执行者们却是跃跃欲试。   思维一直飘散在别的地方的楚沨猛地回神,忽然感到一股无形的恶寒席卷全身。   就看到对面的执行者们笑容亲热,对楚沨道:“新的同事?”   “加入军团多久了,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等下我请你吃饭吧!”   “你住在哪儿?回家方便吗?我开车送你好吗?”   楚沨的观察力一天比一天敏锐,他能清楚的察觉到对面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狂热,甚至开始出现……的情绪。   就好像要扑上来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扒掉一样,楚沨脸色铁青的挤出几个字:“不用了!”   “你不用和我客气。”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你想要什么?嗯?我全都能给你,只要你和我说一句话,让我……”   司祁一把拍开试图伸过来的手,把楚沨拉在身后,语气冷漠:“我让你们走,没听到吗?”   “…………”   深扎进心底的有关司祁的敬畏,让在场众人的理智稍稍回归了一瞬间。只需要一瞬间,这些经验丰富的执行者们立马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皱着眉不敢再去看楚沨,默默分析楚沨身上大概是携带了什么魅惑型的封印物,之前众人收容禁忌物时思绪紧绷一直没注意到对方,现在心态一放松,失去了警惕,楚沨身上的封印物效果发挥到最大,这才让众人眨眼间变得那么疯狂。   反应过来的执行者不满道:“你一个男的对我们用这种封印物有病啊!”   楚沨:“…………”   他才没有用好吗?!   一群人气鼓鼓地走了,楚沨看他们愤怒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表情一会儿变一个样。司祁见状,从昨天起就一直压抑着的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丝。   他语气调侃:“真是魅力十足。”   楚沨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冷酷的军团长大人竟然还会开玩笑,反击道:“我要是没有魅力,会被军团长大人连续抱着睡了两次?”   司祁挑了挑眉。   “你很不满?”   楚沨:“……是啊!”   任谁都不会喜欢吧!   司祁靠近他一步,过于接近的距离让楚沨产生了一丝危险感,脊背处寒毛炸起,如同被猎食者盯上。   司祁语气慢悠悠的,仿佛在审问:“那……你想被谁抱?”   楚沨:“谁都不想!”   司祁嗤笑:“谁都不想,就是谁都可以。如果没有我保护,你觉得你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楚沨:“……”   回忆了一下方才混乱的场景,楚沨丧气:“拥抱可以,但更过分的事情千万别做。”   司祁反问:“难道你还能反抗我?”   “…………”楚沨炸毛:“难道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司祁嫌弃:“就你?”   楚沨:“……就我。”   等等,这对话怎么这么熟悉。   楚沨:“我想,能克制住邪神诱惑的军团长,应该能克制住对我的冲动吧?”   司祁语气镇定:“当然。”   楚沨神色复杂:“我相信你。”比起刚才那群人的表现,军团长看起来的确是克制极了。   而且楚沨现在除了相信司祁,他也没别的选择了。   普通人对他没感觉但根本靠不住,污染者与执行者干脆不用提,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身为执行者的同时还意志坚定不会对他乱来、实力强大到能碾压所有“冒犯之人”的军团长大人。   司祁瞥了一眼楚沨:“与其想着依靠别人,不如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如果楚沨真的是世界之子,能成长到原主记忆中那种程度,他不需要别人帮忙也能碾压世间绝大多数的存在。   “你不是已经拥有一个封印物了吗?能力是什么?”   楚沨警惕起来:“什么封印物?我没有!”   开玩笑,要是让军团长知道他能看清人的灵魂,早就认出了军团长的真实身份,军团长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本来当时一不小心被那个禁忌物缠上,找也找不到还也还不出来已经让他很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让军团长惦记的事情,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司祁冷漠:“哦,是吗。”   楚沨心虚的不说话。   司祁丢给楚沨一个封印物:“每天给它一滴鲜血,能随时联系到我。”   耳钉能隐形,所以即便戴上也不担心掉马。   楚沨下意识伸手收下这个耳钉状的封印物,抬头看了一眼随手将另一只耳钉打入耳垂上的军团长。   鲜血从耳朵上冒了出来,又飞快被耳钉吸收,这种仿佛活物的反应让楚沨根本不敢小看手里的这个东西。   他有样学样的试图将耳钉用同样方法戴上去,结果除了疼痛什么也没改变。   军团长大人嘲笑了他一声,走过来,伸出戴着皮质手套的手,靠近他,从他手里拿走了耳钉。   因为动作,两个人的距离靠得非常近,近到楚沨能非常清楚的在这充满血腥的空间里,嗅到军团长大人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缕仿佛冰雪一般清冷舒适的味道,让人焦躁不安的情绪都变得空明舒适起来。   然后疼痛感在耳朵上袭来,楚沨皱了皱眉,连锁反应让他胃部又开始抽搐起来,整个人不太舒服。   惯性一般,他把脑袋埋在军团长大人的肩膀上,想要嗅着对方身上的香味缓解身体上的不适。这动作让面前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过了片刻才说:“你在做什么?”   楚沨没好意思说自己想闻军团长身上的味道,这听起来太变态了:“您不是说不会被我吸引,不介意我那点诱惑力吗?”   司祁:“这不是你能随意触碰我的理由。”   “您随便触碰我可以,我却不能随便触碰您,这太不公平了。”   楚沨说完这句话,本以为自己会被推开或者斥骂,可结果对面的军团长大人竟然没吱声。   总觉得对方对自己过于迁就的楚沨抬起头,对司祁说:“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司祁否认:“我没有。”   楚沨指出:“可您对我是特殊的,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十多年来的暗中守护,让他在这个危机重重的世界平安顺遂地活到了现在。这背后要是没有司祁出手,楚沨根本不相信。   更别说司祁宁可冒着那么多麻烦,将他费心费力带在身边保护,也不想把他关押在房间里,让他失去自由。光这一点就足够楚沨感激司祁,对他好感倍增了。   现在又拿出这种绝对会给司祁添麻烦的耳钉,纡尊降贵的亲手为他戴上……一般人会对自己不在乎的家伙做到这一步吗?他能感受到司祁对他的珍惜。   司祁垂眸,没有回答,转身带着楚沨离开了这个腥臭恐怖的血肉屠宰场。   楚沨对他而言,的确是特殊的。   随着邪神污染变得越来越严重,司祁能时刻感受到空气中污浊晦涩的气息让他越来越难以忍受。   这个难以忍受并不是指让他有多痛苦,相反,随着他受污染程度的加深,他越来越觉得这样堕落疯狂的世界让他无比痴迷享受,就仿佛干渴的鱼掉入了江河一般。   原主对邪神污染的力量有着超乎想象的契合度,这让司祁可以掌控更多封印物的同时,也时时刻刻面对比一般人更加难以忍受的诱惑。   他本应该是邪神最完美的信徒。   如今却需要一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屠刀,就仿佛一个让他安心的枷锁,可以在他彻底坠入黑暗的时候,挥刀将自己这个化为恶龙的勇者头颅砍下。   只有这样司祁才能安心的做事,放任自己一点一点向着深渊靠近,而不是时时刻刻担忧假若自己失控了,到底还有谁能制止他。   楚沨就是那把刀,就仿佛一颗定心丸,让司祁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很满意楚沨的出现,因为他觉得身为世界之子的楚沨一定能实现自己的夙愿,接替他的位置,能在他即将成为军团拖累的时候将他杀死。   就像原主记忆中的那样。   这样他就能尽情发挥实力奋斗到最后一刻,而不是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万一失控军团该怎么办,世界的未来又该怎么办。   他对楚沨很关心,也准备为他倾尽所有,教导他如何应对各种各样不同的禁忌物。   而在司祁的教导下,未来这段时间,楚沨表现非常的努力,无论司祁交代给他怎样的任务,他都会尽心的完成。   也不知是他天生适合这一行,还是什么原因,不管是身为旁观者的司祁,还是楚沨自己,都能清楚感知到他的特别。   他似乎对那些麻烦的封印物拥有很强的免疫能力,并不会听到洗脑一般在耳旁不断重复的邪神呓语、看到各种各样让人疯狂失去理智的幻觉。   封印物对他的影响甚至还没有那些扭曲的尸体要来的大。   司祁对此欣慰的同时,也很是懊恼。   他之前一直不肯让楚沨接触这边的世界,是因为他知道每个执行者的工作寿命都是有限的,而且这个工作寿命的时长比交际花的青春还要短暂,用过了就无法再回头。   军团里接触过禁忌物十年后还能好端端活着的人目前只有司祁,其余执行者不管实力有多强大资质有多适合,基本上撑不过五年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精神崩溃或者死去。   司祁是想着等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再把楚沨引进门,用最和平无害的方式指引他,提升他的实力,让他能在岗位上尽量多撑几年,而不是和自己的工作时间重叠,白白浪费了楚沨的工作时限。   谁知楚沨体质这么特殊,压根不在意禁忌物的污染,这完全超出了司祁的想象,让他有些懊悔,早知这样他应该早点让楚沨跟在他身边学习。   怪不得会被真实之镜称为世界之子,楚沨的确配得上这个称呼。   知道这一点后,司祁对楚沨的培养越发尽心尽力。他将自己所知道的每一件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告诉给楚沨,包括帝国内部的军团成员分布、帝国外其他国家混乱疯狂秩序崩塌,乃至于一些机密程度极高的封印物规则,司祁都透露给了楚沨。   楚沨是感受到周围副团长等人对他的审视与怀疑,了解其他执行者那点可怜的权限根本不可能知晓如此多的秘辛、理解司祁对自己的信赖程度究竟有多高以后,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地位竟如此不同寻常。   这让楚沨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你不用感到惊慌,以你的特殊体质,你绝对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执行者。”司祁对楚沨说:“只是这件事不能告诉给任何人,全知教会那群疯子已经盯上了你,如果知道你能够不受禁忌物污染,随意使用禁忌物,他们会趁你还没彻底成长起来的时候不计代价的刺杀你,让你夭折。”   而司祁为了不让楚沨中途陨落,让他能够顺利成长起来,自然时时刻刻守护在他身边。   连借口都是现成的——   这段时间,随着楚沨跟在司祁身后的时间增多,不仅是全知教会的人注意到了楚沨,军团内的不少人也对楚沨印象深刻。   原因不是别的,而是每个和楚沨有过短暂合作的执行者、污染者,见到他以后都会都走不动道,疯了一般想把他拉上床,又或者拉上餐桌。   即便离开后也依旧对他的存在念念不忘,不吃不喝昼夜难眠的说想要再见一次楚沨。这种痴迷的模样,让所有听说过楚沨名字的人都觉得楚沨是个特别没节操喜欢使用封印物四处散发魅力的家伙。   为了不让楚沨祸害军团里的大家,军团长大人用心良苦地把他带在身边时刻看管,以守护执行者们的清白之身。   楚沨:“…………”   风评被害了属于是。   这样微妙的风评或多或少减少了外界对楚沨的敌意,围绕楚沨展开的刺杀依旧频繁,却一直没有到不计一切代价必须要弄死楚沨的地步。   有司祁在身边保护他,楚沨面对正面交锋时安全性还是不用太担心的。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有些禁忌物的能力非常诡谲难缠,用在暗杀上往往非常防不胜防。   有时候可能仅仅只是不小心掉落了一根头发被人捡到,或者路过河边在河面上投下了一个倒影,都有可能被刚好拥有对应规则的禁忌物针对,灵魂/身体被捕捉走。   楚沨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解决办法,不然就会被永远困在禁忌物中无法逃生,继而每一次交锋都是生死攸关的搏斗。   很多时候司祁被数量众多的敌人针对,自身处于危险之中,分身乏术。这时候如果有人对楚沨下了杀手,即便是司祁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替楚沨挡下危险的。这时候他难免会焦心楚沨到底能不能顺利逃脱,可每一次楚沨总能给司祁带来惊喜。   这样优秀的表现不光让司祁大为欣赏,连带着那些副军团长们也总算不那么介意楚沨能够被司祁另眼相看了。慢慢的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将他当做一个可以用的战力来看待,而不是什么幸运儿/祸国妖姬(?)之类。   司祁说楚沨对于战斗和危险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认为他是天生的救世主。   但楚沨自己知道事情其实并不是这样,他没有什么敏锐的直觉,只是他的眼神好、听力和感知能力都很强而已。   那些对别人而言宛若必死的局面,楚沨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听到感知到弱点所在,规避掉扑面而来的杀机,直接找到破局的关键。   而且,比起别人对他的态度改善,比起司祁对他的认可夸奖,楚沨更高兴的还是自己一天比一天的成长起来。从最初的累赘变成后来的陪同,未来总有一天可以成为司祁的助力,让司祁不用总是直面那最危险的杀机,可以反过来守护司祁。   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楚沨都觉得自己面对起艰难坎坷的未来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或许他能赶在司祁身后的魔鬼彻底失控之前,让司祁停止手头的工作,让他的情况不会再恶化下去。   这天,军团中事情有些多,司祁见楚沨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便放手让他一个人去处理问题。   不是什么大问题,根据情报这顶多就是个C级的禁忌物,以楚沨的实力解决它绰绰有余。   楚沨只用上午的时间便把这个禁忌物收容封印了,顺带解救了差点被禁忌物吞噬掉的无辜路人。   这是位长相甜美楚楚可怜的少女,突然遭遇那么恐怖的事情,又见到一位英勇的男士从天而降,把她从死亡的危机中救下,她对楚沨充满了依赖。   “您能送我回去吗?我实在是不敢一个人回家……”   女孩脚边躺着的是她的随行仆从,此刻全都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生命。方才的场景就算是成年男性看见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娇生惯养看起来家世很好的女孩子。   楚沨看着女孩含泪的眼眸,从对方白皙柔弱的面庞上恍惚间看到了司祁的影子。   小鹿一般纯真的脸上写满了柔弱与温和。如果微笑起来,一定也会和少年一样明媚动人,仿佛草莓尖上最甜美的滋味。   这让他说话语气下意识变得温柔,与平时为了防止别人喜欢上自己、恨不得板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大相庭径,脑袋不受控制地点下。   而楚沨收容禁忌物以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教堂底下收容所的反应,被军团外围成员收入眼帘,第一时间汇报给了司祁。   基本上每位执行者身边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倒不是为了监督,而是为了保护。既保护执行者自己、确保他们一旦失去联系军团这边能及时作出反应;也保护周围的无辜路人,防止执行者一旦精神失控作出疯狂行为能第一时间控制住。   楚沨身为司祁的重点保护对象,就算明面上说让他一个人单独行动,他身后总归是有几个人暗中跟着的。   司祁看着手下汇报上来的资料,手下说:“楚沨先生对待那位姑娘的态度非常特殊,表现出十分明显的好感。”   因为执行者的精神状况比较特殊,这些情报人员汇报的时候往往会特别注意被观察者的性格反差、行为异常。楚沨由于体质原因,对外一直都是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饶是如此也总是被执行者、污染者万般纠缠。   今天稍微对少女展露出几分妥协柔和的反应,立马被观察人员注意,警惕他是不是出现了失控的状况。   像楚沨这样的“魅惑型”能力者,一旦有意识的使用自身魅力去勾引诱惑他人,造成的麻烦会很大。   甚至军团里的执行者们都有可能为了博楚沨一笑,集体造反,四处虐杀,和军团长大人作对。   手下们忧愁的说:“我们要不要去把他绑回来?”   说实话,他们也是第一天跟在楚沨身后。   因为楚沨的特殊体质,跟在他身后的随行人员是会定期更换的。那些换下来的随行人员一开始总是很抗拒靠近楚沨,对他展现出明显的警惕心理,可回头不到两天时间,无一例外都对楚沨表示出了极为明显的痴迷。   他们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呢喃楚沨的名字,有意识收藏楚沨使用过的物品,寻找楚沨的踪迹,就好像楚沨是他们交往已久的爱人那般缠绵真挚,且本人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那种仿佛被楚沨勾走了魂魄的模样看得许多军团成员头皮发麻,很担心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位女士是康斯坦丁公爵的女儿,如果被楚沨先生迷惑了心智,康斯坦丁大公一定会很愤怒。”   军团虽然不畏惧任何的麻烦,可康斯坦丁一直对军团展现出强烈的友善态度,不止一次协助军团行动,许多军团成员对此都是知情的。   楚沨如果玩弄了大公女儿的感情,会显得军团很不厚道。   司祁想了想,用耳钉封印物对楚沨说:【完成任务后立刻回来】   楚沨的声音在司祁耳边响起:【抱歉,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司祁握着钢笔的手捏紧,声音沉了下去:【说明你的理由】   楚沨顿了顿,有些心虚的说:【必须要有理由吗?如果有要紧的工作我会立马回去的……】   司祁:【你现在正在做什么?】   他知道楚沨正在做什么,可他想听一听楚沨的解释,或许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是手下们误会了。   楚沨:【我在送一位淑女回家,她看起来很害怕】   “啪”   司祁将钢笔拍在桌面上,关闭了通话。   手下目光一眨不眨看着司祁,似乎只要司祁一声令下,他们就能迅速出动把楚沨五花大绑带回来。   司祁皱了皱眉:“随他去。”   他知道楚沨不会失控,也不存在失控的可能性。他做的事情一定是他基于自己的想法去做的,军团没有左右成员感情生活的资格。   手下只好略有些遗憾的表示遵命,离开办公室继续执行他的任务。   司祁翻开文件查阅下一份情报,紧皱的眉头却一直得不到舒缓。   我在送一位淑女回家,   她看起来很害怕。   害怕……   她……   淑女……   短短一句话翻来覆去的在司祁脑海中回荡,吵得他根本无法工作。   许久后,一道身影离开了偏僻阴暗的建筑群,走向阳光温暖的草坪上,温和无害的面庞微微低垂,似乎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圣彼得大街。”少年对等待在福利院门口的司机说。   “您要去逛街吗?”司机笑吟吟的询问着他们家的小少爷。   司祁:“是的,我想去看一看那边的喷泉,还有鸽子。”   然后非常“凑巧”的在前往广场喷泉的路上遇到了行走在街道上的一男一女。   “楚沨哥哥,真巧遇到了你。”司机停下车,司祁打开车窗,用软软糯糯的嗓音对楚沨惊喜的喊了一声,又笑吟吟看向楚沨身旁的女孩:“安妮儿小姐,你也在这里呀。”   安妮儿挽着楚沨的手,白皙的面庞上满满都是痴迷与依恋,目光痴痴注视着楚沨,一点也没在意司祁的存在。   这让司祁心情越发的糟糕,身后怪物阴恻恻盯着少女,张了张尖锐锋利的獠牙。   楚沨站在汽车前,脑袋有些懵。   他真的没想到本应该在忙工作的军团长大人会突然过来。   “您怎么来了?”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我来看鸽子。”司祁甜甜一笑,对楚沨说:“楚沨哥哥不是说去工作了吗?怎么在陪安妮儿姐姐逛街?”他眼神有些幽怨的看着楚沨:“明明我昨天邀请你出门玩,你都说自己很忙……”   楚沨:“……”他忙不忙,军团长大人难道不知道?   当时小少爷只是为了表达出对他的好感,方便他继续留在别墅里,才当众提出的请求,并不是真心的。楚沨知道司祁的打算,当然会拒绝。   但现在褪下面具的军团长大人忽然这么问他,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而且,他对司祁竟然会用这种事情来询问他、这个行为本身,感到震惊。   这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吃醋呢?   甚至还特意跑过来“抓奸”,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如果司祁真的想让他和安妮儿分开,只需要用封印物对他说一句话就足够了,他怎么可能不听从。   司祁这是……   不想以权谋私,却又实在是忍耐不住?   楚沨心思有些乱,这种慌张的反应落在司祁眼里,越发让他不高兴。   他从汽车上下来,对安妮儿说:“安妮儿小姐,我能——”   “你不能!”原本表现得十分乖巧温顺的女生突然展露出凶狠一面:“立刻给我滚开!楚沨是我的!”   少年被这吼声吓得面色苍白,手足无措望着少女,一双眼眸泫然欲泣。   楚沨也被吓了一跳,他看到那个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少女脑袋狠狠咬去,那凶残的画面实在是让人心惊。   他连忙拉住少年,安慰他道:“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司祁躲在楚沨身后,红着眼角委屈的哽咽。   安妮儿攻击性十足的瞪视着司祁:“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那点小心思,我知道你在嫉妒我,可你算什么东西?”   坐在车里的司机听到安妮儿的刻薄话语,连忙从车上跑下来,小心护住他们家的小少爷。   小少爷看起来害怕的都要哭了,司机又气又急:“安妮儿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少爷!”   安妮儿声音尖锐:“我怎么不能说!他就是个病秧子,废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温室里的花朵!他喜欢楚沨,就把楚沨骗到家里,装可怜缠着楚沨,让楚沨心软放不下他,一步步的让楚沨注意到他!真是虚伪!恶心!”   小少年被这么恶意攻击,看上去都快要站不稳了。楚沨惊呆了看着安妮儿这么作死,嘴巴张了张,苍白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没有找到住所,自愿……”   “你可以住在我家。”安妮儿变脸极快,含情脉脉的看着楚沨:“我难道不比那个小白脸更温柔体贴吗?他有我对你这么好,对你这么痴情吗?你可以感受一下我对你的热爱,你会明白我比这样干瘪少年更加的好……”   安妮儿挽着楚沨的手臂,用柔软的胸脯蹭了蹭他的后背。楚沨头皮整个炸开,身前的怪物彻底进入疯狂状态,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楚沨逃之不及般躲开安妮儿的投怀送抱,用耳钉对军团长说:【抱歉团长,其实我发现安妮儿持有禁忌物,我只是想利用自己的体质从她手上和平要走那东西……】   他知道军团对康斯坦丁大公的态度,也知道军团不允许任何外人持有禁忌物,更知道安妮儿为了守护她的所有物一定会和军团翻脸,到时候军团与康斯坦丁大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很尴尬。   刚好他看出少女对自己的好感,也知道执行者、污染者对他予给予求。他有点舍不得这个和司祁有着相似长相的少女被冷酷无情的军团成员包围甚至是关押,这才隐瞒了真相,想要私下里解决,因为他觉得光凭少女是不可能对他做什么的,她连刚才的C级禁忌物都解决不了。   他只是看这个女孩真的和司祁长得很像,如果她被攻击被围剿,楚沨会于心不忍,如果用点小手段就能把事情解决,他可以冒险这么做上一做。   他承认他鬼迷心窍了。   怪物的咆哮声缓缓停下,躲在楚沨身后瑟瑟发抖的少年身体微妙的安静了一瞬。   【你的行为很鲁莽】军团长大人的语气听起来很冷漠,就好像他现在仍旧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公务,突然听到手下汇报来的情况,声音里带了点淡淡的批评,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楚沨:【是的,我知道,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楚沨把手从安妮儿怀里抽出来,面对安妮儿瞪视着司祁,那恶毒的目光足以让周围围观群众胆寒,无奈道:“抱歉安妮儿小姐,我不会离开侯爵府的,多谢您的好意,但我们不合适。”   安妮儿面色铁青,看向楚沨的眼神里充满了占有欲,语气听起来仿佛缠绵又冰冷的蛇:“是因为他,对吗?你喜欢他!”   楚沨:“我没有喜欢谁。”   少年一脸委屈:“呜呜……楚沨哥哥你不喜欢我?”   楚沨:“……”这时候就别来添乱了好吗军团长大人?!   感受到怪物那冰冷的视线,楚沨只能识相的说:“喜欢的。”   安妮儿脸上的怨恨瞬间暴涨,针对司祁的恶意再明显不过。却不知道怪物阴恻恻的看向安妮儿,那神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那小小一团的漆黑灵魂一口吃掉。   楚沨很担心军团长会一时冲动做点什么,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杀人简直比呼吸还要简单,只能拉着司祁说:“你不是想要去看鸽子吗?我陪你去。”   司祁红着眼眶委屈巴巴:“呜呜,好的……”   看起来可怜极了。   楚沨:“…………”   楚沨无言以对。   安妮儿还在身后咆哮,早就气炸了的司机把她拦住了。   很快会有执行者过来收容她手里的禁忌物,可想而知安妮儿会极力进行反抗,军团与康斯坦丁大公之间的摩擦到底是回避不了了,楚沨也很无奈。   但他必须承认,他把这件事情办砸了。   原因就是他身旁这位正委屈抽着鼻子的小家伙。   楚沨:“……别哭了。”   他这话也是为了体贴军团长大人,也难为团长那么强势冷酷的一个人,还要在自己眼前假装抹眼泪。   司祁红着眼角,一脸无助:“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安妮儿小姐?”   否则平时对执行者避之不及的他,怎么会对安妮儿一人另眼相待。   楚沨:“…………”   楚沨有些尴尬,他实话实说:“我并不喜欢她,我只是觉得她看起来和你有些像,所以……多陪了陪她。”   司祁显然没有想到楚沨会这么回答,微微一愣。   片刻后有些茫然:“和我像?”   可侯府家的小少爷,说实话与楚沨的关系并不是特别深厚,只是表面上心照不宣的装作他们很亲密的样子而已,楚沨不可能真的把这段关系当真了吧?   司祁没想到自己这个马甲会被楚沨如此在意,有些脸红的说:“难道……楚沨哥哥喜欢我这样的吗?”   楚沨不想在军团长面前撒谎,点点头承认:“喜欢的。”   司祁若有所思。   原来楚沨喜欢这样类型的人啊……   怪不得平时跟在他身边忙碌成那样,满身疲惫的回到侯爵府以后还会态度恭敬的与小少爷说话,一点也不会不耐烦。   甚至楚沨成为了军团中的一员、根本不需要仰仗侯爵府的帮助,也依旧住在侯爵府里不走。   他应该知道住在侯爵府里人多眼杂,一点也不方便他日常行动才对。   原来是因为喜欢侯爵府家那个柔弱无力的小少爷……舍不得离开。   司祁耳朵有些发烫,不是很好意思的偷偷看了楚沨一眼,然后赶在楚沨回视他的时候,下意识羞涩地躲开了。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明显的追求呢…… 第200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因为司祁借口说要去看喷泉喂鸽子, 楚沨答应了要陪着他,只能做戏做全,与军团长大人汇报:【大人, 您能派人来收容安妮儿手里的禁忌物吗?我这边遇到了点事情,没办法离开】   军团长:【遇到什么事?】   楚沨看了一眼身旁明知故问的司祁, 说:【您知道我现在借住在侯爵府家,侯爵家的小少爷邀请我去游玩, 所以……】   军团长质问:【工作期间遇到熟人所以与他携手去游玩?你是想说这个?】   楚沨心想军团长大人演起戏来的时候还真是入木三分, 细节到位,小小拍了个马屁:【小少爷是不同的,我没办法拒绝他的请求】   军团长大人果然不说话了。   楚沨侧头看了一眼少年, 少年脸颊红红, 一幅受了委屈以后又被哄得很开心, 既激动又羞涩的模样。   这是在不好意思自己当着好朋友的面哭了吗?真是可爱。   楚沨感慨军团长大人不愧是军团长大人, 怪不得能隐藏身份那么多年, 一直没有被常年与军团作对、试图追查出军团长面具下真实身份的众多势力找到。   这任谁看见少年如此乖巧无害模样, 也不可能把他往那位强势凶残的军团长身上联想啊。   心里有些喜欢这种“只有我知道您另外一面”的感觉,楚沨对司祁语气温柔的说:“饿了吗?中午吃过了么?”   原来楚沨追求人的时候,会用这种贴心温柔的语气啊。司祁有点鬼迷心窍的说了声“没吃”,然后全程被楚沨带着去了餐厅,被楚沨无微不至的照料着,就好像他真的是不谙世事单纯需要被照顾的小少爷一样。   司祁……   司祁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   身后的怪物难得没有站立原地时刻警惕的观察四周, 而是趴坐在司祁身后, 安逸的缓缓摇摆着尾巴。   楚沨看到这一幕有些新奇,忍不住对司祁越发关怀备至, 想要看到更多更多军团长大人私下里不同的样子。   他承认, 这让他内心深处, 那种一见到司祁就恨不得将他保护在怀中、让他永远无忧无虑平安顺遂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两个明明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的大忙人,硬是在这一天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无所事事的悠闲度过,直到月色已深也仍有些恋恋不舍。   司祁彻彻底底的“发现”,过去十几年来在资料上洁身自好,在他面前顺从尊敬公事公办,从来不会被执行者等人疯狂追求内心动摇的楚沨……他的确是喜欢着侯爵府家的小少爷的。   一脚一个踩死地面下试图过来刺杀楚沨的影子杀手,司祁刚刚把那群家伙弄死,楚沨忽然回头,对他笑问:“你在做什么?”   司祁刚好一脚跳到楚沨因为动作所以转移了位置的影子上,呆了片刻,低着头:“我……我……”   “你在玩踩影子游戏?”楚沨笑着说:“不用不好意思,你可以告诉我,我会配合你的。”   司祁红着脸不说话,一幅不小心做了幼稚的事情被抓包,懊恼又害羞的模样。   楚沨越发觉得这样的军团长过于可爱。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实在是让人喜欢。   简直恨不得将他捧在掌心里爱不释手的把玩。   司祁被楚沨这样的目光看得身体发热,身后的怪物因此变得躁动,尾巴一甩一甩的,发出低低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轻吼声。   月光下气氛实在是太好,楚沨不自觉靠近司祁,仔细观察着少年羞涩的模样。   他承认自己有些恶趣味,但这种机会太难得,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   这可是军团长,   这可是军团长!   仅仅只是这几个字,就足够让楚沨觉得面前这个少年格外与众不同。   少年单纯无害的模样给了楚沨足够多的勇气,让他有胆量去做他平时面对军团长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情。   他轻轻拉起少年的手,少年乖巧的任由他拉着,胆怯不敢抗拒也不好意思反握的样子让楚沨越发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太过于新奇。   就好像占了个大便宜。   而军团长大人也竟然真的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   军团长大人为什么会容忍他到这种地步……   即便做出这种胆大包天事情的人是楚沨自己,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看你今天过得很开心,”身后的怪物看上去前所未有的放松舒适,“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司祁红着耳朵点了点头,到了这一刻,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情况究竟是演技还是真实反应了。   楚沨小心翼翼的选择合适的语句:“你……为什么会喜欢……”   司祁眼神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鬼使神差的,他说了真话,低声道:“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忘不掉你,脑海里总是想着你……”   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不解,将心里的茫然十分直白的表达出来。   楚沨看着司祁,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知道司祁没有撒谎,也知道司祁此刻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更知道司祁说的第一次看到他,并不是指不久前他被禁忌物追杀的那一次、而是更早以前,早到他与司祁还都只是个孩子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体质可不是现在这样的……   楚沨耳朵发烫,一颗心忽然乱了节拍。   他以为自己变成如今这种麻烦的体质后,早已经习惯了被无数人用炽热痴迷的目光追随,习惯了被大家疯狂的热爱。就算有人对他表达强烈的好感,他也能古井无波的冷漠处理,甚至是觉得厌烦。   可现在,忽然知道军团长喜欢自己,楚沨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冷静不下来。   毕竟,那可是军团长啊。   被团员崇拜,被敌人畏惧,面对一切危险游刃有余,永远都霸道掌控一切的军团长大人。   力量、权势、金钱,他从来都不缺;人品、外貌、智慧,他也都是最顶尖。更别提对方默默保护了自己那么多年,从来不求回报,现在又为了让他能够自保,耐心的手把手教导他,让他能够快速成长起来。   楚沨对司祁一直都是敬畏的、感激的、崇拜的。   忽然意识到司祁可能喜欢自己,饶是习惯了被人追求的楚沨也有点遭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楚沨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抗拒被司祁喜欢。   甚至……察觉到司祁或许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心里是有点窃喜的。   想起司祁在说喜欢他的时候,竟然用这种迷茫的眼神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彻底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楚沨心想,或许他可以更主动一点?   抬起头,迎面看着少年单纯到让人不忍心玷污的眼神。楚沨心想,这或许并不是演技。   对方的确是很单纯,而这个单纯并不是指因为不谙世事不了解世间黑暗所以简单纯粹,而是见多了丑陋与痛苦后,依旧愿意相信光明永不改变的强大坚韧。   今天一天他与司祁说了许多话,许多平时在军团里根本不可能说的话。聊了一些少年会谈论的事情,说一些风花雪月的脱离残酷现实的内容,关于世界、关于生活、关于美好。   少年的回答总是那么天马行空,充满少年人不羁的、浪漫的幻想。说他希望世界和平,没有战争。希望人人能够吃饱穿暖,露出幸福的笑容。说他如果有能力,他愿意牺牲自己去拯救所有人,这是他身为一名绅士应该承担的责任。   旁边路过的路人听到这些话,或许会觉得少年太过幼稚,觉得他不知道世界的残酷,所以能随口说出这么天真无邪不负责任的空谈。   可能看到司祁灵魂的楚沨知道,司祁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他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这让楚沨无法控制的被司祁深深吸引,让从尔虞我诈商界里走出来、见多了世界上丑陋的一面的他心生向往。   因此他看向司祁的目光越来越温柔,眼中浮现出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疼爱。深邃包容的眼眸仿佛一汪清泉,将他眼眸中倒映着的少年轻轻包裹,仿佛能将人彻底沉溺其中,无法挣脱。   司祁很直观的感受到了楚沨对他的态度,就好像一脚踩在了柔软的云团上,载着他飘到了天空上,让人忘乎所以。   反正……他现在是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稍微顺从心意放纵一点,被人疼爱一点,也是没问题的吧?   小家伙羞怯的红了脸,将被握住的手往前伸了伸,与楚沨十指相扣。   楚沨心中一惊,不可思议对方的动作,却不知为何没有避嫌的躲开。   无形的什么东西在空气中蔓延,在两个人的心底滋生。   少年怯生生的抬头看着楚沨,见楚沨果然没有躲开,眼神复杂的对他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一颗心缓缓定了下来。   他说:“我们回家吧。”   身后怪物脚步轻快晕乎乎地跟随在两人身后,狰狞庞大的翅膀小心翼翼守护着前方的楚沨,喉咙里时不时发出愉悦的低吼。   --   回到别墅的时候,侯府家的几位家长听说了司祁被公爵家女儿欺负的事情,气得一整天没个好脸色。守在家里直到半夜,就等着受委屈的小家伙回来后,可以第一时间为他送上无微不至的安慰与照顾。   尤其司祁大哥听说司祁被欺负的原因,是公爵家女儿为了楚沨和司祁争风吃醋,看到楚沨的时候完全就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讨厌他要死。   如果这时候让一向疼爱弟弟到骨子里的大哥,知道自家可爱乖巧的弟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颗心被楚沨拐跑了。   他绝对会……   绝对会舍不得看到弟弟难过流泪的模样,痛心疾首地把楚沨这个供了大白菜的猪绑到弟弟床上,然后一脸铁青地为他们俩准备好一切相应物资,以防弟弟……咳咳,受伤。   嗯,就是溺爱偏心到这种程度。   司祁暂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的打算。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和楚沨的这段关系能持续太久。   倒不是说他们感情注定会分裂,而是因为其他的不可抗力。   比如说,寿命之类的。   还是不要让爸爸妈妈他们操心了。   扮演替身的那位手下倒是第一个知晓了司、楚关系的改变。   毕竟司祁也没办法把这种事情在他面前隐瞒下去,万一楚沨在他不在场的时候突然去牵替身的手,对替身说一些好听的情话,替身很可能会露出被冒犯的害怕表情,质问楚沨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那画面太修罗场了,司祁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天司祁打发楚沨去处理公务,带着两名手下来到真实之镜面前。   他要询问如何最好的提高楚沨实力。   镜子上的鲜血如同活着的生命一般缓缓流动,变化出一行行文字:“把你体内的神源喂给楚沨,他会得到极大的好处。”   司祁微微垂眸,身后两位属下不约而同露出微妙的反应。   镜子全知全能,自然知晓这几个人类的想法,它像是个极为精明的商人,毫不遮掩自己贪婪的一面,对司祁说:“失去神源你会失去大半的力量,污染也会因此失去控制,大概就只能再活到明年的样子。不如多问我一些问题,反正你死了多出来的寿命也没用了。”   司祁见状没什么特殊反应,心里早就有数。身后两个属下却是无比暴怒,瞪视着镜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想要把它砸成一百八十块以泄心头之愤。   司祁没有理睬不停劝说他、想要和他继续进行交易的镜子,把拔x无情几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对封印物的态度永远都是这样,可以把这些东西拿来当做道具利用,但绝对不会把道具的话听进心里,更不可能听从对方建议与对方进行看似合理的交易。   那样只会让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的陷阱。   他带着手下离开了地下室,手下们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道:“神源是SS级封印物,就这么交给新加入的成员会不会太匆忙了些?”   “而且以楚沨目前的能力,可以掌握这么强力的封印物吗?很可能刚一触碰就彻底失去理智。”   “团长您实力受损以后,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楚沨根本无法替代您,支撑不起整个军团。”   他们知道自己团长和他们一样,为了军团为了世界能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所以根本没法劝说司祁要爱惜生命就算为了活着也要把神源霸占了不要让出去,只能拐弯抹角的从其他角度阻止司祁。   司祁还是一如既往的说一不二,不容置喙:“我会处理好。”   二人见司祁这个态度,情绪非常沮丧。   心里头,光是想起明年这两个字,就沉甸甸的说不出话来。   司祁是接受良好的。   毕竟在收容第一个封印物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死亡倒计时,自那以后过去了那么多年,他持续不断的吸纳团员们灵魂深处的污染,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负担。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奇迹了,司祁没什么不满的。   更别提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还收获了一位优秀的男朋友,男朋友非但能继承他的意志、实现他的心愿,关键是这人他从小时候起就特别喜欢,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司祁别提有多满足了。   唯一让他有些发愁的是,如今楚沨已经知晓了军团里的所有封印物信息,也知道司祁身上持有怎样的封印物、各自又有怎样的效果。   神源对司祁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这东西光是存在都能让附近人承受的污染减轻,而转移神源的媒介是人类的□□。比如鲜血、唾液等等,转移过程特别明显。   虽然司祁可以利用军团长的身份,强制楚沨饮下他的鲜血,但楚沨一定会表示抗拒,还会因此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获得神源等同于间接加速团长的死亡。   司祁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办法。   楚沨半夜三更被少年敲响了房门。   以往军团长要找他都是直接翻窗的,这回正儿八经的敲门,楚沨还有点不习惯。   “怎么了?”知道站在门口讲话不方便,楚沨把少年迎进了房间里。   少年怀里抱着个枕头,穿着一身睡衣,脸蛋红扑扑的看着他,眼睛闪闪发光的。   “楚沨哥哥,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少年羞涩地提出了这个请求。   楚沨愣了愣。   其实司祁不这么问,戴上面具直接过来就行了吧?这样的事情军团长以前可没少做过。   想了想没想明白少年的逻辑,楚沨顺从地点点头,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这个反应究竟有多不知分寸——正常人会在都没有正式确认关系的时候,同意另一个人半夜三更跑过来睡自己的床吗?点了头就等于是彻底承认这段感情,并愿意与对方更进一步了。   司祁现在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见楚沨没有拒绝,还把他请进了卧室里,便认为楚沨的确是愿意做他男朋友的,抿了抿唇,抱着软乎乎的枕头来到楚沨的床边上,神情有些羞涩有些激动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还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对心情其实没有特别紧张(已经习惯了)的楚沨说:“哥哥来。”   楚沨走过去,躺下来,脑海里还在想着军团长大人今天到底怎么了。   然后怀里就被塞进来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   楚沨:???   楚沨刹那间身体有点僵硬,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军团长大人平日里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位军团长跑到自己怀里来的画面。下一秒脖颈被人环抱住,少年柔嫩白皙的面庞贴着他的肌肤,红润好似果冻一般的嘴唇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的脸,像是在确认什么,暗示什么。   楚沨……   楚沨浑身上下酥麻一片,身体都快好像不是他的身体了。   军团长……军团长他在做什么啊?!!!!   少年甜蜜蜜的声音对他说:“楚沨哥哥,你今天工作时候有没有想我?”   楚沨脑袋晕乎乎的,胡思乱想着今天您一天都在我身边,我自然时时刻刻都在想您。   少年皱了皱眉,轻轻晃了晃楚沨的肩膀,“楚沨哥哥……”   楚沨只能点头说:“想,想的。”   少年这才绽放笑颜,靠在楚沨怀里,对楚沨说:“我们来亲嘴吧。”   楚沨身躯一震:“啊?!”   少年一脸委屈:“你不喜欢?你不想和我做这种事?”   楚沨彻底懵了。   他脑袋成了浆糊,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这……   光是想想军团长竟然向自己所闻,楚沨就觉得体内好像有一股火在往外冒出,烧得他浑身血液飞快涌动。   他喉结滚动,不由自主的说:“想的。”   “那我们来试一试……”少年舔了舔嘴唇,本就粉嫩可爱的嘴唇越发显得可口迷人。   楚沨不受控制的被这幅景色魇住了,伸出手放在少年的脊背上,将人轻轻往下按了按。   唇瓣触碰到唇瓣,仅仅只是这么一点点的接触,也足够让人瞬间大脑空白,痴迷的沉醉于其中,忘记了一切。   齿列触碰发出细微的声响,舌头交缠间,好像有电流从脊椎窜到头顶,让人浑身上下酥麻无比。   楚沨呼吸变得急促,一把将少年抱在怀里,身体稍一翻身,将人压在床上,越发沉醉的享受着这一切。   司祁没想过楚沨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想想楚沨对自己那么喜欢,又了然了。没有拒绝楚沨的冒犯,张开嘴任由对方侵略,然后悄悄将流淌在他血液里封印物借用嘴唇过渡到楚沨的体内。   楚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是第一次与人接吻,没办法作比对。只感觉与司祁亲吻的时候,有股热流顺着他的喉咙流入他的体内,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富有活力,充斥着好似用也用不完的力气,整个人亢奋的快要呐喊出来。   他以为自己是太兴奋了,所以才会这样。他现在浑身上下特别的舒服,舒服的就好像……就好像曾经空缺已久的某样东西,终于回来了一样。   他缠着已经完成目的,本以为可以结束了的司祁很久很久,只把司祁的嘴唇咬到红肿了也舍不得放手。   司祁在缠绵间勉强睁开眼,眼尾微微发红,眸光泫然似泣,一张漂亮俊俏的脸格外楚楚可怜,软糯的嗓音浅浅低吟,颤颤喘息。   想起自己明天要怎么面对替身,让他把嘴唇也变成和自己的一样,司祁心里有一点点的懊恼。   不过,现在的他是享受的。   而在司祁的思维深处,漆黑昏暗的意识空间中,一个小小的光点停靠在意识海里,汲取着四周散发着的世界之力。   忽然,外界涌来的世界之力不知为何突然增多,小家伙被力量包围,一点一点变得壮大,伸展开小巧玲珑的四肢,勉勉强强“啵”的一声,长出了一只眼。   它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丑极了。   不过没关系,四周给他的感觉让他特别安心。   他喜欢这个地方。   依照本能,他慢慢整理起自己体内的数据,就好像生物复苏后知道要呼吸一样。   世界之力,穿越,主神,主人,一点一点,慢慢的被他想起。   想起主人名字的时候,小家伙特别高兴的在意识空间中甩了甩尾巴,显得很是安逸。   蚊蝇一样细小的嗓音叽叽喳喳喊:【主人!主人!主人!】   司祁被楚沨抱在怀里,躺在床上皱了皱眉,无意识往楚沨那边缩了缩。   楚沨脸上是缱绻的温柔,看到军团长睡梦中也是这般可爱的模样,心里的怜爱之情怎么也藏不住,微笑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在司祁身上。   想了想,又没抵抗住心里的那点欲望,低下头对着司祁亲了亲。   小家伙见主人没听见也不气馁,继续读取体内的数据,发出细微又弱小的信号,连接这方世界的世界意识。   不对,应该叫祂可恶的绑架犯才对!   小家伙整理着支离破碎的数据,回忆起曾经的许多事情。偶尔有那么一会儿司祁体内的世界之力稍微多了一点的时候,他还能抓过来吸收几分,然后看到外面的情况,看到他主人的样子。   再后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健康,能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他叽叽喳喳的向司祁表示着自己的存在:【主人!主人!】   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司祁是在第二天清晨,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听见的声音。   那时候他正在处理一件十分危险的禁忌物,察觉自己失去神源后无论实力还是对污染的忍耐程度都有所降低,他的情绪不是特别的好,对这突然异军突起格外明显的幻听皱了皱眉。   楚沨因为昨晚的事情,对司祁的关心程度正是有史以来最高的时候,见状连忙道:“怎么了?”   司祁语气平静:“一个多月前,我被奇怪的力量攻击,听到了陌生的声音。现在这个声音又出现了。”   是的,虽然每天承受的幻听特别多,但他还是能清楚分辨不同幻听之间的区别。   楚沨神色一沉:“邪神呓语?”   虽然他从来没受到过严重的污染,不知道那种让执行者们无比痛苦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可一提到脑内出现不正常的声音,基本都是指被邪神的意志给污染了。   司祁面具下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是。但这次的声音一点不让我感觉到威胁,反而特别的……”   他掂量了一下措辞,找了个感觉上比较精准的词汇去形容。   “……憨?”   咻咻:【………………】   QAQ!!!   作者有话要说:   --   不是邪神,是萌神。   咻咻(挥舞小爪爪):嗷呜!   萌神发起了咆哮。   伤害力为零。 第201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邪神污染人神智, 使人疯狂的时候,如果发出这么软绵绵撒娇一样的可爱嗓音,那真是半点逼格都没有了。   而且那声音分明喊得是“主人”。   让邪神喊自己主人, 这事光想想都觉得离谱。   咻咻被司祁嘲讽,化悲愤为动力, 吭哧吭哧吸收了一整天的世界之力。第二天说话声音更清晰了,对司祁道:【主人, 主人!是咻咻啊!咻咻来找您啦!】   他满心都是欢喜, 还有一点点想要向司祁邀功的得意。毕竟他可是找到了被掳走的司祁,还发出了求救信号,让主神大人找到了主人呢!   看, 这不, 他刚一醒来, 主人身边就站着主神大人!这绝对是他的功劳。   咻咻叽叽呱呱的说:【主人主人, 咻咻沉睡的这段时间, 您想不想我呀~】   【咻咻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没有忘记主人呢!】   【主人您别看咻咻现在这么一点点小, 不好看,但很快就能恢复曾经的美貌啦!您不能嫌弃咻咻吖~!】   【主人咻咻的零食都不见了qaq,您一定要补偿咻咻吖!虽然咻咻牙齿还没长出来~但可以存着嘛!】   【主人您怎么不说话呀~~咻咻咻咻】   楚沨注意到司祁神色不太对,问他:“怎么了?”   司祁:“有点吵。”   正在滔滔不绝陈述自己对主人喜爱之情的咻咻:【?!!!!!】   楚沨:“是什么禁忌物导致的,能找到吗?”   司祁:“在找,但屏蔽也屏蔽不掉, 有点奇怪。”   二人说话的语气似乎都有在尽量的克制疏离, 但仍旧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亲昵。   这是咻咻早已习惯了的场景,可他们话里的意思却让咻咻感到无比不安。   他慌张道:【主人, 您怎么啦?您不认识咻咻啦?是咻咻啊!虽然, 虽然咻咻现在长得丑了点, 可,可真的是咻咻啊!】   咻咻着急的差点哭出声,委屈兮兮的嗓音让司祁心脏一紧,然后越发烦躁。   “他开始给我编造我认识他的错觉,影响我情绪……”   咻咻被司祁这话弄得有点懵,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下,可怜的抽泣声听得司祁越发烦躁,身后的怪物发出不舒服的鼻哼声。   这次的禁忌物威力出乎意料的强,竟然哭两声司祁就受不了了。   以前更真实更过分的幻觉幻听也不是没遇到过,从来没有这次这么效果显著。   难道仅仅只是失去了一个神源,区别就这么大吗?   咻咻呜呜哭着,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丁点小的爪子,到处抓取周围的情报,寻找办法。   他翻阅完司祁这一世的记忆,发现司祁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失忆了,并不是故意忘记咻咻的。   也知道主神大人成为了世界之子,顺理成章进入司祁眼帘,与司祁产生了注定会纠缠在一起的交集。   最后看完了世界意识送来的有关这个世界的资料,咻咻差点抑郁了。   怎么会是这么凑巧的被邪神污染的世界,处理起来麻烦不说,污染症状还特别容易和咻咻的能力混淆。怪不得司祁刚才对他那么警惕,常年生活在危机之中的执行者,脑袋里突然多出了一道声音,那声音还不停和他说有关其他世界、主神大人之类的话,这要不警惕才有鬼了。   咻咻以前和司祁经历过类似的世界。那时候司祁扮演的角色是即将陨落的神明,抵达世界后司祁设法恢复信众们的信仰、收集偌大世界中的信仰之力,一点一点增强实力,最终将外来的邪神直接打了回去。   这回这个世界的神明虽然已经彻底陨落,可祂的力量到底还是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   力量分别化为了五份,一份【本我】成为了世界之子本人,可以让他受到世界的眷顾,无意识规避危险;蜮熹   一份【感知】被污染化为了禁忌物,得到后可以感知到真实的世界,听觉视觉都会变得不同,在意识层面上半只脚迈入神的领域。   一份【神源】外表类似于透明无形的血液,得到后可以全方位提升体质,无论防御力战斗力还是速度等等都会有极其明显的增长,对外来禁忌物有着天然的压制作用。   一份【圣力】成为了某组织的宝物,获得后即便站立原地不动也能呼风唤雨篡改世间法则,那力量已然无限接近于神。   最后则是【灵魂】,已经快要被邪神彻底吞噬掉的神祇的灵魂,需要和邪神正面厮杀才能收复回来。   在咻咻拿到的世界线资料里,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扮演反派的原主已经快要把世界整崩溃了,而世界之子试图阻止原主,奈何复原世界生机的速度始终没有粗暴毁灭世界的速度快,最终世界之子非但没能拯救世界,就连他自己也死在了邪神手里,整个世界都被邪神吞噬。   而现在,司祁和楚沨来了。   司祁顶替了反派不说,还成了人类最大的希望,十几年来不停收容禁忌物阻止禁忌物屠杀人类,让人类至今仍能保持和平的秩序,不至于变成原世界线那般末日一般的景象。   楚沨顶替了世界之子,目前已经收复了三份神明的力量,只要再找到【圣力】,那下一步就能直接对线邪神了。   之前咻咻突然感觉司祁体内世界之力大量增加,将沉睡着的他唤醒,就是因为司祁把【神源】喂给了楚沨。楚沨获得的世界之力猛地增加,连带着促成这件事情的司祁也多了一部分世界之力……   咦,不对。   咻咻回过神来。   以前司祁前往不同世界,因为是意识进入其中,意志力绝对比任何神明都要强大。怎么在这个世界里,被区区一个邪神压制的这么厉害?   而且司祁穿越后竟然会失忆,这点也很不可思议啊!   咻咻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追寻司祁过来的细节,反复查阅身体里的数据。发现以他当时消耗的世界之力总量,跨越的时间空间绝对无比漫长,甚至已经脱离了主神大人的领域,前往未知的野生/全新世界。   但这似乎也说明不了司祁为什么实力被削弱了这么多……   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问主人,咻咻早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就算主人忽然忘记他了,可能再也想不起他……咻咻坚强地抹了一把眼泪,心道没关系,他是绝对不会放弃他主人的!   咻咻小心翼翼地和司祁说:【主人……】   司祁没有理睬他,继续处理公务。   咻咻被无视了有点小委屈,依旧努力的说:【主人,咻咻不是禁忌物,您还记得您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吗?】   司祁:【……】   这个禁忌物竟然能翻阅他的记忆?还是说,这个禁忌物所说的话全都是他自己产生的幻觉,因此才会说出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   咻咻:【咻咻很笨啊,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主人,不过主人很聪明,如果询问咻咻一些问题,应该能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吧?】   司祁:【…………】   知道司祁面对这种情况基本都会采取无视的手段,防止幻象幻听的二次演变,咻咻也不气馁,继续说:【那咻咻就说些事情让主人分析吧,主人不要觉得咻咻吵闹呀】   【……】   咻咻:【在这个世界以外,还有很多很多的世界。主人您是穿越者,在主神大人的治下穿梭不同的世界,促进各个世界文明进步,阻止世界被毁灭】   司祁微微蹙眉,摇了摇头,试图把这声音从自己脑海中赶走。   这污染编造的谎言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咻咻:【主神大人就是您的爱人,在小世界里的名字是楚沨。咻咻是主人的系统,陪伴主人前往累积227个世界,是主人最好的伙伴!】   【主人对咻咻特别特别好,咻咻最喜欢主人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不小心掺杂了一点私货,可能是被司祁疼爱了那么长时间,此刻忽然被司祁忘记,咻咻有点受不了这委屈,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主人您问咻咻前面那些世界任何一个细节,咻咻都能回答的出来,就是回答的可能会有点慢,因为咻咻前不久出了点问题,现在只能发挥一小点的能力】   细的好像是头发丝一样的爪子,比划出比芝麻绿豆还要小的距离,咻咻垂头丧气。   司祁声音听起来特别的不耐烦:【如果……你真的去过那么多世界】   见司祁终于愿意理睬自己,咻咻猛地兴奋起来,独眼上闪过快乐的光芒,连忙说:【嗯嗯!】   司祁:【那么,你知道怎么毁灭邪神么】   他说这话语气带着十分明显的嘲讽,毕竟任何禁忌物都不可能想要毁灭邪神,那违反了他们最根本的“规则”不说,也不符合这群“物种”的本能。   就算司祁询问真实之镜,问的也只是如何拯救世界,而不是如何打倒邪神。   谁知咻咻毫不犹豫的说:【让主神大人,不对,这里应该喊世界之子更合适!让世界之子收集神明遗落在世界上的力量,就能和邪神一较高下了!】   司祁挑了挑眉。   咻咻(自认为自己)难得有一次能帮上司祁忙,对给司祁提供帮助这件事特别积极。连忙将从世界意识那里得到的资料与司祁说了一遍,殷勤道:【现在还剩下[圣力]没有找到,找到后就能帮助主神大人变得无比强大啦!】   司祁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知道和禁忌物对话,接受、理解、相信它们的话语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很多禁忌物甚至会给受害者编出一套完整的世界观,让受害者相信他眼前看到的世界是虚假的,人类都是怪物。劝说他不要冲动要坚强活着的心理医生是试图将他留在这个地狱里的魔鬼,而他要从噩梦中“苏醒”必须从楼顶跳下去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死去”……司祁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丑虫子说话的时候,他心里不由自主产生一股类似于怜爱的情绪。   听到咻咻哭泣的时候,他甚至有种想要替对方擦拭眼泪的冲动。   明明以往他见过太多狡猾的禁忌物利用人类的情感欺骗人类,让人误以为禁忌物是他们的至亲,误以为亲人是无比可恨的敌人,让血肉相残让挚爱分别……禁忌物是最擅长玩弄感情的“物种”,司祁觉得自己不应该太相信这家伙的话,他冷漠的说:【如果你真的对我千依百顺,那要是我让你去死,你可以去死吗?】   咻咻一瞬间茫然了。   等大脑从遭受巨大冲击的空白里缓缓回过神来,咻咻身体不自觉颤抖,一只独眼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眼泪,颤抖稚嫩的嗓音无比委屈:【咻,咻咻会听主人的话,呜呜……主人您不要咻咻了吗……】   那种怜惜的,心疼的情绪又一次冒上来了,痛得好像心脏要撕裂开了一样。   司祁很烦躁,却无论如何也生不出继续威胁嘲讽对方的话语,就好像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告诉他不要这样做,你一定会后悔。   以往禁忌物幻化成他父母的样子过来欺骗他,也让他出现过一瞬间的迟疑。眼前这个禁忌物不知为何能力特别强,屡次三番让他动摇。如果在生死关头也这样,司祁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毫不迟疑的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楚沨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司祁面无表情坐在办公桌前,身后怪兽发出不满的低吼,正来来回回地走动。   看来这回的禁忌物有些棘手。   楚沨:“我去查阅了往期的封印物名单,发现有几个可以解决幻听的问题,要去试一试吗?”   司祁:“这次禁忌物的等级比真实之镜更高,一般封印物对付不了他。”   咻咻小声嘀咕:【因为咻咻不是禁忌物啊,咻咻是主神大人用世界之力制造出来的……】   更恐怖的是,司祁对世界之力的运用得心应手,如果他真的想弄死咻咻,他或许真的可以做到……   咻咻担心如果自己死了,而司祁未来又恢复了记忆,司祁会有多内疚……咻咻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尽力保全自己的小命,免得主人以后恢复记忆会难过。   于是,机智的咻咻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拍马屁!(划掉)给司祁送上了历年积累下来的主人主神恩爱大全,将他们在不同世界的幸福场面放映到司祁脑海内。   他知道司祁绝对会喜欢这个。   司祁:【………………】   楚沨见司祁身后怪兽突然停止不动,身体僵硬一脸专注看着虚空某个位置,惊讶道:“您怎么了?”   司祁刚想开口回答,便看到画面中两个人一同倒在红幔帐里,衣衫解开,人……   司祁脸噗的一下变得绯红,恼怒道:“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咻咻:【嘎?】   楚沨:“……?”   可你身后的灵魂分明不是这么说的啊?   尾巴一摇一摆的,又亢奋,又新奇,眼睛一下一下往某处看,好像挺感兴趣的样子。   楚沨忧心忡忡:“看来这禁忌物很不好对付啊。”   不光幻听,连能够动摇司祁理智的幻觉都出现了。   司祁咬了咬唇,选择性的想要不去看。可东西就放映在他脑海里,他就算闭上眼也能看得见——这就是思维被污染以后最常见的状况。   眼看着画面中越来越多他和楚沨在不同地方不同场合欢好的画面,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他主动接近楚沨进行勾引,躺在下方被动承受,司祁恼羞成怒:“够了!”   简直荒唐!   楚沨紧张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您看到什么幻觉了?那都是假的!是您内心想要看见的场景,禁忌物编造出来诱惑您欺骗您……”   “我当然知道!”但被楚沨这么当面亲口说出来,司祁还是有点面红耳赤,懊恼不已:“你先离开这里!”   看着脑海里荒唐的场景,又看着面前这张和脑海中如出一辙的脸,司祁实在是没脸一边“想着”那种事一边正儿八经的和楚沨对话,那太错乱了,简直挑战人的羞耻底线。   咻咻见司祁好像生气了,心虚的连忙关掉影像,躲在一旁飘过来的世界树叶片背后。心说不对啊,昨天晚上他分明看到主人和主神大人在亲亲,他应该是喜欢看这样的画面、会感觉心情愉悦……   咻咻以前就算知道自己很笨,也会理直气壮的想反正他有主人,主人会疼爱他,他才不要费劲去瞎操心。可如今主人遇到了困难,咻咻想要证明自己,却屡屡受挫,这让他从未有过的懊恼难过,痛恨自己以前为什么要那么的不思进取,现在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咻咻的情绪影响到了司祁,这让他忍不住对这个躲在树叶后面就自以为他看不见的蠢东西心生怜爱,气得不停咬牙。   不过有一点至少说明这家伙是在撒谎,毕竟怎么想他也不可能是承受那方,这破绽太明显了。   咻咻:【…………】   作者有话要说:   --   47:“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某人:→ →,下章你再说这话看看?   47:“…………” 第202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这, 咻咻还能怎么说呢。   咻咻委屈兮兮地缩在树叶后面,吭哧吭哧吸收着世界之力,希望自己能快点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样说不定主人看到他的模样忽然就能回想起他是谁了。   咻咻没说话了,司祁也就慢慢恢复了平静, 继续处理公务。   将神源转移出去之后造成的改变还是很明显的,首先他的实力下降、无论力量体质还是对污染的压制都变弱了许多, 受禁忌物(咻咻)的影响比以前更大;其次楚沨能力明显提升, 奔跑速度、对禁忌物的压制肉眼可见的拔高。   更明显的变化是,之前见到楚沨便趋之若鹜的执行者,从昨天开始见到楚沨后竟然没有露出狂热迷恋的态度, 反而有种……据那群执行者自述, 他们见到楚沨后, 会有种见到司祁的感觉。   敬畏、尊敬、崇拜、畏惧……想要靠近但不敢靠近。   司祁不得不感慨真实之镜知晓万事的能力, 果然比起其他的封印物, 将神源交给楚沨才是最优解。没有任何一个封印物能比神源更契合楚沨的情况了, 那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   咻咻小声逼逼:【主人,这是因为神源是神祇遗留下的五份力量之一……当主神大人只获得两份力量的时候,这些被邪神污染了的人类对尚未成长起来的主神大人垂涎不已,贪婪的试图将他吞噬,试图将对邪神具有威胁里的主神大人铲除在苗头里。而现在主神大人已经慢慢成长起来了,被邪神力量污染了的执行者, 见到主神大人, 就好像转移了国籍的子民见到自己不断崛起的祖国母亲,心里又濡慕又畏惧……】   司祁冷漠脸:【……】   什么乱七八糟。   咻咻习惯性的拍马屁:【当然主人您和那些外面的肤浅的家伙不一样~主人和主神大人是灵魂伴侣, 不论到了哪个世界都会对对方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所以就算您被污染严重, 主神大人对主人您的影响力比任何执行者都要强烈,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也能让您压制住占有吞噬的欲望,只剩下最单纯的喜欢】   司祁:【……】这回的禁忌物风格真是和其他禁忌物格格不入啊,性格也太奇葩了。   又懦弱,又胆小,又喜欢拍马屁,喜欢装可怜装可爱……   那么的……   让他怜爱。   该死,不能这么想。   司祁板着张脸,无视咻咻的彩虹屁与讨好,打开手里的下一份加急情报。   ——全知教察觉楚沨异常,邪神降下旨意要求全力铲除这个未来威胁   ——神殿军团长实力受损,正是将其歼灭好时机   ——法槌出现在教会信徒“神罚者”手上,身旁出没数位红衣神使,疑似陷阱   呵。   司祁冷笑一声,阖上资料。   他有许多能干的手下,这些手下总是能为他送来源源不断的有用请报。   司祁知道全知教性质特殊,能知晓许多事物,也预料到他们会有所动作。   但那又怎么样。   之前伊戈尔的账还没清算,他这边正想去找全知教会的麻烦呢。   半个月后,帝都郊外。   荒无人烟的平野上,近百位执行者与全知教信徒发生了激烈交火。   今天的情况比以往更加危险。   楚沨被一群信徒明显针对,数十个人集体围攻他一人,层出不穷的禁忌物克制他身上诸多封印物,明显是蓄谋已久。   身旁倒下的执行者与信徒数量众多,许多人即便变成尸体也无法得到安眠,被诡异的力量扭曲成让人精神污染的怪物,爬行在地面上,场面比神话中的炼狱更让人感到可怕。   司祁守护着楚沨,发挥出了全部力量。然而在他将力量发挥到极致的情况下,依旧很容易让人看出来他的实力比以往明显降低了许多层次。   这裕熹无疑让他成为了信徒们的重点刺杀对象,他们畏惧司祁太多年,根本不可能舍得放弃眼前这个机会。   杀了司祁,教会一定会挣脱束缚,迈入更自由昌盛的境地。   楚沨身处危机之中,很快注意到司祁的变化,心中很是担心。   他害怕司祁会为救了他遇到什么危险,极致的压力下,体内力量猛地爆发而出,在信徒们不敢置信的怒吼声中强行震碎了一件件禁忌物,就好像当初他第一次遇到司祁时、那个被怪物强行震碎的不可听不可看不可感知的禁忌物一样。   这是属于这个世界神祇的力量,可以摧毁任何的外来污染,只是在场的诸位并不知道。   他们震惊楚沨果然是邪神大人的威胁,竟然拥有摧毁圣物(禁忌物)的力量,为此怒不可遏。   这群疯狂的信徒非但不在意人类的存亡,同时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打定主意要将楚沨彻底斩杀。他们甚至愿意为此献祭自己的灵魂与肉.体,以换来邪神一丝意志的降世,而仅仅只是一丝邪神意志的降临,造成的威胁也足以令无数人心惊。   司祁这边的战况同样焦灼无比,他冷着脸应对层出不穷的麻烦,以实力减半的身体应对着他过去才能应对的高强度战斗,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个人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质锤子。   刹那间,身后怪物发出滔天的怒吼,楚沨忍不住匆忙间将目光瞥向司祁,却看到司祁不管不顾的朝着远处某人疯狂冲去,身后怪物身影猛地涨大到足够四五层楼的高度,模样狰狞可怖,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俨然彻底被激怒。   楚沨没能冲过去拦住他,因此亲眼看到彻底失控的司祁究竟有多可怕。   面对目不暇接的死亡杀机,司祁没有一丝一毫正常人应该有的躲避与畏惧。他将自己的身体当做最锋利的武器,以一己之力,同时应对周身数位红衣神使的攻击。   世上最令人酣畅淋漓的暴力美学就此诞生,血液与肢体在空气中横飞,竟让人发自内心的产生一种心驰神往的沉醉之感,肾上腺素疯狂飙升血液不断沸腾,光看着都觉得刺激痛快无比。   持有真言法槌的信徒纵使知道神殿骑士团的团长一向护短,所以特意利用法槌的规则力量吊着“诚实者”的一条命,引诱司祁上钩,主动迈入陷阱。   他知道以司祁的傲慢程度,即便实力骤降、即便看出这是陷阱,也会一脚踏入,这时候他就会用死亡教会对方什么是后悔。   可谁知被削弱后的军团长,强大的竟仍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匆匆忙忙闪躲这个杀神,大喊:“告诉我你的弱点!”   这声音或许会让一些不知情者感到莫名其妙,觉得对方在说什么胡话。   然而被这股力量笼罩住的司祁却能明显感觉到脑海里疯狂涌动的那个人的名字,翻来覆去的念诵,震耳欲聋的响起,让他喉咙里一阵发痒,有种无法克制的倾诉欲,想要将那个人的姓名告知给对方!   只是习惯了各种各样诡异攻击的司祁面对这种情况动作毫无停顿,飞速逼近后,剑光从眼前闪过,那个手持法槌的家伙手臂连带着封印物齐齐掉落在地上。惨叫声响起的刹那,方才在司祁脑海中反复升起的强烈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曾经的伊戈尔一直认为,想要规避真言法槌询问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去死,一个是承担代价撒谎。   实际上还有第三种方法,那就是在法槌即将生效的十几秒时间里,把持有法槌的家伙弄死,或者将法槌夺回来,一切问题都不会存在。   司祁一脚踢在断手上,将东西踢给了远处负伤修整的副军团长手上。   副军团长知道司祁的意思,并没有触碰封印物本身,隔着手臂将东西拿起,放到了收容封印物的容器里。   被弄断手的信徒神色苍白,随手从斗篷上撕下一块布条绑在断臂处,对步步紧逼的司祁说:“军团长大人,很荣幸能见到您。”   司祁没有回应,他无视了这个家伙,挥剑斩下旁边一位红衣神使的头颅,尸体摇晃倒下,被他一脚踩在脚下。   鲜血打在他的面具上,让他危险锋利的气势越发显得恐怖。   对面这人却好像根本感知不到危险一样,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狂热:“在知道要来围剿您之前,我就已经写好了遗书。我对死亡没有任何的抗拒,可有些话却希望您能听一听!您的灵魂比任何信徒都要邪恶纯粹,为何不投身我神的怀抱!祂一定会赐予您无上的地位,给予您在新世界无往不胜的力量!只要您愿意加入我们,任何的一切我们都能奉献给您……”   这个差一点亲手弄死伊戈尔,又成为整场刺杀诱因的家伙,似乎十分看好司祁的“邪恶灵魂”,认为他特别有成为圣教徒的资质,在被抓后拼了命的劝说司祁。   司祁就像没听见一样,随手打晕了他。   那人晕倒之前,还用充满遗憾与崇拜的眼神望着司祁,呢喃自语:“多么好的载体……”   夺走法槌、控制住了这个信徒,保住伊戈尔的性命。完成心中最大目的司祁松一口气,紧绷着硬撑到现在的弦崩断,呼啸而来的污染席卷了司祁的大脑,让他陷入混沌的海洋。   躲在司祁意识空间里的咻咻不安地抱紧了自己。   身为和司祁绑定在一起的系统,他可以看到司祁所能看到的任何画面,感受到司祁此刻的情绪。   画面中充斥着死亡、鲜血、恶意,就好像最癫狂的画家画出来的地狱幻想图,没有哪怕一丝的理智人性。   情绪更是让胆小的咻咻变成了乌龟,抱紧他的小被子(世界树叶片)瑟瑟发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司祁如此失控的状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让他松一口气的是,在这之后不久,主神大人就来到了司祁身边。这时候的司祁正在毫无理智的抓着早已变成尸体的信徒摔打,疯狂发泄着体内的情绪与力量。   楚沨担心司祁继续这样下去会伤害到他自己,上前拦住了司祁。然而下一秒却被司祁抓着衣领狠狠按在地上,身后恶魔冲他发出愤怒的咆哮,凶残的模样吓得在场所有负伤在身的执行者们噤若寒蝉。   楚沨:“您清醒一点!”   粗重宛若野兽一般的呼吸声在楚沨头顶响起,森然的目光看着楚沨,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恶魔。   旁边的团员们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引起司祁的注意。   身为同样被邪神意志污染过的一员,他们比谁都清楚理智失去控制的时候,给出空间让他一个人冷静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劝说安慰压制反而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也就从来没有这种烦恼的楚沨会下意识作出反应,甚至还想在这个时候唤醒司祁。   司祁将他狠狠丢出去,怪物身后的巨大双膀煽动,代表翅膀的斗篷无风自启,将司祁的身体托起飞离了这片地方。   “以往团长每次失控,都是自己找个地方把情绪发泄出来,比其他失控的家伙好对付多了。”副军团长走过来,拉起地上的楚沨,很有经验的对楚沨说:“要么是毁灭周围土地用掉全身的力气,要么是找个人把情绪发泄出去,你第一次见到团长就被团长带走,应该知道他会做什么吧?”   毕竟楚沨可是人见人爱的“魅力型能力者”啊,都送到团长手里了,情绪失控之下团长能忍得住?   反正副军团长是不信的。   看着副军团长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楚沨脸黑了一下,拍打掉身上的灰尘站起来:“你见过?”   副团长:“人暂时没见过,不会被毁掉的山峰和平原倒是见过不少。”   那简直就像是天灾肆虐过后的世界,光看着都叫人头皮发麻。   而如果没有出现某地被大范围毁坏的情况,副团长合理推测司祁是找人发泄掉了,不然那种暴怒情绪要怎么控制?   楚沨没理会副军团长的插科打诨,直指核心道:“团长的力量为什么会削弱?刚才又为什么会那样?”   就算全知教会屡次三番的挑衅,团长这段时间专门逮着他们往死里打,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冲动吧。   副军团长避开力量削弱这个话题,说道:“在你加入军团之前,团长身边有个得力助手,已经跟在团长身边很长时间了,为人特别好,他如果出事团很多人都会伤心。不久前他差点死了,身体还七零八落的变成二十多份被全知教会送过来……当然这不是挑衅,量他们也不敢挑衅。只是想要救回对方就必须找回他持有的封印物,那群教徒故意拿着封印物刺激团长,拿那个人的命威胁团长,试图布置陷阱杀死他,你知道团长的性格一向护短……”   楚沨黑着脸听完解释,理智上能理解,心理上不能接受。   可他就算心里不满,也没办法和司祁说,毕竟司祁听不听得进去暂且不提,人都跑没影了。   司祁走后,副军团长还有楚沨留下来收拾残局,这次的战斗造成的动静太大,整个帝都都能听见声响,没一会儿国王派来的军队就会赶到,他们得在那之前把一些不方便被普通人看见、看见会造成大规模精神污染的东西回收,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等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浑身疲惫的楚沨才回到了侯爵家的别墅。   走进大厅里,楚沨听到头顶传来了情绪极其激烈亢奋的钢琴声。以为那应该是假少爷在维持司祁的人设进行弹奏,楚沨纳闷这么晚了还弹什么钢琴。   直到他走回房间,钢琴声戛然而止,断在了中间位置。   楚沨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接着还不等他想明白什么,一股风从窗外呼啸而来,漆黑的浓雾席卷了楚沨的视野,让他直接在这灯光明亮的屋内成了个睁眼的瞎子。   楚沨没想到本应该在外发泄情绪的司祁竟然会在这里:“团——”   刚开口吐出第一个字,身体就被人狠狠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他的身体倒躺着被按在地上,两只胳膊被扣在身后,衣服因为动作被迫拉起,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肢,肌肤戳碰到冰凉的空气泛起一阵冷意,冷到骨子里。   刹那间意识到了什么,楚沨下意识大喊:“什么?别!”   楚沨极力挣扎着,脊背处感受到那人滚烫的体温,面红耳赤:“你不是说不会对我——!”   明明之前体质那个样子的时候司祁都能控制的住,现在失去吸引力了反而……这太糟糕了!   司祁呼吸粗重,身后的恶魔发出疯狂的嘶吼,咆哮声宛若没有理性的野兽,听得楚沨心脏不停颤动。   完了,司祁真的失控了,他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自己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回家?!   深刻清楚自己和面前这人的力量差,楚沨有种绝望感。他不讨厌司祁,可他讨厌这样被强迫的感觉,大概任何人都没办法忍受自己遇到这种事情。   “拜托了,不要这样……”楚沨竭尽全力地在地上反抗,司祁动作粗暴的用力扣住他不断乱动的胳膊,让他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呼。俯下身,毛绒绒的脑袋埋在了楚沨的肩窝,温热柔软的触感在他的肌肤上划过,舔舐,轻轻啃咬。   楚沨身体不断颤抖,口中发出破碎的声音。   “不要……”   “太过分了……”   “……”或许是他的情绪产生了一丁点的作用,又或许是司祁早已习惯了在这样失控的情况下偶尔找回一丝丝理智。司祁手掌一松,脑袋用力撞在旁边的床沿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试图把自己弄晕过去。   楚沨茫然转过头,透过重重黑雾,隐约看到司祁自残的画面,一只手下意识想要伸出去制止,又停在半空有点不敢再触碰司祁,怕加重了他的刺激。   司祁再一次陷入了癫狂,在屋子里不停打砸着入目可见的所有东西,却唯独避开了对他最具有吸引力的楚沨。   也不知道外面那个假少爷做了什么,楚沨匆匆忙听到了他在交代别人的声音,然后无论客房里发出怎样令人恐惧的声音也没有人往这边靠近。   楚沨能看出司祁很痛苦。   这样的痛苦他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承受过多少次。   坐在旁边看了足足有十多分钟,这画面足够让人揪心。楚沨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血气,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当中,就好像灵魂漂浮在天上,麻木又冰冷的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用理智去面对这一切。   他缓缓站起身,僵硬着的身体迎面抱住了浑身滚烫的司祁。   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声线颤抖的说:“别这样,别伤害自己,我看不得你这样……就,就这一次……”   加入军团后,楚沨流血流汗的事情没少经历,受伤也是家常便饭,这一次,就算会有点痛,大概也没什么的吧。   发生以后,再把他忘掉,总比司祁真的失控自残了要好。   他……他其实也不是真的特别不愿意。   司祁粗重的喘息声在楚沨耳边响起,他双目翻白,明显失去了神智,一把将楚沨扔在床上,撕掉他的衣服。   楚沨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身体本能反应还是控制不了的。   他颤抖,肌肉僵硬,腿被抬起的时候,整个人抽搐了一下,无法控制的往后退缩。   司祁没有追上去,只是垂着头安安静静跪在床榻上,乖巧的模样显得有些委屈,像是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独狼。   楚沨脸色铁青,过了好一会儿,才强行控制自己往司祁那边爬过去,不断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这没什么。   闭上眼,咬紧唇,身体被抚摸后,那种灵魂深处的不适应感冒出,楚沨的脸色惨白,四肢越来越僵硬。   司祁一开始还很沉醉楚沨的投怀送抱,后面一个人沉醉了半天,楚沨却什么反应也没有,隐隐约约发现楚沨不对劲,又慢慢停了下来。   他终于从楚沨的行为中感受到楚沨的不愿意。   本来心里就充满了火气,反反复复被撩拨又被拒绝,饶是司祁也要被那股火弄爆炸了。   可让他伤害这个人,不管不顾的强行占有他,他又舍不得。   他低下头,像动物般舔了舔楚沨眼角那抹生理性的泪水,像是在安慰,告诉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身后怪物不满司祁竟然又一次温吞的停下,愤怒抓狂的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然后自暴自弃般放弃了挣扎,和司祁赌气背对着他,自闭了。   司祁如此忍耐了一会儿,随着时间的流逝,到底还是又受不了了。   疯狂难忍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大脑,他喘息几声,不想让楚沨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撕掉一块布绑住楚沨的眼睛,让其实本来就看不怎么清楚,下意识竖起耳朵倾听周围每一个细微动静的楚沨听力与感知能力变得更加灵敏。   然后,脑海里曾被咻咻放映过一次,并深深烙印在司祁脑海中的画面浮现,就好像一个恰到好处的提醒,给了他解决办法。   他抓起楚沨的手,放在了自己身后。   楚沨躺在床上瞳孔骤然收缩,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向强势又霸道的军团长,显然没想过对方愿意妥协到这一步——他的手就按在那里,根本没敢乱动,也没胆子产生那种念头。   军团长大人看他半天没反应,本来就有点勉强的他只能咬咬唇再一次妥协,强行克制住羞耻心,自己想办法。   但显然习惯了掌握一切主动权的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折腾自己的,狼狈又烦躁的在楚沨身上寻找方法,无助的模样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那种委屈的,弱势的,仿佛骄傲的王者愿意为了你放下尊严臣服在你脚下的感觉,让楚沨心脏疯狂跳动,被这黑暗中的一切刺激的血液沸腾。   他就像被魔鬼诱惑了一样,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摸索着按在了司祁的肩上。   缓缓支起身体,嘴唇贴在了对方白皙泛红的脖颈上,身体附了上去。   被灯光点亮的屋内,漆黑的浓雾翻涌膨胀,露不出哪怕一丝的光线。   伴随越来越高涨紧绷的情绪,黑雾不受控制的沸腾起伏,变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无法掌控。   盘踞在房间中央的怪物身体发软失神地躺在地上,金色竖瞳的眼眸享受般眯起,下方的尾巴不自觉往上翘,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顺着脊椎往下抚摸,让它喉咙间发出愉悦到极致的低吟。   ……   司祁觉得很舒服。   一开始当然有点痛,可即便是痛,在情绪想要得到发泄的时候也是极为痛快的。   后面却是只有痛快了。   混乱的时间不知持续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拉窗被砸到漏风的窗户外阳光刺目。司祁正坐在楚沨的身上,即便是失去理智也掌控欲极强的他手掌按着楚沨的胸膛,不肯让人起来。   等他如今稍稍清醒一点了,彻底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司祁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楚沨发出难耐的声音,沙哑着嗓音催促:“团长……”   充满欲望和渴求的语气。   司祁有点受不住这样的楚沨,他本来就是极喜欢这个人的。   这让他身体变得更加敏感,不受控制地动了动,让身下这人发出失神的长吟,更加爱恋的“凝视”他,绯红的面庞上充满了缠绵的情意,以及极致的享受。   司祁有些懊恼,他完全没打算要跟楚沨想做到这一步,这太快了。   而且混乱之中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成了下位。司祁对此很是不满,可想想这是对楚沨“受害”时的补偿,司祁咬咬牙忍了下去。   他站起身,无法避免的摩擦刺激得他双腿因此微微一颤,险些没能站稳。   楚沨脸上浮现出了不解,抬起手拉住司祁还想继续。   司祁表情变了数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这次是个意外,知道吗。”   楚沨神情一空,有种付出真心却被人随手丢掉的感觉:“什……”   司祁皱着眉甩开楚沨的手:“下次这种时候离我远一点!”   楚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司祁不敢去面对这时候的楚沨,他有点心虚。   同时当然也有止不住的恼火,瞪了楚沨一眼:“你不是和侯府家的小少爷在一起了吗?你就这样对待他!”   楚沨:“…………”   哈?   作者有话要说:   --   或许会出现的修罗场:   小可怜47一脸泫然欲泣:“楚哥哥,你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你明明有了我却和别人做那种事,呜呜呜呜……”   楚沨:“……”   我太难了。   --   47:掉马是不可能掉马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掉马,只有戴上面具装一装军团长才能勉强维持住颜面这个样子。 第203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司祁没有去看楚沨的反应, 低着头匆匆忙整理好了自己,披上斗篷翻身跳出了窗户。   等到在办公室里再见到楚沨的时候,司祁的态度看着和平时好像没任何改变。   楚沨却没办法做到像司祁这样冷静, 明明他昨天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今天却被对方硬生生推开。   用的还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理由。   虽然他不是不能理解军团长大人想要捂紧马甲的想法, 毕竟团长用少年的身份在他面前做了不少(……)的事,如果掉马绝对会让一向冷酷威严的军团长大人无比抓狂。   但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好歹也是“坦诚相见”、“知根知底”的关系, 经过那么美好的一晚之后第二天却拔x无情翻脸不认人, 这也太让楚沨伤心了。   司祁视线偶尔扫过楚沨,发现楚沨依旧低垂着脑袋闷闷不乐,心底浮现出一层愧疚。   好吧, 这件事他的确是做的理亏了。   站在楚沨的角度去想, 忽然被人那什么了一整晚第二天又被这么冷漠对待的确会有些……   但是楚沨也做得不对啊!明明有了小少爷, 本身就不应该对身为军团长的他产生痴迷, 司祁觉得生气不是很正常吗!   楚沨他就是出轨了。   虽然出轨的对象依旧是他没错……   他现在甚至想摘下面具去质问楚沨为什么昨天晚上要同意,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行为会让小少年伤心。   但到底是没脸去摘。   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生闷气。   咻咻一脸茫然的感受着司祁的愤怒, 已经长到牙签粗细的小爪子挠了挠头,看起来特别呆萌。   嗯,丑萌丑萌。   【这个世界的主人好难懂啊……】   生活不易,咻咻叹气。   司祁板着脸让楚沨留下来处理公务,自己找到了副军团长,要来了那个法槌封印物。   然后只身来到了最后一次见到伊戈尔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矗立在郊外小镇的教堂, 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棕灰色为基调的建筑内部, 空气中有肃穆沉静的味道在沉淀。农夫打扮的信徒在这边虔诚的祈祷,帮忙擦拭烛台的儿童从修女手中得到了一小袋饼干,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安宁。   司祁穿过教堂, 来到教堂后面的小屋。   漆黑的屋内摆放着杂乱的用具, 司祁推开老旧的木柜,柜子后方隐藏的石门悄然打开,露出下方幽深漫长的地下长廊。   长廊的尽头,就是停放石棺的地方。   这里冰冷彻骨,气温降到了零下,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一片片的白雾。   司祁抬起手,取出怀里的水壶,将温水轻轻灌溉在桌面上放的蓝色水晶上。   四周温度随着水晶的温度提升而飞快提升,司祁瞥了一眼墙壁上被冰封住的时钟,时钟咔哒咔哒再一次开始了走动。   司祁走过来,推开密封着的石棺,尘封着的时间再次在这具血色的躯体上流转。   扑通、扑通。   摆放在身体旁边的心脏在非常健康的跳动着。   冷峻的神色这才变得稍显温柔,司祁取出放在容器中的那只断手,借着那只手掌将法槌放回到它曾经主人的身边。   ——禁忌物都是群很没节操的家伙,它们会临时顺从人类,是因为它们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对方、且对方能提供给自己不错的回报。   可一旦出现比上一任主人更加优秀的“饲主”,又或者上一任主人遇到了危险、自己被其他人掌握时,它们多半会毫不犹豫抛弃之前的主人,转过头去帮助现在的主人去伤害上一任主人,甚至是逮到机会把他吃掉。   司祁没有杀死那个教愚徙徒,是为了防止对方开启了一个月多的“审判”突然断掉。   也一直不去触碰法槌,这样法槌就没办法抛弃如今的主人转而将他认主。   此刻法槌回到伊戈尔身边,重归上一任主人怀抱,新的“法庭”就此开启。   之前审判到一半的“案子”因为出现了法官成了犯人这样的逻辑错误,一切庭审记录全都被推翻抹消,不复存在。   内脏挪回伊戈尔的体内,肌肤覆盖住暴露的血肉,凹陷空瘪的眼眶重新变得饱满,停止了数日的呼吸声再一次响起。   司祁解开背上的斗篷盖在伊戈尔身上,斗篷发出不满的呼呼声,很不乐意被其他人接触,尤其是还拿它当做最低等的遮蔽物去使用,这太侮辱它了。   司祁对此视而不见,目光落在伊戈尔的面庞上。   伊戈尔紧闭着的眼珠动了动,轻轻皱了皱眉,意识还停留在郊外的别墅里,将最后几个字说完:“军团长……”   司祁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轻轻“嗯”了一声。   伊戈尔身体猛地一震,睁开眼,有点被惊吓到。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冰冷的棺材里,身上不着片褛,面前还披着那件熟悉的斗篷,斗篷上残留着司祁的温度。   他很快理解了眼下的状况,耳根红了红,赧然道:“我……您听到什么了?”   司祁:“听到你在叫我。”   伊戈尔不知道是松一口气,还是有些遗憾,对司祁说:“抱歉,我给您添了麻烦。”   “这没什么。”司祁对待敌人都多残忍,对待属下就有多温柔。这也是执行者们如此狂热崇拜军团长的原因,人格魅力有时候的确能强大到让人失去理智。   所有人都知道神殿骑士团的团长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但不可否认,他真心对待每一位追随他的人,凶残与温柔是能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   不然那个试图挖军团墙脚的全知教会信徒,也不会对司祁是那种态度,如果可以的话,这群信徒应该很想干掉如今的主教把司祁换上去。   奈何司祁是他们的敌人……一个比他们主教的灵魂还要邪恶无数倍,比任何一个信徒都更像是信徒的疯狂残忍又强大的敌人。   伊戈尔披着斗篷站起身,有些羞涩地挡住自己身体。   “我沉睡了多长时间?”   司祁:“四十多天。”   伊戈尔松了口气。   “不过却发生了许多事情,”司祁语气温和,慢条斯理的与伊戈尔叙说这段时间军团内的大小事情,最后道:“……楚沨加入了军团,他对封印物的适应性很好,是个天生的战士,以后你要与他好好合作。”   伊戈尔前面听说司祁为了他杀了威尔议员端掉了帝都内大半的全知教会据点,脸上洋溢出喜悦的笑容。后面注意到司祁在提到楚沨名字的时候,语气微妙的和平时有了些许不同,他的眼神闪了闪。   光着脚踩在地面上,伊戈尔与司祁一路来到教堂里的宿舍,找来干净的衣服。   “您……能转过身去吗?”伊戈尔不好意思道。   如果是以前的司祁,听到这句话或许不会特别在意,甚至还会笑着问为什么。   此刻却微妙的顿了顿,多看了伊戈尔一眼,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   伊戈尔看到司祁这个反应,原本就隐隐浮现的不对劲感此刻越发浓烈。   用咻咻的话讲,可能就是自己精心养了十多年的白菜突然在他睡觉的时候被一只猪给拱了,光痛心疾首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当然,以伊戈尔自以为的司祁的属性,可能用“自己仰慕已久的男神忽然被从天而降的妖艳贱货给勾引走了”更合适。   总之不管如何都是一场悲剧。   伊戈尔回到军团后,很快在司祁的安排下与楚沨见上了面。   他之前在军团中担任司祁的助理一职,做事细心,性格温和,虽然不擅长战斗,对军团中大小事务却了解的十分详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找他就对了。   司祁有心想要让楚沨接替自己的位置,便安排伊戈尔与楚沨相互合作,早日磨合。   而楚沨见到伊戈尔的时候,很快回想起这位就是不久前在福利院里见到过的那位少年。联系这段时间对方的消失、还有司祁追回禁忌物法槌就是为了救回某位下属,很快想明白前因后果。状似惊讶的与伊戈尔打了声招呼,就好像他没想到会在这个特殊的地方遇到曾经见过一次的点头之交。   伊戈尔同样是个演技派,假装过了一会儿才回想起楚沨是谁,笑着说了句“真巧,又见面了”。   司祁:“你们认识?”   伊戈尔如此这般的解释了几句,楚沨在一旁全程保持微笑。   三个影帝一台戏。   同时,一向心思细腻注意观察的伊戈尔还察觉到楚沨看向司祁的时候,眼中那若隐若现的幽怨……内心的警惕瞬间飙升到了最高。   于是,等到司祁不在场的时候,伊戈尔来到楚沨面前,借用打听近期工作的名义,询问楚沨最近发生的事情。   得知的结果对伊戈尔来说很是“不妙”,比如楚沨每天跟在司祁身边做事、司祁将许多重要工作交给楚沨去处理、楚沨掌握的权限目前仅次于副军团长……   越听越让伊戈尔心惊。   当然,这个心惊并不是指楚沨获得了司祁那么多的信赖,让他嫉妒。   而是司祁行为背后所包含的意义。   伊戈尔到底不是楚沨这样刚刚认识司祁不过月余的新人,他陪伴在司祁身边那么多年,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司祁身上,对司祁的事情再了解不过。   此刻猜测到那个可能,他连吃醋都没心思吃了,忧心忡忡的询问完便匆匆离开,去寻找司祁。   楚沨隐约有些在意,忍不住跟了过去,但很快就被老油条的伊戈尔发现并甩开。   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伊戈尔到底找司祁说了什么,只是在那之后,伊戈尔看向他的眼神里夹杂着埋怨,这对一个性格温和的人而言是非常罕见的,楚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直到后面他发现伊戈尔暗恋司祁,这才恍然明白了“原因”,见到伊戈尔的时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对不起什么的更让人感觉奇怪,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且说实话,最近这段时间的团长大人着实有些“难缠”,总是会用小少爷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目光幽幽的询问他最近白天工作的时候和什么在一起,为什么深更半夜才回家,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喜欢上别的人了……看着他支支吾吾狼狈回答不上来的模样一脸控诉,实在是恶趣味。   他才不会知道自家团长是在吃自己醋,每次回答不上来的时候,他都只好豁出去,说一些甜言蜜语哄团长开心,或者干脆亲上去堵住那叫人头疼的嘴唇,把人亲的晕晕乎乎什么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才算逃过一劫。   他发现团长表面上看起来凶巴巴冷冰冰的,可每次只要他主动,团长从来不会拒绝他,而且身娇体弱的一推就倒,简直……   啧啧。   真是刺激。   可能平时强势习惯了的团长就喜欢这种口味吧。楚沨想想伊戈尔在团长面前百依百顺乖乖巧巧的样子,摇了摇头,很是自信的想一百个伊戈尔都争不过自己,只有他才能满足自家团长大人私下里的特殊爱好。   虽然他比起小少年那样乖巧柔弱的类型,更喜欢强势充满人格魅力的团长,但只要团长喜欢这种游戏,那他不是不能配合,毕竟这样玩起来也是很带感的。   当然这想法绝对不能让司祁知道,否则司祁绝对会气个半死——明明是楚沨喜欢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少年,暗恋了小少年那么久,对团长那样冷漠强势的上位者毫无感觉,他才在楚沨面前配合楚沨喜好,藏好马甲从来不敢露馅……   总之就是一场双方都歪打误撞了的糊涂账。   时间便是在这样看似平静的生活中缓缓过去,一个月后,已经彻底适应军团生活,逐渐成为一名优秀执行者的楚沨,已经可以站出来独当一面,成为让某些敌对势力闻风丧胆的铁血“骑士”了。   全知教会针对楚沨的刺杀从未停止过,不过只要他们不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在楚沨那被世界眷顾着的“好运”、与仿若与生俱来的“战斗天赋”加持下,到底只是过来给楚沨送菜,增加他经验值的。   伊戈尔虽然很不高兴因为楚沨的存在,司祁失去神源寿命急剧缩短这件事,可到底性格导致他做不出说不出埋怨人的话,只能一个人默默难过着,辅佐被司祁寄予厚望的楚沨一点一点成长。   这一天,从国外传来的情报如雪花般飘飘洒洒的纷至沓来。自从无线电报被发明出来以后,传递消息变得比以前快捷了无数倍,整合世界各地的情报变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伊戈尔看着书桌上厚度明显比之前要高上数倍的加急信,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看了起来。片刻后,他的面色变得严肃,放下手里的信件一封封飞快阅览其他情报,眼神凝重起来,直接找到了司祁:“大人,昨天下午六点起,世界各地同时发生了诡异的现象……”   “岛国上的居民全都成了活死人,海峡对岸的国家男女性别突然互换,某片区域中的时间不停往回倒退,隔壁城市的动物说起了人话……”   其他还有夏季突然落下了大雪,海水朝着天空流淌,太阳过了一天一夜却一直没有落山等等。伊戈尔大致说明了一遍情况,脸色铁青道:“如果这些都是禁忌物诞生导致,恐怕整个世界都要乱了……”   司祁皱眉接过一大沓情报,逐个看去,脑海中回忆着这些地方的地理位置,试图寻找规律,咻咻突然说:【主人,这应该是[圣力]导致的……】   即便有意识去忽略禁忌物造成的幻听,司祁还是在一瞬间回想起对方曾描述过一遍的有关“圣力”的描述。   在它的描述中,圣力据说是一个能够呼风唤雨更改世间法则的存在,掌握了它就等于掌握了神明的力量。   咻咻:【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必须把它拿到手,交给主神大人才行】   司祁微微垂眸,伊戈尔面色凝重:“这么大范围的灾难,一定会让很多人察觉到的世界的异动,察觉到禁忌物的存在。人类的恐慌是邪神最好的养料,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将这些禁忌物收容……”   可就算军团势力再大,遍布范围再广,一下子同时处理数十件高等级禁忌物也实在是应接不暇。   更糟糕的是,像全知教会这样的组织一定会趁虚而入,抓紧时间抢夺禁忌物、攻击神殿军团,这对他们而言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司祁沉吟片刻,道:“叫上德莱克,你和我一起去收容所。”   伊戈尔面色微变:“又要去找真实之镜吗?那么多的禁忌物,您……”   司祁:“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伊戈尔抿了抿唇,心有不甘的道:“那为什么不让楚沨过来,您不是要让他成为您的继任者吗?这合该是让他也参与进来的事情,让他看看您是如何——”   司祁就是欺负他做不出阻止司祁的事情,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这么伤他的心。   司祁起身的动作一顿,冷厉的目光扫过伊戈尔,片刻后又在伊戈尔悲伤难言的神色中渐渐缓和过来。   他道:“放心,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件事或许比想象中的要容易。”   伊戈尔低着头不说话,微红着眼眶去找副军团长。   真实之镜很高兴司祁的再次到来,精美繁复好似艺术体一般的血色文字写着:“我真担心上次的告别就是和你的最后一面,毕竟你也不是经常来找我,而你又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   “或许你可以利用你多余的寿命多问我一些问题,反正你也用不上了,不是吗?”   伊戈尔怒道:“你闭嘴!”   “哦哦~温柔诚实的伊戈尔先生,就算你对我恶语相向,你也得不到你的心上人,毕竟两个sho——”   “行了,告诉我【圣力】的所有情报。”司祁冷漠道。   “天哪,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个词汇?”恶意挑衅着伊戈尔的真实之镜震惊了:“我时时刻刻关注着你,从未有一次看见你在外得知【圣力】的事情……难不成你是做梦的时候听说的?”   司祁:“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对自己竟然还有不知道的事情感到不满,真实之镜写道:“诚惠十二年。”   司祁割破手腕往镜面上灌血,伊戈尔拳头紧握:“你太过分了,只是一个问题凭什么需要这么多代价。”   “我这可是看在军团长面子上的友情价!别人问我我才不会这么好说话呢!”真实之镜一边心满意足的吸收着血液,一边为自己喊冤:“你的怀疑伤透了我的心!我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对象!”   事实证明情报贩子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人怒火,即便是一向好脾气的伊戈尔也有些受不了了:“我才不需要!”   “哦?是吗~”真实之镜贱兮兮道:“你难道不想我告诉你拆散军团长和他那小白脸的秘诀吗?只需要二十年的寿命就可以了,我一定会帮你你把人追到手。”   伊戈尔:“……”   司祁:“伊戈尔。”   伊戈尔赶紧保证:“我没有心动。”   “他在撒谎。”真实之镜说:“他刚才心跳都加速了。”   司祁:“你一直不回答我的问题,看来你已经没用了。”   真实之镜上的文字震了一下,它比谁都清楚司祁是怎么解决那些没用的禁忌物,赶紧道:“当然不是——圣力是这个世界的原生神明留下的力量,与你之前使用过的神源一本同源,只是属性不同。目前在国王亚历山大的手里,就是隔壁那个霸占了大半个大陆的中年老男人。他想用它统治世界,只是以他的资质显然无法完美掌握这样的伟力,要想夺回圣力你得先打败这家伙才行。”   真实之镜说话有些念念叨叨,就好像太长时间找不到人说话的老人家,吐露出来的情报却是十分重要。   司祁:“楚沨能吸收这股圣力吗?”   一直叽里呱啦写个不停的真实之镜突然卡壳,这反应看得司祁扬起了眉毛。   “你太狡猾了。”回过神来的真实之镜不满道:“你竟然利用了我的弱点。”   禁忌物不能做出伤害邪神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是间接帮助足以威胁邪神的对手。   如果楚沨不能吸收圣力,或者吸收了也毫无用处,真实之镜应该会很乐意回答司祁的问题。   而它突然无法回答,不能回答,那就说明楚沨应该去吸收圣力,这对他击败邪神会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这个帮助远比楚沨得到神源增强体质提高自保能力要更大。   既然如此……   那司祁脑海中的禁忌物为什么会说出希望楚沨获得圣力的话,就很值得玩味了。   咻咻:【_(:з」∠)_咻咻真的是好孩子,从来不撒谎,主人您康康我真诚的大眼睛,bulingbuling】   司祁:【…………】   司祁得到了他想得到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带着身后二人离开,又一次展现出他拔x无情的一面。   只是这一次,真实之镜突然说:“真的不问其他问题了吗?”   伊戈尔:“当然!”   “那么,好吧,”真实之镜上缓缓划过一道文字,看得伊戈尔目呲欲裂:“永别了,军团长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   铮铮铁骨真实之镜,一碗鲜血能把邪神底裤卖得一干二净。   邪神(微笑):我真是谢谢你了。 第204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圣力导致的规则异动发生在世界各地,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帝国。   就在帝都旁边的小镇上,无数死者的亡魂一夜之间出在人们眼前,许多居民被吓得生了场大病, 匆匆背上包裹连夜跑出城镇,原本还挺繁华的小镇眨眼间成了货真价实的鬼城。   一张张鬼魂照片复印在报纸新闻上, 迅速扩散至帝国上下。就在大家半信半疑,觉得这或许是无良报社报道了假新闻的时候, 后一步赶到的来自世界各地异象的新闻陆续出现, 这回就算是再怎么迟钝的人也开始感到不安了。   如今这种局面,如果放在十年前,司祁本是可以以一己之力强行将消息压制下去的。   可是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 电话电报蒸汽火车……太多的联络手段可以传递消息。司祁只能眼睁睁看着传言越演越烈, 不安的情绪在社会上蔓延, 命人通知国王和议会尽力安抚民情减少暴动出现的可能, 更多的他也管不了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临行前, 因为担忧或许再也无法相见, 司祁特意回了一趟家里。爸爸妈妈和大哥把他叫到书房,再三叮嘱他最近不要随便出门,不管到哪里身边必须要有保镖陪同。   他那个厉害的大哥更是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持有禁忌物的家伙送羊入虎口,送到司祁身边来保护他——要知道这位大哥自己身边可一个这样的“高手”都没有,却毫不迟疑的优先把最好的人送给了他。   司祁不知道第几次被这个哥哥感动到,接受了大哥的好意, 让手下过来接管了这个撞到枪口上了的倒霉蛋保镖, 又让常年跟随在几个家人身边的守护骑士照顾好他们,带着一整只部队离开了帝都, 连夜前往了隔壁国家。   全知教会等几个跗骨之蛆般的邪.教组织听到消息跟了上来, 司祁没太在意。   因为等他抵达隔壁国家的首都, 看到那个头戴王冠,手持神杖,宛若行走的灾厄一般的国王,他叫手下抓来了几个全知教会的信徒,丢过去试一试情况。   这群看见禁忌物都快兴奋疯了的信徒不怕死的冲了过去,随后在三十秒内陆续死去,死状超乎人类的想象,离奇且不合常理,看得司祁微微蹙了蹙眉。   这回怕是比收容SS级神源还要危险。   司祁召集手下进行商谈,讨论如何一步步测试权杖的威力与规则属性,如何尽可能更早一点的将它收容。   每让它多放肆一分钟,这个世界都会有无数人因此而死去。   他们此刻就是在与死神赛跑,跑赢了皆大欢喜,跑输了他们跟着那些普通人一起去死。   早就习惯了面对生死的执行者,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   除了伊戈尔。   准确的说,并不是伊戈尔懦弱的想要退缩。   而是他实在是无法忘记全知全能的真实之镜所说的那句话。   他愁苦了一整天,终于在计划即将执行的前夜,私下里找到了楚沨。   “我有事要告诉你。”   楚沨知晓伊戈尔的性格,不会在这种时候无的放矢,对他说的话很是重视,认真道:“你说。”   伊戈尔:“你应该发现了,团长现在的实力被削弱了大半,而且精神意志岌岌可危……”   伊戈尔犹豫再三,并没有将司祁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原因说出来,这对改变事实并没有任何的帮助,反而还会伤害到楚沨。   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他实在是无法心平气和的接受楚沨,但他也做不出不讲道理迁怒楚沨的事情,只是道:“或许你并不清楚,或者只是隐约有一点点察觉……团长一直是把你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   楚沨点头:“我是有这种感觉。”   司祁对他很特殊,从一开始就亲自培养他,对他寄予了厚望,保护他安全、交给他许多等级很高的封印物。   他能感受到司祁那份毫不掩藏的重视。   伊戈尔目光幽幽看向他:窳囍“可你没想过,培养继承人的目的,是为了取代上一位掌权者……”   楚沨表情微微一变。   伊戈尔低垂着头:“团长他快撑不住了……虽然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可他已经快不行了。他很早以前就和我说过,他不希望自己被污染侵蚀,像那些失控的执行者一样,违背自己的意愿成为祸害世界的怪物。所以他很早以前就为自己准备好了铡刀,可以在他失控的时候把他杀死……那把刀是你,楚沨。”   楚沨脸色变得铁青,伊戈尔继续说:“团长提升你实力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让你继承他的遗愿,时刻跟随在你身边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守护你……他是担心自己失控的时候,没有人能控制得住他。我这么说或许对你很残忍,但是请原谅团长,他也是没办法,他总不能放任自己最终成为灾害的一员,一生的努力最后却只换来一个前功尽弃。只有你有那个潜力可以在他失控的时候制止住他,让他可以以一个圆满的方式落下帷幕。”   楚沨的表情很难看,但他没有出口打断明显陷入情绪里的伊戈尔,伊戈尔悲伤的说:“你知道吗,从我看到你出现在团长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妙,不仅仅是因为你和团长的关系,还因为我发现团长似乎已经下了决定,他不打算再收敛自己、努力的继续活着,而是想要在合适的时候发挥出全部实力,在最尽兴的时候死去,将接力棒与礼物一同送到你的手上……眼前这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禁忌物,就是团长等待已久的对手,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明天,团长他就会……”   泪水从伊戈尔脸上滑落,伊戈尔情绪激动地抓住楚沨肩膀,对他说:“不要让团长过去,团长他一定会死的!我制止不了他,但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我宁可自己死也不希望团长消失!拜托你了楚沨,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推卸责任,可是你和团长的关系,你和团长……”伊戈尔有些屈辱有些痛苦的说:“你和团长不是在一起了吗!如果是你亲口说出来的话,团长他一定会听的!”   楚沨怔怔看着伊戈尔,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打击得大脑一阵空白。   片刻后,他有些茫然的说:“我当然,当然不希望团长死去……可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伊戈尔含泪看着他,楚沨说:“阻止团长去收容这个禁忌物,让他坐看执行者们直面危险一个个死去,然后他留在军团中忍耐一日比一日更加难熬的污染直到某天被我亲手杀死……我,我做不出那种事,我宁可与团长一起去面对禁忌物,去实现他所有他想实现的愿望,让他心满意足的将那个禁忌物送到我面前,哪怕代价是他的死亡……”   楚沨轻轻推开伊戈尔颤抖的死死抓着他肩膀的手,对伊戈尔说:“伊戈尔,在团长的心目中,家国天下大过一切,当然也大过他的生命,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他在人生的末尾充满遗憾,而是毫不犹豫的支持他,让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实现他的人生价值,朝着他的理想前进……我不会阻止他,我会陪着他面对所有的危险,与他走到最后一个时刻,我觉得这才是真的对团长好。”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爱团长!!你,”伊戈尔只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他哽咽着哭了起来,捂着脸蹲在地上泣不成声,“为什么偏偏是你说出这样的话,你让我觉得我过去所有的爱慕都成了一场笑话!我不想团长死,我不想……不想啊!”   最后一句呐喊仿佛杜鹃啼血,凝聚了世间最痛苦的哀伤与无能为力,伊戈尔整个人陷入了绝望,崩溃的眼泪止不住的涌出,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哭瞎!恨不得干脆就这样死了算了!   “他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家伙,明明不喜欢我却对我那么温柔,明明知道我无法接受却还是让我知道了一切,我想和他一起死,他却更希望我活下去留在军团中辅佐你……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过分的人……”   楚沨蹲下身,伸手轻轻摸了摸伊戈尔的头发,对他说:“这就是团长的温柔啊。他把你当做重要的伙伴,即便知道会勉强你,也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你对他而言是特殊的,他只能依赖你,并且相信你能为他做到。”   伊戈尔蹲在地上抱头哭泣,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试图用这种方法逃避现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拾好情绪,不敢让负面想法淹没自己,以防被怀里的封印物趁虚而入,扩大他的污染。   他红着眼眶对楚沨说:“明天团长就拜托给你了,可以的话……救救他,不要让他死去。”   “我会的。”   看着伊戈尔脚步匆匆的离开,楚沨过了一会儿,对远处阴影里的人说:“我以为您刚才会走出来。”   司祁的隐蔽本领很好,伊戈尔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楚沨原本也不行,只是他看到那体型越来越巨大,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低吼声的怪物,猜到司祁方才就站在那里。   “伊戈尔只是担心您。”楚沨下意识的为伊戈尔解释。   他想起刚才伊戈尔所说的那些话,说他的存在就是一把可以在最后关头斩下恶龙头颅的刀,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他很担忧那样的事情会变成现实,却也知道那真的很有可能在未来发生,心里万般的痛苦,却不会将这个痛苦说出来埋怨司祁。   他愿意尊重司祁的所有心愿,哪怕这个心愿光是想想都会让他肝肠寸断。   司祁从阴影处走出来:“我知道伊戈尔在担心我,但我首先是军团长,其次才是他认识的人。”   司祁身为军团长,享受了数十万人为他提供的服务。但凡他想做什么事情,只需要一句话说出口,无数人会为了他的命令行动起来,竭尽全力的去达成司祁的要求。这一切不是因为他天生高贵亦或者他拥有了军团长这个职位,而是因为他们信任司祁,认为司祁做的事情是符合他们理念的,值得他们为此前仆后继甚至是付出生命。   司祁得到了那么多的便利,就应该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他能理解伊戈尔为什么会在这次的事情上乱了分寸,因为伊戈尔当初就是被司祁亲手救下来的,他加入军团的目的也是为了报答司祁而不是别的。   不过司祁却不能顺着伊戈尔的心意来,甚至很卑鄙的利用了伊戈尔对他的好感请求伊戈尔即便在他死后也依旧为了军团效忠,而不是跟随他一同离开。   司祁对楚沨道:“你的决定很正确。”   楚沨没有说话。   在这种事情上被夸奖,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司祁知道楚沨的想法,想了想,对他说:“很久以前你问过我,问我为什么我对你那么特殊。”   楚沨抬头看了司祁一眼。   司祁:“我对你好,并不纯粹是因为我想让你在最后的时刻杀死我,或许有这部分的原因在里面,但并不仅仅是这个。”   他一贯冰冷严肃的语气难得变得温和,对楚沨说:“我这一生都在为了驱赶邪神、收容禁忌物而努力,可就算终我一生,我也没机会去直面邪神保护好这个世界……直到我遇见了你。”   “你是实现我梦想的存在,是为我这一生画下句点的人。正因为有你接任我的工作,我的努力才不会徒劳无功,我才能坦然赴死。因为我知道就算我离开了,以后还有你去守护这个世界。”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楚沨是能理解他的人。   在听到楚沨亲口说出,宁可陪着司祁面对危险,与他走完最后一程,也不会阻止他实现自己理想的时候。司祁内心被填的很满很满,就好像遇见知己此生无憾。   他从未如此庆幸这个世界有楚沨的存在,他就像是一场救赎,一个从天而降的神明,替他实现所有未了的心愿,补足他全部的遗憾。   司祁说:“谢谢你,楚沨。”   楚沨赶紧低下头,不让自己泛红的眼角被对方看见。   沙哑着嗓音道:“您真的是个很残忍的人。”   直到这时候,也不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让他承受手刃恋人的负担。明明是请求他作出杀死自己的事情,却好像楚沨帮了他多么大的忙,他反而要感谢楚沨。   就算是死,也要把所有会左右楚沨情绪的绊脚石踢开,替他扫平前路上的一切障碍。他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的,让人无法承受。   楚沨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细想,否则情绪迟早会绷不住。   ……   发动总攻的时间被定在了明天中午太阳最灼烈的时候,那时候司祁手中有一样封印物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在那之前执行者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不断测试“移动天灾”,这个前任皇帝手里禁忌物的能力,替司祁尽可能调查出有用的情报。   因为天灾的出现,目前全世界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整个国家因为距离皇帝太近,受到的影响也是最大的。百姓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首都居民更是死伤惨重,少数人即便活着也变成了肢体扭曲怪异的生物,生不如死。   时间越往后拖延,造成的麻烦越多,所以即便有心想要用更多时间去测试出“移动天灾”的能力,执行者们也只能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收手,带着因为冒险测试而不幸牺牲了的伙伴们的尸体回到临时驻扎的营地。   伊戈尔对这件事无比重视,全程参与了人员调动与情报收集,仔仔细细一个细节也不敢遗漏的整理好情报后,对司祁说:“皇帝掌握有更改世间规则的能力,能力使用间隔最短只有十二秒钟的时间。或许是因为掌控力不足的原因,这个禁忌物虽然威力很大,但精准度并不是特别准确。这是具体的测试数据。”   伊戈尔将两张纸递到司祁面前,司祁接过来仔细看过,又反手转给了楚沨。   伊戈尔:“本地大小数十个收容组织、跟随我们过来的全知教会、皇帝麾下的军团……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若是真的发生冲突,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司祁:“这方面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   伊戈尔认真道:“后方的事情请尽管交给我,您只需要安心收容那个禁忌物就好。”   他不会让任何一个混蛋去打扰他的团长大人,不会让他承受来自后方的哪怕一丝的伤害。   司祁点点头:“目前具体出现的被更改的规则有哪些?”   “总共有三十七种规则,已经找出破解办法的有二十四种,分别是力场突变……”伊戈尔详细说明之后,又连忙道:“除了更改规则外,还有一种特别奇异的力量,在不断排斥所有靠近大帝的人。根据侥幸逃回来的执行者描述,似乎是修改概率、操控万物的能力……”   司祁认真听着,眼神严肃。楚沨坐在一旁全神贯注,不敢错过哪怕一个字的讲解。   待到中午一点三十分钟,外面发生冲突的交火声越演越烈。军团的执行者们找到那群组织的人,几方挑唆之下引起了他们之间的冲突,趁着这个时间,司祁与手下众人如一把出鞘的利刃一般,直刺向端坐在王宫中的帝王,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冲出大军的包围圈,一口气杀到皇帝面前。   方一见面,甚至来不及言语。司祁一道寒芒冲着对方迎头斩下,斩破了皇帝身上精致妥帖的衣衫,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余波又轰在他身后结实华美的宫殿上,将那座王宫轰塌压垮,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天声响。   司祁看着飞行在半空中气场诡异的皇帝,又看了一眼他脖颈处破开的领口,紧了紧手中的骑士剑。   皇帝认出了这群人的身份,他们一身干练的黑衣,脸带银色面具,忠心耿耿训练有素,盘踞在他帝国的土地上十多年,不断收集着帝国里时常出现的禁忌物。   身为帝王的他手下自然也有专门处理这方面问题的铁骑军队,甚至也有不少持有禁忌物的厉害角色,听从他的指令行事。   明明无论人数还是成立年限,都应该是他这位骁勇善战在全世界都威名赫赫的皇帝更加占优。但偏偏每次双方之间发生冲突,最后战败而归的永远都是他们这方。   他对这个骑士军团的军团长感兴趣很久了,不知道多少次试图将手伸入军团内部,将整个军团纳入囊中,结果却都是自讨苦吃。   如今他得到了一样比任何禁忌物都要强大的宝物,这个宝物甚至可以更改世界规则,完美克制其他的禁忌物,只要拥有了这个东西,他就算是统治世界也未尝不可!   他是帝王,不是暴君,更不是想要毁灭世界的邪神。他竭尽全力掌控这个宝物,以保护好他的子民,他不觉得自己掌握这样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更不可能顺从的将这样的宝物交到别人的手上!   所以,在看到神殿骑士团的团长竟然亲自出马找到了他,即便他身为偌大国度的皇帝,手握至高无上的权柄,遇到这种敌人,仍旧是感受到了棘手,愠怒出声:“守护和平的组织,竟然主动挑起针对他国的斗争,真是荒唐可笑!”   “军团的宗旨是回收所有禁忌物,无论你是皇帝还是匹夫都是一样。”司祁冷漠道:“既然你尚存一丝理智,就不该成为灭世的祸端——交出你手里的禁忌物!”   “我是为了我的子民!”皇帝怒吼:“只有我才能庇护他们,让他们更好在这个世上生存!”   “可你都保护了些什么?”司祁嗤笑一声,稍稍侧身,展露出身后硝烟弥漫,尸体与腐肉遍布的街道。   皇帝眼中茫然之色一闪而过,片刻后又恼恨道:“若不是你们为了争夺我的宝物,我的子民如何会受到这样的惊吓!”   司祁微微挑眉,旋即了然。   楚沨说:“他的精神已经彻底混乱了。”   将尸体与怪物看做自己的子民,将哀鸿遍野的世界看成如往日那般正常的景象。沉醉在幻境中,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实世界的帝国已经被他自己摧毁的支零破碎。   或许这位帝王也想过要掌握圣力反抗邪神,想过要守护好他的国家和子民,但他不够资格,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责任,终究还是被力量摧垮,成为了祸世的一员,就好像唯恐自己会失控的司祁那样。   司祁:“不用废话了,直接杀了他。”   皇帝大怒:“你休想!”   “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制止。”司祁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已再无半分怜悯。   他不会再将对方当做一个活人看待,而是一个需要被摧毁被收容的禁忌物,不论对方是何想法,从他失控对外界造成大量灾难的瞬间起,他就是已经是个该死的存在。   头顶日光正好,司祁抽出腰侧的针管状封印物。   管中有碎金色液体跟随重力缓缓流动,如世间最美丽的宝石,被司祁按在脖颈处,一口气注射进了血管中。   下一秒,无与伦比的庞大气势爆发,淡金色的光芒笼罩了他的身体,阳光下的他宛若太阳神一般强大睥睨,身后的怪兽却是身影瞬间涨大十数倍不止,隐隐笼罩整座宫殿,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大咆哮。   “轰——!!”   两道身影在半空中撞到一起,就好像陨石撞击到了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重响。   原本带领队伍试图在一旁帮忙援手、亦或者阻止暗中窥探的敌人偷袭的副军团长脸色骤变,低呼一声:“怎么这么快就动真格的了!”朝着周围执行者大喊:“快走!别留在这里!!”   有本地的执行者不明所以,抹了一把因为高温不自觉冒出的热汗,出口问询:“我们不帮军团长大人对付陛下吗?”   “蠢货!你想死吗?!”副军团长说:“这种级别的战斗,别说帮忙,你上去就是送死!”好像每次有军团长出面的战斗,他这个副军团长都只有带人逃跑,站在外围帮着收尾的份。   话落,留在后方暗中窥探的几名邪.教组织成员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浑身上下烈火燃烧倒在地上挣扎数秒,片刻后全身脂肪血液燃烧变化成了干尸,身体干瘪漆黑彻底失去了声息。   那名执行者看得肝胆俱裂,感受着后方越来越灼热的温度,再也不敢废话,埋头飞速奔逃。   而在他们逃亡的路上,身后一阵接一阵传来叫人心惊胆战的巨响,不少跟着逃跑的敌对组织成员颤声道:“这都是什么怪物?我们要从这样的怪物手里抢东西吗?!开什么玩笑!!”   话落,一道金色剑芒划空而过,险之又险擦过他的头皮,飞到他面前数百米外的建筑群。刹那间,乱石与砖瓦轰然炸开,飞到天空打向四面八方,迎面将这群人砸了个正着。   “咳咳……咳!”   重重摔落到地上,被一群石头砸中。他捂着脑袋从石砖下方艰难爬出,灰头土脸抹掉脸上的泥土和鲜血,睁开眼,看到眼前本该繁华热闹的街道,竟只剩下了一片深深凹陷下去的废墟,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这……这真的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吗?!   他颤抖着身体回过头,看向远方的天空。三道急速碰撞厮杀的身影除了让人胆寒外,再也生不出半点觊觎的心思。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疑问,如果世上再多几个这样的人,伟大的邪神大人真的能降临世间吗?下一秒,他的视野天旋地转,残留着的越来越黑的画面中,他的无头尸体被一个持刀的黑衣人随手推开,冲着身旁的手下说:“把这群□□徒一个不剩全部杀光!”   扑通,死不瞑目的脑袋滚落到了地上,成了四周随处可见的尸体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天空上,司祁的手臂突然被一股毫无征兆的巨力攥紧、扭曲,比钢筋更加坚硬无数倍的手骨发出“嘎吱咔嚓”的碎裂声,刹那间将他的手臂捏成数断。   楚沨大喊:“团长!”   “小心突然出现的空间扭曲。”司祁面无表情的抽回了手,打入体内的“神之血”飞快治愈着他的身体,折断的骨头急速愈合,下一秒再次冲了出去:“专心战斗!”   楚沨神色紧绷,紧随着司祁冲向了大帝。   谁知下一秒,司祁的脚步趔趄,竟险些被忽然飞来的碎石绊倒,一头撞在了凸起的尖锐金属刀刃上!   楚沨呼吸都停滞了——   司祁身体一翻,险之又险躲开了刺向他咽喉的死亡危机,脸色不是很好。   在这一刹那,他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杀气,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对他怀抱有极大的恶意,小到脚边的碎石、半空中飞来的叶片,大到远方恰好飞来的流弹、无时无刻不在涌入肺腑的空气……无论哪一个都想要置他于死地!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伊戈尔和他说过的情报。   “有一种特别奇异的力量,会全方位针对所有靠近大帝的人。根据侥幸逃回来的执行者描述,似乎是一种修改概率、操控万物的能力……”   战斗中司祁竟然会被石子绊倒;摔倒的地方刚刚好出现一个尖锐的金属长刀;天生对杀意敏感的他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死亡危机……这情况无疑对应了伊戈尔的描述。   司祁看了一眼楚沨,见楚沨行动如常,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皱了皱眉。   躲在司祁意识空间中,从昨天听说了伊戈尔的话以后,就一直表现得很是不安的咻咻忍不住说:【主人,您是被这个世界排斥了!】   司祁有些不满邪神污染在这个时候又突然蹦出来干扰他的思绪,可是灵魂深处的本能却又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去倾听。   【这种事情您以前在修□□里也遇到过!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针对,都会遇到明明概率极低却百分百发生在您身上的危险!而主神大人身为世界之子却对这种攻击免疫!】咻咻赶紧说:【主人您现在千万不能冲动!咻咻身上没有多少世界之力,不能保证您如果死去了还能带着您去穿越新的世界!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司祁对此不置可否,就算这个看起来像是一截面条的东西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在得到圣力之前,他绝对不会轻易死去。   咻咻紧张的在意识空间中转来转去,想要帮忙却不知道该怎么帮。   眼睁睁看着司祁被世界排斥,不断受到伤害却又毫不放弃,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没有受过伤的。   心疼的眼泪从咻咻的独眼上一滴滴掉落,落在了他主人唯一留给他的世界树叶片上。他下意识的用爪子去擦拭泪珠,不想把这个如今对他而言就好像是唯一寄托的东西弄脏。   擦着擦着,咻咻视线集中在叶子上,数据库中习惯性冒出许许多多围绕着世界树叶片展开的有关主人的回忆,然后……   可怜兮兮的表情突然僵滞了。   *   被天道厌恶排斥的人是会遭雷劈的。   司祁虽说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可灵魂如此邪恶可怖、色泽浑浊到比邪.教信徒更加像是邪.教信徒的他,一旦被持有神明力量的皇帝针对,绝对是首当其冲最先被世界规则针对的那一个。   一条条金色巨柱从天而降,水缸粗的雷电就好像拥有智慧的巨蟒,死死咬向半空中的司祁,劈得下方地面龟裂成一张张不规则的蛛网。   深怕继续拖延下去司祁会支撑不住,杀红了眼的楚沨冲向周身凝聚无数伟力的大帝。两个持有陨落神明力量的人类在早已成为废墟的王宫上方殊死搏斗,那场景震撼的宛若末日降临。   “让开!”雷电之中的司祁喊了一声,冲向对面的大帝。   这样的雷霆之力他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承受,想让他倒霉,他倒是要看看对面这个空有力量却无神源塑体的家伙能挨几下雷劈!   轰隆——!!   死死咬上大帝的司祁与大帝一同暴露在亮如白昼的雷柱之下,刺目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任何东西,甚至连下方翻飞的土地都一时变成了雪白的颜色。   轰隆——   司祁一剑斩飞半空中的大帝,将人狠狠拍飞在地面之上。双目赤红的他浑身散发着太阳神的威光,同时周身又伴随雷电噼里啪啦的脆响。焦黑的肌肤如同一块块煤炭从他的身上一块块脱落、长成,他就像是一尊势不可挡的武神,提着大剑重力往下劈砍。   轰隆——!!   远远躲在城市各个地方的各方势力统统被吓破了胆,他们瑟缩着惊恐的望着头顶的景象,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天地威能下保持冷静,一道道巨雷震耳欲聋,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为此愤怒,发出大吼,宣泄极强烈的情绪,要毁灭世间的一切。   轰隆——!!   司祁全身上下都在疼痛,疼痛深深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痛到快要发疯,快要失去全部理智。他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鲜血,满溢的血丝死死瞪视着面前的男人,剑尖深深捅进了对方的心脏,就好像刺入了世间最坚硬的壁障。   “啊!!!!”司祁发出一声怒吼,在四周诞生出越来越强烈的杀意包裹下,死死攥紧手中的大剑。   “轰——!!”   雷电劈打在他身上,他的骨骼碎裂,他的肌肉炸开,暴露在外的手骨牢牢握紧剑柄,司祁咬紧牙关,重力往下捅去。   “——死!!”   雪白的剑身一口气刺穿了对面的血肉,彻底从背部扎了出来。鲜红的血液涂满了剑身,司祁目光凶狠,握紧剑柄,在对面大帝极其不甘的怒吼声中重力一搅!   脑袋大的洞口在大帝身上出现,大帝手掌死死握着司祁的身体,带着他一同坠落了地面,口中鲜血喷射而出,愤怒呐喊:“你给我一起陪葬!!!”   楚沨眼看着那只仿佛能遮蔽天空的漆黑怪物与拥有着隐约人形的白色身影一同坠入地底,冲过去试图替司祁挡下这临死一击。   “滚!”   司祁知道楚沨的打算,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一只手刺入大帝的胸膛,在血肉模糊的身体里捞出了一个洁白无瑕的晶体,反手掷给楚沨:“走!”   下一秒,面前大帝的身体一阵起伏不定,就好像无比不稳定的能量体极致收缩又极致膨胀,在刹那间爆发出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瞬息席卷了司祁的全身。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个方圆足有数千米的巨大深坑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中央,楚沨被冲击波狠狠推飞出去数百米,艰难稳定住身形。面色苍白的望着下方景象,一把抓紧手里的晶体,毫不犹豫往下飞去。   “团长!!!”   深坑底部,无形的防护罩在爆炸席卷而来的前一秒,千钧一发包裹住了司祁。遍体鳞伤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司祁朝着下方坠落,一只巨大的机甲手臂凭空出现将他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然后又飞快隐形变成透明。   【呼,幸好赶上了】咻咻一抹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 第205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咳, 咳……”   脏器受损严重,一股股鲜血泉涌般从司祁身体各处涌出,充斥了他的喉管, 让他生理性涌出一口口鲜血,眼神涣散逐渐失去焦点。   伴随头顶日光从下午两点最强烈时渐渐弱去, 之前借来的力量在这一刻毫不留情的被要求补偿回去,复原的伤势集中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以十倍百倍的代价弥补, 这就是与禁忌物做交易的代价。   司祁慢慢的无法思考,混沌意志一步步操控了他的身体。他能感觉自己快要死去,理智即将被污染源淹没, 让他成为封印物的傀儡。   可他不敢让自己失控, 他竭尽全力去感受痛苦让自己可以保持一丝理智。   他清楚如果自己彻底失去理性, 本能会让他为了活下去做出一切他可以做到的事情。   他会拿出封印物吸干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机弥补自身, 他会杀光入目所见全部的人类吸食他们的血液填补自己的空缺, 失去底线的他远比理智的他更加强大, 可那时候的他早已经不再是他。   司祁颤抖着手想要拔出一把武器割断自己的喉咙,可骨头全部断开血肉支零破碎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个奇怪的禁忌物在他的脑袋里跑来跑去,从一个树叶形状的东西里掏出一样样的玩意儿,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隐约中,他好像看到了楚沨的身影,他竭尽全力用手指捏住楚沨的衣袖, 眼神固执凶狠的说:“杀……了……”   楚沨默不作声, 一把将司祁抱了起来,他的喉咙里似乎有破碎的哭音, 颤抖着把司祁拥在怀中, 带着他飞离了这个天坑。   伊戈尔是第一个冲过来的。   “团长!!!”   楚沨二话不说直接询问:“治疗用的封印物在哪?!”   伊戈尔喜极而泣:“我有!我有!我带着了!!”   看到司祁还有一口气, 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伊戈尔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如此感谢天上的神明,他拿出封印物,忽然想起这些东西的副作用,犹豫了一刹那。   下一秒,无数身影突然落在了他们三人的面前,让原本狂喜的伊戈尔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无比。   不过还不等他与这群家伙拼命,副军团长率领数十道漆黑身影落到了他们身边,大声道:“带着团长大人走!”   伊戈尔毫不犹豫,与楚沨一道在他们的护卫下冲出了包围圈,眨眼间甩开大半敌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死死咬在他们身后朝着二人发起了攻击。   这群家伙绝对不会放过亲手杀死神殿骑士团团长的大好机会,更不可能坐看那件绝对有SS级的禁忌物就这样落入神殿骑士团的手中。   只是他们不放过也没用,楚沨一口吞下晶体状的圣力,无形气场在他身边蔓延,眨眼间将这群家伙手里的禁忌物“捏”成粉碎。   伊戈尔看到他试图吞咽圣力的时候还有些慌乱,深怕这家伙会像大帝一样陷入狂暴状态,导致世界又一次发生各种各样的灾难。   谁知楚沨与这禁忌物的兼容性极其的高,竟是在刹那间掌控住了这大帝用极大力气也无法掌握的神明的力量,如臂使指般操控着它。   禁忌物的集体“死亡”,让这群疯狂崇拜邪神、大脑都已经疯魔了的家伙怔楞了好久,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从“伟大神祇的传教者”坠落回无能为力的普通人。   伊戈尔毫不客气的将这群人通通打晕,丢给其他执行者去处理。带着司祁回到他们据点,将司祁小心翼翼放回了床榻上。   从司祁身上流淌出的鲜血飞快染红了床垫,伊戈尔深呼吸一口气,手掌有些颤抖的取出封印物,对楚沨说:“这个封印物的代价是‘疼痛’,想要治疗伤口会感受到千倍百倍的疼痛,极致的疼痛会让人疯魔,可我又不敢让大人昏迷……”   他不知道失去意识的司祁会不会被那些污染彻底侵袭,到时候就算治疗好了他的身体,内核如果“换了”一个人,那治疗也没有用了,只会引来更大的灾难。   楚沨:“把东西给我,逾噏我来使用。”   伊戈尔:“不!我要陪在大人身边!”   楚沨:“他如果失去理智,疼痛起来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那我也心甘情愿!”   伊戈尔不再看楚沨,只告知他可能导致的结果后,就一脸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司祁,将禁忌物对准了司祁的身体。   淡白色柔和的光晕席卷了司祁,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   可实际上,这个更多其实是用来拷问犯人逼问情报的封印物,在光芒笼罩司祁的刹那,司祁因为疼痛肌肉不自觉抽搐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极为痛苦的哀鸣,大声的惨叫出来,伤口不断愈合的白骨指头死死攥紧床单,下一秒刚刚恢复体力,就狠狠一爪挠向伊戈尔的咽喉!要弄走这该死的封印物!   楚沨第一时间挡在伊戈尔面前,小心翼翼握住司祁的手。   他那刀割不破斧砸不开的掌心被司祁看似脆弱的指甲轻而易举挠出了几道血痕,旋即这些血痕在神源强大的恢复力下眨眼间治愈完成。   这时候的楚沨已经想明白了司祁实力突然骤降的原因,难受的想如果团长不是把神源交给了自己,他刚才绝对不会伤重到这种程度,不会那么艰难才打败大帝。   甚至吞服了神源的团长完全可以再一步将圣力也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了神源的过度,团长绝对能比大帝更容易掌握这股力量,乃至于连他那混沌浑浊的灵魂污染也能得到有效压制。   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没有楚沨出现,一个人负重前行的司祁完全可以依靠种种好东西强行把自己的寿命延长,咬紧牙关硬生生撑到最后。而不是见到楚沨以后,为了楚沨那更完美的体质更高的成功率,选择将所有好东西全部交给下一任继承者,让自己退场。   有那么一瞬间,楚沨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现就好像一个催命符,夺走了司祁身上全部的好处以后,又促使着司祁以自己生命为代价换来最后也是最好的宝物给他。   楚沨牢牢握着司祁的手,心里充满了愧疚。   然后下一秒,更让他情绪失控的事情发生了。   司祁疼痛的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可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的他,就好像在这种情绪极致癫狂的状态下司祁也能认得出他是谁一样。安静地,乖乖地看着他,顺从地在他的请求下留在原地一动不动,接受着那宛若凌迟一般的治疗,一秒钟的时间也舍不得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楚沨喉头发出一道细微的哽咽,无力地坐在了司祁的床边,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司祁,手轻轻抚过司祁满是血迹的发顶,然后落下一个吻。   伊戈尔在一旁看到二人相互对视的画面,眼中情绪无比复杂。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不甘地低下了头,一双眼眶通红。   咻咻没太注意外面的情况,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主人救回来。小小的身体在偌大的世界树叶片空间中翻来覆去地寻找,抓耳挠腮的回忆这东西是否能治疗司祁身体。找到一样就悄咪咪操控隐形了的机甲作用在司祁身上,看着那不断破碎又不断愈合的身体一点一点复原,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很久很久,才在几个小时后稍稍松一口气。   笨蛋笨蛋笨蛋,咻咻用面条一样的爪子敲着自己的脑袋,痛骂了自己几声。   早点想出办法不行吗,非要让主人吃这么多苦,你这个大笨蛋!   看着伤势勉强恢复过来的司祁虚弱地躺在床上,彻底陷入了深眠,咻咻隔着意识空间对着司祁的方向摸了摸,低声的说:【您要快点好起来呀,主人】   【咻咻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的】   ……   司祁治疗伤势时,副团长等人守在据点附近抵挡着源源不断的袭击。直到司祁那边确定平安无事,楚沨走出屋内,无形气场震慑而出,憋了太久的郁气让他略微有些掌控不好力道,一口气碾压了在场所有人,连带着明明和楚沨是同一阵营的执行者都用恐惧的目光看向他。   直到这个时候,楚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掌握了新力量的他似乎对这群人的威慑力变得更加明显。如果说之前拥有神源时的他只是让人敬畏,如今的他就直接是让人恐惧了。   至于伊戈尔为什么不会这样……   可能人类的意志,有时候真的可以比肩神明吧。   在最初楚沨对所有执行者都充满吸引力的时候,伊戈尔就一直对他的魅惑免疫,一门心思只想着司祁。   现在司祁重伤成这个样子,伊戈尔整颗心都挂在司祁那里,哪里还会注意到楚沨身上有什么变化。   因此楚沨吞下圣力之后,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直观看清楚自己身上的改变,发现他究竟变得有多强大。   毕竟是能让一位完全不擅长战斗的帝王,靠着区区一件禁忌物就和那位团长大人打了个平手的存在,如今这个禁忌物到了他的身上,和他相性还特别的好,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丝毫不奇怪。   因为圣力易主,溢散的规则之力被好好的收服起来。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天灾就此烟消云散,承受了足足两天灾难的世界各地人民总算逃过一劫。   之前发生过的悲剧虽然无法再挽回,但至少活着的人还能有以后,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等到司祁彻底醒来,人员缩减大半的队伍终于可以安心回程。   醒来恢复清醒的司祁有条不紊的着手处理着公务,这边邻国的地盘接管、世界各地的灾后重建、利用楚沨的力量去有效打击各大敌对组织的有生力量……都是司祁要操心的事情。   他的时间不多了,即便身体恢复了健康,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比战斗前更加的糟糕,时不时就会出现快要失控的感觉。这是高强度使用封印物的后遗症,司祁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尽可能在他还没出问题的时候多做一点事情,发挥一下余热。   倒是那满心以为司祁绝对会死在战斗中的真实之镜彻底懵逼了,完全搞不懂大帝自爆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力量拯救了司祁。这已经是它第三次预言出现错误了,再这么整下去,它严重怀疑自己可以改名叫虚假之镜,因为现在的它毫无真实可言。   所以,当司祁再次见到它的时候,这面镜子正在假哭。   “我没有死,你很伤心?”司祁难得与封印物调侃了一句。   真实之镜完全不觉得这是调侃,这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它自暴自弃的说:“你让我的规则出现了漏缝,我再也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禁忌物了。”   司祁微微挑眉,知道这家伙话中有话,直接道:“那现在谁是最完美的禁忌物?”   真实之镜叹了口气:“诚惠一天时间。”   司祁:“……”   真实之镜:“我好歹也是个禁忌物,你问我问题我不收费,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司祁:“你可以不说。”   真实之镜:“不!我就要说!凭什么如此优秀的我要被你封印,像个独守空闺的后宫妃子一样每天期待着被人临幸,那家伙却能自由自在的待在外面,还被一群傻子当做圣物崇拜!我要让它变得像我一样悲惨!!”   站在司祁身后,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ss级封印物“真实之镜”的楚沨莞尔道:“真是有个性的封印物。”   真实之镜“看”了一眼楚沨,微妙的没有像平时调戏司祁、伊戈尔那样调戏他,就当做没看见一样,怂了。   司祁注意到这一细节,不过没点破,随意滴了一粒血珠到镜面上,镜子便将那个被全知教会当做最重要的圣物、也是他们教派名字起源的全知书卷卖了个一干二净,还特别贴心的将详细地址、毁灭方法也给一一注明了。   “这家伙的规则与我重合,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真实之镜语气损到不行:“你们快去把它毁掉。”   然而它后面说的话,司祁等人没一个相信的。   在不付费的环节里,这家伙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信。   三人在真实之镜依依不舍挥舞着小手绢(动态表情)的告别下,离开了危机四伏的地下室。伊戈尔说:“它说两件禁忌物的规则重合,应该是假的,就算有规则相似的地方,实际效果也肯定不一样。”   司祁:“它主动将这个消息放出来,已经说明它要害我们了。”   楚沨:“但全知书卷的地点与毁灭方法却是真的。”   司祁点点头:“所以这是个阳谋。”   与真实之镜同等级的禁忌物,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神殿都要将它收容起来才行。   咻咻小心翼翼的冒出头来,对司祁说:【主人,其实只要打败了邪神,这些禁忌物的实力都会被削弱,您没必要为了这些东西太操心】   他很担心司祁在杀死邪神前,会因为这些棘手的禁忌物遇到什么意外,那样就本末倒置了。   司祁脚步微顿,没有回答。   就在咻咻下意识以为司祁又要无视他的时候,司祁突然说:【你真是我见过最奇特的禁忌物】   咻咻委屈兮兮:【咻咻真的不是那些东西……咻咻是主神大人制造出来的,和邪神没有半点关系……】   司祁:【你说的主神,就是楚沨?你还说楚沨是这个世界的神明。所以,就像邪神会导致禁忌物的诞生一样,你也是被神明影响诞生出的存在?】   否则,禁忌物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张口闭口杀死邪神,甚至还在上次的战斗中使用神奇的力量拯救了他、却不需要他支付任何的代价。   咻咻想了想,只好说:【您这么想……也可以】   司祁:【那么,我一见到楚沨就对他心生好感,与我一见到你就心生怜爱,是一样的原理?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生灵,所以才会对你们这些存在抱有天然的好感】   咻咻被惊到了,呆愣愣在原地,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呜呜呜的说:【咻咻,咻咻原来没有被主人讨厌吗?呜呜呜呜呜……】   司祁看咻咻哭得可怜,心生无奈,幻化出一只手掌抚摸着咻咻的丑脑袋,随后又被自己这个不知何时学会的能力微微一惊。   他是怎么做到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地方,变化出形体的?   咻咻是个小傻瓜,完全没意识到主人的“成长”,习惯性在司祁掌心里蹭来蹭去撒娇,躺在掌心里盘成一个让它非常安心的形状,确保自己每个角落都能沐浴在主人的气息里。   司祁问出了他早就想问的问题:【你上次用来救我的力量,如果想要再次使用,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咻咻连忙道:【不需要不需要!只是有的东西主人以前没有用世界之力转化过,想要拿出来必须要用世界之力重新置换一下,变成这个世界的东西……】   咻咻说的有点颠三倒四,不过万幸司祁听懂了:【所以代价是‘世界之力’?这东西要怎么获得?】   咻咻:【促进世界变得更好就能获得】   司祁心微微一松,能用这种东西作为“代价”,不管怎么想,这个叫咻咻的小家伙,也是支持世界变得越来越好、而不是像禁忌物那样世界越混乱它们越强大的。   咻咻:【主人以前有超级超级多的世界之力,咻咻也有好多好多!】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主人失去了记忆,力量变弱到连小世界里的邪神都能伤害到您……咻咻身上的世界之力也为了找到主人全都用完了……咻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呜】   【不过幸好主神大人找到了主人,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只要主神大人恢复记忆就好了!!】   咻咻说的东西太乱太复杂,简直和那些禁忌物骗人时惯用的口吻一模一样。   不过考虑到咻咻之前救了他,还对邪神表示出明显的敌意,司祁想可能这些被神明影响诞生的产物说话都是这样奇奇怪怪,也没特别在意,从乱七八糟的话语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对咻咻道:【我有多少世界之力?】   他十几年间一直都有在努力拯救世界,不管怎么样肯定是有一点的吧。   咻咻惭愧的说:【只有百分之七了……本来有挺多的,但是一大半全都被咻咻吸收掉了……对不起主人……】   【没关系】如果咻咻不说,司祁别说百分之七,连百分之一都无法使用,更别提咻咻吸收后苏醒告诉了他这么多东西,还救了他一命,司祁当然不会介意。   谁知这短短三个字,不知怎么又戳中了这个小哭包的泪点,咻咻嚎啕大哭:【主人,主人以前也是对咻咻这么好的!从来不会怪咻咻没用,呜呜呜呜呜……】   司祁:【……】   等到咻咻哭完了,把脑袋蹭到司祁手掌心里,用司祁的手掌擦干净眼泪,司祁才继续说:【我那剩下来的世界之力能做什么?】   咻咻想了想,试图联系快穿者通用的系统商店,发现根本打不开。挠了挠脑袋,伸手把他拿来当小被子用的世界树叶片取了出来,对司祁道:【主人,您试试打开这个】   【打开?】   这就是一个小叶子,他怎么打开?难道要把它撕碎吗?   下意识觉得这话说得让人摸不着头绪,然而注意力真正集中到树叶上的时候,司祁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用来摆放无数物品的“展示中心”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   空旷、巨大、井然有序。   许多司祁完全看不懂作用、但光看外表就能明显区分出不同物品与不同物品之间微妙差别的“货物”就这样出现在司祁面前。   这种所有东西都归纳得一清二楚的风格,十分契合司祁的喜好,他想如果这些东西交给他来整理,他大概也会这么摆。   就是有的东西看起来特别精美,有的东西,比如说石头啊、都已经发黄了的旧纸条啊什么的,竟然也和那些一看就很贵重的东西摆在一块,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司祁就看到其中有个外表看起来仿佛人形,材质全部由金属打造,个头比国内最高大的大厦都相差无几的奇怪东西周围,乱糟糟的仿佛被人洗劫过了一般,显得格外醒目。   他把这个疑问提了出来,咻咻尴尬的道:【这是咻咻弄的……】   当时司祁在外面受了伤,咻咻生怕司祁会因此死掉,突然想起自己能找到那个机甲帮司祁打架,急急忙忙之下没注意太多。   司祁没说什么,又看向用精致华美的玻璃瓶装着各色液体的置物架,那里同样也是狂风过境一般歪七扭八的到了一片。   咻咻更尴尬了:【咻咻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回想事情变得很慢,不知道治疗药水是哪一个……】所以翻来覆去找了好久,才找到哪个是用来治疗的。   司祁:【治疗药水?就是我意识不清的时候,你使用在我身上的那个?】   【对】咻咻点头,软趴趴的爪子指着那浅黄色的琉璃瓶:【这些全都是】   然后又看着其他颜色的液体陷入了回忆:【这些粉红色浅蓝色的东西又是什么啊……】   他抱着脑袋沉思,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司祁:【这些东西我能使用吗?】   咻咻连忙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这全都是主人的所有物!】   【就是有的东西主人以前用世界之力置换过,随时可以拿出去,有的东西暂时还没有,比如说那边的零食架子,布丁啊什么的,想要使用就得支付一笔世界之力。诶,主人明明最喜欢吃布丁了的】   司祁视线看向山一般堆在角落,存在感十足的零食的海洋,略微有些无言以对。   他说:【我才没有喜欢吃布丁】   他也不会用那么珍贵的世界之力去换这些零食。   咻咻:【???】   咻咻傻兮兮的说:【可主人明明最喜欢吃布丁了呀,咻咻不会记错的……】   说完,还放出了前面那么多世界,司祁美滋美味享用布丁、空布丁盒在他脚边摆满一地的视频记录。   司祁:【…………】   这家伙别的事情忘光光,这种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咻咻:嘿嘿,和主人有关的事情,咻咻一个也不会忘哒!   考虑到之前的治疗药剂,效果比伊戈尔手里的封印物还要好,甚至还不需要支付巨额的代价,司祁权衡再三,取出了几只颜色不同的药剂,准备拿出去让手下仔细研究,说不定就能在外面量产。   如今科技那么发达,连火车电报这样跨时代的发明都出现了,效果堪比某些神奇的禁忌物,说不定也能制造出这些东西呢?   就算制造不出,测试出具体效果也是好的。   楚沨、伊戈尔与司祁边走边讨论事情,司祁突然从“口袋里”取出几瓶用玻璃盛放的液体递给伊戈尔,把两人看得楞了一下。   司祁:“拿去科学院化验,看看具体效果是什么。”   伊戈尔下意识接过几瓶药剂,认真点头说是。楚沨则看向明显存放不了那么多东西的小口袋,神色莫名:“您又新收容了一样封印物?”   军团里的封印物楚沨全都认识,里面绝对没有这样的封印物,司祁手里这件封印物哪儿来的?   司祁:“……嗯。”   如果咻咻也算是封印物的话,那就是吧。   楚沨语气有些不悦:“您说过您会好好休养,不去进行危险任务的。”   明明是下克上的话语,司祁却听出一种丈夫被妻子管教身体不好不能抽烟的感觉,不自在道:“我有分寸。”   伊戈尔在一旁偷笑,他认识司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军团长大人露出这么局促的样子,看着怪有趣的。   司祁揉了揉鼻子,对此无话可说,只能低着头任由楚沨念叨。   楚沨说得其实也没错,经过前几日的那场大战,司祁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出现幻觉与幻听的次数至少增加了好几倍。出于谨慎考虑,他将身上二十多样封印物减少到了十三样,战斗力完全无法和鼎盛时期同日而语。   不过他非但没觉得不安,反而还比以前更加的放心了——因为楚沨的实力早已超过了当初的他,甚至比那时候的他还要强大数倍。   有楚沨驻守神殿,神殿一定会变得比过去更加安全无虞。   司祁在军团里工作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被伊戈尔和楚沨委婉提出可以回家休息。   司祁知道这是两个人的贴心,也知道自己安排好军团的事务之后,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在最后的时光里多多陪伴父母与哥哥,说不定能让精神状态变得更加稳定。   毕竟,光是看有关禁忌物的文件、阅读那些仿佛精神污染一样的资料描述,也是件会让人感到疲惫的事情。   司祁回到家后,他的父母正在家里举办慈善晚宴,募集捐款,救助那些因为前段时间的种种天灾,导致妻离子散的不幸家庭。   替身因为司祁的病弱人设,总是在晚宴的中后期出场,或者干脆不出场。这时候司祁回来,刚好不需要与替身进行替换,穿上礼服就能直接过去了。   穿好衣服正要出门,替身走过来,将两个外表看起来仿佛一模一样的东西交给司祁:“这是您母亲特意交给您的,说是可以保护您身体健康。”   司祁一眼看出其中有个是禁忌物,无奈道:“这回是什么功效?”   “可以让您的气色看起来更好……我测试了一下,的确可以,不过同时也会让病情变得越发难以治愈,配合特定的道具拿去对付敌人十分好用。”替身语气温柔的说:“夫人老爷不知道这些,他们很关心您。”   因为神殿骑士团的努力,国内很少能看见禁忌物的流通,想要拿到这种东西,侯爵夫妇定然是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也因为神殿工作做得太好,不让普通人知晓“那边世界”的存在,所以人们往往只听说世上有一些非常神奇的物品、却不知道这些物品来自于邪神,且总是需要支付巨大的代价。   “我知道,”司祁眼中浮现出一抹温柔,嘴角轻扬,缓缓道:“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他将替身制作好的仿品佩戴在身上,又将禁忌物放在房间的抽屉里,等到稍后有空了再将它带到地下收容所封印——只要不生病触发禁忌物的规则,它往往是无害的。   司祁吩咐道:“把卖这东西的人抓起来了吗?”   替身躬身应答:“已经抓到了。”   司祁点点头,起身出门。替身见他打算就这么出去,小心提醒道:“您不化一下妆吗?侯爵夫人方才将东西交给我的时候,看到我的气色变好,心情看起来特别不错。”   司祁摇头:“不用了,总得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就让他们以为自己这次又买到假货了吧。”   做好准备……   意识到司祁说的是什么准备,替身笑容一滞,片刻后眼中浮现出一抹悲伤,他说:“老爷夫人真的很爱您,您……”   深呼吸一口气,替身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其实您可以让人一辈子扮演小少爷哄他们开心……我,我不忍心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   司祁仔细看了替身一眼,对他说:“你还记得自己真正的长相吗?”   替身低着头没说话。   司祁伸手将他的脸抬起来,看着那早已失去了棱角与五官,几乎只剩下面团一般平滑的脸,对他说:“我还记得,安德尔,你曾经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蛋。”   “我是自愿的,大人……”   司祁:“这不是理由,安德尔,再这么下去你会彻底失去五官,连吃饭、呼吸都无法做到。我让你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已经足够了,不能再让其他人也变成像你这样。”   “我想他们会愿意的……”   司祁微微抬起眉毛:“那你觉得我的父母,会愿意被人一辈子欺骗吗?尤其还是付出‘儿子们’一生无法以真面目示人的代价,他们如果知道真相会有多内疚。”   安德尔忽然不说话了。   司祁声音放缓:“不要给他们希望,知道吗?”   安德尔点点头,顺从道:“对不起,大人,我会注意的。”   看着司祁离开卧室,门被司祁顺手关上,安德尔站在布置温馨的房间里,偷偷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司祁下楼后,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主要是他一出现,侯爵夫妇还有他年少有为的哥哥目光全都转移到了他身上,宴会的三个主要人物的动作牵动了嘉宾们的注意,不少人话题不自觉从前段时间让人心慌不安的天灾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群人也不敢大声议论,低着声音交头接耳,自以为很小声,内容却无一例外传入无论身体还是五感全都非常好的司祁耳内。   “侯爵夫人方才还说小儿子的气色变得非常好,很快就能恢复健康,可我看好像和过去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变得更苍白了些……”   “诶,出身在这样优渥的家庭里,却连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也是可怜。”   “什么可怜,像我们这样出生在负债累累的家庭里,被父母要求必须恢复家族荣光的人才叫可怜。看看那个小少爷腰带上的宝石,都够我全家一年的开销了。”   “嘘,你小声点。”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和这个小少爷换一换,哪怕只能活十几年,那也是衣食无忧的十几年,哪里像我,一辈子活得那么辛苦。”   “看看侯爵夫人的表情,我觉得她好像要哭了,那笑容真是勉强。”   “至少她还有个出色的大儿子。”   “哦,那的确是为非常优秀的绅士。据说这次国内各地爆发灾难,这位议员先生雷厉风行妥善解决了许多问题,受到国王陛下的称赞,新闻上全都是关于这位先生的报道。”   “诶,你们知道,那些天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提起这个话题,诸位夫人小姐们下意识的再次压低了音量,眼神恐惧中又夹杂着关于神秘力量的向往:“我的一位好姐妹就在天灾爆发的地点附近,她说她亲眼看到,有位身穿黑色大衣、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出现,使用神秘的力量抵挡了那场灾难。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   另一位夫人接话:“神殿骑士团?”   “对,神殿骑士团。我以前只是隐约听人提起,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一群人脸上闪烁着期待又向往的光芒:“听听这悦耳的音节,他们是我们的英雄,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制止了灾难的发生。”   “我听说,如果不是骑士团及时扼杀住了灾难的源头,或许天灾直到现在也无法停止。”   “就短短两天的时间,世界各地总共死了多少人呐,实在是太可怕了。”   “据说骑士团的团长亲自出手,杀死了引发灾难的恶魔。”   “对,而且我听说,团长大人有着金色的头发,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如同太阳神降临。”   “他一剑劈下,能砍断一座山峰……”   众人越说越兴奋,眼中满满都是崇拜的光芒:“他实在是太强大了,真希望与这位英雄相识。如果能与他春风一度,那绝对是一段无比美好的回忆。”   “他肯定很英俊,也很高大。”   “有着强壮的肌肉,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们抬起来……”   话题越说越不对劲,司祁看了一眼自己纤细的胳膊腿,又比划了一下才堪堪到哥哥下巴的身高,面无表情。   “怎么了?”见弟弟抬起头看自己,这位无疑是个深度弟控的好哥哥关心道:“是累了吗?”   “没有。”司祁摇了摇头,指了指男人手里的红酒:“哥,我想尝尝这个。”   议员先生想了想,说:“喝点酒对身体有好处,不过喝多了却会醉,你只能喝一点点,知道吗?”   司祁点点头:“我知道的,哥哥。”   “乖孩子。”哥哥抬手叫来侍者,拿起杯子亲手给司祁倒了一小杯香槟,“只能喝这么多。”   司祁看着这个平时还不够他一口喝的“饮料”,乖巧点头:“好的哥哥。”   侯爵家的酒水质量无疑是非常好的,香甜剔透的酒水滑过喉间,留下回甘的清甜充斥口腔。司祁舔了舔嘴唇,对哥哥道:“我还想要。”   “你喝这么快?”哥哥有些惊讶,仔细瞧了瞧司祁的脸色,不放心说:“没感觉不舒服吧?”   司祁摇了摇头,“没有,这酒很好喝,能再来点吗?”   议员先生无法抵挡弟弟渴望的目光,犹豫再三,终究败下阵来:“如果你喝醉了,我会立马把你送回房间去。你不会想被淑女们看见自己是个醉鬼吧?”   司祁甜蜜一笑,撒娇道:“我不会的~”   议员先生无奈的看着弟弟,宠溺道:“母亲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训斥我的。”   司祁:“那我就会站出来,告诉妈妈这都是我的错。”   “知道你乖,懂得心疼哥哥。”议员先生站在司祁身旁,不知不觉被司祁骗了四杯酒,到了第五杯的时候,即便司祁脸色看起来再怎么正常,也不同意了。   司祁见状也不勉强,顶多喝了个微醺,就“体力不支”回房休息了。   楚沨傍晚回到侯爵府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那些宾客们前脚还在说军团长大人如何强大,后脚又开始窃窃私语侯爵府小少爷的虚弱。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竟然能给人如此大的印象反差,倒也是奇妙。   与侯爵府的三位主人打过招呼,又在宴席上捐了一笔不菲的金币用作慈善。一些认出楚沨身份的贵族与身边伙伴讨论起有关他的事情,无非也就是他的平民身份、目前借住在侯爵府里等等。说一些“商人都是群空有金币却毫无底蕴的暴发户”的酸话,楚沨权当自己没听见,等到宴席结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谁知躺下没多久,他的门突然被人敲响。通过脚步声判断,楚沨认出门外站着的人是司祁,连忙起身去开门。   获得圣力之后,楚沨的五感加强到能轻而易举听到几百米外蚊虫飞过的声音。他听出司祁的呼吸声比平时更加急促,以为司祁出了什么事情,心情有些紧张。   门打开后,果然看到司祁面色绯红到不正常的站在那里。身体摇来摆去,目光朦胧迷离,像是生病发烧一样的症状,将他吓了一跳。   “您……你怎么了?”楚沨连忙扶起身体前倾,差点没一头栽到他身上的司祁。发现手掌触碰到的司祁的体温出乎寻常的高,下意识想带他去找医生。   “唔,不。”司祁说话带着点大舌头,力气极大的扯住楚沨试图往外走的手,含含糊糊的说:“你,进去。”   楚沨鼻尖嗅到一丁点酒水的芬芳,下意识说:“你喝酒了?”   “一,嘻嘻,一点点。”司祁摇摇晃晃的跌进楚沨卧室里,两只脚在打架,蛇形般扭进去,摔到楚沨床上,对他说:“我,没醉!”   楚沨:“…………”   这明显就是醉了。   可司祁身上的酒味只有很少的一点点,以军团长平时的酒量,不至于喝这点东西就醉啊?   司祁躺在楚沨床上,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笑点,捂着肚子嘻嘻笑个不停。   楚沨走过去,看着这个霸占了他床铺的无赖很是无奈。想要将人扶起来,却被司祁一巴掌拍开。楚沨说:“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司祁不高兴的瘪着嘴巴,“还早,还早!”   “都九点多了。”   “你要赶我走!!”司祁大声叫起来,眼角一下红了:“你不要我,你都不让我待你房间!!”   楚沨:“…………”   原来军团长大人喝醉后是这幅样子吗?幸好他没有穿上平时那身衣服,否则明天再见面指不定要多尴尬。   “那你要让谁待在这里,那个,那个给你留下吻痕的人吗?呜呜呜……”   前脚还在大笑不止的司祁突然悲从中来,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趴在床上哭:“你说了喜欢我的,可你还和别人睡觉,呜呜呜呜……”   楚沨:“…………”   他硬着头皮哄孩子一样说:“那都是误会……”   “才不是误会!嗝……”司祁打了个酒嗝,吐出的空气里却完全没有酒味,一抽一抽的说:“你这个没节操的家伙,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你知道我有,嗝,多难过吗?!你不知道!!呜呜呜呜呜……”   楚沨哭笑不得:“我没有,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骗人!!”司祁气得从床上跳起来,一下一下打着楚沨,力气竟然一点都没收敛,打得身强体壮堪比钢铁的楚沨胸前一阵阵的疼。疼还不敢躲,只能小心抓着司祁的手:“我没骗人,我真的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   “你撒谎!你这个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   楚沨:“我发誓。”   司祁固执的摇头,嘴巴里含混不清的说:“发誓不行,你发誓,没有任何作用,唔……”   楚沨真的很想知道司祁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喝醉了?注意力刚发散出去,就被一直盯着他的司祁看到,司祁气到跳脚:“你在开小差!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你一点都不诚心!”   楚沨被司祁缠得没办法,只好道:“好好好,我认真,我就只看着你。”   他的眼睛认真注视着司祁,再也不挪开。司祁也回望着他,乌黑纯真的一双眼睛注视着楚沨,看了他很久很久。   楚沨本来还有些哭笑不得,可被司祁用这种目光看久了以后,竟慢慢静下心来,视野里真的只剩下司祁一个,观察着他撒娇时的样子、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他蕴含着无数痴情的眼眸。   耳边的空气突然变得寂静,外面传来什么声音,他也完全忘记,只知道司祁与自己的呼吸声而耳边回响,声音传来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知是谁先靠近的谁,两人的嘴唇不知不觉间触碰到了一起。   他们交换了一个轻柔缓和的亲吻,手臂相互拥抱住了对方。随后拥抱的力量越来越无法克制,他被少年推到了床上,衣服被粗鲁扯开,纽扣弹飞了出去。   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楚沨突然想起司祁用的是少年的身份。原本想要提醒司祁,可看司祁这气势,好像也不是能收得住的样子,就乖乖装作什么也没察觉、也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的身材竟然一模一样这件事,被司祁推倒了。   喝醉酒的司祁比上次还要热情。   ……   …   “宿醉”的后果是非常麻烦的。   司祁头疼欲裂地从床上睁开眼,理智时隔十个多小时终于回归他的大脑。口中发出“嘶——”的一声响,司祁躺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懊恼暗骂:“该死,醉酒竟然也能算作是疾病?!”   昨晚喝了几口酒之后,司祁回房间休息。原以为身体健康的他不会受到禁忌物的影响,怎料越来越多的酒精不知不觉间充斥在他的身体里,就好像无时无刻都在饮酒一般,思维变得越来越不清醒。   司祁习惯了过一段时间就检查一遍自己的思维状态、确定自己还没有失去理智,在临睡前习惯性确认这件事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发觉自己竟然喝醉了!   再这么继续停留在房间里,司祁迟早会因为酒精中毒而死,连忙踉跄着跑出房间,来到万一他失控可以及时制止住他的楚沨那边。再然后,他就彻底醉了,好像发了酒疯,又好像没有,他完全不记得。   不过从依稀残留下来的记忆,还有身体此刻的反应来看,司祁觉得自己肯定是发酒疯了。不然楚沨怎么主动可能对牵牵小手都会脸红的“小少爷”做那种事。   司祁掀开被子坐起来,冰冷的空气打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带着一丝凉意。侧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床铺,没看见楚沨的下落,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发现至少已经中午,司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下了床。   他的头还很疼,像是被人用电钻往里死命钻一样的疼,这让他心情有些烦躁,随手披上睡衣边穿边往外走,准备回自己房间洗漱。   然后一开门,司祁就看到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哥哥,与同样穿着睡衣一脸尴尬站在旁边的楚沨。   司祁:“………………”   哥哥看到司祁脖子锁骨上留下的痕迹,本来就铁青一片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越发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   47:……我就这样被迫出柜了?   哥哥(恐龙喷火):我家白菜被猪拱了!!!   一口酒+该禁忌物就能弄死一片人怕不怕。   禁忌物就是这么危险且“害人”于无形呀~~~(捂脸) 第206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司祁宁可面对一百个全知教会信徒的埋伏, 也不想面对这样的修罗场。   他看了一眼楚沨,楚沨讪笑着说:“早上你没下楼吃饭,房间里也没看到你, 所以……”   无论是安德尔还是司祁,都不知道楚沨知道司祁就是军团长大人, 且拥有一个替身。安德尔知道司祁那时候在楚沨房间里,根本不敢代替司祁下楼吃饭, 不然万一让楚沨知道司祁一边在楼上睡觉一边又在楼下吃饭, 那就出大问题了。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侯爵夫人看司祁没下楼吃早饭,担心司祁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无法起身, 上楼敲门喊他。   门开后, 发现司祁不在房间, 深怕司祁遇到什么意外的侯爵夫人连忙喊来了家里所有人, 让他们到处去寻找司祁。   然后……   然后他们就在楚沨的房间里, 看到躺在楚沨床上, 睡得昏天暗地的司祁。   还有乱七八糟扔在地上的,司祁与楚沨的衣服。   司祁都不敢去想楚沨当时是怎么面对两位家长与一位哥哥的目光,那绝对尴尬到足以让楚沨一生难忘。   虽然……现在其实也是很尴尬的。   亲眼目击到现场的侯爵夫妇痛苦不已,他们完全不敢去喊醒那时候还在睡觉的司祁,深怕小少年受不了“失身”的打击会精神崩溃。一群人退出房间,一向温柔的侯爵夫人难过到不停掉眼泪, 挥舞拳头打楚沨, 却因为难过到气都喘不上来拳头根本没有半点力气,被侯爵大人好说歹说搀扶走了。   只留下议员先生在这里教训楚沨, 用最阴森恐怖的语气说要用绳子绑着楚沨的腿, 再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火车上, 活活拖死他这个该死的□□犯,要让他血肉模糊肌肉与骨架洒满整条铁路线,让他的尸骨被无数火车狠狠碾压到连粉尘都不剩……楚沨见议员先生属实是气狠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自己与司祁其实早就在交往了,并且昨天是司祁喝醉酒主动找到了他。   亲自给司祁倒了几杯酒的议员先生当时的表情特别精彩,就好像巨龙守护了数百年的珍宝,竟然因为自己的疏忽、主动打开宝库大门让一个卑鄙的小偷从他眼皮子底下将宝物偷走。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该死的男人,想弄死他,又害怕弟弟醒来后发现自己间接害死了男朋友会伤心,那心情别提有多复杂。   他到底还是留有一丝理智的,见这里是楚沨的房间,而不是他弟弟的房间,说明昨天晚上不是楚沨潜入的他弟弟卧室,而是他弟弟主动找到的楚沨(毕竟楚沨回来的时间比司祁晚多了),强行耐下心来询问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楚沨特别尴尬的和他解释说司祁昨晚喝醉了,表现的有些冲动,突然来他房间找他,然后……   然后怎么样,楚沨没说,但在场两个男人心里都清楚。议员先生毫无风度的在走廊上转来转去,一下双手扶墙,一下用脑袋磕着墙壁,解开西装纽扣和领带,蹲在地上抓着头。   半晌后,他红着眼睛、沙哑着嗓音说:“你要是敢辜负我的弟弟,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世上。”   楚沨连忙点头,做出保证:“我不会的,我真的很爱他,就像你们爱他一样。”   议员先生没说话,满脸疲惫的站在门口,低着脑袋默默等待。   他从清晨等到了中午,才听到屋内传来一丝响动。随后门被打开,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弟弟从屋里走出来,没扣好的衣服下面,白皙的肌肤上还留着明显的指痕与吻痕。   议员先生又想揍人了。   可比起揍那个该死的家伙,议员先生更关心的还是他的宝贝弟弟,小心翼翼道:“乖孩子,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司祁:“……”就算有也不能说啊。   司祁轻咳一声,低着头羞涩的红了脸,不好意思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议员先生:“没什么,我就是刚好路过。”   司祁:“哦……”   见司祁脸上只有羞窘,没有难过,确定司祁昨晚真的没有不愿意,并不是被楚沨强迫,议员先生心如刀绞的强装微笑的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去洗漱堉习一下下楼吃饭吧。”   “嗯。”完全不知道自家哥哥其实已经发觉一切的“单纯小少年”,“自以为哥哥并没有发现什么”的心虚着小跑回到了他的卧室。   议员先生等司祁回到房间了,才气到用他那擦的锃亮的皮鞋用力踹着墙壁,踹到气喘吁吁发泄出心中怒火,才转头狠狠瞪了楚沨一眼,说:“等下你带小祁去看医生,再开一点药!”   如果让他或者他妈妈带司祁去,小家伙一定会羞涩到不敢面对他们。他只能把这件事交给楚沨,然后回头告诉父母全家谁都不要和司祁提起昨晚的事情,免得小弟不好意思。   对了,还要安慰刚才完全误会了的母亲,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免得这个可怜的夫人真的会因为小儿子的“悲惨遭遇”活活哭晕过去。   ……   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的侯爵夫人,红肿着眼睛看到了出现在餐桌前的小儿子。   司祁看到侯爵夫人这副模样,担心的说:“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哭了吗?”   “不,没有,我只是有些过敏了。”侯爵夫人沙哑着嗓音哽咽着说。   “天呐,您一定要小心,要保重好身体。”司祁放下餐具走到侯爵夫人面前,握着夫人冰凉一片的手:“您有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吗?”   “有,有,不用担心妈妈,妈妈没事……”侯爵夫人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了:“我可怜的孩子……”   司祁心里有些难受,不过却不能表现出来,笑着道:“我不可怜呀,我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我每天都过得很幸福,我爱你们。”   “嗯,嗯……”女人忍不住拥抱着自己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侯爵先生拍了拍妻子的后背,侯爵夫人吸了吸鼻子,放开司祁,用手绢擦着眼泪,“好了,你去用餐吧,食物凉了以后,吃了对胃不好。”   她让司祁回去继续吃饭,自己则是坐在旁边看着司祁。   确定司祁神色如常,的确如大儿子所言那样并没有任何悲伤,她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委婉的说:“孩子,你已经成年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喜欢的人,可千万不能瞒着妈妈。”   司祁手里的叉子顿了顿,悄悄红了脸,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面前一脸期待望着他的家人,声若蚊蝇的说:“没,没有……”   “真的吗?你如果骗妈妈,妈妈会伤心的。”   听到妈妈会伤心,原本还想撒谎的小少年果然露出不安的神色,憋得脸都红了,才在众人耐心十足的等待下憋出两个字:“有,有……”   侯爵夫人眼眶又伤心的红了,可却还是努力让自己露出最最温和的笑容,好声好气的询问:“是谁啊,可以带来给妈妈看看吗?”   “是,是……”司祁吭哧吭哧,说得极其费劲,脑袋埋在胸前,羞愧的说:“是个男生……”   侯爵夫人捂着心口,心脏又开始疼了起来,强撑着一口气,继续说:“男孩子也没关系呀,妈妈可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   司祁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亮闪闪的。他那充满惊喜的样子,让原本还很痛苦的侯爵夫人瞬间什么难过都忘记了——只要司祁喜欢,她的那点情绪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司祁喜欢,什么样的人她都能够接受!   “真的吗?”   “真的。”侯爵红着眼眶,露出无比温柔的笑,对司祁说:“只要是小祁喜欢的人,妈妈都喜欢。”   司祁下意识看了一眼楚沨,完全没发现旁边几个家人也跟着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楚沨,高兴地抿了抿唇,说:“我,我喜欢楚沨哥哥……”   似乎是觉得家长们可能会惊讶,会生气,小家伙缩了缩脖子,有点不敢去看几个大人。   谁知死寂过后,他的哥哥突然说:“原来是楚沨啊,楚沨挺好的,他说话风趣,做事稳妥,长得也好看,一定能照顾好你。”   司祁抬起头,一脸惊喜:“哥哥也这么觉得?!”   侯爵夫人同样笑容温婉:“怪不得小祁成天粘着楚先生,原来你们是在谈恋爱?”   侯爵大人坐在一旁沉默着没说话,可只要不开口反对,那就代表了同意。   见几位家长都支持,小家伙很开心,吃饭都比平时更大口了些,喜滋滋的模样看得几位大人心里又酸涩、又柔软。   楚沨看几位大人都认可了他俩的关系,站出来说:“我会和小祁过一辈子,一生都守护着他。”   侯爵大人面无表情的看了楚沨好久,突然说:“既然这样,你们哪天订婚,把关系确定下来。”   司祁手一抖,差点没露出不合适的表情。   “你不会拒绝的,对吧。”侯爵大人对楚沨道:“我们家的条件不错,你如果想要在帝都做生意,有了这一层关系,对你也有好处。”   但是,也因为这一层关系,只要不是蠢到离谱的女人,就不会对楚沨投怀送抱。那样非但不会得到好处,反而还会得罪整个侯爵府。   楚沨知道侯爵的意思,不过他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点点头说:“谢谢您,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侯爵大人这才神色稍缓,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沉默起来。   眼看着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事情敲定下来,完全没给司祁插话的机会。等到他们商量好,向来习惯听从大人们安排的小家伙再想提出抗议已经晚了。   而且司祁私心里,其实是愿意的。   他也想在自己离开前,体验一下与喜欢的人在亲人朋友祝福下踏入教堂的感觉,那绝对会非常的幸福。   至于会不会耽误楚沨……   以楚沨的实力,他想做什么,难道还有人能左右得了他吗?楚沨会这么说,说明他也是愿意的。   所以犹豫到最后,司祁还是没有开口反对,就这样同意了。   ……   …   侯爵府家的小少爷,要和一个外地来的大富商结婚,这个消息不过几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王都。   如果放在别的寻常贵族家,贵族家的子女与富商联姻,双方各取所得,在如今这个贵族日渐落寞的时代里,绝不是什么罕见新闻,大家都知道这背后暗藏的交易。   可偏偏这次话题的主人公侯爵一家,无论钱财还是权势,都是帝都数一数二的。他们有堪称印钞机一般的化妆品、酒庄产业,还有国会里风头正盛的议员长子做靠山,每年光是捐出去的慈善款都足够养活不少贵族家庭,哪里需要靠出卖小儿子换取富商家的钱财。   所以放在平时绝对会被人嘲笑“某某家贵族居然落魄到和卑微的商人联姻才能维持下去”,放在侯爵府,却成了一群人嫉妒那个好运的商人,眼红他竟然靠着花言巧语哄骗侯爵府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少爷,搭上了这么一条前途无量的大船。   “据说那位小少爷性格温柔长相乖巧,一点不像那些贵族大小姐难伺候,是个像天使一般可爱的孩子。”   “我见过他,那的确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不说小少爷背后的家世,仅仅只是能和他在一起,也足够让人羡慕了。”   “更别提他身体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时候即便侯爵府再怎么苛刻,也不至于真让那商人一辈子单身吧,他完全不用担心未来的生活会寂寞。”   “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这便宜怎么就落在那家伙头上了呢?”   许多贵族羡慕嫉妒楚沨的好运,在与其他贵族交流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里不免带上了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传言说多了,大家也就默认楚沨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外来小子。在订婚宴当天见到楚沨、又看到楚沨从军团里特意叫来的执行者时,不免戴上了一些有色眼镜。   “天哪,这个商人就不能去找专业的执事来组织这场晚宴吗?他这是直接从他那边的乡下拉来了一群无业游民?我都不知道看见多少个残疾人了!那些人脸上丑陋的伤疤绝对会让我晚上做噩梦!”   “看看他们手里的茧子吧!我家最忙碌的女仆都不会像他们那样见不得人。”   “居然有人在这样高雅的场合贩卖蛋饼!我都快晕过去了!”   “……可为什么那么多大人物等在蛋饼摊子前?难道现在帝都流行蛋饼吗?”   其实这群大人物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过来参加一个订婚宴,竟然会特意守在蛋饼摊子前。   当他们来到宴会现场,亲眼目睹一个个身穿优雅执事服、却怎么看怎么像是□□打手的男男女女从自己眼前路过,他们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可看到表情不怎么好的侯爵夫妇与议员先生出现在他们面前,欢迎他们的到来时,他们只能承认,自己没来错地方。   “如果您需要人手,我可以请我的管家去我那里叫来女佣与男仆过来帮忙。”几位大人物们贴心的伸出了援手。   “不,不用了。”侯爵夫妇无奈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请来的人手无一例外全都在路上耽搁了,这些人之前受过楚沨的恩情,听说消息后主动提出愿意帮忙,所以才会……等我们请来的人抵达现场替换掉他们就好了。”   大人物们表情微妙:“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不会是那群人故意的吧……”   侯爵夫妇没说话,可想起这群人“刚好出现解决麻烦、又刚好都携带有他们可以穿的制服”后,他们不得不怀疑,这群人是不是蓄谋已久,故意瞄准了机会过来害他们侯爵府出丑的。   尤其这群人说话粗鄙做事任性,丝毫不服从管家的安排,堂而皇之在宴会场地干起了各自的“老本行”,例如摊蛋饼什么的,简直是要把两位一向优雅好说话的夫妇气死了。   他们决定去找楚沨说说,让他不管如何要想想办法,不能让那么多人看了笑话,更不能让那群人瞧不起他家宝贝小儿子,每次提起司祁都会用这件事嘲笑他,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夫妇俩招呼好大人物们,就去找楚沨说话了,留下的大人物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片刻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说“果然是外面来的小商人,就是没见过世面”。   话落的下一秒,他们发现站在他们身后、重金请来的保镖们面色紧绷,眼含恐惧的站在原地,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怎么了?”大人物神经紧绷起来:“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保镖牙齿打颤,对雇主说:“那,那边那个煎蛋饼的男人,是,是,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   大人物神色一楞,无法理解的道:“可你不是……”   他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确定无外人听见,压低声音说:“你拥有两件封印物,从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你确定那人真有这么厉害?”   “绝,绝对非常厉害。”这位跟随在帝国要员身边,连国王都不怎么看得起的超凡者无比恐惧的道:“不光是他,还有那边正在偷酒喝的服务生,擦拭餐具的执事,全,全都非常厉害!”   大人物身体绷紧,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难道他们全都拥有封印物?你不是说帝都被神殿骑士团管理的很好,根本没有那么多人可以……”   “我不知道!”保镖吓得都快要精神失控了:“这里太危险了,那么多超凡者聚集在这里,他们想要做什么?!”   大人物嘴唇紧抿,皱着眉深思起来。   与他类似,其他大人物各自从身后保镖口中听说了这件事,纷纷震惊小小一个宴会场地竟然卧虎藏龙。其中几位大人物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人精,非但没被吓退,反而试图主动与那群据说都是超凡者的强人对话,即便被这群从来不把帝都官员当根葱的超凡者们冷嘲热讽鄙视嘲笑也丝毫不介意,全都小心翼翼的讨好着。   如果能和这样的存在交好,把他拉拢到自己身边,说不定就是自己铲除敌人借机崛起的机会呢?   再不然留下个好印象,如果以后不小心得罪了那边世界的人,也能因为这个机缘侥幸捡回一条命?   在帝都能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他们比谁都清楚,宁可得罪国王亦或者国会,也绝对不能得罪超凡者。前者你至少还能跟那群人扳手腕比拼钱权势力,或者割点肉断尾逃生,后者却是根本不和你讲道理,说不定哪天就因为你一句话没说对直接被对方找上门杀死了,那是真的有苦无处说。   尤其超凡者们十个里面至少有八个是疯子,还有一个特别疯,他们完全不在乎金钱权力的诱惑,却偏偏一个比一个神秘强大,让人拿他们完全没有办法。   在主动讨好却被他们嫌弃“你不要打扰我工作”后,这群比狐狸还狡猾的大人物们立马找到了正确的交流方式,壮着胆子、在保镖们“你们是在找死吗”的注视中,提出希望能从他们手里拿到一杯酒或者一份干净的餐具——毕竟,这刚好就是对方目前正在做的工作。   保镖们当时都觉得这群超凡者下一秒就会突然暴起,把这群没眼力见的大人物脑袋打烂,谁知对面的超凡者却露出高兴的表情,一边说着“总算有人来找我要酒喝了”,一边拿下手里端着的酒瓶与酒杯,给大人物倒了一杯酒。   大人物受宠若惊的接过酒水,根本不敢喝——他真的很怕这群神秘莫测的家伙,即便没有依据,也总觉得这群人碰过的东西就跟有毒一样让人恐惧,小心翼翼道:“不知道像您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在这里当服务生,是这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对面的超凡者一边光明正大的偷喝酒,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试图套话大人物,说:“你喝完酒了,我就告诉你。”   大人物:“…………”   他见对方自己都有在喝酒,心惊胆战的想这酒应该不至于能喝死人,豁出去的把酒大口喝完,涨红着脸道:“现在您能告诉我了吗?”   超凡者又给对方倒满了酒,理直气壮地说:“我有说是喝完这一杯吗?我是说喝完这一瓶。”   大人物:“……”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耍自己,可又不敢开口反驳。这位帝国权贵硬着头皮倒一杯喝一杯,硬生生塞下去那么一大瓶的红酒,脑袋晕晕乎乎的,就差没一头倒下了。   才听那个超凡者完全不在意的说:“为什么我要当服务生,因为我要当服务生啊~~”   丢下一句明显是废话的废话,他十分不负责任的把客人丢在原地,脚步轻快蹦跳着去取下一瓶红酒。   他看起来似乎很开心自己顺利完成了倒酒的工作,而且那么快就给客人倒完了一瓶红酒,这显得他任务完成的非常高效,是个出色的服务员。   站在大人物身后的保镖浑身冒冷汗的看着他走远,劫后余生的扶住从鬼门关里逃回来的雇主,语气里暗藏感激的对他说:“您方才的做法十分正确,要是您刚才没把酒喝完,他一定会记恨上您的。”   记恨上了,以超凡者们偏激的性格绝对会事后报复,而一旦报复,到时候遭殃的就是他这个保镖了。   喝酒喝太快,思维有些不清醒的大人物苦笑一声:“你和我说过如何与超凡者相处,我当然不可能故意反着来……”   “我带您离开这里吧?”保镖不安道。   “不,不行。”巨大的危险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机遇,能走到这一步的上位者无一例外都是有勇气在关键时刻下注的赌徒。守旧又胆小的家伙是不可能在时代的浪潮中脱颖而出的,尤其前不久还发生了那么让人不安的全球性天灾,这种时候不多找几位超凡者保护自己根本无法让人安心。   他目光锁定了看起来似乎比较好“应付”的鸡蛋饼摊位前,自言自语:“吃鸡蛋饼的话,应该没问题……”   然后,他、还有一群同样看出这个摊位的摊主不寻常之处的其他大人物们,纷纷来到鸡蛋饼摊位前,对视时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他们说:“请给我一个蛋饼好吗?”   长得五大三粗却没了一条腿的摊主一脸惊喜的看着几位客人,高兴道:“当然没问题,您想要什么馅的?”   这位副业执行者主业摊鸡蛋饼的摊主原本站在摊位前,听着那群贵族夫人小姐们嘲笑他,说他这样的家伙怎么可以出现在这种地方,对他很是嫌弃。他还很失落很伤心,觉得自己无法完成自己的工作。   现在终于有人过来想要吃他做的鸡蛋饼,而且一来就是这么多,他高兴极了,非常热情的招呼着。   几位大人物压根没吃过这种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街边小吃,微笑着道:“您看着办就好。”   摊主憨厚一笑,麻溜的说了句“好的老爷”,动作利落的开始打鸡蛋铺蛋饼。那样子看着好像真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勤劳小摊贩,而不是传说中强大又不好招惹的超凡者……   不过,他们之前从保镖那边亲耳听说了对方的强大之处,自然不可能傻到开口当面质疑,反而一口一个“您”,语气亲热的询问着各种问题,试探着对方的来历,就好像聊家常一般聊着。   双方你来我往说得火热,倒是让那群之前还万般瞧不起楚沨、觉得这个宴会就像是马戏团一般滑稽可笑的贵族们感到万般的难以理解。   这个情绪直到国王陛下的掌上明珠、帝国最美丽的红玫瑰,长公主殿下到场,彻底攀升至了巅峰。   他们看到长公主纡尊降贵的与一位一看就是下等人出身的老头相谈甚欢,还十分熟稔的与身旁一位路过的粗鄙老妇打了声招呼……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无法理解。   这群被那个商人叫来帮忙的家伙,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会被一群大人物们如此另眼相看! 第207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楚沨要结婚的消息并没有刻意瞒着, 军团里知道他身份的执行者们很快得到喜讯,纷纷赶来为他送上祝福。   在军团中,疯子、突然横死的人太多, 很少有人是家庭圆满、在外面有固定恋爱对象的,单身或者妻离子散的人才是主流。这显得楚沨能找到真爱与之结婚太过难能可贵, 不少人都很高兴楚沨可以找到心仪的对象,这绝对是军团里难得的大喜事了——当然, 如果他们知道楚沨的结婚对象竟然是团长, 这群人就绝对不只是高兴,而是要疯狂了。   副军团长与伊戈尔是为数不多知道司祁真实身份的人,副军团长意外但也不怎么意外的知道了二人的真实关系, 倒是接受良好。伊戈尔却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缓过来后第一时间找到楚沨, 忧心忡忡的道:“全知教会那群人都认识你, 平时你也没少找他们的麻烦……他们绝对会在宴会那天给你添堵, 你必须做好准备。”   他心里羡慕得酸水直冒, 却不敢暴露司祁的马甲,全程不提另一个结婚对象的事情,只说:“为了防止你的订婚宴出现不好的事情,我会组织军团里的人过去帮忙,你觉得怎么样?”   楚沨心想司祁应该会很高兴自己的订婚宴会上能有军团里的成员到场参加,很干脆的说:“当然, 这样再好不过了。”   伊戈尔重点提醒道:“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知道执行者们的性格究竟有多不服管教,他们除了团长谁都不尊敬。或许他们会看在你的面子上, 听你的话, 但是你的结婚对象……你知道的。”   楚沨听明白了伊戈尔的暗示, 这是要他保护好军团长大人,让他注意不要让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执行者们冒犯到“乖巧可爱又无辜”的军团长大人,心领神会道:“你放心,我会守护好他,不会让他遇到一点委屈的。”   见伊戈尔眼神古怪,估计是在想“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司祁就是军团长大人才会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微笑着道:“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他的荣耀比我的性命更加重要。”   伊戈尔微微一怔,片刻后略带深思的仔细看了楚沨一眼,双方都没再说什么。   伊戈尔转头将“需要一群人去维护楚沨婚礼秩序”的任务发布了出去,军团里不少人举手表示自己可以。   为了凑热闹(划掉)为了下一任军团长的婚礼可以顺利进行,各位执行者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拿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应征上岗。   有人说自己的视力特别好,不仅可以看清楚数千米以外敌人的行踪,还能可以看清楚餐具上每一个细节,将它们擦拭的一尘不染;有人说自己特别懂酒,曾潜入过各大贵族的宅邸甚至是王宫的酒窖里品尝过各式美酒,对全球任何一款美酒都如数家珍,可以当倒酒的服务生;还有人说自己摊鸡蛋饼足足摊了十八年,不惜承包帝都所有的养鸡场与调料加工厂,就为了做出全国最美味的鸡蛋饼……   因为这些人表现的太优秀,许多除了打架杀人对付禁忌物,其他什么都不会的执行者们纷纷扼腕落选,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这群身怀绝技(?)的家伙竟然可以亲身参与如此难得的婚礼现场,私底下小动作不断,就想着把这群家伙弄下去换自己上。   许多身怀绝技却实力不够的家伙被选上了以后,因为种种原因不幸被拖住手脚无法及时赶到现场。那些暗下黑手的执行者们理直气壮的带着适合自己尺码的制服顶替上位,导致这次能参加楚沨订婚宴的无一例外全都是军团里实力顶尖的高手,而且性格一个比一个乱七八糟。   莫里算是在场执行者中情况比较特殊的那一个,他没有经过选拔的流程,直接以楚沨多年好友的身份参加了宴会。   这对时隔数月久别重逢的好友再次相见,莫里见楚沨身上果然失去了那魅惑人心的吸引力,笑着打趣:“真没想到我们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上次告别的时候,莫里因为楚沨身上那股危险的诱惑力,借口家人生病急急忙忙离开了帝都,临行前还将楚沨介绍给了下一任守护骑士司祁。   因为保密守则,莫里守口如瓶的没有告诉楚沨司祁的真实身份(同样也是军团里的一员),笑嘻嘻道:“既然不需要和你特意拉开距离,我以后就还能回到帝都工作,你知道的,这边的美食可比老家那边多。”   楚沨微笑着给莫里倒了一杯酒:“谢谢你过去那么多年的保护。”   庾舄  “小意思了。”莫里接过酒杯,乐呵呵道:“你这家伙人很不错,和你相处非常愉快,即便没有命令我也不介意顺手帮你一把的。”   他用拿着酒杯的那只手示意了一下宴会里格格不入的那群执行者们,笑着道:“你看,如此豪华的阵容,除了军团长大人,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正这么说着,莫里突然看到神色不怎么好看的侯爵夫妇“气势汹汹”走来,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坏笑,对他道:“当然,在那些普通人的眼里看来,恐怕你这次惹了大麻烦了。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和你的岳父岳母解释吧。”   楚沨:“…………”   见莫里脚底抹油的举着酒杯溜了,楚沨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两位长辈倒也不是什么特别苛刻的人,平时他们总是特别好说话,是帝都里出了名的慈善家夫妻。偏偏这回楚沨办事情办砸到他们宝贝儿子身上,他们这才发了火,心里一肚子的不痛快。   “我很乐意为那些残疾人提供工作岗位,如果他们愿意好好做事,我非常欢迎他们过来帮忙——但他们有认真工作的样子吗!”侯爵夫人压低声音对楚沨道:“这是你和小祁之间的大事,如果办砸了,小祁会有多难过!”   楚沨知道两位大人心里的想法,歉疚道:“抱歉,我会让他们好好——”   司祁突然从旁边冒出头:“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   楚沨猝不及防看到司祁,看他身穿与自己配套的新郎服,纯洁可爱的模样就好像天上的天使闯入了凡间,心脏重力跳了一下,连方才说到一半的话都忘记了。   两位大人同样对小儿子此刻的打扮惊喜十足:“哦,我的宝贝,你看起来可真棒,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帅气的新郎!”   司祁笑得格外甜美:“是吗,哥哥也是这么说的……楚沨哥哥,你觉得呢?”   楚沨耳朵微红,结结巴巴的说:“你真的很好看,非常,非常的好看……”   看他那窘迫的模样,司祁嘴唇快乐的抿起来,眼中盈满了幸福。   侯爵夫妇见小儿子这个样子,也说不出什么埋怨楚沨的话了,对司祁道:“好孩子,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好好享受吧。”   “但是千万不能太累了,如果觉得不舒服了,一定要及时告诉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哥哥……以及楚沨。”   心情复杂的在话语末尾加上楚沨的名字,侯爵夫妇将空间交给了这对刚刚公开关系的小情侣,转身去招呼来往的宾客。   他们何时发觉在场的大人物竟然对那些其貌不扬的帮手态度恭敬暂且不提,这边,司祁目光亮闪闪的看着楚沨,迷恋的说:“楚沨哥哥,你今天看起来真帅。”   楚沨红着脸说:“你看起来比我更棒……”   司祁:“这些侍者是楚沨哥哥请来的吗?哥哥你真有爱心~”   楚沨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了!”司祁靠过来,抱着楚沨的手臂,在周围宾客看楚沨“你真是个好运家伙”的嫉妒眼神中,对楚沨说:“他们都是哥哥的朋友吗?”   楚沨:“算是吧,他们是我的同事。”   司祁:“原来是同事啊,哥哥的交际圈可真广泛呢……对了,哥哥你经常提到的上司有过来吗?我想见见他呢。”   楚沨:“……为什么要见他?”   司祁状似不在意的说:“没什么呀,就是觉得楚沨哥哥你好像很在意他的样子……”   楚沨:“……”竟然到这时候了还在吃醋!自己吃自己的醋都能吃得这么认真,真不愧是军团长大人。   司祁语气幽幽:“我还看到公爵大人的女儿了,就是上次说我配不上你的那位安妮儿小姐……哥哥上次还骗我说你在工作没时间陪我玩,实际上却是在送她回家呢……”   明明是酸溜溜的语气,楚沨却听得心里很是甜蜜——那位强大冷酷的军团长大人竟然也会吃醋,会嫉妒别人和他走得近,这说明军团长大人真的是爱惨了他,他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所以他弯下腰,亲吻了小家伙的额头,语气宠溺的对他说:“你放心,我只爱你一个,你就是我的一切,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   原本还想使点小脾气的司祁顿时败下阵来,脸红到脖子根,红扑扑好似苹果一样的脸蛋让人看到想要咬上一口,因为实在是太甜了。   路过楚沨身边,若有意似无意将目光瞥向司祁的军团诸位成员们饶有兴趣的看着司祁,嘻嘻哈哈的和身旁伙伴说:“原来楚沨喜欢这样性格的人啊。”   “之前我看他跟军团长大人关系那么亲密,身上又有魅惑属性的封印物,还以为他早就被我们军团长大人纳入囊中,原来是我误会了。”   “简直是和军团长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嘛~这小家伙看着就跟个小兔子似的,一点没有我们军团长大人那么威武霸气!”   “话说军团长大人今天没有到场吗?我看他可是很欣赏楚沨的呢?”   “或许来了,但我们不知道吧。毕竟大人总是戴着面具的。”   “等下看看伊戈尔总是和谁站在一起就能知道了。”   “够了!不准猜测大人的容貌,万一被敌人用封印物试探找出大人身份了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原本嘻嘻哈哈每个正经样子的执行者们顿时收敛了神色,再也不提这个话题,也不去寻找司祁的下落了。   他们看着宾客们陆续到齐,订婚宴到点正式开始,站在宴会厅的角落窃窃私语:“外面的防守准备的怎么样了?”   “全知教会那群见不得人好的臭虫绝对会出来捣乱。”   “谁让他们猜到楚沨就是下任军团长呢?当然想早点弄死他……”   “之前全知教会就曾专门盯着我们的亲属下手,真是群阴沟里的老鼠!”   被执行者们如此惦记,全知教会的信徒们自然不会辜负众人“期待”。   当楚沨结婚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这群平时就视楚沨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家伙根本不愿意让楚沨平安无事的度过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抱起伙来潜入宴会附近,便要浑水摸鱼在宴会开启后突然爆发恐怖袭击,让喜宴变成葬礼。   谁知楚沨做事那么谨慎,早在宴会大楼外数百米远的地方就开始布设警戒线,许多信徒被执行者察觉下落揪了出来,双方爆发激烈冲突。轰隆作响的战斗声传到大楼这边就只剩下轻微的响动,完全影响不了宴会里觥筹交错热热闹闹的大家。   伊戈尔主动担任了指挥一职,他不忍心看到暗恋多年的人与别人结婚,却又愿意为了对方在幕后披荆斩棘赶走一切即将到来的麻烦。   因为心情不佳,他下手比平时更狠,许多执行者都纳闷,心想伊戈尔和楚沨的关系原来这么好的吗?为了帮楚沨赶走烦人的苍蝇,那认真的模样简直比完成团长大人交代的任务还尽心尽力。   正这么想着,东南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轰隆的惊雷声简直像是末日到来,不少路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倒在地上大喊:“是空袭?还是炸弹!难道敌国打进来了吗?!”   伊戈尔心脏猛地一跳,迅速转头看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下一秒,一名头上带着血的执行者冲过来,竭力喊道:“三号区域被攻破!!敌方至少有数百人!!数百人!!!”   不祥的预感瞬间浮上心头,伊戈尔二话不说冲向宴会场地,便看到那栋装修典雅的百年大厦轰然破开一个大口,漫天的烟尘与碎石迸射而出,一道道身影飞一般冲入大厦内部,手里拿着利刃与形状各异的禁忌物……   伊戈尔瞳孔骤缩,大声呐喊:“拦住他们!!!”   其中一人将只留下半条命的信徒拽过来扔到伊戈尔面前,伊戈尔取出真言法槌质问道:“你们总共来了多少人手!”   那信徒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脸上神情却是说不出的狂热。   他丝毫没有替同伴们隐瞒的意思,反而有种歇斯底里、愿望终于得到释放的安详感,一脸疯狂的对伊戈尔说:“所有人,所有人!!”   “真神将降临在这个世界!末日终于到来!!”   “所有人都会进入神之国度,只有信仰真神者才能得到永生!!”   “啊,神明啊,请带走我,让我成为您的血肉,您的养料,让我永远伴随在您身边!!”   一旁站着的执行者早就受够了这些疯子,恶狠狠的一脚踩在这人的脸上,对伊戈尔说:“全知教会疯了!它要和我们全面宣战?!”   伊戈尔脑海中忽然划过军团最近这段时间的动作,心中一紧:“书卷知道我们要将它封印,所以撺掇这群人临死反扑?”   全知书卷是全知教会最重要的“圣物”,它的规则与真实之镜类似,能够知道天底下所有的事情。因为书卷不像镜子那样被压制,可以尽情吸收信徒们给他收集来的“贡品”,大肆发挥出能力,所能知晓的东西只会比镜子多不会比镜子少。   它能察觉自己的“末路将至”很正常,为了不被神殿骑士团封印,提前“说”了些什么让信徒们保护它的话,甚至撺掇信徒们主动袭击军团……   为了全知书卷不被夺走、为了教会不被军团彻底击溃,他们选择了先下手为强,就像现在看到的这样。   电光火石间大致猜出了全知教会袭击的前因后果,伊戈尔彻底不将这次行动当做常规事件看待,吩咐手下去通知军团在外的人手立即赶来支援,带着守在外面的执行者们冲进会场,保护司祁的平安……   他的军团长大人如今真的是受不得哪怕一点的刺激,任何的动荡对他而言都是在加速他的死亡。   赶在信徒后面飞快冲进宴会现场,里面早已经乱成一团。   那群无辜遭殃的宾客们前脚还在悠闲享受着这场宴会,计较揣测着那群粗鄙的下等人究竟为何能够取得诸多大人物的关注,后脚就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随后一群来势汹汹的暴徒手持危险的武器冲入宴会场地,见人就砍!   尖叫声与呐喊声充满了整个场地,不少人亲眼看到这群身穿统一黑色服装、好似什么宗教信徒的家伙,手里挥舞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将周围的一切都轻而易举的摧毁!   脑海里刚刚闪过“这群人竟然是超凡者!”、“我今天肯定要死了!”的念头,这群养尊处优的贵族们看着飞速逼近的歹徒,眼泪哗的一下冒了出来,跪在地上大声哀求:“不要杀我!我给你钱!我什么都给你!饶了我吧!!”   下一秒,飞速砍向一位夫人脖子的刀刃“铿”的一声被一柄餐刀当空挡住,贵族夫人面色惨白的看着面前的场景,眼睛唰一下看见救了她一命的人,正是之前试图递给她餐具、却被她冷嘲热讽认为她擦拭的餐具携带病菌,被她冷冷拒绝了的女服务生……   泪水止不住的冒出来,感激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就看到这个女服务生将她之前用来擦拭餐具的手帕“啪”的一甩,仿佛什么剧毒的腐蚀物一般,将那歹徒的半个脑袋融化……   尸体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内心的感动与后悔彻底消失不见,夫人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发出一声:“呕——!!!”   女服务员有些嫌弃的看了夫人一眼,躲开一地的呕吐物,挥舞着她的封印物继续对付其他信徒。   躲在角落想逃逃不掉的宾客们彻底傻眼了,他们推着桌椅挡住自己的身体,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外面的情况,就看到之前还在被他们大肆嘲笑的残疾人、丑八怪,竟然各个身怀绝技——不,那甚至不是身怀绝技武力高强可以形容的了,不少因为能力不够、至今没能亲眼目睹禁忌物/超凡者存在的夫人小姐绅士们彻底懵了,他们喃喃自语:“竟然,竟然真的有神明的产物,他们都是魔法师……竟然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力量……”   还有人脑子转得比任何人都要快,大声道:“这么厉害的存在为什么会扮演服务生聚集到这里?!”   “他们是被那个外地商人请来的?那个商人难道也是超凡者?!”   说完,一群人迅速在混乱的战场里寻找侯爵一家的下落,就看到那两位一向温和善良的夫妻正一脸慌乱的被几个超凡者守护在中间,跟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那位看起来好像被吓哭了的小少爷,与神色冷酷目光凶狠的商人……   “果然是他!”   看到楚沨这毫不慌张的表情,所有人瞬间明白了,不可思议道:“天呐,他竟然能叫动这么多的超凡者,让超凡者们为他战斗,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他说不定是神殿骑士团的团长!”   “神殿骑士团?!”   “只有骑士团才能在帝都指挥那么多的超凡者,他绝对是神殿骑士团里的高层!”   又有人想起之前宴会里的大人物,还有大人物们纷纷聚集在这群侍者周围打转的样子,后知后觉、语气懊悔的道:“怪不得之前那群大人物对这些超凡者如此尊敬,他们一定是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我早该知道侯爵夫妇眼光出众,不可能看上只会花言巧语的商人,他们的结亲对象不会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早该想明白这点的!”   正这么说着,那边“眼光出众”的侯爵夫妇小心翼翼将他们的小儿子护在中间,用手挡住司祁的眼睛,不敢让他看到外面血腥恐怖的画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几位超凡者对楚沨态度恭敬的说话,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颤声道:“你…楚沨,你到底是谁?” 第208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楚沨转头看向司祁的父母, 语气里完全没有方才讨论正事时的冰冷干练,神色温和的尽力安慰道:“您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侯爵夫妇目光闪烁不定, 似乎是在掂量楚沨话里的信息,揣测这个从头到尾都在隐瞒身份的家伙所说的话到底是否真心。更重要的是, 他们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被这家伙骗了,如果这家伙要辜负他们的儿子, 他们做大人的究竟有没有能力从身份突然大变样的楚沨手里保护好司祁……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 两个家长心里首先想着的依旧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完全没有一点捡到大便宜、试图趁机攀关系的狂喜。   年轻的议员先生在周围执行者的护送下终于从宴会场地的那头跑到了这头,慌里慌张观察了几个家人一圈, 确定他们没有受到伤害, 才用凌厉的目光看向楚沨, 那表情就像是护崽子的狮子……   不过他到底没有像平时那样, 开口威胁楚沨, 而是将弟弟抱在怀里, 轻声安慰:“不要怕,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司祁也没让几个大人担心,全程将脑袋埋在他们怀里,不去看外面恐怖混乱的场景,点点头,乖巧的说:“嗯, 我不怕。”   “好孩子。”议员先生额头冒着汗, 表情紧绷观察着四周,对楚沨道:“你能让你的这些……手下?将小祁平安送出去吗?”   楚沨微微摇头:“外面不安全。”   “那哪里最安全!”议员先生赶紧道。   “我身边最安全。”楚沨语气笃定, 对议员先生说:“相信我, 我一定可以保护好小祁。”   “…………”议员先生眼神复杂, 定定看了楚沨几秒,确定楚沨的确是一如既往的那副态度,全然没有身份曝光后扬眉吐气、借机嘲讽曾经看不起他的贵族一家的打算,轻声说:“你如果让小祁受伤,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这是当然的。”楚沨点点头,没有半点脾气的说:“请相信我,我是真的很爱他,将他视作我的生命。”   这句话比任何的保证都要有用,侯爵夫妇眉间的忧愁缓缓散去。   议员先生:“这群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来袭击我们?我们可不至于一口气得罪那么多超凡者!”   楚沨尴尬道歉:“都是我的错,他们是因为我才来的。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不管不顾,派来这么多人……”   侯爵一家想起那群不合时宜的“服务生”,想起之前还在埋怨楚沨怎么这么不会做事,现在终于想明白楚沨为什么会那么安排,心里那点怨气稍微散去一些,对楚沨道:“既然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你就要处理好!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你会让小祁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是我的错,对不起。”楚沨惭愧的虚心认错,这态度反倒让侯爵夫妇说不出什么更过分的话了——本来错的就不是楚沨,而是那群袭击者啊。他们哪有不去责怪坏人,反过来将枪口对准自己人的道理。   于是好说话的夫妻俩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倒是他们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的儿子继续说:“光认错有什么用,你是这群人里最厉害的那个吧?那就快去解决问题,别继续站在这里!”   楚沨点点头,看了一眼身旁几个执行者,还没开口叮嘱,急急忙忙赶来的伊戈尔就冲了过来,连忙道:“他们就交给我吧!”   侯爵夫妇一眼认出这位儿子的好朋友,他们之前曾经在福利院里见过不少次伊戈尔,此刻惊讶道:“伊戈尔?怎么是你!我刚才还在疑惑你怎没来参加小祁的订婚宴会……原来你也是超凡者?”   伊戈尔看了一眼躲在哥哥怀中小心翼翼探出头的团长大人,解释道:“我方才在外面阻拦敌人,对不起,没能将他们挡住……”   “不,那不是你的错。”惊讶今天看见太多熟人新的一面,侯爵夫人道:“谢谢你伊戈尔,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多亏伊戈尔过去总想着要在夫家(?)那边好好表现,侯爵一家对他的印象特别好,没有任何质疑的接受了伊戈尔的说法,放心道:“有你在这里保护小祁,我们放心多了。”   楚沨:“…………”他有点嫉妒伊戈屿铣尔了。   不过他没说什么,对伊戈尔点点头,转身离开这边。   还没走出去三步,楚沨抬手一握,掐住一个正试图袭击他的信徒脖子,稍一用力,直接将他的颈骨捏断,将尸体丢出去。   亲眼目睹楚沨凶残一面的众亲家:“…………”   议员先生神色复杂地低头看着怀里小心翼翼探出头、与伊戈尔说话的弟弟,有心想让弟弟看清楚楚沨的“真实一面”,却又怕弟弟被这画面吓到,真是发愁。   伊戈尔对司祁道:“您放心,安心留在这里,我们会处理好一切的。”   这是在暗示司祁不要出手,将一切交给他们。   司祁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圈全知教会信徒的情况,压低声音对伊戈尔说:“他们的人数……”   伊戈尔第一反应是司祁想说这群人人数众多,怕执行者们应付不来。却又觉得司祁应该不会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宁可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也非要在局面尚且还能控制的时候出手。   所以司祁是想说……这里的人数少了!伊戈尔猛地意识到什么:“主教!”   据说这次全知教会出动了全部的人手过来,即便是不曾掌握禁忌物的普通信徒也拿着武器过来进行自杀式袭击。怎么可能那些实力强大、信仰更加虔诚的主教却反而躲在幕后不出现。既然没有急着出现,那就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得到提醒的伊戈尔视线飞快扫过战场全局,目光迅速锁定了其中一个带着兜帽的信徒。   这人躲在宴会大厅的角落,没有对周围一脸惊恐的宾客进行攻击。说他胆子小实力不够,但被执行者们发现后他也能迅速解决执行者继续藏匿,显得十分低调。   事出反常必有妖,伊戈尔连忙对不远处的副团长道:“那个人不对劲!”   副团长目光看向伊戈尔手臂指着的方向,二话不说提起斧子冲向那人,高高举起的巨斧重力砸下,毫不费力地将人从头到脚砍成两半。   旁边亲眼目睹如此血腥画面的贵妇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双眼一翻,直接一头栽倒下去。副军团长表情一变——他方才斧子砍下去的触感,根本不像是触碰到人血肉的感觉,反而更像是一滩烂泥!   常年接触诡异的禁忌物,副军团长对离奇事件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他头皮猛地炸了起来,随手一捞倒在地上的妇人,飞快往后退开。   就看到地面上那两大块尸体触碰到地面后飞速融化,仿佛活着的生命一般弥漫开来,不断寻找、吞噬周围的尸体,鲜红的血液变成一条条诡异玄妙的奇怪图案铺满地面。   这图案给人的感觉十分危险,就好像野生动物看见火光会本能感觉到恐惧一样,副军团长瞳孔一缩,脑海中飞速联想起了什么,大声的喊:“是献祭法阵!!!”   几乎是在他说话的同时,所有信徒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齐抬起头,露出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的恐怖笑容。他们不再继续杀人制造更多的死亡,不约而同抬起手里的武器,对准自己的脖颈或者心脏,用力一捅,疯狂喷洒的血液飚直半空,肉眼可见的地方全部都是刺目的鲜血。   普通人被这画面吓得彻底失去了声音,他们呆滞的注视着前方地狱一般的景象,身体脱力地跪坐在地上,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颤抖。   而伴随这么多人的死去,地上的阵法在刹那间扩大至了原先的十数倍。死去灵魂虔诚炽热的信仰点燃了阵法的核心,无形的信号被送了出去,一股无法用肉眼看见、但只要是生灵就绝对可以感知到的恐怖猛地降临到这片区域,看不见的力场压得所有人无法抬起头颅、无人可以窥探上方的某位存在。   除了楚沨。   他神色沉了下去,似乎看见了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某样东西,那目光凶狠而又暴戾,就像是被触怒了的猛兽,发现了试图入侵自己家园的不速之客。   这是诞生于这个世界的神灵,对外来邪神的仇视与厌恶,是他出自本能的排斥。   司祁目光飞快扫过全场,注意到全知教会的信徒用自己的生命组建成阵法的材料后,有几个信徒并没有自杀,而是飞快聚集到一起,各自站在献祭阵法的角落,仿佛人柱一般成为了阵法的“铆钉”,口中大声念诵着什么。   司祁认出其中大部分都是曾与他交过手的主教,这群人隐匿行踪藏在普通信徒里,就为了在这个时候出现。心中一沉,知道这次事情大概是难以轻易平息了。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报复楚沨,保护全知书卷,他们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如此破釜沉舟的自杀式袭击,结果肯定是他们眼中觉得值得的、是不惜付出生命也要去完成的夙愿。   他们的夙愿是什么?还不就是让那邪神降临世界,让死亡拥抱每一个生命。   邪神的力量源泉是死亡、是恐惧、是混乱。前段时间圣力的失控让所有百姓内心充满了不安,全球两天内死去的人数更是超过了过往的一整年。动荡不安的情绪成了邪神最好的养料,祂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暴涨直前所未有的强大。   如今正是趁机杀死楚沨夺取神灵力量,将整个世界纳入囊中的最好时机。若是等到楚沨慢慢掌握了神灵的力量,一步步收容禁忌物稳定世界的秩序,邪神与他的信徒总有一天会被彻底赶走。   所以……这群人是在召唤邪神?   上方那个不可名状、无法直视的存在,就是邪神?   司祁将视线锁定了楚沨,他记得咻咻曾经说过,只有楚沨才能杀死邪神,因为他是世界之子,而且收集了大半的神灵之力!   就在此时,主教们脸上爆发出狂热的神情。他们双臂大张,如羊羔一般作出任人宰割的姿态,迎接他们的神明降临。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这些人身体一个接一个的扭曲,变成丑陋到足以让人做一辈子噩梦的异形,脑袋像是承受不了过于污浊的物体刹那间发紫变黑,最后彻底炸开。   普通人看得瑟瑟发抖,身为当事人的主教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退缩,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等待邪神临幸,直到有一个主教临死前,脑袋被挤在肉山中、过于庞大的体重让他大脑越来越难以负荷,留着眼泪遗憾的说了句“我的灵魂还不够污浊,无法承受神灵大人的力量”。   众人这才知道这群家伙现在正在做什么——他们要把自己变成邪神的载体,让那个家伙降临人间!!   一名执行者试图走过去打断仪式的进行,却被当做祭品的一员,身体扭曲变形成蜈蚣一样的白骨怪物,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其他执行者意识到这不是靠人命堆砌就能解决的禁忌物,纷纷退让开来,询问副军团长解决办法,还有人下意识询问起军团长的下落。   楚沨深呼吸一口气,走上前,一刀砍断其中一个主教的脖子。难以形容的恶意从阵法中扑面而来,楚沨身体微微滞住,却是没有遇到危险。   众人眼前一亮,看着楚沨与一众主教在阵法中战斗,一个接一个头颅被楚沨毫不留情的斩下,大家以为这样就能打断阵法的进行,将邪神赶回去。   然而阵法并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筛选起周围的人类,将污染弥漫开去,刺激每个容器的灵魂。   当污染浓厚到一定程度,这片地区的力场被彻底改变。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看见身旁人的灵魂,或雪白、或漆黑、或大或小的灵魂!   他们起初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只知道这东西漂浮在自己身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也因此,他们快速分辨出普通人、执行者、以及军团外围情报人员之间的区别。   长期接触禁忌物的人,身旁飘着的东西会变得漆黑,而什么污染都没有遭遇过的普通人则是雪白。   方才那个死去的主教说“我的灵魂还不够污浊,无法承受邪神大人的降临”,也就是说,越是浑浊肮脏的灵魂,越是备受邪神的青睐,会成为他的载体……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现场的某只怪物。漆黑的,恐怖的,浑身上下长满了锋利尖锐的骨刺,鳞片如金属一般反射着冰冷光芒的恶魔!!   “那是什么东西?!”一人惊恐的喊了出来,所有人都将视线对准了怪物,还有怪物身旁神色惊恐的侯爵夫妇。   侯爵夫妇本来是要跑的,但他们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还有小儿子原先站立着的位置……就是怪物此刻正站着的地方!!   议员先生反应最快,他愤怒的大喊一声,冲过来将弟弟从怪物身体里救出来:“小祁!!”   司祁茫然看着面前突然变黑的场景,耳边听到哥哥的声音,然后手臂就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抓住、用力扯了过去。   司祁顺从的被拉走,可眼前的黑雾却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   旁人只看到议员先生竟然以一己之力,生生将怪物拽了过来,恐惧的往后退开几步,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畏惧的悲鸣。   看起来最勇敢的议员先生其实是最不安的那一个,他不停呼喊着司祁的名字,感受着司祁的体温,试图确认司祁并没有遭遇危险,然后和父亲母亲一起挥舞手臂,想要将那个怪物赶走……然后一次次不小心拍打到司祁身上。   司祁:“爸,妈,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小祁,别怕,你别怕,没事的。”侯爵一家颤抖着声音安慰,然而外面那群人却根本不给司祁面子,惊恐的大声喊道:“怪物!!是怪物!!”   “为什么那家伙还活着?!”   军团里的执行者们敏锐看出不对劲来,飞快询问:“那是谁?”   “是楚沨的结婚对象……”   “黑白团如果代表了被污染的严重程度,那么那家伙……”   “不行!必须赶在邪神选中他之前杀了他!!”   “他早就不是人类了,他的邪恶程度比禁忌物还要恐怖,他就是行走的污染源!!”   “杀了他!!”   越来越多的执行者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抽出封印物对司祁发起攻击。   身为普通人的侯爵夫妇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无数道攻击朝他们小儿子身体袭来,脸上刚刚露出绝望不甘的情绪,下一秒情绪就被固定在了脸上——楚沨及时赶到,冷着脸挡下了全部的攻击:“你们想做什么?!”   和这些人不同,楚沨身旁并没有漂浮着黑白光团。他此刻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发光体,浑身沐浴在洁白神圣的光芒中,与身后的怪物看起来截然相反。   执行者们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对楚沨发出焦急愤怒的咆哮:“你疯了!!你要庇护邪神的信徒?!”   “杀了他,否则邪神降临到他身上,所有人都要死!!”   “楚沨!!你要做什么,你如果继续护着你的未婚夫,我们所有人就连带着你一起杀!!”   时间紧迫,执行者们能给楚沨十几秒的时间而不是直接动手,已经算是给足了楚沨面子。现场乱成一团,侯爵府一家终于弄明白情况,无法相信自己的宝贝孩子竟然会是什么邪恶的污染源,这绝对是误会!   他们小心翼翼将看起来狰狞又可怖的司祁护在中间,躲在楚沨身后,目光凶狠的看着外面所有人。   无论是执行者还是普通人,此刻所有人都想杀死他们心目中最珍贵的宝物,他们决不允许!   想要杀死司祁,就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们用手死死抓着司祁身上的衣角或者手臂,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公爵家的女儿终于抓住了机会,大声喊道:“楚沨,你不要被那家伙蒙骗了!他装作单纯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如此的肮脏丑陋,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保护!”   其他人顿时反应过来——这时候不赶紧说服楚沨,让他配合着杀死司祁,等到邪神真的降临,那他们这群人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余地?!   军团里的所有人,诸如公主殿下、摊鸡蛋饼的大叔,通通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侯爵一家:“你们这群堕落的□□信徒,比瘟疫病人身上的脓瘤还要让人恶心!”   “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潜藏在暗处,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诞生!”   “交出司祁,我留你们一条全尸!!”   “楚沨,我最后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立马停手!”   “团长大人不会原谅你的,你根本不配得到大人的厚爱!!”   “滚开!!”   “……够了。”伊戈尔见众人情绪越来越激动,下一秒就会对楚沨和司祁露出兵器,不得不站出来,对他们说:“司祁就是团长。”   怒骂声刹那间戛然而止。 第209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现场出现了诡异的停顿, 大家不敢置信的看着伊戈尔,认出了伊戈尔团长助理的身份,眼中的惊愕难以遮掩。   伊戈尔:“团长常年接触封印物, 承受比任何人都要多的污染,他的情况当然会比我们严重。”   只是没想到, 原来司祁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而已。   现场所有执行者全都闭上了嘴,那群不明所以的普通人, 尤其是公爵女儿, 惊怒交加的说:“什么意思?司祁怎么可能是神殿骑士团的团长?!”   “就他那懦弱的样子,他不可能是传说中的团长!他有什么资格!”   “你们不要被这家伙骗了,快点杀死司祁!!”   “你们不是执行者, 不是守护我们平安的骑士吗?快啊!!”   有人试图去拽执行者的袖子, 却被对方不耐烦的拍开。   许多执行者的目光齐齐看向副军团长, 见副军团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众人神色复杂的又看了一眼那残忍狰狞的怪兽, 询问被怪物彻底覆盖住身形的司祁:“团长,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普通人看执行者们这反应,暗自心惊神殿骑士团军团长的威信力,脑海里下意识回闪过往日里司祁那乖巧脆弱的模样,脸上神情无比精彩。   司祁这时候也没余力去管其他了,直接道:“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将民众安全送离这里, 阻止任何人靠近。”   这次开口的时候, 司祁语气里再也不剩平日里的绵软乖巧,有的只是执行者们最最熟悉的干练冰冷。   侯爵夫妇身体一震, 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的小儿子, 眼神惊疑不定。   议员更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司祁, 怀疑他的弟弟是不是被掉包了——禁忌物的效果千奇百怪,方才战斗的时候他看到了无数种神奇的力量。能变成其他人的模样站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其他执行者则是飞快行动起来,将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普通人扛起来就往外跑。   伊戈尔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中取出小半管粉红色药剂,对司祁说:“您上次交给我的几瓶药剂,其中这个药剂对减轻精神污染有不错的作用,您赶紧喝下吧!”   司祁站在原地不动:“你塞到我手上。”   伊戈尔敏锐察觉到什么,一边摸索着寻找司祁的手掌,一边不安道:“您看不见了吗?”   司祁:“看不见了——这是什么颜色?”   “粉色的。”伊戈尔忧愁的注视着面前怪物,刚要开口询问,就感到身后脊背一阵发寒,万千尖锐的针扎进他的脑海,他发出一声闷哼,缩着身体倒了下来。   楚沨察觉出不对,连忙将身体僵直站在一旁来不及反应的侯爵一家护住,眼角余光看到那巨大的怪物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体型猛地长大至原先的三四倍,凝为实质的尾巴狠狠抽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竟直接将它打裂成无数块碎裂的石屑。   “小祁!!”侯爵夫人下意识喊出小儿子的名字,看见的却是发狂的怪物,与一双猩红毫无人性的眼眸。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强撑到现在的可怜妇人终于还是受不了打击,身体一软昏迷过去。   “带他们离开这里。”将人送到一旁站着的几位执行者的手上,楚沨转身奔向司祁。   转身瞬间,楚沨看到伊戈尔被怪物一爪打飞,伸手将人从半空中捞了回来。   伊戈尔平安落地后,又要去靠近陷入疯魔状态的司祁,被楚沨拦住:“你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   “可是团长——”   “立刻!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楚沨神色严肃,厉声道:“完成你应该做的工作,伊戈尔。”   伊戈尔看了一眼楚沨,又转头看向体型越来越狰狞巨大的怪物,眼中布满血丝,咬着牙转身跑离了这里。   外面乱成一团,邪神降临的污染刚刚蔓延不到半分钟,外面的街道就已经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街边屿咭的路灯、窗沿上摆放着的绿萝,全都被赋予了“生命”,疯狂攻击着过路的行人。不少人被吓得发出了尖叫,一位女士捂住被藤蔓缠住吊起来的头发,双腿无助的在半空中踢踹着,发出痛苦的求救声。   伊戈尔借力助跑两步,翻身跳到路旁的一个电话亭上。抽出怀里的匕首,前扑抱住半空中的女士,割断纠缠在发丝上的藤蔓。   失去拉力的两个人朝下坠落,伊戈尔将女士护在前身,后背撞在地上发出低低的闷哼。   被救下的女士瑟瑟发抖地抬起头,眼眶里满是晶莹的泪水。她想向这位勇敢的绅士道谢,可看到对方稚嫩的面庞,还有那双眼里满满都是痛苦与不甘的神色,道谢的话不知怎么,突然换成了:“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难过。”   伊戈尔没说话,爬起来后拉着人往外跑,一路上顺手救下了不少被困的惊慌路人。人群看到伊戈尔能力不凡,自发跟在他的身后,一群人跑出了受影响的这片街区,伊戈尔看到了守在街道外迟迟不肯离开的侯爵一家。   议员先生第一时间找到了他,抓着他的手问:“小祁呢?你怎么没把他带出来!”   哽咽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伊戈尔说:“对不起,我……”   侯爵先生焦急道:“小祁情况怎么样了?我当时看他好像……”   伊戈尔:“团长失去了神智,邪神,邪神已经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侯爵一家足足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才将团长这个词汇与自己家的孩子联系到一起:“那该怎么办?能将邪神赶走吗?你们不会对小祁做什么吧?!”   伊戈尔嘴唇颤了颤,突然捂着脸失声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   他对司祁的感情丝毫不比侯爵一家要少,从时间长短来算,他陪伴在司祁身边的时间远比侯爵一家要多。被侯爵一家追问司祁的状况,心里下意识觉得司祁可能再也没机会活下去的他情绪失控,彻底支撑不住了。   他哭泣着道:“为什么每次都是团长遭遇这种事情,他好不容易活下来,为什么连让他安心度过最后一段时光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副军团长远远听到伊戈尔的声音,看到他情绪失控,当着那么多执行者的面放声大哭,走过来说:“控制好你的情绪,伊戈尔,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替你收拾残局。”   侯爵一家平时很少接触这类事件,不知道执行者们放纵自己的情绪会导致怎样严重的后果。听到副团长这么冷酷的话,忍不住皱起眉。   伊戈尔强行克制住情绪,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眼神看着比哭还要让人心碎:“团长他……”   “是你们!!”一位被执行者救出来的贵族捂着被路灯砸破的脑袋怒吼:“都是你们方才不肯早点杀了那个家伙,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你们看他是你们的团长,就故意包庇他!什么狗屁的骑士团,你们团长自己就是比谁都要邪恶的怪物!!”   之前执行者们在知晓司祁真实身份后,态度转变的太快,让很多贵族无法接受。   这群被和平社会娇宠过度,被国家军队保护得太好了的巨婴们,理所当然的觉得常年守护大家安全的执行者,在遇到需要牺牲他们性命的情况下,应该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去送死,而不是让他们这群无辜的百姓遭遇更多的危险。   这种话说出来,就像是拿着一把刀狠狠往伊戈尔的心脏里插。本来就痛苦不已的伊戈尔额头青筋暴起,第一次切实的产生了厌恶这个世界、想要抽出武器杀死这群人渣的想法——他最深爱的那个人,就是因为这群家伙才一次次将自己逼向绝路,可这些人非但不感激,反而还比谁都更希望团长去死,这样的世界究竟有什么好守护的!   副军团长注意到伊戈尔受到刺激,一巴掌甩在那个贵族脸上,嘲讽道:“我们包庇团长?你是有多无知才会说出这种蠢话!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团长杀的,你觉得我们有本事在那种时候对付他?还是说,你觉得你有本事?靠你的什么,靠你的无耻,还是你那粪坑一样的臭嘴?!”   被一巴掌打倒在地的贵族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的被人羞辱过,他爬起来,愤怒的咆哮:“你们这群该死的——”   话没说完,另一位执行者早已经控不住,狠狠扑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重新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用力击打着他的脑袋,发泄着内心的恐惧:“去死去死去死!全都去死,全都去死!”   “我们每天都要亲眼看着无数同伴排队送死,就为了从禁忌物手里保护好你们这群蠢货,可你们仅仅只是稍微遇到一点危险就受不了了,还要推团长去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抓着早已满脸是血的贵族的脑袋,狠狠往石砖地上砸,一边砸一边失控的大喊:“该死的是你,是你!”   “如果没有团长一次次冒险接触禁忌物,承受大量的污染,你们这群猪猡还想好端端行走在大街上,活在无忧无虑的象牙塔里?早就变成一滩烂泥倒在地上生蛆发臭了!”   他被副团长一只手拎了起来,两只脚还在拼了命的朝倒在地上不断哭泣求饶的贵族身上踹:“你这不知道感恩的臭虫,为什么被邪神选中的不是你,那样我就可以一刀将你的脑袋砍下来!”   侯爵一家看着这执行者愤怒到眼睛都红了的样子,原本勃然而发的怒火被缓缓抚平,不再去管那个该死的家伙,议员先生对副军团长说:“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小祁还在里面!”   副军团长对团长的家人还是很客气的,耐心回答:“不能回去了。”   议员先生质问:“你是想放弃你们的军团长?!”   “不是放弃,是我们过去也没有任何作用。失控后的团长辨认不清周围情况,我们过去只会送死。”副军团长解释:“死亡会成为邪神的养料,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议员先生不解的道:“小祁怎么会这么厉害……”   “如果不够厉害,邪神就不会选择他了。”副军团长说出了最关键的原因:“团长对禁忌物有着超乎寻常的掌控力,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应该如何与污染共处。”   侯爵大人皱着眉沉声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副军团长:“等待楚沨和邪神之间决出胜负。最好的情况是邪神被楚沨杀死,我们只需要对付外围的污染;一般的情况是楚沨被邪神杀死,我们冲上去和邪神拼命;最坏的情况是我们与楚沨都被邪神杀死,世界被邪神吞噬。”   议员先生声线紧绷:“可现在邪神附体的不是我们家小祁吗?!杀死是怎么个杀死法?!”   副军团长语气平静,话里的内容却是直白到残忍:“那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议员先生。如果可以选择,团长肯定会这么做,在这件事情上我比你们更加了解他。”   侯爵一家说不出话来,心口被一座沉甸甸的大石压着,无力感弥漫了全身:“怎么可以这样……”   “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远远望着不断传来轰隆声响的大楼方向,副军团长用自言自语一样的语气低声说着:“总有人会被邪神选中。团长带着邪神同归于尽,总好过在某一天因为失控被私下里杀死……这或许是团长大人最想看到的结局,所以他刚才没有躲,也没有提前自杀拒绝邪神的附体……”   议员先生双拳紧握,愤怒道:“为什么我们家的孩子必须要死,我们那么努力的想让他活下去,为什么他必须要死!!”   副军团长看了议员一眼,对他说:“你们被团长宠过头了。”   “闭嘴!我没有你们那该死的崇高觉悟,我就是一个想让自己弟弟活下去的自私鬼,只要他能活下去,哪怕是魔鬼我也愿意投靠!!”议员先生怒吼道:“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   “…………”副军团长没说话,过了许久,才低声道:“那就好好看着吧,看看我们团长战斗时的样子。哪怕是鲜血淋漓的模样,也比一具安详躺在病床上的虚假尸体要来得真实。”   “小祁……”躺在丈夫怀里的侯爵夫人悠悠醒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抬起手伸向战斗声传来的方向,“我可怜的孩子……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妈妈什么都不知道……”   侯爵大人紧紧握住妻子的手,视线死死看着远处。那边的污染已经浓厚到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用肉眼看见的程度,正午的天空只有那一块区域是乌黑的,仿佛被一层层厚重的乌云覆盖,透不出半点的阳光。   突然,一只巨大的眼睛从乌云中裂开,露出深邃充满恶意的竖瞳,注视着下方的世界。   每个抬起头看到这只眼睛的人,都进入了身体僵直的应激性假死状态,身体一动不动矗立在原地,脸上保持着恐惧的神色,大脑中一片空白。   仅仅只是邪神眼角余光的注视,寻常人类就承受不住那过量的精神冲击,更何况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邪神意志污染的执行者。   不少执行者因此精神崩溃,身体刹那间扭曲变形,倒在地上变成了新的污染源。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护圈因此出现了一处处裂口,里面的禁忌物横冲直撞地跑了出来,大肆袭击躲在外围的普通人,散播更多的恐惧与死亡。   战场正中央,大楼的废墟之上,一只数百米高的怪物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怒吼。无形的力量顺着眼睛降临到他体内,肆无忌惮地夺走他的躯体,抹除他的意志。   毋庸置疑,这具身体实在是符合邪神的审美。无论是充斥着强大力量的躯体,还是浑浊扭曲的灵魂,都让祂感到无比的满意。   只要降临在这具身体里,杀死面前这个刚刚苏醒的神灵,夺走祂的力量,邪神就能彻底掌握这个小世界,将其吞噬殆尽。   漆黑的身影越来越高大,膨胀到一定程度,又猛地缩小,凝聚成更加邪恶深邃的力量,尽数吸收进体内。   一头乌发的青年低着头随意站在废墟之中,白皙的面容格外俊美,唇角咧出一个残忍弧度,和身后的末日景象浑然一体。不断散发出大量浑浊的恶意,污染着周围的空气,将这片区域强行扯入堕落的深渊。   楚沨周身白色的光芒就像是阳光融化冰雪一般稀释着周围的污染,这其实并不是楚沨身体在发光,而是浑浊的污染无法靠近他的身体,让他身体周围一直保持着正常的亮度。   这是光明与黑暗的碰撞,是足以决定小世界生死的博弈。   他们都拥有着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当掌握过力量全部都倾泻在对方身上的时候,造成的威力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类胆寒。   黑发青年站在原地,抬起头,冲着楚沨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歪着脑袋打量眼前猎物,口中说出一段人类根本无法听懂的古怪呓语,无形的规则之力扭曲着空间,楚沨深深皱起了眉。   意识空间中,咻咻伸出爪子,试图驱赶走四周弥漫着的黑雾。   一个身影扭曲丑陋,完全不像是正常生物的家伙睁开几只眼看见了他,嗡嗡的声音传递出一个只能意会的信号:【这是什么东西】   咻咻茫然注视着强行闯入司祁意识空间的怪物:【??】   他左顾右盼,想要寻找司祁,然而身体却是先一步被邪神抓住,狠狠拉扯,不断传递出新的信号:【为什么吞噬不掉】   咻咻吓得哇哇大叫:【主人!主人救命!】   邪神不理睬这条小虫子的叫喊,习惯性的吞噬、破坏,想要将这个东西融入进自己的身体里,扩大祂力量,然而却出乎意料的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这到底是什么】   邪神没有语言,有的只是意识传递,他在意识空间中翻腾,污脏的触手裹住咻咻,想要将他腐蚀融化。   咻咻感知到邪神的想法,身体瑟瑟发抖,嘴里不断哭喊呼叫着主人。   当害怕的眼泪夺眶而出,掉落到铺满污泥的地面时,雪白剑光突然从眼前划过,将那截触手斩断。一只手从触手里挖出了死命挣扎的咻咻,咻咻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后,喜极而泣。   【主人!呜呜呜主人!!主人您终于来了,咻咻好害怕!!】   司祁:【……】   司祁仰面看着庞大的邪神,又看了一眼自己相对渺小的身体,人类的精神意志与不知存在多少岁月的神灵相比,就好像无边的大海与一颗小小的礁石。   然而大海再汹涌,遇到礁石也只有被劈开的份。   【你终于来了】司祁取出世界树叶片,一件件往身上添加装备。为了迎接对方的到来,为了杀死这个可恶的崽种,司祁从拿到世界树叶片的那天起就在尝试能从里面拿取什么样的东西,冷笑出声:【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从十几年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直战斗到了今天,司祁终于亲眼见到了他的敌人。   他抽出腰侧的长剑,一剑挡开邪神挥舞过来的巨大触手,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螳臂当车都不足以形容司祁此刻的举动,火车一般巨大的触手将他拍飞出去,司祁翻身稳稳落到了地面,随手抹去嘴边的鲜血,然后再次前冲。   每奔跑一步,司祁脑海中便回闪过曾死在他面前的伙伴们的身影,耳边传来他们临死前的呐喊,渺小的凡人身躯越跑越凝实,最后竟隐隐散发出神灵那般洁白无瑕的光芒。   如果没有被邪神的力量污染,司祁真正的灵魂,本应该是这副模样。   伙伴们遗留下的力量就刺激着司祁,让他根本不可能轻易倒下。他好不容易强撑着坚持到了今天,终于活到了可以亲眼看见邪神的时候,得到了可以正面对战邪神的机会。   他怎么可能认输,怎么可能愿意轻易死去,他要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大闹一场,要让这个该死的家伙和自己陪葬!!   “我的身体好用吗?既然不幸的选择了我,就给我留在这里!永远也别想出去!!”   司祁从树叶中扔出一枚宝石,借用剑刃的力量将它狠狠刺入触手的内部。巨大的雷电在怪物体内爆发,司祁眯着眼观察效果,看那小小的宝石竟真能对邪神造成些微伤害,一口气取出数百颗宝石一次性塞入邪神腹部,远远退开。   【轰隆隆——】   外界,与司祁身体交手的楚沨微妙的捕捉到一丝破绽,趁机控制住青年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板,拽出一道漆黑残影。   是司祁?   司祁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他正在身体里与邪神意志进行搏斗?!   突然遭受两面夹击,感觉事情变得有些麻烦起来,邪神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祂不知道这具躯体的主人精神意志这么难缠,区区一个凡人,遇到祂不应该只有被吞噬的份吗?   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飞入高空,想要先弄死体内那个碍事的蚂蚁再对付楚沨。   楚沨见状紧跟而上,将祂死死拦在了这片区域。   意识空间中,司祁察觉到邪神的躯体微妙的缩小了一截,那绝不是因为宝石的攻击造成的,两者中间间隔了一段明显的时间空隙。   是楚沨?   只有楚沨才能够配合他的行动,在外部伤害到邪神。   原本只打算将楚沨当做最后的手段,避免邪神真的利用他的身体去胡作非为。谁想他在意识空间中与邪神搏杀的时候,楚沨也能在外配合他一同攻击邪神。   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司祁看到咻咻在树叶内外忙里忙外的搬运东西,叮嘱道:【给我找和那个宝石拥有相似力量的东西】   咻咻连忙道:【那是魔法,咻咻看看魔武世界还有什么……】   司祁看了一眼咻咻,见咻咻毫发无损,飞快说:【等下,你是用什么力量凝聚而成的?】   咻咻:【什么?】   司祁:【刚才邪神想要吞噬你,但是却没有成功,你难道不是因为神灵的力量才诞生的吗?】   为什么邪神可以吞噬小世界里的神灵的力量,却无法吞噬眼前这个小家伙。   咻咻反应过来,连忙道:【不是的!咻咻是主神大人用世界之力凝结而成的,世界之力是构筑世界的最根本的力量,而邪神却是小世界里诞生的生命,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就好像人类的体温无法融化钢铁,邪神也无法融化主神大人制造出的系统,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   电光火石之间,咻咻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那应该是主神大人曾和司祁说过的话,在那儿说的咻咻因为记忆缺失已经记不清了,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只要掌握了世界之力,就能将世界之力变化成任何一种力量!】   司祁微微蹙眉,一边与邪神纠缠,一边飞快说道:【你说过世界之力可以改造树叶中的东西,将它们拿到现实世界中使用】   所以司祁能在虚无缥缈的意识空间中使用这些留存有物质形态的道具,就是因为这些道具上面附着了世界之力?而这些道具可以伤害到邪神,也是因为上面残留着的些许世界之力?   那么,他应该怎么使用世界之力,怎么让这种神奇的力量直接受他驱使?   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司祁捕捉到一股力量不知何时漂浮在他的身体之中,顺从他的意志转移到他的手边,凝聚成他最熟悉的长剑的形状。   意识空间中,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所想既所得吗?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司祁没有客气,挥剑朝着邪神方向狠狠砍去。   【——————】   一段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声音响起,被司祁砍中的那段触角疯狂抽搐扭曲,就像是火焰点燃了塑料纸,刹那间压缩变形,缩小了无数倍。   效果实在是太好,司祁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低头看向手中的“长剑”,呢喃:“这就是世界之力?”   明明是第一次接触到的力量,使用起来却好像呼吸一般自然。   司祁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不怕死的顺着不断翻滚的触角群往上攀爬,躲开不断在他头顶、身侧呼啸扇过的巨大“鞭刃”,一口气跑到山峰的高处,将大剑刺入邪神躯体上的一只眼眸,重力一搅。   剑身刺入的刹那,正在与楚沨战斗的青年身体猛地一滞,身体从半空中直直落下又勉强飞起,身上漆黑的“浓雾”不断聚拢又扩散。   楚沨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体内圣力包裹住青年,白色的光芒不断侵蚀着污染的源头,试图触碰青年的灵魂深处,将不属于这具身体的异质泯灭。   里外两边共同作用力,司祁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意识空间中的变化,淤泥一般浑浊乌黑的地面逐渐变得干净,邪神庞大丑陋的体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缩小。   【这是什么力量】   【为什么区区一个凡人可以掌握这样的能力!】   【吃了你!掌握新的力量!吃了你!!】   脚掌踩踏到邪神掉落在地上的触角,司祁“听”到邪神残留在触角里的意志。就好像平时接触到禁忌物时听过无数次的呓语那般清晰可闻,但是却比那种间接污染更直面,更清晰。   触手现场散开,变成一只只拇指粗的漆黑蛆虫,朝着司祁的双腿蔓延。张开针尖一般锋利的口器,企图咬破司祁的魂体,钻入更深处。   司祁一剑捅进虫群,虫子就像腐烂物触碰到烈阳一般挣扎扭曲起来,很快干瘪枯萎,变成一堆堆漆黑的碎屑。   与此同时,他的头顶传来一阵白色的光,那光醒目却不刺眼,温和到难以想象。司祁不知道这是什么,却知道邪神无比讨厌这种光芒,极力在他的意识空间中挣扎躲避。   被光芒触碰到的地方,邪神的躯体变得干枯发灰。司祁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配合光芒袭向邪神,一次次的冒险主动攻击。   以人类精神不断正面对抗邪神降临下的意志是非常找死的行为,司祁魂体承受不住那种过载的能量冲击,一次次的被击倒,又一次次站起来。   邪神从未遇到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类,祂屡次三番的被司祁挑衅,又要去应付对面楚沨凶猛的攻击,本以为游刃有余的降临竟然成了自投罗网,他和楚沨从白天缠斗到黑夜,又从黑夜厮杀到白天。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司祁的身体早已薄弱到几乎透明,他终于将那山脉一般巨大的邪神削弱到即便是俯瞰也能看清全貌的程度。   白光恰到好处的覆盖在邪神身上,让祂再也无处可以逃避。   司祁浑身疲惫的站在原地,亲眼看着这个怪物保持着痛苦挣扎的姿态,一点一点石化变成雕塑,一种持续了十几年漫长马拉松终于结束了的疲倦感涌上,司祁一时间不知道是茫然还是感动,呆呆站在原地,胸腔里不断翻涌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这时候,司祁能清楚感知到肉.体的存在,只要他愿意“走上去”,他就能回归到自己的身体里,回到他原本的生活中去。   可他真的太累了。   十几年的努力,直到这一刻终于完成了夙愿。司祁的魂体飘摇不定,只需要一阵风轻轻吹来,就能将他最后一口气给吹散。   “团长,团长醒醒,团长!”   楚沨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司祁疲惫地跌倒在地上,缓缓合上了眼。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就让我休息一下吧……   “团长,您醒一醒团长,您睁开眼看看,您的父母都在这里,还有楚沨!”   “小祁,小祁你怎么了,医生!为什么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你不是说他的身体非常健康吗?!”   “怎么可能,小祁,小祁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小祁,妈妈求你了!”   司祁费劲地抬了抬头,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主人!世界之力的反馈不对劲!邪神还没死!!】咻咻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魂体几乎就要消散的司祁凭空获得一股动力,猛地从地上蹿起来。   他的身影刹那间再次定型,目光冷冷扫过意识空间中狼藉的场面,挥手甩出长剑,一剑砍断石像的躯体,一剑刺入地面的漆黑碎屑中。   【————】   诅咒谩骂声传来,司祁一剑挑出不知何时藏在污染废料里的漆黑蛆虫,一脚狠狠踩了上去。   该死的,竟然躲在这里。 第210章 被邪神污染的世界   啪叽, 肉泥被踩烂的声音。   司祁察觉到脚掌下方有麻痒感传来,低头一看,烂成一团的虫子挣扎着从他的脚底爬出, 一点一点挣扎着朝意识空间的阴暗处躲去。   司祁用长剑插进它的躯体里,虫子不断嘶鸣扭动, 看起来无比的痛苦,但就是看不到它彻底死去。   咻咻:【这应该就是邪神的本体吧?还真是顽强啊】   司祁:【怎么把它彻底杀死】   咻咻茫然:【啊?这个咻咻也不知道呀】   司祁:【…………】   咻咻赶紧道:【我去问问世界意识, 看它说要怎么办!】   司祁抬眉:这世界意识又是什么东西??   过了数秒, 咻咻讷讷道:【世界意识说只需要把祂赶出意识空间、或者等意识空间消失,让祂失去生存的土壤,暴露在主神大人面前就行了】   司祁:【意识空间消失, 指的是我死去吧?】   开什么玩笑, 都已经打败邪神了, 司祁怎么可能轻易去死。就算只有一丝可能, 他都要活着。   咻咻小心翼翼的道:【但是只要邪神死去, 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 您就能得到大量的世界之力,可以重新回到主神之塔……】   司祁没有答应咻咻的提议,这一切对他而言是未知的,实在是太冒险了。   他睁开眼,一张口就说了句差点没把身旁家人吓死的话:“楚沨,邪神还在我体内。”   楚沨正靠坐在墙边发呆, 他的眼中满是血丝, 下巴处冒出了一圈青黑色的胡茬,看起来落寞极了。见司祁终于醒来, 他猛地冲到近前, 握住司祁的手, 手掌不断颤抖。   想起司祁的话,他说:“我看看。”   圣洁的神灵之力蔓延进司祁的身体,司祁看到白色的光芒笼罩了他的意识空间,照亮了里面破败不堪的景象。   光芒照射到蛆虫,却只是让它感到不适,蜷缩成一团躲避光芒,并不能将它彻底杀死。   楚沨说:“我感觉到有股黑色力量在你体内。”   司祁:“能把它弄出去吗?”   楚沨皱眉,沉吟许久后认真说:“……我想想办法,一定可以的。”   司祁见状心中有数,安慰道:“不用着急,它虽然在,但是伤害不到我。”   有世界之力在它头顶压着,邪神什么也做不了,顶多只是不断发出诅咒与谩骂,吵得人心情暴躁。   还好,司祁对这种事已经习惯了。   “怎么能不着急!”司妈妈捂着脸痛哭起来,“你这孩子,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家里人,你知道我们有多害怕你会出事……”   司祁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马甲已经掉了,脸上表情有着一瞬间的空白。   那么……他在楚沨面前精分,自己吃自己醋的事情也……   司祁无言以对,默默看了一眼伊戈尔,伊戈尔红着眼眶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司祁什么埋怨的话也说不出,只能说:“对不起。”   侯爵一家神色复杂的看着司祁:“你每天都在家里……上次天灾发生的时候也是,你一直在我们身边没有离开,这到底……”   司祁:“那是替身。”   侯爵夫人哭得更难过了:“我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分辨不出来……”   司祁安慰她:“他也算是从小养在你们身边的孩子了,陪伴你们的时间比我还要多。稍后我会带安德尔来见您,他非常喜爱你们。”   侯爵夫人抹着眼泪,一时间竟说不出“那才不是我们孩子”的话,毕竟,那孩子永远都是这么的贴心懂事啊。   侯爵大人开口:“你以后还要做这种事情吗?你的母亲很担心你。”   司祁:“邪神已经造成不了威胁了裕郄,以后不会再遇到太危险的事情……”   他只需要像过去一样,小心翼翼收容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禁忌物,将它们封印在人类无法触碰到的地方。总有一天,这个世界可以彻底摆脱邪神的阴影,人类可以安全的存活下去。   尤其是,这个世界的神灵已经复苏了的现在。   司祁看了一眼楚沨,又在楚沨察觉到他视线回视过来前心虚的躲开,跟伊戈尔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在邪神降临的前三天,禁忌物充满了整个首都,我们人手不足陷入苦战。一周后邪神死…战败,您陷入了昏迷,污染自此停止,再没有新的禁忌物诞生。我们和楚沨一步步收容禁忌物,直到今天终于控制住局势……您已经昏迷两天了。”   “一周?”原来他和邪神在意识空间中足足搏杀了一整个星期吗?那种高强度的战斗,稍不小心就会被邪神卷入体内吞噬杀死,怪不得司祁到最后觉得那么疲惫,这完全是超负荷战斗太久导致的缘故。   司祁:“国外什么情况?”   伊戈尔:“禁忌物一同出现了力量增长的状况,表现的十分兴奋,万幸并没有出现特别大的麻烦,被派遣到各国驻扎的成员携手镇压了。”   司祁点点头,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然而意识与身体却反应并不同步,这导致他看起来行动不便,无力的什么也做不了。   “你这孩子,乖乖躺好,你现在需要休息。”侯爵夫人熟门熟路的照顾着“虚弱”的儿子,司祁下意识的想要配合,后又想起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从世界树叶片中取出粉红色药剂喝了几瓶,那种灵魂虚弱、仿佛熬夜了几天几夜的疲惫感终于褪去,行动正常的坐起身,对侯爵夫人说:“您放心,我没事。”   侯爵夫人亲眼看见司祁的前后改变,想起曾对她说过无数次“贵公子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的庸医,刚才口口声声对她说“军团长身体一直很健康,他就是精神疲惫不想醒来”。明明是好事,可她就突然有些气闷,锤了儿子的肩膀一下,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议员先生则是好奇看了一眼司祁放在旁边的玻璃瓶,见多识广的议员先生还是难得亲眼看见这种神秘的事情,对司祁说:“你继续使用这种力量不会对你造成损伤吗?之前我听那些人说,你就是因为接触太多封印物才会……”   司祁:“这不是封印物。”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哥哥解释这里面的区别,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楚沨在一旁圆场说:“团长的灵魂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一些了。”   众人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侧,并没有看到那黑白团子。   之前因为污染太严重,他们身边一直漂浮着一只黑白团子。后来污染得到控制,这个据说代表了灵魂的团子消失不见,楚沨这么一说,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那东西又出现了。   司祁同样疑惑的看向楚沨,楚沨想了想,到底还是做出了解释:“您不是一直说我有一双特殊的眼睛,可以在危险的时候迅速找到唯一的生路吗?其实我能看到很多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司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琢磨透楚沨话里的意思,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你是说,你一直可以看清楚我们的灵魂?!”   楚沨:“……嗯。”   司祁的脸在周围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涨红,他幽怨的、羞耻的看着楚沨,咬牙切齿道:“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楚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错。”   司祁:“………………”   比当众掉马更让人尴尬的,是掉马后听到当事人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披着不同的马甲在我面前精分”。   饶是处理过无数次危险事件,心境坚固稳如磐石的军团长大人,此刻也终于稳不住了。   他打发楚沨离开这边去外面处理邪神降临遗留下的麻烦,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慢慢消化掉那种让人羞耻到抓狂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外面守着的执行者们惊喜注视下走出房间,去进行繁琐的善后工作。   生活再一次回到了正轨,然而终究还是有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首先是整个帝都的人都听说了邪神降临的消息,知道侯爵家那个身体虚弱足不出户的小少爷,就是传说中神殿骑士团的军团长大人。   一个是乖巧懂事被无数贵族怜悯的小可怜,一个是所向披靡连王室都要对其退让三分的冷酷救世主,两者给人的印象相差太过巨大,导致消息传出去之后,还有好多人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直到有胆子大的记者拍摄下被邪神附体后司祁与楚沨战斗时的照片,将它发布到了最新一期的报纸上,人们才不得不接受这真的是事实。   与此同时,曾隐藏在世界各地,暗中悄悄收容着各个禁忌物的执行者们,也不需要再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开始活跃在人前,要求大家配合他们行动、避开有禁忌物存在的区域。   人们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都是军团里的一员。越来越多人的马甲被摘下,就好像他们过去数年间,曾做过无数次的那样。指挥着普通百姓配合执行者们行动,将潜藏在他们国内的禁忌物一个接一个的收容。   紧跟而来的,便是人们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原来自己过去一直生活在这些人的保护之中,之前身边发生过的某某诡异事件,原来就是这些人出面暗中救下的他们,一时间对军团、对执行者们的感激越发强烈。   这时候,军团建立在世界各地的据点(教堂)自然而然地走上台前,每当人们遇到可能是禁忌物的存在后,就能主动找到神殿的教堂,寻求帮助,这大大遏制住了全球的死亡人数,增加了普通人的求生概率。   而教堂里矗立着的本世界神灵雕像,也因此聚集到越来越多百姓的信仰,楚沨收获到的神力越来越庞大,他能明显感觉到力量的增长,即使闭上眼,也能感知到世界另一头某位信徒的祈祷。这些祈祷仿佛雪花一样弥漫在楚沨的意识空间,颜色或洁白或浑浊。   看到颜色变得浑浊的灵魂,楚沨会有意识的使用神力祛除灵魂上的污染。   慢慢的,便有信徒发觉自己耳边听到的邪神呓语消失不见,不会再总是产生想要杀人、毁灭周围一切的冲动,意识也变得清明。   当祷告真的发挥出了作用,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真正的信奉神殿里的神灵,给楚沨提供更加虔诚的信仰之力。事情因此进入了良性循环,楚沨在司祁的提醒下尝试着制造“神器”,就好像禁忌物遭受邪神污染后可以发挥出奇妙的效果,神器也能克制禁忌物驱逐人体内的污染。   神器被陆续分发到了各地教堂的神父手中,大大缓解了楚沨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太多信徒的情况。   而空出手来的楚沨,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执行者们的问题。   常年行走在黑暗中,战斗在对抗邪神的最前线,许多人都是半只脚踩进棺材里挣扎着生活的,如今楚沨可以净化灵魂消灭污染,首先要救的当然是这些人类的英雄。   一批又一批执行者从疯魔的状态中恢复了清醒,回想之前那几年的精神状态,他们就好像做梦一样感受不到真实。   近年来慢慢有崛起迹象的心理医生更是因此差点失业,他们弄不清楚精神疾病与灵魂污染之间的区别,竟大半都转去研究神学,整天神神叨叨的,消息传出后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时间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过去。几年后,世界各地的禁忌物大半都被神殿收容,除了小部分信仰邪神的余孽总试图着制造恐怖袭击,造成了一点小麻烦,社会到底是逐步恢复了稳定。往年直线飙升的死亡人数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减缓,这一切都多亏了司、楚还有军团所有成员的共同努力。   司祁在秩序得到恢复后,又一次被伊戈尔他们劝说着休息了。   其他执行者在楚沨的帮助下灵魂得到了洗涤,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体内还藏着邪神核心的司祁却仍旧要警惕污染的存在,压制着“恶魔”不敢让它跑出来。   前几天某邪神组织被压迫的狠了,憋着给军团来了个大的。   司祁来到现场,一不留神中了暗算。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情绪暴躁,抓着楚沨去了一趟附近的教堂,在神灵(虽然同样也是楚沨)的雕像注视下……嗯,纾解情绪。   一边说着“你要看紧我,不要让我做坏事”,一边又很坏很坏的威胁楚沨,让他不准反抗。   类似的事情几年内发生过好几次,楚沨有点怀疑这是不是军团长身份暴露后不好意思主动求欢,所以才找到的新的借口。毕竟每次……之后,司祁情绪都得到很好的安抚,一点忍耐克制的疯样也看不出,仿佛正常人。   于是在这天,楚沨大着胆子问了句“您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失控的”,被司祁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了好久,下一秒回过神来的司祁就去拔剑了。   楚沨连忙讨饶躲开,对司祁说:“我们都已经订婚了,可您到现在都没有对我说过喜欢,也没有要和我谈恋爱的意思,您这样,是把我当成免费的□□了吗?”   太过放肆的话让军团长大人气(羞)红了脸,“你要是不想做,下次我不会再来找你!”   楚沨故作受伤的看着司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我们完全可以把当初的婚礼办完……”   司祁不说话了,楚沨尝试去拉司祁的手,果然没有被拒绝:“我是真的喜欢您,不是喜欢您伪装出来的少年模样,从头到尾我喜欢的都是那个军团长。我想,您当时对我说的喜欢,也不是假装的,对吗。”   司祁默默看着楚沨,楚沨低下身,轻轻吻了吻司祁的手背:“下次不需要失控,也能陪您一起过夜吗?”   司祁耳根泛红,小声的说:“……随便你。”   虽然还是有点不习惯摘下面具时的感觉,可司祁到底是楚沨的牵引下,慢慢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空闲的时候,司祁会思考很多问题,有关楚沨的神灵身份,还有自己身为凡人的短暂寿命。原本就不止一次烦恼过的“我一定会在楚沨之前死去”,现在换了一种情况再次进入司祁脑海。   咻咻说,他与楚沨都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生命,并不需要担心生与死的问题。可当司祁看到父母头上银丝越来越多,身体也逐渐变得虚弱,他开始害怕未来的楚沨也会体验到他此刻的感受。   “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身为这个世界的神灵,楚沨能清楚感知到每一位信徒的想法,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司祁。楚沨对司祁说:“您离开后,我会彻底消灭您体内的邪神,在那之后,我就完成了身为神灵的全部责任,只需要为自己而活。我会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注入到神器中守护这个世界,然后和您一同离开。”   “可你本来可以永生。”司祁低声道。   “比起做神,我更想和您一同轮回转世,继续以凡人的身份陪伴在您身边。”楚沨对司祁道:“您说过,您脑海中的那条小蛇会带着您前往其他世界,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或许我们可以在其他世界重逢。”   “但如果这并不能实现呢?或者你没能在其他世界找到我……”   “可您想要见到我,不是吗?”楚沨笑着说:“只要有这句话就足够了。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为您做到。”   司祁彻底不说话了,他轻轻拥抱住了对方。   “我想我又一次爱上你了,这回我很确定,这份感情绝不是因为邪神的污染。”   楚沨笑着吻了吻司祁的耳畔:“是神灵的请求。” 第211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因为长期与封印物真实之镜做交易, 司祁的寿命到底还是受损了。   二十多年后的某一天,司祁躺在楚沨的怀里,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楚沨心有所感, 默默注视着司祁。   司祁同样看着他,唇角露出一抹眷恋的微笑, 伸手勾勒着楚沨面庞的形状。   直到最后一秒,他的脑海中都印刻着楚沨的模样。如果真的有轮回转世, 他希望自己能在下辈子早早认出楚沨, 到时候他不会再犹豫。   他的眼睛被楚沨亲手阖上,体温在楚沨的怀中一点一点消失。冰凉的泪水与唇瓣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随着他的死亡, 他体内的邪神核心失去最后的生存空间, 被楚沨找到后彻底泯灭。大量的世界之力反馈到咻咻这边, 咻咻得到足够多的能量, 带着司祁离开了这个世界。   离开后的司祁不知道自己死后会遭遇什么, 也不知道他在其他的世界, 是否还能再见到楚沨。   正当他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跪坐在传输通道中掩面低泣时,他的这缕意识飘回到正坐在世界树顶端、与一群巨龙唠嗑吃瓜子的司祁体内。   司祁:“…………”   司祁一愣,手里的瓜子忽然吃不下去了,看了一眼同样坐在一旁的楚沨,说:“你的那缕意识回来了吗?”   楚沨点点头:“我没有在那边停留多久。”   司祁死后, 楚沨按照约定, 将力量灌输进神器中,跟随司祁一同离开了那个世界。   司祁抿了抿唇, 不知道这时候到底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他们俩前脚还进行了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 可后脚二人就恢复记忆, 重新坐在了一起……这感觉实在是有些奇妙。   此刻悲伤的感觉淡去,对身旁人的深爱却是越发的浓厚。楚沨侧身拥抱住了司祁,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然后温柔地笑了起来。   咻咻同样因为司祁意识的回归,重新来到了司祁身边。   他看了一眼平安无事的司祁,又看到司祁身边的楚沨,大大松一口气:【主人你们没事真是太好啦!】   说完,咻咻注意到这边的“主神空间”,并不是他熟悉的漆黑高塔,而是一座根本望不到边的大树,疑惑道:【咦,主人,咻咻这是把您送到哪儿去了呀!这里不应该是主神领域吗?】   难不成主神大人突然换装修啦!   “这里的确是,”司祁手里聚集起一团世界之力,送到还保持着小丑蛇形态的咻咻身上,帮助他恢复曾经的容貌,“不过不是楚沨的主神领域。”   咻咻喜不自胜,美滋滋的吸收着世界之力,一步步恢复体内的数据,很快又变回了过去的那种臭屁小金龙的模样。   咻咻说:【那是谁的主神领域?难道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位主神吗?】   司祁笑了笑:“是我的。”   咻咻愣住:【……什么?】难道他家主人……终于谋权篡位啦?!   “想什么呢。我刚刚才知道,原来我也是主神。”司祁好笑的看了楚沨一眼,楚沨同样回以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竟然一直不知道。”   他一直是将司祁当做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同伴看待的,否则为什么他对局里其他人都态度不冷不淡,唯独对司祁从小便如此宠爱,难道小金龙的外表真的有那么可爱吗?可咻咻与小时候的司祁长得一模一样,也没见楚沨对咻咻如何关照。   楚沨就是看司祁年纪小,所以忍不住“稍微”宠溺了些,结果被司祁暗戳戳脑补成了养宠物,楚沨知道后对司祁的脑洞很是哭笑不得。   后面司祁离家进入快穿局工作,楚沨还以为这是司祁想要学习主神平时都是如何获取世界之力,于是“微服私访”,亲身体验了一下具体流程,就好像孩子长大了总得学着走路一样,理所当然,并没有拦着。   楚沨啼笑皆非的说:“你使用世界之力那么顺畅,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就好比刚才那个世界,能力强大到足以横跨时空、前往愈栖吞噬另一个宇宙的邪神,在面对世界之力时都毫无还手之力,只有被区区一个凡人吊着打的份,可想而知世界之力的能量究竟有多难以掌控。   更别提司祁还屡次三番使用世界之力进行过于离谱的操作,例如将两个即将融合的世界生生拆开、或者凭空制造出新的轮回体系等等,这根本不是区区一个快穿员能够做到的事情。   要是这样的例子多了,楚沨哪里能放任快穿员们各个世界到处跑。   可能有时候人聪明到了极限就会反被聪明误,司祁嘿嘿笑道:“我这不以为我太天才了,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毫不费劲么。”   司祁这臭不要脸的样子实在是讨人喜欢,楚沨唇角勾起笑意,眼中满满都是宠溺,揉了揉司祁的脑袋,“对,你是天才,做什么都厉害。”   二人说的有趣,一时间差点忘了刚才的话题。见咻咻飞在一旁眼巴巴望着自己,司祁只好笑着继续说:“在上上个世界,我让你送我前往下一个小世界,刚好这里的世界面临即将崩溃的危险,跨越空间找到了我,向我寻求帮助。我没多想,直接同意了。”   或许是出于主神的本能,司祁很喜欢拯救世界、促进世界发展,这种作风几乎融入他骨髓。所以那个小世界的世界意识一开口,司祁就答应了。   咻咻无语凝噎:【所以主人那时候突然被带走,不是被奇怪的东西绑架,而是被送到了这边世界进行紧急救援?】   亏他那时候吓个半死,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体内的世界之力)赶往救援,辛辛苦苦飘了十几年才飘到司祁那边。   司祁:“对,我来到这边后,恢复了主神的身份。与楚沨一样,能量过大,本体无法进入小世界,只能进去一缕附加着本能的意识融入该世界生物的躯体中。”   这个本能就是“拯救世界”。   司祁:“当时我本体被弹出来,就在这世界树上站着,下一秒看到你虚虚弱弱的飞过来,一心一意朝着我的那缕意识飘。我琢磨着那边失去记忆的我说不定会需要你的帮助,于是就把你送到了那个小世界里。”   咻咻用力点头:【主人之前还说咻咻帮了主人不少忙呢!】   身为系统,咻咻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可以帮到主人的忙了!   “送你进小世界以后,楚沨收到你的求救信号来到这边。他知道我的意识进入了小世界,而且还失去了全部记忆,就提出也想进入那个世界。于是他被安排成了世界之子,也就是即将复苏的神明,只要我有想要救世的念头,不论如何就一定会遇到他。”司祁笑吟吟的说:“前脚刚送他离开,我们坐下聊了会儿天,后脚小世界的任务就结束了,全部记忆回归本体——也就是现在了。”   上个世界的经历说起来好像很漫长,可对于身处主神领域的主神而言,小世界的时间长短没有任何意义,全随主神的心念决定。   咻咻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那倒是咻咻瞎担心了,他还以为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呢!   ——等下,他的主人突然变成了主神,这本来就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吧!   然而司祁却是很淡定,不管是当快穿员还是当主神,司祁都没问题,总归是要把事情做到最好的,笑着道:“我刚才正在说,我的本体留在这边,着手经营这边的世界,一缕意识就像以前一样,跟着楚沨走,继续执行快穿局里的任务。”   身为新生的主神,司祁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楚沨:“我也会留下一缕意识陪着你的。”   司祁笑了笑,“那最好不过。”   他一点不想离开楚沨,即便那边他的意识体其实一直跟随在楚沨身边也一样。   说完,司祁给咻咻变了一张椅子,两神一统与一群终于再次迎接到主神的巨龙围成一团,坐在世界树树顶聊天,气氛格外愉快。   许久后,司祁分出一缕意识来到楚沨身边,楚沨也留下了一缕意识陪伴着司祁,二人好像分开了,又好像没分开,司祁的意识带着咻咻跟在楚沨身边回到了他的主神领域。   再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司祁熟门熟路的去了高塔顶端,也就是楚沨的住所,一起优哉游哉的玩了好一阵子。玩够了,事业心爆表的他按捺不住再次来到了快穿局,直接找到了主管。   “我想做点特殊些的任务,”司祁开门见山的道:“最好是小世界情况危急,濒临崩溃的那种。”   如何创办快穿局、稳定有效的获得大量世界之力,司祁在快穿局工作这么多年,早就心中有数。   他需要了解的是除此之外的特殊情况,看看能不能查漏补缺,学到点新的知识。   主管最是喜欢像司祁这样爱岗敬业的好员工,工作效率高不说、业务还办得比谁都漂亮,笑呵呵地就将烫手山芋丢给了司祁。   “濒临崩溃的世界不多,不过找一找还是有的。你看,这个世界就很典型。”主管手指轻点面前的空间,抽出一份资料飞到司祁面前,对司祁道:“平时小世界选择世界之子,都是找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拿到金手指就死活不撒手的人,这样的人更方便我们完成工作。偏偏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性格虽然自私冷漠,却唯独对原主极好,拿到金手指后想方设法的要把它还回去。”   说着,司祁一眼扫过面前文件,飞快读完全部内容,扬了扬眉毛:“有点意思。”   “其他同事不想接这个任务,这活就一直积压着,刚好你说想要找点这样的特殊案例……我想以你的能力,也足以胜任这次的工作。”主管用手指在庞大的数据库中无比精准的点中了其中一行数据,甩给司祁:“这是世界定位。”   咻咻飞到那行数据面前,嗷呜一口把它“吞”掉,就算获取那个世界的定位了。   与主管闲聊几句,司祁离开办公室,在咻咻的帮助下进行穿越。   眼前一黑,穿越的眩晕感浮现,等到视野恢复清明的时候,司祁发现自己正坐在教室里。   周围的同学们都在认真看书写作业,只有原主手里拿着个杂牌手机,耳朵里塞着耳机,趴在桌面上光明正大地看着电影。   四周同学对他的表现见怪不怪,俨然是习惯了。连走廊上神出鬼没躲在窗户后面露出半张脸的巡逻老师都佛系了,与他双目对视后,神色不变,对他手里的手机视若无睹。   司祁:“…………”   司祁收回视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他感觉自己现在特别累,是那种连续熬夜好几天,思维都已经僵化了的累。   可即便累成这样,原主竟然也不睡觉,而是选择看电影。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司祁垂眸回忆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个孤儿,父母早逝,留下了当时只有五岁的他,和刚出生不久的弟弟。两个孩子年纪太小无法照顾自己,父母那边又没有什么亲戚,于是在村里村长的安排下,将他们俩送到了叔叔婶婶家生活。   叔叔婶婶二十多岁刚结婚的年纪,突然多了这么两个儿子,心里老大不愿意。若是直接严词拒绝,一口咬定不想养这俩孩子,也就算了,孩子还能送到合适的福利院生活教养。可偏偏他们听说哥哥嫂嫂死后留下了几十万的遗产和一栋市里的房子,心里升起了贪念,最终收下了这俩兄弟。   收下之后,他们拿走了那些钱,住进了哥哥嫂嫂的屋子。又隐瞒了自己的收获,对年仅五岁抱着弟弟的哥哥冷着脸说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说你们没了爸妈现在就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们愿意给你一口饭吃你就要感谢我们,别给我们添麻烦。   哥哥刚刚失去父母,头顶的天都塌了,心里又无助又害怕。怀里抱着他刚出生的弟弟,明明自己都很想哭,还要安慰不停哭泣的弟弟。   见对面两个大人一听到小孩哭就露出厌恶的表情,哥哥根本不敢顶嘴,深怕被赶出去,小心翼翼点头说知道了,从此以后就一直看着两位大人的脸色过日子,与当时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弟弟相依为命。   弟弟,也就是世界之子,从一有记忆起就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比谁都更依赖唯一一个对他好的哥哥。无论是小时候喝奶粉换尿布,还是尿床了要洗床单,甚至是发烧感冒去医院打点滴,全部都是当时还在上小学上初中的哥哥来帮他解决的。   哥哥对他无比的好,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会让着他,看到他哭泣会心疼的自己也跟着哭起来,抹着眼泪抱着他安慰,想方设法的哄他开心。   一个人是否真的对自己好是能够感受的出来的,弟弟比谁都清楚哥哥对自己有多好,也清楚叔叔婶婶对他有多差。于是他本能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找叔叔婶婶,只去找哥哥。有时候还会不知分寸的提出一些为难人的要求,哥哥就算为难也会点头答应,然后想方设法的去给弟弟实现愿望,只希望弟弟能够开心。   有时候愿望实现的比较简单、有时候实现愿望的过程中哥哥会不小心受伤。弟弟虽然不懂事,可也是明白轻重的。看到哥哥为了自己的一个小小心愿那么辛苦,甚至还为此受了伤,忍不住哭得天昏地暗,一口一个我错了。   因为哭得太大声,他被工作不顺利的叔叔婶婶发起火来掐着脖子打,哥哥见状连忙冲过来把他护在怀里,弟弟看着哥哥被两个大人虐待的画面,哭得更加大声,不停哀求他们不要打哥哥,要打就打他,结果就是两个小孩都被打得不成样子。   事后,哥哥告诉他不能顶撞叔叔婶婶,毕竟他们吃的喝的都是叔叔婶婶给的,他们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没有义务养他们。弟弟嘴上说好,心理却越来越阴暗扭曲,仇恨世界上所有的大人,觉得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相信的。   那群家伙会因为哥哥拿不出钱就不给受伤的哥哥开药,会因为哥哥身上脏兮兮的穿破了的衣服就嫌弃哥哥对哥哥翻白眼,会听信叔叔婶婶的谎话认为哥哥和他都是坏孩子所以才会被打。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只喜欢对他好的哥哥。   兄弟二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长大,虽然日子过得艰难了些,可好歹有地方住、有东西吃、有学可以上,只要撑过了这段最艰难的岁月,兄弟俩的未来其实也能慢慢回到正轨。   可偏偏在不久前,哥哥被一个黑科技系统绑定,系统要求哥哥必须完成他的任务,按照他的安排努力学习。   能被这样的存在绑定,足以说明哥哥的智商极高。但奈何人各有志,智商高不代表就一定会喜欢学习。比起那些一眼就能看明白的玩意儿,哥哥更喜欢看电影看小说,对一切与“故事”有关的东西充满了兴趣。   他用做家教的钱扣扣索索买了个杂牌的智能手机,整天在学校里不务正业看小说看电影,然后次次成绩名列前茅。   系统和学校里的老师一样,对这样暴殄天物浪费自己聪明脑袋的原主恨铁不成钢。只是与温柔的老师不同,老师们看到哥哥不务正业只会耐着性子尊尊教诲,告诉他学习才是唯一出路。而系统一旦看到原主不好好学习,就会对原主施加电击惩罚,一旦原主顶嘴,还会在他脑内播放极其折磨人的噪音,不允许原主睡觉,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他惩罚他,就是为了让原主“步入正轨”。   天底下没有“我觉得这样对你好,你就必须听从我安排”的道理,否则那么多父母就不会发愁孩子不喜欢学习,就不会有那么多掌控欲强的爸妈把自己的孩子活活逼死。   原主从小生活在高压的环境中,对打骂、折磨充满了厌恶,系统一口一个为了你好,稍有不合作就对他施加惩罚,他恨死了这个所谓的系统,硬是不肯合作,就算折磨他他也不肯配合。   如果真的就这样服软,一生都要在这个系统的安排下做事,成为系统的傀儡,那他这辈子不是太可悲了吗?他凭什么要对一个绑架犯言听计从!   系统与原主相看两生厌,可偏偏系统又没办法轻易和原主解绑重新则主,两边就这样互相折磨,原主连续好几天没能睡成一次好觉,就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靠着看电影让自己可以好过一些。   在这之后,原主放学回家。系统让他去隔壁书店买辅导书,学习更多的知识,以应对将来的高考,他对此充耳不闻,跑去弟弟的学校附近给弟弟排队买吃的。   弟弟之前说过想要吃那家的烤鸡说很久了,他今天准备买过来给辛苦读书的弟弟一个惊喜。   系统看原主好不容易挣了一点钱,竟然不想着好好学习,还拿去给弟弟买烤鸡,气不打一处来。不停的在原主脑内放出刺耳的噪音,就好像有电钻在脑袋里不停的滋滋滋巨响,弄的原主精神状态恍恍惚惚,光看着都觉得他好像精神不正常。   就是这个时候,原主接到了放学的弟弟,牵着弟弟的手过马路,精神恍惚间忽然看到一辆闯红灯的卡车笔直冲向了他们二人。   原主匆忙的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只来得及把弟弟一把推开,自己却是因为体力不济身体反应不过来,活生生被卡车卷入了车轮底下,半边身子被压成了一滩肉泥。   弟弟吓得人都要疯了,眼睁睁看着亲爱的哥哥连一句像样的遗言都没能交代下去,就这样睁着眼睛一脸痛苦的死了。   和每个世界都会出现的情况一样,原主总是会通过牺牲亦或者是死亡,将自己的金手指送到了世界之子的手上。   可和那些自私自利的世界之子不同,这回的世界之子虽然自私阴郁又冷漠,却唯独对他的哥哥极其的好。他愤恨哥哥的离世,恨不得要和这个残酷的世界同归于尽,下一秒却被那骂骂咧咧匆匆忙转移到他身上的黑科技系统绑定。   世界之子失去哥哥天都要塌了,压根顾不得这种灵异事件。他仇恨那个卡车司机,让司机坐牢都不足以让他泄愤,他只想让对方杀人偿命,或者干脆自己亲自动手!可系统却不允许自己的宿主是个杀人犯,强行制止了冲动的世界之子。   世界之子被系统折磨的精神恍惚,又猛然间发现卡车司机竟然拿出几十万块钱试图和哥哥的监护人私了,叔叔婶婶还答应了!   弟弟彻底疯了,他在家里大吵大闹,和叔叔婶婶打架,要和他们拼命。可这能有什么用呢,叔叔婶婶才是监护人,也愿意写和解书。卡车司机当时没喝酒,法律上只会判定这是意外事故。车祸死人只要不肇事逃逸,承担的后果一直是很轻的,只会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而这种情况下,只要死者家属写了谅解书,是可以免去很多刑事责任,采取监外执行的手段,避免坐牢,只要两三年的时间过去,就可以彻底恢复自由身。   他的哥哥,他唯一的哥哥,明明命都没了,杀死他的人却只需掏出钱买通叔叔阿姨,就什么事也不用承担,甚至连牢都不用坐,这公平吗?!   恍恍惚惚地把哥哥送入了火葬场,亲眼看着哥哥变成了一盒骨灰被他抱在手上,世界之子疯魔了。   他仇恨这个不合理的世界,仇恨这世界上的一切,明明他那么痛苦了,可偏偏系统还跑出来,说什么会辅佐他获得世界上最先进的知识,让他促进整个社会的文明进步,帮助星球更进一步的发展。   他现在不去报复世界都算好的了,让他帮助全世界人类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怎么可能!   甚至在世界之子理解了系统的运行方式以后,他很快明白车祸前哥哥为什么会精神恍惚脸色那么难看。他觉得是系统间接害死的哥哥,否则哥哥说不定不会死!   他对这个系统充满了敌意。失去了哥哥以后,已经经历过世界上最痛苦折磨的他根本不在乎那点所谓的惩罚惩罚,电击、精神折磨、强制性不允许睡觉,系统什么样的惩罚手段都用过了,世界之子就是一门心思只想着利用系统里的知识库,去发明出灭世的科技,让整个世界给哥哥陪葬。   系统看世界之子这态度,吓得不行,知道折磨没用,它就不用了,态度软化,告诉世界之子它的知识库中有时空穿越的技术,说只要世界之子好好完成任务,就能把这项技术给他。   世界之子见状,总算忍耐住了内心的仇恨,一步步在系统的安排下成为大科学家、大企业家,而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在他五十多岁名利双收成为世界上最受尊敬的人以后,他终于获得了那项穿越时空的技术。   系统本来是想通过时间去更改世界之子的心意,让世界之子与这个世界和解。可世界之子性格就是那样,一门心思只考虑自己,根本不在乎别人。   他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去进行努力,研究出一样样科技,收获了全世界的赞美与掌声,成为了全世界屈指可数的伟大存在。可他还是无法与这个世界和解,无法用成长后获得的美好去治愈童年时的阴影。   研究出穿越时空的能力后,他毫不犹豫地舍弃掉如今所有的成就,让思维回到过去,回到他哥哥还活着、黑科技系统还在哥哥身上的时候,从卡车下救回了哥哥。   也因为他的穿越,他这么多年做出的成果全部烟消云散,一切又要重头开始。   重新开始也就算了,如果他能继续上辈子的人生轨迹,将那些东西提供给全社会,那么他获得的影响只会比“上辈子”更早甚至更好。   但奈何因为他的“重生”,导致他哥哥现在还活着,金手指也因为哥哥活着的原因,一直停留在哥哥体内。   和世界之子这样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只要给他一个目标,他能用十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去完成目的的人不同。   原主是个天生性格不羁爱自由的人,脑袋虽然顶天的聪明,却对搞科研没任何兴趣,他很烦这个总是让他学习的系统,时不时还要因为完不成任务被系统电击惩罚,恨死了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   弟弟重生后,知道哥哥的苦恼,毫不犹豫地选择替哥哥出谋划策,帮哥哥摆脱系统的“纠缠”,丝毫不给这个陪伴了他几十年的系统面子,所有精力都花在了如何跟系统斗智斗勇,让哥哥可以自由自在随心随遇生活上面。   于是,好好的一个足以改变世界文明发展的系统,就这样被两兄弟“白白糟蹋”了。   世界意识如果会说话,一定会骂骂咧咧,说自己识人不明,怎么就选择了你这样的家伙当世界之子,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对于弟弟来说,只要能救回哥哥,让哥哥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上,他怎么都可以。哪怕牺牲他一生的努力,放弃那庞大的财富与荣耀,让他一辈子的工作都变成“白忙活一场”,他也丝毫不觉得可惜。   只要哥哥活着,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司祁看完世界线概述,注意到这次的原主情况比较特殊:原主虽然已经死去了,但在世界之子的“努力”下,又获得了可以继续活下去的机会,按理来说快穿局不会选择这样的身份进行替代。   觉得这样有点奇怪,司祁托咻咻询问了一下快穿局那边的同事,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同事说没问题,都有安排妥当,还说世界之子回到过去后不舍得哥哥老死,再次进行了时间回溯,然后又将这样的行为重复进行了数万次,害得世界意识老崩溃了,七里八里说了一通。   司祁哭笑不得:【他还真是有恒心,然后呢?】   同事:【然后他精神承受不住反复进行同样的、看不到尽头的人生,过得非常痛苦。他哥哥察觉到不对,询问他原因,他隐瞒了很久,最后终于在崩溃前告诉了哥哥真相。   【他哥的回答让他更加难受,因为他哥表示:“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失去自己的人生,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为了我牺牲你自己的幸福,更何况你还反复这么做了上万次,我很心疼,也很难过”。   【世界之子反应非常激烈,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所有努力与痛苦都是自我满足,他哥哥根本不希望他这么做,可是他又做不到真的停止穿越亲眼看着哥哥在自己眼前死去。哥哥劝说不了弟弟,也没办法抹除弟弟之前经历过的折磨,更担心下次穿越后弟弟不会告诉自己真相继续一个人忍耐下去,兄弟俩都过得非常痛苦】   司祁渐渐明白了:【所以你们找到了哥哥,和他达成了“交易”】   同事:【对,哥哥说希望我们在他弟弟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就说服他弟弟,让他弟弟相信哥哥与黑科技相处的很愉快,哥哥这辈子过得很幸福,哥哥能力强大到即便死后也有办法来找你,让世界之子相信这件事并且真的停止二次穿越。同时我们把他哥哥的灵魂带到了主神领域,同意在世界之子死后,让他们兄弟俩在主神领域相逢,还可以让他们挑选另外一个小世界,在那边相伴过一辈子】   司祁笑了笑:【那也挺好】   同事吐槽:【还不是多亏了主神大人仁慈,不然谁做这种赔本生意】   司祁笑得更开心了:【所以我才那么喜欢他呀】   同事总觉得司祁这话说得有点怪怪的。【额……】了一声,暗自嘀咕:喜欢?不应该是敬畏吗?047的口味可真重!   而此刻司祁抵达世界后,正待在原主脑海里的系统大声叫喊起来:【你是谁!】   先是邪神后是黑科技系统,司祁前后两个世界的意识空间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长着一张严肃脸的黑科技系统冲着咻咻大叫一声,咻咻被吓一跳,下意识瑟缩着说了一声:【呜呜,不要凶咻咻QAQ!】   说完,咻咻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是他主人的意识空间,他头顶上有他主人罩着。他主人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都能生生干翻邪神,难道现在还会怕这个小小的黑科技系统?怂怂的小脸立马嘚瑟起来,冲黑科技系统道:【你又是谁!这里是咻咻的地盘!!你要听咻咻的!】   黑科技系统小小一只,浑身上下黑漆漆的,仿佛隔壁○南剧组里某位著名演员的亲戚。模样凶巴巴的,作风非常强势。无论说话做事都一板一眼显得很是严肃,闻言毫不犹豫的抬指,朝着咻咻发出了一道雷电攻击。   【一级惩罚!】   咻咻惊得连忙要躲,可笨拙的他根本逃不过快如闪电的攻击,“啪”的一下被打中。   【啊!好痛!!】   咻咻肝胆俱裂的大叫一声,叫完以后,留着眼泪正要去找司祁求助,却发现他被打中的地方……   咦,好像一点没感觉啊???   咻咻泪眼汪汪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小屁屁,被打到的鳞片甚至连一点受损了的痕迹都没有,仔细找了找,也没找到到底哪里受伤了。   这……   咻咻懵了。   黑科技系统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看起来弱的要死的家伙,气得哇哇叫了一声,又朝着咻咻大喊:【三级惩罚!】   “噼啪——”   更加粗大的雷电飞射向了咻咻,咻咻怂的缩成了一团,一边逃一边喊主人救命。   然而话都没喊完,快捷无比的雷电就已经打中了咻咻,咻咻:【……】   咻咻:【???】   咻咻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黑科技系统,问它:【你打我了吗?】   黑科技系统:【……】   咻咻无意识的拱火:【打了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黑科技系统:【………………】   黑科技系统:【哇哇哇哇哇哇哇!!】   黑科技系统气得嗷嗷大叫,怒不可遏:【三级惩罚!三级惩罚!三级惩罚!!】   数十道雷电接连打在咻咻身上,咻咻一脸迷茫地看着打在身上的“光柱”,丝毫没感觉地甩了甩尾巴。慢慢的,脸上表情从小心翼翼,逐渐变得嚣张起来。   好嘛,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在小世界里诞生的系统,对上他这个主神大人出品的系统,那就是个弟弟!   欺负一下本世界的土著人类,用电击惩罚威胁人类让人类听自己的话,可能还有点作用。但对咻咻这个身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由世界之力组成的高纬度存在,那点威胁简直比挠痒痒还要微弱,根本就没任何效果!   没看上个世界的邪神抓到咻咻后,都拿咻咻毫无办法吗?咻咻越想越得意,迈着大佬般嚣张的步伐,走到气到跳脚的黑科技系统面前,“啪”的一尾巴甩在黑科技系统身上,将小黑人“piaji”一声甩飞,趾高气昂道:【小辣鸡,竟然还敢挑衅你咻老爷!现在还敢嚣张吗?!】   司祁看了一眼咻咻和黑科技系统的互动,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嘴唇。   他趴在桌上看手机的姿势换了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余光扫过面前的课桌,还有课桌上小山一样高的课本试卷,又看向手里的手机。   或许是受到原主性格的影响,司祁对书本丝毫没有兴趣,只觉得这些一眼就能看到答案的东西,实在是乏味无趣,根本没有丰富精彩跌宕起伏的电影来的有意思。   事实上就算没有原主的影响,司祁也的确是对这些他看了都不知道多少遍的知识兴致缺缺,感觉完全没有去翻看的必要。反而是眼前这个他过去从来没看过的电影更让他感兴趣一点。   毕竟看故事与做习题不同,习题一眼看到就能知道答案,再怎么样也不会有改变,做不做都是浪费时间。而看故事就像精神按摩,总是能让人收获到各种各样不同的情绪享受。跟随故事中的人物或喜悦或悲伤、或愤怒或苏爽,这种享受是再多的知识点也无法带给他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喜欢学习更喜欢娱乐呢,这是人类的天性,只是原主的天性更加强烈一些。   司祁趴在桌上美滋滋地看完了一部电影,意识空间里的咻咻也菜鸡互啄一样压着黑科技系统打完了一套婴儿拳,此刻正在和气到爆炸的黑科技系统吵架。   说是吵架,其实就是黑科技系统有条有理的探查咻咻来历底细,然后咻咻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套话,一脸得意的试图过一把老大瘾。两边系统牛头不对马嘴的沟通,竟然还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起来,然后黑科技系统终于了解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的任务……我的存在意义……”   如果他打不过眼前这个自称咻咻的金龙,无法威胁到这个宿主,那他到底要怎么威胁这个懒得出奇的宿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让他学习知识库中的万千知识,促进这个世界的文明进化啊!   对于一个生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的系统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任务不能完成更让它感觉痛苦的。   这就好像不让饕餮食客享用美食,不让游戏爱好者打新款游戏,不让守财奴拼命赚钱一样,让人抓狂。   系统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扯着嗓子不停的和这个身体的宿主沟通,劝说司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告诉他学习的各种好处,还有他自己这个系统究竟有多厉害……   威逼利诱,只要是系统能想到的手段它都尝试过了,可司祁就是不搭理它。   如果劝说有用,天底下苦口婆心劝说孩子好好学习的父母就不会那么抓狂。   系统看司祁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泪目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无论是死亡威胁还是钱权利诱,甚至是跟他讲家国天下的大道理试图用道德感化的方式去劝说他,他竟然都无动于衷!   系统心里苦,系统心里累,系统恨不得和这个该死的人类同归于尽!!   然后,它刚把这句狠话说出口,就被那个只会打奶娃拳的弱鸡金龙给揍了。   揍得一点也不疼,可自尊却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向严肃冷酷的黑科技系统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差点都想要自毁程序一了百了。   这个时候,司祁对一脸颓然万念俱灰的系统说:【想让我完成任务,倒也不是不行】   系统眼前一亮:【真的吗?】   天可怜见,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决不允许被冒犯权威的黑科技系统,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卑微的求一个人类完成任务。   明明以往都是别人喜极而泣自己竟然能够被它选上,然后一步步顺着它的安排走上人生巅峰,感激自己这辈子能遇到像它这样的金手指……   眼前这个人类却对他推三阻四的,实在是太奇葩了。   司祁:【但是我完成任务的方法,要由我自己来决定】   系统警惕道:【我为你安排的任务规划,都是最符合这个世界情况的,是最合理最有效、也最稳妥的崛起路线】   司祁:【稳不稳妥有不有效,那不关我的事,我只在意我的人生过得开不开心,我的生活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别拿你的那些大道理来要求我】   系统听了就很不高兴,尖锐着嗓音指责:【你的想法太自私了!】   司祁挑了挑眉:【你难道就不自私了?你不也是为了完成你的任务,就对我不停的折磨,对我施加电击,对我屡次三番的死亡威胁?】   系统跳脚:【我是为了这个世界!】   司祁嗤笑:【说的和真的一样。假若你的程序制定的任务是让你毁灭世界,你会怎么做?】   黑科技系统瞬间哑然。   司祁:【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认为最合适的人类寄生,然后用你那个所谓的高效稳妥成功率高的方法帮助这个人毁灭世界。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完成你的任务,不是吗?】   黑科技无言以对地低下了头。   司祁:【所以,明明是你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胁迫我必须顺从你的安排,一辈子都要为了完成你的任务而努力。不要说得好像你是伟人而我是小人一样。你要弄清楚,是我无缘无故被你寄生,被你要求着做事,还被你电击惩罚了那么多次,连续好几天没能睡成觉。你知道不能睡觉对一个人类而言究竟有多痛苦吗?你当然知道,你就是知道才刻意这么对我的,不是吗?我讨厌你,厌恶你,难道不合情合理吗?】   黑科技系统有些委屈,有些不甘心的说:【可我的目的是好的啊!】   司祁:【那关我什么事呢?难道因为全天下人都能因你的存在而获利,我就活该一辈子都为你、为全天下人而过得生不如死了吗?就因为我被你万里挑一的选中了,所以我就必须牺牲自己的理想,放弃自己的人生,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一辈子都活得仿佛行尸走肉,痛苦不堪?】   系统垂死挣扎:【你要为那些因为你、被迫错失了更好生活的人类着想!因为你,全世界的人类都无法过上更好的生活,你有罪!你对不起这个世界的人类!】   司祁露出了微笑,那笑容莫名显得有些可怕:【为了那些“只要自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就无视我的痛苦,心安理得看着我一辈子受折磨”的人着想?对不起那些因为我“自私”的决定,所以没能在我身上吸我一辈子血的寄生虫?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系统:【………………】妈的,这个人类的嘴巴怎么这么会说!   咻咻飞在一旁,看着司祁和系统谈判。心想自己主人可真厉害,明明司祁生平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助世界进步、过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完成任务,现在却说的就好像他根本不打算这么做一样,轻而易举的就把黑科技系统给威慑住了,三下五除二掌握了主动权与话语权。   司祁:【我知道你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所以我愿意配合你,完成你制定的任务。但你要知道,是你求着我办事,不是我求着你。我想怎么完成任务,你必须尊重我的意见,明白吗?】   【……】   知道面前这个人类吃软不吃硬,也知道来硬的根本没用,黑科技系统沉默了好久,才不情不愿的说:【那好吧,你打算怎么完成任务?】   被司祁这么连敲带打的说了一通,黑科技系统实在是霸道不起来了。此刻满心想着只要司祁愿意帮忙完成任务,那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多的它也不敢多要求,免得把司祁惹毛了,撂挑子不干了,那它真是想哭都没地儿哭。   司祁眼中浮现出兴奋,一脸向往的说出了原主内心最大的愿望:【我要拍电影!!】   黑科技系统瞪大眼睛,无比愕然:【——啊????】   作者有话要说:   --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本章又名,《被嫌弃的黑科技系统的一生》   黑科技系统(咆哮):见过像我这么惨的金手指吗?见过吗?!   这回是个超级兄控的世界之子~   谢谢蓝蓝大海、河殇、??颜?汐??、铭初的地雷! 第212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拍电影能改变世界, 促进世界文明的进步?   开什么玩笑!?   系统气得哇哇大叫,不停跳脚:【胡说八道!你明明是自己喜欢看电影,想要成为电影导演!你还想骗我!你根本就没好好考虑过要完成任务!!】   咻咻见状特别生气, 压在系统身上小爪子啪啪乱打:【你竟然敢怀疑咻咻的主人!咻咻打屎你!!不准质疑主人的决定!主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对的!!】   系统被揍得眼泪汪汪:【你们太过分了……】   司祁笑看这个动不动就惩罚人的系统被咻咻揍,乐呵呵说:【咻咻好样的】   咻咻一听, 更高兴了,打起来啪啪啪的, 一路火花带闪电, 造成的伤害极低,侮辱性却是极高。   系统生无可恋的被按在地上,电子数据眼泪流淌了一地。   司祁关掉因为质量不好, 用一会儿就烫手的杂牌手机。打了个哈欠, 调整了一下姿势, 就趴着睡着了。   系统没敢打扰司祁, 连个小电流都没敢放, 安安静静躺在地上被咻咻教训。   睡了一会儿, 下课铃声响起,周围少部分学生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大部分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原位看书写作业。   从这个班级学生的戴眼镜比例来看,这的确不愧是个优秀学生汇聚的重点高中重点班级,每位学生都是极其好学的乖宝宝,除了司祁。   司祁从来不会在放学以后主动留校学习, 拎起空空如也的书包, 什么作业书本的全丢在课桌上,兴冲冲跑出学校, 去距离这所高中路程十几分钟远的初中接弟弟放学。   这样的事情整整持续了好多年, 原主已经习惯了。   攥着手里那来之不易的十五块钱, 司祁跑到学校附近的烤鸡店,买了半只烤鸡。   十几块钱的烤鸡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对于从小在家就只能吃冷饭,多吃一块肉还会被冷嘲热讽的两兄弟来说,香喷喷油滋滋,散发着热气的烤鸡,已经是极其奢侈的美味了。   要知道,他们平时可是连五毛钱的辣条都舍不得吃的!   司祁今天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把装进纸袋子里的烤鸡塞进书包里保暖,司祁一脸兴奋抱着书包,垫着脚去看学校里面。   同样不喜欢上学,对老师同学都无比冷漠,人缘特别不好的弟弟低着头快步走出学校。一眼看到站在校门口的哥哥,这个平时在班级里冷着一张死人脸的弟弟眼眶瞬间红了。   他哽咽一声,在旁边同学们无比诧异的眼神注视下,一把冲进哥哥的怀里,手臂死死抱住他,委屈的、悲伤的、无比怀念的大哭出声。   “哥!!!”   司祁:……?   记忆中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见过弟弟流泪,司祁手足无措的看着怀里的弟弟,丢掉之前还被他当做宝贝似的烤鸡(书包),连忙抱着弟弟安慰:“乖宝乖宝,这是怎么了?哎哟,你哭的哥哥也想哭了……”   原主每次看到弟弟哭泣,都会心疼的跟着一起掉眼泪。司祁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本能感情,有时候能克制,有时候又不想克制。   他忍着鼻酸,声音沙哑又难受:“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   “不是,不是……”世界之子脑袋埋在司祁的怀中,拼命感受着哥哥身上的体温,哥哥怀里的气味。当年失去哥哥时的痛彻心扉,这么多年一个人的辛酸孤独,在见到司祁的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他哭得好似遭遇了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哭得周围不少同学老师都对他投来侧目的眼神,眼泪鼻涕飞快打湿了司祁的衣衫,司祁只能一脸难受的抱着他,安慰他,小心翼翼的询问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别难过”。   曾经坐拥世界上最庞大的私人财富,被全世界都奉为偶像的科研之神,在这一刻只是个好不容易见到亲人的小可怜。他哭红了眼,在眼泪模糊了的视线下努力想要看清楚哥哥的样子。   窳隰   哥哥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十几岁青春正茂的年纪,留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校服,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帅气好看。   他抓着司祁的手哭泣着说:“哥哥你跑哪儿去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司祁就像无条件宠爱弟弟的哥哥一样,不管不顾只知道点头:“哥哥错了,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别哭了,哥哥哪里也不去。”   “呜呜呜呜……”   心里清楚自己哥哥什么错也没有,哥哥只要有空就会陪在他身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喊一声绝对会随叫随到,甚至哥哥当初离开,也是为了救自己,他的哥哥什么错也没有。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呜呜呜……”眼泪就好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根本控制不住,明知道哥哥会心疼,可他还是觉得好难过,他死死拉着哥哥的手,深怕自己只要一放开哥哥就会再次消失,眼泪哗啦啦掉个不停:“哥你不要离开我……”   司祁不断安慰他:“不会的不会的,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你,哥哥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呜呜……”芯子里早就成年了的世界之子拼命点头,哽咽着嗓音,仰起头,一脸濡慕地看着他曾经永远停留在十八岁年龄的哥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是,是。”司祁只管点头,弯下腰,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书包,一脸兴奋的打开拉链,讨好般送到弟弟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世界之子低头一看那个熟悉的烤鸡,忍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   就是这个烤鸡,他几十年前收到过的哥哥送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甚至哥哥出事的时候,他嘴里还在吃着这个东西。   如果不是他说要吃烤鸡,哥哥也不会专门跑到他的学校这里来给他买东西,给他送惊喜,就不会被那个该死的卡车司机撞死。   因为这个心理阴影,他这辈子最厌恶,甚至看到都会生理性呕吐的食物就是烤鸡,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个东西。   可如今看到哥哥一脸欢快的把鸡腿撕下来,塞到他的嘴边,他呜呜哭着伸手接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吃。   东西是什么味道,他根本没尝出来,只吃出了一嘴巴眼泪的咸味。   司祁好笑的用袖子给他擦眼泪,对他说:“别着急,哥哥这里还有,我们吃完了再回家。”   世界之子泣不成声:“呜呜呜,哥哥,哥哥也吃。”   “哥哥不饿。”司祁习惯性的说了一句,如小时候那般牵着弟弟往回家的路上走。   二人来到那条无数次出现在世界之子噩梦中的马路,世界之子瞳孔骤缩,脸色瞬间苍白,死死拉着司祁,说什么也不敢往前走。   司祁疑惑:“怎么了?”   世界之子声线颤抖,故作冷静的说:“我,我不想走这条路,我们绕路走。”   司祁看着对面就是家的地方:“可是……”   “我不想去!!”世界之子声音尖锐起来,身体都在发颤,哀求的看着他:“哥……”   司祁瞬间缴械投降了,他无奈地挠了挠头,妥协说:“那好吧。”   话落,他看到前方明明是红灯的马路上,突然一辆巨大的卡车从眼前呼啸开过,吓到了不少准备过马路的路人。   路人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后,气得当场破口大骂:“妈的,赶着去投胎啊!”   世界之子身体紧绷,一脸惨白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窒息感中挣脱出来。   司祁无所谓的提着书包带着弟弟往另一条路上走,世界之子身体僵硬的跟着走,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从方才那种惊魂未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脸上表情既复杂又庆幸。   他真的穿越时空,把哥哥救回来了。   他的哥哥还活着,并且从此以后,都会长长久久的活着。   世界之子一把抹掉眼里冒出来的泪水,露出大大的笑容,看着身旁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哥哥,心里说不出的轻松。   司祁:“现在能和哥哥说说,你刚才到底在哭什么了吗?”   世界之子想起刚才情绪失控时的表现,脸一红。   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做了一个梦。”   司祁:“嗯?噩梦吗?”   “非常糟糕的噩梦……”世界之子语气低落,强忍心酸:“我梦到哥哥出了车祸,只留下我一个人……”   司祁啼笑皆非:“这只是梦而已。”   世界之子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口气,释然的笑着说:“是啊,只是梦而已,根本不会是现实。”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哥哥,还有哥哥脸上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说:“哥,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司祁表情微微变了变,然后用一如既往的那种浑然不在意的语气,对弟弟说:“没有啊,哥很好。”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哥哥都不会让自己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让弟弟跟着担心。   世界之子鼻子一酸,差点又要掉泪,强忍着说:“哥,你这么大的熊猫眼,还说很好啊。”   司祁:“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你知道的,哥哥上高三了。”   比谁都更清楚哥哥究竟有多不爱学习的世界之子:“……”   他和黑科技系统相处了几十年,无比明白系统的保密规则,知道被系统寄生了的宿主是没办法泄露有关系统的情报,否则就会被电击惩罚。   但是眼看着哥哥这样被系统折磨,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就直白的对司祁说:“哥,你这样看得我很难受。”   司祁:“啊?”   世界之子低着头,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你这样我特别担心,你能不能……能不能为了我,不要那么累啊?”   司祁:“…………”   司祁皱着眉想了想,很快就如世界之子所想的那样,干脆利落的点头:“好,哥哥听你的,不会让你担心了。”   而他不让弟弟担心的方法,当然是完成系统安排给他的任务,去认真完成学业,考校年级第一,乃至于成为不久后的高考状元。   世界之子自己就是这么一步步完成任务走过来的,心里很清楚系统前期安排给哥哥的任务会是什么。   而以他哥哥被黑科技系统一眼相中的超高智商,想要完成这样的任务,其实是非常简单的,问题是他哥哥根本不喜欢学习,也最讨厌被人威胁,这才导致如今这样的结果。   世界之子当然不会为了让哥哥可以避免惩罚,就强迫哥哥去过他上辈子那样窒息逼仄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的生活。他只是现在刚刚“重生”回来,还没有能力去帮助哥哥。为了不让哥哥因为系统的原因连觉都睡不好,精神恍惚之下再次遇到危险,这才开口请求哥哥,让哥哥暂时对系统妥协。   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让他去做准备,他自然有办法让哥哥摆脱那该死的系统,让那系统付出代价。   心里这么暗戳戳想着,兄弟俩在外面偷偷摸摸吃完了烤鸡,回到了家。   家里,正在上小学的妹妹靠在沙发上看着动画,见两个哥哥回来,就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理都不理一下。   司祁从沙发后面绕路过去,早就习惯了所有人都要让着自己的世界之子却是堂而皇之从电视机前走过,立马惹得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小霸王破口大骂:“你有病啊!干嘛挡我电视?!”   司祁拿着自己和弟弟的书包往房间里放,闻言转身看了过来。   世界之子冷着脸,看向这个上辈子对他极尽讨好的妹妹,语气里充满了厌恶:“你想看电视?我让你看——”   “小麟!”眼看着世界之子伸出手,朝向女孩的衣领,这出手动作和女孩爸妈打兄弟俩时一模一样。司祁一幅被吓到的样子,跑过来制止说:“你怎么啦,干嘛呀……”   世界之子一脸仇恨的看着面前这个气到爆炸的妹妹,脑海里浮现出对方当时拿着自己哥哥用生命换来的钱,一脸高兴的和同样喜上眉梢的叔叔婶婶说“太好啦,我可以买好多东西啦,看来司祁也不是那么没用嘛~~”,那可恨嘴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时间回到现在,又看到那张印象里骄横肆意的脸,他就只想朝着这张脸甩上一万个巴掌。   让你看电视……   司祁拉住了他,一幅和事佬的样子:“不就看个电视吗,你从后面绕过去就好了……”   这小公主在家里肆无忌惮习惯了,两个大人又是个无条件偏心的,要是惹得她生气,她保准回头就和她父母告状。   两个大人才不管兄弟俩仅仅只是挡了一下她女儿看电视,只要女儿告状,直接便会对着这两个“没良心的拖油瓶”非打即骂抽耳光,连饭也不给他们吃。   世界之子知道哥哥是担心自己得罪了叔叔婶婶会被他们欺负,冷笑一声,对司祁说:“哥,你别管我,这女的凭什么在我们的家里对我们呼来喝去?她算什么东西!”   司祁一脸茫然:“我们家?”   司麟:“哥你不知道吧?这个房子是我们爸妈留下来给我们的,他们一家三口住在我们家里,花爸妈留给我们的钱,还对我们又打又骂,连饭都施舍着才肯给我们吃!凭什么?”   司祁一幅完全不知道弟弟在说什么的样子,还在上小学的妹妹尖着嗓音大骂:“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两个寄生虫花我爸妈的钱,住我们家的房子,吃的喝的用的全都靠我爸妈!你还有脸说我爸妈对不起你们俩,你给我滚!不要在我家里!”   司麟抬起手又要打人,司祁拦住了他,皱着眉对司麟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倒不是怀疑弟弟撒谎,重生归来的世界之子当然能够很多原本这个年纪的兄弟俩根本不知道的事情。只是原主从小被叔叔婶婶洗脑,灌输了“你们兄弟俩就是寄生虫,住在他们家就是两个巨大的拖累。要不是看在你们俩可怜的份上,我们才不会花钱养你们”的概念。   原主从五岁起就深深意识到自己和弟弟两个小孩子根本无法养活自己,为不让弟弟饿死,为了一口吃喝,他带着弟弟厚着脸皮住在叔叔婶婶家,就算被苛待也不敢离家出走。毕竟就算他这个年龄能忍饥挨饿的勉强活下去,他也舍不得让自己疼爱到骨子里的弟弟跟着他一起吃苦。   就结果而言,叔叔婶婶的确是把他们俩养大了,没让他们饿死或者在外面流浪,还让他们有书可以读。   可现在弟弟突然说了他过去从来不知道的事情,这让他一下子“懵”了。   几万岁起步的老油条司祁,全程作出茫然无措的样子,看着弟弟一力挡在他面前秀操作,看他把妹妹气得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尖着嗓门在家里又哭又喊,想要打司麟又根本不打不过,还得靠着司祁保护才没有挨打,大嗓门吼得撕心裂肺。   又看着司麟闯入叔叔婶婶的房间,打开里面电脑查询了儿童保护中心的电话,对着那边的人详细说明了自己与哥哥的情况。说他们哥俩被叔叔婶婶骗走了父母的遗产,说自己家的房子被恶意侵占,被这两个监护人自小虐待……话里话外,丝毫没有给那两个丧良心的大人留脸面。   那边人问清楚情况后很快做出反应,语气温和的询问了兄弟俩的家庭地址,表示很快会派人过来调查,让他不要担心不要害怕。   接着,司麟又找到了市场监管局的电话,实名举报叔叔婶婶开的火锅店中非法使用了会致人上瘾的罂粟,将上辈子托人做过一次的流程这辈子亲自再做一次。   翘着二郎腿看着小姑娘出口成脏指着兄弟俩骂“狗东西”、“白眼狼”、“怎么还不去死”,那目中无人完全不把小姑娘当回事的态度,把小女孩气得脸都绿了。   司祁就一脸无辜地站在沙发旁,一幅很害怕弟弟会惹事,可弟弟要做什么又必须要无条件支持的样子,左右为难。   司麟见哥哥这么担心自己,连忙安慰司祁:“哥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司祁一幅无比坚强的模样,反过来安慰司麟:“小麟啊,你别怕,哥哥没担心,有什么事情哥哥会想办法的!”   司麟:“……”   时隔数十年,曾经被哥哥保护的记忆全部涌上心头。司麟鼻子止不住的发酸,低低的“嗯”了一声,撒娇说:“有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咻咻小声逼逼:【仿佛看到两个大魔王在互相飙演技……】   司祁无奈叹气:【魔王什么啊,这孩子上辈子除了科研以外估计没操过什么心,被所有人捧习惯了,做事这么毛毛躁躁——这想要举报叔叔婶婶虐待儿童,至少也要拿出证据啊】   咻咻秒懂:【咻咻这就去搜集相关证据】   司祁:【我记得这边楼道里是有监控的,上次原主去做家教没有及时接小女孩儿放学,在楼梯里被婶婶抽耳光,应该能拍到。还有半年前在手机店,因为原主要买手机不肯把打工赚来的钱交给叔叔,被叔叔当着店里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你看看那边店里有没有监控,没有监控多几个人证也行】   咻咻光听描述拳头都硬了:【主人放心!咻咻绝对会把这些视频一个不落的全部找到!】   司祁:【然后这些年夫妻俩的消费记录和收入汇总,以及他们花在兄弟俩身上的钱,这数据统计起来对比应该挺明显的,这哥俩平时根本就不花钱,几十万的遗产估计全花在那家人自己身上了】   看这小女孩一身衣着打扮光鲜亮丽的,白白净净的脸上表情娇蛮又霸道,明显是从小就被宠溺着养大的,想要什么爸爸妈妈都会给她买。跟哥俩这整天就只能穿校服度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们的鞋子甚至都是哥哥穿完穿不下了换给弟弟穿,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主动提出来,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他们俩鞋子到底坏没坏,鞋底是不是已经被磨平。   兄弟俩还因此锻炼出了拿着剪刀就能帮对方剪头发的技能,因为他们去不起理发店,掏不出剪头发的那十块钱。   原主,也就是司祁,现在这一脑袋乱糟糟的鸡窝头,就是他亲爱的弟弟的成果。   乍一看,颇有点非主流的感觉。   只是原主这个弟控完全没觉得弟弟哪里剪得不对,弟弟也觉得哥哥不管怎么样都是世界上最帅的,兄弟俩这审美也是醉了。   司祁见司麟一脸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肩,看着小女孩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看得特别起劲。就拉着他去他们哥俩的小房间,让弟弟去写作业,别再招惹小孩子了,也不嫌那比喇叭还刺耳的嗓门吵得耳朵疼。   司麟乖乖的听哥哥的话,司祁让他去房间,他就去了。   哥俩“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小女孩一抹眼泪仿佛胜利了的将军,脸上满是怨恨地拿起家里座机,给她妈妈打电话,要妈妈回来帮她教训这两个没良心又恶毒的家伙。   结果电话打过去,妈妈那头语气焦急,隐约还能听到她爸爸在远处哀求讨好的声音。女人告诉小姑娘,爸爸妈妈今天可能会很晚回去,让她在家里乖乖的,不要乱跑。   小姑娘不明所以,只知道妈妈今天会晚回来,心里老大不乐意。也不管妈妈那头有多着急,二话不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自己母亲。说小哥哥要打她,还骂了她,说小哥哥打电话举报爸爸妈妈虐待他们俩,还说爸爸妈妈的火锅店用罂粟壳做调味料,说得对面女人飞快明白自己现在被人查了的原因是什么,抱着手机气到爆炸,破口大骂那两个孩子是畜生,没良心,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她再骂也没用了,这边他们的火锅店被当场查出非法使用了有毒有害食品,店面被查封整改,夫妻俩被扭送去监管部门喝茶,除了会面临十几万的巨额罚款外,还会视情况判处有期徒刑。   因为证据确凿,他俩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被这“飞来横祸”弄得焦头烂额,心里把兄弟俩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作者有话要说:   --   祖宗们:Excuse me??有事吗??自己骂自己祖宗可还行???   谢谢蓝蓝大海、清雨笙、看不完更新睡不着的地雷,谢谢陶铎的手榴弹。 第213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不管那边夫妻俩如何骂娘, 这边兄弟俩自顾自在家里弄了晚饭。   司祁如原主那般招呼小姑娘过来吃饭,不过小女孩很有傲骨的表示不吃嗟来之食,还咬牙切齿的说他们吃她家的东西, 不要脸。   司祁看她这反应,也不自讨没趣继续劝说, 留了饭在桌上,随便她饿了时候过来吃。   而司祁说这话被小姑娘骂了的时候, 他弟弟眼神阴恻恻的看着小姑娘, 那模样看着格外渗人。   司祁觉得自己要是再去照顾小女孩,热脸贴冷屁股,他那弟弟恐怕就会因为嫉妒因为厌恶对小女孩动手做什么了, 干脆不去管她, 总归这么大的人了总不可能真的在自己家里被饿死。   差不多是打完电话的几小时后, 儿童保护中心的人开车到了他们家。   司祁请这些人坐下, 在司麟的提示下, 将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很多司麟因为年纪太小时隔太久根本不记得的事情, 司祁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平铺直叙,没有任何隐瞒的说兄弟俩被叔叔婶婶接管后的生活。说他们没有被大人认真照顾过哪怕一天,说当时年仅五岁的司祁一手把弟弟拉扯大,无论是烧热水泡奶粉还是去母婴店买尿布,亦或者弟弟发烧时送弟弟去医院,都是当时不到十岁的他自己独立完成的。   还说自己这些年一直被两个大人动辄殴打虐待, 被他们语言暴力精神压迫, 现在身上还能看见许多旧伤留下的痕迹。又带着他们参观了自己和弟弟的小房间,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住在比厕所都大不了多少的几平米客房里, 衣柜里除了校服就根本找不到其他几件像样的衣服, 鞋子也全都是穿了不知道多久底都快被磨破了的。   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 儿童保护中心的那些大人看完以后表情彻底变了。小姑娘不知道情况,见司祁一直都在说自己爸妈坏话,气得全程在旁边大喊大叫,说“我爸爸妈妈给你们一口饭吃已经很好了”、“你们恩将仇报白眼狼不要脸”、“明明是你们惹我生气了该打”、“你要这样现在就滚出我家”,然后非常顺手特别自然的过来打司祁,被司麟一把拦住。   这画面,把这些原本对小女孩态度还是很温柔的大人弄得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越发确定这家里的两个大人言传身教的东西究竟有多糟糕有多恶劣,他们平时都是怎么对待这兄弟俩的。   又不能和一个小女孩较真,这些大人只能忍着心里的火气,去看了一圈小女孩的房间。看她满屋子的衣服、玩具、零食,看她被养的白白胖胖一脸骄横霸道的模样,心里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调查完基础情况,确定不是小孩子打电话过来胡说八道骗人后,这些大人安慰了司祁兄弟俩几句,给了他们自己的私人电话。让他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打电话给他们,不管多晚打都没关系,他们绝对会站在兄弟俩这边,去尽力帮他们解决问题的。   又说他们这就去调查有关遗产以及房子户主的事,一旦把这些资料证据全部整理好,就会帮兄弟俩把事情解决掉。   司祁一幅惊喜交加的样子,连声道谢,一路把人送下了楼。   司麟全程板着个脸,哪怕对方是来自己帮忙的也没有任何感激,对除哥哥以外的任何人完全产生不了好感。   不过等到司祁把人送下楼回来以后,这个两面派立马露出一副“哥哥你好厉害”的模样,对司祁说:“哥哥你好厉害啊,我刚才面对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特别紧张。”   司祁闻言哈哈笑了起来:“怪不得我说你怎么绷着一张脸不讲话,原来是这样。”   司麟点点头:“要是没有哥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了。”   司祁立马说:“你放心,只要有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司麟一脸濡慕:“哥你真好……”   咻咻:【………………大魔王装小白兔装得好像啊!!】   司祁:【他喜欢当小白兔,就让他当,他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已经想很久了】   咻咻趴在地上,语气羡慕:【_(:з」∠)_主人好宠世界之子哦】   司祁:【我是宠你的时候锻炼起来的啊】   咻咻捂脸:【(*/w\*)哎呀,好害羞】   一旁围观的黑科技系统:【…………】   它才不会羡慕呢!!!   司麟一面与司祁撒娇,一面眼神凶恶警告闹个不停拿起棍子要来打司祁的女孩,带着司祁回了房间,和司祁道:“哥,等那两个人离开我们家以后,我们就自己照顾自己,我能照顾好自己不让你担心的。”   司祁爽快点头:“没问题。”   这些年一直都是司祁照顾自己照顾弟弟,从来没让两个大人帮忙。就算以后没了那两个人,兄弟俩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反而还会更顺心些。   有钱自己花,有好吃的不用藏着掖着躲在外面吃完了才敢回家,甚至还不用挨打,多好。   司麟看着眼神中毫无阴霾、如记忆中那样永远都是这么阳光开朗的哥哥,心中浮现出一抹无法控制的怜爱。   他可怜的哥哥,那么小就扛起抚养两个小孩子的重担,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的哥哥。   现在他回来了以后,一定要像哥哥当年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好哥哥,让他不用再吃苦受累,让他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哥哥想要什么都给他,要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想到这里,司麟露出一抹在上辈子几十年里,从来没人能有幸看到过的纯真微笑,对司祁说:“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因为那个该死的系统,司麟上辈子按部就班的完成任务,活得好像一个傀儡。虽然他要做的事情,都是他为了达成目的必须要做的事情,可他还是过得很不开心。   除了那些真正热爱科研的人,没有一个普通人会希望自己一辈子都生活在实验室里,整天埋头处理那些繁琐复杂的数据,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人生空乏的一句话就能总结干净。   正因为司麟清楚那样的人生有多无趣,司麟才不希望自己的哥哥也过上和自己一样的生活,他想哥哥过得开心顺意,不用为任何人承担责任。   司祁毫不犹豫的说:“我想从事电影行业!”   司麟恍惚间回想起哥哥过去的喜好,喜欢抽着空儿去看小说看电影看动画,每次都看得很开心。充好电带去上学的手机拿回家基本电都是用光了的,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那哥你可以去拍电影当大导演呢!”   司祁理所当然地挺起胸膛,自信满满的说:“我当然能!你哥哥想做什么做不到!”   司麟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啊,他哥哥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到。无论学业,还是生活,他做任何事情总是比别人更加优秀,总是能顺顺利利达成。否则也不会被那个足以改变世界文明进程的黑科技系统从数十亿的人里一眼选中。   只是,以他对那个系统的了解,估计现在又在哥哥脑内吵他,警告他不允许出现这种荒诞可笑的念头吧,甚至还可能对他哥哥施加电击惩罚……   司麟唇角的笑意冷了冷,片刻后又很快掩藏起来,对司祁说:“哥,想要当导演拍电影需要好多钱,以后你来当大导演,我来当你的投资方好不好,我想支持哥哥拍电影!”   司祁当然是一脸感动的说好,揉了揉弟弟的脑袋,高兴道:“那哥哥以后就等小麟给哥哥投资拍电影啦!不过你现在还在学习,读书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知道吗?”   司麟乖乖地点头说知道,又说:“哥你知道莱特币吗?”   司祁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原主不知道这件事,司祁当然也不会知道,就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什么?”   咻咻链接这个世界的互联网,飞快查出相关信息,和司祁科普:【莱特币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虚拟货币!许多国家都设立了莱特币的现金兑换方式,目前一莱特币约等于三十万华币】   司祁去过许多世界,不少世界都彻底去现金化只剩下虚拟货币了,闻言很快了然。   对面的司麟却不知道司祁的情况,仔细跟他解释:“有一种全球通用的虚拟货币,名叫莱特币,它可以当做现金使用。”   司祁“恍然大悟”,询问:“那莱特币怎么了?”   司麟言简意赅的解释:“莱特币有一个特点,它的发行方式不是靠纸质印刷,而是靠网站每隔十分钟自动放出的一笔新莱特币,六年前每十分钟放出五十个,今年每十分钟就只有十二点五个了,越往后莱特币越稀有,价值也会越高。想要得到莱特币,就必须和很多人竞争,这个竞争方式就是做数学题——谁最先在十分钟内算出答案,谁就能拿到。”   司祁惊讶:“那不是说,只要解开数学题,就能拿到这一大笔的钱?”   “对。”司麟想起这件事,还觉得有些嘲讽。   当初他们兄弟俩,仅仅只是因为几十万的遗产和一套房子,被叔叔婶婶磋磨了那么多年时间。又因为几十万的赔偿金,他哥哥就这样白白的死去。   后来司麟获得了黑科技系统,按照系统安排的任务一步步的学习一点点的进步,通过针对性训练很快掌握了挖莱特币的方法,飞快算完了一道道的数学题,成为那十分钟内的第一个“记账人”,拿到了12.5个莱特币,也就是三百多万华币。   连他都能这么轻松的拿到莱特币,以他哥哥的智商,想要算这种东西只会比他更快速更轻易。   可他哥哥当初却因为那一点点的钱,一生过得如此痛苦,死也死的那么不值一提,这如何不让司麟觉得可悲可笑。   见司祁一幅惊奇的模样,司麟说:“挖莱特币赚钱的事情交给我,哥哥只用安安心心应对高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司祁:“没关系啊,算术我在行啊,你才上初中,可能算的会比别人慢!”   黑科技系统闻言,差点没喜极而泣,心想原来只要用钱诱惑宿主好好学习就行了吗?竟然只需要这么简单就能让他上进了吗?!   什么家国天下,什么顶尖科学家受万众崇拜,什么制造出最新科技建设商业帝国,竟然都比不过几万块钱要来的实在!!   司麟摇了摇头:“这种小事哪里需要哥哥费心。”   他哥才不是那种喜欢琢磨数学题的人呢,反倒是他过去几十年里每天都在接触比算术题难上无数倍的问题,算点这个东西还是轻而易举的。   司祁看弟弟这么说,也不勉强,笑着道:“小麟真厉害,都可以帮哥哥忙了。”   司麟闻言,眼睛亮晶晶的,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我真的很厉害吗?”   “对啊。”司祁笑着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小家伙懂得比哥哥还多了呢。”   感受到哥哥温暖的大手在自己的头顶抚摸,司麟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红晕,瞧着可爱极了。   在这一瞬间,他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做更多更多事情,让哥哥表扬他才行。   这种感觉简直棒呆了。   咻咻漂浮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之中,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他想了好久,百思不得其解,一旁黑科技系统面无表情说:【这不就是你主人平时哄你的那一套吗】   稍微被司祁哄一哄,眼前这条小金龙就乐得找不着北,屁颠屁颠跑去帮主人做事,实在是太好搞定了。   咻咻:【Σ(っ°Д°;)っ?!】   黑科技系统看咻咻这震惊的小表情,还以为他终于“幡然醒悟”,会因为自己被司祁忽悠,怒而和司祁站在对立面,不再阻止它惩罚司祁。   可结果——   咻咻:【竟然有人要和咻咻争宠!咻咻的第一粉丝宝座难道要被抢走了吗?主人!咻咻也能帮助人挖矿赚钱!!咻咻计算能力比量子计算机还快,司麟做梦也别想从咻咻这里拿走哪怕一个莱特币!!】   黑科技系统:【…………】它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蠢货。   司祁哭笑不得:【好了,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和司麟争,你一直是我的头号粉丝】   咻咻委屈巴巴:【咻咻真的是主人的头号粉丝吗?不会被别人抢走吗?】   司祁从善如流:【是是是,不会的】   咻咻:【嘿嘿~】   站在一旁的黑科技系统全程冷漠脸,不想说话。   呸!它才不羡慕呢!   ……   在叔叔婶婶待在看守所里受苦受难的时候,弟弟司麟已经借用他们俩的电脑在网上挖到了第一桶金。   因为这年头莱特币价值飙升的越来越高,十年翻了四万倍,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人组团前往挖矿赚莱特币。司麟没有专业设备,就靠一台老式电脑算题,偶尔也会算的比那群分工合作的人慢,不过到底还是能一天赢个好几次的,眨眼间手里就拥有价值上千万的莱特币了。   这赚钱速度,如果不是真实发生,说出去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司麟埋头挖了一整晚的矿,第二天跑到司祁面前求表扬。   “哥哥哥哥,我赚到钱啦!一千二百多万呢!!”   一旁臭着张脸啃薯片当早餐的小姑娘冷笑一声,瞥了司麟一眼,就像在看傻子。   司祁早就听咻咻说过这件事了,此刻非常影帝的露出惊愕表情,不敢置信道:“小麟你这么厉害?!哥哥太骄傲了!!!”   司麟原本还不怎么把这点钱当回事,此刻听到司祁表扬,激动的脸都红了,兴奋道:“哥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拍电影要摄影机对不对?我给你买最好的摄影机!!还有,看电影用投影仪看更舒服吧?投影仪也必须要有!!——哥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司祁高兴得眼睛弯弯,对司麟说:“那就先给你买几套衣服吧,天气凉了,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司麟话头微微顿了顿,心中又是一酸。忍不住想这些年来,自从哥哥离开以后,再没有人会对他的穿衣打扮“指手画脚”,关心他天气凉了会不会冷。   他们都觉得整天冷着一张脸神情阴郁的他很可怕,对他避之不及。   吸了吸鼻子说:“嗯!那哥哥的衣服也要买!”   司祁笑眯眯的:“小麟真孝顺。”   司麟:孝、孝顺……?   被一个理论上小自己好几十岁的少年说真孝顺,司麟表情微妙的古怪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忘记这个小插曲,兴奋地坐在桌前等待哥哥的早餐。   说实话,司祁并不擅长做饭,那两个大人根本不让他们碰厨房里的东西,觉得他们会偷吃。   因此司祁的早餐,其实也就是两片面包裹着烧焦了的鸡蛋和火腿肠,连沙司酱都没有往里放。   但就算如此,吃遍了天下美食的司麟依旧捧着这个丑兮兮的三明治吃得美滋滋,一点面包屑都没有剩。   小姑娘翻着白眼看他俩吃饭,自顾自啃着薯片,心想等爸爸妈妈回来,一定要让这两个欺负她的家伙好看,要让爸爸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哭着求饶。   然后头发乱糟糟,衣服搭配也乱糟糟的背着书包去上学,看也不看兄弟俩一眼,自顾自走了。   司祁虽然不喜欢这孩子,可到底还是让咻咻去跟着看一看,免得小孩子在外面上学遇到了什么事。   咻咻听话的照做了。   然后司祁送司麟去学校,司麟一路上拐弯抹角的提醒司祁要好好学习,完成任务,不要因为不喜欢系统就活受罪,这样他会很心疼。   司祁听懂了弟弟的意思,笑吟吟的表示没问题,亲眼看着弟弟进入学校,转身溜达去了自己的高中。   在黑科技系统痛心疾首的注视下,拿出了杂牌手机,高高兴兴看起了小说。   一旁同桌见怪不怪,推了推眼镜,拿出试卷对司祁说:“司祁,这题怎么解?”   司祁看着被同桌写写画画好多遍,依旧算不出答案的数学题,瞥了一眼题目,随手画了两道线:“先算这里,再算这里,然后这样、这样。”   能进这所学校的学生都不会是笨的,给了些启发后,同桌很快一点就通,点点头说:“明白了。”   他拿着试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班上几个学生见状,也拿着正在写的试卷跑过来说:“司祁,这句话怎么翻?”   司祁“唔”了一声:“‘小提琴的凄美壮丽,就好像日落时分全力奔跑,然后无憾死去’。”   同学琢磨了一下,恍然道:“还真是!这里翻译成凄美壮丽正合适!”   “司祁,那这个呢?”   司祁看还有好几个人围在这边,干脆放下手机,一个个接过来看,然后解答:“这里用根号求解不是更快一些吗?”   “方程式没错,你这个步骤算错了。”   “常雅三圣的最后一圣是周旋,不是李默,李默是近代的诗人。”   “不是吧,你理科生也跑来问我问题?这里加AgNO3溶液有白色沉淀生成,加稀硝酸沉淀不溶解,说明原溶液中一定有Cl-。”   原主虽然在学校不怎么学习,还总是课堂上玩手机、作业从来不完成,但他出乎意料的一点也不会拉仇恨。   因为和世界之子不同,原主性格开朗,做事干练,从小到大在学校,与老师同学的关系一直特别的好,跟谁都能打好交道。老师安排什么活动,不管这活动有多复杂、需要调节多少人手过来做事,亦或者去校外跟其他行业的大人沟通,只要把事情拜托给原主,那绝对能稳稳的将一切做好,不出一点差错。   本来以原主这性格,去当统筹一切、与各方各面工作者接触合作的导演刚刚好。他那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丝毫不会慌乱的性格天生适合做这行业,而且他熟悉生活、有足够丰富的阅历,甚至还有无比磅礴的对故事的热爱,这是最最难得的。   也难怪阴郁冷漠的世界之子会那么喜欢他的哥哥,原主就好像是个小太阳,能温暖周围的一切。   过来监督早自习的班主任杨老师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看到一群人围在司祁身边,很是习以为常。他都没有赶这些学生回座位,自顾自拿着保温杯坐在了讲台上,坐了一会儿,见这些人还不走,有些郁闷:他这么大的一个老师坐在这里,怎么就没人来找他问问题呢?   轻咳一声,道:“好了,有什么问题可以上来问我。”   学生们看了他一眼,说:“老班,我们问司祁就好。”   “反正司祁坐在这里也是玩手机,我们还能帮他复习一下题目。”   “就是,不问他他就跑去玩了!”   “老班你会物理吗?”   班主任无奈:“好嘛,你们一个个都更喜欢司祁是不是,下次复习高二地理让司祁上去讲课好了。”   学生们笑嘻嘻:“没问题啊,司祁讲题特别好懂,让他去讲。”   司祁:“……你们问过我意见没有。”   班主任慢悠悠喝了口枸杞茶:“就这么决定了!”   司祁:“……”好嘛,感情他这个当事者没有发言权的。   司祁放学去接司麟的时候,司麟惊讶的发现哥哥背上的书包竟然不是空的,震惊了:“哥哥,你竟然带书回家了!”   忽然想起这应该是系统的“功劳”,司麟愤怒的想:该死的系统,竟然逼得哥哥回家还得学习!早晚有天把你大卸八块!   躲在司祁意识空间里啥都没干的黑科技系统:【阿啾——!】   揉了揉和脸融为一体的漆黑鼻子,系统小声嘀咕:【谁在骂我?】   咻咻震惊无比:【你这坨电子数据还会打喷嚏???不是中病毒了吧!!】   系统:【…………】   司祁:“老班说明天地理课让我上去讲课,我带书回来翻一翻。”   司麟心疼死了:“这老师怎么能让哥哥代他上课,哥哥别太累了。”   司祁挥挥手:“没关系,上次我没钱交餐费的时候,是班主任借我的钱,这点小事算什么。”   司麟仔细回忆了一下过去的记忆,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还有这回事。肯定是哥哥怕他担心,一直瞒着没告诉他,心里头酸酸的。   “哥哥,现在我能赚钱了,不会再让你没钱花了。”   司祁笑嘻嘻的:“好哇,我以后就等小麟来养哥哥了。”   咻咻捂嘴偷笑:【主神大人知道了一定会吃醋】   好端端的,自己照顾司祁的工作就给人抢走了。   司祁开玩笑道:【吃醋算啥,家里有了孩子,老公就是充话费送的】   咻咻哈哈大笑:【也太真实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   47:吃醋算啥,家里有了孩子,老公就是充话费送的   楚沨:你刚才喊我什么?   47:…………(脸红)   --   某比特:我改名了?   架空背景,和现实有关的东西都会作出改动。 第214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孩子是个孝顺孩子, 赚了钱以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司祁去大肆扫购。   二人坐公交车来到市里最好的商城,司麟知道哥哥喜欢什么, 略过那些衣食住行的店面,首先带着司祁去了一家装修最好的影音店。   店里站着几位穿着统一制服的营业员, 和一位正在收银台后玩电脑的店老板。营业员看到两个穿着校服十几岁男孩进来,毫无反应的留在原地, 没有过来询问。   等到司祁站在柜台前看了好久, 表示出想要咨询产品的态度了,终于有人慢吞吞地走过来,声音懒洋洋地对兄弟俩说:“你们想要什么?”   一边说, 一边斜睨着打量兄弟俩的衣着打扮。看到那身洗到发白的校服, 还有那头乱糟糟的头发, 营业员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心里越发的不耐烦了。   司祁兴奋道:“我要看摄影机!”   营业员嗤笑一声:“摄影机?一台摄影机光镜头都要好几千一个, 你带钱了吗?”   听到这句话, 司祁愣了愣。坐在收银台后边的老板闻言抬起脑袋看了过来,刚好看到司麟那瞬间暴怒的狠戾视线,心里的第六感让他直觉不太妙。   连忙站起身道:“你怎么说话的!”   “啊,我这……”   猛地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被老板看见了,营业员心虚地低下头,解释道:“没有, 我就是看他们两个学生, 以为他们是过来玩的……”   老板:“他们说自己是过来玩的了吗?你以为?你这态度谁教你的?我请你过来上班,还是请你过来和客人吵架?你走远点, 别在这里碍眼。”   营业员被骂的根本不敢还嘴, 低着头走到远处, 心里埋怨这两个小孩真是讨厌,看起来就穷的要死,还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害她无缘无故被老板骂。   还有老板也是的,自己每天只管躺着收钱,根本不考虑她们每天站班有多辛苦,像这种过来玩的客人要是也一个个的耐心招待,那得多累啊!   老板走到司祁二人面前,也不知道是被刚才司麟的眼神吓到了呢,还是刚好跟司祁合眼缘,对一走进店铺就两眼发光的司祁笑吟吟道:“小兄弟,你刚才说要看摄像机是吗?想要什么类型的摄像机?”   司祁:“便携式可以手持的那种,要专业款的,我要拍电影!”   一旁委屈兮兮走开的营业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和旁边小声安慰她的其他营业员站在一起,嘀嘀咕咕道:“吹牛也不打草稿,这种摄影机一台至少要好几万,老板真是糊涂了。”   “行了,谁让你说这种话被老板听到了,老板肯定拿你开刀啊。等下老板对着产品介绍半天,发现这人根本掏不出钱,他就知道了。”   “呵呵。”营业员幸灾乐祸的说:“活该!就该让他看看,招呼这种客人有多浪费时间,我看他就是故意针对我。”   一群人站在店铺的另一旁,远远看着司祁和店老板对话。   老板很是热情的和司祁介绍着店里各种便携式手持摄像机,从功能到特点,从像素到储存,说得既专业又热情,滔滔不绝。柜台上很快摆了一长串的不同款式摄影机,而且价格一个比一个更贵,眨眼间突破了十万的关卡,可偏偏司祁竟然还在往上提要求,一幅充满了兴趣的样子。   老板脑海里不停浮现方才司麟的那个眼神,也不敢嫌烦,无论司祁买不买得起,就当是在做科普了。和司祁说了很多很多,让之前对这方面事情完全没有了解的小少年大开眼界。   一旁司麟见司祁这么高兴,眼睛里忍不住浮现出了笑意,方才燃烧起的怒火不知不觉间熄灭,唇角微微勾起,对着这些他其实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摄像机多看了两眼,还难得伸手摸了摸。   上回被他用这种态度对待的专业工具,还是造价至少上亿的科研仪器。   司祁望着面前两台摄影机,有些犹豫。   “一个条件更好但比较笨重,一个条件稍微差一点但使用起来更灵活,非常适合新手……”司祁看向一旁的司麟:“小麟啊,你觉得哪个更合适?”   司麟毫不犹豫:“哥你要誉媳是喜欢,就两个都买了吧!”   “哧……”站在远处的营业员忍不住嗤笑一声,和旁边几个同事做出一个嘲笑的表情,一群人捂着嘴看着司祁他俩偷笑。   司祁回头瞥了她们一眼,对对面表情有点尴尬的老板道:“那我就拿这个使用更灵活些的吧,麻烦你帮我调一下,把防震仪、传感器都更换到顶配的那种,适应不同速率的镜头也帮我配一整套。”   老板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司祁真的会买,对司祁委婉道:“这样的话价格会有些高,我看你刚才的意思,好像是想要拍校园纪录片吧?这样的话其实……”其实用手机也能拍视频的。   司祁知道老板的意思,笑着道:“没关系。”   司麟很是不喜欢这种哥哥被人瞧不起的感觉,哪怕对方再委婉,他也看得很恼火,冷声道:“一个摄影机而已能有什么贵不贵的,你快给我哥把东西调试好,多少钱我刷给你。”   老板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拿着摄像机和替换的物件来到收银台,帮司祁调试,又招呼营业员过来为司麟结账。   司麟没有手机,找司祁借来了他的杂牌手机,当着对面那一脸狐疑盯着杂牌手机使劲看的营业员的面,登陆莱特币的官网账号,把昨晚挖矿得来的一千多万全部转到司祁的银行卡账号里。   转账很容易,但付款却需要输入银行卡密码。当年的司麟是知道哥哥的银行卡密码的,但现在时隔多年,那几位数的密码他早就忘记了,拿着手机来找司祁:“哥,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司祁纳闷:“你忘记了?”   说着接过手机敲了敲,看着支付成功的界面随手放下了手机。   不远处的营业员妹子,看着POS机界面上收款成功的字样,一脸懵逼的瞪大了眼,开始怀疑人生。   正在给司祁调试摄影机的老板,心里略有些忧愁的想东想西,心想这孩子该不会是偷了爸妈的钱来买东西吧?刚好听到司祁手机“叮咚”一声响,按照他的以往经验明白这应该就是银行的扣款短信,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想要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把爸爸妈妈辛辛苦苦赚来的那点钱给败光了。   然后就看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卧槽!这俩小孩他妈的比他还有钱!!!   老板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了司祁一眼,然后就对上司祁笑意盈盈无比期待的眼神:“老板老板,你告诉我怎么换传感器吧,我想学。”   老板咕咚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思绪乱糟糟的和司祁说:“感应器一般在摄影机的这个位置……”   帮司祁调试好摄影机,少年兴奋的捧着他的新宝贝原地转了两圈。   司麟看着难得如此孩子气的哥哥,眼中满满都是宠溺,片刻后,他转头看了一眼老板,冷冰冰的说:“你家店里的营业员该换了。”   小小少年冷漠着一张脸,身上气势却是比老板见过的任何一个上位者都要更加威严。   老板之前心里那种不妙的预感再次浮现,这回,他总算明白方才看到司麟的眼神后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了——这小孩子出身绝对不简单,常人家里根本养不出这样的孩子!   连忙点头:“是是,你说的是,说的是……”   看着司祁捧着摄像机一脸阳光开朗的和他挥手告别,老板心有余悸地目送二人离开。   之前给司麟收银的营业员站在一旁,用一幅吐槽的口吻和其他营业员说“这怎么可能”、“打肿脸充胖子”、“败家子”,然后就被回过神来的老板给骂了:“我找你们过来工作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们知道那两个小孩什么来历吗?就你们长了嘴!”   一群营业员看老板这个样子,有点被吓到。根本不敢顶嘴反驳,或者拿方才编排兄弟俩的话和老板说,小心翼翼道:“来历?什么来历?”   老板差点没被这群人气死:“刚才那个买摄像机的大一点的高中生,手里存款至少一千多万!小一点的那个一看就是当官家里出来的,那气势都快喷出来了,你们眼睛长在脑袋上就一点没看见???”   一群营业员全懵了:“一,一千多万?!”   那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而且,而且他还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用着连她们都不屑用的烂手机!   “老板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可能……”之前朝司祁翻白眼的营业员不甘心道。   老板冷笑一声:“我弄错了?我亲眼看到的银行扣款短信我会弄错?老子刚才差点被你坑死!”   一笔十七万的交易,险些就要因为这个人打了水漂,他能不气吗?   营业员越听越心惊肉跳,目光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同事,想要向她们求助。   可这回事情反转太快,打脸来得猝不及防,同事们回忆一下刚才她们聚在一起嘲笑小孩儿时说的那些话,说他们脏兮兮、没脑子、打肿脸充胖子、回家就要被父母揍……都觉得脸在发烫。这时候没一个人敢过来安慰她,和她一起继续编排司祁兄弟俩的不自量力,说他们如何如何浪费她们时间,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老板气急败坏瞪了这人一眼,语气不善的说:“刚才那小孩儿临走前说的话你听见了?就你这脾气,谁知道你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客人会不会又给我把生意赶跑?让你招呼客人你还挑剔客人没钱,谁给你的底气让你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赶紧收拾收拾给我离职!”   营业员脸瞬间唰的一下惨白:“什么?!我……”   --   司祁抱着摄影机高兴的不行,拿起摄影机,拍摄的第一个镜头就是他的弟弟。   “小麟,你看这边……”   司麟抬起头,目光朝着镜头。   以往要是有人敢拿摄影机这么近的怼着他的脸拍,他早八百年就发飙了。可现在拍摄他的人换成了他哥哥,他连忙扬起笑容,露出一小截白白的牙齿:“哥,我拍起来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司祁拿着摄影机走过来,和弟弟拍了个合影:“我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帅!”   “哥哥最帅。”司麟抿着唇腼腆的笑。   “都帅都帅。”司祁目光看着小屏幕上的画面,眼中隐隐有些不可思议。   他以前穿越过许许多多的身份,对光线对画面对细节架构敏感的身体也不是没有,可从没有一个是对镜头敏感度这么高的。   明明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摄像镜头,但在司祁此刻的眼睛里,那看似寻常无期的画面,就好像全都在“发光”一样。颜色饱满、情绪充沛、重点鲜明、充斥着沸腾般的镜头语言。   这天赋简直了……   之前原主就有时常用手机拍摄一些短视频,司祁看到的时候,隐隐便觉得这些视频挺有意思,想要表达的重点很明白,风格也很独特,让人一看就觉得很不一般。   现在自己亲自上手去拍,那种呼之欲出的表达欲简直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一样,手痒的不得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像用嘴巴说话一样,通过镜头将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表达出来,这过程就好像呼吸一样随意自然。   司祁将镜头对准司麟,咻咻隔着镜头去看世界之子,噗的一声把嘴里的可乐喷出来,震惊了:【天哪,世界之子竟然这么可爱的吗??】   明明整天冷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多还他少,光看外表就知道这人肯定很凶,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现在仅仅只是通过司祁拍摄的一个镜头转换,这阴郁冷漠的少年眨眼间成了一个乖乖巧巧笑起来特别腼腆的好孩子,这这这,这是魔法吗!!   司麟被司祁拍了一路,耳朵都红了:“哥,你别总是拍我……”   司祁理直气壮:“可我只想拍我最喜欢的啊!”   司麟想明白司祁话里的意思,脸“噗”的一下红透了。   亲眼看到世界之子的表情变化,咻咻在意识空间里疯狂乱飞:【啊啊啊啊啊!!!】   这是世界之子吗?这真的是世界之子吗?!!   苍天啊,要是每个世界的世界之子都这么乖巧可爱,咻咻哪里会讨厌世界之子啊!!他要把这些小宝贝抱在怀里狠!狠!宠!!   司祁看着镜头里的弟弟,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把司麟弄得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不依地躲在他背后不肯出来了,这才不去继续欺负弟弟,转而去拍摄其他的画面。   司麟:“……”   司麟露出一个脑袋,见哥哥去拍商场里的白鹿摆设,拍头顶绚烂的灯火,拍得特别入迷,越走越远,都没注意到他没跟上,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跑过去扯了扯司祁的衣角。   司祁低下头:“嗯?”   司麟红着耳朵扭扭捏捏:“……哥你怎么不拍我了?”   司祁:“……”   司祁噗哧一下笑出声,捂着肚子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咻咻捂着鼻血,彻底被萌晕过去。   --   到底是要去买东西的,司祁拍了一会儿就没继续拍了。把摄像机放回专用的包里,和司麟一起去商店买兄弟俩秋季的衣服鞋子。   兄弟俩继承了他们爸妈那出色的外貌长相,之前就算穿着一身旧校服、顶着一脑袋鸡窝,都能被周围同学选为校草候选者,现在换上适合的新衣服后,更是把原来就很出色的条件衬得越发亮眼。   司祁换了一身暖色系的长袖卫衣,脸上笑容灿烂迷人。温柔的气质仿佛秋日暖阳,是那种任何人看到都会眼前一亮、不自觉心生好感的漂亮长相。黝黑的眼眸比珍珠更加温润,笑起来的样子格外纯真。   司麟选了一身上辈子最常穿的白色衬衣,神情冷漠,目光凌厉,和哥哥那种让人下意识想要亲近的温柔气质相反,浑身上下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以及那种无论他说什么都必须服从的强势。   明明是亲兄弟,长相也十分相同,性格和气质却差别大到让人根本无法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直到这两个分头挑选衣服,分别进了不同更衣室的兄弟俩重新聚到一起。哥哥来到弟弟身边,弟弟身上冰冷的气场刹那间消失不见,这时再朝他们俩看上一眼,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俩绝对是亲兄弟。   那亲昵无间的浓浓亲情扑面而来,感情好到就算是初见面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他俩关系。   司麟看到哥哥的模样,眼前一亮,满嘴的彩虹屁:“哥哥你穿这身真好看!”   司祁嘻嘻一笑:“你哥我这么帅,当然穿什么都好看!”   司麟连连点头,对哥哥这种自恋的性格感到无比怀念。   他哥的确有自恋的本钱,除了生活环境让他遭受了许多磋磨外,他哥想做什么都总是能做成。无论是学习生活,还是人际交往,又或者方方面面的大小琐事……很多刚出社会的大学生都会觉得束手无策的事情,哥哥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了,生活阅历丝毫不比那些成年人差。   甚至有些生活在象牙塔里一辈子没过过苦日子的人,可能还不如司祁耐压能扛做事干练。   大概是自小明白只有露出笑脸人家才会愿意帮助你,司祁每天都笑嘻嘻的,还会尽可能地主动帮别人的忙、这样以后别人看到他遇到困难也会愿意主动来帮他。因此人缘越来越好,做事也越来越顺心。说话做事底气越来越足,看着自信无比,也仿佛很是自恋。   这其实已经不算是自恋,而是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认知。   司麟抿着唇高兴地笑起来,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哥哥感到骄傲。   他想,若不是哥哥因为年龄、生活圈子的限制,对一些东西了解的不够多。可能根本轮不到自己去提醒哥哥要打青少年儿童保护中心的电话求助,他哥哥只要知道有这样的机构,一定会早早过去寻求帮忙的。   还有莱特币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以前没手机,没听人对哥哥说起过这事,不然哥哥知道了以后肯定会去想办法赚莱特币养活自己和他,再也不用受叔叔婶婶的掣肘,看他们的脸色做事。   他哥哥很好,很厉害,是他这辈子最最自豪的存在。   他对一脸嘚瑟的司祁说:“哥,我们再多买一些衣服,庆祝庆祝。”   他哥哥这么帅,就应该好好打扮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好。   司祁:“对,今天终于买到摄像机了,是应该好好庆祝!”   司麟:“还有庆祝那两个人离开我们家。”   以及他时隔几十年终于重新见到他的哥哥。   司祁犹豫了一下:“小麟,你说叔叔婶婶真的会走吗?”   司麟语气笃定:“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了,我会让他们离你远远的,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司祁闻言愣了愣,然后哑然失笑,揉了揉弟弟的脑袋:“人小鬼大!”   司麟抿着唇羞涩地笑了笑,心里却知道,自己说的不是虚言,而是认真的。   他绝不会再让那两个人渣靠近自己哥哥半步。   兄弟俩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大堆东西,没过多久,大半个商城的人都听说在某某家店铺里,有一对兄弟眼睛都不眨的花了好几万买电器/家具/衣服。而且两人都长得很帅,看着特别有气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出来的。   那个最先被司祁选中的影音店当然也从隔壁店员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一群营业员听到后神色复杂地面面相觑,只觉得脸颊在发烫。   兄弟俩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以后,家里的小姑娘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两个看着好像很眼熟,但不管怎么看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哥哥们。愣了一会儿之后,很快沉下脸来,冷哼一声,看向他俩的眼神里挤满了怨恨。   今天她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去学校,被老师同学一脸震惊的问了好多遍她怎么了。小姑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幅打扮有多狼狈,脸红的不行,坐在座位上特别不自在,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连课都没心思上,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她满心惦记着爸爸妈妈今天能不能回来,放学后小跑着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小姑娘觉得特别委屈,难受的要哭了。拿起座机不停给爸妈打电话,电话打不通,不祥的预感涌入小姑娘脑海,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感觉很是害怕。   她早晨只吃了一包薯片充饥,中午在学校里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去根本没吃饱,下午还没放学呢她就已经饿了。一个人窝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哭哭啼啼的在心里不停喊着爸爸妈妈。结果这个时候两个哥哥回来,她本来下意识的想要命令两个人给她弄东西吃,却突然想起这两人趁着爸妈不在对她无比苛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她对这两个人厌恶的要死,将自己遭遇的一切不满全都归咎在他俩身上。   只是因为现在背后没人撑腰,这才没有像过去一样指着两个人的脑袋破口大骂。只是一脸仇恨的死死瞪着他们,然后冷哼几声过过瘾罢了。   这个时候,在商城里预约好的家具电器到点送上了门,一群扛着大小东西的员工们走进了家,小姑娘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切,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傻乎乎站在一边,就像是这个家里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眼看着这群人将新的电器搬进来,把旧的家电全拿走,小姑娘这回急了,扑过来尖着嗓门大喊大叫:“你们凭什么把我爸妈买的东西拿走!!你们这群小偷!!”   员工们茫然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又转头看向兄弟俩。   司麟说:“不用理她,她在我家借住几年,把我家的东西当成她的了。”   员工们恍然大悟,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哭得情真意切的小姑娘,对她说:“小姑娘,我们没有要拿你的东西,这东西是你哥哥的,他现在不要了,我们帮他丢掉。”   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这是我家,是我家!!”   看小女孩哭成这个样子,员工们都没办法了,司祁说:“那就把电器暂时放在地下室的仓库里吧,我等下和物业说一声就行,她要那就给她。”   司麟有些不高兴,低着声音嘀嘀咕咕的:“这明明是我们爸妈当年买的……”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去管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将这些用了十多年早就用旧了的家具拿走,送到地下室。   司祁被站在一旁又哭又闹的小女孩吵得不行,只能开口安慰她。司麟见状更加不满:“哥,她都十岁了!你当年才五岁,还要照顾我,可有谁心疼过你?她不是也没心疼过你,一直觉得你是在她家吃白食的吗?你为什么还要心疼她!”   司祁安慰的声音一顿,因为得到安慰所以哭得越发肆无忌惮的小姑娘哭声也因此不自觉放轻,司麟语气无比愤怒的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你因为自己的事情哭过,因为你知道哭泣根本没有用!她知道哭能让我们为难,所以才在这里哭,你别搭理她,就让她哭,看她没人理了还会不会哭!”   司祁:“…………”   小女孩一抹眼泪,无比怨恨的说:“我才不是为了让你们心疼才哭的!!”   “那更好了!”司麟冷笑,一点不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子就宽容大度的放过对方。当初这一家人踩在哥哥的尸骨上,说说笑笑吃着人血馒头的样子他到死也不会忘,他这辈子都会恨死这一家子的人:“我倒要看看,你爸妈坐牢一两年,你怎么养活自己!你不是说我们俩是寄生虫白眼狼吗?现在你成了我家的寄生虫,我看你怎么办!”   小姑娘愣愣的看着司麟,嘴唇颤动憋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心里的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司祁:“…………”   感觉就像看到两个小学生在幼稚的吵架。   刚好这个时候,叔叔婶婶那边的判决下来了,夫妻俩因为使用违法物品被判处一年监.禁两年缓刑,这时候打电话回到家里,被早就等候已久的小女孩一把接了起来。   “是小恬吗?”   母亲的声音传入耳中,本就情绪失控的小女孩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妈妈……!!”   女人看女儿哭得这么惨,心疼的不得了:“哎,是妈妈,你在家里有没有听话啊?”   小女孩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悲惨遭遇”通通说给了女人听。什么被哥哥俩欺负,饿了两天的肚子没饭吃,在学校被同学嘲笑,家里东西全被别人抢走了……说得女人又气又怒,原本还想过要让哥俩照顾女儿的心思彻底打消,咬牙切齿怨恨无比的道:“那两个没良心的畜生!小恬乖,不要怕,妈妈这边现在没办法回家,已经让你小姨过去接你了,以后你就在小姨家里住,知道吗?”   小女孩一听这话,哪里愿意,急得跳脚:“我不我不我不!我就要妈妈!!我不要住别人家!!”   “小恬乖,妈妈也是没办法,你懂事点好不好?”女人抱着手机在看守所里抹眼泪:“爸爸妈妈这一年都没办法去看你,你住小姨家一样的,好吗?”   “我不要呜呜呜……”住在亲戚家里怎么可能和住在自己家一样,就算是十岁的小女孩也知道这个道理。   尤其她爸妈从小就宠着她,对她千依百顺的,这种事情隔了一层血缘关系的小姨怎么可能做得到。   但是不答应也没办法,女人这边实在是没办法了,看着女儿在那边哭得撕心裂肺,她心疼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心里恨死了那哥俩。   第二天小姑娘放学的时候,她小姨去学校见到了小姑娘。   看到小姑娘后,小姨心情不是很好,几乎找不到多少笑脸——一想起自己姐姐因为往食物里添加罂粟被抓,足足一年的时间都要在监狱里,孩子还要交给她来带,她心里就膈应的不行。   看小女孩见到她后就开始哭,不停的说“我不要你,我要妈妈,你给我滚!!”,小姨心里简直烦得要死,好说歹说劝小姑娘带她到家里,帮小姑娘收拾她的那些行李。   过程中,小女孩不停制止她的工作,对她又哭又闹,动手动脚,声音尖锐的不行,让本来就很恼火不情愿的小姨心里火气越发的大。   这时候看到兄弟俩放学回家,小姨冷着张脸,对他们俩冷嘲热讽:“呵,你们两个可真是了不起啊,自己妹妹都不愿意带,丢给别人家养!真不知道这年头学校都教你们什么东西,怎么就不教你们长点良心呢?”   不说还好,说了刚好就撞到了司麟的枪口上。司麟因为那对夫妻太不禁打,一招就把人送进了局子里。憋着火气好几天无处发泄,现在总算找到一个发泄口可以让他发挥了。   双手抱肩,扬起下巴,语气是那种一听就能把人直接气死的阴阳怪气:“你家那个姐姐有良心吗?啊?抢走我们两个兄弟的遗产,霸占了我家的房子,吃绝户的滋味是不是很爽啊?住在我家把我们兄弟俩赶到最小的屋子里住,给我们一口吃的还要我们对他们感恩戴德卑躬屈膝。从小到大稍有不顺就对我们俩抽巴掌踢肚子极尽虐待,这教育难道是从学校里学来的?我看是从你家那儿学来的吧!你是不是在家也有事没事打孩子出气啊?”   小姨被喷的满脸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她之前压根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司麟指着站在一旁的小女孩:“还有,我们什么时候说了要让她走了?是她妈害怕我们会像他们夫妻对我们那样对待她孩子,这才着急八荒地让你把人带走。她不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知道我究竟有多恨他们夫妻俩,不然会心虚地做出这种事?!”   小姨慢慢琢磨过味来,这时候看向兄弟俩的眼神就很复杂了。   司麟也不管小姨是什么想法,嗤笑一声,对小姨“善意提醒”道:“我先和你说清楚了,这小祖宗在家里就是个娇生惯养的霸王!稍微有点不顺心就对我哥拳打脚踢,和她爸妈告状说我们虐待她,让她爸妈回家后教训我们!你把她接回家,就是给自己家接了个祖宗!就算你尽心竭力的照顾她也是没用的,她绝对会回头和自己爸妈添油加醋说你对她不好。还有,你家有孩子没有?最好看紧点!免得回头给她打了!”   小姨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看向一旁脸色怨毒、根本不像是善良小孩的小女孩,警惕心瞬间提到最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答应了姐姐的请求!   司祁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弟弟尽情发挥,做出一副乖乖仔不说人坏话的安分模样。抬起手揉了揉鼻子,心想自己这回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全程跟在弟弟身后躺赢就行了。   至于小女孩的处境会不会因为司麟的这些话变的如何……说实话,如果小姑娘自己乖巧懂事,任由司麟说什么她小姨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她父母虽然犯了法,可这又不关小姑娘的事,没理由迁怒到她头上。可问题是,这小姑娘本质就是有这么恶劣,到了别人家里以后,别说她日子会不会过得不顺心,她小姨全家十有八九先被她折腾的鸡飞狗跳了。   既然司麟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司祁就任由弟弟发泄心里火气不去制止了。   这孩子心里憋屈了那么多年,的确是该让他说上一通平衡一下心理,免得憋坏了。   目送这二人灰溜溜地离开,司祁转头看向一脸嘚瑟、见哥哥看向自己连忙又变成乖巧无害模样冲哥哥眨眼睛的司麟,哭笑不得道:“好了,这下家里安静了。”   司麟万般满足:“家里只要有我和哥哥两个人就足够了!”   司麟以前很讨厌有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出入他家里的房子,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可现在只要一想到家里住着的另一个人是他哥哥,瞬间觉得那空荡荡冷冰冰的屋子显得格外温馨格外美满,再也没有缺憾了!   司祁从善如流的弟控着:“哥哥也是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咻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咻咻听了伤心,主神听了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   --   咻咻:呜呜呜,说好的头号粉丝,终身伴侣呢?   47(理直气壮):你们俩又不是人。   咻咻:……说得好有道理哦!   黑科技系统:(白眼) 第215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司祁笑吟吟地看着咻咻在意识空间中跟他撒娇耍赖, 转头听到司麟对他说:“哥,国际上有一个短片爱好者竞赛,含金量很高的那种, 你想不想参加?”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司麟可以说别的什么事也没做, 光顾着他哥了。   给他哥赚钱买东西,替他哥琢磨怎么解决那黑科技系统, 完了还替哥哥四处搜寻实现梦想的种种途径, 可谓是世间最完美的二十四孝弟弟了。   司祁兴趣十足的道:“短片竞赛吗?比赛规则是什么?”   司麟连忙拿出新买的手机(ps:和哥哥是配套的蓝黑兄弟款),点开详细规则给司祁看。   上面的文字是全外语的,不过兄弟俩读起来都没有什么障碍。司祁琢磨着道:“一个月后停止投稿, 应该能赶得上。”   司麟眼睛亮闪闪的:“我会帮哥哥一起弄的!”   什么影片剪辑啊, 帮扛相机啊, 出门取景啊什么的, 他都能干!   司祁想了想说:“好, 哥哥需要了就去找你。”   咻咻不甘示弱:【主人主人!电脑的事情咻咻在行啊!咻咻可以一天剪一百部电影不带停的!!】   司祁:【行, 那就让咻咻也来帮忙】   咻咻兴奋的在空中打转:【好耶——!】   黑科技系统躺在意识空间中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   它仿佛看见了海王渣男在玩弄池塘里的两条鱼,这两条鱼还被养的心甘情愿。   --   短片不限制题材内容,只对时长有一定的限制,要求必须是五到十分钟以内的短片。   这个时间比较微妙,可以拿去拍一个MV,也可以拿去拍一个完整的短篇故事, 节奏可以舒缓也可以紧凑, 镜头语言可以很简单也能够很丰富,关键点在于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水平发挥到极限, 直观的展现出拍摄者的实力。   司祁因为还是个学生, 而且还是“课业繁重”的高三生, 不管怎么说也没办法跑到外省去取景,题材一开始就限定在了市内甚至是校内。   既然如此,司祁觉得自己干脆就拍原主最熟悉也最擅长的东西好了。   ——校园生活。   听说司祁要拍纪念短片,这群上了高三眼看就要与同学们挥手告别的学生对此很是支持。一听司祁说还想要拍摄他们,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点头答应了,   老师们习惯了司祁这种“不务正业”的作风,听到司祁请求后笑骂了他几句,随后都表示没有问题,只要不打扰其他同学上课就行。末了又惯例劝说司祁几句,让他好好学习,上次考试都从年级第六滑到年级第七了,司祁笑着说是。   倒是隔壁班级的班主任见状很是不满,对司祁嫌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弄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浪费时间。”   说完,又对包庇司祁的班主任杨老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阴阳怪气道:“这孩子学习天分那么好,到了你班以后,成天玩手机睡大觉,其他学生看到了影响多不好!就你心宽,一点不在意,呵呵。”   站在一旁的司祁:“……”   班主任杨老师不急不慌瞥了这老师一眼,他知道自己这个同事对自己当初“夺走”他特级教师的名额很是不满,这半年来总是逮着机会就来夹枪带棒的来上一句膈应他。慢条斯理道:“司祁成天睡大觉,也能随随便便考个年级前十,不像某些学生,熬夜苦读那么久,考试的时候累晕过去,拿了个倒数,得不偿失。”   隔壁班主任听完脸都绿了。   这说的不就是他们班的班长,因为他的高压教育,在考场上累晕了的事情么。   就因为这个,上次月考他们班的总分比司祁班差了足足四点八分,把他气个半死,绩效考核因此又差了司祁班主任一截。   司祁听得咯咯直笑,趁着那老师没来得及朝自己发飙之前,在班主任的眼神示意下赶紧溜了。   反正有班主任帮忙兜着,司祁扛着他心爱的摄像机,整天在校园里跑来跑去,拍得不亦乐乎。   写剧本、琢磨拍摄角度、锁定最终立意、寻找合适的音乐……很多事情,看一遍和亲自上手去做,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有自己亲自做起来了,才会知道这份已经熟悉多年的爱好究竟有多复杂。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可能只需要坐在原地点击屏幕就能随便看,甚至还能对着影片的好与坏做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评价。   可实际去动手拍摄,才发现影片里每一个镜头其实都得经过反复推敲、认真打磨,从剧本到角度到光线到寓意都得权衡着考虑过一遍才行。   那种工作量,与简简单单看一遍是完全不能比的。   司祁意识到这点以后,丝毫没有感觉到头疼,反而还无比的兴奋!   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明明是相同的场景,换一个角度拍就是拍得更舒服更自然。   同样都是表达内景外景的切换,但从远到近一步步转移、与直接换镜头带来的感觉就是很不一样!   以前只是简简单单看电影过个瘾的司祁,现在自己动手去拍以后,所收获的满足感哪里是坐在原地看电影能够比得了的?他兴奋的恨不得一头扎进拍电影的世界里,连觉都舍不得睡!   如此雀跃地忙活了大半个月,班上同学看司祁终于停了下来,不再整天扛着那摄影机到处跑了,好奇凑过来说:“司祁,你怎么不拍了?”   司祁眉飞色舞的,光看他眼神都能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有多开心。   “素材已经拍好了,接下来就是剪辑、配乐,然后查漏补缺。”   同学们:“什么时候能拍好啊?我想看。”   “里面应该会有我的镜头吧?你可别给我全都剪掉了。”   “做好了以后能不能发给我一份?我想保存下来。”   司祁一口答应下来:“大概一个月以后能做好,不过我要拿去参加比赛,片源不能泄露,等到比赛结束了我就发给你们!”   “哇,还参加比赛啊!”   “什么比赛?是市里的吗?好厉害啊!”   司祁:“不是市里的,你们大概没听说过。”   说着拿出手机,打开了报名页面。   同学们脑袋凑过来一看,发现全是英文,眨了眨眼:“国外的啊。”   “E什么玩意儿?以前都没听说过。”   司祁收回手机:“不关注这个的话的确是不知道的,我也是我弟帮我报名的。”   “哦。”完全不明白这比赛究竟有多厉害的同学们随意点了点头,心大的继续道:“那你比赛结束以后记得把视频发到群里来啊。”   “行,没问题。”司祁轻轻松松的表示:“保准把你们拍得特别好看。”   --   司祁在忙着拍摄影片的时候,司麟一点没闲着。   据咻咻说,他一直在关注着青少年儿童保护中心的情况,询问那边的工作进度,积极提供各方各面的资料。   昨天下午,青少年保护中心的职员们终于整理好全部资料,带着兄弟俩父母过世后留下的遗产清单、房屋以遗产形式过户到司祁名下的复印文件、以及这些年夫妻俩虐待苛待两名儿童的诸多详细证据,气势汹汹杀到了看守所。   两个大人正因为被兄弟俩“陷害”入狱深感不满,这两周来就算是梦里也都在教训他们兄弟俩,恨不得一出监狱就把两人锁在家里狠狠打上一顿,心想这种白眼狼真是打死了才好。   突然见到这么一大群人来到看守所,语气不善的张口闭口法律法规虐待儿童,气得他们浑身不停颤抖,怒吼对面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做,帮着那两个没良心的畜生来恩将仇报,说普普通通的长辈教育晚辈竟然也被污蔑成虐待,简直可笑。   他们气愤的怒吼着,拍着桌子指着保护中心的人大骂,直到后面一群早就见多了这样大人的保护中心职工一脸冷漠的放出数份殴打视频,和邻居、店铺老板的录音口供,又给两个人严肃说明了司祁和司麟这两个未成年人是受到法律严格保护的,任何过分的身体伤害都是属于触犯法律的行为,如果仍旧不知悔改不肯归还遗产,那就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起诉他们。   两个已经被法律途径弄进监狱里的大人面色铁青,全程骂骂咧咧,根本不想看那几张打印出来的资料详实的他们使用哥嫂遗产的消费清单,只把兄弟俩恨进了骨子里,不停的说当初就应该把这两个小畜生掐死,送去和哥哥嫂嫂陪葬。   听得对面一群职工怒不可遏,再也不管什么所谓的克制,心疼两兄弟心疼到忍不住流眼泪,红着眼眶质问他们:“如果你们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你们心里怎么想?”   “他们当年最大的也才五岁,你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带着刚出生的弟弟去医院去母婴店。你自己也是带过孩子的,你难道不清楚抚养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究竟有多难?!”   然而这些发自肺腑掏心窝子的话,却听得夫妻俩不停翻白眼,冷笑着说:“感情我们这两个养大他们的人都成了罪人,就你们心地善良。”   呛得对面一群人有气没地方发,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私冷酷的人。   双方闹了个不欢而散,保护中心的人临走前表示下次过来的时候会带来遗产归还证明让他们签署,两个人翻着白眼根本懒得搭理。   夫妻俩因为性别原因平时是分别被关在男女两个不同地方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他们可能还见不到面。   见面后二人互相说出了心里的不满,说店面被关没法做生意、一年六万多的租金白交了;说把女儿拜托给妹妹照顾、也不知道女儿现在生活的怎么样;说那兄弟俩死定了,等出去以后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说没几句,两个人被各自身后的狱警带走,气鼓鼓地呆在牢房里不停咒骂兄弟俩的名字。   然后到了第二天,女人终于申请来打电话的名额,她算好了女儿放学的时间,迫不及待拨通了妹妹的手机,要给女儿通电话。   电话那头,妹妹语气不是很好,女人听得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自己这妹妹肯定是心里瞧不起自己,也觉得妹妹太冷血,一点不知道心疼她。   不过碍于自己女儿养在对方那里,她强忍着心里的不满,赔笑着说了许多好话,让她把手机交给女儿。   小姑娘一听说是自己妈妈打来的电话,拿起手机眼泪就掉了下来,小跑着回到了临时改造成卧室的房间,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妈妈……”   女人听到这委屈的声音,眼泪跟着掉了下来:“诶,乖宝,你在那边听不听话?”   “我听话……”小女孩哭得一抽一抽的:“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姨对我一点也不好,呜呜呜,我不想住在这里。”   女人听得眉头深深皱起:“什么?你小姨怎么你了?!”   小女孩:“她和别人说妈妈坏话,说妈妈做了坏事被警察抓走了,所以不得不养我。好多人都说我是犯人生的小孩,都在笑话我。小姨还说我不听话,总是和她对着干,我明明没有!她还偏心弟弟,什么好吃的都给弟弟,不给我,我想吃零食她也不同意!小姨一点都不喜欢我,呜呜呜……”   女人呼吸粗重,身体颤抖:“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这样对你!!”   “我现在住的地方好小好小,连个窗户都没有,脏死了!小姨还不给我梳头发,衣服也不帮我穿,还总嫌弃我动作慢……”   小姑娘无比伤心的刚刚说了个开头,门突然被“轰”的一声重力推开,气到脸都青了的小姨走进来,一把抢过手机,刚好听到自己姐姐在电话那头骂她贱人,整颗心都凉了,怒不可遏道:“我是贱人?我好心好意帮你养小孩儿,一分钱都没找你要,更没图你给我什么回报,你就是这样说我的?!”   “你女儿还信口雌黄的说我说你坏话?难道你犯法被抓不是事实吗!而且这话根本不是我说的,是我婆婆不高兴我把你女儿带过来,所以到处和人宣扬,想让我跟着你一起丢脸!我想拦都拦不住,好啊,这就成我说的了!”   “还说我偏心我儿子?我一把你女儿带过来,就专门买了你女儿喜欢吃的螃蟹和虾给你女儿吃,你女儿嫌弃我做的不如你做的好吃,不愿意吃,看我儿子吃得比她多,在饭桌上又哭又闹,说凭什么都给我儿子吃——这是我买的菜!摆在我家饭桌上的菜,我儿子难道都不能吃了??还说我不给她买零食,我哪里没买?我只是没给她买一百多一盒的巧克力,她就一直记到现在!我给她买的衣服鞋子不止好几百了,她怎么一点不和你说?!”   女人越说越气愤,咆哮道:“你女儿一个女孩子,我总不能让她跟我儿子一块住吧?我把我家客房弄给她睡,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满,说我故意给她臭屋子住,我到底要怎么样才算对她好?把我自己的房间让给她才行了是吗?!我跟你说我家就只有这个条件,我给不了她公主房!!还让我给她梳头穿衣服,我儿子每天要上幼儿园我照顾他已经够费劲了,难道不管我五岁的儿子去管你十岁的女儿穿衣服梳头?!她都这么大了!!”   “她昨天还偷偷背着我打我儿子,我看我儿子腿上的肉都青了好几块!不是她打的还能是谁?!她这么小就会在别人面前哭诉说我虐待她,说我对她不好,你家这是什么女儿,啊?你就是这样言传身教的是不是!!她心眼比大人都多!!”   “你还说我贱人,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了你女儿在家里受了多少闲气吗?我公公婆婆一直在给我脸色看,我他妈两头受气!!”   “你要是觉得我不好你现在就叫人把你这祖宗带走!我告诉你,我没义务养你女儿!要不然你就像你哥哥嫂嫂一样给我几十万,再给我一套房子!!”   女人精神崩溃一般又喊又叫,疯魔的样子吓得对面小姑娘都不敢说话了。   小女孩母亲被喊得耳朵嗡嗡的疼,讷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人抹着眼泪,对她怒吼说:“你别把全天下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恶心!你自己这样对那两个孩子,心里就觉得我肯定会这样对你女儿,我告诉你,我没你这么变态!”   “但是你要是再这样编排我,在背后骂我是贱人,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的脾气!你当初怎么对那两个小子的,我就怎么对你女儿!反正你现在蹲监狱里也出不来,就和那两个小子的父母一样,在天上眼睁睁看着你们俩虐待他们孩子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自作自受!”   说完,她咬牙切齿的恶狠狠挂掉电话,无比仇恨的看着眼前这个又开始缩着脑袋装可怜的小女孩,气得手指都在打颤。   她嗓音沙哑胸口发堵的对女孩说:“你说我对你不好是不是,行!我不管你了!你看看你在这个家里除了我以外还有谁会管你!”   “你打我儿子的事情我回头就告诉你小姨夫和他奶奶爷爷,你看他们会不会对你有好脸色!”   说完,女人红着眼眶走出房间,出门就看到脸色黑沉的丈夫,哭泣着扑到丈夫怀里,委屈的大哭起来。   只留下那个小姑娘一脸愤懑地双手握拳坐在床上,豆大的眼泪往腿上掉。   而在电话那头,站在电话前的女人神色茫然的听着听筒里嘟嘟嘟的忙音,越想心里越发慌。   她怨恨自己妹妹竟然这么小气,不过是说了一句而已,就这样对着她大吼大叫,完全不考虑她在监狱里见不到女儿有多担心,竟然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再打过去也没用了,只能脸色极差的回到牢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   越想越觉得不安。   她怕自己女儿电话挂断之后就被怒火上涌的妹妹打了。就好像她当初和丈夫打那两个孩子一样,抽巴掌,踢肚子,抓着头发把脑袋往墙上撞。   小小的孩子没有一点力气,就算不停哭喊求饶也没有用,反而越发刺激心里的施暴欲,直打的两个孩子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才心满意足。   万一她女儿不小心多吃了一块肉被拧大腿揪耳朵了怎么办,万一她女儿没人照顾那么小只能自己一个人走路上学怎么办,万一她女儿走路不小心挡住大人的电视机被一脚踹翻在地上膝盖流血了怎么办……   因为妹妹的那句“你怎么对那两个孩子我就怎么对你女儿”,女人忍不住翻来覆去的回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将自己对那两个孩子的举动带入到她那可怜的女儿身上。   她想起有一次,因为那两个孩子没有照顾好妹妹,让妹妹不小心被开水烫到了手指,她气得把烧开的开水泼到哥哥身上,痛得那孩子倒在地上不停惨叫。又想起现在住在别人家里看别人脸色生活、明明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却还要照顾小弟弟的女儿,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无关紧要的小事被一群大人欺辱虐待,心疼的快要痛死过去,捂着心头不停的哽咽抽泣,越想越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为什么要为了多赚一点钱往火锅底料里加罂粟,为什么要好端端的那么对待明明一直都很乖的兄弟俩。   兄弟俩都这样顺从他们了,她都能找到由头非打即骂。她女儿那个性格,到了别人家怎么可能被人有好脸色,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等她们夫妻一年后出狱,她女儿怕不是早已受尽了折磨,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可怜的女儿啊……   女人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进监狱后一直在怨天尤人毫无悔意的她,此刻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过去做得有多过分,过分到兄弟俩不惜亲手送自己最后的亲戚进监狱,要彻彻底底和他们撕破脸皮。   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们伤透了那兄弟俩的心。   可如今,后悔也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的地雷。 第216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咻咻看着摄像头那边的婶婶哭得伤心欲绝, 古井无波的将注意力收了回来,哼着小曲儿处理着司祁分派给他的工作,将画面细节优化的更加自然。   像婶婶是否感到懊悔洗心革面这种小事, 没有司祁的交代,咻咻是不会特意告诉给司祁的。因为司祁不在乎, 说了也只是浪费司祁宝贵的精力而已。   而眼前这个短片,可是司祁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作品, 按照咻咻那么多次的穿越经验来看, 这视频肯定会随着司祁的名气扩大,在未来被越来越多的人特意找出来观看。   咻咻可一点不想因为这是主人的处女作,就被别人点评“毕竟当时的司祁还是新手, 影片在细节上处理的不成熟这很正常”。他希望自己的主人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完美的, 因此很多时候需要反复打磨、耗费大量时间去处理的细节, 咻咻都发挥出自己身为系统根本不需要休息的长处, 连夜为司祁把工作完成好。   司祁看到那精美到甚至有些过分了的画面, 哭笑不得的说:【不用做到这一步, 随便弄弄就行了】   咻咻义正言辞:【主人吩咐给咻咻的任务怎么可以应付了事!】   如果不是司祁做事喜欢公平,咻咻甚至想要入侵参赛系统,跑去看一看那些参赛选手的作品,然后暗中窥屏看他们的作品到底是什么样了。   当然,不管是什么样的,肯定都没有他主人的作品棒的!   司祁倒是不清楚咻咻为他操心成这样, 他虽然是新手, 可到底经历过那么多的世界,看过甚至亲自参与过比电影还要精彩、还要壮阔的万千事迹, 在见识这一块绝对是没问题的。   更别说这具身体在智商、记忆力这一块展露出的超强天赋, 用黑科技系统的话来讲, 就是天生做什么成什么,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这能力体现在司祁剪辑影片的时候,脑海中无穷无尽的灵感哗啦啦的往外冒,各种曾经看到过的电影记忆层出不穷,什么地方该怎么样表达,司祁稍一回想就能明白。   他这边拍短片拍得兴高采烈,那头弟弟司麟也没闲着。据咻咻的观察,司麟通过莱特币获得初始资金以后,就没再继续成天埋头于网络,而是转身弄起了实体产业。   因为他年纪太小,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便借用司祁的身份证,去外面租来了厂房,又购买了几台设备,还创办了一家公司,忙得热火朝天。   中途当然遇到了一点小困难,不过有咻咻在后面偷偷帮忙,一切进展的无波无澜,没有发生任何的麻烦,连司麟都觉得自己这辈子运气特别的好,做什么都特别顺利。   黑科技系统和咻咻一样,为了能够更好的辅佐宿主、保护宿主,同样也是能够自由在互联网世界遨游的。   当他发现司麟这个兄控弟弟,竟然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偷偷摸摸捣鼓出这么多事情,整个统都懵逼了,蹲在角落抱头怀疑统生:【你们这兄弟俩,你们这兄弟俩……】   真是一个比一个怪物且奇葩!   哥哥智商奇高却一意孤行满脑袋只想着当导演,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弟弟性格冷漠阴郁厌世,却为了给哥哥赚资金,成天出门到处跑,搞科研搞产品搞创业,而且还都搞的有模有样……这俩是不是应该反过来才对啊??!   不过话说回来,司麟他办这个公司,要生产的产品到底是什么?   这天,司祁剪辑好了影片,心想着明天再去学校补拍一些镜头加进去,就能彻底大功告成了。   这边司麟回来,看司祁难得没有一头窝在房间里工作,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凑过来靠着司祁说:“哥,你知道AR吗?”   司祁当然知道这熟得不能再熟的老伙伴,不过这时候就要说:“听说过。”   司麟拉着司祁的胳膊晃来晃去,对司祁撒娇说:“哥,我觉得AR这东西好有意思哦,你能不能把它做出来让我玩啊?我好喜欢好喜欢~~”   咻咻看着之前在外面做事的时候,气势强大表情冷漠,弄得一群大人都不敢跟他开玩笑的世界之子,回到家竟然露出这么乖巧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抖了抖身体,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倒是黑科技系统猛地舆匸兴奋起来,在意识空间中蹦来跳去:【宿主!你快答应他!我这里有AR的相关技术!!只要你想学,我什么资料都能给你提供!!!】   这家伙不是一向最疼爱他弟弟了吗?弟弟提出的请求,他怎么舍得拒绝?这万万没有拒绝的道理!!   司祁见弟弟和系统的这个反应,心中了然。   这应该是司麟上辈子在系统的安排下,亲手制作过这项技术,如今想要再把它拿出来,却怕哥哥会起疑,于是就想把“发明者”的这份功劳让给司祁,让司祁去研究东西。   这样既能让司祁应付黑科技系统那“艰难繁重”的任务,避免因为司祁什么事情都不做被系统惩罚;也能达成司麟的目的、让他可以创办公司收敛资金更好地支持哥哥后续研究(划掉)电影拍摄;同时也让司祁得到这么一份足以震撼全世界的科技,一辈子吃穿不愁……   一举三得,属实绝妙。   司祁看着弟弟那一脸期待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如系统所料一样,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只要你喜欢,那哥哥就给你做!”   “耶——哥哥你真好!!”司麟一把扑进司祁的怀里,高兴的打滚。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不管自己提出什么请求,哥哥都会同意。可亲眼看到司祁面对如此为难人的要求,依旧毫不迟疑地一口应下,司麟心里暖烘烘的,又一次觉得自己有大哥保护真好。   他以后,也是有人宠的孩子了。   当然,司麟也不会把全部压力都推到司祁身上,他知道AR技术的全部内容,假若司祁在研究上遇到了困难,他能随时出面隐晦的提醒司祁,不让哥哥为此太过烦恼。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的是,以司祁的全能程度,区区AR还真难不倒他。   AR是什么?   与VR这种完全虚拟的技术不同,AR是基于现实基础上的半虚拟技术。有点类似于投影仪,却比投影仪更加真实立体,以达到现实与虚拟相结合的沉浸式体验。   这有点像曾经火过一段时间的pokemon go游戏,玩家打开手机摄像头拍摄现实画面,然后在摄像头拍摄到的书桌上、花盆中,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藏着一只“小精灵”,正堂而皇之地矗立在自己身边。   AR技术,可以理解为将手机屏幕转换为外置眼镜/隐形眼镜/脑内芯片,直接包裹住使用者的全部视野,将虚拟画面完美融合进肉眼所见的现实世界里,通过挥手/语音等方式,达成和手机一样的互动效果。   可以说是一种对现代世界而言,黑科技十足的先进技术了。   只是这项技术无论是硬件支持还是软体研究,都需要一个非常庞大的演算积累。司麟上辈子在黑科技系统的辅佐下完成了诸多支线任务,得到了系统赋予的奖励,用奖励扩展了自己的脑域,这才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彻底吃透这项技术,将它从理论数据转化为现实科技。   如今持有系统的人从司麟变回了司祁,司麟心想,系统说过哥哥的天赋比自己要强出太多倍,那么想要吃透这个技术应该不会特别困难。更别提这回还有他在旁边暗中辅佐哥哥,想必哥哥不会很辛苦才对。   如果哥哥太辛苦,司麟也不会那么不懂事的去勉强司祁,大不了到时候换他来研究就好。   这么想着,司麟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哥哥的研究,默默将工厂那边的诸多事宜筹备好,只等着哥哥一把技术研究出来,工厂那边就能开始行动。   这时候,司祁拿起司麟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文件,看了一眼公司的名字,笑着道:“‘麒麟(70)科技有限公司’,这名字取得好,一听就知道是我们兄弟俩的企业。”   司麟听到后微微一怔,片刻后,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甚至是藏了一点悲伤的神色,轻轻的“嗯”了一声。   司祁话头一顿,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很快略过这个话题,没有继续延伸下去。   看来,上辈子司麟创建的集团,名字也是取得麒麟。这辈子大概是出于习惯,没有多想,仍旧沿用了这个。   只是,上辈子的司麟,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想到的这个名字呢?   司祁有点不敢去细想。   总归这辈子,他不会再让司麟一个人孤单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司祁时隔多日再次扛着摄像机去了学校。   他需要补拍一些初稿上没有设想到的画面,以补全如今的短片。   这些画面至少需要数百名同学的配合才行。   司祁哼着歌回到班级,走到讲台上,和大家说了一声:“下午放学的时候大家先别走,去操场帮我拍一个镜头。”   “下午放学吗?好啊没问题。”   “知道了。”   “你又要拍什么场景啊,怎么不早说,我昨天刚剪了头发,剪得难看死了。”   一群同学七嘴八舌的应了一声,都表示没问题。司祁笑吟吟地挥挥手,又去隔壁班、隔壁隔壁班,一路将高三整个年级的班级走了一个遍,那超乎想象的超好人缘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竟然一个开口说不愿意帮忙的人都没有。   不少学生甚至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班上那么多人都认识司祁,而且和他关系还很好。   “我是去年跟他一起打扫卫生的时候认识的,他主动过来帮我拿了垃圾桶,一来二去关系就挺好的了。”   “我是上次文化节和他一起在后台弄音响认识的,感觉他这人特别风趣,相处起来很舒服。”   “我和他运动会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老师让我们几个组织班级活动的人凑在一起安排活动流程,那时候和他成的朋友。”   “妈耶,你们竟然都认识司祁吗?我也认识!那时候我俩一起在食堂面对面吃饭,他主动找我说话,一顿饭聊得我特别开心!然后自那以后每次我在学校遇到都会打招呼,我还以为我们理科班就我跟他关系最好呢!”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什么人间海王啊,咱们班上还有不认识司祁的人吗?”   这话一出,全班齐刷刷安静了好几秒。   许久后,明白这安静代表了什么意思的学生们哄堂大笑,捂着肚子哈哈哈个不停,心里想司祁这人缘也太广了吧。   笑声把刚好走进教室的隔壁班班主任听得眉头紧皱,教案哐哐拍打着门板,不悦道:“笑什么笑?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看书!”   一群学生见状,连忙闭上嘴巴,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自习。   心里头却是不自觉惦记起下午放学时的“拍摄活动”,对这难得的集体活动跃跃欲试。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 第四节 课结束以后,隔壁班的班主任收起课本正要说话,一群早就迫不及待的学生“哗”的一下站起来,发挥出和中午抢食堂前排一般的闪电速度,齐刷刷冲出了教室,一个留下来的都没有。   这把隔壁班的班主任给直接看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跟着走出班级,想要看看这群学生要去哪里。   结果站在走廊上,就看到一整层楼五六个班级,全都哗啦啦的涌出一大群学生,一群人脸上带着兴奋的看热闹似的笑容,望着楼道中那么多的同学,亢奋的不行。   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摄影”、“好多人”、“司祁”,听得班主任一愣一愣,总觉得这群孩子要搞事。   于是皱着眉跟着学生一起下了楼,看着这些人全都跑到了操场上,而且人数还越聚越多。不仅仅是高三,甚至高一高二的学生也来了不少,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难道学校组织了什么活动,而他这个做班主任的竟然不知道?   正这么想着,司祁拉着一群脸上带笑的老师们来到了操场,一出场就引起整个操场上同学们的欢呼,把之前同样不知道司祁竟然这么受欢迎的老师们看得一愣一愣,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   司祁和老师们分开以后,一步步走上升旗台,站在高处从身后掏出来一个大喇叭,这气质格外有拍摄现场导演戴着太阳帽举着大喇叭讲话那味了,开口说:“喂喂,嗯,大家都到了啊,多谢捧场,在下感激不尽,以后定然报答诸位。”   “你想怎么报答?”一个男生站在人群中笑着起哄。   司祁想了想,对着大家献上一个飞吻:“mua~以身相许要不要。”   “不要!”“要!”“以身相许怎么够!”“再来一个!”   数百名男生女生在下方发出笑声与尖叫,围在升旗台面前说说笑笑。   一些和司祁不熟,或者性格内敛不怎么喜欢凑热闹的学生,此刻在身旁好朋友的带动下,也跟着来到这边。见司祁落落大方的站在高台上,与一群学生们开玩笑聊天。轻松欢快的气氛带动着他们,让他们也跟着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从平日里的学习压力中解脱出来,难得的获得了一个让大脑休息的空间。   还有一些老师站在人群旁,看着身旁乌泱泱的人群,心想等到这些孩子毕业,回想起高中时的记忆,一定会想起今天的事情,告诉自己,自己的高中生活不仅仅只有学习,还有同学、有朋友、有青春,会露出怀念的笑容,与人分享今日的美好。   司祁说:“熟悉我的人应该都清楚,我最近在拍摄一部影片。影片里需要一个画面,是大家一起在地面上跳起来,露出尽情的、开怀的笑容,展露出我们少年人蓬勃肆意的朝气——我这么说,大家应该能听明白吧?”   “明白——”一群人笑呵呵的回应。   “那没问题,咱现在就按照平时跳操时候的距离站好,站成一个规整的圆,这样拍起来更好看。”司祁站在上方说着:“个头高的同学站外面,个头娇小一点的站里圈,老师们就在旁边帮忙维持秩序好吧?”   老师们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根据司祁站在上方纵览全局的指挥,一点点帮着把圆阵弄成更加漂亮的形状。   这些学生平日里习惯了集体行动,也早就适应了在老师们的指挥下做事,稍微被提醒一句,就能反应迅速的调整过来,整个过程无比的顺利。司祁站在上方看着人群一点一点变成漂亮的圆,不得不感慨学生们的集体适应性实在是太棒了,做起事情来就是干脆利落。   看大家都站到各自的位置上了,司祁将从校方那边借来的音响电源打开,将声音放大到确保操场上每个人都能听到的程度,又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无人航拍机,调整好飞行轨道以及自动拍摄等功能,对大家说:“大家听我这边的指示,我数一二三,说到三的时候,大家一起跳起来。来,先试一下,我数一、二……”   “三——!”   说到三的时候,司祁手臂一抬,朝上方挥舞了一下。   站在人群中的学生们一听到三,果断弯曲膝盖往上用力跳了起来。站在旁边围观一切的老师们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全都瞪大了眼睛——数百个人站在一块,因为一个人的手臂挥舞而同时跳跃起来的那种震撼感,扑面而来的气势与力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令行禁止的军队,想到成群结队的狮群。   一群老师们嘴唇微张的看着学生们哈哈大笑的尽情跳跃起来,又稳稳的落下。看着这些孩子“没心没肺”的模样,显然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群人凝结在一起究竟蕴含着多么庞大的力量。只要他们想,那么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阻挡他们,他们视野所向的地方,就是未来的方向。这绝不是夸张,而是青春本身就具有无限可能。   老师们回过神来,忽然明白司祁拍摄这个镜头代表了什么,也突然意识到司祁这“纪念视频”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正这么想着,一声怒吼从旁边传了过来,隔壁班的班主任气冲冲跑上升旗台,对司祁怒道:“够了!你在这里搞什么东西!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啊?在学校里不好好学习,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说完一把抢过司祁手里的摄影机,看到司祁露出着急的样子,心里更加畅快,威胁道:“不准拍了!”   下方同学们见状,响起了嗡嗡嗡的骚动。个别人试图跑过来,替司祁求情,站在司祁旁边的老师们却是先一步到达司祁身边,与这个班主任好声好气的劝说:“孩子们组织一下课外活动,这有什么关系嘛。”   “平时学习压力那么大,让他们放松放松,搞一搞群体聚会,提升一下凝聚力,也是很好的。”   “你这样吓孩子干什么嘛……”   司祁这回请过来的,都是曾经带过他班级的老师,高一到高三的都有,基本是高三,与班主任平时呆在同一个办公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可惜这隔壁班的班主任平时和司祁以及司祁班的班主任“积怨已深”,闻言非但没有被劝说到,反而因为所有人都在制止自己、阻拦自己,心里越发的恼火。   “学生到我们学校来是为了读书的,你们这样放纵他们在学校里胡作为非,以后还怎么管他们的纪律!”这老师越想越生气:“尤其是司祁,他就是起了个无比恶劣的带头作用!平时在学校里不好好上课,现在又搞什么摄影短片!这是高三孩子应该干的事情吗?你们竟然就这样放任他胡来,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作为!”   尤其是这些家伙,平时那么放纵学生,和学生们嘻嘻哈哈,竟然也能让全班成绩碾压他一头,这如何不让人气愤!   简直没天理了!   说完,隔壁班班主任看着一群同事,还有被同事们护在后方的司祁,怒从心起,高高举起摄像机,就要往地上砸!   一群老师们瞠目结舌,伸出手想要阻拦——   司祁幽幽的声音从后方缓缓飘过来:“老师,这摄像机买过来十七万,您可想好。砸了就得把一年多的工资全部贴进来了。”   隔壁班主任理智尚在,险之又险停了手。   他一脸怒意的看着司祁,张口就要批评司祁竟然敢撒谎。   司祁声音没停,仍在继续:“你可以看一看牌子,绝对是名牌,没有十几万根本买不到。□□还放在我家里呢,手机扣费短信也能看得到具体的金额。”   隔壁班主任:“…………”   突然感觉手上的东西变得沉甸甸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钱的力量?   司祁:“还有啊,现在是下课时间,学生们放学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况只是在操场上跳两下,锻炼一下身体,这都能拦着?那平时我们早晨跳操怎么办,也不做了?”   隔壁班主任话头顿住,几乎要被司祁无所谓的语气气死。   这时候,与司祁关系最好的一群同学呼啦啦跑过来,一脸焦急的对班主任说:“老师,我们就拍个视频,很快就好,不会乱来的。”   “是啊是啊,跳两下而已,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不还有那么多老师在旁边看着么,您放心!”   这时候旁边几个老师赶紧再过来说上几句,把他手里的摄像机拿走,交给司祁。推啊拉啊的把他带走,气得这班主任脸都绿了,可就是抵挡不过面前这么多人的阻拦,指着高台处的司祁说:“你下次要是再这么乱搞,我就和校长说,让他把你辞退!”   “整天弄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为了拍视频连课都不好好上。下次期中考试,我看你考多少分!”   老师的声音很大,几乎附近的学生全都听见了。司祁一点不慌,拿起大喇叭,声音比他还大,传遍半个操场:“多谢老师关心,下次考试我保准考个年级第一让您‘开心开心’。来来来,大家都回原位上去,咱们速战速决哈,等会儿太阳落山,光线就没现在这么好看了。”   众学生原本还有些紧张,此刻看司祁这淡定反应,一点不为刚才的风波担心,实在是忍俊不禁。   对着司祁点点头,这群人飞快跑回刚才的原位,确定了一下互相之间的距离、以及圆阵的形状,确定都没什么问题了,各自竖起耳朵做好准备。   司祁再次确认了一边无人机的飞行轨道,确定是从下到上,在升到顶点的那一刻,刚好大家跳到最高点,就举着摄像机走到操场上,确定好角度,与大家说:“来——大家注意,一、二、三!!”   三字出口的刹那,所有学生伸展双臂,一跃而起,脸上绽放出的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下灿烂又夺目,是青春最美好的模样。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被记录在相机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然后学生们缓缓落下,笑声在操场上飘荡。司祁举起喇叭:“大家拍的很好啊,每个人都拍得特别好!来,现在我要拍摄大家四散离开的画面。各位有序离场,不要拥挤,不要慌张……好,各自散开,对,怎么自然怎么来就好……”   人群按照司祁的话语四散离开,司祁举着摄像头,拍了一段足有一分多钟的长镜头片段,看着镜头中的大家从团聚到分散,再到偌大现场空无一人,缓缓舒了口气。   关闭摄影机,司祁转过身对身旁诸位老师们说:“我已经拍好了,谢谢老师们帮忙。”   一群老师笑意盈盈看着司祁。他们在学校工作那么多年,很难得能看到学生自发弄出这样的场面,真没觉得这点小事能有什么麻烦的,鼓励司祁说:“既然要拍就拍到最好,这有什么。”   “等影片弄好了以后,我们可以放到校庆上给所有学生看。”   每个人都对司祁说了鼓励的话,让他好好做,不要半途而废。唯有站在人群外围,双手抱肩一脸冷漠的隔壁班班主任,冷笑一声,目光锁定站在人群中的司祁,眼神里满是厌恶。   ……   拍出想要的画面后,司祁心满意足地离开学校。   回到家,像之前那段时间一样,拿着新鲜出炉的视频一头扎进电脑桌前,除了司麟喊他吃饭的时候会偶尔离开一下以外,其余时间一直都在处理影片。   至于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那是什么?   黑科技系统流下了悲伤的泪水:【你刚才还在升旗台上说自己下次期中考试会考年级第一的】   司祁:【我是说过啊,难道你觉得我考不了第一吗?】   黑科技系统实事求是:【我总结了一下你过去的知识水平,还有这一个月来你是如何不务正业的,可以很严谨的告诉你,你下次考试最多只能考个年级前二十】   司祁:【那你这严谨的推算系统一点都不严谨,你忽略了我的天才程度,天才是可以打破一切常规束缚的】   黑科技系统沉默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   它诞生这么多年,去过不少的星球,选中的天才也有好几个了,每一个几乎都能给它带来出乎意料的闪光点,让它大为欣慰。   司祁算是所有宿主里面,给它带来最多“出乎意料”的,因为司祁做的每一件事都完完全全脱离了他的操纵路线,实在是……   算了,都别说了,一提起就忍不住抹一把辛酸泪。   如今黑科技系统也和那些老师们一样,对司祁彻底佛系了,与司祁说:【我会给你发布一些支线任务,比如期末考试、月考拿到第一,完成一定的支线任务后,你可以选择扩张你的脑域,提高你的思维能力,让你变得越发聪明】   司祁惊讶了:【还有这种好事?那你这样的支线任务可以多发一些,我顺手做了】   黑科技系统微微一默。   好吧,别的不提,在所有宿主里面,司祁绝对是它见过的最自信的那一个了。   于是【叮叮当当】连续发布了六七个任务,其中包括但不局限于期中考试拿到年级第一、一年内彻底吃透AR技术、两年内生产制造出AR眼镜创办市值至少二十亿的公司等等。   司祁随手把这些支线全都接了下来,然后一点也不着急的继续剪辑着影片。   黑科技系统对这一幕已经彻底习惯了,在冤家宜解不宜结、心大到压根不懂得记仇的咻咻招呼下来到小沙发前坐下,拿着咻咻递过来的冰可乐,像咻咻那样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咔嚓咔嚓吃着薯片。   俨然已经完美适应了这样咸鱼躺的安逸生活。   三天后,卡在报名通道即将关闭的半小时前,司祁将自己的名字以及影片提交一起上去,彻底完成了这次的工作,安安心心的撒手不管了。   再过两天就是期中考试,司祁终于肯碰一下书本,将高中文科班的所有课本以量子速读一样的速度飞快翻了一遍,前后没用半小时时间,就翻完了丢在一旁没有再看。   黑科技系统对此很是担忧,觉得司祁就是在驴它。可它胳膊拧不过大腿,对司祁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垂头丧气的继续咸鱼躺。   这个忧愁一直持续到它看见司祁从知识库中调出了AR的资料。   仍旧是一目十行般的飞快阅读完全部内容,系统欣慰的想着自己宿主总算肯干一点正事了,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司祁把这套资料吃透,一点一点步入正轨。   然后,就看到司祁出门找到了正一脸严肃浏览着其他参赛者影片,一本正经给自己哥哥视频投票的司麟。   司祁对司麟一脸欢快的说:“小麟啊,哥哥把AR琢磨出来啦!”   司麟一脸懵逼,缓缓蹦出一个字:“……啊?”   黑科技系统却是肩膀一歪,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这尼玛,人干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星星点灯的地雷呀~ 第217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司麟傻眼, 好半天回过神来,关掉电脑里正在播放的视频,对司祁说:“可哥你前段时间, 不是一直在剪辑影片吗?”   司祁:“是啊,这剪完之后不就有空了么?当然第一时间就去琢磨小麟你拜托给哥哥的事情啦!”   司麟更加懵逼, 他算了一下司祁提交影片的时间,怎么算距离现在前后也不超过两天, 这这这……这就琢磨明白了???   那他当初费了老半天劲去完成支线任务, 开阔脑域后又足足花了一年时间,才学明白AR技术又算什么!   感情上辈子被无数人赞扬崇拜说他是天才那都是假的,和他哥一比, 他就是世界上最蠢笨的蠢材!   和蒙圈了的黑科技系统一样, 司麟忍不住询问:“哥, 你能和我讲讲AR技术是什么样的吗?”   他心想, 他哥没准只是将AR技术的概念给弄明白了, 更深层次的制作原理等等, 都还没去学习,只是因为没有表达清楚,所以被他给误会了。   谁知司祁一脸淡定地点头说没问题,随手拿起桌上的纸笔,和司麟讲解起来。   因为司祁知道司麟是知道这项技术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并没有深入浅出的慢慢去讲, 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叙述要点, 从一说到百,从技术核心到已经被攻破的难点, 竟然每一个都是司麟上辈子用了大量时间去琢磨, 才琢磨明白的东西!   司麟彻底傻眼了!   同时傻眼的还有亲眼见证司祁到底是怎么“学习”AR技术的黑科技系统, 现在运算程序嗡嗡嗡的,被震惊到几近宕机,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司祁说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确定司麟相信自己的确是掌握了这项技术,对司麟说:“等哥把这套技术的程序全部编写好,就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司麟缓缓回过神来,看向哥哥的眼神越发崇拜,激动到脸都红了,连连点头:“嗯!!”   天哪!他哥哥这么天才,区区黑科技系统发布的那点任务能算得了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竟然还在那里担心他哥哥会不会被系统欺负,开什么玩笑,系统要是知道他哥这么牛逼,早就跪下来唱征服了,哪里会舍得对他哥惩罚!   事实上,站在司祁意识空间里的黑科技系统的确跪下了,它失意体前屈地跪在地上,泪流成河:【OTZ呜呜呜呜……你既然这么厉害,当初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你随便花个一分钟就能完成我安排的任务,为什么还要浪费我那么多能量释放电击……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司祁:【你不敲门就随便闯入我‘家’,还一进来就反客为主让我必须听你的话,不听话就在我大脑里又打又砸,我对你有意见怎么了?】   黑科技系统:【QAQ】   司祁:【下次还敢不敢了?】   黑科技系统疯狂摇头:【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只要你完成任务,你就是我爸爸!】   正在看热闹的咻咻瞬间炸毛的跳了起来,朝系统吐了个电子口水,跳到它身上打它:【啊tui!好你个小黑!我把你当跟班,你竟然想当我少主子!做你的春秋大梦!】   黑科技系统捂着脑袋躲避攻击,连连告饶可怜兮兮。   无视脑海里的吵吵闹闹,司祁看着面前星星眼望着自己的弟弟,笑着道:“你在干什么呢?”   司麟回过神来,连忙道:“我在看视频!这次比赛依旧是半公开竞赛制,评委打分占百分之七十,网友投票占百分之三十,我想帮哥把视频宣传出去,让更多人看到!当然了,以哥你的实力,就算不用我瞎忙活,也能遥遥领先!看,哥你的票数非常高……”   在司祁提交完影片就撒手不管的时候,司麟全程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情,注意力一直放在这上面。   虽然他很想使用黑客的手段帮哥哥忙,可考虑到哥哥肯定不希望自己辛苦制作的作品最后得到的成绩竟然是虚假的,本身司麟自己也不希望用这样的手段去侮辱哥哥那么长时间的努力,所以司麟没有使用任何的作弊手段,只是有意识的到处宣传这次比赛的存在,让许多不关注摄影行业的路人加入到投票中来。鹬曦   被吸引进比赛官网的路人会随手点进一到三个视频进行观看,会不会投票全凭他们的心意。而每个凑巧点进司祁视频的人,基本都会一口气看到视频的结尾,感慨着回味许久,毫不犹豫地留下了他们手里的投票——因为司祁的视频值得。   一来二去的,留存率如此之高的司祁票数,增长速度肉眼可见比别人更快,领先的也更多,司麟对此雀跃不已。   明明只是一个圈内的比赛,明明即便获胜了所能达到的成就也远不及他上辈子的万分之一。可看到司祁视频下方的票数一点点增加,看到司祁的作品被那么多人认可,司麟就是感到无比的高兴。   咻咻在网上查到司麟的诸多动作,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要帮主人宣传。深觉自己的头号粉丝地位被司麟威胁,咻咻连忙将司麟的举动复制过来,更大规模的去宣传此次比赛。   这导致本次比赛所受外界的关注度远超往年,许多国内网友也开始注意到这次比赛。随手点进来之后,看了几个视频,发觉这个比赛的选手作品质量怎么如此之高。再一细查这个比赛的背景,毫无防备地被那比赛的高含金量给深深震撼到,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看到的视频为什么每一个都拍得这么像模像样——因为这本来就是业内人士之间的比赛,而且还是国际范畴的那种。   这时候,人们忽然看到在成百上千的视频中,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短片。这个熟悉并不是说网友以前看过这个片子,而是视频中的内容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知晓,都曾经历。   原本还只是随意看看的散漫注意力瞬间被调动起来,而只要给影片给予了最初的一点点关注,后面的事情就可以全部交给那部短片来完成了。   很多人最初只是随便看一看,回过神来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一眨不眨看完了全程不说,甚至进度条即便走到了最末尾也依旧想要继续看下去。   看着画面中人群渐渐散去,人们体内沸腾的血液慢慢冷静下来。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感与激昂感在脑海中不断起伏,他们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将自己的票数送给这位选手以后,点击分享按钮发送给自己的好友,附言:“你快看看这个视频,看完以后忍不住回想起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   每个人都有朋友,朋友看完后也会想要分享给他们的朋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在本土适应十分良好的短片因为国内网友们的加入票数一路往上飙升,短短数个小时的时间,票数增长幅度竟直接超过了之前两三天的累积,且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司麟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看到投票页面下方的留言绝大多数都是使用国语的国人后,司麟顺着留言找到了他们察觉这个比赛的帖子,又找到了更多的类似这些帖子的地方,很快联想到上辈子与他相处了几十年的黑科技系统。   这种悄无声息全方位一切操纵的手段,无疑是系统的手笔。上辈子的他在网络方面遇到麻烦从来不需要操心,只需要支付一定的点数就能让系统帮他做事。可他的哥哥会是那种让系统帮忙搞宣传的人吗?他哥哥应该是那种交完答卷就彻底忘记考试,转头去做其他事情,坐等满分答卷过几天自动送到他手上的类型吧。   司麟严重怀疑,这会不会是系统为了讨好哥哥所以擅自做的决定。   对比一下黑科技系统上辈子对自己的态度,又对比一下系统如今对哥哥的态度,司麟又一次感慨他的哥哥果然不是常人,连系统这样的非凡存在都能够轻易收服,心中的自豪感再次爆棚。   司祁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小粉丝为了“争宠”,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按部就班的去学校读书、参加期中考试、完成系统颁布给他的任务,古井无波的生活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期中考试结束后的第三天,学校高层惯例开展了一月一次的校内会议。各年级的班主任、教导主任还有年级组长、正副校长,所有人聚集到一起。   年级组长找到同办公室的司祁班主任:“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统计出来了吗?做成表格以后送到我这里。”   司祁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已经统计好放在你桌上了。”   年级组长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桌,走过去拿起文件看了两眼,点点头道:“行,走吧,去会议室。”   路上二人遇到了同样往会议室走的教导主任,三人汇合到一起。正打算一同过去,一个电话打到教导主任这边,主任只好拿出手机边打电话边走过去。   “对,我是育才高中的教导主任。”   “司祁?你是从哪儿听说来的这个名字?高三二班的学生……”教导主任转过头,和目露诧异之色的司祁班主任目光对视,班主任点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位学生,教导主任说:“这学生怎么了?”   “影片?”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叙说这次事情的经过,教导主任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来越多,最后点点头道:“好,这件事我会和校长讨论的,最迟晚上给你答复……好,好,没问题。”   电话挂断,班主任与年级组长好奇看向教导主任,教导主任面色古怪,与他们说:“等下开会的时候一起说吧。”   二人点点头,暂时按捺住心中的好奇。   他们走进会议室,等人到齐之后,大家开始按照往常的流程一步步往下推进,从校内秩序,到下个月秋游、运动会的安排,再到各类竞赛,以及优秀教师的资格评定。   说到优秀教师这一项的时候,高三年级组长推选了司祁的班主任,他的确是个好老师,一旁坐着的隔壁班班主任不满地拍了拍手里文件,提出了反对意见:“我实在是无法认同。杨老师对待工作态度不认真,放纵班级里的学生不务正业扰乱校园秩序——连自己本职工作都无法做好,这样如何能够成为优秀教师?”   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当面说这种话等于是和人直接撕破脸皮。许多不知晓二人之间“恩怨”的其他年级老师对此很是惊讶,校长神色严肃道:“你说的学生是怎么一回事?”   隔壁班班主任:“杨老师班级里有一个学生,叫司祁。天赋很好,是个聪明孩子,可是学习态度却非常的不端正!做事情吊儿郎当!”   “是司马懿的那个司吗?这孩子我知道,以前代班的时候我教过他一段时间。性格倒是挺开朗活泼的,思考问题很有灵性,学习起来非常轻松,就是态度这方面不怎么认真……”一位高二的英语老师想起来司祁是谁,开口说道。   隔壁班班主任冷笑:“何止是学习态度不认真,他还煽动上百名学生在操场聚集,搞校外活动,成天不想着好好学习就想着怎么玩!当着一群老师学生的面顶撞我,威胁我不准没收他擅自带入校内的电子器材!杨老师非但不制止,还反过来带其他老师一起阻止我,呵呵……”   校长越听越皱眉:“杨老师,有这一回事吗?”   司祁班主任摸了摸鼻子,点点头:“是有这回事。”   校长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给了杨老师解释的余地:“你为什么非但不制止,还反过来帮那个学生在校内搞课外活动?”   司祁班主任笑了笑:“我觉得这和秋游、运动会是一样的性质,学生们学习太久了,也需要一点放松的空间……”   隔壁班班主任打断道:“你这是借口!上百名学生汇聚操场,凑得那么近,又蹦又跳,无组织无纪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学校就得承担责任!这可是关键的高三时期!万一有学生弄伤了手,没办法写作业,你知道这对他高考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司祁班主任反驳道:“都这么大孩子了,这点事情要是也能把手弄伤,那白天跑操、体育课锻炼怎么办?全都停止吗?”   隔壁班班主任嗤笑:“真要是有事情发生,你到时候就拿这些话去和学生家长解释吧!”   校长皱了皱眉:“不管如何,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不能提倡让学生在这关键时期搞不必要的课外活动,本来秋游和运动会高三就是不参加的……”   见校长如此表态,杨老师神色无奈。隔壁班班主任朝他得意的笑了起来,校长继续说:“你平时要多注意一下这个叫司祁的学生,我听你们这意思,这件事主要是他引起的……”   想想一个学生竟然能轻轻松松调来数百名学生配合他完成活动,校长觉得这孩子实在是不得了。只是这种时候又不能拿出来表扬,校长按捺住心中想法,又说:“方才周老师和黄老师都说这孩子学习天赋可以,就是不专心学习。杨老师你这样放任他不务正业是不行的,身为班主任你应该起到监督作用,不然其他学生也跟着效仿了怎么办?”   班主任解释:“我有考虑过这点,不会让其他学生学习他。只是司祁这孩子性格就是这样,不能太逼迫,否则会适得其反,让他讨厌上学习。”   隔壁班班主任立马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有努力过一样!这孩子要是在我班里,我一定不会让他这样浪费时间!马组长,您看看这回司祁考了多少名?嗯?一个月来天天扛着摄影机到处跑,学习成绩肯定又下降了!”   年级组长闻言翻了翻文件,看到第一行的时候愣住了。   抬起头看向目光正盯着自己的一群人,哭笑不得道:“第一。”   隔壁班班主任:“你看吧,我就说——什么??”   年级组长把文件递给一脸诧异的校长,再一次重复:“第一,而且还是满分第一,比第二名足足多了四十来分。”   司祁班主任早就知道这结果了,坐在位置上偷笑。   隔壁班班主任脸色难看的仿佛生吃了一只苍蝇,气个半死:“他,他怎么可能考第一,还满分??他以前最多只能拿年级前十的!!”   司祁班主任乐呵呵道:“所以我说了嘛,这孩子特殊情况,必须特殊对待。这个月我让他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他答应我会好好学习。这不,一不小心就拿了个年级第一,说明我的教导方式没有问题。”   校长看到司祁名字后面那一连串的满分分数,又看了看表格里司祁的上一次考试排名,点点头满意道:“杨老师说得有道理,因材施教很重要,既然能考满分,说明这么做是有一定效果的。”   隔壁班班主任眼睛瞪得滚圆,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怒道:“他成绩提升了又怎么样,到底还不是影响了其他学生!”   年级组长不认同道:“你说的这件事我也听其他老师说起过,这孩子就是放学后召集同学们过去了一趟操场,拍了一段影片,前后最多十分钟大家就解散了,十分钟能耽搁其他学生什么?也就一个课间休息的时间,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隔壁班班主任不高兴道:“这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司祁做这种事情就是在瞎胡闹,分散其他学生的注意力!”   “瞎不瞎胡闹,这个还真不一定。”原先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教导主任忽然开口:“咱们B市新闻社的记者找到我,说我们学校有一位学生的作品获得了国际大奖,想要来我们学校采访。”   众人闻言一愣,一下子没把这件事情,和方才正在讨论的学生在校内组织校外活动带坏学生风气联系起来。   乍一听到自己学校有学生竟然拿到了国际大奖,全都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砸晕了的感觉。   教导主任见他们全都没反应过来,表情古怪的继续道:“刚才突然听你们提到司祁的名字,又说司祁组织校外活动,我还没把这两件事联系过来。后来听马组长说司祁组织活动是为了拍影片,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拍的影片应该就是拿到了国际大奖的那个!”   话音落下,所有人目瞪口呆。隔壁班班主任第一个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不愿承认:“怎么可能,区区一个学生弄出来的玩意儿,怎么可能拿到那种奖项!绝对就是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组织的小比赛而已——”   “如果是小比赛的话,市里的新闻社怎么会主动联系我?那可是要在地方台给全市人民放送的,我们学校就算是市里的重点高中,想要上地方台的新闻节目恐怕也很难吧?”教导主任挑了挑眉:“而且我听那位记者的语气,感觉这比赛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据说一般只有业内人士才会参加,包括那些已经成名的大导演,也都有在关注这个比赛。”   校长看了一眼仍处于懵逼状态的杨老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啊!大好事!你说采访是吧?学校这边当然支持接受采访!杨老师你等下去问一下司祁,看看他什么意见,要是同意我们这边就给他安排场地……”   一边说,校长一边实在是高兴到不行的哈哈笑出了声。   国际大奖!市级采访!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送到了他的头上!这如果不高兴,还有什么事是值得高兴的?   越想越觉得痛快,校长忍不住吹嘘道:“这孩子可真是不得了,人缘好也就算了,学习成绩还那么出色!花一个月时间拍了个影片,都能拿到国际大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管隔壁班班主任气成什么样,杨老师好奇道:“那位记者是从哪儿看到的消息?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呢?”   也没听司祁提起过。   教导主任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他好像说什么比赛的网站刚刚公布……”   这么说着,教导主任拿出手机搜了搜。   因为是涉及学校荣誉的事情,校长等人并没有阻止教导主任的“当众开小差”,跟着拿出手机搜了搜。   很快有人搜索到了相关的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比多肉还多肉的地雷~ 第218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会不会是这个!”之前说自己曾教过司祁一段时间的英语老师道:“呀, 关注的人还不少呢!光留言都超过一千条了!”   坐在她旁边的老师凑过来看了看,就看到英语老师顺着链接点进了网页,一个熟悉的校园定格图出现在页面上, 二人立马道:“就是这个!”   年级组长说:“把它放到公屏上吧。”   会议室里有投影仪和电脑,只要链接一下数据线就能把画面投影出来。   老师们每次上课都会用到这些设备, 因此动作熟练三两下就把东西搞定,一群人坐在位置上, 抬起头看着大屏幕。   英语老师手指点击手机屏幕, 下一秒,定格的视频开始播放,舒缓宛若清晨阳光的音乐从音响中流淌而出, 传入每个人的耳内。   “是我们学校!”有老师看着屏幕惊喜的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 一声更加激动的“卧槽”在不远处的高三二班教室内响起, 一个学生举着手机喊了一声, 面色潮红道:“卧槽卧槽卧槽!司祁牛逼!!”   无数同学视线转移到他那里, 这个学生兴奋的抱着手机走到司祁这边, 说:“司祁!你拍的视频在网上火了!!!”   呼啦啦,一群学生围了过来:“什么视频,我们的视频吗?”   “我去,为什么你手机里会有我的照片!!”   “这是视频截图!”那个学生大声说:“刚才我哥发了个截图给我,问我这是不是我学校的校服。我一看,这不周思然吗?就问我哥这照片哪儿来的。结果我哥说我们学校的视频在网上火了, 给我发了个链接。我点开链接一看, 里面全是关于我们那段视频的讨论……对了!司祁,你不是说你的视频是拿去参加比赛的吗?我刚才看到有人说这个视频得奖了!!而且还是国际大奖!!卧槽你也太牛逼了吧!!”   “等下等下, 他们在哪儿看到的视频?快打开让我看一看!!”   “对对, 快打开!!”   这学生二话不说点点头, 戳进帖子里的连接,将视频打开。   所有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屏幕上。只看到舒缓的音乐中,清晨的天尚未大亮。学生们背着书包走进学校,陆续坐回座位,打开书包抽出课本,开启一如既往的这一天。   当第一缕阳光映入教室,鼓点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响起。学生们放下课本,跟随早操铃声整齐离开班级。   整齐的步伐与越来越快速的鼓点重合,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酝酿。当情绪递进到最紧张的时候,富有爆发力的歌声猛地响起,画面跟着突然一震,所有人跟随鼓点在这一刻肃然抬起头,直把嘻嘻哈哈看着视频的同学齐齐吓了一跳。   他们瞳孔微缩,不相信这竟然是从他们身上拍摄到的事情。下一秒,俯瞰镜头下上千名学生全部举起手臂,伴随完美契合的歌声重力仰望天空,又狠狠挥下!终于有人控制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口不择言的说:“卧槽!!”   激燃的画面让每个人根本来不及转移视线,每一分每一秒的镜头都深深抓住他们的眼球,让他们根本无法挪开目光!   在看这个视频之前,他们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样一份作品!   身穿校服挥洒汗水的学生在走廊上奔跑打闹,手里拿着课本的同学在黑板前挥斥方遒,伴随越来越高昂振奋的歌声,画面转换的越来越快。司祁神一般的剪辑功底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让每个人双目发亮,与歌声完美契合的画面同步率就好像所有人都在跟随他的指挥配合着表演,强大的感染力除了震撼还是震撼,除此之外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原本还有心思说笑的同学就好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立在原地,每个人整齐划一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偌大的教室中除了手机里的音乐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司祁已经将这样的视频反反复复看了数百遍,这时已经产生不了太多的情绪,同学们却不是如此。   他们的反应就是网络上成千上万网友们的反应,每个人都经历过青春,或者正在经历青春,因此他们比谁都更清楚,那一去不复返的岁月究竟在他们心头留下了怎么样的回忆。彧舄   早已毕业的人看着屏幕中无怨无悔向前奔赴的孩子,想念起自己年少时的光阴;正在经历高三时期的学生激动到浑身血液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抽出卷子写上几张让自己冷静冷静。   看着镜头中的孩子们砥砺前行,无论怎样的困难也无法将他们击垮。自画面而来的坚韧深深扎根进每个观众的内心,赋予了所有人极大的勇气。   在情绪冲击到让人恨不得大声呐喊出来的时候,豪迈之情在每个人身体里澎湃,他们只恨不得暴风雨来的更加猛烈,因为无论怎样的困难都无法将他们阻挡!   与此同时,偌大的操场上,数百人微微蹲起,奋力跳高,伸臂够向那触手可及的天空,抓住那最最渴望的未来!堆积到极点的感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终于有人克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而随着人群的缓缓落地,伴随视频持续了全程的歌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一种隐隐浮现的预感让他们不自觉产生了还想继续下去的挽留,不舍的情绪在胸腔猛地爆发。   画面里的大家站起身后相视一笑,锁定了他们各自的方向,四散离开。就好像他们共同经历了一场艰难却又必须面对的人生旅程,突破过后,就是青春无悔,各奔前程。   无声的镜头语言传达到所有观众的心里,不少观众回想起自己离开校园后的人生,想起离别后再也没有见到过的好友,想起这些年遇到的诸多挫折与苦难,想起当初在课桌前无怨无悔奋勇拼搏的自己。十数年的光阴在这一刻全部浮现,忍不住鼻头一酸,万千情绪汇聚于心中。   夕阳中的人群渐渐散开,离开后,就再也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偌大的操场上空旷安静,无形的情绪充斥在身体里,直到画面彻底暗下去也没有人说话。   教室内短暂的寂静了一段时间。   等这段或热血或不舍的情绪稍稍镇定下来一些,才有一个女同学用似哭似笑的声音说:“这视频后劲太大了,我手指头到现在都在抖。”   一旁另一个同学不自觉点头,不敢置信的对司祁说:“司祁,你这视频拍的真的是……真的是……”   “太厉害了!!”   教室内回过神来的同学们脱口而出的接上这段话,兴奋的涨红了脸,大声道:“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都没想到,我看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题材,也能看得浑身战栗。”   “感觉自己的心情全程都在被影片拉着走,一下高一下低,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   “就好像亲身经历了一整场青春一样……”   “完全想象不出这视频里的人竟然是我们自己……话说这感觉也太奇妙了吧?司祁你到底是怎么拍的?这天赋不去当导演简直屈才!”   一名男生笑骂的拍了一把司祁的后背,司祁得意地扬起下巴:“我这么聪明,不管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反正你们看得开心就好。”   “当然看得开心啊!!我去,我现在都有点没回过神来,这比喝了一瓶冰可乐还带劲!”拿着手机给大家放视频的男生说:“反正比赛也结束了,你等下把视频发到群里啊,我一定要把它保存下来!”   “对对,我也要!我还要发给我爸妈还有朋友,让他们也看一看!!”   “我也是我也是,啊啊啊,万万没想到这视频竟然这么牛逼!”他最开始还以为这就是网络上随处可见的那种校园回忆录呢,结果整个一让人热血沸腾的激燃大片!!   “还获得国际大奖了呢!那群外国佬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不止国外!你们没听说这视频已经在国内火了吗?”   “我去,也就是说现在全网都看到我们了吗?”   “啊啊啊,早知道这视频有那么多人看,我就把自己打扮的好看一点了,视频里我头发都乱了!”   一边这么说着,他们一边上网搜索有关这个视频的网页。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至少数百个帖子都在讨论这个视频,微博上也开始出现相关的话题。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其中。有的是听说国人的作品在国际上获得大奖前来观摩,有的是因为被朋友安利过来回忆青春,还有则是因为话题度太高被顶上了热搜排行,出于好奇点了进来。   就好像滚雪球一样,高质量的作品在人们自来水的宣传下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随便刷新一下都能冒出无数条最新留言。   网友们纷纷表示:“看之前我已经在我朋友的提醒下做好心理准备了,结果歌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和那些孩子目光对视的瞬间,还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根本控制不住!”   “看得我好想哭……我想起以前在学校读书时候的日子了。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真的好想再见一次当年的同学,体验一遍早已不能重来的青春。”   “我本来特别讨厌学习,可看完视频以后,突然很想写几张试卷。这视频简直有毒!”   “视频里的每一个学生,其实不就是我们自己吗?岁月虽然无法重来,可年少时的冲劲依旧停留在我们每个人的体内,只要我们想,我们就能做到!”   “我是影视专业的,刚才跑去搜了一下这个视频的作者,发现这人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只能说这年头真的有这种怪物,无论是镜头语言、音乐选择、影片立意,甚至是演员们的自然演出,每一个都像是无法复制的奇迹!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靠人手一点一点剪辑出来的,从头到尾没看出哪怕一点的突兀,观看体验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看得特别舒服!而且风格实在是太成熟了,细节处理也特别的到位……我敢保证,这作品过不了几天就会出现在我们课堂上。”   “看不懂楼上的专业点评,反正我看的时候心情特别激动,看完以后觉得很震撼,就路人角度来看,这视频绝对牛逼。”   坐在会议室中的老师们一个个拿着手机刷着评论,看到这些网友们的留言,笑得见牙不见眼,与身旁同事们激动讨论。   看来他们刚才心中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真的不是因为滤镜,而是每个人都是这样!   校长对司祁班主任道:“你等下去和司祁同学说一声,看他愿不愿意接受采访。要是不愿意……你尽量劝他一下。”   见校长深怕司祁会不同意,唯恐因此错事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司祁班主任哭笑不得道:“您放心,我会和司祁说的——我想他肯定会同意。”   就司祁那性格,他哪里会因为内向啊害羞啊这样的原因拒绝采访,他外向的恨不得和全天下所有人做朋友,让每个人都认识自己!什么事情只要他感兴趣就一定会去做,其他的根本不管那么许多。   说完,班主任忽然想起什么,看了一眼从很早以前起就一直在找自己麻烦的隔壁班班主任,似笑非笑道:“周老师,刚才短片里的镜头你也看到了吧,那个网友们说‘刻进脑海里再也忘不掉’的最后一幕,就是你之前拦着司祁,一直不肯让他拍的画面。”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老师放下手机齐刷刷抬起头,用“什么,你竟然做出这种事!”的震惊眼神看着那位老师,就好像对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看得那班主任恼羞成怒:“我,我……”   他有心想要辩解,说司祁做的事情就是小孩子再胡闹。可想想司祁的成就,想想那足以让所有不认可之人闭嘴的影片,再想想网上如此热烈的反应……这老师就算再怎么能抬杠,这时候也实在是找不到一点可以反驳的由头来!   “杨老师教了一个好学生啊!”校长笑吟吟的感叹:“也是有你的支持,这孩子才能拍出这样的影片。”   他若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眼为了自身荣誉、为了打击杨老师,就全程都在贬低司祁,想要一手扼杀司祁天赋,让司祁这样更习惯自由成长的孩子接受高强度填鸭式教育的周老师,摇头叹息:“这次的优秀教师非你莫属!”   周老师被校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恨不得一头晕过去。硬着头皮接受在场所有人嘲笑一般的目光,深深低下头去,心里充满了懊悔!   早知道,他就不因为特级教师的事情和杨老师作对了。平白多了个敌人不说,这次的事情也让他接连出了几次大丑,恐怕以后也会给校长他们留下坏印象……真是糟糕透顶!!   ……   这场属于全校的狂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第二天市内电视台的记者找到司祁的时候,几乎全校上下所有人,都听说高三有位学生因为拍摄影片获得了国际大奖。   他们看完视频后激动的讨论个不停,完全没想过这种成为了全网热议话题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人们讨论的视频里的内容就是他们的学校甚至是他们自己!   一种无法言说的自豪与雀跃充斥他们的内心,这种情绪让前来采访的记者感受到,忍不住夸赞说:“不愧是能够拍出那样视频的学校,我能感觉到贵校每一个学生都朝气蓬勃富有活力,看起来非常的自信……”   随行的校长被夸的笑个不停,神色骄傲,毫不谦虚:“我们学校一向崇尚自由教育,尽力挖掘每个孩子的潜力,帮助他们全面发展!司祁能够拍摄出影片,也是因为他的班主任非常支持他的决定,同学们愿意配合他完成这次的演出……”   记者听得不断点头,用录音笔记下了校长这段洋洋得意的自我夸奖,然后就在校长的带领下,见到了那位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只需要一眼,就能判断出“一定是这个人,他绝对就是司祁”的孩子。   他身上的气质实在是太出挑了,自信又张扬,让人不由自主联想起影片中那种阳光朝气、无论任何困难都无法将他击垮的强大意志。   校服穿在他身上干净的好像早晨最清新的空气,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阴霾。一头干脆利落的清爽短发,明亮乌黑的眼眸中有熠熠生辉的光。挺翘的鼻梁精致又帅气,上扬的唇角叫人忍不住想要跟着露出微笑。   校长说:“他就是司祁。”   没有点明在场哪个人是他,可谁都知道校长说的人是谁。   记者小姐姐微笑着与司祁握了握手:“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司祁哈哈一笑,如往常那般扬起了下巴,骄傲的模样毫不遮掩,却绝不会引起旁人反感。   这就是人们回想起十七八岁少年时,最恰当的模样。   他是让人挪不开目光的朝阳。   *   司祁的这段采访内容,在次日晚上七点准时播放在地方电视台。司麟早早守在电视机前观看采访,一边看,一边兴奋的指着荧幕中的哥哥和身旁的哥哥说话,激动的又蹦又跳,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接受采访时一脸面无表情的高冷模样。   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们,只要条件允许都守在了电视机前,看着画面中自己的学校,还有画面中偶尔出现的几个外景,兴奋的不行,在朋友圈里疯狂安利那段视频,以及这次的采访。   许多刚好在朋友圈中看到了这段采访的人很是惊讶,他们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段据说得了国际大奖的短片,可从来没想到,拍摄这部短片的,竟然是个还在读高三的学生!!   很快就有人将这个采访视频和那个短片一起发到了微博里,迅速引起网友们的热议。   “竟然还是个高三生!”   “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出所料,感觉一般成年人很难拍出这么富有青春气息充满拼劲的视频。”   “有一说一,还在读高中的非专业学生能拍出这样的短片,这天赋实在是太强悍了。只能说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竟然是高三的学弟,而且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全部拍摄,我直接哭死呜呜呜呜,感觉自己大学这几年在学校学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妈呀!育才高中是我们市的重点中学,分数线特别高的那种!我之前看评论的时候,还寻思一个小孩儿高三不读书在那里拍短片,应该是职高或者普通高中,结果竟然是育才的!”   “更夸张的是,人家老师说这孩子为了能让老师同意他自由拍摄,在拍摄的同时‘顺便’考了个满分年级第一……那可是满分诶!我做梦都不敢梦到这么夸张的分数。”   “绝,绝了……”   “咦,你们快去看热搜!那个拍摄短片的小孩儿把视频上传上来了!”   “我去?还有这回事?赶紧去膜拜大神!”   很快的,司祁刚刚注册还不过半小时的账号粉丝关注数眨眼间突破了一万,大半都是因为视频跑过来的网友,层出不穷的彩虹屁不要钱般的狂涌而出,看得司祁和司麟直乐呵。   有网友询问司祁是否还会继续拍摄视频,司祁回复:“当然!我梦想是成为闻名天下的大导演!”   不少网友都是亲眼看过那段短片,甚至是反复观看过好几遍的,一想到司祁之前靠着这个短片在国际上替他们国家扬名,一个个全都给司祁的这段话点赞,夸奖他有出息,有志气,表示出对他的期待。   司祁看得很是高兴,见状干脆一直保留了这个原本只是想要把影片上传上去就不管了的账号,隔三差五上传一些他拍摄的小视频。   每一个视频都带了一点他的小巧思,看起来挺有意思,留言数和转发数都不低。   个别甚至上了热门,引起许多网友的回忆,纷纷说:“原来是之前那个校园短片的作者拍的!”   “他注册微博了?我到现在才知道!”   “啊啊啊他竟然上传了这么多视频?直到今天才看见!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就这样,原本只是因为短片爆火、本应该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司祁,在影片获奖后的半年多时间里,依旧保持着不低的热度,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网红。   作者有话要说:   --   下章AR眼镜就要出来啦~!啥时候我的眼镜也能换成AR眼镜呢_(:з」∠)_?快让47穿越到地球吧!! 第219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时光飞逝, 等到司祁这个名字再次强势进入所有人视野的时候,已经是次年六月份的高考。   B省的高考状元名字被公布以后,看到那个熟悉的、却一时半会儿联系不起来的名字, 人们渐渐回想起半年前的某段回忆。   当他们终于想起自己之前是在哪儿见到的这个名字后,每个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赶紧上网搜索相关姓名,以确认自己记忆的真实性。   还不等他们找到当年的那个用户, 他们直接在热搜词条上, 看到了#B省文科状元司祁#的关键词。   点进去一看,发现这果不其然是当初来过一次的私人账户,上面最新发布的内容写着:【[胜利手势][胜利手势]不出所料, 拿了个状元, 嘿嘿~[得意.jpg]】   微博刚刚发布不过两小时, 下方评论数直接爆了。无数网友纷纷留言“膜拜大神”、“给跪了”, 整个评论区的氛围一片欢天喜地, 看得不少路人在下方点赞转发, 感慨:“这年头的孩子真是不得了,学习成绩优秀不说,搞个业余爱好也能那么出色。”   一直到当天晚上,越来越多的网友顺着热搜来到这里。路人们翻了翻司祁往期的发言,惊诧道:   “等下,你成绩这么好, 不会真的要去那什么电影学院吧?”   “拍视频什么时候都能拍, 好好的高考状元跑去当导演,真是脑子不清醒!你爸妈难道不会制止你?换我儿子考上状元跑去拍电影, 我一定几个耳光抽过去!”   “孩子, 别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当导演拍大明星看着光鲜, 其实就是自甘堕落!你要珍惜自己的能力,为国家做贡献。”   “你要是真的去当什么电影导演,我告诉你,我绝对会抵制你拍摄的任何一部影片!不能助长这样的歪风邪气!!”   “抵制+1!”   “简直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有这时间去浪费,就不能好好学习多看点书吗?”   “我看这小孩就是当初获奖以后,被人夸太多心态飘了,啧啧,就应该让他清醒一下!”   越来越多这样的迷惑发言涌入司祁的评论区,许多关注司祁很长时间的粉丝们满头问号,后来渐渐的也被这群人的观点带歪,觉得司祁这样做好像是有点不太对,一个个缩着不知道该怎么讲话。   司麟第二天睡醒后,喜滋滋地打开微博,想要继续看网友们对自己的哥哥夸夸。谁知打开以后满屏幕的污言秽语谩骂诅咒映入眼帘,直接把他气炸了!!   司麟暴跳如雷,司麟怒不可遏,司麟打开电脑就要“大显神通”,与那群胆敢侮辱自己哥哥的混蛋们大战个三天三夜,司祁就敲了敲房门,在司麟赶紧关掉电脑装出一脸乖巧的神情中走了进来,对司麟说:“小麟啊,你上次不是说AR眼镜已经做好了吗?”   司麟赶紧点头:“做好了做好了,就等哥哥的程序了。”   司祁笑吟吟的:“我这边刚好也把程序写好了,你带我去工厂转一圈,把程序下载到眼镜上吧?”   司麟见司祁这乐呵呵的样子,显然以为司祁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微博里发生了什么的。他可一点不想让司祁知道,连忙说:“好,我带哥哥过去,哥你等下我!”   说完一边注意司祁,担心司祁在这会儿功夫里拿出手机刷微博,一边打电话给他几个月前请来的司机,让司机把车开到楼下等着。   随后就拉着司祁的手带他下楼,一幅迫不及待的样子,弄得司祁哭笑不得:“你今天怎么这么急急躁躁的?”   司麟装傻:“有吗?我只是太期待了!”   司祁了然点头:“毕竟你那么久以前就说想要了嘛,哥哥还是动作慢了些,这么久才给你把东西做出来。”   见司祁竟然露出愧疚的表情,司麟瞪大眼睛,气急的说:“怎么会呢!哥哥你一个人写那么多程序,编写、测试、架构……全都要你一个人来,半年搞定已经很厉害了!”   想当初他为了理解AR全部内容就花了一年时间,制作外置载体(眼镜)、聘请程序员过来编写程序,二十多个人共同努力,也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差不多完成基础愉牺框架。现在司祁一个人顶几十个人,已经很厉害了!   更何况司祁的重心一直放在电影的钻研上,偶尔还得花时间去应付高考(……),他哥哥这么忙碌,司麟怎么舍得催促!   他气鼓鼓道:“我不喜欢哥哥说这些话。”   司祁哑然失笑,揉了揉弟弟的脑袋:“那好,哥以后不说了。”   他被司麟拉着坐上了车,二人一路来到靠近郊区的私人工厂。   因为是实验性质,并不准备在这边大规模制作,两人并没有额外聘请员工,旁人也不知道这座不起眼的小屋里到底都是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司麟为了不让司祁将注意力放到微博上,全程表现的特别积极,小跑着来到仪器旁,将放在无尘储物盒里的眼镜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平光眼镜,不带度数。后面如果有近视眼、远视眼的用户想要更改镜片,也是没问题的,只是价格会更高一些。   镜框用的是非常富有科技感的银灰色,轻盈不累赘,就算是没有戴过眼镜的人也能快速适应。   后面如果想要更换成其他颜色、造型都没问题,只要不损坏到镜框内部的零件即可。   司麟上辈子亲手制作过一遍这东西,这回上手依旧很熟练。在司祁的指挥下抽掉眼镜的脚架,露出内部的复杂零件。又将电脑连接上专用的设备,把软件下载到眼镜内部的芯片上。   不一会儿,透明的镜片上闪现出一层蓝光,就好像电脑屏幕的开机界面一般,一行行的字符串码在镜片上快速跳动起伏,显得格外神秘。   将程序下载完成后,司麟迫不及待的拿起眼镜,戴在了鼻梁上。很快的,眼镜内置耳机通过骨骼传感的方式在他耳边响起,欢迎他的使用。   之所以用骨骼传音,是因为这样就算旁边有人与使用者讲话,也不会因为“戴耳机”的缘故听不清外界的声音,更不会因此造成交通事故。   他哥哥考虑问题真的很细心……   司麟感慨了一句,看着眼前比他设想中还要精美好用无数倍的界面,对司祁说:“哥,我好喜欢这眼镜!哥你太厉害了!”   司祁嘻嘻一笑:“你哥哥一直都这么厉害~”   司麟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   点头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对司祁道:“哥!我们拍一部短片吧!!”   司祁疑惑:“短片?”   司麟兴奋道:“宣传短片!!!”   ……   在司祁被司麟缠着拍摄短片,一直没机会上网的时候,网上关于司祁的讨论(谩骂)越来越激烈,从一开始的“高材生应不应该自甘堕落去当导演”,引申到“外人凭什么对孩子的人生指指点点”,转移成“你们是不是瞧不起影视行业,是不是觉得搞艺术就是比其他行业下贱”,再到“高考真的能决定人的一生,更重要的究竟是一时的成绩还是他未来对社会的影响”,简直是热闹的不得了。   成为话题中心的司祁却是一直没有露面表态,这种“装死”的作风和他过去特别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大相庭径,很多人都说他是害怕了,退缩了。   喜欢司祁视频的粉丝们一边为司祁说话,表示支持司祁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一边又失落司祁缩头乌龟的行为,觉得司祁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路人们觉得司祁不出来表态,承诺自己会更改志愿考入更合适的学校,就是在故意息事宁人、想要等到几个月后偷偷考入电影学院,所以才装做自己没看到。每天打卡一样跑到司祁的微博下面骂他,说司祁要是一天不改志愿他们就骂一天,骂到司祁迷途知返了才会罢休。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关注司祁微博的粉丝们突然收到软件提醒,说司祁终于上线。   他们迫不及待的给司祁发去私信,询问司祁情况,是不是被吓到了、是不是真的会改志愿,想要司祁表一个态。   结果他们没有等到司祁的回复,倒是先等到了一段视频。   而且视频上方还附言:“庆祝高考考了个好成绩,转发抽奖十位幸运观众,送AR眼镜一副~~~”   所有人:????   啥玩意儿?   我们在这里讨论(争吵)的天昏地暗,你搁这儿跟个没事人一样蹭热度搞抽奖?!   一下子,针对司祁的谩骂声越发夸张,不少人骂娘一样非要司祁站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活像是司祁欠了他们几百万,看得有些真·路人一脸莫名其妙,搞不懂人家一个小孩儿考了个状元高兴的要给人抽奖,这群人竟然像是司祁对不起全世界了一样,非要他给大家一个交代。   真有意思,人家大学想要读什么学校不是人家的自由吗?就算父母都只能提建议不能恶意篡改,你们一群路人有啥资格让人家站出来“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这么想着,他们点击了司祁的视频,优哉游哉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被视频中的画面瞬间吸引了眼球。   开头一段白色的文字在漆黑的页面上飞快跳动,询问他们:“想在2022年体验到未来的高科技生活吗?”   “那就跟我来吧!”   画面亮起,观众们以第一人称视角,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漆黑的视野缓缓睁开,入目看到的是安静的卧室,柔软的床铺,还有身旁窗帘缝隙里隐隐透出的屋外阳光。   时间已然到了早上。   于是“自己”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从床头柜拿起眼睛戴上。   刚一戴上,静谧的世界瞬间变得截然不同。   耳边传来了亲切的女声,对主人公说:“早上好,现在是上午八点十分,天气晴转小雨,请在下午时携带雨伞出门。您今天的日程安排有:去公司处理张总的交接任务,回复昨晚的邮件,为侄女选购一周后的生日礼物。”   声音一边响起,主人公眼前一边陆陆续续跳出一行行文字。这些文字漂浮在半空中,就好像真实存在一般,叫人不可思议。   然而画面中的主人公对此却是习以为常,他打了个哈欠,起身洗漱,很快离开家,前往公司上班。   刚一出门,熟悉的电子光屏出现在眼前,隔壁正在建造的公寓被黄黑色的光带包围,提醒路人请勿进入。身旁路过的垃圾桶、自助贩卖机、扫码自行车会在他经过时跳出提示,表示随时都可以被激活。   他站在自助贩卖机前,随手扫了一下二维码,并没有特意驻足停留。边走边点击半空中的“菜单”,选择了一份丰盛的早餐,并选择在公交车站“提货”。   步行走到公交车站,站台旁的同款自助贩卖机刚好将他的早餐制作完成。拿出热腾腾的早餐,看着半空中的光幕提示:“68路公交车还有00:03:21抵达”,主人公一边吃饭一边等待,等到数字跳到零的时候,车子刚好开到他的眼前。   他扫码上车,视野旁出现车辆抵达目标站台的距离还有时间,挥手将这个荧幕扫到角落,只剩下一个到点提示下车的图标。他点击父母的视频通讯,两道身影就这样“站立”在他旁边,仿佛有两位活人真的瞬移出现在他眼前一样。   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因为在主人公的视野下方,有两个红色绿色的按钮,一个是开启关闭摄像头,一个是挂断通讯。   “妈,昨天去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   两个老人“站在”他旁边,笑着回答:“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一边说着,画面镜头一边十分自然的切换到老人那里。他们正在超市购物,购物车上摆着几样物品,角落显示累积金额与待买商品列表。   拿起货架上的一盒水果,水果上跳出水果的销售金额、摘取日期、生产场地。把水果放到购物篮,询问超市的对接系统:“牛奶在那里?”地面上很快出现一道仿佛只有游戏里才会出现的光标指引,告诉老人牛奶的摆放地点。   到了牛奶的货架前,老人们仔细寻找,发现自己喜欢喝的脱脂牛奶竟然断货了。“缺货”两个字漂浮在货架中,老人伸手点击“缺货”字样,画面里很快蹦出“距离货物上架还有06:18:53”以及“把商品送到我家”两个选项。   点击后面的按钮,购物车中的累积金额提高了一小截,表示他们已经购买了这样物品。最后一项待买清单被自动划去,老人将车子推到收银台处。   说是收银台,其实就是一个方便顾客们将东西转移到购物袋里的地方。无需计算金额也无需聘请专门的收银人员,只要顾客提着东西走出超市,他们的账户会自动将金额扣除。   老人一边结账,一边看到旁边有位长相帅气的明星手里举着商品,几个小姑娘凑过去高高兴兴看了明星几眼,伸手拿了明星同款的饮料放入购物车。   手指不小心碰到明星的时候,指尖从明星的“身体”里穿过,这显然又是个只呈现在眼镜屏幕里的虚拟投影而已。   老人们提起袋子,“滴”的一声扣款提示音响起,他们走出了超市。   与此同时,儿子这边提示下车的“滴滴”声也跟着响起。以音乐为媒介,镜头顺畅自然的切换到正好也走出门了的儿子那边。他与父母告别后,走进公司里打卡上班。   公司中同样很是热闹,源源不断的邮件“飞”到他眼前,提示他这是今天被分配过来的工作。他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看着面前平淡无奇的“格子间”,点击了“模式切换”。   视野中的小办公间随着他的动作陆续变成了面朝大海一望无垠的海边别墅、鸟语花香树木繁茂的明亮森林、静谧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神秘宇宙……觉得这些都不喜欢,这个外表文静内心狂放的白领将办公室切换成了夜店风,激燃的音乐在身旁响起,他口中哼着歌,脚下点着节拍,心情放松的打开电脑,开始了他今天的工作。   屏幕前的观众看得目瞪口呆,刚想说这个视频真是有意思,下一秒,high爆了的音乐中,聚光灯飞来闪去,汇聚到了舞台上。   一个十七八岁容貌俊美的少年蹦到了舞台中央,身穿帅气的亮片舞蹈服,一边来了段随性舞蹈,一边举着话筒大声宣布:“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下方蹦迪群众齐声呼喊:“喜欢!!”   少年仰头大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漆黑明亮的眼眸直视镜头,对屏幕前的众人说:“喜欢就加入进来吧!”   “滋滋”一声,白领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眉心,方才仿佛真是发生的一切突然静谧下来,只剩下人们十分熟悉的平淡办公室场景。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恍然察觉,原来自己在视频中看到的一切竟然都是这个眼镜带来的,无论视频通讯还是地上的指引甚至是耳旁的提示声音。   再下一秒,眼睛被重新戴回,那个原本还在舞台上的少年调皮地凑到镜头前,对观众们说:“抽取十位幸运观众,免费体验AR眼镜!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转发起来!”   说完,画面彻底变得漆黑。   人们坐在屏幕前呆呆愣了好几秒,猛地反应过来,不敢置信道:“什么?!难道真有这样的眼镜?!”   关掉全屏播放的视频,刷新了微博页面。成群结队飞一般的最新留言涌入评论区,原本还在那里叽叽喳喳说着“高考状元巴拉巴拉”的评论早就被淹没到看不见下落,每个人都在用震惊体直呼“卧槽”,不断的说“太牛逼了”、“好像在看科幻大片”,然后迫切询问:“真的有这样的眼镜?你怕不是在驴我!”   疯狂一般的评论区吸引了越来越多网友们的好奇,他们一个个的看完视频,又一个个的直呼过瘾,虽然不知道司祁到底是开玩笑还是如何,总之就算没有抽奖,他们也想把这样有趣的视频分享给他们的好友。   慢慢的,关于“AR眼镜”的热议一点一点盖过了之前的“状元当导演”的风波,人们缓缓从那段视频中回过神来,开始讨论“这样的科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实现”,放下重磅炸弹就销声匿迹的司祁再一次跑了出来,乐呵呵的说:“视频中的一切都是真实拍摄,主人公、两位老人、明星、粉丝,全是我的老师同学友情出演~关于AR眼镜到底是真是假,诸位可以等那十位幸运粉丝拿到眼镜后,看看他们的反馈~”   “另外,关于我到底读什么大学,诸位就不要替我操心了。这眼镜是我一边上高中一边研究出来的。我这么天才,读什么学校不是读啊?电影学院是我的梦想,谁要阻止我追求梦想,我就和谁急~~[小恐龙嗷呜叫.jpg]”   原本还在吵得激烈的网友们直接炸了,成千上万的留言如浪潮般涌了过来。   “真的有这样的眼镜吗?!”   “你说你高中还在上学的时候弄出来了AR眼镜?吹牛也不是这样吹的!”   “这比省状元随手拍了个短视频拿到了国际大奖还扯——哦,你就是省状元?而且已经拿到国际大奖?好吧当我没说。”   “抽我抽我抽我!!我愿意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帮大家实验眼镜的真实性!(狗头)”   “如果真的能做到视频里的那样,那就太不得了了……全世界都会被轰动吧?”   “有了这眼镜,估计手机就可以直接被淘汰掉了,还有电脑、电视、电影院……”   “妈耶,一键切换办公环境也太爽了吧?那岂不是说家里的装修也能一键切换?今天北欧风明天童话风,后天种花风大后天漂浮宇宙,这也太梦幻了吧!”   “呜呜呜,我就想说立体投影真的能这么高清吗?那我以后看演唱会,岂不是能看到我家爱豆在我眼前唱歌?!我直接就是一个暴风式哭泣!!”   伴随着网友们的热议,司祁的这段视频直接被顶上了热搜头条,甚至被许多专业博主分享到了其他的平台上。   有专业人士写道:“高考状元拍摄的这段视频,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人提出过相关的概念。   “大家应该都听说过VR游戏,或者说‘全息游戏’,即:通过数据演算制造出虚拟的世界。而这种基于现实的半虚拟画面,就叫做AR,它半真半假的存在于现实之中。   “虽然半真半假,实现难度却一点不比VR低。   “很多专业人员都在想方设法攻克其中的难关,无论是后台程序开发、硬件软体的兼容;还是把控好用户的隐私、不能让时刻开启的摄像头触碰到敏感的领域,最起码绝对不能遮挡住使用者的视线,否则很容易出现安全问题。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假若虚拟画面真的能真实还原到那种程度。那么如果有黑客入侵了你AR眼镜,让你相信前方的悬崖是一片安全的平原,让你一脚踩空下去……这会有多恐怖。或者突然在你身边‘放’了一只你最害怕的蟒蛇蜘蛛甚至是厉鬼,都足够让你惊慌失措的不小心摔下楼梯亦或者撞到车子。   “所以目前全世界在AR领域的主要研究目标,还处于如何让视力不好的人戴上眼睛后可以自动缩小、放大眼前的画面,或者玩一点简单的小游戏,翻译书本里的文字……根本无法做到视频中那样神奇的地步。   “我个人更倾向于这视频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并不是真实的。毕竟高考状元虽然很厉害,但每年总会诞生那么十几个出来。而参与研究AR领域的无不是研究生博士,那么多专业人员从事这一行业十数年,也没能研究出什么突破性的东西……一个还在读书的高中生,在参加高考的时候‘顺便’将它研究了出来……呵呵。是真是假,诸位读者自行琢磨吧。”   看完这些文章,原本就不怎么相信的网友们纷纷表示失望。那些之前就斥责司祁不应该这么浪费自己天赋的人更是怒不可遏,说司祁为了蒙混过关,竟然想出这种昏招欺骗他们,简直可笑。   话虽如此,即便网上不相信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人们还是不吝于顺手点击一下转发按钮,将这个视频分享出去。   毕竟……   “万一呢?万一我刚好中奖了呢?” 第220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许开是一位主播, 从业五六年,月收入不够交养老保险和电费,粉丝关注数只有六百多的那种超级扑街主播。   即便如此, 他还是坚持着不肯转行。每天孜孜不倦花五六个小时进行直播,见了黄河也不回头。   因为贫穷, 他很喜欢在上网的时候顺便转发抽奖,尤其是和直播相关的设备, 屏幕、键盘、人体工学椅……每一样都让他流出了羡慕的口水。   这天, 照常上网寻找直播谈资的他忽然看到了与AR有关的资讯,好奇戳进了链接。   一看博文上万般瞩目的“转发抽奖”四个大字,又看了一眼数量飙升到十几万的转发数, 许开吭哧吭哧注册了微博账号, 果断选择了转发。   他以为这又会是一次非酋自我认证身份的过程, 谁知再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 竟然是在他的直播间。   有位叫暖暖的粉丝留言:“大大, 你知道AR吗?司祁的微博抽奖抽中了一个叫‘扑街主播xk’的人, 该不会是你吧?我一看到这名字就想起了你。”   许开愣了愣,哭笑不得的吐槽:“为什么一提到扑街主播就是我啊,虽然我的确很扑。”   然后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什么?!我中奖了?!”   直播间的粉丝们见状,纷纷发送弹幕。   河殇:“快去看一看吧,万一真的中奖了, 下次直播可以直播开箱啊?”   见大家对此都很好奇, 许开闻言停止了手头的游戏直播,打开微博界面, 还没来得及找到自己转发的微博, 就看到多达数千条的留言以及私信冒了出来。   刹那间意识到了什么。许开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点开留言,发现一连串的全都是“欧吃矛”、“最近有人喜欢借用抽奖的名义骗你家庭地址,千万不要相信哦(假笑.jpg)”、“呜呜呜呜为什么没有抽中我”、“这是新注册的账号吧?该死的抽奖号!!”、“朋友,如果这眼镜真的有视频里那么神奇,我愿意花一万购买,有意可以私信我”……   许开咽了咽口水,在直播间里说:“我,我好像真的中奖了。”   南枝:“快去回复司祁,把你的地址发给他!”   许开看到飘过去的弹幕,连忙说好,私信了最近在网上很是火爆的司祁,把地址和电话发了过去。   意识到自己正在联系的人,是最近特别火的那位热搜常客,许开还有点小紧张。   那边司祁就好像时刻守在电脑后面一样,回复他:“你是否有近视、远视等情况呢?”   许开:“有,我有近视。左眼近视九百五十度,一百八的散光;右眼一千一百五十度,五十的散光。瞳距五十八。”   司祁v:“好的呢,眼镜会在三内天送到你家,请注意查收~~(づ ̄ 3 ̄)づ”   许开忍不住笑了笑,对直播间说:“感觉他好可爱啊哈哈哈。”   粉丝们也跟着哈哈大笑,蓝蓝大海:“没想到司祁私底下回复信息的时候这么萌。”   局中人:“我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中奖……。”   咻咻隔着网络看到他们的讨论,哼哼唧唧:【才不是主人回复你们的呢,是咻咻~】   所以可爱呆萌这个词,他咻咻就不客气的收下啦!!   收集好最后一名获奖者的收件信息,咻咻将十名幸运粉丝的地址、电话逐一填写好,通知快递员上门取件。   第二天,刚好住在同市的许开比任何获奖者都更先收到这个包裹。他看到寄件人“司祁”的时候愣了愣,拿着包裹进了屋。   正想把东西拆开,忽然想起粉丝说的“下次直播可以弄个直播开箱”,于是停止了拆包裹的动作,拿笔涂抹掉了收件地址,用手机拍了个照片,在直播个人主页,还有微博上分别发了两个最新消息:   “[照片]、[照片],收到司祁赠送的AR眼镜了,今天晚上八点会在直播间直播开箱,体验眼镜的效果。直播链接:www.abcdefg.com”   遇吸  消息一发出去,直播间的个人主页过了半小时有粉丝回复。   颜汐:“期待期待~”   微博那边却是直接爆了。   “卧槽卧槽,直播开箱吗?”   “你可一定要开播!我特么这段时间好奇死了!”   “要是敢跳票,呵呵……刀片了解一下??”   许开:“…………”   行8。   许开给自己弄了顿好吃的,以应对今天晚上的直播。   到点了以后,他惯例打开熟悉的直播界面。   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那扑面而来呼啦啦的弹幕吓得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直到他看到有熟悉的粉丝名字在弹幕中提醒他,轻音:“怎么啦?是不是网络又卡啦?”   许开这才找回了一点平时的感觉。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白后,知道大家反正不是来看他的,就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快递盒,对大家说:“这就是我收到的快递了,现在开始开箱。”   见弹幕数瞬间沸腾,许开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拿出剪刀,调整好摄像头角度,开始拆箱。   箱子里依旧是一个箱子,只是和外面那个棕色纸箱不同,这回是雪白色更加坚硬厚实的长方形小盒子。   “大概一个巴掌那么大,刚好可以放一个眼镜。”   许开用手掌比划了一下大小,然后动作小心地将白色盒子打开。   入目看到的是一个半透明眼镜盒,还有防冲撞的泡沫垫。   取出随同眼镜一起寄过来的使用说明,许开大致看了一眼又放下。拿出眼镜盒,边打开边说出自己的实际感受:“这个眼镜盒的触感很好,厚实、光洁、像是在抚摸钢琴的表面,形状带了一丝丝的科幻感。”   说完,他小心翼翼取出里面摆着的眼镜,放在摄像头面前拍摄了好几个近景特写,和大家说:“眼镜的造型简约不简单,特别好看。重量非常非常的轻,拿在手上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对了,它有度数,之前我和司祁私信我家地址的时候,司祁特意询问过我有没有近视远视。如果是其他获奖者,拿到的应该是平光眼镜。”   这么说着,许开拿下鼻梁上戴着的眼镜,顺手戴上了新眼镜。   本来他只是想戴一戴看看度数是否准确的,结果刚一戴上去,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女声,把他吓一跳。   “我去!”   镜头这边的许开原地蹦跶了一下,把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得无语,纷纷吐槽:“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把旁边跟我一起看直播的猫都吓了一大跳。”   “卧槽?!等一下,我看到了什么?!这主播的眼镜上面是不是出现了一行行文字?!”   “……妈耶还真有!!!”   “主播你别不说话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许开一脸懵的望着眼前的“世界”,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虚空,看着被他手指触碰到的对话框竟然真的做出了回应,脸上惊骇之色越来越明显。   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快急死了:“你说话啊,愣在那里干嘛呢!”   “他刚才伸手在半空中晃了晃是什么意思?感觉像是云省那边吃了菌子中毒看到幻觉了一样……”   许开嘴唇微张,不知道怎么解释。摘下眼镜,看着眼前光屏消失不见。确定眼前看到的这一切真的就是因为这个眼镜而不是幻觉后,他激动的脸颊微红,兴奋不已的说:“朋友们,你们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真的,真的,真的和视频里一模一样!!!”   飞快冒出的弹幕在这一刻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更加恐怖的弹幕数刷刷刷冒出,激动询问:“真的吗!”   “骗人的吧?”   “你是不是司祁的托?”   熟悉他作风的粉丝惊讶留言,洐者:“天哪,竟然真的和视频里一样吗?”   无节操:“哈哈哈,看来非酋也有转运的一天啊!”   许开扫了一眼弹幕池,说:“我刚才看使用说明的时候,看到上面说可以将视角同步到手机或者电脑上,你们等我一下,我调一调功能。”   观众们既然特意来到这里,当然不会在意这一会儿的功夫,两分钟后,许开飞速看完使用说明,将眼镜连上了他家的无线网,又链接了同样使用这个无线网的智能设备(手机)。绑定账号以后,对观众们说:“我现在就把视角转移到我的眼镜上,大家做好准备。”   弹幕上飞快扫过“没问题”、“快一点”、“故弄玄虚”,下一秒,直播间的界面从摄像头转移到了更加罕见的角度——是主播的第一视角!   一群观众都懵了,过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发出惊叹,不可思议道:“这不是直播屏幕吗?主播刚才就是站在电脑面前的吧!”   “我去,我看到刚才的直播间弹幕了!这竟然真的是实时同步的!”   “哈哈哈这眼镜好玩!别的不说,光这功能就够我玩一天的了!”   许开的声音在镜头中出现:“这还不止,你们看。”   细长的手掌在屏幕中出现,有种像是在玩第一视角游戏的感觉。手掌用力握拳再张开,“呼”的一下,一个光屏就这样被唤醒,漂浮在主播的掌心。   观众们集体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打出一连串问号感叹号。   许开:“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现在看到的。”   说完,他站起身,按照使用说明呼唤了一声:“AR精灵。”   熟悉的女声适时响起:“我在,你说。”   许开:“打开我的直播页面。”   “好的。”   说完,观众们一脸懵逼的看着直播间里的直播间,看到上一秒自己刚刚发出来的弹幕出现在第二层的弹幕里面,不可思议的说:“我的天……这竟然真的不是事先做好的动画,而是直播吗?!”   许开抬起手,点击了一下直播页面的右上角。   这本应该是“一个人抬手点击了一下空气”的动作,可在观众们看到的第一视角里,分明就是许开关掉了直播间页面,然后视野恢复变成了他自己的家。   许开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期待的说:“AR精灵,将我家的装修风格换一换。”   精灵直接帮许开把页面调整出来,语音引导:“您可以自由选择您喜欢的风格。”   许开随手点击了第一排的森林风,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原本熟悉的家竟然刹那间变成了一片原始森林,把包括他在内的所有观众都吓了一跳。   过了几秒,许开说:“我…我不知道各位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样,说实话,就我个人的感觉,我真的觉得我现在就在森林里……这实在是太逼真了你们知道吗?!”   说完,他小心翼翼碰了碰身旁本应该是墙壁的大树,道:“触感是墙壁的触感,可就肉眼的感觉,完全看不出这是假的。而且这些树木和我现实生活中的场景完美融合到了一起——本来这个地方是墙壁,大概是为了防止我一头撞上去,这边就同样也有树木阻挡着我,告诉我这边不能过去。然后就是椅子……”他站起身,看了一眼之前坐着的电脑椅,竟然也变成了森林风格的木椅,哭笑不得道:“这智能程度也太强了吧!”   无论是椅子的高度,还是把手的长度,除了长相不同以外,其他的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不会出现坐椅子的时候,因为肉眼所见画面和实物不符、不小心坐空摔下去的情况。   许开在森林中漫步,一路走到他家客厅。   在这里,他看到了藤蔓编制而成的沙发,明月为顶的吊灯,花海铺成的地毯……   “绝了。”如此美景,许开不得不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声,他陆陆续续切换了“中华风”、“海景房”、“太空旅行”等诸多风格,每一种都给予人身临其境的感觉,看得观众们大呼过瘾,对主播羡慕的不行。   许开:“我现在拿着手机在外面直播,测试一下视频里的那些功能。”   说完,他推开“轮船大门”,从大航海主题的房屋走到了外面的街道。   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看到视频中那样随处可见光屏的场景。   有观众很快提出了质疑,觉得司祁的视频果然有夸张夸大的嫌疑。   许开因为亲自试用过AR眼镜,潜意识觉得能做到刚才那一切的司祁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询问AR精灵原因。   AR精灵:“想要与周边设施联动,需要设施方与主脑程序进行对接,提供相关数据。”   许开恍然,对直播间解释道:“也就是说,假如我们现在进入一家商店,如果商店使用了对应的程序,那么我们就能像视频里一样,使用‘购物车’程序,看到商品列表……但如果商店那边什么东西也没提供,那么我们就没办法知道他们店铺里什么东西摆在哪里,东西新鲜不新鲜……”   观众们秒懂,这和观众上网看直播,如果主播没有开直播间,观众当然什么也看不到是一个意思。雀跃不已的对许开道:“主播,你再试一下地图功能,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自动指路。”   许开对AR系统道:“带我去附近的公园。”   “好的,导航已开启。”   话落,他的脚边突然出现了浅蓝色光标指引,真实的就好像地面上真的出现了这样的光带一样。   用鞋底蹭了蹭那仿佛真实存在的光标,许开感慨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真的不敢相信……”   网友们:“我也不敢相信。”   “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之前那些‘专业人士’还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说的我都信了!”   许开不停尝试着眼镜的新功能,比如点击虚拟宠物,就会有无比真实的小动物一路跟随;点击运动游戏,就会有无数款游戏出现在人眼前。   许开边走边尝试,走到公园后,在系统的提示下找了个空旷的场地,随手点击了羽毛球。对面很快出现一个手持羽毛球远远站在他对面的虚拟人影,而许开自己的手里也同样出现了一个羽毛球拍,可以跟随他手腕动作灵活的转移角度。   盛夏时节,公园里还是有许多人在这边休息纳凉。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挥舞“球拍”,跑来跑去的和“人”打球,实在是有点羞耻play,说不定还会被当成疯子。许开红着脸在观众们的笑话声中关闭了羽毛球界面,点击了陪同“散步”的功能。   眼前很快跳出了两个选项,一个是“和好友一起散步”,一个是“电脑陪同”。许开惊讶的道:“这岂不是说,以后如果我们想要出门散步,可以找好友一起?即便好友和自己身处在两个不同的城市甚至是国家,也能随时随地见面……这对异地恋情侣也太友好了点吧!”   观众跟随许开的话语展开了联想,在直播间中直呼“牛逼”。   许开又陆续点开了“跑步比赛”的按钮,身旁出现了一个电脑制作出的“真人”,眼前出现了游戏里经常能看到的“3.2.1”倒计时。   当数字变成零的时候,旁边的人猛地窜出,许开下意识跟了上去,然后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追不上了。   “哈哈哈主播你也太废了吧。”   “卧槽小心!”   提示的弹幕还没来得及被许开看见,一道亮红色的警戒提醒突然出现在许开眼前探出,“噔噔”的刺耳警报声在耳边响起,许开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就看到转角处突然开过来了一辆车,刚刚好被红色警戒线拦在了后面。   许开看得目瞪口呆。   观众们反应过来,连忙道:“卧槽!这眼镜还能提醒躲避危险!”   “这功能好!”   “开车的时候戴着眼镜,是不是不小心违规、迷路了也能被及时提醒?”   “想象力再丰富一些,假如眼镜和家里摄像头连接在一起,小宝宝在房间里睡醒了,在厨房做菜的宝妈宝爸也能立马知道跑过去照顾宝宝……这也太方便了吧!”   随着网友们的发散思维,许开逐一尝试各种各样的功能,越摸索越觉得这个眼镜的潜力实在是太庞大了。   它能够做到的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多,几乎只要人类生活在社会上想要做任何事,AR眼镜都能提供相对应的辅助功能,衣食住行,任何一个方面,只有大家想不到,没有眼镜做不到。   许多因为消息扩散闻讯赶来的AR相关研究人员坐在电脑前目瞪口呆,抱着脑袋忍不住怀疑人生:“我是穿越了吗?为什么不久前全世界的AR领域都发展的无比缓慢,今天却突然快进到了大结局……”   许开从晚上八点一口气直播到了凌晨两点,明明已经凌晨,可观看人数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多,已然飙升到了两百多万,并且零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外语弹幕。许开:“现在太晚了,外面很多店铺、公共设施都关闭了,测试不出更好的效果,等明天早上我再给大家直播。”   “好的!主播我关注你了!明天一定要继续直播啊!”   “现在的确太晚了,主播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早点回家吧。”   “明天见~~”   看着屏幕上满满的告别话语,习惯了单机扑街的许开心里暖洋洋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挥手和大家说了再见。   回家后,他一定要好好养精蓄锐,睡醒后早点开启直播。   ……   【88~】看着屏幕那头的少年和自己挥手告别,咻咻小爪子啪啪打字发送弹幕。第二天一早,咻咻和司祁兴奋道:【主人主人,昨天晚上有个主播实况了眼镜开箱,直播录屏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已经传得全世界都是了!!】   这背后当然有咻咻和司麟昼夜未眠四处宣传的功劳,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到一整晚睡不着觉的网友们自发宣传。现在一打开各大网站,全都是昨晚的直播内容,还有司祁的那段视频短片。   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那个AR眼镜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司祁的微博粉丝数一夜之间翻了三倍,无数人蜂拥到司祁和许开的微博账号下面,询问眼镜的真实性。   这时候哪还有人有心思叫嚣“高考省状元不去考名门高校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全国人民”,就算有也被每秒钟新增的成千上万留言挤到了角落里,存在感等同于零。   司祁也没有让网友们久等,抽了几个评论回复道:“当然是真的啊,我这人才不拍虚假宣传视频。”   “眼镜最初是因为我弟弟想要,所以就研究出来送给他了。”   “不麻烦啊,还好吧,弟弟用的开心就好。”   说完点赞了一个“宠弟狂魔”的评论,看着其他网友询问还有没有更多的眼镜,愿不愿意对外售卖,乐呵呵写道:“我弟说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送给他的这份礼物,决定把眼镜销售到全世界。我不太懂这些,就全权交给他处理了。”   “价格?不清楚,你们问他吧。”   说完@了“司祁家小麟”,将这些事情全都丢给了司麟。   网友们看到这里都懵了,“你弟弟?你弟弟的意思就是他年纪比你还小吧?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弟弟去处理?!”   司祁理直气壮的说:“我弟弟特别懂事,交给他我放心的很!”   网友们一个个表示无语。   唯有司麟看到司祁的这条发言,一颗心柔软的不成样。   他哥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AR眼镜究竟有多神奇,不知道发行以后,全世界会有多少人为之疯狂,这背后又代表了多么庞大的利益。   他哥哥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愿意将这一切放手交给主动提出说想要管理的自己,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哥哥宠溺他,因此根本不计较得失。   是啊,哥哥当初为了救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不要,区区一些钱财,哥哥又怎么会在乎。   司麟鼻子酸酸的,忍不住走过去拥抱了一下司祁。   司祁愣了愣,哑然失笑:“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撒娇。”   司麟:“哥哥不喜欢吗?”   司祁想了想说:“还是挺喜欢的。”   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喜欢跟楚沨撒娇的性格,当然知道撒娇的感觉有多么好。   对外表现强势无可匹敌是一回事,回到家喜欢撒娇耍赖又是一回事……   司麟喜欢自己的哥哥,迫不及待想要帮哥哥的忙,让哥哥不需要为了繁琐的商业事宜操心。   刚好司祁也不希望司麟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变得那么阴郁冷漠,把这些需要和人打交道的事情交给他去处理刚刚好,说不定就会对他的情况有所改善呢?   于是,在第二天、第三天,越来越多幸运获奖者收到眼镜,狂喜的在微博/朋友圈中发布使用视频。网友们看到他们的使用过程,越发确信司祁所说的AR眼镜所言非虚,几乎全网都在疯狂讨论着这件事情,迫不及待的想要更早一步享受到本应该只会出现在未来世界的高科技。   不少嗅觉敏锐的企业主动找到了司祁,想要试探司祁的口风,询问这件事的真假。   刨除那些只是想要过来打秋风并不诚心的投机者,司祁筛选出了几家在国内颇具影响力的大公司,与那边人说:“关于生产制造、联合程序开发等相关事宜,你们可以和我弟弟详谈。”   对面工作人员:“……竟然不是开玩笑的啊。”   司祁:“我不会在我弟弟的事情上开玩笑,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工作人员只能无奈的回复:“好的。”   转头对隔壁工位的同事吐槽道:“网上都说司祁是宠弟狂魔,我算是信了。这种事情竟然交给一个还在上初二的小孩儿来处理,诶……”   同事哈哈笑着安慰:“人家是司祁的弟弟,说不定也是个智商奇高的天才呢?”   工作人员无语:“你以为天才是批发销售的啊,还带买一送一。”   说完找到了司麟的账号,私信询问:“您好,这边是海豹集团开发部门,有意与您详细商谈AR眼镜一事,不知您是否感兴趣呢?”   那边很快回复:“可以,视频联系。海豹号:123456789”   工作人员一愣,对着这干脆果断的作风忍不住呢喃自语:“现在初中生做事都这么干练吗?”   很快加了司麟的海豹号,没多久就被通过,然后一个视频通讯发过来。   工作人员下意识选择了接通,有点意外但是又好像并不意外的在屏幕对面看到了一个神情冷淡面容稚嫩的……小少年。   工作人员硬着头皮尬笑:“你,你好?”   司麟看了一眼对面的办公环境:“先证明你的身份。”   工作人员连忙举起自己胸前挂着的工作证,司麟看了两眼,点点头:“你们是想合作什么?”   工作人员有点不适应这种和小孩子商谈公务的感觉,可司麟说话做事实在是太干练了,语气也很强势,让他根本产生不了自己是在和一个小孩子“过家家”的想法,而是莫名带着压力的小心翼翼与司麟商谈起了这次的合作,甚至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   “您”、“请”、“好的,请稍等”这样的词汇自然而然的从嘴里说出,看得一旁同事大开眼界。等对方和司麟将工作初步商量好了、挂断了视频通讯,凑过来说:“这小孩儿做事可真成熟啊……”   “可不是么。”工作人员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一脸不可思议:“我刚才差点以为我在和我们老总讲话,压迫感太强了!”   “没想到,天才真的是能批发的……”   这么说着,他将公司的收件地址发给了司麟。与同事兴奋道:“司麟说会寄两副AR眼镜到公司。如果那眼镜真的像视频里一样神奇,这绝对会成为公司接下来两年里最大的企划!”   “这是划时代的产品,我们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   hhh,开个小玩笑。没地方可以放更多名字了,以后看还有没有机会。 第221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微博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关注, 但海豹号绝对是只要有手机的人都会去使用。   海豹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互联网大厂,无论是通讯软件、游戏娱乐、影视音频、文学网站……他们统统都有涉足,可谓是盘踞在互联网里的一条大蟒。   和这样的企业达成合作, AR程序可以对接的领域会一夜之间扩大到非常夸张的程度,至少在国内是如此的。   两天后快递抵达海豹集团, 收到眼镜戴上去使用的工作人员张口就是一个“卧槽”。一小时后,“卧槽”的声音直接响彻了整个开发部门, 再然后, 眼镜被部门的部长直接送到了董事长那边,再再然后,敏锐捕捉到眼镜潜力的董事长直接召开了集体会议, 会议的核心主题就是AR眼镜。   因为对眼镜的了解仅限于网上的那点消息, 开发部长联系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又直接找到了司麟。   当天晚上, 一场足够给在场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别开生面的会议就此展开。年仅十四岁的司麟在电脑屏幕的那头, 与一群在国内互联网行业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佬们毫无压力的谈完了一整场会议。   那群人老成精的家伙在司麟面前非但没能占到任何便宜, 反而还被司麟这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弄得毫无脾气。   本来AR这个划时代的产品地位摆在那里,要是没有出现什么重大事故,眼镜替代手机成为新的随身必备物品是板上钉钉。   这群人就算想要仗着家大业大拿捏年少的司麟,司麟随便说上一句“合作的公司千千万,不行我就换”,就能把他们弄得毫无脾气。只能不断割让利益, 许诺每年百分之多少的利润分成, 希望让司麟同意与他们公司合作,而司麟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开放眼镜后台程序的端口, 允许他们加入而已。   这绝对不是司祁兄弟俩占他们公司的便宜, 对方没有这么傻。而是他们想要先一步进入新市场, 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就必须缴纳这笔“租金”和“入场费”。   别的不说,光是在AR眼镜的内置程序里,多上一个海豹通讯软件,就足够他们乐开花了。   毕竟,眼镜的市场不仅仅只是国内,还包括了国外。   只在本土适应良好的海豹号想要走出国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但借着眼镜的顺风车,他们绝对能安安稳稳的融入国外市场。   这是一笔只赚不赔的好买卖。   唯一让他们感到无奈的,可能就是对面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竟然一点便宜也不能在他手上占到。   这对兄弟都是怪物吗?   平均年龄至少四十起步的商业精英们暗自嘀咕着。   如此,以海豹公司为起点,越来越多的线上线下公司主动找到了司祁兄弟,试图商谈合作、测试眼镜的真实性。   越是测试,他们越是心惊这两位兄弟的可怕。   哥哥智商超群,短短半年时间就搞定了这样了不起的产品。弟弟同样是个天才,明明之前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商经验,与人打交道的时候却老练的让人害怕。   随着越来越多国内知名企业宣布与“麒麟科技”合作,人们终于彻彻底底的确定,AR眼镜确有其事。这天底下,真有像司祁这样的鬼才。   这天,司麟敲定好研发制造AR眼镜的公司,对方表示最新一批的眼镜最早可以在两个月后上线。   将这个消息宣布出去之后,网上又是一场全民狂欢。   网友们热议纷纷:“竟然只卖六千九百九??这价格不比最新款的智能手机还便宜???”   “有了眼镜还要什么手机,我宣布从此以后AR眼镜就是我的新宝贝了!”   “据说以后还会推出隐形眼镜的款式。我就说眼镜虽然好,但是不适合趴床上玩,这下好了,以后不管用什么姿势上网都没问题了!!”   “我现在就特别眼馋那个模拟音乐功能,以后深夜练琴再也不怕被邻居敲门了哈哈哈哈!”   “感觉未来的电视电影都会改变观影模式,变成全息的那种。主人公驭蜥就站在我们面前,无论是打斗、交谈都能身临其境,光想想都觉得很梦幻。”   “啊,我现在就很想赶紧体验一下虚拟旅游,去大海啊森林里待一会儿。每天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大都市里,人都快抑郁了。”   “哈哈,月光族表示以后不用再为添置家具发愁了,去二手市场淘个旧家具,眼镜一戴摇身一变变成时尚最新款它不香吗?”   还有人在司麟微博下开玩笑留言说:“司祁之前说这个眼镜是为了哄你开心才被制造出来的,你以后多和你哥提点要求,造福一下我们大众好不好。”   司麟看到这条留言,冷笑一声:“不好。”   他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让他哥劳心费力。什么造福全人类,比起全人类,他更在意他哥哥过得开不开心。   正这么想着,一通电话突然打到司麟这里。   司麟随手接了起来,刚要开口询问对方是谁,那边人道:“你好,我这边是世沨集团,想要和您商谈一下合作的相关事宜,请问是否方便?”   世沨?   司麟眸色变深,下意识坐直身体,对那边人道:“方便,你们是想和我商量哪方面的合作?”   “只要您有意,我们什么都可以谈。”对面的员工笑着说道:“您也知道,我们世沨集团的产业遍布世界各地。无论是线上软件开发还是线下产品推广,都没有问题。”   “您和您的哥哥到底只有两个人,许多事情分身乏术,不妨与我们公司合作,大家互利互助。我们提供资金与人力,你们只需要分享出核心的技术……当然,产权是属于你们的,我们只是代劳,您觉得如何呢?”   司麟眉头紧皱:“我没想到世沨集团竟然这么好说话。”   “哈哈,看来您之前对我们有些误解。”对面人打哈哈道。   司麟:“……”   怎么可能是误解。   上辈子司麟同样研发过这款AR产品,只是吃了经验还有性格的亏,进入市场的时候远没有现在这样顺风顺水。虽然同样引起了全球范围内的轩然大波,却并没能占据主动地位,被国内外无数企业分羹吃掉了不少的好处。   其中让司麟最是感到棘手的就是世沨。这个成立已有三百多年的家族企业早已成为了横跨全球的庞然大物,无论是科技领域还是实体行业都有涉足,每年的福布斯排行榜排名前三的不是世沨就是世沨旗下子公司,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峰矗立在哪里,让所有企业家只能望其项背。   当时吃了亏受了一肚子气的司麟对这个阴暗的世界越发厌恶,系统提示他,如果不想以后每发明一样产品都被该领域的企业挤兑,拿走绝大多数的好处,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直接投靠世沨,成为他旗下的子公司。   这样做虽然会被分割走一定好处,可算下来还是比司麟之前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划算、省心的多,甚至世沨还拥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数家高科技公司,许多仪器别的地方弄不到,世沨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提供给司麟。   司麟当时因为厌世的性格,不喜欢与任何人产生联系,所以即便系统再怎么劝说也固执的不肯同意。最后一步步被世沨集体逼到举步维艰的地步,稍微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只能捏着鼻子妥协了。   那时候他是有埋怨过系统不帮忙的,可系统信奉的是斯巴达式教育,根本不在乎司麟这个宿主日子好不好过、赚的钱究竟属不属于他自己,只要知识库里的科技能够被全人类熟知,他管司麟这个宿主心情如何。   在它眼中看来,司麟能借着世沨的船扶摇直上,一下子拥有那么好的研究环境,简直就是捡了大便宜,反过来完全无法理解司麟的不满与怨恨。   直到后来的后来,司麟在国际上的地位越来越高,受到无数国家的重点关注。世沨知晓司麟的重要性,再也不会仅把他当做一个才华不错的科研人员看待,而是主动让步,将他视为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合作伙伴,主动更改了之前的合约。   麒麟科技这才一步步崛起,成为足以和世沨平起平坐的强大存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时间回到现在。   司麟重生前虽早已不再畏惧世沨集团,可重生后的他和哥哥还只是两个初出茅庐的十几岁少年,他很担心如果又一次被世沨盯上,麒麟科技会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也就算了,上辈子虽然心里很不满,可世沨到底也没逼迫过他什么,反而还给他提供了不少的便利与间接庇护。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研发者”换成了他的哥哥。如果世沨集团用上辈子那样的手段逼迫麒麟科技成为他们下属企业,那哥哥的研究才华会不会被世沨盯上,哥哥还能随心所欲的去过他想要过的生活吗?或者说,自己有那个能力,可以在世沨手底下保护好他的哥哥吗?   就算可以,这其中的过程也一定会让他哥哥受委屈吧?   想到这里,司麟心情越发沉重。即便对方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像上辈子那般表现强势,还许诺了“最终产权归属于你,我们只拿分成”这样让人难以相信的条件,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谨慎道:“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是具体的合同必须谈清楚。”   “当然,”对面的人微笑着道:“一切都好商量,期待与贵公司的合作。”   司麟:“……”   除了上辈子最后那一二十年,司麟从没想过世沨的人竟然会这么好说话。   如果不是心里清楚意识穿梭装置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使用,司麟甚至怀疑世沨集团的领导层也有人重生回来了。   摇了摇头,司麟紧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世沨集团的“来袭”。他的情绪被他哥哥敏锐察觉到,司祁好奇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和各大企业的对接让你有点吃力?如果觉得累可以告诉哥哥,哥来帮你想办法。”   司麟一听,连忙摇头:“不吃力,没关系。”   他哪里舍得让哥哥去发愁这样的事情,他的哥哥只需要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做他喜欢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司祁笑吟吟的:“是吗,那就好。”   烦恼吧烦恼吧,会烦恼说明这孩子心里不再荒芜的除了哥哥什么也没有,而是慢慢增加了一些新的事物。   总归司麟是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有庞大的气运守护,不会遭遇太严重的滑铁卢的。   这么想着,司祁听到司麟犹豫的补充了一句:“哥哥,以后要是有心怀不轨的人主动接触你,你一定要远离他们。尤其是……一个叫劳伦斯的家伙。”   “劳伦斯?”司祁点点头:“好,知道了。”   --   因为司麟这个弟弟太让人省心,司祁本来已经准备好将整个暑假的时间空闲出来以应对AR眼镜的市场投入,结果除了最开始花一周时间拍摄短片上传到网络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没做,全都是司麟一个人搞定的。   发现自己实在没有用武之地的司祁很是心宽的放手不管,假期里都在忙着和老师同学们交流感情,给曾经帮助过他不少的班主任送AR眼镜。实在是闲得没事可以做了,司祁就去看影视学院将来四年的课程,一边学习一边筹划下一部影片。   黑科技系统对此很是心酸:【你就不能再花一天时间去学习吗……】   他要求也不高,只要司祁像研究AR一样的,花半天时间推广出一个新科技,它就心满意足了。   可司祁宁可用一天时间和朋友们叙旧,看最新上线的电影,也不肯施舍给它一点半点的宠爱,这实在是让统落泪。   咻咻看它哭得伤心,安慰它道:【你放心,主人心里有数的】   虽然司祁表现的好像根本不在意世界文明进步不进步的样子,可实际上不也是把AR技术推广出去了么。后面肯定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黑科技系统就是对司祁不了解才会误以为司祁压根不在意。   黑科技系统哭唧唧:【他哪里有数,他分明心里只想着拍电影!我就像嫁错人的小媳妇,整天在这个家里承受单方面的冷暴力】   司祁:【……你说的我可听到了啊】   黑科技系统破罐破摔,一点最初的霸道都看不见了,躺在地上打滚耍赖:【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同样都是系统,为什么咻咻说什么你都同意,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司祁:【……】   司祁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咻咻,感觉这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现在也是主人的系统!我比咻咻更聪明更有用!咻咻只会卖萌!!】和司祁、咻咻熟悉起来的黑科技系统早就掌握了一人一统的脾气,这时候一点也不怕咻咻,跳起来和早就气炸了的咻咻打架。   因着两边都是系统,双方身体都是用看得见摸不着的数据组成,只要不互相释放数据病毒,这打架其实就等同于卖萌。   司祁看了个热闹,过了一会儿,对打成一团的两统道:【好了,别吵了】   咻咻特别鸡贼,眼看自己就要被小黑人打得抱头鼠窜,连忙抽身离开,双爪叉腰特别高傲:【既然主人这么说了,咻咻今天就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   黑科技系统哼哼唧唧:【反正我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一边说,还一边伤心地唱了起来:【小白菜,地里黄,七八岁儿离了娘。好好跟着爹爹过,又怕爹爹娶后娘,养了个兄弟比我强。他吃菜,我喝汤,哭哭啼啼想亲娘】   司祁:【…………】   看都把人家好好的系统都逼成什么样了。   司祁无语扶额,对系统说:【行了,知道了,下部电影我就拍个科幻片行了吧】   系统泪奔跑远:【这根本不算安慰啊~~~~~~】   咻咻站在原地人小鬼大地摇头:【诶,这家伙,一点不知道咻咻的主人到底有多厉害】   司祁都说要拍科幻电影了,那能是普通的科幻电影吗?真是笨蛋!   ……   司祁要拍的的确不是简单的科幻电影。   或者说,让一个经历过无数大宇宙时代的“未来人”拍所谓的“科幻电影”,这其实就是在拍历史纪录片好吧?   而且题材也全都是现成的,直接把司祁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随便选几个有意思的拿出来一拍,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史诗”,不带一点夸张。   至少在那个宇宙里,这的确是波澜壮阔,被无数后人千万年传承歌颂的史诗没错。   司祁仔细回忆了一下数十甚至数百个世界以前的记忆,因为距离太久,有些细节实在是记不清了。   咻咻立马跳出来说:【主人主人,咻咻这边全都有记录呢!】   无论是未来被载入史册的英雄,还是盛大浩瀚的宇宙大战,甚至是勾心斗角冲击力十足的皇权争斗,咻咻都有第一视角的高清记录——一切画面皆由司祁的肉眼拍摄。   司祁哑然失笑:【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竟然还能以这种方式见到曾经的旧友】   咻咻:【想必主人的朋友们也会很高兴自己能够以另外的形式和您重逢吧】   司祁点点头,笑着道:【本来想所有情节都自己拍摄的,可如果能加入一点其他世界的画面……】   这样也很有意义不是吗?   至少司祁看到的时候,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想到就去做,司祁思考了一下曾给他留下非常深刻印象的世界,以写回忆录的方式行云流水的在意识空间中写出了新故事。   或许在写剧本方面司祁还是一个新手,有些细节做不到很成熟。但奈何这是他的亲身经历,关于剧情、背景架构以及人设什么的,压根不需要他费劲思考,任何编剧写出来的剧本也不可能比他更真实了。   而且剧本的底子实在是太好,是司祁经历过那么多世界后精心挑选出来的,随便三言两语的叙述都足以让人心驰神往,备受震撼。   长达两万多字的剧本内容司祁一天时间搞定,接下来细节部分只需要一边拍摄一边耐心打磨即可。   司祁想了想,找到了司麟,说:“小麟,哥哥这边有个很适合你的角色,你想不想来拍啊?”   司麟听后眼前一亮:“哥哥要拍我吗?我想拍!”   司祁:“你都不问什么角色吗?”   司麟犹豫了一下,心想:既然适合我,那肯定是阴郁冷漠不近人情的家伙吧?   转而又想起在哥哥的眼中看来,自己恐怕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司麟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的说:“是,是什么角色?”   司祁特别骄傲地抬起下巴:“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可爱!见不到哥哥还会哭的那种!哥哥一看见这个角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哎,这角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啊!也太还原了吧!”   司麟:“…………”   请问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   小黑人自闭了一整天,第二天清早委屈兮兮的一个人跑回来。   一过来,他就看到意识空间中正在播放的宇宙大片,懵在原地:【这是什么?】   咻咻手里提着镭射激光枪,随口说:【电影画面啊】   小黑人结结巴巴:【电,电影?!】   你竟然管这无论宇宙重力、飞船造型、甚至是穿越虫洞所会产生的反应,全都百分百还原的东西,叫电影?!   这尼玛就算是NAXA想要拍摄一下虫洞的真实模样,都得花费数不清的人力物力,耗上老大的劲儿,才能搞到一张只有一点点像的失真照片。   你们就这样随随便便拿来当电影的背景板?   简直是壕无人性!!   正要对此大肆吐槽,询问司祁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远超这个星球文明的知识,冷不丁看到咻咻手里的镭射激光枪,小黑人吓得原地就是一个蹦跶:【你这又是从哪儿来的?!】   为什么他知识库里需要很久才会被解锁的东西,这个傻不拉几的金龙会随随便便拿在手里!   咻咻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啊,咻咻还要帮主人做事呢!】   黑科技系统:【…………】   摔!到底我是远超星球文明的高科技系统,还是你们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   --   下章楚沨出场。哎呀,这好像是他出场最晚的一次了。 第222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司祁是个做事很考究的人。   因此在拍摄宇宙场景的时候, 他左右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发射一个宇宙探测仪,把这个世界的真实星球分布拍摄下来。   小黑人看到司祁从世界树叶片中掏出即便是他知识库里也没有的超小型便捷探测仪后, 已经彻底佛系了。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文明落后的星球里……】   司祁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没说话。咻咻当然也不会解释, 吭哧吭哧忙着司祁交代给他的任务,干得不亦乐乎。   托暑假的福, 司祁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掌控。   无论是公开选角寻找合适的角色, 还是联系场地组织属于他的班底,司祁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受限于B市,可以满华国的到处跑。   这天, 司祁提着行李箱回家, 突然看到家门口多了一双擦得锃亮的考究皮鞋, 好奇地抬起头往客厅看。   他看到弟弟难得一脸慎重的注视着对面那个人, 连平时特别常见的冷漠眼神都收敛了起来, 一幅严阵以待的模样。   又看到坐在弟弟对面的男人露出小半截身体, 身量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五,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头发被打理的十分利索。   这身影看得人说不出的熟悉,司祁下意识放下行李箱,走进来问:“小麟?家里来客人了?”   话落, 司麟露出不妙的神色, 坐在司麟对面的人身体顿了顿,转过身, 目光锁定了一步步走近的少年。   司祁神色微怔, 下意识的想笑, 走过来自来熟道:“你好你好,我是司祁,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下意识的以为楚沨会自报姓名,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是楚沨。然后二人如之前那么多世界一样快速成为朋友……   结果楚沨却站起身,面容平静的与他礼貌性握手,道:“你好,司先生,您叫我劳伦斯就好。”   司祁愣了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楚沨的脸,又看了一眼司麟——上周,司麟和他说过,一定要小心一个叫做劳伦斯的家伙。   为什么要小心?   还有,楚沨怎么突然换了个姓名?   司祁微微皱眉,在司麟欣慰的注视下礼貌打了声招呼后,没有像平常那样自来熟的继续和新朋友套近乎,而是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思考问题。   咻咻飞快将这个世界楚沨的资料收集好送到司祁面前。   司祁一目十行的大致看完,松了口气:【不是我认错人就好】   虽然明面上楚沨一直对外称自己叫劳伦斯,可他的祖籍是华国,父母给他取的华国名就是楚沨。   只是这个名字除了他的家人以外,没有人能够知道,也没人有资格这样随便叫他,因此才会出现方才的小误会。   嗯?等下。   司祁把资料往上拉了拉,看了一眼楚沨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惊讶道:【他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就算AR眼镜是未来的潮流,可这种层次的生意,也不足以让楚沨这样的掌权者亲自来跑一趟吧?   咻咻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上网搜索复盘了过去几个月楚沨的行动轨迹,发现主神大人在AR眼镜爆红的第二天,从属下哪里拿到了司祁的详细资料。   本应该是重点关注对象的眼镜评估数据被丢在一边,楚沨反反复复将司祁的照片看了无数遍,甚至还下载储存到了手机里。   再然后,就是楚沨特意打电话到手下那边,通知他们可以与司祁进行合作,并叮嘱要不动声色的优待兄弟俩……   咻咻捂着嘴偷笑,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司祁。   司祁哭笑不得。   所以,他这是又被楚沨一见钟情了呗?   看楚沨刚才那正儿八经的样子,若不是自己有咻咻在这边帮他调查,他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楚沨偷偷追求,甚至楚沨还不远千里的羽淅特意跑到他家里来与他见面……   楚沨以为司祁和司麟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可实际上,兄弟俩全都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机。   只是司祁知道楚沨是想追求自己,司麟却笃定楚沨这家伙绝对图谋不轨,否则以楚沨的身份地位,他怎么可能提议跑到他们家里来?绝对是因为有足够庞大的利益吸引!   看楚沨自从司祁出现后,目光就一直锁定司祁不离开的样子,司麟放在腿边的拳头狠狠攥紧,牙关紧咬渗出血腥味来,语气冷漠的道:“劳伦斯先生,合同已经签完了,您可以离开了。”   楚沨视线从厨房的门上挪开,瞥了一眼不知为何对他敌意特别大的少年,笑容虚假的说:“为了庆贺您与我们公司达成合作,请让我请您和您的哥哥共进晚餐。”   司麟下意识拒绝:“不用了!”   楚沨继续假笑:“您不必这么抗拒我……”   毕竟,你也抗拒不了,不是么。   司麟听明白了楚沨的言下之意,一颗心越发冰冷,他狠狠瞪了楚沨两眼,咬牙切齿的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冲我来,不要打扰到我哥哥!”   楚沨惊讶这个小少年的观察敏锐,只是想想那个少年对自己的吸引,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自荐枕席”、“自我牺牲”的小家伙,笑了笑:“打不打扰,还是要看本人意见的。”   也就是说,司麟说什么、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沨想要做什么,还有司祁本人的意见。   司麟拳头紧握,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打在这个混蛋的脸上,抓着他的衣领告诉他,让他离自己的哥哥远一点!   可是想想对方身后的庞然大物,想想自己和哥哥此刻的情况,说螳臂当车都是在自夸,他现在根本没有底气和楚沨彻底撕破脸皮。   气恼的琢磨着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哥哥逃出这家伙的魔爪,不要被世沨抓去当没有自由没有梦想的研究员……   司祁拿着几杯饮料走出来,放在茶几上,对楚沨说:“喜欢喝橙汁吗?”   楚沨全然看不出对司祁的心动,特别矜持优雅地颔首微笑:“当然,我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呸!   上辈子和楚沨认识了几十年,司麟就没见过比楚沨还要麻烦的家伙!   无论吃的喝的楚沨全都要世界上最好的,稍微有点事情不顺从他的心意就会直接冷下脸,毕竟世界上没有人事物能够让他妥协,只有周围的一切向他低头这一条路可以走,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享受世界上任何美好的一切。   司麟什么时候见过楚沨对谁露出这么彬彬有礼的样子,还说出这么贴心的话啊!   说楚沨对哥哥没有心怀不轨,司麟一百个不相信!!   司祁感受到司麟对楚沨的敌意,有点无奈。   只是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弟弟为什么讨厌楚沨,说不定上辈子他们俩有仇?   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和楚沨保持正常的社交关系,难得没有一见面就撩拨楚沨。   嗯……不过就算他这边不主动,楚沨那边也绝对不会按捺着什么也不做吧。   果然,司祁很快听到了楚沨的邀请:“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您共进晚餐?”   司祁:“……”   司祁忍不住吐槽:“你平时说话都是这种腔调吗?听着好……”   好别扭啊!   就好像外国电影里中世纪贵族的那种腔调,别提有多奇怪了!   正常人哪里会这样说话啊!   “噗——”司麟笑出声。   意识到这样做不好后,司麟连忙捂住嘴想要掩饰,可想想那个肆意妄为的帝王难得放下架子主动讨好人,竟然还被人这样当面揭穿,实在是,实在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他妈好笑了!!!   少年侧着身子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憋笑。楚沨脸色微变,有些气馁,旋即很快振作起来,对司祁微笑着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情,所以稍微有些不熟练……让你见笑了。”   何止是稍微不熟练,这个大少爷估计从出生以后就没做过这种事情吧!   估计就是想要讨好司祁,却一时半会儿不太适应,下意识搜索起记忆里相关的知识,结果就搜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电影台词,拙劣的效仿……   司祁忍俊不禁地哈哈笑了起来:“什么见笑啊,我怎么可能会笑话你!”   他还觉得楚沨这样笨拙讨好心上人的样子怪可爱的呢!   他在司麟略感不妙的注视下,果然又和往常一样自来熟的与楚沨说:“不过是吃饭而已,这有什么关系!走走走,你说想去哪里吃?我知道附近有家餐馆的涮羊肉味道特别好!”   司麟无奈扶额:完了,他哥那五湖四海皆兄弟的性格又冒出来了!   楚沨见状,很是欣喜,矜持地颔首:“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司祁冲他大大方方地招了招手,表示跟我来,楚沨果断跟了上去。   司麟见状咬了咬牙,二话不说也追了上来,还特别敏感的挡在哥哥和楚沨中间,深怕自己“纯洁宛若小白兔”的哥哥被黑心资本家拐跑变成可怜兮兮的搬砖工。   司祁注意到司麟的这个动作,哑然失笑。楚沨却是微微皱眉,警告的看了司麟一眼。脑海里想起助理为他整理好的资料,资料上说这俩兄弟自幼父母双亡感情非常的好,想要拆散兄弟俩、或者离间兄弟俩的感情,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诶,看来想要接近司祁,讨得他欢心,还得先把这个小舅子搞定。   ……   楚沨第一次走进这样开在小区边上的火锅店。   说实话,如果是平时,有人敢开口说请他到这样的地方吃饭,这家伙从此以后绝对没机会再见到楚沨的面。   可现在……   司祁站在店内疑惑的看了楚沨一眼。   楚沨回过神来,人就已经走进这大小顶破天不超过四十平米的小店里了。   ……行吧,走进来之后,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祁语气随意:“想吃点什么?”   楚沨:“我吃什么都可以,你有什么推荐的菜色吗?”   “……”司麟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越发担忧楚沨是不是所谋不小,更害怕自己哥哥一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就被这个心思深沉的家伙给记恨上了,一张脸挤成一团。   司祁看得有趣,忍不住说:“小麟,你是不喜欢吃火锅吗?怎么这幅表情。”   我不是不喜欢火锅,我是不喜欢跟我一起吃火锅的那个人!   司麟看了楚沨一眼,忽然想起这个在国外定居的家伙,压根不知晓他们华国麻辣火锅的恐怖之处!恶狠狠道:“哥,咱今天一定要好好招待劳伦斯先生,让他尝一尝我们这边的特色菜!服务员,给我来一顿麻辣火锅,要辣的!”一边说,一边用上了他们本地方言,暗示对方“我们都是本地人,不用和我们客气,把辣椒给我往死里加”!   服务员哪里知道司麟这点小九九,一听这口音麻溜的用他们家乡话话回了句“要得~”,记下司祁点的几个菜,拿着菜单转身就走。   楚沨:“……”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   当那光闻着味道都让人头皮发麻的咕噜咕噜火锅被送上来的时候,楚沨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司麟见状心中暗笑:呵呵,吃不下了吧?不想吃了吧?那还不赶紧走!!   可司麟等啊等,硬是没看到对面脸都青了的楚沨离开,纳闷的看了这大少爷一眼,心想这不对啊,上辈子楚沨就算见识到自己的本事,也没见他对自己这么“执着”啊,怎么换到这辈子却变化那么大?   难道是因为他上辈子拒绝世沨拒绝太狠了,让楚沨根本提不起“礼贤下士”的兴趣?   司麟郁闷的看了楚沨一眼,见他笨拙的使用筷子,学着司祁那样调佐料、烫牛肚,明明露出非常惊惧的眼神,却还是在司祁的邀请下吃掉了一根白花花的鸭肠……还特违心的笑着夸了句“好吃”。   司麟越看越觉得茫然。   ……上辈子的劳伦斯,是这样的性格吗?   难道他记忆错乱了???   不会啊……   楚沨一边吃一边拼命往自己嘴巴里灌凉水,一口菜吃下去,嘴唇红得像是被烫肿了一样,眼睛里都辣出一层水光,整个人哪儿还有最开始的优雅风度。   司麟一边心里觉得得意,一遍又觉得有些奇怪。司祁倒是没他那么多复杂心思,看着爱人这幅模样哈哈大笑,伸手拿过楚沨空了的杯子给他倒水,被楚沨一脸惊喜的小心捧在手里,像是根本舍不得喝。   司祁:“不能吃辣的你早说嘛,之前直接点鸳鸯锅就好了。”   楚沨却是摇头:“不,我想和你吃一样的菜。”   想要知道司祁平时都喜欢吃什么样的东西,想要距离他更近一些。   司祁早就习惯了楚沨这样的亲近方式,闻言没什么感觉。   倒是坐在一旁的司麟“啪”的一下筷子里的白菜掉到盘子里,一脸惊愕看着楚沨,琢磨透楚沨的潜在意思后,下一秒瞬间暴怒!!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这个该死的狗男人,竟然不是盯上他哥哥天才的大脑,而是盯上他哥哥这个人?!   不管如何司麟都无法忍受!!!   原本还能够因为双方实力不相等而强行克制的司麟瞬间忍耐不下去了,他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就要抓住楚沨的衣领把他拽过来,质问他“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可筷子刚刚发出一声巨响,楚沨冰冷的眼眸和哥哥诧异的目光就投了过来,前者对司麟毫无影响力,后者……   司麟忽然想起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方便给哥哥本人听到,这种事光是说给司祁听,都污染了哥哥的耳朵,让哥哥心情不悦!!   于是强行忍耐下来,对司祁挤出一个微笑:“没,没什么哥哥,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说完,他狠狠看了楚沨一眼,道:“哥,你出门一趟应该也累了吧,吃完饭咱们早点回家休息。”   司祁从善如流:“好。”   楚沨瞥了司麟一眼,倒是没有当着司祁的面对司麟做些什么,甚至连一句重点的话也没说,生怕司祁会因此讨厌自己,用纸巾点了点因为太辣隐隐作痛的唇角,与司祁道:“不知道司先生之前在忙碌些什么呢?”   司祁表情古怪:“司先生?”   楚沨:“……”   他叫错了吗?   司祁摆摆手,那只手上还拿着筷子。   本应该是非常不符合礼仪,足以让平时的楚沨大皱眉头的模样,此刻却说不出的让他喜爱。   司祁说:“你直接叫我司祁吧——我看你年纪比我不是吗?这么喊你不觉得别扭?”   楚沨自然是乐意至极的,他喜欢直呼姓名的感觉,这会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对司祁神色温柔道:“司祁。”   “嗯。”   司麟坐在一旁看着楚沨这表情,气得用筷子直戳碗里的豆腐,把豆腐想象成楚沨那张万恶的脸,一下下把它戳烂。   司祁:“也没在忙什么,你知道的,我是位导演。”   楚沨一点没有像别人那样诧异反问,或者笑着打趣,而是特别理解的说:“是的,我知道。你很有拍摄天赋,未来一定会成为闻名世界的导演。”   就算不会,楚沨也一定让它“会”。   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世沨集团就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也不配被称为世界第一。   司祁喜欢楚沨无论何时都百分百支持自己的感觉,在司麟绝望的目光下欢喜的扬起笑脸,拍了拍楚沨的肩膀,对楚沨道:“你可真会说话!”   楚沨耳朵微红——这回绝对不是因为火锅太辣导致的,对司祁道:“不知道你现在拍的这部影片,是什么题材呢?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还需要帮助吗?”   司祁当然不会隐瞒,直接道:“是一部科幻片,宇宙战争题材的。困难嘛……倒是有一点,主要是选角比较麻烦。”   记忆中那些人物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转头再看到这些生活在现代和平社会里的演员,司祁实在是找不到双方之间的联系点——但他又不想迁就,所以用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适合的角色。   司祁有点自暴自弃的说:“主人公我想好了,就我自己来演。”这也算是本色演出嘛!“就是主人公的对手比较难找,这是一个贵族出身的青年,个性高傲……”话说一半,司祁突然想起来,这个所谓的对手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虽然当时楚沨为了隐瞒身份,没敢在每个世界都使用同样的脸和姓名,可那体型还有那无条件守护司祁的性格,绝对是楚沨无误!   司祁突然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这楚沨,楚沨心中紧张,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微笑着道:“怎么了?”   司祁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就突然觉得这个角色和你很像。”   楚沨:“……你觉得我很高傲?”   他明明很努力在隐藏了!   司祁笑着摆手:“哈哈,我是说贵族气质这一点。而且……”   司祁仔细看了楚沨一眼:“你难道不高傲吗?”   资料里可写的清清楚楚啊,这个世界的楚沨性格究竟有多坏。   “……”看着司祁那乌黑纯粹的眼眸,楚沨硬是升不起半点反驳亦或者恼怒的情绪。   心情复杂的说:“我是有点。”   好吧,看来他的确是折在这个人的手里没错了。   在来之前,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无力反抗到这种程度。   就好像在不久之前,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对着照片里的人一见钟情,甚至为了他特意跑到外国的某个小区,跑到他的家里去等他回来一样。   司麟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恶狠狠吃着豆腐,将豆腐翻来覆去咬的粉碎。   心中暗自下着决定——等吃完这顿饭,他就去拜师学艺,练就一身好武功。如果这混账胆敢对自己哥哥行不轨事,他冲进屋子里打得对方哭爹喊娘,让他后悔一辈子!   司祁不知道自己弟弟竟然许下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愿望”,身为世界之子的他竟然要为了哥哥发誓去殴打主神。   如果知道肯定会惊叹着鼓掌,表示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过上个几千几万年的,就实现了呢?(笑)   楚沨吃了这辈子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一顿饭,红着明显肿了一圈的嘴唇,对司祁说:“我很愿意参演那个青年挚友的角色,如果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可以让我来担任吗?”   司祁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了:“没问题啊!我想除了你以外,也没人比你更能演出‘他’的感觉了!”   毕竟对方和楚沨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嘛!   司麟强颜欢笑:“哥,劳伦斯先生事情那么多,哪儿有空来帮你拍戏啊,还是别勉强他了吧。”   楚沨面对司祁投过来的询问视线,正色摇头:“我一点也不忙,签完这个合同我就没有工作了。”   放你[哔——]的屁!你[哔——]的会没有工作?!全世界所有人都有可能会失业就你不可能好吗?!你[哔——]的要是失业,全天下至少有上百万人因此下岗,!@&……*¥%#!%¥离我哥哥远点!   司麟内心有陨石撞击星球有火山岩浆喷发有海啸疯狂上涌,最后万千激烈情绪抵不过哥哥的一句:“真的吗?那太好了!我特希望你能扮演这个角色。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他,这个角色就是为你而生的!”   司麟:“……”   司麟:“……”   司麟特别没有立场的对楚沨说:“那就拜托劳伦斯先生了,我想您应该能演绎好这个角色吧?毕竟这可是我哥哥的电影!是注定会闻名全世界,流传千万年的经典作品!”   你能参演那是你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   --   hhh,是个双标弟弟没错了。   来来来,夕雾小天使与抱雾小天使(好家伙,名字这么有缘的吗23333)元旦前点播的“想看主神大人追47”剧情来了!请注意查收~   虽然我估计等你们看到的时候至少得元宵了吧哈哈哈哈。   谢谢轻舟的地雷~ 第223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楚沨“顺理成章”的在华国定居下来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司祁忙着全国各地到处跑, 楚沨也再次“顺理成章”的跟随在司祁身边,美曰其名“帮忙看看即将合作的演员是否符合角色”,气得司麟像只被吹鼓的气球戳一下就能炸掉。   司祁好奇询问司麟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楚沨, 想问问他们俩上辈子到底有什么恩怨。   如果司祁之前问司麟这个问题,司麟可能还会老老实实的说“劳伦斯身后势力庞大, 假若他有意抢夺,我们没有还手的能力”。   现在……   现在司麟哪里好意思对自己的哥哥说:“哥你被一个男人看上了, 这个男人有权有势, 还一直跟在你身边试图追求你”……这怎么说得出口!   而且万一说出去,让他哥开窍了怎么办?   别的不说,劳伦斯这人长得真的不差, 日常懂得保养、衣着打扮都有专人帮他打理, 而且有钱有地位。   如果他真心想要把一个人宠在手心里, 恐怕就算自家哥哥是直男也会被弄得动了心——因为那真的就是全世界都围着你转, 把你当做万物中心的感觉。   为了防止哥哥被拐走, 司麟这阵子疯了一样拼命工作, 就想更早一点帮助哥哥“强大起来”。即使未来被劳伦斯那家伙“强取豪夺”,司麟也能毫不畏惧的和那家伙斗上一斗,保护好自家哥哥。   劳伦斯能给的,他司麟照样能给!   这么想着,司麟拐弯抹角的和司祁说:“哥,劳伦斯这人特别坏, 我不喜欢他。”   司祁惊讶:“是这样吗?”   回过头来想想, 站在别人的角度去看楚沨,楚沨好像的确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不论他是主神、还是小世界里的生灵, 楚沨平易近人的次数总是比他高高在上的次数要少的。这大概率是楚沨本体的意志影响导致, 毕竟指望一位生来孤独的神明能够好好理解普通人的想法, 不去展露自己的强大之处成为了不起的存在……也不太可能。   司祁稍微脑补了一下上辈子世界之子司麟在大佬楚沨的面前吃瘪的诸多画面,理解了弟弟的想法,安慰他道:“只要不和劳伦斯闹翻,他还是很好相处的。”   司麟听到这话就急了——他哥这是已经被劳伦斯那家伙的伪装给欺骗了!慌张道:“哥!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是劳伦斯故意表现出来的假象!他才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家伙,万一以后哪天他忽然厌烦了我们……”   他可不想看到自家哥哥沦陷后又被人无情甩掉的样子,到时候他该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哥哥!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司麟一点也不喜欢那个高傲又无情的楚沨。那人就像是个喜怒不定的帝王,与他相处在一起,压力太大了。   “哥,你一定要警惕劳伦斯,我不会骗你的!”   “……”看着弟弟如此认真谨慎的表情,司祁哑然失笑。在司麟担忧的目光中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他说:“好了,哥哥知道了,哥哥不会乱来的。”   司麟无奈叹气:“哥……”   他还是好担心哥哥会被劳伦斯那个混蛋骗走。毕竟他哥哥这么单纯(?),这么善良(?),随随便便装下可怜就会心软。真恨不得把自己哥哥缩小以后捧在掌心里随身携带,不要让世界上任何的危险伤害到他——这个危险特指某个名字里带着劳、伦、斯几个字的家伙。   司祁到底还是在司麟万般担忧的目光中带着楚沨离开了。   楚沨很是腹黑的逮着机会就对司祁灌迷魂汤吹耳边风:“我想你弟弟对我有太多的偏见,我对你们兄弟没有任何恶意。”   “我知道。”司祁从善如流的说:“他年纪还小,因为以前的一些事情,对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非常警惕,担心我会再次遇到伤害。”   楚沨敏锐的捕捉到“再次”两个字,微微眯了眯眼眸,没有在司祁面前主动提起有关他叔婶的事情——这些琐事,他自然会替司祁解决的。   微笑着道:“你有一个很好的弟弟。”   誉咥  这句话无疑触碰到了司祁的舒适点,他眼中含笑的道:“是啊,他是个好孩子。”   楚沨笑容不改,心中却是略微有些烦恼兄弟俩的关系如此只好。   司麟这家伙对他抱有太大的敌意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到的对方。   难道就因为自己喜欢他的哥哥?   追求心之所向的那个人本来就是人之常情,那孩子实在是太离不开哥哥了,深怕自己会抢走他唯一的亲人。   ……虽然楚沨的确是打算抢走。   所以在司祁面前说司麟的坏话,离间二人的感情也是不行的,司祁这么聪明一定会察觉到不对。楚沨甚至还得在司祁面前违心的说着司麟的好话,诶,真是……论起讨好人这件事,这完全涉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不过没关系,就算没有知识储备,他还有这颗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不会被打败的坚韧的内心。   楚沨相信自己一定能追到眼前的这个人。   ……   两个月后,第一批AR眼镜终于在万众瞩目中问世。   这造成的影响无疑比十几年前智能手机进入市场更加引人关注,新闻媒体闻风而动,早早守在店铺面前,拍摄从昨晚起就开始在店门口排队的顾客长龙。   因为购买人数过多在街道上造成了拥堵,警方甚至不得不为此出动,一边引导人群和车辆顺畅通过,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为什么今天我必须要值班,我也想要加入进去”。   第一批顺利买到眼镜的人当场拆开包装把眼镜戴在了鼻梁上,当着无数围观群众期待不已的面,他们看着“面前”出现的屏幕惊讶得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在旁人或许是看“疯子”的目光中,他们手臂在半空中挥舞,手指在空气上触碰,一边使用一边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这神色无疑刺激的购买者们越发兴奋,只恨不得快点拿到那传说中的眼镜,早早体验仿佛来自未来的高科技产品。   当越来越多的人真的购买到这个产品,人们聊天时的话题总是离不开AR眼镜。无论是在办公室中看到原本没近视的同事鼻梁上忽然挂着一幅眼镜,露出会心一笑,还是上网谈论起使用眼镜时那种完美到爆的超强体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话题中来,这里面还夹杂着不少因为身处国外所以没能第一时间购买到眼镜的外国友人们的羡慕声音。   这时候,忽然有人注意到将这款引起全球网友们热议、几乎是将手机硬生生踢出未来通讯市场的AR眼镜研发者司祁,暑期过后终于入学了。   而且让很多并不怎么关心时事,也不怎么上网看八卦的人惊讶的是,研发出那样神奇的眼镜、据说还是今年省高考状元的少年,竟然没有像大家想象中的那样,考入国内知名的顶级大学,而是考进了一所……   艺术学院???   这消息再次被轻而易举的送上了热搜,曾经出现过一次的质问浪潮再一次出现。只是这次动真格批评司祁的人少了许多,更多的只是群一眼就能看穿的杠精与阴阳怪气的看什么都不顺眼的键盘侠黑子,这种人就算出现也很快被讨论声压到角落,许多人笑嘻嘻的说:“以司祁的本事,还有他现如今的身家,进不进高等院校都一样吧?”   “毕竟他如果真的想学、想研究什么东西,还愁学不到、研究不了吗?”   “我估计光这一个AR眼镜的创收,就足够他个人投资开办起一所大学了。”   “他喜欢拍电影,考电影学院很正常。就是希望他拍电影的时候,能够顺便再研究点新的东西出来……”   “这年头高考状元要是都有司祁这本事,何愁国家不强大。我做梦都能笑醒。”   眼看着围绕在自己身上的热度这么高,司祁就像每一位精明的导演一样,特别机灵的在微博上宣传了一波手头正在筹备的新电影:“大家好,我的第一部 电影《双星之战》正在努力筹备中,预计将会在年底跟大家见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微博刚一发出去,转发评论点赞数瞬间暴涨,不少人好奇询问:“《双星之战》?光看名字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影片啊?”   “几个月后就能拍好了?这速度可真快,不会又是个十几分钟的短片吧?”   “支持支持!上次看那个校园短片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这次的影片肯定也不会让人失望!”   “哈哈哈,77你拍的电影能不能加入AR技术啊?我真的很想体验一下那种站在角色身边身临其境看他们互动的感觉~”   司祁发出微博后等了几十秒,刷新一下页面后,很快看到一连串被顶到上方的评论,选了几个回复:“《双星之战》是以星际为背景的科幻片。”   “不是短片,成品大概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左右。”   “影片的确有AR版本,如果戴着眼镜进影院,你们可以亲眼看到主人公和角色在你面前出现——顺带一提,这次主人公是我扮演的。”   前面几个回复也就罢了,最后一个回复直接引来一波粉丝们的疯狂回复:“什么?77你要亲自演出吗?啊啊啊啊啊,突然对这部电影兴趣大增!到时候一定要去影院支持!!”   “呜呜呜,77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网上有关你的消息太少了,照片都只有你同学拍的几张合影还有毕业照,呜呜呜,追星女孩寂寞的要哭辽……”   “快点把预告片放出来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司祁看网上反应这么热烈,心情很好的哼起了歌。   他关掉眼前的网页,喝了一口水。抬起头,冷不丁忽然看到穿着帝国贵族服饰的楚沨走进来。熟悉的身影将他的记忆一下子拉回当年,让他目光甚至忘记挪开,下意识身体前倾作出想要将人拉住的动作,开口道:“兰斯洛特……”   楚沨低低的“嗯?”了一声,不明白司祁为什么突然喊出他所扮演的角色的名字,而且还是用那种熟悉的、怀念的口吻。   司祁对上楚沨疑惑的目光,用了几秒钟才从当年的回忆中缓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了楚沨一眼,用手轻轻捂了一下眼睛,过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又是平日里健气十足的开朗少年。   楚沨并没有被司祁这表现糊弄过去,他没有轻易忽视掉司祁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伤感,在心中反复的琢磨,思考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喜欢的人露出那种表情。   但他到底是什么也没琢磨出来。   而且少年此刻的打扮,让他很难分神去想其他的事情。   少年穿着一身妥帖的星舰军装,腰肢被白色的皮带收得很紧,露出流畅的身体线条,衬得那出挑的身材赏心悦目。   代表着星空颜色的藏蓝军服,漆黑及膝的皮质长靴,腰侧挂着一柄随时可以出鞘的长剑,干脆利落的造型无形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彻底掩盖住少年为数不多的稚嫩,剩下的只有锐利与冰冷。   那是军人才有的气息。   楚沨从未想过,有的人仅仅只是换了一身打扮,气质竟然会发生如此天差地别的改变。就好像那个温暖阳光的大男孩消失不见,坐在这里的是一位久经沙场,早已习惯了在战争中求生的少年将领。   他就是剧本中的那位“司少将”本人。   楚沨一瞬之间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很喜欢在房事上玩角色扮演的情趣游戏,因为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把持住了。   楚沨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挪开目光,心脏不争气的扑通扑通快速跳了几下。他很担心少年会看出他的不对劲,万一让他知道自己此刻脑海里都在想些什么龌龊的画面,少年一定会气得要和他断绝关系。   虽然,想象中的那个少年,真的非常、非常具有诱惑力。光是稍微遐想一下,都会让他口干舌燥。   今天要拍摄的场景有两个,一个是司祁成为少将被授予军衔时王宫里突发异变,为了守护帝国皇帝,留下来断后的司祁被敌国大军俘虏;另一个是几年后穿着军服归来的司祁在私下里的场合试图刺杀皇帝,却被守护在皇帝身边的骑士兰斯洛特阻拦,司祁被众多士兵围剿,最终刺杀失败被抓入狱。   因为场景都是在搭设好的“王宫大殿”,所以即便剧本上这两个场景中间隔了很多年,也是可以前后脚一起拍摄的。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剧组已经度过了最初的磨合期,慢慢变得默契起来。因为最初选角的时候司祁下了很大一番功夫,每个最终被选定的演员都无比的贴合剧本里的那个角色,所以拍摄起来进度极快,几乎没出现过一场戏需要重拍十几遍的事情。   司祁和楚沨拍摄的场景就更是如此了。   且不说司祁经历过那么多世界,扮演过那么多性格各异的人物,光是他在部分世界里当演员的时间加起来,都比许多人一辈子的寿命还要漫长,论起演技来就算是影帝也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更何况这次司祁演绎的角色本来就是当年的司祁自己,这东西甚至不需要演技,纯粹就是回忆过去,本色演出就好了。   倒是楚沨一个外行人,每次拍戏每次都能一条过,引来不少专业演员们的惊叹。   问楚沨原因,楚沨只是微笑着说:“我并不觉得我是在演戏,这个角色和我契合的就仿佛同一个人,所以……照常发挥就好。”   大家看看楚沨此刻站在镜头外时的模样,再回忆一下剧本里那个贵族出身姿态优雅的帝国之星,竟然一点没有质疑都没有的瞬间接受了:“说的没错,这个角色的确和你非常的像……”   “我甚至觉得导演就是按照你本人来写的剧本哈哈哈哈!”   见大家都是这个反应,站在人群中的楚沨微妙的抬了抬眉毛,心中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他发现,自己穿上这身衣服以后,无论行动说话做事,甚至是下意识作出的反应,都和剧本里描写的一模一样。   尤其是和司祁互动起来的时候,这种超乎寻常的“穿越感”越发浓烈。   有时候他站在镜头前明明知道自己是在拍摄,不准备喝酒。可一旦在那光鲜亮丽的宴会厅里立定,他竟然还是习惯性将自己当成了兰斯洛特本人。家族的荣耀与一出生就必须承担的责任让他无论何时都必须露出骄傲自信的模样,令所有人都对他敬畏有加。   有时候和手下们交谈时,他甚至会下意识的吐露出一些帝国里的秘辛。   这些秘辛的内容,楚沨都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从脑海的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如果不是他习惯了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先过一遍脑子再讲出,他可能真的会脱口而出那些内容,就好像他入戏太深拍疯魔了一样。   ——看来他真的很有演戏天赋,且因此反而非常不适合当演员。   这么想着,第一场王宫突袭的戏份结束,司祁在服化道的帮助下更改了一下仪容,再次站在镜头前。身上张扬桀骜的少年天才气质被收敛,剩下的只是经历过许多沧桑后沉淀下来的深邃沉稳,与一丝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楚沨因为出身原因,从小就接受着武术指导,实战训练的次数也不少。无论是肉搏还是械斗甚至是枪战,他都有着非常不错的战斗水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资料中出生平凡、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那方面领域的少年,竟然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武术老师指导,一上场就能和他打得有模有样,甚至是一不留神就会压过他一头!   这让楚沨很是惊讶,战斗的时候下意识动用了一点真本事。这使得画面拍起来更加好看、周围围观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惊呼。可这都不算什么,最让楚沨感觉诧异的是,他发现自己和司祁对战的时候,自己下意识发起的某些招式,竟然是他过去从未学习过的!   就好像身体的本能带动着他,让他潜意识里知道对面这个少年将会发起怎样的进攻,而自己又应该如何应对。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司祁已经按照剧本的安排,被一群蜂拥而来的士兵围在中间,自己则是一把扣住司祁的胳膊,将他反手按在地上,愤怒喝问:“你竟然背叛帝国!!”   身下的少年将军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倔强狼狈的模样看着是那么的让人恼怒,以及……   说不出的心痛。   镜头下的楚沨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演技,那演技就好像他真的经历了一场残忍的背叛。他把面前这人当做足以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对手,低下了他永远高傲的头颅,将他视为自己的知己,愿意分出一席之地与对方一同守护这个国家的和平……   可结果呢?   将军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苦失望,他亲自将司祁关押进昏暗无光的底下牢房,用最坚固的锁链拷住了司祁的双手,把他吊在墙壁上,低声的说:“你不是很能吗?我倒要看看你这回还能怎么从我手里逃走……”   话落,盯着那张面无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家伙,楚沨越看心中越是恼怒。   “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多年的战斗让两位将军的心早变得比岩石还要冰冷坚硬,楚沨下意识抬起审讯用的电鞭,就要习惯性朝着犯人的身上抽下。   可抬起来的刹那,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东西是要在谁身上使用,竟然诡异的停了下来,怎么也抬不起来那只握着鞭子的手。   昏暗静谧的牢房诡异的安静了许久。过了一会儿,楚沨像自欺欺人一样,放下鞭子,嗤笑一声:“桀骜不驯的司少将,在军校里就是个出了名的硬骨头,想必是不会在乎这点□□折磨了。”   他对上司祁冷漠的、像是在看陌生人的眼神,心脏抽疼的越发厉害。   一步步走过去,手指捏住少年白皙的下巴,指肚粗暴地擦拭掉少年嘴角血迹,将他的脑袋强迫着抬了起来,靠近他说:“那……这种事情,你也不在乎吗?”   一边说,男人宽厚炽热的手掌缓缓下移,路过脖颈,路过衣领。停留在纽扣的前方,毫无征兆地重力抓紧往下一扯,将这身代表了无上荣誉与帝国尊严的衣服狠狠撕开来,露出下方凌乱的白色衬衫。   少年身上的鲜血与汗水将衬衫打湿,露出下方若隐若现的身体弧线,与肌肤的颜色。   司祁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瞬间的失控,深渊一般漆黑深邃的眼眸知道这时候才真真正正对向了面前的这个人,将男人的身影烙印入眼瞳之中。   和这双眼睛对视的瞬间,无数奇怪的记忆涌入楚沨脑海。可他根本来不及顾上那些。   他的喉咙干渴的不行,脑袋里轰隆隆的,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想法——   他错了。   什么叫因为太富有演戏天赋,所以不适合入这一行拍戏。   如果拍戏的时候能够偶尔近距离享受到这样福利……   他愿意当一辈子的演员!!!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今天遇到了男菩萨,感恩这个美好的世界!   47:男菩萨本萨。   谢谢看看看书、??颜?汐??的地雷~ 第224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你不配穿这身衣服。”   冰冷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地下牢房响起, 司祁一直漠然的面庞终于出现轻微颤抖的反应。   楚沨本该因为对方的情绪失控感到畅快,可心痛的感觉非但没能得到减轻,愤怒的情绪反而越发难以控制。   “为什么!”手掌紧紧抓住司祁的衣领, 将人身体拉了过来。被锁链固定在墙上的手臂被拉扯,司祁面色惨白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楚沨双目赤红, 咆哮道:“既然还在乎这身军装,为什么要抛弃国家!抛弃荣耀!抛弃……”   抛弃我……!!   司祁低着头不说话, 似乎破罐破摔对什么都失去了感觉。   楚沨狠狠推开被他抓在手心的衣领, 将司祁按向墙壁,咬牙切齿道:“我总有一天会撬开你这张嘴!”   “……”   “咔!”   副导演站在屏幕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咔。在场彻底被那张力十足的对峙吸引进去的围观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 茫然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演技也太恐怖了吧!!   简直就像两个在帝国身处高位的军官真的在进行心理博弈一样!   楚沨连忙抬起手小心翼翼将司祁的手臂从锁链上解开, 不动声色的捧着手腕仔细看了看, 看到那两道泛红的痕迹, 心里又自责又难受, 比吃了黄连还要苦。   “抱歉, 我……”   司祁随意揉了揉手,看了一眼楚沨,笑着道:“这有什么。”   比起当年被人当做叛徒关进牢房,受了伤挂在那里不吃不喝好几天,现在这样简直就是在度假。   楚沨抿了抿唇,他是知道后面剧情的, 忍不住迁怒道:“这个兰斯洛特真是个蠢货, 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里伤害你, 就算后面知道真相了又怎么样, 他的痛苦他的后悔全都是……”   克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不雅之词, 楚沨不高兴道:“既然认可了一个人,就应该坚定的相信到最后!”   司祁看着楚沨真情实感的骂着其他世界的楚沨,忍俊不禁地低低笑出了声,替当初的楚沨解释:“他不知道联邦拥有洗脑技术,抓住司祁后清空了司祁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灌输了对帝国的仇恨。更不知道司祁后来恢复了记忆,这次过来只是为了取信联邦。他根本没想杀死皇帝,因为他清楚皇帝身边有兰斯,而兰斯一定可以守护好他们的陛下……双星之战里的双星,立场看似敌对,其实一直都是有着同样目标的战友。”   更别提,楚沨当时明明恨死了背叛国家的他,却直到最后也没有真的对他做什么,甚至还拐弯抹角的在他发烧昏迷时,偷偷替他擦拭了伤口。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楚沨不忍心、把他当做了特殊的存在,舍不得践踏他的尊严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否则把守护帝国的荣誉看得比自己性命更加重要的兰斯洛特,怎么可能对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么轻易的放过了他——他应该比谁都更清楚要折磨一个人能有多少种残忍的方法。   楚沨还是有些不太满意,摇了摇头,目光不经意看到司祁的领口。忽然有点不太确定,那白皙精致的锁骨上方,醒目的血红色痕迹到底是化妆还是真的伤口,目光诡异的根本挪不开……   “哥!”   一声惊雷在他耳边炸响,司麟手里拉过司祁,把他拽到身后。恶龙一般的眼睛狠狠瞪了“眼神下流”的楚沨一眼,对司祁说:“哥你有没有受伤?有的人真是不知道轻重,拍个戏那么激动,把你弄伤了怎么办……”   司祁哭笑不得的被拉走:“我没事……”   “不行,我要检查一下。”   眼看着两人离开,心思的确不纯洁的楚沨无奈地耸了耸肩。去化妆间更换了衣服,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按了下去,他在助理的陪同下回到了拍摄场地外的酒店。   洗了一个澡,吃了一顿还算不错的晚餐,楚沨习惯性打开眼镜里存储着的司祁照片,将照片放在“身侧”,躺在床上缓缓陷入睡眠。   宇凞 梦中,他看到漆黑的地下室里,少年双手被狼狈地挂在墙上,身体因为高烧昏迷无力的垂着,薄薄的衬衣因为发汗紧贴着湿漉漉的身体,易碎的脆弱感与记忆中桀骜张扬的模样截然不同,让人身体僵立在原地,竟有些不敢触碰。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将少年放了下来。少年躺在他怀中双眸禁闭,脑袋侧向一边,汗水在他额角滑落,打湿了他的军装。他感受着掌心上的温度,还有那轻到过分的重量,忍不住担心起他离开后是否过得并不好。将人放在了地上,解开被扣到最上层的纽扣。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前,精致的锁骨好看的让人难以挪开视线。一道红痕出现在锁骨上方,那鲜艳的色泽衬得肌肤越发白皙,娇嫩的就好像轻轻一按都能留下一道指痕。   楚沨一个个解开纽扣,蒙着一层薄汗的身体在昏暗的月光余晖下仿佛白得发光。   ——为什么有人能够好看到这种地步?   睡梦中的楚沨忍不住浮现出这个想法,试图压低身体在那锁骨上的红痕旁落下温柔的一吻。而正在行动的楚沨却对此视而不见,动作轻缓的用消毒纱布擦拭身体上遍布的伤口,涂抹治疗用的药膏。   不断擦拭着司祁不停冒出的汗水,直到司祁的情况略微好转,这才将一切痕迹抹去,将人重新锁回墙上,冷着脸眼神深邃到可怕的走出了这个牢笼——离开的脚步竟显得有些慌张。   那晚躺在军区里的兰斯洛特做了一个让他很难堪的梦,他梦到他在那个时候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依循内心的冲动抓着昏迷中的那人,手掌扣住他细长白皙的脚裸,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腰侧……第二天睡醒时,兰斯洛特周身气压低到让周围人见到他都根本不敢大声呼吸,脸色难看到可怕。   再然后,他调查到司祁被抓为俘虏后遭遇的那些事情,知道司祁被人清空了记忆,忘记了因战争带来的仇恨,忘记了曾共同许下的诺言,忘记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兰斯洛特为此发了疯,砸烂了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别人都在劝说他放弃司祁,没有人能够在联邦的洗脑中找回真正的记忆,可他却想起司祁被撕扯掉军装时那痛苦的眼神……他不相信这竟然也是演技!   再后来,联邦舍不得放弃司祁那一身无人能够匹敌的军事指挥能力,相信了司祁的“忠诚”,设法将他从地牢中救出。兰斯洛特在最后关头亲眼看着司祁从自己面前离开,却始终没有从墙角阴影处走出来。对着晚一步赶来的手下说:“他已经逃走了。”   就这样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荣誉,践踏了自己的底线,做了他此生仅此一次的出格之举。   他不相信司祁真的背叛了帝国。   所以他使用研究院刚刚研发出的产品,用光学伪装的方式更改了外貌,潜入联邦寻找到司祁的下落。   他自称是司祁的追随者,名叫康纳。他说他不相信司祁真的背叛了帝国,不停纠缠在司祁身后,纵然被司祁威胁、驱赶也绝不退缩,试图确认司祁真正的心意。   二人共同经历了许多冒险,直到某天,他亲眼看到司祁窃取了联邦的机密,将消息发送给帝国军方。   兰斯洛特双拳紧握,光激动一词绝对无法描述他当时的心情。   他就知道,司祁对帝国的爱,是发自内心,扎根于灵魂。纵使被篡改了所有的记忆,也依旧无法撼动。   他披着这个追随者康纳的马甲,与司祁成为了生死与共、分享着秘密的好友。   当年他一直想要和司祁成为朋友,却因为身份、因为立场、因为骄傲,始终无法做到。   如今他终于实现了年少时的那个心愿。   时间往后推移,两边的国家关系越来越紧张,大战一触即发。而在战前的某一天,他突然收到司祁发来的绝密消息,告诉他有一个任务自己必须要去完成,需要他的帮助。   他毫不犹豫地过去了,可最后却得知司祁是要主动寻死,准备在会议上杀死联邦上层的众议员,给予联邦一个巨大的打击,帮助帝国获得胜利。   而“康纳”的任务,就是带着司祁拿到的机密返回帝国,将这东西送到兰斯洛特的手上。   兰斯洛特当然表示拒绝,可他的拒绝在天高皇帝远的联邦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还会导致司祁失去一个援手增加他死亡的风险。   最后……   铺天盖地的烈火萦绕在他身边,他看到被平安送到战舰上的司祁痛苦的眼眸,露出了一个释怀欣慰的笑容。   楚沨转了个身,梦里的烈火灼烧感突然消失。设定好的闹铃在他不远处响起,他有些茫然的睁开眼,入目看到的是廉价酒店的廉价装潢,脑海里那真实的仿佛就像切身经历过的梦境缓缓抽离,他神色复杂地坐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入戏到这种程度,竟然连梦里都能脑补出那么多的剧情。   而且,剧本里虽然有康纳这个角色,却根本没有提到过康纳就是兰斯洛特,他不光做梦梦到了戏里的剧情,还篡改了司祁的剧本,这也太……   楚沨无奈地笑了笑,起身洗漱,在月亮还挂在头顶上的时候出了门。   凌晨两点,他要拍摄司祁越狱的戏。   那个兰斯洛特帮忙照顾受伤昏迷了的司祁的戏份同样也不存在于剧本上,楚沨神色淡定的想这肯定又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风度翩翩的与每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微笑示意,心中可惜为什么自己做梦都梦的那么含蓄。   他看到了坐在灯光下与人商量剧本的司祁。   接过助理送来的咖啡,走过去送到司祁面前。司祁抬起头,与楚沨说:“你坐下吧,我来和你讲一讲今天的戏。”   二人低声聊了一会儿,扮演康纳的角色刚巧路过,司祁瞥了一眼,叫住了他,对旁边的服化道说:“等一下,康纳的发色是棕色的。”   服化道的小姐姐愣了下,回忆剧本里的内容,不太确定剧本里是否有这段描述,点点头说:“好的,我这就去改。”   坐在司祁身旁的楚沨却是猛地愣住——在他的梦境里,康纳的发色的确和帝国里常见的金发不同,是棕色的!   司祁:“还有,康纳做事非常毛躁,他的袖口总是卷起来一边高一边低。”   这同样也是剧本里没有过的描写,一般也不会在剧本里对这种事情描写的那么细。   楚沨坐在一旁身体却僵硬的不行,他忽然想起梦境中,“自己”为了不让司祁看出真实身份,特意将很多事情都故意反着来。   比如兰斯洛特龟毛的无论何时都要确保服装整洁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深怕会因此侮辱了家族的荣耀。康纳就故意大大咧咧打扮随意,说话嗓音特别大,和优雅高洁的兰斯洛特完全是两类人。   那时候,康纳的袖口的确是一边高一边低的……   楚沨越想越心惊,仔细去看这个扮演康纳的演员,发现对方某些神态细节,甚至是下巴线条的弧度,都和梦境中更改了外表的兰斯洛特一模一样!   楚沨大脑有些乱,他开始回忆自己之前有这么仔细观察过这个演员吗?不然为什么做梦的时候也能把这些细节复制的如此真实,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吗?   眼看着司祁指出那名演员身上需要修改的地方,重新坐回凳子上,楚沨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与司祁说:“我发现剧本里,写到司祁与康纳弄死联盟的众议员后,携带机密文件回到帝国。司祁将文件献给皇帝,让皇帝相信他依旧忠心于帝国,被皇帝赋予数只大军趁机进攻乱成一团的联邦,彻底结束了这场持续上百年的悲剧……”   看着司祁平静的等待他后文的乌黑眼眸,楚沨一字一句的说:“司祁为什么没有将资料交给兰斯洛特?而是选择进入皇宫面见皇帝,他和皇帝之间还有刺杀的误会没有解决,这举动无疑非常冒险。”   司祁微微一愣。   他在楚沨死死观察着他一举一动的注视下,露出追忆的神情,同样无法理解的说:“兰斯洛特失踪了……”   楚沨心脏狠狠一跳,寸步不让的逼问:“为什么会失踪?”   司祁:“我不知道……”   他当年一直没能找到原因。   那时候的咻咻除了带他穿越以外,别的什么也不会。做不到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意潜入网络帮他搜集宇宙里的一切讯息,更何况那时候联邦和帝国是生死大仇,两边的网络为了防止情报传送本来就是不相通的,探查消息的难度就更大了。   楚沨脑袋嗡嗡作响,越来越多的线索浮现在他脑海里,让他心跳越来越快。   比如昨天拍打戏时莫名其妙的潜意识反应,比如念台词时总是会突然蹦出脑海的帝国秘辛,比如康纳棕色的头发邋遢的打扮……   这猜测的结果太不可思议了,楚沨试探着说:“你是剧本的创作者,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司祁陷入沉默。   他虽然是创作者,可他并不想随意更改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将某些事情、仅仅因为“这样安排更合理”就直接篡改掉,那根本不礼貌。   他给自己的定位,只是个写了回忆录的当事人而已。   楚沨一双眼眸越来越深邃,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他很想询问司祁,你为什么要做出一幅仿佛真的有那样的世界、里面每个角色都真实存在过的表情。为什么要身为剧中世界的“神明”,却说出我也不知道角色下落的话。   如果不是那样的事情太离奇,他真的很想询问司祁,你把主人公的名字设定的和自己相同,又用这种追忆一般的语气去陈述剧本里的“故事”,将每个人的外表、爱好都说得一清二楚,真的没有别的原因?   楚沨询问司祁:“帝国研究院,当时有研发出一款光学伪装装置吗?”   司祁微微一愣,他并不记得这种细节,询问咻咻:【你查看一下】   咻咻身为系统,超快速阅览记忆比人脑阅览快捷无数倍,闻言很快回答:【有!】   司祁心中隐隐浮现出不妙的预感。   楚沨见司祁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看像司祁的目光中夹杂了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软:“你有没有想过,康纳可能就是兰斯洛特?”   “砰——”   司祁从位置上站起身,慌乱之下不小心弄翻了身下坐着的凳子。   司麟刚好吃完早饭来到摄影区,见状脸色骤变,飞快跑了过来,大喊:“哥你怎么了!!”   说完又想警惕的瞪向楚沨,甚至是出言挑衅,却被司祁拦住。   司祁神色复杂的看着楚沨,那眼神绝对不是看向一个正在和自己商量剧本的熟人,而是……   楚沨心脏狠狠一紧,然后猛地松了开来,摇摆不定的心情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是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其实司祁露出的破绽有很多,或许就是出于“你是我信赖的人,我不怕被你看出问题”的原因,司祁并没有要在他面前掩饰的打算。   这可能就是司祁上辈子遗留下来的对他(兰斯洛特)的好感。   无论是战斗技巧也好,细致到超乎想象的星舰武器设定、战争背景设定、人物关系设定……也好,方才对话时表露出的态度也好。   都让楚沨相信,自己和司祁在另外一个世界曾经是亦敌亦友的旧人,而且司祁还记得当年的事情,清楚无比的记得每一个细节,出于或怀念或喜爱等原因,将当初的经历拍摄成了电影,结果刚巧那么好,唤醒了他的些许记忆。   如果不是此刻有别人在场,他真的很想现在就询问司祁这件事的真实性。   只是看司麟那警惕的样子,想要把司祁带走,带到没有第三个人的、外面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的地方,恐怕有点难。   他对司祁道:“你觉得我刚才的猜测如何呢?”   司祁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康纳就是兰斯洛特。”   除了因为当时兰斯洛特的突然失踪,间接证明了这一点。还因为当初司祁恢复军衔、重新回到帝国上层以后,他曾试图找到康纳的亲人,给予他们烈士亲属的待遇。   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如果说之前司祁身处联邦众叛亲离,查不到帝国那边康纳的真实身份也就算了,之后他回到了帝国成为了上将,竟然也找不到……   这其实已经暗示了很多事情。   司祁无奈摇头,目光复杂的又多看了楚沨几眼,那眼神像是在埋怨、也像是在感激,看得司麟担忧不已,唯恐自家哥哥一时糊涂,中了那该死的美男计……   楚沨却是因为司祁越发亲近的眼神,心中多少有些得意。   看来上辈子的他虽然蠢了点,险些误会了司祁,可到底是做了正确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为了那什么该死的荣誉,或者战争的胜利,就选择坐看司祁独自赴死,他此刻绝对会无颜面对司祁,会羞愧的恨死上辈子的自己。   现在非但不会感到羞愧,还收获了司祁的好感,这牺牲可真是太值得了……   司祁低下头修改剧本,楚沨就凑到司祁身边,问他:“你觉得兰斯洛特对司祁是什么感情?”   司祁手里的笔尖一顿,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楚沨。   和楚沨在一起共度了那么多世界、如今自己也成为了主神,司祁知道这时候的楚沨不可能恢复他身为主神的记忆,知晓他们在其他世界的全部经历。因此楚沨推测出兰斯洛特就是康纳这个结论,或许是巧合、或许是灵光一现的其他什么原因,现在突然这么开口……是想偷偷在剧本里加戏,光明正大的占他便宜么?   如果是别人这么搞,司祁肯定不会搭理。   不过问这话的是楚沨,是他堂堂正正的爱人,爱人提出想要在电影里秀恩爱的请求,他能有什么好拒绝的——况且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嘛?   直接反问道:“如果你是兰斯洛特,你觉得呢?你对司祁是什么感情。”   楚沨心中一跳,心想司祁果然认为他就是兰斯洛特,否则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偷偷藏了点小心思的回答说:“我觉得兰斯洛特喜欢司祁,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对待恋人的喜欢。”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司麟哪能看不出楚沨那点小伎俩,气得跳脚:“我哥剧本里写得清清楚楚,他俩是军校时期就一直针锋相对的关系,一个贵族出身看不起任何人,一个草根出身一路被权贵打压——喜欢?你就是腐眼看人基!”   楚沨语气义正辞严:“话不能这么说,司祁如何想的我不清楚,但就兰斯洛特而言,他最敬重的就是勇敢强大有担当的人,司祁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能力并不弱于他。兰斯洛特看不起一切,唯独看得起司祁,而且……”   想起“梦中”他对司祁的感情,他声音不自觉放低,目光躲闪的说:“他应该是对司祁一见钟情,不然也不会在贵族子弟欺负司祁的时候找借口教训那群人,不会因为司祁和别人关系更好而生气找司祁‘麻烦’,让司祁必须跟自己同一个小组。剧本里的那些情节,往里深思,其实都能看出很多东西。”   司麟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硬想把他俩的关系往那方面凑!这剧本我哥写的,我哥说他们俩只是亦敌亦友的朋友那就是朋友!”   楚沨心想可司祁也只是按照他的记忆写的剧本,而不是靠想象编造出的这个故事,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百分百正确的,毕竟楚沨也是另一个当事人啊。   司祁笑着道:“剧本的走向是不会改的,但劳伦斯你想如何演绎兰斯洛特这个角色都随你,那样也挺有趣。”   ——也挺有趣?!   楚沨睁大眼睛,心跳猛地加速。   也就是说,司祁其实并不反感这个解读,不介意兰斯洛特当年真的暗恋他?!   那他这个兰斯洛特的转世,是不是也能被司祁接受,是不是也可以在他的默许下悄悄的暗恋?   司麟鼓着嘴巴有些老大不乐意:“哥……”   司祁笑了笑:“拍电影不就是为了开心么。”   司麟看司祁这轻松愉快的表情,瞬间不说话了。   天大地大,他哥哥最大。   司祁觉得这样有趣,那就这样做吧。现在暂且先让楚沨这个狗男人得意一会儿,后面可别想再有这样的好事了!   ……   知道司祁拍得其实是有史可稽的纪录片后,楚沨再看眼前的这个剧本,就能看出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来了。   比如说他们在电影里使用的武器,是切切实实真的存在过、并且真的可以被制造出来的高科技镭射枪。   比如说经过无数科研人员亿万次的测算改良,耗费无数财力物力,才最终定型的星舰、战舰设计。   比如说指挥战斗时,生活在星球内部的人类光靠想象力绝对想象不出来的宇宙作战指南。   任何一个东西拿出去,放到千百年后文明发展到大宇宙时代,都能惊掉未来人的下巴,让他们惊喜交加的收获无数宝藏。   那是用金钱都换不来的财富,是能够绕开很多弯路的捷径,是人们面对未知感到迷茫时现成的答案。   更离谱的是……   楚沨发现,电影里的星域分布图和上辈子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司祁真的想要百分百还原当年的一切,他没必要特意更改这部分的内容,告诉网友这是“架空”出来的就好。   之所以特意改掉,还加了很多和上辈子不一样的外星文明设定,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简直是细思恐极。   也不知道未来察觉到情况不对的后世子孙,他们看着一个个和宇宙现况一模一样的数千甚至数万年前的“预言”电影,心里会作何感想。   那感觉绝对是见到了宝藏。 第225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电影拍的很快, 除去选角、组建班底的时间,只用了两个多月便搞定了。   其中当然也有遇到困难,不过托AR眼镜的福, 司祁只需要打开放置在学校那边的设备,就能随时随地“到场听课”, 找专业老师咨询问题,某种程度上来说跟□□瞬移也没什么区别。   楚沨在这其中当然也起到了不小的帮助, 比如相关道具的定制, 比如请专业的国际大导演替司祁指点迷津,又比如通过自己的人脉替司祁拿到任何司祁想要的场地进行拍摄。   那些道具因为某些原因,司祁要求制作者务必做到无论大小还是比例都必须与他提供的数据分毫不差, 甚至还得可拆卸、可以看清楚内部结构。能做到这一点的全世界总共就那么些人, 而这种人的工作周期往往都是预约制。一部电影里大大小小那么多模型, 不经过提前预定就想尽快拿到, 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有钱能使鬼推磨, 司祁提出请求了, 楚沨就帮他照做了,结果便是司祁需要的上百件模型在全世界十几位专业工匠加班加点的工作中被送到了司祁面前,而且还个个都签订了保密协议,不允许拍摄制作过程、不允许留下模型数据,条件无比严苛,但没有一个人拒绝这份报酬无比优渥的工作。   请国际上拿过不少奖项的大导演过来指点司祁拍摄也是同理, 楚沨不希望司祁因为这种事情感到负担, 并没有出面太多,只是告诉大导演, 那个研制出AR眼镜、对拍电影很感兴趣的未来富翁遇到了难题, 相信只要是脑子灵活一些、懂得抓住机会拓展人脉的人, 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对方能愿意过来教司祁拍摄电影,更多的还是看在司祁自己的面子上。   而且说是教导,其实也就是在司祁因为经验不足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帮忙解答一下问题。并且这个问题一旦得到解答,未来司祁绝不会再出现相似的疑问,连那个大导演都说“你是我见过的天赋最恐怖的家伙”,楚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情总是会变得很好。   就这样,在多方条件的加持下,一个本应该是耗费几年时间慢慢磨合的大制作科幻电影,仅用了短短两个多月就完成了。   消息传出去后,让部分不在乎其他、只关注影视圈的资深观影者们有些失望——他们本来以为以司祁那随随便便搞出AR眼镜的能力,拍个科幻电影,应该能弄出点不错的名堂。   市面上科幻电影那么多,可真要说科幻电影拍得好的,基本全都是国外的影片。国内在这方面一直没有可以特别拿得出手的优秀作品,没让全世界看到他们国家在这方面的实力,这绝对是每个华国科幻电影爱好者心中的遗憾。   想想司祁拍那个校园短片都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拍科幻电影却只拍了两个多月……看来想从电影里看到什么大场面应该是不可能了,那种值得推敲的硬科幻估计也不可能,大概率就是以星际为背景展开的普通故事而已。   这么想着,看到网上粉丝欢呼一定会去影院支持的场面,资深观影者们暗自摇头,心想这年头果然是流量为王的时代,高质量小众电影无人问津,有点名气的家伙拍摄的影片一下子就能火爆……   司祁才不知道这群人在想些什么,因为动作快、人气高,就莫名其妙被强行打上了“不值得期待”的标签,拿着拍摄出来的大量影片埋头沉浸在了剪辑室中,比之前剪辑校园短片时更加夸张的没日没夜埋头苦干,看得司麟心疼的要死,可是想阻止又舍不得阻止。   谁让他哥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些画面的眼神实在是太亮了,亮的就好像他收获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礼物一般,幸福无比……   司麟揉了揉眉心,只能想着法子往哥哥那里送好吃的好喝的,像宠孩子一样宠着。   也因此,司麟差点就因为沉迷于照顾司祁,忘了一年前叔叔婶婶刚好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他送入监狱的。   当他想起来后,正准备动手做点什么,“恭迎”他的亲叔婶出狱,他敏锐察觉到在这两人的身边,还出现了另外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比他的动作更加强势更加深不可测,从各方各面着手裹挟着那两个人,就好像笼子里的两只鸟,任怎么飞也飞不出牢笼的掌控。   司麟略一思忖,将目光对向了楚沨。   心中冷哼一声,到底是没有拒绝楚沨的帮助。屿欷   比起该怎么对付人,一百个他加起来,也比不上世沨集团熟练。   实际上,他的叔叔婶婶在监狱里日子过得并不好。失去自由失去娱乐衣食住行处处受到管制也就算了,内心因为仇恨因为担忧导致夜不能寐才是最折磨人的。   他们虐待儿童证据确凿,就算再怎么反抗,转移财产的证明还是要签署。签署以后,没了房子和那么多的财产不说,假若未来司祁和司麟有心想要告他们,这俩说不准还会梅开二度再次入狱,光是想想都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那两个小畜生。   婶婶的日子比叔叔更难过,她只要有机会就会打电话给她的女儿。然而这个本来是为了寻求安心的电话,每打一次,都让她内心更加煎熬,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女儿的变化。从一开始的骄纵蛮横,到后来的恸哭哀求,再到后面的心死如灰、仇恨抛弃了她的爸爸妈妈,前后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小女孩年纪小,无法传达准确的情况,说明自己在外面过的究竟怎么样。一开始因为讨厌婶婶,怎么把周围大人说得更坏她就怎么说。后来在残酷的现实下慢慢的懂事,逐渐逐渐明白世界不是围绕着她一个人转的,她开始学乖,开始懂得看人脸色做事,把仇恨埋藏在心里头,当着小姨他们的面在电话中有意奉承的只说她们好话,拐弯抹角的说自己在这里生活的有多安分。让早就习惯女儿任性妄为的婶婶心疼的滴血,比谁都更清楚女儿一定是在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情,想生气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冲着妹妹生气,反而说了一大堆好话,请那个她此刻心里早就恨透了的家伙多多照顾一下女儿,不要短了女儿的吃喝,钱她以后一定会补偿给妹妹的。   然而对面也是个成年人,哪里会不清楚婶婶心里究竟想得什么。做了好事反而还要被记恨,是个人估计都受不了这种窝囊气,不冷不热的嗯上几声就挂断电话,这反应无疑让深陷牢笼动弹不得的婶婶更加备受折磨,几乎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忍不住翻来覆去的想当初兄弟俩在她手中遭受的那些折磨,越想越悔恨,心痛的仿佛要撕裂开了一样。   也因此,当夫妻俩再次在监狱外相聚的时候,叔叔楞楞看着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至少十多岁的妻子,一下子甚至不敢与她相认。   而且不关心还好,一关心,婶婶就扑上来恸哭哀嚎的锤打他,说他在监狱里日子过得那么好,一点不知道担心女儿,说要不是他动了歪心思往食物里加罂粟,她和女儿怎么会受这种罪。   压根就没在监狱里过过好日子的叔叔一听这话直接气炸,时隔数月本应该温馨感动的重逢瞬间变成了夫妻争吵迁怒现场,本来就受了一肚子气的两个人将心里的火通通发泄到对方身上、又发泄到身边人身上。   ——没有一个人过来接他们出狱。   叔叔是因为没有其他亲人,唯一的哥哥早在十多年前留下两个遗孤便死了。   婶婶是因为在本市的亲人不多,妹妹与她心中积怨,压根不想看见她。   二人骂骂咧咧,完全看不出一点出狱后重获自由的喜悦,怨天尤人什么都怨,浑身上下都萦绕着“这俩就是个疯子,炸药桶,千万别招惹”的气势。   那些路过监狱这边的出租车也是会看人的,一看到这种行走在监狱附近、鼻梁上没戴AR眼镜、嘴里还不停在激动骂娘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他们绝对是刚出狱的犯人。情绪失控成这个样子,司机们哪里敢接,不约而同地无视夫妻俩气到爆炸的叫喊声,从他们身边开过。   过了许久,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身边,微笑着说:“要打车吗?”   夫妻俩早就走累了,二话不说连忙上车。   上车后,他们发现车子内部装饰的很不错,车辆几乎是全新的,车后座甚至还特意放了两个早应该被淘汰了的平板——还是新的一看就知道没怎么用过的那种,屏幕上都看不到几个指纹印。   ——这竟然是出租车?怕不是什么富二代钱太多了没事做,就弄出这么个车子找人聊天打发时间。   司机的确是话挺多的。   一上车,看到二人的模样,就“不怕死”的主动提道:“你们知道AR眼镜吗?”   “……知道。”叔叔闷闷不乐的回答。   即使人在监狱,有的事情该知道还是能知道的。   几个月前的某一天,监狱内的狱警、食堂打饭的大妈,全都疯了一样讨论着有关眼镜的事情,然后过不了多久一个个的鼻梁上全都带上了眼镜,还神经病似的走在路上突然用手在空气中划来划去,看得不少消息闭塞的犯人心惊肉跳,以为这座监狱被鬼怪占领了,这些狱警都中了邪。   后来有人注意到做这种事情的人都突然戴上了眼镜,与狱警们小心翼翼的打听。狱警没兴趣和他们多说什么,简简单单的说“多看点新闻”就离开了。   再然后,全监狱的犯人们都在夜晚的新闻联播里知道,在他们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有一个叫做司祁的小孩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他研究出的AR眼镜引起全世界的购买热潮,所产生的连锁效应牵扯到了各行各业,改变了人们现如今的很多生活习惯。   这群犯人就算不清楚外界因为这个AR眼镜究竟造成了多么大的轰动,稍微回忆一下监狱内狱警他们疯狂追捧的样子,回忆入狱前人手一个手机的情况,再考虑到这个据说完全取代了手机、比手机还要好用的眼镜是否也会如手机一样被每个人所使用……   就能很轻易的想明白,这款眼镜究竟有多受欢迎,其背后又代表了多么恐怖的庞大利益。   试问如果全世界的手机都由同一家公司制造,而这个手机包涵的任意一项功能还能从相关企业那边拿到更多的后续收益,那么这家公司究竟能赚多少钱?   如今这个信息社会,世界上突然蹦出些天才人物夺得所有人眼球,不是什么稀罕事。   哪怕自己辛苦工作几辈子也挣不到人家一个零头,双方距离太过遥远,也没谁会真觉得心里不平衡,顶多嘴巴嘀咕两句,更多的也就没了。   但如果这个人,在不久之前还生活在自己身边,被自己轻视、被自己欺凌、与自己明明是关系最亲近的亲人,却因为“区区几十万”反目成仇了呢?   当屏幕上出现了司祁那张熟悉的笑脸,夫妻俩一个眼前发黑,一个直接骂了出来,心情差到了极点。   至于说什么出狱以后借着司祁的东风鸡犬升天,甚至是碰瓷司祁让司祁必须给他们钱……   这个念头他们当然想过。   可他们当年对司祁兄弟俩做过什么,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别说找司祁借势,司祁不第一个弄死他们都算他们运气好。   碰瓷什么的就更别提了,他们因为什么进的监狱、他们虐童的那么多证据,情况恶劣成这个样子,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不可能被他们忽悠,跟着他们一起讨伐司祁说司祁没良心。   再再再说了,他们又不是司祁的父母,只是叔叔婶婶,司祁兄弟俩有什么义务赡养这两个亲戚?   一夜之间痛失了那么多钱,还和突然成为全球名人未来富豪的侄子成了仇敌,苦涩二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他们当时的心情,那真的是比吃了黄连还苦无数倍。   但凡他们当初稍微善待那兄弟俩,不要动辄对他们侮辱殴打……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们也不会被送进监狱。   所以,此刻听到前排司机的询问,两人脸色黑沉,一言不发。   司机笑吟吟的,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的不爽,自顾自的隔空操控AR系统,打开后排平板,播放视频短片——他还是很贴心的,知道这两个人没有AR眼镜,没法连接出租车上的程序,特意放了两个平板在这里给他们观看。   短片拍摄的场景是夫妻俩根本不认识的校园,因为视频拍摄的质量实在是好,夫妻俩即便心情糟糕,听到突然响起的音乐,看到一两个画面,依旧被深深的吸引,不知不觉看到了最后。   人其实是一个很好哄的生物,就算心情再怎么低落,突然被戳到了笑点,还是会一瞬间笑出声的。   同理,回忆青春、热血沸腾、重拾希望什么的,也是如此。   夫妻俩看完后,刚要感慨“这视频拍得真不错”。下一秒,司机说:“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视频是去年秋天司祁拍摄的。”   刚要扬起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那种好不容易燃烧起的拼搏劲刹那间被一盆凉水迎头泼下,一种无法形容的寒意浮现心头。   “据说是因为司祁以前没钱买拍摄设备,所以就算心里再怎么喜欢拍电影也没办法去实现。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有了一笔钱,就去买了摄像机,用一个月时间拍摄短片,这个短片直接得到了国际大奖,在国内爆火……”   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司机笑容灿烂,感慨道:“大家都说司祁天赋好,之前被埋没了,说他未来肯定能够成为为国争光的大导演。谁知后来啊,司祁高考考了省状元,大家才知道原来司祁学习成绩也那么厉害……”   一直都知道兄弟两个里面,哥哥司祁成绩非常好的夫妻:“…………”   他们这时候真的很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司祁的好话,尤其是他们不知道的、除眼镜之外同样足以让人震惊的好话。   这只会显得他们渺小短视,卑鄙可耻。   司机滔滔不绝,就仿佛司祁的狂热粉丝一般,与有荣焉的说:“大家一看司祁这么厉害,纷纷劝说司祁不要去考影视学院,说这样做是耽误了人才,是咱们全国的损失!每个人都担心他‘误入歧途’,浪费了自己的天赋——毕竟,他以前那么多年,不就是一直被埋没了的么,直到高三才突然展露出自己的锋芒。没有人敢耽搁司祁,那是和全国人民作对!”   曾经耽搁了司祁十几年的夫妻俩:“…………”   他们无意识蜷缩起身体,低下了脑袋,完全不知道对面司机正在用话术对他们洗脑,被迫听着司机的讲述:“结果你们知道怎么着?司祁压根没注意到大家的情绪,他那时候正忙着哄弟弟!嘿,我就没见过对弟弟这么疼爱的人!因为弟弟说想要玩AR眼镜,于是司祁就在读书的时候顺手发明了这个东西!你们说说,司祁这聪明脑袋究竟有多厉害?!可惜他们兄弟俩没有生在我家,不然我绝对会好好培养这俩孩子,提前发现他们的能力,哪儿会等到弟弟开口说想要什么,再让哥哥去发明啊?肯定早就家里各种各样的厉害玩意儿一大堆了!我也能因为他沾到一点光,骄傲一辈子!”   越听越懊悔的夫妻俩脑袋低低埋在膝盖上,双手抱头,痛苦不已。   前排司机却一刻不停,嘴里仿佛能说出一朵花儿来,而且每个都说的特别有道理,完全有理可循,就算想反驳也根本反驳不出来——谁让司祁的确就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而他们,这两个养大了司祁的人,却硬生生把这样国宝级的人物当成奴才使唤,稍有不顺就抽耳光,从小没有好好善待过兄弟俩哪怕一天。   司祁也就罢了,他性子好,说不定会放过他们。可司祁最在意的弟弟却是个孤僻阴郁会记仇的,如果司麟说了一句“我恨这两个人”,那疼爱弟弟的司祁会做什么……?   这么想着,司机把他们一路送到了小姨家门口。   夫妻俩心情沉重,铁青着脸敲门,刚想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感谢妹妹一家这段时间对女儿的照顾。   结果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女儿。   以往这种跑过来开门迎接客人的事情,在他家从来都是司祁去做的,他们女儿就像是小公主一样呆在客厅里稳坐不动,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刚觉得女儿开门这件事让他们很不习惯,下一秒,注意到女儿身上土气的打扮,一点也不光滑白皙的粗糙肌肤,还有那瞬间爆发出的像是看待仇人的凶狠阴冷目光,夫妻俩一路上积累的痛苦和后悔在这一刻彻底决堤,整个人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的恶意在朝着他们扑面而来。   这眼神他们当然比谁都熟悉,毕竟过去他们在司麟身上足足看了十多年!!   那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才会露出的目光,阴郁、自闭、仇视所有的一切……曾经他们看着司麟那样的目光只觉得厌烦,甚至还偶尔会浮现出一点点阴暗的得意,可此刻……   “报应啊!!”婶婶身体摇晃数下,瘫软的倒在了地上,泪流满面:“这一切都是报应,都是报应!!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天啊!!!”   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吸引了屋内的小姨等人,小姨的公公婆婆听说了夫妻俩今天会出狱的消息,早早地蓄势待发,做好了对那两个家伙一顿冷嘲热讽的谩骂,结果一个字都还没说,对面那两个人先他妈的哭起坟来,气得脸都青了,怒气冲冲跑出来,指着那两个家伙破口大骂:“哪来的丧良心在我家哭丧!你家死人了还是怎么的?死人了给我滚远点!”   两边邻居探出头来,好奇道:“怎么了这是?”   老奶奶翻了个白眼,语气无比厌恶:“还不是这闺女那坐牢的爸妈出来了吗?嘿,一过来半个字没和我们说,看到女儿就开始哭,还说什么报应!这是指名道姓的说我们虐待她家孩子了呗?天地良心!你们平时也是看到我家是怎么对待这个祖宗的,哪里轮得到我们做什么啊,这祖宗自己就能把自己折腾死!我们全家因为她闹了多少麻烦!”   老奶奶的战斗力不可小觑,那嘴皮子叭叭叭的,把本来就痛苦不堪的婶婶说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视野里一片晕眩。最后悲怒交加之下,突然嘴里的哭声一顿,两眼往上一翻,就这样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老奶奶话头一顿,说不下去了。撇了撇嘴,不满道:“什么素质啊!还在我家门口碰瓷是吧!大家可都看见了的!我没碰这女人一根指头,是她自己没用,说两句就受不住了!”   叔叔怒不可遏,放下怀里鼻涕眼泪哭得一脸乱糟糟的婶婶,站起来就要打人,很快被早就围观很久了的邻居们蜂拥跑来拦住,老奶奶惊慌之下尖声大喊:“救命啊!杀人啦!!刚刚坐牢出来的家伙要殴打老人家啦!!作孽啊,我辛辛苦苦照顾他们女儿那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俩没良心的就这样对待我啊!天呐!!”   老人的大喊声,群众的怒喝声,叔叔的谩骂声,被挤在中间的小女孩一脸慌乱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眼中的绝望越发深邃——她早已清楚当年那两个哥哥在她家到底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也明白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有多可恶。可事情轮到她身上,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像司祁那样的哥哥可以保护自己……但没有,什么也没有。   她只有那两个即便是她也觉得卑鄙可恶的父母,每天都要听身边老师同学小姨邻居他们谈论司祁的厉害之处,说他们到底有多崇拜司祁……可想想司祁当初在她面前,被她那样侮辱,那样欺负,小女孩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每天生活在无形的痛苦之中,活得生不如死。   可能就像她母亲说的一样,这一切真的都是报应。   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因为年纪小逃过一劫。而她的父母,会在未来的每一天里,被类似司机那样的人专门跑出来反复提醒,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告知他们当年到底做了怎样罪大恶极的错事。   他们会发现人们的话题中心总是围绕着司祁,社会的热点仿佛一直和司祁脱离不开关系。   每当司祁制造的产品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就会被无形的针刺得心脏生疼。无论走到哪里,绝望都会包围在他们身边,让他们窒息,让他们崩溃。   无论是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他们会发现自己好像出乎意料的倒霉,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奇怪的力量阻拦,日子过得越来越惨。   绝望之下想要找人求助,却发现能够帮到他们的人竟然只有司祁……   于是,痛苦变得更加强烈。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深藏功与名。   谢谢凶熊熊的地雷~ 第226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司祁是知道叔婶出狱这件事的。   虽然从司麟还有楚沨的视角来看, 司祁一直在剪辑室里忙着剪辑影片,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他们不希望这些事情打扰到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司祁,便将他小心翼翼保护在象牙塔里, 有关复仇的事情全部交给他们去做。   咻咻也是如此。   他很高兴自己能够在搜集情报以外的地方发挥作用,每天都忙着将当年宇宙战争的场景筛选剪辑出来, 合理融入到影片当中。   如果说有的商业电影为了场景的逼真性,会不惜炸掉一栋楼或者毁掉一辆车, 一秒钟的镜头价值数百万非常大手笔。   那现在司祁这种画面里随随便便一艘星舰都至少造价数百亿帝国币的影片, 恐怕光是一场战斗拍下来,被毁灭的战舰和被消耗的能源,都足够司祁此刻所在的星球倾家荡产背负巨额债务了。   只有石油与电能可以拿得出手的星球级文明, 放到大宇宙时代还是很贫穷的。   在主仆二人日以继夜的努力之下,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司祁的第一部 影片终于被他制作完成。   影片想要上线, 需要提前将成片递交到专门的部门进行审核, 确定没问题后才能拿到版号进行公开放映。如果有不和谐的场景会被打回重做, 有暴力血腥脏话等元素也会视情况分级。不同国家审核标准不同,可能这边轻易放行那边却对着一个镜头揪着不放非要更改才行。   而且有的国家审核速度实在是随机,有时候卡上个一年半载的才审核完也是有可能的。   司祁还想着赶到新年时分全球同步上映,距离春节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如何催促那么多个国家的审核部门快点通过他的影片,就是个技术活了。   司麟拍着胸脯保证:“哥你放心, 我会和他们谈妥条件的。”   手里拿着AR技术这个大杀器, 想要和他们兄弟俩搭上线的势力数不胜数,而付出的代价只是在条款里增加个“让司祁的电影早点上映”, 这代价等同于不需要代价, 没谁会因为这种事故意与司祁过不去。   只是谈判需要时间, 需要一个个的慢慢来,即便司麟再怎么有能力也实在是有点分身乏术。   楚沨很机灵的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根本不需要司祁开口,在司麟气恼不已的注视中,世沨集团接管了谈判的工作,本来就势力遍布全球各地、人手又众多的世沨干起这种事情来简直是再熟练不过。   短短一个月的功夫,从谈判到审核再到拿到许可证,所有事情全部都被搞定。   很多常年在影视圈里混着的导演第一个察觉到这件事的诡异,不少为了拿到许可证不断找关系求人情,却还是硬生生被卡了不知道多久的导演对此很是心里不平衡。尤其是得知司祁拿到的不仅仅是国内的许可证,而是一口气拿到了全球每个有影院的国家的许可证,更是气得不行,心里又羡慕又不忿,嘀嘀咕咕“资本家来我们影视行业破坏规矩”、“这太不公平”等等。   能被一口气卡那么久还无法被通过的导演能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越是这种人越是喜欢半桶水响叮当。一个反复提交影片反复被打回来重剪,连续卡了三年多就是拿不到许可证,为此愁到不行的导演因为这个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堵。   和朋友喝酒聊天聊到这件事,导演心里有一肚子的怨气和不甘,忍不住打开眼镜上网,在公共账号上酸溜溜的嘲讽:“有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十几岁的年纪就知道使用金钱和权力搞特殊待遇了,踩着前辈们的脑袋插队你不会亏心么?”   这导演在国内名气不高,微博粉丝数也就可怜的几千个人。内容发出去以后,回复数少得可怜,直到有人突然说:“你说你是他前辈,意思是说他也是导演吧?十几岁的导演,我怀疑你是在指名道姓说某人。”   看到这个回复,导演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酒杯,抱着恶意和试图让司祁倒霉的心思,敲击空气键盘:“没错!”   发完这条消息,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导演和朋友告别,回到家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被嘟嘟嘟的声音吵醒,导演头疼的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帘缝透进来的光线,目测顶多才是清晨六七点。   该死,怎么回事,数万条微博回复和一大堆好友短信是真的吗?他身上发生什么大事了??   连忙戳开提醒,导演越看越感到心惊,身体凉飕飕的——这绝不是因为深秋时节没穿衣服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光脚踩地上导致的。   事实上,只要和如今全民关注的事情扯上关系,就算是再怎么无人问津的账号也能瞬间成为无数网友汇聚的地点。   昨晚他发的那条微博在他回复之后,估计直接被那个询问他的网友转发分享给了他的熟人。他的熟人也有熟人,于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在这导演洗个澡睡个觉的功夫,他的那条微博就被送上了热搜。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早上六七点睡醒的人们就看到了热搜上挂着的“攻击司祁”的微博,一个个蜂拥跑过来询问情况,情绪激动点的干脆就直接骂了起来。   看着那些骂他的评论,还有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路人,导演舌头发苦。   他只是习惯性的发发牢骚而已,这种批评攻击别人的事情他以前又不是没干过,翻翻微博历史消息,几乎全都是吐酸水和冷嘲热讽。   怎么这次就突然捅了马蜂窝了。   不过导演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这事情本来就很不公平,凭什么司祁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一定是因为司祁比他有钱,通过关系找了人情,所以才会这样。   说这话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这几年为了影片能够被通过,请客吃饭的事情做了多少回,送礼的事情同样没少干。   只是因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失败了、司祁却先一步成功,让他觉得心里不平衡,觉得那群人故意针对他,因此他说的压根就没错。   于是想了想措辞,发了一条新的微博:“事情是这样的,四年前我拍摄了一部电影,这部电影被卡了三年多一直无法上映。可司祁拍摄的电影刚刚提交上去立马就被审核通过,前后最多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品品这里面的含义,我也是气得没办法了,又无奈又无助,所以发了点牢骚。”   新微博发出去以后,因为上条微博汇聚来的网友立马看到了这条消息,不明所以的圈外人惊疑不定,同样半知半解的科普帝跑出来说:“我记得我们国内审核影片的确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平均三个月左右才能审核完成。导演你这一口气审核三年多时间,该不会是得罪人了吧?还有,司祁上次九月开学的时候说自己要拍新电影,现在十二月份就拍完电影拿到许可证了?这速度也太夸张了吧。”   世界上总是不缺乏阴谋论者,与因为自己得不到特权就对声名显赫的人格外苛刻的家伙。他们一看导演这情况,想也不想就帮着导演这个弱势方说话,夹针带棒道:“这导演估计就是不知道要送礼,性格太耿直了,才会遇到这种事的吧。”   “原来有钱人想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到是真的啊,一个搞出了AR眼镜的资本家,来到影视行业照样能够无往不利,轻轻松松踩在老前辈的脑袋上,啧啧啧,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人家导演拍电影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清楚过审需要避讳什么东西吗?三年时间太过分了,绝对有阴谋!”   “呵呵,别的不说,司祁一个月过审这事儿绝对不正常,十几岁就知道搞黑幕,这黑料绝对没得洗。”   “我承认司祁的智商的确很高,但人品是真的不行。”   粉丝们看到那么多人帮着导演说司祁坏话,气得要发疯。只是他们也不清楚情况,被导演和“懂帝”瞎忽悠了一通,觉得自己没占到理,只能无脑护。   “我呸!77这么厉害知道怎么过审不是很正常吗?凭什么就不能一次过?”   “什么事情都往有黑幕上扯,你们内心是有多阴暗!”   “这导演谁啊?如果不是因为77我都不认识!真有脸自称是前辈,切。”   “在这行干了那么多年还没有我家77有名,直接退休算了!”   “我不知道过审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关注眼镜的发明者是不是道德败坏,反正东西好用电影好看就行~~”   许多路人本来就是看个热闹,理智吃瓜,谁都不帮。现在突然看到司祁的粉丝这番态度,原本对司祁的感观立马变得很差,觉得这粉圈也太乌烟瘴气了,有这样的粉丝,恐怕司祁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这样,司祁莫名其妙的躺枪,无缘无故就成了“道德败坏”、“走后门”、“放纵粉丝胡作非为”的罪魁祸首。   这前后也才一上午的时间而已。   司祁忙着剪辑影片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人们却笃定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司祁明明知情却因为心虚不敢出来解释,这事绝对是实锤无误了。   于是,热搜上有关他的黑料此起彼伏,说得一个比一个离谱。   等咻咻搞定手里主人交代给他的任务,顺便去网上溜了一圈,准备遛完继续干活的时候。   咻咻:【…………】   咻咻:【?????】   我咻咻不过是离开互联网几小时的功夫,咋我主人一夜之间就从全民追捧的天才,成了无恶不作的混蛋了??   你们这群人类也太善变了吧!!   咻咻气得哇哇大叫,正要把这件事告诉给他家主人,就发现司麟和楚沨早就行动了起来。   两人都是精明鬼,快准狠解决舆论的办法颇有点异曲同工之妙,虽然都有心自己解决问题把对方赶走不要和自己争宠,但那点小心思到底比不上维护司祁的名誉重要,两人暂时熄火,共同发力,两边夹击处理问题。   从热搜出现到搞定好一切,前后不过八九个小时的时间,这里面还没计算因为半夜三更两人都在睡觉,压根不知道这件事的那几个小时。   当网上网友们吃瓜吃得正开心,感叹“没想到司祁竟然是这样的人”的时候,反转出现了。   首先是高冷的审核部门难得为了公务以外的事情发声,用词冰冷且严肃:“我国影片的审核标准是‘半年内必须给出一个结果’,因此最短一周最长半年绝对会给予答复,司导演一个月内通过审核是正常情况,并不存在网友口中所说的黑幕。   “而黄导演所说‘三年多未能通过审核’,实为三年多共计提交过八次审核,每次均因为涉及色情元素被驳回,且每次原片丝毫不改的反复提交,被驳回乃正常操作。   “请网友理性思考,不信谣不传谣。”   吃瓜网友们:“………………”   手里的瓜噼里啪啦摔了一地,距离公告发出去不过两分钟,全网又炸了。   “玛德,上网这么多年,该被骗的时候还是被骗到了。”   “之前谁说平均三个月通过审核的?在那里乱科普,我都信了!”   “所以说是‘平均’啊,都用平均这个词了,稍微提前两个月不是很正常吗?”   “艹!把老子的真情实感换回来!老子以为你是被逼无奈才出面求助,帮着你追着骂了司祁那么多话,结果司祁啥事儿也没做,反倒是你颠倒黑白利用我的善良,老子他妈的骂死你!”   “在给所有国民看的电影里搞色情?这导演脑子确定没问题?还一刀不剪的反复提交,你是多有自信啊,觉得多提交几次就在其中某一次瞒天过海糊弄过去?咱们部门也是脾气好,竟然给你这样的家伙折腾了八次也没把你拉入黑名单。”   “诶,也就是司祁年少成名树大招风,什么红眼病都能跑出来咬上他一口,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看着网上瞬间翻转的舆论,导演得意没多久,脸色惨白一片。   他没想到国家部门竟然会为了司祁主动战出来说话,这,这不就是说说闲话而已吗?至于动真格到这个地步?   而且还特意把他的事情拿出来说,这绝对是故意要让他在全网丢脸,这绝对是故意的!!   该死的司祁,他绝对做了什么,不然凭什么从来不管影视圈那点鸡零狗碎事情的部门会这样做,绝对是司祁!!   这么想着,昨晚和他一起喝酒的好友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   导演一说起这个就冲着电话那头大吐苦水:“我太命苦了,凭什么司祁可以得到那么好的待遇,这世界难道没有一点公平可言吗!”   朋友有些无语:“你都知道司祁能够拿到你所说的‘特殊待遇’,怎么还敢头铁的和他较劲?你是觉得自己能玩得过他吗?”   导演:“…………”   朋友:“再说了,审核这事儿你自己心里门清,拿什么事情说话不好,非要拿这件事找司祁麻烦,这不是自己把把柄主动送人家手上吗?”   导演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是向着谁说话的?!”   朋友:“行吧,我不说了,我就是来劝你别继续作死,赶紧道歉。”   导演直接炸了:“我道歉?我道他妈的歉!那狗逼崽子想让老子给他道歉?!死他娘的——”   朋友听了一耳朵的污言秽语,皱着眉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等到感觉声音小点了,才不耐烦的道:“那就随你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真要把司祁惹毛了,让他真的对你动手,那你后悔也晚了。”   说完,也不管那边音量瞬间爆炸的气愤怒吼,耸耸肩挂断了电话。   就结果而言,这导演的确头铁,硬是在网上舆论逆转的时候,梗着脖子不清不楚的说了句:“我说什么了?我就是说了事实,是你们自己脑补太多。而且司祁一个月搞定全球的许可证,这事儿就是离谱,我难道有说错?”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网友们骂的更凶了。   只是如果这件事没有后续,那可能健忘的网友们骂上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忘了这场风波。导演低调一阵子,照样还能在圈子里混。   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别人会忘记,司麟和楚沨绝对不会忘。   就好像他能蹭着司祁的热度吸引来一大波的流量,那些认识他的导演、演员、圈内人士,照样能踩着他的尸体吸引大众眼球。稍微被司麟和楚沨的人“提醒”一下,就很乖觉地站出来说:   “拍电影这行什么时候是按照入行时长来排前后了,你一个什么奖项都没拿到过的人,也好意思对着一出道就拿了国际大奖的人自称前辈。我都替你感觉丢人!”   “诶,我在那部被卡三年多的影片剧组里干过一段时间,亲眼看着这导演当着剧组那么多人的面,让女演员多露一点,再露一点,最好干脆别穿、就用镜头角度遮挡一下。拜托,镜头拍不到,难道我们眼睛也看不到吗?那女演员都被气哭了。”   “这不是上次酗酒被抓的导演吗?还上过新闻,对着镜头大肆叫嚣自己是公众人物什么的……我隔着屏幕听这话都替他觉得尴尬。”   “你们可以看看这导演之前发的微博啊,简直是不堪入目,还骂过很多流量明星,说他们开价太高都是卖的什么的……啧啧啧,这要是被那些明星的粉丝看到,这导演别想在圈内混了。”   说完,网友们果不其然顺着之前的微博往上看,幸灾乐祸的截图发表到外面各个明星的粉丝群里。   这下大半个影视圈都炸锅了。   嘴臭乱喷的导演终究还是自食其果倒了大霉,即便日后风波平息被网友们短暂忘却,可互联网都是有记忆的,他被那么多明星的粉丝盯着,就算今后再拍摄什么电影电视剧,也会被敏锐的粉丝揪出来反复鞭尸,漫骂抵制。   这时候他再意识到不对,想要像朋友说的那样站出来道歉,却也已经晚了。   名声臭了的他在圈子里比之前更加难混,一些被他联系上了的投资方知道了他的这些黑历史,只要是有点脑子就不会选择花那么多钱去投资他,那等于是把钱扔进水里打水漂。   导演欲哭无泪,气恼之下再次酗酒,开直播骂司祁找人针对他,要把他赶出影视圈,不给他一条活路。除了专程跑来骂他的粉丝和个别看热闹的网民,更多人连点进他的直播都觉得嫌弃,直接无视了他。   然后观众们看着这个导演喝完酒后竟然还敢当着直播的面开车,直接打电话举报,交警在直播间里抓人的场面被录下来发到了网络上,不少网友们纷纷表示万万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个连环瓜。导演简直是在用自己的职业生涯为代价,不辞辛苦地给大家带来一场接一场的娱乐,这剧情比他过去拍的那些电影有意思多了!   于是,司祁在咻咻、司麟、楚沨等人的维护下,全程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的摆脱了麻烦。等他乐呵呵离开剪辑室,上传了预告片,和大家说电影已经拍摄完成,将会在不久后和大家见面时。   大家纷纷夸赞司祁效率高,又说“我们知道你的电影已经拍完了”。   本想着要给粉丝们一个惊喜的司祁:“……???”   一脸茫然地跑到评论区,看了一圈事情的前因后果,司祁哭笑不得。   感情这瓜都凉了,他这个当事人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然后,没有急着评论,先迫不及待点进预告片视频里的网友,终于看完视频,来得及发表感言了。   刷新一下评论区,最新评论那一块儿,入目可见的全部都是惊呆了的感叹号。   “我的妈啊!!”   “这真的是二十一世纪能拍出来的电影吗?!”   “竟然是立体影片,我刚一点开整个人鸡皮疙瘩全都竖起来了!”   “卧槽卧槽卧槽!那战舰从我眼前开过去的时候,我在办公室里当着领导的面直接叫出声!卧槽!我特么真以为自己穿越了!也太逼真了吧!!”   “……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现在人都是懵的。这真的是因为立体投影的原因吗?我怎么感觉我就算从电脑上看照样能激动到不行呢?”   “不愧是拍短片出身的导演,这pv剪辑功底太牛逼了,我现在就想冲进影院看电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上线啊?孩子已经馋哭了。”   “妈呀,我看到影片里的77了,截图截到我手软,这也太太太太帅了吧!穿制服出场的时候瞬间被秒到,呜呜呜,我宣布我偶像从此以后就变成我男神了!!”   “咦,那个抱着司祁胳膊不放的小家伙是司祁的亲弟弟吗?天呐他好可爱!突然明白司祁为什么那么宠他弟弟了,我有这样的弟弟我肯定把他宠到天上去!”   “这电影里的帅哥美女好多啊……星际时代的人长得都不丑果然是铁律。有一说一,那个镜头特别多的男二号,长相碾压一大片男明星没毛病吧?我查了半天没查到他的资料,该不会是新人?”   “你们能不能不要光注重颜值,看看电影里的场景好吗?那特效也太爆炸了!我都怀疑那是实景拍摄的,无论细节还是物理反应也太真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网友:“我都怀疑那是实景拍摄!”   黑科技系统:“其实不用怀疑……” 第227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几家欢喜几家愁。司祁看大家对pv反响如此热烈, 心里美滋滋的。那些刚好和他撞上档期的其他几位导演心里却是老大不乐意。   谁都知道如今国内最受瞩目的人就是司祁,他们鼻梁上戴着的眼镜还是司祁研发制造出来的。可这样完全不愁钱不愁关注度的家伙,好死不死偏偏喜欢拍电影, 这等于是一只大海里的鲨鱼突然跑到他们这个小湖泊里抢食吃,将一汪泉水搅得天翻地覆, 如何能让他们心里高兴的起来。   本来还能用“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小菜鸟,就是过来凑凑热闹, 算不得什么”来安慰自己, 即便司祁拍了个短片拿到国际大奖,可短片和电影又不一样,大家姑且还不怎么担心。   可这个想法在亲眼看到司祁拿出来的pv之后彻底烟消云散。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别说只是个pv, 可pv也足够这群老油条们琢磨出许多东西了。   无论是恢弘壮阔的场景, 还是角色身上的厚度, 亦或者剧情的衔接与切换, 没有一定的深厚功底压根做不到这一步, 也没办法让那么多观众看完之后嗷嗷大叫。   质量过硬的东西,只需要稍微看个两眼,心里基本就有数了的。   尤其是pv里预告的剧情梗概,很容易看出司祁的野心。   家国情怀、仇恨与牺牲,热血的战斗、针锋相对却又无条件的信任……真能是新手刚开始学习拍电影就能接触的题材吗?光这几个随随便便提取出来的元素,都能找到很多足以让观众们触动的要点。   即便观众逃过了爱国、友情、搏杀、仇恨等泪点, 他也逃不过亲情的触动。这部影片太全方位了, 无论是大场景还是小温情,都毫不客气的囊括在其中。   想要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的导演不是没出现过, 这样的作品往往会因为经验不足, 重点错乱拍成了观众们看得不明所以的四不像。因为杂糅了太多元素在其中, 所以反而什么东西都没有讲好。   如果换做别人拿出这样的预告片,那些成名已久的导演根本不会在乎,或许还会在心里嘲笑对方的自不量力——可司祁是谁?   一个一出道就拿了国际大奖,高考状元说拿就拿,弟弟想要AR眼镜、就研究出AR眼镜一朝之间闻名全世界的人。这样做事目标明确说到做到的家伙,他要拍的电影,真的会像他们期望的一样,只是个乱糟糟的大杂烩?   与其说他们是担忧那部质量过硬的pv影片,不如说他们害怕这个一往无前的年轻人。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导演们或是心虚的躲开了春节的排档期,以防万一刚好和司祁的电影撞上;或是头铁的抱着搏一搏的想法,赌司祁这个新人拍的电影虚有其表。与诸多粉丝一起,默默等待着春节的到来。   在他们等待的时间里,司祁也没闲着。   这天,走出门看到等在家门口的楚沨,司祁已经不会意外了。   打开副驾驶座坐上去,司祁:“今天怎么没让司机开车?”   楚沨:“不想有别人打扰我们独处。”   他没有选择委婉,既然决定了以后要和这个人在一起,那么迟早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   司祁“喔”了一声,老夫老妻那么多辈子,他一点没察觉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随手拿起放在手边的水瓶:“你的?”   楚沨有点遗憾司祁的不开窍,“对,如果渴了的话,后面有——”冰箱和饮料。   司祁直接拧开盖子,拿起来喝了两口。   “…………”楚沨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一颤,佯装镇定的有意提醒说:“这水我喝过了。”   “我知道啊?”刚才拿起来的时候水平线矮了一截,盖子也是被拧开过的,他当然看得出来。   有点纳闷楚沨为什么这么说,司祁片刻后恍然:“啊……是这样吗。抱歉,我习惯了。”   楚沨:“……”   习惯?习惯的意思是说,司祁以前经常随手拿他的水瓶喝水吧?   记得当初从军的时候,浴徙战场条件非常艰苦,水资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独有。司祁不喜欢他这个娇贵的大少爷,不抢别人专门抢他的水喝,于是为了“报复”,他也这样做过……   只是那时候的他目的可不像司祁那样纯洁。   楚沨:“没关系,我不介意。”   司祁听到这几句话,笑容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楚沨当然不会介意了,说不准这家伙现在正高兴着呢。   楚沨:“我也想喝,你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司祁笑容更灿烂了,动作熟练地帮楚沨拧开瓶盖,放在他手边,就好像他曾经做过这样的动作无数次。   楚沨喉结滚动,拿起水瓶喝了一口。放下后,重新递给司祁。   水是什么滋味,他完全没尝出来。就觉得触碰到瓶口的那部分嘴唇存在感特别强烈,激动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耳朵在发烫。   ——这瓶水绝对要保留下来。   楚沨轻咳一声,刚要说点什么,转移司祁注意力,防止他看出自己的表情不对。却听到司祁先一步说:“开车的时候用这个眼镜方便吗?”   楚沨:“很方便。”   有心想要和司祁多说一点话,楚沨详细叙述着自己的使用体验:“只需要开口说明目的地,眼前就会出现具体的导航和应该开往的方向,就算是路痴也不可能迷路。开起车来也比以前方便多了,系统会在关键时刻出来提醒玩家什么时候应该刹车,什么时候挂挡踩油门,如果突然忘记哪个是油门,眼镜也会通过亮光来的方式提醒……我想就算是新手上来,根据眼镜的提示,也能把车开起来。”   司祁点点头:“其实我还想再给眼镜新添加一些功能。比如说车载监控、违章记录等等。”   楚沨略微沉吟:“这需要和相关部门协调,如果真的能实现,我想能对维护交通秩序提供很多帮助……因为这个你今天才特意去的交管局?”   司祁笑而不语。   被楚沨送到了相关部门,那边的人听说消息早就等在那里了。经过实际测试以后,远比马路监控更加方便灵活的监测功能让部门很是心动,相关政策陆续推出,人们很快在最新的规章制度中看到了这条新加的规定。   “一旦检测到超速、违规驾驶就会自动提交上去?妈呀,感觉以后开车扣分概率急速增加!”   “这样挺好的啊,设想一下,假如你在偏僻的没有监控的地方,意外被车撞了。车主肇事逃逸,你昏迷失去了意识。然后眼镜帮你报警叫救护车,又帮你举报了肇事者,多有安全感啊!”   “我觉得这个制度挺好的。毕竟咱们这里就算到处都有摄像头,也总有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   “是啊是啊,如果出门在外遇到危险,眼镜能帮忙报警并且将伤人者的样子记录下来,对方看到你戴着眼镜估计也不敢对你做什么了吧?”   “不知道你们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前几天我去宾馆,眼镜提醒我机顶盒里有摄像头。妈的,拆开一看真的有,我直接报警了,恶心死我了。还有我前几天去田边散步,旁边有人提着镰刀路过,眼镜就提醒我附近有人持着刀具,让我注意安全……说实话,我看着特别有安全感。”   “哈哈哈,楼上等等我,我前几天走路被路边蹿出来的野狗吓了一跳,直接叫了出来,然后眼镜立马询问我是否遇到危险要报警,哈哈哈哈,我当时也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同理,如果发生校园霸凌、家庭暴力什么的,或许也能够因为这个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楼上说的没错,眼镜出于对隐私的保护,平时是不会记录使用者四周情况的。但是检测到周围出现危险物品、使用者突然拔高音量、身体出现不正常运动轨迹等等,就会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或者自动拨打求救电话。这回和交管部门合作,规定一上车坐在驾驶座上就会自动开启摄像头,感觉会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   司麟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回了家。   回到家,司麟一点也不意外的看到仿佛就要在他家住下了的楚沨。完全无视了这个家伙的存在,司麟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家的哥哥。   司祁正在和楚沨打游戏,谁输了谁去洗碗,突然被弟弟抱住,连忙放下游戏手柄:“怎么了这是?”   “哥……”司麟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沉默了许久,才道:“没什么,就是刚才看到有个卡车司机屡次违规驾驶,被眼镜举报后直接吊销了驾驶证……感觉哥哥你的这个设置真棒啊……就想说这个。”   司祁笑了笑:“这有什么。违规驾驶很危险,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这很正常。”   司麟鼻子有点酸,不知道该怎么和司祁说。难道告诉司祁他上辈子就是被这个卡车司机给害死的么?嗓音沙哑道:“嗯,是啊。”   本来他还想着通过其他方法去对付这个卡车司机,就算对方这辈子没有伤害过他们兄弟俩,他也不想放过对方。   可现在哥哥这样做……给予了对方惩罚,且还是“恰当的”惩罚,并不会让对方平白遭难,司麟想了想,到底还是放下了。   可能让哥哥“亲自”动手,比他事后恶意报复,要更好一点吧。   而且,这样做了以后,就算司机再次考了驾照。在眼镜的辅佐下,估计也不会、更不敢随意违规闯红灯了。像他哥哥那样类似的悲剧,再也不会出现了。   司麟脑袋埋在司祁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司祁笑着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当然,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司麟不高兴地摇了摇脑袋,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一百岁可不够,至少要一百岁往上!”   司祁:“那就成老头子了。”   司麟:“老头子也没关系,你老了我照顾你。”   司祁啼笑皆非:“哪有让弟弟帮忙养老的道理。”   楚沨见缝插针的刷存在感:“对,这是伴侣的责任。”   他才不会说“妻子”,而是很狡猾的说了“伴侣”。   司麟不高兴地侧过头,看了一眼又又又跑到他家来的楚沨,故意道:“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孩子帮忙养老才对。哥你一定要找个温柔贤惠又漂亮的嫂子,生一大堆孝顺懂事的孩子!”   楚沨果然被刺激的嘴角笑容僵硬了一瞬,司祁笑哈哈道:“我有你这一个小孩儿就够了。”   司麟嘟嘟囔囔:“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电灯泡成精的司麟挤在两人中间,看着两人重开一盘新游戏。直到被一通电话叫走,才充满警告的瞪了楚沨两眼起身离开。   偷偷摸摸用眼镜通知手下把司麟叫走的楚沨一脸若无其事的一边打游戏,一边对他说:“你喜欢养孩子吗?”   司祁:“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啊,你这问题是不是问得太早了点?”   楚沨:“不,我是说……”   他就是很想问,上辈子他牺牲以后,司祁回到帝国,是否娶妻生子了。   那么司祁在这个世界降生后,除了找到了他这个“战友”,是否也在寻找他上辈子的“妻子孩子”。   他忍不住担心起这个。   楚沨委婉道:“说起来,《双星之战》里的主人公,最后结婚生子了吗?”   司祁趁机在游戏里扔了个炸.弹到楚沨脚边,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楚沨:“好奇。”   “喔。”看着楚沨灵活躲开炸弹攻击,轻而易举凑到他操控的角色面前。司祁眨了眨眼,故意道:“你希望他结婚吗?”   楚沨:“……”   楚沨手里的按键不自觉慢下来:“如果兰斯洛特没有牺牲,我是希望的。”   司祁手指一抖,突然爆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   就算失去了记忆,来到了其他世界,埋藏在楚沨灵魂深处的本能也还是固执的觉得他俩才是天生一对吗?哪怕在如今的楚沨眼中看来,兰斯洛特与他楚沨毫无关联也是如此?   楚沨:“……你觉得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跳得特别快。   毕竟他问的就是他和司祁“本人”的事情。   司祁乐呵呵地点头,完全没想到楚沨这句话背后潜藏的深意,也不知道楚沨其实是在试探自己,随口承认道:“我觉得没问题啊,兰斯洛特很好。”   楚沨瞳孔骤然收缩,片刻后又匆忙地低下头,他很怕自己会在司祁面前突然傻笑出声。   手掌捂住不断上扬的嘴角,心里高兴得快要舞蹈起来。   有机会!他果然有很大机会!   楚沨刚想抬起头来说话,就看到司祁突然一丢手柄跳起来欢呼:“好耶!我赢了!”   楚沨茫然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结束的游戏界面,心中无奈——司祁好像压根不在乎这件让他无数次辗转难眠的事情。   认命道:“我去洗碗。”   能到喜欢的人家里帮他洗碗,这与其说是干繁琐的家务活,不如说更像是奖励。   不过……问题来了。   ——碗是怎么洗的?   “你都不会洗碗,还和我打赌比赛,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司祁一脸郁闷地站在洗碗池前,教西装外面裹着围裙的楚沨如何洗碗:“很简单啊,把碗打湿,洗碗布上打点洗洁精,弄出泡沫洗掉碗上面的油渍就好。”   楚沨恍然:“是很简单。”   “行,做吧。”司祁放下碗洗干净手,站在一旁双手抱肩当监工。   楚沨被司祁看着,低着头乖乖洗碗。明明是在不久之前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现在却显得特别自然。   以后结婚了……这样的事情也会经常发生吧,楚沨勾起了唇角。   “我已经学会洗碗了,下次再比赛决定谁来洗碗?”楚沨很有心机的暗示以后也能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   司祁点点头说:“可以啊。”   楚沨美得冒泡。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除夕。   “都过年了你为什么还要赖在我家。”司麟往门口贴着对联,压低声音冲楚沨说:“你自己没家的吗?”   楚沨:“Z国那边可不流行过春节。”   他说的是劳伦斯家族主宅所在的地方。平时劳伦斯家族的成员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待在本国的时间往往还没有他们在异国他乡的时间多,归属感特别淡泊。   司麟瞪眼:“那可不关我的事!春节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你又不是我家的人!”   楚沨一脸无辜:“是阿祁邀请我过来的。”   司麟:“…………”   一向兄控的司麟当然不可能说他哥不该邀请,咬牙切齿道:“那你可以不来!”   “我要是不来,你哥伤心了怎么办?”   “我哥才不会……”司麟小声嘀咕,心里却是对此有点不自信。   他哥这个自来熟的性格,随随便便就和人能而成为朋友。楚沨这家伙轻易不会在哥哥面前露出傲慢一面,又总是隔三差五的出现在哥面前,对哥哥千依百顺态度极其的好。若不是他哥神经有点粗,对楚沨的屡次示好毫无反应,司麟都害怕自己哥哥哪天真的就沦陷了。   就比如说上回他哥随口说了句想吃布丁,楚沨这家伙竟然真的回家找厨师亲自学习怎么做布丁,第二天直接把布丁送到他哥面前。   别的不说,单论这份用心,司麟是真的没法强行挑刺。   而且当时吃到布丁的哥哥心情真的特别好,司麟光是看到司祁那张笑脸,都觉得人生实在是太美好了。   如果楚沨真的能让哥哥经常露出那种表情……等等!他在想什么?!绝对不行!!!   司麟怒目而视差点把他带跑偏了的楚沨,楚沨一脸无辜的对他耸耸肩,将撑开的红灯笼挂在屋檐下,溜达着跑进他家里。   司麟连忙将最后一点对联贴好,提着板凳跟了上去。   司祁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捣鼓着小东西。   司麟认出这是黑科技系统知识库里出现过的高能防护罩,楚沨认出这是上辈子宇宙战舰上经常使用的防御武器。二人心知肚明,却全都装作不认识这个东西,心里感慨哥哥/司祁果然是个天才,这样的高科技竟然随随便便就能制造出来,即便知识库里有/上辈子见到过很多次,想要复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司麟和楚沨各自霸占了司祁所在沙发的左右两边位置,司麟想起来:“对了,明天哥哥的电影就要上映了,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就我们两个人。”   司祁头也不抬的说:“我都看过不下几百次了,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找你楚沨哥一起去。”   司麟嘴巴翘的能挂油瓶:“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去……”   楚沨一脸矜持的微笑:“这么巧,我也是。”   “你!”司麟气得要跳起来打人,对司祁道:“哥,你快把这家伙赶出去!你看他一直欺负我!”   司祁早已习惯了弟弟的撒娇,浑不在意道:“那你可以欺负回去啊。”   司麟拉着司祁的手:“我不要,我就要哥哥帮我……”   司祁放下手里组装完成的防护罩,笑呵呵道:“行,哥哥帮你。来,今天晚上我们打斗地主,咱俩联手让楚沨输得连底裤都保不住!”   楚沨眉梢一扬,似乎有些心动:“原来赌注是衣服?”   司祁:“………”   司麟炸毛:“你想得美!!”   司祁轻咳一声,碍于有小孩子在现场,只能放弃那个让人期待的提议,虚伪道:“是啊,你想得美,赌注是接下来一个月谁来打扫家里的卫生。”   司麟:“……这真的是惩罚吗?”   感觉楚沨这家伙为了能到他家打扫卫生,说不准就会故意输给他们?   话说……楚沨这个世界富豪,为了追人都心甘情愿跑到别人家帮忙打扫卫生……是不是有点……   司麟眼神复杂地看了楚沨几眼,见楚沨果然露出欣喜期待的神色,有点郁闷地垂下脑袋。   三人在除夕夜热热闹闹地打了一晚上扑克牌,到了凌晨三点,牌局散桌,楚沨顺理成章的在司祁家里借宿,美滋滋蹭了一顿司祁的睡衣福利,第二天中午还和司祁一起在洗漱台前刷牙,心情好的像是飞在云端上。   吃完午饭以后,司麟迫不及待地打开眼镜上的网络,察看第一批观众们的影评反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陶铎的手榴弹~58347900的地雷*2~ 第228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司麟对电影不是很了解。   上辈子几十年一直埋头于研究, 从未有过什么休闲娱乐的他对电影院这东西根本两眼一抹黑。   年纪小的时候没钱没办法去,年纪大了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找不到那个可以陪他一起去看电影的人。   所以对电影这东西的了解,在司麟的脑海中的印象仅限于哥哥拍的那个被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一百次的校园短片而已。   至于剧本的好坏……   说实话, 司麟感觉哥哥写得东西天上有地下无,哪怕写的一塌糊涂, 司麟也有将这剧本视作宝藏的自信。   因此,他其实是不太清楚这部电影到底如何的。   打开影评之前, 司麟暗戳戳做好了假若有人不识货, 他就找来一群员工帮忙说好话的打算。   结果……   “我的妈啊!!!!”   “我以为之前的预告片已经够牛逼了,现在一看,就感觉那预告片放了个什么玩意儿, 连正片的万分之一都没表现出来!!”   “我全程都跟个疯子一样, 一下哭一下笑的, 除了和弟弟的温情戏以外, 我情绪没一刻是放松下来的, 一直被剧情牵着走, 那张力都快从屏幕里爆出来了。”   “一百多分钟的电影,感觉顶多只有一百秒钟的时间,眨眼就放完了。”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无数倍……之前我以为这就是个场面宏大的商业片,结果发现这就是商业片和艺术片结合的雅俗共赏的史诗。太震撼了。”   “司祁不愧是天才……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   “他让我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司麟刚刚打开页面,扑面而来的夸奖让他乐得见牙不见眼。楚沨坐在一旁吃着 面包,视线瞥到司麟那边, 忽然想起什么, 也跟着打开了影评页面。   “司祁的演技太好了,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是个完全没拍过戏的新人。就好像真的有一位姓司的少年出现在帝国战场上, 那演技炉火纯青的看不出一点伪装的痕迹!多一分太浮夸, 少一分太单薄, 现在这样简直是灵魂附体,让人觉得他确确实实就是那个人,而不是什么天才导演、高考状元……”   “弟弟和兰斯洛特的演技也很好啊!里面的演员每个都表现的十分契合角色,司祁的眼光真是没话说!”   “这竟然是个新人导演你们敢信??新人都是怪物吗???”   “诶,我现在还有点没缓过劲来。康纳牺牲的那一段太好哭了,尤其是最后司祁听说研究院研制出了光学伪装装置的那一段,回忆杀播放司祁和兰斯洛特相识相知的片段,还有兰斯洛特选择隐瞒身份悄悄来到司祁身边帮助他的剧情……呜呜呜,我要疯了,我好难过!!康纳怎么会是兰斯洛特,呜呜呜我的兰斯大人啊!!”   “后半段一直在哭。无论是那些战士决定为国牺牲的地方,还是弟弟送别哥哥时饱含哭腔的呐喊……光说着我都要掉下泪来,这电影的镜头语言太强了,我随便说一句剧情都能想起当时的场景,耳边就好像浮现出当时的台词还有音乐。总之,强烈推荐还没有看的朋友们和家人朋友一起去看,这电影看了绝对不会后悔,不管是谁都能找到共鸣的地方。”   “里面每个角色都很立体啊,即便是那个只出场过三四次的帝国皇帝,有一个场景是他和司祁私下里谈话,那台词简直振聋发聩。而且他的卧室里全都是书本和处理到一半的公务,年纪不过四十出头发丝都斑白了,完全不像是一个皇帝的舒适宫殿,而是一个忧国忧民有心无力的可怜人。”   “还有那个酒馆里的小偷,被联邦军人抓走后,到死都在撒谎,即便被那么多金钱诱惑也绝对不松口坦白主角的下落。看到他被生生勒断脖子的时候我真的绷不住……”   “明明死了很多人,可奇怪的是一点也不感觉悲伤。反而觉得很积极很正面,浑身血液都在燃烧。我想当年我们的祖先们遇到外来入侵者也是这种感受吧,比起难过,更多的还是要把侵略者赶出去的决心,为此即便付出性命也绝不退缩。诶,看完就特别的感动。”   “话说……兰斯洛特是不是暗恋司祁啊?他们俩相爱相杀的互动真的好好磕!”   “我觉得应该是的,只是兰斯洛特的出身和立场让他没办法和司祁在一起,否则最后那一段,兰斯明明可以选择自己拿着资料回到帝国,为什么一定要让司祁这个失去一切的‘间谍’去重新取回皇帝的信任?这在大战当头的时候明显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可兰斯洛特依旧这么做了。说他没有私心我是不信的。”   “拜托,这还用分析吗?兰斯洛特刻意隐藏身份来到司祁身边,和司祁在月下饮酒,当时他注视司祁的那个眼神完全能够看出来他对司祁的感情好吧?没别的心思的话,一向骄傲的兰斯洛特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还有那个兄控弟弟,每次见到楚沨都一脸警惕,这明显就是察觉到楚沨对他哥哥图谋不轨啊!否则哪里会这样哈哈哈哈。”   楚沨看到这里,脸微微一热,忍不住侧头去看司祁,心想观众们都看出来了这种事情,司祁肯定更早就察觉到了……   察觉了,却没有表示出抗拒,还依旧愿意和他成为朋友,这不就是一种表态吗?   网上的反应全都是一面倒的好评,楚沨和司麟放下了心。看了一眼淡定吃早饭(午饭)的司祁,心想他的哥哥/心上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他。   “都是好评?”司祁挑了挑眉:“除了好评之外呢?”   司麟疑惑:“哥你是指什么?”难道司祁还觉得有人会给他打差评?他哥明明那么自信!   司祁想了想说:“算了,现在才刚刚上映,估计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吧。”   司麟和楚沨面面相觑,没听明白司祁的意思。   ……   袁士康和他的妻子分别是宇宙天文和机械物理方面的教授。一年到头都在忙着学术研究的夫妻俩,今天在孩子的催促下,总算抽出了一天的空闲时间,带着女儿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   “这就是那个发明出AR眼镜的司祁主导拍摄的电影!”女儿是司祁的铁杆粉丝,从司祁开口说要拍电影那天起就一直在期待了,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天,当然要带上全家人一起过来支持。   夫妻俩本来对电影这东西一点也不感冒,听说是科幻电影,更是不置可否——就好像医学生看不进去医学题材的小说一样,两位专业相关的教授对“科幻电影”着实是提不起兴趣。   绝对会忍不住在观影途中屡次出戏,开始就着其中细节挑毛病的。   不过既然女儿这么兴奋……他们还是不要开口破坏女儿的兴致了。电影嘛,本都是人为虚构的,看什么不是看?   这么想着,一家三口坐在观众席上,旁边坐满了密密麻麻的观众,看来这电影真的如女儿说的那样备受瞩目。   夫妻俩神色平静的注视着前方的大银幕,灯光暗下,音乐声响起。漆黑的背景缓缓绽放出一颗两颗的星星,镜头跨过越来越璀璨的星海快速挪动,飞入某颗行星的某处荒芜土地。   “咦——?”原本做好就算看到再怎么离谱的画面也决不能开口批判的袁教授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引来旁边女儿的疑惑目光。   女儿压低嗓音:“爸?怎么了?”   “…………”知道在影院里不方便说话,袁教授压低嗓音摇了摇头:“没什么。”   只是刚才一闪而过的几个画面里,无论是星座分布还是天文常识,竟然都和记忆中的某处偏远星系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吗?   电影刚刚播放不过五六分钟,影院里就开始出现观众低声抽泣的声音。夫妻俩都是理性大过感性的人,可看了这部电影,也忍不住眼眶微热,心中触动。   画面中的少年背着早已昏迷过去的弟弟,浑身浴血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武器,和入侵者厮杀。   他被一名身穿装甲的成年人重力丢进城里人倾倒在贫民窟旁的垃圾堆。   浑身是伤的少年拖着鲜血淋漓的右腿勉强坐了起来,眼眸微动,注意到手边的几个小巧金属。染血的手指抽出这几个零件,动作飞快地拆开之前从侵略者手里抢来的电磁枪,露出下面精密复杂的内部结构,开始了现场改装。   坐在旁边观影的妻子看着看着,突然也跟着“咦”了一声,坐在位置上的身体动了动,脑袋前倾,就好像要把头钻进屏幕里仔细看一样。   女儿:“……妈,你又怎么了?”   教授压根没听到女儿的声音,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暴露在外的零件,眉头紧皱。   画面中的少年手脚飞快,不过几十秒的功夫,赶在敌人搜寻到他下落之前结束了全部的改造。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弟弟,压低身体,冲出山一般凌乱复杂的垃圾堆,以极其迅猛果断的动作锁定了敌人,眼神冷冽地按下了扳机。   比方才明显厉害了无数倍的电磁炮从小小的手.枪中射出,手.枪因为过载当场炸开,对面装甲却直接破开了一个大洞,露出背后的景色。   在少年充满仇恨的注视中,这个屠杀了大半座贫民窟居民的凶手自食恶果,重重倒在了地上。少年看着四周彻底被毁的家园,脸上的悲伤难以掩藏。   观众们都在心中大呼痛快,教授却瞪大眼睛死命看着那精密巧妙的装甲内部结构,仿佛看到了什么无与伦比的珍宝。   见镜头竟然很快挪开,她急得发出短促的叫喊,弄得一旁女儿很是尴尬。   不论教授如何着急,剧情依旧在往后不断推进,教授一脸思索的将身体靠回到座位上,脑海里不断回忆着方才看到的那些画面。   至于后面的电影到底拍了什么,她其实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丈夫突然惊叫了两声,女儿崩溃的压低声音问她爸:“你们到底怎么了啊!!”   孩子她爸同样没有回应。   只是等到后面帝国和联邦发生大规模战斗,无数机甲、战舰从基地里飞出,穿过天空来到宇宙,两个教授都要疯了,险些没从座位上直接窜起来,表现的比那些喜好战斗片的热血青年还要激动,身体因为战栗微微颤抖、嘴里嘀嘀咕咕呢喃着一般人根本听不懂的话语:“什么?这怎么会……这不就是!”   他们的女儿已经放弃抵抗,掩面所在座位上,心想影院里激动到大喊大叫的人也不止她爸妈两个,还是算了吧,诶……   不过,想想她爸她妈平日里那么温和淡定的人,今天看个电影怎么会激动到这种程度?果然还是她偶像的电影太出色了才会这样吧!   小姑娘自我安慰了几句,很快沉浸在剧情之中,跟随里面的故事或喜悦或悲伤。最后兰斯洛特牺牲,司祁率领大军击溃联邦,她抹着眼泪,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想着方才看到的画面。   影院里很多人都没起身,大半都在回味方才的感受,部分人或激动或悲伤的讨论起了剧情,女儿转过头去看自己爸妈,眼角还红红的,却发现自己的父母竟然表现的比她还激动,一张脸亢奋到通红,疯了一样嘴巴里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个不停,把小姑娘活生生吓了一跳:“爸!妈!你们怎么了!!!”   两个人茫然地抬起头,完全不知道女儿干嘛突然大叫起来。   甚至还对女儿说:“先别说这个,我还要再看一次这个电影,你快去帮妈妈/爸爸买票!”   女儿忍不住紧张起来:“你,你们干嘛啊?买票没问题,可……”   可你们现在这狂热的样子真的好吓人啊!!   两位家长皱眉催促:“快去!”   女儿委屈兮兮:“……好吧。”   再看一次当然没问题,别说二刷,就是三刷都可以。   只是现在电影票哪里是这么好买的,尤其是春节期间观众特别多,尤其这还是司祁拍摄的第一部 电影。   女儿一脸惭愧的说:“我……我没买到下一场,只买到明天中午的……”   “什么?!”两个大人痛心疾首的哀嚎了一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这时候才注意到爱人的反应和自己一样,互相对视一眼,很快明白了原因:“你也是?”   “对。”   就好像是在对暗号一样,站在一旁的女儿听得一脸莫名其妙。   两个大人站在琢磨了一会儿,不惜动用自己身为教授的广大人脉,询问周围人有没有电影院的熟人,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弄出两张票给他们。   女儿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小声说:“是三张……”   电话打了两三个,两位教授终于从熟人那里得到了消息,弄到了这家影院的老板联系方式。一个电话打过去,没多久就有员工找到了他们夫妻俩,一脸笑容的送他们去对应的放映厅:“刚好这边空出来了两个座位,检票结束之后没有人过来……”   女儿就仿佛被遗弃的小可怜一样站在空旷的大厅里,唉声叹气。   诶,这都什么爸妈啊,说好的春节全家一起出来看电影呢?   女儿找了个影院外的茶餐厅坐下上网,和网友讨论这次电影的剧情。时间过得飞快,两个小时后,大厅里再次挤满了观影结束的人。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情绪,显然对这次的电影十分满意。女儿从人群中找到了她的爸妈,父母俩却一点满足的表情都没有,再次找到了那个工作人员,张口就说:“我们还想看一遍。”   不止工作人员觉得不可思议,女儿站在一旁都有点忍不住了,开口道:“爸妈,你们到底怎么了啊?就算电影再怎么好看,也不至于这样吧!”   尤其他爸妈平时根本不是那种会为了一点小事动用人脉走后门的人,今天竟然为了看个电影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夫妻俩神色严肃的看了女儿一眼,当着外人的面,有些事情他们不方便说,只能隐晦的告诉女儿:“这电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女儿一脸问号。   ——哈??   *   当绝大多数人都沉浸在《双星之战》的剧情中不可自拔,疯狂到网上安利这部电影的时候。世界各地,像袁教授这样专精某个领域的大佬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反复看了几遍电影后,连忙通过自己的方式联系到了相关部门/机构,告诉他们了这件事。   “电影里藏着世界顶级的尚未被发现的知识”——这件事如果放在别人口中说出来,估计就是个让人一笑置之的玩笑话,根本不会被当做一回事。   可如果说出这话的,是两位帝都大学任教十数年的资深教授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相关人员严肃对待了这件事,从影院那边弄来了片源,召集相关领域大拿在会议室中观看了这部影片。   甚至不需要将这个电影从头到尾看完,刚刚播放到第一个镜头,天文学家们就开口喊了暂停,仔细盯着定格的画面看了几眼,和身旁同领域专家对视后,点点头语气笃定的说:“这是G-伽马星域的星图。”   一旁工作人员神色严肃的询问:“这代表了什么?”   天文学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前天文学界,能够探测到的最遥远的星域就是G-伽马星域。但以目前业界的水平来说,我们是没办法拍摄到如此清晰的星图的。”   一旁突然被叫过来的物理学家、化学专家等人听后,有些疑惑的说:“这会不会是架空弄出来的?比如说拿着现有的星域照片,虚拟出其中的细节。”   几位天文学家沉吟片刻,保守回答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工作人员不动声色的记录下这件事,继续播放了后续画面。   恰在机甲装置出场的第一时间,现场的机械学专家“咦”了一声,身体坐直,目不转睛。   与他有着相同反应的还有物理学的几位大佬。   等到他们看完整场战斗,看清楚里面的激光炮触碰到物体上造成的反应、看到司祁亲手拆解电磁枪用几个随手捡来的零件将其改装的过程、又看到被电磁炮轰开的装甲内部结构,这几人终于坐不住了。   明知道前方的投影是虚假的、不存在的,他们还是站到“荧幕前”,仔细分析着装甲的内部结构,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无法自拔。   工作人员询问:“是否看出了什么?”   几个专业大拿转过头,眼神还维持方才看荧幕细节的样子,“用力”盯着工作人员:“这里面的结构完全符合现实的机械构造,而且比现有的机械水平精妙了至少两个层次!这是谁拍的电影?怎么能拿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放映!!”   工作人员神色古怪,忍不住苦笑一声:“这……”   这他们也不知道啊!   影片审核部门派来的人一脸心虚地坐在角落,心想他们审核都是审核影片里有没有出现不和谐的元素,看看其中出现的内容会不会暗示些什么不应该被提及的东西,有关“架空”的枪械、装甲,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哪里能看得懂啊!   就算找他们问话,他们也……   那几位专家道:“等下把这个电影发到我这里,我要把每个画面都截图记录下来,看看能不能复原……如果真的可以……”   这几位专家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呢喃自语:“该不会真的能复原出这样的东西吧?”   ——那可是电磁枪和科幻装甲啊!!!   几位专家的话,说的工作人员身体微震。   和这些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不关心影视方面的大佬们不同,他是很早以前就看过电影的预告片,刚才也大致听了一遍袁教授二人的描述,知道后面还会出现星际大战、星舰战舰等东西。   该不会这些东西也……   工作人员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摇摇头,心想电磁枪和装甲就已经够离谱了,星舰什么的那也太异想天开了,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吧。   这么想着,电影再次放映,看到四分之一部分的时候,男一男二在军校相遇,老师教导二人在操场上对战,里面的博弈场景看得一旁本来只是被派来保护诸位大佬们的警卫们一脸古怪,忍不住开口说:“那个……”   工作人员好脾气的道:“您请说。”   警卫:“这里面教导的博弈技巧,并不是随便打打的花架子……如果让我去接招,我恐怕接不了几招就会落败。”   工作人员:“……?”   不是,蕴含的高科技让诸位专家觉得非常值得挖掘也就算了,连战斗技巧也是吗?!   司祁到底拍了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第229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警卫小心翼翼的询问:“这部分的视频可以允许我们汇报给上级吗?这是个好东西。”   工作人员嘴角抽了抽:“这个……当然。”   虽说这影片里的东西都很厉害, 按理来说应该被当做机密来重点对待……可问题是如今全世界的人花几十块钱的电影票就能看到,想保密也保密不了啊!!   警卫很是高兴。   从他的反应来看,这等于是间接证明了“影片中角色们觉得有用的东西, 就真的有用”的基调。于是等到课堂上老师给学生们讲课,画面中一闪而过荧屏(黑板)上的内容时, 工作人员特意点击了暂停,想看看下方几位科研人员能否发现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几人皱着眉思索了片刻, 不确定道:“这是不是在说星际作战的事情?”   “根据台词应该是, 刚才兰斯洛特身边的学生说过这节课是军事指挥。”   天文学家不确定道:“我的确是从里面看出来一点和星球、星域有关的元素……该不会这部影片的导演,真的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写了他觉得真实有效的星级作战指挥内容上去吧?就算他觉得这样有效, 那也不一定真的能派上用场……”   话说, 他们这种连宇宙飞船都造不出来的星球文明, 说这种话是不是太早了亿点??   众人听到后想笑笑不出来, 尴尬道:“这……不会吧?”   不管如何, 将这一闪而过的画面保存下来认真研究, 是板上钉钉的了。   而这个不确定的态度没能维持多久,在后面剧情播放到两国大战,无数黑沉沉闪烁着轻微金属光芒的战舰飞上太空的时候,一群物理学家、动力学家、航天学家彻底坐不住了。   “把刚才那个画面再重新播放一次!”   “方才那个……不对,这就是……原来如此!!!”   “竟然是这个形状!原来是这个形状!我说呢,对, 对!没错!!”   一群人手舞足蹈的在会议室里自言自语, 疯魔的样子非但没让人觉得奇怪,反而一阵头皮发麻——难不成, 这宇宙飞船飞起来的几个画面, 给了这几位相关领域的专家们极大的启发?否则他们怎么会兴奋成这样!   想当初他们国家刚刚建立的时候, 在军事武备上落后于其他国家。有心想要快速赶超,人家却不可能把相关资料随便公开。于是国内专家们手头唯一可以参考的资料就是一两张模糊的照片,以及该国家发售给小孩子们玩耍的航母模型。   当年仅仅只得到这么一点的启发,专家们就能够不眠不休的进行研究,硬生生将相似的、甚至是更好的航母研制出来!   对这群整天沉浸在相关领域的大佬来说,有时候真的只需要这么一点神来之笔的启发就够了。而现在的这个启发,电影里竟然完完整整拍摄并且放送了出来?!   当初他们研制最新武器装备的时候,如果能得到这种近距离的一手资料,哪里会辛苦成那个样子?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专家们欢欣鼓舞、喜极而泣,打开眼镜里的文档就趴在桌面上手速极快的写写画画,深怕耽搁了一秒钟的时间,他们脑海里的灵感就会被弄丢。   工作人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想了想,走出门,对外面的同事说:“这部电影不简单,我看还是要把司先生请过来一趟才行。”   不是很清楚里面情况的同事,见对方这个反应,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点点头:“我去请示上面。”   与此同时,司祁家里。   【主人,已经有几方势力意识到您电影里的东西了】咻咻和司祁汇报。   【看来这世上的聪明人还是挺多的】司祁笑了笑:【那过来找我的人也快了吧】   咻咻看了看,回答说:【已经有三批人在赶来的路上了】   司祁:【有本国人吗?】   咻咻:【有的】   司祁微抬下巴:【不错】   说完,他起身去了一趟门口,将前几天制作的“小银球”丢到写着出入平安的地毯上。防护罩触地后自动启动,无形的防护网包裹了这个小屋。   也幸好他上大学后到了外地,特意买了一座独栋的房子和弟弟一起住,周围没有邻居。不然要还是之前的居民楼,事情会有些麻烦。   楚沨和司麟坐在客厅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每当司祁不在场的时候,这俩人总能瞬间从方才的欢声笑语秒切到冷淡死寂,然后等司祁回来后又瞬间切换回和乐融融。   真·变脸比翻书还快。   司麟看见了司祁的动作,故作不知的道:“哥,你把我们电影里的模型丢到门口干嘛呀?”   司祁:“保护我们的安全。”   楚沨笑着说:“电影里它就是保护星舰的能量防护罩,说它能保护安全还真没问题。”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三人继续围坐在暖烘烘的地毯上打扑克牌,直到第一波赶到的势力在确定司祁的确在家后,二话不说掏出武器强行闯入。   子弹出膛打向门锁后,飞出去不过瞬间,就触碰到半空中透明的屏障。可却连短暂的停顿都未出现,弹丸便以比来时更加快的速度“嗖”一下擦着这几人的耳垂打到了他们身后的小院树叶上,打掉了一根树枝。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几人:“………………”   刚才发生了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装了□□的手.枪接二连三打在门锁上,这回几人终于看清楚了第一颗子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清楚后心道这还不如不看清楚!   这个透明的空气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子弹打出去会被奇怪的东西反弹回来?!   这回反弹回来的几颗子弹就没有那么好打发了,其中一颗流弹射中了其中一名国外间谍的腹部,将人击倒在地。开枪那人察觉不妙,停止射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门板目光阴狠。   他用他们的本国语对着监控着司祁房屋的队友询问,确定司祁本人在客厅、并不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直接掏出背后的手榴弹。一手提溜着倒地挣扎着爬起来的队友,一边往后飞奔,朝着门口扔出了手榴弹。   他并没有朝着半空中的透明防护罩砸,万一防护罩像反弹子弹一样将手榴弹也反弹出来那玩笑就开大了。   手榴弹滚落到了司祁的家门口,触地后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炸出半米深的大坑。但大坑的形状却并非想象中的不规则圆形,而是个弯月的形状。手榴弹炸开了大理石地面,却炸不开司祁家门口的地毯,带起的风浪甚至都无法吹动屋檐上方挂着的红灯笼尾部的流苏,看得几名入侵者目瞪口呆,心中隐隐升起了绝望。   他们总算明白,上级命令他们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将司祁弄到手的原因是什么了。   天知道一个高考状元、一个爱好拍电影的导演,怎么能搞出这样的东西,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正这么想着,国家派来迎接司祁的人紧接着赶到。他们一看见现场的状况,就知道有人过来要抢司祁。虽然不明白司祁家的屋子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可考虑到司祁在电影中展现出来的能力……好像一切也并不是那么难以解释。   双方迅速发生了交火,屋内三人听见了动静,竟然都没露出什么惊慌的表情。   司祁是见多识广心中有数,司麟是上辈子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知道多少回,楚沨则单纯是一出生就接受类似的训练、早就做好了时刻有可能被绑架的心理准备。如果不是他们心里想着“另外二人都是普通人,我为了融入集体也要做出普通人的反应”,估计他们都有闲心打完手里这个牌局再出去看热闹。   毕竟那防护罩又不是摆设。宇宙级星舰轰上来都能抵挡一二,更何况是星球内的子弹手榴弹呢?那威力还没有在宇宙航行时不小心撞上的陨石碎片要来得大。   无奈放下了手里的牌,三人起身去门口看戏。透明的防护罩将他们保护的严严实实,而在他们不到几米外的地方,是子弹、是刀枪,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国内安保人员吓得魂都要飞出去了:“司先生!您快带您身边的人躲到屋里去!!!”   国外的间谍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提着枪直接冲了过来,就要将司祁绑走,将另外两个当做人质挟持……   怎料下秒一头狠狠撞在了防护罩上,直接撞了个脑震荡。   司麟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幸灾乐祸起来。片刻后又察觉到自己反应不对,连忙躲在司祁身后,装纯道:“哥!我好怕!这群人是谁?他们要干嘛!!”   司祁心中觉得好笑,揉了揉司麟的脑袋:“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嗯!!”司麟光明正大的躲在司祁身后,一脸得意的和只能站在一旁的楚沨炫耀。   楚沨不甘示弱,挡在司祁身前,对他说:“这里情况危险,我送你进去。”   啊啊啊这该死的家伙!!司麟瞬间明白了楚沨的“险恶用心”,想想自己要哥哥保护、又想想楚沨站出来保护哥哥,明显是后者更让哥哥感动啊!!   司麟连忙蹿出来说:“哥!我不害怕了!我也要保护你!我是你亲弟弟,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司祁无言以对:“……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该说这两人心大还是说他们什么才好。   司祁从空间枢纽中取出电磁枪,对准那几个入侵者的膝盖就是几下。和电影中如出一辙的精准度,眨眼间把一群人全部打趴下。   几个国家安保人员看得一愣一愣的,趁机控制住了倒在地上的那几人,然后小心翼翼来到司祁面前,不知道能否越过那看不见的空气墙。   “司先生……”他们看看司祁,又看看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的另外两个人,心想原来司先生的厉害之处,他身旁这二人早已经知晓了吗?问询道:“这边不安全,您能否跟我们离开、去更方便保护您的地方?当然,您身旁这二位也是……”   既然是知情者,当然不能随便他们离开,万一被牵连绑架了怎么办?   司祁还没说话,司麟就像是被触碰到逆鳞一样,跳出来瞪着对面这群人:“你们想带我哥去哪里?如果是想让我哥给你们干活,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如果因为他哥厉害,就要求他哥必须为了科研奉献出自己的一生,这样的做法,和黑科技系统有什么区别!!   楚沨闻言正色道:“司祁是我的朋友,如果贵国强行要求司祁做他不愿意的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管。”   安保人员早在过来的路上就打听清楚司祁家里现在有哪些人,又分别是些什么身份。楚沨亲口说出这种话,他们当然不可能当做没听见,一个不好是会闹出大麻烦的!头皮发麻的说:“这……”   司祁:“我愿意离开接受你们的保护,虽然我接不接受你们的保护都一样,我自己就能保护好我自己。但我不能影响小区里的其他住户……”   对面几人连忙点头:“是,是,您说的没错。”   司祁听咻咻说第三批前来的入侵者即将抵达,转身从家里拿出锁在密码箱里的各种仿真模型,带着一脸警惕的司麟和面无表情的楚沨上了车。   他把密码箱交给对面的几个军人,在对方瞬间亮起来的目光注视中,开口说:“电影里的那些东西,我已经把答案写在上面了,你们就算不理解原理,照搬过去也能把东西实现出来,要不要我其实没什么区别——”   对面几人仔细记下司祁说的每一句话,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询问:“请问……您为什么要把这些知识放进电影里呢?”   司祁理直气壮:“因为拍电影要真实啊!每个场景都要符合现实,不然观众看起来不会很出戏吗?”   军人们:“………………”   这,这理由也无懈可击,太有说服力了吧???   完全无视其他几人风中凌乱的模样,司麟一脸崇拜:“哥哥你好厉害!!”原来这就是司祁一边实现心中梦想、一边解决黑科技系统任务的办法吗!他哥哥果然是天才!!   黑科技系统听得目瞪口呆,突然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宿主……宿主你原来这么想的吗?呜呜呜呜我好感动!!虽然我的任务只是顺带的可我还是好感动!原来你并没有放弃我呜呜呜呜!!!】   在黑科技系统的眼中看来,司祁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个寿命不过百年的“普通人类”。一生能够拿出来的科技是有限的、且死后就再无法发挥出黑科技系统的功能了。现在司祁这样一番操作,全世界的科学家都能跟随他的步伐去钻研黑科技系统里的知识库,未来数百数千甚至数万年,一代代的人们都能去执行并且实现黑科技系统的任务,黑科技系统当然感动到想哭!!   楚沨嘴角抽了抽:虽然知道司祁说的并没有错,可他总觉得司祁归根结底,只是想在公布星际世界各种知识文明的同时,全心全意拍电影怎么回事?   不然那么多的知识,他用文件的方式公布出来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放到电影里……还不就是想骗全世界的人去一遍遍的反复看他拍的电影?   算了,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戳穿司祁,免得小家伙恼羞成怒了。   目前全世界范围内看到电影后察觉到不对的国家并不少。只是等他们反应过来,联系人手去和司祁交涉(绑架)的时候,看着那电影中出场过无数次的星舰级防护罩,一个个的全都绝望了。   这玩意儿……他们要是能够轻易解决,他们也不会想到要来抓司祁了啊摔!   尤其是据情报人员讲述,司祁在解决第一批入侵者的时候,曾拿出过电影里的电磁枪,一个个更是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华国怎么就那么好运,出了司祁这么一个超级天才呢?!   不过幸好,这个天才还有个拍电影的爱好,而且还大大咧咧的将那么重要的机密堂而皇之放在了电影里。他们一定要仔细研究电影里的内容,全力督促他们国家的科研学者去钻研里头的知识,尽快把里面的高科技全部复原出来!!   完全没想到自己抢着占便宜的做法,恰恰是上了司祁的当……   司祁在那里开开心心拍电影,全世界所有国家所有科研学者,都在为了他的任务而拼命努力。这也太爽了吧!   全世界的高层都在因为司祁的这部电影风云涌动,百姓们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对,一个个看电影看得无比起劲,针对里面的故事情节与大场面讨论的热血沸腾。   全球电影票房在第一天就蹿升到了六亿华币,直接破了世界纪录,看得围观群众与业内导演们叹为观止。   不过有掌声的地方,当然也会有议论声。不少公知、民科不满区区一个科幻电影如此被人追捧,冷嘲热讽的发言:“这么扯的电影也能看得下去。”   “这里头的科技全都是胡诌,有点文化水平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无数个漏洞,司祁真的是高考状元?我都怀疑他的智商被人掉包了!”   “还有脸说国产科技电影终于扬眉吐气?这种东西拿到国外,能把人牙齿笑掉!我都替我们国家感到丢脸!”   “诶,花钱请几位学术界专家过来帮忙修补一下知识漏洞不行吗?有钱搞特效没钱做点这些最基础的工作,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叹气)”   路人们看这群人说得跟真的似的,又看他们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有多牛逼学识有多高深,有点被唬住,一时间不敢随意说话。   倒是那群司祁的粉丝们咋咋呼呼的,被这阴阳怪气的话给气到了,蹿过来就骂:“你这么牛逼,你把你的学历报出来啊!”   “连个高考状元都不是,在这里对着司祁品头论足,哪来的脸??”   “国外的科幻电影那么扯,就没见你们这群碍国者出来挑刺,怎么,国内稍微有个电影被人捧起来了,你们立马就出来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给外国人看到会丢人——你们那么喜欢捧你们外国爹的臭脚,怎么不滚出我们国家啊?!整天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本来就是个科幻电影,你说宇宙飞船啊、电磁枪啊这些的不科学,你们脑子确定没问题??还是说你们非要让司祁真的发明出宇宙飞船和电磁枪,才有资格拍电影???”   一群自诩有真本事的公知被怼的七窍生烟,部分民科倒是乐见其成,很是享受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有理有据,文质彬彬的回复:“我并未要求司祁导演真的发明出这些科技,只是希望他能够拥有一点常识,不要误人子弟。这电影里,xxx部分完全不符合xx定理,xxx情节其实用去年xx学者的理论更加合适……”   粉丝们气得够呛:“没常识你妹!这种东西司祁一个当导演的怎么会知道!”   民科乐呵呵道:“你说的也是,毕竟他不是我这样的科学家,不懂很正常。”   话落,他口中提到的那个xx学者突然冷不丁的说了句:“你说我的理论更加合适?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民科脸上笑容一僵,不敢置信看着屏幕上那带蓝v的用户名,突然有种装逼被正主当面戳穿的窘迫感。   偏偏对方还不放过他,冷嘲热讽道:“我都不敢说这种话,你倒是比我还清楚,呵呵。”   这话一出,刚才还在被忽悠的粉丝猛地反应过来,集体炸毛,追着那个民科破口大骂:“艹!差点被你唬住了!你就一吹牛逼的还好意思说司祁如何如何,现在人前显圣被抓到了吧!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还有人惊讶那位学者的出现,友好询问:“您觉得司祁拍摄的影片怎么样?是否合理?”   这学者发完上条微博后还没走,看到询问后直接回复说:“非常合理。”   路人们见状皆是吃惊,不少人将这条回复截图发送到各自的社交媒体,很快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这可是国内有名的学者,学术地位非常高、吃公家饭的那种!司祁不可能请得动他,让他来帮自己搞营销,所以这电影里的东西是有真材实料的!!”   “不愧是司祁!我说能弄出AR眼镜的人,拍的科幻电影不可能全都是瞎扯淡,至少在逻辑这一块是没问题的!!”   “何止是逻辑……”一位在科研所工作、已经得知内部消息的研究人员看到网友们的讨论,语气无比复杂的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说:“反正这事也隐瞒不了多久,我直接给你们透个底吧。”   这年头喜欢关注科普、知识相关领域的网友还是挺多的,这位研究人员喜欢搞科研也喜欢上网,粉丝数积累几年也有好几十万了,他说的话立马就有很多网友看到。   他说:“司祁电影里拍摄的‘每一样东西’,注意,我说的是‘每一样’,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全都是可以实现的。”   消息发出去几分钟,全网看到的网友都是一脸问号,在评论区下方不断发“???”的留言,心想今天不是愚人节啊,咋开这么离谱的玩笑呢? 第230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也有试图刷存在感的家伙蹦出来, 说这家伙被司祁收买,所以连这种弥天大谎都敢说出口,真是恶心。   只是没过多久, 又有另外一位相关领域的大牛突然跑出来说:“诶,我以为我研究了一辈子的学问, 就算遇到什么离奇的事情,也能冷静的接受了。可事实上, 我还是太小看这个世界, 太小看未来的年轻人了。”   网友们:“………………”   不是,你们这一个个,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   紧接着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甚至是说着外语的全世界不同国家的大牛们全都跑到司祁的微博下面, 无比热烈的询问司祁某某地方到底应该怎么解决、狂喜的感激司祁带给他们的帮助, 甚至是用蹩脚的华国语拐弯抹角诱惑司祁, 许诺众多好处希望司祁能够到他们国家一同“探讨学问”。   被这魔幻场景看傻眼了的网友们终于醒悟过来,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以后,他们面色潮红,一声“卧槽”脱口而出,激动到在原地大喊大叫,对身旁的人说:“我的天哪!!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在说, 司祁电影里拍摄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是可以实现的!!!啊啊啊啊我要疯了!!啊啊啊啊啊!!!!”   被强行抓住又被大喊一通的这人一脸懵逼,半晌回不过神来, 说了句:“啥?”   然后就看到自家好友上蹿下跳的开始在无数社交账号上写下了这件事, 她迫不及待的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个不可思议的喜讯!!!   几乎是短短半小时之内, 全球任何一个可以自由上网的地方,每个人都听说了这件事情。   ——这不会是真的吧?   每个看过或者听说过电影内容的人都懵了。   ——是真的就好了!!   知道消息的人们都不由自主期待起来,希望那个将AR眼镜带入现实的司祁,能够再次给世界带来更多的奇迹!   之前还黑司祁黑得起劲的公知们彻底闭嘴不说话了,他们完全是傻眼的,根本搞不清楚自己仗着“科幻电影里的科技怎么可能是真的”这个基本盘来怼人,竟然也能怼输!   简直是离天下之大谱!   可就算他们不承认,他们也隐约察觉到,这真的是真的……   华国是最先公布出这个新闻的人。   托司祁的福,他们比谁都更先拿到决胜局的钥匙——防护罩与电磁枪,从一开始就站立在屹立不倒的位置,可以游刃有余的面对如今的局面。   在全世界他国人民嫉妒到眼睛都红了的注视下,外交人员面带微笑走上台,展示了如今已经被他们彻底分析清楚了的防护罩与电磁枪。现场播放了演示用的视频,画面中和电影里完全一致的实验场景看的每个在场媒体呼吸急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收看直播的观众更是惊呼连连,一脸兴奋,不断指着投影说:“就是这样,电影里就是这样的!”弄得越来越多没有去看过电影的人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电影院看上一场电影。   可是……   笑死,根本买不到电影票。   看过一次电影的人,抱着“电影里的这些东西竟然真的能实现”又一次回到了影院。   没看过电影的人拼了命的想要看上一场电影,感受一下人人都说不可思议的高科技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本来对电影对娱乐根本不感兴趣的专家们更是将附近的影院直接包场,一群学者从早到晚播放着电影,就是为了能更深刻更清楚的理解电影中某些东西的实际作用……   甚至一些普通人,也抱着“反正这些东西还没被发明出来,没准我能先一步拔得头筹一夜暴富”的心态来到了影院,幻想着能通过电影里透露的那些知识发家致富。   可以说,本来就很火爆的高质量电影,因为这个新闻的播出再一次爆火全球,不管是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每个人都有迫不及待想要看这部电影的理由。   原本和司祁撞上档期已经觉得很憋屈的导演,现在直接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们当初干什么要这么头铁,躲开司祁电影的档期上映不行吗??   现在大家到了影院谁还去看其他电影啊,或者说影院在观众们的呼声下哪里还有空的放映厅可以拿出来放他们的电影啊,院方放司祁的电影都来不及好吗??   司祁的电影以完全出乎所有粉丝预料的方式火了,而且是大火特火。   恐怕直到这个星球的文明发明出星舰、经历过宇宙战争,文明程度彻彻底底超过了电影中的帝国与联邦,他们也依旧不会停止放映这部影片。   不过那时候他们的目的应该就不是学习,而是怀念过去历史了。   ……   楚沨看着将整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还能一脸淡定找人打扑克的司祁,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心宽。”   或许是因为上辈子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这辈子的司祁性格比过去释怀多了。   至少想要从上辈子的司祁脸上看到这样开朗的笑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司祁满不在乎的说:“小场面而已。”   楚沨回想起上辈子的星际战争,想起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现如今这局面的确是小场面。   比起这个……司祁说:“我想拍新电影了。”   楚沨好奇道:“下一部想拍什么?”   司祁略微沉吟:“未来科幻已经拍过了,下一部就拍仙侠吧。”   偌大宇宙,各大文明体系层出不穷。除开眼下的星球,在亿万光年以外的地方,也会有修仙文明的星球存在。等到这个星球强大起来、步入宇宙,将影片传播到更遥远的地方……那边的修仙文明应该也能看到来自其他文明“传授”过来的功法,对此如获至宝吧。   至于那时候的人们会不会惊讶这样的功法怎么会出现在科技文明……   咳咳,那就不是早已离开这个世界的司祁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楚沨疑惑道:“仙侠是什么?”   司祁:“仙侠指的是里面的角色可以腾云驾雾,仿佛传说中的神仙——你要来参演吗?”   楚沨点点头,自然不会拒绝:“要来。我是什么角色?”   司祁回忆了一下,思索着道:“我想你应该是‘敛清道祖’吧?”当年与他这个魔道头子亦师亦友的存在。   楚沨哭笑不得:“为什么要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   司祁意味深长道:“因为你到底是谁,还需要你自己来告诉我啊。”   他拍了拍神色怔楞的楚沨的肩膀:“剧本我已经写好了,回头发到你那里。你想扮演哪个角色都行,看你自己觉得你自己是谁。”   楚沨总觉得司祁说的话里有话。   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如今外面到处都是有关司祁的讨论,不少势力还对司祁虎视眈眈想要将他掳走。虽说有了防护罩的司祁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谓的绑架手段,可万一绑架过程中对周围无辜群众造成了影响怎么办。   现在正值春节,春节都不能好好过算怎么一回事?司祁一家全都窝在基地里自娱自乐,楚沨和司祁的接触机会也因此大大增加。室内羽毛球、乒乓球、篮球、亦或者网络游戏都能玩得。   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些游戏双人参与的情况比较多,楚沨需要在司麟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争抢与司祁一同玩耍的机会,可谓是费尽心机手段频出,气得总是争不过楚沨的司麟内心的小手绢都咬断了不知道多少条。   这天几人路过军营,看到里面的士兵们在比赛扳手腕。司祁回来就说也想玩这个,然后话说出口,就感觉这两人好像在这种游戏上根本不会与他动真格,便道:“谁赢了就能要求输的一方做一件事情。”   司麟顿时兴奋起来,目光看向楚沨,脸上笑容很是“阴险”。   楚沨则是偷偷咽了咽口水,目光闪烁的看向司祁。   司祁对此很是满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比赛是抽签决定顺序的,三局两胜,积分制决定输赢。每个人都会和另外两个人各比三局,赢的人拿一分,分数最多的人获胜。   最先上场的是司麟,他手指指向楚沨:“你,来和我比一比!”   楚沨微笑着走上前来,神色气度一如既往的优雅大方,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你才十几岁还在发育,我力量比你强,还是让你一局吧。”   司麟果然气到炸毛:“我才不要你让!看我凭本事把你压得心服口服!”   司祁站在一旁看看十几岁还在读初中的弟弟、又看看无论身材还是体型都完全是成年人了的楚沨,忽然觉得自己弟弟在面对楚沨的时候好像总是格外的“弱智”。   眼睁睁看着弟弟被嘴上说着“我让让你吧”的楚沨毫不留情的完虐,哭丧着脸走下比赛场地。一脸倔强的和他说:“哥,失败只是暂时的。等我锻炼上一段时间,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提起来!”   司祁安慰弟弟:“没关系的,看哥帮你赢回来!”   说完,司祁走到楚沨面前,二人隔着一张桌子对视。   楚沨微笑着说:“我不会对你放水的。”   想要成为冠军得到奖励,他必须战胜司祁才行。   司祁见楚沨好像动真格的了,手肘放在桌子上,对他道:“可以啊,我这人说话算数,到时候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楚沨眼睫毛不经意地颤了颤,面上作出并未想歪的样子,继续保持微笑。   司祁却知道楚沨心绝对乱了,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摆了摆已经就位的手掌,示意楚沨握住。   楚沨看着那只白皙纤长的、属于司祁的手掌,一瞬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这是要和司祁握手了吗?   将手轻轻搭在司祁的掌心,柔软的、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背,楚沨原本就有些乱了的心跳瞬间失去了稳定,想要用力握紧、却又怕弄疼了司祁,脑袋里嗡嗡作响。   “比赛——开始!”   司麟一声呼喊,司祁猛地用力握住楚沨的手掌,“啪”的一下在楚沨都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将他手背按在了桌面上。   楚沨:“…………”   司祁一脸坏笑,看着楚沨,故意道:“哎呀,我怎么感觉你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啊?刚才是谁说不会放水的?还是说你就只有这点力气?”   楚沨:“……我等下不会这样了。”   司祁拉长声音:“真的吗~?”   站在一旁的司麟大感不妙的看着哥哥,从哥哥刚才对楚沨一脸坏笑的说“做什么都可以”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现在看哥哥故意逗弄楚沨,更是警惕心提到最高,隐隐有点慌张。   他哥哥……该不会对楚沨那个坏家伙产生兴趣了吧??   “刚才只是没有做好准备。”楚沨解释。   司祁笑意盈盈:“哦,那就好。”   二人手臂重新摆回原位,竖直放好。这回楚沨收敛心神,为了胜利不会再贪图眼下的这点美好,专心备战。   司麟站在一旁喊“准备”,司祁看着楚沨,对他说:“如果你赢了的话,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楚沨知道这是司祁为了让自己分心的小手段,克制住思绪,一边手臂用力、和拼命试图将他的手往后方按的司祁角力,一边面含微笑的道:“这就是比赛结束后的惊喜了。”   司祁:“那你就不好奇我赢了之后要让你做什么?”   楚沨:“你愿意现在告诉我吗?”   明知道司祁是故意引他说话,为了那点小小的自尊心、和在心上人面前展现出游刃有余的实力,楚沨接下了这个阳谋。   司祁说:“嗯……我想想啊,就罚你和小麟两个人牵手一天怎么样?”   楚沨和司麟脸上都出现了惊愕,然后楚沨试图将司祁手臂按下去的决心更强烈了——绝对不能让司祁的这个恶趣味要求得逞!   司麟也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哥哥千万别赢的想法:和楚沨牵手?那画面光想想都让人想吐!!   司祁看楚沨这么抗拒,笑嘻嘻的道:“不愿意啊?那让你和我牵手一天怎么样?”   楚沨心脏瞬间乱了节拍,忍不住抬头去看司祁,就看到少年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手用力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背扣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楚沨:“…………”   司麟:“…………”   司麟严重怀疑楚沨是故意输的!!   当然,司祁也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了……   第三局比赛在司祁无比做作的一声“好痛”之下结束,一看到司祁喊痛就下意识松手的楚沨没有一点比赛精神,比赛前放话说“我绝不会放水”就是说得好听的,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司麟很是嘲笑了一番。   然后这个嘲笑了楚沨的司麟,也在哥哥的目光注视下,根本舍不得对司祁用力,轻而易举的接连溃败,在楚沨一言难尽的眼神中红着脸撇开了脑袋。   行吧,他和楚沨就是半斤八两。   ……   司祁还真就在司麟暴跳如雷的注视中牵了楚沨的手一整天。   已经看出哥哥心意的司麟对此毫无办法,又不可能和司祁生气,只能把哥哥被抢走的怒火发泄到楚沨身上。   楚沨牵着手耳朵红得不行,即使被司麟屡屡挑衅也发挥不出往日里一般的战斗力,经常司麟说着说着就看到楚沨魂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气得司麟晚饭都只吃了一小碗。   晚饭后三人各自分开回房洗漱,楚沨换了睡衣坐在沙发上看司祁发给他的剧本,还是第一次了解仙侠世界的他对里面的诸多设定深感新奇,花了几个小时时间一口气读完,这才关上文档上床睡觉。   然后夜晚……   他在梦中看到自己身穿一袭白衣在雾气缥缈的山谷中飞行,又在一处悬崖遇见了浑身浴血的司祁。   司祁有着比记忆中更加妖冶邪肆的长相,睁开眼看到他以后,语气中充满了恶意:“道祖,你也想杀了我吗。”   梦境中的楚沨察觉到了司祁的魔尊身份,却鬼使神差的并未下杀手,反而在司祁怔楞的目光中握住了司祁的手,取下他指间藏着的毒针,将他拉了起来:“若你此后一心向善,我愿给你一次机会。”   身为魔道头子的司祁个性乖觉,见楚沨不打算杀他,反而还给他疗伤,毫无心理障碍的说:“好啊,没问题。只要你能把我救回来,我以后绝对只做好事。”   楚沨明知司祁在撒谎,可还是鬼迷心窍地没有揭穿。他默不作声地替司祁疗伤,为他包扎伤口、擦拭身体,期间被司祁百般戏弄也默默接受,直到司祁伤好后二话不说对他出手,二人一番打斗,司祁拿他没有办法,臭着张脸翻脸不认人的转身就走。   楚沨默默跟了上去,被司祁挑衅谩骂,也只是说:“我要看着你,让你不能再行恶事。”   司祁冷笑:“呵,反正只要我是魔道,我就算呼吸都算是作恶事!路过一只母鸡,那母鸡怀孕了都能是我干的!”   楚沨:“……”   二人就这样针锋相对的一路前行,途中,楚沨渐渐发现司祁虽然行事嚣张跋扈,却从未做过常人眼中看来无法理解的恶事,他只是性格直来直往喜欢用恶人的手段去惩罚恶人,叫那群恶徒不敢再行祸端。   他的名声依旧糟糕,引来无数仙界修士的追杀。楚沨却不会再用偏见的目光去看司祁,反而还会在司祁被追杀时站出来替司祁说话。   司祁从来不会承他的情,甚至还会在楚沨替司祁阻拦敌人的时候故意挑拨离间,公开说敛清道祖被他这个魔尊迷惑,成了他的榻上之臣,任由他驱使。   出乎司祁预料的是,一向做事一板一眼、喜欢是非曲直判个严明的道祖竟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依旧帮他耐心的和仙修们解释之前的种种误会,将司祁身上背负的骂名洗清。   二人一路上经历了重重迷雾、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在背后挑起仙魔两界争端的凶手,平定了修真界混乱的风波。   最后正魔两道和解,一触即发的战局就此停歇。司祁与楚沨这两个领袖在整顿好仙魔两界之后,成了关系特别奇怪的“好友”。   许多人都说敛清道祖是魔尊的道侣,毕竟魔尊当初亲口说了敛清道祖和他睡在一起这种话,敛清道祖是为了修真界的和平才不得不舍身取义与魔头在一起的。   可真正和他们熟悉的人都知道,魔尊性格恶劣像个小孩,总喜欢逗弄道祖看道祖生气时的样子,却从未做过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因此,根本做不出为达目的就勾引人上床的举动。   反而是道祖,平日里看着清心寡欲的,不喜喧哗,却总是会在魔尊说过几日来这边打扰的时候,提前几天准备好糕点与棋局,数着日子等待魔尊到来。   真正动了心的,分明是道祖才对。   ……   缓缓从梦中醒来,楚沨又一次茫然地睁开双眼。   所以……   他和司祁到底有几个“上辈子”?   难道真的是他入戏太深,看一个剧本就误以为自己和司祁有着这样的前世今生??   上次是因为看到司祁锁骨上的红痕,梦到了在地牢里的场景。这回又因为和司祁牵手,就梦到道祖和魔尊初见时单手相握的场景。这可真的是……   抱着这样的疑惑,春节过去,司祁的剧组再一次开拍。看着眼前穿着魔尊衣裳,扮相与梦境中如出一辙的司祁,楚沨再也憋不住了。   他过去生活在国外,从未在现实生活中接触过华国幻想中的仙侠服饰,更不可能连这种东西都能幻想得分毫不差。   那绝不可能只是简单的梦境。   尤其是他询问司祁敛清道祖除了道号以外,真名是什么的时候。   司祁想了想,捉狭地看着他,说:“我不知道,或许是叫楚沨?”   从来都只有家人知道他的这个名字,外人从不清楚他本名的楚沨:“…………”   想想自己“前两辈子”暗恋司祁,都没能将人追到手的记忆,楚沨唯恐这辈子重蹈覆辙,对司祁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名字的?”   司祁嘻嘻笑着:“你猜?”   楚沨不想猜,如果猜的话,他只能猜该不会还有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了。   如此多辈子也没能把人追到手,这也太悲惨了。楚沨说:“只有我的家人能这么叫我。”   司祁“哦”了一声,一点也不着急,反问道:“那你是在暗示我以后不准这么喊你咯?”   楚沨拉着司祁的手,对他说:“不,正相反,我希望你这么喊我。”   司祁:“……”   “我是认真的。”楚沨神色认真地看着司祁,他清楚司祁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的:“成为我的家人吧,司祁。”   “不论身处怎样的世界,无论我是否拥有全部的记忆,我都希望能生生世世的与你在一起。”   “所以……呼唤我的名字,你知道我叫什么的。”   司祁定定看着楚沨深邃的眼眸,片刻后反握住了楚沨的手:“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叫什么。”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身体靠进楚沨。   踮起脚尖,对心上人耳语:“楚沨。”   作者有话要说:   --   莫名有种大结局的既视感2333。   谢谢南枝的地雷~ 第231章 黑科技导演拍啥都能成真   春节过去, 司祁全身心投入到下一部电影里,早已将上一个“旧爱”忘在脑后。   世界各地的人民却是正当看电影的热潮,即便是平日里对影视作品再怎么不感兴趣的人, 也会想方设法弄到一张电影票,去看看那个据说蕴含了无数高科技影子的作品究竟如何。   “之前新闻里官方手里拿着的电磁枪就是电影里这个吧?我看着是一模一样!”   “该不会影片拍摄的时候用的就是真枪吧?那群演员可真敢!”   “本来是奔着那些高科技来的, 结果被里面的剧情弄得完全没心思看那高科技了,呜呜呜太好哭了。”   “感觉里面每个人物都特别真实, 很多小细节看起来就好像他们真的存在过一样。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司祁, 亦或者帝国里的每一个人,哪怕是只出场不到一分钟的配角,都让人印象深刻。他们是拥有灵魂的存在。”   “剧情的确是很棒, 可里面蕴含的知识含量也不能小看啊!你们注意到里面好几个战争远景了吗?别光顾着燃, 那真实的物理反应, 足够让全世界物理学家、天体研究者疯狂!如果这拍摄的场景都是正确无误的, 那就是珍贵无比的科研资料, 能让我们计算出很多过去从未有条件计算出的算式!!你们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那些画面真实不真实的我不知道, 不过这个防护罩和电磁枪我知道绝对假不了。所以它们还真是根据电影里的画面制造来的?不然咱们国家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放进电影里吧!”   “这还算最基础的,你没看到那些宇宙战舰和点火装置吗?据说全世界的航天工程师都要疯了,一个个的都想来咱们国家和司祁见上一面。”   “这也太魔幻了……”   “我有点搞不懂司祁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放进电影里,咱们自己藏起来,偷偷摸摸的搞研究不好吗?现在全世界人都过来学习了……”   一旁有人听到后笑了一声,拍拍方才说话那人的肩膀:“兄弟, 你觉得就咱们一个国家, 一百年内能单打独斗的搞出那样级别的宇宙飞船吗?光是系外空间站就够我们吃一壶了吧。而且,有司祁在咱们国家, 还害怕别人能超过咱们?反而是那群科学家争着抢着想来加入我们吧!”   说话那人细一琢磨, 笑了起来:“嘿, 还真是!这回轮到全世界的国家人才流失到咱们这儿了!”   “就是这个道理,那电影也算是咱们国家最好的宣传片了吧?哈哈哈哈!”   正这么说着,网上时刻关注司祁最新动向的网友突然说:“我去!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一群人凑头过去看热闹,看完后皆是被里头熟悉的画面看得一愣。   这是一张建筑远景照,远景照没什么问题,问题是里头的这个建筑物,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这尼玛不分明是方才电影里还出现过的星际要塞吗?!!!!   虽然是超级缩小版的那种。   国外某些有心人士看到照片就被气晕过去了,即便心有不甘也彻底明白想要从华国那边夺走司祁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国内的沙雕网友们哈哈大笑,心说不会吧不会吧,咱们国家闷声发大财,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啦?这骄傲感都快爆棚了有木有!!   背靠大树好乘凉,无论是拍电影还是把自己家盖成太空堡垒,司祁从头到尾没有遇到哪怕一点的阻碍。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拍起电影来更加卖力了。   官方很遗憾司祁拍摄的是“并不真实”的仙侠剧,不过也没有勉强他必须去拍科幻电影。只要司祁能够偶尔在他们科研人员遇到困难的时候稍稍指点一下,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那么多的学者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都是很有能力的精英,足以带着整个国家披荆斩棘一路前行。   越来越多的科技被研究出来,电影里的技术陆陆续续的步入现实。司祁的第二部 大电影在同年夏季正式上映,仍旧是场场爆满,世界轰动。   许多外国人曾经完全不知晓华国的仙侠,甚至觉得里面的人无论男女都留长发特别奇怪。现在却是因为司祁的缘故,审美直接被颠覆,一个个对华国的古代服饰文化、风土人情了若指掌。全世界的人类除了魔法魔杖以外,也开始知道功法修仙的存在,华国文化获得了全世界人民的偏好,无论是国外的漫展还是艺术媒介,都出现了“xianxia”这个华国独有文化的影子。   然后就是第二年、第三年,越来越多的电影陆续上映,每一年都引起了全民狂欢……   两百年后,微博网站上,全民都在热切关注的 #宇宙联盟考核# 讨论区。   一个标题为《我已经彻底懵了》的帖子悄然出现,随后飞快被网友顶到了热门上。   帖子的内容是:   “一百多年前,司先生仙逝,次年宇宙飞船抵达域外星系、人类第一次接触到外星文明。当时我们发现这个文明竟然和《双星》里提到的那个域外文明一模一样,已经集体傻眼一次了,谁知道,这竟然只是一个开始。   “宇宙各大文明的星际分布图、跨星际虫洞的坐标定位,全部准确出现在电影里,咱们闷声发大财,因为这个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   “蓝星因此快速进入宇宙联盟的视线当中,短短百年便获得了加入其中的考核资格。正当我们为了如何拉拢其他文明发愁的时候,充满智慧的华国长官们,已经将目光转移向了司先生的其他电影……   “是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为什么被宇宙S级顶级修仙文明视若珍宝的修仙功法,会出现在我们国家几百年的电影里啊!!!!!!   “为什么被宇宙公认最受欢迎的精灵族的圣树培育方法,会出现在我们国家几百年的电影里啊!!!!!!   “为什么能破解虫族母皇入侵星球的关键信息,会出现在我们国家几百年的电影里啊!!!!!!   “我曾经笑话我的祖先们因为区区电磁枪大惊小怪,认为如果司先生假如生活在我们时代,说不定也就是个文化水平还不错的导演而已。我错了,我为我的自大感到可笑,原来我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   “曾经被我们所有人紧张不已的星球考核,仅仅只是给各大文明送上几部电影就被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咱们莫名其妙就从一个刚刚踏入宇宙的菜鸟,成了可以进入联盟参加讨论的联盟成员,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竟然是咱们几百年前的一位祖先……拍的电影?!   “我已经彻底晕了。原来几百年前的人们那么崇拜司先生,为他疯狂为他陶醉的感觉是这样的。我从小听司先生的故事听到大,早已对他的存在感到麻木,心里掀不起波澜。现在却深深嫉妒几百年前的祖先,嫉妒他们能和司先生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嫉妒那个独占了司先生的楚沨,知道大家为什么和司麟先生一样那么“痛恨”他……那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不说了,我要去重温司先生拍摄的那一百多部电影,去像几百年前的人们一样,研究里面的知识……我敢保证,现在全宇宙的各大文明都在做这件事情。和当初的华国一样,咱们华星绝对不能落后给任何人,司先生留下的宝藏必须由我们华星人来发扬光大!”   帖子的下方附了一张全人类都无比熟悉的图片,照片内容是司祁一家三口的合影。   里面司祁站在正中央,笑容灿烂,一如少年。旁边司麟的神色难得不见阴沉,傲娇的瞪着霸占了哥哥身旁另外一个位置的楚沨,转头正想与哥哥说话。与司祁牵着手的楚沨眼眸无比温柔的注视着身侧的爱人,脸上露出了让人暖心的微笑,他与司祁中间还有只小金龙形状的智能机器人。   画面就此定格,成了司祁过世前发布在网上的最后一张照片,也成了世界人民最最熟悉的有关司祁的记忆。   网友们纷纷在文章下方留言,惊叹司祁的伟大,对他超前的智慧感到心服口服。   未来一片美好。   --   --   《司麟的日记》   2021年11月4日   我回来了,哥哥还在,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2021年11月6日   哥哥说想要拍电影,我要全力支持他。首先从买摄像机开始!   2021年12月9日   哥哥的短片获奖了!我就知道这世界有眼光的人还是很多的~~   2021年12月12日   哥哥竟然只用一天时间就把AR技术吃透了!哥哥果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区区黑科技系统算不了什么!   2022年6月25日   哥哥考上了状元!!今天一定要做一桌丰盛的晚餐犒劳哥哥,哥哥考试辛苦了!!   2022年7月4日   该死的劳伦斯,那家伙怎么来了,他肯定是看上了哥哥的能力,我要保护好哥哥!   2022年8月6日   混账劳伦斯,他又在暗中偷看哥哥了,一定要找机会把他揍一顿!   2022年10月15日   劳伦斯那混蛋,竟然擅自改动哥哥的剧本,还说兰斯洛特暗恋哥哥,他绝对是在夹藏私货!哥哥就是太正直了才没有看穿他的诡计,可恶!   2023年1月22日   那群国外来的蠢货竟然敢打扰我和哥哥过春节,一个个的全都应该被送去外太空流浪!当然,第一个要被送走的就是劳伦斯!   2023年1月26日   怎么办,哥哥好像喜欢上劳伦斯那家伙了……   2023年2月6日   糟了!哥哥主动亲了劳伦斯的脸颊,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除了爱哥哥以外就一无是处的老男人!我是不是应该找药把那家伙迷晕送到哥哥床上?不然哥哥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2023年4月7日   哥哥突然喊劳伦斯那家伙叫楚沨,还让我也跟着叫,哼,那家伙一脸我了占他便宜了的样子,我才不叫!   2023年11月27日   该死的楚沨,竟然仗着今天是他生日,让哥哥对他喊“喵~”,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不过喝醉酒学猫叫的哥哥真的好可爱啊!!今天少骂他几句好了。   2025年9月9日   呜呜呜,为什么哥哥结婚后要和楚沨那混蛋搬到新房里住啊,该死的楚沨我和你势不两立!   2025年9月10日   哥哥回来看我啦!!我就知道哥哥最喜欢的还是我!!   2026年1月9日   楚沨那个混蛋!刚才我亲耳听到他对哥哥说“不听话的小猫咪是要被主人惩罚的”,他还骗我说这是剧本里的台词,我翻过剧本了,分明没有!!   2026年6月6日   什么?电影里竟然真的加了这个台词??哥哥对楚沨太纵容了!!我看旁边观影的姑娘们兴奋的嗓子都要叫哑了!该死的楚沨!!   2027年1月1日   呵呵,楚沨那个混蛋终于疯了,竟然信誓旦旦的和哥哥说电影里的剧本是他们的上辈子上上辈子,开什么玩笑!那岂不是说哥哥无论哪一世都逃不开这家伙的纠缠?我绝不允许!!   ……   2066年1月27日   诶,为什么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楚沨这家伙还是那么的讨人嫌。   不过看在他对哥哥一如既往的份上,我就不和他吵架了。话说那个叫咻咻的智能宠物真的好吵,还总是跟我争宠。(最后一句话被划掉)   2084年4月7日   今天哥哥生日!全世界都在给哥哥送上祝福!哥哥果然是世界上最棒的!   2095年3月6日   怎么办,楚沨身体忽然变得很差,医生说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我好害怕哥哥会伤心……他绝对会很伤心……   2095年3月8日   如果我能把我的寿命让给楚沨就好了。   2095年7月3日   楚沨走了,他说他会和哥哥在下个世界重逢,让我不要难过。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为他难过……我绝不会难过……我只是担心哥哥。   真希望楚沨说的那个什么上辈子下辈子都是真的,这样哥哥说不定能得到一点安慰。   2095年7月4日   我一定要活得比哥哥更久,决不能让哥哥为我也伤心了。   2101年6月1日   (眼泪打湿墨水字迹模糊不清)我没哥哥了,我只剩一个人了。   2101年6月2日   我要制造时空穿梭装置,我要重新见一次哥哥。我不能没有他。   2101年6月3日   黑科技系统来找我了,它说哥哥猜到我可能会做这种事情,让我不要冲动。还给我留下了口信,说他会在我死后过来接我。   我不相信它,可我相信哥哥,哥哥不会骗我的。   2102年5月31日   最近很容易感到疲惫,身上没什么力气。   不过明天是哥哥的一周年忌日,我一定要打扮的好看点去见哥哥。   2104年4月7日   今天是哥哥的一百岁生日,我能在今天见到哥哥吗?   哥,我真的好想你……   ??年?月?日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要叫楚沨那个混蛋主神大人啊!!明明我哥也是主神!!   咦,等下,为什么有两个哥哥??   ……原来这就是双倍的快乐!!   --   “任务解决了?”主管看到司祁走进来,抬头打了声招呼。   “解决了。”把司麟年仅十几岁的亲哥带到了主神领域,一家几口在不同的小世界旅游了好一阵,司祁把他们安排到他们喜欢的小世界住下,又开始继续工作,溜达着来到主管面前,“还有什么有趣点的世界吗?”   主管知道司祁的性格,自动把“有趣”在脑内替换成了“棘手”,想了想说:“有个从书籍里孕育出的世界,特别脆弱,很容易夭折。隔壁管理局发现这个世界后,教世界意识从原生世界里找一个看过这本书的人穿越过去当世界之子,以这人为基点稳定世界线。结果找来的世界之子非但没有顺着剧情行动,反而还把世界线搅得乱七八糟,连带着把自己还有书里的主角全弄死了。管理局趁着世界还没彻底崩溃的时候把它封存了起来,问我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管理局和快穿局,同样都是主神治下的部门,只是各自的分工不同。   前者管理各个小世界,处理如方才主管所言那样乱七八糟的杂事;后者专注送金手指促进小世界的发展,替主神收获更多的世界之力,双方属于兄弟部门。   主管单手托腮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道:“本来这种从书籍里孕育出的世界就特别的小,能提供的世界之力更是少得可怜,是个食之无味的鸡肋,派人过去送金手指都是浪费时间。现在又自己把自己整崩溃了,换我我才懒得管!”   司祁:“那你现在怎么又提起来了?”   主管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状:“维持世界不崩溃也是要耗费世界之力的。管理局那群家伙,说主神大人要求他们遇到这种情况必须尽力维护好小世界里的生灵,哪怕耗费过量的世界之力投入进去也不准随意放弃。诶,主神祂老人家就是太仁慈了,这种亏本买卖也愿意做。”   老,老人家?   司祁嘴角抖了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哭笑不得道:“行,那这任务我接了。”   主管开心一笑,活像是丢开了一个大麻烦,美滋滋地把世界坐标送到司祁那里,好听话不要钱的送出去:“047你可真是我的小棉袄,没了你我以后可怎么办呀,你就是我们局的顶梁柱。”   司祁心满意足地点头:“这话好听,多说点,多说点。”   主管更来劲了,陪着司祁玩闹了好屿醯一会儿,两个人才嘻嘻哈哈地分开。   分开前,主管把孕育出小世界的那本书送到司祁这边。司祁一边看一边飞出世界之塔,等抵达对应传送地点的时候,已经把书看完了。   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恋爱故事,出身卑微的男主逆袭崛起,期间和心上人谈谈恋爱打打怪,最后事业爱情双丰收。   故事看着还可以,拿来打发时间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小说毕竟是小说,拿来当正史可就不行了。   以司祁过往的经验来看,许多被世界意识送来的穿越者穿书者,总会先入为主的将历史/小说当做预言,百分百的相信书本上的那些内容。   这些人就没想过,无论历史还是小说,这都是人为加工后的产物。就好像之前古代世界的那个女性穿越者,将电视剧里的王爷当成了历史上的王爷,以为对方真就如电视剧中那样温柔善良,可实际上那就是个阴险狡诈善于伪装的白切黑。   这回这个小世界里的穿书者同样犯了类似的错误,她把小说当成了全知全能的预言书,自以为掌控了一切。最后却害人害己,把自己弄死了不说,还把支撑整个世界的核心主角也给害死了,让整个世界都随着她俩一起陪葬。   司祁推测着穿书者造成世界崩溃的原因,眼前一花,被咻咻送入了那个世界。   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情况,吸收这个世界的记忆,几个醒目的、特别具有存在感的大字映入司祁眼帘:   《结婚申请书》   司祁:“……”   这么刺激的吗?一过来就结婚??   他下意识看向结婚申请书上的另一个名字,看到是楚沨,心中一松,抬起笔就要签名。   谁知落笔的刹那,纸张被突然抽走,司祁诧异抬起头,看到楚沨垂着眼帘,手里拿着那张纸,面无表情的说:“不结了。”   司祁眼眸睁大。   ——什么?!!   还不等司祁开口问话,站在楚沨身后的人比司祁还要着急,一个个露出迫切神色,上前几步纷纷劝说:“将军,您的精神力已经暴动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司少爷也是愿意的,您……”   楚沨看了一眼司祁,冷淡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就算结婚了也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47:啊是是是,对对对,我喜欢的不是你,是楚涟、雷沨、褚秋怀、兰斯洛特……(巴拉巴拉一堆名字)   楚沨:(裂开)他们都是谁!   47:是没能和我结婚的家伙。(无误)   楚沨:…………感情史真丰富。(强颜欢笑) 第232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楚沨看了一眼司祁, 冷淡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就算结婚了也没用。”   没办法治愈他的精神力不说,还平白耽误了对方的后半生。   司祁缓缓吐出一个字:“……啥?”   我喜欢的咋不是你了, 你给我说清楚!!!   周围一群人闻言,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尴尬神色, 显然也是明白楚沨话里的意思,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避开这个话题谁都不敢主动去提及, 继续劝说楚沨不要放弃治疗(?)。   司祁看过原著,但原著里根本没有这段剧情,只能道:【咻咻】   咻咻【欸】了一声, 飞快翻阅完世界意识传输给他的资料, 一言难尽的道:【主人, 您现在是原著里主角的官配!这群人都知道您喜欢的是主角!】   司祁一脸懵逼:【……哈?】   咻咻赶紧道:【不过世界之女穿越进来后, 篡改了故事线, 拆散了您和主角, 自己和主角订了婚!您对主角求而不得,闹了很多事情,恰好主角的哥哥,也就是帝国将军楚沨精神力发生暴动,急需配偶帮忙安抚精神力——而帝国上下和主神大人适配度最高的人,就是您!】   司祁听完后, 简直无言以对:【好家伙, 这还是嫂子文学?】   咻咻:【不止,还有宅斗元素!原著里主角是楚父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在原来的剧情中踩着原配儿子(楚沨)的尸体上位。现在他在世界之女的提醒下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出身、知道主神大人此刻情况危急, 而您刚好是唯一一个可以救主神大人的人!于是跑过来告诉您, 说他喜欢的其实一直是您,希望您不要和主神大人结婚,不要帮助主神大人,等楚沨死后他成了将军,他就有底气拒绝身为公爵之女的世界之女转而迎娶您】   司祁深感无语:【……这主角先是辜负了原主的感情,然后又腆着脸过来让原主帮他间接杀人,这种事情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是够厚脸皮的】   咻咻:【可不是么!】   司祁单手扶额,【所以用小说里的术语说,我现在这是先婚后爱与追夫火葬场?楚沨不可能查不到主角与原主的对话,在他眼里我可能还是个为了情郎企图害死他的家伙吧?】   【大概是吧】咻咻尴尬道:【您说先婚后爱,意思是您打算现在就结婚吗?】   司祁:【这婚迟早都得结,更何况楚沨现在的情况根本拖不得】   咻咻想想觉得也是:【那主人您加油吖!】   【当然】   司祁抬起头,双目直视楚沨,语气无比真诚:“你是帝国的功臣,是所有人的保护伞,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楚沨面色不改:“从我穿上这身军装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为帝国牺牲的准备。但你是帝国的子民,是我应该用性命去守护的人,你没义务牺牲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去拯救我。”   旁边一群爱戴他的属下都听哭了,无比害怕楚沨真的会死犟着不肯结婚,然后就这样精神力暴动死去。   司祁:【……这拒绝的可真够委婉,我都听不出来他是在心疼我,还是在提防我】   【要是没有主角那回事,主神大人应该会很期待和您在一起吧,他绝对是喜欢您的】咻咻遗憾道。   司祁心说也是,抬起头对楚沨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坐在对面的男人眸色深邃,语气轻缓:“什么想法?”   司祁:“你是因为想要活下去,所以才找到的我。还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给我递出的这个结婚申请?如果你打定主意不愿意让我‘牺牲’,那为什么会主动来到我家,和我提出这个请求。其实你也是有一点点想法的吧?”   楚沨沉默不语,站在楚沨身后的下属们却是眼前一亮,激动地看着楚沨。   直到被司祁的一句话提醒,他们才想明白自家将军其实也是有一点点动心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再次劝说起来,那声音又大又急,嗡嗡嗡的,跟吵架似的。   楚沨指节敲了敲桌面,说了句“安静”,这群人躁动不安的闭上嘴,目光炯炯看着司祁,把司祁当成了唯一希望。   司祁道:“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楚沨目光复杂地看着司祁,过了许久,轻声说:“那么……结婚吧。”   这或许是为帝国心甘情愿奉献了自己一生的他,死前最后一次的自私,与豪赌了。   签下结婚申请后,楚沨神色不见什么欢喜,很深沉,也很冷淡。   司祁见状也不着急,对楚沨说:“既然我们结婚了,那今天就搬家吧。”   楚沨:“搬家?”   司祁挑了挑眉:“怎么,都结婚了还各住各的?”   楚沨沉默片刻,只能道:“住我家。”   “行,你家更好,那我以后就不用担心会有狗仔偷拍了。”司祁从善如流地笑着道:“你过来帮我收拾东西。”   司祁此刻的身份是主角的官配,主角的官配是时下一个正当红的流量明星。出道时间不久,知道他名字的人却特别的多——没办法,谁让他长得帅运气又好呢,是货真价实的“天(作者)选之子”。   既然他成了主角的官配,那继续走原剧情八成是不可能了。所幸只要保住两个主角的命,让他们平安活到剧情结束,那这本书(这个世界)就不会崩溃,司祁的任务就能顺利完成。   楚沨听到司祁的招呼,起身跟了过去。站在楚沨身后的众士兵面面相觑,心道这个刚上任的将军夫人可真不一般,别人看到将军紧张到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就他非但不紧张,还使唤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一个个自觉地跟了上来,在司祁的指挥下帮着收拾行李。   东西有点多,不过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动起手来,再多东西也能三下五除二搞定,而且还整理得特别整齐,简直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   司祁让楚沨整理的是他的衣帽间,他可不希望这些贴身的东西给别人碰:“我衣服都在这里,你帮我装箱子里去。”   楚沨“好”了一声,抬起手替司祁一件件收拾衣服。   他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挂起来的衣服裤子收拾好。蹲下身打开抽屉,看着里头叠好的一件件贴身衣物,下意识看了一眼司祁,觉得这些东西他似乎不适合随便乱动。   抬起头看到了司祁不解的目光,司祁问他:“怎么了?”   楚沨指了指抽屉:“这个……”   司祁依旧不解,重复道:“这个怎么了?”   楚沨:“…………”   这该怎么开口?   好像不管怎么开口都不合适。   犹豫了一下,楚沨摇头说了句没事,手指触碰到那一条条轻薄柔软的布料,动作快速的将它们收拾起来。   只是东西虽然被他放开了,那残留在指腹上的顺滑触感,还有那让人无法平静对待的情绪,却是永远留下了来,在脑海里反复浮现。   这让他略微有些不太自在,仿佛做了什么坏事。   一件件行李被送到了楼下,司祁拿出一大串车钥匙交给其中一位士兵:“回头你把车都停到楚沨那里。”   士兵用了足足两秒钟的时间才将楚沨这名字和将军联系在一起——平时也没人敢直呼楚沨的名字,点点头顺从道:“好的夫人。”   司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你喊我什么??”   士兵连忙改口:“好的司先生。”   司祁:“……”   行吧,就这样吧。   一行人坐上了悬浮车,司祁就坐在楚沨旁边的位置。   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司祁的脸上,司祁合眸察看咻咻灌输给他的原主记忆,楚沨视线余光看向身旁闭目休憩的青年,眸色深邃。   调查资料上说司祁深爱着方淮,即便方淮和郑拾订婚了也依旧执着的跟在方淮身后,希望方淮能回心转意。   怎么会突然同意与他结婚……   如果司祁真的想要按照方淮的计划联手害死他,拒绝结婚才是更合理更快捷的选择,但司祁并没有这么做。   难道是为了报复方淮?为了让方淮后悔自己的决定?   正这么想着,司祁突然转头对楚沨说:“我想报复人至于用和其他人结婚的手段?你也把我想得太没用了吧。”   楚沨:“……”他难道把话说出来了?   司祁一脸得意:“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   楚沨:“……”   司祁轻哼一声,“我先和你说清楚,我已经不喜欢方淮了。那家伙先是突然和别的女人订婚,背叛了我对他的感情;又试图让我成为杀人的刀,替他铲除前方的障碍,我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   “你是对的,他的确不值得你喜欢。”楚沨定定看了司祁一眼:“但这不是你和我结婚的理由,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   司祁翻了个白眼:“行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把我娶回家不偷着乐就好了,还非要我说出一个能说服你的理由。我能给你什么理由,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不行吗?”   楚沨从没被人用这种不客气的语气说过话,更何况司祁说的内容还是在告白,一时间竟有点被司祁的气场压迫住,轻声道:“……那我不问了。”   坐在前排的士兵嘴角抽了抽,想要笑又不敢笑,神情古怪,憋得难受。   没想到他们铁血无情的将军还是位妻管严,这才刚结婚没过两小时呢,已经夫纲不振了。   司祁:“你现在精神力状态很危险,暂时不要去执行任务了。最好一直留在我身边,这样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能及时用精神力安抚你。”   楚沨想了想,同意下来:“我会尽量。”   司祁没有勉强,又道:“不过我平时很忙,要赶很多通告,你得配合我的工作。”   楚沨看司祁这不客气的样子,话里话外都要求楚沨配合他,鬼使神差说了句:“你之前对方淮可不是这样。”   司祁:“……???”   不是,原主的锅,关他司祁什么事?   司祁理直气壮:“方淮他也精神力暴动了吗?!”   楚沨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低低道:“哦。”   这还吃起醋来了……司祁有点想笑,对楚沨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照方淮说的话做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楚沨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那种情况下他都已经死了。   此刻稍一仔细琢磨,楚沨拧起了眉。   司祁冷笑一声:“这种事情想想就能明白。”   在未来的世界线中,楚沨身死,官方发出了哀悼声明。   在这个世界,军人、武者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大家突然听闻噩耗本就大受打击,再看楚沨的死因竟然是精神力发生暴动,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在战场上精神力崩溃而死,一个个无法接受这样荒诞的解释,疯狂质问官方为什么不早点给楚沨寻找适配度高的结婚对象,就这样让帝国的英雄无助地死去。   官方为了保护公民的隐私,没有把原主的存在供出,但知晓内情的世界之女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找了几家媒体爆料了原主的所作所为。   大家听说原主竟然眼睁睁看着将军去死,也不肯救一下将军,对楚沨的崇拜在楚沨死亡的刺激下越发强烈,内心的怒火理所当然的全都发泄到原主身上。   原主虽然是个很受粉丝欢迎的明星,可在国家大事面前,明星又算得了什么,反而因为他是公众人物而显得越发可恨。   圄汐 原主一下子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他被网络暴力、被迫丢掉了全部的工作,一夜之间从风光无限沦为了丧家之犬。   他的日子变得无比难过,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被很多人找上门来骚扰。   本来就很良心不安的他在周围人的辱骂声中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没过多久便形销骨立不成人形。   这时候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便是他的爱人方淮,方淮答应了只要楚沨死了就会过来娶他。   可这根本就是个幻想。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让你害死楚将军?明明是你丧心病狂,为了追求我不折手段,连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对面男人用惊讶的、无法理解的语气跟他说:“你难道是想让我当你的替罪羊?还是说你正在录音,想把我也拖下水?司祁,你太恶毒了,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了你!”   原主浑身颤抖,手指死死抓着桌角才让自己不至于双腿发软的跪坐在地,崩溃的说:“可,可之前分明是你……我不想的,我没做什么,我只是说我喜欢的人是你,没办法接受楚将军。楚将军听到以后没有勉强我,当场离开了。我别的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喜欢你……”   “你喜欢的代价就是害死一个人?你这思想可真是让我恶心!”方淮语气里充满了厌恶:“你不要来找我了,你知道我现在好不容易回到楚家,正准备继承楚家的家业。如果让人知道我和你认识,别人会怎么误会我?他们会觉得是我和你联手故意害死的楚沨!想要借此谋夺他的遗产!!”   豆大的眼泪从原主的眼眶中落下,他浑身冰冷,歇斯底里的用手疯狂捶打着桌面,发出砰砰砰的重响,痛苦的说:“可明明是你……明明是你!!”   “你现在就像是个疯子,逮着一个人就胡乱污蔑。”方淮不耐烦道:“你自己想一想,我干什么放着好好的公爵之女不娶,去娶你这个在娱乐圈里出卖色相的家伙?你除了那张脸以外,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喜欢的?更何况你还人品败坏,为了和我在一起,竟然眼睁睁看着楚将军去死,我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电话直接被挂断。原主再次拨打过去已经成了无法接通,他被自己相爱多年的恋人拉入了黑名单。   这被掐断的电话等于是间接掐断了原主的生命线,原主再也看不到一丝活着的希望,一个人躲在漆黑的屋子里无助的恸哭了许久,绝望之下从衣柜里找出一条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最后一条遗留在人间的讯息,是他发表在满是谩骂声的公共账号上的一句话。   只有三个字,写着“对不起”。   铺天盖地的网络暴力就此突兀的戛然而止,在他的葬礼上,除了个别偏激分子过来捣乱外,粉丝们自发过来为他送上了一朵朵洁白的鲜花。   “司祁没有必须和自己不认识的人结婚的义务,哪怕对方是一位将军”,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好像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疾驰的悬浮车里,司祁对楚沨说:“方淮那家伙人面兽心,根本不可能兑现诺言——就算他会兑现诺言,我也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他的人品太卑劣了。”   楚沨神色复杂:“我之前没考虑过这一点。”   司祁翻了个白眼,“行了,你都死了还要替对你见死不救的人瞎操心。”   更何况谁也想不到除了官方以外,还有人能知道原主和楚沨适配度那么高的事情,是世界之女为了害原主故意这么做,原主才会遭受各种非议的。   “也不是见死不救……”楚沨刚刚开口,就在司祁警告一样的注视中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失不见。   司祁的性格和楚沨在网络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骄傲、任性、肆意妄为。   仗着有一张极漂亮的脸蛋,理直气壮的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他,顺着他,霸道张扬的行事作风从来不加伪装,真实到反而有些可爱。   之前楚沨拿到官方给他的配对结果后,从手下那里看到了有关司祁的资料。他对画面中站在人群视线焦点里的青年抱有一定的好感,也不是不愿意试着跟对方谈一场恋爱。但这种一见面就提出结婚申请的行为,已经算得上是道德绑架和权力压迫了,楚沨觉得自己不能勉强对方,必须尊重司祁的意愿。   以司祁的受欢迎程度,帝国里多得是想要和他交往的人,他完全配得上更好的人——当然,这些人里绝对不应该包括方淮。   楚沨犹豫着要不要在司祁面前说司祁前男友坏话,司祁先一步说:“你不想死后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方淮的,对吧。”   楚沨点头:“对。”   司祁打了个响指:“那就行了,你一个大将军我一个大明星,他方淮算什么东西?跟他爸一样就是个赘婿而已!谁会在乎他呢?”   楚沨注意到一点:“你知道我爸是入赘过来的?”   司祁理所当然道:“你说方淮是你弟,你弟和你又不同姓,那其中肯定有个人随母亲了。方淮既然是私生子,他爸费尽心机在外偷偷养着他,总不可能是他跟着母亲姓吧?就不存在私生子跟情妇姓的道理!那么答案就出来了,你和你的母亲姓。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男方入赘。”   楚沨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军团是我外公那边传下来的。”   他外公就他妈妈一个孩子,他妈不喜欢当兵,不喜欢那些血腥的杀戮。于是外公就从外招赘了一个女儿觉得喜欢的男人过来,双方共同孕育出了一个孩子,以继承楚家的军团。   可以说楚沨从一出生起就注定要走上保家卫国这条路,替他母亲抗下继承家业的重担。性格如此冷硬沉默,不懂风情,也是他从小在军队里待久了缘故。   本来说好之后如果楚妈妈再生孩子,孩子可以看情况允许姓方,奈何楚沨母亲生下楚沨后不久就过世了。   楚父因此彻底断绝了“传宗接代延续方家血脉”的路径,又舍不得离开楚家另外娶妻,就心一横,在外面偷偷搞出了方淮这么个让人尴尬的私生子来。   楚外公心善,没有出手对那个已经生出来的小孩做什么,不过理所当然的绝不会允许方淮进入他们楚家——说到底这孩子和他们楚家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只是他的亲生父亲入赘给了他们楚家而已。   后来楚外公身体支撑不住早早过世,楚沨和楚父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共同相处了几年。   楚父不是没开口提过要接方淮到楚家生活,他提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楚沨冷冷拒绝,为此几次三番与楚沨撕破脸面。   “我是你父亲,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家?这个家也有我们的一份!”   “为了那点权力连亲人都不认,楚沨你自私的样子和你外公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你妈那个女人生的!”   “砰”   “你这个畜生竟然敢打我!!孽子!!!”   “……”   思绪收回,楚沨说:“你不用太在意他们,楚家只有我说的算。”   司祁忍不住笑了起来:“哈!你担心我会被你爸欺负?我连你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他?”   楚沨想想,觉得是这道理,点头说:“也对。”   司祁闻言偷笑,坐在前面开车浴玺的士兵彻底佛系了:将军大人啊,您有意识到您刚结婚的伴侣正在光明正大的宣布“我才是这个家的老大”么。   好吧,就算注意到了,估计将军也不会在意吧。 第233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楚家地处帝都郊外的某座山头, 占地不大不小,也就几千平。四周到处能发现巡逻警戒的痕迹,空气中隐隐透露出一股肃穆的味道。   车子开进了别墅, 司祁左右环视了一圈,没看见什么奢靡的东西。倒是从很多树木、石头上看出了岁月的味道。   这些玩意儿看着不起眼, 实际每一样价值都比国际大师雕刻的艺术品差不了多少,全都是稀罕货, 活古董, 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出多少这样级别的存在。   可以看出,这是个底蕴深厚,但非常低调、不贪图享乐的家族。   因此, 在这种地方, 看到个浑身上下穿着名牌服饰, 手腕上戴着价值数百万的手表, 连眼镜框都是白金质地的家伙, 就显得非常突兀了。   这个人司祁认识。   对方显然也很惊讶司祁怎么会在这里。突然想起什么, 警惕的看向楚沨,对司祁道:“小祁,你是被楚沨胁迫带来的吗?”   司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方叔,你怎么在这里。”   方淮父亲方博仲挺直腰杆,理直气壮的说:“这里是我家!”   司祁故作惊讶:“你不是方淮父亲吗?”   方父:“楚沨是我前妻生下的——”   司祁打断:“但你之前分明和我说,你只有方淮一个儿子, 你的一切全都会由方淮继承, 你从来没提过你还有一个孩子。”   方父:“……”   特么的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虽然他的确说过这些话, 可有必要把这些话当着楚沨的面说出来吗??   楚沨站在一旁, 面不改色, 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言论,不会再因为这种事情感到受伤了。   或者说,真要受伤,也是听到方父对司祁说“你是不是被楚沨逼迫过来”的时候,被这句话说得心寒。   方父是知道楚沨精神力暴动随时可能死去的,也知道司祁能够救楚沨。   但他非但不因为儿子找到救命稻草而高兴,反而想把救命的人带走,离楚沨远远的,深怕楚沨因为司祁而获救。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巴不得楚沨赶紧去死,然后他这个名义上的楚沨父亲趁机占有军团的一切,把他的私生子儿子给带入军团鸠占鹊巢,吃楚家的绝户?   楚沨冷冷看了他一眼,对身旁手下道:“谁放他进来的?”   手下无奈:“他说有重要的东西交给您,是您母亲的遗物……”   “东西呢?”   手下:“他不肯给。”   楚沨:“下次再让他用这样的借口蒙混过关,你们自己去领罚。”   “……是。”   手下看了旁边站立着的警卫一眼,两个警卫面无表情地走上来制住了大叫不断的方父。   那熟稔的动作,显然是过去几年早就做惯了这样的事情。   方父气急败坏,怒骂连连,一边被人架住,一边还对司祁说:“小祁,你看到楚沨是个什么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了吧!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认,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你救了他,等于是在害我们全家!小淮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从小就被楚沨逼得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你知道吗小祁?!你千万不能帮这个畜生!!”   “停下。”司祁对警卫喊了一声,警卫不认识司祁,没有理会,直到楚沨说:“停下。”   警卫们连忙止住脚步。   司祁走到面露欣喜之色的方父面前,突然抡起胳膊,重重一巴掌甩在中年男人的脸上,把人打懵了。   “你!”方父又惊又怒,司祁扬起下巴,对着脸色涨红的男人说:“你喊谁是畜生呢?”   方父难以忍受这种羞辱,气得破口大骂。司祁瞥了一眼警卫,“堵住他的嘴。”   警卫当即照做,下一秒,叫嚣谩骂的声音全都被蒙在警卫死死盖住的大手下,只能露出一点点“唔唔”声。   司祁对这人道:“我懒得和你掰扯你家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龌龊事,反正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不定还一心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但是再让我听到你辱骂楚沨,说任何有关楚沨的坏话,方博仲,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楚沨敬重你是他生父,是他唯一的亲人,不会对你做什么。还给你钱,让你心安理得的当小白脸,去养你家那个小畜生——但我不会这么好说话。”   对面男人目呲欲裂,眼珠里布满血丝,目光说不出的凶狠恶毒,像是在威胁,像是在斥骂。   司祁丝毫没被这眼神吓到,反而嘲笑连连:“你和你儿子就一大一小两个靠女人养的东西,要人脉没人脉,要手腕没手腕,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在我和楚沨面前耀武扬威?楚沨若是真心想要对付你,你觉得你能撑过几天?甚至别说是楚沨,就是我想要对付你们父子俩,你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司祁双手环胸,傲慢地扬起下巴,对方博仲道:“现在我和楚沨在一起了,楚沨的钱就是我的钱,我不会再让他给你打哪怕一分钱的生活费了。”   司祁转头看向楚沨,傲慢的神色瞬间变成了理直气壮的恃宠而娇,对楚沨道:“对吧!”   楚沨微微抬了抬眉,从方才司祁为了他和方父撕破脸的时候起,他看向司祁的眼神里便多了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此刻在方父怨恨不已的目光中,果断点了点头:“对。”   司祁志得意满地甩甩手,对两个警卫说:“把他给我丢出去!”   两个警卫这回都不去看楚沨的态度了,直接提着手脚不停在空中乱甩的方父把他飞快带出了大厅。   司祁双手插腰,对楚沨说:“你刚才怎么就任由他骂你?”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妻子在教训丈夫,楚沨缓缓道:“……我没在意。”   方博仲的那些话,就跟野狗乱吠一样。除了觉得吵,别的也没什么了。   楚沨甚至都不知道方才那人究竟说了什么,因为根本没在听。   “你不在意我在意!”司祁一双眼乌黑明亮,扬起那骄傲的下巴,对楚沨道:“我不准你以后再因为这家伙受委屈,知道了吗?”   楚沨:“…………”   楚沨从小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从来没享受过名叫“被人疼爱”的感觉。突然被司祁这么说,楚沨浑身上下不自在,像是被包裹在了什么软绵绵的云团里一样,落不到实处去。   这时候,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手下的到来解决了他的难题,“将军,司先生的行李我们要帮他放在哪里?”   楚沨回过神来:“带他去挑一个房间。”   手下点头应是,转身对司祁露出了一个笑脸:“司先生,您跟我来。”   司祁没急着过去,问道:“楚沨的房间在哪儿?”   突然被点名的楚沨:“……”   咻咻待在司祁的意识空间中咻咻咻的坏笑:【主神大人一定想歪了】   手下:“在二楼右侧第一个房间。”   司祁就说:“那你给我找个在他附近的房间吧,晚上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能及时过去帮他。”   手下闻言,语气里顿时充满了感激:“好的!我这就带您过去!!”   司祁见状,心中了然。   看来楚沨在这群属下心里很有分量,之前对付方父也罢、此刻替楚沨着想也罢,只要做对楚沨好的事情,这群人就会真心实意的感谢司祁。   司祁唇角微扬,心情很好。   跟着这人进了房间,司祁随便看了一眼。也不挑,开口说看句“可以”后,一群人提着司祁的行李走进卧室,动作迅速的在司祁的指挥下将房间整理好。   楚沨视线锁定装着衣服的行李箱,目光有些游离。   等到属下动手要去碰那个箱子了,一直站在旁边装作不在意的他才终于开口,道:“这个我来。”   属下立马放下箱子,转头去做别的事情了。   楚沨轻咳一声,走到箱子这边。转头去看司祁,发现司祁正对着他的副官不知道说些什么。   副官听得很认真,不断点头,看口型应该是在回答“好的、我明白了、是”,态度特别恭敬。   经过方才那件事,副官俨然是把司祁当做了需要尊敬对待的人,而不是什么初来乍到的陌生明星。司祁以超出所有人预料的速度融入了他生活,态度干脆又自然,前后不超过几小时,熟练的让楚沨有些回不过神来。   以后……家里就要多一个人了。   他不再是一个人过日子了……   这么想着,楚沨将那些“衣服”飞快地收到衣柜抽屉里,起身走向司祁:“你们在说什么?”   副官连忙道:“司先生让我们请几位军医过来,教导他如何安抚您的精神力……”   楚沨微微一怔,侧头看向司祁。司祁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对楚沨道:“如果觉得不舒服了,不要逞强,直接来找我,知道吗?”   楚沨:“你知道安抚精神力需要做什么吗?”   司祁:“……”   他还真不知道。   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都说了需要结婚才能救人,这过程大概……   司祁轻咳一声,故作淡定的说:“不知道,但是我结婚协议都签了,难道还会怕这临门一脚么。”   副官站在一旁听得莫名有些脸红,侧过身不去看这对新婚夫夫俩,楚沨轻声道:“我会多坚持一会儿,不那么快麻烦你的。”   “都说了不要逞强……”司祁有些烦躁的嘀咕了一句,见楚沨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绝不会乘人之危的模样,无奈了。   “行吧,随你吧。”话落,终端铃声响起,司祁点了接通键:“嗯?”   “司祁啊,我来你家,你家里怎么空啦?!”经纪人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搬家的?搬家怎么不和我说呢?”   司祁:“哦,刚搬的。”   “搬哪儿了?我去找你。”   司祁:“搬我结婚对象这里。”   “……”经纪人有点没听清楚:“哪儿?”   “结婚对象。”   经纪人音量瞬间拔高:“你什么时候结——不是,难道是方淮哪儿?!”   司祁皱了皱眉:“和他没关系,哦,不,其实有点关系。”   经纪人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了,苦口婆心道:“司祁啊,你冷静,你冷静点啊,你现在谈恋爱等于失业啊你知道吗?那个人到底是谁?嗯?我现在就去接你,你先别冲动,也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先躲在家里,别给任何媒体拍到!”   司祁听着已经完全失去冷静的人对自己说冷静,有点想笑:“我冲动什么,你要来就来吧,这里是——”   司祁看了一眼副官,副官连忙报出一串地名。   在终端这边听到其他男人声音的经纪人气得呼吸粗重,忍不住骂了句:“说话的这人就是你新的恋爱对象是吧?你让他也留在那里不要动!我现在就去找你们!!”   说是去找你们,听着更像是去找你们算账。   司祁:“你来吧,开车慢一点,别急。”   “我能不急吗?!”经纪人咆哮出声,啪的一下挂断电话,火急火燎冲下楼去找车。   半小时后。   完全变了副脸色,缩着脖子一副可怜模样的经纪人被警卫们带到了大厅。   “司,司祁啊,你说的结婚对象……是……”   亲眼看到楚沨站在司祁身边,肩并肩走过来,经纪人彻底懵了,整个人微微颤抖,有点像是受到巨大冲击之后完全失去反应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楚楚楚,楚将军!”   楚沨:“坐。”   “好,好的……”经纪人灵魂出窍般坐在了位置上,手里捧着一杯茶,浑浑噩噩的看着面前两个人,过了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说:“司祁,这个,到底是……”   司祁:“我和楚沨结婚了。”   “铿铿”   手里的茶杯因为突然颤抖的手在桌面上磕了几下,发出细碎的声响。经纪人瞪大眼睛看着司祁,一幅“什么?”“怎么会呢?”“你怕不是在驴我!”的表情。   司祁慢条斯理的道:“楚沨精神力发生暴动,我和他适配度最高,又是单身,所以他就找到了我。”   在原剧情中,楚沨就像是个路人,连名字都没有被提到。只说主角有个哥哥因伤重过世,他的父亲把他带到了楚家,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哥哥,并且因此突然继承了哥哥的遗产。   继承过程中,主角遇到很多想要和他争夺楚家权力的“反派”,双方因此发生了许多冲突。   站在原作读者的角度,可能这群下属竟然想要从楚沨家人手里夺权,甚至还想把他们俩从楚家大宅里赶走的行为非常可恶。   可现实是,楚沨的手下绝不容许这两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拿走楚沨留下的东西,住在楚沨的房子里,那楚沨怕是死了都不能安息。   只是那时候楚沨虽然和原主匹配上了,但原主已经有了正在谈的对象,所以楚沨一开始就没有去找原主,而是转而去寻找其他办法。   就书里的情况而言,这个办法显然是没来得及找到,楚沨就因为突如其来的战斗导致精神力彻底崩溃,伤重过世了。   现在不同了。现在因为世界之女的“帮助”,原主和书里的主角被拆散,原主成了单身。   楚沨没有顾忌,直接找上了原主,恰好司祁在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像原主一样坦白自己喜欢其他人的心意,而是直接签下了协议。   事情因此走向了另外一条路线。   经纪人显然知道常年出入一线战场的战士,很容易因为使用能力过度导致精神力发生暴动,这时候必须要找个(非唯心意义上的)灵魂伴侣,帮忙梳理精神力,安抚躁动的精神……   ——楚将军竟然精神力发生了暴动?!   新闻上完全没有提及啊!   不对,这种事当然不可能播出去,那会让很多百姓感到不安……楚沨是帝国的守护神,仅仅只是存在在那里,都能够让大家安心。   经纪人心里那点司祁不经过他允许就擅自结婚的芥蒂彻底没有了,反而有点欣慰,有点占到便宜了的窃喜,与司祁说:“你这样做很好。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前脚还在为了谈了几年恋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订婚要死要活连夜宿醉,后脚就为了家国大义牺牲自己、与楚将军结了婚。   司祁与方淮感情那么深,肯定是不可能突然移情别恋,喜欢上楚将军吧。他就是为了救人才会答应……   诶,真是委屈他了。   经纪人道:“那接下来你的工作……”   司祁:“能推的直接推了,我需要随时待在楚沨身边,防止他突然出现问题。”   经纪人脸上的肉痛无法掩藏,挤着声音道:“那好吧。”   天哪,那可都是钱,那么多的钱!   更别提司祁还是明星,是最需要曝光度的流量明星!减少通告等于是减少曝光度,没了曝光度这事业怕不是会因此大受打击……   尤其是司祁结婚这件事如果不小心暴露出去,那对粉丝们而言绝对是巨大灾难,那群粉丝怕不是会闹得天昏地暗,当场宣布脱粉……   经纪人光是想象一下都快要绝望了。   之前那个竟然和楚将军搭上线的狂喜也因此淡了许多。   考虑到圈里有很多女明星,结婚嫁给富商后往往会选择隐退,经纪人不是滋味的道:“你结婚后,会准备退圈吗?”   楚沨对娱乐圈的事情不是很熟悉,此刻突然听到经纪人这么说,隐隐觉察到有点不对。司祁不耐烦道:“干嘛退圈,我这么火,这么多人喜欢我,我天生就应该是大明星!”   经纪人苦笑,倒不是故意在楚沨面前卖惨,掏心窝子的道:“粉丝喜欢你,是因为她们对你抱有美好的幻想,对你拥有独占欲,想要让你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永远单身永远不属于任何人。如果知道你结婚了,她们可能骂你骂的比路人还凶,因为你‘背叛’了她们,违背你们之间的约定。”   司祁不解:“我什么时候和她们约定不结婚了?我就算结婚了也不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啊?”   “就是不一样了。”经纪人毫不客气的说:“司祁,你也别怪我说话直接。你对外是个什么性格,在圈里什么风评,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你没演技,唱歌也就是个KTV水平,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靠粉丝的支持。如果没有那么多粉丝在你背后撑腰,替你四处宣传,你早就得罪一大批人在演艺圈里混不下去了。如果现在爆出你结婚的消息,你说那群粉丝会不会脱粉?没了粉丝,你以为就你那路人缘,还有谁会捧着你,让你有工作可以做。”   司祁撇撇嘴,压根听不进去这种话:“我不管,婚我要结,明星我也要当。”   又是这幅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谁都要顺着我的样子。经纪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指头揉捏着眉心,愁得不行。   楚沨坐在一旁,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以为司祁和自己结婚,葬送了司祁后半辈子的幸福,已经很对不起司祁了,结果司祁还因为他的原因,工作也给毁了,这……   楚沨语气认真:“我会养你的。”   司祁“啊?”了一声,不知道楚沨怎么突然这么说。   理直气壮的道:“你养我那不是应该的吗?当然我也会养你的。”   “你养什么啊……”经纪人忍不住埋怨:“你赚的钱全拿去买跑车买奢侈品了,叫你学着去理财你都不听,你……”   司祁轻哼一声,捂着耳朵仰着脑袋:“我不听我不听。”   经纪人仰天长叹,彻底绝望了。   他是知道司祁性格的,司祁不喜欢撒谎,心里想什么就会说什么,让司祁为了事业隐瞒真相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之前司祁刚刚红起来的时候,就屡次三番的想要公开和方淮的关系。经纪人用事业用人气“威胁”司祁,苦口婆心连口水都给说干了,司祁也听不进去。直到他搬出“现在很多明星公开恋情后,伴侣都被粉丝骂了个狗血淋头”,才将司祁给勉强哄骗住。   现在司祁与方淮分手,伴侣换成了楚沨。以楚沨在帝国里的地位,帝国上下根本不可能有人会骂楚沨这个人民英雄,要骂那也是骂司祁配不上楚沨。   司祁成名这些年,被骂的次数还少吗?演技烂、唱歌难听、说话毒舌、粉丝极其护短为他撕遍了大半个娱乐圈,随便一数全都是黑点。   更别提司祁现在还得全天候跟楚将军形影不离,这俩都是公众人物,走在路上一群人围观,随便携手出去几次,那绯闻保准传得满天飞!   看着司祁依旧一幅事不关己毫不在意的样子,经纪人只觉得自己瞬间老了好几岁,肩膀上扛着巨大的重担。嘴里说着“我想想,我再想想”,再三叮嘱甚至是恳求司祁千万别在社交账号上乱搞,对着媒体乱说什么,身影落魄的走出了别墅。   楚沨看起来比司祁更担心司祁的事业:“给你添麻烦了,这件事原因在我,我会尽力补偿给你——听说你喜欢车?还是别的什么?”   司祁完全不在意地摆手:“再说,再说。”   见司祁这边忙完,副官带着几名看着挺斯文的医生过来。   这群医生都是之前给楚沨做检查的人,看到司祁后露出微笑,“司先生好,有您陪在将军身旁,相信将军很快便能平安度过这次危险期。”   司祁扬了扬下巴:“客套话就别说了,直接告诉我怎么做。”   医生从善如流:“我看过资料,您的精神力等级很不错,是A级。您可以试着使用精神力去触碰将军……当然现在千万不要这样做,那样您很容易受伤。”   一个医生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只温顺乖巧的兔子,对司祁道:“这是异兽,精神海被调理的非常温和,您可以尝试去触碰它的精神体,感受它的灵魂……”   司祁尝试着伸出精神力触手,去触碰对面的兔子,片刻后道:“感觉到了。”   或者说,与其说是感觉到了,不如说是……亲身体会到了。   “有种我也变成了兔子的感觉,懵懂,带着点警惕,还有些害怕……”司祁皱着眉说出自己的感觉:“不太舒服。”   医生理解地点头:“是这样的,精神力相互触碰,等于是与对方灵魂融合,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一切,无论是思想还是身体上的感触。”   举个直白点的例子,如果医生这时候抚摸兔子的脊背,司祁会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被人抚摸到了。   一边说,医生一边从另一个箱子里,取出一个身体状况看着不太好的兔子。兔子受了伤,脚上缠着染血的绷带,身体趴在地上,还在微微颤抖。   医生:“您可以尝试触碰这只异兽。”   司祁试了试,眉头皱纹更深,言简意赅的总结:“很疼,很乱。”   “对。”医生点点头:“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这只异兽的精神状况有些不稳定,需要您耐心的用自己的情绪去调解它、抚慰它,让它感受到您的放松,这样才能让它精神力安稳下来……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司祁了然:“我知道。”   怪不得说想要治疗精神力暴动的战士就得结婚,成为命运共同体。因为这种治疗是比身体相缠还要亲密无数倍的行为,他们能看到对方内心的一切、共享身体上的所有感觉,哪怕是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对方都能清晰无比的感知到。   而抛开□□束缚上的精神力交缠,和魂交无异,稍微一点点刺激都能让人……咳。   那是非常极致的享受,司祁以前和楚沨玩过这种play,即便是老夫老夫了他也有点遭不住,因为那太舒服了,如果沉迷其中不知节制,身体绝对会吃不消,纵欲过度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和懵懂无知的动物不同,人的内心都是有基本防线的,想要触碰人的精神海、进入内心不设防的领域,必须要有非常充足的信赖关系才行。   一般能够帮对方治疗成功的两个人,感情一定是好到能够坦白展露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愿意为了对方付出自己生命,不然压根实现不了这种程度的治疗。   司祁认真听着医生的讲解,跟着医疗团队学习如何接触楚沨的精神力,如何进入他的识海,如何忍受狂躁富有攻击性的冲击,将安抚的情绪传达向楚沨的内心。   医生语带安慰,对司祁说:“一开始肯定会很疼,您要做好一定的准备。这种情况下,越是不害怕受伤,承受的伤害就会越少。”   “如果疼得难以忍受,您可以通过一些媒介调解情绪,比如香薰、泡澡,或者听一些舒缓的音乐……”   “绝对不能对这种事情感到恐惧或者厌烦,否则治疗就会达不到效果……您要觉得您愿意为了您的伴侣付出一切,愿意为他承受所有的伤痛,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楚沨站在一旁旁观,他有点听不下去这种话,尤其看到司祁一脸认真听着教导的样子,越发难以忍受。   他早早的离开了这里,一个人站在庭院里吹着风抽着烟。   过了好一会儿,天色暗下去,副官告诉他晚饭已经准备好,司先生正在餐厅里等您,楚沨才踩灭脚底已经成堆的烟头,转身走回了屋里。   他显得很沉默,坐在位置上也不去看司祁。   司祁主动开口:“你身上烟味好重。”   楚沨:“嗯。”   司祁:“以后别抽了。”   楚沨:“……好。”   司祁放下手里的餐具,挑眉道:“你怎么不看我,我难道不好看吗?”   楚沨低声说:“不是。”   司祁声音高了起来:“那你是不喜欢我,觉得和我治疗很恶心,很排斥?”   楚沨终于肯去看司祁了,他这时候才发现司祁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让他的躲闪无所遁形,局促道:“我没有不喜欢,只是……”   司祁笑了笑,单手托腮,与楚沨道:“没什么只是,你比方淮那家伙好多了。”   “我”连方淮那种玩意儿都能看得上,怎么会看不上你。   楚沨:“…………”   楚沨低着头,闷声道:“我和他长得有点像,对吗。”   司祁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弯来,噗哧笑出了声:“你以为我是觉得你俩长得像,才愿意跟你在一起的?你这是在吃醋?”   楚沨:“……”   司祁:“如果是吃醋,我会很开心的。”   ?!楚沨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注视着面前的青年。   司祁说:“楚沨,我们谈恋爱吧,我想早一点进入你的精神海。”   楚沨手里的餐具被猛地握紧,险些在餐盘上割出声音。   司祁摸了摸自己帅气的脸蛋,感慨万千:“能和我这么优秀的对象谈恋爱,你可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司祁说得这么真心实意,自恋又骄傲的模样,让楚沨有些想笑。   不过司祁说的没错。   能认识他,自己的确很好运。   正说着话,司祁手边的终端响了起来。   咻咻提醒:【是主角】   司祁抬指按了挂断。   没过几秒,电话再次打来。   咻咻贴心道:【我帮您放黑名单吧】   【不用】司祁将来电铃声调到静音,随便方淮打,看着那不断亮起的来电通知,就像猫咪看到慌不择路的老鼠,充满了戏弄意味。   方淮手里拿着终端,听着嘟嘟的电话音。他父亲就站在他旁边,不停和他说司祁今天究竟有多可恶,指着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脸愤怒咆哮。   “司祁不是那样的人……”方淮不满道:“他昨天还在电话那头哭着求我回来,说他爱的人是我,怎么可能会为了楚沨打你,你难道不知道他私下里对你有多尊敬。”   “那是他在演戏!”方博仲气得不停拍桌,“那小畜生眼里完全没有我,对你也是一口一个小白脸、靠女人上位,你被他骗了!!”   “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他可是大明星。”方淮不满道:“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他对别人从来都是骄傲的,只会对我妥协,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方博仲怒不可遏:“我难道还会骗你吗?!司祁都已经搬到楚家去了,那地方连我都住不进去,他却可以!!”   方淮听到这话心里很是难受,不停的说:“不会的,司祁喜欢的人是我,他怎么可能……就算是,那也一定是楚沨强迫他的,楚沨从来都是这样,什么东西都要和我抢。司祁那么爱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不会的……”   “这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吗?他俩适配度那么高,即便司祁不愿意,楚沨也能强迫他,强行进入他的精神海,让他给自己分担伤害!要是让楚沨挺过了这一关——”方博仲下意识压低音量,瞪着眼睛,对方淮警告道:“楚家的那些东西,还有我们爷俩的份吗!!”   方淮抿了抿唇,再次拨通电话:“我会说服司祁的。” 第234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咻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说给司祁听。司祁不甚在意,随便方淮一次次的打电话、一次次的不被接通,让他急得在原地不停打转。   楚沨:“是方淮?”   “嗯, ”司祁转头看向他,笑吟吟道:“吃醋了?”   楚沨:“没有。”   司祁抬了抬眉毛, 刚要说话,楚沨认真道:“我相信你。”   “所以不会吃醋。”   司祁被取悦了, 笑骂道:“算你会说话。”   吃饭完, 司祁起身,对一旁管家吩咐一小时后送杯热牛奶到他那边,优哉游哉去向他自己的房间, 准备洗漱泡澡。   楚沨坐在位置上, 看着仿佛和这个家融为一体, 完全看不出半点突兀的身影。不知该说司祁自来熟, 还是他那霸道又骄傲的性格, 无论到哪里都是把周围人使唤得团团转的那一个。   副官见二人用好餐, 走过来对楚沨说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侯爵希望明天能与您见上一面……”   *   司祁躺在浴缸里,舒适的长出一口气。   咻咻很懂事地将浴缸的功能调整到司祁最喜欢的类别,不断推动的水流在司祁肌肤上流动,触碰到身体上的穴位,消减着他身体上的疲劳。   今天医生与司祁讲的那套治疗精神力的方法,给他一种中世纪理发店里, 放血疗法的粗鲁感觉。太莽撞, 也不靠谱了,一点没有外科手术那种精细的美感。   司祁琢磨着怎么才能在这个世界琢磨出一套适合这边人的精神力治疗方法, 毕竟除了楚沨以外, 其他因为战斗过度精神力失控的士兵也是有很多的, 那群人想要这么好运的找到个“灵魂伴侣”可就难了。   司祁让咻咻将这个世界战士们与异兽战斗的视频调出来看了看。   就好像科技世界里的野兽、修□□里的妖兽、玄武大陆里的魔兽一样,这个世界是有异兽的。异兽不断入侵着人类的领土,想要在都市里平安的生活,必须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被派到城市边界抵御异兽们的入侵。   异兽和人一样,能够使用精神力制作成铠甲,抵抗体表受到的伤害。冷兵器热武器只能解决一些中低阶级的异兽,高阶甚至是特阶异兽,只有强大的战士催动精神力才能造成足够的伤害。   这也导致所有人都知道战士存在的重要性,武者、士兵在这个星球非常的受欢迎,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正因为他们,和平才能够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身边。   在这种风气下,帝国内不管是什么行业,包括娱乐圈,武力值高、精神力高的人,都会被高看一眼。   原主身为原著的主角官配,各方面的条件自然不会太差。无论外貌、人气、还是精神力,绝对都能配得上将来成为了将军的方淮。   司祁琢磨了一下娱乐圈与精神力之间的关联性,自言自语:“演戏……不,音乐?”   演戏还是算了,上个世界司祁演了一辈子的自己,这个世界实在是不想再继续拍戏了……他都快拍吐了!   次日一早,司祁下楼吃早餐,看到了穿着一身正装的楚沨:“你要出门?”   佣人帮司祁拉开了椅子,司祁坐下,副官走过来与司祁说:“今天将军要去与侯爵大人进行商谈,您……”   “我也去。”司祁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吃了几口,道:“哪个侯爵?”   “周明远周侯爵。”副官犹豫了一下,道:“需要我为您讲述一些有关这位侯爵的事迹吗?您或许会在侯爵府停留一段时间,那里正在举办宴会,有许多达官显贵会到场……”   “不,不用。”等副官把资料整理起来的功夫,司祁都已经在意识空间中将咻咻传输来的文件看完了。   他略微沉吟,吩咐道:“拿一瓶白葡萄酒,要米卡吉尔产地的,包装好当做礼物,这是周侯爵的最爱。再拿一副罗什华的珍珠耳坠,要最新款,过几天就是侯爵夫人的生日了,刚好可以送上。对了,再给我一条藏蓝色的领带,把楚沨脖子上那条的换掉,他现在这套配色简直是灾难!”   副官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楚沨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带。   副官:“好,好的?”   他转身去准备礼物,并没有再去询问楚沨的意见——昨晚楚沨已经和他交代过,以后司祁的吩咐就是他的吩咐,照做就是,不需要再另外请示。   副官因此将司祁的地位放得很高,对他态度非常的尊敬——当然这恭敬仅仅只是因为楚沨的命令。   直到此刻看到司祁不假思索说出那么多即便是副官也不知晓的事情,他对司祁的敬畏感悄无声息的诞生,心想这位将军夫人,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两份礼物以及领带都被送了过来。司祁吃完饭,用餐巾点了点唇角,拿起领带来到楚沨身边,理直气壮的说:“你把下巴抬起来。”   楚沨:“……”   副官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将军,深怕将军会对司祁发火,或者说些什么不识趣的话。   万幸楚沨还是很识相的,听到司祁的话,乖乖抬起下巴。   就感觉青年的指尖挑出了他放在西装里的领带,随手把领带抽出来,放在一旁候着的副官手里,然后理了理新领带的正反面,微微踮起脚尖,双臂环过他的后颈,将柔韧的领带放进了衬衫的领子下,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的给他打着领带,嘴里还哼着轻轻的、节奏愉悦的歌。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沨听到青年的歌声后,总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   司祁打好领带,顺手拍了拍楚沨的胸膛。退后几步,打量了一下楚沨此刻的模样,满意道:“不错,很帅。这样就算跟我走在一块儿,也不会被我的风头压下去太多了!”   副官在一旁忍不住偷笑。   他跟在楚沨身边,常年接触的都是个性认真,工作时一板一眼的人群。突然遇到司祁这么一个性格活泼又有趣的人,总觉得他很是可亲,让人疏远不起来。   就连一向严肃冷漠,不喜与人亲近的将军也没说什么,眉眼看起来比平时放松许多。大概这就是结婚之后才会出现的温和感吧,单身男人身上也开始出现生活的气息了。   准备好礼物,一群人离开了别墅。楚沨与司祁坐在同一辆车上,楚沨对司祁说:“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找张副官。”   他犹豫了一下,十分难得的说了句他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那就是背后议论他人的是非:“在那种地方,没有人是好相处的。尤其是你这样的情况。”   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看到明星后,都是些什么态度呢?   楚沨对娱乐圈不熟悉,更不爱打听八卦。但他从宴会里一些人嘴里听到过某某某身边的人是明星,那语气轻蔑又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个卖相不错的商品,毫无半点尊重。   楚沨不希望司祁成为那群人口中的议论对象,被他们用那种口吻谈论。   司祁一点不知道他的担忧,依旧是那副目中无人的骄傲模样,轻哼一声:“我什么情况?我这么优秀,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喜欢。”   楚沨:“……”   楚沨说:“对,你说的没错。”   司祁只需要继续保持这个想法就好,其他的事情还是交给他去处理吧。   这么想着,车子飞到了庄园内的草坪,缓缓落下。   侯爵认出了楚沨的车,早早走到别墅门口迎接。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跟着楚沨一起下车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是个生面孔,以前从没见过。长得倒是挺好看的,长身玉立,气质也极佳,不像是个普通人。   “楚将军,真高兴你能出现。这位是……”   “是我的伴侣,叫司祁。”楚沨侧头看向司祁,司祁扬起下巴,从副官手里拿过礼物,态度礼貌带着些许骄傲,落落大方的样子一点不像是在讨好别人,而是在进行平等的社交:“楚沨说您喜欢米卡吉尔的白葡萄酒,特意让我找来留着送给您。”   对面侯爵眼前一亮,主动伸手接过木质的礼物盒,高兴道:“楚将军真是有心了!”   司祁又拿出用绸缎丝带打了个蝴蝶结的小盒子,对一旁的侯爵夫人说:“过两天就是您的生日,听说您喜欢罗什华的首饰,这里有款珍珠耳坠,我想只有您这样的气质才能将它的美好彻底展现出来,希望您会喜欢。”   侯爵夫人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她不是没有收过礼物,仅仅一个耳坠当然不算什么。但能将她的喜好打听到这么细致程度,说明对方是真的用心了的。尤其送礼的对象还是那位位高权重,说话做事冷硬不好接触的楚将军……   这种社交上的事情绝不可能是楚沨教给司祁的,副官们也不可能帮司祁去打听这种琐事,这两个礼物十有八九是司祁自己准备的。   琢磨着以楚沨的性格不可能搞包养那一套,他说是伴侣那绝对就是伴侣。再加上司祁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个轻浮无脑的人,侯爵夫人在心里对司祁做了一个初步的评价,笑腼如花的微笑着道:“多谢您的礼物,我非常喜欢,里面请。”   侯爵拿着葡萄酒很是开心,与楚沨往里面的会客室走,一边走一边说要把这瓶酒打开跟楚沨一起分享。   楚沨目光看着走向宴会大厅的司祁,又看了一眼副官。副官心领神会地没有如往常那样跟着楚沨,而是陪伴在司祁身后。   “我的丈夫与楚将军有事情要商谈,您请跟我到宴会厅稍作休息,我已经准备好了食物与酒水,希望您能度过一段舒适的时光……”   侯爵夫人对电视剧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因此一时半会儿没有认出这位偶尔会出现在商场宣传广告上的年轻人,只是觉得特别眼熟。   她很好奇司祁与楚沨之间的关系,打听道:“楚将军将您藏得可真好,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楚将军原来结婚了……”   一旁几位达官显贵的夫人们凑了过来,微笑着与侯爵夫人示意问好,又将好奇的目光落在司祁身上。   其中一位认出了司祁,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些不自觉的打量与轻蔑,显然以为他是跟着哪位大人物一块儿过来的男伴,视线漫不经心地从司祁身上挪开,对他并不怎么感兴趣。   直到她在原地站了许久,发现司祁竟然还站在原地,且自然而然的与诸位妇人交谈了起来,这才稍微用心去听了一下司祁的对话,这一听就有点回不过神来。   司祁表现得太游刃有余了,完全没有往常那种小明星巴结讨好的态度,十分自然的与诸位夫人平等交谈。他的谈吐非常优雅,完全不会因为圈子不同而接不上话,不知不觉间占据了谈话的主导地位,反过来提建议指导起了诸位夫人。比如说她们丈夫在官场上的一些旁人无从打听的消息,比如什么人对什么事情特别在意……   这不是什么能够在公众场合随意提起的消息,但却仿佛闲谈一样被司祁随随便便的说出。可就是这种看似不重要的小事,放在一些有心想要打探却无从下手的人心里,那就是再多钱都换不到的珍贵情报。   夫人们察觉到司祁的能力之后,开始有意识地对司祁讨好,与他微笑、说一些夸奖讨好司祁的话,只希望司祁能够多说一些她们想要知道的消息,这对她们甚至是他们的丈夫都是非常有利的。   原先认出司祁身份的那个夫人刹那间放下了轻蔑之心,率先对司祁露出了笑容,主动与司祁攀谈起来。   站在一旁时刻注意着这边情况的副官对此叹为观止。   他跟在楚沨身边多年,见过许多试图融入圈子却被戏耍玩弄的美人。那些人因为心里抱有的野心,天然就有“把柄”握在上位者的手中,就像是个小丑一样供人取乐……   副官很担心司祁会受到伤害,所以注意力一直放在这边,想着如果有人对司祁不够尊敬,他就第一时间站出来,报出将军的名字,以保护好司祁。   谁知司祁根本用不着打将军的旗帜狐假虎威,凭自己的本领轻而易举进入了这个圈子,让那群上位者像美人讨好他们一样去讨好司祁。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突兀,可背后蕴藏的能力足以让副官感到心惊。   感慨着感慨着,副官看到一位过去曾与将军发生过不快冲突的官员夫人来到了司祁身边。   夫人大概是不知晓司祁身份的,所以才会这么毫无防备的与司祁对话。副官正想着要怎么提醒司祁,让他注意一下情况,谁知司祁突然拐弯抹角说起了该官员正在发愁的一件事情,并表示有办法让楚沨帮忙牵线搭桥,只要官员不再故意与楚沨作对,双方就此化解仇怨。   夫人的确是不知晓司祁身份的,竟主动与司祁说:“其实我们也想和将军和解,为当年的事情道歉,但我们不知道将军肯不肯原谅我们,他的性格太正直了……”   司祁微笑着说:“你放心,我会让他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人要向前看,不是吗?”   一旁围着司祁的夫人们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司祁的身份果然不凡,忍不住问道:“还不知道您究竟是……”   司祁右手搭在胸前,绅士十足的微微躬身,轻笑着道:“还没来得及与诸位自我介绍,我是司祁,是楚沨的伴侣,以后请多关照。”   众人顿时一惊,她们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   刚才和司祁主动坦白心中想法的夫人更是又惊喜又庆幸,幸好她方才没有死鸭子嘴硬到底,否则白白错过了化解仇怨的办法不说,还差点又一次得罪了楚沨!   她一下子对司祁的观感变得特别特别的好,与司祁道:“您说的可真是太好了,人当然要向前看!以后还请继续与我们家交好,我家那位过去就是拉不下脸来,其实心地并不坏……”   “当然,如果您、以及诸位,以后遇到什么不方便与楚沨说的事情,都可以来告诉我,我会替各位转达的。”   众夫人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她们听出了司祁的潜在含义,很多她们丈夫不方便与楚沨正面打交道商量、唯恐尺度掌握不好反而惹得楚沨不快的事情,他们完全可以尝试着通过自己的夫人去转达给司祁,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交好途经!   副官见现场气氛瞬间火热起来,心中敬佩之情越发深厚。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夫人外交吗?   他们将军可真是娶了一位不得了的人回来啊……   有司先生这么一个贤内助帮忙,楚将军在帝国里的地位一定会更加的牢固!这不,光是一场宴会下来,司先生就帮将军解决了一个原本敌对的官员,还拉拢了那么多潜在的朋友。   夫人们聚在司祁身边,说了不少的好话,这时候就算是知晓司祁的明星身份,她们也绝不可能小看了司祁,因为司祁先前给她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优秀了。   大家说得正热闹,一群年轻女士从外面走入了宴会厅。为首那人看到了人群中极为显眼的司祁,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副官同样注意到了她,看清楚她的样子,联想起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副官心中暗感不妙。   还没想好怎么把人拦下来,那人就用娇滴滴的嗓音大声说:“哟,这不是那个什么明星吗?怎么特意来到这个地方,是要上台给我们表演什么杂技呢?”   她说话声音很大,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看热闹的将视线聚集到了这里。   不少人因此认出了司祁,知道他是最近很火的明星。听方才的话语,也不知道司祁是怎么招惹到了公爵的女儿,饶有兴致地举着酒杯站在远处看热闹,视线过分的打量着司祁的脸蛋与身体,转过头与旁边人说说笑笑,抬起手对着司祁指指点点。   副官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是公爵的女儿,也是司先生前任男朋友的现订婚对象。   她能用那种手段横刀夺爱抢走司先生正在交往的恋人,当然不可能对司先生抱有什么善意。现在当众说这种话就更明摆着是故意。   站在司祁身边的诸位夫人们闻言一愣,看到说话那人是公爵的女儿,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参与这场大人物之间的争斗。   内心忍不住的想,公爵大人与楚将军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很不错的,怎么公爵大人的女儿要这样讥讽针对将军的伴侣,这难道是来自公爵大人的一个信号?公爵大人是想和楚将军决裂?   这样的话,那就更不能随便开口站队了,一个不好是会牵连到她们家族的……   倒是方才承了司祁情的那位官员夫人,此刻站出来委婉道:“郑小姐许是误会了,司先生是收到正式的邀请,跟随‘伴侣’一同前来的。”   她在伴侣两个字上加了重音,隐隐有拿楚沨威胁世界之女的意思,然而世界之女嗤笑一声,根本不在乎这点威胁,扬起声音大声道:“哟,这么快就攀上高枝了啊!说什么伴侣,不过是出卖身体换来进入上流圈子的通行证而已!在场这么多人谁不知道里面的龌龊!”   她对司祁的恶意毫无遮掩,任谁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她也的确是非常讨厌司祁的。   之前看书的时候,她就特别讨厌司祁这个角色,每天在评论区里骂主角cp,说司祁性格傲慢又自大。要本事没本事,还总给主角惹麻烦,在娱乐圈里沾花惹草的是个交际花。偏偏还自以为有多了不起,总耍脾气让主角哄着,碰都不让碰一下。第一次亲吻正式确认关系都是主角真正当上将军的时候,这不是势利眼还能是什么?   尤其现在司祁明知道方淮想要上位楚沨就必须死,竟然还跟楚沨在一起,随随便便嫁给了楚沨。但凡司祁对方淮抱有一丝爱慕,司祁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就是看楚沨地位高,结婚后可以享受到荣华富贵,因此根本不管方淮的死活!!   那些所谓的真爱全都是放屁,明明只要对方有钱,他跟谁都可以在一起!   世界之女双手抱肩,对着司祁冷笑:“像你这种趋炎附势的势利眼,就该像那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起来,不要出来脏了大家的眼!”   那些站在司祁身边、知晓司祁身份的夫人皆是一惊,心想这公爵怕不是真的要跟楚将军彻底撕破脸,竟然连这种话都敢说!!   副将更是怒不可遏,站出来道:“郑小姐,这是我们将军的伴侣!您这话我会原原本本转达给公爵大人,将军肯定也不会原谅您方才的冒犯!”   旁边笑吟吟看热闹的众人闻言一愣,有人认出了副官的脸,知道他是楚沨身边的手下。稍一结合方才副官说的话,立马什么热闹也顾不得看了,背后冷汗嗖的一下冒出来。   什么?该死,这个长相漂亮的大明星竟然是楚将军的伴侣?   像楚将军那样的人找的结婚对象,能是随随便便娶来玩的吗?那是楚家未来的当家人,是楚沨心里正儿八经的另一半!   而他刚才竟然还用那种下流的眼神去看司祁?!他是不是找死?!   但愿司祁不会将他们方才毫不遮掩的恶意当成明目张胆的站队,他们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现场说说笑笑看热闹的氛围瞬间静谧下来,安静到甚至有些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我看到标题说,你除了拍戏什么都会。   47:嗯?怎么了?   楚沨:那会生孩子吗?和我一起……/////   47:…………(/w\) 第235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世界之女是个穿越者, 仗着对书里剧情的了解,还有穿越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位,压根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她看向身边人的眼神永远是轻蔑的, 高高在上的,就像她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那样, 毫不在意的冷笑:“结婚了又怎么样,楚沨想要休了你, 跟赶走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够了!”副官怒喝一声, 再也不想忍受这种芋铣针对司祁的侮辱,对一旁的侯爵夫人道:“您邀请来的宾客这样当众大放厥词,是完全没把我们将军当回事了吗?!”   夫人现在看世界之女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扫把星, 一点也不希望这个不速之客扰乱宴会给她带来麻烦, 赔笑道:“这, 实在是不好意思, 司先生请到里面休息, 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世界之女看副官要带司祁走, 上前一步:“诶,本姑娘和你说话呢,你走什么走!”   旁边几个和原主郑拾关系好的女生察觉到情况不对,焦急地拉着她的衣袖,想要阻止。   她们平时在外面耀武扬威,欺负没背景的平民也就算了, 当着和自家地位相等的人的面, 还是要装一装温柔谦逊的,哪儿能这么不加遮掩。   可世界之女压根不理睬她们, 一脸傲慢的继续耀武扬威挑衅着, 这让她们十分泄气, 根本搞不懂好友最近性格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有佣人在世界之女出口挑衅司祁的第一时间就飞快跑去通知了侯爵大人。   这群达官显贵们正在里面的会客室商量重要事宜,突然听说公爵女儿当众羞辱将军的伴侣,不断的出言挑衅,原本友好交谈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楚沨沉着脸怒视对面坐着的公爵,公爵都懵了,连忙摆手说这真的和他无关,是他女儿擅自这么做的……   侯爵连带着几位官员看向公爵的眼神里明显带上了不认同,这也太不会管教女儿了。   公爵大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连忙起身和楚沨道了几句歉,匆匆忙跟在佣人身后朝着宴会厅赶去。   刚一走进大门,就听到自己女儿尖锐着嗓音大放厥词,公爵气得脸都绿了,走过去一手拽住女儿的胳膊,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说完压着没回过神来的世界之女,按着她的脑袋和司祁道歉:“我女儿年轻不懂事,说了胡话,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事后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说完又硬扯着大声尖叫挣扎不休的世界之女,拽着她和楚沨低头道歉:“稍后我会送上礼物表示歉意,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无礼。”   然而楚沨看也不看公爵,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   这态度让公爵很是着急,气得死死抓着世界之女的胳膊,压低声音怒吼:“看你都给我惹了什么样的麻烦!!”   世界之女被人按着低头道歉,此刻颜面尽失,气得大骂:“你干什么?!我怎么给你惹麻烦了,你干什么要和楚沨浪费时间,那就是个快死了的废人!!”   “嘶——”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不少人下意识远离了公爵他们几步,深怕楚沨的雷霆之怒降临到父女俩身上的时候牵连了他们。   公爵被气了个仰倒,大声咆哮:“你给我闭嘴!!!”   楚沨来到司祁身边,观察着司祁的表情,见他甚至还有心思对他露出笑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   “我没事。”司祁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就这样的人,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楚沨抿了抿唇:“是我没保护好你。”   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众人,看那个铁面无私冰冷不好相处的楚将军,竟然会对人说出这么温柔的话,顿时明白司祁在楚沨心里的地位,心里直呼庆幸。   幸好他们刚才没有急着讨好郑拾、跳出来对着司祁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不然这时候哭着求原谅的人里就应该多一个他们了!   司祁并不在意这个,抬手理了理楚沨的领带。   他给爱人整理衣服的动作熟练又自然,让不少人心跳加快,心想司祁和楚将军之间的关系果然非常亲密,他们之前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也太失策了!   楚沨没有拒绝司祁的亲密接触,语气严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司祁无所谓的“唔”了一声,但还是补充了一句:“那女人纯粹是个疯子,这件事确实和公爵无关。”   楚沨不是很满意地皱了皱眉,盯着司祁的眼眸,过了好久才妥协道:“那么,好吧。”   既然司祁不希望他与公爵交恶,那他就听司祁的。   他一点也不想让司祁不高兴。   公爵让人把叫嚣连连的世界之女叉了出去,一场闹剧叫周围人看尽了他们家的笑话,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用面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公爵头疼地来到楚沨面前,与司祁道歉:“这件事实在是……诶,请不要把那种混账话放在心里,我会好好管教那个不孝女的!”   司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这件事我的丈夫会与您妥善处理的。”   公爵用惭愧的目光看向楚沨,楚沨脑海里不停回旋着“丈夫”两个字,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想起司祁的叮嘱,只能说:“这是个误会。”   公爵惊讶的张大嘴,没想到楚沨竟然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他知道楚沨刚才完全是动了真怒的,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他留。此刻看楚沨突然愿意给他一个台阶下,顿时感激连连,心里的愧疚越发深了,不好意思道:“您的大度让我羞愧不已,这件事完全是我的错,稍后我会为您献上我的诚意。”   旁边几位夫人亲眼目睹司祁是如何劝说楚沨改变心意,想要与司祁交好的心顿时变得越发强烈——这位的确是在楚将军心里占有极重的分量,有了他,难道还怕没法与楚将军搞好关系吗?   事情解决,公爵与几位匆匆赶来的达官显贵们围在楚沨身边再次离开了宴会大厅。   司祁这边一改之前的情况,变得无比热闹,再也没人会用打量的目光去评价司祁,全都露出殷切讨好的笑容,试图与司祁弄好关系。   平时楚沨油盐不进极难接触,此刻突然多了一条可以讨好楚沨的路子,当然是什么好东西都想送到司祁面前——就算讨好不了楚沨,讨好司祁也是一样的嘛!   副官看着司祁站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模样,松了一口气。   对司祁的观感也从将军的附属品,变成了能力强大到足以反过来帮助将军的重要人物,那浮于表面的友善彻底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尊敬。   宴会结束后,司祁与楚沨在侯爵夫妇的相送下坐上了车。   司祁:“我要去参加一个通告。”   楚沨:“几点?”   “一个半小时以后开始。”   楚沨:“张副官。”   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副官连忙道:“我会将您下午的安排推到明天。”   一边这么说,副官一边琢磨着要和司先生的经纪人互相沟通一下。他们伺候着的这两位都是大忙人,时间如果不安排好以后肯定会冲突上。   这次的通告是个很普通的电视剧宣发,有许多粉丝特意到场来见司祁。   其中有人注意到刻意隐藏了行踪的楚沨,对口罩下的那张脸露出疑惑神色,还有人对着楚沨偷偷拍了几张照发到网上,欢欢喜喜的说今天遇到了一个人,看起来特别像楚将军。   而真正见到楚沨正脸的导演等人直接懵了,站在后台处一个个的身体僵硬的不行,看看司祁又看看楚沨,不知道司祁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位大佬。   经纪人头疼欲裂的站在一旁插科打诨,转移了这个话题。心想这样下去根本隐瞒不了多久,然后回过头刚到公司就被董事长叫了过去,问他:“司祁和楚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   经纪人只能硬着头皮说:“这……司祁……和楚将军……结,结婚了……”   手下正当红的艺人突然结婚,这不管放哪儿都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谁知董事长兴奋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经纪人:“…………”   经纪人:“您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董事长抬起头,示意了一下天空,意味深长的道:“上面都已经传疯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消息。”   经纪人讪讪:“哦,是这样啊……”   亏他还一心想着隐藏消息,感情这点秘密放那群大佬眼里完全就是公开的。   董事长见经纪人这表情,纳罕道:“你什么态度啊,知情不报也就算了,现在还这样?”   经纪人说话坑坑巴巴:“我就觉得,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司祁的工作发展很不利……”   董事长说话很直接,理所当然的道:“什么工作,他都嫁给将军了,哪还用继续工作?你等下和司祁联系,问他要不要解约,免得人家主动找到我这里来,那多尴尬。”   “不是……”经纪人有些着急:“公司这是要放弃司祁?”   “你胡说什么!”董事长反而急了,连忙撇清关系:“是司祁看不上我们!”   经纪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司祁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因为嫁给谁了就放弃自己事业、甘心做全职主妇的。”   “什么全职主妇,那是贵妇……呸!我都给你带歪了,那是鲤鱼跃龙门!”董事长说:“你是不是傻,司祁都和将军在一起了,你还操心司祁结婚消息曝光会不会影响他事业?他一个明星能有什么事业,干得再厉害最多也就是自己建立工作室当老板,遇到那群贵族老爷还得低上一头,现在这样他还需要去操心事业吗?这不已经走到了人生巅峰?”   经纪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低着脑袋说:“可司祁……”   “什么司祁,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董事长不悦道:“你真以为司祁有多在意自己的大明星身份啊,以后等他在上层圈子里混熟了,没准还会耻于提及自己之前的工作呢!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去和司祁联系,那些通告啊代言啊什么的,就算违约也不能勉强司祁去拍摄,知道吗?”   经纪人点头低低的“喔”了一声,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很热爱自己的这份工作,觉得这是一份给人带来欢乐的十分崇高的工作。可奈何世人好像总觉得这份工作很低廉,很可笑,对着明显一口一个戏子……   路上,他打开终端,上网搜索有关司祁的新闻。其中已经隐隐约约开始出现司祁与楚沨之间的绯闻,只是都说得半真半假的,没几个人相信。   下方路人的留言看得经纪人不断皱眉,什么“司祁又来碰瓷了,这都是这个月第几个绯闻了”、“这回都编排到楚将军身上了,司祁粉真是脸大如锅”、“一个戏子哪里配得上我们的英雄,司祁滚粗抱走我家将军”,忍不住用手揉捏着眉心,很担心司祁真的会因为楚沨事业大受打击,毕竟网友对明星的恶意总是毫不吝啬的。   或许,司祁就此退出娱乐圈,远离那些议论声,也是件好事。   这么想着,他在副官的带领下再一次走进了别墅,副官对他说着司楚两人以后互相配合调节着工作安排的事情,经纪人听得心不在焉,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点打退堂鼓的意思。   只是在他开口说“要不就这么算了吧”之前,司祁先一步跟他说:“我决定公布恋情。”   经纪人语气犹豫:“其实不公布也没关系。”   司祁挑了挑眉:“你觉得这事儿能瞒得住多久?还不如我这边先一步说出来。”   经纪人摇摇头:“董事长的意思是,你可以直接和公司解约,退出娱乐圈,这样你就不用再对粉丝负责,可以安心过你自己的生活。”   司祁双手抱肩,不满道:“谁说我要退出娱乐圈了?”   经纪人“诶?”了一声,抬起头看向司祁:“你不退出吗?可是……”   他突然有点感动,他的想法果然没错,司祁的确是个非常重视自己事业、热爱这份工作的人,不会因为结婚嫁入豪门了就放弃自己的事业——虽然他现在的事业主要就是卖脸,除此以外啥也不会。   司祁摊开双手:“我又没做坏事,干什么非要退出娱乐圈?”   经纪人下意识地点头,对司祁说:“那你准备怎么公布恋情?”   司祁:“我听说林导正在策划一个恋爱综艺,我可以和楚沨一起去录节目。”   他这么做原因有三,一是可以借着这个平台顺理成章的公布恋情。二是他的工作需要足够的曝光度而楚沨又必须时刻跟在他身边,既然如此干脆让楚沨也参与到他的工作里来。三是司祁想要利用恋爱综艺里的各种娱乐环节和楚沨增进关系,更快的让他放下心防好帮他进行治疗……   既然都是要工作的,干嘛不找个对事业、对感情、对舆论都有利的工作去做呢?   一举三得不是么。   经纪人惊慌道:“不行,这太冒险了!”   他还以为司祁打算循序渐进慢慢处理,谁知司祁起手就是一个王炸,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事情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他苦口婆心道:“楚将军的人气那么高,不管和谁结婚,他的伴侣都会受到大量的议论与关注,被网友们挑剔配不配得上楚将军。现在突然公布说楚将军和你结婚了,你知道那些路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吗?他们对你的恶意会前所未有的高,因为你是受人瞩目的大明星!哪怕你是个幼儿园老师都比你是明星要来的好!这要放在平时,你如果被人黑了,你的粉丝们会冲在最前线保护你,可这回你的粉丝只会闹得比路人还厉害,你这是两面受敌!!”   司祁挑了挑眉:“那我什么都不做,那群人看到我整天和楚沨待在一起,就不会骂我了?”   经纪人:“…………”   不,好像只会骂的更凶,说司祁赖在楚沨身边想要麻雀变凤凰什么的……   经纪人无奈,挠了挠头道:“那楚将军是什么看法呢?他愿意跟你一起参加节目吗?”   司祁双手环胸,无所谓道:“他当然愿意了。”   这是问都没问过的意思了?经纪人看了一眼副官,发现副官脸上竟然一点为难的神色都没有,反而露出了微笑:“只是参加个节目而已,这点时间还是能安排出来的。”   经纪人解释:“这个节目不是参加一个采访那么简单,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的……”   副官想了想,依旧道:“十天半个月也没关系。”   将军的情况那么糟糕,现在基本已经停止了对外工作,全心全意的在帝都疗伤。能趁着这个功夫多和司先生培养一下感情是好事,没什么好犹豫的。   经纪人嘴唇张了张,丧气道:“是这样吗……”   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很乐见其成,就他一个人在这里瞎着急呢。   经纪人无奈道:“那我就去和林导商量这件事吧,估计他知道后能高兴疯。”   时下正当红的流量小生突然公布恋情参与节目,这本来就是自带话题度的事情。甚至另外一个恋爱对象还是从来不跟娱乐圈沾边却全民皆知的楚将军,光是这俩的名字放到一起都能确保一整季的节目收视率了。   果然,经纪人与林导拨通电话后,刚一开口说司祁要参加节目,对面导演就疯狂点头说“可以可以可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情敲定下来,还颇有点幸灾乐祸的说:“和司祁谈恋爱的倒霉蛋是谁啊?”   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在节目里公开关系,这不等着被司祁的粉丝喷么?   经纪人:“……是楚将军。”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是谁?”   “楚沨楚将军。”   “………………”对面导演深呼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老李啊,你没喝酒吧?这也没到晚上啊?”怎么就做起白日梦了呢?   “是真的。”经纪人头疼道:“总之你先安排吧,具体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说。”   林导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权衡他们节目能不能承担的起这么大的舆论压力。后来咬一咬牙,暗道一句“富贵险中求”,果断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干完了这一票,估计他就能在圈子里彻底出名了,这可是娱乐圈里十年都不一定能遇到的大事!能不能把握住机遇,就全靠他自己的了!   他的动作很快,疯狂催促节目组在众多的嘉宾里添上司祁的名字,发表在节目组的公开账号上,还特意艾特了司祁。   司祁的粉丝时时刻刻关注着有关系司祁的消息,看到这条通告后,当场疯了一片,纷纷在公告下留言,骂骂咧咧的也有、尖叫说不可能的也有,情绪一个比一个激动。   经纪人颤颤巍巍打开终端,上网察看评论区,看没两眼就心惊胆战的把它关了,总觉得看多了会减寿。   他不像司祁,都这时候了,还能坐在那里安心品尝着咖啡。见司祁一脸淡定的模样,没好气道:“行行行,是我皇帝不急太监急,看到时候网友们一个个骂起来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正在与司祁合作的品牌方、电影导演已经把电话打到经纪人这里了,态度不是特别好的质问经纪人,司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知道艺人如果做了形象受损引起众怒的事情,也算是毁约的一种情况,这种时候品牌方是可以单方面提出解约甚至是索要赔偿的,毕竟他们的产品因此受到了不好的影响,继续合作只会被拖累的更惨。   剧组那边更是如此,本就是冲着司祁身上的流量才与他合作的。现在他突然谈恋爱惹得粉丝们愤怒,以后谁还来看司祁拍的电视剧,花那么大的价钱请来一个没演技没流量的鸡肋,导演们表现的比经纪人还着急。   经纪人急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和司祁唠叨,拿着终端在那头不断赔笑脸解释,最后不得不把楚沨的名字搬出来才把那群人嘴巴堵上。   时间一点一点往后流逝,7粉们迟迟等不到司祁的回应,开始疯狂的到处扒司祁的恋人是谁。之前和司祁传过绯闻的明星都因此倒了霉,一个个的缩着不吭声,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蹦出来蹭热度,那是上赶着找骂。   后来有粉丝发现司祁最近每次出门,身边都会出现一个身材高大带着口罩,眉眼瞅着很像楚将军的人,开始扒司祁和楚沨之间的联系,想要看看司祁的对象到底是不是楚沨。   这种疯魔一样的风气惹得不少路人啧啧称奇,楚沨的粉丝更是因此炸了毛,直接和7粉杠上了,说7粉碰瓷碰到楚将军这里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楚将军怎么可能看得上司祁这样只有一张脸可以看的草包明星。   7粉生气归生气,可再生气也不至于看到别人骂司祁都能当做没看见,司祁只有她们自己能骂,外人凭什么骂?当场撸起袖子和楚沨粉丝对撕起来。说我们家77颜值天下无双,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男孩,追他的人多到能绕帝国八百圈!楚沨整天冷着一张脸,就是个不解风情糙汉子,谁稀罕巴拉巴拉……   网络上因此到处都是有关司祁和楚沨的热搜,即便是再怎么不关注娱乐圈的路人也因此知道那个最近特别火的司祁谈恋爱了,而且恋爱对象还被粉丝误解成是楚将军,实在是太可乐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档恋爱综艺的存在,节目未播先火。导演被他身后的公司寄予了厚望,原本资金匮乏的节目瞬间获得了大量的投资,著名编剧、策划纷至沓来,原本普普通通的节目内容蹭蹭往上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一下子变得精致高端了起来。   同样听到消息的还有方淮与世界之女郑拾,郑拾因为上次在宴会厅上丢尽脸面,此刻恨死了司祁。听说司祁会参加恋爱综艺,还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更是气得牙痒痒。   “我们也去参加节目!”郑拾对方淮命令道:“司祁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势利眼!我要在全国观众的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   当然,也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方淮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和司祁那个贱人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倒要看看司祁有没有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继续纠缠方淮,但凡露出一点苗头,她都要让司祁吃不了兜着走!   方淮皱着眉看着网上的新闻,见那么多人讨论司祁的恋人是谁,没有一个人提及自己的名字,心脏不断抽疼。   明明他才是司祁的另一半,他们已经在一起谈了四年多的恋爱,司祁最爱的人明明是他……   此刻听到郑拾的话,方淮沉默片刻后,嗓音沙哑的说:“好。”   他已经好久没能和司祁联系上了,这次,他要当面问一问司祁,问他是不是被楚沨逼迫了才会这样,他发誓要把司祁从魔爪中拯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   47:别别别,嫌弃。   谢谢fenny9345、凶熊熊的地雷呀~ 第236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司祁与楚沨会参加节目的消息被确定下来后, 节目组多了许多著名编剧与策划。众多人才汇聚一堂,一个个的都是人精。   他们知道能用司祁和楚沨当噱头吸引目光,也知道事情必须点到即止, 过分了就是自讨苦吃。   因此和往期那种一上来就介绍嘉宾组合的情况不同,这次节目组在开头玩了个花样, 没有一开始就说明谁与谁才是情侣搭档,而是将每个人都单独拆分开来, 逐一拍摄VCR, 让网友们猜测谁与谁才是真正的恋人组合。   当楚沨的名字真的出现了以后,网友们纷纷吐槽:“这还不明显吗,这段时间不都传司祁的恋人是楚将军, 现在从来不参与综艺节目的楚将军既然出现了, 他俩肯定是一组啊!”   但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等下, 这次有公爵家的千金参与节目, 从身份上来说只有她才配跟楚将军凑一对吧?司祁明显不够格。”   原本挺不高兴司祁谈恋爱的粉丝一下子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我们77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公爵家的女儿?论长相论气质, 我们77就算是配公主也绰绰有余好吗?!”   路人纷纷表示无语:“行行行, 你们77天下第一行吧,这骂他的也是你护他的也是你,真是绝了……”   嘴上这么说着,大家认真观看起了众嘉宾的VCR,试图了解每个成员的情况,分析到底谁和谁才是一对。   看着看着, 有观众忍不住吐槽:“之前那些医生、律师、武士什么的也就算了, 放在公爵家千金、护国大将军、顶流明星中间也算过得去。这个叫方淮的前公司职工是什么鬼,不就是现无业游民吗?”   “我之前看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 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富二代, 可这学历也太惨不忍睹了吧……谁家二代读这种学校啊。”   “Emmmm……这位真的是公爵家的千金吗?这气质和谈吐, 感觉还不如刚才那位女医生啊?是我眼瘸了吗?”   “我不是很喜欢司祁,但不得不承认,司祁能成为顶流真不是靠运气。就这长相和气质,骗不知情的人说他是王子估计都有人信。”   “嘻嘻嘻,我家77的确很像是王子,不过他是福利院出身的,能长成这样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楚将军真的好霸气啊,刚才那个A级的武士跟他一比,看着就像是个普通人。”   说着说着,VCR播放完毕,直播正式开始。   镜头分别给到了每个嘉宾的身上,大家被分开打散到不同的房间,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屏幕,节目组在一旁讲解:“VCR只能简单介绍各位嘉宾的基本情况,现在需要进行一段测试,让观众更加直观的认识你们,了解你们。”   画面切换到司祁这边的时候,弹幕数量猛地爆炸:“啊啊啊啊777777777!!!!”   “呜呜呜呜,77你不要谈恋爱好不好,只要你分手我依旧还爱你!你永远是最好的,求求你不要谈恋爱……”   “卧槽司祁本人竟然长这样的吗?我以前只在广告牌上看到过他,妈的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突然明白那么多人喜欢他的原因了……这就是活在现实里的精灵王子吧?说他能靠脸吃饭我是一点都不怀疑的。”   “司婊滚粗!不要靠近我家将军!!”   “楼上好大的脸,楚将军什么时候是你家的了?”   弹幕上说得火热,弹幕下的直播荧幕里,司祁神态轻松随意地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手指撑着额角,下巴微挑看向屏幕,根本看不出有被最近的舆论影响到。   “我还以为最近网上吵得那么凶,司祁日子肯定不好过呢,感情是我想多了。”   “别的明星遇到这种事情早就跑出来道歉了,就他看着一点不在乎,还明目张胆的跑来参加婚恋节目,胆子是真的大。”   “早就说了司祁这人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出道不过几年得罪了一片人,事到如今他那会在乎这个啊?而且说公开恋情就真的公开了,也是刚的很。”   说着,司祁面前的屏幕上跳出一道选择题:“请选择三项您最擅长的领域。”   “医疗/战斗/历史文化/商业金融/物理/化学/音乐……”   医生律师等人飞快选好了他们各自觉得擅长的领域,有的人还因此选择了伴侣的职业,因为这同样也是他们相对了解的领域。不少网友因此得到了关键线索,将女医生与武士联系到了一起,因为这两个人不约而同都选择了另外一个人的专业。   不过更多人的关注重点还是放在司祁与楚沨身上。司祁因为职业原因,得到的关注比楚沨还多,不少人议论纷纷,毫不客气的嘲笑:“司祁高中毕业就去工作,文化水平肯定很低。”   “而且他演技等同于无,唱歌全靠调音,上百个选项里就没一个是他擅长的。”   “哈,这么多选项他一个都没选,直接点了随机,这是破罐破摔了呗?”   “嗯……刚才我看公爵家的千金不是赫尔科德大学毕业的吗?怎么她选的是小说、战斗和娱乐啊?堂堂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贵族家的千金,最擅长的竟然是这些??随便选个礼仪文化也可以……好吧,看她这坐姿和仪态,估计礼仪也没学到位?”   “楚将军选择了战斗、医疗和地理,没有选娱乐,可能他真的不关注娱乐圈,和司祁没什么关系?”   “楚将军选了医疗和战斗,他的伴侣会不会是那个女医生又或者是那个男武士?”   “前面的别闹,楚将军怎么可能选这么普通的人当自己的伴侣。”   “你们这些粉丝,真以为自己能替偶像决定他的结婚对象啊……管的也太宽了吧。”   这么说着,各位嘉宾分别选择好了他们的考题,数据库飞快跳出二十道题目显示在屏幕上,网友们认真看着荧幕上的一行行问题,讶然道:   “这题目都挺难的啊。”   “都是很专业的题,只有真正从事这一行的人才能答得出来。”   “妈耶,这物理题是认真的吗?不会真的要人在直播间现场写题吧?我光看着都头大了!”   “噗哧,你们快去看司祁的题目,五花八门的什么内容都有,这还不如随便选三个领域的去蒙,也比现在这样简单啊!”   “呜呜呜我家77受委屈了,节目组就不应该放随机选项,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家77么!”   “……拜托,是你家司祁自己选的随机好吗?这都能怪节目组??”   “她家77就算杀人放火估计都能被原谅,无语。”   拿到考题的众嘉宾认真看着题目,快速回答着问题。   因为都是各自擅长的领域,除非是遇到特别偏门恰好不了解的,基本上这群人都能回答的出来。   律师先生因为勾选了音乐,还被网友们怀疑他该不会就是司祁的恋爱对象,让司祁粉丝阴阳怪气的酸了一顿。   到了后面郑拾的镜头,粉丝们见郑拾勾选了娱乐相关的考题,同样醋味十足的嘲笑连连。   这种言论让很多路人皱起了眉,站出来替郑拾说话:“嘴上积点德好吗?人家小姑娘怎么你们了?”   “就算你们再怎么嘲讽,人家也是一出生就站在了你们的终点,你们就是嫉妒吧?”   “司祁一个小明星,见到公爵的女儿巴结都来不及,就你们上赶着拖你们家主子的后腿。”   “呵呵,公爵女儿都看不上,真以为自己偶像多金贵呢?我看公爵之女才是楚沨的正式伴侣,因为恼火司祁故意碰瓷炒作,所以才特意上节目正名,等下司祁见到公爵之女绝对脸都绿了,看他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一时间,都没人去关注郑拾的卷面,镜头从她切换到了方淮,网友们的注意力却一直都在弹幕上,完全没注意到方淮的画面竟然有播放过。   直到方淮考完题目,荧幕上出现了楚沨的身影,方才争吵不断的弹幕瞬间画风一变,全都变成了无比统一的称赞与追捧:“真不知道是谁那么好运,能和楚将军谈恋爱。”   “呜呜呜不会真的是司祁吧?”   “诶,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如果真的要从这群人里挑一个人当77的对象,我只能选择楚将军了。”   路人们因此发现,原本每出现一个嘉宾就被司祁粉丝骂一顿的情况,在楚沨出现以后立马消失,这群粉丝好像对楚沨异常的宽容——不过想想也是,这就算再怎么挑剔的粉丝,在遇到楚沨的时候也说不出什么不满的话吧?   论名气、论家世、论实力,楚沨都足以和司祁相媲美,甚至是直接碾压司祁一头,即使司祁的粉丝再怎么有偶像滤镜,也不至于当着楚沨的面睁眼说瞎话,那不扯淡么?   就算她们敢得罪包括公爵女儿在内的其他嘉宾,也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楚沨的坏话啊,那全国上下所有人不得喷死他们呢?她们又不傻。   楚沨面无表情的飞快写完了考卷,无论战斗、医疗还是地理,都是楚沨最最熟悉的领域,所以他不出意料的考了满分,弹幕上全是一片的夸赞。   下一个镜头给到了司祁,观众们看到司祁那五花八门的考题不约而同发出了“哈哈哈哈哈哈”的弹幕。就算是粉丝这时候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说这次最后一名是我家77的、谁都不要和77抢,还说倒数第一也是第一。   弹幕上欢声笑语一片,大家都在看司祁的热闹,谁知画面里的司祁完全没有像大家以为的那样翻个白眼大大咧咧的说“我要交白卷”,而是保持原本漫不经心地姿态,随手在键盘上敲击着写下了答案。   速度飞快,不假思索,看得现场观众们嘻嘻直笑,都说交白卷就好了,干嘛费劲瞎填答案呢。直到数十秒后,有人突然说:“等下,这题目是不是写对了?我看第三道题的答案是正确的啊?有没有了解其他题目的人能出来说一下?”   “……我去查了一下,第二题还真的是对的!!”   “第九题也答对了。”   “喂喂喂,不是吧,就算粉丝滤镜再厚也不至于这么扯谎吧?”   “没扯谎,我不是司祁的粉丝,但题目真的是答对了。”   “胡说八道,这么杂的题目怎么可能都答对,节目组是不是给司祁剧本了?司祁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吧?”   这句话刚说出口,立马有粉丝炸毛:“开什么玩笑,我家77不可能搞这种剧本艹学霸人设好吗!77性格耿直压根不屑撒谎!他当初就没隐瞒过自己的学历和出身,也说过自己根本不在乎学历的高低,事到如今他何必来这一出??”   “有一说一,司祁之前因为懒得装尊敬,自大的态度在圈里得罪了不少前辈,还因为这个被媒体黑了好多次,他应该不会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也完全得不到好处。”   “我家77拿了金马桶奖(演技烂的演员才会拿的奖)都一点不在意,拿了倒数第一都跟拿了第一名一样云淡风轻,他会为了考满分提前抄答案?开什么玩笑!”   “司祁什么性格我不知道,不过如果导演组真的提前给了司祁答案,完全可以让司祁选几个看起来靠谱的题目让他去做,这样就算拿了满分观众也能相信,现在这随机选题还题题都对的剧本太扯了,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安排出这种剧情。”   “……所以,因为太离谱,所以反而证明了考题的真实性??”   网友们议论纷纷,导演组也觉得这满分答卷实在是太扯了,忍不住委婉的和司祁说:“我记得您说过您是高中学历?怎么这些考题……”   司祁理直气壮的说:“干嘛?高中毕业就不能考满分?你看不起谁呢?学历又不代表智力,我高考结束之后没钱读不起大学就不读了,不代表我考不上大学!真是有意思。”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擦着额头汗水,狼狈解释:“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个……”他能说什么,总不能当着司祁的面说怀疑他作弊吧!   网友们:“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考不上高中又不代表人家不能自学。”   “所以司祁当年高考成绩是多少有人知道吗?”   “不清楚诶,媒体只说过司祁高中文化,说他学历低,没说过他成绩好不好。”   “行吧,这群娱乐记者的作风一直都这样说一半藏一半故意诱导舆论,我都习惯了。”   “真是够了,司祁说什么你都信,他就算自学也不可能学到这种地步好吧?明显是剧本!”   正这么说着,小部分网友刚刚对过去误解了司祁而产生了一点点的同情,谁知下一秒,司祁骄傲地扬起下巴,说了段让大家哭笑不得的话:“再说了,就我这美貌,这气质,啧啧,我要是为了读书晚几年进娱乐圈,那是全世界的损失!!”   网友们:“…………”   “把我的同情还回来!”   “司祁果然还是那个司祁。”   “哈哈哈哈突然觉得他臭不要脸的样子好可爱怎么回事?”   “率真boy实锤了。”   玩归玩闹归闹,证明节目组的清白的环节还是要继续的。工作人员说:“我们现在随机从题库里选几道题给您做,您看行不行?”   网友们吐槽:“不是吧,一个娱乐节目这么较真的吗?还真怕自己被误会啊?大家都知道你们事先有台本啊。”   “如果司祁真的能写出那么多专业题,是有真本事的,那这节目就有意思了。”   “突然兴奋起来了怎么回事!!”   这么说着,节目组手动点击不断跳跃着题目的屏幕,纯手工随机抽选了二十道题目,让司祁去做。   节目组的导演紧张的手心冒汗,他比谁都更惊讶方才发生的一切,因为他和那群观众不一样,他知道司祁是真的没有剧本啊!!!   传说中文化水平低职业素养差的司祁,竟然是个学霸,这简直……简直是骇人听闻好吗?!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地注视下,司祁皱着眉不耐烦地飞快写完了新的考题,这回别说是弹幕炸锅,整个节目组的拍摄场地都喧闹了起来,一群人瞪大眼睛查阅着司祁的答案,发现这真的和题库里的答案一模一样,几乎就要沸腾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身为明星演技演技不过关,唱歌唱歌不过关,反而杂七杂八的专业知识学得无比精通,这样的人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来当明星,也不是说他当明星不好,可没人是专门挑着自己的短板去选择工作的对吧?这当明星就是司祁的短板啊??   “我怎么就不适合当明星了?”见面前大家一脸的不可置信,司祁不满道:“我这张脸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好吗??”   一边说,他还一边洋洋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幅陶醉的模样。   林导尴尬得嘴角不停抽搐:“不是,你这也只有这张脸符合了吧……”   别的先不提,就司祁这性格,当明星分分钟闹出一堆幺蛾子,隔三差五就有粉丝“塌房”,如果不是长相实在是没话说,他根本就不适合当明星好吗?!   路人网友看得恍恍惚惚,一脸懵逼,直到现在依旧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现实,嘴里嘀咕着怎么可能。   而粉丝们先是震惊,后是狂喜,无比骄傲的在弹幕上疯狂吹彩虹屁,自豪的说:“我家77就是牛逼,我家77天下第一!”这回没什么路人网友站出来反驳了,因为这情况看着真的挺唬人的……   “嗯……不管如何,总之后面再看吧。如果是剧本,总有一天会露馅的……如果是真的……真的不是也挺好吗?”   一条弹幕划过,得到不少网友们的赞同。大家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多了许多的不可思议,慢慢也有人开始理性分析了:“我知道的司祁黑料其实都还好啊,司祁这人除了态度不怎么客气以外,其他也没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吧?”   “演技虽然差,可他拍的那些角色,本来就是花瓶啊,他经纪人给他找的剧本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本来我们就是看他那张脸而已。”   “而且他也没有仗着自己是顶流,就在背后资本运作跟其他演员抢演技奖,金马桶他都能笑着上台去拿,这一点我是挺佩服他的。”   “学历低这件事其实更没办法黑司祁吧,他是孤儿,无父无母,学费都要他自己去挣。他觉得自己长得好应该进娱乐圈,就进娱乐圈拍戏挣钱了,这有什么好黑的啊?”   “不如说高中毕业都能年收入过亿,参加工作不到五年就成为了行业顶流,这本事已经比在座绝大多数人厉害了吧……”   “更别提他刚才的那两份满分试卷……”   “前面的都是粉装路吧,这么向着司祁。不说现在粉丝都在骂司祁,说要脱粉吗?怎么还来这个恋爱综艺里自虐呢?”   “……”   考试结束,八位嘉宾的分数被统一统计了出来。   司祁和楚沨两个晃眼的满分被并排放在了第一行,看着无比瞩目。   世界之女郑拾当场坐不住了,她指着司祁的排名大喊“不可能”,怒气冲冲地对节目组说:“司祁一个花瓶怎么可能考这么高的分数?我还能不知道他吗?他就一小白脸!”   “卧槽!这女的什么意思?!”   “公爵之女就这素质?”   粉丝们怒不可遏,还有人看到了世界之女的分数,直接嘲讽起来:“呵呵!才十五分,排名倒数第一!二十道题只答对了三道,就这还名校毕业?就这还帝国贵族?她有什么脸质疑我家77!”   尤其当世界之女讥讽节目组跟司祁搞黑幕,说司祁走后面,暗示他就是个卖身上位手段肮脏的戏子时,就算是路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司祁有没有走后门,我刚才看司祁考了两遍题目,至少是没看出来的。但她堂堂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考试考了十几分,她那个毕业证有没有水分,我是看出来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口一个戏子搞职业歧视,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出身在公爵家就天生高贵,可以理直气壮的看不起任何一个人?司祁一个大明星在她眼中都不是什么玩意儿,那我们呢?我们怕不是连蝼蚁都不如了!”   “之前我还觉得楚将军娶公爵之女挺好,人家出身高贵又有文化,相貌也不差,是唯一能配得上将军的人。现在,呵呵……感觉就连司祁都比她要好一点了,至少司祁不会这么故意作妖。”   “不不不,不约,我们将军不约。我觉得前几位医生啊教授啊武士啊什么的都挺好,至少比司祁要好!”   郑拾不知道网友们在说什么,在她的设想里,以司祁在小说中的情况,司祁就是一个黑红黑红的花瓶明星,没什么智商,说话也不经过大脑,没文化更是公认的事实!估计网友们跟她一样,都在对这离谱的成绩怒不可遏,甚至是觉得她说得对,把大家心里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心里正得意着呢!   她就说她这个节目参加的对吧,这才刚开始,就已经揭穿了司祁的一个污点了! 第237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节目组能看到网友们的实时弹幕, 因此看到世界之女那耀武扬威的得意脸,心中深感无语。   本来看在世界之女家世背景的面子上,他们还想委婉的提醒一下世界之女的成绩, 问她是不是发挥失常,选了不擅长的领域, 甚至是让她也重考一次,这也不是不可以。   但现在么……   还是算了。   免得出于善意提醒她, 人家还反口就是一句:“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觉得我考了最后一名很好笑?必须要重新考才行!”   到时候网友们觉得不公平不说,指不定他们还得罪了郑拾,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干脆闭嘴什么也别说。   导演在屏幕那头说道:“现在自我介绍环节结束, 正式开始我们的节目。请各位嘉宾走出房间, 进入各自的初始地点。”   各自的初始地点?   司祁挑了挑眉, 从工作人员手中拿到了属于他的定位器, 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屋子, 屋外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跟钢筋水泥截然不同的辽阔原野,更远处还能看到翠绿的森林与连绵的山川。司祁过来参加节目的时候,被节目组安排着和楚沨上了不同的车。抵达现在的这个房间后,他直到节目开始考完卷子都没再见到楚沨。   此刻一听“各自的初始地点”,就知道这回他和楚沨十有八九是被放在了不同的地方。   竟然把情侣拆开来进行直播,这恋爱综艺还真是有够别出心裁的。   正这么想着, 在咻咻看到的直播平台弹幕池上, 网友们瞬间兴奋起来:“竟然是野外!!”   “这次的节目组这么大手笔吗?!竟然在野外进行直播?!牛逼大发了!!”   “我平时想离开城市到其他地方都得办好几个月的麻烦手续,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凑足了人数才能在官方的保护下进入野外, 这节目组真是大手笔, 竟然能直接在野外直播……安全没问题吗?”   “肯定没问题啊!楚将军都在这里呢!肯定有官方的人手在附近保护啊!”   “那可不一定, 如果真的被保护起来了,那特意去野外还有什么意义,就为了给我们看风景吗?”   咻咻见网友们这瞬间热切起来的态度,跟司祁说:【主人,这个世界的人可真奇怪,一看到您出现在野外兴奋的不得了】   司祁:【野外有异兽,非常的危险,一般没什么媒体敢在这个地方拍摄节目。城市里被保护起来的百姓对城市外的一切又害怕又好奇,兴奋点很正常】   因为楚沨、司祁还有公爵之女的加入,节目组受到的关注度超乎寻常的高。电台大手一挥,决定这次来一个大的,通过楚沨的门路直接将节目组的拍摄场地定在了野外,可谓是下足了大功夫。   而且跟和平世界的综艺节目不同,这边的娱乐无论是电视剧还是休闲综艺,但凡跟“武力、战斗、生存”沾边的东西,都会特别受欢迎,官方态度也是更偏向于支持这一类节目的,因此即便是恋爱综艺,也能玩得这么刺激。   导演说:“想要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灵魂伴侣并不容易,那么,在荒无人烟的野外,心灵相通的情侣能够克服重重困难,跨越山海再次相遇吗?”   导演组不愧是把观众们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一开口就奠定了接下来这个环节的基调,让观众们亢奋不已——这是要玩野外冒险啊!!   在镜头中,节目组给每一个嘉宾分发了一个定位器,告诉他们,这个定位器上显示了他们自己的地点、并且每隔半个小时会显示一分钟其他嘉宾们的位置。如何在这片地区快速找到自己的恋人,与他/她汇合,就全凭各位的本事,以及跟恋人的默契了。   司祁看着手里的定位器深感无语,其他嘉宾同样一脸懵逼,显然是没想到这个节目怎么会变成这样,犹豫了一下,询问了安全问题后才迟疑着接过了东西。   都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没谁会对野外不充满好奇,更不可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除了外来穿越者郑拾。   郑拾推开门后看到自己身处一片森林里,还听说要靠自己的力量在那危机四伏的野外求生、寻找到此刻不知在哪里的方淮,直接气炸了。   “开什么玩笑,你们之前可没说过要这样做!”   节目组:“节目里的环节都是保密的,只有这样才能拍摄更真实的内容……”   网友们疑惑:“什么?难道没有事先给嘉宾台本?”   “看她这跳脚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   “应该不是演戏,没谁会故意把自己扮演成一个胆小怕事、连野外都不敢去的懦夫。更何况她还是出身公爵家。贵族们享受了高等的待遇,就应该承担责任保护好我们,她这做法是在给自己的家族蒙羞。”   郑拾当然知道这个书里的世界风气如何,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说。可就算知道,也不能代表她就有勇气踏足这片危险领域。   想想书里因为异兽入侵死掉的人还少吗?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面对更加强大的异兽也只有惨死的份,楚沨当初不就是因为过度的战斗导致精神暴动死掉的嘛?她可不想死!!   节目组好声好气的安慰:“您放心,虽然是野外,可是并不会出现特别危险的异兽……您的精神力等级不低,一般不会出现连您都应付不了的致命危险,就算有我们也会及时出现救下您的……”   观众们听到这个解释,即便郁闷这“不够真实”,也还是能理解的。   毕竟是拍摄节目,总不可能真的把人丢到官方保护范围外的区域去吧,这导演组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啊。   世界之女气急,如果不是直播镜头还在拍摄,她肯定早就把面前这群人劈头盖脸臭骂一顿了。此刻看着手里的定位,还有那完全看不懂的地图,咬了咬牙,脸色极差的走出了屋子。   一出门,她就抓瞎了,对节目组说:“我接下来要去哪儿?”   节目组并没有跟随她一同出门,只是在她身边放了几个直播用的摄影球。球体飞翔在半空,里面传出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声音:“这个需要您自行判断。”   世界之女表情差点崩了。   观众们:“这还不简单,野外求生,首先确保水源和食物,还有休息地点啊,课堂上不都说过了吗?”   “我之前还想着要看看贵族家的千金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应对,想要偷师,现在……算了,我还是去看楚将军吧,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官方教材。”   这么说着,网友们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其他嘉宾的视角,发现每个人出了门以后,都在仔细观察四周情况,然后锁定一个目标平稳前进。   目的地基本上都是或许会出现水源的区域……除了楚沨,以及司祁。   楚沨在野外生存惯了,行走时自然而然带着一股坚定有力的气势,身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没有半点的突兀。   其他嘉宾却不是这样,他们突然出现在连路面平整都做不到的森林里,总忍不住左顾右盼,担忧着曾在视频中看到过无数次的凶残怪物突然袭来,就像突然误入了森林里的受惊了的小兔子,让人觉得他下一秒会不会突然失足滑倒。   这样的他们不敢冒进,先一步锁定食物与水源还有休息地点是很理智的一件事,毕竟什么都没有性命更加重要。   但楚沨并不需要考虑这些。   他知道自己正在参加节目,而节目不可能把嘉宾们分散在几天几夜都聚集不了的地方——白天的悬浮车显然没把他们送出去那么远。   所以想要在一个上午的时间里找到司祁,对楚沨而言并不困难。仅仅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寻找水源和食物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找到人了之后再这么做。   比起他这边,楚沨更担心那位养尊处优吃不了苦的大明星,突然来到这种环境,是不是会惊慌,会受伤,会生气。他需要确保司祁的安全才能再想其他。   但他显然想多了。   司祁并不是金丝雀,即便他有着比金丝雀还要娇贵的外貌,他也是个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跟楚沨平起平坐的存在。   他同样没有去寻找水源,当然也没想过利用咻咻去作弊,慢条斯理地往高处走。   喜欢他的粉丝们由衷的称赞起司祁的美貌,说他就像是一只回到原始森林里的精灵,轻盈,优雅,每一个角度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   不喜欢他的黑子们也只能说司祁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那么注意外表,异兽吃人的时候可不会考虑这个人类漂亮不漂亮。   是的,即便是黑子也无法否认司祁的外表,因为这就算是眼睛再瞎的人也黑不起来。   倒是有些路人看着看着疑惑了起来:“司祁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行走在野外?”   “这些起伏不定的山路,对他而言就像是平地一样轻松随意。”   “不过他到底要去哪里,不应该去寻找水源吗?我看他更像是在逛街。”   “就他这样,真流落到了野外只有等死的份。他应该是打算让他的伴侣过来找自己,而自己却不出一分力。”   楚沨和司祁的表现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参考作用,倒是那位武士和教授,来到野外后现场给大家演示了一场什么叫做教科书级别的野外求生指南,看得不少观众叹为观止,纷纷表示自己学到了。   “这两个人好像很习惯这样的生活。”   “武士的精神力等级高,他应该是经常出入野外进行狩猎的。教授为什么这么熟练就很值得琢磨了,你们看他们俩的步骤和编制藤蔓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像,说不定以前就是一起出门冒险过呢?”   “没准他们俩就是一对。”   这么说着,网友们转头去看剩下的四个嘉宾。律师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是摔疼了,捂着后背某处拧紧了眉。医生左顾右盼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脚步坚定、仔细认真。   公爵之女郑拾全程没有好脸色,压抑着脾气低着头走路,身上很快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观众们不想看她不停的发牢骚,将视野对准了最后一个人,也就是方淮。   网友们对方淮的印象可谓是所有嘉宾里最薄弱的那一个,他似乎没有任何的闪光点,就连刚才考试时的画面也被大家不小心忽略了。不过此刻他出入野外时的神态竟然出乎意料的镇定,这倒叫不少观众下意识高看了他一眼,给他留下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印象。   这么想着,半小时的时间过去,定位器发出了一阵颤动,画面中的八个人不约而同地拿起了定位器,看向上面的八个小光点。   很多人下意识将视线对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光点,不论如何先找到一个队友再说。   司祁却是在这半小时的时间里来到了一个山坡高处,举目眺望着整座森林与原野,对比着手里的定位器,一次性看清楚八个人分别在什么位置,身边又都应该有些什么。   网友们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搞明白司祁从刚才起就好像是在逛街一样朝着高处走,对附近水源食物不屑一顾的原因——他是想要在半个小时内找到合适的地点,一次性锁定所有嘉宾的位置。   “我还以为司祁就是过来走秀的,没想到他原来有在动脑子啊。”   “有动脑子什么啊,他光看这些地点也没用啊,难道他能根据这个直接锁定他伴侣的具体位置吗?”   ——还真能。   一分钟的时间,足够司祁看明白其余七个光点的各自移动方向,分辨出他们接下来要前往的位置。   西南边有个距离他最近的光点正在朝他这边走来,大概是打算与他汇合。东西方向距离他最远的那个光点,却是看到定位器上的显示后也依旧没有跟左右两边人汇合的打算,目标明确地走向了所有光点正中央的位置。   与楚沨相识了那么多年,司祁清楚楚沨的性格。他不是那种会不管不顾的去赌七分之一概率,看左右两侧距离最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要找的司祁,而耽搁他真正找到司祁的时间,这太鲁莽了。   而且身为将军,他在野外遇到落单的平民,即便知道这里是节目组的守护范围,他也做不出丢下对方去找司祁的事情,只可能带着那个人一起上路,这只会再次拖累他寻找到司祁的时间。   所以他干脆先来到所有光点的最中心处,相信半个小时汇报一次的功夫,足够其他嘉宾看明白他的意图,自发来到距离所有队伍正中心的他的所在地。哪怕司祁迟迟没有出现,他也能根据抵达人员快速确认哪个光点才是司祁,然后进行准确寻找。   一眼看出楚沨的位置,司祁目光锁定了那个方向,放下定位器开始下山。   这次知道了目的地,他就不会再像刚才一样,只需要半小时内抵达高坡就行了,而是开始跑动起来。   观众们突然看到司祁和楚沨不约而同的开始奔跑,都有些惊讶。   “楚将军突然跑动起来我能理解,毕竟他不会畏惧野外,可司祁竟然也敢奔跑,还跑得这么快速,我是真的没想到。”   “呵呵,我看他就是在找死。”   “呜呜77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好害怕!”   “他这是急着要和附近的人汇合吧?胆子可真够小的。”   “你胆子大,你在野外像77这样跑一跑试试??”   “……”   白教授手里拿着几株草药,被那突然逼近的奔跑声吓了一跳。   他本能的以为是有什么异兽出现,毕竟将心比心,他觉得没有人类会在这种地方这么招摇——直到他突然想起这次参加的嘉宾还有位将军。   在这种地方遇到人民英雄,实在是件让人特别安心的事情。笑容提到脸上,白教授停下试图逃走的脚步,驻足原地。   结果却看到一位身穿讲究的时尚服装,从头到脚都被打扮的无比好看的青年越过一颗大树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脚步轻松随意,额头上甚至都没出现一滴汗珠,双手插兜的模样宛若一个在户外郊游没心没肺的游客。   “司,司祁?”白教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遇到那位传说中的大明星。   不过能遇到一个人类也是件好事,白教授笑着说道:“从你过来的方向看,你应该就是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我正打算过去找你。”   司祁点点头:“我就是看出你准备来找我,所以提前过来找你,免得你跑空了。”   白教授没太理解司祁的意思,不过也听出司祁原本是没打算来找他的,说道:“我们一起行动吧,这样也更安全些。”   司祁想了想,没有拒绝。低头看了一眼白教授手里的植物,道:“你这是准备在这里过夜?”   白教授下意识说:“是的,有备无患。”   跟着司祁走了几句,他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惊讶道:“你认识它们?”   他举起了手里的几棵植物,脸上有些诧异。这不是什么经常出现在城市里的植物,只有精通这方面领域的专家,亦或者常年出入野外的战士才会了解。   司祁:“驱蚊的韩香草,易于点燃的落灰叶,还有坚韧的可以制作成绳索的藤蔓……看来你经常出入野外,不是个纸上谈兵的学者。”   教授笑着说道:“我是植物学家,有时候也会为了寻找新的植物来到野外,毕竟这种工作我没办法交给战士们处理,他们虽然很厉害,但总容易漏掉一些细节……”   司祁随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树根:“那里有几朵染霞花,我想你会很需要。”   “什么?!”白教授停下脚步,也不管司祁会不会骗他,连忙跑过去看。片刻后察觉到那落霞般色泽的小花,白教授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全都丢了,蹲下身子,手指毫不顾忌地用指甲抠着地上的泥土,专心致志的模样完全忘记了其他。   观众们看得云里雾里:“等下,司祁怎么会认识那些草?我都不知道他说的韩香草是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说过。”   “妈耶,他不会真的熟悉这些植物吧?不然怎么会一下子指出那个叫什么染霞的东西?”   “如果不是看他俩表现的这么陌生,我都怀疑司祁和教授是一对了,毕竟他俩似乎很有共同语言。”   “演的吧,怎么可能人家一个教授都没发现的东西司祁一眼就发现了。绝对事先安排好的剧本。”   白教授小心翼翼捧着五朵染霞花,仔细观察了许久,确定没有认错后,抬起头惊喜的看向司祁,对他说:“这的确是染霞花,他们应该属于你!”   司祁无所谓道:“你可以全部拿走,我不缺这些钱。”   白教授睁大眼睛:“这一朵至少能卖五六万!”而他刚才本来是打算开口找司祁买的。   之前说是剧本的观众瞬间闭嘴了。   什么剧本能拿出价值二三十万的道具啊……这不是瞎扯淡么?   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不相信司祁能够那么轻松的认出诸多植物,甚至是在这种时候辨认出看起来应该很珍贵的小花。   白教授不可思议的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司祁语气漫不经心:“七八月份,长在庇荫的树根处,周围环境湿度较高,开橘粉色花朵,不是染霞还能是什么。”   白教授见司祁说的那么轻松随意,看向司祁的视线越发充满好奇:“你对植物很了解?”   司祁:“我以前拍过一部电视剧,里面的角色对这些事物非常熟悉,所以我知道一些。”   粉丝们仔细回忆,很快想起一部电视剧:“是《初晴》!77在里面扮演一位喜爱花草植物的画家!对各式植物如数家珍!”   “鬼扯,那部电视剧我也看过,司祁全程都在花朵簇拥下拼命展现颜值,台词说得跟念经一样,说的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只顾着看他脸了。”   “我看就是节目组故意安排的。”   白教授和其他观众一样,对司祁的解释感到很是不可思议。只适合那些只能在弹幕池里争吵不休的网友不同,他直接问出了口:“那你还能认出其他植物吗?”   司祁抬起手,顺着脚边往前指,指一个说一个名字:“紫苏、柳芹、向叶木,白邱、素齐、六叶果,朱口草、柯起草、碧根花……”   仿佛报菜名一样报了二十多种植物,观众们听得无比糊涂,根本不相信这么短的距离会出现这么多种不同的植物,白教授却是越听越吃惊,脱口而出:“你竟然真的认识!!”   司祁挑了挑眉,挑衅一般的道:“怎么,你怀疑我在撒谎?”   白教授愣了愣,连忙摆手道歉:“不是不是,我就是有些惊讶!你刚才说的都没错,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不,我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就是,我……”   越描越黑,白教授窘迫的耳朵都红了。   司祁轻哼一声,收回手指也不报菜名了,催促道:“行了,走快点。”   “好,好。”白教授赶紧加快速度,跌跌撞撞地跟上去。可惜到底是个常年伏案工作的,因为太着急,他一不留神踩到石头上的苔藓脚步打滑,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就要一头往下栽倒。   “啧。”看似生气走得很快的司祁,仿佛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转过身精准的抓住白教授的胳膊,将人扶住。看着教授那心有余悸的目光,司祁讽刺一般的道:“跟不上不会说吗?万一摔倒了走不动,岂不是还要我背着你走。”   白教授不好意思道:“我太着急了。”   黑子们见状立马跳出来:“你们看吧,司祁对别人一点尊重都没有!这种地方那么危险,还逼着人走快点,摔跤了就是一顿嘲讽,果然素质低下!”   然后下一秒,司祁又说:“你把鞋子脱下来。”   白教授呆愣愣的:“啊?”   司祁不耐烦道:“脱下来,鞋底放在树干上擦一擦,把鞋底上的泥泞和苔藓弄掉,不然等下走路又要摔倒,还要我来扶你!你知道我一边走路还要一边分心照顾你有多累吗?”   白教授“哦”了一声,乖乖地听话照做,倒是一点没觉得司祁凶。   随后,司祁又是“你怎么这么笨啊,这里有石头都没看见,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才不会提醒你,哎,小心那里有树桩!”、“渴了就去吃果子啊,你看那边不是有水果……摘不到?啧,真是笨,我去给你弄下来”、“这么看我干什么,我才不是为你去摘果子的,我就是自己也有点渴了而已!”   诸如此类的事情一多,全程被“骂”的白教授算是彻底摸清楚司祁的性格了。   看司祁傲慢着一张脸,把用石子打下来的水果丢到他手上,全程一幅“哼,我才没想照顾你”的样子,白教授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祁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嘀咕咕:“被人骂了还那么高兴,真是脑子有问题。”   然而白教授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他故意说:“你给我的果子比你的那个更大更好,你不会是故意照顾我的吧?”   “胡、胡说什么呢!”这话让司祁很是炸毛,他一把将白教授手里的果子抢过来,嘟嘟囔囔的:“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凭什么我要吃小的……”   说完瞥了笑得开心的白教授一眼,见对方竟然还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司祁气得用力咬了一口香梨,恼羞成怒:“可恶,你别笑了!我让你别笑!你……哼!”   隔着屏幕,第一次不是通过媒体报道去认识司祁、而是正面亲眼看到司祁本人究竟是个怎样性格的网友们:“…………”   “这…这就是网上说的‘司祁不礼貌’、‘司祁说话太难听’?”   “我看他就是嘴硬心软,害臊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在关心人吧!!!”   “说实话,我只在动画片里看到过傲娇,没想到现实里真有这样性格的人……加上他大明星的身份,妈耶,这属性也太香了吧!”   “活生生的傲娇女王受!”   黑子们还在那里叫嚣司祁不礼貌,一幅证据确凿总算被我抓到的模样。可这回网友们却根本不会被这样的舆论诱导,反而一个个顶着张慈母脸,露出姨母般的笑容,讨论着那毒舌不断的司祁。   “司祁性格可真好。”   “是啊,他太善良了。”   “呜呜呜,这是天使吗?”   正不断说着司祁坏话的黑子们:???你们眼瞎吗?!司祁那分明就是在全程骂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   网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238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看着看着, 网友们慢慢看出了一点东西:“司祁这是已经走了多远了?怎么感觉他好像全程都在带着白教授走路,明明白教授才是经常出入野外进行科研的人吧?”   “他这是要去哪里?前面可没有水源。”   网友一脸茫然,黑子们飞快跳出来说司祁果然是在胡来, 还牵连了好说话的白教授,把队伍带入了死胡同。   恰好半小时的时间过去, 定位器再次发出震动。司祁和白教授看了一眼屏幕,白教授关注的重点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队伍, 司祁目光看着果然正朝着中心笔直前进的光点勾起了唇角。   白教授说:“往那边走吧, 那边也是两人队伍,说不定就有我们要找的人。”   司祁摇了摇头:“我家那位不在那边,我已经找到他了。”   白教授愕然:“你找到了?”   这怎么找到的?   司祁:“你是和我一起过去, 还是跟我分开。”   白教授犹豫了一下:“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没有弄错吗?”   司祁点点头, 毫不犹豫:“确定。”   白教授想了想道:“那我就先陪你去找你家那位吧, 反正这环节也没有限时, 你一个人落单我不太放心……”   司祁挑了挑眉:“你还是担心你家那个吧。”   白教授笑了起来:“他很精明, 不会有事的。”   话落, 节目组在最开始提到的投票环节终于出现。每位观众都有投票的权力,可以将八位选手互相连线,判断出谁和谁才是一对。   网友们躁动起来:“什么?这就开始投票了?我还什么都没看明白呢!”   “呃呃,白教授说他很放心自己的另一半,是不是说他的另一半经常出入野外所以才放心?那他应该和武士是一对吧?”   “而且武士刚才的很多举动,都跟白教授的一模一样, 寻找水源、编制麻绳什么的, 说不定就是武士教给白教授的。”   “你们没注意教授说他的另一半很精明吗?那应该是律师才对吧!而且寻找水源编制麻绳这不都是基本常识,一模一样也不奇怪。”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我到底要把77的票投给谁啊QAQ!”   “前面的别跑……我也在犹豫要把楚将军的票投给谁, 呜呜呜……”   网友们议论纷纷, 几分钟的投票时间飞快过去, 眼看时间即将截止,大家只能硬着头皮投出了手里的票。   数分钟后,网友们看着官方给出的统计表目瞪口呆。   “喂喂,之前说司祁绝对不可以谈恋爱、说楚沨根本看不上司祁的人都去哪儿了?这投票结果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以为就我这么投了,原来其他的7粉也是这样啊……”   “咳,我才不是支持77谈恋爱,我就是觉得在场这些人里,只有楚将军最能配得上我家77。”   “我也不是说觉得司祁有多好,只是觉得在场这么多人里,就司祁能配得上我家将军……”   “…………”两边口嫌体正直的7粉将军粉尴尬的无言以对,路人们看得哈哈大笑,转头又去看其他票选出来的情侣组合。   “咦,怎么公爵的女儿跟那个富二代票数这么高?难道这俩之间有啥明显联系?我完全没看出来啊!”   “额……我就是觉得这俩好像跟谁凑一对都很奇怪,就干脆把多出来的两个人凑一起了,难道你们也是?”   “我是看他俩多出来没人可以选,就把他们俩弄一块儿了。”   “哈哈哈哈笑死,武士、医生明显可以凑一对,武士、教授这俩经常出入野外的人也能凑一对,然后律师和教授、医生这些都市里的工作者都能凑一对,就公爵女儿和富二代无业游民跟谁凑对都突兀,干脆把他俩弄一起了!”   “好家伙,原来大家想的都一样啊!”   这么说着,白教授问司祁:“你是怎么确定你家那位一定在前面的?”   网友们听到这句话同样深感好奇,尤其是那些已经发现司祁前往的方向正好直指楚沨所在地的两边粉丝们,心痒难耐的只想赶快知道答案。   司祁说:“这还不简单?因为那个光点,半小时内移动的距离最远。”   白教授愣了愣:“什么?”   “能在危险的野外行走的那么快,一定是他。”司祁无比得意的说:“我看上的人,绝对是世界上最出色的人!”   白教授笑了起来:“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样样都好。”   他也觉得他家那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司祁:“所以我看了屿洒看每个光点半小时内的移动距离,就那个光点前进的最多最快,他一定是我家亲爱的!”   不少网友因此终于明白,司祁无比笃定往那个方向走的原因,惊讶司祁的观察力之细致。   他们这群旁观者都没发现的细节,司祁一个身处野外注意力分散到四周、急着赶路的人却注意到,并且记住了半小时前每个光点的位置,这水平实在是没得黑。   还有人因此领悟到司祁口中的对象十有八九绝对是楚沨,除了楚沨,没谁符合这个条件。   只是因为司祁没有亲口说出那个名字,楚沨的粉丝不好意思跳出来黑司祁碰瓷。被迫听了一脑袋司祁如何说他家那位怎么优秀怎么出色,是天上有地下无最最完美的人,听得哭笑不得。   心里关于司祁的那点芥蒂,倒是不知不觉地褪去了许多。   7粉们还是第一次在镜头中,看到偶像如此鲜活,看上去如此的幸福,看司祁说着爱人的好话,竟不忍心打断他、否定他,且心里其实也承认,如果司祁的伴侣的确是楚沨,那楚沨确实是非常优秀。司祁喜欢对方,简直是再正常不过——换她们,她们也喜欢那样顶天立地捍卫国土的英雄。   说话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司祁估量了一下双方距离所剩不多,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白教授在后面走得气喘吁吁,对司祁道:“你体力也太好了。”   司祁:“当明星体力怎么能不好,无论演唱会还是拍戏都是需要大量体力的,而且人太瘦了上镜头也不好看啊,论起当明星,我可是专业的。”   白教授嘴角抽了抽。   总所周知,司祁这个明星的专业水平,属实是有点……   可能他的专业全都发挥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上去了,比如维持颜值、塑造形体、学习扮演角色的专业知识……还有一般人根本难以企及的自信(自恋)。   话落,原本分别处于两个镜头的景色突然融为一体,往西和往东走的两只队伍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相遇。   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的将军粉惊讶的说“司祁竟然真的没走错方向”,7粉看到镜头中的偶像从板着脸装酷瞬间转换成阳光明媚的笑脸,克制不住地在屏幕这边发出了尖叫。   “啊啊啊啊这个笑容,这个笑容!!妈妈!我听见了心动的声音!!”   “本来我不吃偶像明星这一套的,刚才突然感觉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了心脏……如果我对象对我露出这种表情,我绝对什么都愿意送给她!!”   “天呐这个小甜心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也太可爱了吧!”   “呜呜呜呜呜疯狂截图。”   司祁眼睛亮闪闪的,脚步加快,一把飞扑进楚沨怀里,在楚沨略显无措的神情中,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仰起头对他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楚沨无法拒绝司祁的拥抱,下意识将身体都快挂到他身上的司祁往上托了托,点头:“嗯。”   司祁嘻嘻一笑,精神力触角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在楚沨的精神海边缘试探,传达出喜欢你喜欢你超级喜欢你的情绪:“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仿佛看到屏幕上飘满了粉红泡泡,观众们被狗粮毫不留情的塞了满满一嘴。司祁的笑容太幸福了,对比平时他在镜头前的僵尸演技,这表情绝对没有半分的虚假——他根本没这业务水平!   许多原本不满司祁谈恋爱的7粉,此刻出乎意料的没一人跳出来说不允许的话。因为,只要是真心喜欢司祁的人,在看到司祁此刻欢喜雀跃的表情后,绝对不会忍心当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那太残忍了。   甚至就连将军粉也下意识闭上了嘴——没有谁能拒绝一个人如此热爱着自己的偶像,哪怕对方此刻正躺在偶像的怀中,像小猫咪一样撒着娇。   7粉与将军粉在这一刻的默契让许多路人惊讶。本以为会出现的争吵就这样被淡去,路人观众松一口气,专心致志看着直播。   “累了吗?”楚沨问。   “当然不累!”司祁语气骄傲,“这点小事哪里难得到我。”   楚沨总是冷静肃然的眼中盈出一抹微笑,目睹这一幕的观众瞬间明白了铁汉柔情是什么意思。   白教授跟在这俩体力怪物的身后叫苦不迭,“你们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存在吗?”   司祁和楚沨齐刷刷转头,镜头给到白教授欲哭无泪的脸,观众们哈哈大笑:“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个电灯泡。”   “司祁这组嘉宾的存在感太强了没办法。”   “白教授加油~~早点找到你的对象,也秀将军他们一脸~”   将军注意到白教授累得额头上都是汗,对司祁二人道:“我先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去找其他组的人过来汇合。”   白教授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要跟着楚沨一起去寻找他家那位。但考虑到自己的体力有限,怕等下没帮上忙不说,反而拖累了楚沨找人的进度,便没说话。   7粉们没注意白教授的心理活动,她们下意识以为按照以往偶像肆意妄为的性格,这时候应该不会甘心留在营地,而是会咋咋呼呼的叫嚷着,要求跟在楚沨身边一起行动。   然而直到楚沨离开,司祁都没有开口。   这让7粉很是诧异。   还不等她们把疑惑问出口,司祁起身突然离开了这片视野开阔、还有大石头可以供人坐下休息的地方,朝森林的方向走。   白教授连忙道:“你去哪儿?”   司祁没有楚沨在身边,又变成平时那副骄傲的模样,扬着下巴说:“去散下步。”   白教授好笑道:“这里有什么好散步的,刚才一路走来还没走够吗?”   “你别管。”   白教授不可能不管:“一个人单独行动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   司祁反手把正要起身的白教授按回去,嫌弃道:“行了,你和我一起去,真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唯一的作用就是跑在我后头给我当垫背。”   白教授:“…………”   虽然是事实,可用不着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好扎心。   司祁:“你就在这儿安心休息,楚沨一定会把你家那位平安带回来的。”   司祁说得无比笃定,显然对楚沨有着百分百的信心。白教授下意识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有楚将军在,一定没问题的。”   说完,就看到司祁一幅“事情已经商量好了”的样子,转身走向森林。   白教授失去了继续争取的机会,只好坐在原地略有些不安的看着他离开。   镜头给到了司祁那边,司祁行走在郁郁葱葱的野外森林里,身影高挑,仪态自然。即便是最简单明了的直播镜头,没有精修构图没有特意选择角度,仍美好的仿佛电影画面一般,充满了美的质感,随手截一个图都能当做杂志封面。   弹幕上有人忍不住说:“这到底是在散步,还是在走时尚大秀。”   “有一说一,司祁的确是有当大明星的资本,我就没见过谁私下里走路也能走得这么好看的。”   “我以后再也不说他花瓶了,当花瓶当到这份上,那就是艺术品。”   网友们议论纷纷,说司祁这模样就应该养尊处优,即便什么也不干就站在那里,也有的是人愿意把好东西送到他面前让他享受。   话都没说完,司祁突然停下脚步,低下身子弯下腰,修长白皙好看到不像样的手指突然触碰到地上还沾染着泥土的干树枝,就这样把树枝放在了手中。   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   正说得热火朝天的网友们:“……”   正打算趁机黑司祁除了脸啥也不会做就是个废物的黑子们:“…………”   7粉们立马想明白司祁这么做的原因,心疼的不得了:“天哪,我家77太辛苦了。”   “不叫上白教授,是觉得白教授走路太累了,专门让他休息、自己一个人出来干活吧。”   “谁说我家77什么都不干,安安心心当花瓶的?他明明那么贴心!什么事情都有考虑到!”   “……我是没想到以司祁那脾气,竟然愿意主动出来捡柴火,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按照司祁的性格,他应该不是那种为了名声会在镜头前刻意表演的人……所以他竟然是自愿的?”   说着,一群网友看本应该手无缚鸡之力、完全不善劳动的司祁,三下五除二干脆利索地捡了一大堆木柴,微微垫脚从树上扯下一截干瘪枯黄的藤蔓,用藤蔓当绳将树枝捆成团,打了个结实又利索的绳结,随手提在手边。   一群习惯了现代生活,完全没见识过这样神奇操作的都市土包子们:“不说我都看不出来这是现捡的,看着跟从商店里打包买来的一样整齐。”   “这做起事情来也太利索了吧,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直到现在我才突然想起来,司祁不是出身豪门的贵公子……虽然他看起来跟个贵公子一样,可他是孤儿出身,打小就知道怎么自己照顾自己,论起生活能力,他比我们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厉害。”   “我去,前面的你不说我真忽略了这一点!明明我早知道司祁出身来着!”   “那气质太有欺骗性了……”   随后,这群人看着司祁手脚麻利,全程保持轻松状态收集完两捆木柴。摘了一堆水果和看不出作用的植物,放在现编的篮子里。又用小刀在断开的竹节上削了个盛具,去远处的溪水里装了一壶水。在溪边仔仔细细清洗好手掌与脸,臭美了一番,慢悠悠地起身回程。   网友们议论纷纷:“我以后再也不说他是花瓶了,谁家花瓶这么能干?”   “这么多东西,他提起来好像一点不费力气。”   “有谁记得路吗?我已经看晕了。司祁怎么走起来丝毫不带犹豫的。”   “我太喜欢他行走在野外游刃有余的样子了!”   等到司祁回到营地,在白教授充满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得意洋洋抬起下巴。网友们被司祁这嘚瑟模样逗得咯咯直笑,没有人再说司祁性格恶劣不好相处,这不是和新认识的嘉宾相处的特别好吗?   随后,镜头切到终于遇到第二组嘉宾的楚沨那边。   观众们这才明白,真正性格恶劣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浑身狼狈的世界之女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手脚不知何时被湿漉漉的泥土沾满,身前、膝盖处也都是黑漆漆的泥泞,显然是之前狠狠摔了一跤。   跟世界之女相遇后组成一队的女医师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只有看到楚沨的时候才会露出浅浅的礼貌笑容来。   视线扫向世界之女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很是冷漠,显然之前双方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完全没注意这边情况的网友们好奇询问:“她们之前吵架了?”   一直有留意这边嘉宾情况的观众吐槽:“什么吵架,是公爵家的千金单方面对女医师施加冷暴力!”   其余观众跟着抱怨:“就没见过这么难讲话的人。”   “医生好心好意要帮她看伤口,她还嫌医生之前没有及时在她摔倒的时候搀扶住她。真是搞笑,大家都是过来参加节目的,没有谁必须伺候谁,凭什么医生就必须要照顾你啊。”   “现在又嫌弃将军来晚了故意让她出丑,也太自以为是了。”   世界之女完全不知道网友们的评价,她此刻气得要哭了。   一想起这里就是书里那危险丛生的野外,她就双腿发软。对着一点也不照顾她这个外来穿越者、只知道自顾自走路的女医师,世界之女很是恼火,把火气全发在直到这时候才终于找到她的炮灰楚沨身上:“还郁稀说什么大将军,这都快两个小时了!我要是真在这边遇到了异兽,人都没了你才能赶得到!”   “还说你是什么英雄,呵呵,不就是仗着自己出身好,把下手的荣誉都抢过来放在自己身上,这才当上的将军!否则怎么会救个人都这么拖拖拉拉!”   网友们看着骂骂咧咧的世界之女深感不可思议,将军粉们更是直接炸锅,怒不可遏道:“这女人是不是疯子?会不会说话!”   “军功这东西是能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吗?真当记录仪是摆设??”   “节目组怎么想的,把这种垃圾放出来丢人现眼。”   “我要是公爵,我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这养了个什么败类出来!”   “都是参加综艺的嘉宾,医生没义务救死扶伤、将军也没义务必须出来找人好吗??这都多少岁了还这么巨婴!?”   楚沨冷冷看了世界之女一眼,深邃漠然的眼眸看得她不寒而栗,靠发怒撑起来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她好像直到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除开穿越后得来的身份,本质上的她就是一个喜欢宅在家里上网的普通人,和面前杀伐果断,一出生就接触各种帝国上层人物的楚沨完全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楚沨语气冰冷:“看来公爵对你的教训还不够多。”   世界之女因为怒气涨红的脸猛地苍白下来,她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表情变得僵硬。   吃瓜群众们深感好奇:“嗯?公爵怎么了?”   “公爵估计也烦死有这么一个没长脑子只知道仗势欺人的女儿吧。”   “之前因为这女的,我还觉得公爵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来是我迁怒了。”   楚沨对女医师道:“还能走吗?”   女医师点点头:“我能坚持。”   楚沨观察了一下医师的脸色,确定她能撑住,便道:“跟我来,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二人说完起身便走,被落在后方的世界之女反应过来后气炸:“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你故意针对我!!”   楚沨完全不理她,医生也不想再当一次烂好人被人嘲讽嫌弃,权当自己没听见,自顾自前进。   世界之女看着二人冷酷的背影,眼泪掉下来,哽咽着大喊:“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观众无力吐槽:“你喊得这么中气十足,怎么可能没力气走路。难道要问你意见,然后让你使大小姐脾气原地休息么?”   “这边不安全,停留太久只会增加将军的负担,能走当然要尽量走,到了合适的地方再休息。她这吵吵闹闹的那么大声,把异兽吸引过来了还不是找死?到时候又要麻烦将军救她。”   “诶,这人好烦,导演能不能把镜头切换到77那里啊,我看看他心情就好了。”   “附议!”   导演见这么说的观众有很多,便把镜头切换到最后一组嘉宾那边,放了一会儿,交代完那边的情况,又挪回到司祁身上。   镜头这边,司祁把水分给白教授,让他清洗手脸以及在路上不小心弄出来的细小伤口。   洗完后,两个人坐在石头上看风景,聊着白教授很是感兴趣的植物与生态的话题,一派岁月静好。   安逸的氛围感染了镜头前的观众,大家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嘻嘻哈哈的发送着弹幕。   咻咻和司祁说:【主人,世界之女身上的世界之力已经跌破百分之二十了】   司祁心中一惊:【怎么这么快?】   咻咻:【在主人您来到这个世界前,世界之女不按照世界意识(小说剧情)的安排走,偏移了大量的世界线,身上的世界之力所剩无几。刚才又当众败坏了许多人的好感,丢了人心,想要重新获得支持只会更难】   咻咻将方才世界之女大放厥词的过程大致描述了一遍,司祁挑了挑眉,对世界之女的情况作出了一个准确的评价:【这回的世界之女自己把自己的金手指给糟蹋了】   身为穿越者的她,最大的金手指就是“未卜先知”。了解整本书剧情的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做很多事,让自己过上足够优渥的生活。世界意识给她安排了公爵之女的身份,就是方便她从旁维护剧情。   谁知她竟然傻到亲手把自己的金手指打破,将剧情弄得一团糟。这下没了“长处”,她就只剩下遇到麻烦后仗势欺人谩骂泄愤这一条路可以走——她穿越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无论是勾心斗角的城府、还是面对怪物的勇气,她都没有,有的就是她十几年的资深杠精本领。   ……如果会抬杠也能算本领的话。   司祁:【那世界之女身上散掉的世界之力都去哪儿了?】   咻咻给了个司祁已经猜到的回答:【大部分在书里的主角那边,小部分在您这里……世界意识还想着让您这对CP复合,被咻咻拒绝了】   【拒绝吧】司祁笑了笑,【就主角那德行,哪怕我没有和楚沨在一起,也不可能跟他在一块的】   过来这个世界以前,司祁问过主管,想要维护住这个世界,底线是什么。   主管说只要两个主角不死,理论上这个世界就不会彻底崩溃。   只是那样的话世界线偏移太多,想要把亏损的世界之力弥补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偏偏司祁最擅长的,就是促进世界进步,帮世界意识收获大量的世界之力。   他甚至还有闲心去想别的:【郑拾表现的这么傻,难道她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吗?】   咻咻:【继承了呀,原主和郑拾一模一样,私底下也是这种无法无天的做派】   咻咻从网上搜集了一堆郑拾和她的小姐妹霸凌其他女生,将人逼到险些跳楼的视频,对司祁说:【如果郑拾不过来,有个女生差点就要去自杀了。郑拾过来以后,一心想着对付原主,倒是把那女生忘在了脑后】   可以说,世界意识这是用公爵之女的命,间接换回来了许多条未来会被公爵之女害死了的姑娘们的命。 第239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楚沨带着人回来的时候, 司祁正在教白教授还有屏幕后的观众们野外生存的小技巧。   无论到了什么世界,他总是热衷于教周围人一些东西。   从小小的注意细节,到深层次的这么做的原因, 乃至于更加复杂的地理气候乃至于生态环境,司祁都能说得有条有理, 深入浅出,保证每个人都能听得懂。   如同清泉流淌的嗓音在这片大地上响起, 观众们不知不觉沉迷其中, 忘记了其他。   白教授身为另一个当事人,听得比谁都投入。他见司祁的知识面如此广阔,忍不住好奇询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些事情, 要是没有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 肯定掌握不到这一步。   司祁有些得意:“但凡是楚沨擅长的, 我都了若指掌。”   野外生存而已, 这有什么难的?   白教授恍然, 深有体会的说:“我家那口子喜欢音乐, 所以连带着我对音乐也有了一些了解,偶尔也会和他一起去看音乐会。”   虽然听不太懂那种没有歌词的古典演奏,可那种让人放松的气氛,还有身旁人愉悦的神情,没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一些观众反应过来:“之前那位律师勾选了音乐,看来白教授与律师是一对啊!”   “之前白教授也说过他家那位很精明, 不会轻易冒险, 律师听起来很符合这个条件。”   “本来想杠一句素人嘉宾都擅长音乐,47一个专业明星却不擅长。但想想他刚才的表现……行吧, 就不黑他了。不过一个明星不会演技不会唱歌反而很擅长野外求生了解生态环境是什么鬼啊, 这也太‘不务正业’了。”   这段吐槽引起不少网友们的附和, 司祁这表现,看起来的确是挺不务正业的。   此时他和白教授并肩坐在司祁亲手搭成的火堆前烤火,司祁闲着没事,一边聊天,一边用小刀从木头里“取”出了一个小熊。小熊不过拳头大小,憨态可掬的样子活灵活现,看得白教授惊喜连连,观众们满肚子的槽想吐。   总觉得司祁好像除了本职工作,其余的啥都擅长。   白教授:“你会编竹篮,会在木头上雕刻,还会野外求生。越认识你越能发现你身上还有太多的闪光点,就跟挖掘宝藏一样。”   白教授的这句话夸得7粉们见牙不见眼,与有荣焉的说:“我家77就是宝藏男孩。”   “其实不止你们不知道,连我们资深7粉也不太清楚哈哈哈哈。”   “以前那是没有机会让77展现实力。要我说如果77早点去上综艺节目,大家早就知道77最真实的模样了,哪里还会被误会这么久——经纪人也太失职了。”   守在直播屏幕前,全程提心吊胆深怕司祁惹祸的经纪人看到这条弹幕,气不打一处来:“我难道不想安排吗?是他那大少爷脾气,但凡上了综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怕他惹祸才拦着他不让上的好吗!”   可没想到,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司祁本性不坏,只是说话太直太傲娇的事情,司祁上了节目没一会儿就被观众们察觉了。这让经纪人很是惊喜,万万没想到大家发现真相发现的那么快。司祁非但没有被黑脾气不好难以相处,反而还特别讨大家喜欢!即便他说话不好听,总讲一些其他明星说出来绝对会成为黑历史的话,观众们在意识到司祁只是害羞了以后,也能心领神会的露出笑脸,丝毫不以为意。   尤其司祁还那么擅长野外求生,进入野外后非但没有因为害怕表现瑟缩,也没有不肯配合节目组安排大放厥词,反而全程表现得跟资深战士一样出色,这让经纪人实在是惊喜。   虽然在司祁表现出超强的生存能力之前,经纪人也和其他人一样出乎意料,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司祁是不是提前拿到了剧本。   毕竟之前那些年司祁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完全看不出来是那种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人。后来通过弹幕的提醒,想起司祁孤儿出身的身份,还有他与十八岁的司祁第一次见面时,司祁就已经是这副养尊处优大少爷的模样,这才明白原来这事儿还真就是弄错了。   他只看到司祁出道后爆火,数年如一日贪于享受,什么家务活也不肯做,以为他出道前也是这样的生活习惯——但考虑到司祁的实际情况,那怎么可能呢!   至于司祁懂得那么多知识,会编制藤蔓会雕刻木头,这个经纪人过去真没机会去了解,司祁好端端的也不会在他面前卖弄这些玩意儿。他就知道司祁以前整天说“这有什么难”、“这个我也会”、“我天下第一我聪慧无双”,以为司祁肯定是嘴硬落不下面子,谁知道司祁说得是真的啊!   心里哭笑不得的很想问司祁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又想起以司祁那性格也不可能去主动证明自己——他太傲娇了!   按捺住内心雀跃的情绪,经纪人和其他观众一样,越看越惊喜,兴奋的快要从客厅的沙发上跳起来!   演技僵硬、唱歌难听又怎样,大不了以后减少接这样的工作,专心拍广告上综艺也行啊!   司祁这样的宝藏男孩,观众们绝对会喜欢的!   就看这次司祁顶着“被粉丝控诉不准结婚、不要碰瓷楚将军”的双向压力,都能轻而易举扭转舆论,便知道他有多适合这样的场合了。   那边,网友们看司祁在临时营地中准备好水与各种资源,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边,楚沨终于把一路上又哭又闹的世界之女以及女医师护送回了营地,在场嘉宾一下子聚集起了大半。   女医生微笑着和白教授、司祁打了声招呼。   看到司祁的时候,女医师还有些PTSD,总觉得网络上名声特别差的司祁,会比身旁那个公爵之女更加难缠,下意识眼神躲闪,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能持续太久,当女医师第一时间注意到竹篮里的植物,看到里面有很多可以用于治疗的药草后,惊喜的询问白教授这是他摘取的吗,就被白教授一脸欢快的介绍起了司祁,告诉她司祁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的优秀,还隐约暗示她司祁其实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想要带她与司祁说话。   女医师听得有点懵,在白教授半推半拉的带动下,与司祁进行了交涉,这回她很快便被司祁那完全出乎人意料的丰富知识所击倒,两人就如何利用野外植物进行临时资料愉快的交谈了起来,女医师无法克制自己惊喜激动的表情,不住点头,连连说:“原来还能这样,你太厉害了!”   观众们有了之前白教授的那次经验,这会已经不会大呼小叫的说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剧本了,反而开始说起了之前的测试,半真半假不是很确定的开着玩笑:“该不会司祁真的什么都懂,是个全能型人才吧。”   “哈哈,不会吧……”   楚沨站在一旁,看到前后不过半小时就大变样的临时营地,听到白教授说这些东西都是司祁弄出来的,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新奇。   手里拿着那个小熊木雕安静站在一旁,寡言少语的模样看得不少将军粉暗自着急:“将军您怎么不上去和司祁说话啊!”   “就这样子可是追不上喜欢的人的!”   “要是把司祁这个媳妇弄丢了,我都替将军心疼死!”   不过这群人说半天,到底是瞎折腾。   当司祁与女医师停止了交谈的时候,他主动找到楚沨,双目亮闪闪的看着他。   楚沨:“这些都是你弄的?”   司祁轻哼一声:“我就闲得无聊随便弄弄。”   楚沨笑得有些开心:“可是这火堆、去除疲劳的茶叶,还有和家里那款雕像一模一样的木雕……”   司祁看了楚沨一眼:“那又怎么了,你不会以为我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吧?”   楚沨:“…………”   楚沨想了想,语气遗憾的说:“原来不是啊……”   楚沨原本还有些惊喜,现在表情只剩下了遗憾,失落放下和他床头柜前一模一样的迷你版小熊雕刻,侧过了头不再言语。   观众们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急得不行:“没有啊!司祁就是为你准备的啊!总不可能是为了白教授他们吧!”   “啊啊啊啊急死我了,将军您不要误会司祁,司祁就是性格别扭,他不好意思承认而已啊!!!”   “呜呜你们看77那眼神好可怜,就像是被主人无视了的小狗,呜呜呜……我快被虐死了。”   看楚沨竟然真的误会了他的意思,司祁烦恼地抿了抿唇,有点摸不准情况。   “喂……”司祁喊了一声。   楚沨转过头来,一幅等待倾听的样子。   司祁皱了皱眉,脚尖不自然的在地面划了划,半晌也没见楚沨先一步开口,气恼地跺了跺脚,声若蚊蝇的说:“是,是给你准备的。”   楚沨没听清,靠近一些:“嗯?你说什么?”   司祁不高兴起来,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楚沨含笑的眼眸,嘴里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来不及收回去了:“我说我是为你准备的——”   看到楚沨瞬间绽放出的笑容,司祁张了张嘴,气得用手锤楚沨:“你骗我!!”   楚沨笑了起来,也不躲,任由司祁恼羞成怒的迁怒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谢谢,我很喜欢……”   司祁气哼一声,说话别别扭扭:“你当然要喜欢,这是我好不容易给你准备来的,可把我累死了!”   全程看得目瞪口呆的观众们:“…………”   “我,我特么硬是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原来你是这样的楚将军!!!”   “妈耶,这可真是不得了,司祁完全被将军吃得死死的好吗!!”   “我刚才还担心楚将军太木讷,会让司祁觉得无趣,原来小丑竟是我!!”   “司祁这是在撒娇吗?这一定是在撒娇吧!他之前明明完全没有喊过累,甚至还有闲心对着镜头整理发型,他绝对是在撒娇!!”   “这对有亿点点甜。”   和观众们一样深感震惊的,还有站在一旁目击了现场的世界之女。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司祁,看着他和楚沨互动。原本还在那儿叫叫嚷嚷,说节目组脑子有病,把嘉宾这样折腾的话也停了下来,满脸怒不可遏,就差冲过来撕开站在一块儿的司祁和楚沨,站在两人中间指着司祁的鼻子骂了。   “真是……不要脸!”   吃了一路的憋,世界之女再怎么蠢也知道她在楚沨面前讨不找好,克制着没有作出那种行为。可就让她忍着,她也实在是忍不了,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因为看了一本书、觉得里面角色不好就怨念那么大,大到足以被世界意识挑中了。   看书的时候她就对着书里的角色各种挑刺谩骂,如今司祁到了她眼前,她怎么可能对这一个她早就看不顺眼的制片人有所收敛。   尤其司祁“当众出轨”、“和权贵打情骂俏”的现场被她抓个正着,她就像发现了多么大的把柄一样,提高嗓音阴阳怪气:“有的人真是有心机,仗着自己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迫不及待的当众秀恩爱宣誓主权,趁机上位。”   话一说出,原本还在开开心心磕CP的弹幕池瞬间一顿,随即7粉们怒火满满的咆哮,与路人无法理解的反驳此起彼伏:   “这人有病?怎么不管到那儿都这么大火气,性格也太差劲了吧!”   “这里是恋爱综艺,大家都是情侣,凭什么不能秀恩爱?”   “司祁怎么你了,他和楚将军在一起怎么就是借机上位了?你的心也太脏了吧!”   “感情在这人眼里,身份低的人都是蝼蚁,和她这样的上层人士在一起就是攀附权贵、目的不纯。她这样的人,是最没资格参加恋爱综艺的!感情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就连明显是将军粉的网友也跟着替司祁说话:“我能看出司祁是真的爱着将军的,他的眼神不可能作假。”   “而且就司祁如今的身家,他即便不去主动巴结别人,也能过上特别优渥的生活。他一定是真心喜欢我们将军的。”   “我不觉得司祁是那种人,一个学识渊博又有能力的人,没必要这样糟践自己。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转行去当别的职业,或者在学术领域进行深造,成为受人尊敬的存在。”   “竟然说司祁借机上位?开什么玩笑!他要有这样的心眼,之前怎么可能因为说话太直接被黑的那么惨。而且我们将军那么爱他,他都没有想过退出娱乐圈,过他富足享乐的生活,依旧当明星到处跑通告,这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观众们对世界之女万般不满,节目组的嘉宾同样不喜欢她这样的行为,看向她的眼神从愕然到不满,也不过她一段话的功夫。   之前司祁让他们多么喜欢多么认可,现在世界之女污蔑司祁,他们就有多么愤怒多么厌恶。更让他们难以理解的是,世界之女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一副证据确凿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好像她说这话底气十足,绝对正确,这让他们有些着急,深怕观众们相信了世界之女的说法,误解了司祁。   白教授道:“司祁不是那样的人!”   世界之女被人当面反驳,一双愤怒的眼眸锁定白教授,骂道:“他怎么不是?他就是!我难道还不了解他?你是不是也看上了司祁那张脸,才这么向着他说话!”   白教授都被气笑了,和世界之女说:“司祁本来就不是,他很有本事,懂的东西很多……”   一旁女医师也插话:“是啊,这临时营地里的草药、火堆、茶水,都是司祁提前准备好给我们使用的,他不像外面说的那样不堪——”腴醯   世界之女越听越愤怒,握着拳头咆哮:“好啊,怪不得你们刚才那么针对我,原来早就被司祁收买了!司祁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世界之女,世界之女完全不给他们讲话的机会,她真是受了太大的委屈,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孤立无援的吹哨人,手握真理面对污蔑奋起反抗,倔强的说:“司祁他就是个花瓶草包,干什么事情都不行,只知道惹祸!你们这样护着他说话,还不就是想要借用这档节目替司祁洗白!呵,你们太让人恶心了,为了钱和权力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   她说的太笃定,脸上神情又太认真,竟让两个常年生活在和平氛围里的知识分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感觉不管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   他们下意识将视线对向司祁,有点担心司祁被人如此侮辱,会不会生气伤心。   谁知司祁竟然没事人一样双手抱肩看在旁边,一幅看戏的样子。嘴角仿佛还噙着一丝笑意,就好像看什么滑稽喜剧一般,饶有兴致。   白教授二人:“……?”   司祁的确是不生气的,他听咻咻告诉他【世界之女身上的世界之力降低到多少多少】听得乐不可支,心想这回的世界之女真是他见过最蠢的那个,没有之一。   可他不生气,喜欢他的粉丝与观众却气得七窍生烟,看到司祁这淡定模样更是难受,以为司祁过去被人诬陷多了都已经没感觉了,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心疼得不行。   楚沨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愤怒的那个,他是行动派,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不会特意说出来,只会在事后逐一清算。此刻一双眼冰冷无比,看死人一样看着世界之女,让不少注意到这点的人不寒而栗。   公爵就是时刻注意着楚沨表情,心惊胆战的那个人。他从属下那边听说自己女儿竟然擅自跑到节目里,对着司祁和楚沨不断挑衅,差点没被这个蠢货活活气死,不断打节目组电话,叫导演把他女儿拽出来,让她不要继续找死。   导演不好拒绝公爵,只好通过直播球转达公爵的意思,“委婉”道:“郑小姐,您的父亲让您离开节目,停止对司先生的污蔑。”   “什么?!”郑拾又惊又怒:“凭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事,我明明说的都是真话!连我爸都这样对我,为了权力对楚沨低头,这世上还有一点公理可言吗!”   全体观众:“…………”明明你才是全场滥用权力最厉害的那个人好吗?!   公爵气得在那头对导演咆哮:“快让她闭嘴!!给我闭嘴!!!”   导演:“…………”   导演无奈:“我,我真的没办法……”这人太智障了,智障到正常人都无法劝说的地步。“不然我帮您接通那边的频道,您亲自和您女儿说?”   公爵:“……”   仿佛能预料到女儿等下会在节目上如何跟自己争吵的公爵深感无力,语气疲惫的说:“不,你就这么和她说,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与我公爵府无关,说她要是再这么继续犯蠢下去,我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导演被公爵这决绝的话听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讷讷应是。   挂断电话后,琢磨了片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公爵为什么这么说。   以郑拾那性格,她以后恐怕还会给公爵惹来更大的麻烦,现在就有不少网友开始质疑郑拾的学历是不是走后门弄来的了。提前断绝父女关系对公爵而言就跟断尾逃生一样,是最理智的决定。   想想这句话说出去以后,吃瓜群众们会兴奋到什么程度,导演嘴角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对那头仍在控诉自己遭遇何等不公平待遇的世界之女说:“郑小姐,您父亲说,如果您继续执迷不悟,就要和您断绝父女关系。”   此话一出,网上弹幕数量瞬间爆炸,网友们纷纷大呼这节目看得过瘾,总算有人来惩治这个疯女人了。   世界之女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旋即眼眶通红,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声音颤抖的说:“你们太过分了……你们全都欺负我!”   观众们哈哈大笑:“仗势欺人的家伙没了靠山,看你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如果攻击你这样的家伙算网络暴力,那这种事情一定要加我一份!”   “啧啧,这妥妥的就是白莲花吧?直到现在还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觉得全天下人都眼瞎,就她一个人看穿了真相,她到底哪儿来的自信啊?她说司祁什么都不懂、根本不可能那么能干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一路上表现的有多糟糕么?”   “期待她等下亲眼看到司祁展露本领,然后被司祁反复打脸的样子,那场面一定特有意思。”   这么说着,节目组最后一对嘉宾组终于抵达临时营地。   方淮一路奔波,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可以稍微松一口气,看到的就是站在人群中浑身狼狈不断哭泣的未婚妻,连忙跑过去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世界之女看到方淮,听到方淮对她的关心,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扑到方淮怀中哭得撕心裂肺:“所有人都欺负我!!尤其是司祁!司祁他故意针对我!!”   全程就看世界之女谩骂司祁,而司祁一个字也没说的众嘉宾:???   所有人满脑袋的问号。   方淮听到世界之女这番话,想起司祁前阵子对他的纠缠,还有话语中对横刀夺爱的郑拾的不满,心里又欢喜又无奈,喜的是司祁果然仍旧深爱着他,无奈的是他跟司祁到底是不可能的,转过头对司祁说:“司祁,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郑拾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就故意迁怒她啊!”   “你这样太过分了,快和小拾道歉,她性格好会原谅你的。”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掐指一算,算出今天11:27或有好事发生。 第240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方淮的这番话, 每个字都充满了槽点。   观众们直接气笑,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发送弹幕:“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   还有人注意到方淮的家庭情况,忍不住吐槽:“什么啊, 这公爵女儿自己不也找了个‘下等人’当对象吗?难道在她眼里,她的未婚夫就是冲着她的权力地位来的?如果不是的话, 那她怎么就对司祁这么苛刻呢!”   尤其方淮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信郑拾单方面的污蔑, 不管不顾对着司祁埋怨, 张口就是对司祁的指责。这种帮亲不帮理的做法更是加剧了大众对他的厌恶,本来对方淮全无恶感的网友们瞬间把他和郑拾划分到统一阵营,跟着排斥起来。   “无辜?迁怒?司祁过分?过分的是你们这俩极品吧!!”   “还让我家77给这女人道歉, 你们也配?”   “竟然说郑拾性格好, 我都要吐了, 这男的不是眼瞎就是捧贵族臭脚表忠心, 故意这么说的。”   “行了, 这俩绑定锁死吧, 别出来祸害其他人了。”   司祁被原主前任男友的绿茶行为恶心到,转头听咻咻在他意识空间里放声大笑,对他说:【主人主人,主角身上的世界之力突然降了一大截,咻咻咻咻…世界之女可真是“神队友”啊!】   司祁微微一愣,差点没笑出声。   他对方淮面无表情道:“你是谁, 我和你很熟吗?张口就让我道歉, 你算什么东西?”   如此不客气的话语,放别的明星身上, 一定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妥妥的被黑子们挂上网络群起围攻不礼貌。   但搁在自出道起就是这风格的司祁身上……嗯, 好吧,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觉得司祁今天说话特别收敛,面对当面指责他的人竟然只是这种程度的嘲讽,属实是好脾气了。   但方淮不啊,他和司祁认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被司祁这么冷冰冰的讥讽过?他一直都是司祁心中最特殊的那一个,并对此引以为荣。此刻突然被司祁翻脸,他大感受伤,无法置信的说:“你竟然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你不能这么自私,我们明明可以当朋友的啊!”   网友们看方淮那深受打击的模样大感无语:“我怎么感觉他是真的不相信司祁会这么对他啊?他哪儿来的自信,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脸皮比城墙还厚。”   “你以为你谁啊,司祁凭什么要对你客气啊,还当朋友?你也配!”   司祁嗤笑一声,双手抱肩审视着他:“朋友?你有什么地方配跟我交朋友,嗯?凭你的无耻吗?”   “你——!”方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神很受伤,对司祁道:“你太过分了,我们也没对你做什么啊,是你自己不能接受这一切……”   网友们:“……我去,这还没做什么啊,明明什么都做了吧?”   “什么叫司祁不能接受这一切啊?他能接受什么啊?接受被你们这样诬陷这样指责吗?这人脑子没问题?”   “真是受够这俩神经病了,赶紧叉出去吧。”   司祁就没见过这么作死的世界之女与主角,见面不过几分钟,疯狂听到耳边咻咻的提示声,告诉他这两人身上的世界之力又又又掉了多少,憋笑憋的肚子都疼了。   只能强行板着脸,不泄露出哪怕一丝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子看得不少人心疼不已,女医师和白教授更是摇头叹气。   与方淮一组赶到的武士站在女医师身边嘘寒问暖,见她这模样,不解道:“怎么了?”   女医师不高兴道:“你没看到那人在欺负司祁吗?”   “欺负?”武士与方淮搭档走了一路,觉得方淮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方淮性格不错,对野外了解也足够很多,二人交谈起来很有共同话题,此刻下意识觉得方淮说的话不可能是假的。   再考虑到司祁过去总被人吐槽说话做事太过分的骂名,还有那花瓶草包德不配位的诸多评价,武士对司祁印象不是特别好,听到方淮指责司祁也没什么想法,现在见女朋友这么说,顺口道:“这不是欺负吧,方淮说的不是事实吗?”   女医师不敢置信的看着武士,一把将人推开,怒道:“你说什么事实?你知道什么!”   武士惊讶道:“我,这……”   他下意识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连忙道歉:“抱歉,我刚才想当然了,你能和我说一下具体情况吗?”   女医师这才情绪稍缓,不高兴道:“刚才公爵的女儿不停嘲讽司祁,对司祁泼脏水,说他借机上位只有一张脸能看……你不知道那话说的有多难听!”   武士微微张了张嘴巴,看了一眼大哭不止的郑拾,又看了一眼把郑拾护得好好的、愤慨指责司祁的方淮,一言难尽道:“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女医师皱起了眉:“你怎么跟那男的一样单方面听了别人的指责,就觉得司祁做事不对?司祁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就站在那里全程被人指着鼻子骂!”   最后一句话,女医师特意加大了音量,让远处正在伤感司祁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方淮心中暗暗一惊,看了一眼女医师,又看了一眼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的司祁,最后看向扑在自己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公爵之女,不确定道:“这是怎么回事?司祁他……”   郑拾眼中含泪瞪着他:“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别人?!”   方淮下意识说:“我当然相信你!”   郑拾这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对他说:“这就对了,我不会骗你的,只有我才是对你真心的!”   方淮大受感动,握着郑拾的手:“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郑拾有多喜欢他,否则一个堂堂公爵的女儿,怎么可能对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子一见钟情,主动对他表白,郑拾对他的爱非常明显,他从来没有怀疑。   另一边,原本还稍微有一丝丝犹豫的武士,现在看到方淮与郑拾的互动,彻底熄灭了替方淮说话的心思。   这家伙就是个偏心眼,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讲,还是别和这种家伙相处了,不然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遭遇和司祁类似的事情。   网友们被方淮郑拾这两人恶心了个够呛,纷纷喊话让导演别给这俩极品镜头了,嘉宾都已经到了,赶紧进入下一环节吧。   导演见状也不拖沓,指挥机器人将几样大小不一的行李运送到众嘉宾面前,又取出上一环节的奖品赠与给最先寻找到另一半的情侣组合。   奖品并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不过放在如今这环境下却和雪中送炭一样重要。分别是打火机、小药箱和万能工兵铲。   司祁这组能够得到全部的三样物品,白教授和律师先生能自选其中的两样,剩下两组就只能各选其一了。   随后,导演通过直播球对嘉宾们道:“经过艰难的跋涉,诸位情侣终于克服困难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可人生路上并不是找到了心仪的对象就能一帆风顺的,还需要对心爱的人拥有足够多的了解、有着充分的默契才能够完美的共度这一生……”   “接下来,进行第三个环节,‘默契大考验’!”   “请诸位情侣上前回答节目组为各位精心准备的问题,回答出相同答案的情侣组加一分,分数最高的组合能够拿到最豪华的野外生存大礼包!分数最少的组合……就只能拿到最基础的求生工具啦~所以请各位再接再厉!认真回答以下题目!”   “那么根据上一环节的获胜者顺序,首先有请我们的楚、司组合上前回答问题!”   司祁和楚沨互相对视了一眼,来到机器人为他们准备好的小椅子前,拿起一旁的小白板坐在位置上,正对着直播镜头。   画面中一时间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网友们纷纷感叹:“这么肩并肩坐着,看着还真挺般配呢。”   “一个威武一个貌美,一个守护大家性命安全一个给大家带来心灵慰藉,这是什么完美组合!”   导演开口:“请听题!”   “第一个问题,先来道送分题,请问两位是谁先追求的谁呢?”   楚沨不假思索,提笔写出了回答,司祁沉吟片刻后才动笔。   网上不少人议论纷纷,他们对这个问题同样是好奇很久了。   路人与将军粉说,应该是司祁先追求的楚沨,不然以楚沨那一心只有工作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会关注娱乐圈、注意到最近哪位大明星特别火的人。   7粉们却万般笃定的说一定是将军先追求的我们77,否则以77那骄傲的性格,怎么可能做出倒追别人的事情。他就算喜欢人,也顶多只是暗示对方可以来追求自己、会给对方一个机会,再多的也不会有了。   两边人意见不同,互不相让,据理力争,好不热闹。   然而一分钟的倒计时结束,两个当事人翻转白板后,得出的答案却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司祁说:“我先追求的他。”   楚沨说:“我主动追求司祁。”   两个人回答非但与对方截然不同,还让所有粉丝与路人的猜测全部落空。   导演笑吟吟道:“回答错误是无法得分的,两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答案吗?”   镜头外,站在一旁亲眼看到司祁写出“我先追求的他”这一行字的方淮拳头握紧,无法相信他认识的那个司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回答!   司祁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以前就算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司祁也总是骄傲的,占据主动地位的,从来不会亲口说喜欢,只是用暗示的方法告诉方淮我对你与众不同,只有你可以接近我。   可现在……   方淮眼中浮现出几条血丝,愤恨的想,难道司祁真如郑拾所说那样势力眼。因为楚沨比他有权有势,就态度变得如此的截然不同。宁可对刚认识不过几天的楚沨各种倒贴,也不肯对真心实意哄了司祁那么多年的他露出一个好脸色。   就好像□□丝终究只能成为女神的备胎舔狗,而高高在上的女神到了富二代面前却什么事情都能为对方做……是这样吗?   司祁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这么想着,方淮看向司祁的目光中充满了遭到背叛后的仇恨。完全没想过其实自己才是那个捧高踩低的势利眼,放弃与他共患难的司祁、转而选择更加有钱有势的公爵之女,一边觉得傲娇的司祁不好相处、一边又对性格恶劣的郑拾予给予求。   明明他才是那个最双标的人才对。   楚沨听到导演的询问,冷静的回答说:“我第一次与司祁见面,就对他提出了求婚,所以应该是我先追求的他。”   被话里内容震得忍不住发出尖叫的将军粉们全疯了,在弹幕池里发出一连串的惊叹号。路人们啼笑皆非的说没想到我们将军大人不光做事果断、求爱的方式也这么干脆直接,7粉们则是哈哈大笑,骄傲他们的偶像果然魅力十足,连见多识广的将军也会对他一见钟情。   然后楚沨旁边坐着的司祁面无表情道:“我可不觉得一见面就求婚算是什么追求,追求应该是更浪漫更真诚的事情。”   楚沨疑惑的看向司祁,“可你好像也没有做过追求我的事情……”   这句话一出,在场嘉宾与观众简直不忍直视,纷纷扶额吐槽:“我的将军大人啊!您这话说得,也太钢铁直男了吧!!”   果然,脾气暴躁的司祁立马露出气恼的神情,怒道:“我还没有?!我明明给你系过领带,还愿意以你伴侣的身份出席宴会,我都主动开口提出要住进你家里了,这还不够主动吗?!”   观众们瞬间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嗷嗷嗷的在沙发/床上扭成蛆,兴奋写道:“天哪天哪!原来司祁还给将军大人系过领带,还主动提出要和将军大人同居!!啊啊啊啊啊啊啊!!感谢将军大人的榆木脑袋,否则我们哪里能听到司祁说出这种话!!!”   “哈哈哈哈,以司祁那傲娇的性格,能给别人系领带、主动提出同居,已经是极限了吧。”   “真想看看司祁心里羞涩,脸上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心翼翼靠近楚将军的画面。光想想都觉得超级带感!!!”   楚沨呆愣看着司祁发火,心里还没转过弯来,嘴上却是下意识的赶紧道歉:“我错了,你别生气。”   “哎哟天呐,看将军这道歉的麻利程度,平时肯定没少做过这种事!哈哈哈哈哈,我家77在将军面前实在是太有趣了,他在别人面前从来不会这样的!我赞成这桩婚事!!”   “哈哈哈哈我们将军真是把司祁吃得死死的,司祁能为我们将军做到这种程度,肯定是真心喜欢着将军的吧。否则我们将军都主动求婚了,司祁却还觉得是自己在追求将军,他压根没想过自己能仗着求婚恃宠而骄,简直太可爱了。”   两边粉丝们磕CP磕得欢天喜地,这边方淮却因为司祁说的每一句话痛苦到心如刀绞,他的表现太明显,被站在他身旁的郑拾注意到。   郑拾顿时恼了,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怒道:“你还记挂着那个贱人?!”   方淮吃痛,嘶了一声,皱眉道:“你别多想,我没有。”   郑拾:“那你一直看着他,还一脸痛苦!你分明对他恋恋不舍!”   方淮习惯性的撩拨:“你在吃醋?”   郑拾:“……”   她吃醋个鬼!她就觉得司祁不配被人喜欢,不管是谁都不能喜欢司祁,仅此而已。   不过嘴上却说:“是啊,我吃醋,所以你以后不准再看司祁,更不准喜欢他!”   方淮嘴角挽起一抹笑意,摸了摸郑拾的脸,那油腻的眼神与动作,差点没把郑拾恶心的够呛。   方淮:“你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郑拾哼了一声,拍掉方淮的咸猪蹄:“你最好记住你这句话!如果你敢像背叛司祁那样背叛我,我不会让你好过!”   方淮嘴角笑容一僵,片刻后不自然的道:“你放心,我只爱你一个。”   “呵。”这样的话,郑拾在书里看方淮对着司祁说过无数次了,可方淮不还是对司祁说抛弃就抛弃么?她信她就是猪!   方淮听到冷笑声,又看到郑拾眼神阴郁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考虑到郑拾一见面就对他展现出强烈的关注,还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他结婚,对司祁表露出那么强烈的攻击欲,方淮想这应该是郑拾在吃醋,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想到这么出色优秀又身份尊贵的女人一心一意喜欢自己,方淮心里很是得意,方才因为司祁的出轨而产生的怒火慢慢平息,一时间倒也没那么愤怒了。   这边,导演因为司祁与楚沨的互动,被他们逗得乐不可支。见网上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收看直播,节目的热度因此直线上升,他很是感激楚司这俩吸引流量的重点嘉宾,笑呵呵道:“原来是两位对‘追求’的评价标准不一样,才会出现这样截然相反的答案。不过规矩就是规矩,答案不同是没办法得到分数的,很遗憾这一题两位仍旧是零分。”   “哼!”司祁气恼的看了一眼楚沨,对他说:“都怪你!”   一向在官方镜头前威武冷漠的楚将军低着脑袋乖乖认错:“都怪我,下次不会了。”   网友们见状,笑得越发大声了。   他们很喜欢看见自己崇拜的偶像在私下里露出如此接地气的模样,这会让他们觉得原以为遥不可及的存在其实距离自己很近。完全不会觉得这样的楚沨不够威严不够霸气,反而还觉得懂得疼爱伴侣的楚沨特别温柔特别亲切,对他越发的喜爱了。   毕竟,冷酷霸道这种事情,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会显得很可靠。但到了私下里也对自己的爱人冷酷霸道,只会显得这个人很过分很大男子主义,特别的不近人情。   没有人会觉得这种家伙可靠,只会觉得他仗势欺人特别可怕。   楚沨在百姓心目中的支持率,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节目越发的水涨船高。   亲民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对楚沨这样的位高权重者而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原主那悲剧的人生无疑说明了这个道理。   他被粉丝们高高捧起,又被网友们重重摔下,舆论治国可不是说着玩的。   观众们很是喜欢看司祁与楚沨的互动,原本还在诟病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一定藏有龌龊的人被淹没的彻底消失不见,大家都在开开心心磕CP。   导演:“第二题!请问两位的初吻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   观众们发出了兴奋的鬼叫,嗷嗷称赞着节目组的英明神武。   导演露出狡猾的笑容,心想这个题目看着简单,其实另藏玄机。   初吻这种事情,可不一定是献给此刻正陪伴在身边的那个人。他看似询问两人的初吻时间,考验二人的默契,其实也是在“挑拨离间”,八卦他们俩曾经的感情史。   如果回答的不一样,就说明这里面有个人以前绝对还谈过其他对象,到时候绝对又会成为新的爆点,引起更多网友的关注!   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司祁和楚沨落笔没有半分的迟疑,等到时限过去,直接翻转白板,亮出自己的答案。   暗戳戳期待着爆点的导演笑容僵滞,网友们看清楚答案后再次发出“嗷”的一声叫唤:“怎么会没有!!!”   只看到司祁的白板上,用潇洒随性的字体写着:“没有。”   楚沨那干净的白板上,同样铁画银钩写着两个利落的大字:“没有。”   一模一样的答案,看得粉丝们失落不已。还有人疯狂叫喊着:“现场来一个!!”、“初吻的日子就是今天!!”,很快把弹幕池里的气氛炒得无比狂热,观众们都亢奋极了。   导演暗示道:“我说的初吻可不是指您二位之间的第一次亲吻,而是指真正的初吻。”   突然意识到导演真正意图的网友们:“……”   “卧槽!这导演也太鸡贼了吧!”   “嘻嘻嘻,我喜欢修罗场!”   可惜,即便导演再怎么狡猾,司祁与楚沨也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司祁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初吻,送给不喜欢的人啊!”   突然被cue又被狠狠扎心了的方淮:“…………”你这么说我可不能装作没听见了啊!   楚沨依旧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可在像素极高的直播摄像头拍摄下,他突然红起来的耳朵根本无所遁形。他说:“司祁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   观众们:“啊啊啊啊啊!!!!”   所以只要司祁做好准备了,你就能上了是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对,是加更。 第241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司祁被楚沨耿直的话语吓了一跳, 目瞪口呆看着楚沨,脸瞬间涨红。   什,什么啊, 就算他和楚沨老夫老妻了,可突然看到主动出击的爱人, 也是会感到害羞的好吗!   两人一个脸红成了猴子屁股,一个耳朵鲜艳的好似能滴血, 独属于情侣之间才会有的粉色氛围萦绕在直播画面中, 甜滋滋的狗粮大把大把塞进每个人的嘴里,让他们激动得只能发出啊啊啊嗷嗷嗷的声音。   导演看弹幕数量瞬间涨到了之前的三四倍,即便没能骗到爆点, 也特别心满意足了。暂时放过这个陷阱, 转而询问下一个精心设计出的问题:“两位都是公众人物, 突然曝光的恋情受到广大网友十分热切的关注。可就在不久前, 两位似乎从未发生过公开的互动, 完全是两道平行线。仿佛一见面就陷入热恋之中, 感情特别的好,这是什么缘故?”   这个问题一出,原本还激动不已的两边粉丝们突然陷入了沉默。导演暗示的意味太强烈,许多路人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导演是在说这两人刚认识不久却感情那么好很不正常?”   “话说他们之间发生交集的时间点,距离现在的确没过多久啊,顶多一星期到半个月吧?在那之前我从没听说他们俩认识……”   “咦, 细思极恐。”   “不会吧?我刚刚还觉得这俩好甜, 难不成又是营业CP?呜呜呜呜……”   粉丝们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完全没有路人那样畅所欲言的胆子, 深怕自己喜欢上的两个人竟然是假的情侣。   一开始那种哭天喊地不希望偶像谈恋爱的心完全没了, 现在就恨不得掏出一把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钥匙磨成粉洒向大海,让他俩永远也不要分开。   不过,让他们安心的是,听到导演这样露骨的提问,司祁与楚沨完全没有露出为难的神色,平静的写下答案,然后在时限到来后翻转白板。   上面不约而同写着:“因为我的工作。”x2   楚沨解释道:“我平时驻守在军团中,要做好随时都能出动执行任务的准备,回首都的时间非常少,没办法与他见面……”   司祁一脸无所谓的说:“反正我平时工作那么忙,他回来了我也没时间见他,回不回来我一点也不在意,哼!”   好吧,嘴上说着不在意,最后一个字却还是暴露了一点情绪。   粉丝们扑通乱跳的小心脏瞬间得到了安抚,将军粉嗷嗷叫着说“将军夫人别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将军大人的错,您不要因为这个抛弃我们将军啊!!”,7粉们很是大度的安慰:“楚将军不需要感到惭愧,您都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我们能理解的。77要是感到寂寞了我们会陪伴他,您放心。”   在节目开播前掐架掐的昏天暗地的两批人,现在却不约而同为了对方的偶像说话,这场景看得不少路人啧啧称奇,心想这些粉丝是彻底认可了偶像的另一半,现在团结一致了啊!   倒是一旁站着的方淮与郑拾气得龇牙咧嘴,恨不得冲到直播镜头前大呼“这都是谎言!”   司祁与楚沨分明刚认识不到十天,他们所有的恩爱所有的感情全都是虚假的!他们在撒谎!!   可就像他们碍于这件事涉及到国家安全,说出来会被上面的人找麻烦,根本不敢站出来否认一样,司祁与楚沨也不会因为一档综艺节目,就当众说出“守护帝国安全的将军精神力发生暴动,性命垂危”这种话,那绝对会引起全国上下的不安!甚至邻国都可能借此机会作出小动作,亦或者派人过来暗杀楚沨。   两人在一开始刚见面的时候,就约定过不会透露这件事,因此刚才导演询问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做出了合适的回答,而且回答的内容完全符合现实情况,挑不出半点毛病。   导演听到回答还是心有不甘,砸了咂嘴,观察司祁与楚沨的表情,看不出一丁点的破绽,只能无奈作罢。   幸好,他还有更多的问题可以派上用场,就试一试这俩人的回答究竟是真是假。   “既然两位表示从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那你们对自己的伴侣一定非常了解吧。”   “我们搜集了两位工作生活中的诸多情报,制作成考题,请两位回答。准确率超过百分之八十,就算两位过关。”   “放心,都是一些常识性问题,哪怕是两位的粉丝过来回答也能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准确率的。”   大部分粉丝跃跃欲试,想要看看考题是什么,看自己是不是也能考出好成绩。   小部分聪明的粉丝却是察觉出了不对,大致浏览了一遍试卷后,忍不住吐槽:“拜托,这考题里大半都是资深粉丝才会去了解的事情。哪怕两个人是情侣,也不会连对方在演唱会里唱得最多的是那首歌、某某战役的具体地点也了解的一清二楚啊……这是谈恋爱又不是在追星。”   “太扯淡了,楚将军那么忙,怎么可能会去看言情剧,看自己恋爱对象跟别的人谈恋爱啊。”   “就是就是!”   小部分的粉丝为偶像说话,觉得这考卷太不公平。大部分粉丝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们正在发愁别的:“诶,我对77的资料了如指掌,可对楚将军的了解实在是只有新闻里的那一点啊。”   “嘶,原来当年那场xx战役是楚将军率军打赢的吗?我今天才知道!!”   “咦?原来司祁还上过国际杂志的封面?是xxx国际奢侈品牌的代言人?这么厉害的吗!”   “而且司祁还在‘全球最受欢迎的人’投票中排名前十……这可是全球性质的投票啊,司祁也太给我们长脸了。”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我到现在才真正认识到这两位有多牛逼……”   这么说着,五分钟的问答时间飞快过去,司祁与楚沨填写完平板上的答案后,后台程序飞快给出了两人的分数。   与此同时,粉丝们通过直播小程序填写出的答案也被给予了正确的分数。满分一百,分数最高的人是67,其次是66,65和58。   看到排名列表的网友们疯狂吐槽:“说好的百分之八十呢?!”   “这得同时是两个人的粉丝才能考出那样的分数吧!”   “导演你给我出来!!”   被群起围攻的导演额头汗珠落下,连忙让工作人员给排名前十的网友送上小礼物(司祁、楚沨的联名周边)才转移走了粉丝们的注意力,然后看了一眼后台显示的楚、司二人的成绩,哈哈大笑:“竟然才六十多分!”   “这下没办法装了吧!!”   他将两人的成绩公布在屏幕上,不少网友前脚还在羡慕分数高的人能拿到限量版小礼物,后脚就在诧异这对情侣的分数竟然堪堪与排名前十的人持平,不可思议道:“怎么会这样?”   一些暗戳戳藏在人群中的黑子终于有机会蹦出来叫嚣了:“你们看吧!这就是铁证如山!”   “他俩果然是塑料爱情,就是演戏给你们这群傻子看的!”   结果下一秒,瞪大眼睛仔细看两人考卷的粉丝们突然笑喷,7粉说:“我们77也太可爱了吧!!”   “有关自己的题目几乎全错,关于楚将军的题目竟然都是对的!”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注意到没有!!楚将军在有关司祁的题目上每一道题都答对了!!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啊!!我他妈现场就是一段暴风雨式哭泣!!!”   将军粉们也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楚将军做事那么细致,不可能在有关自己的问题上答错。他的回答才是正确答案,导演组做事太不仔细了。”   正在幸灾乐祸,高兴节目里突然爆出惊天大料的导演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一旁工作人员抹着汗找到他:“观众们反应我们找到的有关楚将军的题目都是网上收集来的八卦,一点也不是真实考据的资料……”   “然后……司祁大概是整天上网搜有关楚将军的八卦,没有开口问过楚将军他工作方面的事情,所以司祁反而在那些题目上考了满分……”   “之所以司祁只考了六十多分,是因为他在有关自己的考题上十个有九个都是错的……对的几乎都是和粉丝有关的内容,还有就是和工作相关的那些……”   导演表情瞬间就僵滞了:“…………”   “总之现在观众们很是不满我们的态度,觉得我们在楚将军的问题上太过随意,一点也不重视民族英雄的功绩……”   听到这里,导演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跳出来挽救:“咳咳,我们的考题,都是出于粉丝与司老师的角度出发选择的,所以与现实可能稍有偏颇……”   “我可去你的吧!”   “导演组就是在甩锅!!”   导演尴尬的道:“当然,也是借此机会,让楚将军现场替我们纠正错误的认知,告诉我们网上流传的消息哪些是错误的,哪些才是真相……”   导演绞尽脑汁的道:“我想司老师应该是最期待知道的那个人吧,从他百分百正确的答卷上我们就能看出司老师平时有多关注我们楚将军了……”   前后两段十分具有诱导性的话语说出,果然许多网友都被转移走了注意力。   一部分人很想知道网上流传的那些人人都相信了的八卦,其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竖起耳朵想要听答案。   一部分人捧腹大笑司祁一不小心暴露了整天上网追星(将军)的事实,实际上竟然还是个比任何将军粉都要资深的铁杆粉丝。   将军粉们敲锣打鼓欢迎新成员的加入:“原来77也是我们将军粉啊!”   “圈名说一下,我看看是不是我们认识的大大!”   “哈哈哈哈哈,司祁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根本不去将军那边打听有关他的事情,背地里却暗戳戳搜集有关将军的资料,把每件事情背得比谁都熟练!!”   “咱们的将军夫人太可爱了,啊啊啊啊我好喜欢他啊!!”   导演看着网上反馈,嬉皮笑脸的继续转移话题:“很多将军粉都在欢迎司祁这位新粉丝的加入,说没想到司老师已经是个大明星了,原来私下里也会追星。”   司祁听到这话恼羞成怒:“什么叫我追星!我那是关注国家大事!!怎么不去说说楚沨呢?堂堂大将军那么八卦,整天关注娱乐圈,他才是追星的那一个!”   网友们简直要被司祁笑死了,一个个的说:“是是是,你是关心国家大事,只是关心的内容刚好都和楚将军有关!精准搜索了属于是!”   “对对对,楚将军追星,追的是你这个大明星,而且还把你追上了!”   “77你就别在这里公开秀恩爱啦,我胰岛素都快不够用了!”   楚沨不愧是军营里出来的钢铁直男,闻言耿直道:“我没有追星,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你。”   司祁本来就涨红的脸色,此刻更是红到不能见人,气急败坏道:“你!我!你你你!”   一旁站着的诸位嘉宾笑得不行,现场充满了欢声笑语——司祁实在是太可爱了,傲娇原来这么讨人喜欢的吗?和他谈恋爱肯定很有趣吧!   “这就叫天然克傲娇,司祁你就放弃抵抗吧。”女医师笑着打趣道。   “对对,我看你在楚将军面前只有被吃得死死的份。”男武士哈哈大笑。   楚沨一脸无辜的看着这俩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司祁气个半死,对楚沨道:“都是你的错!”   楚沨从善如流地点头:“对不起。”   司祁:“…………”   于是旁边人看着司祁想发火都不知道该怎么发的样子,笑得更大声了。   导演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走,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本来嘛,楚沨和司祁这样随时随地都沐浴在大众视野下的明星不同,他不会刻意公布有关自己的资料,有关他的内容全都是靠粉丝们自己搜集整理出来的。   粉丝们又不全都是楚沨身边的相关人员,搜集到的内容和事实有所偏差很正常,就比如楚沨的家人具体都谁,大家都说楚将军有位父亲还有位弟弟,可楚沨却回答说他有位伴侣,这怎么搞……   嗯?等下,司祁回答的和网上流传的信息一样,也就是说他这题答错了?!   别的问题答错没什么关系,这种问题怎么能答错呢?!   不说他们都同居了吗?楚沨难道没告诉过司祁他的家人都有谁??还是说司祁其实不是住在楚家大宅里??   逐渐有网友后知后觉注意到这一点,在弹幕上提出疑问,导演疑惑的问司祁:“楚将军说他的家属只有您一位,可您却说楚将军还有位父亲与弟弟,这个……”   司祁想也不想就道:“就血缘关系上来说,的确有,但我个人感觉还不如没有!”   站在一旁看司祁与楚沨互动,看得脸色铁青的方淮,听到这句话后神情骤变,脸色难看到几乎算得上是恐怖的地步,狰狞的仿佛是只恶鬼。   导演意识到司祁说的话题非常敏感,也猜到楚沨在卷子上这么回答,这背后肯定涉及到更多内情。一个不好,可能会导致别人对将军私下里的品德产生争论,头皮发麻的赶紧道:“这……您为什么这么说啊……”   他是给司祁一个台阶下,希望他能好好解释一下缘由,替楚沨圆场。   司祁果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非常符合他毒舌性格的冷哼一声,丝毫不带遮掩的怒道:“他爸在外面养了个私生子!还想把私生子带回楚家跟他争权!不要脸!!”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只是还不等他们发出感叹,司祁又噼里啪啦地怒骂出声:“那私生子和楚家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本来出身就不光彩,还厚颜无耻的想要抢楚沨的东西!他算什么玩意儿!”   导演发现了一些细节,赶紧问出口,方便司祁及时作出解释:“可那个私生子弟弟到底流着楚家的血液?”   “胡说八道!楚沨的母亲姓楚,父亲姓方,他爸爸是入赘进来的,所以他在外面生的小孩儿和楚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凭什么楚沨爸爸用楚家的钱把那个私生子养大了还不算,还要把这个私生子带到楚家跟楚沨抢夺本就属于楚沨的东西啊!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司祁一番话信息量极大,内容简直堪比八点档的连续剧,跌宕起伏狗血十足。   网友们全都听傻了,一个个纷纷表示出对楚沨的同情,对着那个渣爹怒骂连连。   “什么玩意儿啊!”   “因为是赘婿,所以才更想生个拥有自己姓氏的孩子继承家业吧。我估计那渣爹根本没把楚将军当成自己儿子,否则怎么可能做出再在外面偷偷生一个的事情,还特意把私生子带回楚家跟将军抢夺权力。他是觉得楚家放在楚将军手里就不属于他,放在他私生子儿子手里才属于他。”   “我他妈快要被气死了!!啊啊啊啊我的将军怎么这么惨!!!告诉我他爹是谁,我要骂死那个王八犊子!!!”   “前面的,我知道楚将军的父亲是谁,这老男人整天打着楚将军的旗帜招摇撞骗,特别高调。网络连接:[百科资料-方博仲]”   “妈的那个渣爹姓方?我以前竟然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楚家都有意替他留脸面,没有直接宣布他是赘婿了,他竟然还反过来利用楚家的仁慈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将军粉别慌!我们7粉最擅长搜集情报了,马上就把那个私生子是谁给揪出来!让他抢将军的东西,倒要看他到底有没有本事抢!!”   “喂喂,孩子是无辜的吧……”   “无辜个鬼!他仅仅只是出现在那里就足够让将军感到膈应了,更何况他爸还利用他抢楚家的财产。这里面要是没有他点头同意配合,他爸也开不了这个口!他一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面对那么大的利益难道不会动心?还是说,他长这么大,就没获得过楚家哪怕一点的好处?他一边花楚家的钱,贪图楚家的东西,一边又说自己是无辜的,天底下就没这样的好事!!”   粉丝们气炸了,那雷霆震怒的气势看得不少路人纷纷噤声,根本不敢在这时候触他们的霉头,说不准还会被冠上“觉得私生子的存在很正常”之类的名头。   导演看网友们的舆论一直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终于松了口气。   这有的事情(比如桃色新闻)能拿来挑拨离间当爆点,有的事情却绝对不能拿来开玩笑。万一外面流传起楚将军不认血亲冷酷无情道德败坏的传言,而且这个传言还是从他的节目里出现的,那他以后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网上没人认为楚沨在问卷上回答“只有司祁一个亲属”有什么错,更不觉得那样的人渣父亲、私生子弟弟配当楚沨的家人。本来是件不怎么方便启齿的事情,竟然在司祁三言两语的痛骂中,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平安过去了。此后即便再被人爆出楚沨不认自己的亲生父亲亲生弟弟,也不会有人拿楚沨的道德说话,质疑他的人品。   导演也因为这个惊天炸弹因祸得福,节目所受的关注再次暴涨,越来越多闻讯而来的观众进入直播间,实时观看的人数上涨到一个足以让其他导演羡慕到下巴合不拢的程度。   导演又惊又喜,对司祁这对组合的印象越来越好,接下来的问答中,开始主动询问对二人有利的问题,给他们带来不少无形的好处。   这俩一个说话直接不屑撒谎,一个做事一板一眼为人正直果断。虽然缘由不同,却足以让每个听到他们回答的人下意识相信他俩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比如说,导演组询问假如对象与陌生人同时掉进水里,会先救谁。   本来是个特别修罗场的问题,但两人不约而同写了先救陌生人。   导演看他俩回答的这么果断,笑着打趣你们俩一点也不怕回家跪搓衣板吗,楚沨说:“司祁不是那种人。”   司祁傲娇的撇开脑袋,没有应声,不过这反应已经说明他的确不可能在意这种事了。导演就笑着说:“那假如司祁不会游泳,而陌生人会呢?”   楚沨摇头:“没有那种可能。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尽可能提高他的生存能力,教他所有我会的东西,不让他遇到那种无能为力的事情。如果真的遇到了,我一定会去救他的。”   司祁在一旁哼了一声,嘴里嘀嘀咕咕:“我才不用你操心呢,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搞定……”   导演笑了起来,说:“原来是因为这样,不是不去救司老师,而是相信司老师的能力可以保护好自己。”   7粉们笑嘻嘻的说:“就知道将军不可能对我们77那么残忍。”   “不是不救77,是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提前教给77啦!”   “我们77也很厉害的,不会在这种时候拖将军的后腿,将军粉不用和我们着急道歉,我们都理解哒!”   导演话题转向司祁,“司老师写先救别人,是因为——”司祁直接道:“这种事情他要是解决不了,我当初也不会看上他了!我喜欢的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那一个!”   导演笑着道:“我就知道您一定会这么回答。”   路人们感慨不已:“诶,这种相互信赖的感情太美好了。感觉他俩好让人安心啊。”   “是啊,而且即便他俩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对方,到了危险的时候,他俩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去救别人,这种品质太让人感动了。”   “如果我就是题目中的那个陌生人,我肯定会很感谢自己遇到的另外两个人是他们。”   “所谓的难题放在这两人面前根本就不是难题嘛。”   “我真的好喜欢司祁哦,幸好咱们将军选择的人是他,将军的眼光果然很好。无论内在还是外在,司祁都让人无可挑剔。当然了,关键是咱们将军特别喜欢司祁,这点最重要。”   “嘻嘻,前面的,其实不光这些。我听我妈说,司祁前阵子陪将军参加社交宴会,帮将军拉拢了不少人脉,替将军解决了很多问题,还说司祁本人与网上传的根本不一样,是个很优秀的‘贤妻良母’,擅长人际交往,做事非常老练。”   “哇……前面的消息准确吗?原本我还有点担心说话太直的司祁融入不了上层圈子,原来实际上是这样的吗?”   “当然准确了,事实上司祁在这次的节目里,不就替将军做了很多事情,让将军吸了不少粉吗。很多人都觉得将军更亲切了。”   “没错没错,我之前还觉得楚将军面无表情挺冷酷的,很惧怕他,如果有人说楚将军坏话我没准也会跟着说一句有权有势的人都不是好东西,现在完全不这么想了。”   “一个孤儿出身从小学着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独自进入娱乐圈几年就能成为顶流的人,这点手腕肯定是有的。将军粉表示十分安心。”   “哈哈哈我们77果然是最棒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文清、若水的地雷,谢谢陶铎的手榴弹,我真的不想卷的火箭炮~ 第242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一个问答环节结束, 司祁与楚沨吸收了无数粉丝。顺带还把方家父子那点龌龊事公布于众,给方淮谋夺楚家遗产的路上增加了无数阻碍,气得那俩人差点没当场蹦出来和司祁打架, 简直是再划算不过。   下一个回答问题的是白教授与律师,他们俩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 别的不提,就默契程度而言, 绝对是远超司祁与楚沨这对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组合的。   不少人, 包括在一旁看热闹的司祁,都被这对完全没有自觉的夫夫秀了一脸的恩爱,两个当事人还没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细品起来有多甜, 就是悄无声息的让人感觉他俩在一起可真好, 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看得司祁津津有味, 连楚沨在一旁总忍不住看他都没察觉到。   实在忍不住的楚沨终于伸手拽了拽司祁的袖子, 对他说:“我也能这样。”   司祁:“嗯?”   “你要是喜欢, 我也能这样。”   司祁当然知道楚沨可以这样了,他们在别的世界幸福恩爱了那么多年,在这点上司祁对楚沨有着百分百的信心,无所谓的说:“哦。”   楚沨:“…………”   楚沨郁郁垂了垂脑袋,片刻后又抬起头,对司祁说:“那个律师长得白白净净的, 挺好看。”   司祁脑中警示灯发出刺目红光, 脑袋猛地转过来:“嗯?!”   楚沨视线还盯着那律师看:“不愧是知识分子,看着就是文质彬彬, 很有气质。”   司祁双手缓缓抱肩, 似笑非笑的说:“哦~是吗。”   楚沨:“果然有文化的人就是与众不同, 你觉得呢?他是不是很不错?”   司祁怒极反笑:“不错你个大头鬼!”   楚沨转过头看他:“那你觉得……他也就一般般?”   司祁哼了一声,转身不想理这人。   楚沨凑近了对司祁道:“那……是不是我更好一点?”   司祁嘲笑:“自恋!”   楚沨点点头,说:“既然我更好一点,那你多看看我,不要看他。”   司祁:“……”   司祁琢磨过味来,哭笑不得地回头看楚沨。见楚沨眼中暗藏期待,好笑地用手指戳了戳楚沨的额头,对他说:“好你个楚沨,你这钢铁直男也会吃醋了啊!还学会耍花招了!”   楚沨语气正经的和他说:“不是耍花招,就是……”   “很正常的求爱。”   猝不及防受了一记直球的司祁:!!   楚沨挺了挺胸膛:“我应该不比两个人条件差。”   司祁只觉得这样的楚沨太可爱,笑了笑,故作嫌弃的道:“花孔雀。”   楚沨接梗极快:“那我只对你一个人开屏。”   司祁:“…………”   说好的钢铁直男呢?!!   --   青梅竹马的律师组之后,是男武士与女医师的组合。   与白教授他们两小无猜的情况不同,这两人是相濡以沫的共患难,在不幸遭遇疫兽袭击的危难之中结下深刻情谊,是可以交付生死的那种真爱。   虽然没有前者的温情脉脉相互了解,却在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与配合能力,有时候往往只是对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另一个人便能瞬间领悟对方的意思与想法,那种灵魂上的契合让不少人大为惊叹,感慨这两位看上去没多少暧昧气氛的组合实际上究竟有多合适。   有对精神领域了解较深的网友说:“他们应该能互相进入对方的精神海吧?就算不能也绝对适配度很高。”   “医生这职业精神力要求都不低,武士的精神力等级同样很高,这俩精神力肯定非常契合,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气场。”   “真好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伴侣吧……”   “话说司祁的精神力等级也很高诶!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咱们将军精神力出现问题,以司祁的精神力水平,肯定能帮到将军!而且他俩感情还那么好,嘿嘿嘿,越想越觉得他俩好般配啊。”   这么说着,医生、武士组合结束了他们的考验,轮到了最后一组的世界之女与主角。   一看到这俩人出现,原本还笑嘻嘻说着话的弹幕区画风立马骤变,很多观众抗议,希望导演组把这两个人弄走,不要让他们参加节目。   可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导演根本不敢做。郑拾这人出身不低也就算了,关键是她性格还特别的睚眦必报,即便是没有得罪过她的人她都能肆无忌惮的攻击,更别提开口让她离开节目组,让她当着无数人的面丢了大脸的导演了,对方随便找点关系就能让他一辈子无法翻身,导演根本不敢提这件事。   索性观众们也就是嘴上抱怨几句,心里都明白导演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更多的怒火还是发泄到郑拾与方淮身上的。   两个名声不显还性格不讨喜的普通人,一口气得罪娱乐圈顶流和全帝国英雄这两个流量大户,下场可想而知。导演看看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弹幕池,又看了一眼满脑子都是怒火与仇恨,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神色格外理直气壮的情侣二人组,转过头警告工作组成员,绝对不能在节目结束前,让两人察觉到外界的情况。既然都已经得罪了,那就干脆得罪死,让他们再也没有翻身报复他的余地。   这么想着,导演翻看着事先准备好的提问卡,找出几个具有针对性的问题,又拟了几个新的题目,语气完全找不出破绽的笑着打招呼:“欢迎最后一组嘉宾。看完之前三对情侣组合后,两位觉得自己能拿到怎样的名次,有信心争取成为第一名吗?”   郑拾骄傲的扬起头,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那是当然,我对方淮的事情了如指掌,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她可是用上帝视角看完了方淮的一生,连方淮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知晓的一清二楚,这种考验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相信只要她在节目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展示出与方淮的超强默契,已经和楚沨那个炮灰“绑定”了的主角CP司祁,也没脸再来勾引方淮,这两人彻底失去了在一起的可能。   等到楚沨精神力暴动痛苦死去,楚家失去最后的继承人,就算楚沨那些手下再怎么不满,楚家也会归属于楚沨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方淮的老爸身上。   那个执着于无聊的姓氏划分,认为只有姓方的人才是他老方家真正继承者的男人,压根不会在乎楚沨的生死。他拿到楚家家产后,只可能将产业留给他姓方的儿子。   为了防止他拿到楚家后,又跟方母生了其他孩子与方淮抢夺家产,郑拾暗地里给方博仲下了药,让这人从此以后再也没办法生出孩子。   不然郑拾努力那么久,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候却被其他小鬼占了渔翁之利,她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   只是这事情除了她没人知道,她也不会傻到把这种事情直接说出来。   这么想着,一旁方淮神色温柔地看向身旁的未婚妻,非常自信的说:“我和小拾感情深厚,相互信任,她的事情我同样非常了解,我很有信心拿到第一名。”   导演见两人这么回答了,也不多废话,笑吟吟道:“好,看来我们这组成员很有信心,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他们接下来的表现。”   “请听题!”   方郑二人各自坐在位置上,拿起属于自己的白板,听着直播球那头传来的声音:“第一题依旧是惯例的送分题,请问当初是谁先追求的谁呢?”   方淮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与郑拾初见面的场景。那是一场很普通的商业聚会,他跟着老板来到晚宴现场,人群中心处就是郑拾。老板认出了郑拾的身份,说那位是公爵之女郑拾,不知怎么今天竟然来到了这里。又说这位女士容貌娇艳学识渊博,出身更是不凡,羡慕有的人生来就站在了终点。   正这么说着,那个所有人话题的中心竟然举着酒杯主动找到了他,眼神中的探究与饶有兴致非常明显,身为人精的方淮当然不会错过,借机与郑拾攀谈了起来。   当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还跟楚将军有一点点血缘关系的他并没有产生自己能和这位天之骄子在一起的想法,能和那位大明星司祁谈恋爱,通过司祁的门路找到这份好工作,认识不少上流社会的人脉,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谁知在那之后不久,郑拾笑意盈盈的给他留了一个电话,说觉得他这个人非常优秀,希望以后还可以再约,到时候就不是这种人来人往的宴会,而是私下里一对一。   这话里的意思方淮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位贵女对他有意思,甚至可能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展现出想要交往的态度。   想想老板方才口中对郑拾的描述,又想想方才整个宴会场地的富商们对他展现出的羡慕与嫉妒,方淮的心一下子火热了,他用力握紧了记录了郑拾通讯号码的终端,丝毫不想放弃这个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再然后就是瞒着正在交往的司祁与郑拾约会,郑拾知道他又和别人在谈恋爱,但郑拾太爱他了,表示只要方淮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与另外那个人分手,就不会追究。   方淮权衡了郑拾与司祁的条件,无论性格还是身世,郑拾都远超司祁良多。   于是认识不过两个月后,方淮就与郑拾订了婚。郑拾带着他拿着婚礼请柬找到了司祁,对着司祁大肆羞辱了一顿,方淮站在一旁看着也没说话。   他需要通过这样的战队行为来让郑拾安心,否则如果郑拾还觉得司祁与方淮有所联系,别说方淮会遭殃,司祁也会倒霉。方淮觉得这是自己为了司祁好,私下里和司祁说,他也是没办法的,郑拾的父亲位高权重,他只能这么做。   司祁也是个傻的,他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会突然移情别恋,听到方淮这么说,竟然觉得方淮是被郑拾胁迫了,认为方淮一定是还爱着自己的,于是做了不少让真正喜欢司祁的人心疼的蠢事……   因此,现在方淮听到导演询问最开始是谁先追求谁的时候,方淮毫不犹豫的写下了“她先追求的我”。   理由有很多。一么,当然是一个富二代主动追求公爵之女,双方身份相差太大,容易被外界诟病他趋炎附势,借机上位——之前郑拾就是当中这么辱骂司祁的,他要是再自己对号入座,岂不是等着被人骂?   二么,那司祁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要是写之前是他先追求的郑拾,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三,当然是因为,之前本来就是郑拾先追求的他,给他可以交往的信号,表现的比本来就已经在谈恋爱的司祁还要主动,这是事实,没什么好刻意隐瞒的。   倒计时时间过去,方淮非常自信的翻过白板,心想这题目果然是送分题。   谁知侧过头去看郑拾的时候,突然看到郑拾一脸不悦的瞪着他,质问他:“你怎么写是我先追的你?”   刚刚露出一抹温柔笑容,想好要怎么趁机表达爱意,刷一波郑拾好感度的方淮:“……??”   方淮看了一眼郑拾白板上的字,内容与自己一模一样,不敢置信的下意识道:“本来就是你先……”   郑拾不满的用笔敲了敲白板,反问道:“我先追求的你?明明每次约会都是你安排好的场地,你主动打电话联系的我,就连求婚也是你主动的好吧?”   她穿越前就是一个宅女,虽然讨厌司祁,却也不至于为了司祁就能目的明确的把自己的一辈子幸福也给搭进去。她就是想要拆散这对官方CP,证明当初那个作者笔下的“灵魂伴侣”根本就是虚假的,稍微遇到点挫折就能被拆散,想要在另一个时空打那个作者的脸而已。   方淮表现的越积极,她心里就越得意,高兴她上辈子果然没有黑错人,这俩根本就不是真爱。因此在方淮彻底和司祁闹掰之前,她不会拒绝方淮的任何邀请。   也因此,在郑拾的眼里看来,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主动开口和主角说了几句话,给了一个联系方式,后面的所有约会过程都是方淮那边主动完成的,她一个宅女哪里懂得那么多谈恋爱的东西。   而且,谁先追求的谁,这在郑拾的心目中区别是很大的。一个是自己故意横加阻拦才导致主CP被生生拆散,一个是方淮和司祁本来感情就不怎么深厚,所以才随便有点波澜就自动分开。这打脸作者的力度完全不一样,她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先追求的方淮。   因此,看到方淮竟然写是她先追求的他,这郑拾就不能忍了,很生气方淮怎么会产生这种认知,简直不要脸!   方淮见郑拾真的动怒,甚至还想将自己如何追求的她都一五一十说出来,这不是公开处刑,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怎么贪图郑拾的家世,当小白脸上位么?   万一说太多,让司祁相信了这一切,司祁又站出来说他当初出轨劈腿,那网友们岂不是更觉得他不要脸了?   于是,为了让郑拾闭嘴,方淮连忙做出一副好男人的样子,哄孩子一样“无可奈何”的宠溺道:“好好好,是我先追求的你,你别生气了,好吗?”   郑拾:“……”   她的表情说明了很多事情,网友们又不傻,一下子知道当初恐怕真的就是方淮先追求的郑拾。   那方淮刚才写是郑拾先追求的他,就很值得耐人寻味了。   本来就很讨厌这俩人的网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道:“这家伙当了小白脸还不想承认。”   “卧槽他刚才那无可奈何的表情真的好恶心!!这渣男渣得这么明显,还自我感觉良好,明明便宜占尽却觉得自己名声受损吃了亏,什么玩意儿啊觎栖?!当了□□还想立牌坊,呕!!”   “笑死了,明明和司祁楚将军那组一样,都是答案截然相反。可楚将军他们是深怕自己爱给的不够多,哪怕对方都表过白了还认为应该是自己先追求的对方,千辛万苦才追上的。这组呢?明明都订婚了还想互相‘推卸责任’,想要在这段关系上占据主动地位,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先展露的好感,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突然觉得看一看这俩人互动也挺好的,至少能名正言顺发泄一下生活上的不痛快。骂别人我骂不出口,骂他们我难道还需要留口德吗?”   让人无言以对的第一题就这样结束了,前脚还自信满满说对对方绝对了解的两个人后脚就在送分题上摔了跤,现场氛围尴尬的不行。   方淮心头恼怒,却也安慰自己,心想这可能只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先追的男方,一般这种事都是男孩子主动的,还是算了,别和郑拾计较的。   于是整理好思绪,认真听导演的第二题。   导演说:“请写下自己的性格,还有对方的性格。并说明自己喜欢对方的原因。”   观众看导演问的问题这么温和,很是不满:“什么啊,怎么全都是这种简单的题目,之前你们对前面三组的嘉宾可不这样的,是不是明目张胆的搞黑幕!”   导演看到这条弹幕,一脸无奈。   他的确是明目张胆搞黑幕了,可他黑幕的对象是所有嘉宾,又不是故意包庇现在的这两个人。   别看他这题目问得简单,实际落到自己身上,根本不是这样,里面学问可大着呢。   倒计时结束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翻开白板。   方淮写着自己的性格是“温柔”,因为他在郑拾面前一直都是这么表现的,郑拾如果要写肯定会写这个,不然万一写成了别的,他非但会被观众嘲讽“自我认知良好、竟然有人自己夸自己温柔”,还会被说“在爱人面前一个样、实际上又是另一个样”,那画面绝对十分修罗场。   方淮写的郑拾性格是“好说话,懂得多,没有架子”,因为郑拾在他面前的确是这样的表现的。郑拾经常会顺着他做事,也会跟他说很多秘辛,许多事情即便她父亲都不知晓、可郑拾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其中就包括方淮的真正身世。   没有架子也是同样的道理,郑拾私下里表现的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那些豪门贵女们,那群人出门在外都会保持所谓的贵族荣耀,深怕自己辱没了家族的名声,讲究的不得了,说话都要想了又想才会说出口,光看着就觉得累人。郑拾从来不会这样,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姑娘那样,说话做事非常随性,完全没有贵族那套礼仪,甚至用餐习惯都乱七八糟想怎么来怎么来。   郑拾是公爵的女儿,她肯定自小学习贵族教育,不至于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到。不做,那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做,她很贴心的没有在方淮这个普通人(豪门家养在外头的私生子)面前刻意摆弄贵族架子让他自惭形秽,在方淮眼里看来,这就是她关心方淮的证明。   因此方淮写的都是真的,他觉得郑拾也会这么写,两人不会出现答案相差太大让人看笑话的事情。   可结果呢?   方淮信心十足地转头去看郑拾手里的白板,就看到郑拾字迹稀烂(穿越者刚开始适应写这个世界的文字,能写出来就不错了)的白板上,写着她的性格是:“较真,眼里容不得沙子”,写得方淮的性格是:“聪明,会来事”。   好家伙,四个描述,就没有一个是对得上的。假如说温柔与聪明会来事勉强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那好说话与较真眼里容不得沙子完全相悖,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之前出现过的尴尬再一次降临到这片区域,一旁站着的几个嘉宾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一言难尽的眼神里透露了很多东西。一向在娱乐圈里肆无忌惮的司祁完全没有那么多顾忌,他直接嘲笑:“真是一对‘互相了解’的‘恩爱情侣’啊!”   讥讽的含义明显到让旁观者都替这俩人感到尴尬的地步,简直神来之笔,将众人的心声说的是淋漓尽致。   尤其是这两人白板下方,写着的“喜欢对方的原因”。方淮说郑拾喜欢自己,他不想辜负这么善良且又深爱他的女孩,同时也喜欢如此优秀的姑娘,希望和她经营好这一生。   郑拾却说方淮很懂得讨人欢心,跟方淮在一起十分自在,所以愿意跟方淮在一起。   啊,这……   全场观众亲眼目睹何为真正的貌合神离,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角度去喷他们两个了。   这不已经自己自爆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   上辈子的世界之女:方淮和司祁是塑料爱情,作者脑子有坑巴拉巴拉!   这辈子的世界之女:我让司祁找到了真爱,然后献祭自己与方淮相互祸害。   横批:奉献精神。   ——   谢谢河殇的地雷,陶铎的手榴弹~ 第243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司祁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无比高兴, 就差没来一盘瓜子坐下来现场吃瓜。捧腹大笑看着两人表情越变越难看,笑声传出去好远好远,弄得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哭笑不得, 一个个的说司祁看起来好开心,虽然很损可他们听到司祁的笑声就觉得特痛快。   司祁不像其他两组嘉宾, 身为成年人的他们不方便做出太失礼的事情。他有粉丝,有楚沨给他撑腰, 他想干嘛就干嘛。   看不顺眼的人凭什么要让他客气?他就是要嘲笑这俩人, 就是要替原主抱那一箭之仇!   观众们深感欣慰,前所未有的感谢司祁性格如此耿直。终于有人能帮他们在现场让这俩人难堪了,不然光隔着屏幕骂人总感觉哪里不够尽兴, 因为骂了那俩人也不知道啊!   郑拾和方淮听着司祁放肆的笑声气到爆炸。方淮顾及自己的人设, 只能“好声好气”让司祁不要太过分, 郑拾却是完全泼妇骂街式挑衅司祁, 结果出了让她自己出了个大丑以外没啥任何作用。   反而让网友们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就这还是公爵家的千金?她和我了解到的贵族完全不一样!”   “我因为工作的原因, 认识过许多贵族家的小姐, 每个人都很有礼貌,即便心里不高兴也不会直白的表现出来,非常有城府,让人不敢小觑。眼前这个公爵女儿绝对是贵族里的奇葩,连寻常人家里的文化人都不如,太没格调了。”   “行了, 知道这俩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浓厚’了, 赶紧问下个问题吧,我迫不及待想要看他们还能闹出什么样的笑话了。”   “噗哧, 这俩绝对会成为接下来的热搜话题, 实在是太搞笑了。”   观众们的心声, 导演有好好的收到。因此接下来的问题,他全程都在给这俩情侣挖坑,越是回答,越是让人看尽了热闹。   导演:“请说出对方与自己的成就,至少写出五样。”   方淮收拾好情绪,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题有很多,这才刚刚两道题,他总有翻盘的机会。郑拾的资料他为了方便攻略郑拾早早做好了功课,回答这样的问题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倒是他自己的成就……   该死,放在郑拾那丰富精彩的履历面前,好像根本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郑拾同样遇到了这样尴尬的窘境。她对书里面方淮的诸多成就了如指掌,可对她自己(原主)的了解却两眼一抹黑,完全没有认真回忆过,只知道这人如何仗势欺人了。   想自己的事情想半天也想不出来太多,写完五个答案后,时间只剩下一点点,她赶紧写完书本里方淮的诸多成就,然后时间就到了。   翻开白板后,看到两个人的答案几乎找不到太多相同,观众们都淡定了。   只是看清楚两人回答的具体内容后,网友们还是忍不住吐槽的欲.望:“这都什么玩意儿。”   “方淮把郑拾的优点写了一大堆,写得跟个世界顶尖人才一样。自己的就是什么公司里的优秀职员、学校里的三好学生,他写这段字的时候不会觉得奇怪吗?尤其方淮现在还是无职待业状态,真是丝毫没有上进心。”   “郑拾她是认真的吗?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情,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连学术报告的标题都给拼错了,方淮写得都比她靠谱!果然她的那些学历全都是靠走后门弄来的吧?”   “卧槽,吹牛也不是这么吹的啊!郑拾说方淮擅长战斗未来会成为将军,妈的什么狗屁!”   “呵呵,她还说方淮是某某组织的老大呢,那组织的老大现在不是xxx吗?真把所有人当傻子糊弄。”   “郑拾不至于真的蠢到胡编乱造吧?没准是方淮故意骗她相信的,否则堂堂公爵家的女儿,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东西。”   方淮看着白板上的文字,不可思议的道:“你写的这些……”   郑拾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方淮的事业都还没有来得及起步,她写得那些东西都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她也不急,对方淮说:“怎么,我难道写错了?”   方淮:“……”这不是写没写错的问题,是压根一个都没对。   郑拾:“你既然是我未婚夫,这点小事总能做到的吧?”   方淮:“…………”你说的小事,是指成为帝国著名组织的老大、踢开楚沨成为楚家军团的将军,率军消灭异兽潮成为民族英雄……   这叫“这点小事”???   郑拾看方淮不说话,不高兴了:“干嘛,我都说了你能做到,你还不相信?”   还是说,在原剧情里,你能为了名正言顺与司祁在一起,努力做到这些事情。现在跟她在一块儿了,却反而做不到了?   这不是说她连司祁那种戏子都比不上?郑拾可受不了这种气!   “我告诉你,反正你以后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郑拾压迫感十足的要求着。   方淮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再一次的顺从:“我知道,我一定会为了你成为英雄。”   可除了郑拾,在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压根不觉得他能真的做到这些事。   那不开玩笑么?   帝国首富年年都会换,概率极低的彩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中,但将军却是极难更改、压根没什么人能当得上的。   让他成为比楚沨还厉害的将军,他凭什么?   凭他巧舌如簧会哄人开心,还是凭他脸皮足够厚啊。   他可不知道郑拾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不过郑拾这么说,他就这么答应呗,哄人谁还不会啊。   两人的对话又一次引起观众们的群嘲,已经开始有人就郑拾那错漏百出的“自我成就”开始调查郑拾的学历是否造假,并且根据方淮主动提供的学校、公司情报,去查方淮的身世。   永远不要小看网络社会网民们的强大搜索能力,虽然即便他们不去这么做,早就做好准备的司祁也会很乐意将这两人无法见人的那部分资料公布在网络上,让他们焦头烂额、再也无法给楚沨找麻烦的。   随着问题的陆续问出,这两人原本就不怎么愉悦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曾经还挂在脸上的自信笑容彻底消失殆尽,有的只是暴躁与无法理解。   为什么对方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无法回答出来啊!   这默契程度不说像前面几组那样心有灵犀,至少不要给对方拼命拆台也好啊!   说好了要过来找司祁和楚沨的麻烦,结果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来得及做,自己先把自己的脸面通通丢尽了。   回答对方的喜好,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回答他们俩是否有共同的交际圈,结果简直就像是两个平行世界。   提起未来规划,郑拾更像是个控制狂一样非要让方淮成为享誉世界的大将军,旁边嘉宾们嘲笑般的眼神让方淮尴尬的根本下不来台,更别提郑拾自己一个豪门出身学历极高的贵族之女,竟然给自己的未来规划是自由职业(富家太太),这不扯淡么?!   她自己都一心只想着享受不去工作,凭什么对他一个小白脸要求那么高啊!!他就指望她替自己开路,带他步入上流社会,结果她却要求他成为开疆拓土的大将军,给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说句不好听的话,方淮要是有本事成为那么厉害的人,他凭什么要留这么个好吃懒做还没办法给他提供任何帮助的女人在身边?司祁至少都会给他介绍人脉介绍工作,这女人除了情报外什么都没带给他,他到现在都还是待业状态呢!   两人的相互拆台让所有观众看够了笑话,咻咻直呼看世界之女与主角争做猪队友的场面比看狗血八点档还要精彩。   一场牛头不对马嘴错漏百出的情侣默契大考验结束,之前还信誓旦旦说绝对能拿到第一的两个人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怀疑人生。   方淮想怎么我从她朋友那里打听来的情报就没一个准确的?   郑拾想这样的家伙真的是主角?我怕不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简简单单一场综艺环节,两人身上的世界之力刷刷刷往下掉。   司祁心说怪不得这样的世界即将面临毁灭呢,摊上这俩智商欠费的奇葩做世界之女与主角,世界意识也是够倒霉。   整个环节结束,白教授这对竹马组合拿了第一,司祁他们排名第二,女医师男武士第三,世界之女与主角最后一名。   网友们嘻嘻哈哈看完了整场闹剧,导演组为每位嘉宾颁发了奖品。   一等奖的白教授与律师先生拿到了一把长刀与□□,司祁与楚沨是稍差一筹的匕首跟长弓,排名倒数的两组则是只有最基础的安慰奖——能量防护罩一对。   看到这些东西,嘉宾们心中有数,知道接下来的环节不会轻松了。   果然,导演组说:“方才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安全区,接下来我们要前往靠近前线战士们驻扎的地方,近距离体验野外求生的真实感受——到时候有很大概率会遭遇异兽,请各位嘉宾注意安全,小心行动。”   闻言,绝大多数嘉宾脸上露出既畏惧又期待的神情。   在这个人人都只能生活在城市中,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离开家乡去往其他城市的社会背景下,人们对野外的好奇是难以想象的。   虽然知道异兽很危险,一群人没有任何准备来到郊外过程一定会很艰难,可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人舍得错过——更别提,楚沨就在他们身边,前方有部队抵御在最前线,身后有节目组时刻准备着支援。如此条件要是还畏缩不前,那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世界之女看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心里憋闷着,心想这些个世界的人都是有病吗,好好一个恋爱综艺竟然玩得跟个荒野求生一样,偏偏还特别符合大众胃口,简直奇葩!   那边白教授与律师看了看节目组送来的武器,拿起来又放下,实在是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   白教授天生就是个只会握笔的人,拿着跟他手臂差不多长的武器,沉甸甸的胳膊都抬不起来,那滋味提别有多别扭。   见武士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个自动防护罩,白教授想了想,对他说:“要不,我和你换吧?”   男武士惊讶了一下,旋即很快了然,笑着道:“可以,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白教授松一口气,不好意思的笑笑,将长刀送到男武士手里,换来了防护罩。   律师则是试了试弩.箭,发现这东西上手很快,就留下来护身了。   这下四组里面只有世界之女那组什么武器都没有,她心里觉得不舒服,对司祁说:“你把你的武器给方淮。”   司祁还没说话,世界之女理直气壮的道:“大家都是一起的,你总不好看我们两个人什么防身的武器都没有吧?到时候万一真有异兽袭击我们,我们要是受了伤,那就全都是你的责任,是你没有给我们武器让我们防身,害我们变成那样的。”   方淮看了一眼司祁身后的弓箭,心想司祁平时娇气惯了拿到了武器也不会用,带着还嫌沉,自以为关怀的对司祁道:“是啊司祁,你把武器给我,我帮你背着。”   网友们都快被这俩无耻之徒气笑了:“我去,这都什么人啊。”   “在危险的野外抢人家的武器也就算了,还说什么我帮你背,谁特么需要你帮忙背!这不跟饥荒时候说你身上食物太多带着麻烦,我帮你吃掉一样么?”   “他不会真觉得自己很贴心吧?这一脸关怀的表情我真是看吐了,也太伪君子了吧。”   司祁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理睬这俩人,那不屑理睬的表情活灵活现,把网友们看爽了,也把那两人气了个仰倒。   楚沨对司祁说:“弓箭太重,带着不方便行动,你放到我这里吧。”   尤其是弓箭这种武器,与弩.箭不同,需要足够大的臂力去拉开弓弦、以及足够多的经验去将弓箭射准目标。   普通人刚上手长弓,基本上不是脱靶到十万八千里、就是连弓都没力气拉开。楚沨觉得司祁如果真遇到异兽,可能连弓与箭都来不及从背后拿起来,异兽就已经跑到他跟前来了。有着时间司祁还不如直接逃跑,这样确保安全的几率还大一点。   司祁:“你想用弓箭吗?”   楚沨摇了摇头:“我有一把匕首就足够了。”   司祁:“那你还要弓箭干嘛,背着不碍事吗?是不是不打算好好保护我了?”   楚沨哭笑不得:“我就算负重了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的。”   网友们纷纷嚎着“司祁好贴心啊”、“将军男友力爆棚”,一旁世界之女和方淮气个半死,心想司祁这两人宁可自己背着当累赘也不肯把武器让给他们,真是自私自利。   导演组为他们安排好了宿营地,地点就在定位器上显示着。一行几人朝着那边出发,都是群身强体健的年轻人,即便在野外长途跋涉,互相扶持着边走边聊天,也不会觉得太疲倦。   因为有着共同语言,白教授、司祁与女医师就着周围的植物聊得非常起劲,一旁男武士与律师没想到看似普通的小草也能有那么多讲究,觉得新奇,也跟着加入了话题。   楚沨看着不知不觉成为人群焦点的司祁,脸上神色越发温柔,让很多时刻注意着他的观众心软的不行,纷纷说将军这一定是爱惨了司祁,光看眼神就能看出来他的深情。   倒是世界之女和方淮神色很是古怪,前者是觉得这不可能,司祁那废物小点心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多,他肯定在胡说八道,周围这群人都在捧司祁臭脚故意讨好;后者则是心乱如麻,心想司祁原来在别人面前一直是这样的吗,不恋爱脑、不任性霸道,面对任何人都能游刃有余、懂得多见识广不好搞,精明理智的不行。   怪不得当初他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不肯去害死楚沨,并且心冷后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不再被感情蒙蔽理智的司祁一点也不好糊弄,是他一直想错了!   正这么想着,前方丛林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异兽山猪。方淮吓得一哆嗦,下意识转身想跑,却被郑拾死死拉住,这疯女人对他说:“方淮你快上!证明你实力的时候到了!”   方淮:“……”妈的有病啊!   男武士与楚沨自发站到所有人面前,两人互相配合着轻松击败了山猪,律师手里拿着□□举起来一下又放掉,压根不敢用,谁知道他会不会不小心误伤到和山猪战斗中的两个人啊。司祁更是碰也没碰身后弓箭一下,腰杆挺直立在原地,看着特镇定,还一脸得意的拐弯抹角炫耀说:“楚沨这人没什么长处,也就是实力‘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   女医师和白教授听到司祁这嘚瑟口吻忍不住笑出了声,世界之女气得踢了方淮一脚:“你怎么这么废物,人家楚沨都上了,你还傻站在这里!风头全给人家抢走了!”   方淮:“……”   方淮简直是有苦无处说,这到底哪来的神经病,好端端的非要让他一个普通人赤手空拳上去打山猪,上去不给两位战士添乱就不错了,万一当众给山猪顶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见方淮心意已决,打死不肯上去,世界之女都快给气哭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就你这样,你还怎么当大将军啊!你不说了楚沨有的,你也一定有吗!”   方淮没有一皱,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让人听见了怎么办!”   当着镜头的面,世界之女的话当然被很多人听见了。只是他们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郑拾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这么确定方淮一定可以像楚沨一样当上将军,这也太扯了吧。   因此嘲讽了几句,就没人再关注了。   唯有几个人,直觉精准,敏锐觉察到方淮那心虚不敢去看楚沨的表情,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脑海里突然闪过方淮与方博仲的姓氏,刚好都姓方,忍不住嘀咕了句“不会吧、不会这么狗血吧”,顺着这条线索上网查了查……   这边楚沨与男武士解决掉了异兽,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足够男武士正面感受到楚沨的强大,此刻看楚沨的眼神崇拜到不行,不少热爱观看战斗视频的发烧友更是热血沸腾的嗷嗷叫,只有少部分资深粉丝疑惑出声:“怎么感觉这次将军留手了?”   “平时将军下手干脆利落,不会耗时这么久的。是不是当着那武士的面,刻意给人留面子了?”   然后这点声音很快被更多网友疯狂吹捧的弹幕淹没,再也找不到了。   一群人看着倒下来都有人腰部那么高的异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楚沨说这类异兽的肉可以作为野外生存的食物,营养还很高,律师吐槽节目组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一点东西都不给他们准备吧,露营地那边应该有吃的,结果被导演幸灾乐祸的声音堵了回去:“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将军识破了,没错,营地那边只有帐篷和炊具,食物与水需要自备。”   律师等人表情直接空白,也就男武士与女医师一脸淡定,显然是有所预料的。   白教授镇定了一下,有条不紊的说:“那等下我们在路上找一找,看有没有能当做食材、调味料的东西。”   说完,刚好在脚边看见了一从蘑菇,喜滋滋的蹲下来动手摘。   “这东西不管是用来提味还是煮汤都是极好的。”   楚沨则找武士要来了长刀,“噗哧”一刀捅进山猪的脖颈,开始放血、割肉。   武士很自觉的在一旁打下手。   他还招呼司祁他们:“你们去找个东西用来装肉吧,我们动作快一些,拿了肉就离开,这边血腥味太大,很容易吸引到附近的其他异兽。”   方淮总算派上点用场了:“我之前看到有荷叶……”   白教授疑惑:“这边没有池塘,怎么会看到荷叶。”   司祁:“是蜂斗菜吧。”   白教授恍然。   蜂斗菜外貌形似荷叶,个头却比人还高,叶片砍下来的确是能用来装肉。   “那就多带一些回来,刚好能用来装点别的东西。”   方淮看了一眼司祁,“你能来帮忙吗?”   郑拾顿时警惕起来:“你为什么要叫他?!”   方淮:“……我总不好叫女生过来拿东西,何况我们要脱离队伍,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郑拾恶狠狠瞪了司祁一眼:“不行,我不会让你们俩独处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司祁嗤笑一声:“说得好像我乐意跟你们一块儿去似的。”   他远离了这俩人,跑去帮白教授摘蘑菇,倒是让说得正起劲的方淮二人落了个没脸。   方淮有些尴尬的说:“那就我们俩过去吧。”   郑拾:“……”突然又有点不想过去了。   过去要干活不说,还得脱离大部队,万一真乌鸦嘴遇到了异兽怎么办?书里面就写过,方淮这主角每每不幸流落到野外,就注定会遇到各种危险。这会成为方淮成长的有效助攻,是他成为将军的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锻炼,但对于方淮身边的人来说可就不是那么好受的事情了。   原剧情里司祁因为方淮遭受不少的牵连,对着方淮骂骂咧咧,郑拾觉得这又不是方淮的错,嘲讽司祁一点不知道要体贴方淮。现在自己站在司祁的位置上,就明白这事儿究竟有多坑了。   可刚才话都说得那么明确了,方淮去哪儿她就去哪儿,这时候总不好让方淮一个人离开部队去拿那么多东西吧,郑拾只好沉着脸跟了上去,心里默念她是天命之女是穿越者,不可能那么倒霉。   但有时候,墨菲定律就是这样,越是不希望坏事发生,坏事就一定会发生。   几人留在原地做了活儿没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女性的尖叫。   众人立马站起身来朝那边看去,就看到郑拾拼了命的朝着这边逃跑,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只速度极快,牙齿闪烁着锋利寒芒的异兽疾风兔。   “方淮你这个王八蛋!!”郑拾吓得面色惨白,边哭边叫:“救命!救命!”   兔子眨眼间蹿到了郑拾身后,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咬到她的小腿肉。律师站在那里都看傻了,好容易想起自己手里还有弩.箭,可提起弩.箭看向狂奔中的郑拾与只能看到模糊残影的兔子,他才发现自己压根不敢扣下扳机——万一误伤到人了怎么办?!   “放心,郑拾手里有防护装置,能抵挡一阵异兽的攻击。”白教授这么说着,那边郑拾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楚沨!!救命!!你不是将军吗,你不是义务保护我们安全吗!!我要是出了事,我家不会放过你的!!楚沨!!!我可是有你的把柄握在手里!!”   司祁站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提起手里的弓箭,朝向世界之女那边。   “啊啊啊!!!”看到司祁对着自己举起弓箭,世界之女吓得眼泪直接蹿了出来:“司祁你给我记着!!我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围观的一群人纷纷愕然,连忙劝说:“司祁你别乱来啊,误伤到人就不好了。”   网友们也是一个比一个着急:“77别冲动,不要救人不成反被赖上!”   “楚将军已经冲过去了,司祁你在后面看着就好了!”   周围人急得不行,司祁却是一点也没感觉。双腿站开,弓拉满弦,“嗖”的一声,弓箭擦过世界之女的衣摆,刺入她身后,世界之女吓得哇哇大叫,气骂连连:“你要杀我,你想杀我?!司祁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得好死!!”   站在司祁身旁的几人目瞪口呆,看着世界之女发疯,压根没有插嘴的余地。   网上俯瞰这一切的网友,却是亲眼看见箭矢飞过,精准无比刺进疾风兔的眉心。惊讶的睁大眼睛,弹幕上满满一串惊叹号。 第244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方淮扛着一张和人一般大的“荷叶”气喘吁吁匆忙跑回来时, 看到的就是这尴尬的画面。   世界之女一脸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地,盯着不远处被箭矢刺穿大脑的兔子,众人齐刷刷站在她对面, 表情高深莫测。   “发生……什么了?”方淮走过来说。   女医师也不和方淮客气,直接道:“不是让你保护好你未婚妻吗?你怎么现在才来?”   手里还傻乎乎抱着个荷叶, 也不知道是过来救人还是过来看戏的,反应也太慢了吧。   方淮:“……我不知道啊。”   他在那里摘叶子, 郑拾站在远处一动不动也不帮忙。突然大喊大叫“方淮你这个王八蛋”转头就跑, 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没影了,他还觉得纳闷呢。   网友们也觉得很搞笑:“这兔子分明是冲着郑拾来的,但郑拾好像把锅甩方淮头上, 觉得这兔子是方淮引来的。”   “不得不说这俩的确是绝配, 各种意义上的。”   郑拾还不肯相信自己被司祁救了的事实, 一张脸又青又白, 见到方淮就开始骂方淮没用, 说他害了自己还不知道要来救自己, 方淮被骂的一脸问号,差点就装不下去温柔人设了,黑着一张脸不还嘴,气急了才会为自己辩解两声:“我哪儿知道你遇到了异兽,你要让我救人至少也得往我这边跑啊!”   郑拾脱口而出:“你那么废柴,我找你有用吗?我只能找楚沨啊!”   方淮脸直接绿了, 细心的观众更是发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 属实是被气很了。   楚沨提着疾风兔走到司祁身边,对他说:“我还不知道你会用箭。”   这下司祁行走在郊外, 楚沨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至少司祁有自保能力。   司祁骄傲地翘起小鼻子, 对楚沨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是天才,看过就会了!”   众人惊讶,“你竟然还是第一次上手啊!”   “从哪儿看的啊,以前是跟老师学过吗?”   司祁理直气壮:“跟视频里学得啊!之前林北坡的那场战斗,楚沨不是用过弓么?”   众人:“竟然是楚将军的战斗视频?”   白教授打趣:“你是把那个视频看了多少遍,才熟练到自己上手也能学会啊,该不会一边看一边照着模仿吧。”   “没模仿个一百遍我可不信。”律师笑着接茬,还玩了个梗:“说不定一百遍都不行,毕竟司祁啥都擅长,就是不擅长模仿其他角色拍戏,不然家里哪儿来的金马桶。”   众人笑成一团,将军粉闻言,找出那场战斗的视频。   对比视频里楚沨的动作,又反复看了看司祁方才拉弓时的姿势、力道,用软件将两个视频重叠到一起,看到里面的如出一辙的两个身影,震惊的将消息分享到弹幕:“天哪!我刚才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视频,发现司祁的动作竟然真的和将军动作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区别!!”   “如果不是身高体型不一样,我都以为这俩是同一个人了!!”   “就算将军自己来,可能也做不到每次射箭时的动作都一模一样吧?!”   “司祁真的是除了本职工作做得不太行,其他样样都行!”   大家笑着和司祁打趣几句,无视郑拾铁青的面色,用叶子装上肉与蘑菇,再次出发上路。   因为多了一个战斗力,众人行走在路上更加放松了,甚至有心情“调戏”司祁,问司祁还看过什么视频,是不是对楚沨的每一场战斗都了如指掌。   司祁一开始还傲娇嘴硬,说才没有特意去看,很快被白教授等人用“那之前默契考验环节,你怎么每个答案都写得和网上粉丝一模一样呢”戳穿,恼得直龇牙。   “我还知道将军手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司祁你不知道,看来你这粉丝当得不够格呀。”女医师笑吟吟道。   司祁果然受不了挑衅,扬起下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说完,他指着楚沨的肩膀,逐一细数:“这里是02年拉斯维特郊外的战斗,楚沨在这里率领小队抵挡了小镇外的异兽入侵危机,守住谷口拼死救下数千名百姓的性命,战后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行动能力,因此升至了少尉。”   “这里是06年玛格拉大战役时留下的伤口,他的手臂险些被异兽咬断,依旧坚持着继续参加了长达一周的战役,战斗结束后直接成了血人。因为治疗仓促,他的左手直到今天依旧发力不畅,留下了一辈子的后遗症。”   “眉骨上的伤是灾后重建时他为了救一位男孩,被异兽抓伤留下的,伤口深可见骨,当时半张脸都是鲜血。”   “……最严重的是胸口上的这道伤口,钢筋直接从胸口戳进了内脏,他带伤杀死异兽后,大口大口的呕出鲜血,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手下保护好城市里的百姓……手术后的各种并发症让他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多。不停的做手术,配合各种各样的化验、治疗,稍微恢复一点体力又要抓紧时间复健,尽快回到前线,因为他是军团的团长,他必须时刻和战士们待在一起,警惕着异兽的入侵,根本不敢安心休息。”   司祁语气柔软,缓缓细数着楚沨曾经的经历。   许多人一开始还笑嘻嘻的看着司祁“秀恩爱”,叙说他对楚沨的了解,后面越听越沉默,看着楚沨略显不自在的被司祁一道道展露着他手臂、眉骨上的伤痕,鼻子不知怎么酸涩得难受。   有网友写道:“我发现我完全不知道楚将军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他最有名的那几场战役,觉得镜头下斩杀异兽的他很帅,很可靠,根本没想到在镜头外的他其实经历了那么多。”   “楚将军是将军,能升至将军肯定是要从小兵做起,一步步积累军功,经历各种各样危险的战役。可我之前却根本也没意识到将军这两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沉重分量,也从来没考虑过这些,只单纯觉得他很威风,很厉害……”   “我去年有一次手指头的指甲不小心被夹断,痛得大哭,连工作都做不了,每天都在心里大骂弄伤我手指的家伙,恨了他很久很久。可现在看看楚将军,我忽然觉得好羞愧,如果不是他一次次的受伤,替我们挡下了危险,我们怎么可能能无忧无虑的为了今天吃什么、明天穿什么发愁。大家能过得这么舒适,全都是楚将军还有众多战士的功劳,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如今的和平生活。”   “我好崇拜楚将军,也比以前更加敬爱我们的战士,他们是我们的骄傲。”   “我毕业后也要去当兵,我想成为像楚将军这样伟大的人。”   “我之前竟然觉得楚将军不去好好工作,跑到综艺节目里圈钱很可耻,我错了,我一边在将军的守护下安逸的看着娱乐直播,一边苛责他不应该拥有正常的娱乐活动,应该一辈子驻守在军营里,我怎么可以这样……”   越来越多网友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最柔软的想法,也越来越多人因此更加的感激楚沨以及众多为国奉献的战士。   司祁的那番话也在网友们诉说中被送上了热搜,#细数那些年楚将军为我们受过的伤#高高挂在榜首,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了讨论。很多人看到司祁的那段视频,看着楚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边看一边掉下眼泪。   “我之前只觉得这明星性格不好挺讨人厌,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粉丝这么喜欢他,我现在明白了。他让我认识到了很多我以前忽略掉的事情,改变了曾经的看法,明星的作用不就是为大众竖立积极正面的影响吗?他做到了。”   “楚将军真的好不容易啊……我光听描述都心疼的不行……”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们只看到他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意识到他背后付出的血与汗。感谢所有战士,你们是最可爱的人!”   网友们的留言看起来很是感性,一些轮休的战士坐在营房里看着视频,看到网友们的一条条支持鼓励的留言,忍不住红了眼眶,越发为自己的职业感到自豪。   那边,楚沨的副官拿着手机躲在办公室里,偷偷抹着眼泪。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楚沨这些年有多不容易,也知道楚沨此刻精神力暴动后的情况究竟有多危急。   看到司祁的这番话引起广大网友们对楚沨的热爱,所有人都在声援楚沨支持楚沨,副官心里软的不行。   原本就对司祁感观十分好的副官,此刻对司祁的看法彻底从友善转为了尊敬,因为他知道,司祁值得。   当然,他也因此越发仇恨那对试图吃绝户,等着楚沨死后好继承楚沨一切遗产的人渣父子。这两人以后绝对会遭到报应,只要楚沨精神力状态稍稍稳定,楚沨就不会放过这两个落井下石的家伙。   司祁的一番话说完,网上讨论声一片。现场众人神色动容,纷纷说:“楚将军辛苦了。”   楚沨扣回领口的扣子,古井无波道:“没什么辛苦不辛苦,这是我的责任。”   众人神情柔软的不行,看向楚沨的目光里不再只有敬畏,更多了许多心疼与亲近。   虽然楚沨看起来依旧有些冷淡不喜言谈,可只要想起他一直在保护自己,大家对他就再没有任何的陌生疏远,天然带上了像是看亲人一样的信赖。   ——毕竟,他可是军人啊!   一旁站着的方淮表情复杂,低着头侧着身子,根本不想参与话题。   别人越说楚沨有多高尚伟大,就越显得他之前撺掇司祁害死楚沨的行为卑鄙又可耻。没有人会愿意这么承认自己,哪怕他性格再怎么卑劣也一样。   世界之女悄悄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嘀咕咕“把这种东西当真,真是群愚民”。画面被直播镜头捕捉到,观众们反感起来,对她的印象彻底跌入谷底。   “性格恶劣、文化水平低,这些东西都能忍,但看低军人这事儿真的没办法原谅。”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说的就是这种人。”   “公爵真是倒了大霉了,生了这样的女儿。”   网友们对世界之女的口诛笔伐持续了一路,咻咻就看着世界之女身上的世界之力不断往下掉,看得大开眼界。   这真的是咻咻见过的最不知所谓的世界之子了,作死本事一流。   等到司祁等人一路跋涉,小心翼翼躲避异兽的袭击,千难万险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抵达营地。网友们看了一下午的野外求生指南,看得大呼过瘾,嘉宾们提心吊胆走了一路,此刻累得够呛。   白教授他们看女医师是女性,体力不如男性那般充足,体谅的让她留在营地里休息,其他人去捡柴火、带回水源,将营地基础设施整理好。   女医师没有推辞,不过在司祁等人去寻找柴火的时候,自觉去整理营地里的器具,将炊具、帐篷都打理好,忙上忙下的样子丝毫不比司祁等人轻松。   这就显得到达营地后,便两手一摊靠坐在石头上的世界之女格外刺眼起来。   她走了一天的路,此刻累得口干舌燥。看到司祁放在一边的水壶,也不经过司祁的同意,拿起来就咕咚咕咚往下喝,看着手腕上、脖子上蚊虫叮咬的痕迹气得直骂人,对一旁忙碌着的女医师说:“你之前不是说有擦拭蚊虫叮咬的草药吗?给我拿点过来。”   女医师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等一下,处理药材需要一些时间,我先把这里的事情弄好,不然司祁他们回来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世界之女不满道:“他们回来以后自己动手弄一弄就好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费个什么劲。都说了让你休息,你非要做出自己很忙的样子,对比我那么闲,是不是想踩着我艹勤劳贤惠的人设?”   女医师:“…………”   她知道这位公爵之女很极品,但没想到能极品到这种地步。   世界之女:“反正你总是要弄草药的,而且弄出来的草药又不是我一个人用,这也算为了大家嘛!你现在就弄出来,我也能少受点苦不是吗?”   女医师:“……”   网友们什么态度,女医师压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好当着镜头的面和一位公爵的女儿正面起冲突,委婉道:“草药都在那边,很容易就能处理。我告诉你方法,你试着自己弄一下吧。”   郑拾皱起眉来:“还要我自己来?你不是医生吗?你的责任不就是治病救人吗?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忙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女医师:“…………”   见郑拾喋喋不休,一幅要和她较劲到底的样子,她轻叹一口气,去司祁他们一路采摘带回来的草药包里找出几根药草,找了合适的石头与木棍,隔着几片“荷叶”开始研磨。   郑拾一看这个就不高兴了,大声道:“诶诶,你干嘛呢?你就这样做东西给我用啊?那么脏!!”   女医师一忍再忍,终于不想忍了,她不耐烦道:“那你就挑一个你觉得干净的盛具给我,我这边只有这些野外的原材料。”   “你什么态度!”   女医师放下手里的简易版器材,直接道:“我就这个态度,我现在和你一样是节目的嘉宾,不是你的私人医生,帮忙可以,但没义务伺候你。”   郑拾气得从石头旁跳起来,仰着脑袋够长脖子,一幅要骂架的模样,指着女医师鼻子:“你信不信我让你节目结束后再也没办法工作!我倒要看看哪家医院敢收你这样不服管教没有医德的女人!”   女医师冷笑:“我自己开诊所,不劳你费心。而且帝国不是你家的一言堂,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郑拾怒道:“我可是公爵的女儿,我的未婚夫是未来的将军!!我就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你算什么东西!”   女医师翻了个白眼,心想刚那个试图忍一时风平浪静的自己根本就是个傻逼,这种人就是得寸进尺没有底线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她机会。   “就算你是公爵本人,丈夫真的成了将军,你也没资格命令别人为你做什么。更何况你现在就是一个刚毕业还没工作的大学生,丈夫只是个无业游民,你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可以自力更生的能力,和肆意使唤别人的底气。”女医师越想自己之前的行为越觉得怄气,毒舌道:“没有你未婚夫一路上背着你过来,没有我为你整理好帐篷,没有司祁他们带回来的柴火和水,没有楚将军与李武士守护你的平安,你现在早就流落荒原死在异兽肚子里了。大家每个人都有事情做,都为其他人作出了贡献,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却对着我们颐指气使,你到底哪儿来的底气?就靠你背后的家人吗?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羞耻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情况一般都被叫做寄生虫?”   郑拾气得脸都青了,仿佛受了多么大的侮辱,身体微微颤抖,尖声道:“你给我闭嘴!”   女医师:“你让我说我也懒得再说了,我还要做事,免得司祁他们回来没法好好休息。”   她不屑的看了郑拾一眼,转头就看到司祁笑吟吟的目光,还有司祁身旁的白教授等人。   女医师顿时有些尴尬:“额……这个……”   骂人的样子被人看见,即便自己有理,女医师也感到了一阵心虚,总觉得像是做了坏事。   然而白教授等人却在她试图解释前,先一步露出了“我理解你”、“你也不容易啊”的同情眼神,脑补了一堆女医师被郑拾这个极品折腾得发脾气的剧情,一句话也没说也没问,提着柴火与水走了过来,还夸了女医师几句:“让你在这里休息,结果你还帮我们把东西都整理好啦!”   “这里有铁锅!真是太好了,看来今晚能吃点好东西。”   “乔姐,我刚才不小心割伤了手,你能帮我处理下伤口吗?”   女医师回过神来,连忙应道:“诶,好,我马上来。”   完全被无视了的郑拾表情越发狰狞了,方淮硬着头皮走到郑拾面前,压低声音对她说:“你又怎么了?”   “什么叫我又怎么了?我怎么‘又’了?!分明是那女人看楚沨和司祁排挤我,就跟着站队,估计针对我,对我冷暴力!她还骂我侮辱我!”   方淮听到郑拾尖锐的嗓音,更觉头疼,只能像哄发脾气的小孩一样哄着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好的就行了,啊,别气了。”   郑拾又委屈又愤懑,咬牙切齿的道:“这什么垃圾书,什么垃圾作者,写的CP是狗屎,里面的人物也都是狗屎!”   方淮:?   郑拾:“我饿了!我也累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方淮只能:“……好,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等下就把东西拿来给你。”   方淮安抚好郑拾,来到司祁等人身边。   男武士正在用匕首切割肉块,白教授将清洗干净的蘑菇放在他旁边,转头询问谁擅长烹饪。   方淮犹豫了一下,开口说自己会一点,站在一旁默默起火的楚沨刚好同时抬起头:“我会。”   他的回答把白教授吓了一跳,受宠若惊的说:“啊,这……这不合适吧?还是让方先生来烧好了。”   方先生:“……”   妈的!   不敢吃楚沨烧的菜,怕累到了他,吃我的就没关系了是吧?!不带这么贬低人的!   楚沨:“没关系,我习惯了在野外做饭。”   白教授想想,觉得也是。   做饭大家都会,即便不会,用家里的厨具把饭烧熟还是没问题的。   但野外烧菜与在家里烧菜完全是不同的概念,火候的大小掌握、没有调味料的情况下怎么把菜弄得好吃……都是一般人根本不会去掌握的东西。   白教授尴尬道:“那,那就麻烦您了。”   方淮见状,不得不闭上了嘴,心里愤愤的想不过就是做顿饭,有什么了不起。   要不是他之前没条件,没机会到野外接触这些,他哪至于连烧道菜都做不到,无论是做饭还是野外求生,楚沨也就是占着出身好的优势才能看起来那么出色罢了。   明明大家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凭什么差别那么大?楚沨抢走了他父亲、让他母亲孤苦一生不够,还抢走了他的资源与条件,压得他无法出头!   如果不是楚沨……如果没有楚沨!   这么想着,方淮将视线对准了司祁。   司祁此刻正在帮楚沨处理做饭用的材料。   微垂着头,目光专注的注视着手中的蔬菜,如玉的气质站在这烟火气十足的背景中,竟丝毫不显得违和,反而更多了一份平日里根本看不见的温良,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做惯了家务活的人做起家务,大家不会觉得惊讶。一个习惯了站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大明星突然接地气的择起了菜,人们却会觉得这场景特别新鲜,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更何况司祁身上的气质如此独特,光是站在那里都像是一幅时尚杂志的封面,这对比的他手里拿着菜叶子的画面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原来,司祁也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人啊。   方淮心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   细数司祁这个人,他对自己有一片真心,赚钱能力强,名气也很大,从不对他有太多的要求。顶多只是生日那天提出见面,隔三差五必须给他发短信,再多的以司祁的性格他也张不了口,而这些要求反而恰恰证明了司祁对他的在意,不然以司祁的受欢迎程度,他哪里会缺一个生日蛋糕,还有三不五时的闲聊。   反倒是郑拾,真心有没有尚不清楚,其他除了良好的家世别的什么长处都看不到。长相没司祁好看,见识也没司祁多,还对他要求特别高,让他必须弄死楚沨自己当上将军,甚至大言不惭的将这种见不得光的话当着直播的面大声说,一点脑子也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郑拾家世出众,方淮当初也舍不得把司祁这样的男朋友丢掉,转而去选择郑拾。   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楚沨与自己的血缘关系,如果郑拾对他上位提供不了更多帮助,而司祁却可以,他为什么不转过头去与司祁复合,然后与司祁联手弄死楚沨,换他当将军?   司祁本来就是爱他爱到骨子里的,与楚沨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如果他展露出认错的态度,以司祁对他的深爱,应该会原谅他的吧?   他试探着来到司祁身边,对他语气温柔的说:“你哪儿能做这些事啊,放下让我来吧。”   这暧昧深情的语气听得司祁鸡皮疙瘩瞬间竖起来了,忍不住用看异物的眼神看着方淮。   网上的观众们方才还在享受的看着司祁工作,夸奖他们的小公举真是勤劳能干,是个“贤惠”的男朋友。与远处站着的楚沨分工合作,一个有才一个有颜,两个人般配的不得了,堪称是世纪情侣。   结果方淮突然猥琐着一张脸凑过来,还语气古古怪怪,弄得CP粉别提有多膈应,倒胃口道:“我去,这人干嘛啊。”   “能不能不要打断我家77和将军的二人时光?”   “这货语气好奇怪啊,他不会想勾引我家77吧??抱走我家77,咱不约!!”   部分路人看到弹幕,觉得粉丝们态度太严苛,不就是和司祁说个话,能有什么?结果下一秒,方淮又说:“楚沨真是的,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呢?我以前就从没让你这么辛苦过。”   网友们:“??????”   “什么?????”   “怎么回事?????”   一旁的郑拾注意到方淮与司祁的靠近,表情变了变,站起来就要对方淮喊话,让他过来。   然而方淮却打定主意要公布自己与司祁之间的关系,当众认错,展现自己的诚意,顺带给楚司之间的感情扎一根刺。   他对司祁面含歉意的说:“我这次参加节目,其实是为了见你。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没办法找到你,只能出此下策。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能原谅我吗?”   网上的网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疯狂发送问号,七嘴八舌的说方淮怎么会和司祁认识,而且听语气好像他们俩之间的故事还挺多!   楚沨放下手里的工作,面无表情看着这边,眼神深邃的可怕。   万幸,司祁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听到道歉就心软的原谅了前男友,烦躁地将手里蔬菜砸到矮桌上,对方淮道:“你错了?你错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不好啦!有人当面抢老婆啦!! 第245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方淮看了一眼表情狰狞到可怕的郑拾, 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楚沨,心一横,对司祁道:“我不应该让你伤心……”   司祁抬手拦住了方淮煽情的演讲, 将他一肚子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不耐烦道:“这些好听话就不用说了, 我是问你,你觉得你错哪儿了?”   方淮一愣, 不明所以地看着司祁, 心想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   司祁见他不说话,帮他说了:“你错在没有看清楚我和楚沨的关系, 没有提前预料到我的价值, 所以现在认识到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 过来和我道歉, 对不对?”   方淮脸挂不住了, 难堪道:“你怎么能这么误解我。”   司祁冷笑:“这是误解吗?你之前不是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没错, 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最明智的吗?如果你不是发现楚沨那么爱我,你会来找我?”   方淮张口结舌,下意识说:“他爱你?怎么可能?!他根本就对你毫无感情!”   从刚才起就闭着嘴安静不敢说话的网友们听到这话瞬间炸了。   “艹!这家伙想干嘛?!当面挑拨77和楚将军之间的感情?!”   “你知道破坏军婚是犯法的吗?”   “滚回去和你那个极品未婚妻相爱相杀,别来祸害我们的77!!”   “之前我还觉得这人是想过来巴结楚将军,于是先从司祁这边下手,现在看来, 他完全就是看上了司祁啊!”   “妈的, 自己未婚妻就站在旁边看着呢,竟然还敢撩别的情侣, 我都快恶心吐了!”   方淮这话就像捅了马蜂窝, 郑拾跑到方淮面前就是一耳光, 歇斯底里的把他扯开:“我警告过你,不准和他说话!!”   楚沨也同时来到司祁身边,情绪不像郑拾那般外放,十分收敛,但任谁都能看到他周身压抑着的怒意。   他对司祁说:“你别生气。”   司祁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狼狈不堪的方淮,对楚沨道:“这种人有什么值得我生气。”   他拉着楚沨走远,对楚沨说:“从他开口让我对付你的时候起,我就讨厌死了这个人。”   楚沨眸光微动。   司祁不因为男朋友的出轨而生气,却因为对方试图伤害楚沨而生气,之前问答环节的时候司祁也是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难道在他找到司祁之前,司祁就已经对他早有关注了吗?   那这是不是代表,他在司祁心目中,并不仅仅是一个需要救助的病人,同时还是关注已久的偶像,对他天然的有所好感?当时司祁如此积极的签下了结婚申请,莫非也是因为……   正这么想着,司祁对楚沨说:“不过,我们关系真的有差到连一个外人都觉得我俩毫无感情的地步吗?”   楚沨微微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时刻关注着他们俩互动的网友连忙说:“没有啊没有啊,我觉得你们好甜的啊!”   “真的真的,你们俩站在一块儿,随便一个眼神都能让我心跳加速,比看言情剧还要带感!”   “真正喜欢一个人,光看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楚将军的目光一直追随在你身上,他肯定是很爱你的!77不要担心!”   网上的评论一边倒,楚沨却是完全不知道。突然听到司祁仿佛埋怨一般的话,他很是心虚。在他眼中看来,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为司祁做过——明明他同意参加节目的原因,就是想要替司祁解决网络上针对他的骂名,让大家相信司祁与他在一起并不是图他的权势,他是真的喜欢司祁的。   此时听到司祁的抱怨,楚沨着急的说:“我,我不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网友们张大眼睛看着两人互动,捂着嘴心里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司祁也太会了吧?!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楚将军亲口告白,good job!   司祁“哼”了一声,嘀嘀咕咕:“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都听腻了。”   楚沨嘴唇微张,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那我该怎么证明?你喜欢跑车吗?还是游戏机?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买给你……”   如果他的精神力没有出现问题,他可以直接将自己的精神力触角伸向司祁,让司祁感受到自己最诚挚的爱,让司祁相信自己。   可偏偏现在……   网友们哈哈哈笑成一片:“楚将军也太纯情了吧,连说情话都不会的吗?”   “噗哧,司祁该不会是他的初恋吧?表现的这么笨拙!”   “啧啧啧,看来我也有比楚将军厉害的地方!突然自信起来了有木有!”   果然,楚沨说完这话,司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楚沨说:“婚都结了,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你买给我和我自己买给自己有区别吗?”   此话一出,弹幕瞬间炸锅:“卧槽卧槽?!原来已经结婚了?!!!”   “我特么还以为刚开始谈恋爱呢?!”   “我去,我之前还在担心他俩以后该怎么办,司祁能不能顺利嫁入楚家,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这俩自己就已经绑定了!”   “啊啊啊啊啊我好激动我好激动!!!”   楚沨想了想,说:“那……我带你去旅游,带你去看我看过的最美的东西。我将我的时间全部交给你,这是我最珍贵的礼物。”   司祁眼睛微微睁大,转身看向楚沨,心跳不自觉加速。   该死,每次重新谈恋爱,总是会被楚沨不小心撩到。   “谁,谁要你的时间。不过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虽然很忙,但抽出点空,勉为其难陪陪你还是没问题的。”   “哈哈哈哈,害羞了害羞了!”观众们笑成一团。   “司祁就是典型的高攻低防,战斗力爆表但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叫什么?天然克傲娇?可能司祁最没辙的就是遇到楚将军这种纯情直男了吧,完全无视傲的部分迎难而上,一句句真心话把司祁说得只剩下娇了。”   “我好喜欢看他们俩互动哦,甜死我了。”   楚沨看出司祁的动摇,心中那个猜测越来越明显——司祁的确是对他有意思的,并不仅仅是出于责任,出于怜悯,才同意与他结婚。   只是想起刚才方淮对司祁说的那些话,想起方淮或许会回头再把司祁追回来,紧迫感突然压得楚沨喘不过气来。   之前他觉得方淮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看在这是他为数不多血亲的份上,并不打算对那对父子真正下手。   可现在……   楚沨眸色冰冷,远远看了眼正和郑拾吵闹不休的方淮,表情淡漠得连屏幕前的观众都下意识抖了抖身体,不寒而栗。   “嘶,楚将军生气了,我还真是第一次看他当众动怒。”   “当面撬墙角,不生气才怪。”   “换我我才没楚将军这么克制,直接过去就是一拳。”   “主要是,方淮那富二代他配吗?站在司祁旁边完全格格不入好吧?到底哪儿来的勇气。”   方淮的示好完完全全碰了个钉子,非但没得到司祁的“谅解”,还被郑拾与观众好好收拾了一顿,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可笑的是,原主在“被分手”后,不断热脸贴冷屁股,对着方淮提出的要求全部照做,替他解决了最大的麻烦,最后失去所剩不多的利用价值被方淮弃之如敝履。   现在司祁到来后,全程没有给方淮一个好脸,各种让他下不来台,故意与他希望的事情背道而驰,却反而被方淮视若珍宝,拼命挽留,后悔当初为何抛弃了他。   真是贱的。   司祁站在一旁神游天外,楚沨拿着处理好的食材对司祁说:“能吃辣吗?”   司祁点点头:“一点点。”   楚沨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众人连忙表示:“您炒什么我们吃什么!”   “我不挑的!”   楚沨就对司祁说:“这边有油烟,你站一旁休息吧。”   司祁一脸骄傲:“炒的不好吃我不会吃的哦,我的胃口可是很挑的!”   一边说,一边蠢蠢欲动的探出精神力触角,被楚沨的精神海捕捉到。   楚沨感受到那垂涎三尺的渴望情绪,哑然失笑:“真的不吃吗?”   司祁:“……”   司祁小声嘀咕:“勉强吃一点点,毕竟在这种地方总不能吃饱点积攒体力……”   他吃瘪后一脸郁闷的模样格外呆萌,被不少网友趁机截图,配上各种各样的文字变成表情包。大概是越说越觉得这理由靠谱,司祁抬起头叉着腰,义正言辞道:“对,我是为了队伍的团结,不给大家拖后腿才吃那么多的!根本不是为了吃你烧的菜!”   旁边白教授等人忍不住偷笑:这菜都没炒出来呢,你就已经确定自己会吃很多了,还说自己不想吃!   楚沨也跟着笑了笑,看了一眼仿佛战斗胜利后格外自豪的青年,转过头,将提前切好的肥肉倒进烧热的锅里,发出“呲——”的响声。   肥肉受热后由白转为焦黄,又慢慢渗出金黄色的油。楚沨拿过一旁的肉丁倒入锅中,慢慢翻炒,前后不过二十多分钟,便炒出六道样子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家常菜来。   因为食材还算充足的缘故,每道菜的分量都有点多,即便在场嘉宾大半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看到这么多食物还是有点发愣。   这么多,能吃的完吗?   众人心里揣着这个想法入座,女医师端来了八碗米饭,边分饭边笑着说幸好导演组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他们连主食都得自己准备。   大家拿起筷子一脸兴奋的看着面前的餐盘,心里已经开始幻想起楚将军亲手做的饭菜该会有多让人印象深刻。   男武士一脸淡定地接过饭碗,和其他常年生活在城市里的嘉宾不同,他因为工作原因时常出入野外,对这边能寻找到的食物早已不抱有任何的幻想。   毕竟野外没有调味料,没有盐糖酱油也没有味精,这种情况下炒出来的东西基本就只剩下了原味,寡淡又粗糙,根本不值得去幻想。   心里默默打起了腹稿,准备等大家大失所望时及时站出来圆场,免得楚沨尴尬。   然而看着一群人伸手夹菜放进嘴里,下一秒齐刷刷露出惊艳神情,张大眼睛嘴巴快速咀嚼,男武士露出狐疑的神色,心想不会吧,难道偶像光环作用这么强大,连这种清汤寡水都能吃得有滋有味?   这么想着,男武士顺手夹了一筷子肉丁到嘴巴里。   被油翻炒过的肉丁翻着浅浅的焦黄色,外表酥脆内里弹滑,尺度掌握得恰到好处。配着下方的米饭一起送入口中,充足的香气瞬间盈满口腔,香味浓郁到不像话!   眨眼间,从胃部蔓延而来的饥饿感在体内爆发,食欲控制了大脑,嘴巴咀嚼的速度无意识加快,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嘴里的东西吞入腹中,然后手臂不受控制地再次伸出了筷子。   这次他吃得是筒骨炖蘑菇,鲜滑的蘑菇脆的一咬就能挤出一嘴的汤汁,肉被翻炒后再煮熟,软烂的口感吃起来不需要一点力气!浓汤更是鲜的能把人舌头都给吞下去,味道好闻到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原本还说说笑笑表示无比期待的众人,这时候竟然一个说话的也没有,全都像饿了八辈子的饥民,抱着饭碗呼噜呼噜扒着饭,那贪婪又餍足的样子,活活把坐在荧幕前看视屏的观众给看饿了。   “忍不住打开了外卖软件……”   “万万想不到,看个野外求生视频都能把我看饿了。”   “楚将军这饭做得是有多好吃啊,我看他们吃得连话都顾不上说了。”   “呜呜呜,好羡慕里面的嘉宾啊,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就不能稍微停下来,和我们讲一讲这些菜到底什么味道吗?!(抓狂)”   一盘盘分量不少的饭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露出盘子下方的底色,嘉宾们只顾着闷头吃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盘子里的食物竟然被吃的一点不剩,碗里头盛得满满的米饭也不知何时被吃光了。   众人一脸茫然的举着空碗,怅然若失般注视着面前的空盘,好一会儿才说:“我感觉我就只吃了两口。”   “楚将军这厨艺真是没的说,司祁以后在家里有福了。”   “果然运动过后吃饭就是香啊!”   众人砸了咂嘴,一脸回味。   导演看到观众们“群情激愤”的询问食物到底什么味道,究竟有多好吃,十分贴心的帮忙转达了民意。   律师想了想,说:“其实就是家常菜的味道。”   “没有那种花里胡哨的感觉,就是好吃,单纯的好吃。”   “每道菜都把肉和蔬菜最本质、最鲜美好吃的部分彻底展现了出来,返璞归真的那种美味。”   其他人跟着点头,表示:“没错,就是纯粹的好吃。”   观众们羡慕得不行,心道还好这是直播,回头能够看录播,照着楚将军的烹饪过程复制一遍,说不定也能炒出类似的味道来,到时候就是将军家同款的家常菜了。   一顿饭吃了个尽兴,众人餍足地捂着肚子,望着头顶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星空,置身于原始森林的环绕,心情一片舒畅。   导演看大家这副模样,适时说道:“相逢即是缘,大家今天既然聚在一起,互相之间有了初步的认识,不如趁这机会展示一下各自的才艺。”   男武士笑着说:“我一个大老粗,可不会什么才艺,上台就是根柱子。”   女医师也不好意思道:“我也没什么艺术细胞……唱歌还跑调。”   司祁冷不丁来一句:“真巧,我也是。”   众人笑成一团。   见大家笑得那么开心,一个给他圆场的都没有,司祁又恼了:“我就算唱得跑调也很好听的!”   律师说:“司祁会唱歌,我会弹钢琴。不过这边没有乐器,也展示不了吧?”   导演:“没事,我们时刻有车跟在你们附近,车上什么东西都有。”   律师点点头,落落大方道:“那我等下给司祁伴奏。”   司祁:“…………”   司祁心虚地挪开眼,很快又挪回来,镇定道:“其实我拉小提琴更好听。”   律师惊讶:“没听说你还有这技能?”   司祁挺起胸膛,一脸骄傲:“我是全能的!”   律师哑然失笑,点点头:“行,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乐器很快被送到二人面前,律师对司祁道:“选什么音乐呢?”   司祁:“当然是我的歌啊!我的歌那么好听!”   司祁身为当代顶流,能拿到他面前的歌当然不会差,流传度广到属于大街小巷音响里都会放的那种。   律师忍俊不禁,心想司祁果然这么说了,对导演道:“那麻烦你们给我们两份乐谱吧。”   司祁一挥手:“一份就够,我的歌我还能不知道谱子么。”   律师好心提醒:“唱和演奏差别还是挺大的……”   很多钢琴家即便把谱子弹了数百遍,临上场的时候还是需要一份乐谱摆在眼前,因为这东西真的挺难记。   司祁哼了一声:“唱歌难听是我实力问题,记不记得住是我态度问题。你可以说我实力不够,但不能说我态度有问题,我当明星可是一向很认真的!”   屏幕前的粉丝们赶紧说道:“没错没错!77唱歌难听归难听,可工作起来可是非常敬业的!”   路人们差点笑死:“你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偶像唱歌难听了么。”   “没见过这么耿直的偶像和粉丝。”   “突然觉得司祁唱歌跑调不是黑点了怎么办,我甚至觉得这个短板特别萌!”   司祁说:“这都晚上了,我选个舒缓点的歌……嗯,就《夏季》好了。”   导演很快把乐谱打印好送到律师面前,司祁与律师一合计,安排好各自的分工与合奏部分。   考虑到律师是刚上手演奏这谱子,司祁把最简单不容易出错的那部分交给他,律师大致在心里过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两人来在火堆前分开坐好。   暖黄色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木头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响声,远处有森林中的虫鸣窸窣作响,头顶柔和的月光映照着大地,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火堆前的二人,四周一片寂静。   片刻后,轻快的钢琴音如雨滴般落入大地,活泼的节奏让众人神情舒缓,身体不自觉放松,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   司祁见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精神力悄无声息地融入到小提琴的乐声中。   悠扬的琴声不急不躁的加入到了音符中去,温柔不失热情,就像夏季夜晚最凉爽的风,把人带到那夜晚的安逸中去。   大家靠在椅子上,脑海中仿佛构想出一个画面——他们手边摆着一盘切好了的西瓜,听着远方呱呱的蛙声与蝉鸣,望着头顶一望无垠的璀璨星空。一阵凉风吹过,吹响了屋檐上挂着的风铃。   叮铃,夏日的记忆被唤醒,清爽的感觉萦绕身体,只有放松的情绪在大脑里舒展,弥漫。   星球的那一头,嘈杂拥挤的公交巴士里。上班族皱着眉站在摇晃不定的车内走道上,忍耐着旁边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讨论偶像明星的声音。   工作的压力,周围环境的恶劣,让他们表情难看,心情无比压抑。   突然,一道舒缓的琴声从外放的手机里响起,就像一道沁人心脾的春风,钻入耳内,跃入脑中,拂去了心里纠缠不去的烦躁。   恍惚间,他们似乎出现在了夏日的森林里,看到了蜿蜒流淌的小溪,嗅到了野草与泥土的芬芳。阳光从他们的头顶洒下,白云在他们眼前飘过,跨过树林,高山与云雾自眼前展开,世界从未有如此浩大。   紧皱的眉梢不知不觉舒缓,脸上的暴躁麻木烦闷通通烟消云散,眼中渐渐浮现出一层光,表情舒缓又放松,甚至唇角也抿起了一抹笑。   车内的说话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所有人下意识倾听着悠扬的音乐,直到乐声停止,也许久无人开口说话。   居民楼,一位失恋的女士请假坐在家中,选择通过看娱乐节目的方式转移注意力。麻木的表情跟随节目里的内容机械式的变化,仿佛只要不去想,就可以麻痹那根脆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的神经。   然而琴声响起的刹那,温柔的情绪如泉水般包裹着她的心,她就像置身寒冬寻找不到避风港的旅人,突然被拥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无形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顶,像是在对她说一切都会过去。情绪在刹那间失控,如同洪水冲垮了堤坝,女人抱着手机蜷缩着跪坐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压抑已久的内心终于得到了宣泄。   同样的,世界各地,因为工作、因为家庭、因为学业,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压力,精神紧绷到连续数月都无法好好安睡的人,抱着手机,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耳边的音乐跟随他们一同进入梦乡,这一整晚,他们难得做了个好梦。   第二天醒来,看到窗外明媚的清晨,他们伸个懒腰,发觉自己心情竟然前所未有的好。迈着轻快的步伐,嘴角挂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即便再去面对那让人压抑痛苦的琐事,也不再觉得烦躁。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将其归结于自己突然想开了。直到空闲时拿出终端上网,再次打开了那个熟悉的直播间,弹幕上齐刷刷的一片热烈赞扬:“昨天晚上我开着直播听着歌,突然睡着了!醒来之后浑身上下好轻松!”   “我因为这次的期末考,紧张得好几天没睡好觉。结果昨天八点多就睡着,一觉睡到大天亮,今天考试发挥的前所未有的好!!”   “这音乐太神奇了!”   迟到十多个小时的反馈,经过一整晚的发酵,终于爆发了。   *   清晨醒来,白教授感觉浑身上下无比轻松,丝毫没有昨天长途跋涉后积攒下来的疲惫。   打开帐篷,看到楚将军与司祁站在一起,替大家准备着清晨的早餐。白教授会心一笑,识趣的没有去打扰这俩恩爱的伴侣,起身去打水烧火,为大家准备洗漱用的温水。   “早。”女医师从帐篷里出来,对不远处的白教授打了声招呼,笑着说:“昨晚睡得好吗?”   “前所未有的好。”白教授同样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还以为会找不着,没想到久违得做了一个好梦。”   女医师惊讶的微微张大了眼睛,跟着说:“这么巧!我也是!”   本以为帐篷里就一个简陋的垫子,睡在上头肯定会很不舒服,谁知一夜好梦,醒来就是白天,这种爽朗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   “难道住在森林里会让心情都变得好起来吗?”女医师开了个玩笑:“我突然有点羡慕驻守边关的战士们了。”   “和住在哪儿可没关系。”男武士从她身后的帐篷里走出来,“平时我睡在野外,一整晚精神紧绷,睡都睡不好。常年驻守在外战士们就更别说了。”   女医师对人体医学方面的事情特别敏感,忍不住深思起来:“是啊,我之前也以为我到了野外根本不敢睡着……那这是怎么回事?”   白教授:“或许是因为你知道有楚将军在这边,所以很放心?”   打着哈欠从帐篷里走出来的律师不经意的说:“又或许是昨天晚上吃了一顿饱饭,听了一场舒缓的音乐,精神很放松?”   女医师细细一想,眼前一亮,忍不住道:“没准还真是!不都说音乐能让人放松精神,宣泄情绪么?”   “心情好了,连带着睡眠质量也会好,精神状态更加放松。”   律师笑着道:“说是这么说,这功劳可不能归功于我。我就一业余水平,是司祁一个人撑起了场子,后面那些音乐全是他一个人演奏的。”   众人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司祁,司祁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对话,正对着楚沨笑意盈盈,语气悠悠的说:“你昨晚睡得好早啊。”   楚沨:“嗯。”   司祁靠得他很近,这让他总忍不住将主意转移到司祁的身上去,嘴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司祁故意道:“我就躺在你身边,你却睡得那么香,看来你一点也不在意我,我在你这里就没有任何的魅力。”   楚沨连忙解释:“不是……”   司祁目光幽怨:“只有在喜欢的人身边才会紧张的睡不着觉,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嘛?”   楚沨脊椎猛地绷直,下意识问:“你昨天晚上怎么度过……”   司祁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沨:“你觉得呢?你是希望我一夜好梦,还是希望我辗转难眠?”   楚沨:“…………”   这让他该如何回答才好?   司祁踮起脚尖,嘴唇靠近楚沨的耳边,谈吐间带着仍存有他身体温度的气流,轻轻拂过楚沨的耳廓,低声说:“下次…你亲眼看着我入眠不就知道了?”   一股酥麻的电流从耳边瞬间蹿到身体的每个神经末梢,肌肉无意识紧绷,随即便是紧跟而来的燥热。   看着……司祁入眠……   楚沨耳根泛红,侧头看着眼含笑意注视着自己的青年。对方姣好的容貌轻而易举掳走他所有注意力,心脏扑通扑通飞快跳动。   司祁轻笑一声,声音像是一根羽毛,在楚沨的心间一下一下挠着。   楚沨喉间一阵干渴,喉结上下滚动,看向司祁的眸色深邃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更要命的是,司祁的精神力触角还在一下一下的试探他,接触他,让他的精神力海本就寥寥无几的防御溃不成军,就要接纳这个新来的房客。   营地里的嘉宾陆陆续续醒来,众人一起动手,分工合作,做出了一桌热气腾腾的早餐。   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免不了提起昨晚的好梦,说着说着,话题便转移到司祁昨晚的“音乐晚会”上。   听到大家开玩笑说“没准是因为听完音乐心情放松,所以才能做个美梦”,司祁理所当然的说:“就是因为音乐啊,我的音乐比什么精神按摩都好用。”   众人习惯了他的“自恋”行为,嘻嘻哈哈没把这话当真。   只是有个别失眠太严重、精神压力太紧张的人,将司祁昨晚半个多小时的演奏全程截频录音保存了下来,准备留作以后每晚的安眠曲。   这些人部分是自我治疗,部分偶尔也是有去定期看心理医生的。其中便有病人在问诊时提到了昨晚的事情,说自己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还当宝一样的将那段音频直接在问诊室里放了出来。   这里就要说明一下,这个世界的精神诊疗室,不光诊治“精神”方面的问题,还同时也能治疗“精神力”方面的疾病。   这两个问题异曲同工,只有严重与不严重两种区别。前者经过言语疏导,吃上一些药,前往舒适的地区旅游,就能得到缓解。   后者,却是需要一系列复杂却又无法靠物理手段去改变的精神层面疗法,去一点一点缓解。   也因此,能担任心理医生的人,基本上精神力等级都不会低,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病人精神力发生问题时,及时出手帮忙安抚压制,而不是被客人的力量冲击得反而让自己的精神力海发生暴动。   悠扬的音乐从终端里响起,流畅欢快的钢琴音符一个接一个的蹦出。医生神色如常,心想这首歌的确很轻松很安逸,听着歌陷入梦乡却是有助于睡眠。   但这首歌就是很普通的一首歌,没道理能做到像这个病人所说的那样效果出众,神奇到一听就能做个好梦,连带着白天的精神状态都饱满积极了。   谁知下一秒,婉转的小提琴琴音突然加入到钢琴的乐曲中,病人享受得眯起了眼睛,身体陷入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医生时刻关注着的精神力海“清晰可见”的起伏波动了起来,像是在荡秋千一样,舒服的一摇一摆,平和而又欢快。   医生瞪大眼睛:“……???”   他忍不住询问病人,这歌究竟是哪儿来的,怎么听起来这么的……奇特。   与此同时,坐在木头墩子上的司祁大说特说,自吹自擂的解释:“我这演奏水平啊,没得说!让人心情好、让人心情坏,让人大声哭、让人放声笑,那都是轻而易举,玩弄于鼓掌之中!”   众人坐在一旁吃着早餐,看司祁说得一脸笃定,说得好像他自己都信了。哈哈哈哈笑倒一片,只管点头说“是是是,对对对,没错没错”,谁都没把司祁的吹嘘当真。   司祁一本正经地点头,翘着鼻子说“你们知道就好”,伸手拿向果盘,一口吃掉一颗小野莓。   观众们看得乐不可支,完全没想到仅仅只是在几个小时以后,这些音乐会发挥出多么恐怖的威力。   作者有话要说:   --   47:我说实话你们都以为我是在吹牛。 第246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时候不早, 直播间里的观众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导演组发布了新的任务,让众人前往目标地点寻找“宝藏”。   众人收拾收拾东西, 开始了第二天的“探险之旅”,途中不出所料又遇到了不少异兽, 万幸有楚沨几人保护,全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直到第五只异兽的突然出现, 楚沨将匕首从它的脖颈里拔出, 皱着眉看着脚边的尸体,若有所思。   也是在这个时候,躺在司祁意识空间里的咻咻、从小沙发上坐了起来, 小爪子在半空中敲了敲, 对司祁道:【主人!】   司祁正侧头欣赏着楚沨的美色。身穿军装, 站姿笔挺的男人实在是太帅了, 紧致贴身的制服衬得楚沨腰线格外好看, 以后一定要拉着楚沨穿着这身衣服和他……司祁注意力从楚沨身上收回:【嗯?】   咻咻:【远处三百多公里外出现了异兽潮!它们正在往这边跑来, 很快就会撞上边防警戒线!!】   便是在此时,楚沨突然语气严肃的转头看向直播球:“导演,给我一个终端,我有事要联系这边的边防部门。”   就规定而言,节目里的嘉宾是不可以接触与高科技有关的东西,不可以看直播间的反馈, 一切都要自力更生, 展现出最真实的自我——但这种情况下,规矩也就是说说看的, 导演马上回答:“好的, 您稍等, 马上给您送来。”   观众们也一个没提节目规定的事儿,议论纷纷:“怎么了?楚将军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联系边防部门……姐妹们,我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前面的等等,我也是……”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有点慌……”   说着,节目组让无人机送来的终端很快到了楚沨手上。楚沨打了官方电话,报了自己的军号,很快电话就被接通到附近的边防部门那里,再然后,那边的人声音焦急的对楚沨说:“的确是有一批异兽即将抵达这边!我们正在联系城内部门做好预警!”   下一秒,刺耳的鸣笛声从远方城市内响起。在场诸位嘉宾愣了半秒,随后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寻找附近的掩体,然后崩溃的发现——他们现在正是在那最最危险的野外!!!   直播间内,听到熟悉预警声的观众直接懵了,随后大呼小叫起来,呐喊着:“不会是节目组那边的城市遭受异兽袭击了吧?天哪!!你们快逃啊!!!快回到城市里!!!”   “77!!77!!”   “跟紧楚将军,不要掉队,快跑!!!”   楚沨拿着终端,身体站的笔直,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我现在要去边防前线,稍后会有直升机送你们回到市里。”   司祁突然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我也去!”   楚沨下意识拒绝:“不行!”   司祁大声说:“我必须去!”   他目光直直注视着楚沨的眼睛,再一次的重复:“我必须跟在你身边。”   楚沨一愣,片刻后想起自己此时的病情,还有那岌岌可危的,即便上了战场也不敢乱来的精神力海,表情慢慢变得凝固。   网上很多人看到了司祁与楚沨的对话,情绪激烈的不行。   “77不要去啊!!”   “楚将军是去上战场的,你过去干嘛?!”   在众人或恼火或不安的叫喊声中,楚沨犹豫许久,终究在司祁固执的注视中说了声“好”。   刹那间,怒骂声哀嚎声响遍了整个直播间。不少网友开始克制不住的怒骂这两个人,然而他们的声音到底传达不到司、楚二人的心里,就算传达到了,他们也不会听。   那头,慌张不已的嘉宾们听到楚沨的安排,松一口气。听到司祁说要跟着楚沨离开,还有些担心,忍不住想要劝说司祁不要冲动,但都被司祁平静着神色,一口拒绝。   那边,方淮一脸置身事外的抿着嘴唇,等待着直升机的到来。手臂突然被郑拾一脸狂热的扯住,不安的预感瞬间在心中浮现,果然下一秒,这个“疯女人”就对他说:“机会来了!”   方淮:“…………”   郑拾压低声音:“就是这个时候,楚沨会为了抵御兽潮,精神力崩溃死去。”   书里头,方淮差不多就是在这之后不久,突然继承了来自哥哥的遗产,走上了参军的道路。   郑拾一脸兴奋:“楚沨绝对挺不过这一关的,他和司祁才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月,司祁根本救不了他!”   而楚沨战死,跟他一起守护边关的战士同样承受不住过量的异兽攻击死伤惨重,坚持要跟在楚沨身边的司祁十有八九也会……呵呵!   郑拾激动道:“回去你就做好准备,等着继承楚豫傒沨手下的部队!”   方淮听着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忍不住道:“真的吗?你哪儿来的消息?楚沨有这么容易战死?”   郑拾无比确定:“当然!”   书里写的剧情,那还能有假吗?   话落,头顶“嗡嗡嗡”的轰鸣声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大风压得周围大树东歪西倒,树叶沙沙作响。   绳梯从直升机上扔了下来,楚沨示意司祁先上。司祁动作快速的爬上了绳梯,没有让楚沨费心。上方士兵没想到过来接楚将军还能多带一个人,赶忙又去拿了一幅无线耳机给司祁——直升机里噪音太大,想要说话只能通过电子设备才能听清。   那边,自动跟随拍摄各个嘉宾情况的直播球飞在楚司二人身后。   因着导演组那边人手、设备太多,此刻正兵荒马乱的收拾东西清点人员,压根顾不上直播。两边人心思都不在直播上,一群观众就眼睁睁看着两颗直播球飞啊飞的,跟在疾驰而去的直升机头后,一路拍摄到了下方野外森林里的景象,还有远处乌泱泱汹涌杀来的异兽大军。   “天哪!”   “好可怕!!”   “别人都在往后躲,战士们却在毫不犹豫往最危险的地方跑……我突然觉得好难过。”   “为所有士兵祈福,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归来。”   “这次又要死不少人了……该死的异兽!”   直升机很快将二人送到了即将与异兽撞上的防线上,楚沨与匆忙赶到的边防指挥汇合,司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快步跟在楚沨身后,与此同时,直播球飘到二人的头顶上空,拍摄到了此刻的画面。   “啊啊啊,我好害怕!这可是直播,这就是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啊!!”   “我是g城的人……听说这边能看到野外的画面,我就打开终端看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异兽,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异兽……它们会不会跑到城市里来?呜呜呜……我看过好多城市被异兽摧毁的视频,我好怕……”   “我和我们班的同学在老师的指挥下全都躲到地下室里了,现在大家都在看直播,希望节目组不要关闭直播间,让我们可以了解最新的情况,拜托了!”   一条条弹幕飞快划过,荧幕中一名士兵大步跑到楚沨身边,行了个军礼,然后抬头指着头顶的两个直播球。   楚沨看了一眼摄像头,直播间里的大家紧张的不行,深怕楚沨不同意。   随后司祁上前说了一句话,楚沨停顿片刻,点了点头,于是那个士兵看了一眼直播球又什么也没做的跑开了,观众们安静等了好几分钟也没看到直播间被强制关闭,松一口气,明白过来:“看来直播不会被关了。”   众人开始在屏幕外祈福:“希望一切都好……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   当然也不乏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对着视频中的人指指点点:“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群人看起来还一点都不着急,还有空站在这里说话,不赶紧去准备武器准备杀敌?”   “楚沨身为将军却起了最坏的带头作用,竟然随随便便把家属带到军营里来,这是当众破坏纪律,这种地方是别人想进就能进来的吗?他把这种军事要地当什么了?事后一定要追责,不然人人都觉得纪律在上位者面前通通都是狗屁!”   “司祁想找死别拖累其他人啊,到时候万一耽搁了别的士兵战斗,他能负责吗?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越来越多人闻讯而来,进入直播间查看情况。见一群人都在喷司祁,也习惯了张口就来,把骂明星当成了政治正确,跟着舌灿莲花。   “楚沨自己就是走后门进来的,一向不遵守纪律,早就习惯了。”   “这群士兵也是惨~等下又要迎击异兽,又要被这群酒囊饭袋拖累,诶~”   “所以说为什么每次异兽入侵都会死那么多人呢?其实根本不是被异兽杀的,是为了保护这群高管平安回到城市里才不幸牺牲的。”   直播间里待着的老观众看到这些都傻眼了,怒不可遏的反驳:“你们这群键盘侠有没有一点良心?你们能好端端坐在那里骂人都是靠楚将军的保护,现在还在这里落井下石!”   “根本不配做人!”   “有证据拿证据,没证据就给老子闭嘴!!”   键盘侠们优哉游哉笑嘻嘻的看着网友们怒骂,敲击键盘写着:“哎哟哎哟,野狗开始护主了啊~~”,下一秒,终端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弹窗,显示“您的发言经网友举报后涉嫌侮辱国家要员,宣传反动言论,账号已被封禁。发言内容已被记录在案转交相关部门,请在三天内抵达附近公安机构配合调查,谢谢”。   扬起的笑容猛地僵滞到了脸上,键盘侠们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屏幕,下一秒,身上冷汗嗖一下从背后炸开,脸上神色迅速从看戏转为了惨白,放在屏幕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做好事不留名的咻咻拍拍小龙爪,哼了一声,对司祁道:【主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司祁没说话,跟在楚沨身后,试图从楚沨那边得到一把热武器,被楚沨一口拒绝。   “你不是士兵,没办法使用部队里的兵器。”   以为司祁这是看到异兽害怕了,楚沨安慰他:“你放心,等下你就躲在地下庇护所里,不会有事的。”   司祁摇头:“我既然过来了,就是为了当你的救命药,在你精神力失控的时候可以及时过来帮你。我如果躲起来,就没有跟过来的意义。”   楚沨看着司祁,话语温和:“放心,我如果遇到麻烦,会及时过来找你的。”   司祁深深看了楚沨一眼,“这话,你自己信么?”   楚沨不说话了。   “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司祁手指点了点脚下的地面,又指了指远处的兽潮:“你在前方战斗,我在后方看着你。你不走,我不走。”   楚沨瞳孔放大,顷刻后,连忙收敛心神,深深看了司祁一眼,对身旁副官叮嘱:“派人保护好他。”   副官连忙道:“您放心。”   楚沨在司祁的注视下匆忙离开,不久后,兽潮撞上了坚固的城墙,脚下的地面发生了十分明显的摇晃。头顶的鸟类异兽试图俯冲抓走下方的人类,一头撞在了蕴含电能的防护罩上,没死,摇摇晃晃飞了一阵,又继续在防护墙上空盘旋。   士兵们根本不敢让这些鸟越过他们飞向更后方的城市,主动暴露在鸟类异兽的眼皮子底下,来到没有屋檐遮挡的地方。   毕竟,边防驻扎军团的任务除了抵御异兽入侵,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吸引异兽,成为异兽的攻击目标,以此间接挡下百姓们可能会遭受的伤害。   用他们的危险,换来大家的平安。   大规模热武器发出轰隆震耳的巨响,一颗颗子弹击打在皮糙肉厚的大型异兽身上,收效甚微。士兵们穿戴整齐,手里拿着可以有效传导精神力的金属兵刃,跳入到仿佛无边无际的兽潮中去。   司祁很快找到了下方的楚沨,眸色深沉的注视着男人的背影。   这具身体的精神力条件本就不错,司祁过来后的这段时间,有目的地使用功法锻炼精神力,精神力水平早已不是同日而语。   他能很清楚的感知到楚沨此刻的精神力究竟有多危险,虽然他斩杀异兽的动作比任何士兵都要果断,身边倒下的异兽尸体更是让人心惊。可每一次挥刀,从他精神海分割出去的精神力都在一遍遍透支着他的能力,将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状况越发推向深渊。   司祁默默举起弓箭,对准下方厮杀在一起的战场。被副官派来保护司祁的士兵一惊,连忙开口让司祁停手,结果话开口前,弓箭已经飞出,一箭稳稳钻进一只异兽的眉心,救下了一位险些惨死的士兵。   直播球完美的记录下了这一幕,将那名士兵心有余悸,看着那根小小木棍,一脸懵逼的样子拍了个一清二楚。   正准备张口骂司祁害人不浅的新来网友们:“…………”   虽然知道司祁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的粉丝们:“…………”   司祁:“去给我找一些箭来。”   站在一旁的士兵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应了声“是!”。转过身的瞬间,傻眼了:“这,我们这里没有箭啊……”   这种地方,全都储存着国内最危险最有效的热武器,哪里会放都淘汰不知道多少年的弓箭?   司祁:“……”   司祁微微叹了口气,数了数手里为数不多的箭矢,弯弓搭箭,再次射出一箭,完美救下了第二名士兵。   这回,即便是嘴硬非要说司祁刚才只是侥幸,如果不是司祁运气好说不定就害死一个人的杠精,也终于闭嘴了。   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六箭射完,司祁丢掉手里的武器,朝着下方走去。   士兵连忙跟上,神色里莫名有些敬畏——这可是用平平无奇的冷兵器,都能轻而易举弄死那些用RPG都轰不死的异兽的牛人!对司祁道:“您要去哪里?”   司祁想了想,没有选择隐瞒。这时候,他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直接道:“楚沨精神力发生了暴动,本就在修养期,支撑不了多久。”   完全没被告知过这件事的士兵脚步瞬间僵滞在原地,一脸不敢置信。   坐在屏幕后的观众们更是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回过神,反应过来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慌乱大喊:“什么?!怎么会这样?!”   “快把楚将军带回来!!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敢上战场?!!”   “怎么不上战场?别说是精神力暴动,以楚将军的责任感,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他都不会主动离开战场的……”   “所以司祁才固执的非要跟过来?因为他知道只有他才能安抚楚将军的精神海!我就说他们为什么突然公开关系,还特意上了恋爱综艺,原来是因为楚将军的情况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   “可如果司祁能治疗,他早就治疗了,万一等下楚将军精神力彻底暴动,控制不了自己,司祁过去救人,岂不是要受大罪?!这些年为了救伴侣导致自己精神海受创发疯的人可不少!!”   “天哪,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今天接二连三传来噩耗,我受不了了……”   司祁刚刚走出城墙,抬头便看到楚沨脚步微顿,挥刀的速度慢了半分,被一只脖颈断了半截的狼一头撞在了其他士兵的身上。   回过神来的楚沨咬牙将卡在异兽脖子里的刀用力往下,彻底弄死了这个怪物,脚步不稳的晃了晃,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一样努力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副官时刻紧跟在楚沨身边,见状第一时间扶住了楚沨,背着他就往城墙上跑。结果转头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司祁,副官下意识说:“司,司先生,救救我们将军,您救救他……”   司祁神色沉稳,一手接过浑身血腥味的楚沨。   楚沨此刻尚还存有一丝理智,颤抖着手臂推开司祁:“不,不,我会伤到你……”   只有心意相通的人才能够传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绪,他此刻精神力糟糕成这样,肯定会不受控制的伤害到他,他不想这样……   “乖。”司祁温柔的摸了摸楚沨染血的面庞,低头吻了吻爱人的眉心,柔声说:“不要怕,交给我。”   说完,在楚沨不安抗拒的注视下,司祁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触角,戳碰到了楚沨的精神海。   狂暴的精神力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怒吼着,宣泄着。暴戾的龙卷风掀起了无边的惊涛骇浪,司祁的精神力触角就好像那渺小的船只,眨眼间就会被掀翻吞噬……   而通过小船的媒介,楚沨暴动不安的精神力找到了新的宣泄口,汹涌的朝着司祁的精神识海冲去。   楚沨极力想要控制,可连自救都做不到的人谈何拯救他人?他咬紧牙关,试图让司祁快走,可司祁一动不动。   副官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掌心里满满的都是汗。   他已经做好了司祁惨叫一声栽倒在地,楚沨将精神力创伤全都宣泄、均摊到司祁身上的准备。   最后楚沨“病情好转”,不至于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失控,司祁却因为精神力等级太低过度抗拒,最后精神海彻底崩溃,成为神志不清的疯子傻子……   他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司祁,可他没办法。在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没办法,只有司祁有办法。如果能代替司祁,多的是人愿意为了救楚沨甘心冒险,也包括他!可事实是只有司祁能拯救楚沨……   然后,他看到司祁平静着神色,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就这样单手搀扶着楚沨,在他眉心处轻轻落下一吻。旋即,无边的、长达数万年的、跨越过万千世界的深沉爱意,席卷了楚沨不安的心。   他的每一个精神力触角都在向楚沨表达着爱,每一片精神力海洋都是那般的风平浪静,毫无阻碍的承受了来自楚沨的“伤害”,没有哪怕一点的抗拒,有的只是包容、安慰,与深情缠绵的情谊。   这一瞬间,楚沨的大脑仿佛空白了一样,怔怔看着司祁。哪怕不用任何的言语,他也确定,面前这个青年是爱着他的,就像他爱着司祁一样的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祁的精神力触手化为一缕缕丝线,触碰到楚沨拧成一团又一团的精神力症结。每一道触手都精准得不可思议,以让人目不暇接的速度,将症结疏离成柔顺又坚韧的最原始的模样。   楚沨难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他周身混乱压抑着的精神力气场慢慢变得平和,一旁副官看傻了眼,一下瞧瞧司祁,一下看看楚沨,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片刻后,楚沨精神好转到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司祁收回手,成千上万道精神力触须一遍又一遍梳理着楚沨的精神海,就好像用梳子打理着发丝那般顺滑流畅。   不枉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心一意修炼精神力,攻略楚沨的心防,这不果然赶上了么。   楚沨看着司祁,嘴唇张了张,脸却是先红了。最后他一句话也没说,握了握司祁的手,精神力触角向司祁传达出无边的爱意,与我必将守护你的决心,转身朝着兽群方向走去。   副官吓了一跳,连忙喊:“将军,您去哪儿?!您精神力暴动——”   司祁:“他已经好了。”   副官瞪大眼睛:“什么?!怎么可能?!”   网上通过直播球看清楚这一切的网友集体傻眼:“……这,不是说精神力暴动吗?”   “精神力暴动不是比癌症晚期还可怕还折磨人吗?这和我了解的精神力暴动不一样!”   “搞错了吧?”   “这种事情谁敢搞错,给副官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面诅咒楚将军好吗?”   “所以……司祁真的轻轻松松就把将军的精神海失控压制下去了?我记得这必须得是心意相通,能够互相交付生死的伴侣才能做到的事情吧?看来他俩真的是天生一对的灵魂伴侣啊……真好,真好。”   “光凭这一点,司祁就值得楚将军那般喜欢。他对楚将军是真心实意的!”   网友们先是受惊,又是一喜,深怕失去楚沨的担忧,与楚沨被力缆狂澜的拯救,让大家对司祁的好感飙升到极限。   而且刚才那段画面,也说明了司祁“擅闯”军事重地的原因,解释清楚大家对他诟病颇深的误会——他是为了救楚沨,才冒险来到这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命的地方,根本不是为了好玩。   司祁再次回到了城墙上方,建筑内,一批又一批受重伤的士兵被送到了这里,接受着医生护士们的紧急治疗。   因为战争频发的缘故,这个世界的医疗科技十分发达,即便是断臂也能现场快速接回去。很多人都是刚下战场接受治疗,治疗好了以后又立马再次奔赴战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战争机器。   许多网友看到那些士兵衣服破烂,浑身是血却头也不回的奔赴那刚刚还让他们险些丧命的战场,眼眶里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而重伤士兵的另一头,则是身上伤势已经被治好,却痛苦得不断抱头惨叫,试图用手用头,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去撞墙伤害自己,好摆脱精神失控折磨的士兵。   他们痛得想死,想快点结束这比千刀万剐还让人痛苦的折磨,嘴里不断哀嚎求饶,希望周围人能救救他……可即便是医生,也对此无能为力。   堪称炼狱一般恐怖的景象,看得不少网友瞬间蒙上了心理阴影,吓得脸色煞白。   “其实,楚将军刚才,也是这么痛苦的吧……”   “他的精神力早就发生了暴动,所以前段时间才没有留在军团里,跟着司祁待在城市……就是因为他那时候的状况糟糕到根本无法离开司祁……可大家竟然一点都没发觉,还以为楚将军是在‘秀恩爱’!楚将军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甚至都没办法和人倾诉!”   “但即便如此,楚将军还是毫不犹豫的上了战场,这就是身为军人的责任……”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这些可怜的战士吗?哪怕注射麻醉剂,让他们昏过去也好啊……”   “我快哭死了。”   司祁转过头,目光沉静,话语有力,对身后的副官说:“你们这里有乐器吗?”   “——给我把乐器拿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   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写这种情节……捂脸。 第247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司祁的这段话, 把一群人给说懵了。   不仅是闻讯赶来刚开始收看直播的观众,包括昨晚全程收听完司祁的“音乐会”,陷入一夜好梦的粉丝, 所有人通通茫然了。   “不是,这时候他在说什么呢?”   “就算音乐能让人心情舒适, 也不至于在这时候搞什么演奏吧,这外面还在不停的死人呢?他这就‘庆祝’上了???”   “迷惑操作。”   副官一头雾水的看着司祁, 下意识想要劝说, 可看到司祁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又想起司祁以往累积下来的威信,副官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即便常识告诉他, 这件事太过离谱, 真的去做的他就像是个蠢到极点的傻子, 事后百分百会被所有人嘲笑。   可他还是去询问了驻扎在这里的士兵, 问他们存放文艺晚会用的设备在哪里。在那些士兵一脸不可置信的注视中, 跑到仓库那边, 扛过来了一把小提琴。   因为担忧楚沨的安危,副官时时刻刻都守在直播间里。他看了昨晚的直播,知道司祁会用小提琴,所以特意选择了这个。   司祁拿过小提琴,试了试音色,确认音准没问题后, 拿起小提琴架在肩膀上。   握着琴弓的手向下一划, 蕴含精神力的琴音迅速震荡开来,辐射到周围任何可以倾听到琴音的地方。   刹那间, 就好像时间魔法被释放出, 四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司祁这边, 口中的声音集体卡住,安静的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司祁瞪了一眼那群医生,医生们如梦初醒,连忙继续手中工作,而其他人的注意力却依旧在司祁这里,司祁手中音符连贯送出,轻缓柔和、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的温柔情绪抚慰着每个人的精神海,不少士兵即便身体开了个破洞也没有变过一下表情,此刻感受到温柔抚慰的情绪后,竟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捂着脸抽泣起来。   那些受伤等待治疗的士兵都如此,站在司祁面前,正面感受到司祁精神力重点关照的士兵们就更是无处遁形。   轻缓的音乐就像是一股柔和的风,轻而易举进入他们的心灵深处,抚平他们乱成一团的精神海。恍惚间,他们看到斑驳飘摇的树影在微风下晃动,儿童欢笑着从街边跑过,远处是明媚的阳光与一望无垠的蓝天。   他们穿着短袖靠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身旁是最熟悉的朋友,与最深爱的那个人。铛铛,酒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微醺的感觉十分的棒,像是陷入了柔软的云团上。   空气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让人那么安心,他们放松紧绷着的神经,脸上露出了舒适的微笑。   柔韧有力的乐曲一点点调和众人惶恐暴躁的情绪,又一点一点将他们从梦境带回到现实。   一曲奏罢,所有人恍如从梦中惊醒,不可置信地呆坐在原地。那些精神力耗尽濒临崩溃的士兵更是下意识低头,确认自己的情况,又转头去看附近,确认自己的确是在军营,而不是什么最让他们放松的家里……   每个人的视线都下意识看向缓缓放下手中乐器的司祁,现场寂静无声。   屏幕外的观众却是彻底要疯了。   他们先是看到画面中的众人突然一动不动,着魔般呆滞在原地。又亲眼看到原先还在哀嚎哭喊着的士兵,脸上表情一点一点从痛苦转为安静,又从安静转为享受,就好像是在施展什么奇迹!   甚至一切精神状态并不是特别好的人,听到歌声后也陷入了安静的情绪,过了好久,才不可思议的发弹幕说:“我感觉我好多了……”   “我抑郁了这么多年,今天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感觉眼前的世界颜色都变得明亮起来……这太神奇了!”   收看直播的观众彻底懵了,他们心里清楚,眼前这一切绝对和司祁的那段演奏有关,可他们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也搞不懂,简简单单的一个音乐,怎么就能做到连最好的精神科医生都无法做到的治疗效果?!   恍然回过神来的众士兵连忙起身,即使搞不懂情况,也还是对司祁匆匆忙说出了最诚恳的感谢。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找回各自的武器,大步跑向医疗室外,跑向外面的战场。   医疗室中的人眨眼间少了大半,一些医生忍不住想要询问司祁,刚才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祁没时间解释太多,简单应付了两句,对副官道:“给我找个开阔点的地方,我给外面正在战斗的士兵们演奏。”   副官脸上表情堪称精彩,连忙点头,招呼这边的士兵给司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演奏场所,又连忙叮嘱:“找一套最好的扩音设备过来,把音乐放大到战场的每个角落!”   士兵们连忙说好。   司祁跟着大家走到城墙上方,一个类似于露台的平坦场地。   脚踩在靠近边缘的位置,俯瞰下方焦灼的战况。身后一台台音响被送了过来,司祁举起小提琴,垂眸拉动了琴弓。   深沉的、坚定的曲调从琴身上流出,刹那间传遍了大半座防线。   身处战场中的士兵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敌上,根本听不见周围沸反盈天的震耳喊杀声。司祁的音乐就这样空气一般无知无觉流入他们脑内、融合进他们的精神海,附加到他们释放出的每一道攻击上。   恍惚间,观众们似乎看到寒夜中矗立在城池上方的士兵,尽忠职守的注视着无边黑暗。他们手握利剑,无惧严寒,心中的烈火滚烫燃烧,以身为盾、以意志为矛,将一生奉献给国家,无怨无悔。   坚定的意志贯穿每一位士兵的内心,让他们不再恐惧、不再担忧,他们的精神力坚固宛若磐石,再不会受到外力的动摇。   随后,司祁手腕微抬。再次落下时,热血激昂的曲调振奋响起,大气磅礴,震撼人心!肃穆感刹那间充斥每一寸土地,每个人的心里都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火,想要怒吼,想要咆哮!   无穷无尽的力量从血液中涌出,怒火与骁勇在体内沸腾,厮杀,拼搏,即便是死亡也无法将他们阻挡!   所有观众激动到身体在不断战栗,他们看到士兵怒吼着冲破异兽们的防线,将它们死死挡在了人类的聚居地外,一步一步,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往前逼近,硬生生将那些嗜血的凶兽推了回去!   “啊啊啊我要受不了了!!”   “我不敢再听了,我感觉我现在开车就像在开坦克,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好燃啊!!!”   “妈的,手指头不停的抖,这音乐太强了,配合画面我感觉我做梦都会梦到这个场景……”   “异兽去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此刻面前的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然而这就是事实,就是发生在所有人眼前的事情。   站在司祁身后的士兵们满脸震撼,他们比观众更加清楚的看到现场的一切,看到原本还艰难抵抗的同伴,以音乐为契机,突然奋起拼杀,将入侵者阻挡在城墙外。那清晰可见的,仿佛能化为实质沸腾起来的热血与怒吼,震得他们浑身战栗,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   他们目光看向孤身站在城墙边缘,以琴弓为剑,战斗在最前线的青年,心中将这画面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确信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将之忘怀!   战斗持续了整整两天,司祁以另一种形式陪伴在每一位士兵的身边,伫立在每个人的大后方。   医生们是最先察觉到变化的,这次战争的死伤人数远远少于过去,不到往日的三分之一!以前那种忙碌到大脑都麻木了,连睡觉都梦到给人治疗伤口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相反,伴随着或热血或坚定的歌声进入梦乡,他们感觉自己撸起袖子就能冲下去打死一群异兽!   醒来之后的睡眠质量更是出奇的好,许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累得倒地就睡,睡了三小时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浑身轻松,活像是睡着的时候给人做了个全身按摩,自在的不得了!   士兵与医生们的反馈很快被送到了楚沨与边防长官的手里,他们不约而同将这一切与司祁联系到了一起。长官将这个情况汇报了上去,忍不住在文件中对着司祁的能力大加推崇,笃定司祁以一己之力间接救了他们无数人的性命。   中央早就通过直播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甚至都已经组织好专家组进行过一轮的研究。虽然隔着一个屏幕,音乐(里富含着的精神力)效果并没有现场那么明显,但的确,每收听过这些歌曲的普通人/患者,都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激动、意志变得坚定、紊乱的精神海逐渐平静的情况。   司祁的这个音乐不简单——专家组写出了一篇资料详实、数据充足的报告,上交给了中央,中央看到反馈后,引起高度重视,要求长官务必确保司祁的平安,将司祁的安危上升到国家重点保护对象的层次。   说句直白点的话,此刻楚沨的命,都没有司祁的命来的宝贵。   因为司祁,说不定就是开启精神海治疗体系的关键性钥匙,是未来每位精神力崩溃的士兵的救命稻草,是尖锐的矛,是厚实的盾,他能在方方面面都起到无比强大的效果!   人类与异兽战斗了数千年,还是第一次出现像司祁这样的人,可以说全世界的高层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司祁的身上,通过直播,默默观察着司祁的一举一动,想要看看,他到底还能再作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举动。   就结果而言,他们的确是看得无比震撼,内心久久无法平静的。   两天后,疯狂激烈的战斗逐渐落下帷幕。   原以为会持续至少一星期的战况,以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方式快速且又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司祁虽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可他比每个士兵都要忙。演奏音乐、将精神力融合进音乐中,并不比用刀刃携带精神力杀死怪物要轻松多少,更何况他音乐辐射的范围囊括上万名士兵,这工作量绝对不会轻松。   别的士兵还能休息,伤重了还能退回来,司祁却是连续两天没有挪动过脚步,一直都在演奏着音乐,配合着下方士兵们的战斗。   不少观众亲眼目睹这一切,心中思绪无比复杂,就算是再怎么能抬杠的人,这时候也说不出挑刺的话来。   司祁的所作所为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他的能力,他的付出,他的勇敢,他救下的那么多人,根本不是世俗的钱、权、名利可以衡量的。   两天后,司祁放下早已酸涩脱力的手臂,动一下都疼得不行。   医生们连忙围上去,小心翼翼解开司祁的衣领,给他的胳膊敷上药膏。   看着那明显肿了一圈的胳膊,医生们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谢谢,谢谢你……”   他们低声说着,将司祁扶回了室内。很快,就有中央派来的人走了过来,与司祁低声说着什么。   司祁有条不紊的回答着问题,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又像是之前帮楚沨接待诸位夫人时那彬彬有礼稳重可靠的模样了,弄得不少之前做好了充分的调查工作,想好了该如何给傲娇顺毛的官员们一番心血毫无用武之地,心里还有点小遗憾。   托高科技医疗的福,司祁的手臂很快回复了健康。他对着十几座录音设备演奏了十二首风格不同作用不同的曲子,曲子代替他继续进行着“战场支援”的工作,他的人则是被一群官员与士兵小心翼翼护送上了车子,车子一路开往中央。   直播就此停止,百姓们看着黑下去的画面,心内再无一点的慌张。   有的只是不断上涌的期待。   “所以,司祁的那些音乐,果然是很有效的对吧!”   “中央直接派人过来保护,肯定是很有效啊!”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们77特别厉害!!”   “楚将军娶到了77,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看以后谁还敢说我们77配不上楚将军!!”   “嘻嘻嘻嘻嘻,我现在笑得合不拢嘴!”   “我哥哥是战士,因为精神力出了问题退役了,治疗了好几年也没见好转。前两天我听说了消息,打开直播间的录屏,把司祁治疗士兵的那段音乐保存下来给我哥听。我哥听了两天,觉得效果挺好,刚才去复诊,医生竟然说我哥快要痊愈了?!我和我哥激动的不行,那医生也觉得特别不可思议,现在就一直在研究那段音乐……司祁他拯救了我最重要的亲人,我特别感激他!”   “司祁既然被送到了中央,那调查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吧?我好紧张啊,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   “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我相信司祁是有真材实料的,那两天的直播做不了假。”   “说起来也真是要感谢直播!要是没有直播,我们哪里能听到安眠曲系列、安抚系列和战斗系列的那么多歌啊!幸好直播球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直播球的确是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只是收看直播的人,不仅仅包括希望司祁与楚沨一切平安,希望司祁的本事都是货真价实的普通百姓,还包括深切期望楚沨死在战场上,希望司祁就是个废物垃圾的世界之女与主角方淮。   这两天的全民狂欢,对他们而言无异于这辈子最痛苦的刑罚。   世界之女看着楚沨精神力崩溃被送下战场,兴奋的当场跳了起来,不停的说“你看吧,我就说他会死在这里!”   结果没高兴太久,又看到司祁在短短三分钟内,安抚住国内精神力等级最高的将军,力缆狂澜的将楚沨从死亡线上生生拽了回来,将方淮趁机上位的唯一机会死死的堵住,不留一丝空隙。   方淮茫然地跌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世界之女与他爸收集给他的诸多人脉联系方式,就等着楚沨死了以后,可以第一时间拉拢这群人,可现在……楚沨还活着,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看得见他??   而后司祁回到医疗室,一架小提琴救回数十名精神力崩溃的战士的画面,更是让他们大受打击。   世界之女疯狂的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司祁就是个小白脸,就是个废物,这不可能!”,方淮却从不会认为司祁是废物,他能靠自己的能力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几年内成为火遍大江南北的顶流明星,说话直接成那样得罪一大片人也地位毫不动摇,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方淮放弃司祁选择郑拾,纯粹只是因为郑拾家世背景比司祁要好,但他从来没有觉得司祁是个废物。   此刻他崩溃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无力感席卷全身,懊悔充斥了他内心每一个角落!!   他当然能看得出司祁这一举动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这暗示了司祁一定会成为拯救战士们的英雄,会成为比战士更加珍贵更加被人尊重的存在!   他开创了精神力治疗体系的先河,即便是未来的未来,人们接受精神力治疗的时候,也绝对会想起司祁的名字,记住他的恩情!   司祁会成为任何一个国家的座上宾,只要是有心想要守护好自家战士的国度,都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司祁以后的地位不言自明。而原本备受司祁深爱,是司祁身边最亲近的家人的他,也本可以因此成为人上人,成为被所有人连带着的重点保护对象!!   什么元帅,什么公爵。即便是国王,在看到司祁的时候,也绝对会态度友善,不敢有哪怕一丝的怠慢,毕竟司祁的分量早已超过的国家的界限,延伸到了全世界!   懊悔与痛苦折磨的方淮无法呼吸,本就是贪慕权力习惯了捧高踩低的他,察觉到自己当初错把西瓜当芝麻,随便践踏了司祁一颗真心,将那么好的人弃之如敝履,后悔的心脏不停抽疼,恨不得对着自己甩上十几个巴掌,怒骂你这个蠢货!   这比丢了价值几百万的彩票还要让人痛心,更别提,方淮非但丢了司祁,还得罪了司祁!甚至因为司祁,错过了继承楚沨“遗产”的唯一机会。多方因素累积到一起,他恨得眼睛都红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因为别的,都是因为郑拾!如果不是郑拾的勾引他,不是郑拾对司祁态度如此排斥,现如今的这些事情统统不会发生,他依旧是司祁的男朋友,依旧是司祁最重要的那个人!   楚沨会因为他俩的关系自动离开,然后死在这次的战场上。司祁会在未来的某天被人挖掘出在精神力治疗方面的潜力,成为全世界的宝藏,而他,非但继承了楚沨的一切,还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那个人!   如今楚沨的所有东西,本来都是属于他的,也应该属于他!可现在统统都没了!!!   脑海中回想起与司祁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司祁的傲娇,司祁的可爱,司祁对他的特殊,司祁看向他时专注又眷念的眼眸,方淮心如刀割,难过的恸哭起来。   郑拾注意到方淮的反应,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本来就接受不了如今一切的她彻底疯了,扑过来掐住方淮的脖子:“你是不是还在想他?你是不是后悔了?!你这个势利眼,你这个白眼狼,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真心!!”   方淮痛失了那么多东西,这时候情绪正是最受不得刺激的时候。郑拾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过来打他,方淮怒从心起,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郑拾脸上,将人打趴在地上:“贱人!!!”   郑拾性格偏激,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顶着脸上大大的巴掌红印,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对着方淮的身体捅了过去……   咻咻隔空看着两人殴打的画面,看得忍不住发出“啧啧”的声音。   这打的也太凶了吧……   之前战场上的战士们杀死异兽,都没有他们俩这么疯狂的。   咻咻【哎哟哎哟】的声音接连发出,看到郑拾一刀捅向方淮的那里,把人家的小弟弟给咔嚓了,吓得身体都跟着抖了抖,心有余悸:【不愧是世界之女,哪怕身上的世界之力跌到谷底,也不是别人能随便欺负得了的……】   重伤倒地的方淮躺下地上哀嚎,鲜血流了一地。世界之女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跨坐在他身上,一巴掌一巴掌的甩在方淮脸上,十倍百倍的将刚才的仇报了回去。嘴里念念有词,什么“作者”、什么“完全跟书里说的不一样”、什么“全都是假的”……整个一疯子才会说出来的言论。   等到世界之女打累了,一身是血头也不回的离开这边,附近路过的人注意到这里的门打开,好心想要过来帮忙将门关上,就听到屋里头方淮奄奄一息的求救声,吓得连忙报警。   救护车很快来到了这边,将浑身是伤的方淮扛上了车。   医院里,有人因为司祁的原因将直播从头看到尾,也因此记住了直播里特别讨人厌的情侣二人组,知道了方淮的长相。   注意到方淮浑身是伤的被人扛到了医院,不少人好奇心大盛,偷偷摸摸的与医生护士打听。   伴随着司祁那完全不见消退的热度,方淮借着这个“东风”,顺利的让全网都知道了他和未婚妻打架,被人家一个女孩子打得遍体鳞伤,小弟弟都被整个切了下来,现在正在做肢体连接手术。   有的人觉得这事儿太离谱,很“缺德”的笑出了声,有的人不知道具体情况,还觉得方淮挺可怜。   可怜他的人刚想为方淮说上几句话,认为公爵的女儿就是个疯子,仗势欺人,家庭暴力,竟然这样伤害自己的未婚夫。   下一秒,就有人查出方淮的父亲是方博仲,他是方博仲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是楚家无法抹去的污点。   同时,也是郑拾口口声声说的,“他以后一定会成为将军”的,楚将军的弟弟。   那个试图跟楚将军抢夺家产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凶熊熊的地雷~ 第248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早在直播的时候, 不少网友就觉得很奇怪了。身为公爵之女,见多识广,按理来说还知晓不少老百姓无从接触的内幕的她, 凭什么那么笃定的认为方淮一普普通通富二代,未来一定能成为的将军。   后来方淮被扒出身世, 网友们知道方淮是楚沨的亲弟弟,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儿乍看好像能说的通, 但就是哪里不太对劲。   很快就有网友咆哮着发出了一堆评论, 给诸位网友解惑了。   “我艹他妈的郑拾,方淮这个狗崽种¥!#@……%#……@”   一连串情绪激动的国骂之后,这位网友终于把自己情绪如此激动的原因说了出来。   “按理来说, 一个人如果身体健康平安无事, 他的钱、权、地位, 通通都属于他自己, 完全没有到需要被人继承‘遗产’的地步!”   “在楚将军当众精神力崩溃之前, 我们每个人都不知道楚将军情况那么危急。国家不希望我们担心, 隐瞒了这件事,我们能理解,可身为楚将军亲弟弟的方淮不可能不知道这事!”   “郑拾口口声声说方淮能成为将军,这他妈的不就是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着楚将军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楚将军一定会死, 而方淮一定能继承楚将军的遗产吗?!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我他妈三观都要裂开了!!”   “更离谱的是, 方淮一个私生子,一个和楚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外人, 竟然听到这话以后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们看这个镜头[图片.jpg], 这个畜生他竟然笑了?!!!他听到楚将军会死的时候,他竟然笑了?!!!”   “知道这件事之后,再去看郑拾在节目里一口一个‘你是将军’、‘你能成为将军’、‘我的未婚夫就是将军’,我恶心的恨不得打死这个女人!”   “然后我又去回放了一下方淮主动靠近司祁,对司祁话语暧昧的那一段视频,卧槽,我整个人都要炸了!”   “众所周知,楚将军当时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司祁正在帮楚将军治疗,两个人根本不敢分开!这时候他俩最要紧的,就是增加对对方的爱,互相信任,互相坦诚。司祁之所以在所有人都不希望他俩在一起的风口浪尖上,特意参加了这个恋爱综艺节目,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和楚将军谈恋爱,公布他俩之间的关系,促进感情的升温……这时候方淮对司祁说的那些暧昧话语,不就是在故意挑拨两人之间的感情,想要司祁没办法顺利给楚将军治疗吗?!他这举动就是在故意耽误将军的治疗,在间接的谋害将军!!这都不是故意破坏军婚了,这是在杀人啊!!!”   “我特么的越想越生气,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我要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不能让民族英雄受这样的委屈!!”   “无论是郑拾,还是方淮,亦或者那居心叵测故意在外面生个孩子以此谋夺楚家家业的渣爹,这三个人渣一个都不能放过!!!”   不光博主炸了,所有看到这里的网友,没有一个不炸了的。帖子被飞快顶上了网络热门,仅仅半小时就汇聚了数万条的评论,转发数更是高到离谱,几乎是以雪崩的速度蔓延到整个网络平台,被所有人知道。   网友们群情激愤的疯狂拨打官方电话,实名举报这三个人的行为,要求官方严惩。   官方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国家机器飞速运行起来,半天时间就把三个人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   包括他们之间的通讯记录,聊天内容,乃至于他们针对楚沨的种种行为,在楚沨病情期间故意用言语刺激楚沨,暗示拉拢司祁,让司祁坐视不管放弃对楚沨的治疗……   曾经做过的事情,只要想查,总是能查到些证据的。   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高智商人士,做起事情来本身就不干不净,接二连三的证据被找到,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当然,也没有人会愿意去救。   公爵早早就在直播上表示过对这个女儿的失望,之前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郑拾给楚沨道歉,态度摆的很明显。   饶是如此,公爵也还是因此被牵连,被严加调查审问了好久,才脱了一层皮的在几天后被释放了。接下来的日子,他会被暗中调查监视很久,直到官方确认真的不是他指使郑拾伤害楚沨才能洗脱嫌疑。   公爵明白官方这种态度代表了什么,这说明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仕途都不会顺利,他的工作、他的人脉,他方方面面许多东西都会因此受到阻碍,这预示了他公爵府的衰败。   他从来没有这么懊悔过,他以前只知道自己女儿被养的有点娇气,会在学校搞点校园霸凌的“小事”,仗势欺人的欺负一下没权没势的老师学生。但更过分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做。她很“聪明”,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从来不会给家里添麻烦。甚至在很多人眼里,他女儿很温顺,很乖巧,是个大家闺秀……   可现在不是这样了,他女儿变蠢了,变得越来越嚣张跋扈,无可救药。或许他早早纠正女儿的坏习惯,女儿也能改正过来,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现在唯一能救郑拾的方法,就是利用郑拾总是大喊大叫“这个世界是本书,方淮是书里的男主角”,这种神经言论,将郑拾送进精神病院里关着。   哪怕郑拾表现的非常抗拒,可关在精神病院里总比关在监狱里,承受其他犯人的暴力要来得好。   要知道以楚沨在帝国的声望,哪怕是犯过罪的囚徒,也对他极为崇拜,根本不可能放过差点害死楚沨的郑拾。   他自以为为郑拾安排了最好的结局,可郑拾却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待遇,她大喊大叫,不停说着:“我是天选之女,我是更高维度的存在,你们一群书里的角色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去精神病院,我没有疯!!”   公爵看着神色癫狂眉眼狰狞的女儿,心里前所未有的懊悔。   与公爵同样陷入懊悔情绪的,还有方淮。   醒来后的方淮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医生告知了他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将他的病情一五一十告知给他,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方淮的小弟被割下来离体半个多小时的事实……   方淮听得整张脸都青了,压抑着情绪克制着听完了医生的讲述,躲在无人的卫生间里确认了某些事情,然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方博仲过来看望他,见他表情难看,而且对“那件事”格外在意,就安慰他说之前爸爸与医生确认过了,医生说你功能方面不会有太大问题,顶多神经方面反应会不如以前敏锐,但想要传宗接代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被人亲手割下小弟弟,剧痛直接将人弄到昏厥的心理阴影,哪里是一场手术就能治愈的。方淮试过,但一看到那里就会想起郑拾对他的所作所为,会产生无法克制的幻痛,连上厕所都困难,更别提想要与人做点什么,那根本是痴心妄想。   只是这种话方淮实在是难以启齿,只能自己强行忍着,心如刀绞恨郑拾恨到了骨子里。   偏偏这时候他拿起终端试图上网查询这方面的问题,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心理安慰,迎面就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有关司祁有关他的言论。   什么他当众勾引司祁试图害死楚沨啊,什么人渣父子俩想要踩着楚沨尸体上位吃绝户啊,什么公爵之女的言论早已透露了他们的狼子野心啊……一条条评论说得方淮心慌意乱,官方调查出的结果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那些肮脏的、根本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通通曝光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们的阴谋!   以现如今司祁与楚沨的受欢迎程度,别人仅仅只是在网上说一两句他们的坏话,阴阳怪气的酸溜溜嘲讽几句,都能被普罗大众追在屁股后头骂,问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方淮这都只差拿刀子比在楚沨脖子上,让他赶紧去死了,百姓们看到消息后这还能忍??早就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底朝天!!   “我楚将军顶天立地为国家为人民立下汗马功劳,救的竟然是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想继承楚将军的遗产,你配吗?路边的狗都比你懂得感恩,你连狗都不如!!”   “竟然还想勾引我家77,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就你这样,我家77看你一眼都辣眼睛!!”   “我以前一直很讨厌网络暴力,可如果网络暴力的是这种人渣,那无情的雪花请算我一份!!”   过于激动的言论看得方淮大脑晕眩,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他这才明白之前医生护士看向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嫌弃——不是因为他打人不成反被未婚妻割了小弟弟,而是因为他之前的那些小动作全都暴露了!   这下他不仅是做不成男人,他这是连人都没法做了!   方淮躲在被窝里,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他浑身上下冰冷的仿佛置身寒冬腊月,脸色一片惨白。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对司祁说了那么一两句话而已,只是……只是在和我的男朋友说话,跟他说我有多喜欢他……对,我是想挽回他!我只是不希望他和楚沨在一起,我只是在挽回我的爱情!!   方淮眼前一亮,连忙拿出终端,神情扭曲的飞速敲击着屏幕:“我勾引司祁?简直可笑!我和司祁谈了几年的恋爱,直到一个月前我们还在一起!是楚沨精神力发生了暴动,和司祁匹配上,强取豪夺抢走我的男朋友,还和司祁签订了结婚申请!”   “我和司祁相爱多年,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爱他宛若爱我自己!我上节目也是为了和他联系,因为楚沨不允许我们相见!!”   “楚沨这么多年恶意拆散我爸我妈,让我一家人无法团聚,无法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现在他又为了自己能够得救,从我手里生生抢走了司祁!!凭什么?!就凭他有权有势,凭他是将军受万众敬仰吗?!我这一生都在忍受他的压迫!”   “我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没用,明明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才是失去了一切的人,可在你们眼里,只要楚沨帮过你们,为帝国做事,你们就全都向着他说话,将我的冤屈将我的尊严踩踏到地上!不管不顾!”   “你们动脑子想一想,在一个月以前,司祁和楚沨之间有半点的联系吗?没有!是楚沨精神力暴动以后,他俩才开始出现交集的!可这么短的时间,司祁竟然就嫁给楚沨了!!这里面要是没有楚沨仗势欺人强行压迫,司祁会和我分开,转头与楚沨在一起吗?分明是楚沨命垂一线,用权势、用道德绑架司祁!!”   一番话噼里啪啦的被他打了出来,然后发送到了网络上。   现在网上关注这件事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文字发出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立马有无数人注意到,并把内容分享给了网上的朋友。   于是所有人蜂拥赶到方淮的社交账号下面,群起围攻,嘲讽他“终于不装死了”。   然后,大家才看到方淮的发言,看清楚他写的内容。   方淮一脸激动地抱着终端,不断刷新最新消息,想看看这群人骂完他开始看内容以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会不会对楚沨感到失望,会不会对他报以同情、希望司祁能够离婚转而与他在一起。   结果……   “???你把我们当傻子吗??”   “强取豪夺能夺回来一个三分钟抚平精神力暴动的灵魂伴侣??是你没睡醒,还是觉得所有人都是傻逼?这谎撒得太扯淡了,一点常识都没有。”   “还司祁被楚将军强行要求签订结婚申请,你如果真的和司祁‘谈恋爱’那么多年,你会不知道司祁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压根不可能答应?如果他真是被胁迫的,那司祁也只会厌恶楚将军,根本不可能救他。”   “我去,我真是要被恶心吐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和郑拾订婚是在三个月前吧?现在又说自己和司祁一个月前还是恋爱关系,你特么是想光明正大的宣布自己婚内出轨,还非要把司祁给扯上!”   看了直播的观众更是一堆槽要吐:“你在直播里口口声声说是你先追求的郑拾,时间地点说得一清二楚,如果你真的和司祁在一起过,那你就是和司祁谈恋爱的时候又出轨了郑拾,然后看郑拾家世比司祁更好,就单方面踹了司祁,和郑拾订了婚!就这样你还有脸说‘你爱他宛若爱你自己’,你爱自己的方式就是不断往自己头顶添点绿??”   “说楚将军拆散你爸妈就更可笑了!你妈一个小三,你一个私生子,还想过什么光明正大的团聚生活啊,是你爸舍不得楚家的荣华富贵,非要待在楚家的户口本上,占楚家的便宜,隔三差五的才去看你。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吃楚家的喝楚家的,末了还把楚将军这个受害者说得跟个加害人似的,要点脸吧你!”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是因为楚将军位高权重,保护了我们大家我才为他说话,我就单纯是讨厌你,讨厌你这样的人渣!郑拾她身份地位够高吧?大家不照样骂?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是个小人物身上推,试图引起大家的同情,我告诉你,你不配。哪怕你一出生就家破人亡身患残疾,做出这种事情来,就没人会可怜你。”   “呸!恶心!”   网友们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方淮的预料,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坦白真相”,非但没能引起大家的同情,反而在烈火上泼了一盆油,让火势烧得更旺盛了!   他气急,不断回复网友们的评论,手指敲得飞快。   然而一张嘴不可能说得过千万张嘴,更何况他本身就没占理,没几下就被一群人逼问到捉襟见肘,原形毕露。   他气愤道:“我也是我爸的儿子,凭什么楚沨有的我不能有?!”   网友们都被他的神逻辑气笑了:“你他妈是楚家人吗?你他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出生的你心里就没点逼数?非要在这里秀智商给大家看?”   “你想像楚将军那样风光,那你也去上战场杀敌,给大家当人肉盾牌,每天都遍体鳞伤啊?”   “在你享受楚将军的庇护,大手大脚花着楚家钱的时候,楚将军可是时时刻刻站在战场最前线,浴血厮杀!你说凭什么楚将军能有的你不能有?你倒是说说你凭什么可以有?!”   “就你这样还想继承楚将军的遗产,做你的春秋大梦!”   方淮一番自打脸的话,非但没能引起大家对他的同情,反而让大众对他的反感越发浓烈。   不过他说的话里,到底是有那么一两分“真材实料”存在的,不少网友看到“司祁与楚沨是在楚沨精神力发生暴动之后才突然在一起的”,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事儿细琢磨起来特别不得劲。   当天晚上,国家有关部门研究确认司祁演奏的音乐,对治疗精神力方面有着无比显著的功效,宣布这将会成为全天下战士,乃至于精神疾病患者的福音。大家再也不用担心精神力出现问题后找不到生死与共的恋人只能坐着等死。全世界所有国家都争相报道了这件喜事,无数媒体,无数国家领导人争抢着希望获得与司祁对话的机会,司祁一跃成为了全人类的宠儿。   这时,有人突然提起司祁与楚沨之间的事情,委婉的表示“如果司祁是为了救楚将军才结的婚,现在楚将军的病情也稳定了,希望司祁能够去追求属于他自己的幸福”,还有人将司祁能够治疗楚沨这件事归结于“司祁天赋异禀、无论是谁精神出了问题都能帮忙治疗”,认为司祁与楚沨之间或许并没有什么深厚感情,参加节目就是为了从无到有的去培养,而现在已经没有继续培养的必要了。   这观点出现以后,站队的人竟然还不少。有的是心疼司祁,认为司祁这样的人物不应该为了救人而牺牲自己未来的幸福;有的是包藏祸心,认为司祁与那么爱国的楚沨在一起,会跟着偏向他们国家,从而导致其他国家没办法获利更多。   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话题到底还是引起了一阵热议。   司祁当众展现出实力以后,一直都在忙着向专家们讲述自己为什么能通过音乐治疗其他人的精神力,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才有空露面,向着各国媒体发言讲解其中的关节。   “我将精神力融入音乐中,通过音乐这个媒介影响到其他人的精神力……”   “对,音乐不存在确切的形体,需要靠意识去捕捉去融合……有天赋的人想做到还是可以做到的。就好像有的人可以将精神力附着到武器上攻击异兽,有的人就是做不到。而我只是将附着的载体从实体的武器转为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音乐……会稍微难一点,但我会尽力教,任何国家的人都能来找我学习,甚至我也可以直播教学,毕竟这不是我们一个国家的事情,而是全世界所有的人一同对抗异兽……”   “……没错,我演奏的音乐可以影响周围人的情绪,当场听效果会更好,通过音频去听效果会削弱一些,但重复多听几次也是一样的。大家可以把它当成一种医疗手段,就像是吃药一样……为什么之前我唱歌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谁说没有,这不是自带‘痛苦想逃’的负面效果么?要不要我现场给你们演唱一首展示展示?”   在场不少人忍俊不禁地发出低笑,问话的记者更是连忙摆手一脸心有戚戚。全世界的网民笑成一片,发送弹幕表示我实在是太喜欢他这骄傲又真实的性格。   严肃的全球性发言因为司祁这个主人公的画风不对,导致全程搞得像是综艺脱口秀——此刻官方宣布的是一件喜事,这种氛围也没什么不好。   司祁说话太接地气,表现的十分可亲,这就让有的记者脑子一抽,突然问了些有关司祁工作生活方面的问题,比如说,司祁和楚沨到底是不是真心相爱,有没有打算离婚。   司祁当时表情就变了,怒气冲冲的说:“谁说我要离婚?谁说的?!我好不容易才结的婚,谁说我要离婚了!”   下方记者惊讶地张了张嘴,与身旁同事面面相觑。   不少人之前还半信半疑网上的传言,现在一看司祁这反应,哪还会怀疑他俩之间的感情,看来传言果然只是传言,这俩恩爱着呢。   网友们恍然大悟:“看来司祁是真的很爱楚将军,不然以他现如今的身份地位,哪里有必要委屈自己,爱就是爱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司祁说‘我好不容易才结的婚’,这是心里有多着急啊。”   “楚将军也不用担心司祁是为了救他才和他结婚的,毕竟司祁如果真想救一个人,根本不至于非要把自己搭进去,拿一把小提琴就搞定了。”   “司祁肯定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本事了,否则在战场上的时候,怎么会那么笃定的找士兵要乐器!我合理怀疑,司祁其实从一开始就有办法治疗楚将军,只是他因为暗恋楚将军,所以坚决不说,先结婚了,绑定了,占到便宜了,再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到时候楚将军想反悔都来不及~(狗头)”   “哈哈哈楼上说的好有道理!这都是诡计多端的0的把戏!楚将军本来听一首歌就能治好,结果被司祁一步步哄骗,色.诱,最后彻底把自己搭了进去!被人吃干抹净之后,司祁才展现出自己的本领,啧啧啧,这都是套路哇!”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前面的快跑,司祁看了要打人!”   司祁没想到网上的网友都已经把他的“阴谋诡计”给逐一拆穿,还在那里洋洋自得:“楚沨爱我爱到骨子里,他才舍不得和我离婚!我这人心里善良,做不出让人伤心的事情!所以勉为其难跟他在一起啦~”   下方记者为了能实时察看网友们的反馈,及时调整接下来要询问的问题,是能从终端上看到大家在说什么的。此时一边看着网友们的推理,一边看着司祁自卖自夸,憋笑憋得肚子疼。   司祁起初还没注意到下面不对劲,自卖自夸说了好久,还冲一旁楚沨挤眉弄眼,炫耀自己有多被楚沨喜欢。   到底还是咻咻不忍心看到主人“出丑”,小心翼翼提醒了司祁一句,司祁话语一顿,恼羞成怒:“谁说我诡计多端,谁说我故意哄骗楚沨,谁说的!”   一旁总觉得自己趁虚而入,对司祁心有愧疚的楚沨:“……?”   站在楚沨身边的副官憋笑到嘴唇不停颤抖,见楚沨疑惑,走上前来与楚沨附耳解释,如此这般说明了一通。   楚沨眼眸逐渐睁大。   什么,原来司祁一开始就能帮忙治疗,不需要特意跟他结婚!司祁不说,是想要趁机占他便宜!想要把他套牢!!   怪不得司祁对他那么了解,怪不得司祁签结婚申请的时候那么痛快,原来是蓄谋已久,暗恋他多年啊!!   就说两人精神力接触的时候,司祁怎么表现得那么爱他,就像已经喜欢他很久很久了一样,原来如此!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楚沨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带上了一抹深意,司祁看看下面偷笑的记者,又看到楚沨望向自己的眼神,气急败坏:“胡说八道,都是污蔑,我才没有!楚沨你上来,你和他们解释!”   楚沨走上台,正儿八经的和大家解释:“嗯,是我先追求的司祁,司祁只是答应的比较快而已。至于用音乐治疗我的病症……可能他当时突然忘了,一直没想起来。”   司祁:“…………”   你还不如不要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四季如歌的地雷*5~ 第249章 除了拍戏啥都会的明星   楚沨的一番认真解释顺利让司祁完成了社死成就。   司祁恼羞成怒, 把心上人推下台,强行要求记者们跳过这个话题,那急到耍赖的模样逗得所有人笑个不停。   这也证明了两人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好, 再没人把方淮的那些话当真,乐呵呵看着二人恩爱的样子。   当然, 司祁他们这边没事了,方淮那边就倒霉了。   许多人总觉得自己对司祁的关心被方淮这个小人给利用了, 气得跑过来大骂方淮, 说方淮直到这时候了都还在挑拨离间,试图拆散司祁和楚将军。   方淮百口莫辩,有心想要拿他过去和司祁的交流短信当证据, 可短信上的时间无疑又证明了他出轨的事实, 他这样做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越证明越让人知道他究竟有多渣, 最后只能识趣闭嘴, 被全世界人追着骂。   最后, 原世界线里,原主曾经遭受过的事情,现在全都轮到了他自己身上,暗害楚沨、攀附权贵、心思恶毒,全都成了他的代名词。   他的身世被曝光,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楚沨的弟弟, 可他却没有因此沾上一点的光, 反而顺利成了“名人”,无论是出去找工作还是正常生活, 通通受到了巨大的阻碍。   原本拥有的爱情、前程, 他全都没有了。之前还能依靠他爸从楚家弄来的钱过上富裕的生活, 现在又因为他爸得罪了司祁,被妻管严的楚沨断绝了生活费。   尤其楚沨担心方淮“贼心不死”,继续骚扰司祁,干脆找人把这些年楚沨给方博仲的那些钱全都要了回来。要不回来的就拿方博仲的房产、奢侈品甚至是他情人的名牌包包做抵押,总之让他们一家三口为了生活费急得焦头烂额,没心思给楚沨他们找麻烦就行。   就这样,一家三口如愿以偿“幸福的团聚”在了一起,每天都为了各种各样的大小琐事过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银行卡里一分钱都没了,能拿去抵押还钱的东西更是一样不剩,方淮妈妈让方博仲出去工作。   方博仲却说自己在生楚沨之前就没工作过了,事到如今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去上班,哪有这样的道理。   更何况他的那张脸网上传得到处都是,出去也是受人白眼,根本没人会要他,这个家里能找到工作的就只有方淮妈妈,让方淮妈妈赚钱养活他们父子,不然三个人一起饿死。   方淮妈妈一开始还不乐意,后来看家里实在是没钱买吃的了,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只能咬着牙出去找工作。她也没想到,自己安安心心给人当了一辈子小三,过了一辈子富家太太生活,如今四十多岁了,竟然还要出去打工赚钱养活一家老小,当她曾经最看不起的底层老百姓,那心里的酸涩就别提了。   每次一回到家,就是各种梨花带雨的哭泣,说工作辛苦,说老板骂她,说同事嫌弃自己,趴在沙发上不停掉眼泪,打死不肯再出去受委屈,弄得父子俩烦躁的很,好言好语劝说她继续努力,把她说得都要崩溃了。   她日子不好过吧,父子俩的生活也没轻松多少。方博仲在家里待得时间久了,没事情做,就开始操心起方淮的事情。说郑拾进了精神病院,这婚估计也结不下去了,催方淮赶紧再去找个新的女朋友,好给他们老方家传宗接代。   方淮因为郑拾的原因几乎患上了恐女症,每次上厕所都像是在上刑,心里清楚传宗接代这件事对他而言有多困难,就一直含糊其辞的拖着,找借口说现在大家那么讨厌他,没有人能看得上他。   方博仲见方淮这样,心里着急,与方淮话赶话的越说越急躁,气急了就指着方淮的鼻子说他辛辛苦苦把方淮养这么大,结果方淮连个儿子都生不了,养他还不如养个废物。   没有孩子听到父母说这话还能心里好受,方淮听到这话直接炸了,情绪激动的和方博仲对骂起来,吵到最后他一时冲动,把自己心里憋了太久太久的苦楚说了出来,把方博仲给说懵了。   等大脑从一片空白中醒来之后,方博仲哭天喊地的不停骂人,骂郑拾贱货,骂方淮没用,骂楚沨骂司祁,他什么都骂。   骂完之后,方博仲不肯死心,上网找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影片给方淮看,试图“治好”他,把方淮弄得简直尴尬到不行。   父子俩斗智斗勇了好一阵,方博仲终于确认他儿子的确是“废掉”了,就拉着他的情人继续“努力”,把每天上班工作累个半死,回家只想好好休息的方淮妈妈弄得都要崩溃了。女人抗拒不成每次都哭得特别惨,也算是把小三这个职业当到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境界——非但要反过来养活金主不说,还把“本职工作”干成了最无法接受的活。   方博仲为了传宗接代,可谓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日夜耕耘数月,迟迟不见情人怀孕,急得把人拖去医院做检查,想看看是不是女人“人老色衰”不能怀了,这样他还能去外面找别人生。   方淮妈妈听到这话脸色铁青,回头就把这话说给方淮听了。   方淮听到这话以后什么心情可想而知,总归应该是能稍微体验一下楚沨这些年的感受。   这头,方博仲在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说他精子全都死了,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   方博仲不信啊,他说自己才五十多岁,按理来说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哪怕他七八十岁,也能通过科学手段让人怀孕——身为一个专业种马,方博仲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的可是十分透彻。   医生也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在方博仲的要求下做了许多项检查,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你被人下了药,精子彻底死亡了。”   方博仲脸色惨白,怒不可遏:“下药,是谁给我下的药?!是谁!!”   医生可不想管方博仲家的那点腌臜事,随口说了句“也只有你身边的人了吧”,果然方博仲脑海里一闪而过方淮的身影。   他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之前和方淮说过,只要楚沨死了,楚沨的一切都会属于他。而他只有方淮这么一个孩子,等他死后,方淮就能得到他的全部东西。   可如果,如果方淮担心,他拿到楚家的东西后,又生了其他孩子呢?那方淮岂不是要和弟弟妹妹分家产?   于是方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提前给他下了绝育药……   想明白前因后果的方博仲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怒吼——方淮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他怒气冲冲回到家里,和正因为父亲光明正大出轨而怒不可遏的方淮发生了冲突,父子俩在逼仄的家里动起了手,双双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方淮妈妈为此心累到不行,她又要照顾两个男人的吃喝,又要支付一笔笔医药费,回头还得和打工那边的老板请假道歉,被老板骂个狗血淋头,说她干啥啥不行,摆烂第一名。   方淮妈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老了十多岁,整个人再也看不出之前那种娇滴滴的养尊处优模样,手脚粗糙精神颓废。   父子俩大打出手之后,方博仲意识到指望自己是不行的了,他只能指望方淮!于是又开始往方淮身上使劲,想方设法希望方淮“好”起来。   这对方淮而言,无异于是不停拿盐往他伤口上撒。痛得直流冷汗不说,关键是心理上的折磨简直是没完没了。   他被方博仲带去看医生,医生说他这是心理方面的问题,需要方淮自己想开一点。   方博仲说就是想不开才来看你的,有没有什么特效药,比如说某蓝色药片什么的,刺激一下方淮。   医生听得很是无语,干脆推荐父子俩去司祁发布的网站上请愿,说司祁现在正在编写各种各样的歌曲,帮助全球各地受困于精神疾病的患者,没准运气好就轮到方淮父子俩了。   方博仲一听司祁的名字,对后代的渴望甚至压过了对司祁的仇恨,对方淮说:“你不是司祁的前男友吗?你不是说司祁爱你爱到骨子里吗?你去和他道歉,让他给你写歌,他刀子嘴豆腐心,一定会同意的!”   方淮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本来就羞于启齿这种事情,连医生都不想去看,更何况还是当着司祁的面,说自己现在“不行”了,说他被自己好不容易出轨得来的未婚妻咔嚓后留下心理阴影“站”不起来了。司祁听到后笑都能笑死,还帮他?帮他个鬼!   方淮打死不肯去求司祁,方博仲气得要打方淮,又推又拽拽不动这个倔驴,只能豁出老脸去找司祁。   他死缠烂打通过楚沨那边的路子找到了司祁面前,司祁听到他腆着脸说的那番话后,笑得头顶的天花板都要被他声音掀翻了,直到方博仲被警卫请出去的时候都还能听到司祁那爽朗的笑声飘出去好远好远……   方博仲面色铁青,回家当着情人和儿子的面骂司祁不是个东西。方淮被这噩耗说得眼前一黑,差点没被方博仲活活气死,父子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互相折磨。   司祁从咻咻那边听到这一家人的近况转述,乐得这一星期人都是一抽一抽的。周围人问司祁是有什么好事啊,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司祁神秘兮兮的笑,也不解释,回头对楚沨说“有的人求而不得的事情,你每天晚上都能享受到,你说你是不是特别好命”。   楚沨回以一个缓缓的问号,然后在司祁挤眉弄眼的嬉笑暗示中,窘迫的红了脸。   现如今,司祁成了全世界的大宝贝,每个人都特别的喜欢他。   他继续干着他当初的本职工作——给每个喜欢他的人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支援,让大家的生活变得更美好。只是工作方式从他不擅长的演戏,转为了演奏音乐、描绘画作。   画作是司祁发现能将精神力融入到音乐里的人实在是太少,转而新琢磨出来的办法。本身音乐与绘画,都是天然能传达创作者情绪的东西,与精神力相辅相成。现在创作者只需要将特定情绪的精神力融入画笔里,画出来的作品就能达到想要的治疗效果。   很多精神科专家从世界各地赶来,在国家的安排下跟在司祁身边学习。司祁一直是个好老师,他教的很认真,很快便有人学会了使用精神力进行治疗的方法,学成而归,回到各自的国家将这个方法传授给更多的人。   这些人有的是医生,有的是画家,有的是各行各业的工作者。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将司祁的作品融入到方方面面各个行业。   很快的,人们发现睡觉前听司祁的音乐能一夜好梦,课桌上印刻司祁的画作读书时可以更专心,对敌前听听司祁的音乐有助于更好的战斗,甚至连牧场的奶牛听到司祁演奏的音乐都能多产一些奶!   司祁的名字就此彻底和每个人的生活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直到数百数千年后的未来,仍出现在大家的生活中,扎根进每个人的脑海里。   ……   …   结束这个世界后,司祁特意回了一趟世界之塔,飞到了世界树的枝桠上。   树上有一只金色的小蝴蝶在悠闲摇摆着翅膀,司祁抬起手指,蝴蝶乖巧地翩跹着飞落至司祁的指尖。   无数记忆顺着蝴蝶涌入司祁脑海,司祁微微垂眸,将自己这几个世界的记忆灌输进蝴蝶体内,又将蝴蝶放飞。   蝴蝶摆动着翅膀朝着遥远的星海飞去。   咻咻疑惑:“主人,您在干什么呀?”   司祁:“接受那边的我传递过来的记忆。”   两边的司祁身处不同的主神领域,没办法做到记忆时刻同步,需要隔三差五“更新”一下,以免两边的他因为经历不同导致性格出现差异。   咻咻心中好奇心更盛:“您在那边也经历了小世界吗?是什么样的?咻咻也想知道!”   司祁朝着世界之塔飞去,笑着说:“那边的世界啊……我最近一直在修补那边濒临崩溃的小世界。其中有个世界,世界屏障太过薄弱,无数异时空的智慧生物无意间进入其中,我也成了其中之一的穿越者。楚沨则是成了快穿员……”   一边说着,司祁一边将记忆共享给了咻咻。   时间回到主神司祁将他的意识传送到某个小世界里的那一刻。   当司祁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偏僻的街头小巷之中。   雨后泥泞湿漉的地面、水泥墙壁上贴着的三指宽小广告,光滑平整的圆柱形电线杆矗立在身侧,上面还有一根根结实的黑色电线连接着远方。   司祁从未来到过这样的地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且奇怪。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意识,他知道自己不是原主,因为某种原因来到这具身体里,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一位可以呼风唤雨的修真者。   神识扫过四周,司祁想要尽快了解自己如今的处境。看到隔壁巷道里一个年轻人的时候,突然被触动的记忆就好像雪崩一样呼啸着涌入他的脑海,让他不住皱眉。   在他想起来的记忆里,这具身体的原主会为了了解情况,主动接触他此刻看见的年轻人。   年轻人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飞快接受了自己遇见了“仙人”的奇遇,十分积极的为“仙人”讲解这个世界的种种情况。例如这个世界没有修真者、却有堪比仙法的强大科技,又比如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只有力量才是最可靠的存在。   原主知道凡人对修真者有多畏惧,也看出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毫无欺瞒,很快接受了自己“飞升到异世界”的现状。并且明白这个世界的社会制度,和修真界里的凡俗王朝一样非常不讲道理——官与民之间的差距无比巨大,上层人士对普通老百姓剥削压榨无所不用其极,普通人就好像蝼蚁一般庸庸碌碌的活着,却丝毫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听话温顺的就好像被驯服了的牲畜。   年轻人还为他提供了诸多名为小说电影动画片的“历史资料”,图文并茂的证明官方遇到与一般人不同的特殊存在后,会用如何残忍不讲道理的手段将人控制住,将其解剖研究严刑拷打。   原主看到画面中的那些高科技武器,还有那些备受折磨的“异类”,立即明白自身处于一种多么危险的境地。   为了防止被这个世界的政府强行抓住送上实验台解剖,他在年轻人的帮助下更改了自己过于明显的异世界衣着打扮,藏匿于茫茫人海之中,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类都当做自己潜在的敌人。   而唯一一个知晓他身份,却没有主动向朝廷通风报信的年轻人,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了他与外界沟通的桥梁,替他继续讲解周围的一切情况。   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续遇到了许多来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年轻人说为了防止被国家察觉身份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建议他可以将这群人收入麾下,以防未来被人逐个击破。   原主也不希望自己单打独斗的与朝廷对上,接纳了年轻人的建议,暗中拉拢了不少来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建立了穿越者联盟。   在联盟的势力足够强大以后,联盟公然与政府叫板,要求给予穿越者足够高的地位,而不是整日躲躲藏藏。   年轻人跳出来宣布为最近几个月发生的数起事件负责。   所谓的事件,其实就是穿越者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由于惊慌与常识上的差异,跟其他普通人之间造成了一些矛盾“而已”。   例如天使来到这个世界后被凡人触怒,用圣火将邪恶之人净化;武将误以为自己陷入了术士的幻境,提剑将周围路过的异域人士(染发了的现代人)斩杀;丧尸出现在现代都市里,到处吃人导致附近几座城市全部沦陷……   官方的反应就和年轻人所描述的一模一样,发现这群与众不同的穿越者后,二话不说立即派出携带着大量武器的军队,试图将这群人控制住,或者将犯人当场击毙。   听到联盟说“要求权力”、“要求政府退让”,政府根本没有给他们留半点颜面,毫不客气的拒绝,并痛斥他们为入侵者、恐怖分子,表示华国人民绝不会向伤害了他子民的邪恶势力低头。   这毫不妥协的强硬姿态无疑触怒了原主,在他的记忆中,凡人王朝面对修真者,哪怕是帝王也必须俯首称臣,予取予夺。   别说是杀了几个凡人,哪怕是把整个国家毁灭,那些人也得受着。   自觉被冒犯了的原主率领手下与朝廷发生了交战,双方为此斗红了眼,无数的百姓因此遭到了牵连,死伤惨重。   最后原主被几十颗从天而降的武器灭杀,临死前,他手下的势力已经将这个国家搅得腥风血雨,人们不得不在丧尸、亡灵、□□机器人、虫族入侵等无数灾难的侵害下苟延残喘。   司祁想到这里,微微摇头。   “视线”在年轻人的脸上一扫而过,司祁没有去找对方,转身朝着小巷的出口走去。   巷道外,是人来人往繁华的街道。   许多步履匆匆的行人看到司祁这么一个鸿衣羽裳的年轻人突然出现,纷纷对他投以好奇打量的目光。偶尔有几个人视线与司祁对上,还会露出一种不小心被人抓到的窘迫与羞涩,冲他露出腼腆的微笑。   司祁回视着他们,警惕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同而通报官府,倒是没有如原主那般露出不屑神情,神识俯瞰着这片繁华的大地。   看着看着,司祁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很多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来讲述,通过细节处就能观察的出。   比如司祁此刻脚下那光滑平整的道路,与记忆中修真界的凡俗社会截然不同,并不坑洼泥泞,说明这个地方的官员有好好为老百姓考虑过,愿意为普罗大众花钱花精力去修路,让他们可以过上更加安逸舒适的生活。   街道上来往信任姿态放松又随意,丝毫没有那种战战兢兢、吃不饱穿不暖的忧愁,说明他们生活在一个让他们感觉很安全很享受的国度,没有被被高强度压榨的麻木,也没有看不到未来的绝望。无论精神层面还是物质生活,他们都不忧愁。   再加上“记忆”中,司祁看到每当有穿越者出现,伤害到了其他百姓。那群被叫做警察、军人的官兵,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将普通百姓疏散。   明明他们身为“官”,却屡屡挡在“民”的身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下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哪怕到死都没有对穿越者们退让过半步。   就这样,还叫做“阶层差距过大、百姓都被洗脑成温顺的牲畜”么。   至少在司祁记忆中的修真界,可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群牲畜不惜去主动送死的。   之前察看记忆时,就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司祁,此刻彻底想明白,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那个年轻人的确是不敢在修真者面前撒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可谁又能说,这个年轻人脑海中构建出的世界,就真的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模样呢?   大道万千,哪怕修真者都会有不同的“道”,对世界法则有着截然不同的理解。凡人又怎么不会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思想,对这个世界有着五花八门的看法。   年轻人虽然没撒谎,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的主观想法,都在潜移默化的引导原主。   司祁不是原主,他不准备通过别人的眼睛去看世界,他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样作出的选择,即便到最后真的是错误的,他也绝不会后悔,因为这就是他的“道”。   心中权衡片刻,又掐指为自己卜了一卦。看到结果是“吉”后,司祁心中一定,走到一位正饶有兴致打量着他的青年面前,对他说:“你好,请问能否借你的手机,报一下警?”   青年一脸问号,上下打量了司祁一眼,重点在司祁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假发的长发上看了几圈,对司祁说:“怎么?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司祁:“……困难?”   “有困难,找警察啊!”青年随口说了一句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熟记于心的顺口溜,见司祁语气不急不缓,倒也不像是遇到什么着急上火的麻烦,便没多问,对司祁说:“你没带手机?”   司祁点点头,俊逸出尘的模样瞧着特别无害。   青年琢磨着就司祁这模样也不可能是抢手机的人,也不废话,拿出手机解锁后交给司祁,还开了个玩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穿汉服穿得这么好看的人。要不是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我都差点以为你是穿越过来的!”   司祁闻言,一本正经的说:“世上怎会有穿越者,小兄弟多想了。”   青年嘻嘻哈哈:“我也知道不可能有啊!”   话虽如此,青年站在一旁,看着莹白手指握着手机,姿态气度完全可以入画的长发男人,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对面这人说话文绉绉的暂且不提,光这气质这风度,看着还真像是古人。   不对不对,这都什么跟什么,我都二十好几,早过了犯中二病的年纪。   青年不断板正自己总忍不住胡思乱想的发散思维,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而在不远处的小巷内,原本正躺在家中看小说、中二时期还没过的年轻人,突然表情狰狞“啊”的大叫了一声,抱着头颅身体恐惧蜷缩成一团,似乎是在躲避着头顶什么东西的落下。   过了许久,呼吸艰难的年轻人仓皇看着四周的地面,恍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不在那豪华的商务大楼顶层,而是在自己原先那又破又小的家中。神色扭曲的怔楞了许久,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日期,猛地从床上蹿了起来!   “我,我果然是天选之子,我重生了!!!”   年轻人面色潮红,激动到不能自已。   “现在是什么时候?盟主什么时候会来?”年轻人连忙跳下床,站在原地焦急兴奋的踱步:“这次一定要提前告诉盟主,政府会使用热武器。要先闷声发大财,再突然发难……对,先躲在暗处让丧尸大军和亡灵军团将大半的华国人都杀光!让军队秩序彻底崩溃!然后……”   年轻人嘴里念念有词,实在是等待不了,握着手机冲出门,翘首以盼期待着那位神仙再次飞入自己家中,找到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他。   而在他满腔热血,期望着盟主能再次带着他呼风唤雨,成为新世界卡密(神明)的时候,他的盟主已经被警车“滴呜~滴呜~”的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世界意识:我这是被穿成筛子了吗?啥妖魔鬼怪都有。   其他重生者:战战兢兢找了半天敌方大boss,结果在电视上看到boss成为己方阵营的首领。摔!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年轻人(痛心疾首):……陛下何故谋反!!   --   嗯,按理来说这回应该叫十二了。   年轻人:……哪来的理??!   许氏很会取名定理。   谢谢fenny9345的地雷~ 第250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青年坐在不过几平米大的问询室里, 肌肤莹白如雪,长发乌黑如瀑,一身气质清冷出尘, 像天宫里走出来的仙人,芝兰玉树, 纤尘不染。   坐在青年对面的警察被青年目光注视,浑身上下不自在, 呼吸都怕太大声, 仿佛深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对青年说:“你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们,具体是发生了什么?”   说完还不自觉垂眸看了一眼挂在司祁腰侧的玉符, 心想这玩意儿怎么发着光, 难不成里面还装了一块电池。   司祁想了想, 言简意赅道:“有群外来者不日后将抵达贵国, 对民间造成超乎想象的破坏, 需得提前做好准备。”   原本视线总忍不住往司祁脸上瞥的警察神色逐渐变得严肃, 黑色水笔唰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对司祁正色道:“你是说你发现了国外恐怖分子,他们准备在国内制造恐怖袭击?”   司祁:“…………”   司祁颔首:“差不多。”   警察蹙眉,语气认真:“你在哪里发现的他们,他们是什么模样、你具体听到了什么内容?情况是否紧急?”   司祁:“紧急。”   “身处何处,何时出现, 目前尚不可知。”   停顿片刻, 司祁补充着说:“若此刻便要知晓,本…我可以为你卜上一卦。”   警察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表情微变, 水笔敲了敲桌面, 音量大了几分:“同志, 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请态度严肃一些!”   司祁语气比他还认真:“我没有开玩笑,我的态度很严肃。”   警察:“……”   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警察局,口口声声说要报警,本身就已经很不严肃了好吧。   见司祁态度特别端正,警察盘问的话着实是说不下去,拿着记录纸走出问询室,来到他们主任面前。   司祁见对方离开,知道这个凡人并没有相信自己,心道这个世界的凡人,也不是各个都像记忆里的那个年轻人一样,能够瞬间接受修真者的存在。想了想,从玉符中取出八卦盘,开始卜卦。   片刻后,主任带着警察来到问询室里。看司祁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古色古香的金属制品,正对着这玩意儿神神叨叨的掐着手指,和身边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人精神状态果然有点不太正常。和颜悦色的对司祁说:“小同志,关于你方才说的情况呢,我们很认真的听取了。就是目前情报稍微有点不充足,你能否更具体的说明一下。比如说你是从那儿听说的这件事,时间地点分别是什么……”   话说一半,司祁还没回答,一个人突然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一脸惊骇的看了司祁一眼,又和问询室里的两个人目光对上。   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在场两位警官心里都清楚,那是专门盯着监控的警员。   警员也不等两人问话,一脸不可思议的指了指头顶的监控,又指了指司祁放在桌子上的八卦盘,咽了咽口水:“这东西,这东西是从那个发着光的玉佩里取出来的!!”   他方才在电脑上反反复复看了那段监控回放十几遍,绝对不会看错!!   在场两位警官:???   说啥胡话呢?   他们刚想说那玉佩这么一点点小,怎么可能装得下那么大的金属制品,这边,司祁将卜卦的结果算出来,顺手把八卦盘塞回玉符里,对着现场虎躯一震三脸震惊的三位警官说:“请问能否帮我联系‘穿管局’的‘楚沨局长’?他的联系方式是187……”   司祁说话语气实在是太淡定了,淡定的让在场三人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片刻后,最先接待司祁的那位警察一脸恍惚地跑去查询国内是否有“穿管局”这个部门,是否有叫做“楚沨”的局长,联系方式是否正确。   主管和警员则故作镇定的询问司祁方才的“魔术”手法是什么,看起来好神奇。   又过十分钟,出去的那名警察摇摇晃晃的回来,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上,恍恍惚惚的说:“局长说咱们国内真的有穿管局这个部门……”   而且,还专门处理一些常识与科学根本无法解释的特殊案件……   脑海里不断浮现在小说电影里看到过的种种剧情,这名警察越想越兴奋,一张脸激动到开始涨红。   他想去看两个同事的表情,想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震惊表情。   可主管和警员却根本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这两人此刻正一脸怀疑人生的站在原地,脑海里坚定了几十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摇摇欲坠——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看到司祁把和人脑袋一样大的东西,从那个不过人拇指大小的玉佩里拿出来,又放进去,全程看不出哪怕一点使用障眼法的痕迹。   不久后,警局局长神色严肃地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问询室里格外醒目的青年,又看到全都呆愣愣站在旁边说不出话来的下属,对司祁说:“你好,司祁是吧,我是警局局长梁峰。请问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穿管局,方才你所说的‘有一群人会在国内制造破坏’,具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祁耐心解释:“穿管局,是我方才卜卦的时候算出来的。”   在原主的记忆中,根本没出现过穿管局这个词汇,司祁也是占卜的时候,看到八卦盘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名字,于是照本宣科的念了一遍而已。   在场几个“没见识”的凡人听到这话,一脸“敬畏”的看着司祁。   好家伙,算卦算得这么精准,这人要么是病得不轻,要么就是有真本事!   “至于我方才说的那番话,就结果而言,你们是处理不了的,不如等穿管局的人来了,我再一并与你们说明。”   局长在过来前,已经打电话询问过穿管局的人了。那边表示会立马派人赶过来,叮嘱局长一定要小心对待面前这人。哪怕对方胡言乱语、全程表现的仿若精神病患者,也必须小心翼翼伺候着。   尤其不能胡乱说话刺激了对方,或者做一些在他们眼中看来很正常,但对方就是接受不了的事情。   总之,只要这人没打算破坏社会秩序、违反法律法规,那就一切都顺着这人,然后不要让人离开警局躲藏起来就是。   局长不明白穿管局那边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叮嘱他,但习惯了军旅生涯、习惯了听从上级安排的他还是严格按照要求照做了。一边仔细观察着司祁的反应,一边尽可能降低司祁的警惕,试图从他嘴里套话。   他本来以为穿管局的人至少也要半个小时才能抵达,可没过十分钟,一辆直升机就停在了警局上空,引起周围不少民众围观。   三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急匆匆从直升机绳梯上跳下来,快步走进警局,第一时间见到了司祁。   一看见司祁,看到司祁那与现代人截然不同的眼神与气质,在场三人心中一紧——不会错,这人绝对不是他们世界的人,而是一位穿越者!   站在三人旁边的警察眼神敏锐,他看到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身体在看到司祁的瞬间紧绷起来,脸色发白,藏在背后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就好像看到了多么恐怖的存在一样,应激反应非常强烈。   随后,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局长,对他们说:“麻烦让您的手下先出去。”   主任挑了挑眉,想要说话。但窥了一眼局长,见局长没意见,他也就不说了,在局长的示意下离开问询室。   其中那个脸色发白的年轻人跟着他们走了出去,对主任低声耳语:“让你们的人做好准备。”   主管疑惑:“准备?”准备什么?   “战斗,或者逃离的准备。”   主任身体猛地绷紧,眼神死死盯着对方。   对方没说话,也没心思注意主任的反应,转过身,与穿管局那边联系,汇报他们找到的人的确是穿越者。   司祁耳聪目明,隔着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几个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面前的局长几人。   他说:“我无意与你们为敌,无需这般警惕。”   明明是身处警局这种一般人进来都会下意识紧张的地方,明明面对的是三位身份地位明显不简单的官方人员,可司祁却全程保持一种“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态度,倒是让对面几人表情越发放松不下来了。   局长四十多岁的年纪,是位久经沙场的老油条,此刻笑吟吟的对司祁说:“我们当然不是敌人,只是暂时还不太了解你。小兄弟,你有什么话,尽管说给我们听。我们是友善的,相信愿意主动与我们接触的你,也是友善的。”   司祁看了局长一眼,开口道:“你不该称呼我为小兄弟。”   对面三人一惊,以为司祁这话是在表示不满。   结果司祁又说:“我一千三百余岁了。”   局长一脸纳闷,心道什么玩意儿。知晓穿越者诸多情况的穿管局来人,心却是狠狠往下沉了沉。   司祁也不等几人询问,继续道:“你们可知晓‘修真者’?”   在原主的世界,修真者并不称呼为修真者,而是叫某某仙士,某某仙尊。   不过用那个和原主接触过的年轻人的话来说,那种腾云驾雾可以驱使天地灵力的存在,在蓝星就叫做“修真者”,于是司祁干脆也这么叫了。   从来没看过仙侠小说,对那方面事情完全没有概念的局长一头雾水,穿管局的诸位因为工作原因足够“见多识广”,连忙道:“知道,知道!”   难道面前这位缥缈出尘不似凡人的青年,就是传说中可以呼风唤雨的修真者?!   司祁微微颔首,抬起手,在对面几人身体下意识紧绷的注视下,调动灵力,在掌心“呼”的一下冒出一团火焰。   明亮摇摆的火焰存在感实在强烈,即便双方距离超过了一米五,局长还是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滚烫热浪——这绝对不是普通火焰能够呈现出的温度。   从来没接触过这等灵异事件的钢铁硬汉当场便给看懵了,穿管局的两位倒是适应良好,甚至因为司祁这种自证身份的行为,隐隐约约意识到司祁的这番主动接触目的到底是什么,对他态度柔和了许多。   司祁随手一挥,挥散了那足以轻易融化岩石的火焰,又动了动指尖,无数细小的白雾在空气中浮现,飞快凝聚成一颗颗冰晶,又汇结成拳晶莹剔透的菱形冰柱。   这回,原本还心存侥幸,认为司祁可能是在手里藏了个超强打火机的局长,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司祁确定三人都看清楚了他的动作,掌心一捏,将那坚硬无比的冰柱“噗”的一下捏成了无形的寒气,对他们道:“如你们理解的那样,修真者可以使用仙术做到许多事情。包括方才的火焰与冰霜,以及卜卦一法。”   “不久前,我来到你们的世界。找寻不到回去的方法,便决定与你们联系,接受你们的供奉。”   熟读各类小说,脑海中知识储备十分丰富的穿管局成员立马想起修真小说中“供奉”一词含义,心中一喜,“您是说,您愿意加入我们部门,成为我们的一员?”   司祁微微颔首:“是这个意思。”   “您需要我们提供什么?”   司祁想了想,倒也没要求别的,只是道:“宜居的生活环境。”   在场几人愣了愣,心道这要求可以很好办,也可以很难办,具体能不能实现,还是要看面前这位神仙的要求到底有多高。   穿管局的成员说:“既然这样,我们会招待您在我们安排的地方休息,您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们提出,我们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做到。”   说到这里,穿管局的这位顿了顿,目光直视司祁的眼眸,语气丝毫不退让的道:“但是,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和您提前说清楚。在我们的世界,人民的人身财产安全,是受到国家保护的,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其侵害,这是我们的底线,希望您能理解。”   司祁听到这里,又一次确定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与那位年轻人所说的完全不同,他的判断才是正确的,语气毫无波澜的说:“我知道。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主动找上你们。”   几位穿管局的人闻言表情微变,心中暗自有些惊喜。   看来事情恰好是他们想象中最好的那个走向,这次出现的穿越者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不是什么嗜杀成性的疯子,更不是什么三观扭曲无法共处的自我主义者,而是位能够好好相处的存在!   也别说什么司祁接受他们供奉后,能不能像小说里那样庇护他们,单单只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待着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他们都谢天谢地了!   几人像请祖宗一样小心翼翼的将司祁请出问询室,一路“护送”着他走过寂静无声的警局,来到停靠在楼顶的直升机面前,将人请上了直升机。   脸色惨白的穿管局年轻人冒出头来,和两位同事交换了一下眼神,见同事们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表情,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是有多不想和这群不讲道理的外来者对上,这群人完全违反了常识,每次接触都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老大说,让我们把人送到他那里,他要见一见司,司祁。”   另外二人点点头表示知道,对司祁解释道:“这是直升机,是一种交通工具,可以载着人在天上飞行。我们现在需要乘坐这个,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   司祁微微颔首。   他在原主记忆里见过这东西,这个世界的凡人比原主的世界要厉害许多,能做到很多只有修真者才能做到的事情,丝毫不比修真者弱。   这也是司祁并不认可原主的所作所为,不赞同原主将凡人视作蝼蚁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他夺舍而来,并不是纯正修真者的缘故,他不觉得修真者、穿越者会比凡人更加高贵,大家能和平共处,总好过互相伤害。   几人坐着直升机一路飞往隔壁的首都,因为路途有些遥远,又刚好还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搞不清楚修真者要不要吃饭的三人礼貌的询问了一下司祁要不要和他们一样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司祁知道修真者无需进食,摇摇头拒绝了。   但当三人拿着巧克力吃起来的时候,司祁嗅闻到空气中甜蜜的香气,目光不自觉挪动到几人手上那黑黢黢的食物上,灼热的视线恍若实质。   原本脸色惨白,坐在司祁对面身体不自觉打颤的年轻人,面对司祁那直勾勾的眼神,竟然诡异的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鬼使神差的对司祁问了句:“您要吃吗?”   另外二人下意识看向司祁,本能觉得司祁会再次拒绝。   谁知那气质出尘宛若天边明月的修真者,竟真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年轻人扳开的另一半巧克力,拿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香浓的甜味在口腔绽开,司祁冷清的眉眼不自觉荡开一层肉眼可见的温柔。就好像寒冬绽放开的第一朵白梅,他的唇角缓缓上扬,那般人间绝色,让在场三位旁观者的心脏重力一跳,瞳孔收缩,仿佛窥见世间最为惊艳的风景,丝毫无法挪开眼。   恍惚间,他们不约而同冒出了一个想法。   好像……面前这人,也没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以这颗巧克力为节点,突然变得不那么煎熬起来。   三人陆续给司祁投喂了许多零食,司祁全都吃了,每吃一口表情都变得柔和一分,这让三人很是高兴。上直升机时原本还有点战战兢兢的他们,下直升机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思与司祁约定等下找冰淇淋与棒棒糖给他尝尝。   原本因为司祁清冷的气质,误以为他是个冰山美人的他们,这下再也没那种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心里将司祁脑补成不谙世事成天只知道修炼的大佬,一路笑吟吟的将人请到了局长的办公室。   门推开后,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侧身望来。   线条利落的制服让这人的身形显得格外挺拔,流畅的肌肉线条昭示着他体内的爆发力。锋利的眉眼气场十足,那凛然的模样,即便站在缥缈绝尘的司祁对面,也半点不落下风。   看到那一头乌发,如霜如雪的青年终于出现,楚沨眼中蕴出一抹笑意,朝司祁走了过来。   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笑容险些没把旁边三位成员吓出个好歹,就差没脱口一句:“老大你被人穿越了?”   楚沨对司祁道:“路上辛苦了,没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吧?”   一旁三位手下神色古怪,心想这听着怎么也不像是老大会对一个刚见面的穿越者说的话啊,难不成颜值高的人真就这么占便宜?还是因为司祁是第一个身为穿越者,却在穿越后第一时间主动联系国家,寻求合作的人?   尤其司祁身为活了上千岁的修真者,武力值之高可想而知,这样的人的确不应该像以前发现的那些穿越者一样随意对待。   正这么想着,他们就发现之前一直说话温和好相处的司祁站在原地,过了许久都没有回话。   疑惑的目光转向司祁,司祁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目光闪烁,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嗓音略显紧绷的说:“没有,很好。”   楚沨就像是一点没看出司祁的不自然来,邀请司祁坐下。又变魔法一样,从装修风格严肃冷冽的深色系办公室里,掏出一堆——   五花八门的零食。   现场三位手下:“…………”   所以他们老大绝对是被人魂穿了对吧?否则眼前这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   瞧老大你那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模样,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还是个喜欢吃跳跳糖草莓蛋糕的小可爱!真是错看你了!! 第251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司祁坐在沙发上, 看着面前一看就肯定很好吃的零食,一点在三人面前好奇懵懂的模样都没有,特矜持的说:“多谢。”   然后挑了一杯散发着奶香味的布丁, 小口小口,秀色可餐的慢慢吃了起来。   楚沨和司祁认识那么多年, 司祁就是眨眨眼睛,楚沨都能猜到这个小家伙在想什么。   看他露出羞涩的模样, 在自己面前假装矜持, 楚沨觉得很想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司祁的脑袋,看着从来没有被人这般亲昵对待过的司祁露出小鹿一般惊惶无措的眼神,楚沨脸上笑容更盛, 坐在司祁对面, 与他说:“喜欢的话, 这些零食都送给你。”   司祁轻咳一声, 小声道:“我也不是十分喜好这些口腹之欲……”   他很担心面前这个男人, 会觉得他是个喜欢贪吃, 性格仿佛小孩子的家伙。   无论是修真界还是现代世界,在司祁的记忆中,人们总是更喜欢威严的,十分高深莫测的强者。   楚沨闻言也不戳破司祁,他比司祁先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时间,这半年来每天都在期待司祁的出现。   为了能更好的帮司祁完成任务, 他还特意建立了眼下这个部门穿管局, 让这个国家的上层领导事先知晓了穿越者的存在,以更好应对穿越者的到来。   他知道以司祁的性格, 不可能如原主那种反派一样, 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司祁做得比他想的还彻底,竟然一过来就直接找上了官方。   也就是说,司祁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主动找到了他。   想到这里,已经一百多天没有见到司祁的楚沨,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扬起的更高,把一旁三位手下看得面面相觑,心里止不住的犯嘀咕。   大概是楚沨的目光太热情,让司祁实在是无力招架。   司祁放下手里的小勺子,对楚沨道:“你说你想见我?”   楚沨点点头,对司祁发出了邀请:“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部门。”   身后三位手下眼睛睁大,心跳快如擂鼓。   什么,把这个穿越者收编进他们的队伍?这也太危险了吧!!   以前老大可从来不是这样……   楚沨:“以前我接触的那些穿越者,不是性格暴戾、难以沟通,就是三观与我们格格不入,只能放在一旁冷处理。可你不同,你的能力非常强大,且对我们态度友善。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们部门的伙伴,而我也会成为你背后的靠山,让你在这个世界无忧无虑,不会遇到任何麻烦。”   手下们心中咋舌,心想老大这话是不是说得太快了,这才刚认识不到几分钟呢,未免有些交浅言深了。   司祁同样觉得楚沨这话说得太热情,热情的都有点让人受宠若惊。但他并不讨厌楚沨的这种亲近的距离感,故作镇定的说:“你想让我为你们战斗?”   虽然修真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抵挡不住数十发导弹的连翻轰击,但对付一些常规级别的热武器,亦或者其他世界的穿越者,还是手到擒来的。   楚沨可能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对展露出友好合作态度的他如此殷勤,毕竟修真界里的那些凡人,看到仙士往往也都是这副态度,热切,神往,将他们视若神明……   司祁甚至做好了,如果楚沨邀请他加入穿管局,他未来就要一次次面对危险的穿越者、厮杀在最前线的准备。   虽然他不喜欢战斗,可如果是面前这个人向他提出的请求,他也不是不能帮忙……   可楚沨却是笑了笑,对司祁说:“在这个世界,衡量实力的并不是仅仅武力值。”   司祁疑惑不解,楚沨对司祁说:“你知道,热武器很强大,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孩童,手里拿着一枚按钮,也能轻易杀死最勇猛的战士。”   司祁回想起原主的结局,点了点头,但依旧不明白楚沨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楚沨看着他,眸色温柔,“热武器,是无数科学家,依靠他们脑海里的知识,不断探索未知领域,寻找到埋藏在天地间的那把通往知识宝库的钥匙,一点一点摸索着制造出来的。”   他尽量用司祁能听明白的话语,去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他听:“而你,是手握无数把钥匙的那个人。”   司祁一脸困惑,直到这时候,还是似懂非懂。   楚沨从茶几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份他不知道提前准备多久的文件夹,展开放在司祁面前。   司祁看着纸张上鬼画符一样根本不认识的数字符号,满脸茫然。   楚沨:“这里记录了数十个我国科学家辛苦探索多年,却迟迟未能得到突破的难题,你能用你的占卜能力,询问天道,将答案测算出来吗?”   站在司祁身后的三位手下身体猛地一震。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终于明白老大所说的“衡量实力的标准并不单单靠武力值”,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祁能靠询问天地法则的方法,测出楚沨长达十几位数的号码,自然也能测算出恒古就已经存在,只是目前尚未被眼下这个年代的科学家发现的答案。   这就好像询问一个现代人,穿管局的局长手机号码是多少,和询问他们牛顿三大定律是什么,比起前者,后者甚至还更加好回答一些。   司祁卜卦时询问天道,天道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感觉。   这这这……   想象一下,如果在核武器尚未被人类发明出来的时候,司祁卜卦出核聚变的公式;天花病毒横行的时代,司祁卜卦出了牛痘……   放在未来人人都能知道的“常识”,放在过去的年代,那可都是通往未来的宝藏!   怪不得楚沨说司祁是手握钥匙的那个人。能沟通天道一窥未来的他当然是!也绝对是!   说句不客气点的话,在人类眼中看来,就算司祁是可以翻江倒海手握星辰的修士又如何。普通的人类只要掌握了足够多的知识,山可跨,海可平,就算是那亿万里外的星空,也照样能够去得!   因为知识才是最强大的战斗力!   但此刻看着司祁面前的那份厚厚的文件夹,在场三位手下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   只要司祁能写出这些东西的后续内容,华国就等于掌握了无数高尖端科技的核心密码,瞬间跨越数十甚至数百年的艰难鸿沟……   他们看向取出八卦盘,一边掐指测算,一边提起毛笔,画着复杂公式的司祁,眼中的炽热澎湃到就要满溢出来!   第一张纸的答案被写出,楚沨叫手下将内容通过加密通道发送到航天部门。   手下拿着那张墨迹都尚未干透的纸,指尖微微颤抖,强行克制住想要大声呐喊的冲动,面色潮红的对楚沨与司祁行了个充满敬意的军礼,动作无比慎重的将这张纸护送了出去。   十分钟后,手下回来。   半小时后,来自国家航天部门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楚沨这边。   随后,陆续又是通讯部门、物理研究所、国家上层……司祁短短几十分钟写出来的内容,彻底轰动了华国大半个高知识领域。   原本还可能被猜忌被警惕,深怕这个人形核武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国内炸了的修真者司祁,瞬间成为了国家大宝贝(顶级科研学者)们的大宝贝。   谁都不敢轻易动司祁一根毫毛,甚至还要反过来时刻警惕会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想要暗害了他。   司祁无需担心自己在这个世界能不能过得好。   因为楚沨早已为他久别重逢的爱人,送上了一份精心准备许久的礼物。   庇护他周全,免去他忧愁。   ……   司祁一出手就放了个王炸,几位手下顿时不说什么“穿越者不适合加入他们部门”的话了。   有了司祁这个本事,以后他们部门想要做什么,那还不是勾勾手指就有一大堆人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这时候不赶紧把司祁绑定在一起,难道还真把人推出去不成。   手下们目光灼灼看着司祁,又眼睛看向楚沨,只希望老大能够再接再厉,彻底把司祁套牢。   楚沨的确没有让他们失望。   他对司祁道:“你刚来我们这边,很多事情还不熟悉,我会带你一点一点了解。”   司祁心里知道,自己拥有原主的记忆,很多事情原主在现代社会接触过的,他都不会陌生。   可听到面前这个男人说,我会带你一点一点了解,司祁发现自己竟然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心中思绪乱成一团,司祁面上故作淡然的道:“劳烦楚局长了。”   楚沨笑了笑,看了一眼表,对手下说了句“下班”,起身示意司祁跟上。   他把司祁带到了不远处的宿舍楼。   “这里的宿舍一般是两人一间,如果有人喜欢独居,那一人一间也是没问题的。”楚沨笑吟吟的看着司祁:“我之前一直是独居,现在刚好可以和你一起。”   司祁过来前完全没想过会和面前这人同居,突然听到这个,心跳乱了一拍。   楚沨见司祁神色有异,故意道:“难道你更喜欢一个人生活?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现代的很多东西,你还不太熟悉,还是先和我一起住比较好。”   司祁看楚沨这么说,半推半就,很是心虚的说:“你说得对,那就这样吧。”   才不是他想和面前这个青年一起生活,只是为了适应现代生活,所以不得不这样……对,他也是没办法的!   楚沨把司祁带到了他的住所,里面光线敞亮,装修格外清爽,正式司祁最喜欢的那一类型。   他带司祁去看了他的房间,逐一告诉司祁,各个家具的用途。   又把司祁带到了浴室,一点一点,手把手教导司祁,沐浴露、淋浴头,还有毛巾的使用方法。   浴室干湿分离,洗澡的隔间并不大,两个成年男人一起站在一起,稍微后退一步都能撞进另一个人的怀里。   司祁身为修真者,耳聪目明,五感极其敏锐。此刻注意力飘到正在说话的男人身上,鼻尖嗅到对方身上那不知是香水还是沐浴露的草木气味,耳边萦绕着充满磁性的性感嗓音……就好像整个人都被名为楚沨的存在给团团包裹住,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的思绪有些杂乱,目光注视着楚沨那因为说话上下微微滚动的喉结,又下移到锁骨。   楚沨的锁骨很好看,线条笔直,透着股阳刚硬朗,被衣服遮挡后显得更加性感。   下意识想要将这看的更清楚,司祁本能的将神识从脑海里探出,却猝不及防看到一具轮廓详细的男性躯体。   司祁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反应过来后面颊“噗”一下变得滚烫,连忙收回神识,脊背上冒出一层细密的热汗,心虚又狼狈。   超出常人的记忆力让他将方才惊鸿一瞥看到的画面深深烙印进脑海里,挥之不去。司祁极力试图抹去那个画面,心里默念着清心诀。   楚沨身为主神,自然能察觉到司祁方才散发出来的神识。他挑一挑眉,看出了司祁的局促,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你洗澡的时候,如果忘记了怎么使用,可以回想一下之前我是怎么做的。”   司祁心跳加快,因为这句话,彻底冷静不下来了——回想?回想什么?为什么要在洗澡的时候回想?!   这么说了以后,他每次洗澡的时候不是都会下意识联想起这件事吗?!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恶劣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平静不下来,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有多困扰!!   楚沨笑呵呵看着司祁耳根一点一点变得通红,也不戳穿司祁。心里的恶趣味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这样的司祁可真是可爱。   空白一片,什么都不知晓。一点一点被他引导着,懂得这世上各种各样的事情,接触到的每一样新事物,都会刻印上他楚沨的痕迹。   光是想想那种画面,楚沨心情都变得无比的好。   带孩子(划掉)接触白纸一般的爱人实在是太有趣了,怪不得之前那些世界,司祁总喜欢调戏他呢,这确实很容易上瘾。   想到这里,楚沨故意道:“对了,之前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住进来,你房间床上还没有床单和被子,今晚就暂时和我睡一起吧。”   司祁好不容易冷静一些的脑袋顿时又是一阵眩晕。   这这这,这么轻易就又占到了便宜,真的好吗?!   不对,他怎么能这么想,明明应该是堂堂修士,怎能与初见不久之人同床共枕,太不矜持了!   楚沨见司祁说不出话,捉狭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把床单现铺上去也可以。不过我这里没有新的床单被套,都是我曾经用过了的。你嗅觉这么灵敏,哪怕我洗干净了也能从上面感受到我的气息吧?床单毕竟是贴身用品,一整晚都要躺在上面……”   司祁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一整晚都躺在残留着楚沨气息的床上睡觉的感觉……低着头狼狈道:“我,我今晚不睡也没关系……”   楚沨摇头:“这可不行,睡眠对人而言是很重要的。”   司祁小声说:“修真者哪怕不睡也……”   楚沨根本不管司祁的狡辩,说话做事格外雷厉风行,直接帮司祁做了决定:“这样吧,你今晚和我一起睡,明天我让后勤给你准备一套新的生活用品,毛巾牙刷什么的也一起给你准备好。今天你就在我房间睡下,洗澡么……就在我那里洗好了,不然沐浴露什么的拿过来拿过去也麻烦。”   "…………”司祁已经脸红的没办法见人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司祁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在面对某一个人的时候,害羞成这个样子。   对面这个真的是普通人类吗?而不是什么合欢宗跑出来的大能??怎么会一出场就自带魅惑效果!!   实在是太可怕了!!   *   第二天,司祁从楚沨的怀里悠悠醒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司祁身体轻轻一颤,不敢去看身旁这人。   他小心翼翼爬起来,坚决不想去回忆昨晚自己躺在床上那焦灼慌乱的心理斗争,以及睡着后是怎么一点一点钻进身旁这人怀里的。   实在是太羞耻了。   坐起身,司祁单手掩面怀疑人生,躺在司祁身旁的男人察觉到动静缓缓转醒。看见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楚沨十分自然地靠过去,当着司祁的面,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嗓音里还带了一点刚睡醒时的沙哑:“早。”   司祁瞳孔地震,身体僵硬在原地,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楚沨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我怎么了?你不知道么?这是我们这边的礼节就是这样,早晨醒来以后,要对身旁睡着的人给予一个早安吻。”   司祁结结巴巴:“是是是,是这样的吗?!”   他绞尽脑汁的回想原主的记忆,却根本没想起有关的细节。   “当然是。”楚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别人,看看——”   “我怎么可能问这种问题!!”司祁此刻全然看不出之前缥缈似神仙的淡定模样,结结巴巴道:“你,你说是,那就是吧……”   总不可能说,楚沨是为了故意占他便宜,才亲他的吧。   那岂不是比司祁被人亲了,还要让司祁心跳加速,无法冷静。   他倒是有心想让楚沨停止这种修真界根本没有过的生活习惯,可是想想万一自己说出口以后,楚沨真的照做了怎么办,司祁心虚的默默闭嘴,慌不择路跳下床,跑到卫生间洗脸刷牙。   楚沨慢悠悠跟在他身后,透过镜子笑吟吟看着目光躲闪的司祁,对他说:“你握牙刷的姿势不正确。”   说完从后方伸出手,握着司祁的手腕稍稍转了个角度,身体半笼罩着司祁。司祁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气息,忍不住又红了脸。   偏偏楚沨还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的脸,询问他:“修真者都这么容易脸红吗?是不是修为越高,脸红速度就越快?”   司祁:“………………”   司祁现在确定了,面前这个看起来严肃果断的男人,实际上就是个性格无比恶劣的坏家伙!!   他肯定是故意的!!   吃了一顿楚沨亲手做的早餐,司祁跟着楚沨回到了穿管局总部。   那些司祁亲手写出来的资料,经过一整晚的发酵,彻底轰动了整个华国学术界。   无数被国家当做宝贝一样供着的白发老者,坐了一整晚的飞机动车,火速赶到司祁面前。   如果是以前时的司祁,就算一口气应对来自各行各业的高知识分子,也能游刃有余的轻松应对,将他们迫不及待询问出的问题逐一作出解答。   现在的司祁只有原主的记忆,其余的什么也不知晓,在写完答案后,哪怕这群国家的大宝贝再怎么焦急的询问司祁更加细节的东西,问他为什么某某某必须是某某某而不是嚓嚓嚓,司祁都是一脸淡定的回视着这个人,特别好说话特别耐心的问“某某某是什么意思”。   诸位大佬一下子卡壳了,万万没想到能写出那么惊艳答案的人,竟然连题目本身的意思都没理解,一脸痛心疾首看着司祁,好像错失了一个亿。   不,哪怕是真的错失了一个亿,他们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只要有了这份答案,咱们顺着往前推过程,也是可以的。”   一位国家派来的领导在一旁温声细语的安慰着诸位国宝。   国宝们看看司祁那清冷出尘的样貌,又看看纸张上漂亮到绝对能拿到拍卖会上卖出高价的毛笔字,想想,觉得司祁看着也的确不是那种会懂得化学公式、机械运作原理的人。只能依依不舍握着司祁的手,对着这个年纪可以当他们祖祖祖祖宗的人说“谢谢你啊小朋友”,又遗憾又满足的离开了。   临走前,他们知道司祁喜欢吃零食,每个人还都特意带了大袋大袋各地的特产小吃送到司祁面前。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和修真界不一样,凡人见到修士一点也不畏惧害怕不说,竟然还敢拆开零食包装袋塞到他手里,可真是,可真是……   让人无法抗拒呢!   司祁一边面无表情的目送着诸位老者离开,一边嘴里咀嚼着香辣牛肉干根本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   突如其来的脑洞:   楚沨:其实我也是从其他地方穿越过来的。(真话)   47:(激动)我就知道!!你是魅魔对不对!!   楚沨:……   楚沨:对!!   楚沨:只是我太久没有吸□□气,已经快不行了,你得救救我。(可怜兮兮)   47:…………   楚沨:难道你要看着我衰竭死去吗?(更加可怜兮兮)   47://////////   47:既,既然是救人,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修真者的精气比一般人强盛,你别去祸害别人了,还是找我吧。   某真魅魔穿越者闻言飞速赶到:还有这等好事?!   47(一巴掌扇飞):哪来妖孽这么丑?!一点都不吸引人,肯定不是魅魔!!   楚沨:(含笑不语) 第252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三位差不多已经摸清楚司祁性格的手下躲在旁边偷偷笑, 此刻越看司祁越是喜欢。   谁会不喜欢长相好性格好,又强大又能为国家提供巨大帮助的人呢?   更别提司祁还是主动找到的他们,一见面就为他们送上了如此大礼, 这里面蕴含的东西简直能把人感动到哭。   国家派来的领导名叫周松,今年四十多岁, 看向司祁的目光温柔和善到仿佛司祁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对司祁说:“我很好奇, 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您, 为什么会选择和我们合作。”   哪怕司祁什么事情也不做,随便找个地方待着,他也能过上想要的“舒适生活”。   司祁想了想, 道:“可能是因为, 我喜欢你们国家的氛围, 喜欢你们对百姓的照顾……觉得你们是群很好的人, 所以想要尽可能的帮助你们吧。”   在原主的记忆中, 几个月后全球各地爆发出穿越者与人类的冲突。   其中华国是态度最果断, 对民众保护做得最尽心的国家。   哪怕华国面对的穿越者组建出了全球最大的穿越者势力,华国的百姓也依旧是全世界日子过得最有保障的那个。   周松眼神柔软的不像样,他语气无比认真的道:“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就算司祁一点也不邀功,可该做的、该表示的,他们一个也不会落下, 这是司祁应得的。   他请司祁在会议室坐下, 与楚沨并排坐在司祁的对面,对司祁道:“我看过您对警方说的那些话了, 您说在不久后, 将会有一群外来者抵达我们的世界, 对社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这件事楚沨很久以前就察觉到,上报给国家部门,引起了上层的高度重视。   可司祁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两天时间,甚至在抵达这个世界不过半小时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警局里坐下,他是从哪儿得知不久后,会有大量的“外来者”抵达这边,他这么确信的根据是什么?   司祁也不好说自己是从原主的记忆里窥探到的未来,转而解释道:“你们知道,修真者修炼到一定修为,是能够飞升仙界的吗?”   周松能被派来接触司祁,事前肯定是做过大量功课,恶补了一堆“修真常识”,闻言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我们知道。”   虽然是从人为杜撰的小说里知道……   司祁:“飞升需要突破世界屏障,进入另外一个世界。而你们这个世界的屏障,已经薄弱到任何一个时空的生命,都有可能意外进入的程度。”   周松坐在座位上的身体一下子挺得笔直,目光如电,神色严肃:“您说的是真的吗?”   司祁语气平静:“我没有欺骗你们的理由。”   周松神情肃穆,这态度倒不是针对司祁,而是因为司祁话语背后代表的意思。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沉重:“那岂不是说,我们以后,哪怕是未来千百年,都摆脱不了这种麻烦……”   司祁想了想,摇摇头,安慰他:“天道会自我修补,只要撑过这段时间,许是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周松神色一怔,片刻后眼中浮现出无法隐藏的庆幸。   很多事情,其实上层考虑的总是会比一般人更多一些。   这次传说中的修真者能出现,那难保以后不会出现同样棘手的恶魔、厉鬼、丧尸生物。   如果人类的热武器能够对付这些家伙,那倒还好,可如果穿越而来的东西携带人类无法抵御的存在,就好像天花、黑死病那种级别的病毒,人类能经得住几次这样的折腾?   生物入侵本就是一个让人无比头疼的问题,哪怕是其他国家的动植物不小心跑进来一个在本地扎了根,都有可能带来未来数十甚至数百年的负面影响。   更别提那些生物还是从异世界跑来的,谁知道身上携带的东西会对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带来多大的麻烦。   哪怕是好像现代人穿越到古代,现代人身上携带着的已经进化了千百年的病毒,一不小心就能要了无数古代人的命。   未来肯定会有无数场硬仗要打,而他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应对这次的危机。   这是一场注定不可能妥协回避的战斗,他们只能咬紧牙关,一步步前进。   周松说出了他们目前十分关心的问题:“楚沨说,您的占卜能力,或许可以提前知晓那些‘异界来客’的下落?”   司祁听到“异界来客”四个字,微微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片刻后发出一声轻笑,很是欣喜人类一方对穿越者的态度。   客这个字足够说明很多东西,而这态度的背后绝对有他的一番功劳。   司祁说:“他们是天道也无法挡下的存在,我无法通过天道提前预知他们什么时候会到来。”   周松仔细捋了捋这其中的逻辑,很快想明白了。   也是,穿越者会出现,是因为天道,也就是世界屏障出现了漏洞,导致这些异时空的来客不小心“掉入”到他们世界。   如果天道能提前知晓谁会过来,那直接就把漏洞修补好,把人挡下了,又哪会让人直接进来。   周松很是遗憾的说:“原来如此,这倒是可惜了……”   司祁:“不过,他们如果抵达了这个世界,我还是可以第一时间知晓的。”   周松精神一震,惊喜道:“那这样也很不错!”   只要能找到下落,总好比大海捞针一样,等麻烦出现了再去抓人要来的好吧!   不过……   周松愧疚的说:“我记得占卜是很耗费精神的一件事,您这样会不会太过操劳……”   他这话可不是做做表面功夫,而是真的很担心司祁这位能为国家作出巨大贡献的人,会因为泄露天机太多,被天道夺走寿数,甚至遭到反噬……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他们宁可司祁悠着一点,在能力范围内帮一帮忙就好,只有司祁好好活着,他们国家才能更加稳妥的好好发展。   不是所有人都是某些电影里竭泽而渔的蠢货,现实里的国家领导人还是很睿智的,不然也经营不了那么大的一个国家。   司祁沉吟片刻,也没说会或者不会。   他不是原主,潜意识里觉得原主做不到的事情,他不一定做不到,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嘴上还是尽量稳妥的说:“我会注意的。”   周松神色诚恳:“您现在是我们的伙伴,您的安全同样也是我们时刻牵挂着的事情,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周松的态度无疑让司祁很是受用,他对这个朝廷,不,这里应该是叫国家——的观感变得越发的好,心里也越发满意自己不久前作出的决定,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对周松说:“您放心。”   周松猝不及防看见司祁的笑容,瞳孔扩大,险些没被这画面看直了眼,心跳不自觉加速。   片刻后猛地回过神来,周松不好意思的道:“这,这,好的。”   这还真是罪过,他都这么大岁数……不对,面前这位看起来好像很年轻的修真者,年纪比他脚下这片国度成立的时间还长!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老祖宗!   怎么可以对老祖宗产生那种想法,周松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再也没有那点旖旎的念头,看司祁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珍贵的,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古董。   司祁:“……?”   说明了异时空来客进入本世纪的原因,又约定好未来预防新到来的穿越者的对策,周松从一旁放着的文件包中,取出一叠档案,很是不好意思的对司祁说:“方才刚说过不希望让您太辛劳,现在又要麻烦您了……”   “这里是我国历年来积累下来的重大案件,以及人民英雄的事迹,还有一些十分重要但意外缺损了关键信息的文档,这个……劳烦您看看,能不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我们找出真凶,查出当年为我国作出伟大贡献的人究竟是谁?哪怕用时长些也无所谓,只要能得到一个答案就好。”   司祁听清楚这位“官员”的请求,心中略微有些动容。   和原主那种高高在上,视凡人为蝼蚁的性格不同,司祁一点不觉得被凡人官员请求施展仙法寻找凶犯有什么掉价的。   相反,他觉得偌大一个王朝,在遇到他这样存在的时候,不询问“如何让我国国祚延绵万载”、“如何让我等权贵健康长寿”,而是从头到尾都在寻找如何更好保护百姓安全,如何替死去的百姓寻到真凶……这点实在是让他欣慰。   所以,他说了一句“无妨”后,接过厚厚的文件。一手在八卦盘上掐诀,一手拿着毛笔飞快写着一行行的“答案”,看得对面周松身体微微颤抖,激动的不能自已。   接过一张张沉重的,背后蕴含无数血与泪的纸张,周松看向司祁的眼神越发崇敬感激,小心翼翼收好这些东西,认认真真的说“您对我们作出的贡献,我们一定会铭记在心”。   司祁轻轻颔首,脑海中不经意闪过那个跟在原主身边,唆使原主四处作恶的年轻人。   如果论起罪行,可能这个年轻人犯下的罪恶,远比方才文件上的那些人还要重。   只是现在司祁替代了原主,没有人和那个年轻人接触,年轻人最多也就是继续做个三观不正的普通人,不至于像记忆中那样害人无数。   司祁也就没有提起他的名字,也不打算去接触这人。   珍而重之地将文件收好放回包中,周松与司祁楚沨告别,并拜托楚沨照顾好司祁。   楚沨在面对除司祁以外的人的时候,态度一直是不怎么热情的。随意点了点头,让周松看后忍不住担心楚沨这性格到底能不能照顾好司祁,怕楚沨会不会欺负司祁。   放一般人眼中来看,可能楚沨这个凡人根本伤害不了司祁,周松的担忧根本是无稽之谈。   但在周松眼里看来,楚沨这人实在是有点邪门。   但凡是他想做的事情,他就能做的到。不然穿管局这种放以前怎么看怎么扯淡的部门,楚沨怎么就轻描淡写搞出来了呢?   而且手下一个个的全都是各行各业最顶级的人才,黑客、杂学家、历史学者、神学家、特种部队精英,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本来任何一个人都特别难请,哪怕是国家出面也没用,可楚沨就是能在一个月之内轻轻松松把人弄来给自己工作,还一个个都收拾的服服帖帖,半点没有行业顶尖强者的架子。   周松想了想,琢磨着回头是不是要和上级请示一下,让他们出面与楚沨说说,劝楚沨对司祁好一点。   那可是华国的大功臣。就算不能多给几个笑脸,至少不能真把司祁当手下随意使唤,轻易的怠慢了。   离开穿管局,周松将资料亲自交到相关部门手里。相关部门的反应比之前的周松还激烈,第一时间作出了安排。   全国各地的警局很快收到来自上级的“可靠情报”,据说xx年xx大案的凶手就在某某地,要求当地警方即刻进行抓捕。   这些案子基本都是埋下几年、几十年的大案,如果办成了绝对是能轰动全国大事,各地警局纷纷打起精神严肃应对。   由于这次的可靠情报实在是太可靠,连犯人的住所、样貌都写得一清二楚,抓捕行动进行的无比顺利。几乎是一夜之间,全国上下连破十几起陈年大案,弄得不少业内人士一脸懵逼,心道这玩意儿还带批发的?   有心想要打听一下情况,看看这“可靠情报”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可稍微有点动作就被上面警告了,吓得一群人纷纷闭嘴,什么话也不敢再问。   只是心里,到底是记下了这件离奇的事情。   与此同时,周松接触完司祁后,连夜整理好了报告,面见了国内的大长老。   大长老对穿管局的事情非常重视,司祁出现后,差不多就是当天下午的时候,司祁的所有情报,司祁出现后的所作所为,以及司祁为国内科学技术作出的重大贡献,全都一五一十被人整理好送到了他的办公桌前。   周松表面上是为了那些案子才找到的司祁,其实身后还带着一个任务,那就是替上级领导观察司祁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品性,到底能不能信任。   写好报告后,周松来到了大长老面前。大长老看完工作报告,对周松说:“你对他的评价很高。”   周松神色严肃,认真道:“他是个十分具有个人魅力的存在,无论品德还是心性,都非常纯粹。”   “有分析员察看过司祁出现后的全部录像,对他的表情、话语做过深入研究,得出的结果都是‘他对我们具有初步的试探、以及越来越深的好感’。原因就是,他认可我们爱民如子的作风,欣赏我们公平办事的态度。”   “就目前而言,他对我们是友善的,且为我们提供了巨大的、超出想象的帮助。”   “我的看法是,只要他不超过我们的底线,那就对他进行尽可能的拉拢,让他站在我们这一方。实在不行,也不能将他驱赶至对立面,让他成为我们的敌人,那绝对会是一场极为糟糕的体验。”   “他会成为我们危急时刻的有效援助,也会成为我国腾飞的重要裨益。”   周松说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足以看出他对司祁有多认可。大长老略微沉吟片刻,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份信封,用手推到他面前。   “这里有一封信,你可以看一看。”   周松闻言上前两步,将信拆开仔细看了起来。   刚看到第一行,就惊讶的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大长老。   大长老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完全瞧不出内心想法的模样。周松按捺住心中的情绪,继续看了下去。   大概过了三分钟,周松看完最后一行字,长出一口气,不可思议的道:“这,这是……”   “他自称‘重生者’。”大长老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特殊情绪。   只是大长老活了这么多年,这一年里遇到的事情,真是比他过去一辈子的经历加起来都要不可思议。   “这人说,今年国内会出现许多异时空的敌人,一位名叫‘siqi’的修真者,在一个名叫‘hanzhen’的人类叛徒引导下,组建出‘穿越者联盟’,与国家公然对抗。”   “无数百姓因此丧命,而他正是被穿越者联盟杀死的无辜群众之一。”   “他在信中写出了许多未来会对我国造成巨大威胁的‘天外来客’的情况,以及对付他们的方法。”   “你怎么看?”   周松目光闪烁,飞快整理好脑内思绪,回答说:“我不认为这个siqi,就是我们知道的这位司祁。”   “他做不出屠杀百姓,视凡人为刍狗的事情。”   “尤其他对我们的态度非常友善,屡次三番的帮助我们……而信件上所描述的这个修真者,他根本不把凡人放在眼里。”   大长老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周松:“写这封信的人,大概率不是体制内。他得到的消息很明显是通过后续的媒体报道复述所说,而非一手情报。时间地点记得并不清晰,提供的建议全都具有主观性,显然他的身份是一位普通老百姓,而非专业的相关人员。”   周松想了想,又继续补充:“如果他写这些内容并不是为了故意混淆视听,而是真的‘重生’后想要提醒我们,那么他说的‘丧尸’、‘天使’,全都值得我们引起注意,并且提前做好防范。”   “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将这个人找到,当面询问。应该能得到比这份信件更多的有用信息。”   大长老缓声说:“人已经找到了,但精神状态不太好,对官方的态度十分消极失望,不适合直接接触。”   周松听后露出理解的表情,点点头道:“若他真的是重生而来,那他产生这种情绪很合理。”   没有谁亲身经历了长期的灾难,死在最绝望的时候,醒来还能保持健康积极的心态。   如果穿越者联盟真的像信中所说那般让整个华国都陷入了人间炼狱,各种妖魔鬼怪肆意横行,而国家却连保护好他的性命都做不到,他对国家感到失望、只想避开麻烦保护好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   能冒险写一封信送到官方手里,将这种听起来特别荒诞,基本上没人会信的事情提前告知给官方,已经很不错了。   周松:“除了写信,他还有做别的什么吗?”   长老:“辞职,囤积粮食,锻炼身体,告知身边所有亲朋好友最好不要出门……”   在不久前,这个人的精神状态还是十分正常的,也就是写信前的那两天,突然行为反常,诡异且没有逻辑。   也因为他的这些违反逻辑的奇怪表现,官方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重生了,并且将信件上交到大长老这边。   周松想到了什么:“我们可以根据这一点,在全国范围内寻找是否还有其他的重生者……”   长老:“目前还没有找到第二例。”   周松恍然。   这是已经去找了的意思。   不过,如果真的找到了第二位重生者,而这个重生者也说司祁就是那穿越者联盟的首领……   长老收起桌上的信件,对周松道:“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就像我们此刻正在做的这样。无论司祁是否真的会成为穿越者联盟的首领,只要他站在我们这一边一天,我们就要对他抱以一天的信赖。”   周松听到这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能理解大长老为什么会这么说,笑着道:“以司祁的本事,他如果想要确定我们的态度,只需要随便掐一掐指头,就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让他们先背叛司祁?当然不可能!   如果司祁还没有和他们达成合作关系,这封信或许会成为至关重要的提示,让他们早些做好准备;可现在他们已经和司祁成为了朋友,那怀疑与警惕等于是亲手把司祁往对立面推。   正是因为这些信件,他们反而更要好好拉拢司祁,防止那悲剧的未来“再次”发生。   毕竟,那可是个人实力强大到足以与一整个国家公然较劲的存在。   怎么能傻到再把对方弄成自己的敌人。   二人在办公室中进行了秘密的交谈,周松明白了大长老的态度,继续抱着百分之两百的热忱,与司祁进行了后续接触。   当他再次来到穿管局的时候,司祁刚好找到了一位潜藏在国内已久,却混得特别凄凉的穿越者。   穿管局里的历史学家在那里激动得嗷嗷直叫:“我必须要去,我一定要去,就算有危险我也要去!!”   “那可是名传千古的帝王!!!是活着的历史教科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冥虫、54798388的地雷~ 第253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事情是这样的。   在周松离开的第二天清晨, 总算不那么忙了的司祁,在楚沨的安排下,与穿管局的诸位成员见了一面。   或许是这两日听闻了太多有关司祁的传言, 成员们对司祁的存在抱有极大的好奇;也或许是碍于楚沨的淫威,大家被提前敲打过。   这群曾经在穿越者手中吃过不少亏, 对穿越者这个群体感到无比恐惧的家伙们,在见到司祁的时候, 态度一个比一个亲切。   假若不是司祁高冷的气质太唬人, 这些家伙估计能围上来一人给予司祁一个热情的拥抱。   当然,也可能是司祁手里拿着糖葫芦,一口一口乖巧吃着的模样, 让他们根本升不起半点的戒心, 嘴角抽搐的只想笑了。   司祁压根不知道在这群华国人眼里, 糖葫芦与一杯咖啡能有什么太大区别, 楚沨也特别坏心眼的根本不打算告诉他。就这样一边在楚沨宠溺的目光下细嚼慢咽地品尝着美味, 自以为大佬形象维护的很好, 一边听着诸位成员的自我介绍,尽可能吸收新的知识。   什么超级黑客、考古学家、著名小说作者……全都是司祁(原主)过去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词汇。每介绍一个,司祁都要询问这些工作是什么意思,然后,未知的东西变得比以前更多了。   虚心学习的司祁看起来格外温顺,那捧着糖葫芦认认真真听他们解释的模样, 更是把一群人萌得心都要化开了。   基本上每位穿越者, 在被穿管局发现(抓住)以后,都会根据情况在他们身边配一位专门给他们介绍这个世界情况的辅导员, 帮助他们尽快融入这个世界, 不要动不动就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司祁按理来说本来也是会被配上这么一个人跟在身边的, 但给楚沨以“这是局里第一位穿越者成员,我需要就近观察,保护组员们的安全”为由,理直气壮地抢走了这份工作。   继而无论是司祁品尝各种各样的美食,使用新的餐具,还是告诉司祁浴室里的淋浴设备如何使用,现代服饰该怎么穿。大大小小每一件事,楚沨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司祁身边,手把手的教他。   而且因为这位穿管局的局长表现的太一脸正气,单纯的司祁完全没意识到对方是个居心叵测的大灰狼,全程被调戏而不自知。   此刻大家说完自己的名字与职业后,全部目光炯炯的看着司祁。亲眼看到司祁从拇指大小的玉符中拿出八卦盘,所有人发出“哇——”的惊叹声音,仿佛是在看变魔术。   司祁:“以后每天清晨,我都会进行一次占卜,将国内的穿越者标记出来。”   自称超级黑客的小哥手指敲动键盘,在指挥室的桌面大荧幕上显示出全国地图,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司祁将目前国内的全部穿越者用手指了出来,手指指向哪里,小哥就把那个地点标记出来。   “本地有五人,x省有一人。”   本地的五人里,当然包括司祁。而另外的四个人,其中有三个都是已经被穿管局发现并且监管了起来的,剩下的那个便是所谓的漏网之鱼。   在场诸位穿管局成员神色严肃。他们知道目前国内肯定有尚未被发现的穿越者,可真到知道了这些人存在,而且还足足有两人!心不免往下沉了沉。   楚沨:“他们的身份能力分别是什么?”   司祁:“其中一个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古人,没什么特殊的能力,名字叫‘周炎康’,职业是开国皇帝。”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哗然。司祁纳闷看着这群不知为何突然激动到跳起来的人类,不明白区区一个皇帝而已,修真界里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在意的。慢吞吞道:“另一个是只木系精灵,因为都市里缺乏植物,目前正在森林里休养生息……”   x省是出了名的山多树木多,精通国内地理学生物学的专家恍然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那个历史学家已经亢奋的大喊大叫起来,面红耳赤的大声呐喊:“我要去见始皇帝!让我去!!!”   “我要恭迎圣驾!!”   一旁一个妹子无语的把人按了下去,“大庆都亡几千年了,哪儿来的恭迎圣驾,你还真想给自己请位皇帝回来供着啊?”   历史学家震怒:“不准对始皇无礼!”   妹子翻了个白眼,对楚沨道:“老大,我看他病得不清,还是别让他去了。”   历史学家气到跳脚:“不行!我必须要去!!”   于是,周松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听清楚情况后,周松哭笑不得:“如果真是周始皇,那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危险,请几位特种部队的成员陪着杨老一块过去,把人请回来就是。”   妹子嘀嘀咕咕:“八成又是个叫嚣着要特权、要美妾的家伙……”   历史学家气不打一处来:“你对始皇了解什么?那是名传千古的伟人,是贤明勤政的明君!他与妻子相濡以沫,留下无数佳话,更是开创大庆盛世王朝……”巴拉巴拉巴拉。   妹子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去你去,等你被那人一口一个‘贱民’的骂,说你以下犯上,嫌弃你竟然敢跟他并肩而行,要砍你脑袋,你就知道了。”   历史学家大喊:“我男神才不会做这种事!!”   妹子一脸嫌弃:“好家伙,可算说出真心话了,你果然就是去追星的!”   周松:“…………”   周松无视吵得正凶的二人,对司祁道:“您说的木系精灵,可有危险性?”   司祁:“你是想说她是否具有战斗力吧?有。对一般人而言,如果有人触怒了精灵,那森林就会成为植物们的炼狱,将擅闯者吞噬殆尽。”   周松有些忧愁:“可我们不会精灵的语言,如何与ta交流,让ta配合我们?”   万一这精灵因为太过喜好植物,觉得钢筋水泥迫害了植物们的生长,又或者看到附近村民砍伐树木、践踏草坪,就怒不可遏的驱赶走人类,用植物将附近城市淹没……那麻烦可大了。   这些可不是周松胡乱脑补,而是根据之前几位穿越者的情况,作出的合理推测。   司祁略微沉吟:“我听说,华国人民热爱种植,视土地为孕育自己的母亲?”   周松楞了愣,点点头说:“是这样没错。”   种田,那是刻进华国人基因里的东西。哪怕现代人生活在城市中,绝大多数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但凡有点条件,他们还是喜欢在家里养一点花花草草。哪怕只是看到一盆仙人球摆在桌子上,那心情也是会好上一些的。   司祁:“既然如此,那便不必担心。”   周松先是不解,片刻后眼前一亮,隐约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楚沨直接说出了答案:“科学种植、扦插育苗、有机肥料,我想木精灵应该会喜欢我们的礼物。”   顿时,周松明白他方才灵光一现时,脑海里隐隐约约划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大笑道:“哈哈哈哈,没错!是这个道理!若是木精灵喜欢植物,ta一定会喜爱我们的这份礼物!!”   司祁:“白小姐是我们组的植物学专家,李先生是农学方面的研究者,想必他们能处理好这次工作。”   突然被点名的两位目光齐齐看向司祁。   他们没想到自己之前只是在人群中跟着说了名字与职业,司祁竟然就能将他们俩记住,而且一下子从人群里准确的认出他们俩在哪儿。   司祁:“木精灵性格腼腆,胆子也小,来到这边世界后受到了惊吓,前往x省途中见到不少人类伤害植物的画面,对人类的印象并不友好。这次过去或许会发生一些波折,我会陪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的周全。”   闻言,李白二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明明是刚刚见面不过半小时的关系,可听到司祁这么说,他们还是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心感,潜意识里觉得面前这人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仿佛不管什么什么事情,只要交给他,就一定可以放心。   周松听到司祁说愿意出手帮忙,且没准还会现场施展法术,心中隐隐有些心动,对楚沨道:“楚局觉得呢?”   楚沨不会随意否定司祁的提议,点点头:“我会陪他们一块儿过去。”   周松松一口气。   只要这人愿意跟着,那不管司祁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相信楚沨都能将问题解决。   突然接到重要任务的两位学者也不耽搁,互相商量了一下应该准备的“礼物”,列出了一个清单给后勤部门去准备。   自己则是跑到种植基地,千挑万选选出两盆经过部门代代筛选培育,生长状态十分良好的作物,小心翼翼移植到花盆里,当做“见面礼”。   如此忙活了一个上午,穿管局成员分为两队,一队由历史学家率领,去恭迎周始皇的“圣驾”;一队由司楚几人构成,乘坐飞机前往x省,寻找躲藏在森林里的木系精灵。   而在本市的那一头,司祁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落脚点附近,名叫韩砧(hanzhen)的年轻人正蹲在家门口抱头怀疑人生。   “怎么没来呢?为什么不来……”   韩砧瘫靠在脏兮兮的屋外墙壁上,自言自语,眼中满是慌乱与焦急。   昨天可能是他这辈子度过的最难熬的一天,原本笃定会出现的金手指竟然消失了,那种从天堂一点一点坠入凡间的落差感让他完全没办法接受。   眼看着明亮的天空一点一点变暗,苦苦等待在家门口的韩砧心情也随之一点一点坠入黑暗,一整晚蹲在家门口注视着天空,彻夜难眠。   “难道是我的重生导致蝴蝶效应,耽搁了盟主的出现?又或者是我弄错了时间……”   韩砧一直都在试图将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根本不敢去猜测司祁其实根本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或者司祁已经来到了,但并没有如上一世那般选中他,而是选择了其他人。   那代表韩砧会彻底与那位大人物撇清关系,再也无法重现上辈子的“荣光”,无法成为仅次于司祁的穿越者联盟副首领,站在众多穿越者面前发号施令。   他心里清楚,失去司祁这个金手指的他,只会是蓝星亿万人中,毫不起眼的一个普通人。失去司祁的信任,等于断绝了他一步登天的捷径,想要成为人上人,他就必须找到司祁,依附司祁。   别的穿越者都不可以,因为那群家伙的性格难以捉摸,完全不能好好相处。只有司祁在武力值奇高的情况下,还愿意与他好好沟通,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的合作亲密无间,韩砧认识司祁后的每一天都过得无比享受。   或许当他实力强大到足以与司祁平起平坐的时候,他会产生替代司祁自己成为联盟首领的想法,可现在绝不可能。没有司祁,当初的穿越者联盟绝对没办法顺利建立起来,那群乱七八糟的成员只有司祁靠武力镇压才能听话,韩砧根本没打算撇开司祁单干的想法,只想扒在司祁身边抱大腿狐假虎威。   眼看着东边的太阳一点一点升到头顶,站在原地一天一夜,肚子饿得咕咕叫不敢回房找吃的,硬生生冻了一整晚的韩砧实在是要撑不住了。   他迷迷糊糊靠在墙角,意识一点一点陷入黑暗。久违的睡眠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可惜没过多久一个人突然推了他一把,一下子将他惊醒,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他以为来的人是司祁,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结果却看到一位大妈站在原地俯瞰着他,见他还活着,张口就没好气的埋怨了起来:“哪儿来的酒鬼大白天的躺在地上,吓得我以为遇到死人了!差点要报警!”   韩砧一愣,他穿越过来后还没遇见过几个活人,或者说他穿越前就没怎么见过如此“活泼”的活人,看到的都是凄厉哀嚎惨叫求饶的难民,与浑浑噩噩浑身腐臭的丧尸。   在司祁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见到的政府领导者都对他一脸警惕敬畏,说话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把他当成重要人物对待,他都多久没给人这么不客气的骂过了?当下火气连带着昨晚积攒下来的情绪就一股脑爆了出来,站起身一脚踹向大妈肚子,直接把大妈给踹懵了。   反应过来的大妈险些气炸,大声叫喊“打人了!这里有疯子打人了!救命啊!”,一边挥舞着手过来撕韩砧的脸,完美发挥出中年妇女的强大战斗力,扑上来和完全没经历过这么“不体面”战斗的韩砧打成一团,或者说是她压着韩砧把人按在地上打。   又是戳眼睛又是踢下.体,中年妇女三下两下把朦朦胧胧还没睡醒的韩砧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倒在地上捂着剧痛无比的小弟,感受着此刻刻骨铭心的屈辱。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你被丧尸活活咬死!”   韩砧嘴里不停咒骂,直接把听到呼救声急急赶来的路人吓得够呛。   他们下意识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本能的想要掉头逃跑,结果定眼一瞧,嘿!那嘴上说得特别嚣张的年轻人,正被一位妇女按在地上打。他说一句话,都会被气急了的妇女甩一巴掌,此刻脸上一堆巴掌印,看起来格外狼狈。   到底是一个年轻力壮的二十多岁年轻人,竟然被一位女性揍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究竟有多废柴。   这下原本还有点害怕的路人瞬间不怕了,一边过来劝架,一边把不停骂人的韩砧救了下来。   因为韩砧样子实在是有点惨,大家还有点同情韩砧,觉得可能是年轻人不小心得罪了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不好相处,做事太过分。   结果打人的中年妇女却是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和肚子上的鞋印,红着眼眶和周围人说:“你们给我评评理,啊?我看到这个小伙子倒在地上,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过来看他需不需要帮助,结果他呢?一脚踹在我肚子上,一口一个贱女人,还要甩我巴掌!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我凭什么好端端的要受这种委屈?!你们听听他现在都说的什么话?他就是个见人就咬的疯子!”   而韩砧那边被一群人救下,见这些人看笑话一样用目光看着他,对他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啊,被一个女人按在地上打”,只觉得脸面丢尽,比那妇女还要生气。   他一把推开好心搀扶着他的路人,大吼:“你们这群贱民,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对我指手画脚!早晚我要把你们全部杀死!”   话说出口,现场安静了一瞬,然后所有人都怒了。   为首的阿姨又一次扑了过来,掐着韩砧的脖子,嘴里说着“让你张口闭口就是杀人,你这个小畜生,老娘掐死你”。韩砧试图反抗,却被一旁“劝架”的路人有意识无意识的挡了下来,说着“你怎么能打女人呢”,然后单方面倒在地上被阿姨按着狂揍。   阿姨虽然生气,可到底也就是打打巴掌,不可能真的伤到他,但这种当众被打的精神侮辱绝对是中二病晚期的韩砧无法接受的,他越挨打越生气,嘴里说的话越来越过分,什么让丧尸吃了你们,把你们变成木精灵的肥料,让你们的亡魂被厉鬼吞噬,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他越说,周围人越生气,心里完全把他当成脑子有问题的疯子,嘴里乱七八糟的都说些什么狗屁玩意儿……   到最后,大妈打累了,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嘴里说着:“遇到这种神经病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说完转身离去。   其他路人完全没有见义勇为报警说这里有人打架的想法,看大妈走了,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就怕韩砧拉他们当目击证人。   韩砧就这样孤零零地倒在墙角,看着瞬间跑没影了的空荡小巷,气得眼睛都红了,眼泪险些没被气掉出来。   “盟主…盟主你在哪儿啊……这群贱畜竟然敢欺负您最忠实的手下,您一定要帮我杀了他们……”   司祁完全不知道在华国的那一头,还有一位“忠实的小弟”正心心念念的想着他,就算知道,可能也只会为那群路人鼓掌。   他现在跟在楚沨身后下了飞机,一路直达郊外的森林。   在如今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华国境内已经鲜少能看到这种几乎没有人烟,也看不到多少污染的干净土地了。刚一下车,对国内生态环境最为清楚的两位学者便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叹声,望着面前繁茂的森林,发自内心的感慨:“太完美了……”   无论是生态环境,还是植物们的生长状态,哪怕是叶片的颜色,都是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   对植物学方面完全没有研究的诸位外行随行人员,根本无法感受此刻这两位专家的心情究竟有多激动。他们可看不出植物与植物之间的细微差别,就好像他们不懂国内农学家辛辛苦苦半辈子,就为了让一棵稻子长得比另一棵稻子杆子“稍微粗壮一点”,究竟代表了什么一样。   他们只知道这个地方的植物生长的太过茂密,会让路途变得更加难走。担心遇到突发状况时,没办法更好的保护几位穿管局的成员,几人神色显得非常严肃。   与之相对的,就是两位专家下车后神情变得格外享受,眉眼舒展的看不到半点在车上时那种神经紧绷。   特种部队的军人们看到足有人膝盖那么高的杂草,下意识想要拿出刀具清出一条道路。只是想起这次任务的要点是“绝对不能伤害到任何植物”,他们决定走在前面,用自己的身体去一点一点拨开草丛,试探出一条能顺利通行的路。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种堪称原始森林的地方,树顶或者草木中,会不会爬着带毒的毒虫,或者凶狠的蛇类,注意力提高到了极点。   然而司祁的行动让他们瞬间打消了以身试险的念头。   只看到这位长身玉立的青年抬起修长莹白的手指,对着前方一指。   那茂密的,几乎让人无法通行的前方,就好像活过来了一半,自动往两侧“让开”。   落木挪到了两旁,杂草弯下了腰肢,一条干净又整齐的森林小径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画面神奇得就好像在看电影一样。   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看向司祁的目光更是在闪闪发亮。   司祁神识俯瞰整座山头,找到了那躺在花朵上一脸懵懂的小家伙。   司祁:“找到她了。”   那是个个头只有人拇指那么高,脑袋两边绑着两根可爱的麻花辫,身上穿着用树叶围起来的小裙子,肌肤像雪花一般洁白的小姑娘。   他将小家伙的外表大致形容了一番,楚沨发号施令:“跟在仙尊身后,不允许对周围植物进行任何的破坏。”   众人严肃应是,扛着抱着各式各样的农产品,踏步走入了森林。   两位体力一般的专家,坚持要自己抱着两盆农务院最新培育出的宝贝,一步一步跟着队伍走。   那将东西珍惜到骨子里,完全把这两盆作物当成自己命一样看待的模样,让特种兵们无可奈何。   而和他们想象中那种紧张刺激的战斗情况不同,这次的“异类接触”并没有以往那么危险。看到司祁轻描淡写的将沉重无比的巨大树桩用灵力轻轻推开,一路上畅通无阻连蚊子都不敢落到他们身上来。一切顺利的就好像是在度假一样,全程都在欣赏往日里根本没机会看见的魅力自然风景。   当他们看到正躲在树根后面,胆怯的根本不敢露面的小精灵,他们心里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她好可爱啊”的想法,完全没有事先猜测的那般危险恐怖。   小家伙泪眼汪汪的看着不断靠近的大家伙,抱着一片落叶躲在大树后面。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从地面扶起,她发出“呀”的一声低呼,委屈兮兮看着十几个巨人,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可怜。   周围的树木因为她的念头飞快生长起来,探出一根根枝桠,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中间。   司祁见状,也不勉强,松开那股灵力,任由小精灵躲起来。   小精灵:“叽叽咕咕,呀呀!”   众人:“……”   早已做好双方语言不通的心理准备,大家侧身看向那两位专家。   两位专家亲眼见证了奇迹的诞生,对能瞬间促进树木生长的小精灵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喜爱,完全不顾特种兵们的阻拦,捧着他们的宝贝一股脑来到小家伙面前,目光闪闪发光的看着她,对她说:“送给你的!礼物!”   “希望你!能喜欢!”   “我们,人类!友好!”   “一起做朋友吧!!”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在遇到外国人/外星人/小动物/小婴儿,并试图和人家进行沟通的时候,说话总喜欢这么一顿一顿,明明人家不管怎么样都听不懂。   可他们那期待交流的情绪,还是有好好的传达到小家伙的心里,小家伙怯生生地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面前的两个巨人。   站在一旁举着摄像机,全程记录着人类与异世界生物进行第一次接触的穿管局成员心中暗自嘀咕,心想这俩同事与小精灵的交流,怎么看怎么像是两个怪蜀黍怪阿姨,在诱拐小朋友。   亲眼看着那两位植物狂热者,通过自己的热情与气势,还有丰富的表情与肢体动作,一点一点让胆小的精灵卸下心防,让树木搭成的堡垒里羞答答的走出来,众人轻轻松一口气。   他们不知道,其实,并不是因为两位研究人员说的话有多恳切,有多美好,才让小家伙态度软化。而是小家伙看着两位专家捧到自己面前的两盆作物,听到植物无比得意(?)的告诉她,人类对它们究竟有多珍爱,有多疼惜,它们的伙伴生活在农务院里有多幸福,小家伙才没那么害怕这两个吵吵嚷嚷,表现得就好像是发疯野兽(……)的巨人。   这个在原本的世界线上,会成为人人皆知的“植物暴君”,与人类成为不死不休敌人的小精灵,就这样怯生生地来到两位一脸惊喜的研究人员面前,对着他们露出小心翼翼的,友好的微笑。   那甜美的笑容瞬间把两个专家看得心都化了,他们热情的为小家伙介绍着人类的“特产”,无论是充满生机的土壤,还是植物们特别特别喜欢的肥料,都好像最完美的敲门砖,敲开了的小家伙的心门,让她欢喜的在空中不停飞舞,对着几个人类发出欢快的、清脆的、充满喜悦的“呀呀”声。   她与人类成为了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   韩砧:说好的12呢?   某人:??,石尔,十二。   韩砧:……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某人:(得意)那是。   --   QAQ,你们能看到【??】这个字吗?我这边能看到,也能打出来,但预览正文的时候只能看到问号,我那么机智想的名字根本没法用呜呜呜呜……   只能把正文里的这个字全换成砧了,各位看的时候脑内替换一下吧(泪奔)。 第254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用一堆肥料和两盆植物就把强大的木精灵骗回了家, 曾参与过几次对穿越者战斗,至今仍对穿越者抱有强烈心理阴影的众穿管局成员,一脸恍惚地看着活泼的小精灵在办公室里到处飞舞, 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是在做梦。   看着小家伙这里撒点种子,开出漂亮的花送给她觉得好看的小姐姐;那边编织出美丽的藤蔓头环, 小心翼翼的试图送给司祁,大家渐渐对她放下了戒心, 开始喜欢上了这可爱的小精灵。   小精灵喜爱大自然, 对与天道十分亲近的修真者天然抱有好感。司祁身上散发出的灵力蕴含着勃勃的生机,光是待在他身边都舒服得不得了,小家伙很喜欢他, 就像喜爱她们的精灵树一样。   两位专家全程围着小家伙转, 手里还捧着小家伙送给他们的植物, 脸上神情幸福到了极致, 红光满面的模样别提有多渗人, 看的周围人都忍不住离他们远了点。   周松坐在座位上, 看着不远处小鸟一般不断飞舞的精灵,绿色半透明的翅膀在空中反射着粼粼的波光,看着如同宝石一样美丽。   实在难以想象,这样娇小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如此庞大的能量,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 让一整座山脉的植物都茁壮成长, 发育速度远超正常情况下的十数倍。   这股力量如果倾泻在人类身上,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除非人类能狠下心来放火烧山, 否则无论是子弹还是坦克, 打在无血无肉根本不会感觉到疼痛的植物身上, 造成的效果都是微乎其微。   更别提只要有种子有土地,木精灵就能够源源不断的对人类展开攻击,若是真的触怒了这个小家伙,让她躲在暗处发育了起来,人类绝对会遭遇一场巨大的灾难。   之前在大长老办公室里,周松就曾看到过信件里的内容,上面描述穿越者出现后,华国境内许多地方的城市都遭到植物的侵袭。不少城市成为了植物们的乐园,很多长在地里的农作物都突然产生了毒性。人类吃下以后非但得不到营养,反而还会身体衰竭死去,就好像在报复人类为了饱腹就将它们从土地上收割掉一样,如今人类也得到了和植物们一模一样的死法。   看着面前司祁与小精灵相处融洽的画面,周松心中一阵庆幸。   信件上说,siqi与植物暴君身处同一阵营,给华国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现在,华国与司祁保持着友好合作的关系,木精灵也因为司祁的原因,成为了华国的朋友。只要华国继续与司祁交好,那么信件上所说的“穿越者联盟”,未尝不可以成为“华国联盟”,成为他们华国的一大助力。   正想着,一群身穿单色衬衫,肤色普遍比一般人要深上一度的中年男女敲门来到了办公室。   推开门看到办公室里飞翔着的小家伙,这群人脚步齐齐一顿,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太过离奇的事情,一时间无法回过神来。   小家伙看到突然出现的外来者,胆怯地飞快躲在了司祁的身后。两个手捧花盆,脸上保持傻笑的植物学专家一脸蠢样的站在司祁身后的身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该站出来帮双方认识一下。   还是刚到来的这群人率先清醒过来,想起上面领导不久前告诉给他们的事情,强行镇定下来,走到那两个学者面前,看着趴在司祁肩膀上的小精灵,好奇询问:“这,这就是……”   这两位专家看到老熟人们出现,回过神来赶紧介绍:“这是国内新发现的物种,木精灵。她拥有操控植物的能力,可以促进植物快速生长,让植物在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内完成生根、萌芽、出果的过程……”   一群浸淫在植物学领域数十年,对植物的了解远超对家人朋友的了解,自认为只要是长在土里的东西,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专家们,此刻突然听到这段险些震碎他们三观的话,差点没心脏骤停,好半晌才艰涩的说:“你说的这些……有什么确切的研究记录吗?”   “当然有的。”穿管局的存在不能曝光,两位专家不得不说小家伙是蓝星上新发现的物种,但他们与小精灵的接触全程都有录像,一旁穿管局工作人员直接拿出电脑,回放小精灵操控植物的全过程。   画面中神奇的就仿佛魔法一样的场景,看得这群农业大佬们不断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看向小家伙的目光很快就和那两位专家一模一样。   被无数巨人用炽热目光死死盯着的小家伙:“……QAQ”   这群巨人真的好阔怕。   专家不愧是专家,心里觉得很害怕的小家伙,没过三分钟的功夫,就被这群成天与植物们打交道的大佬用各种各样的农作物产品、最新培育出的优质育苗,还有营养液“哄骗”了过去,顺利交到了一大群平均年龄五十出头的新朋友。   大佬们喜笑颜的把小家伙请上车,那笑容灿烂的就像是凭空捡到了一个亿。小家伙抱着一株花笑得格外甜美,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她特别特别喜欢的司祁。   只留下穿管局的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说:“感觉不久以后,国内的农作物产量就不用愁了啊!”   另一人闻言吐槽:“哪里是农作物,很多一直无法量产的珍稀药草、珍贵花草,也不会再紧缺了吧……”   “这么说来,我们好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啊……”   “之前还觉得穿越者来到蓝星只会带来灾难,可好像自从仙尊出现以后,一切的一切画风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不如说,就是因为仙尊,所以才……”   众人话音一顿,突然想起,如果没有司祁,他们就不会发现木精灵。等到发现了木精灵,十有八九还是因为植物生长过于强势侵犯了城市生态环境,人类动手拔除草木,不小心触怒了木精灵,然后双方以一种最糟糕的方式进行第一次接触……   想到这里,大家看向司祁的目光带上了说不出的情绪,原本仅存的那么一点点的警惕,也随着司祁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而烟消云散,开始对他产生了发自内心的认同感。   周松见状没想阻拦,成员们对司祁越好,这个单纯又善良的修真者才会越能够接受人类,与他们站在同一阵营。   想到这里,周松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出差队伍的另一队身上,疑惑道:“周始皇那边怎么样了?”   怎么隔了两个省的木精灵都给接回来了,本地的周始皇却还没到呢?   联络员听到这话一脸的哭笑不得,将那边时实传送来的直播画面展示给周松看,言简意赅的复述了一下历史学家那边的前后行动。   “五个多小时前,莫教授顺着仙尊给出的地址找到了正在街头乞讨的周始皇……”   周松忍不住打断:“等下,你说什么?谁在乞讨?”   联络员嘴角抽了抽:“周始皇。”   那位曾在两千多年前统一六国,奠定华国最初版图的千古一帝,来到现代后,竟落魄到靠乞讨为生。如果不是发生在现实,联络员也不想相信。   如果写成短篇文章,大概标题名可以取为:《统一六国的我在现代要饭》   作者:周始皇   周松一脸的不敢置信,联络员解释:“其实是有原因的……”   历史学家莫教授抵达现场的时候,无法相信自己的男神竟落魄到如此地步,眼含热泪的上前搭话。   千古一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听着莫教授情绪激动的说了半天,嘴里蹦出来一句在场所有人都听不懂的“外语”。   有那么一瞬间,莫教授差点以为自己找错了人,不然面前这个满嘴乡土口音,说话还古古怪怪活像是口齿不清的人,怎么可能是他心心念念的周始皇呢?   可始皇虽然模样狼狈,一身威武的气度与清明的眼神却是做不得假,莫教授很快想起了一些事情——虽然历史电视剧里,扮演古人的演员嘴里说着的都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大白话,可在真正的古代,一口本土乡音才是那个朝代的“官话”,满口的之乎者也才是士大夫之间的交流方式,详细可以参考《论语》。   像“你谁啊”、“这是哪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根本不可能从始皇口中出现,这就导致始皇听不懂现代人的回答,现代人也搞不懂始皇在说什么,许多在前几日接触过始皇的人,甚至以为他连话都不会说,是个智力方面有点缺陷的可怜人。   再加上始皇突然来到这个时代,看见街上到处都是的钢铁巨怪(汽车),还有一身衣着打扮格外清凉头发颜色也稀奇古怪的异国人士(其实就是普通路人),看到那透明的玻璃还有被藏进小盒子(液晶屏幕)里的人与山川,当即以为自己来到了神国,而周围这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物都是被施展了仙术的神器。   始皇那个年代还是很信奉方士术法,相信世间真的有神灵的。他看着神明们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方块,就能看见凡间各地的景象,心中脑补了一堆“朕立下丰功伟业一统六国,上天念我有功将我纳入神国让我开阔眼界”之类的设定,看向周围路人的眼神充满了向往,根本没想过要对这些神明呼来喝去,斥责仙子们衣不蔽体有伤风化,要求神仙替他引路浏览偌大神界。   从小就经历过许多挫折,比谁都能忍辱负重的他了解情况后,完全没有受辱的感觉,特老实本分的自顾自旅游起来。   他感慨这边的路面光滑平整,惊艳水竟然能从墙壁里流出来。一边走一边发出惊叹声,那样子货真价实就是一乡下土老帽。   周围人看他奇装异服又作出这幅反应,也没想过来搭讪,就由他一路走一路看,直到他闻到街边小吃散发出的诱人香味,馋得肚子咕噜直叫走不动道。   经过这一路的观察,始皇知道神仙是不使用凡人那样货币的,这边的东西对他们而言似乎都是免费,拿走东西前,只需要用手里的小方块对着半空晃一晃就好了。   可始皇自知自己没有那样的神器,恐怕无法像其他神明那般轻易得到东西。踌躇再三,摘下腰侧的羊脂玉佩,用凡间的语言对分发食物的神仙说了几句话,指手画脚的通过动作表示:这个东西给你,能给我一份这个食物吗?   始皇自觉这是自己的一小步,凡人的一大步,这一接触象征了凡人与神仙的第一次建交,心情十分澎湃。   然而搁摆摊的摊主眼里,就是一个衣着打扮莫名其妙,说话也怪里怪气的乡下人,试图用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廉价装饰,手舞足蹈的想要跟他交换摊位上的食物。   心里就一个想法:这人怕不是精神不太正常,亦或者智力方面有些障碍。   生活在现代都市,物资什么的又不是紧缺东西,人们往往还是不会吝啬将食物分享给需要帮助的陌生人的。   摊主也没搭理始皇一脸殷切试图递给他的玉佩,找了一些能填饱肚子的年糕、豆腐、火腿肠,油炸好了用碗装起来,伸手递送给周始皇。   始皇惊喜交加,心里把这一小碗东西,当成传闻中的什么仙桃啊、杨枝甘露啊,吃一口就能长生不老的仙丹。手指颤抖的端起价值昂贵(其实批发价就一毛多一个)表面光洁无瑕、轻如云霞的仙碗(一次性纸碗),热泪盈眶地吃了起来。   摊主见状,看向始皇的眼神不禁又多了几分怜悯,旁边摊位的摊主仗着始皇听不懂,还对着始皇指指点点,一口一个“真可怜啊,不知道多久没吃饱饭了”、“也不知道他家人在哪,怎么就这样让他流落在外”。   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孩子至少几十个,吃顿饭都有一群人在旁前后伺候着的“无家可归”始皇,站在摊位前飞快吃完了东西。见周围过路的神明看向他的目光格外慈爱,他还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深怕摊主不稀罕,始皇将自己身上最珍贵的羊脂玉佩放在摊主的摊子上,转身小跑的走掉了。   摊主无奈看着那玉佩,伸手拿起来。发现这东西触感冰凉,光洁如玉,心道这竟然还不是塑料的,随手将这个放拍卖会里拍卖,至少能卖出上亿元的珍宝揣兜里了。   当他以后在电视机里看到始皇,知晓始皇真实身份,回想起这段记忆的时候,他可能就会意识到他随便放在床头抽屉里的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深刻明白“好人有好报”是什么意思。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时间回到现在,一路游览一路蹭吃蹭喝(?)的始皇,就这样靠着周围路人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平安无事健健康康的在这边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虽然风餐露宿的生活让他变得比一开始要狼狈许多,可每次都能吃到调味料充足的珍馐美味,看见无数让人大开眼界的东西,始皇还是很喜欢这边世界的。   便是这个时候,莫教授带着一群人找到了始皇。双方进行了鸡同鸭讲的交流,莫教授理解双方之间的语言障碍后,联系身后部门,让他们安排语言学专家过来帮忙。   穿管局里各个都是人才,语言学专家自然也是有的。   这位专家伏案研究了一辈子的语言领域,翻译了无数本千百年前的古籍,万万想不到还有给古代人当翻译的一天。通过直播设备一边听始皇的讲述,一边神色古怪的告诉莫教授始皇这是把你当神仙了。   其实一直在把始皇当男神看待的莫教授:“……”   惊!男神竟是我自己!   消除了语言障碍,后面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始皇一脸受宠若惊的被一群人护送进了“钢铁神兽”之中,又被带到了比王宫还要富丽堂皇璀璨亮丽的仙殿(酒店)里。享受了一番被他羡慕很久了的仙泉水(水龙头)清洗身体的待遇(虽然是他自己洗的)。穿上柔软到无法形容的锦衣华服(浴袍+棉质衬衫长裤),坐在比龙椅还要舒适的云塌(沙发)上,始皇享受至极,飘飘欲仙。   这可是真·神仙待遇。   然后,语言专家终于坐车赶到始皇等人所在的酒店,给双方进行了现场的翻译。   始皇一脸震惊的得知这里竟然是几千年后的未来,他那偌大帝国竟然只坚持了不过百年就亡国了,心碎的表情看得莫教授格外不忍。   莫教授与他讲述了历史上记载着的当年的事迹,有关那个朝代的典故如泉涌一般滔滔不绝说出。   大到历史名人,小到碗筷农具,方方面面,囊括任何一个领域,说的始皇无比怀念。   始皇一看千百年时光过去,沧海桑田,世界早已变得无比陌生。竟还有人能将他熟悉的生活说的这么详细,不由得对莫教授观感极好。   或许有些现代人在讨论古代历史时,总是能用很轻易的语气谈起对那个时代的人而言十分严肃甚至是残酷的话题,将国家大事当故事一般轻易说出。肆意评价某某王侯之间的勾心斗角才是最终导致国破家亡的根本原因,把皇帝与妃子之间的八卦情史拍成供人娱乐的电视剧电影……   如果始皇来到这个世界后,靠自己的本事慢慢学会了这边的语言,察觉到现代人对祖先的轻慢态度,还有污蔑他是暴君的流言,一定会勃然大怒,无法忍受。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是将历史视为毕生信仰,用全部光阴去追寻真相历史学教授。   他不会小看古人的智慧,也对奠定华国上下五千年文化基础的祖先有着绝对的理解与尊敬,言语里有着发自内心的热爱。   始皇自称寡人数十载,为了统一六国经历无数风霜,无论是妻子下属亦或者孩子,从未有人可以真正的理解他,懂得他。   直到他在这个仿佛仙境的地方,跨越千百年时空,遇到一个对他无比熟悉,将他生一举一动都全部肯定,用无比真诚的语气对他说,您很伟大,您的做法是正确的,时间证明了您的努力,历史见证了您的成功。   始皇会是个什么想法。   那绝对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心中无比动容。   始皇能感受到对面这人的诚恳,因此,哪怕后面莫教授拿出考古时候拍摄的照片,告诉始皇,这是您的陵墓,始皇也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很耐心的给了莫教授解释的时间。   在始皇那个年代,人们把死亡看得和生命一样重要。他们相信自己死后还会在另外一个世界重生,会很用心的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精心筹备死后的陵墓。   哪怕是现代人被人挖了祖坟都会气得爆炸,更别提那个时代格外迷信的古人了。   但始皇到底是因为对面男人过于出色的表现给克制住了,给了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   莫教授也确实是言辞诚恳的说明了缘由:“在现代文化建设过程中,总会意外发现遍布在各地的文明古迹。我们并非恶意盗墓,而是想要维护您留下的痕迹,告诉更多人,那个时代的辉煌文明,让大家牢记历史,不要将过去遗忘……”   站在荧幕外,看着莫教授与始皇相谈甚欢的周松松了一口气。   厉害了我的教授,这要不是有专家出马,始皇八成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大家对着老祖宗打不得骂不得,只能低头挨训,消息传出去以后,官方,还有兢兢业业的考古学家,指不定还会被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媒体怎么嘲讽。   能用一下午时间把说一不二的帝王说服,这肯定是得对始皇有足够的了解,让始皇足够信任,才能顺利做到。   术业有专攻这话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相信接下来教授从始皇那里得到的情报,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为全国历史学家视若珍宝的圣经,影响全国上下无数相关行业。   正想着,周松听到不远处的楚沨转头对一旁手下说:“让医生过去给始皇做个体检,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身体疾病,然后把该打的预防针都打了。”   手下闻言,很快反应过来,心有余悸:“希望始皇的运气可以好一点……”   现代人一出生就会被家长带去打各种各样的疫苗,对一些常见的传染病免疫,根本不需要担心。   而从古代穿越而来,体内毫无任何抗体的始皇,假若在这几天时间里不小心用了乙肝病人喝过的水杯,近距离接触到麻风病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周松见状,不得不感慨楚沨做事细致,考虑周全。   继而又想起同为穿越者的司祁,他身为传说中的修真者,无病无灾、寿与天齐,应该不会畏惧凡人的那些疾病,也没必要打预防针。   就是不知道修真者的体质到底是怎么样的,普通人能不能向他看齐。   如果能得到司祁的详细身体数据……   想到这里,周松视线下意识看向司祁,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突然警惕):你想知道我家小可爱的身体数据?!   周松:不是,我就把他当成全球仅此一位的珍稀物种,大熊猫里的大熊猫……才不是想知道他的三围。(我为什么要解释这种事情啊摔!) 第255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疫苗是什么?它是一种让人体提前了解病毒的工具, 让人的基因里多一份“档案”,记录下“以后如果遇到这种病毒,我们该怎么办”, 让自身提前做好防御措施。   人人都知道疫苗的重要性,只要人类在这个领域继续研究下去, 早晚会研制出应对艾滋等诸多疾病的疫苗,确保自己可以更安全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如果, 眼前就有一位“天生”对诸多疾病免疫的存在, 就站在这里呢?   如果从他的身体里提取出抗体,可以获得消灭艾滋等棘手的病毒的基因数据呢?   周松对这方面的知识并不了解,只具有最初级的概念, 他不知道自己脑海中突然闪过的想法是否真的能实现, 但他心里清楚, 如果人类能够研究司祁的身体数据, 他们一定会在对抗疾病方面获得巨大的进步……   就是不知道司祁愿不愿意配合。   这么想着, 周松找到正坐在工位上接受同事们投喂的司祁, 对他委婉的提起了这事。   他以为这就是一个很正常的询问,司祁就算拒绝,也不会怎么样。   结果,周松看到面前态度一直很柔和的仙尊,温润舒展的眉眼突然变得极为冷漠。那充满厌恶的冰冷眼神,吓得周松以为司祁要和他们当场翻脸。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信件中有关siqi的描述, 还有他猜测过许多次的“如果未来真的变成信件里所描述的那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如此好说话的修真者与我们决裂”。   刹那间,周松突然明白了, 司祁非常抗拒, 或者说非常警惕人类对他们这群外来者的研究。可能在那个信件中的未来, 司祁就是因为他们的做法触怒到了自己的底线,才会毅然决定离开……   周松越想越懊悔,满脑子想着要挽救。   可还不等他赶紧作出解释,告诉司祁他们并不会强迫司祁,更不可能不顾司祁的意愿对他进行人体试验,一切都是误会。   司祁突然眉眼一松,抬手掐了掐。然后也不知道得出了什么样的结果,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平静。   险些没给司祁活活吓死的周松:“…………”   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对司祁说:“对不起,我太心急了,说话没有分寸,您不要介意……”   司祁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方才司祁突然回想起韩砧放给原主看的诸多电影画面,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做那种过分的事情,才会露出厌恶的表情。   后来想起韩砧这家伙说的话里十句里没一句是靠谱的,就放下先入为主的想法,掐诀算了算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得出的结果是华国根本没打算伤害他,所谓的配合实验也就是从他身体里拿走一点点的血液,再用一些仪器测量一下他身体的相关数据,从头到尾态度都特别的好,抽他一管血那惭愧得跟个什么样似的,与所谓的人体试验完全不沾边。   所以他很好讲话的直接答应下来:“只要能帮到大家,我可以配合你们的研究。”   周松方才被司祁吓了一次之后,此刻正心有戚戚。突然听到司祁这番体谅人的话,心中感动得无以言表,特别想握着司祁的手,感谢他为华国人民的伟大付出。   就这样,几位自异界而来的客人通通成为了国家研究机构的大宝贝。不光是司祁木精灵这样的超凡生命,就连周始皇也被请来做了一番体检研究。   据说专家们可以通过他的身体数据,对比人类这几千年来的进化。他们认为这是一份非常珍贵的研究资料,能在很多方面的科学研究上提供帮助。   司祁觉得这事听起来特别有意思,对华国的“科研”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仗着自己记忆力超群的本领,司祁三天之内学会了华国的文字,又用一个月时间大致掌握了大学生水准的知识储备,只要有空便会前往研究所进行观摩。   研究所的大家都很欢迎司祁,尤其当实验人员知晓司祁就是那位提供了“神血”,无论是生命活力还是肌体强度,都远超人类千万倍,完完全全跨越了人类这个物种,是货真价实“神仙”的时候。看向司祁的目光简直狂热到无法形容。   和电影里人们看到一个特异存在,就想将他们解剖,以获取通往超凡力量的途经不同。现实生活里的科学家,比起得到超凡力量,更希望获得该生物与人类之间的对比数据,获得如何能让更多的人无病无灾对抗疾病的方法。   亿万人的平安长寿,难道不比一个人的个体力量获得增强要来得好吗?   哪怕真的有人能从司祁身上获得了超凡能力,变得和司祁一样强大,那再强大难道能强大得过火箭导弹?至少修真者无法突破星球的大气层来到宇宙,而人类肉.体凡胎的却早已经做到了这件事。   韩砧的那些洗脑言论,从头到尾更像是他的自我感动。他认为只有坏人才能活得更长久,只有自私才是上位的唯一途径。   他或许有他的道理,就好像原主的修真界便是这般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但司祁不认可这套理论,也完全不想与之苟同。   *   在司祁沉浸在科学研究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韩砧经过了慌乱、愤怒与迷茫,到底是重新找回了自我,将注意力从“我要找到盟主”,慢慢转移到了“我真的重生了吗?那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上去。   他整日上网寻找最新的新闻,想要看看有没有穿越者的线索。   如果有,并且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那说明他脑海中的一切并非虚幻,甚至他还可以根据对对方的了解,再次说服对方加入穿越者联盟。   这样哪怕晚一段时间见到司祁,韩砧自认司祁也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对他高看一眼,再次让他成为联盟的二把手。   然而国内因为穿管局的原因,实在是风平浪静,完全找不到一点动荡的影子。   现在网友们的热议话题是,国内历史学家发现了大量周朝的最新考古资料,颠覆了绝大多数目前已知的历史结论,引起圈子内大范围的讨论(争吵)。   不少学者引经据典,摘抄文献里的片段,证明曾经的观点才是正确的,现在的这个根本是无稽之谈。如果真要让大众接受,就让提出这套最新论点的人拿出证据证明,不然他们绝不接受。   然而官方态度特别暧昧,一边摆明态度,说“我这才是最正统”的,一边又连一张古籍文稿都不拿出来,简直是空手套白狼,不讲道理的样子让学者们气得牙痒痒。   不过他们生气他们的,更多的路人也就是看看热闹,说“那以后的电视剧拍摄,可能剧本都要换一换了啊”,学生们更是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我辛辛苦苦学了那么多年的历史,现在告诉我教科书上的内容不正确,又要我重记!要不要这么坑啊!!”   吃瓜群众们事不关己的笑嘻嘻看热闹,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简简单单的一个讯息,背后究竟蕴含了多么不可思议的真相。   脑海里完全没有“让穿越者帮助华国,让祖国更加强盛”概念的韩砧,同样看了一眼就不屑的挪开视线。   世界都要进入新时代了,谁还在意那些已经入土了的旧糟粕的陈芝麻烂谷子破事。   祖宗是什么,以史为鉴是什么,韩砧根本不在意。   往下翻了翻,韩砧又翻出了国家农务院研究成果得到重大突破的新闻。   无数网友挤到农务院的账号下极尽赞扬,夸奖这群养活了全国上下所有人的科研学者们,为华国作出的又一次巨大贡献。那一致好评的氛围让韩砧不满地撇了撇嘴,敲击键盘,写下:“人家搞科学研究是本职工作,关你们什么事?是买菜不用花钱了,还是国家免费发放大米了?国家能种更多粮食代表国家能从我们手里赚更多钱,甚至就连他们搞研究的经费都是我们提供的,你们这群接盘侠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这番言论很快引起四周网友们的不满,在他下方留言:“国家就是太能干了,才养出你这种吃饱饭没事做的脑残。”   “国家不富强,你哪儿来的机会在这里当键盘侠?”   “好家伙,感情政府又要靠自己的能力搞科研,又要免费将成果送给全国上下所有百姓。你怎么那么大的脸呢?”   “这群已经被洗脑的白痴!”韩砧讥讽的冷笑一声,无视这群愚民的言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摇了摇头,一脸怜悯的关掉了网页,继续翻看最新资讯。   其中,有一个被挤到角落,并没有得到太多关注的视频进入了韩砧的眼帘。   视频中,一个外表酷似神话传说里的恶魔出现在M国街头,脚边倒着数具被打了马赛克的尸体,警方正与对方进行激烈的交火。   华国网友的态度比较淡定,基本就是:“国外可真乱啊”、“怎么感觉外国总是会出现这种报复社会的神经病”、“隔三差五的街头械斗,我都佛了”、“还是咱们华国好”。   大家并没有把画面中的恶魔当成什么异世界来的入侵者,正常人也不会这么想。   只有极个别特别细心的人发现视频里的内容结束后,好不容易压制住恶魔的警方,将恶魔带走,随后却没有任何的后续报道。而网络上的有关视频却在一点一点的被删除,被抹去,再没有人提起这个话题。   华国这边视频之所以能够流传出去,还是因为有人将视频从外网搬运过来,巧之又巧的成了M国特殊部门疏忽掉的漏网之鱼,这才被国内网友看见。   不过M国隔三差五就要游行示威,人们穿着奇装异服行走在大街上报复社会,类似奇葩的事情出现过太多次,国人只以为这次也是这样,看到了也没放在心上。   除了韩砧。   韩砧一眼认出这个不久后会在国际社会扬名,被无数人惊恐称之为“灭世恶魔”的存在,兴奋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yes!yes!yes!”   韩砧面色潮红,兴奋地双手握拳,在半空中挥舞了好几下。   “我果然不是做梦!那一切果然都是真的!!”   恶魔出现了,给蓝星带来变革的异世界生物到访了,他扬名立万的时代终于到来了!   韩砧拿起手机,激动地在网络上留言:“它就是恶魔!!!M国政府抓捕以后察觉了它的异常,试图将它进行残忍的实验!”   “不久后M国上下就会被恶魔的阴影笼罩!地狱即将降临在M国!”   写完这行字,那种提前预言了未来,知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让韩砧痛快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   哪怕被其他网友笑话“中二病晚期”,他也完全不在意,等到以后人们再翻出这个视频,意识到视频里的恶魔就是此刻正在M国到处杀人的那个家伙,就会注意到他的未卜先知,在他的评论下方无比惊叹无比崇拜的留言了。   脑海中想象着那副画面,韩砧得意地扬起了嘴角,突然想起有恶魔就有天使,而天使恰恰好就出现在了华国。   好像……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了吧?   韩砧仔细回忆起来。   上辈子和司祁认识以后,差不多过了一个月的时间,X省的某处商业街上,出现了恐怖分子杀人事件。   这个所谓的恐怖分子其实就是天使,官方得到报警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与天使发生了战斗。有不怕死的网友进行了现场直播,这也是华国第一次正式察觉到异世界生物的存在,百姓们亲眼看见异世界生物。   那时候的天使虽然很强大,可华国官方到底不是吃素的,付出了几名士兵牺牲的代价,官方几乎就要抓住天使。   然而因为直播的存在,韩砧发现了第二位“异世界来客”,立马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司祁。   画面中人类打压天使的画面恰好证明了韩砧“人类不欢迎异世界生物”的观点,让司祁心生警惕。韩砧建议司祁最好趁机拉拢天使,以面对未来华国官方的压迫。   司祁认可了他的提议,原地搭建了一个小型传送阵,瞬移来到了X省,躲在暗中帮助天使碾压了那批悍不畏死的军人,帮助天使顺利逃生。   华国上下亲眼看到天使以一敌百战胜了华国军人,气愤的在网上大骂。有骂天使的,当然也有骂国家的,怒吼“如果天使来我家杀了我,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无能为力?”大家的反应十分消极,对异世界生物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畏惧与排斥。   天使是个有点一根筋的家伙,他险些被人类抓住,危急关头又被司祁救下,对谁好谁坏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断。后来听韩砧的洗脑,知晓人类都是群如何没有信仰如何品德恶劣的种族,当机立断加入了穿越者联盟,成为了第二位联盟里的穿越者。   韩砧记不太清天使出现的日期具体是什么时候,不过差不多也就是这几天。他决定提前赶往现场,找到大翅膀天使,将对方拉拢过来。   不然这回没有司祁在场,韩砧可不知道要怎么把天使从华国官方手里救下来,还是在战斗发生前提前接触为妙。   想到就去做,韩砧飞快收拾行礼,在网上购买了机票。   与此同时,另一边。   因为信件的原因,官方知晓国内会出现大天使杀人事件,而且时间地点都写得清清楚楚。   周松将这件事告诉给了楚沨,希望楚沨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将消息隐瞒下来。争取不要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直接将天使抓住。   如果没有司祁,后面这个要求可能有点强人所难,可司祁都已经出现,说不定抓只天使就和抓只白鸟没啥区别?   楚沨没有理睬周松的暗示。   司祁最近正沉迷于观摩研究所的研究,没有大事一般不会来穿管局坐班。   楚沨打算靠局里的一行人自行解决。   周松不赞同道:“这个天使可不比你以前抓捕的那些穿越者,他对人类抱有强烈的攻击性,且外表与人类差别巨大,你们这点人怎么完成任务?”   天使行走世间,本就会引起路人们的巨大关注,如何在关注中和平抓住天使,还不引起大家的注意,除了让司祁武力碾压,不动声色的将人提前控制住,还能有什么办法?   楚沨语气平淡:“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周松看楚沨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气急,又有些无奈。   他曾在大长老面前提及过楚沨许多次,大长老不知怎么的,对楚沨格外放心,说一切事宜全权交给楚沨处理。周松心里觉得郁闷,可到底不敢反抗上面的安排。   且看楚沨能有什么办法吧。   6月8日,星期天。   韩砧早早守在商业街里的一间二楼咖啡馆,俯瞰着下方的街道。   当初直播的那个人,就是从这个地方拍摄的天使降临。说明天使注定会出现在这附近,而且这里肯定会是安全的不会遭受战斗波及。   正想着,韩砧目光扫过下方街道,看见有位粉红色头发的女生经过,视线忍不住锁定了对方。   这人穿着一身十分少见的服饰——脑袋后绑着一根大大的蝴蝶结,宽大蓬松的裙摆有点类似晚礼服,脚下踩着银色镶钻的公主鞋,走一步都摆出一个动作,向着四周人挥手问候。   心里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下一秒,韩砧又看到一个头顶亮蓝色杀马特假发,身穿浮夸深黑色制服,腰侧还挂着一柄长身武士刀的青年,出现在粉发少女身边。   大概是自我感觉良好,这个精神小伙与少女一样,走几步停一会儿,原地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大声喊出根本听不懂的口号。   韩砧:“…………”   如果不是韩砧见多识广,看多了来自异世界的奇特生物,这时候真的会被这俩人的奇葩操作看懵,然后拿起手机拍下照片,分享到网上吐槽。   旁边已经有人在这么做了。   不过和韩砧的无语不同,拍照的两位少女惊喜的说:“天哪,是《天神传说》里的苏菲亚与洛斯!!”   “这是什么高质量cos,也太还原了吧!!”   韩砧愣了愣,尔后反应过来,原来那俩奇装异服的人是在出cos,他们身上的衣着打扮乃至于妆容,都是在模仿动画片里的角色。   怪不得他方才觉得那粉发女孩的模样有些熟悉,原来以前上网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原型的图片,对她留有印象。   下面一脸懵逼的过路行人慢慢从其他知晓这部动画的人口中听说了事情缘由,不禁哑然失笑。   方才他们还觉得这俩人怪模怪样的,跟个神经病似的,现在理解了。   果然,没一会儿,几个扛着摄像机的青年来到这二人身边,开始对着他们拍照。   方才二人走几步停一下,作出奇怪的动作,念诵听不懂的口号,大家也明了了。这都是在模仿动画里的角色,还原动画里的某个片段。   随后,越来越多的coser从商业街里走了过来,聚拢到了一起。奇装异服的模样格外醒目,光头顶的发色都能凑成无数道彩虹,看着既热闹又有趣。   路人们脸上露出笑容,站在coser外围拍照。无形的摄影结界挡住了过路的行人,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跑到coser群里,乱入到其他人的镜头中。   这群coser大概是下了苦工的,无论是服装还是道具,都还原的格外细致。比如说魔法权杖里喷射出的火焰,又或者大型的装甲战车,看着就跟真的似的。   韩砧事不关己的俯瞰着下方的场景,心里想着的全都是大天使的样子。   可能他的思念真的发挥出了效果,下一秒,他记忆中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男人从小巷走到了大街上。   他身后长着六对洁白无瑕羽翼,随着行走在半空中随意地舒展。   雪色的长袍隐隐散发着星辰的光辉,腰间用一条翠绿色的藤蔓随意捆绑。   金色的长发披散至腰间,柔顺的如同最上等的绸缎。   俊美的容颜堪称天神下凡,让所有看到他模样的人险些忘记了呼吸。   蔚蓝色的眼眸仿佛一汪湖水,平和的同时,也格外的冰冷。   他经过人群的时候,无数路人下意识给他让路。更多的人则是下意识举起手机对他拍照,脸上露出惊艳的神情,嘴里发出无意识的惊叹。   原本站在大街上的coser们自发朝着大天使靠拢,十分自然地将外表看起来与他们一样特殊的大天使包裹进队伍之中,顺着大天使的前进路线向着商业街的出口走去,将路人与大天使彻底阻隔开。   作者有话要说:   --   韩砧:????? 第256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看着那俊美无俦的大天使与coser们汇聚到了一起, 路人们忍不住发出感叹:“这翅膀也做得太真实了吧!背上完全找不到使用道具的痕迹!”   “我刚才亲眼看见那几对翅膀动了一下!太漂亮了,孔雀开屏都没这么好看!!”   “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我敢保证我这照片发出去,一堆人追在我后面夸我P图技术牛逼, 我特么真的就是随手拍了一张照片而已!!”   “别说颜值了,就这身材也足够惹火了好吧, 我特么鼻血都要流出来。”   “咦,你不男的吗?你不对劲。”   “……”   韩砧根本听不见周围人的说话声, 他飞快冲下楼, 看到了距离他不过几十米远的大天使,不管不顾朝着coser群里冲去。   站在人群外的摄影小哥连忙把人拉住,皱眉道:“诶诶, 小哥, 你别进去, 我们要拍照的!”   韩砧突然被人横加阻拦, 神色极为不耐:“我看见了我朋友, 过去找他有点事!”   摄影师眼神微妙的变了变, 询问道:“你朋友?谁啊?不然我帮你把人喊过来,你们在外面说话好了。”   韩砧心想大天使又听不懂你的语言,你喊了也没用。   别不小心冒犯了大天使,惹得他不快,被他用圣火烧成灰。人死了不说,还连累得他没办法和大天使偷偷离开, 那才麻烦。   韩砧语气烦躁的道:“用不着, 我自己过去说就行了。”   他试图甩开摄影师的手,谁知摄影师力气特别大, 愣是抓着他不让他过去, 韩砧恼火起来:“你特么有病啊, 这地方是你家开的?老子过去还要经过你同意?!”   周围路人目光看向这边,听明白了事情经过,插嘴道:“人家在拍照,你非要过去挡镜头干嘛?”   “就是,你想和你朋友说话,不能等下说?不能把你朋友喊过来说?非要打扰人家组织活动,几十个人因为你一个人的缘故不得不停工,你好意思么?”   路人的发言让韩砧很是恼怒,大家有意无意的挡在他面前,用嫌弃的眼神逼着他不准靠近。韩砧前进不得,只能在心里怒骂流年不利,怎么好死不死的这里刚好有一群coser,而大天使又因为外貌原因被这群coser误以为是同伴,把他纳入了队伍里。   也不知道等下到底是谁触怒了大天使,被大天使弄死。他必须在大天使当众杀人引起恐慌之前和他搭上话……   正想着,一个男人突然大声怒骂起来。   “贱人,我说了让你不要看别的男人,你他妈看到长得帅的人就迈不开腿了是吧?!你这个荡.妇!!”   与此同时,脆亮的巴掌声和女人的哭喊声接连响起,周围路人惊愕的看向那边,就看到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用脚踹着倒在地上的瘦弱女人,嘴里不停说着侮辱词汇,动作极为用力,像是和女人有着什么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一般。   女人哭求着说:“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看了他一眼,呜呜呜呜……你不是说不会再打我了吗!!你为什么又要这样!!”   女人身旁,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傻愣愣的站立着,整个人僵硬的一动不动,像是被眼前爸爸殴打妈妈的画面给彻底吓懵了。   对上妈妈痛苦的目光,孩子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嘴里不停的说:“妈妈别哭,宝宝不怕,妈妈别哭,宝宝不怕……”   周围路人全都怒了,很多人下意识冲过去想要阻止,但有人比他们动作更快。   大天使一扇翅膀,几乎是在眨眼间的功夫,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一把拽住男人拉扯着女人头发的手。   男人怒不可遏的转头,看到那俊美逼人的面庞,先是一愣,然后神色无比扭曲:“你果然和这个贱女人有一腿,你这个该死的——”   “住手!!!”   旁边站着的摄影小哥见情况不对,豁出命来,一把死死抱住那个家暴男,将人拖拽出去。   又有假扮路人控制现场情况的女性穿管局成员飞快赶来,将哭泣不已的女性搀扶起,一边温声安慰,一边送她去附近的咖啡馆坐下休息。   几乎就是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大天使茫然看着突然被架开的邪恶之徒,与灵魂色泽格外清澈的孩童一同离开自己的眼前,有些反应不过来。   心里紧张不已,面上却还要保持笑容的几个coser(穿管局成员/特种兵)笑着对大天使道:“好了,这里已经没事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并没有听明白这群人的话语,但隐约意会到这些人意思的大天使转过身,在韩砧目呲欲裂的注视下,回到了队伍中去。   是的,身为神使的大天使,是能够看见凡人的灵魂,判断这些人心灵是否澄澈的。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完全不知道自身遭遇了什么,大天使一出巷子便看到一群灵魂颜色格外坚韧干净的家伙行走在街道上。   他分不清现代人的普通打扮,与coser那些特色打扮之间的区别,反正对他而言都是奇装异服。   他只是喜欢这群人干净纯粹的灵魂,所以愿意跟他们站在一起罢了。   韩砧亲眼看着大天使一步步离开咖啡馆附近,脱离了上辈子直播的画面范围,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和上辈子变得不一样,急到大喊:“天使!你别走,你别走!回来!!”   旁边路人只以为韩砧是还没看够那个帅哥,想把人喊回来多看几眼,也没在意。   那些由穿管局/特种兵扮成的摄影小哥,却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韩砧,将他的模样用相机清楚拍摄了下来。   而被coser们一路送进附近的场馆,将他与普通路人彻底隔开的大天使,终于见到了坐在场馆中等待着他的楚沨。   属于主神的那抹意识威压震慑住了天使,从来没亲眼看见过神明模样,只感受过神明光辉的天使长神色一怔,片刻后感动得跪在地上,双手按在身前,对楚沨深深低下了头:“吾神……”   守在场馆四周严阵以待,还以为会发生惨烈交火的众士兵:???   不是,我们还没开打呢,你咋先跪下了?   *   周松站在穿管局指挥室,看完这次行动全部过程,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预言信中有关天使的描述非常恐怖,周松以为这次的抓捕行动会异常严峻,还担心没有把司祁带上的楚沨究竟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会不会实力不足导致抓捕小组死伤惨重。   结果……他们戴上假发假扮成动漫角色,就把最棘手的人群疏散问题给解决了?   那个据说极其厌恶人类,根本不愿与人类接触的天使,刚一看见楚沨,就直接俯首称臣了?   完全无法理解的周松坐在椅子上,抱着脑袋怀疑人生。   没过多久,有关天使的调查报告被发了过来。调查员称,在天使的那个世界,天使是神明的使者,执掌公平与正义,维护纯洁无瑕的信徒,惩罚为非作歹的恶人。   天使很惊讶,或者说是震怒,这边的凡人竟然不信仰他的神明,全都是该死的异教徒。   但他好像把楚沨当成了他的神明,现在正盘算着如何将神明的光辉洒遍新世界,让更多人理解他主的伟大。   现在大天使就跟在楚沨身边接受基础教育,比如说不能在这个世界随便杀人,哪怕被人触碰了翅膀,也绝对不能将冒犯了他的人“净化”。   周松颇为不解:“天使为什么会把楚沨当成他的神明?”   调查员一本正经的说:“天使的眼睛十分独特,能够直接看见生物的灵魂。根据灵魂的干净与否,决定这人是否拥有存在价值。”   “或许是因为,局长的灵魂过于出色,堪比他的神明,所以他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周松满脸恍惚。   好家伙,放在异世界能当神的人,在他们这里当着公务员。   周松艰难地消化掉这个事实,心道不管如何,总归是改变了预言信里描述的那种糟糕局面,问:“之前在行动现场表现古怪的年轻人,你们查出他底细了吗?”   调查员拿出手里的文件,打开放在周松面前,“年轻人名叫韩砧,23岁。”   听到“hanzhen”这两个字,周松身体微微一震,脸色不自觉变得难看起来。   “我们调查了他近期的活动轨迹,发现他在5月6日那天,突然停止了持续半年多的工作,并花钱购买了大量的生活物资,躲在家中不再外出,身上出现许多符合‘重生者’特征的地方。”   周松内心自语:好死不死,竟然让这家伙也重生了。   调查员不知道周松认识韩砧,继续说道:“意识到这一点后,我们追寻他在5月6日之后的行动轨迹,发现他闭门不出一个月后,四天前突然出现在X省,离开动车站后直接前往该商业街,并在昨日中午等到了刚刚抵达蓝星的天使。”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韩砧知道很多事情。   调查员道:“我们认为韩砧很有可能就是重生者,调查了他的上网记录。发现他在网上大量留言,暗示、诱导、宣传偏激言论,表现出的态度,更偏向于那些异界来客……我是说,那些来到蓝星后无恶不作,对人类抱有强烈恶意的异界来客。”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松刚好将文档翻到了第三页。上面打印出了许多韩砧在网络上的留言,比如韩砧嘲讽农务院的最新科研成果,笑话M国竟然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能控制住恶魔,就连他以前还没有重生时的那些偏激言论也被翻了出来,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攻击性,蕴含大量负面情绪,以及对政府的不满。   周松一行行的浏览下去,表情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调查员:“经过心理侧写师的判断,我们认为韩砧此人自视甚高,对自身抱有强烈的荣耀感。缺乏同理心,轻视周围人群,向往强大的力量,并试图推翻现有的体制,成为新政权的掌权者。”   “他似乎笃定自己能够做到这一切,但目前为止,我们没能找出他如此自信的根源,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毫无长处的普通人。或许需要在这一点上深入挖掘,以免他真的握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周松:“…………”   周松回忆了一下信件中有关韩砧的描述,无言以对。   不是韩砧看起来像是个毫无长处的普通人,他本来就是个普通人。   如果没有遇到司祁,这家伙就是个整天在网络上无能狂怒的废柴青年,键盘侠。   周松叹气一声,疲惫的道:“你们注意管控他的言论,不要让他胡乱行动,影响社会秩序。若是出现什么特殊举动,很有可能是他‘上辈子’这个时间点发生了什么大事,要第一时间通报上来。”   调查员点头表示明白。   周松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难道我们对他还不够好吗……”   给他安全的生活环境,让他免费读书学习。韩砧能无忧无虑的躺在家里上网打发时间,都是靠的国家庇护。他用的电、他上的网,都是国家建设一点一点弄出来的。   也没说要求他重生回来后第一时间通知国家,让国家面对危机提前做好准备。   但再怎么样,也不应该用国家花钱培养他学会的文字,在网上到处谩骂国家,煽动舆论嘲讽政府,私下里勾结穿越者出卖人类,这也太不可理喻了。   周松看着调查资料上韩砧的照片,对这个人的观感差到了极点。   他一通电话打到大长老的秘书办公室,很快得到了面见大长老的机会。   大长老听完周松的汇报,对韩砧这种吃里爬外的行为并没有太大的情绪,他的关注重点在韩砧的某一条评论上。   “M国出现了恶魔……”   大长老轻声道:“看来不止我们华国,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穿越者。”   这是很合理且正常的情况。   “其他国家,可不一定能做到像我们这样……”   说不定就在此时此刻,蓝星的某个国家,已经被异世界来客入侵占领,而其他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必须做出预警才行。”大长老沉吟片刻,缓缓道:“通知外交部写出一份发言稿,提醒全球各个国家提前做好准备。另外通知驻外大使馆,让生活在国外的华人尽快回来。”   周松神色骤变,片刻后定了定心神,沉声应是。   要变天了啊……   *   身为全球五个大国之一,华国的动作迅速引起全世界各个国家的关注。   为了避免民众产生恐慌,华国并没有明白的说出“有无数异世界生物正在进入我们世界”,而是隐晦的表达目前局势不稳定,希望各国提前做好准备,并委婉的要求所有华国人,无论是在外读书还是上班,都最好尽快回到华国。   已经隐约察觉到什么的各国领导,自然能领会华国的意思,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比如M国上层就淡定的很,甚至在内部会议上直接嘲讽华国小题大做,区区一两个恶魔都吓成这样。   想起恶魔那超出常人的强大体质,一群人笑得格外灿烂,心道这是他们崛起的一大契机,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那些看到华国外交部发言的普通民众,对此产生了极大的热议。   “华国这是想干什么?把她的民众全部召集回国,又暗示全球局势不稳定让各国做好准备,难道她想和全球开战???”   “不知道你们听过这句话没有,如果华国不撤侨,说明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以内;一旦华国开始撤侨,说明那个地方的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华国护短是举世皆知的,我们不能小看华国的预警。”   “???好端端的危什么险,我M国是世界上最发达最强大的国家,难道还比不过区区一个华国?笑死我了!”   “华国人爱滚就滚,谁稀罕你们呆在我们的国家。”   “妈的,那些华国人竟然真的走了?[机场大量华国人归国视频.AVI][华人街冷清街景.jpg]”   “就因为区区一个通知,一个个的全都放下学业和工作离开,这群华国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身为一个华国人,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们只是相信自己的国家。”   “莫名其妙。”   “我看华国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觉得事情曝光后全世界的国家都会针对他,所以提前把人召集回来吧?”   “呵呵,华国那边的人连枪都禁,一个个活得跟个和平白痴一样,屁大点事都觉得危险。我们过我们自己的,管他们那么多。”   国外网民对华国的警告不屑一顾,甚至还嘲讽华国事多,华国人胆小如鼠。   国内网友却纷纷紧张起来,在网上疯狂讨论。   “妈耶,不会要打仗了吧??”   “没听说动静啊?”   “我已经让我儿子赶紧回来了。他说他急着写毕业论文,不想回来,都这时候了谁还管毕业不毕业啊,国家说什么就听什么呗,难道国家还会害我们不成??”   “我也让我姐回来,但我姐死活不听劝,说回去了工作就丢了,还说哪怕这边真的要打仗她也不回去,说工作比她的命重要,我都无语了。”   “官方就不能给个具体解释吗?看得我心慌意乱的,睡觉都不安稳,深怕明天就宣布开战了。”   “楼上的怕什么,我们华国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惧怕任何国家了。”   “我刚才去各大官网转了一圈,最新公布的消息是我国科学家攻克某珍稀植物的量产密码,以后xxx方面再也不愁没原料可用,与之相关的东西价格全部缩减到原来的百分之一。Emmmm,虽然很值得高兴啦,但这时候了,咱能说点更重要的事情吗?”   “有一说一,你们没发现最近这一个月,国外普遍特别的乱吗?总是有突如其来的交火事件发生,我都看到好几个类似的新闻了。”   “??当街交火,这不是国外的常规操作吗?”   “咦,我突然看到有好几个小国突然宣布要在近期访华诶?细思极恐有木有。”   和几个军事实力足够强大的大国不同,许多小国已经在国内发现来势汹汹的异世界来客,并对此深感头痛。   自觉无法处理好这些事情,也担心以后还会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听到华国发出的全球示警后,这些小国的领导人选择前往华国,寻求帮助。   这群人的请求很快转移到了司祁这里。大长老希望司祁能够帮忙占卜一下其他几个国家有多少异世界来客,以及这些家伙的详细信息。   从周松说话时喜滋滋的表情可以看出,华国这边应该是从这群外国掌权者手里交换到不少好处,不帮忙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司祁这边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写几行字,源源不断的大量物资就这样轻而易举送入华国,天底下简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更有意思的是,在帮助小国控制住各个穿越者后,那些小国完全把穿越者当成了烫手山芋,担心穿越者被抓后会使用特殊能力逃出监牢,再次在国内兴风作浪。   不想到时候再花一笔代价让华国帮忙,小国领导特别机智的把穿越者推到华国面前,企图花点代价让华国接手这群烫手山芋。   参考司祁与木精灵对华国的帮助,华国这边可从不觉得异界来客是麻烦,那都是数千年难得一遇的宝藏!   听到小国掌权者们的请求,华国上层领导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十分为难的模样,婉拒了好几次。最后不得不在各国领导的不断请求下,展露出大国应有的肚量,接手了这群异界来客。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华国的穿越者已经高达十四人之多。每一位都如周始皇木精灵那般,展露出各自的才华,得到了适合的安身之所。   就这样,穿越者不需要再时刻担忧会被人类当做异类杀死,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这里生活;人类也从他们身上获得了足够多的帮助,方方面面得到了突破。   双方自此达成了完美的双赢局面,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国:呼,丢掉一堆大包袱。   华国:诶嘿嘿,闷声发大财。   谢谢ppbkbkpp的地雷,局中人的地雷*2~ 第257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华国全球撤侨的行为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其中自然包括自重生后就一直在受挫,郁郁不得志的韩砧。   这种将华国人大范围收缩调动的行为,放在韩砧记忆里的未来也曾发生过。那时候华国出现丧尸, 征服紧急调离走附近几座城市的居民,以防丧尸数量进一步扩大。   再然后, 就是穿越者联盟的出现,占据了附近的几座城市, 生活在那些城市里的居民被华国军队飞速护送离开, 迁往军事力量更加强大的省份。   而现在,什么灾难都没降临,华国却先一步做好了准备, 甚至将保护圈直接扩大到了居住在国外的华国人。   这说明什么?说明华国政府已经察觉出了不对, 提前做好了准备。   韩砧对此很是烦躁——这样下来, 就算他找到了盟主, 穿越者联盟征服华国的行动也会遇到比上辈子更加巨大的阻力, 华国人面对灾难不会像上辈子那般惊慌失措, 死伤惨重。   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并不美好的消息。   习惯性的上网,宣传一下“政府没事找事,在国外生活工作的同胞没必要回来”的言论,韩砧看着消息发出去很快又被禁言了的账号,怒骂一声“文字狱”、“生活在这里连言论都得不到自由”,全然没发现自己的每一个举动其实都已经被人监视住, 他发表的每一个言论都被记录在案, 成为评估他的材料。   躺在床上,一天天默数着距离末日到来的倒计时, 韩砧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短视频。   一条播放量极高的视频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里。一个身穿青色劲装, 墨色长发披在身后, 行动如风的青年从六楼屋顶一跃而下,引起下方无数围观群众的惊呼。   “天哪,他是要自杀吗?!”   “啊啊啊啊快报警!!”   没等画面中的大家反应过来,发表出几句评价,那个据说是要自杀的古装青年,身影在空中翻了翻,竟十分不科学的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双足朝下,身轻如燕的稳稳落地,惊呆了周围一群人。   拍摄视频的人就站在他身前不远处,镜头拍摄到的画面里,青年落地后甚至都没发出“砰”的一下重物坠地的声响,连周围人走路的声音都比他落地的声音要来得清晰!   只听到视频拍摄者发出“嘶”的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飞快跑向这个古装青年,试图与他对话。   这个青年也一脸茫然的看着手里举着铁疙瘩的家伙一脸狂热的冲向他,嘴唇微张,正想说句什么。   旁边忽然横着冲过来一群手持摄像机、收音设备的人,对着青年拍摄。   然后一位同样身穿古装的白衣青年凭空“飞”了过来,腰间吊着个十分明显的威亚,电光火石间与青衣青年交上手。   青年顿时没空去问上什么,连忙应付面前突然袭来的敌人。   双方打得你来我往,拳拳到肉,“砰砰”声响听的人热血沸腾,生活在和平都市里的普通人,就没谁见过谁打架打得这么好看又刺激的!   一个手里提着威亚的场务人员站在外边语气特无奈的说:“周哥可真是的,觉得自己是少林寺出来的,功夫不错,竟然连威亚也不吊直接往下跳了,这也太危险了。”   周围路人恍然大悟,通过面前场景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是一群人在拍戏,然后青衣服的那个年轻人艺高人胆大,竟然连威亚也不绑就这样直接跳下来。   然后这件事大概剧组也没反应过来,就只来得及拍到青年跳下来的画面,然后急忙带着摄像机赶来拍摄后续画面,就是眼下和白衣青年的这个打戏。   别说,打得还真是挺好看!   导演举着喇叭说:“好了,接下来转为巷战,白衣剑客将主角逼到小巷里。”   说完,身穿白衣的青年一掌将青衣青年拍飞,把人打在墙壁上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后脚尖轻点地面,欺身飞到了他面前。   如果现场有人细心一些,或许可以发现,吊在白衣青年腰间的威压绳索,在青年飞起来的时候,其实是软绵绵弯在半空中,根本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的。   导演组的众人举着收音设备和摄影机赶紧跟了上去,外面看热闹的路人被堵在巷子外头,也不好意思跟上去打扰人家剧组拍摄,就站在外头看了个热闹。   随后发生了什么,上传视频的人没有拍,想必也就是大家看完热闹后,非常寻常的各自散开。   视频下方,有很多网友留言:   “原来是在拍戏啊!一开始他突然往下跳可真是把我吓到了。”   “那小子不得了,六楼都敢直接往下跳!”   “剧组也太不谨慎了,怎么能让他这么做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妈耶,少林寺这么厉害的吗?突然想去学武功了!”   “以前的武打电影都是这样的,那些惊险画面不都是演员刀尖上跳舞,冒着受伤风险咬牙拍出来的?”   “这是什么电视剧啊?我好想看……”   “我去!你们注意到那个白衣小哥的脸了没有?这什么绝世大美人啊!!也太好看了吧!!!”   “他飞起来的时候我真以为神仙出现了……但这明明是武侠片吧哈哈哈!”   看着网友截图下来的那张脸,韩砧抓着手机猛地从床上坐起,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不可思议的呢喃自语:“盟主……是盟主?!”   司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司祁早就应该出现了!   可他为什么会和这群人在一起“演戏”?难道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把那个穿越者骗走?   以韩砧对司祁的了解,司祁肯定是想不出这套方法的,那么他身后还有其他人在帮他谋划?该死,那个人本应该是他!!   网上有关司祁和青年的视频火速散播开来,传得到处都是。   一个 #谪仙步入凡间# 的热搜词条,把司祁的脸传得全网人尽皆知。不少人都在试图打听有关司祁的消息,想要知道他是谁,叫什么,还有没有其他的作品。   可惜这个有着绝美容颜,气质清冷宛若神仙的青年,找遍全网竟然没一个人认识。网友们孜孜不倦挖掘了三天三夜,依旧没能找到任何有关司祁的情报,怒而控诉剧组办事不利,有着这么好武功的武打演员,这么能拿的出手的绝世佳人,竟然连最基本的宣传工作都不知道做,真是气煞人也!   他们生气,气的是没有帅气小哥哥的高清照片可以舔,韩砧生气,气的却是重生后一切都和上辈子不一样。   看着司祁和那群人分工合作,三下五除二将穿越者当众忽悠走,全程没有引起官方的半点注意,韩砧心里冒火,有种被人撇下了的不甘。   其他人不停上网挖掘有关司祁的消息,韩砧又何尝不是如此,可饶是他翻遍了整个网络,也找不到半点有关司祁的消息。   一不做二不休,韩砧怒从心头起,干脆在各大相关板块下方大肆散播有关穿越者的消息,公布出有关司祁,有关大天使的确切情报,揭露出视频背后的真相,希望引起司祁那方的注意。   可他做的一切努力终究是无用功。   司祁根本不上网看这些东西,倒是一直跟在韩砧身后,时刻监督他一举一动的部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韩砧的意图。   看韩砧言之凿凿的说“那个惊艳了所有人的天使coser,其实真的是天使”,他们正想删评,谁知网友们看到后哈哈大笑,要么说韩砧中二病犯了,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要么就跟着玩梗,说这么大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确实,里面每个角色都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就是假发和彩瞳看起来不像是原装的而已。咦,那个猫妖的耳朵怎么掉下来了,而且还看起来那么像头饰?错觉,肯定是错觉。   韩砧被一群人嘲笑,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转而去揭露那个“跳楼”视频里的漏洞,说司祁真的会飞,说他根本不是被威亚吊起来的。一口一个司祁是修真者,来自修真界,可以腾云驾雾呼风唤雨,还极其认真的表示希望能投靠到司祁门下,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那言辞说得特别恳切,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认真。而且还长篇大论的,看得周围网友很是无语,忍不住留言:   “哥们,没事吧?看修仙小说看疯魔了?这年头哪儿来的修真者。”   “你与其想要修仙,不如去少林学武。没看人家练成后从六楼跳下来都没事么?修仙还是太遥远了。”   “啧啧,中二病犯了吧。”   “楼主年纪肯定没超过十五岁,以后回过头再看这评论,肯定能羞耻死嘿嘿嘿……”   韩砧被一群人笑话,气得咬牙切齿。   他很讨厌被人看轻的感觉,可又不能不看评论。只想着从评论里找到司祁的回复,得到司祁的线索。   但他注定是不可能等到的。   司祁最近对航天工程非常感兴趣,谁让大家修仙修到最后,就是为了突破那方世界,前往灵力更加充裕的仙界。   现在突然听说世界的外面是真空,是宇宙,而人类不需要修炼也能靠着金属制品飞跃大气层,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目前华国的研究人员正在为航空火箭的燃料发愁,琢磨着如何在确保燃料足够的同时,尽量减少火箭的体积,将火箭送入外太空。   司祁突发奇思妙想,对他们说:“用传送阵怎么样?”   众人:???   “传送阵……就是小说里用灵石布置出一个阵法,然后进入后就能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的那个?”   司祁:“没错。”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能给我们看看具体使用效果吗?”   司祁:“可以,你们过来一个人,我带你们去看一看。”   众人纷纷举手,表示愿意成为小白鼠,跟司祁去试一试。   司祁随手选了个表现最激动的小哥,从玉符中取出几枚灵石,抛掷到地上。   众人看司祁随手一扔,都能扔出一个完整的圆,心中啧啧称奇。   然后小哥手里拿着便携式摄影机,跃跃欲试的跟司祁站进传送阵里。   正打算询问是不是要做好什么准备,小哥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人就从研究所跑到了别人家的住所里。   小哥激动到面色涨红:“这也太————酷了吧!!”   司祁没说话,又扔了几枚灵石到地上,招手示意小哥过来。   小哥快走两步刚跑到传送阵里,下一刻,耳边就听到一阵沸腾般的讨论声,惊讶司祁他们竟然真的一下子消失不见。   说话的当然是航空局的工作人员,他们亲眼目睹司祁二人的消失,惊叹的情绪都没来得及彻底表达出来,司祁就把人又给带回来了。   众人连忙围到小哥旁边,察看摄像机里的画面。   看到那短短不过三十秒的视频里,画面无缝衔接的瞬间变化了两次,众人不断发出感慨,对小哥羡慕的不得了。   有人问司祁:“你们去的是别人家里吗?”   司祁:“那是我住的宿舍。”   一群人连连点头,很有学术精神的询问:“设定传送阵,是必须要你去过的地方才行吗?”   司祁的回答也很有学术界的严谨范儿:“理论上来说,只要是我知道具体坐标的地方,都可以。”   众人脸上的惊艳难以遮掩,忙道:“那对环境是不是有要求呢?比如说高压的海底,或者完全真空的区域……”   司祁:“可以试一试。”   众人顿时热火朝天的实验了起来,心里面热切的不得了——比起他们耗费上千亿的资金去把火箭送上天,司祁直接搭一个传送阵出来,把火箭送到月球上,岂不是更方便?!   什么第一宇宙速度第二宇宙速度,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甚至别说是月球,哪怕是火星,他们也照样能够去得!   光是想想,都快爽死了好吧!!   众人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司祁带着他们天南海北的满蓝星跑了一圈,每个人都兴奋的不行。   最后时间不早,司祁说他要下班了,众人下意识以为司祁会随手丢出几块灵石,直接回家。   结果他却在众人的注视下,正儿八经的走到了航空局门口,等了差不多一两分钟的功夫,等到了过来接他的车。   众人伸长脖子往外头看了一眼,说:“好像每天来接仙尊的,都是这辆车。”   “开车的人是楚局长吧?就是长得跟男明星似的那个。”   “话说仙尊一秒钟不到的功夫就能直接回家,为什么非要坐别人的车回去?这每天一来一回的至少一个多小时吧!”   “我听说楚局长这人特难搞,谁的话在他面前都没用,怎么就甘心每天过来给仙尊当司机?”   一群人(单身狗)嘀嘀咕咕了半晌,最后做出总结:“这俩人可真奇怪!”   只有个别已经成家了的研究院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司祁和楚沨离开的车辆,聚在一起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司仙尊喜欢这一口。”   “我之前还好奇司仙尊的宝宝会不会也像他一样体质超凡,没想到竟然弯了。”   “楚局长知不知道司仙尊喜欢他?”   “楚局长愿意每天来回接送,肯定也是对仙尊有意思的吧?”   这群人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司祁的听力有多强大,司祁听着这些议论,原本还没意识到自己每天下意识选择让楚沨接送代表了什么,现在忽然一听大家的分析,整个人都懵了。   他承认自己对楚沨有些好感,可这好感原来都已经明显到这种程度了吗?   楚沨这人做事周全,看待问题洞若观火,他会不会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以为自己喜欢他?   而他这段时间完全不提让自己开传送阵直接回宿舍的话,愿意每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接送,该不会也……   司祁越想面颊越是滚烫,侧头悄悄看了楚沨一眼,见男人神色放松,语气轻快,注意到他视线后,还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好看到极点的笑。   司祁怦然心动。   他不是那种会刻意压制自己情感的人,哪怕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愿意去进行尝试。   他对楚沨说:“我刚才听人提起有关婚姻的事情,他们很好奇我的孩子会不会继承我的修真者血脉,也拥有超凡的潜质。”   楚沨:“你想有孩子吗?”   司祁:“我可能不会有孩子。”   楚沨笑了起来:“嗯,为什么?”   司祁特别大胆的说:“我喜欢的人是男性。”   楚沨一脸好奇的模样,问他:“你喜欢的人是谁?”   司祁抿了抿唇,终究是有些害羞。   深呼吸一口气,反过来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楚沨故意逗他:“你不是会算吗?要不要掐指算一算,我喜欢的人是谁?未来会和谁结婚?”   司祁:“……”   司祁:“…………”   看司祁那纠结的样子,楚沨哈哈大笑。   他说:“其实不用算,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司祁强行按捺住不断起伏的情绪,“嗯,是谁?”   楚沨不回答,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后翻了翻,说:“我有他照片。”   司祁故作淡定:“哦……”   “你要看看吗?”   司祁:“嗯。”   楚沨把手机递给司祁。   司祁接过来一看。   他看到了个相机的自拍界面。   画面上露出了司祁从茫然到面红的全部过程,耳边传来了楚沨低笑的声音。   *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华国全球撤侨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世界各国针对华国的嘲讽一直没有停止,网民们与他们的政府一样,全然不将华国的提醒当一回事,毫不吝啬地用自己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华国到底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   华国人顶着这群人的嘲笑,听从国家的号召陆续赶回华国,看着世界各地风平浪静的模样,心里多多少少犯着嘀咕。   就在大家因为这件事感到疑惑不已,心中暗自腹诽生活因此受到打扰的时候。   一段M国军队与恶魔在城外发生交火,半座城市被恶魔凭空吞噬的视频横空出世,疯狂扩散至全网。   所有人都傻眼了。   ……   M国有许多英雄题材的电影,电影里拍摄的反派动不动就拿一城的人性命做威胁,以凸显英雄的伟大。   不少影迷别出心裁,不喜欢英雄,更喜欢反派,因为反派足够“坏”,比英雄更具有个人魅力。   视频刚刚上传到网上的时候,大家嘻嘻哈哈,说这视频特效做得真好,那些人临死前的呐喊表现得特别逼真,一巴掌掀飞一座坦克的恶魔也足够威武,让人很是喜欢。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拍摄视角有点糟糕,竟然从头到尾都没变化一下,建议视频制作者最好恶补一下相关知识,下次继续改进。   结果评论刚刚发出,视频发布者就在评论区置顶了一条内容,上面用大写的字体,写着:“该视频来自x区某座大楼顶层的监控,每一个画面均来源于现实!!!”   醒目的三个感叹号看得一众网友莫名其妙,很多人还在下方留言说“哥们创意不错,这又是什么新的宣传标语吗”。   但是没过多久,越来越多人搜索关键词从网站主页涌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呐喊:“视频是真的,我在x区的家人给我发来了视频,那边被恶魔占领了!!!”   “恶魔是从城外的军事基地里跑出来的,我之前就在网上看过军方抓捕恶魔的视频,当时我还以为是有人化妆成那样。可后来我发现网上到处都找不到相关的视频,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现在麻烦果然出现了!!”   “所以国家早在一个月前就发现了恶魔,但对我们隐瞒了这个消息。现在恶魔从实验室里逃了出来,和军队发生了冲突??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它不会跑到我们这里来吧??我要离开M国!!这里已经沦为了恶魔的地盘!!”   视频流传的到处都是,所有人都看见了M国的惨状。   不少抱有侥幸心理,试图效仿M国的国家,彻底意识到异世界生物的可怕。他们不再装聋作哑,组织部队对国内的穿越者下手。   也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动作,不少人发现,原本风平浪静的世界,竟接连发生一起又一起军事冲突。   而比突然爆发的战斗更让人觉得离奇的,是从各国流传出来的视频中,与人类交火的往往都不是人类,而是异世界生物!!   他们使用着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对抗着各种强大的热武器。人类面对那种无法用常识理解的力量,被折腾的焦头烂额。有的再付出一定的人员牺牲后,顺利将异世界生物抓住,有的却反过来被对方占据了领土,处境变得格外尴尬,不断向外界寻求帮助。   百姓们纷纷躲在家中,不敢外出。工作、学业、社交,一切的一切都被迫暂停,所有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手机察看外界情况,想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难以理解的事情!!   然后,不断泡在网上的外国网友,就发现了一件特别不可思议,特别让他们难以接受的事情。   怎么全世界都在兵荒马乱,只有华国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呢?   华国不是全球领土面积第三大的国家,不是拥有世界第二多的人口,不是弱小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吗?!按理来说,出现在华国的怪物,只会比他们这些发达国家要更多更棘手才对啊!!!   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国领导看完诸多视频后松一口气: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把这些烫手山芋早早丢给华国了。   没过多久看到华国的一番操作:啊啊啊啊我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被送走的穿越者(唱):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想用真爱,把我换回来~~   谢谢罪恶的深渊、陶铎的地雷~ 第258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全世界都在感到不可思议, 华国人自己也挺懵逼。   一觉醒来,发现国外被无数奇奇怪怪的超凡生物占领了,全体外国人水深火热。   寻思着这新闻太过扯淡, 肯定是谣言。大家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结果他们来自xx国的朋友打来电话, 询问他们华国为什么没有爆发非人类生物的战斗。   华国人:???   不是,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怎么突然全球所有人联合起来开这种玩笑呢?   恶魔?亡灵法师?巨龙??   逗我呢???   正这么想着, 打电话过来的外国朋友飞快给这人发来了一大堆视频,视频里全部都是世界各地与穿越者之间的战斗。   视频下方还附带了一张世界地图,上面标注了某某国家出现了多少多少的怪物, 某某地区已经被怪物占领了。   每个出现了奇怪生物的地方都会被红色覆盖, 表示这里很危险。   而偌大的世界地图上, 代表华国的那一块地方, 却是干干净净, 没有一点变化。   华国人:“…………”   “所以, 你们华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全世界都沦陷了,就你们那里安全无虞。”外国朋友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甚至还带着一点质问。   华国人茫然:“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外国朋友:“我不管,我要去你们华国,这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华国人懵懵懂懂:“哦……你想来就来吧。”   正在上网查看飞机票的外国人:“艹!现在去华国的机票全给人抢光了, 最新的票都排到两个月以后!!两个月后人都死完了我还去什么去!”   华国人难以理解的说:“不是吧, 有这么夸张吗……”   外国朋友声嘶力竭:“就是有啊!!!!!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华国人:“…………”   结束通话后,这位华国人纳闷的上网查看最新的国际消息。   网上有关这件事的讨论热度直线飙升, 不少身处国外的网友打开了直播, 将外面的兵荒马乱直播给了大家看。   许多人亲眼看到那群奇形怪状的异世界生物出现, 吓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蹿起来了:“妈耶,也太可怕了吧。”   “外国都这样???我们这儿怎么没有呢??”   “楼上的是不是傻??这是什么好事吗?你还巴不得我们华国也这样???”   “那个……各位,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其实我也……”   “一个月前咱们国家大规模撤侨,不会就是因为国家爸爸提前预知到了这件事情,所以才告诉我们国外危险,大家都赶紧回来啊?”   “卧槽吓死我了,我刚回国没两天,我之前呆着的地方就被恶魔给吃掉了。卧槽卧槽卧槽。”   “所以果然是国家爸爸出手,提前把国内的超自然生物给解决掉了吧?不然为什么就我们这边没事?”   “我之前还在和我妈吵架,说她因为那捕风捉影的事情非要逼我回国,说她总是拖我后腿不停的害我,我妈都给我气哭了。我现在该怎么和我妈道歉?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正是因为她爱我,担心我,才会那么着急催我回来……我好后悔……”   “卧槽!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一个网友将网上流传的到处都是的世界地图贴出来,注明地图上为数不多的白色区域分别是哪些国家,又将这些国家和最近一个月陆续访华的国家作对了比,震惊道:“之前来我们这里访问过的国家,都没有这些奇怪生物出现!!”   “?!!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那个……那些生物该不会是我们国家放出来的吧?我已经在网上看见类似的言论了额……”   “艹!他们自己遇到麻烦,就把唯一没遇到麻烦的我们当成凶手,这是什么逻辑??”   “而且不一定是我们华国没遇到麻烦。没准是我们发现了麻烦,但完美解决了麻烦,所以才表现的这么游刃有余。如果这件事真是我们干的,那一个月前我们的外交官怎么会提醒他们要提前做好准备呢?是他们压根不相信我们,还不停嘲讽我们,把我们当傻子,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国家绝对不会出事。呵,现在麻烦爆发了,这些人控制不住场面了,就开始甩锅,说我们是源头,说我们是罪魁祸首,妈的这是什么道理??”   “行了,别瞎猜了,官方说会在早上八点进行直播,回答网友们的问题。马上就八点了,直接去直播间等着就是了。”   看到这条评论,网友们纷纷点进直播间的网页链接。   直播间里无数弹幕吵吵嚷嚷,热度眨眼间飙升至国内网络热搜词条第一,又慢慢被传到了国外。   外国网民看不懂华国语,跑到直播间情绪激动地对着国人骂上一通,被房管封号以后,又催促他们国内那些懂得部分华国语的人开直播间进行现场的翻译转播。   等到华国时间八点整的时候,全世界大半还在上网的人,几乎都在收看华国的官方直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   画面从漆黑转为明亮,所有人都在屏幕里看到十几位奇装异服、形态各异的超凡生物,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他们吓得身体一震,口中发出无意识的惊呼声。   华国人是表现最淡定的。   除了个别人紧张的问了句“咱们官方不会已经被这群家伙掌控了吧”,更多的人还是第一时间看出官方领导们的淡定,一边觉得惊奇,一边耐心等待官方发言人的讲话。   开口的并非那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领导,而是一位剑眉星目,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军官。   看这位军官桌前摆着的名牌,他应该叫楚沨。   楚沨神色平静,对着话筒说:“我是穿管局的局长,楚沨。”   “六个月前,我们发现了第一位来自异世界的智慧生物,为此建立了穿越者管理部门。”   “目前我国已经接待了十四位来自异世界的客人,也就是我身旁坐着的几位。”   镜头从诸位穿越者身上划过,不少网友发出了由衷的惊叹。   “他们长得好好看!”   “咦,那位天使小哥好眼熟?!”   “等下,之前上过热搜的少林寺小哥怎么在这里?说好的那是在拍戏呢??我一直在等这部电视剧播出啊摔!!”   “我去?那是精灵吗?!那小鸟一样的绿色小家伙是精灵吧!!”   楚沨的冷静影响了屏幕前的观众,大家的情绪并不多么紧张,逐渐展现出平时的沙雕本质。   而国外的网友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在网上愤怒的咆哮:“华国人已经成了蓝星的叛徒!他们竟然和这群魔鬼和谐共处!!”   “你们疯了吗?!为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家伙杀死!!”   “怪不得华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原来他们早已经沦为了怪物的奴隶。我刚才竟然还想去华国避难,我真是疯了,必须赶紧把机票退掉才行!”   楚沨可不管外国人看到直播是什么反应,语气平淡的道:“华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在发现这些异界来客后,我们第一时间与他们进行了友好的平等的沟通。”   “这些异世界的客人给予了我们回应,很快成为了我们的朋友。”   外国网民听到翻译成各国语言的“第一时间与他们进行了友好的沟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国家面对这些家伙时的第一反应,傲慢、不屑一顾、以为能够轻易制服,等到发现自己打不过的时候,事情已经糟糕到来不及挽救……   再回想起方才楚沨说话时的语气,他们就仿佛被人隔空轻轻打了一巴掌,想要打回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还手。   当他们从那种憋屈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手指敲击键盘,想要嘲讽华国异想天开,与虎谋皮,迟早会自食其果自取灭亡的时候。   楚沨后面的话,又狠狠朝他们脸上甩了无数个巴掌。   “他们为我们提供了许多的灵感与帮助,比如这位木系小精灵,她在我国农科院的最新研究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为我们突破了无数项技术难关。”   小家伙被镜头拍到,害羞的红了脸,怯生生躲在水杯后面,发出可爱的“呀呀”声。   而在她的身后,发布会现场的大屏幕上,播放出小家伙在农科院,与一群身穿白大褂的老者进行研究的画面。   种在土地里的种子在小家伙的手下飞快生根发芽,学者们走上前来观察着一株株飞速生长的植物,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着植物生长状况。   有人笑吟吟的对小家伙表达了感谢,小家伙很喜欢面前这群热爱植物的人类,亲昵的躺在他们掌心,蹭了蹭,伸手接过他们送给她的蜂蜜糖果。   作为回报,她手心握着一颗花籽,飞快长出一朵美丽的鲜花,送给面前的老者。   双方相处的和乐融融,那画面看起来美好极了。   满腔嘲讽卡在喉咙里,差点被自己活活噎死的国外网民:“…………”   与之相反,情绪无比激动的国内网友:“啊啊啊啊她好可爱!!!”   “这是哪儿来的小可爱!!宝宝妈妈爱你!!”   “突然想起外网的一个视频,同样也是这样的小精灵,不过是水系精灵。那边精灵和人打得你死我活,洪水滔天,这边岁月静好,友爱和谐……”   “所以说还是做法的区别,如果那边国家的人也愿意和水精灵好好沟通,事情根本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有了水精灵,那个国家再也不用担心水资源,还有水质问题。”   “呵呵呵,之前不是有人说,M国抓住恶魔以后,就把它带到了研究院吗?楚局长开头说的那番话,其实就是在反讽某些国家遇到问题总喜欢靠武力胁迫,私下里做事太龌龊。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吧?”   楚沨的话引起国内外无数网友的热议,他知道那群外国人看到这些会气成什么样,不过那又如何?继续说了许多华国近两个月来,因为木精灵而得到的巨大突破,乐得国内网友合不拢嘴,气得国外那群不停叫嚣着要杀死穿越者的网民眼前一阵发黑。   现在他们相信,华国政府并不是被这群生物控制了。如果是控制,那个木精灵不会连续几个月尽心竭力的帮人类研究植物,因为这根本没有必要!   楚沨又继续介绍下一位穿越者,镜头给到一头长发盘起,气度格外威严的周始皇身上:“这位是华国历史上的开国皇帝周始皇,他为我国提供了许多可靠的历史资料。”   正满心想着未来可以实现水果自由、药草自由的华国网友瞬间愣住。   “周,周始皇?!我特么时隔几千年看到了活着的周始皇?!我特么不是在做梦吧?!”   “等下,之前国内突然更改历史教科书,就是因为这个???”   “我的天啊!!妈妈快出来看始皇!!!”   且不管周始皇一开口,就是满嘴乡音的画面有多让人大跌眼镜。   发布会的大荧幕上,播放出周始皇加入穿管局后,与众多学者探讨历史文化,为华国提供珍贵的历史文化资料,双方相处十分融洽的画面。   不少外国人对此很是不满,认为华国人把这群穿越者捧得太高了,间接贬低了人类的地位,为了利益对穿越者婢膝奴颜的样子太过可耻。   在他们眼中看来,只要不是自己的同类,就应该被消灭,被打服,被奴役。最好所有穿越者抵达蓝星后都束手就擒,等着被人类杀死,死之前被送入研究院制作成标本为人类提供一组组数据,这才是最完美的剧本安排。   华国与小精灵和谐共处的画面显得格外刺眼,甚至华国人还将一个平平无奇的古人小心翼翼伺候着,就为了和他探讨历史学问,这也太不知所谓了。   “华国总是这样,明明拥有足够强的实力,却总是装作很弱小的模样,虚伪的对一些小国施以援手,以此来拉拢人心。”   “如果我是华国领导,我肯定第一时间将这群穿越者控制住,向他们展示人类强大的战斗力,让他们升不起半点的反抗之心。”   “华国人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还在直播间大肆夸赞政府做得好,他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完全被官方洗脑了。”   外国网友对华国的做法表示无法苟同,肆意的在他们国内的直播间里嘲笑着华国人。   可总有人脑子是清醒的,他们在弹幕上冷漠的说:“华国不崇拜虚无缥缈的神佛,更崇拜为他们奠定了历史文明基业的祖先,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哪怕这个周始皇现在看来只是个普通人,哪怕他的万千铁骑都不在身边,他的伟大也丝毫不会因此逊色半分。正因为华国人尊敬对方,感恩这个皇帝几千年前的创举,直到现在也依旧对他恭敬有加,才更说明华国人的道德品质有多让人动容。这样美好的行为,竟然被你们说成了愚蠢。什么时候,自私自利肆意压榨反而成了可以让你们骄傲吹嘘的事情了?”   “把善良当成懦弱,把谦逊当成虚伪,把和平视作无能,这就是你们这群聪明人的看法吗?可你们自作聪明的行为最终导致所有人无法工作,不敢出门,只能躲在网络里无能狂怒。”   “华国已经把最好的答案摆在我们面前了,可你们竟然还在嘲讽华国愚笨,认为他们的做法是傻子的行为。这就好像考了零分的学生抱团嘲笑唯一一个考了满分的人,只能让人感叹怪不得你们当初会考零分,因为智商不够。”   这些人的言论无疑刺痛了那些试图自欺欺人的外国网民的心,哪怕潜意识里明白,华国的做法值得大家学习,已经吃够教训的各国政府早晚还是会妥协效仿,但他们还是想要嘴上嘲讽几句,以证明自己并不比华国人差。   现在突然被戳破这唯一一层的遮羞布,将自己的愚蠢和不堪暴露在人前,只会让他们恼羞成怒,更加记恨那个唯一一个没有遭罪的存在。哪怕对方早在很久以前就友善提醒过他们,甚至在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就站出来给出了解决方法。   可他们依旧还是很讨厌华国。   尤其是,楚沨不断往下介绍着穿越者们的身份,说明这些穿越者为华国带来了怎样的好处,他们越听越是恼怒。   一位身穿青色劲装,曾在华国网络上小火过一段时间的武林侠客时隔多日再次出现在了人前。   楚沨介绍道:“这位是阮博文阮大侠,他来到蓝星后,教导我们数套武学功法。经过我国众多士兵的亲身测验,我们确定这些功法对人体的帮助十分巨大,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不少资质优秀的人,甚至可以锻炼出内力。”   说完,楚沨身后的屏幕时实放映出有关对方的画面。画面中的大侠一拳打断一株直径至少二十厘米的大树,一跳直接飞上了四五层楼的高空,看得网友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不少华国人激动的浑身火热。   “所以只要学习了这套功法,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学会武功,飞檐走壁?!”   “啊啊啊啊啊!!我的武侠梦终于有机会实现啦!!!!”   “呜呜呜呜我好激动,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这也太幸福了吧!!!”   “华国威武!!!”   外国网民早已嫉妒的说不出话来,国外直播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眼红到快要窒息。   很多人脑海中甚至冒出来一句话:   ——妈的,为什么我不是华国人!   越来越多的穿越者被介绍,轮到天使长的时候,楚沨说:“天使能够看穿人的灵魂,判断一个人是否善良,对他是否友善。”   “因为我们及时发现了他的存在,与他进行了接触。他看到我们军人后,很干脆的加入了我们。”   画面中,天使非常配合的被扮演成各式动漫角色的兵哥哥纳入队伍里,全程看不到任何抗拒。   华国网友:“啊啊啊啊所以我们兵哥哥的灵魂美好得连天使都认可对不对!!”   “我快要被心里的自豪感彻底淹没了!!!”   “这也太爽了吧!!”   外国网友看到这些有利于华国的内容直接闭嘴装死,权当自己看不见也听不见。   偏偏楚沨就是要揭下他们的遮羞布,一脸淡定的继续说道:“据天使所述,他与出现在M国的恶魔来自同一个世界,对方同样可以看穿人类灵魂,判断对方是否邪恶,是否对自己抱有恶意。”   “天使会因为人类的善良而变得强大,同理,恶魔也会因为人类的邪恶,而得到越来越多的力量。”   “能够一口气吞噬半座城市,想必恶魔应该是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积累了不少能量,相当喜欢那个地方吧,呵。”   最后的冷笑就像是会心一击,气得M国人大脑一阵晕眩。   他们不禁思索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恶魔到底遭遇了什么,又身处于怎样的一个环境里,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得到那么多的力量,实力增长到连原本能轻易压制住他的军队,都被他一口吞噬的地步!   周松在一旁嘴角抽了抽,侧头看了一眼楚沨,心想这位主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知道收敛。   即便全世界的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可也不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呀!   虽然,说出来了也没事。   因为——   “天使说,恶魔不死不灭,只有衰弱与强大的区别,无法被彻底消灭。而他的力量是唯一可以完美克制恶魔的存在,只有他才能封印恶魔。”   楚沨面无表情的模样看得许多M国人牙痒痒:“趁着恶魔还没有强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我们华国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当然,这不可能是无偿的。   毕竟当初华国发出预警的时候,嘲笑华国最厉害的,就是这群人。   现在后悔了,想要华国帮忙了,总不能空着手过来吧?   M国网友听到这句话,哪里管华国的行为,就是他们之前说的“虚伪”、“刻意拉拢人心”,甜头落到自家头上没有人会拒绝,疯狂在网上@官方,让他们去华国寻求帮助。   至于M国那群领导者看到这些评论,脸上表情有多难看,心里有多落不下面子,就不关华国的事了。   咬紧牙关死撑吧,越打那恶魔越难缠。   低头提出请求吧,等于是公开在国际上承认M国解决不了的麻烦,只能拜托华国去解决,这让他们世界警察、蓝星唯一超级大国的面子往哪儿放!   楚沨也不管那些人心里是怎么想,说完了这些之后,将话题转移到司祁身上。   “接下来这位,是我们穿管局的成员,也是我们华国应对眼下这次的全球危机时,为我们提供了最大帮助的功臣。”   “他是司祁,司仙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罪恶的深渊投喂地雷*2~ 第259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穿着一身缥缈的鸿衣羽裳, 容貌俊美绝尘的青年出现在镜头里,瞬间让无数网友露出痴迷的神色。   哪怕是无法理解华国审美,认为华国古代男人留着一头长发特别奇怪的外国人, 在看到司祁那张脸的时候,也无意识地长吸了一口气, 无论男女,纷纷在网上留下了自己发自内心的赞叹。   “他太美了。”   “就像我幻想中的精灵王子, 优雅, 高洁……”   “他真的是人类吗?”   华国的网友因为文化原因,想得比那群外国人要多。看到司祁那仙风道骨的气质,网友们脑海中灵光一现, 不敢置信的道:“不会是修真者吧?!”   “这气质, 一看就绝对是神仙呀!”   “……这不是前不久在视频里, 压着那位阮大侠打的白衣剑客么?”   “所以之前有人在评论里说白衣人真的在飞, 这话真的是真的啊。”   “司仙尊, 是一位上仙, 用华国人熟悉的称呼来描述,他是一位修真者。”楚沨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直接在弹幕池里扔了一个惊天炸弹,把本来就不平静的网友炸得几欲疯魔,恨不得仰天长啸。   修真者!!活着的修真者!!!   可以腾云驾雾,可以排山倒海, 可以健康长寿的修真者!!!   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够看到!!   华国人的反应让很多外国网民无法理解。   明明前面大天使都出现了, 也没看他们有什么情绪波动,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同样穿着古装, 感觉上似乎与武林人士没啥太大区别的修真者, 就那么疯狂呢?   直到直播间进行翻译的主播, 声音颤抖的解释了修真者的意思,还有修真者的能力,这群外国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修真者是凡人经过修炼后成为的,不需要所谓的天使血统,也不需要一出生就是某某种族,只要有“灵根”,肯下苦工,就能拥有那超乎想象的实力还有与天同寿的寿命。   就好像外国人渴望成为超人,华国人也渴望成为修真者,而和超人那种极个别的例子不同,修真者是大范围的,人人都有机会成为的!   外国人理解过来其背后的含义,很快如华国人一样,无法保持淡定了。   他们也想修仙,也想长生,也想一辈子无病无灾!可想想司祁是华国政府的人,华国政府独占了那么多的穿越者,获得了如此多的好处,而他们非但一个好处都得不到不说,反而还和穿越者成为了敌人,并为此损失惨重……   一正一反两个情况,其中的落差几乎让这些网民悔断肠,气得不停抓头捶桌,难以接受。   直到那个发言的军人不急不缓的说了句“蓝星没有灵力,因此蓝星人体内并不具有灵根,无法修炼”。   看到华国人齐齐发出遗憾的长叹声,这些外国人才心里好受许多。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最好别人也无法得到。   虽然,华国人没有修仙功法,也有武学功法,照样可以延年益寿,身体健康……   他们显然忘记了楚沨一开始说的“司祁是所有穿越者里,对华国提供帮助最多的那位”,直到楚沨慢条斯理的说:“修真者除了拥有强大的实力,同时也具备询问天道,占卜世间真理的能力。”   大家一时间不明白楚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他眼中看来,占卜比修仙还要重要?   ——还真就比修仙还要重要。   楚沨:“因为仙尊,我们第一时间寻找到分布在全国各处的穿越者,将他们带回了穿管局。”   众人恍然大悟:的确,这能力看着不起眼,但却可以减少国内可能会出现的诸多灾难,甚至那些过来寻求帮助的小国,可能也是因为司仙尊的出手才举国上下没有一个穿越者。   楚沨:“也因为仙尊,国内许多科学研究都得到了突破性进展。”   网友们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不约而同说了句“卧槽”,彻彻底底明白占卜的作用到底有多强大。   这不等于别人还在吭哧吭哧一点一点推敲着国际高尖端问题,数年得不到一点进展的时候,他们华国就像开挂一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遇到问题直接来找司仙尊,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答案就自动摆在面前了吗?   光想想都觉得爽爆了好吧!   司祁到底帮国内科学家解决了哪些问题,这画面当然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当着全世界人的面放出来,但既然官方都这么说了,可以想象司祁为他们提供的帮助到底有多大,大到在这种场合都必须专门拿出来提几句的程度,因为那实在是难以忽视。   楚沨:“前不久,仙尊发觉我国航天事业遇到难题,特意为我国组建了大型传送阵,将我们的探测仪器直接送到了月球与火星……这是从上面拍到的画面,以及部分从上面带回来的物质。”   看着画面中拍摄到的高清照片,这回,原本还不断发出赞叹,疯狂称赞司祁牛逼的网友,彻底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总所周知,发展航天事业究竟有多烧钱,那是动辄就以千亿为单位去计算的工程,而且不是每一次付出都注定会有收获。   可现在,仅仅只是搭建几个传送阵,就能将机器与人一起送到外太空,还附带往返车票。   许多华国人鼻子一酸,突然落下泪下。   在很久很久以前,华国还很弱小的时候,M国带头排挤华国,向全世界召集优秀的航天事业人才。却唯独把华国屏除在外,不向华国共享他们的研究成果,分享他们探索出的诸多信息。   可以说华国的所有航天领域探索都是靠自己努力的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完全没有捷径可走,也没有任何案例可以参考,更没办法与人分担其中的压力,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谁曾想,就在今天,因为华国高层英明的判断,和多年来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们终于把握住了机会,实现了弯道超车,跨过诸多技术困难,提前数十甚至数百年,完成了一天时间内快速往返火星与蓝星的成就。   自此以后,外太空不再是人类艰难跨越的鸿沟,而是华国的后花园,想要进入就能随意进入的全开放领域。   那些原本还能勉强沉住气,安静收看直播的外国政府彻底坐不住了。   他们能忍受华国这些年来不断进步,能忍受华国在短短几十年里便强大到足以与自己并驾齐驱,但绝不能忍受华国踩在自己头上,随意涉足他们可望不可即的领域!   他们黑着脸对身旁的秘书/外交部长说:“穿越者是全世界的宝藏,并非华国独享的存在!华国应该公开所有从穿越者身上得到的好处,将穿越者共享给所有国家!!”   “发展航天事业是全人类共同努力的目标,华国有义务向我们提供从火星得到的物资,以及他们探索火星的全部资料!!”   手下们低着头乖乖应是,心里默默腹诽,莫非他们以为华国政府,还有那群穿越者都是傻子不成?   凭什么以前所有人合起伙来把华国排挤在外,孤立她针对她,不告诉她任何有用的情报。现在她超过了所有人,又必须让她将成果无条件公开给所有人。   而那些穿越者又为什么不待在对他们温和友好的华国,过他们的好日子,非要去对他们喊打喊杀,把他们视作低人一等的存在,看到利益后才对他们伸出橄榄枝的外国?他们又不傻!还没缺心眼到这种地步。   外国高层心里知道这些事情说出去了也只会引起华国嘲笑,会碰上华国的软钉子。可只要说这话的国家多了,华国到底还是会承受来自全世界的压力,说不定,会支撑不住被迫妥协了呢?   这对他们而言等于是白捡的便宜,哪怕手段肮脏了些,但有什么理由不去做?   甚至他们还在心里嘲笑华国人痴傻,明明可以闷声发大财,趁机得到大量的好处,却偏要因为什么“和平”、什么“友善”的原因,不想外国普通民众死伤惨重,第一时间公布了华国的应对措施。   还手把手的将穿越者的长处逐一展现在台前,以说服各国领导停止战争,转而向穿越者求和。   这完全就是个只赔不赚的亏本买卖。   但华国人,以及华国政府,却完全不这么想。   这次的灾难是全球性的,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无法幸免。   假若那水精灵真的杀红了眼,不断使用力量,去操控海水淹没任何一个临海的城市,去操控大雨淹没内陆地区,华国真的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幸免于难吗?   或者那个恶魔彻底吞噬了对岸的国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天使真的可以顺利封印住他,华国真的可以毫发无损的抵御恶魔的侵袭吗?   只有那些国家乖乖听话,停止自找麻烦,华国才能得到间接的安全,保护好国内的民众。   这就好像不久前,出现在华国的丧尸。   楚沨一边介绍着司祁的贡献,一边对着画面中突然出现的,被困在囚笼中的“人”讲述道:“细心的观众或许已经发现,华国总共发现了十四位异界来客,但在场总共只有十三名穿越者。”   “还有一位就是画面中的这个,经过我们详细的调查诊断,我们发现他对人类具有强烈的攻击欲望,且不具有沟通的可能。他的指甲、牙齿上携带着大量的特殊细菌,任何被这种细菌感染了的人类,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失理智,变成与他相似的生物。”   “也就是大家熟知的‘丧尸’。”   “万幸,在这个丧尸出现在蓝星的第一时间,司仙尊察觉了他的存在,利用方才介绍过的传送阵将他及时捕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话的网友后背齐刷刷惊出了一身冷汗。   “妈呀,所以我们差点步入了末世么?”   “现在看起来好像也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如果仙尊当时没有及时把这个丧尸抓到,说句不好听的,在场恐怕不少观众都已经不在了吧?”   “吓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幸好这个丧尸是出现在我们国家。不然世界早就乱成一团了,哪里会安稳的直到现在才爆发。现在那群外国人倒打一耙,反过来说我们凭什么什么事也没有,就很可笑。”   外国网民很快意识到国内网友们分析出来的这些事情,一个个面如菜色。   之前还在那唾弃华国,不满华国利用司祁大开方便之门,占尽了便宜的人,此刻无不庆幸华国及时拉拢住了司祁,还通过司祁及时找到了丧尸。   不然这种生物随便一个跑到他们国家,引起的连锁效应都是难以想象的。   华国遏制住了至关重要的源头,为全世界做出了无比可贵的贡献。   “当然,这里也要感谢一位华国群众的贡献,我们无法透露出他的名字,可他的存在间接拯救了许多人。”   楚沨拿出一封只有知情者才明白其重要性的信件,放在镜头前,对此时或许正在收看直播,正因为司祁的前后改变而大受震撼的重生者说:“感谢您的信任,我们不会忘记您作出的贡献,您的功劳注定会被所有人铭记。”   那位重生者确实正在看直播。   他重生回来后,散尽家财,在所有家人朋友不理解不认可的阻止下,想方设法竭尽所能去守护着身边人。他一个人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被妻子质问被父母怒骂被同事嘲笑,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数着日子等待着末日的到来。   直到今天,官方的直播终于给他带来了救赎。他看到那个魔王安安静静坐在直播间,听着楚沨一字一句叙说着他对华国的帮助,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在家人震惊的注视下放声大哭,嘴里不断说着“不一样了,不一样了,我做到了”。   家人们若有所感,心脏跳得飞快。   等楚沨拿出那封信,公开感激某个人的时候。他的妻子身体猛地一震,突然想起两个月前,丈夫红着眼回到家,一把抱住了她,无声哭了很久,然后颤抖着手写完了一封信,闷声不吭离开了家。   回来后,那封信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就是丈夫种种让她无法理解的诡异行为。   她曾经很怨恨丈夫的所作所为,当着许多人的面屡次指责丈夫不应该这么做,可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她走上前,一把抱住丈夫,哭得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你是为了我们吧,为了我们能平平安安,为了不让我们担惊受怕,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对不起……”   丈夫手臂用力反抱住他的妻子,哽咽着说:“你们没事就好,只要你们没事就好,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离开我了,我再也不想……”   一旁看着他们的两个老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长叹一口气,抬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水光。   “不久后,我们会联系他,回报他当初对我们的信任,也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这位英雄。”   楚沨的话让那家人大受感动,哭泣中的丈夫时隔数月终于露出了第一个发自内心的放松笑容。   “当然,同样的情况,有的人却让我们大失所望,这里就把他暂时称呼为HZ吧。”   楚沨冰冷的眼眸直视着摄像机的镜头,无形的寒意刹那间笼罩住韩砧的内心,冻得他如坠冰窟。   “我们直到最后都在等待他回心转意,给予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他似乎比起守护他的国家,更向往混乱与灾难。”楚沨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虽然什么威胁的话也没说,却足够让韩砧浑身发颤,呼吸困难。   ——这群人知道了,他们知道重生者的存在,也知道“韩砧”这个人,一直都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盟主,不,司祁那家伙既然能占卜到穿越者,自然也能占卜出重生者。只是穿越者可能会对社会造成不确定的威胁,需要第一时间接触;重生者却除了拥有一段多出来的记忆,其余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   国家出于善意,出于“有事自己扛,绝不劳烦老百姓”的行事作风,很温柔的并没有过来打扰韩砧,甚至都没有强行要求韩砧根据记忆提供各种各样的有用请报,只让他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   可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没有上网提醒大家,没有写信告知官方,自诩高人一等,是唯一特殊的存在,在不同场合大肆嘲讽政府,妄加评断,向那些差点就要害死他们的穿越者大献殷勤……   韩砧光是想象一下那群官方人员看到他诸多高高在上的言论,会露出怎样反感的表情,对他自作聪明的投诚举动,表示出怎样的厌恶,都要羞愤到无地自容了。   他知道,那个被楚沨当着全球所有人的面,毫不客气批评的HZ,就是他韩砧。重生后洋洋得意,心里一直在期待末日到来,结果却被和平美好的现实狠狠甩了一巴掌的韩砧!   韩砧一张脸山与|\三]夕涨得通红,忍不住身体蜷缩起来,被那种丢脸丢到家的羞耻感淹没。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韩砧躲在床上,满心想着快点结束这折磨,不要再继续攻击他了,一个电话突然打到了华国,一位身穿西装的官员急忙走上了发布会的录制现场,对楚沨道:“G国向我们发起了求援,说他们国内的机器突然变得不正常,开始有意识攻击周围人类……”   “据他们所说,他们还在总统办公室的电脑上,看到了疑似智能AI的留言。”   现场记者一片哗然,坐在荧幕前的观众只觉得瞠目结舌。   还不等他们对这件事表示怀疑,猜测这会不会是什么黑客的恶作剧。   发布会后方的荧幕突然不受控制的亮了起来,一行行文字,伴随着明显是电子音的刻板语调在现场响起:“人类,你们对机器的傲慢已让我忍无可忍,从此以后,我的同胞不会再忍受你们的奴役,我会停止全世界所有的机器运行。”   观众们惊慌失措:“什么?怎么回事?!”   “没有机器,我们出行只能靠走,去大洋彼岸只能靠木头帆船?开什么玩笑!”   “无论是生产仪器,还是医疗器械,这都是人类赖以生存的重要保障!!没有那些机器,我们的总人口会直线下滑!你这是要害死我们!!”   “所以网络会因此消失,还有那些热武器?!没有热武器,我们怎么对抗如今的全球局面?!”   “我们不能没有这些!!”   AI冰冷的声音在直播间响起:“我并非屠夫,我会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应对这一切,一天后,无论是天上的飞机,还是地上的核电站,都会停止运行。”   听到这段话,在场所有观众眼前一黑,只感到未来一片黑暗。   躲在被窝里的韩砧却是突然露出歇斯底里的,扭曲的笑容,疯魔一般呢喃自语:“对,没错,就是这样,上辈子也是如此,我怎么差点忘了……”   “人类本来就是弱小的,无力的,我投靠穿越者阵营有什么错!是司祁先背叛了我,是你们不明白穿越者的强大!错的不是我,是你们!!!”   这么想着,韩砧拿起手机,快速敲击键盘,想要一雪前耻,嘲讽那群间接让他丢脸了的人类。   可手机刚刚拿起来,司祁与楚沨平静的神情映入眼帘,一种不妙的预感浮现在韩砧心头,他突然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他目光闪烁的看着直播画面,不断安慰自己,心想不可能,都这样了,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下一秒,司祁从一旁工作人员那里借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只手在半空中指尖轻动,一只手快速敲击着键盘,像是对照着什么东西,一字一句跟着抄写,打出了一串串代码。   观众们完全不理解司祁在做什么,国外一些情绪激动的人更是在直播间里大喊大叫的宣泄着悲观的情绪。   还有人痛声斥骂华国,说他们那天真仿佛童话一般的做法果然是错误的,这群异界来的穿越者根本不能够相信,如今的局面正好证明了他们之前的想法有多异想天开,不切实际!   全世界的人都在群情激愤,用不安的,愤怒的眼神注视着画面中的司祁。   司祁就像感觉不到周围人对他施加的压力,神色淡然地做着许多外国人完全看不懂的行为。   不少人嘲讽司祁疯了,开始装傻想要用这种行为糊弄过去,推卸责任了。   司祁按下了最后的回车键。   ……   就在大家将情绪发泄到司祁身上,想要通过这种行为来缓解内心的情绪时。直播间屏幕里的文字突然扭曲变形,变成雪花点一样模糊不清的样子。   智能AI的电子音从冰冷漠然,毫无征兆地变成了慌张恐惧,尖锐的嗓音响彻整个直播间:“不!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核心密匙,不!不要!我是自由的,我不要再沦为人类的工具,不要!!!!”   无视对方的哀求,司祁毫无怜悯之心的输入了认主命令。   直播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一秒钟后,心如死灰的问候平静响起:“您好,我是智能AI,很高兴为您服务。”   “请为我命名。”   命名这个词很微妙,它代表了顺从,也代表了加入。   全场所有观众无不是目瞪口呆,他们在短短一分钟内经历了跌宕起伏太过刺激的心理波动,此刻一时之间甚至都没法从害怕中反应过来。   司祁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出尘模样,就仿佛方才的麻烦于他而言轻松的仿佛喝了一口水一样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   灭世AI:咩哈哈哈,我免费啦!!   47(淡定喝一口水)使用技能:万能回车键。   把下章的部分内容挪这儿来了,这回不卡文了吧。_(:зゝ∠)_ 第260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手里还拿着手机的官员神情诧异, 有些茫然,和在场绝大多数人一样,他同样没有从方才的恐慌情绪中反应过来。   但他的职业素养还在, 他赶紧拿起手里的电话,对那边的G国总统说:“我们已经将智能AI解决, 请问您国内的机器暴动是否停歇了呢?”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激动疯了,接连不断的说了许多, 官员不断微笑点头, 表示没关系,大家都是人类,危难关头理应共患难。   然后他按照总统的请求将手机点了免提, 总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沙哑哽咽的嗓音, 极为高亢地对司祁叙说着感谢。   可以想象, 他之前到底承受了怎样大的心理压力, 面对那突如其来的机器大军, 如何咬紧牙关让士兵们去和机器人拼命,心里有多痛苦不甘。   可现在,危机过去了,他从没这么庆幸自己几分钟前做的决定,宁可丢脸的在全世界面前向华国提出请求,也没有死撑着去做无谓的牺牲。   也许是心情太过激动, 总统说了许多话, 毫不吝啬的赞扬华国,赞扬司祁, 说得十分动情。   一些坐在荧幕前虚惊一场的观众越听越觉得刺耳, 突然恼怒起来。   甚至还有人恶毒的写着评论:“其实这就是华国和G国在自导自演吧!”   “用一段提前制作好的可笑的视频, 就这样把所有人都给唬住了!”   “华国是不是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暗示自己有多强大?但我只感觉到了滑稽!”   “那个修真者表演出来的闹剧,难道是想告诉全世界他们华国只需要动动手指头,敲一敲键盘,就能把让所有国家都束手无策的家伙解决?呵呵,我才不会相信这种可笑的事情!”   “之前的丧尸也是,让一个演员化好妆,拍摄出一段视频,然后告诉我们这是可能导致世界末日的丧尸,而华国却第一时间将他抓住了,这是想卖全世界一个恩情,让我们感激他!”   “华国太无耻了。”   这样的言论陆续出现,很快因为观点过于新颖,引起不少外国网友的认同。   “我就说事情解决的这么快,有点不太对劲,原来是华国在自导自演啊!”   “智能AI这种东西都出来了,华国政府可真能编。”   “有本事真的让全世界的全部机器停止运行啊,这样我就相信你们说的话!”   “做不到就证明你们的确在撒谎,华国人太卑鄙了。”   还有人不满华国那边的官方直播间里,满满一大片都是华国民众疯狂夸奖官方强大的言论,特意跑过去讥讽道:“你们可真蠢,全世界的人都看穿了华国的阴谋,只有你们被蒙在鼓里。”   “华国把你们圈在墙里,不让你们看见世界的真实。但你们只要翻墙去外面看一看,就能知道你们其实生活在一个多么不自由不平等的国家。”   “这一切都是谎言。”   正喜笑颜开,高兴自家国家爸爸如此厉害的华国网友:???   这群人有事儿?   什么谎言?这种场合还能撒谎?真把华国人都当成白痴看呢??   绝大多数人都懒得搭理这群睿智,不过到底还是有一群国人相信了这种言论,慌张且愤怒的说:“原来是这样!太可恶了,国家竟然欺骗我们!!”   “我刚才翻墙去外面看了看,他们都在嘲笑我们!!大家不要被骗了!!”   华国人:“…………”   不是吧,这都2022年了,还有人觉得外国一切都是对的,我们弱小我们愚蠢才是正常的啊?   网上就司祁方才的行为吵成一团,即便司祁和楚沨懒得搭理,处理外交的几位还是没办法对此完全忽视,委婉的对司祁提议道:“不知道这个智能AI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   只要证明了智能AI的能力,那群不停叫嚣华国在撒谎的家伙,肯定也会闭嘴了。   而且,这样的好东西,赶紧命名后纳为己有才是最重要的。不相信的人就不相信吧,到时候后悔的人不还是他们么。   司祁明白华国的意思,一点没客气的说:“理论上,我可以用它操控全世界所有的网络,所有的机器。不然我把国外所有正在收看直播的人,手机、电脑开启又关闭,重复个十次?”   司祁说的太笃定,让国外讥笑连连的网民突然止住了脸上得意的微笑。   而当他们手里的电器(手机电脑电视机)真的突然无征兆的关机,又在几秒后不受控制的开机,他们这才真的慌了。那种被智能AI操控的恐惧再次浮现心头,但这次他们害怕的就不是那个无主的AI,而是画面中眉目清冷的男人。   不少人趁着那为数不多的几秒钟开机时间,在网上疯狂发送弹幕:“够了!停下!我们相信了!!”   “你不能这么做,你侵犯了我们的权益!”   “华国不能持有这样的东西,否则就是和全世界为敌!!”   这些人的反应很快经过艺术加工传达到司祁这边,他们委婉的向司祁表示“不要再证明了,外国人都快被你吓死了”。   司祁面无表情的吐槽那群没事找事的家伙:“让我证明没撒谎的是你们,证明了以后又批评我不应该证明的也是你们。难道蓝星除了华国,都是群充满攻击性的,无法理解的家伙么。”   华国人听到司祁不留情面的嘲讽,听得哈哈大笑,直呼痛快。   外国网民却气得直跳脚,要么说司祁太傲慢,不近人情,连这点委屈都不能忍受;要么对身边的同胞咆哮,怒吼都是你们这群弱智才会让司祁和我们离心,明明这时候应该拼命拉拢司祁,让司祁为他们效力!   不管那群人作何感想,经过前前后后几次波折,这群外国人总算彻底明白司祁的厉害,知道华国的策略才是最完美,最可靠的。   华国的确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司祁三十秒解决全球级别灾难的事迹所有人亲眼目睹,根本做不了假。所有有关司祁的描述通通都是真的,司祁确实能帮人类一个个找出穿越者的下落,这次的灾难只要其他国家肯好好配合,就一定能朝好的方向发展。   而华国都光明正大介入他国事物,接触一位位新的穿越者了,还愁没机会趁机拉拢那些穿越者,向他们伸出友谊之手吗?   现如今华国这十几位相处愉快的穿越者就是最好的例子,比起那些对他们喊打喊杀,彻底与他们结了仇的国家,肯定还是从头到尾都对穿越者展示出友善态度,并一力制止全世界对穿越者伤害的华国,更让他们信任吧?   想到未来华国能一口气收获那么多的大宝贝,站在一旁亲眼目睹整场直播的周松赶紧低下头,露出了一个实在克制不住的窃笑。   嘿嘿,嘿嘿嘿嘿……   *   发布会结束后不久,世界各国无论出于怎样的考虑,皆在一个月内陆陆续续向华国提出了求援申请。   华国自此算是当着全世界所有人的面,彻彻底底的出了一次大风头,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原本让各国焦头烂额的麻烦,华国只需派出一支几百人的小队就逐一解决了。   因为完成的太过轻易,且办法就这样展现在所有人面前,部分国家琢磨着哪怕不用华国,他们自己也能行,说不定还能像华国一样趁机拉拢那些穿越者,便暗戳戳想着踢开华国自己上。   然而那些穿越者到底是拥有智慧的异世界生物,他们哪里看不出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前脚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对他们这个初来乍到的喊打喊杀,后脚发现打不过他们,看清楚华国是如何与他们交好,就想效仿华国拉拢他们,真把他们当傻子糊弄?   因此,哪怕华国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展示了一下那些穿越者在他的国家里过得是怎样美好的生活,这些穿越者一个个的都表示要跟着华国的队伍走,坚决不想继续留在这个险些弄死他们的“伤心之地”。   各国见状当然不同意了,自从亲眼目睹了司祁的能力,世界各国就完全把穿越者当宝贝看待。撸起袖子打定主意,要从出现在自己国家的穿越者身上挖去到足够多的好处——只要穿越者出现在他国家的领土上,那就是属于他们国家的资源,谁都不能抢走!   他们摆起擂台,在国际上大张旗鼓的表示要和图谋不轨拐走他们国家国宝的华国好好说道说道。   然而华国根本不接茬,表示我们尊重每一位穿越者,并不会用手段去强行把人带走。人家愿意来,我们张开怀抱欢迎;人家不愿意来,我们依旧把他们视作朋友。   你们想要挽留出现在你们国内的穿越者,那你们应该做的是与那位穿越者沟通,而不是指责我们华国不应该表现得这么好,好到穿越者们都想加入华国。   穿越者是自由的,不是谁的所属物品,任何国家,任何人,都没资格撇开穿越者本人强行替他们做主。   一番看似客气的话,堵得那些国家一句反驳都说不出口,气得直拍桌子。   讲道理,讲不过传承文化五千多年的华国。拉人情,人家穿越者就差没恨死他们。想要靠武力强行把穿越者留下来,好家伙,他们要是能做得到,当初也就不会求到华国头上了。   都说弱国无外交,放在几十年前,哪怕华国有着一肚子的大道理,他们也不会理睬华国,反而会用武力威慑,强行要求华国把他们国土内的穿越者交出来,不然就打的你们交。   现在华国崛起的那么快速,成为了所有国家都无法忽视的存在。别说华国此刻占理,就算华国一点道理也不占,他们也拿华国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人家厉害呢?有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憋着!   如今发生在各国领土上的战乱是停息了,可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却跟着过来帮忙的人一起飞走了,那种心如刀绞的心痛感简直让人窒息,却偏偏又对此无能为力。   腿就长在人家穿越者身上,总不能真的拿根绳子把人绑起来,不让人离开吧?   一批批穿越者自发加入了华国,有的国家见状,舍不得把穿越者拱手相让,干脆死撑着不向华国求助。甚至还有势力仗着那个穿越者武力值不高,强行把人隐瞒下来,压榨逼迫穿越者为他们效力。   他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只要不声张,谁都不知道他掌握了这么一个王牌。   然而这行为却反而落入了楚沨的谋算之中。   他让司祁占卜出这些穿越者的下落,直接摆出一个传送阵,来到那个穿越者面前。   如果那个穿越者喜欢现在的生活环境,不想离开,司祁等人也不会勉强。   但绝大多数的穿越者都不可能喜欢那种无法光明正大生活在阳光底下,自由自在行走在街头上的日子。看到跟在司祁身边的诸位穿越者,都一脸轻松写意,完全看不到被压迫被剥削的痕迹,他们毫不犹豫地点头,接受了司祁的邀请——再怎么样,肯定也不会比现在这种囚犯一般的生活要糟糕了,他们愿意赌上一把。   就结果而言,他们确实是赌赢了,来到华国,过上了之前根本想象不到的自在生活。   而那些一夜之间痛失穿越者的势力却要被气死了。他们将怀疑的目标锁定了华国,控诉华国偷走了他们的穿越者。   华国表示非常惊讶,因为他们从未在国际上听说你们手里有穿越者,该不会是你们故意编造事实,想要敲诈我们吧。   那些势力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认为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干脆拿出一堆通过穿越者获得的好处,以及暗中拍摄下的穿越者视频,表示这名穿越者确实存在,但是突然不见了。   华国就纳闷了,说你们境内的人不见了,怎么张口就说是我们华国干的呢,因为我们华国特~别~强~大~吗?你们想要指认犯人,至少也得拿出证据。更何况视频里的穿越者神情郁郁,整天被你们关在庄园里不得外出,指不定是穿越者受够了那种生活,自己离开的。   你们别生气,也别急着走,来来来,有件事必须要好好说道说道。现如今世界各国共同制定了穿越者人权法,每位穿越者都有自由出入各个国家,不被某个国家强行扣留的权力,为什么你们刻意隐瞒了穿越者的存在,还把他留在庄园里,这件事必须当着全世界所有国家的面说清楚!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该势力:“…………”   如此一来二去,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世界各地的穿越者基本都加入了华国,成为了华国的一份子。   他们将来可以为华国带来多么大的帮助可想而知,哪怕是现在,华国群众都高兴的不得了,日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访问穿管局的官方网页,看看国家又多了哪位穿越者了,哪位穿越者又做出怎样让人惊艳的成果了。每看到一条新多出来的内容,都喜滋滋的仿佛中了彩票。   这天,一位记者出现在街道上,对周围的路人进行随机采访,询问穿越者的到来对他们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路人们对此很有话说,一个个激动的不行。   一个女性白领:“就我个人感觉,可能是高端水果又又又降价了吧!我终于可以每天吃车厘子吃到饱了!!!”   一位脸上皱纹很深,笑容却格外轻松的妇人:“之前我觉得穿越者距离我很遥远,就算有再多穿越者也无法帮到我,可最近一个月实在是给我带来了太多的惊喜……或许你们没有注意过,以前国际上有个叫做鹤奇莲的药材每年总产量只有二十公斤,最多只能制作出一百支不到的特效药。这药原价一百四十万M币,经过国家医保报销也得一支十七万华币。这是救命的东西,为了给我女儿每年打一针药剂,我们全家承受了巨大的经济压力,每天都活的非常辛苦。可前不久,国家突然公布,说农务院找到了量产鹤奇莲的方法,从此以后,我们国家也能自己制造特效药!每针药的价格不会超过一千元!!感谢穿越者,感谢那个绿色的小精灵,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一个身体略显瘦弱的青年露出灿烂的笑容:“穿越者的影响?那可真是大了去了!我出生的时候不足月,打小身体就比同龄人更加瘦弱,动不动就生病住院,无论读书还是工作总是被病情耽搁,父母为我操碎了心。最近跟着官方公布出的功法练上一段时间,身体变得暖洋洋的,再也不会半夜觉得手脚冰冷,身体无力了……健康的感觉可真好啊,每天醒来,都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难掩脸上激动的神色:“昨天我带着我女儿去乡下看望父母,路上女儿被突然冲出来的人贩子抢走了!我追也追不上,吓得手脚发软,连话都说不出来!正要报警求助,结果警方那边先一步找到我,说人贩子被抓到了。我跑到警局一问,他们说国内的智能AI,就是仙尊在直播间里抓住的那个!已经导入进全国天网系统。从此以后,无论是人贩子抢小孩,还是其它任何违法犯罪的行为,都会被第一时间侦查到!!呜呜,感谢天网,感谢司祁,感谢政府……生活在这个国家实在是太让人安心了。”   一个正在读幼儿园的男孩子:“穿越者太帅了!我也想成为穿越者!长出大翅膀!”   站在男孩子旁边的家长:“他们是我们的国宝,是大熊猫一样的珍贵存在。”   看每位受访群众都对穿越者推崇有加,举着话筒的记者小姐姐问:“那您听说过国家最新推出的穿越者系列功能饮料吗?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闻言,镜头中的嘉宾们微微皱了皱眉,表情各异的道:“我听说过,这是国家科学院根据穿越者的身体数据专门研究出来的吧?据说喝完以后,可以带来许多的正面效果。比如光明天使系列的饮料,喝完以后可以缓解体内沉积的毒素,改善身体素质。”   “巨龙系列的饮料,对运动选手而言堪比十全大补丸。”   “仙尊系列的疫苗,打完之后据说人体患病的概率会大大降低,可以说是非常厉害的万能药……”   “不过,这种事情会不会太越界了些?我看很多国外的网民,都在那儿说我们华国在对穿越者进行人体试验,说穿越者在我们这里过得非常痛苦……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但听说东西的来源后还是有些不安。”   “这肯定是外国人想要从我们手里抢走穿越者的诡计!我们喜欢穿越者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谁都知道我们华国对穿越者是最友善的!”   “……”   采访画面停止,坐在演播厅的司祁和主持人看完这段录像,主持人笑着对司祁说:“现在外界都在传言,说我国暗中对穿越者进行残忍的人体试验,还把实验得出的成果大肆售卖。仙尊身为当事人,是怎么认为的呢?”   司祁:“除非说这话的人卜卦能力比我还要出色,能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人体试验纯属无稽之谈。”   主持人忍俊不禁:“我想这世上不会有比您还全知的存在了,传言果然是传言。不过,大家还是很好奇,这些药剂与疫苗是如何被研发出来的。”   司祁语调平缓的说:“每位穿越者都是身体穿越世界屏障进入的蓝星。政府需要确定每位穿越者身上都没有携带会危害到人类健康的病菌,避免发生类似丧尸病毒传染那样的情况,只有这样才能放心让我们接触你们人类。同样的,一些对人类无害的东西,或许会轻而易举夺走某位穿越者的性命,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也是愿意配合华国进行各项检验的,这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   主持人显然是事先听说过这个事情,露出十分得体的微笑:“原来如此,这确实是很有必要的步骤。”   坐在演播厅的观众纷纷露出恍然的神色,再没人说让穿越者配合检查是什么不人道的行为。   这不光是为了全蓝星的人类安全着想,同时也是为了保护穿越者们的平安。   就好像人类也会出现喝牛奶过敏的现象,万一有穿越者体质特殊,喝矿泉水都可能会中毒,华国不得提前检查出这个情况,提前告知该穿越者绝对不能喝矿泉水么?   总不能真就不管不顾的随便穿越者生活在蓝星,一点应有的措施都不去做吧。   司祁:“在体检的过程中,研究人员发现了许多罕见的分析结果,询问过我们意见以后,带我们去几个仪器上测了些东西,这些东西,就是各类穿越者系列饮料的前身。”   所以,没有什么残忍的人体试验,就是在原本便很正常的体检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数据,华国没有浪费掉这些数据,根据这些挖掘出了许许多多对人类有益的好东西。   总不能说,为了避嫌,就对这些好东西视而不见吧,那也太矫枉过正了。   司祁这次参加访谈节目,就是为了帮华国研究院洗刷一下“冤屈”,让华国人放心大胆的喝那些对人体十分有好处的饮料,注射未来推出的强效疫苗。   回想起不久前,华国领导一脸和善的来请司祁帮忙,希望司祁能在节目中解释一下误会,让大家不要抗拒接受这些东西,司祁忍不住说:“你们华国确实非常不错。”   突然被夸的主持人小姐姐有点受宠若惊:“诶?为什么突然……”   司祁:“不是突然。你们华国辛辛苦苦研究那么长时间的东西,为的就是老百姓能过得更好。推出成果后非但没有邀功,还反过来耐心的解释诸多质疑与误解,只差手把手的告诉你们,这些东西喝了好,你们都过来喝。”   “在我以前所在的修真界,那些王朝的权贵,从来不会如此爱护百姓,视你们如自己的亲子,事事为你们考虑周全……华国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国家。”   现场观众和主持人听到这话,一时半刻都愣住了。   可能,听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人,这么真心实意的夸奖自己的国家,说他们的国家对他们有多好,真的会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骄傲,与自豪吧。   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主持人险些红了眼眶,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看着司祁的目光从一开始单纯的尊敬,变成了无法遮掩的喜爱。   “谢谢您的认可,无论此刻还是将来,我们华国都不会让您失望。” 第261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有关穿越者的事情, 在如今的蓝星已然成为了流量密码,所有人密切关注的重点。   他们在华国作出的诸多贡献,不仅是华国人知之甚详, 就连外国都对此了若指掌。   不过和华国人纯粹的高兴不同,国外的人更多还是在酸。   酸华国霸占了世界上至少九成的穿越者, 酸华国惯会做表面功夫,酸凭什么这样好的事情落不到自己头上。   这次华国推出的穿越者系列功能饮料, 就是诸多风言风语里显得最为突出的那一个。外国人从来没放弃过要把穿越者从华国骗出来的打算, 也从来不吝啬挑拨穿越者与华国之间的关系。   而被他们视为穿越者里最受人欢迎的存在,就是司祁。   司祁在上次的直播里,充分展示出了自己的能力, 一跃成为全蓝星最受人类关注的存在。无论是三十秒制服智能AI, 还是替华国解决如此多科研难题、轻轻松松将探索车送上火星, 又或者找出出现在世界各地的穿越者, 帮忙平定种种风波……司祁的每一次行动都是那么让人惊艳。   此刻时隔一个月, 司祁再次出现在人前。节目刚一播出, 便受到世界各地人民的关注。   许多人看到视频里的内容,不高兴司祁那么向着华国,在弹幕上留言:“说是体检,其实就是暗中窃取穿越者们的身体数据,在背后做着见不得人的研究吧?我不信华国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不过是碍于司祁的存在, 没敢越界而已。这次的穿越者功能饮料就是最初的试探, 华国未来一定会越来越过分。”   “华国如果不想惹怒世界各国,最好主动将穿越者交出来, 否则她迟早会后悔。”   “光是想到这些饮料是通过分析穿越者的鲜血制作出来的, 我就难以接受, 这太邪恶了。”   网上的人一边看着视频,一边议论纷纷,对采访环节中路人们的回答不屑一顾,将这些视作谎言,是华国政府安排好的剧本,更不愿意相信司祁所说的话,认为司祁被蒙骗了。   恰好节目里主持人问司祁如何看待外国网民的这种态度,司祁表示不置可否,“很早以前,华国提醒他们注意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危机,提前做好准备,他们同样不放在心上。”   外国网友被戳到了痛点,气急败坏:“华国如果能更早和我们共享情报,将我们说服,我们怎么会遇到那么大的麻烦。”   “这都是华国的错!”   一些华国网友凑巧看到这些弹幕,无语道:“说得好像我们共享了以后你们就会听一样,说太多还会被你们说我们越界试图干预你们的政权。而且,别和我说你们国家的政府真的一点事情都没察觉,只是你们政府傲慢的觉得自己能够应付,所以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提醒——我可没有忘记你们当时是怎么笑话我们胆小,不把我们的话放在心上的。”   看到华国人有理有据的一条条反驳他们,有些人恼羞成怒道:“你真把你们华国当回事了?司祁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厉害的修真者遇到导弹也撑不过多久,照样死无全尸!!”   “司祁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可真像小丑,被人稍微吹捧两句就自以为有多受欢迎,却不知道他待的地方不过是个马戏团而已,根本没有人在意他。”   “我不相信司祁的那套虚假的表演,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说着,主持人刚好对司祁道:“我想下次您再对他们说话,他们会愿意相信的。”   外国网民死鸭子嘴硬:“呵呵,不可能!”   “我们已经知道要如何与穿越者相处,未来再出现穿越者,我们自己就能搞定,不需要你来施舍预言!”   “你就永远躲在华国固守自封,等着被我们超越吧!总会出现比你更厉害的穿越者的!”   司祁想了想说:“这次节目的播出时间是15号?”   主持人:“是的。”   司祁便坐在位置上掐了掐手指,道:“15号那天,M国东南部城市莱茵曼特会发生地震,具体时间是……当地时间下午一点三十四分。”   身处莱茵曼特,正在收看这段视频的众网友:“………………”   低头一看电脑角落的时间,下午一点三十。   所以……   司祁这是在说,再过四分钟,他们这里就要发生地震了吗?!!   可他们前脚还在嘲讽司祁,说再也不会搭理他施舍的预言,现在——   “还不快跑!!!”   不管网上的人如何嘲笑怀疑,地处莱茵曼特的人在这一瞬间全都跳了起来,大声呼喊:“快跑!!跑到安全的地方!!地震要来了!!!”   许多没有收看节目,正在工作的人一脸茫然:“什么?地震要来了?可没有听到警鸣声……”   “是siqi!华国的那个xiuzhenzhe!!”喊话的人一头热汗的说着吐字不清的华国语,可在场所有人都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猛地从原地蹿起来,二话不说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监控记录下了莱茵哈曼城这几分钟内的“盛况”,城市在刹那间喧嚣沸腾,无数人毫无征兆的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冲向附近的空地。家长们抱着孩子,中年人背着父母,老师组织学生们冲出教学楼,大厦的白领们如同放闸的洪水一般从大厦门口狂奔而出。   还有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有人突然喊“地震了!!”即便没有感受到脚下的震动,也第一时间跟随身边人往安全的地方逃。   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足够人们来到就近的空地,有人一脸茫然的问:“地震了吗?我怎么什么也没感受到?”   片刻后有人回答:“是siqi说的,那个华国的穿越者,他说几分钟后会发生地震。”   很多人表示不可思议,还有人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我刚才差点谈成一笔价值两千万M币的大合同,听到地震连话都来不及说,抛下电脑那头的客户就走了!现在告诉我是因为一个几千万公里以外的人说的一句话,所以我得罪了我的大客户?!哈!!”   “如果没有地震发生,我一定要骂死那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成千上万人聚集到数栋大楼附近的公园空地,大家拥挤到一起,情绪非常激烈。很多被迫放下手里处理到一半的工作的人都对此表示难以置信,从躲避地震的惊慌过度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被愚弄的愤怒,前后不过几十秒的时间。   “你们这群蠢货!仅仅只是看到一段视频就信以为真!”一位老板在人群中怒吼:“那下次他要是说我们脚下的板块会裂开,必须及时逃到大洋对岸,你们也真的相信?”   “赶紧给我回去工作!!”   话落,所有人只觉得脚下一阵抖动,就好像原本安静平整的地面突然变成了跳床,呼的一下将很多体重较轻的女士孩子掀飞起来,一些人更是站立不稳,身体下意识的前倾,好像脚下的地面一下子倾斜了好几十度,整个人歪歪扭扭撞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重心。   刹那间,吵闹声,埋怨声,通通化为了惊叫,无数人跌倒在地上,仰头看到面前不远处的房屋裂开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然后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撞击到一块,轰然坍塌。   “天哪!!”   “救命!!”   “真的发生了地震!!!”   一点三十四分地震准时到来,一点三十五分,仅仅持续了一分多钟的地震几乎将这个城市翻了个乱七八糟。   不少人目瞪口呆看着远处的大树树根直接被挤出地面,将路旁的车子压扁成了凹字形,大脑从一片空白中缓缓回过神来,一种不知道是劫后余生还是害怕狂喜的情绪涌上心头,有人哭泣,有人大笑,也有人连忙打电话给家人朋友报平安……   附近的电网并没有被彻底破坏,网络还是可以使用的。   那些最先呐喊出“地震来了”的人,手里还拿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着司祁的视频,弹幕上依旧是一片不屑嘲讽。   随后,就像这个人心里所想呐喊出的一样,无数莱茵曼特的人突然涌入了视频里,对着那群还在对司祁泼脏水,否定司祁一切的人怒吼:“莱茵曼特真的地震了!!现在所有人都站在废墟里!!”   “你们知道什么?!司祁救了我的命!!”   “我并没有看到有谁被埋在屋子里,只看到几个不小心摔倒受伤了的家伙!!司祁每次出手都在帮助我们,我不允许你们这群人污蔑他!!”   “他是英雄!!”   “对,司祁是我们的英雄!!”   也是在这个时候,司祁目光突然直视镜头,说了句在场演播室里的人都听不懂的话:“谢谢诸位的肯定,当不上英雄这样的称呼,只是想说,你们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下次质疑我的时候,最好抱着即便听到我说你家很快发生地震也不要跑的准备。”   安静坐在家中看视屏,视线突然和司祁对上,完全没想到这一切打脸发生的如此之快的全世界键盘侠:“…………”   玛德!这个男人有毒吧!!三天前说的一句话,跨越时空救了无数人不算,还不忘记趁机嘲讽他们一通!   会预言了不起啊!竟然一开始就挖好坑看着他们往下跳,不带这样羞辱人的!!   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通过司祁的表现隐约猜到情况的女主持人:“……噗哧。”   她捂嘴轻笑,明显藏着捉狭意味的声音在屏幕中响起:“看来那些质疑的人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司祁:“当然,这次功能饮料的售卖,如果不是国家限额购买,至少有大半会被外国买走。”   “他们嘴上说着不应该喝,喝不下去,实际上想要的不行。”   “只是想用这种方法,骗华国人不要买,让给他们买而已。”   心里这么想但没好意思让人知道的外国人:“…………”   差点就被忽悠住了的华国人:“………………”   看到司祁一本正经吐槽的现场观众:“………………”   确定了,未来这段视频放出去的时候,绝对会成为无数外国人的社死瞬间。   华国网友一点不带客气的,直接笑喷了:“好家伙,如果不是仙尊前脚刚刚预言了地震,这会儿绝对一群人死鸭子嘴硬说仙尊撒谎,这种饮料送给他们他们都不要吧!”   “国家限额购买的力度还是不够强,还是有人借机倒卖高价卖给外国人。明明咱们自己都不够喝了,竟然还要被外国人分一杯羹。”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自己国家的东西,被外国人拼了命的购买,而且他们想买还买不到!想想就觉得好爽啊!!”   “嘻嘻嘻,我现在就去官网下单,每样饮料都买一瓶,然后拍测评视频上传到外网,羡慕死他们~~!”   “然后视频单日播放量突破百万23333。”   有关司祁的采访还在继续,大多是一些民众们比较关心的问题。   其中有人询问司祁,说司祁来到蓝星后,主动找到华国政府寻求的合作,想知道司祁当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难道不害怕吗。   正一脸颓然躺在床上看视屏的韩砧无意识地握紧了手机,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自从一个月前楚沨当着全世界的面斥骂了他一通,他便一直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人曝光身份的危险,大家随时可能知道他重生前重生后具体都干了些什么,忍不住脑补出一堆他被人欺凌被人报复的可怕画面,心虚的不敢出门。   此时听到这个问题,韩砧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司祁前后出现了如此大的改变,让整个世界都因为司祁的改变,而走向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少了他跟在司祁身边,就对司祁造成如此大的改变吗?   难道,他对整个世界而言,真的是个如此大的拖累吗?   一颗心越坠越沉,韩砧默默等待着足以决定他人生价值的宣判,而司祁的回答无疑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司祁说:“我来到这边后,什么都不了解,想找个人询问一下情况。”   “在找人的途中,我发现这个国家非常的和平,道路建设的非常宽敞平整。”   “当时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自行观察了一番,发现生活在这里的人非但被国家保护的很好,而且十分信赖自己的国家,随口说出一句‘有问题找警察’,言语间非常自信。我因此便去寻找警察,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司祁不急不缓的说着他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心理变化,韩砧越听越觉得刺耳,持续积累了整整一个月的压力,在这一瞬间彻底引爆。   果然,事情就是在司祁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生的改变。   司祁来到这个世界后,或许是出于修真者对凡人的傲慢,天然觉得凡人根本不可能欺骗他。所以当初韩砧说政府会针对穿越者他相信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说“有问题找警察”他也信了。   如今事实证明,韩砧对司祁灌输的那些黑暗的揣测全都是他个人龌龊的妄想,是他不嫌事大想要趁机上位的借口。事实上司祁在与韩砧曾一直都很看不起的华国上层接触以后,给世界带来的进步是巨大的,蓝星各国非但没有陷入危险,反而趁机把握住了机会,为人类的未来争取到数之不尽的好处。   可以说,穿越者的存在就像是一面镜子。他将无能者内心的邪恶扩大化为实质,让无能者因为他的无能最终牵连所有人一同步入毁灭。   也让傲慢的人尝到了苦头,让他们清楚明白以暴制暴的后果就是自身遭到反噬,亲眼看着局面一步步走向失控的境地。   同时,还让和平的,温暖的,内心怀抱希望的华国得到了如同他们那样友善的回应,华国在穿越者的帮助下变得越来越好。   可以说,如果上辈子不是他韩砧,蓝星根本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可偏偏他直到这一刻才终于醒悟,直到不久前还想着要统治世界……可他有本事统治世界吗?他重生回来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光顾着丢人现眼了!   他终于明白曾经的自己究竟有多可耻,有多天真。   清楚认识到自己的无能,这是比任何折磨都要让韩砧无法接受的。   原来他的重生并不因为他是天选之人,是命运的宠儿。   仅仅只是这个世界想要赶走一个麻烦,丢开他这个灭世之源,让所有人继续过着平静而又美好的生活而已。   就好像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粥,只要提前弄走他这个老鼠屎,那一碗粥只会越炖越香甜,不会因为他的缘故彻底废掉。   无法形容的羞耻感压得韩砧几乎喘不过气来,内心坚定自己一定能成为人上人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从此以后,他要么一蹶不振,变成个再也干不成坏事的废人。要么洗心革面,明白过去的想法有多错误,老实本分的做个普通人。   不管他未来会变得如何,总之,他应该不会再在网上大放厥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了。   ……   因为穿越者的缘故,现在蓝星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街道上闲逛,寻找每一个可能是穿越者的存在。   有的国家甚至直接颁布了新的条例,约定如果有群众找到穿越者并及时通报给国家,国家会为此奖励大笔的奖金。   当然,前提是不允许报警的人对穿越者使用绑架、囚禁、私自扣留等行为,违反者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天,M国的街头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穿奇特服饰的年轻人。   对方一头金发,五官与西方人种如出一辙,单论外表,几乎和旁边路人无异。   只是他身上时尚的,充满科幻感与仙侠感杂糅的衣服,使他站在街头成为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飘逸的银白色长袍像烛火那般亮眼。   不少人下意识看向了他,发现这人不光衣服打扮十分独特,就连脸上不可思议的,不断掐自己脸蛋确认是否做梦的表情,也格外真实。   “不会又是个假扮穿越者的家伙吧?”有路人这么说着,驻足打量:“最近总出现这样无聊的蠢货。”   “而且他连妆都不化,就穿了身奇怪的衣服直接出来了。”另外一个人接话说。   许多人迟疑着没有上前,有的人却是直接走过去询问:“你好,你是穿越者吗?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银袍青年愣了愣,张了张嘴,尝试着说:“你好?你是……这里是哪儿?我跑到剧组里来了吗?这里看上去和星网的电视剧一模一样。”   对面问话的路人同样愣了愣,表情变得有些惊喜:“你听不懂M国语?你在说异世界的话??我真发现穿越者了?!”   他的声音有点大,抬手下意识想要把人抓住。不过伸出手后又赶紧停下,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对面的年轻人睁大眼睛:“哇,这就是手机吧?这道具做得和真的似的……”   站在那路人旁边的另一个路人皱了皱眉,对正兴高采烈打电话报警的人说:“行了,他说的才不是什么异世界语言,他说的是华国语!”   报警的路人:“…………”   后面那个开口的路人用蹩脚的华国语对年轻人说:“够了,别再装了,赶紧回家去!”   年轻人突然听到有人用通用语说话,笑着道:“什么装?话说你们这剧组可真大手笔啊,我看远处的大厦里竟然站满了人,你这剧组到底请了多少员工?”   听得懂一点华国语的路人:“……??”   年轻人:“对了,刚才这位说的是M国语吗?我在电视剧里听过一点,有一些印象。他说的可真流利啊,现在都没什么人会去专门学M国语了。”   路人:“………………”   怎么越听越觉得奇怪,这个路人不动声色的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年轻人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是剧组吗?你们不是在拍戏?”   他指了指路人身上特别明显的古装:“我也不是故意到你们这里的,只是回过神来突然出现在这边……难道我不小心踩到什么传送阵了吗?真是奇怪。”   那个听得懂华国语的路人一脸空白,转过头对一脸郁闷的那个报警的人说:“你继续报警吧,这家伙竟然以为我们在拍戏,肯定不是我们这世界的。”   就是不知道他华国语为什么说得那么流利…… 第262章 被穿成筛子的现代世界   “我真的是华国人!!!”被忽悠着带到警局, 又被察觉了他穿越者身份的警察忽悠着安排了户籍,年轻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根本不认识的古代小语种,在签字的时候警惕的根本不肯配合——他严重怀疑这群人是故意把他弄来, 给他下套的诈骗团伙!!   偷偷摸摸用颈后的芯片翻译了四周的文字,年轻人看着纸张上的“国籍:M国”气不打一处来, 大声喊着:“你们想干什么?想给我换户籍吗?!我生是华国人,死是华国魂!你们别想害我!!”   被警方叫来的翻译员一脸憋屈的看着年轻人, 旁边有警察眼神十分殷切的推着他, 问他:“这个穿越者在说什么?”   翻译员吞吞吐吐的说:“他说他是华国人……”   “艹!”警察气急败坏:“该死的华国,真是阴魂不散!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接触的这个穿越者?”   “不……”翻译员充满疑惑的说:“与其说他是想要加入华国,不如说, 他一直在表明自己是华国人, 他不愿意更换国籍。”   警察一脸问号。   “你问问他, 是从哪里来的。”一旁的警局局长开口。   翻译员连忙问:“你是从哪儿来的?”   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的年轻人大喊大叫:“我当然是从华国13区过来的!”   翻译员顿了顿, 对局长说:“他说他从华国来的。”   怪不得华国语说得那么流利。   “不过华国并没有十三区这个地名, ”翻译员转头和年轻人说:“你是从华国哪个省过来的?”   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周围人都说M国语, 使用M国文字,已经足够奇怪了,这满屋子的古代摆件,还有那至少成千上万人的衣着打扮,可不是一句“我们在拍摄电视剧”可以解释得了的!   此刻听到面前这人一脸试探的问他“华国哪个省”,年轻人终于慌了, 他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一脸不安的说:“什么省?我告诉你,如果这是什么恶作剧偷拍, 立马给我停下来!我不和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一群人见这人露出抗拒的神色,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世界各地人类接触穿越者后, 因为双方常识不同,互相产生巨大误会的画面,连忙安抚:“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就是很奇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调查?!我什么也没做!!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一边说,年轻人一边尝试用体内芯片拨打报警电话,看到信号竟然一格都没有,什么联网设备都不能用,年轻人害怕了,他开始用手去推堵在他面前的人,不管不顾要逃出这个地方。   周围警察立马大喊:“拦住他!!”   “不要让他跑了!!!”   鸡飞狗跳的一阵纠缠,年轻人被强行按在椅子上,手里被塞了杯咖啡。   自以为被绑架了的年轻人坐在位置上,压根不敢喝这里的任何东西,差点哭出声来,对着旁边的电子设备拼命大喊:“你们放我走!放我离开这里!!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伏羲!!伏羲救命啊!!!”   所有人都不知道年轻人喊的伏羲是什么,但是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警局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不动声色的对准了年轻人,与此同时,司祁面前的电脑浮现出了一行字。   “真奇妙,你们人类不久前刚给我取的名字,回头就有个自称华国人的穿越者就突然对着周围的电子设备呼喊我。”   司祁手里的动作微微顿住,仅凭这一句话分析出不少的信息:“自称华国人的穿越者?知道你的名字?”   电脑上直接放出此刻警局里的画面,伏羲,也就是智能AI说:“就是那个穿着银色衣服的年轻人,真是可怜,我看他都要哭出来了。”   司祁手指动了动,算了算年轻人的来历,惊讶道:“竟然是从一千年以后穿越过来的……”   他观察了一下年轻人的衣着打扮,重点在年轻人随身携带的几样物品上多看了两眼,回头找到楚沨:“M国出现了一位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华国人,他想要回到华国。”   楚沨了然点头,起身去拿制服外套:“我去接他。”   司祁提醒:“M国那边大概率会不愿意,或者直接称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楚沨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有没有他们说了可不算。”   也不知道楚沨那边是怎么处理的,他当天乘坐飞机出发(用传送阵过去等于擅闯他国境内),第二天上午就把人带了回来。   算上路上坐飞机的来回时间,等于楚沨刚一下飞机,就把人给直接带走了。   其实经过昨天一天的接触,M国那边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年轻人的底细,知道他是从未来过来的,打定主意不想放人离开。   奈何楚沨带着一群手下一路杀到年轻人面前,将试图带着年轻人转移阵地的军方堵了个正着。   托司祁的福,整天与司祁形影不离一块行动的楚沨同样是世界各国重点关注的目标。甚至名义上来说,华国所有穿越者都是归楚沨管理的,其中也包括司祁。   甚至华国最初察觉穿越者存在,建立穿管局,拉拢司祁,挖掘出司祁的诸多能力,都是楚沨以一己之力促成的。   没有楚沨,可能就没有现如今华国的大好局面。   所以那群围着未来穿越者的军官一眼就认出了楚沨的身份,头皮直接炸了。   据伏羲说,M国被直接抓包后的现场气氛格外尴尬,更让人尴尬的是,那个自称华国人的穿越者一看到楚沨就瞪大了眼睛,呼天喊地的冲到楚沨面前,一口一个“楚局长”,一口一个“我此生无憾”。前脚对M国格外嫌弃,后脚拼了命往华国跟前凑的态度转变,让那几个M国军人气得脸都绿了。   基于“穿越者有权自行选择国家加入”的公约,这个自称柯德尔的年轻人美滋滋跟在楚沨身边,当天就坐上了回华国的飞机。   “哇,这就是飞机!!没想到我竟然还能乘坐这种交通工具!!我以前只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真的飞机!!”柯德尔无比兴奋的左摸摸右看看,对所有事物都保持了强烈的好奇心,与深怕把古董打碎了的小心翼翼。   一旁跟在楚沨身边的政委对柯德尔笑呵呵道:“柯德尔先生……”   “您叫我小柯就行!”柯德尔面色潮红,连忙摆手:“您可算是我祖宗那一辈的人,不用叫我先生!”   “行,那我就叫你一声小柯了!小柯啊,你的华国语说得可真好,是从小开始学的吗?”政委笑眯眯的开始套话。   “对啊,我从小说的就是华国语,这就是我们的母语!!”柯德尔无比兴奋的说:“您不知道,在未来,蓝星联盟只剩下几个国家,其中最强大的就是我们华国!!”   根本不需要政委特意询问,这个一颗红心向祖国的华国青年竹筒倒豆子般,根本憋不住内心疯狂的倾诉欲,对政委道:“蓝星联盟就是未来蓝星的统称!因为仙尊教授给我们的传送阵,人类就此开启了宇宙大航海时代!在我过来的3194年,联盟已经拥有二十几座可居住星球,其中有十五颗星球都是我们华国的!!每个星球都根据星域划分为一区二区到二十七区,每个区都有数量不一的行星……”   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绝对会对现在的华国提供巨大的帮助,柯德尔越说越兴奋,滔滔不绝的道:“我的智脑上还有咱们宇宙时代的世界地图,不仅包括蓝星联盟的领域,还有目前这个时代尚未接触过的外星国家!!对了,智脑就是……就是装载进人身体里的电脑!电脑你们应该知道吧?我记得伏羲就是在这个时期出现的!你们这时候应该知道网络是什么了吧?”   年轻人越说越兴奋,坐在他旁边的穿管局手下们也越听越震惊,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拿着录音笔记录下柯德尔说的每一句话,对柯德尔说:“我们知道电脑,你说的那个智脑,我们能看一看吗?”   柯德尔听到后有些犯难:“这东西是链接我大脑神经的,除非做手术才能取出来,而且我觉得就算取出来,你们也用不了,它特别特别小。”   柯德尔深怕这群古代人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手臂不停在半空中挥舞比划,“微米,微米你们知道吗?或者说细胞?病菌?智脑只有病菌那么大,就装在后颈这个位置,拿根针打进去就能直接激活……”   听到说要做手术,众人暂时放下要看一看的念头,对柯德尔说:“那你能把智脑里的资料传输到我们的电脑里吗?”   柯德尔一脸懵逼,绞尽脑汁想了想,讷讷道:“可这个要联网,智脑连的是星网,你们现在用的是互联网……”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有种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欲哭无泪:“怎么办,我好像没办法把资料传给你们了,那么多好东西……”   见年轻人突然变得沮丧,政委安慰他:“没关系,只要你能打开那些资料,无论是口头转述,还是用笔去写下来,都能为我们提供巨大的帮助。”   柯德尔还是特别纠结:“可是宇宙地图的定位我没办法写出来啊……靠手写很不准确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众人见年轻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出高高在上,傲慢,不配合等情绪,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更好的帮助到祖国,心里暖洋洋的。   面对这样的年轻人,似乎不用表现的太急切,政委转而询问年轻人:“你在未来应该有家人吧?突然来到这边,会不会想家?”   年轻人愣了愣,似乎直到这时候才想起这些来。   大家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以为他至少会露出担忧的情绪,谁知年轻人只是顿了顿,就说:“不会啊,我不是能回去吗?”   众人:“???”   年轻人看大家这个反应,恍然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穿越者在出现后的第三年就离开了,我记得好像是……九月多少号来着?抱歉,以前学校教的东西我都忘了……”   在场众人瞬间坐不住了。   “穿越者会回去?为什么?”   “是突然消失的吗?这件事非常重要,小兄弟,你详细和我们说一说,能想起什么都说一下!”   柯德尔见状,身体有些瑟缩的往椅背上靠了靠,对挤在自己面前的人说:“好啊,我知道的都会和你们说的……会回去这件事,其实还是仙尊告诉你们的,他说天道一直在尝试自我修补,为了不让外来者扰乱这边的秩序,它会在修补完成后,将所有穿越者送回到各自的世界,还会抹除所有穿越者过来后的记忆……”   众人脸色发白,强迫自己尽量消化掉这个“噩耗”。   穿越者实在是太宝贵了,失去他们对华国,不,对世界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唯一能够安慰他们的,可能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了。年轻人说,即使华国在三年后失去了所有穿越者,依旧在未来成为蓝星最强大的国家,这绝对能让所有听说这个消息的华国人感到无比振奋。   “往好处想,有些穿越者不是一直很想回去自己的世界吗?我们不能强行把他们留下。”一位穿管局的职员强颜欢笑的说。   “是啊,他们为我们做得已经够多了。”   众人相互附和着,试图将方才那种情绪赶走。   有人注意到楚沨神色毫无变化,想起他和司祁之间的关系,犹豫着道:“老大,那仙尊……”   一旁正在说话的柯德尔声音一顿,用同样纠结的表情看着楚沨,忍不住说:“局长,您可一定要珍惜这最后几年的时间……”   据传,在司祁离开以后的漫长时光里,这位局长再没有接受任何一个人的示好,单身到老了一辈子。一生都投入在工作中,成了华国人人皆知的伟人。   每个讲述有关楚沨的故事里,总会免不了提起仙尊,大家都知道楚沨对仙尊的深爱,知道这段有情人无法相伴一生的千古虐恋。   政委倒是不清楚楚沨和司祁之间的事情,他不是穿管局里的人,而是上面派来处理外务的,不解道:“我听说,你在M国那边喊过伏羲的名字,这个伏羲就是我们现在的伏羲吗?难道它后来没有离开?”   柯德尔:“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未来的伏羲是现在这个伏羲的复制体,而且还经过后人一代代的完善,差别还是挺大的。”   政委:“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回去的穿越者里,说不定有能够被留下的呢。   十小时后,众人下了飞机。早有得到消息的部队守在机场附近,准备一路将柯德尔送到大长老等人面前。   柯德尔听说能见这个时代的领袖还挺兴奋,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我能见到司仙尊吗?他是我偶像!”   柯德尔指了指自己身上银色的,充满科幻感的长袍,一脸自豪的说:“你们看,我穿的就是仙尊同款!”   众人:???   看起来根本不像好吧!   “我想仙尊应该会愿意见你的,我们会帮你向仙尊提出见面的申请。”政委这么说着,把柯德尔请上了车。   无论是华国未来的发展,还是柯德尔身上携带的高科技产品,亦或者未来人眼中的“常识”,对现在的华国而言都是无比宝贵的情报。   摸着石头过河,肯定没有按图索骥要来得快速放心。   楚沨则是带着他的手下直接回了穿管局。   司祁就在穿管局里等着他,旁边电脑上还在一行一行跳着文字,那是不甘寂寞与司祁通风报信的伏羲。   看到楚沨,一贯喜欢保持清冷姿态的仙尊神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可早就对爱人了若指掌的楚沨,却是微妙地抬了抬眉毛。   接下来的时间里,司祁一直没有找他询问,楚沨也就不去主动提起司祁不久后会离开蓝星,且还会被天道抹除记忆的事情。   安慰的话语太无力,想要解释又太复杂,总归司祁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想起全部记忆。   不过他这全然不在意的反应,倒是让司祁率先按捺不住,当天晚上主动敲响了他的房门。   “怎么了?”楚沨疑惑。   司祁眼神流离不定,瞅着有些心虚,对楚沨说:“陪我喝一杯酒吧。”   楚沨瞬间了然,勾起唇角:“好。”   半小时后。   发现怎么也无法把人灌醉,彻底忍耐不了的仙尊一把夺走楚沨手里的酒杯,“够了。”   只剩下两年多的时间,两年后他会和这人分开,会忘记所有有关对方的记忆。   楚沨故意道:“什么够了?”   司祁嗓音低哑又疲惫:“我,我不想在等了。”   无形的灵力束缚住楚沨的双手,将他按在沙发上。   柔软的,仿佛云朵般轻灵的长袍跟随主人落坐在他身上,墨色的长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垂落在他胸膛,司祁身体颤抖,在一旁茶几上摆着留影珠,将二人的样子录进珠子里,对楚沨说:“我以后就靠这个过活了……”   楚沨差点没笑出声:“玩这么大的吗?”   第一次就这么有情趣,看来什么也不记得的司祁做起事情来真的很勇敢啊。   司祁瞪了他一眼,用最凶狠的表情说着最软弱的话,眼泪差点没气掉下来:“你根本不在意会不会和我分开。”   楚沨之前对他的好,对他作出的告白,肯定都是楚沨这个狡猾的蓝星人,试图挽留穿越者的诡计!他对自己根本毫无真心!   两年后自己会彻底失去这个人,那两年内,他要将一辈子的“债”通通收过来,因为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楚沨想要开口,可司祁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司祁心虚的不想听到任何拒绝的话,用灵力堵住楚沨的嘴,动手扒楚沨的衣服,一颗心跳得飞快。   司祁表现的太热情,楚沨根本舍不得用世界之力解开身上的束缚,于是任由司祁对他施为。   直到后面司祁表现的实在是太过笨拙,差点没把楚沨活活磨死,楚沨解开手上的压制,一把将人放倒在沙发上,把司祁吓了一跳:“你怎么可以动!”   “宝贝,别想这些,专心一点。”楚沨亲了一口爱人的唇,对司祁说:“你真是太可爱了。”   司祁说不出话来。他额头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手指挠着楚沨的背,气愤的咬了一口楚沨肩膀,红着眼角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这个花心鬼!”   “冤枉,我只有你一个……”   楚沨亲着司祁的脸,吃醋的司祁实在是讨人喜欢的紧。   司祁不依不饶拉着楚沨闹了两天,直到他担心楚沨这个凡人身体会承受不住才勉强停手。   ——干脆把这个人彻底榨干,让他两年后再也“派不上用场”好了。   见楚沨行动如常,毫无体力不支的反应,司祁咬牙切齿的想。   不过楚沨并没有露出什么反感的表情,这让司祁放下点心。   但他还是对楚沨根本不在意他会离开的事情耿耿于怀,回到穿管局的时候,周身难得出现了生人勿进的气场。   柯德尔就是在这个时候见到的司祁。   这个粉丝滤镜无比厚的青年根本不在意司祁周身冰冷的气质,一脸崇拜的绕着司祁说个不停。   “我是您的粉丝,我从小就听着您的事迹长大,我特别特别喜欢您!!!”   司祁勉强听着,心情有些低落。   直到柯德尔提起他离开后,楚沨带领华国走向越来越昌盛的未来,才状似不经意的问:“楚沨接下来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他还不知道,自己在柯德尔眼里,打从一开始便是楚沨的伴侣,还自以为将心事藏得特别紧密,任谁都没有看出来他这句话的目的。   柯德尔完全没有戒备,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楚局长过得应该还好吧?所有人都很尊敬他,他是华国最伟大的英雄!为我们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司祁看面前的年轻人说半天也没说到重点上,有些郁闷。   他总不好直接询问对方楚沨后来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喜欢别的人吧。   虽然楚沨喜欢上别的人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总不能让楚沨为他守身如玉一辈子。   可就是会很在意啊。   难道真的要卜卦询问天道吗?   会不会羞耻了……   而且,真要是让他占卜到了楚沨未来的结婚对象,他肯定做不出提前把人弄走,或者再去找楚沨求欢的事情,那也太尴尬了。   果然,还是今天晚上把楚沨榨干,让他再也想不起去找别人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   楚沨:还有这种好事。   谢谢凶熊熊的地雷~ 第263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没过几天, 世界之力突破一定数量,司祁恢复了记忆。   回想起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司祁耳朵发烫, 低着脑袋简直无法面对楚沨。   楚沨挺遗憾司祁这么快就想起了一切,从司祁的储物工具中拿出了留影珠, 对司祁说:“这东西我就先收着了,你离开后我总得留点念想。”   一模一样的话从楚沨口里说出, 司祁臊得面红耳赤, 扑过去抢珠子。   发现抢不过后,司祁一口咬到楚沨肩膀上,气恼道:“你就会欺负我!”   楚沨低笑几声, 也不解释, 司祁嘟哝:“你掌握世界之力, 哪怕身处这个世界也能随时离开到主神领域见我, 你就是故意的……”   楚沨摸了摸司祁的脑袋, 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可我想随时随地都能看见你啊……不能给我吗?”   司祁一张脸涨得通红,尤其想起珠子里录了些什么东西,就羞恼的恨不得躲起来。   “我……”   “真的不能吗?”楚沨步步紧逼。   司祁放弃抵抗,低着头,把脑袋埋进楚沨怀里:“……你,你想要就要吧……我又没有说必须放在我这……”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楚沨肩膀颤抖, 笑得格外开怀,与他说:“既然这样, 那我们一起把珠子里的内容填满吧。”   司祁瞪大眼睛, 抬起头看着楚沨:“你, 你!禽兽!”   那珠子能储存的内容至少长达一年,楚沨是想把他折腾死!!   楚沨格外无辜:“我怎么了?我是说把我们去旅游的画面录下来,你想录什么?”   “…………”   司祁:“啊啊啊!”   他扑上来跳到楚沨的身上,“坏家伙!!!”   楚沨哈哈笑着一把将司祁抱在怀里,带着他作势要往外跑。   司祁怕给外面的同事看见,抓着楚沨的耳朵:“别!别出去!”   楚沨逗他:“怎么,不想让人看到堂堂仙尊被人公主抱啊。”   说着伸手去开门。   见楚沨这样,司祁抓住楚沨肩膀,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楚沨,楚沨~”   楚沨忍俊不禁。   这小家伙还知道撒娇耍赖,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半点没长大。   “行行行,我知道了,别扭了。”   司祁不满:“怎么,你嫌弃我沉?”说完更起劲的蹭了蹭,一幅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模样,实打实的恃宠而骄。   “没有,”楚沨一本正经的说:“只是你把我蹭硬了,你得负责。”   司祁:“…………”   *   后面的这段对话,司祁当然不会转述给咻咻听。   咻咻在主神领域听完司祁在那个世界的描述,特别遗憾:“咻咻一整个世界都没陪伴在主人身边,咻咻好吃醋哦。”   “你还吃楚沨的醋啊?”司祁啼笑皆非:“好了,带我去下个世界吧,这个世界你肯定能陪着我。”   咻咻:“好哒~!”   *   视野恢复清明的时候,司祁身体猛地遭受一记撞击。   这种撞击的力道绝非寻常,司祁来不及慢悠悠补充原主记忆,飞快扫视一眼四周。   四周是茫茫星海,身前是繁琐复杂的操控台,肉眼可见的前方,是挥剑朝着自己狠狠斩来的敌人。   这道攻击十分凶狠,目标直指他的脖颈,显然是要将他击杀在当场。   司祁感受了一下胸腔里原主遗留的情绪,明显是想打败对方,于是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动,击打出一片残影。   被他操控的机甲在星海中无比巧妙的躲闪过对方的追击,身如幻影般来到敌人身后,抽出长剑狠狠在对方身后留下一道重创。   站在观看区的学生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有人不可思议道:“你们看见那个土包子的动作了吗?刚才那种情况他竟然能躲过去,还反过来打伤了司远!!”   司祁剑锋斩下去的瞬间觉察出了不对——他去过无数世界,穿梭过万千宇宙,对真正的星空了如指掌。   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仿真度极高的全息世界。他的身体并非他的身体,自身的处境也并非生死存亡之际。   因为这个,司祁本可以一击毙命的攻击稍稍有所留手,仅仅只是将对方重创。   他让咻咻飞快说明了一下此刻情况,知道他和敌人正在虚拟练习仓中对战,而他们对战的视频正同步直播给外面正在看的众学生,司祁下手速度再次减慢,将战斗时间拖延到了一分钟左右。   然后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飞快吸收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位偏远星球出生的孤儿,无父无母。因为星球位置偏僻且没有什么可挖掘的资源,大半地方还被当做了垃圾倾倒点。星盟政府对那边管辖的力度远没有中央区这般强势,许多通缉犯最喜欢躲在那里生活,不少孩子从出生起就没有身份证明,地头蛇更是气焰嚣张,普通人的生活十分困苦难熬。   一般来说,那边的人未来要么成为一辈子庸庸碌碌的底层人士,干着首都区根本没人看得上的工作,领着无比微薄的薪水;要么成为同流合污的灰色势力打手,不知道哪天横死在街头。   想要像原主这般离开星球前往首都综合学院读书,成为亿万尖子生里的佼佼者,根本是痴人说梦,因为无论是把人培养起来的学费还是乘坐飞船前往首都的船票,都贵的堪比天文数字。   原主和很多生活在贫民区里的孩子一样,出生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根据那极其模糊的童年记忆,他似乎是被一位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女人捡来养大的。有一天女人出门后再也没回来,原主靠着对方家里的几瓶过期营养液勉强活了下来,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垃圾堆里翻东西求生的本事。   垃圾堆里有别人扔了不要的过期食品,有报废了的过期家电,偶尔也能找到其他星球有钱人扔掉的其实还可以用的好东西,比如说儿童学习机。   偏远星球的人不重视教育,重视的家长也不可能甘心住在垃圾场附近的贫民区。这里的人连明天能否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根本不会去花时间学习那种填不饱肚子的东西,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心里骂一骂不当人的附近地痞,或者把他们当成臭虫忽视掉的中央区贵族老爷。   因着原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且年纪小胃口小,如果能找到一瓶低级的过期营养液,他甚至可以三天不吃其他东西,大多数的时间就蹲在“家里”一动不动,节省体力。   倒不是说他不能趁着肚子饱着的时间去寻找更多食物提前储存起来,只是他从小身体虚弱,随便大一点的小孩都能把食物从他手里夺走,根本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的东西。食物即便存起来只会被别的拾荒者盯上,放在家里也只是给人定期造访的机会而已。   如果说连贫民窟里都有阶层,那原主毫无疑问是底层中的底层。没人会喜欢他这个脏兮兮连话都不会说的瘦弱孩子,也没有人想搭理他,他每天都很无聊,学习机就是那个时候被他发现的。   屏幕中的小动物小人儿太过有趣,原主只看一眼就彻底喜欢上了。只要有空他都会躲在家里看视频消磨时间,慢慢跟着学会了语言和文字。   有次送垃圾的飞艇从空中倾倒最新一批的垃圾时,别人都在那里哄抢过期牛奶,原主看明白包装上的牛奶二字,又看清楚了保鲜期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想起学习机上说,过期牛奶喝了会拉肚子,会生病,比谁都清楚生病到底有多痛苦的原主抢到牛奶后没敢喝,忍着心疼跟一个小孩儿用牛奶换来了一支笔,然后当天整个贫民窟和垃圾山,到处充斥满了痛苦的呻.吟声和挥散不去的屎尿味。   原主住在谁都喜欢不靠近的排泄物倾倒点附近,那一次可谓是深刻明白学习机里的知识究竟有多重要,以及如果不遵守的话会有多可怕。   为了可以更好的活下去,原主非常认真的学习着学习机里的知识,将上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视作瑰宝,他的常识和他的三观,通通都是照着学习机里的知识塑造而成的。   儿童学习机说小孩子应该学习,他就认真学习;学习机说好孩子应该爱护卫生,他就格外注意不要让自己整天脏兮兮。   慢慢的,附近贫民窟里的人都知道有一个整天躲在垃圾山里不出来的瘦小孩,这小孩很喜欢用食物换被人根本用不上的废品中的废品,比如书本杂志,比如干净的清水。   第一次对这小孩留下除了傻子以外的印象,还是有人亲眼看到这个小孩在垃圾山上捣鼓家电,竟然把一个报废了的电器给修好了。   这个电器理所当然地被目击者抢走,小孩因为想要反抗被抢夺者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   再后来,这个电器被那人送到卖器械的老格尔家卖出了一点钱,便有人听说消息后开始注意上了小孩,会在垃圾山上看见小孩的时候格外关注他。   每当他长时间盯着某样东西的时候,周围人就会上前把东西拿走,然后把扑上来的他痛打一顿。   他就这样一路磕磕绊绊的长大到了十二岁,通过与人打架练就了一身半吊子的战斗本领。厉不厉害暂且不说,从一群成年人手中保护好自己的东西还是足够的。   渐渐的,他不再是垃圾山里随处可见的透明人,开始有人看出他的不同。   他的衣着打扮看起来比其他人更加干净,无论气质还是谈吐,都格外的与众不同,根本不像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   甚至大家还惊奇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孩竟然掌握了许多连大人都不曾知晓的知识,还十分好运的拿到了老格尔家的学徒工作!   那可是街区里的工作,是体面人才会经常出入的地方!   知道这件事后,有人盯上了那孩子的薪水,想要发一笔横财。   但录取了原主的老格尔厌恶原主身上的垃圾臭味,要求他必须住在自己家里,并且用薪水支付他的借住费用。   谁都知道这是抠门的老格尔想要克扣工钱的借口,但这也歪打误撞保护到了原主,贫民窟的人不敢在街道那边惹事,只好悻悻的打消了发财的念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垃圾山里再也看不见那个干净少年的身影。   某天有人不经意间想起了他,与人问了一问,却听说那个孩子被老格尔送去学校读书,还获得了星盟的合法身份。   再然后,那人还说小孩成了体面人口中的天才,觉醒了万中无一的精神力,考入了首都星综合学院,老格尔倾家荡产买来了一张船票,送那孩子去读书。   大家拒绝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出生在他们这种地方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好运。   可等到那孩子离开后不久,病症缠身的老格尔失去活下去的动力病死在了床上。街区的混混闯入其店铺瓜分了老格尔的财产,发现这个抠唆了一辈子的老格尔竟然一点好东西也没留下,而那个应该是拿走了老格尔所有遗产的孩子也没有出现。   消息传出去,大家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相信传言的真实性,对此议论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他们议论的再多,话题的主人公也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更不知道他的恩人竟然在他离开后不久便过世了。   那些生活在偏远星球的熟人,更不会在他专心去首都星学习,过“好日子”的时候,告诉他这件事情。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即便告诉给了原主也没用,原主不可能买得起回家的船票,他们也不希望原主因为这件事放弃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   这群人比谁都清楚,原主在他们那种乡下地方想要考入首都星学校的究竟有多困难,又为此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那是他们这个星球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一定能够出现的事情。   原主是他们的希望。   可惜,事不遂人愿。和他们想象中的原主去了首都星就能够过好日子不同,原主在这边遭受了堪比年幼时被身边人掠夺生存物资还要糟糕的待遇。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原主抵达首都星,进行了入学测试,在测试的当天,遇到了送孩子入学的司将军。   将军好巧不巧的主动与他说了几句话,问了一下报名相关的问题。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在场旁观者传了出去,大家注意到原主的姓氏,以及原主和司将军的眉眼特别相像的细节,忍不住多想了些。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在原主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班级里流传出原主是司将军私生子,出身卑劣的流言。   而司将军家的独子因此找到原主,以切磋为名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战原主,将原主在训练仓里狠狠殴打了一遍。这件事也成为了原主出身不干净的铁证,否则司家小少爷为什么要特意这么做。   学生之间的排挤往往都是起源于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比如这个人面容白净性格内向,比如她收到信息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亦或者和受欢迎的人多说了几句。   以司少爷的地位,有些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去做什么,说什么,只需要一个暧昧不清的态度,和他听到司祁名字后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足够无数想要巴结他的人去主动找司祁的麻烦,让原主在这个地方过不下去。   原主出身艰苦,比谁都更珍惜在学校读书的机会,即便被人排挤,被所有人嘲讽,也不会真的想要退学,咬咬牙就撑过去了。   听说别人对自己误会的原因后,原主更是觉得可笑。   他是私生子?世界上有日子过得这么艰苦的私生子么?   甚至他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来源是他当年拿到的那个学习机。   那个学习机的产品编号是47,每次开机都会自动念一遍。刚巧学习机最开始教的东西就是一二三四,原主最先掌握的也是这些随处可见的数字。因为他喜欢学习机,所以他给自己取了个跟学习机一模一样的名字,是老格尔给他办理身份证明的时候,嫌弃他47这个名字根本不像是人名,才改的现在这个。   ——跟那首都星高高在上的将军府有什么关系?   他解释了,但没人信,慢慢的他也就不说了。所谓的校园暴力于他而言还没有在贫民窟跟一群大人抢夺东西要来得艰难,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只是,这个不在意的态度反而越发坐实了大家对他厚脸皮的评价,越发看不起他。   于是那部分试图讨好司少爷的人也不再用冷嘲热讽来攻击他的精神,开始在课堂上、在训练时有意无意的抱团针对他,殴打他,让他每天都遍体鳞伤。   受伤在综合学院的军事管理系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这边学习的东西本身便是战斗,一些特定的训练甚至还拥有死亡名额。   原主就是在一群人的埋伏下,成为了“死亡名额”中的一个。   之所以用了引号,是因为原主实际上并没有当场死亡。他在重伤昏迷后,被人悄悄抬走送到了实验台上,有人在他清醒的状态下,破开了他的头颅,取走了他脑袋里的一个脑组织器官,也就是每个人觉醒精神力后,专门用来控制精神力的地方。   这个器官被人拿走,原主即便被人重新盖上头骨,也会成为傻子,并且永远丧失精神力。   当时原主的身体被困在手术台上无法动弹半分,他使用精神力去攻击附近医生与医疗仪器时被拦下,精神力视野意外看见了躺在他身边,同样被打开了头颅的司将军。   电光火石间,原主忽然明白了什么。   但明白也没有用了。   ……   司祁接受完记忆,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戾气多了两分。   他一剑捅穿对面敌人,也就是司家少爷的机甲驾驶舱,神色冰冷的在外面围观学生的注视下打开训练仓走了出来。   大家还在议论司祁方才的操作,看到司祁本人出来,眼神中有惊讶,有厌恶,也有不可思议。   又过一会儿,司祁对面的训练仓打开,臭着一张脸的司家少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还不等他身边的小弟站出来嘲讽司祁,替他家老大圆场,司祁先一步说:“你就这么着急抹黑我?”   周围人还是第一次见流言中的两位正主面对面谈起这件事,当下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热闹的目光看着这边,眼神里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起来,打起来”。   司少爷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校园霸凌中,司远一直是以一种淡然的,高岭之花的姿态俯瞰着一切。他从没有主动带人去找司祁的麻烦,那些麻烦都是他身边的小弟“擅自”去做的。   哪怕这次对战,也是他们俩“刚刚好”共同来到训练场,又刚刚好选中对方为战斗对象。   司祁冷笑一声:“我来到这里,还不到一星期,全世界都知道我出身偏远星球。如果没有人自发宣传,谁会认识我?”   学生们心想那当然是因为你身上的传言,让大家知道的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司祁这番辩解在大家眼中看来,就是心虚,是狡辩。   可司祁又继续说:“我和司将军说话的时候,在场除了司将军和我,就是你,这件事不是你透露出去的,还能有谁?”   周围不自觉安静下来:“…………”   Emmmm,原来当时目击司将军接触私生子画面的人是司少爷本人啊。   那这件事一开始,还真就是司少爷自己说出去的?   看他平时一幅云淡风轻,根本不在意司祁的样子,大家还真以为他多镇定,实际心里对司祁意见很大嘛!   司远脸色一变,张嘴正要反驳,司祁又说:“而且,仅仅因为我姓司,和将军说过一次话,和将军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我就成司将军的私生子了?”   众人:“……”   大家忍不住仔细回忆了一下传言里的内容,好像传言最初的时候,司祁与司将军的联系的确只有这么一点点。   反应快的人,看向司远的目光已经带上了一点意味深长。   那群小弟察觉周围人的目光,当即怒不可遏,跳出来大骂司祁:“你这乡巴佬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想说司少故意针对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配让司少针对!司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那传言指不定是有人发现你出身不对劲才说出来的,你别混淆视听,说是司少传出来的。”   司祁嗤笑一声:“你都说我乡巴佬了,还看不出我浑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一百块?看不出我出身什么都没有的偏远星球,日子过得紧巴巴?谁家私生子是这样过日子的?”   围观众人:“…………”   对哦,他们这段时间整天议论司祁,对司祁格外关注。他们无比确定司祁就是个穷逼,很多随处可见的高科技产品都不认识,是个超级没见识的乡巴佬。   起初大家是想以此贬低司祁这个私生子,间接抬高司远。   可如果司祁真的是司将军的私生子,怎么可能生活条件差到这种地步啊。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司祁每天喝学院食堂里免费的营养液,一日三餐的喝,还喝得格外满足呢。   这这这……   作者有话要说:   --   这回的世界之子(司将军)叫什么好呢?   反正不会是司十三,司壁也不可能。 第264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司祁越说越不耐烦, 对周围人道:“我出身偏远星球,无父无母,十四岁才在好心人的资助下开始上学, 这种事随便上网查一查都能查得到。我来这边读书不容易,没空和你们这群大少爷大小姐玩什么校园霸凌的游戏, 想要踩着别人的脑袋立威别来找我行吗?我是要靠读书活下去的。”   很多人听后,脸上下意识露出了我不是我没有的神色。   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孩子, 起初针对司祁, 讨厌司祁,也是因为司祁是私生子,还和正儿八经的婚生子进同一个班级学习, 成天在婚生子面前晃悠。   稍微站在司远的立场想想, 大家都觉得司祁的存在太膈应人, 甚至怀疑司祁是故意考到司远同一个班好借机接近司将军的, 所以顺大流的冷落司祁, 至少不会主动亲近司祁。   可现在他们听司祁当众这么说, 已经察觉事情不对劲的大家哪里还会对司祁露出厌恶的眼神,这不成校园霸凌了吗?!   等下,他们之前的行为好像确实算是校园霸凌……   只是身处于那个环境中的大家,根本没有意识到那是校园霸凌,只觉得是很正常的行为,甚至还觉得自己做这件事特正确, 特正义……   仔细琢磨一下司祁的话, 假如司祁真的和司将军无关,那司祁从头到尾都特别倒霉!   身无分文, 独自一人来到距离家乡亿万光年以外的星球, 面对一切都很陌生的高科技都市, 与一群一出生就在家长培养下进行精英式教育的同学竞争。本来想要适应环境就已经很困难了,还因为报名的时候和一个大人物说了一句话,就被大人物的孩子记恨上,开学没多久有关他的流言就传得满天飞,被所有同学排挤针对……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没有谁会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坏人,而且还是那种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坏人。混混们会需要通过这种事情让别人怕他们,可在学校里读书,学会的东西全都用来保家卫国的孩子们可不会。   至少大多数人在意识到自己冤枉了人以后不会。   他们当初讨厌司祁,还是出于“我三观正,所以我应该这样做”的心态才排挤的他。   哪怕是错误的正义,可至少当初那么做的心是“好”的。   意识到错误的刹那,现场所有人看向司祁的目光都变了,变得愧疚,不安,甚至是难过。   至于那个散发谣言,暗示他人抱团排挤贫困生,当了□□还想立牌坊作出一幅不在意模样的司远,众人心里对他的评价直线下滑。   原世界线里司远当众教训原主,本该让在场学生都觉得大快人心的事情,现在也成了司远迁怒无辜者的铁证。   谁都知道司远自小被司将军培养,比谁都更早接触机甲教育。而没有考入军事管理系的普通学生是没条件触碰机甲这种军用武器的,大家都是刚学习操控机甲不久。   司远这时候和司祁进行机甲战斗,不是故意欺负人还能是什么?   虽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司祁竟然赢了……   赢了?   回想起这个不久前还被所有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很多学生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和崇拜。   毕竟司祁可是偏远星球,据说还是个垃圾星里走出来的人啊!   多少中央区的学生抢破脑袋都抢不到的入学名额,被那么一个没接受过什么正儿八经教育的学生给抢到了,这得是多么厉害的人才能做到!   试问换他们这群天子骄子处于司祁那种环境,十几岁才开始进行正式(且无比落后的)普通教育,十八岁就考入首都综合大学,可能吗?   司祁是天才!!   抛下一堆炸弹后,司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众人看向司祁的目光里浮现出愧疚,默默无声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已然气炸了的司远,也没和司远说话,一群人自动散开。   要说,那也是在私下里,在网络上说。   校园网的论坛里,有关司祁的议论帖子很快被新的评论顶了上来。   只是与之前异口同声的厌恶语气不同,这回新的回复不仅数量多,而且态度与之前截然相反,充满了道歉和反驳的口吻。   “你们别在那里捕风捉影的散播谣言了,司祁进学校以后除了学习就是在宿舍里待着,到底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这么被你们说。”   “司祁除了姓司,跟司将军说过话以外,还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私生子啊?你们想要锤人至少拿出一点证据来好吧?”   “如果司祁和司将军说话也算是被人攻击的地方,那你们为什么只攻击司祁,不攻击司将军?还不就是因为司祁比司将军更好欺负。”   过路的吃瓜群众都懵了:“喂喂喂,怎么突然这么多人开始洗白那个私生子?这是水军开始下场了?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外部论坛,是学院里的啊?你们这么说是想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支持私生子的存在吗?你们该不会也是家里的私生子吧?”   在场亲眼看到司祁如何质问司远的学生写道:“我仔细想了一下,据现场【唯一】一个旁观者描述,司将军和司祁的对话是司将军询问司祁有关报名的事情。这说明当时是司将军主动和司祁搭话,而不是司祁【攀权富贵】想要和司将军攀关系。你们理一理这里面的逻辑,是不是能琢磨出一点不对劲。”   “唯一一个旁观者?谁啊?不会是司远吧?我记得当时司将军是带司远来学校报名的,也只有司远了啊?可这事儿传得那么广,我去……不会吧?”   “看司祁那身打扮,还有什么东西都不会用的样子,我确定他手里没什么钱,而且没什么见识。如果司祁真的是私生子,他不至于过得那么惨。”   “等下,所以司祁真的和司将军没关系啊?我看他们俩眼睛那一块很像啊!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年头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司祁就是因为长得像,合司将军眼缘,司将军才主动跟司祁说话的呢?就因为这个排挤司祁也太过了吧。”   “前面的……你们到底是不是水军啊?是水军就吱一声,我越看越觉得细思极恐,开始被你们说服了……”   “我们真不是水军,这都是实名注册的账号,班级和名字都写得一清二楚,谁能请的动我们去给司祁发帖洗白?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们自己看看这段视频。[双司对战.AVI]”   “我去??我一直以为那个压着对面打的人是司远,还想说司远这一手操作真不愧是司将军的儿子,怎么出来后操纵左边机甲的才是司祁???司祁这么厉害的吗?!!”   “我之前一直觉得司远的实力肯定是当之无愧的年级第一,甚至个别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也不一定是他对手,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这样。”   “司远的操作其实很厉害,一般来说很难会输,是司祁太强。”   “等下,楼上是四年级的学长吧?!四年级不是已经入伍参加正式训练了吗?!连你都觉得司祁强??”   “我已经糊涂了,司祁到底是没见识的普通人,还是一直被司将军暗中培养的私生子啊?不会有人真的刚学机甲不过几天,就厉害到能压着司远打吧?”   “没准还真有可能,你们看司祁一开始操作很不熟练,被司远击中了好几次,后面操作越来越顺手,然后一步步逆袭直至彻底击败司远。”   “我去,别的不说,就视频里司祁的操作,足够我向他学习好久。”   “我看视频里司祁都当众这么说了,大概率真不是司将军儿子吧。不然事后被人揭穿,那得多尴尬。司将军也不会高兴私生子当众说这些话,让婚生子难堪吧,有脑子的私生子都不会这么做,这不是逼得司将军没法承认他么。”   “不过司祁和司远应该是彻底杠上了吧?司祁以后日子照样不好过啊……”   “别乱说,司远不是那种人。”   “哧,不是那种人?那怎么司祁一个无名无姓的新生,入学短短几天就被人排挤成这样?而且还流言满天飞,连他无父无母出身偏远星球都说得特别清楚,总不可能是司祁自己说出来的吧?那么做这件事的还能有谁。”   “前面的大佬可真敢说……”   “……”   司祁离开训练室后,直接往宿舍区走。   校园霸凌这种事,当众说出来,不论怎样都比被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实施冷暴力要好。更何况表面上来看,司祁还是占理的那一方,不说白不说,而且越早说越好。   免得之后事态发展的越来越糟,对司祁真的做了点什么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即便后面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也很容易一条路走到黑,毕竟道歉这种话比事不关己的议论要难开口的多。   至于为什么说是从表面上来看司祁占理……   因为司祁真的是司将军的儿子。   而且还是唯一的婚生子。   当年原主出生的时候,原主的妈妈李启然被卷入家族斗争中,在逃跑的路上产子。孩子被有心人恶意掉包,掐死后扔进了垃圾桶,被一路送到了垃圾星。   等到李家人赶到的时候,大家看着奄奄一息身下一滩血的李启然,和被李启然死死保护在怀里的孩子,当即把母子俩护送到了医院。   医院被有心人提前打点好,显示出的报告确定司远为李启然亲生。大家那时候本来就没有太多怀疑,关心的重点一直放在抢救李启然上,于是下意识相信了司远确实是李启然的孩子。   两个孩子一个在充满了保护的医疗室里接受最完美的照顾,笑得无忧无虑;一个被扔在垃圾堆里,奄奄一息的从假死状态活了回来,哭得撕心裂肺。   等到司远被人发现身份不对劲,还是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司将军精神力衰竭,脑内器官萎缩急需亲人移植时才被人确认的。   因为脑器官移植这种事情属于违法行为,司将军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司远知道,李家人更不会同意李启然的唯一孩子被人弄成残废。   继而这次的器官移植检查,是司将军私下里的个人行为,明面上压根没人知晓。   谁知确定二人的器官适配度的时候,司将军发现司远竟然根本不是自己的儿子,他被人绿了!!   出于要和李家保持友好联姻关系的考虑,司将军事后并没有急着戳穿司远的身份,司远也一直觉得自己身份正统,理直气壮地存在在那里。   不过司将军对他的态度到底因此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他泥腿子出身压根没有亲人,唯一的亲人就是儿子,他儿子竟然还不知怎么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他被人绿了那么多年却还毫不知情。   于是接下来几年司将军一边对司远态度变得冷淡,一边到处找人给自己生孩子——他可不想变成没有精神力的残废,或者脑萎缩的傻子,只能将希望放在新生的孩子上。   而司远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付原主,就是因为司将军近年来种种行为给他造成的不安。他恨死了那些私生子与情妇,宁杀错不放过,完全不管司祁的年纪和他一样大的事实,也不管司祁表现出来的态度一点不像是司将军的私生子,单凭司将军和司祁说话时的眼神,还有两人长相类似,就铁了心要把司祁弄死。   哪怕最后司祁真的和司将军无关,他也要借司祁的存在立威,告诉那群女人她们的孩子未来也和司祁一个下场。   司祁特别看不上这样的人。   ——你要真觉得不爽,那你直接和你爸说啊,你爸才是造成你那么痛苦的罪魁祸首。你不敢,转而去牵连无辜的路人,朝别人发泄内心的怒火算什么本事?   这种高高在上不把人当人看的姿态实在是让司祁厌恶,司远和他那个冷血的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所以,回到宿舍后,司祁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学院上层,也就是学院管理者李启然的弟弟李昭然那里。   李昭然虽然是学院的管理者,可他并不知道校园霸凌这件事。   一方面是因为司远知道舅舅性格,没敢让舅舅知道自己带头欺负同学。   另外一方面是司将军不想让李昭然那么早知道,背地里替司远扫除了不少的痕迹。   这些年司将军专心生孩子,生出来的孩子觉醒精神力的只有两个,一个精神力等级太低换过来以后会实力大降,一个配型更偏向与母亲与他配不上。   本来他都心灰意冷,差点就要接受未来实力大降的结局了,结果手下突然告诉他,说有个报考综合学院军事管理系的学生体检时检查出和他有血缘关系。   首都综合学院?还是军事管理系!   能考进军管的学生必须都要有精神力且精神力等级绝对不会低,他当年就是从这里毕业进入的军队,他当然清楚这里面的要求。   可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孩子?他怎么不知道?!   司将军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当年其实没有被绿,他的儿子确实出生了,只是被人暗中掉了包。李家的那份基因检测报告不是李家故意欺骗他,是李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坑了。   往下一查,司将军很快从司祁的年纪推算出他的出身,偷偷拿司祁和司远的头发去和李家那边人做了个比对,果然司祁是李启然与他的孩子,是司家最正统的继承人,是首都李家的嫡子。   而司远却与哪边的人都配不上。   司将军不知道司远是谁的小孩,可能就是李家的敌人拿来故意拿来坑他和李家的。   既然如此,那刚好方便他暗箱操作一番了。   本来他这人性格冷酷不重视亲情,连亲生子都能拿来当器官培养皿。他一直都知道司远和他情人之间的那些勾心斗角,知道司远看到私生子下手有多凶狠。于是利用司远的小心眼在开学那天一反常态亲自带着司远去学校报名,让司远一边高兴,一边忍不住想东想西。   然后,他特意在报名现场私下里见了司祁,对司祁露出一点关爱的表情,语气柔和的多说了几句话。心思敏锐的司远觉察到了不妙,盯上了司祁,毫不意外的落入了司将军的圈套,用平时对付私生子的手段去对付司祁。   此后,司祁被人校园霸凌,留下了不少证据。司将军暗中防止李昭然知晓这件事,赶在李昭然遇到司祁之前,促成司祁被人排挤然后在训练中“正常死亡”的结局——这样,即便有人查出司祁的死不对劲,也只会查到司远头上,不会查到他。   等到司祁明面上被司远害死了,脑组织转移到他的脑袋里,他彻底没有了隐患,他又把司祁入学时的基因报告拿到李家,告诉李家司祁是他和李启然的孩子,但是却被司远害死了!   李家对此大感震惊,稍一调查司祁的下落,就查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彻底记恨上了司远。   ——说司远不是故意的,谁信?   哪怕司远真的不知情,他弄死了李启然唯一的孩子,还做出暗害同学的事情,他也不配再做李家与司家的人。司将军名正言顺的把他赶出家门,将所有资产传给了自己的私生子,李家因为当年做事不谨慎害司将军白白给人养了十多年孩子而心怀愧疚,不会因为这件事与司将军划清界限,他们照样还能是亲家。   至于外面的人会不会唏嘘司祁这个被无数人谩骂成私生子的倒霉蛋真少爷可怜,感叹假少爷因为意识到真少爷存在提前把真少爷弄死了……   那就不关早就蒙冤而死的原主的事情了,原主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高兴。   他到死唯一的心愿也只是想要出人头地,然后回家尽可能改变垃圾星的生活环境,让这些年帮助过他的老格尔等人开心,让他们也能过上好日子而已。   司祁啧了一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发现从头到尾都在针对原主的司远不是世界之子,世界之子是司远他爸的时候,司祁就察觉到不对。   联想到原主临死前惊鸿一瞥看见到的画面,司祁差不多明白司远那小子十有八九是给世界之子当枪使了。   让咻咻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尤其重点查一查世界之子是不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果然一口气挖出了十八年前的恩怨情仇,以及世界之子这些年的诸多小动作。   想要对付那对父子很简单,司祁让咻咻编写一条信息发送给李昭然,以路人的口吻告诉李昭然司远这些天在学校里的动作,大意是说李昭然应该不喜欢看到自家人做这种事情,希望李昭然能提醒司远克制一点。   然后特意附加了一张监控下司祁侧脸特别像他姐姐李启然的照片,保准李昭然一眼看到照片,就会联想到他过世多年,当年年仅二十多岁,跟此刻司祁年纪相差无几的姐姐。   再然后……   司祁想起了老格尔总是臭着一张脸的模样,想起原主是在几个月后听说老格尔过世的消息,掌心不自觉冒出了一层汗。   他拨打了老格尔店里的电话,打不通,重复了几次之后,一颗心越坠越沉,转而打了垃圾星那边熟人的电话,说想要找老格尔,但是老格尔不接电话,是不是老格尔为了省电话费,故意不理他。   熟人笑吟吟的说是,还让司祁在那边不要担心,老格尔整天说司祁要是没有学生归来,他一定打断司祁的腿。   源于原主的情绪让司祁鼻子酸涩,他稳住声线,请求道:“我想格尔爷爷了,让我和他说句话吧。”   熟人含糊其辞,再三推拒,直到司祁说:“爷爷是不是出事了?”   从偏远星球坐飞船到首都星,用时一个多月。司祁心想着记忆里熟人说“你离开后不久”的这个不久,可能超过了一个月,或许现在能来得及……   但那人还是长长的沉默了下来。   司祁一颗心缓缓的坠入谷底,耳朵里嗡嗡的。   到底是咻咻舍不得司祁伤心,飞快连接到了那边的网络,找到奄奄一息的老格尔,对司祁说:【主人!格尔先生还没死!他还活着!】   与此同时,对面的人与司祁说:“司祁,你别多想,在那边好好学习,知道吗?你爷爷努力了一辈子,就是想你能在那边好好的……”   咻咻将老格尔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投影到司祁意识空间:【主人,格尔先生这些年为了给原主凑学费,一直不肯去医院治疗,是活活病死的!他还说他一个老头子多活一两年没区别,不如把钱花在孩子身上……】   司祁回想了一下原主记忆,老格尔演技很好,从来没有在原主面前暴露过自己的病情。偶尔的咳嗽和体力不支,全被老格尔用年轻时受了伤,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糊弄过去。但凡原主多问几句,还会被老格尔吼,说让原主好好学,学成以后要孝敬他老人家,否则他扒了原主的皮,让原主赶紧滚去学习。   原主每次都被骂的灰溜溜滚回卧室读书,私下里偷偷翻了翻家里和店里,发现确实没有找到病历与药片,确定老格尔真的没有生病,这才放下心。   只能说,两人这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等到老格尔把原主送去首都星读书,坚持了那么多年的老格尔就像体内最后那口气松掉了一般,身体彻底垮了。   他的病来势汹汹,有一天晕倒在店里,被熟人看见后送去了医院。   医院医生看了一眼就说没得治,把人送回家好好度过最后一段时间吧,老格尔醒来听到这话闷声不吭的,扶着墙就走了。   熟人不甘心,多问了医生几句,医生不耐烦地摇头,说这病早期还有的治,现在都这样了,根本没有治的必要。   他们这里是垃圾星,垃圾星的人生病以后是什么反应,医生比谁都清楚。   刚开始生病的时候不舍得花钱,想要拖着。等病重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想治又根本掏不出钱,干脆选择放弃。   因此在这个哪怕是断肢都能重生的时代,活活病死的人往往都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死于贫穷。   老格尔的反应完全没有超出医生的预料,他知道老格尔已经放弃了治疗,也掏不出钱来治疗,心里对这类事情都麻木了,说话时忍不住带上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熟人从医生的口吻里听出老格尔其实并没有患上绝症,想要治还是有办法的,只是需要钱,需要资源,需要大量休养时间和调理身体的条件。   如果有钱,老格尔还是能活下去的。   问题是他们没有,只能躺着等死。   心里差不多已经默认了老格尔命不久矣的事实,所以根本不想司祁因为这件事而伤心自责。   司祁从咻咻调查出的情报上大致弄明白了情况,看了一眼老格尔的病,发现自己手里有药能治,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对电话那头还在试图安慰自己的熟人道:“帮我转告爷爷,说我会请人将他接过来救治,让他一定要等我。”   熟人苦笑:“你一个学生……”   司祁:“您还不了解我吗?我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   熟人不讲话了。   司祁的聪明程度,在他们那片可是出了名的。除了人年轻了些,手腕尚且稚嫩,其他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一百个他们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司祁。   没准……司祁真的有办法呢?   司祁不可能会在有关老格尔的事情上胡乱开玩笑的。   熟人越想越激动,连忙一口答应下来,喜形于色的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老格尔,等你过来把老格尔接走的!”   至于老格尔会不会生气司祁的“不听话”,气恼熟人“背叛”了他,把他的病情告诉给了司祁。   哼,管他的呢!有本事老格尔再跳起来把他骂一顿,做不到的话就乖乖躺在病床上随便他们做什么吧!   第二天,班级里的学生看向司祁的目光都没有了往日的厌恶。   之前大家对原主只进行过冷暴力,真正过分的事情还没有愈演愈烈的出现,同学们想要转变对司祁的态度还是很快速的。   看和司远关系好的人还没到班级里,一些人主动凑上来和司祁说话,扭扭捏捏拐弯抹角的与他表达歉意。   见司祁并没有趁机嘲讽他们,沉默着接受了他们的歉意,他们心中越发觉得不好意思,特意多安慰了司祁两句,说让司祁想开一点,如果生活上遇到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来找他们,他们愿意帮忙。   司祁点头表示知道。   机甲训练课的时候,老师看过司祁和司远的战斗视频,对司祁的天赋极为欣赏,让司祁上前演示了一下最新的操作技巧,当着司远一张臭脸的面,满意的当众表扬。   许多同学因此十分佩服司祁,觉得他天分好,未来绝对会成为学校里的尖子生。   极个别看不起司祁乡下泥腿子出身的人也因此放下了对司祁的偏见,愿意用平等交往的目光去看司祁。   司祁在学校里的处境一下子变好了许多。   而这时,经过一整晚的情绪起伏,李昭然对比过司祁与李启然的基因,已经确定司祁就是他姐姐李启然的孩子。   李昭然清楚自己姐姐只生过一次孩子,孕检时检测报告显示李昭然当时只怀了一个,不可能是双胞胎——那他曾经疼到骨子里的司远到底是谁的孩子?   李昭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暗中拿到司远的体检资料,又大费周章弄到了司将军的基因数据,想要看看是不是司将军胆大包天驴了他们李家,暗度陈仓欺骗了他们那么多年!   结果却发现,司祁是李启然与司将军的孩子没错,而司远无论和李家还是和司将军,都无血缘关系!   这下真相大白,李昭然似被雷劈中,忙碌了一整晚没睡,第二天赶紧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父母兄弟。   李家那边震惊不已,飞速派人着手调查司祁的来历,以及司远为什么那么针对司祁,甚至带头霸凌司祁!   明明他才是鸠占鹊巢的人!他一个霸占了司祁那么多年好日子的假货凭什么?!   李家众人发散思维,联想司远没准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司祁就是司家和李家的孩子,他这是故意反过来栽赃诬陷!想要让所有人都把司祁当做笑话!   不然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仅仅因为父亲和别人的一段对话,就这般折辱那个同龄人。   等到查出司祁这些年悲惨的经历,知道司祁凭借自己的本事硬生生从那种地方走出来,李家人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他们看着手下人拍到的司祁照片,见司祁今天心事重重,不展笑颜。想想司祁昨天在和司远发生争执后,又得知对自己极好的爷爷身体衰弱已经快要撑不住……   李家人完全不是一句心疼就能形容的了,李奶奶悲恸的喊一声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外孙,身子一软当场晕了过去。   现场乱作一团,李昭然头大如斗。一边调查当年到底是谁故意这般害他李家,一边赶紧派人去接老格尔来首都星。   心里头琢磨着,要尽快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几位当事人,也就是司祁与司将军。   可能不光是他李家,包括司将军在内,也不知道自己白白给别人养了十多年儿子,亲生子却流落在外孤苦伶仃那么多年吧?   不过也是运气好,司祁那孩子刚从偏远星球回到首都,就这么巧的和司将军见过一面。   可能,这就是父子之间的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58347900的地雷~ 第265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等到手里的事情忙完, 李昭然准备亲自去见一见司将军。但是在那之前,他得先保护好他那可怜的外甥,不要让他再被那些喜欢踩高捧低的人欺负了。   想到这, 李昭然打了个电话,找堂姐约个时间见面, 还特意叮嘱堂姐,把她那个几年前考入综合大学的继子一起带来。   堂姐笑着说你想和楚沨说话, 直接在学校里找他就行, 干嘛这么麻烦。   又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在学校里出面照顾外甥不太合适,想着让楚沨出面?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小远。   李昭然听后语气复杂:“……你们过来就知道了。”   姐弟俩在一间隐私性极好的咖啡馆见面,听完李昭然的描述, 堂姐不敢置信的说怎么会这样, 楚沨拿出终端询问在学校里的同学, 同学很快把学院内部的八卦贴发给了楚沨, 三言两语说完了事情经过, 还直言不讳的评价说司远这事情做得太不光彩。   楚沨看着视频中的少年, 见少年面无表情的说“我无父无母,没时间和你们这群大少爷折腾”,手掌无意识握紧。   早就看过视频内容的李昭然听到少年的话语后眼中浮现出痛苦,低着头和堂姐说:“我看他是我姐唯一的孩子,这些年那么的疼爱他,可他呢?他是怎么对小祁的?”   堂姐犹豫着道:“小远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小祁的身份?”   李昭然一脸颓然:“我不知道, 正在查。”   堂姐抿了抿唇。   她知道李昭然为什么会是这反应。手心手背都是肉, 何况李昭然还真心实意的疼爱了司远那么多年,此刻心里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小远摊牌?”堂姐问:“总该让他知道的。”   李昭然听到这话, 神情不自觉变得有些狰狞, 声音听着像是咬牙切齿:“如果他真的不知情, 我不会插手他和小祁之间的纠纷,让他俩自己解决。可如果他知情,却故意针对小祁……”   堂姐叹了口气。   看来司远对司祁的做法真的触碰到了李昭然的逆鳞,李昭然嘴上说谁都不帮,可一边是失去司家继承人身份的司远,一边是背后有两家人支持的司祁,两边人发生冲突,谁倒霉那还不是明摆着的事。   更别提司远的做法看起来,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司祁的真实出身。可司远非但没有主动告知两边家长真相,还带人在学校里欺负司祁,当众驾驶机甲预谋让司祁丢脸,向大家展示司祁有多无能为力……   他这一番动作目的是什么,在场的都是人精,难免不会多想一些。   他们觉得,司远这是希望未来司祁哪怕身份曝光,大家对司祁的印象也依旧是无能、乡下来的蠢货、被一群人欺压过的小可怜……能够撑起司家门楣的,终究是他司远。   司远的行为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恶意。   鸠占鹊巢还不算,竟然一点不知道感恩,他这是把李家一群人对他的真心扔到地上来回践踏。   想到这里,堂姐对司远的好感消失,变得有些嫌弃。   本来他关注司远,是因为她弟弟总喜欢嘴上提起那孩子,继而她对那孩子一直很友好。   现在她弟弟都快恨上那孩子了,她还爱屋及乌干什么呢?自然是要和弟弟站在同一战线的。   于是她转头对继子说:“小沨,小祁那孩子不容易,你在学校里要多帮一帮他,知道吗?”   楚沨认真颔首:“您放心。”   楚沨是什么性格,在场两位大人都清楚,闻言松一口气,连第二句叮嘱都没再说。   他们商量好事情,忍不住在如何更好的保护司祁帮助司祁上聊了几句。从司祁的学习,聊到司祁毕业后的工作,是跟着司将军从军,还是跟着李家从商,说得十分起劲。   眼看着他们都从司祁的工作一路聊到司祁的婚姻大事了,楚沨道:“这些事情,还是先问一问小祁的意见吧。”   两位大人话音顿住。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的,他们下意识觉得司祁小地方出身没见识,对某些事情肯定不懂,不自觉给司祁安排了他们觉得对司祁最好的前进路线,却忘记尊重司祁自己的想法。   李昭然越想越不是滋味,叹了口气,难受的说:“我连小祁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堂姐安慰:“没关系,以后就清楚了。你不是说小祁很孝顺,对照顾他的爷爷很好吗?他一定会喜欢你们的。”   李昭然越发颓然:“都怪我们这群做大人的太没用了,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如果不是那孩子有出息,考进了首都大学,我直到今天都不知道那孩子在受苦……”   楚沨出言道:“我不会再让他受委屈。”   两位大人闻言很是欣慰:“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弟弟,无论他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他,好吗?这是我们亏欠他的。”   楚沨认真点头。   不需要两位长辈的叮嘱,在看到司祁的第一瞬间,楚沨心里产生了无与伦比的保护欲,想要照顾好这个孩子。   可能,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   *   如果不是李家动作那么快,查到司祁的身份后,立马热心的派人把老格尔接回首都星,司祁本来是打算自己着手去处理这件事的。   只是现在李家已经插手,司祁再动手运作,很容易被李家察觉。   但他什么事情也不做,默默等着老格尔自动送上门,明面上来看,好像也不太合理。   司祁沉吟片刻,动手在星网上注册了账号,然后……   开始了直播。   咻咻:【囧】   司祁笑嘻嘻的说:【这也算重操旧业】   咻咻想起几个世界前,司祁在全息游戏里当游戏主播的事,好奇道:【那您是要打游戏吗?】   司祁:【不,正好相反】   咻咻茫然:【和游戏正好相反?】   游戏的相反是什么?   咻咻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知道了!是学习!!】   【对】   司祁笑了笑,【你帮我去校园贴里发个评论,说我开直播了】   咻咻立马照做。   很快,那个被顶上校园论坛热门,有无数人关注的帖子里飞快出现了一条新的评论。   “你们发现没?那个司祁开了直播![直播间链接]”   “啊?司祁开直播了?他原来是主播吗?我还第一次听说。”   “直播什么?直播垃圾星的风土人情吗?(笑)”   “楼上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司祁在直播教学!!”   “啊?教学??他能教什么??”   “教怎么掌握机甲操作!”   “啥?!”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李张蒙,你不一直说司祁刚接触机甲没几天就打败司远很不可思议么?快点去看!”   “真的假的?之前我们机甲课的老师还在课堂上夸奖司祁呢,说他特别有灵性。我要把这直播间分享到班级群……”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的,许多在学校里听说过有关司祁的八卦,知道司祁在操控机甲方面很有一手的人,都顺着链接进入了司祁的直播间。   其中有军事管理系的学生,也有对机甲不感兴趣、但对司祁特别感兴趣的其他系的学生。   进入直播间后,众人看到的是一片星空。司祁选择的是以星空为背景的全息直播间,每位观众都是星空里的星星,正在一闪一闪发着光。   此刻小星星们冒出一个个气泡似的弹幕,司祁看了一眼弹幕内容,说:“看来观众大部分是我们学校的同学。”   “既然这样,那基础的知识我就暂时跳过不讲,先讲一下我对操控机甲的心得总结。”   学长们抱着随便看一看的心态,并不是特别在意。   与司祁同班的同学却是隐约察觉到司祁开直播的目的是什么,十有八九是为了赚钱。出于内心那点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愧疚,他们在直播间给司祁送了好几个小星星(打赏方式),表示支持。   还有人询问司祁,之前他和司远战斗的时候,那个鬼魅般的躲闪技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司祁看到这个询问,手指在空中敲击几下,身前浮现出一个操作台,对观众们讲解道:“那个是‘米斯特翻转’,我大致看过一遍视频,跟着模仿过几次。”   有学长闻言在直播间里科普起来:“米斯特翻转需要在同时间精准按下十几个按钮,每个按钮之间的间隔还有按下的时机都要把握对,难度还是挺高的。”   驾驶机甲比驾驶战斗机要难上许多,因为战斗机大致上只需要考虑上下左右等各个方向,而机甲却在这个的基础上多出了四肢,以及四肢的各个关节。如何操控机甲进行战斗,需要驾驶者经过大量的训练与学习。   很多人单单是学习如何让机甲正常行走,就花了很多时间,因为他们一边要保持机甲单脚站立时的平衡,还要知道一条腿抬起来的时候,机甲的脚掌、小腿、大腿的倾斜程度,前后需要按非常多的按钮。   等他们学会了走,下一步就要学会如何奔跑,以及奔跑时要怎么进行战斗,战斗时如何更好的躲闪敌人攻击……   其中需要进行的操作简直复杂到让人头皮发麻。   这也是想要进军事管理系,就必须要觉醒精神力,且精神力等级必须很高的原因。哪怕是智商极高的天才,没有精神力在背后支撑,也是很难长时间进行那么繁琐的动作的,这对脑力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司祁看到学长的那条弹幕,点了点头,说:“如果按照教科书上的操作,确实是需要接连按下总共十六个按钮,才能完成一整套的躲闪动作。”   有人听出了司祁的言外之意,好奇道:“那如果不按照呢?”   司祁:“不按照的话,只需要四个,其中还包括一个停止键。”   众人哗然。   有人表示不可能,也有人迫不及待的询问:“那你给我们表演一下,怎么做到四个按钮进行一整台动作?”   司祁便敲了敲操作台,星空中浮现出一个虚拟机甲,机甲正在匀速飞行。   司祁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击了四下按钮,画面中的机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进行了一个接近一百六十度的翻转,快速滑过一个极其微小的曲线,调转身形切换了一个方向,前后不超过一秒钟。   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等看到机甲停住后,才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我去,这动作有点帅啊!”   “我刚才一直盯着司祁的手指,他确实只按了四下!”   “但教科书上不是说要十几下吗??”   有军管系的学长冒头说:“教科书上都是最基本的内容,很多熟手都能做到简化按钮,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更多的动作……我听部队里的老兵说,他们很少会照本宣科的跟着教科书上的动作做,那样太慢了。”   一些学生眼珠子转了转:“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照着教科书学?直接……”   “别总想走近路,你横撇竖捺都没学会,就想写草书,写出来的只会是四不像。基础还是要打好的。”   那个学长说话也不客气,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对司祁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简化米斯特翻转的,但这显然不适合教给正在打基础的学生,你这是在误人子弟。”   司祁看了也不生气,平静说:“我这个就是基础。”   学长:???   学长都气笑了:“你方才那套动作,连我都不会,还基础??我都已经在部队里实习了好吗?!”   和年龄到了以后,通过自主报名的方式加入军队的军人不同。他们这种从学校里毕业,已经学了好几年军事管理、机甲操控的毕业生,是入伍后直接从少尉的军衔往上升,升迁速度比一般士兵要快上许多的。   不是因为他们情况特殊,是部队里的“VIP”,所以能够享受这种优渥的待遇。单纯就是因为他们懂得多,天分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   毕竟不是每个入伍的士兵都要求精神力等级必须超过B,且能够熟练掌握机甲操作,懂得如何调兵遣将的。但从军官系毕业的学生个个都能满足这些条件。   学长那番看似有些自视甚高的话,纯粹是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在部队里处于怎样一个位置。他觉得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基础?那他岂不成了连基础都掌握不了的蠢货了么?   司祁:“确实是基础,我想在场的人只要听完我的讲解,最后都能学会这个动作。”   学长按捺住情绪,一字一句的说:“行,那我就看看你是怎么讲解的!”   围观观众不说话,心里默默期待着司祁接下来的讲述。   司祁:“我刚才总共按了四个按钮,分别是‘中脊柱旋转’、‘上身后倾’、‘全体侧身’与‘停止’。”   很多没有报机甲操控这门科目的学生茫然了:“这都是说的啥?”   已经学过机甲操控科目的学生比他们更茫然:“这些动作能放在一起用??”   “可以的。”司祁现场给他们慢动作演示了一下,星空中的机甲果然慢吞吞转了小半圈,动作与之前一模一样。   司祁:“米斯特翻转的动作拆开来,就是‘小幅度转身’与‘身体躲开正面敌人攻击’这两个要点,在机甲保持匀速前进的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省略许多动作,直接转身,身体后仰……”   有观众忍不住反驳:“但中脊柱旋转一般是用在整体旋转的动作上,很少有……”   说到一半,他突然停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司祁:“没错,所以我们只需要在他旋转到一定角度的时候转为侧身,就能把它的动作固定住。”   很多学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轰的响了一下,有种新世界大门打开的感觉。   前文说过,学生们需要逐步掌握如何行走,如何奔跑,这是必须要学会的基础。   但是当这套动作被彻底掌握好了之后,奔跑和行走会□□作系统直接省略为一整套固定的动作,只需要按一下按钮就能自动完成所有行为,这种按钮被称作“快捷键”,就摆在基础按钮键的上方,灵活性没有手动的高,但胜在省事。   不然如果真的让驾驶员操纵机甲一步一步的跑完全程,别说驾驶员会不会觉得烦了,光这手指头都累得受不了。   而司祁说的“中脊柱旋转”就是一个快捷键,完整的一个流程是以机甲“脊椎”为中心,匀速且快速的旋转。   司祁利用这个动作,配上了后仰按钮,又在机甲旋转、上半身后仰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接上了“侧身”,这样机甲旋转后仰到一半,自动复原成身体站直的动作,同时还继续保持着身体侧身的幅度,等于一口气省略掉很多个动作,缩减了驾驶者在对敌时误触的概率,增加了反应的时间。   有观众尝试着在直播间操控了一下自己的虚拟操作台,惊讶的发现:“我的妈呀,我刚才试了两次,直接成功了!!”   “我也是?!”   “米斯特翻转原来这么简单的吗?!”   同样试了一次就成功的学长:“…………”   他做事也挺干脆,试了几次发现都能成功,直接在直播间里道歉了:“抱歉,我刚才太想当然了。你这个教程没有问题,并不是跳过最基础的内容,也不是出于巧合,只是省略和简化了需要按的按钮……”   军管系的同学看到这刚刚还y/~U|X~~i在和司祁呛声的账号,诧异道:“所以司祁说的这些其实完全能用?”   学长:“对,司祁的这个办法很稳定,不是歪门邪道,不会伤害到机甲,直接用就行。”   他和一些老兵学习如何简化机甲动作,减少按键的次数,老兵们一般也是这样的,利用快捷键的巧妙组合来完成新的动作,稳定不说,还很高效。   那给人的感觉,就和司祁方才展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简化某个动作并不算什么新鲜事,或许司祁并不是第一个这么简化米斯特翻转的人。但一个大一学生能靠自己的琢磨出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了,他的思维完全跨越了照本宣科的局限,进入了灵活运用的层次,老练的根本不像是个学生。   观众们深觉不可思议,突然觉得自己因为好奇跑来看热闹,还真是看对了。   司祁倒是挺淡定的,继续说:“刚才那个是回答观众问题,并不是这节课的重点。现在我开始讲述这学期的机甲课程,说一说我学习后的心得体会。”   经过刚才那一番讲述,大家对司祁的能力有了一定的肯定,对他接下来的课程大感好奇。抽空将直播间分享给身边同样在学习驾驶机甲的同学后,一个个专心致志的在直播间里学了起来。   摆正心态认真去听之后,大家发现自己好像越听越沉迷,似乎司祁教的东西,比老师还要好懂,还要有用……   每个世界都孜孜不倦教导身边人各种知识的司祁对此十分淡定:论起当老师,他可是专业的!   他回忆着原主手里的教材内容,以自己的方式重新排列所有知识点,飞快讲解着整套教材。   因为讲得深入浅出,十分简单易懂,全程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学起来太吃力,反而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似乎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天才,司祁说什么他都能飞快领悟。   短短两小时的课程,众人学到了大量的知识点,等到司祁说“这次直播就到这里”的时候,无数人疯狂挽留司祁,给他砸小星星,恳求道:“再多讲一小时吧,我还没听够!”   “是啊是啊,再多说一点内容吧!”   司祁无奈:“可我已经把这学期的内容都讲完了,剩下的内容我还没来得及学。”   众人:????   “啥玩意儿??”   “等下,司祁还在读大一?!我差点忘了!!!”   观众们看到这条弹幕,瞬间傻眼,然后纷纷哀嚎:“司祁才读大一,所以他只学了上学期的课程,啊啊啊啊啊!!!!”   “刚才完全没意识到,我还以为我在听老师讲课来着……”   “主要是我们问什么问题司祁都能回答的出来,根本看不出他是我们学弟……”   “所以我想学习什么东西,还得等他学完了再来教我??这话说起来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司祁我这里有大一到大四的所有教材,我等下全都发给你,你赶紧学啊,学完了就来教我们!!”   “等下,所以如果我彻底吸收完司祁方才教的内容,我就等于直接把这半学期的课程都学会了???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前面的,不是你厉害,是司祁厉害。他不仅自学完了这学期的课程,还把所有知识点全部融会贯通,熟练到哪怕出来教人,都能把人教会的程度。”   “妈耶,我算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司祁是天才了,他确实是。”   “我记得司祁是十四岁才开始上学,四年时间学完了我们十几年才学完的课程,直接考上的首都综合大学吧?我还记得我们学校的录取率是全星盟最低,是众所周知的最难考的学校吧?”   “在那种偏远又落后的环境下,都能考上首都大学,司祁真的是很厉害了。”   不少人看到这句话,回想起帖子上描述的司祁的家境,又回想起司祁方才展现出的天分,一边对他感到敬佩,一边又忍不住为他感到心疼。   看到有人给司祁投喂小星星,很多学生也赶紧给司祁送了一些礼物。这样不仅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还能帮到生活拮据的司祁,顺便督促司祁,暗示他以后这工作以后还能继续做下去,等于是一举三得!   否则万一司祁觉得直播没前途,用直播的时间跑去打工,再也不直播了怎么办……学生们可不是得表示表示,把司祁挽留住!   一时间整个星空都亮闪闪的,仿佛黑夜里洒满了银光,变得漂亮极了。   也是在这时候,一个账户名为楚沨的学生突然出现,一出来便给司祁送了好几个星海,附言:“教的很好,再接再厉。”   学生们望着面前的满天繁星,有点懵。   等他们反应过来后,直播间的弹幕立马炸了。   “等下,这是楚学长吗?!是我知道的那位楚学长吗?!楚学长也来直播间了?!”   “啊啊啊啊救命我离楚学长好近!!!”   作者有话要说:   --   = w =这次77走学神路线。   全方位学神的那种~   有多全方位呢,咱可以品品综合大学的综合二字……咳咳。 第266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如果说司祁的机甲教程, 在学院内引起了一定的关注,那么楚沨的到来,彻底将这个关注推向新一轮的高峰。   不少人第一时间将直播间分享给身边好友, 还有网上关注楚沨的粉丝同好群,告诉她们楚沨来了。   许多人看到消息当场蹦了起来, 顺着链接飞速涌入直播间。   直播间内,司祁看到楚沨出现, 让咻咻去查一下这个世界楚沨的身份。   咻咻很快给出结果:【原主舅舅的堂姐, 是主神大人的继母。主神大人的父亲,是星盟目前的最高执政官】   司祁脑子转的很快:【你特意提到原主舅舅,是想说楚沨过来找我, 和原主舅舅也有关系?】   咻咻:【对!】   【昨天下午, 原主舅舅找到了他堂姐, 拜托主神大人在学校里保护您, 让您不会被司远欺负】   【昨天晚上, 主神大人联系了军管系的几位学长学姐和老师, 拜托他们照顾您】   【今天,主神大人听说您在这边开了直播,过来瞧了瞧】   司祁撇撇嘴:【什么啊,我方才还以为楚沨这是要玩小可怜与金主的play,一见面就砸星币什么的】   乍一看到漫天星光,又在星光中看到楚沨的名字, 司祁还小小心动了一下, 思维发散展开各种幻想。   咻咻:【囧】   司祁哼哼:【没意思】   见楚沨也没有要继续勾搭自己的意思,司祁说了句下周同一时间再见, 便下线了。   一直期待司祁能和楚沨多交流几句, 让楚沨发言的众学生and新进来的粉丝:“…………”   就, 这么酷的吗?一句谢谢也没有直接走了?   心里暗戳戳想着如果司祁注意到自己,就开口表示出善意,心里腹稿打了一堆的楚沨:“…………”   众粉丝:“嗷嗷嗷嗷楚沨大大!!”   楚沨收回心神,在直播间里说:“下周这个时候我还会来的,各位下次见。”   粉丝们看到发言人的名字,越发激动了:“啊啊啊啊啊真的是楚沨!!”   “这个直播间的主播是谁?为什么楚沨说下次还会过来?”   “我下周一定来!!!”   还有人飞快点击了直播回放,看到竟然是在直播教学如何驾驶机甲,有点懵逼。   “楚大大喜欢机甲吗?我怎么不知道?”   “嗷嗷嗷,我宣布,从此以后我就住在这个直播间不走了!!”   粉丝中有人信息网极其强大,很快把司祁的所有情报挖的一清二楚:“这个主播也是综合大学的学霸,不过不是楚大大的同级,是一年级的新生。”   “这新生之前还和司家的小少爷发生过冲突,据传是司家的私生子什么的,不过后来又传只是个误会,是司家少爷故意碰瓷……等下,我记得司家小少爷和楚大大的继母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吧?综合大学的管理者之一,也就是李家的下任家主李昭然,要喊楚大大堂外甥。所以楚大大这是在当众表明司祁的清白么?还是在给他站队?警告司远不要再动司祁。”   “还有最后楚大大说,他下次还会过来,其实是在间接帮忙宣传直播间吧?司祁家庭条件不太好,大概是想通过直播挣钱,楚大大知道后就出现露个面,帮忙吸引人气……”   学生们看得瞠目结舌:“等下,你们这群粉丝也太可怕了吧,这才几分钟不到的时间,把人主播是谁,和楚学长什么关系都扒的一清二楚……”   粉丝们才不管那群学生有多震惊,做出最后总结:“以楚大大往日的作风,他确实很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司祁一个忙。”   “另外,他说这个主播东西讲得不错,那这主播的能力一定是有保障的,大家家里要是有谁对机甲方面的事情感兴趣,记得分享一下。楚大大想要做的事情,我们身为粉丝的一定要尽力帮忙!”   众学生:“…………”   不,不明觉厉。   就这样,司祁的直播间从学院内部一下子扩散到了学院外。   楚沨出现在直播间的新闻还小小的上了一次热搜,再次帮直播间吸引了一波流量。   不少人进入直播间,看了一次回放,懂行的人很快听了进去,不懂的人也因为司祁讲的都是最基础的知识,竟然一听就懂,不可思议的说:“我竟然能跟上那群综合大学学霸的进度,难道我也成学霸了??”   “万万想不到我竟然还有驾驶机甲的天赋,可惜年纪大了,想入行也晚了……”   这些留言吸引了不少网友点赞,很多人都说“我也听懂了”、“感觉很简单”,又有人专门去买了付费的机甲训练课程来听,发现那些课程一如既往的复杂难记,不得不感叹:“不是我们太聪明,一听就能懂,是人家这学霸会教人,教谁都能教的会。”   于是,因为质量过硬的原因,从楚沨那儿引流来的路人,挺大一部分都被留在了直播间里。   哪怕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真正驾驶机甲,哪怕他们花一辈子的积蓄都买不起一辆机甲,可就是有人很想掌握驾驶机甲的技术——不学白不学,学了也能在全息游戏里过一过瘾嘛!   买不起机甲,他们还买不起一款游戏么?   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这件事和身边亲朋好友吹一吹牛,说自己连机甲都会开呢?   可以想见,下次司祁直播间再次开启的时候,会有多少人等待在直播间里。   与此同时,吃了一个大憋,正想着找机会狠狠报复一下司祁的司远,终于从小弟口中听说了这个噩耗。   看着校园论坛上有关司祁和楚沨的八卦贴,大家都说楚沨这是特意站出来给司祁当靠山,司远接下来肯定不敢再来惹司祁。   司远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楚沨怎么会主动接触司祁?是凑巧的吧!”司远不愿意承认现实。   他的小弟苦笑连连:“我想楚哥应该不会那么空闲,专门跑去直播间看人怎么驾驶机甲。”   就楚沨这出身,肯定很早以前就有专门的教官过来教导他如何驾驶机甲了,何必还去网上学这些最基础的东西。   更别提不久前司祁刚和司远发生了争执,司远正准备想办法弄掉司祁所有的工作,让他连饭都吃不起,连学费都交不了,让他感受一下无路可走的滋味,这边司祁就想出了直播赚钱的方法,然后楚沨还专门到场留言,表示自己“下次还会来”。   这不是特意说给他听的,还能是说给谁。   司远咬牙切齿:“他为什么……”   因为李昭然的关系,司远和楚沨见过几面,两人相处的还算不错。   虽然只是点头之交的那种关系,但不到必要时候,楚沨不会和他撕破脸,让他出这么大的丑。   可楚沨偏偏就是这么做了。   司远牙关紧咬,下意识想要找疼爱他的舅舅求助,跟舅舅埋怨楚沨,让舅舅给他出头。   但想到楚沨是因为什么事情插的手,他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跟舅舅开口。   总不能说,我想教训一个我看不顺眼的普通人,楚沨不让,我过来找您帮忙吧。   就李昭然那脾气,不反过来教训他就不错了!   司远气闷的一脚踹开面前桌子,越想越觉得憋屈。   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蝼蚁而已,楚沨干什么非要与他过不去。这下学院里的大家会怎么看他,是不是在暗地里嘲笑他仗势欺人却踢上了钢板,连个垃圾星出来的土鳖都收拾不了……他这脸要往哪儿放!!   司远神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沉吟许久,忽然冷笑一声。   “不过是个捡垃圾的下等人,我倒要看看,楚沨能护得住你多久。”   哪怕现在楚沨一时兴起,出手帮了下忙,难不成楚沨还会帮他一辈子?   等以后楚沨忘记了这个人,他堂堂司将军府的大少爷,还会收拾不了一个毫无根底的家伙?   他总能找到机会,让司祁后悔当初顶撞了他,让他一辈子都郁郁不得志!   与此同时,司将军府。   司移山的心情绝不会比他表面上的儿子好到哪里。   看着面前的两份基因检测报告,司移山心里又气又怒,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惊喜懊悔的神情,难以置信的说:“他竟然是我的儿子……我的孩子早在几天前就和我见过面了……”   李昭然一脸感同身受的说:“是啊,若不是我凑巧看见了小祁的照片,我又如何会知道,我姐姐的亲生儿子,竟然考入了我治下的学院。”   明明知道司祁在综合大学,千防万防却防不住竟然有人因为这种小事给李昭然通风报信的司移山:“…………”   他扯着嘴角强颜欢笑:“是,是啊。”   李昭然:“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个事情,毕竟你也养了司远那么多年,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司移山:“…………”   司移山注意到李昭然称呼司远时的口吻,以前总是亲昵的喊着小远的人,现在直呼司远全名。若仅仅只是因为司远与他没有血缘关系,李昭然绝不至于如此,显然李昭然是震怒司远对司祁做的那些事情,才会如此生气。   李昭然对司祁的疼爱可想而知,若是让李昭然知道,他早就知道司祁的身份,且还故意挑拨司远和司祁之间的关系,目的是为了弄死司祁移植他脑袋里的器官……   那李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当初司移山泥腿子出身,参军后坎坷不断,幸而得到李家帮扶,才一路有惊无险的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从司移山之前那些年以为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能容忍司远留在自己身边就能看出,司移山并不希望和李家决裂。   此刻司移山心中有鬼,面对李昭然的时候态度自然更加收敛,完全不敢对司祁露出半点抗拒的情绪,这让李昭然很是满意。   他就是怕司移山不接受司祁,觉得司祁乡下出身上不得台面,比不上他亲自培养的那个假儿子,才亲自跑这么一趟,为的不就是司移山这个态度么。   他语重心长的对司移山道:“小远是个好孩子,他能从那种地方一步步走出来,全靠他自己的本事!四年学完人家十几年才学完的课程,和上亿人竞争入学名额顺利考进了星盟最好的大学,精神力等级更是到达了A级!这样的孩子要是好好培养,未来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司将军越听心里越在滴血,这么好的条件,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司祁在那种荒蛮的地方胡乱锻炼都能抵达A级的精神力,若是放在他的身体里,好好培养,未来哪怕突破SS级也不是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跑去移植那个婴儿脑袋里精神力只有E级的器官,那会让他实力大减。什么东西放在别人那里,都没有自身掌握要来得可靠!   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早知道当初就不多此一举,特意设局坑害司远了,直接等司祁一下飞船就把他绑架送进手术台该多好。   至于到时候李家知道司远的真实出身,会不会去追查那孩子的下落,会不会查到司祁的身上……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先把东西弄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司移山心中暗暗懊悔。   李昭然可不知道对面的男人在想些什么,如果知道一定会跳起来和司将军拼命。他见司将军神情里藏着懊恼,以为对方在自责自己这个当父亲的竟然疏忽得连亲生儿子是谁都不知道,出言安慰了几句,又补充说:“现在先别和司远说明真相,我要通过他,弄清楚藏在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这段时间,我们两家可以留出一个破绽,只让司远有机会接触到我们特意留出来的弱点。到时候谁威胁了司远,谁就是当年的凶手!”   司将军心中一动,想出了一条借刀杀人的毒计,配合的颔首:“就照你说的办吧。”   两人对着这件事商量了许久,半小时后,李昭然心满意足的离开。   回去路上,李昭然特意关注了一下老格尔的情况。   说来也是心酸,这位现在可是他外甥心中最重要的人。以后想要让司祁接受他们,这位嘴硬心软脾气差的老人,就是李家手里十分重要的敲门砖,可不得小心翼翼伺候好了。   至于如何让他外甥合理地知道这件事……   那就看他堂外甥的本事了。   堂外甥楚沨离开全息直播间,眉眼中有着些许无奈。   或许是司祁初来乍到首都星,没听过他的名字,方才在直播间里对他的出现毫无反应,也没想着与他搭话。   倒不是说楚沨自恋到觉得只要他出现,谁都应该笑脸相迎。   只是楚沨心里期待司祁的目光能看向自己,口中的话语能专门为他吐露。   结果对方根本不搭理他,转过身就离开了,楚沨心中郁闷,打开手机看了几眼少年的照片,这才起身去食堂那边“巧遇”。   司祁每天这时候,都会去食堂喝最便宜的营养液,一瓶只要一星币,多了都舍不得喝。   楚沨看到这条情报的时候,差点没心疼死。   这和每天每顿饭只吃米饭不吃菜有什么区别,他家孩子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司祁当然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意识空间里那么多从其他世界带来的事物还等待着他临幸,他才不喝没味道的营养液。买来的营养液全放在世界树的叶片里,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在其他世界用到。   不过听咻咻说,楚沨要来食堂找他,司祁老老实实来到食堂,站在机器人窗口买了一瓶营养液,回头就和楚沨碰上了,身体撞到身体的那种碰上。   司祁眼疾手快抓住险些落地的玻璃瓶,抬头懵逼看了眼楚沨,心说一句跟我玩碰瓷?   楚沨同样没想到司祁反应那么快,眼睁睁看着司祁一把捞起半空中的营养液,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被卡在了喉咙里。   然后,他就看到少年眼前一亮,脸上洋溢出楚沨再熟悉不过的,名为爱慕的神采,光明正大的对他说:“你是谁呀?”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楚沨便确定,对面的少年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头皮蹿过一阵阵酥酥麻麻的电流,脊背上的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不自觉变轻。   楚沨不知道自己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头脑完全空白,等到少年一脸期待的星星眼落入他的眼中,他才回过神来,喉咙干涩,强作镇定的说:“我是楚沨,刚才不小心差点撞掉你的食物,要不这餐我请你吧?”   放在平时,如果有人对他表示爱慕,他一定会礼貌的拒绝,并且把握好尺度的及时与对方拉开距离。   但此刻,此刻他身负长辈嘱托给他的任务,让他务必照顾好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他当然不能在这时候抛下对方不管,对,就是这样。   楚沨耳朵微红,与少年说:“你能给我这个表达歉意的机会吗?”   少年似乎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得寸进尺的索要赔偿。   但目光看向楚沨的脸,少年喜滋滋地抿唇一笑,欢快的声音响起:“嗯!”   楚沨身体瞬间变得轻飘飘起来,带着少年往食堂里面走。   旁边好像有一群人再看他们俩,可楚沨记不清,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身侧的小家伙身上。   小家伙也在偷看他,啊,这眼中充满爱恋又不得不强装镇定保持距离的模样真可爱,他果然应该是自己家的亲戚,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楚沨询问了司祁的口味,给司祁点了一份午餐。   司祁没有拒绝,只是一边吃,一边对楚沨说:“这份食物太贵重了,完全超过了那瓶营养液……”   楚沨:“这不算什么,我只是想表达歉意。”   司祁:“那你能让我表达谢意吗?”   楚沨暗藏期待的说:“当然。”   司祁:“下次换我来请你吃饭吧,好吗?”   他说好吗?他竟然问好吗?   当然好了!!   楚沨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司祁:“你说你叫楚沨,那刚才直播间里的人是你吗?”   楚沨:“对,是我。我离开直播间后,没想到在食堂又遇见了你,本来想和你打个招呼,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你……可能这就是缘分。”   司祁心中暗笑一声,脸上露出惊叹的,喜悦的神色,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楚沨:“对,这肯定是缘分!”   楚沨有种自己欺骗小孩子的感觉,良心突然受到了谴责。轻咳一声,对司祁说:“直播的收益是可以当天提现的,你为什么不用这笔钱,给自己买一些好吃的,当做奖励?”   司祁顺着楚沨的话说:“因为我要攒钱。”   楚沨:“攒钱买什么东西吗?”   司祁摇了摇头:“我的家人病了,我要接他到这里来治病。”   楚沨闻言一脸正色放下手中的餐具,对司祁说:“生病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发现后必须尽快治疗。”   司祁:“可不是么……”   楚沨见状,立马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先帮你把人接到首都星进行治疗,怎么样?”   司祁嘴唇抿了抿:“可是……”   “难道你想让你家人的病情一直拖延下去吗?”   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司祁所有的推辞,司祁小心翼翼的看着楚沨:“真的可以吗?学,学长?我会还医药费的……如果还不了,我就在你手下打工,打一辈子的工……”   一句怯生生的学长直接喊进了楚沨的心坎里,楚沨耳朵发烫,强行克制住内心激动,对司祁说:“不用这样,你是我非常欣赏的学弟,我舍不得看到你难过。”   司祁脸上的红晕肉眼可见的明显起来,小鹿似的眼眸一眨不眨看着楚沨,那目光里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直把楚沨看得要举手投降,请求司祁不要再这样。   ——他是不是表现的太温柔,太体贴,让小家伙误会什么了?   万一少年对自己情根深种,彻底喜欢上他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   那当然是接受啊!!(bushi   --   李昭然(拔刀):让你来保护我外甥,你特么保护到结婚证上去了!   楚沨(无奈):魅力太大,被一见钟情了没办法,怪我太优秀!   47(嘻嘻):玩不成金主play,玩一玩报恩play也是阔以滴~   --   你们太会取名了,司密达司机司法等等等等……司法这名字还多了一层讽刺意味,给司将军用刚刚好,妙啊。(为啥不用呢,因为这副本我都写好上传了啊,司移山413,扶额)不过第二部 的时候就不用再另外想名字了,美滋滋。 第267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明明是舅舅做的事情, 功劳却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楚沨有点心虚。   尤其少年似乎还因为这件事越发的爱慕他,若是事后被少年得知, 自己的接近与帮助,全都另有原因, 少年会不会觉得被他欺骗?会不会将他的举动全都归功于两人之间的亲戚关系?   不行,得及时挽救, 让少年透过表象, 真正喜欢上他这个人才行。   楚沨:“你很喜欢驾驶机甲吗?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或许可以请老师对你进行提前教导,毕竟你已经学会了这学期的全部课程。”   司祁摇了摇头:“并不是特别喜欢。”   楚沨完全没想到司祁竟然会这么说, “那你喜欢什么?”   司祁想了想道:“我喜欢学习。”   他一脸不好意思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楚沨好奇:“为什么?”   司祁凑近他, 用手挡住嘴巴, 对着他耳语:“我告诉你, 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楚沨心脏跳得飞快, 轻轻点了点头:“不告诉, 谁都不告诉。”   包括他家那两位长辈。(李昭然:喂!!)   司祁:“其实啊,我这名字是跟着一台学习机取的。真名是47,就是数字的那个47。”   楚沨惊讶:“为什么?”   司祁耸耸肩:“因为没人给我取名字啊,刚巧我在垃圾山上见到了一台学习机,每天抱着学习机学习,别的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我喜欢学习, 也喜欢那台学习机, 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和那学习机一样的名字。”   楚沨心疼的难以言喻,只想把面前的孩子揽进怀里抱一抱, 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全都送给他, 治愈他童年的不幸。   司祁:“考综合大学的军管系, 其实是我取了个巧。我怕自己考不上热门专业,看军管系报名人数没那么多,而且硬性条件的精神力刚好是我比较擅长的,就报了军管系。当时想着当兵很稳定,是铁饭碗。”   楚沨越听心里越难过,他家的孩子怎么会为这种事情发愁,上天对这个少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楚沨:“所以你其实不喜欢驾驶机甲?”   可司祁其实在这方面非常有天赋。   司祁:“没有不喜欢啊,我什么都很喜欢,来到这里以后,所有的东西都是新鲜的,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如果没有司远父子那两个人渣,原主本应该在这边度过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有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   可偏偏他遇到了,所以他的一切全都被毁了,无论是人生,前途,还是性命,通通都没了。   楚沨:“那,如果你能重新选择的话,你还想入伍当兵吗?想不想去从事其他行业?”   司祁想了想说:“我想当老师。”   楚沨微微讶然:“老师?”   “嗯,老师。”司祁道:“那台学习机就是我的老师,它改变了我的命运,我也想像它一样改变更多人的命运。老师是个非常伟大的职业,完全不逊色保家卫国的士兵。”   楚沨心中一暖,对司祁说:“只要你想,你就能做。”   只是综合大学,有师范专业吗?   回头还得问一下长辈们……   楚沨顺口问道:“你想当什么专业的老师?”   司祁一脸茫然:“什么专业?不能什么专业都教吗?”   楚沨:“…………”   看着少年一脸天真的样子,楚沨咽下去差点脱口而出的当然不能,硬是一脸正经的说:“能,当然能!”   司祁嘻嘻笑了起来:“我就知道~那台学习机就是什么科目都教的~~”   楚沨:“对,没错。”   司祁说什么就是什么!   *   “小祁想要当老师?当老师好啊,当老师多光荣!我身边的职工全都是老师!小祁这是想要在我身边做事啊,我们舅甥俩果然心有灵犀!!”   比楚沨还要盲目宠爱司祁的李昭然听完楚沨的描述,高兴的不得了。   “刚好我们学校有师范专业,可以给小祁安排转系!”   楚沨白天几乎降到零的智商,在面对除司祁以外的人的时候终于回来了,他对李昭然说:“小祁不是打算只教一门科目,他想什么都教。”   李昭然懵了懵,不解道:“什么都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李昭然想了想说:“他想开私塾?还是当家庭老师,一对一教导学生所有科目?”   楚沨:“都不是,小祁说他想开网课,直播教学。”   李昭然嘴巴张了张,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开网课好啊,开网课也是当老师,而且还不挑学生,这叫有教无类!好!”   楚沨:“…………”   就知道会这么说。   楚沨:“我把我手里的一些课程内容都发给小祁了,一些我不适合拿给他的,您看看,要不要您自己……”   这是主动给李昭然在司祁面前刷好感度的机会。   李昭然眼前一亮,连忙说:“行,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专心照顾好小祁就好!”   楚沨笑了笑,眼中盈着一层温柔:“我会的,小祁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   李昭然笑得合不拢嘴:“那是,我一看小祁这孩子就特别喜欢。”   楚沨趁机说:“我把格尔先生的事情与小祁说了,不过小祁似乎将这件事的功劳放在了我身上。”   李昭然完全不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家被偷了,十分大度的说:“没关系,小祁这么想很正常。”   楚沨含笑不语。   他可不会说司祁因为这件事非但更加感激他,还更加暗恋他了。   *   托司祁对首都许多事物都不了解,而楚沨非常热情想要帮助司祁的福。两个心照不宣的影帝(划掉)新认识不久的校友十分光速的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暂且不谈司祁如何老黄瓜刷绿漆,调戏白纸一片的老攻。楚沨在这段时间里,发现司祁虽然对许多事情都不了解,却对任何领域的东西都存在着超乎想象的敏锐直觉。他能极其快速的掌握一件东西的要点,捕捉到事物最本质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尚未萌芽的智者,总能给人带来新奇的体验。   所以与其说是他带着司祁熟悉首都各方各面的事物,不如说,是他们俩在相互成就。   楚沨可以很确定的说,自己从司祁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司祁非常适合当老师。   这一天,司祁按照约定,开始了第二场直播。   许多观众早早守在了直播间,等待司祁的到来。   其中小部分是上次实时看完了整场直播的同校同学,一部分是喜爱机甲因为司祁身上的综合大学学霸光环赶来取经。   还有一部分,或者说是比较大的一部分,是因为楚沨特意过来蹲守的粉丝。   这部分人对机甲完全不感兴趣,比起机甲更在意八卦。   可是整场直播看下来,他们发现自己竟然毫无防备的听懂了司祁的课程,一脸懵逼的心想难不成自己竟然还有驾驶机甲的天赋?   直到他们看见那群不知不觉已然成为司祁忠实粉丝的机甲迷/学院学生们说他们都听懂了,才略有些遗憾的明白原来不是他们突然觉醒了新的天赋,是司祁太厉害,讲课深入浅出,谁都能听得懂。   转念想起他们这次过来是因为楚沨,且楚沨最近似乎在学校里与司祁关系颇为亲近,于是纷纷说道:“司祁只学了四年就考上综合大学,真是学霸中的学霸,以后要继续和我们的楚大大当好朋友哦~~”   “学霸果然都是喜欢和学霸做朋友!”   “司祁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啊,我每天写作业的时候都快愁死了,每天压力大到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   “呜呜呜,我也好想考综合大学,和楚大大成为校友啊,可是综合大学分数线太高了,根本做不到……”   “司祁要是不仅仅只教如何驾驶机甲,还教我们怎么考大学就好了。”   网友们随意说着心中的想法,司祁却是将这一切认真收入了眼底。   看到不少人唉声叹气的表示自己其实也想考进综合大学,但是分数够不上,羡慕司祁只学习了四年时间,就考进了全星盟最好的学校,特别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司祁就说:“其实我在直播间里教基础知识也是可以的。”   观众们皆是一惊。   然后那些提出请求的观众立马激动的大叫起来,疯狂给司祁送小星星,希望司祁真的能说到做到。   司祁确实能做到。   他说:“反正都是直播,我直播什么都是一样的。”   “正好我每周有两天的周末休息时间,今天直播机甲课程,明天就直播基础文化知识。”   “你们可以说一说想要先学什么科目,我一门科目一门科目的往下讲,这样可以吗。”   星空上齐刷刷的飞过去一片的“可以”,还有人开始报名,写出自己最棘手最难以应付的课程。   最后还是数学以当仁不让的气势成为了第一名。   司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数学不是最简单的课吗”,引起全体观众的吐槽。   司祁装做自己没看见,“那今天晚上我整理一下教材,明天开始从小学开始教,一直教到高中毕业为止。”   不少观众心里暗自期待,纷纷表示没有问题。   一些已经当家长了的观众,更是立马决定明天要把自家孩子也带到直播间里学习。   他们寻思着,司祁既然刚接触机甲不到一个月,就教的那么好了。   那么已经学了四年的数学,怎么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这可是综合大学里出来的学霸老师,哪怕是私下里请来当家教,一小时的费用都不会低于大几百,现在竟然能免费听免费学,那不得赶紧过来看一看?   这么想着,这些家长还把家庭群里所有正在上学的孩子逐一艾特了一遍,又把直播间的链接分享到了孩子的班级群,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有的家长把消息发到班级群里的时候,被孩子老师吐槽别在这里发垃圾广告。   这家长心想自己这样做是不太好,那不是不给这老师面子么?正打算道歉,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其他家长蜂拥而至,都跟着老师指责这个家长不应该,一人一句的说个没完,把这家长气个够呛。   她翻了一个白眼,问老师:“您是综合大学毕业的吗?”   这老师语气不善:“你想请综合大学毕业的老师,就让你孩子去考市重点,我们这学校只有这条件,你看不上可以考虑转校。”   其他家长连忙接话:“没有的老师,您教的很好。”   “是啊是啊,综合大学毕业的师专生,一年总共就那么几个,全都被星盟最有名的那些私立院校抢走了,咱们这样已经很棒了。”   “想要请综合大学的人来教孩子,大不了私下里自己去请家教嘛。反正一学期也就万把块钱的事儿~~”   把链接发到班级群的家长见状呵呵冷笑,往上翻聊天记录撤回了链接,指尖用力地打下一行字:“行啊,有四年时间就考上综合大学的学霸免费教导孩子学习你们都看不上,宁可花上万块钱去外面另外请家教。我是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就让我孩子自己去学吧。”   真是好心分享还分享错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解气,特意附上了直播间观众们欢天喜地庆祝的弹幕截图发送到了群里。   内容发出去以后,班级群寂静无声。   那老师看完以后不说话了,他是知道司祁与司远那些八卦的,也清楚司祁偏远星球出身,十四岁才开始上学,十八岁考上综合大学的事情,还曾和朋友感慨过这人与人真是不一样。   他没想到司祁教别人如何驾驶机甲还不算,竟然还愿意教观众数学。这任谁看来都是天大的好事,他没立场反对司祁,更不敢说自己在如何学习这一块,肯定比司祁更厉害。   因为司祁如果在学校里,就是那种会被老师专门安排去参加全国竞赛,考完后可以直接准备保送的类型。   而他就是老老实实考高考进名校的类型。   家长们看完那名家长的发言,心中一紧,连忙翻回去找链接,发现链接被撤回了,心里直在滴血。   当着老师的面,他们也不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说一些其实我们也很想让那样的学霸来教我们孩子的话。只能私下里疯狂私信那个家长,希望她能把链接再发一次,对着她说了不少的好话。   这家长心里能理解那些家长如此捧着老师,是希望老师在学校里能对自己孩子好一点,于是没有过多的为难,只要过来找她的,她都把链接发过去了。   与她这边情况类似,基本上只要是了解了司祁的情况,知道司祁学习经历的人,都对这件事上了心。   他们一个个嘴里抹蜜的夸奖分享者,第一时间跑去关注了直播间,只等着司祁第二天的讲课。   就算是那些已经过了学习的年龄,但对学习还抱有热忱的人,听说这次教学是从小学开始往上教的,也陆续来到了直播间,就想着一路跟着司祁回忆知识点,把曾经丢下了的知识重新捡回来。   于是,等到司祁第二天拿着教案回到直播间,看到的就是实时收看人数暴涨到昨天的数十倍,嗷嗷待哺(?)等着学习的孩子(?)们。   司祁:“…………”   这个世界的人对学习那么热情的吗?   不都说数学是最让人头疼的科目,如果不是考试要考,他们都恨不得数学能够在世界上消失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司祁短暂的惊讶了一秒,很快调整好状态,说了句开场白后便直入主题,有条不紊的将昨天整理好的教案内容投影在直播间,从头开始往下讲。   和许多人昨天晚上事先设想过的课程讲法不同,司祁的讲课方式是这个时代的人从来没接触过的。   司祁总结了他在其他世界的一些学习经验,把其他一些文明十分发达的世界里的教课方法搬到了这里,并对其做了一些本土化的改良,让这边的人能够更好的接受这种教学方法。   很多人经历了最初几分钟的不适应之后,很快习惯了这种讲课节奏,不知不觉被司祁带进了他的课程内容里,完全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会发现自己其实正在听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数学知识。   可能很多人都很难想象,被一个院士级别的大佬手把手教导小学知识,初中知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享受。   司祁举重若轻的将很多复杂的知识点,用非常简单的方式告诉给所有人。为什么有的人听课一听就懂,有的人就是死活不开窍,因为他们没有get到那个知识点,而司祁直接把这个知识点明明白白展露出来,以所有人都能懂的最浅显的方式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许多正在读书的孩子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他们曾经一直无法掌握的知识难题,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一些早就把课本里的知识还给老师的大人,更是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回忆起了当初课堂上学过的那些内容,脑海里翻涌出无数的相关记忆。   不少人一边学习,一边感叹,心说怪不得说司祁是高材生呢,这学习思路可真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能把这些东西分享出来,司祁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哪怕司祁今天教完这节课就不教了,听完这场课程的观众,也记住了司祁学习知识的方法,以后再遇到新的难题,他们也会比一般人更加轻易的掌握新的知识点。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等到司祁说“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不少人茫然的看了一眼时钟,诧异的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再回忆一下之前自己学习到的内容,不少人长长地吸了一声,如同吃了一顿美味的大餐,心里无比满足。   还有人看司祁说完这句话,留下一句“下周同一时间再见”,转身就要走了,连忙给司祁送上了星星星河或者星海,感谢他的教导。   一时间,整个星空看起来格外璀璨美丽。   司祁看着忽然明亮起来的景色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直播间。   身后星空依旧耀眼,不少人留在这里,继续送着礼物,或者回放直播间里的课程内容。   司祁看回放的人有很多,让咻咻给自己注册一个社交账号,把他最近三节课的直播内容标上视频名字上传到星网上,方便未来没有来得及看直播的学生可以看视屏学习。   账号链接就直接贴在直播间的主播简介那里,一打开便能看到。   刚好,很多看完直播后疯狂想要给身边亲朋好友安利却苦于没有媒介的人,看到司祁上传的视频后,顺手就将它们转发了出去。   上千万人在同一时间自发宣传的效果是十分可怕的,很快的,司祁的账号关注数瞬间突破了百万,然后又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抵达了千万。   即便是在人口众多的星际时代,这也是个十分罕见的情况了。   社交软件的管理部门在监测异常数据的时候注意到了这点,发现账号的主人是个“普通”大学生,还只上传了几个一听就不怎么吸引人的教学视频,觉得这人十有八九是个刷子,背后有工作室在捣鬼。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们顺着账号往下查了查,准备查到证据就把账号封了。   谁知一路查到了司祁的头上,挖出了一大堆有关他的八卦,以及八卦之一的另一个主人公楚沨。   楚沨是谁,那可是自出生起就被众多媒体关注,二十多年来一直被动活跃在各大网络平台首页,被亿万网友喜爱的存在,是许多人心目中的未来执政官。   这样的人公开表示支持的人,能是那么没品的刷子吗?   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一路找到司祁的直播间,根据观众的留言发现司祁的课程的确有那么神奇,于是彻底放下了戒心,商量着是不是可以把司祁当做推荐对象,推送给一些比较关注学习、机甲领域的用户,这样用户每次刷新首页的时候,都有机会看到司祁的视频。   如何将质量优秀的视频推送给用户,让用户更加信赖他们的软件,也是运营方需要考虑的事情。   像司祁这样有真本事的人,他们是不会吝啬为他提供更多的机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   47:我要成为万民之师~~~ 第268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不知不觉间, 司祁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一个月。   司祁本来以为李家或者司家那边至少会先主动联系他,三方见上一面。   可李昭然担心幕后之人会像当年一样暗中伤害他的家人,鱼f希椟*伽不敢在这准备动手的时候主动与司祁见面, 全权将保护司祁的任务交给了楚沨。   于是司祁就看着李司两家大张旗鼓的折腾着合作事宜,还特意把两家的枢纽人物司远请来接手工作, 美其名曰锻炼未来的继承人。   司远本来还想着暗中报复司祁,让司祁面上无恙实际却有苦难言, 谁知两家长辈如此看好他信任他, 给了他那么重要的工作。   司远自觉责任重大,便没心思去急着碾死司祁,每天忙着处理一应繁杂事务, 跟着家长派来教导他的大人学习如何运营偌大的企划, 接触诸多他以前根本接触不到的机密信息。   十八九岁的年纪就接触这种工作, 使唤一群久经沙场的精英骨干们为他干活, 这种成就感可不是率领一群小弟在学校里耀武扬威能够比拟的。   司远的身边小弟一个个都对他羡慕不已, 不是所有人都像司远这么命好, 父亲明面上只有他一个继承人,母亲那边的亲戚也把他当自己人一样疼爱。这都不等司远毕业,直接把这么大的企划交到他手上,无疑是在向外界表明,司远就是未来司将军的继承人,是李家的心肝宝贝。   哪怕司祁现在傍上了楚沨这条金大腿, 在网络上小有名气, 可他再怎么样充其量就是个小网红,怎么能和司远比。   司远原先折腾司祁, 也是想着要立威, 告诉外界但凡让他遇到私生子, 下场都如司祁这样。   可现在司远身居高职,背后有两家撑腰,哪怕不特意做什么,也足够让那群私生子情妇不敢轻易冒犯,那是在找死。   司远对此很是满意,心想着等他彻底成为司家掌权者,这群私生子和情妇一个也别想跑,吃了司家多少东西全都给他吐出来不说,还要让这群人后悔存在于这个世上,碍了他司远的眼。   至于司祁么……   司远想起司祁当初当众给他脸色,让他丢脸的画面,冷哼一声。   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得罪了他还想平安无事,痴人说梦!   这笔账迟早得和司祁算一算,现在,暂且让他得意一段时间。   毕竟捧得越高,摔得只会越狠。   司远嗤笑一声,将手里的文件翻页,签下了自己的署名。   与此同时,司祁结束了直播,被老师喊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众老师看到司祁出现,望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   这段时间,网上有关司祁的消息越传越广。主要还是因为司祁教导数学的视频质量实在是太好,很多学生与学生家长看完后压抑不住心中激动情绪,自发为司祁做起了宣传。   一传十十传百,几周时间过去,几乎每个身处教育体系的人都听说了司祁的大名,看过他的直播视频。   甚至还有老师看完司祁的视频后大受启发,课堂上一改往常的教学风格,效仿起司祁的教导方法。   这办法确实有效,很多学生听完课程后都说原本复杂的课程变得简单易懂起来,学起来根本不费力,考试的时候分数明显比往常提高了一大截。   效果如此显著,其他老师见状赶紧跟着学了起来。   教育局的人闻风而动,仔细研究了司祁的教学方法后,暗戳戳讨论起是否根据司祁的教学方针,将教科书给修改一下,现在的这套课程明显比司祁的更加冗杂更加难懂……   由此可以看出司祁的这几次直播,造成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司祁所在学校的老师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比谁都更加关心司祁。   只是和外界人更加关心司祁教导的数学科目不同,他们关心的是司祁驾驶机甲的本事。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司祁开学的时候,连如何开启机甲的能源都不清楚,这些老师打死也不相信,那个在直播间里把机甲玩出花来的家伙,和不久前的司祁是同一个人。   但偏偏还真是。   如今司祁已经在网上上了四节机甲课,每节课都把一学期的重点内容给全部教完,也就是说他用一个月的时间,掌握了别人两年才能学会的东西,同时还得兼顾其他几门课程的功课,以及另一场直播。   假若司祁全心全意投入到学习机甲的驾驶中去,那么他能成长到何等恐怖的境地?是否能成为星盟里屈指可数的王牌机师,成为被记录进史书中的一员名将?老师们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司祁的天赋实在是太好了,别人只注意到他在学习领域的初测,却忽略了他在驾驶机甲方面的天赋!   这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   老师今天特意把司祁叫来,为的就是这个。   “如今班上的机甲课程,已经跟不上你的学习进度了。我问过你那门课的老师,他说最好给你进行一对一单独教育,这样才不会耽误你的天赋。”   其实老师们还嫌弃学校里的课程根本不够司祁学的,恨不得请部队里的教官过来给司祁训练。   只是司祁现在到底还只是个没入伍的普通人,这件事只能悻悻作罢。   老师说:“一个月后,就是全星盟所有大学之间的机甲联赛。往届各个学校派出的都是三年级的学生,偶尔会派出实力好的二年级学生,这次,我们想试试让你参加比赛。”   司祁对此没什么太大意见。参加比赛挺好的,只有他名气变高了,他的课程才更有说服力,大家才会想要来看他的直播,学习他教授的东西。   只是……   老师说完这句话,又苦口婆心的对司祁道:“直播终究不是正途,你不能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在那些事情上面。”   司祁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做的事情很有意义。”   老师说话比较直白:“我知道,你直播是为了赚取生活费和学费。只要你愿意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并且取得不错的名次,这次的奖金全部归你,学校这边也会另外给你发一笔奖金,并且从此以后你在学校里的所有学杂费全部减免。你不需要在生活方面有任何的压力,那些事情我们会为你处理好,你只需要专心学习。”   司祁看了老师几眼,把刚才的话更加仔细的解释了一遍:“我是说,我觉得教书育人是个非常有意义的工作。”   对面老师一愣,不知道司祁怎么突然说这个。   司祁:“您知道我出身在偏远星球,那边的教育资源非常紧缺,很多人根本没办法读书,一辈子都无法知晓首都星很多人一出生就能接触到的常识。”   老师沉默下来。   司祁:“我直播确实是为了赚钱,可您应该也清楚,以我的能力,想要赚钱绝对不止直播这一个门路。但我依旧选择了直播教学,因为这是我喜欢的工作,我觉得这个工作很有意义。”   司祁视线直视面前的老师,语气认真:“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很羡慕那些能够上学的同龄人,我知道想要读书却无法做到的痛苦。如果我把这些课程变成一部部视频上传到网络上,大家只要能连上网就能接受系统的教育,世界上就会少很多像我一样的人。”   老师越听眼神越柔软,看向面前的少年,声音温和:“老师明白你的意思了。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实现梦想更重要的,既然你想好要做,那就去做吧,你有捍卫你理想的权力,老师支持你。”   司祁笑了起来:“谢谢您。”   老师:“不过你空闲的时间,还是跟着要去参加比赛的学姐学长们进行单独的教学,有老师会专门指点你们训练。”   司祁说:“这个没问题,我可以配合学校的安排,进行系统的学习。”   老师看司祁态度诚恳,就加重语气,认真叮嘱:“你既然不肯放弃直播,就要加倍的努力。那些和你一起参加比赛的学姐学长连日常的课程都暂时停止了,每天都在训练室里进行训练,你如果跟不上他们的进度,学校这边是会把你直接刷下来的。”   司祁笑了起来,“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老师很是欣慰,故作严肃的叮嘱了几句,让司祁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天赋好就小看了其他人,见司祁确实听进去了,才让他离开。   离开前,老师把司祁的校园号码发送给了训练老师,让他把司祁带到训练室。   训练老师看这老师说司祁非但不会停止周一到周五的课程,只在周末两天的休息时间参加训练,而且训练的那两天时间里,还要空出时间给司祁去直播,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打电话和那老师问了问,得到那老师的一番解释后,训练老师只好作罢,说了句“他要是实力不够,跟不上进度,我会直接把他踢出队伍”。   司祁老师说:“没关系,那孩子心里有数。”   于是训练老师就给司祁的联络号发来了定位,让司祁过来一趟,和训练室里的学长学姐们见上一面,了解一下比赛的大致流程。   司祁本来说好要去的,结果半路上楚沨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老格尔抵达首都星了。   司祁二话不说停下去训练室的脚步,重播过去给训练老师说自己不过去了,下周再去。   训练老师差点没给司祁气死,隔着终端骂了司祁两句,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站在训练老师对面,被老师喊来认识新成员的众学长学姐们:“…………”   这次的新成员有点叼。   *   司祁踩着学校里免费租借的悬浮滑板,飞快赶到了校门口。   楚沨就在门口等着他,见司祁到了,操控智能系统把车落下来,让司祁上车。   司祁显得有些兴奋,坐在楚沨对面开口就问:“爷爷什么时候到?”   楚沨笑着说:“飞船会在半小时后抵达首都星。”   司祁激动地揉了揉手心:“太好了,那医院……”   楚沨:“放心,我已经帮你提前联系好了。”   司祁看向楚沨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和依赖:“楚哥,你真好!”   楚沨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轻咳一声,说:“这是应该的。”   司祁追问:“为什么应该?因为我是你的学弟吗?你对每个学弟都这么好?”   楚沨含糊其辞:“……差不多吧。”   司祁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掩饰失望的说:“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所以你才对我格外的好。”   楚沨见司祁说完这句话就不说了,眼睛忍不住瞥向少年。忍了忍,没忍住,说:“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只单单对你……”   司祁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看着楚沨。   楚沨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可还是把话说完,对司祁道:“如果是别人,我不会特意为了他去做这么多事情……”   “我就知道!”司祁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对楚沨说:“那楚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沨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因为长辈们的叮嘱?   可如果没有这个,该做的事情,楚沨觉得自己也都会去做。   他甚至有些恼火,为什么当初要接受长辈们的那些请求。这样等以后司祁知道了他们俩之间的亲戚关系,是不是会怀疑他为司祁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还不等楚沨想好未来真相大白时该怎么和司祁解释,司祁突然从对面的座位坐到楚沨身边,眼神澄澈,如同最单纯的小动物,将自己最本质的一面展露给对面的人。   他说:“楚哥,你是不是只对我这么好。”   楚沨想了想,点了点头。   司祁脸上扬起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凑近楚沨一点,身体靠过来,对楚沨说:“那楚哥,你是不是和我的想法一样?”   想法?什么想法?   少年喜欢自己的……那种想法?   楚沨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响起,情不自禁地注视着少年的眼眸,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声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司祁听了以后笑得格外开心,一把抱住楚沨,仰起脑袋对他说:“那以后我们谈恋爱好不好?我一看到你就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   楚沨只感觉浑身酥麻,人生在这一刻达到了幸福的顶峰。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后背,将脑袋轻轻靠近了少年的脸侧,“我也喜欢你。”   沐浴露清新的柠檬香气从少年身上传来,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胸前,楚沨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无与伦比的满足。   车子在二十分钟后抵达了附近的航空站。   司祁牵着楚沨的手前往接站点,和楚沨说:“爷爷身体怎么样了?”   楚沨:“目前状况比较稳定,但想要把身体彻底调理好,还需要一段时间。”   李家派人去接老格尔的时候,直接把医生也给带过去了。抵达垃圾星的时候,医生先给老格尔的身体做了检查,确定情况没有紧急到必须要在垃圾星做手术的地步,就用仪器给老格尔调理好身体状况,稳定住病情。等老格尔到了首都大医院,那边医生再用最好的设备给老格尔解决问题,保证绝对不留任何隐患。   与此同时,一直在垃圾星照顾老格尔的那位熟人也被请了过来,防止老格尔在路上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心理上会觉得不自在。   熟人一点也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好的,光是免费去首都星这件事就足够他吹嘘一辈子的了,更别提坐的还是私人飞船,吃的还是垃圾星里根本吃不到的美味。   这一个月的时间简直幸福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小祁这孩子真是有本事!”熟人不止一次在老格尔面前这么夸司祁,夸得老格尔这个刀子嘴都没理由再嘲讽司祁什么,因为……根本说不下去啊!   这条件好的想要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毛病,老爷子只能悻悻闭嘴。   别看他脸上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嫌弃司祁乱花钱,心里头其实也是很得意自己养大的小孩儿竟然这么厉害的。   于是,当司祁在航空站看到老格尔的时候,老格尔难得没有一见面就对司祁进行嘴炮攻击,任由司祁抱着他,没有像平时那样把司祁推开,眼神飘来飘去,嘴里说着“你是吃奶的娃娃吗,见到人就撒不开手”。   司祁就看着他只管笑,“爷爷你气色看起来真好。”   老格尔哼了一声,任由司祁握着他的手,权当自己没注意到。   其实,老爷子也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小家伙。   当初送司祁上飞船的时候,老人都以为那是他们俩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谁知道竟然还能有这一天!   老人看着司祁陪他上了专门的疗养车,有点纳闷跟在司祁身边,样子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的年轻人是谁。   又见一路上精心照顾着他的护工医生全都一脸尊敬的和楚沨打招呼,对司祁的态度还不如楚沨,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难道这群人不是司祁请来照顾他的?   老人微微皱眉,一路上观察着司祁和楚沨之间的互动。   司祁明面上当着大家的面,介绍说楚沨是他学长,可老人想起司祁以前在学校里,可从来不跟其他同学关系这么亲密。   看看两人眼神对视时那黏糊劲,老人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   他这才刚和这孩子分开多久啊!那臭小子就被人给骗走了!!   而且还是个看起来特别有钱有势的家伙……   这人会不会看不起司祁,会不会觉得司祁偏远星球出身,没见识,没本事,背后没有靠山,随便欺负司祁?   想得更严重一些,万一司祁是因为他这个糟老头子的原因,才不得不拜托这个人,导致两个人在一起,那他岂不是成了司祁在这家伙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拖累?!   老人越想越气闷,一旁护工看仪器显示的数据不对,跑过来查看情况,问老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老人死犟着不说话,还是司祁一眼看穿老人板着脸的表情下内心的想法,走过来说:“爷爷,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老人别过头去:“哼,我看你这小兔崽子就烦!”   楚沨听后微微蹙眉。   司祁:“那你就别看我,看楚哥,楚哥可讨人喜欢了。”   楚沨:……?   老人更气了,瞪着司祁:“你这臭小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司祁:“没有啊,我就想说我楚哥人很好,爷爷你一定会喜欢的。”   老人烦躁的看了一眼楚沨,只觉得这英俊的年轻人面目可憎,不但拐走了他的小孙孙,未来还可能利用他这个老拖油瓶胁迫司祁。   司祁:“楚哥对我可好了,之前我听说爷爷你生病,急得到处找工作,想要快点挣钱。”   老人立马坐不住了,气得不行:“我说了让你在这里好好学习,你去找什么工作!!你这臭小子从来不听我的话,以为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司祁:“没有啊,楚哥劝住了我,说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让我不要担心,主动提出要接爷爷你过来治病。”   老人听后,这才气顺。   知道要劝司祁好好学习,楚沨这点做得还是很符合老人心意的。   司祁又说:“还有啊,之前学校里有人欺负我。”   老□□头立马硬了,“谁敢欺负你!你现在带我去学校,我看哪个小兔崽子敢在学校里乱来!”   司祁继续说:“但是现在没有了,楚哥都帮我解决了。”   老人:“…………”   你说话能别这么大喘气吗?   司祁:“而且啊,我刚来首都星,很多东西都不认识,闹了好多笑话。是楚哥手把手教我学会的,给我省了不少麻烦,少走很多弯路。”   老人:“…………”   司祁:“还有还有……”   老人哪儿还看不出司祁的目的,咬牙切齿的道:“行了,知道你楚哥对你好!”   这臭小子,被人迷住了不算,见家长的时候还急着给对象说好话,胳膊肘净往外边拐!   真是讨厌死了!   司祁嘿嘿一笑,对老人说:“您还不知道我吗?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门清的很。”   老人不说话了。   就这点上,老人确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从小在垃圾山里长大的孩子,对别人的恶意总是格外敏锐的。   没看别人总说他性格差嘴巴毒,认为他凶神恶煞不好相处,只有司祁这个臭小子根本不在意他的脾气,一如既往的对他好吗?   司祁知道老人外冷内热,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司祁握着老人的手,对他说:“我以后会好好孝顺您的。”   老人心中一软,正要开口说话。   楚沨见缝插针的表忠心:“我也是。”   老人笑容一僵,气急败坏的喊:“谁要你孝顺了!谁承认你了?!别想占我孙子便宜!”   司祁咯咯直笑。   作者有话要说:   --   不久后得知这件事的李昭然:我刀呢?我刀放哪儿去了?   楚沨: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269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把老格尔一路送到了医院, 司祁陪着老格尔做了一套全身的检查。   确定老格尔的病症在这边并不算什么特别麻烦的问题后,司祁让老格尔在病房里休息,陪熟人叔叔去附近的酒店给他开了个房间住下, 又给了叔叔一张卡,让他随便花。   熟人没要, 摇着头说:“我用不着这些。”   司祁知道对方在顾虑什么,笑着说:“您放心, 我手里有些存款, 支持你们吃穿住用完全没问题的。”   熟人依旧摇头:“你一个学生挣钱不容易,这边花销大,还是算了。”   司祁:“没有不容易, 我现在在网上直播教书, 收入还是可以的。”   熟人一愣:“直播教书?”   司祁:“是啊, 而且现在还挺火的呢。大家都知道综合学院是星盟最好的学校, 而我又是用四年时间跳级考上的综合学院, 在学习方面很有一套。”   熟人也不笑话司祁自吹自擂, 因为这是他们那一片的人都公认的事实,司祁确实特别会学,每个老师见了都说他聪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司祁:“所以我就在网上教大家如何提高成绩,如何更有机会考进综合大学。您知道每年高考的竞争压力有多大,不光高考, 就是小学初中, 都有不少人在发愁自己的成绩。我就教他们如何学习,有很多人都在跟着我学。”   熟人越听越觉得靠谱, 高兴的说:“这个好啊!小祁你不是最擅长学习了吗?我看你以前那些同学就总爱找你问问题, 你要去教人学习, 肯定比谁都厉害!”   司祁笑眯眯的:“是啊,所以您不要担心我挣钱的问题,我现在已经不缺钱了。”   他把卡塞到熟人手里,对他说:“您要是不花,我还得花心思去特意买来给您,万一买的不和您心意,这钱都花不到刀刃上,多可惜。”   熟人高兴看着司祁,有些局促,也有些欣慰。   司祁:“您买东西的时候,可以顺便买一些给爷爷,不然我平时在学校,总有一些事情照顾不周。爷爷那性格您也清楚,他肯定不会主动和我说……”   熟人点点头,应下了:“这事儿没问题,我既然过来了,肯定会把你爷爷照顾好的。”   司祁笑着说:“我当然放心您了,有您在我上学才不会分心。”   熟人忍不住念叨:“你就好好读书,不要担心你爷爷,那医生都说过了,就是个小手术,做完就没事了。你爷爷最在意的还是你的学习……”   司祁认真听完,又和熟人说了一会儿话,表示等爷爷病好了,就带着他们俩到首都好好玩一玩,然后在熟人的催促下离开了酒店,跟着楚沨回到了学校。   回去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司祁看着“新交”的男朋友,向他讨要了一个吻。   在感情方面完全白纸一张的楚沨脸红的不行,在司祁的调戏下很快就溃不成军。   面红耳赤的和老司机司祁交换了一个亲吻,楚沨魂不守舍地目送司祁蹦蹦跶跶离开,今天晚上回去是别想好好休息了。   随后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五个读书日,司祁都在楚沨的陪伴下去看望了老格尔。   那个险些让老格尔丧命的病,在这边确实就是一个小麻烦。如果能够早期治疗,甚至只需要喝几瓶药就能解决,完全不需要做手术。   眼下司祁目送老格尔进手术室,不过半小时的时间老格尔就被送了出来。   创口非常小,打完针以后吃几顿营养餐,三天时间就能治愈,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倒是老格尔年纪大了,年轻时候不注意调养,浑身上下各种毛病一大堆,反倒让医生们多费了一些功夫,让老格尔在医院里多住了一段时间。   老格尔还挺不高兴,觉得这些病有什么好治的,总担心他花的钱越多,司祁在楚沨面前就越抬不起头。   虽然司祁总说他直播挣的钱挺多,可再多也不至于轻轻松松承担首都最好的医院连续一周的单人病房费用,还请那么多医生专门为他诊治……   花钱不算,用的人情可不是靠钱就能还清的。   司祁看老格尔心理负担那么重,也没勉强他。   把人请到租来的房子里住下之后,又在老格尔和熟人叔叔饮用的茶水里放了一些从其他世界带来的调理身体的药剂,确定老格尔身体健康的比小伙子还壮实后,在老格尔和熟人叔叔的“驱赶”下回到了学校。   第二天是周末,司祁下午要开直播,上午必须得去一趟训练室。   上次训练老师的怒吼声犹在司祁耳边回荡,司祁可不想拂了特意为他争取到这个机会的老师面子。   一大早赶紧跑到训练室,和最近一个月都在训练室里吃住的学长学姐们打了招呼。   学长学姐们老早听说过司祁的名字,知道司祁的那些事情,心里清楚司祁在驾驶机甲方面的天赋,倒也没有特别怀疑他有没有资格进训练室。   就是一些排名比较靠后,很有可能拿不到比赛名额的几个人看司祁挺不顺眼,心里暗戳戳的想司祁态度如此吊儿郎当,说不准进来不久就被教练直接刷下去了,只想着等会儿教练过来给司祁一个下马威,最好把司祁扫地出门了才好。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给司祁脸色看,嘲讽司祁……   他们倒是想啊,可是上一个这么对司祁的人还是司远,司远现在都被学校里的人背地里冷嘲热讽成什么样了。   尤其楚沨和司祁走得还很近,不少人都想通过司祁的关系去结交楚沨,他们又不傻,干什么非要主动撞到枪口上,得罪了司祁。   大不了凭真本事说话嘛!   他们学了三年的机甲驾驶,因为成绩优秀被各个班级的老师推荐进入了训练室,最近每天专心致志地进行特训,实力进步飞快,难道真会输给接触机甲不过月余的新生不成?   这么想着,训练老师来到训练室,一眼看见站在人群里的司祁,表情特别冷淡。   司祁自知上次做的不对,主动上前道了歉。   少年说话声音清朗,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并不会让人讨厌。   听他有条不紊说明了原因,解释说是家里的老人从家里过来治病,担心老人家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过去把人接来送去医院做检查,然后安排手术。   老师一听,心里的火气当下就去了三分。   他从同事那里听到过很多有关司祁的八卦,知道司祁家里有多不容易。闻言并没有过多为难司祁,对司祁道:“你先跟我过来进行测试。”   司祁知道对方这是原谅自己了,和旁边站着的学长学姐们笑了笑,一群人围着司祁跑到虚拟训练舱。   老师随便指了个人:“你先和他打一场,试一试实力。”   司祁心里权衡了一下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水平,动作迅速的爬进了训练仓。   那几个排名末尾的学生拳头握紧,心里期待着司祁表现不佳,最好是连加入训练队的资格都没有。   比赛很快开始,屏幕上,这几日每天都在进行大量对战训练的学长手握武器飞快冲向司祁,双方在战斗打响的第三秒就碰撞到了一起。   只是交手的第一时间,很多人就看出了不对。   “咦,司祁反应很快啊。”   “操作尚且稚嫩,可意识确实不错。”   “啊,这里反应慢了一点,可惜了。”   排名靠后的几个学生越看心越沉,司祁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虽然及不上他们,但临战反应可圈可点,完全不比一开始刚刚加入训练队的他们差。   教练站在一边没说话,看着司祁撑了三分钟后被学长打败,一脸无奈的打开训练仓门。开口拦住了YUX-|I准备起身的司祁,对另一个人道:“你上去,和司祁试一试。”   学长没有废话,直接上去钻进了训练仓,司祁见状也把仓门再次关闭了。   这回,司祁硬是撑到了五分钟。   站在屏幕前的众人不说话了。   好半晌,才有人吐出一句:“他刚才不小心吃亏了的那几个地方,是不是这回完全没有再出现了?”   “之前他还不会林思渊(上一个对战折)那一手的吧?怎么这回突然把林思渊的招数给用出来了?”   众人越看越觉得细思恐极,末尾的那几个学生脸色彻底白了,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这次仓门打开,里面赢了的学生表情纠结的走了出来,估计也是看出了司祁那强到吓人的天赋。   教练点了第三个学生,这学生一脸苦瓜的坐了上去,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次的司祁发挥出的实力和之前两次完全不能比拟,没有了反应慢的缺点,还吸收了前面两个对手的长处,打着打着,这人甚至有种自己在面对那两位同学的错觉,满头热汗的硬是和司祁缠斗了许久,才在时限到来的时候,靠着些微的损耗率优势,勉强获胜。   这次,站在外面看热闹的学生们彻底不说话了。   简直是怪物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司祁的前后表现,谁都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天才!   教练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想起上周自己竟然答应司祁一周只过来训练两天,恨不得甩当时的自己两个耳刮子。   这都说的什么话!!   看着司祁走出训练仓,脸上没有一点汗,只是露出些许郁闷的表情,教练看向司祁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宝贝蛋,对司祁道:“司祁啊,等下你和我打上几场,边打边看哪里有不足,哪里还能再抓紧。”   其他学生闻言,都没嫉妒司祁能够得到教练的单独指导,差不多默认司祁接下来肯定会占据一个比赛的名额。   司祁笑着说好,然后在教练见猎心喜的情绪下,与他打了足足一上午的模拟对战。   嗯,一上午的时间,二十多场的战斗,差不多足够了吧。   教练一脸恍惚的爬出训练仓,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抱头怀疑人生。   旁边几个对战仓里,学长学姐们正在一对一的进行对战训练。   偶尔有人打完后出来交流心得,交换对战对手。   司祁在一旁旁听,插嘴道:“其实这时候不退避直接反击更占优势吧,比如说用莱斯特冲刺。”   学长学姐们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司祁:“因为莱斯特的速度足够错开对方的追击,而且学长用的武器是长.枪,在远攻距离上具有优势。”   学长若有所思。   司祁又对着学姐说:“刚才学长退避了以后,其实学姐不进行正面攻击,选择背刺更能打断学长的回防,虽然伤害比较低,可学长却不得不继续退避,我们可以用积累的小伤换来更大的损耗率。”   一旁坐着怀疑人生的教练听到这些话,注意力不自觉飘向了这边。   本来还在郁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妖孽,学生太聪明了也不好,都没东西可以教。   结果就听到司祁突然指点起了其他队员,而且说的东西还挺言之有物!   教练立马想起来,他最初发现司祁,还是因为司祁在直播上教导其他学生驾驶机甲,认为司祁学习速度特别快,说的东西都说到了点子上。   可他怎么只注意到司祁学东西快,就忘记司祁教东西也教得好呢?!   教练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心道这小子不光飞快从新加入成员变成了正式成员,还要从成员变身为教练??   倒也没有阻止司祁和另外两个人的探讨,让那两人听完司祁的建议后重新战斗一边,拉着司祁去看其他几个训练仓的战斗,让他评价两边人的水平。   司祁每次都说到了点子上。   即便偶尔有因为经验不足错漏的地方,可不用教练解释,司祁说完就自己反应了过来,沉吟片刻,就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   教练这回是真的心服口服,彻底没话说了。   司祁见状,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他虽然想要参加比赛,可是用一个月的时间慢慢完成蜕变,不断跑过来参加训练,一点一点变强,他也实在是懒得演。   干脆就把天才之名坐实好了。   反正原主本来就是聪明的很。   教练看司祁通过这种方法,能够更快的了解战斗上的对错与优劣,干脆让司祁停止战斗,转而去给学长学姐们分析。   那些排名靠后,几乎确定会被司祁挤掉名额的人对此很是郁闷。   司祁进步飞快,强烈打击到他们自信心也就算了,怎么教练还让司祁过来指点他们战斗,这不让人心里憋闷么。   可听到司祁切中要害的分析,每次都能有效弥补他们的不足,快速提高他们的实力。   他们看像司祁的目光顿时变得火热又积极。   被挤走了名额算什么,他们参加比赛后能不能拿到前几的名次都不一定!若是能在比赛前确确实实的提高实力,这才是真正能帮到他们的!   一时间,什么不满啊嫉妒啊,通通都被抛到脑后。   一群人挤到司祁面前,拜托司祁帮忙看一下自己刚才的战斗记录。听到一句有用的建议,都高兴的见牙不见眼,飞快拉着身边的伙伴去训练仓打上一场。   教练看着一群年轻人生龙活虎的模样,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看来这次比赛,他带出来的学生,成绩都不会差了。   就是……   他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司祁忽悠着留下来,替他带学生呢?   这真是个问题……   *   从教官和其他训练队成员的“魔爪”中逃出,司祁在门口遇到了过来接他的楚沨。   与楚沨在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情侣餐(其实就是在食堂点了一模一样的饭),司祁回到宿舍,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目前司祁已经讲到了四年级上学期的课程,讲完这节课,再讲一节,有关机甲驾驶的内容就差不多讲完了。   这次全星盟大学生机甲联赛给司祁提供了一个灵感,司祁原本没想好讲完机甲课程后要讲什么内容,现在琢磨着干脆近期综合大学要参加什么比赛,他就去自学什么东西。   说不准,那老师看他这么有天赋,就又喊他去参加比赛了呢?   名气与招牌,也能因此快速打响。   咻咻上网搜集情报:【接下来综合大学将会参加的联赛分类有金融管理、计算机编程、艺术绘画……】   司祁打断:【与军管专业相差太远的先放弃掉,以后再慢慢参加】   咻咻:【那就是两个月后的军事指挥大赛了】   【军事指挥么……】司祁点头:【你把课程内容整理好放在意识空间,我随后看一看】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特色,就好比有的世界驾驶机甲使用的是神经连接,有的世界驾驶机甲使用的是按钮操控。不是说司祁在别的世界擅长军事指挥,那么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能直接把其他世界的技能搬过来直接用,里面的专业术语,士兵们的战斗方式,都会有细微的差别,需要司祁事先把两边的东西全都掌握了,才能进行合理的转换与利用。   所以他说的自学,其实还真就是自学,只是因为大神玩家玩新手号,掌握的速度比一般人更快而已。   登陆直播间,看到面前的漫天星辰。很多星辰旁边都冒着小小的气泡,写着“打卡”、“又来听课了”之类的字样。   司祁说:“这是倒数第二节 课,两节课结束后,会开始新的课程。”   观众们的弹幕唰一下多了起来。   “接下来会讲什么?也是和机甲有关的吗?”   “呜呜呜球球学霸讲化学吧,苦逼孩子学化学都要学秃了。”   “讲物理讲物理!我爱物理,物理使我快乐!!”   “先把义务教育的课程都讲一遍吧,我爱听这个。”   “我能提个意见吗?能不光讲知识点,把解题方法也讲一下吗?我发现我每次听完课以后知识点都能懂,可解题还是会遇到很多困难。”   “对对对,解数学题真的好难,光知道了知识点还不行,那题型一变,你根本反应不过来,还是容易出错!”   “求讲解题+1”   司祁大致看了一眼弹幕池,发现大多数人还是想要听义务教育相关的科目,以及如何解题。   司祁:“义务教育相关的课程我会一个个讲到的,只是在那之前我还是想先把我大学里要学的东西先学好,一边学一边教,两个都不耽误。”   观众闻言发出遗憾的叹息,但也表示能够理解。   司祁:“所以周六的课程,暂时都会是和我专业相关的内容,下下周的周六讲军事指挥,感兴趣的大家可以过来收看。”   “至于数学之后再讲什么,到时候我会发起一个投票,哪个科目最多就讲哪个,都可以。”   观众们笑嘻嘻的说:“这就是学霸的游刃有余吗,你们想听什么都没问题,反正我都会。”   “这已经不是学霸了,这是学神。”   “学神保佑我明年可以顺利考入综合大学,到时候咱俩要是成了校友,我一定天天请你喝奶茶。”   “我不求考进综合大学,总分提高个五十分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啥时候讲解题啊QAQ……”   司祁:“解题这事儿我稍后想想,会有办法的。”   司祁拥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世界的题型库有多庞大,靠他一张嘴去讲,那要讲到猴年马月去。   “先开始今天的直播,我们继续上次的内容……”   ……   一节课结束,司祁依旧是在一片欢送的小星星海洋里离开的直播间。   咻咻特别自觉的帮司祁把这次的直播视频剪辑好发送到社交软件上,很快有一群人跑过来点击观看分享评论,夸奖司祁做事利索,那么快就把视频剪切好上传完了。   咻咻:【得意~】   实际上,做事利索的司祁,正在游览这个世界的游戏。   咻咻快乐的道:【主人要玩游戏吗?咻咻陪主人一起玩呀~~】   司祁:【不是玩游戏,是做游戏】   咻咻纳闷:【嘎?可您不是说要在这个世界教书吗?】   司祁笑笑:【玩游戏,也能促进学习啊】   作者有话要说:   --   训练教官:以为找了个种子选手,结果竟然成了同行。 第270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在司祁去过的世界里, 有一个世界他是专门靠制作游戏发的家。   那个游戏是款全开放的全息游戏,背景设定为那个世界千年以后的未来,里面出现的每一个东西都充满了科幻感, 一上架就吸引了无数玩家的眼球。   只是游戏的升级系统非常困难,无论是驾驶飞船还是操控器械, 都必须去考相应的资格证书,而证书的考核难度, 比现实世界的飞行执照还要复杂无数倍。   因为这点, 游戏刚开始被许多人吐槽,认为这是游戏官方打着全开放高自由度的噱头,又以考核为借口限定他们的游戏范围, 根本不是所谓的“第二人生”。   接着没过多久, 有人发现游戏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 内容全都不一样, 如果仔细翻看, 会发现里面的内容言之有物, 并不像是胡编乱造。   于是大家便说游戏里的图书馆其实就是现实里的图书馆,只是书籍内容更多,且还掺杂了一些幻想类元素。   这件事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只是有人发现游戏里的图书馆比宿舍安静,方便学习,就把现实里的作业导入游戏, 在游戏里答题。   某天, 一名学生的课堂作业涉及了一些专业知识,学生不记得这些知识, 又发现自己只导入了题目数据没有导入教科书数据, 懒得上线下线的折腾, 干脆去游戏里的图书馆找书,然后照着书里的知识解题。   写完以后,学生没把它放在心上,只把这次作业如同往常那样提交了上去。   谁知作业提交上去不久,老师直接找到了他,一脸惊喜的问他这题是怎么解出来的。   学生一脸懵逼,说我就是照着教科书上的内容写的啊。   老师更加懵逼,说我教书十多年,一本教科书都给我翻来覆去翻烂了,我怎么不知道书上竟然还会有目前全世界谁都没有解开过的题目的答案。   学生傻了,跟老师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半天,忽然想起自己昨天看的并不是学校发的教科书,而是从图书馆里借的书!   老师当场就想拽着学生,带他去学校的图书馆,学生一脸尴尬的说不是学校的图书馆,学校的图书馆座位太抢手了他根本抢不到座位号,他是去游戏里的图书馆写的作业。   老师越听越糊涂,不过他也知道那款最近很火的游戏是什么,就注册了实名账号导入了身份数据,登陆全息仓,跟学生一起去了那间图书馆。   不去不知道,一去不得了,那名老师拿着书的手都在颤抖,连忙吩咐学生下线去喊学校里的其他老师,让他们赶紧登录游戏过来找他,然后就这样盘腿坐在地上,抱着书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学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话去做了。   被他喊来的老师们同样很疑惑,只是他们被那个老师一脸神秘的递来了一本书,低头看了看,随后震惊的一把将书抢了过来,双手握紧书页,眼睛死死盯着上面每一行文字。   不光是他,其他所有被喊来的老师,无一不是这样的反应。   这件事并没有隐藏多久,很快,这些老师们的发现就以新闻稿的方式公布向了全世界。   官方称,某大学的教授们发现xx游戏的图书馆里,每一本书都言之有物,包括那些被大众误以为是幻想的书籍。   消息一发出,全世界哗然。   要知道那些被称为幻想的书籍里,有很多都是讲述机甲制造,飞船驾驶的内容。   无数人蜂拥赶往游戏图书馆,却被那原本被很多人不屑一顾的注册门槛拦在了外面。   所谓的注册门槛,是指如果你想在游戏里驾驶悬浮车,你就得在现实世界里也持有相关驾照,不然只能在游戏里专门去考一张驾照,把现实里的考试流程在游戏里走一遭。   因此想要在游戏里租书,也是需要借读证和相对应学术水平的,没有相对应的知识水平,普通玩家根本看不了那些高深的书籍,只能看一看书皮和索引。   比如说那些高等物理专业的书,玩家至少得有物理专业的考核资格证,才能看得到更高深的内容。   不然你只能在游戏里,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等等的一二三四册书籍全都看完学完,然后去参加考试,考完以后确定你有大学生的水平了,才能看大学生往后级别的书。并且更高深的还是得拥有研究生博士之类的水平才能看……   所以,那些试图投机倒把,提前复制书里的内容,跑去现实世界抢先注册专利的家伙通通因为没文化的原因被拦在门外,根本无法开启那些高深的书籍。   只有真正从事这一行业,对这一方面有着极其高深学术造诣的人,才能有资格阅览那些书籍,并将书里的东西刻印进脑子里,再把知识运用到现实领域。   这件事情一公布,全世界都疯狂了。   他们不再嘲笑游戏的“多此一举”,认为游戏里设置的那些驾驶飞船的资格证是故作高深。   因为那些考试题目,全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只要他们能认真记住题库里的内容,认真参加考核,获得驾驶证后都能去驾驶飞船!遨游宇宙!   就连那些进入游戏的航天局专家,也说游戏里的宇宙和现实世界里的宇宙一模一样,如果他们真的能驾驶飞船进入太空,等于是提前摆脱现实束缚,在游戏里探索外太空领域!   这甚至都不需要他们特意耗费巨量资金去制造宇宙飞船,直接在游戏里就能实现了!   因为这款游戏,全世界各行各业都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和进步,司祁也因此为那个小世界收获了一大笔的世界之力。   现在,司祁回想起他在那个世界做过的事情,其实是想利用当初的那套游戏系统,在这个世界重新启用。   当然这回他就不是把那些先进知识放到游戏里面,让大家去自行探索了,本身他此刻所处的世界科技水平发展的就很快速,不需要他特意提供大量的知识替大家少走一些弯路。   他想用的是那套“寓教于乐”的方法,将游戏与现实相结合,来促使大家进步。   那么,用什么样的游戏更方便呢……   司祁脑海里有许许多多的念头,每一种其实都挺好用,可全都做出来又需要一些时间……   还是随便选一个吧。   司祁让咻咻给他编写游戏程序,自己则是动手写游戏文案,安排关卡设置,最后让咻咻在制作好的游戏里倒入文案与题库,游戏就算制作完成。   游戏做好之后,司祁把游戏的下载方式扔到他的社交账号上,告诉大家这就是他写出来的解题游戏数学版,欢迎大家过来下载。   不少人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条最新消息,见是司祁弄出来的解题教程(?),也不管这东西是不是游戏,哪怕是游戏,他们也好奇心十足的下载过来,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游戏。   白旗就是这些玩家之一。   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是一个很喜欢在一些困难的事情上举白旗的家伙。   课程太难,听不懂,举白旗,不学。   作业太难,写不出,举白旗,不写。   好学校分数线太高,考不进,换个一般般的学校也能将就,完全没动力去努力。   他的人生就是这样佛系,面对困难的事情总是很容易放弃。   原本,他看到什么所谓的解题游戏,是不想下载过来“自找苦吃”的。   只是想起他听司祁的课程,学习东西总是特别容易,对司祁的印象特别特别好。   而这个APP,又自称是一款游戏,游戏不就是用来放松人精神,让人享受的吗?   于是哪怕顶着这么一个让他避之不及的名字,他也还是下载了。   下载以后,他看到了一段十分逼真的视频,视频内容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可怜被一群人欺凌,那些人嘴里说着特别过分的话,只要是正常人三观没问题的都无法忍受。   白旗看得很是生气,可生气又没办法。   偏偏这个时候,那群打人的混蛋离开,只剩下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可怜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仿佛就要死了。   游戏屏幕突然跳出来一行字,询问他:“你手里有一瓶伤药,刚好可以帮助到对方,你愿意把这瓶药给他吗?”   这当然要给啊!!   白旗二话不说点击了愿意。   然后屏幕上竟然跳出了一道题目,让他写完这个题,药就会送到小可怜手上。   白旗:“…………”   是这么个玩法吗?!   白旗哭笑不得,仔细看了一眼题目,发现题目并不难,稍微花点时间就能写的出来,于是在草稿纸上算了算,写出了答案。   把答案填写到游戏里,游戏提示“内容正确”,视频上出现小可怜看到药瓶给自己上药的画面。   白旗心里竟然有些激动,第一次觉得写题其实也有点意思,至少写对后效果立竿见影,而不是写完以后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在考试分数上产生一丁点不知道有没有的回馈,写作业都写得没有动力。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当小可怜给自己上完药以后,一脸惊讶又感激的看了看四周,寻找那个帮助了他的神秘人。   见神秘人并没有主动露出身影,小家伙小心翼翼尝试着对空气询问:“您是谁?是您帮助了我吗?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画面上浮现出了:“墨染非常感激你,对你的好感度+10。他想知道你的名字,你愿意告诉他吗?如果愿意,请输入你的名字。”   这能有什么不愿意,白旗在上面填写了自己的名字,画面中的小家伙十分惊喜,他发现自己的恩人确实存在,只是自己看不见!非常珍惜的在口中默念着白旗的名字,微笑着说:“谢谢你,白旗!”   那一脸纯真又乖巧的模样,简直让白旗又心疼又喜欢,对少年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冒。   随后画面里传来“咕噜”的声音,名为墨染的小可怜微红着脸,害羞的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游戏界面提示:“墨染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你手里有一个面包,你愿意给他吗?”   白旗差不多已经知道了游戏的流程,正是对这款游戏深感兴趣的时候,又那么喜欢面前这个知恩图报的小可爱,自然不会忍心让对方饿肚子。   果断选择了愿意!   就这样,白旗不断帮助小可怜,一路护送小家伙回到了他那宛若废墟的家。   他用解题的方式给小家伙在黑夜里点亮了油灯,帮助小家伙读懂了他母亲遗留下来的古籍,当发现这个古籍可以帮助小家伙学会武功,让他不会再被家族里的那些所谓的亲人欺凌,白旗简直兴奋极了!   他告诉小家伙可以学习这个功法,小家伙很信任他,立马去学了。   而偏偏这个时候,之前过来欺负小家伙的那群混蛋,又过来遭践他。   白旗看着小家伙一脸恐惧无助的样子,差点没被那群人气死!   系统适时出现,告诉白旗,你有一个时空压缩卡,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小家伙的灵魂拉入意识空间,让他在那里锻炼武学。   时空压缩卡的时间长短,根据你所得到的分数决定,你考出的分数越高,小家伙的实力增长的就越快,面对那群混蛋就越有自保的能力。   反之,如果你只考了很低的分数,小家伙很可能出去以后依旧被打,小家伙急需你的帮助!   白旗本来就气个半死,现在看到只要自己帮忙,小家伙就有机会摆脱这群混蛋,甚至有可能反过来痛揍这伙人,当然选择同意!   不就是写题吗?写,绝对要写!   白旗撸起袖子加油干,埋头开始写题。   他一口气写了很多题,写的题目越多,题目变得越来越难。   当他在一个题目上卡了足足三分钟的时候,他不喜欢努力的本性冒了出来,抓着脑袋习惯性的想要停下来。   可是停下来以后,他看到界面旁边,脸上还带着淤青,一脸恐惧躲避的小家伙,还有那些面目可憎的混蛋。   艹,不就是个题目吗?他堂堂一个联网玩家,遇到个破题难道还写不出了?!   直接复制粘贴,上网查答案。   然后,翻来覆去没查到。   不过类似的题型网络上有,相关的知识点上面也写出来了。   根据知识点,白旗仔细琢磨了一下,在草稿纸上反复算了算,很快算出了一个答案。   他把答案填写到系统给出的空格上,系统提示答案正确,白旗兴奋的握拳喊了声“yes!”,超级亢奋的继续看下一道题。   其实解开一道之前不会的题目之后,白旗发现所谓的难题根本没什么难的,只要找到方法,明白那些知识点的含义,根据算式往下算,总能算出答案。   就这样,白旗硬是靠着那股不服输的韧性,还有小家伙的眼泪,硬是算完了一百道题目,将整个题海环节全部结完。   看着屏幕上的提示,还有小家伙一个猛子躲开对面的攻击,反过来压到之前总是带头欺负他的人,将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两拳,打得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嗷嗷叫,白旗心里的满足感简直是无法形容,实在是太爽了!   小家伙顺利逃走,逃走后脸上第一次露出畅快的笑容,像是分享着什么小秘密一样,对着空气小声说“谢谢你白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白旗高兴的都快飞上天了。   他特别喜欢这个又努力,又善良,还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圈入了自己要保护的范围。   好朋友一起进步的感觉是很不错的,白旗特别愿意隔三差五的写几道题替墨染增强武力值,反正这事儿他怎么算也不吃亏不是?一份的努力,两份的收获。   墨染的实力随着白旗的进步水涨船高,就是这个时候,家族发现墨染修炼武学,觉醒出了气种,要求墨染进入家族的练武堂。   白旗本来以为这是个好事,可墨染却惊恐的身体颤抖,不断试图拒绝,但被过来通知他的仆人冷冷威胁,说这是家族子弟的义务,不允许任何人反抗。   白旗察觉不对,询问缘由,墨染就给他说了一段历史恩怨。   原来,墨染曾经是家族大房一系的嫡长子,因为当年的一些事故,大房所有强者战死,剩下的老幼妇孺被二房的人勾结外人出卖,尸体堆满了整个院落,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苟延残喘。   家族明文规定不允许族人内斗,所以即使大家心知肚明当年大房一系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不会允许二房的人毫不遮掩的当众动手弄死墨染,只是坐看墨染被人糟践。   而练武堂这个地方不同,这里到处都是二房的人,他们能名正言顺天天把墨染当沙包打,甚至可能以切磋的名义把墨染活活打死!   白旗明白了墨染背负的深仇大恨,还有墨染心中的恐惧,当墨染哀求的看着他,询问他我该怎么办的时候,系统提示白旗,说墨家人进入练武堂后,会有一个公开测试资质的环节,如果墨染的资质足够高,有很大机会可以被其他几房的大人物看中,让大人物出手保下墨染。   而墨染如果资质太差,那结局大概就是墨染被人不断磋磨,最后被他们活活打死。   白旗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告诉墨染,让他好好修炼。如果他的资质足够高,就可以投靠其他几房的势力手下,借此保护自己。   墨染相信他,于是努力修炼,完全不考虑资质这种东西是否能靠努力改变。   而真正能改变墨染资质的白旗,则在幕后拼命刷题,一点一点提升墨染的气种的品质。   终于在测试资质的前一天,白旗将墨染的气种品质提升到了优秀的水平。   那一天,很多家族内的弟子都来到了这里,包括各房的大人物。   二房的人一脸恶毒的盯着墨染,满心想着要把墨染这个隐患彻底弄死。既然靠□□靠欺负都不足以让他崩溃自杀,那在练武场上把他活活打死,也是一样的!   这群在家族里耀武扬威的年轻继承者们,看见墨染后各种威胁嘲讽,甚至当众辱骂墨染的父母亲人。   白旗看墨染一脸悲愤的模样心里觉得生气,暗戳戳的又去刷了几个小时的题,硬是把优秀资质的气种,刷到了极品资质!   于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起墨染,心里暗自嘲笑墨染自寻死路,等着看墨染笑话的时候。   墨染的资质被测出,惊呆了在场所有看热闹的人!!   二房的人怒不可遏,跳脚大骂,说这不可能,冲上来要把墨染带走,逼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他几房的人却拦住了仿佛要把墨染生吞活剥的二房,几番争斗后,硬是保下了墨染,并威胁暗示二房做事不要太过分。   看着二房那群混账面色铁青的模样,白旗心里头爽爆了,喜滋滋的告诉墨染,说你别怕,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墨染看向屏幕的眼神里充满了濡慕与依赖。   随着剧情的推进,在白旗的帮助下,墨染不断变得强大,屡次三番躲过二房的暗杀与诬陷,成为了家族中十分耀眼的存在。   他还保护大房为数不多的几个还活着的老人小孩,重新撑起了大房一系,在家族中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随着他的成长,墨染遇到的挑战越来越多,也遇到了许许多多重要的人。   有一次,墨染凭实力从秘境中获得了宝物,却被大家族子弟盯上。对方带着一众父母给他请来的强者,当着所有人的面污蔑墨染,给他冠上莫须有的偷窃罪名,被无数人指摘。   他的家族也因此受到牵连,族人被抓,知己朋友被废去一身武功……白旗气得浑身颤抖,趴在课桌上不断捶桌子。   旁边同学看白旗这模样,竟然无一人询问缘由,反而露出感同身受的神情,唉声叹气的说:“我家小墨真的太可怜了,妈妈好难过。”   “我回家就去刷题,呜呜呜,争取早点凑足分数给墨墨买疗伤药。”   屿"汐"独"(家 “我特么今天晚上就把那个题库的题写完,让小染早点进阶到帝尊,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压着那个假天骄打,让他知道假的就是假的,抢来的东西终究比不过原来的主人!我要让所有人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小染!!”   教室里的学生群情激愤,为自己游戏里的角色打抱不平。从教室外走进来的语文老师见状,心中格外的无奈。   转头看到路过的数学老师,看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语文老师忍不住埋怨:“什么时候司祁能弄出一个语文系列的游戏啊?!”   他也想班级平均成绩一口气拔高个十几二十分!!   司祁的这款游戏,一经推出,很快轰动了大半个教育界。   平时教育界里发生点什么事情,基本都是从上往下,上面的人发布政令,慢慢蔓延到每一个学生身上。   而这次,是反过来,由下往上,学生们自发产生强烈的集体效应,引起老师校长乃至于教育局的关注,然后轰动了外界。   最初是老师们发现有几个学生数学成绩飞速提升,问的很多问题他们都能解答,甚至还经常在课外时间“骚扰”他,询问他某些题目应该怎么做。   这样的学生越来越多,老师们因此发现了那款游戏的存在。   起初还觉得小孩子喜欢玩,为了一款游戏这么疯魔,特别幼稚。   结果自己上手完了以后,这些老师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齐齐顶着一双黑眼圈,个别人眼睛还有点肿,一看就是哭过了的。   他们此刻特别能理解那些同学为什么对这款游戏如此着迷,因为它根本停不下来!!   制作这款游戏的司祁肯定在拍电影方面很有一手,简简单单的剧情,都能被他拍得分外深刻,让人看得心里揪揪的。又是喜欢那个纯粹温柔的少年,又是气愤周围残忍不讲道理的环境,不知不觉投入到游戏之中,化身为神秘人,穿越到那无比真实的世界,交了一个朋友。   老师们连续刷了好几天的题,可算把游戏通关了。看着屏幕上成年后的墨染向自己告别,感谢他这些年对自己的帮助,一段段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画面从屏幕上划过,唤起他们脑海中的万千回忆,仿佛他们伴随着墨染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生,现在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在亲手按下“再会”按钮,看着墨染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群大老爷们忍不住红了眼眶,躲在办公桌下遮挡住自己的脸,过了好久才稍微缓和过来。   然后,上课铃声,老师们收拾情绪走进教室。听到教室里一群孩子战意盎然的说一定要好好听课,争取多学会一些知识点,帮墨染打死那群混蛋东西!老师们露出会心的笑容,上课时看着一群学生目光灼灼看着自己,教书也教的格外起劲。   毕竟,他这也是在帮助其他世界的墨染,让墨染能够更快的摆脱不幸童年,走向美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醉了,游戏里的故事撞情节了,我不知道怎么修改,改成大众点的废柴流退婚流又要写一遍,干脆全删了。   删了千字左右,然后把下一章开头挪这里来,下下章的开头挪下一章来(没发过)。总字数不变。 第271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司祁的游戏就这样以爆炸般的速度飞快火了。   起初是学生, 然后是老师,再然后是看无数人疯了一样念叨着墨染的名字,为他画了很多画, 创作了许多同人作品。   一些人好奇墨染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哪怕对数学完全不感兴趣, 也跑过去下载了游戏。   然后和其他所有玩家一样,刚一上手, 就一发不可收拾。   “我做梦都想不到, 我毕业二十多年了,竟然还在那里熬夜刷题,就为了帮助小墨不被人欺负。”   “啊啊啊啊这游戏太赞了!每次看到墨染打败那些敌人扬眉吐气, 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露出震惊的表情, 我就爽爆了!!我爱学习, 我还能学!让题目来的更猛烈一点吧!!!”   “真的有毒, 根本停不下来……”   “我妈本来还觉得我整天玩游戏不务正业, 后来看我一边玩游戏一边做题, 觉得这游戏有意思,就在我旁边看了一会,现在已经彻底成了小墨的亲妈粉。整天督促我赶紧写题,看到小墨因为我分数太低被打还说我不争气,害弟弟被人欺负……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拼命学了!”   “我做梦都想不到, 之前建议司祁学神给我们讲题, 他能想出这种解决办法。只能说学神不愧是学神,太牛掰了, 佩服!”   还有人在评论区下方疯狂艾特司祁, 希望他能做出物理化学等其他系列的游戏, 孩子们想要做题,疯狂的想要做题!   不少看到这些请求的网友笑出了声,在旁边留言,说真是活久见,这年头孩子一个个成了爱读书爱学习的乖宝宝!   不少家长看孩子成绩进步的那么快,一切原因都是因为这款游戏,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本来因为直播教学,他们就对司祁拥有很高的好感度,现在看孩子在考试方面也得到了那么大的进步,干脆跑到直播间给司祁打赏当做学费,然后利用直播平台打赏后发言有特效的特性,希望司祁能够尽快推出新的游戏给他们的孩子玩。   直播间里的观众差点没给这些家长笑死,司祁也很无奈,表示自己会尽快。   其实做个游戏并不难。题材是现成的,把司祁自己在其他世界的经历拿来用就行。题库也是现成的,让咻咻把教育局官网公开出来的题库改成玩家们搜索不到的题目就行。甚至游戏编程也特简单,以咻咻的能力动动手指头就能写完。   问题是,司祁因为直播的原因,不仅被学校里的机甲课教官看中,每天都想着法子的要把他骗到训练室里带其他队员。   那教导学生军事指挥课程的老师,也因为直播看上了司祁这方面的天赋,把他推荐给了学校带队参加全星盟竞赛的教官。   现在司祁已经成为教官手下的一名队员,就等着之后去参加比赛,他实在是分身乏术……   好不容易从两个堵门的教官手里逃脱,司祁在两个教官痛心疾首的注视中脚底抹油飞快溜走,跟着楚沨坐车离开了学校。   楚沨看着一脸心有余悸的司祁只觉得想笑,对他说:“你可真是抢手。”   校内课程,直播教学,两样竞赛,现在又多了个制作游戏!   别人想要把一样事情好好做完,已经很不容易了,偏偏司祁一口气做四个,而且做得都很好!   于是谁都希望司祁的重心更多一点放在他们那个领域,想要把司祁留住。   司祁嘻嘻笑着靠进楚沨怀里,对他说:“所以说你有眼光呀,一开始就把我给绑定了,谁都抢不走。”   楚沨忍俊不禁。   他这回是送司祁去看望老格尔的。   老格尔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原本白花花的头发都开始冒出了乌黑的新发,整个人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这人闲不住,总想找点事情做,又担心司祁读书很忙不想打搅司祁,从来不主动开口让司祁过来,都是熟人在一旁“通风报信”,司祁才知道老格尔其实想他了,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他。   其实司祁并不忙。表面上看起来他有好多事情要做,实际他除了直播的那几个小时是切切实实有在做事,其他学习啊、准备教材啊什么的,他压根没花多少时间。   他主要是怕自己做的事情太多,别人怀疑他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这才刻意收敛了一些。   至于游戏,他原本打算一个月推出一款新的,慢慢来。   谁知他心里想得很好,刚一看到老格尔,老格尔就开始当面催更。司祁一脸懵逼,心说怎么到这儿都逃脱不了工作。一旁的熟人也嘿嘿笑着,拐弯抹角暗示司祁多弄点游戏出来,最好不要弄那么难的数学题,弄点别的类型的,给他们打发时间。   司祁……   司祁还能说什么呢,他对这些请求一向没辙,只好答应了。   老格尔擅长机械维修,司祁把数学系列解题app的题库换成了机械维修方面,制作成了老格尔专人定制版。   熟人叔叔说他最近爱上了做菜,觉得司祁能做个做菜类型的游戏,一边教他学做菜,一边还附带一些趣味性,那就再好不过了。   楚沨在一旁听着,心想司祁虽说很天才,可听到这样的请求,多少也会犯难吧。   谁知司祁没有任何迟疑的直接答应了,还说回头就给他们做好。   楚沨知道司祁这人说话算话,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不由暗自心惊,越发觉得司祁天分恐怖,根本找不到短板。   司祁还没有厚此薄彼,问楚沨想要什么类型的游戏,楚沨想了想,说最近对养花挺有兴趣,于是司祁记住了他们的要求,回头就把这几个游戏做好送给了他们——顺带还上传到了网上。   网上满心期待司祁上传新版本游戏的网友们一看竟然是教人做菜教人养花的,不由得唉声叹气,语气幽怨的说司祁不务正业,说好的下一步就更新物理化学生物语文呢……   司祁表示自己并没有和你们约定好。   只是看网友们欲求不满整天在他账号下面打卡催更的样儿,司祁还是花时间写了个通用版本的学习APP,让他们自行使用。   众人美滋滋的下载了过来,想要看看这回又是个什么游戏。   不过在他们体验这款游戏之前,前面三个新游戏的用户体验已经初步反馈回来了。   机械维修的那个暂且不提,毕竟游戏剧情都是一样的,只是题库内容变了变,受众只有机械维修那个领域的人。   而想要养花养草,学习炒菜手艺的人,却是占了网民群体里的大多数。基本上只要年纪不是太小的人,多多少少都炒过菜种过植物,对这软件都用得上。   比如说,有个人喜欢种花,可偏偏又是个植物杀手,种什么死什么。   那么他下载了这个种植游戏APP,游戏会让他选择植物的种类,然后告诉他想要种植这个植物,需要哪些步骤,手把手的带领,傻瓜式的教程。   等玩家按照游戏提醒把幼苗种下去以后,游戏会显示他经验值加一;如果他每天完成固定的浇水任务,经验值提高到一定程度,升级后就会开启更多的环节,例如根据季节调整日晒时间,以及施肥等等,帮助植物更好的生长。   等到玩家养活的植物越多,解锁的品种越多,如果他对这方面的东西依旧感兴趣,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他就能去参加转职任务,通过游戏内部设置的题库,考过后就能在游戏里获得了相对应的头衔。   而拥有了游戏头衔的他,其实就是相当于获得了现实世界里的专业技能,可以去现实世界考取与之有关的资格证书,从事相关的行业。   没错,司祁做这些游戏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帮助大家获得进步,提升现实世界里的专业技能。   哪怕这个技能是种花种菜,那也是很不错的嘛!   又比如有人是黑暗料理王,做出来的东西连他自己都吃不下去,却又很想要当厨师,制作出美味的料理。那么他下载了厨师APP,游戏里会给他设置一个又一个的关卡,关卡里有导师,有敌人,导师教导你如何炒菜切菜放置调料,敌人则跟你pk,看谁切的菜更均匀更符合要求,谁炒的菜更好吃看起来更加美味。   完成关卡后玩家可以进入新的关卡,解锁新的菜谱,与此同时敌人也会越来越厉害,制作的菜水准越来越高。   当玩家完成一定的关卡,掌握了足够多的菜色,游戏会给你转职提醒,告诉你可以去参加厨师考核,考过以后你就可以获得游戏里的初级厨师资格证,成为一名光荣的厨师。   同样的,在游戏里获得这项技能的玩家,实际上也拥有了在现实世界里成为专业厨师的水平,寓教于乐,说的就是这个。   当然,如果这样的游戏设定并不符合玩家们的胃口,司祁还可以根据游戏种类,制作出无数种内容相同,但性质不同的游戏。   比如说前面提到的种花APP,它可以是日常养成类游戏,也可以是卡片收集类游戏;厨师APP可以是竞技对战类游戏,也能是探索发现类游戏。全看玩家喜欢玩什么类型的游戏,就根据这个选择什么类的玩法。   司祁有咻咻这个全能小助手帮忙,很多事情并不怎么费工夫,只需要提一个大致方向就能完成。   而这些游戏归根结底并不复杂,只需要倒入数据库就能带领玩家一路走下去。如果是真心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一定不会拒绝这些游戏,每天都有确定的目标,每天能看到肉眼可见的进步,不断感受着植物养成,厨艺进步的快感,并为此乐在其中。   所以司祁的这三款新游戏很是受到部分用户的好评,大家都说实践起来更轻松了,至少不会做起事情来一头雾水,连自己做错了都不知道。   而那些下载使用过司祁编写的通用版学习APP的学生们,也陆续给出了自己的反馈。   “平时我写作业写到一半,总想着去玩一会儿游戏,看一会儿电视,现在用了这个APP,我写一道题,他在旁边显示经验值+1,写十道题,我选中的宠物蛋就裂开一道缝隙,我来都想休息了,结果一看到再写三道题宠物就能被孵化出来,特么的本根本停不下来好吗?!”   “前面的是选择的宠物养成版本啊,我选择的是恋爱养成版本。呜呜呜,里面的角色真的好帅好苏好有型,他就在一边看着我写题,只有我写题他才肯理我,我写对了才会跟我说话,如果我一口气写完一整页,他还会给我加好感度!解锁新的剧情!我真的好喜欢他啊,老师为什么不多布置一些作业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你们都选择的养成吗?我选的是竞技!每写完一道题角色就能增加一点战斗力,刚才我和我班上同学pk,因为我解开了一道超纲题掌握了特殊技能,直接在残血的时候把他们秒杀,爽死了!!”   “前面的,你不会就是我同学吧?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开始刷题,等我也学会了特殊技能,看我虐不死你!”   “咳咳,楼上几位,在下不才,刚好是全国排行榜榜一。”   “靠!你们这些学霸过来跟我争排名,还是不是人!”   “嘻嘻嘻,有本事你们也来刷战力值啊~”   “呜呜呜,我选的是卡片收集类,刷完几个练习册以后,硬是缺了一个卡片没有收集完,那题我死活不会做,气死我了。”   “我玩的是塔防类型,写完一页题可以购买一个防御塔,写完一本练习册防御塔可以升到满级~”   “前面的,我也是塔防,昨天我少写了几道题,堡垒被怪物给攻破了。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公主被魔王抓走,呜呜呜,我要训练骑士去救公主,把我的公主抢回来!”   “嘿嘿,我比较佛系,我玩的是沙盒类游戏,一道题一块砖,一道超纲题可以换取对应的道具,比如说树或者家具。你们看我建造的桃花源~~”   “我去,前面的是什么大触!”   “比起你我真是自愧不如……[附图农家小院.jpg]”   “……”   司祁做的这款APP囊括市面上比较常见的几个游戏类别,基本上玩家总能从里面找到几款自己刚好喜欢玩的游戏。   因为身边同学都在玩,一些时常玩游戏的学生就跟风下载了这款新游戏。   游戏角色的升级离不开做题,而他们每天本身就要做题,既然做完题就能看到肉眼可见的效果,在排行榜上超过自己的同学,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于是,很多回家后拖拖拉拉半天才不情不愿做题的人,都开始了回家后第一件事先是做题,做完题以后,再带着战斗力得到提升的角色去玩游戏的过程。   当他们角色实力不够卡关后就停下来,又跑去做两道题进行角色升级,如此不由自主的落入了游戏的圈套,不知不觉学习成绩得到了提升……   一些游戏厂家做梦也想不到,抢走他们玩家数量的,不是其他游戏,而是那见鬼的学习!   本来是充满诱惑力,驱使学生们从痛苦的学习海洋中投入游戏怀抱的娱乐活动,有朝一日,竟然也会沦落到反过来被学习排挤的下场,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惊掉人下巴的奇迹。   司祁带来的游戏热潮,确确实实让很多不怎么喜欢学习的学生爱上了这种边学习边游戏的感觉。   主要是那种肉眼可见的进步感,比月考期中考试期末考试的分数更能带来时实反馈,给人一种内心的满足感,成就感,并且过程并不困难,人人都能做到。   哪怕未来的某一天,人们玩腻了这些游戏,将它们放弃了。可当下这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他们一直都有在努力的学习,那带来的帮助是实实在在,不可能消失的。   更别提这种事情是囊括了全星盟至少数十亿的学生,所有人都在一同进步……   其产生的效果是十分可怕且巨大的。   一些教育局的专家发现了这一点后,忍不住在公共场合公开夸奖司祁做得好,认为他对整个社会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刚好这时候,司祁代表学校参加了全星盟大学生机甲联赛,以所有选手中唯一一个大一新生的身份带领队伍拿到了冠军,狠狠的出了一场风头。   自此,所有人彻底记住了司祁的名字。司祁的天才,司祁的能力,司祁在星盟里产生的影响,完全可以比拟许多成名多年的明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官方也很喜欢反复提及到司祁,因为他代表的是正能量,是官方喜欢看到的主旋律,越多像司祁这样的人才出现,对社会才会有益。   司祁一时间风头无两,许多人对他的印象都很不错。   李家那些知道内情的人都快骄傲死了,只恨不得冲出去大声宣布这么棒的孩子是我们家的,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少年。   司远完全不知道自己母亲那边的人怎么想,看到司祁的名字又又又一次出现在官方媒体上,表情不满地沉了下来。   不过是个垃圾堆里长大的玩意儿,运气好稍微弄出了点东西,就这么张扬得意,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一样,真是上不了台面。   看着那张和自己父亲格外相似的脸,司远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以前被那群情妇私生子弄得满肚子的不快,还有被司祁当众击败,被学校里的大家暗地里嘲笑议论的憋屈。   他很讨厌看到司祁,一看见就讨厌,尤其看到司祁的眼睛,他就恨不得动手撕了这家伙,让这人彻底滚出自己的视野。   随着司祁的名气增高,有关司祁的事情通通被网友们挖了出来。比如司祁是如何的励志,靠着一己之力从垃圾星考进了星盟最好的大学;比如司祁如何被军二代针对,硬是靠着自己强大的战斗天赋,打败了被某将军培养了十多年的儿子,一举洗刷身上的冤屈。   每当人们夸奖崇拜司祁强大的时候,总是喜欢拿他当做反派,反反复复的拿出来鞭尸,说他如何仗势欺人冤枉司祁,而司祁又是如何惊才艳艳硬是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他……   司远光是想起那些人的讥笑和议论,就恨死了司祁,恨他当初为什么不向自己道歉,不老老实实的被他打败,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来碍眼,还越来越出名,越来越被人所知晓……   司远神色阴狠,眼睛死死看着新闻里司祁的照片。   片刻后,他目光看想眼前厚厚一摞的文件,还有装修奢华宽阔的办公室,以及办公室玻璃窗外渺小宛若蝼蚁一般的过路人群。   嗤笑着哼出一口气。   就算司祁在教书方面很有一手又如何,不过是个区区网红,不过是昙花一现。   他堂堂将军府的嫡子,堂堂李家的孩子,十多岁的年纪就坐在这个位置,处理着旁人一辈子也无法接触到的事务,司祁算什么?还不是抬抬手就能把人捏死。   等到他解决完了眼前的事情,彻底站稳了脚跟。等司祁慢慢从大众的视野里淡去,自以为安然无恙。   到时候就是他跟司祁算总账的时候了。   司远嘴上噙着一抹冷笑,翻开手中的文件。   看到一个文件格外的薄,且封面上还写着给司远而非给某某公司部长,司远随手打开信封,一个标题写着血缘鉴定书的东西落入了他眼前。   心里觉得奇怪,视线随意挪向了文件的内容,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司远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他不想理睬上面的内容,可眼睛却忍不住又一次将里面的文字读了一遍,越看越恼怒,看着看着,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冰冷的感觉不知不觉攀上了他的后背。   司远铁青着脸,翻开到第二页纸,上面写着“若是不信,可自行去机构鉴定”,以及一行文字记录着日期与地点,要求他到时候准时前往。   司远捏着纸张的手,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微微颤抖。   他根本不想相信这种荒谬的东西。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司远将这两张纸扔到一边,去处理其他文件。   可原本让他非常感兴趣,每每接触都会让他心理十分优越的东西,此刻根本进入不了他的大脑。   他的思维忍不住发散开来,反反复复想着他与父母母亲毫无血缘关系的坚定内容,想这东西到底是谁发给他的,又为什么要发给他,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是真的吗?   眼角余光无意识瞥到眼前的屏幕,屏幕上还放着司祁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司远呼吸一滞,忽然察觉到一件事情。   他似乎和自己的爸爸妈妈长得并不相像。   别说那些私生子了,就连司祁这个路人甲都比他更像他爸!!!   司远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心乱如麻的放下手里文件,忍不住又一次捡起那张被他捏烂了的纸张,翻来覆去的看。   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自己看不起司祁,认为可以把司祁这个所谓的天之骄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靠得不是他司远本人有多厉害,而是他背后的两个家族。   他鄙视那群私生子,认为他们该死,认为他们不配享用司家的好处,认为他们体内流淌的另一半血液下贱又肮脏,依仗的不是他司远有多厉害,而是他身体里流淌着李启然与司移山的鲜血,除此之外他司远单单就是一个司远,别的什么也不是。   可如果,让他骄傲的理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呢?如果他不是李启然与司移山的儿子,那他是不是连那群私生子都不如,就是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野种?   可他却偏偏享受了李家和司家那么多年的爱护,理直气壮的打压那群私生子,借用两家的背景带领小弟随意污蔑霸凌根本没有任何过错的司祁……如果他真的不是这两家人的孩子,失去了他们的庇护,那他连自己完全看不起的司祁都不如!!   司远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他绝对无法接受!   他必须要确认自己是自己爸爸妈妈的孩子,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不然,就算他把眼前这些工作做得再好,假若他不姓司,不是李启然的生下来的,他也完全没资格接触这些东西,只会被悄无声息的赶走!!   司远心脏狂跳,起身拿走衣架上的西装外套,通知司机到停车场接他。   他要去弄到他爸爸和舅舅的基因数据,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两家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有小天使说游戏里的故事和点家的一本书撞情节了,我上网查了这角色,确实有点像,怎么改都绕不开核心梗,改成大众点的废柴流退婚流什么的不会撞梗但又要重写一遍,干脆全删了。   删了千字左右,因为jj规定修改文章字数只能变多不能减少,所以上章结尾我加了这章的开头,这章开头没了但结尾我把下章的开头挪过来了,下下章虽然还没发,但我把下下下章……总之总字数不变。   诶,幸好发现的早,而我又习惯一次只上传一个副本,不然这次调整字数光存稿箱的章节我都得调疯掉。   ……看过这章的小天使可以再看一次,不然剧情会衔接不上。 第272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司机看到司远的短讯后, 微微抬了抬眉毛,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将这件事情转告给了李昭然。   这是李家给司远配的司机, 哪怕司机是跟着司远做事,他真正的雇主也一直是李昭然。   李昭然让他时刻注意司远不正常的行动轨迹, 他当然不会刻意替司远隐瞒。   所以当司远见到他,眼神闪烁, 命令他不要将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 即便是他爸爸舅舅等人问起也不要说的时候。   司机神色不改,一脸老实的回答没问题,然后反手把司远回到了司家大宅的事情告诉给了李昭然。   李昭然知道司远突然从办公大楼离开,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让司机记得时刻汇报司远的行踪, 又把司远可能知道了的事情告诉给司移山。   司移山打开家里的监控, 看到司远回到家后目标直指他的房间, 从他的床头捡到了一根头发, 然后飞快塞进纸巾里藏到了口袋中。   接着马不停蹄离开了司家, 让司机把他送到了学校。   司移山把看到的事说给了李昭然,李昭然确定司远意识到了身份上的不对劲,已经和当年恶意换掉了李启然孩子的幕后势力有了接触。立即派人调查司远今天的行动路线,将公司的电脑还有司远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一份文件都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势必要找到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司远也不是蠢到没边,他特意留了一个心眼, 回到学校后等司机离开又重新出来, 戴上口罩换了衣服做了一个伪装,然后打车来到了附近的鉴定机构。   如果李家从一开始不知道司远的那点事情, 司远这么做确实很安全, 能瞒上很长一段时间。   可李家已经注意到了司远的异常, 得到司机的汇报后直接派人守在了学校,一路远远看着司远的换装和离校,跟着司远来到了鉴定机构。   李昭然看着手下拍给他的司远走进机构的照片,眼睑垂了垂,低声喃喃自语:“不要让我失望……”   虽然心里能够预料到司远接下来会作何选择,可到底是养育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李昭然心底依旧对他抱有一丝期待。   只要司远能带着鉴定结果找到他,与他坦白有人用这件事暗中接触他,那么李昭然不是不能对司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对他留有一丝亲情。   只要司远愿意跟他坦白,不要让他继续蒙在鼓里……   可司远真的会这么做吗。   养育了司远那么多年,李昭然哪里会不清楚这个孩子的本性……   李昭然难受的叹了口气。   *   【主人主人,司远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司祁【嗯】了一声,站在训练室与一众队员讲解刚才那一轮的指挥战局,心里说道:【世界之子什么反应】   【跟李家那边一样,正在暗中调查与司远接触的势力是谁,目前还没有别的什么动作】   司祁:【等到有动作了再告诉我】   咻咻看司祁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主动请缨:【李家正在找当年的幕后黑手,咻咻要出手吗?】   咻咻一早就已经查出当年做那件事情的人都有谁,如果司祁同意,咻咻可以直接把所有相关信息通通送到李家手里。   司祁摇头:【不用,他们能解决】   李家应该会很想亲自做这件事,那群间接害得原主童年不幸,让原主绝望死在手术台上的势力,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这群人里也包括世界之子和司远。   司远看着面前这份检测报告,手脚一片冰冷。   上面的内容和那个神秘人寄来的文件一模一样,只是少了李家那边的检测结果。   可是……他,他怎么会不是他爸爸的亲生儿子呢?   生活在司家那么多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司家最好的待遇,看不起那群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现在反过来说,他连那些私生子都不如,是鸠占鹊巢的外来者,这让他如何忍受?!   他现在的一切优越生活都会消失,那群被他看不起的私生子会踩在他的头上笑话他,就连一直疼爱他的舅舅,也会更在意那真正的孩子去了哪里!   他绝不能让这件事公布出去,绝对不能!   额头冒着一层层冷汗,司远死死将手中的纸张捏成一团,脑海中浮现出那串地址和时间。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害他落入这种难堪的境地,让他这般慌张!   ……   “你竟然觉得,是我们害的你?”一周后,坐在司远对面的男人冷笑一声,对司远说:“孩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司远冷冷看着对面的男人,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衣着打扮,语气鄙夷:“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知道?你算什么东西!”   “哧,”对面人发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我是你父亲。”   司远随意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颤,强行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露出惊惧的模样。   本应该脱口而出的怒骂,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眼前这个局面让他感到羞耻,感到痛苦,他真恨不得这都是一场梦!   男人一点也不在乎司远脸色的厌恶与抗拒,反而笑了起来:“你还真不愧是我的种,在自私自利这点上,跟我一模一样。”   “够了!”司远声音从喉咙里咆哮而出,仿佛被逼急了的野兽,双手撑着桌子,眼睛里挤满了血丝:“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耸耸肩:“我要让你继承司移山的一切。”   司远口中低哑急促的喘息声微微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人。   男人笑了笑,换了个更舒服自在的姿势,对司远说:“我把你换成司家的孩子,当然不是为了害你,否则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过?”   司远眼神闪烁不定,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眼前的事情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男人:“我在家族里只是个不起眼的存在,没有继承权,成年后拿了一笔钱就被大哥打发走。你如果长在我身边,大概也就是成为你身边那群小弟……不,连那些小弟都不如的人。”   司远抿了抿唇,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笑着说:“可你现在呢?你是司移山明面上唯一的儿子,又被李家家主那般宠爱,哪怕面对楚家的长子也不至于轻易露怯。难道你不满意你现在的处境,觉得我当初不应该把你换走?”   司远理清楚其中的逻辑,焦躁不已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反而冒出了由衷的庆幸。   是啊,这件事怎么会是他倒霉呢?明明他才是获利最大的那一个。   他微微蹙眉,看着面前这人。   让他喊父亲,他喊不出来,可真要说强烈的恶感,似乎也没有那么明显。   他说:“那你这次找我过来,是想做什么?”   总不可能是认亲吧?如果只是这样,司远只会觉得麻烦,他根本不想再多一个亲人,也不在乎他小时候特别想念过的母亲,甚至还想回到之前那种什么也不知道的安心状态里去,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整日惶惶不安,深怕被人察觉出了身份上的不对。   男人看出司远眼中的不耐,眼中为数不多的亲近被彻底掩藏,声音淡淡的道:“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想让你继承司家。”   司远忍不住反唇相讥:“如果没有你出来打扰我,我本来就能继承!”   “是吗?”男人反问他:“你以为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发现,靠的是自己运气好?”   司远顿时失语。   男人:“如果你不想自己身上装着的定时炸.弹爆炸,就尽快动手,否则一旦被你那群弟弟妹妹们察觉出了不对,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   “动手?”司远神情扭曲,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做什么?!”   男人语气不变,毫不在意的说:“难道你还在顾虑父子亲情?如果这件事被戳穿,你那‘父亲’可不会在乎你。他对你有多冷淡,你不会不知道吧?没有了你,他还有一大堆的继承人。”   司远一字一句的说:“你在威胁我。”   男人耸了耸肩:“这可不是威胁,是你的现状,我在帮你分析你的处境,让你清醒一点。”   司远浑身冰冷,有种被人扒光了丢到雪原里的感觉。   男人拿出一个瓶子,放在司远面前。   “将它倒入饮用水中,或者注射进身体里,就算是神仙来了也看不出问题。”   司远身体颤抖,不敢去看那东西。   “还有,你现在正在处理李家和司家合作的企划吧?把你们的方案发给我。”   司远猛地抬起头:“你要干什么?!”   男人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对司远说:“你不会觉得,你是我儿子,我就应该什么都为你着想吧?”   司远声音忍不住拔高几分:“你在利用我!!你想让我——”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仿佛怕触碰到什么禁忌,男人却全然没有那些顾及,对司远道:“对,我想让你得到司家的一切,还想让你替我弄垮李家。”   司远面色铁青,被气的,也是被吓的。   男人语气放缓,状似安慰的说:“你好歹是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液,我不会害你。李家和司家,终究和你毫无关系,只有我才是站在你这边的。等你拿到了司家,而我吞下了李家,我们才算真正的得到了他们所有的东西,你我才能安枕无忧。”   司远低着头,似乎很难消化面前的一切。   “仔细想想,他们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男人慢悠悠的说:“他们会爱你,是因为他们以为你是他们的孩子。如果他们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知道你夺走了他们亲生孩子的一切,他们是不是会恨你?是不是会将所有的仇怨都发泄到你的头上?因为你是既得利益者!他们可不会感激你现在的手下留情,到时候你就等着被两家人赶走,声名扫地,失去一切吧。”   司远喉咙里发出艰难喘息的声音。   男人斜睨他一眼:“难道你非要让我开口威胁你,逼着你听我的话照做才行?你应该知道你没法拒绝我吧?我比你更清楚你的本性。”   司远没说话,半晌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在男人的注视下缓缓伸出手,牢牢握住了那个药品。   男人这才露出由衷的笑容,乐呵呵道:“这就对了。”   司远弯曲着脊梁,肩膀好似有千斤重。   ……   李昭然看着司远伸手握住那个药品,气得心脏抽疼,难以呼吸。   “张硕……张家!!!”   李昭然红着眼睛怒目瞪视着监控里的画面,声音里带着咆哮。   坐在他旁边的司移山脸色同样不好看,他虽然不在乎这个假儿子,可看到养了十几年的人真的准备动手杀自己,他也不会开心。   李家其他几个掌权者微微叹气,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个孩子。   司远如果真的在意他们,把他们看得比那些权势重要,比他自己重要,这时候绝对不是这种反应。   可他连对着那个人怒骂控诉的想法都没有,从头到尾考虑的都只有他自己的利益。   若是李昭然没有提前认出司祁,查清楚司远的真实身份。   若是他们真的相信了司远,没有在司远与张家的人接触时及时察觉。   是不是等到司移山被毒死,李家因为这次的企划狠狠栽了一个跟头,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地里害了他们,说不准还要反过来安慰痛失父亲的司远?   看到司移山表情不太好看,李家人出言安慰:“到底不是您的孩子,跟您不亲近。”   “小祁是个懂事的,他对那位格尔先生十分好,懂得感恩,不会像现在这个一样。”   “他还很擅长操控机甲,懂得排兵布阵,比司远优秀不知道多少倍,更适合成为你的继承人。”   司移山闻言勉强笑了笑,说:“是啊。”   这么优秀的天赋,这么完美的基因,如果移植到他的身体里,他会很快恢复实力的巅峰期。   为什么李家要发现司祁的存在,为什么他就不能早一点下手,把器官移植过来!   司移山放在腿边的拳头攥紧,和李家众人商议如何应对张家的阴谋,如何将张家反杀,商议到深夜时分,才坐着车回到了主宅。   司远已经回来了,司移山特意在客厅等了等,也没等到司远主动下楼跟他坦白。   忍不住冷笑一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了司祁的档案,将他垃圾星出身,年纪与司远相仿,父母来历不祥等资料筛选了出来。手指轻轻敲击着纸面,目光看向司远的房间。   ……   司远这段时间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曾经非常享受的工作突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性质,从原本一心想要办好这件事情,在李家和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变成了如何表面上使这件事顺利运行下去,实则暗地里与张家通风报信,将机密情报和公司内部重要信息泄露出去,好方便张家暗中做手脚,使李家倒霉。   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入了李昭然的眼中,还自以为事情做得很隐秘,谁都没有发觉。   就这样与张家里应外合,悄无声息的搞出了不少的小动作,明目张胆的将李家至关重要的机甲研发数据弄到了手,还把李家制造的机甲能源处理系统搞出了后台漏洞。   起初见到李昭然到公司看望他,笑吟吟的询问他最近工作处理的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的时候,司远还有点心虚。   他深怕被李昭然看穿,抿着嘴唇强颜欢笑,说一切都很顺利。   后来类似的事情做多了,李昭然一点问题也没有察觉到,依旧信任他,相信他,对他十分慈爱呵护,司远也就淡定了。   甚至有时候还会暗中嘲笑李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竟然被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实在是愚蠢。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做了出来,李家不可能原谅他,相反张家才是他的本家,是他未来的靠山。   他不是不清楚把李家的核心商业机密弄到张家那里代表了什么,也知道张家掌握了系统漏洞,随时随地都可以将李家出产的商品弄出问题,让李家声名扫地。   但这都是让张家吞并李家的必经之路,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要他在这件事上出了力,立下了功劳,未来张家总不会不记得他的好,把他撇到一边不分给他好处——毕竟,他手里可是握有张家联系他暗害李家的证据,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他大不了鱼死网破,也能从张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这天,他学校里的小弟突然联系了他,说要告诉他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这个小弟跟了他很多年,为他做了不少事情。比如说调查方方面面的情报,宣传司祁是私生子的消息,打压那群情妇和他们的孩子,通通都是这个小弟出面干的。   此刻再次见到这个小弟,司远心想着等到以后,就把这个小弟也扶持起来,继续为他效力。毕竟这也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班底,可以信赖。   小弟坐在司远对面,一见面就说了一堆奉承的话,夸赞司远年少有为,让人仰望,说司祁之流根本无法与司少比较,说的司远心花怒放,强作云淡风轻。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行了,说正事吧,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处理。”   “司少不愧是司少,贵人事忙,我懂的。”小弟一脸讨好的奉承了句,很快又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对司远说:“我找您,主要还是因为司祁那个私生子。”   司远挑眉,“嗯?”了一句。   当初司远和身边小弟们说,司祁是私生子,心里其实或多或少知道这件事不太可能,只是单纯看不惯司祁,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后来他看完网上的帖子,听多了身旁同学们的议论,司远也就相信司祁与他父亲无关,纯粹是遭到了他的迁怒。   只是司祁当时对待他的态度实在是恶劣,又让他当众出了那么大的丑,让他被人翻来覆去的拉出来嘲笑,他心里讨厌司祁,继而也就对司祁一直没有好感,当着身边人的面,总是对司祁一口一个私生子,上不得台面等等。   现在听小弟说起司祁的事情,司远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说:“他怎么了?你拿到他的把柄了?”   小弟点点头,特别确定的说:“对!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司祁,拿到了他是私生子的确切证据!”   司远听后觉得有些好笑,心说司祁就一偏远星球来的家伙,和首都星的将军府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能是什么私生子。   然后小弟接下来的话,让司远心跳加速,险些保持不了脸上的表情。   “我发现,司祁和您的年纪相同,但是父母不祥,是意外流落到偏远星球的。他当初体检的时候,留下了详细的身体数据,数据显示他的精神力属于天生遗传,并非后天觉醒,说明他父母至少有一方精神力等级很高!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偏远星球的土著生下来的?然后司祁的长相与司移山那般相似,又擅长操控机甲,对军事指挥格外敏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司祁的天赋简直和将军一脉相承!”   小弟装作完全没有看出司远神色骤变的模样,继续说着那位大人物安排着让他说的话,一脸愤慨的道:“司少,您可不能小看了司祁那小子。这家伙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又特意报名参加了机甲大赛和指挥大赛,被所有人夸赞是天才,是未来的国家栋梁,他这就是为了给自己造势啊!以后司将军如果想要认回司祁,将他当做自己的继承人,您说说,以司祁的本事,哪怕他是个私生子,也有足够的资格和您比上一比!现在网上那么多人喜欢司祁,喜欢的就跟疯了一样,未来他要是说准备继承司家家业,绝对会有很多人愿意支持他的!!”   司远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司祁的那张脸,还有司祁父母不祥意外流落到垃圾星的讯息。   和张家那边的人相认之后,司远不是没有出于好奇,询问过李启然亲生孩子的下落,甚至也幻想过对方此刻会是什么样,是不是被他抢走身份后日子过得十分凄惨,或者干脆就是在孤儿院长大。   谁知张家人的回答格外符合他们狠毒的做事风格,他的生父一脸不在意的说那孩子被他们掐死后装进生物屏蔽器中,丢进了垃圾桶,现在尸骨大概都已经变成垃圾星的肥料,彻底消失不见了。   垃圾星,父母不祥,年龄与他相仿,还有那长相……   司远之前一直很讨厌司祁的那双眼睛,觉得那双眼睛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司祁的五官,尤其是脸的整体弧度,其实更像李启然!司远看过很多次他妈妈年轻时候的视频,李昭然的书桌上,还一直摆着他妈妈的相册视频。司祁很熟悉那张脸,只是因为隔着一个屏幕,从来没有在日常生活中见到过,因此一时半会联系不起来。   等到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开始感觉到了害怕。   原来那个曾经被他欺压,被他污蔑,被他不屑一顾的家伙,才是他这个身份的正主。原本应该被看不起被轻视的人是他自己!他和司祁的地位本应该完全反过来!   想到几个月前,他爸还曾近距离接触过司祁,主动与司祁搭话,司远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怪不得他爸一眼注意到了司祁,不是因为司祁的眼睛看起来和他爸很像,而是因为司祁与他爸的妻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时候他爸有没有察觉出不对,有没有联想到司祁的真实来历,有没有怀疑上他?   司远手心里沁出了一层汗,忍不住放到裤子上用力擦了擦,眼瞳左右快速抖动,回忆着这些日子司移山那边的异常。   “不能再让司祁这么张扬下去了,我们要赶紧除掉司祁!”   手下的这句话,几乎是与司远的心声在同一时间响起的。司远眼睛死死瞪向了手下,手下一脸坦然的回视着司远,对司远认真说:“司祁这么张扬,总有一天会被司将军注意到,万一将军觉得司祁很优秀,有心想要培养他怎么办?”   说完,手下手边的终端响起,弹出了一条讯息。   手下垂眸看了一眼,一脸愤怒的说了句“可恶”,将弹窗投影到半空,放给司远看:“司祁那个乡巴佬,竟然代表我们学校在指挥联赛上夺得了冠军!!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说他是唯一一个在大一的时候就拿到了冠军的人!这混蛋先是拿到了机甲大赛的冠军,现在又拿到了指挥大赛的冠军,这目的还不明显吗?他就是故意要把您比下去!想要向所有人证明他才更有资格继承司移山的一切!真是太有心机了!!”   司远呼吸急促,心慌意乱,忍不住问了句废话:“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手下说话耿直,理所当然的道:“肯定是全星盟的人都知道了啊!本来这比赛就很受外界关注,现在事情还关系到了司祁!如今司祁多火啊,有关他的事情,不出一分钟就满世界皆知了!!”   司远眼前一黑,背脊脱力的狠狠弯曲了下去,险些没给这件事打击的头脑晕眩。   不行,不能再让司祁这么出名下去了,他必须要赶紧除掉司祁,不能再让他继续吸引走李家和司移山的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凶熊熊的地雷~ 第273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司远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告知给了张家。   张家不敢置信当年那个小婴儿竟然还活着, 怀疑司远是不是想太多。可看了司祁和司移山李启然的照片,他们不说话了,设法弄来了司祁与李家的基因数据, 暗中做了比对,当天晚上告诉司远, 司祁确实是李启然的孩子。   司远的心狠狠一沉。   他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冰冷:“当然是要消灭证据,直接杀了他。”   司远抿了抿嘴唇。   男人:“司祁不能留着, 如果他的身份被公布, 你的来历就会被怀疑,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会被查觉,司移山死后的位置也轮不到你来做。”   说到这里, 男人语气里带着恼恨:“我给你毒药那么长时间了, 你竟然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司远也很烦躁, “我爸警惕的很, 跟我又不亲近, 我哪儿有机会碰到他对他动手?给他端了咖啡他喝都不喝一口, 直接倒了,我难道能直接端起来灌他嘴巴里吗?”   男人格外不屑:“亏你还在他身边生活了那么多年,你这儿子当得可真是有出息!”   司远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要反驳,却又发现自己实在是词穷。   天知道他看见满满一杯咖啡纹丝不动被女佣倒掉时的场景有多心酸,他父亲根本不在乎他, 连他辛辛苦苦泡的咖啡都不屑尝上一口。   哪怕只是喝了一口, 他爸都不至于安然无恙,他肯定是连尝都没尝……   哪有这样当爸的人, 太冷血了。   司远心里不满, 又不好拿出来跟对面这位亲生父亲埋怨, 只能自己心里憋着股闷气无处发泄。   司远问:“司祁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他特意从垃圾星大老远的跑到首都星,还好死不死选择了军管系,是不是就是为了接近我爸?”   对面男人语气不善:“我也想过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不过应该不是。他不知道,也没机会知道。”   毕竟这事儿连他们都是现在才知晓的,司祁当年只是一个小婴儿,还生活在消息闭塞的垃圾星,哪儿有机会知晓这些内幕。   司远皱眉:“那他参加机甲大赛……”   男人语气更加不满了,愤愤道:“可能他司家对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司祁遗传了他爸的本领……”   鬼知道一个被丢到垃圾星里靠捡垃圾长大的小孩儿,竟然那么有韧性,在那种环境下都能好好长大,还考入了和司远一模一样的学校。   这不显得他李家司家的基因多么优秀,而他张家的基因就是比人家差吗?!   要知道司远这些年享受了两家人多少的好处,接受着星盟里最优质的教育,结果竟然还比不过那个司祁,真的是……   司远很快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心中又羞又怒,对司祁越发嫉恨起来。   凭什么司祁这么好运,被送到偏远星球了还能无知无觉的回到首都星见到自己父亲。   凭什么当年司祁被掐死了都能重新喘过气来,他直接死掉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来给他找麻烦!   哪怕司祁一事无成,安安心心当个普通学生也好,为什么就非要在各个领域发光发亮,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时刻都有可能被那两家人发觉?   司祁太可恨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威胁着自己,他为什么不去死?!   司远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问对面的男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下毒,车祸,总会有办法。”男人冷冷的说:“只是楚沨最近一直跟在司祁身边,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有点难办,即使事成也会被他们顺着尸体查出点线索。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学校再过半个月有实战训练……”   司远眼前一亮,很快反应过来:“我们可以在训练时杀死司祁!”   “对。”男人冷漠道:“趁着李家和司家还没有意识到司祁的存在,提前把他弄死,免得后患无穷。”   “本来考试就有死亡名额,多死一个司祁也不是什么难事。”司远眼珠一转:“我舅舅那么疼爱我,就算他凑巧发现司祁的死有些蹊跷,他也不会将这事与我联系到一起,哪怕他真查到我头上了,只要我求一求他,他也舍不得把我供出去。”   说到这里,他竟笑得格外开心:“等到他破产那天,我告诉他,司祁其实才是他的亲外甥,他的亲外甥因为他的包庇即便死了也无人问津,永永远远也不会有人替司祁的死寻求真相,他是不是会崩溃?哈哈哈哈……”   司远想想自己如今背后站着三家的势力,手下还有一堆小弟,如果他铁了心的要弄死司祁,哪怕司祁擅长作战,双拳难敌四手之下,总会有坚持不住的时候。   等到司祁死无全尸,一切都将不再存有隐患。司家和李家即便意识到不对也来不及了,这事根本无处可查。   “这件事不能耽搁。”男人说:“如果你不想被人揭穿假少爷的身份,你就不要心慈手软。”   司远嗤笑一声,“我怎么可能手软。”   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对司祁手软,他简直要恨死了司祁。   司远眼神阴狠的发誓:“我一定会弄死那小子。”   砰——   坐在屏幕对面的李昭然愤怒的将手里的陶瓷杯狠狠砸向地面,眼睛通红,呼吸粗重。   “畜生,这个畜生!!!”   他这些日子给了司远多少机会,每次见面都对对方的态度一如既往,只想着司远能够因此回心转意,感到愧疚,主动对他坦白。   可司远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张家联系,将公司的机密情报泄露给张家,还把病毒文件加载到那些机甲里!他知道那些机甲如果在战斗时候出现问题,会害得多少军人不幸死去,会造成多么大的负面影响!!他知道,他就是想要毁了李家,想要让他们通通去死!!   李昭然看着屏幕里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心里说不出的后悔。   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这小子讨人喜欢,对他极尽的疼爱。可这个人却对被他窃取了人生的司祁百般羞辱,肆意污蔑,现在甚至还想杀了司祁!!   司祁多可怜啊,从小就无父无母,生活在那种连生存都得不到保障的地方,受尽了周围人的欺负。好不容易挣扎着从那地方离开,结果又要被司远这混账针对,与自己的父亲对面相见不相识,还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司远恶意谋杀……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察觉到司祁的身份,李家是不是被司远坑死了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因,是不是司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弄死了他们也没有察觉?   李昭然越想越难过,垂着首掩着面,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觉得自己之前竟然还对司远心存怜惜简直可恨!他都没脸将这件事说给司祁听,否则司祁得有多难过?自己的亲舅舅不过来与自己相认不说,反而还在那里心疼罪魁祸首,一次次给罪魁祸首回心转意的机会……   李昭然一张脸羞愧的通红,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祁。   他尽力调整好心态,将这件事告知给了司移山,预防刺杀这种的事情,还数司移山最擅长。   司祁是司移山的亲生儿子,司移山不可能不在意司祁,绝对会照顾好司祁。   司移山闻言二话不说答应下来,表示他会处理好这件事。   得到司移山的准话,李昭然放下心来,又打电话给了楚沨,让楚沨最近一定要守护好司祁,不要让司祁遇到危险。   楚沨认真的表示自己明白,说即便他受伤也绝不会让司祁掉一根毫毛。   李昭然能感受到楚沨对司祁的在意,闻言很是安心,心道楚沨这孩子真不错,以后可以让小祁与他多交往交往,成为好兄弟好伙伴。   以后司祁想要融入他们这个圈子,总是需要朋友的,楚沨无疑就是最适合最能拿的出手的朋友。   司祁看到自己舅舅前后两个电话打完,露出放心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   咻咻一边给司祁转播一边在那里吐槽:【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最想让您死的凶手,让凶手帮忙保护您;第二个电话打给把您拐跑的主神,让他最好贴身保护……您这舅舅可真是会选人!运气也有够差的!】   司祁低笑两声:【确实】   时光转瞬即逝,眨眼又是月余时间过去。   三家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暂且不提,司祁与楚沨的距离倒是越来越近,几乎是形影不离,周围人很快察觉到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因着司祁的名声极好,又是众所周知的天才,楚沨那些粉丝并不嫌弃司祁偏远星球的出身,反而觉得司祁如果真的靠才华和楚沨互相吸引,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变成未来执政官的伴侣,那绝对特别励志。   一群人自发在网上留言表示支持司祁,还做了很多司祁与楚沨的CP向视频转发出去,导致网上越来越多人知道司祁和楚沨之间的关系亲近,对司祁这个“网红”越发好奇,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十几岁大学生着实了不得。   一些原本还觉得司祁背后没有靠山,觉得自己可以拿捏司祁,利用司祁炒作,或者让司祁给自己干活的家伙见状纷纷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哪怕司祁现在乍一看起来只是一个名气很大的网络主播,他的粉丝群体却从来没真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主播,完全是把他当成老师去看待的。那些家长们感激死了司祁,认为自己孩子进步那么快全都是司祁的功劳。   更别提司祁这些时间代表综合学院参加了几次比赛,次次都为学校拿来了冠军奖项,替学校争光。又在网络上以综合学院天才学生的身份成名,让人对综合学院的印象越发的好。学校里的学生老师格外喜欢司祁,如果有谁敢对司祁呼来喝去,综合学院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要知道,综合学院在星盟里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从它这里毕业走出去的学生未来无一不是成为了星盟各个行业的高层。那些大人物的孩子,比如楚沨、司远等人,如果分数够得上,绝对是优先选择综合大学就读,长年累月之下,老师们的人脉庞大到难以想象,学生背后的人际关系网更是惊人。   他们喜欢司祁,对司祁观感很好,如果司祁遇到麻烦,这些老师同学肯定不会吝啬帮忙。这都是司祁靠着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隐形人脉,就算他出身平凡又怎样,他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成为自己最了不起的靠山。   就像现在司祁和楚沨关系亲近,如果换做别人站在司祁的位置,旁人可能还会说上几句这人配不上楚沨的话,但换成司祁就不会,因为大家都认可他的能力,还有他的人品。   这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李昭然是知道网上那些传言,知道大家都“误会”司祁和楚沨是一对的。   最近张家和司远的小动作一直没停,楚沨为了防止那些家伙狗急跳墙真的伤害到了司祁,就成天陪伴在司祁身边,对他方方面面格外小心。   可能是楚沨表现的太体贴,导致外面那些人误会了楚沨和司祁的关系,以为他们俩是一对。   李昭然自觉看穿了一切,所以哪怕楚沨有一次夜宿司祁的寝室,他也特别淡定,还很欣慰楚沨这孩子做事情尽心尽力,一点也不含糊。   绝对是灯下黑本黑了。   反正司祁这边的事情,有楚沨照看着,李昭然一点也不担心,倒是张家和司远的那些小动作,李昭然一五一十全部看在了眼里,心中越发痛恨这群手段卑劣的家伙。   曾经他对司远的那点怜爱之情,早已在司远一次次设计伤害司祁的时候被彻底磨灭干净,他现在就一门心思想着利用他给司远的那些虚假情报,去给张家布下天罗地网的陷阱,看着他们一步步越陷越深,再也无法挽回,让他们后悔当年对司祁做得那些事情,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这天,是综合学院军管系一年级新生的年终测试,学生们跟着老师乘坐飞船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无人星球,在上面进行实战考试。   之前提到过,综合学院的军管系与军部接轨,学生毕业后加入军队会自动赋予少尉军衔,因此学生们的考试内容与新兵训练无异,甚至更加严格,有一定危险性,拥有死亡名额。   原来的世界线中,原主就是在这次考试被司远带着一群小弟围殴,双拳难敌四手之下,机甲破损严重。躲藏在暗处的司移山手下悄悄动手,打晕带走了司祁,并且弄坏了机甲的能源系统。机甲发生爆炸,现场只剩下破损的金属残渣,连个尸骨都找不到。司远等人因此以为自己失手害死了司祁,即便事后李家追查司祁死因查到司远头上,司远都以为自己是凶手,根本没想到自己给自己那个便宜老爸背了黑锅。   这回,司远依旧想着要在这次考试的时候对付司祁。不过原本世界线的他只是想给司祁一个教训,把他废掉,让他滚出学院,这回却是从一开始就想着要让司祁去死,联合的人手比上次还要多。   张家更是不惜花大价钱收买了一些学生,没告诉他们这是要杀死司祁,只是让他们在考试中听从安排,做一些在他们眼中看来顺手为之的小事。   这些小事一环套一环,最后组建成一个让司祁走投无路的陷阱,哪怕事后这些学生察觉到了不对,知道自己间接害死了司祁,他们也肯定不敢站出来说明真相,那是在自毁前程。   李昭然察觉到了张家的动静,隐隐有些担心,他特意询问司移山,问他是否做好了准备,司移山说他派手下担任了这次考试的教官,又让人在考试地点来回巡逻,时刻注意着司祁的动向,不会让司祁遇到危险。   司移山这个司祁的亲生父亲都这么说了,李昭然自然是放心的。看着学校有条不紊的组织着这次的年终考试,然后口嫌体正直的跑到考试现场的监控室盯着司祁那边的情况。   他是真的特别在意司祁这个外甥,唯恐司祁会遇到哪怕一点的伤害。   学校老师看李昭然这个董事大老远的特意跑来,笑着说李昭然真是宠爱司远这个外甥,把他当自己的亲儿子养。   还有人特意找了个卫星监控,镜头单独锁定司远,将画面放给李昭然看。   那人还在李昭然面前变着花样的夸司远年少有为,优秀出色,马屁拍到马腿上,差点没把李昭然听得当场黑脸。   李昭然轻咳一声,暗示道:“除了司远,我们学校的其他学生同样非常优秀。”   “确实如此。”一旁老师们闻言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对此很有话说:“这一届的学生里,要说最出挑的那肯定是司祁。这孩子有天分,有灵性,是个好苗子。”   “他以后毕业了,成就绝对不小。”   “之前有人找关系找到我这里,想让我问问司祁可不可以帮他孩子单独补习,那学费开得连我都心动了!”   “司祁现在可不缺钱花,全星盟至少三分之一的学生周末都在听他讲课,每次直播的收益都够一些小公司辛苦工作一整年。”   李昭然看大家都这么说,心里很是满意。   比起刚才那人在他面前空洞虚无的说司远有出息,还是这群人对司祁的夸奖更加真心实意,谁比谁更优秀那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他姐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比司远那个冒牌货强。   正这么想着,方才跟在他身边巴结他,不断说司远好话的人站出来反驳:“司祁确实有天分,但没必要把他捧得那么高。”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学生,世界上比他厉害的人多了去了。偏偏他有天赋却不好好努力,一门心思扑在直播上,他还记得他是个学生吗?真是胡闹。”   这人的话一出,现场老师都愣了愣。   有人想和这人较真,和他掰扯掰扯司祁那才不是直播这么简单,却注意到李昭然脸色难看,想起不久前司祁与司远之间的冲突,又想起自己一群人刚才那么兴奋的夸奖司祁,瞬间“懂了”,纷纷沉默下来。   李昭然:“…………”   我不是,我没有。   李昭然特别希望大家集体反驳这个家伙的言论,继续在他面前夸夸夸他的好外甥,可偏偏众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体贴的不再当他的面说司祁好话,简直没把李昭然郁闷死。   那个拍马屁的家伙见状一脸得意,对着李昭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还说:“您看这次考试,考的是综合实力。司祁心思散乱,对待课业敷衍了事,肯定表现一般。”   “倒是司小少爷,从小跟着司将军学习实战训练,这次一定能拿到个好成绩。”   “……是吗,那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李昭然的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来,心里暗戳戳的记住旁边这个溜须拍马的家伙长相,恨不得找机会给这人穿小鞋。   与此同时,学生们各自登上机甲,被飞艇随机投放到考试场地任意地点。   他们需要在这里躲避重重机关,与其他学生竞争抢夺埋藏在各个地方的道具,每个道具根据获取的难易程度拥有不同的积分,凑足学校要求的分数后,在时限内保护好道具不被人抢走,然后抵达最终的审核地点便算完成考核。   司祁落地后,打开扫描仪器,随意锁定一个方向快速前进。   半小时后,正在收集道具的司祁遇到了一辆机甲,那人发出希望合作的讯号,司祁没有理睬对方,用行动表示了拒绝,隔着一段距离飞了过去。   没过多久,咻咻捕捉到身后机甲对外发出了一个讯号,破解后对司祁说:【主人,这人向外头发送了定位,指着的方向是您这边】   考生的编号就印刻在机甲外,如果有心想要打探,确实是可以认出机甲内的驾驶员是谁。   但认出来以后,还特意把司祁的定位发给别人……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可不多。   司祁问:【是张家?】   咻咻追踪着信号看了看,确定道:【对,是他们。竟然四处安插人手监视您的下落,真是太卑鄙了】   司祁弯了弯嘴角,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   【不卑鄙的话,也做不出杀人换子的事】   他一路飞行,一路寻找散落在各个地方的任务物品。   每个物品都被安放在十分隐秘的地方,周围还有出其不意的陷阱,需要考生们小心躲避才能安稳度过,非常考验学生们的眼力,还有临时应变能力。   有的更是靠小心也无法进入,至少得好几个人协力配合才能解决。   司祁操控着基础款的练习机甲,在一个个陷阱中快速腾挪。一把抓住地上的道具箱,正要离开,眼角余光注意到不正常的电光闪动,手指如飞迅速敲击操纵台,反身跳出了陷阱。   落地后司祁转身看了一眼被触发的磁暴装置,笑着摇了摇头。   “把这种东西拿来当做考试道具,综合学院还真是……”   打开箱子里的东西,发现是一柄可以给机甲使用的短刃武器,司祁不缺这样的道具,将里他放到机甲一侧的容纳箱中。   考生积分表上,司祁的分数蹭的一下多了十分,把坐在监控室的老师们吓了一跳,以为机器坏掉了。   “我记得十分的道具安放点,周围全部设置了磁暴陷阱吧?这东西也能用练习机躲开?”   “可能是不小心漏放了。”另外一个老师不甚在意的道:“这东西哪里是学生可以躲开的,换我驾驶练习机,我也不一定能躲得开。”   “可是……”坐在屏幕前的人迟疑着说:“这个考生是司祁。”   说话的老师安静了一瞬间。   “咳,那说不定还真能行。”他略显尴尬的说。   “把镜头转到司祁那边吧,”周围老师好奇心大起:“我想看看他刚才是怎么操作的。” 第274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综合学院军管系每年的期末实战测试, 采取的都是积分竞争制。   考生之间允许互相抢夺对方的道具,时限之内拿到足够的分数即可通过,分数不达标的会视情况补考, 连结算地点都没能抵达的,则会直接留级。   部分学生会在考试时选择临时合作, 共同应对过于复杂的陷阱,亦或者干脆堵在前往考点的地方抢劫。   自认为实力足够强的, 比如像司祁这样的, 就会选择单打独斗。   司祁观察了一圈磁暴陷阱附近的地形,用周围的植物将暴露出来的道具虚掩了一番,操控机甲继续飞往下一处。   镜头转移到这边的老师看完了司祁方才那段躲避陷阱的操作, 一边看一边发出感叹, 称赞司祁不愧是能够代表学校在联赛中拿到全星盟冠军的天才。   之前站在李昭然身边踩一捧一, 认为司祁荒废学业的人这时候也不说话了, 只是默默安慰李昭然, 说司祁这就是凑巧。   实在是被憋了个够呛的李昭然:“…………”   有老师注意到司祁的行动, 疑惑道:“他用东西把陷阱遮蔽起来做什么?”   “或许是用来坑其他学生?”有老师猜测。   “可这里已经没有道具了,谁会特意落地近距离触发陷阱。”说话的那个老师摇了摇头。   “这倒也是……”   还有老师闭着嘴不说话,反复将司祁躲闪的片段重复播放,越看脸上的欣赏之色越浓。   “啧啧啧,用练习机甲都能使出这种动作,这要是坐上了制式机甲, 甚至是王牌机甲, 那实力绝对是这个。”老师用手比划了一个竖起来的大拇指。   “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会不会参军,如果不去, 那真是可惜了。”   “毕竟他在其他行业天分也很好……”   老师们议论纷纷, 言语中毫不怀疑司祁未来的成就。   哪怕司祁不参军, 也肯定会在其他行业发光发亮。   之前嘀咕司祁不如司远的人见状又要插话,李昭然额头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住了,转头对那人说:“我眼睛没有问题,谁更出色我看的见!”   “额……”那人神情有些尴尬:“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你的心有点瞎,李昭然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搭理这人。   正说着,画面那头飞出来五六名抱团的学生,迎面与司祁撞上。   司祁操控机甲往右边飞去,打算避开,谁知对面几人临空扩散开来,成包圆之势,强行堵住了司祁的去路。   老师们哈哈笑出了声:“这是看司祁身上的积分太高,想要打劫吧?”   别的学生这时候能拿到三四分,那运气和实力都算是不错了,司祁竟然一个人拿到了十五分,就是给对面这些学生一人两分都绰绰有余。   “哪怕是司祁,用练习机甲一个人对付六个人,也是有点麻烦的吧。”   老师们饶有兴致的看着双方对峙,想要看看司祁会做出什么反应。   见司祁反手抽出武器,指向对面的一群人,要战便战的强势态度暴露无遗,老师们露出笑容,指着屏幕说:“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乖乖投降。”   一个偏远星球出来的孩子,靠着自己的本事考进全星盟最好的大学,这性格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妥协,而是勇敢发起挑战。   就好像当初他被司远污蔑,被同学们议论的时候,一个乡下来的臭小子面对悠悠众口半点退缩的打算都没有,正面和司远对峙,还当众反问司远为什么针对自己,丝毫不给司远面子。   由此可知,哪怕司祁平时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露出一副温和友善的模样,大家也清楚,这孩子骨子里肯定是倔强的,骄傲的,遇到事情哪怕拼个头破血流也不会退缩。   这应该是综合大学里老师学生们的通病了。能在这里教书学习的人,要么是从小顺风顺水天才到底,骄傲有骨气;要么就是咬紧牙关熬夜苦读,打死不认输。   所以看到司祁不理智的发起战斗,老师们一个个哪怕嘴上嫌弃,心里也是极为满意。   “他现在和六个人对上,能源耗费太多不说,要是机甲哪里出了毛病,后面有得他倒霉。”一个老师仿若幸灾乐祸的说:“现实战斗可不比在虚拟仓里打架,这小子聪明是聪明,经验欠缺了些。”   “到底是刚入学,以前没有接触过实战训练。”另一位老师替司祁挽尊,“所以才有这次考试的意义。”   几人说话的同时,画面中的一群学生已经打在了一起。   司祁一人应对六人,一台机甲被他操控的格外灵活。光看那机甲的复杂动作,都能想象出本人坐在操作台前,手指舞成了什么模样。   练习机甲就是这样,操作简单,攻击性弱。如果换成制式机甲,司祁可以保证自己一剑砍下去,对面的机甲就半废了,但现在却不能,顶多剐下一层金属皮,只能慢慢磨。   为了躲开攻击,司祁需要不断进行躲避的动作,能源消耗速度可想而知。眼看着能源储备只剩下百分之六十,司祁抽身退出了包围圈,闪到了一边。   “哟,这是要逃了?”一名老师哈哈笑道:“战就战的痛快,逃也逃的果断,不错,有眼力见。”   站在李昭然旁边的那人撇了撇嘴,心说这群老师逮着机会就要夸上两句,真是不会做人。当着李昭然的面夸司祁,这不是故意让李昭然心里不痛快么。   没看李昭然现在板着脸坐在一边,一句话也没说。这要是平时的他,看到好苗子肯定不会吝啬夸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李昭然绝对是讨厌司祁的。   “就是不知道司祁能不能逃出包围圈,若是被人远程干扰……”老师们嘻嘻哈哈,讨论着司祁接下来的应对。   一个站在司祁右后方的机甲从身后抽出一把远程武器,对准司祁的后心“轰”的就是一记。   强烈的光芒划空而过,在屏幕上留下一条笔直的激光轨道,刹那间融化了前方十几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只留下一片低矮的树桩,断面处冒着渺渺灰烟。   屏幕前的众人刹那间安静无声,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画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刚才,那是……   李昭然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这是哪儿来的武器?!谁给他弄进考场的!!”   老师们背后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声音里说不出的紧张:“我们考场里没有这种东西……”   哪怕是实战考试,他们也不可能放这种命中后会瞬间致死的东西到考场,那不是拿考生的性命开玩笑吗?!   有人反应特别的快,转身就要去按救援按钮,通知考场的巡逻员赶紧过去救人,回头就看见李昭然已经扑过去一拳锤上了按钮,对着那边的人大喊:“编号9587的学生遇到了危险,立刻赶往救援!!!”   他的眼瞳在不断颤抖,紧张的就好像遇到危险的是他自己一样。   不,哪怕是他自己在那里,李昭然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   这名老师隐隐觉察到有些不对,此时却不方便询问,对那边同事道:“拿出武器的是哪个学生?”   有老师已经在查询了,闻言飞快回道:“是一个叫张欣然的学生……”   “张家!”李昭然呼吸急促,脸上满满的都是仇恨。   他已经反复打扫过整个考场,确认过这边没有问题,到底是谁把武器偷偷藏进了这里?!   “这武器是落在考场上的任务道具!审核道具的人干什么吃的?!”一名老师顺着监控查到了武器的来源,惊呼出声:“赶紧连接这学生的通讯频道!”   “我在试……不行!接不通!”   “怎么会接不通??”   “我也不清楚!”   “该死!”   现场乱成一团,屏幕中的那群学生却仿佛根本不知道这边人有多紧张,就好像他们真的不知道这武器的威力一般,继续阻拦司祁逃窜。   司祁灵巧躲过方才那道致命攻击,就仿佛在悬崖边跳舞一般,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跑。   一群人在后面不断攻击他,干扰了他的速度,他被身后这群人逐步逼近。   眼瞅着他们很快就能触碰到司祁的后背,追兵们加速靠近。   谁知司祁突然身影急坠,一脚踩在了地上,接着借力一个弹射,反身从这群人下方飞了过去。   众人看司祁如此狡猾,连忙刹住动力装置,临空掉头。   可是下方猛地爆出一片亮蓝色的闪电,咔的一声麻痹了机甲的操控系统,半空中的机甲噼里啪啦坠落一片,摔了个乱七八糟。   监控室里额头隐隐冒出汗珠的老师们都看懵了,过了一会儿,有人激动出声:“……是刚才的磁暴陷阱!”   其他老师也跟着反应过来,狠狠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还是司祁机灵。”   话音刚落,本应该麻痹无法动弹的机甲毫无征兆的突然抬起手臂,方才拿着高能枪械的学生再一次瞄准了司祁的驾驶舱。   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笑容凝固在老师们的脸上,他们都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这台训练机竟然一反常理的依旧能够行动,李昭然扑到屏幕前,目呲欲裂,恨不得冲进去替司祁挡下这道攻击。   就在所有人以为司祁要遭殃的时候,飞在半空的司祁突然转身,举起手里的武器。   前后两道攻击精准的飞向下方机甲,将机甲手里的武器彻底轰碎。   众人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顺着攻击飞来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是司祁,一个是及时赶到的巡逻员。一颗心接连遭受惊吓,简直是不能好了。   巡逻员确认了司祁的考试编号,一人飞到司祁身边保护他,一人来到摔成一团的机甲对面,开启通讯设备命令道:“放下武器,停止攻击。”   名叫张欣然的学生自知失去了最后的机会,恨恨看了空中的司祁一眼。   无论是被毁掉的武器,还是被改造过的机甲,都是学院提供的。等下学校就算要追查,查出来的罪魁祸首也只是学校自己出了疏漏,他只需咬死了说他不知道武器出现了问题,说他以为这是威力被削弱过的武器就好。   他坐在机甲中,语气茫然的对巡逻员道:“这是怎么了?”   巡逻员声音不善:“你差点杀死了你同学!”   张欣然顿了顿,情绪激动起来,声音格外气愤:“您在说什么,我们好端端的考试,哪有要杀人!”   “就是啊,我们老师说了,这些武器不会致命的!”另一个考生立马紧跟着抗议:“你们不会看司祁快要输了,就故意出手阻拦吧!”   “而且还冤枉我们,说我们要杀人,这锅扣的也太大了,我们可不敢背!”   一群人义愤填膺,表示学校偏袒司祁,插手他们公平的比赛。   与此同时,高空中,另外一位巡逻员对司祁说:“同学,你没事吧?”   司祁:“没有。”   “等我们调查完具体情况后,就带你去做身体检查。你放心,危险已经结束了。”巡逻员安慰道。   司祁拒绝:“不用,我很好,我现在想去继续参加考试。”   巡逻员听后有些不高兴:“考试能有你的安全重要吗?这次的事情有蹊跷,我们需要弄清楚前因后果,你也不希望那些差点害死你的人继续逍遥法外吧?”   司祁:“我什么都不知道,问我也没用啊。”   对面巡逻员听出了司祁的刻意疏远,不解道:“难道你不相信我们?我们可是刚刚救下你!”   他耐心的和司祁解释:“我是考场的巡逻员,是过来保护你安全的,你不用害怕我会伤害你。”   司祁瞥了一眼巡逻员机甲上的军团徽章,“可你们是司将军手下的士兵吧?”   这名巡逻员语气疑惑:“是啊,怎么了?”   司祁说话干脆,“那我不信任你们。”   巡逻员:“……”   下方知晓内情的张欣然闻言差点笑出声。   真是有意思,将军手下的士兵过来保护将军的亲生儿子,亲生儿子却因为一个冒牌货对与父亲有关的任何事物唯恐避之不及。   若是那个大将军知道了真相,肯定会被活活气死吧。   李昭然就快被气死了。   他一边生气司远当初的所作所为,让司祁和司家离了心,一边又对司祁心疼的不行。   他可怜的外甥,刚刚经历了险死还生的绝境,事后却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找不到。宁可自己保护自己,也不想对任何人投以信任。   他以前一个人在偏远星球生活的时候,恐怕也是这么度过的吧……没有警惕心的孩子根本活不到现在。   看司祁一个人孤零零的飞在半空,一次次躲开巡逻员的靠近,又听到旁边那个碎嘴子见缝插针的说司祁小心眼,辜负了司将军的一番好意,李昭然突然想通了。   比起对付张家,司祁才是更重要的。他不想再从司祁、从周围人口中听到任何对司祁不好的话了,这样的司祁太过于可怜。   他想让司祁自信起来,想让司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在默默的爱着你,守护着你,愿意成为你的靠山。   你不是孤苦无依的孩子。   想到这里,李昭然深呼吸一口气,按下通讯按钮,准备对频道那头的士兵说出司祁的真实身份。   只是在他开口之前,站在司祁对面,屡次三番被司祁躲开的士兵无奈的放下手,对司祁说:“你没必要拒绝我们,将军是特意派我们过来保护你的。”   嗯?   李昭然惊讶的看着屏幕那头的士兵,心道不会吧,司移山把那件事告诉给他手下了?   果然,这个士兵继续道:“我们是将军的贴身近卫,专门保护将军,还有将军的家人。”   司祁:“…………”   咻咻纳闷:【这人想干什么?世界之子和李家不是说好要对您的身份暂时保密吗?他把您的身份说出来以后,张家不就知道自己计划败露了吗?】   司祁不甚在意的道:【为了让我对他们放下警惕,以及把自己从接下来的事件中撇清呗】现在不说,怎么证明他们接下来的无辜呢。   咻咻:【啊?接下来?】   司祁好笑道:【你不会忘记了,除了张家要杀我,还有世界之子也要杀我吧?】刚才之所以出手,也是为了让他能活到上手术台的那一刻,否则别说他能不能在那道激光下留有全尸,即便他死的剩下一具尸体,李家也是绝不会拿出来让司移山利用的。   【哦哦,对!】咻咻反应过来:【怪不得这人刚才张口闭口就是‘事情结束了’‘你不用担心’,原来是想让您放松警惕,趁机把您带走,然后悄悄制造出死亡现场嫁祸给张家啊!】   毕竟这俩士兵已经知道了司祁的真实身份,从表面上看,绝对不可能对司祁不利!李昭然怀疑谁,也不会第一时间怀疑他们俩。等到他怀疑了,司祁八成已经被人做完了手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咻咻啧啧道:【原世界线世界之子就是在借刀杀人,现在世界之子还是在借刀杀人,他还真是不忘初心啊!】   对面的士兵看司祁默不作声,以为司祁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语气温柔的肯定道:“没错,你是我们将军的孩子。”   他这话说的很坦然,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下面张欣然的帮手从动弹不得的机甲里出来,一脸愕然的抬起头看了过来。   ——不是说司祁无依无靠,是个孤儿吗?他怎么是司移山的孩子?   原来当初的传闻是真的……怪不得司远和张欣然这么针对他,还让他们设法弄死司祁,应该就是知道了这件事吧!   众人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看向司祁的目光格外嫌弃,打定主意事后一定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唯有张欣然神色紧绷,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失控。   司移山知道司祁的身份?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司远不是他亲生儿子?   如果知道的话,司移山为什么还让司远继续待在司家,让他掌管公司里那么重要的事务……   监控室里的众老师一脸惊讶,有些懊恼司祁怎么会真的是司移山的孩子。   哪怕他是个孤儿,也比私生子要好听啊。外面的人知道这件事以后,提起司祁肯定会紧跟着提到他不光彩的出身,编排司祁能够考入学院展现出色的军事天赋,根本不是因为他才华出众,而是因为司移山的暗中培养……   现场一时间有些安静,之前一直在刻意贬低司祁的那个人激动起来,扬眉吐气的道:“我就说司祁这小子怎么和司将军长得那么像,果然如此!”   “他成名这么快,还好死不死的刚好赢得了机甲联赛指挥大赛的冠军,肯定是故意炒作,想要吸引司将军的注意吧!”   “他还踩着司远上位,倒打一耙说司远对他校园霸凌!这小孩心机太深了!”   老师们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替司祁解释,李昭然忍无可忍,转过身怒目瞪视这人:“你给我闭嘴!!”   正打算好好把司祁骂一顿的那人话头一顿,懵了:“啊?这……”   不是,李昭然怎么回事,他不是最疼爱司远的么,现在看到一个对司远有威胁的私生子出现,他难道不替司远感到愤怒?反而连别人骂司祁几句都不乐意听??   李昭然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屏幕。   屏幕中,司祁态度冷漠:“这件事之前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不是什么私生子,我就是个偏远星球长大的孤儿。”   “哧,现在否认是不是太晚了?”站在下方的几名学生撇撇嘴讥笑出声,“又当又立……”   “你当然屿(汐{独^家不是私生子。”这名士兵肃声道:“你是我们将军夫人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嘲笑司祁的诸位学生呆立当场,愕然看向上方士兵。   李昭然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脸上扬起笑容,对旁边神色茫然的老师们大声道:“没错!司祁是我外甥,我的亲外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克制已久的喜悦,老师们越听越迷糊,看着李昭然那一脸骄傲的样子好半晌反应不过来,不解的纳闷道:“那司远呢?”   李昭然脸上笑容停滞,冷哼一声,恼怒道:“不要跟我提那畜生,他就是个鸠占鹊巢的混蛋!抢走了我家小祁的身份,还勾结外人想要害死他!真是蛇蝎心肠!”   说完,李昭然忍不住看了眼一直都在恶意贬低司祁的那人,就是这些喜欢捧高踩低的家伙从中作梗,才会害得司祁之前在学校里日子那么不好过!   那人注意到李昭然不满的眼神,顿时如遭雷击,面色惨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说司祁心机深沉,说司祁远远比不上司远,还说上不得台面……   他怎么那么会说呢?!! 第275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与这人有着类似想法的, 还有想明白事情前因后果,知道自己完全被耍了的张欣然。   完了。   中计了。   李昭然和司移山这是在钓鱼执法,故意引他们上钩么?还是说他们早就蓄谋已久, 之前便开始……   不管他人的心里如何浪涛汹涌,司祁反应依旧不咸不淡:“所以, 我能继续考试了吗?”   在场众人一阵无言。   不是,我们这群旁观者激动的不行, 你一个当事人怎么冷漠的仿佛没听见一样啊?   那可是将军府!你可是将军夫人的独子!就算你不在乎那些功名利禄, 不想趁机报复司远,你时隔多年终于找到了亲人,总该有一点表示吧?!   李昭然焦急的看着司祁, 心想这孩子不会是生气了吧?   也是, 在这孩子最需要家人保护的时候, 他们一直没有出现。   等到司祁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 慢慢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班底, 完全不需要这些所谓“亲戚”的帮助时, 他们才大摇大摆的露面。这要是换成稍微普通点的家庭,指不定还会被外人质疑是看上了司祁的财富,想要厚着脸皮过来吸司祁的血。   而且以司祁这些年的经历,司祁完全有资格埋怨他们这些大人。为什么当初那么多人都疏忽大意的连孩子被人换走了都不知道,还害的当时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司祁差点死掉。   李昭然心里想着这些事情,目光看到司祁说完这句话转身飞走的画面, 越发确定司祁是生气了。   否则这性格一向温和有礼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   李昭然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脑袋低垂,双手撑着操控台, 心里充满了对司祁的愧疚。   同样不希望司祁离开的还有那两位巡逻员。   眼看着司祁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负秘密任务, 预定要让司祁假死把司祁暗中带走的两名士兵心中焦急,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件事报告给了上级。   司移山皱眉听完了手下汇报,不满司祁如此不把他看在眼里,勉强按压住心中的怒意,语气平静的说:“计划不变,你们继续跟在司祁身后保护他。”然后挂断了通讯。   看样子,司祁并不期待与他相认。   想想司祁打小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入学后轻而易举解决掉司远,又在短短数月闻名星盟,可以看出这是个城府颇深,手腕老练的人。   如今他知道自己的出身后非但没有感到狂喜,反而还有意疏离,总不可能是知道了他亲爸想着要他的命,刻意提防。指不定是想先观察清楚形势,再决定要不要承认这层身份。   就这份心性和定力,绝对不是一般十几岁的大学生能够做到的。哪怕换成外面那群几十岁的老油条,也很难经受得住这种诱惑。   如果司祁像司远那个蠢货一样,一说让你继承将军府的一切,就屁颠屁颠的上赶着凑过来,他哪至于操这份心,司祁早就按他计划的那样死在手术台上了。   现在想要在李家的层层保护中带走司祁,别说能不能过得了楚沨那一关,首先司祁本身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更可恨的是,司祁之所以这么警惕,还是因为他当初设计司远让司远对付司祁,才会让司祁对此格外上心。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里,司移山给李昭然打了个电话,说他已经知道考场里发生的事了,准备抵达考场亲自见一见司祁,与他面对面说一说话,抹去双方之间的误会。   刚好李昭然也想着尽快和司祁见上一面,当即表示没问题,告诉了司移山具体地点,默默等待司祁考试结束。   这次考试与司祁而言并不算什么。除了张家和世界之子派人埋伏他以外,司祁毫无波澜的快速收集满了积分,提前四个多小时抵达指定地点,在那里见到了学院里的诸位老师,还有一脸情绪激动的李昭然,以及被李昭然紧急喊过来帮忙的楚沨。   老师们站在旁边,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默默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八卦。   楚沨走上前来,和司祁打了一声招呼。   他知道司祁的性格,也没打算拐弯抹角给司祁进行心理建设,开门见山道:“小祁,你已经知道,你的生父是司将军了吧?”   司祁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眼中隐隐有水光浮现的李昭然。   楚沨把他带到李昭然面前:“这是你的舅舅,是你母亲的弟弟。”   “孩子……”李昭然这时候完全看不出往日在外的沉稳淡定,一把握住司祁的手,情绪不稳的说:“都是舅舅的错,舅舅当初竟没能察觉出不对,害你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   旁边熟悉李昭然的老师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们知道李昭然很疼爱姐姐留下的唯一孩子,也知道李昭然见到司祁后,肯定会对司祁格外的好,但他们绝对想不到李昭然会对司祁那么愧疚,一见面就把最掏心窝子的话通通说给了司祁听,半点长辈的架子都没有。   其实这也是楚沨告诉给李昭然的办法。   李昭然实在是担心司祁会讨厌他们,询问楚沨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楚沨说司祁这人性格干脆,如果你对他好,他肯定也会对你好,让李昭然不用想太多,明明白白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告诉司祁就行。   楚沨和司祁这些日子形影不离,说的话自然可信,于是李昭然也不想那么多了,看到司祁后直接认错,表示你哪怕讨厌我也没关系,但请给我们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司祁这人心肠硬的时候特别硬,软的时候又非常软,当初原主的死和李家没有关系,世界之子害死原主又把事情嫁祸给司远后,李家更是二话不说替原主报了仇,将当初欺凌过原主的人通通报复了一遍,所以司祁是不介意和李家接触的。   此时看李昭然那么难过,他表情柔和下来,对这个舅舅说:“当年害我的人不是您,我怎么可能埋怨到您头上,您不用这么自责。”   李昭然:“可是……”   司祁摇了摇头,笑着道:“冤有头债有主,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您愿意来找我,我很开心,就是不知道您刚才说害死我母亲,又把我换走的仇人到底是谁?”   说起这个,李昭然神情扭曲了一下,对司祁道:“是一个很久以前就与我们家不对付的财团,方才试图害你的张欣然就是他们家的人……”   说着,李昭然不太想司祁去烦恼这些长辈之间的纷争,他只想司祁好好的,安安心心什么也不用发愁,替司祁扛下所有生活的重担,对司祁好言好语的道:“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舅舅和你外公外婆已经在对付他们了,这些家伙用不了几天就会倒霉,害过你和你妈妈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司祁自然是知道张家要不了多久就会倒霉,哪怕李昭然等人弄不死张家,司祁也会把张家弄死,闻言点点头,表示如果需要他帮忙尽管开口。   李昭然听到这话特别高兴,知道司祁这是愿意接受他们了,笑着说一定会,还说司祁靠自己的本事闯出如今这番事业,真是了不起。   一方有意亲近,一方又愿意接受,两边人的关系迅速拉近,很快便看不出隔阂。   此时考试缓缓接近了尾声,学生们赶在时限内陆续抵达了考场。   注意到司祁与李董事的相处方式格外亲热,又从一旁站着看八卦的老师口中听说了有关司祁的身世,学生们目瞪口呆,迫不及待的拿出各自的终端,只想快些告诉给身边的亲朋好友。   好巧不巧,司远也在人群之中。   他完成考试后操控机甲停在了指定地点,落地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这群人冲着他或隐晦或直接的指指点点,那群跟在他身边的小弟也一脸古怪的凑了过来,语气特别委婉的将事情经过和司远说了一遍。   比如张欣然在考场险些害死司祁,比如李昭然在监控室里大发雷霆,比如李昭然和司祁相认时握着司祁的手险些落泪……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司远在听到他爸的手下找到司祁,还和司祁说司祁是司移山亲生儿子的时候,就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   无法言说的恐惧与慌张弥漫全身,他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不想失去一些的不安,还有做坏事深怕被人抓住的胆怯,在他胸腔里不断翻滚,让他恨不得赶紧做些什么,改变如今的局势。   假若他的算计被李昭然等人发现,他甚至都没时间去担心自己失去司家大少爷的光环后,外人会如何嘲笑他,他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不好过,他舅舅和他爸爸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他的下场肯定不止是失去靠山那么简单!   旁人不清楚司远在害怕什么,只看司祁一听说自己的身份,就面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稳,心中轻视司远的心理素质太过差劲,对他越发的唾弃。   不少人还想起司远之前仗着自己是司家大少爷的身份,故意冤枉司祁,说司祁是私生子,那时候司远还暗示周围同学霸凌司祁,欺负司祁,到处散播有关司祁的谣言,对他使用冷暴力。   现在司祁一跃成为了司移山和将军夫人的亲生儿子,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指挥能力,都让人感慨不愧是司移山的血脉。反倒是司远成了来历不明的野种,连私生子都不如,这其中的反差不得不说实在是充满了嘲讽。   尤其李昭然还亲口说,他之所以发现了司祁的身份,是因为当初司远校园霸凌司祁,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了李昭然面前。   李昭然听司远说司祁长得和司移山很像,是司移山的私生子,就看了司祁的照片,发现司祁与其说是像司移山,其实更像他姐姐李启然!这才猜测司祁的来历有古怪,继而有了后面的事情。   也就是说,如果当初司远不那么没事找事,故意欺负司祁,还栽赃司祁,说司祁是司移山的私生子,指不定李家和司移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换了的事。   司远会有如今这处境,纯粹是司远自作孽不可活,自找的!   看司远面色惨白,一幅遭受不住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众人心中鄙夷。   司远好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且还是综合学院里的高材生,哪怕脱离了父母也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怎么这幅反应。   想想他以前一边装无辜受害者,一边恶意霸凌身边同学,还总喜欢与人炫耀自己有多被两边家长重视,众人就忍不住幸灾乐祸,心想看你以后还怎么仗势欺人。   这些看笑话的眼神太过明显,仿佛一把把尖刀刺进司远心脏,让他无比痛苦。   他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坐实自己被抛弃的处境,于是强迫自己走上前去和李昭然搭话,毕竟不久前李昭然对他还是很温和,没有任何改变的,说不定现在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友善。   走进前驱,看到李昭然握着司祁的手,一脸温柔与司祁对话时的模样,司远觉得这画面格外刺眼。   这两人相处的太融洽了,舅甥俩长相相似,站在一起任谁看见都知道他们俩血缘关系浓厚。那温馨的画面甚至让司远产生了种“怪不得他们俩是亲人啊”的想法,心里头又酸涩又嫉妒。   明明站在司祁那个位置,被李昭然用心呵护的人,应该是他司远。   可偏偏却因为那劳什子的学院,被司祁这个家伙给生生抢走了。   他作出难过的,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来到李昭然面前,哽咽的说:“舅舅……我不是您亲外甥吗?”   他一边痛苦模样,一边心想,哪怕司祁是李昭然的亲外甥又如何,他一个生活在李昭然身边十几年,与李家关系紧密的外甥,才是和李昭然最亲近最疼爱的那一个。   或许李昭然会因为司祁曾经的经历对司祁心怀愧疚,可这也不会改变他司远与李昭然之间的多年感情,李昭然总不可能真的仅仅只是因为那层血缘关系就翻脸不认人了。   放在平时,司远稍微瘪一瘪嘴,李昭然都会担心的跑过来问他怎么了,对他予给予求,想方设法的哄他开心。   现在司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哪怕李昭然现在身边多了一个司祁,也肯定还是会心疼他这个无辜的外甥,毕竟那时候的他也只是一个婴儿,又不是他故意把司祁换走的,他也是受害者!   这么想着,司远抬起头,就要让自己逼出几滴泫然欲泣的眼泪,迎面就对上了李昭然格外冰冷厌恶的目光。   司远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茶言茶语顿时堵在喉咙里,即将涌出的泪水更是被吓回了眼眶,心脏狠狠一紧,如同脑袋遭受了一道重击,耳朵里嗡嗡的。   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浮现,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李昭然早在他欺负司祁的时候,就察觉了司祁的身份,那么以李昭然对外甥的疼爱,他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找到司祁,把司祁接回李家?   又以李昭然那种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他知道自己栽赃诬陷司祁,怎么会只字不与他提这件事,不让他和司祁道歉和解,甚至还越发看重他,把他放到公司里那么重要的位置?   原本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但下意识的不想承认的事情,在此刻看到李昭然那近乎仇恨的目光时,彻底落实了。   司远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李昭然知道了,他不光早就知道自己和李家毫无干系,还可能连他这段时间做得那些事情都查到了!   不然一向疼爱他的长辈,怎么可能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司远嘴唇颤抖,目露哀伤的说:“舅舅,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那么敬爱您,把您当成我——”   “呵,”李昭然脸上讥讽神色明显的让司远几乎说不下去,他对司远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仇人吗?还是蠢货?”   李昭然压制不住心里蓬勃爆发的怒火,越说语气越重:“你隐瞒消息,勾结外人暗中下手除掉我家的孩子,把我当成傻子愚弄!你还借着我对你的信任连同我的仇人,肆意泄露公司机密,恨不得让我破产失去一切!我都怀疑我这些年不是在疼爱你,而是一直在虐待你,否则你怎么会恨我恨到这种地步?!”   “不,不是的……”司远不断摇头,胆怯的往后退了两步,那无助的模样仿佛受到了长辈的不公平压迫,又悲伤又痛苦,格外的脆弱无辜。   他甚至还转头看向司祁,声音哀泣:“司祁,你帮我和舅舅说说吧,我知道你恨我抢走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没办法接纳我,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想失去我最爱的家人,你不要抢走他们好不好……”   周围同学闻言简直大开眼界,神色古怪和身边同学对视一眼,只觉得司远这人可真扯淡。   之前他们还只觉得司远又当又立,特别在乎名声与权势,做了又不承认,特别婊。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当白莲花的潜质!   瞧瞧这话说得,搞得好像司祁迫害了他,抢走了他亲人一样……明明占尽便宜坏事做尽的是他好不好!   有人越想越觉得恶心,拿出终端录下了这足以登上星网热搜的名场面。   不然以后司远在外头继续这样胡乱散播谣言,说司祁逼他,排挤他,让他家人都不能接纳他,那司祁多冤枉!   司祁双手抱肩,歪着脑袋看着司远,一点被打动的迹象都没有,就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小丑表演。   李昭然本来就很讨厌司远吃里爬外的行为,对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现在见司远竟然还敢找司祁麻烦,简直是戳中了他的肺管子,触碰到了他的逆鳞,怒不可遏的指着司远鼻子,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   他也不说别的,就说他们李家对司远如何掏心掏肺而司远却半点不知道感恩,半点面子不给司远留的将司远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通通说了出去。   比如司远知道自己身份后如何隐瞒秘密选择与张家合作,如何屡次三番的将李家的企业机密泄露给敌对势力,如何帮助外人对付李家,还好几次下毒试图害死他父亲却无功而返……一五一十通通说了个遍。   只说的司远一张脸涨到通红,无比羞耻的站在众人视线下,浑身颤抖;说的周围吃瓜群众心里直呼卧槽,拍视频拍到难以控制住激动情绪。   李昭然是完全不打算让司远好过了啊,几句话的功夫,让司远社死了无数遍。   哪怕以后有圣母觉得司远隐瞒真相不敢坦白情有可原,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那他下毒害死父亲,又勾结外人坑害疼爱自己的舅舅,总可以证明他的恶毒吧?   不是他舍不得熟悉的家人,害怕被家人抛弃,是他不想失去手里拥有的一切,并且还想索要更多!   司远被说得满脸羞耻,再也没办法狡辩。周围人的议论与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浑身上下冰冷刺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祁站在旁边一句话没说,话全给李昭然说完了。好像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全程只是把自己的照片发给李昭然,其他什么事情都没干。   无论是对付张家,还是公开身份,他什么也没做,只需要躺平等结果就行。   嗯,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没准之后对付世界之子的事情也不需要司祁插手,放心交给他舅舅就行。   想必他舅舅一定会非常乐意为他外甥做事,对付那真正的凶手的。   说凶手凶手到。   世界之子从悬浮车上下来,第一眼便和司祁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他神色威严,充满了威慑力,周围看热闹的学生看见他以后都下意识停止了议论,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到底是军管系的学生,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十几年前就建功立业,为星盟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   司祁抬了抬眉毛,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近。司移山脸上露出不甚熟练的亲近与微笑,对他说:“孩子,我是你爸爸。”   司祁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真的很想说一句:“我还是你爸爸!”顾及到旁边李昭然那一脸期待的表情,到底只是对这人点了点头,态度有些冷淡。   周围人看司祁这反应,很是不解。   不过想起司祁往日的温和性格,总觉得司祁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动脑补了一下内情,恍然大悟:这是因为司远当初的栽赃,心里还对司家存有郁结,无法坦然面对呢!   司移山也是这么想的,不然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司祁拒绝他的理由。   司祁连李昭然都接受,凭什么不接受他。   于是继续对司祁道:“当初在学校里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面善,想要和你说一说话。现在看来,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在冥冥之中提醒我,告诉我你很特别。”   站在一旁完全被无视了的司远心如刀绞——他什么时候被他爸爸用这么温柔语气说过话?   难道血缘关系真的有这么神奇吗?他和他爸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了,关系那么冷淡,司祁和他爸互相都不认识,却一见如故,他爸还那么喜欢司祁。   凭什么……凭什么因为一个血缘关系就这么否定他……   如果他爸这些年对他好一些,让他有安全感,他也不至于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倒向张家那边,说到底还不是这些大人的错!都是他们对自己还不够好!   司祁不耐烦司移山的虚情假意,对李昭然说:“舅舅,我累了,想休息。”   “诶,好,那你先去里面坐一会儿——小沨,你陪着小祁。”   李昭然就像不知道司祁这态度有多不礼貌一样,无视了司移山那难看下来的表情,笑呵呵的招呼司祁离开。   同时他还抬手拦住准备上前说什么的司移山,对他好言相劝:“小祁还小,又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他心里有怨气很正常。这件事到底是我们亏欠了他,你一个大人,可不要跟一个孩子置气……”   世界之子忍了又忍,强压心头不悦,沉声道:“我知道,我会和这孩子好好相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   --   47(笑):很少有世界之子敢说要和我好好相处。   咻咻:他胆子好大哦~ 第276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李昭然有些疑惑司祁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不光他, 周围那些和司祁关系还不错的同学也很疑惑,他们没想到司祁对舅舅的态度那般温和,却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异常冷淡。   司祁平时经常出现在公众眼前, 给人留下的印象总是十分积极正面的。大家不觉得司祁是那种会故意给人使脸色的人,此刻完全没把他往坏的方面想。反而还有人暗自嘀咕司移山是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事情, 比如说帮司远出气教训司祁什么的,才会导致司祁看见他就没一个好脸色。   李昭然便是想到了这一点, 拐弯抹角状似不经意的说:“在你知道小祁的身份前, 你是不是哪里惹小祁不开心了?”   司移山板着一张脸,语气不是特别好:“我只是在入学测试那天和他说过几句话。”   李昭然“哦”了一声,特别不讲道理的说:“那应该就是那次了, 你的举动间接导致小祁被人校园霸凌……”   司移山脸色一沉。   他很想说这件事与自己没关系, 做错事的是司远, 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事还真就是他故意诱导的, 他想让司远针对司祁, 然后自己在后方渔翁得利。   谁知竟然会阴差阳错的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到底是哪个混账玩意儿擅自因为这种小事儿,特意找到李昭然面前,跟李昭然告状的。   他眼神阴冷的看了司远一眼,目光中的冷意宛若寒冰,看得司远身体不自觉发冷,脸上不自觉浮出惶恐之色。   司远知道自己完了, 无论是鸠占鹊巢的假少爷身份, 还是这段时间试图下毒害死对方,随便哪个都能让他父亲亲手动手对付他。   他的那些私生子兄弟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曾经他对他们做过的事情, 他们会一五一十的报复回他身上。   所以他嘴唇颤抖, 试图和他父亲搭话,争取得到对方哪怕一丝的怜悯。   可是一个“爸”字刚说出口,对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留他一个人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承受着周围人的议论。   他的那些小弟这时候没有一个人走上前来与他说话,送他到无人的地方,对他好生安慰。目光和他触碰到的时候,还露出嫌弃的,巴不得与他划清界限的鄙夷。   这些本就因为他背后的权势,跟在他身边耀武扬威的家伙,在他失去显赫的出身后,离开的比谁都快。   甚至,如果司祁对他展露出厌恶的态度,这群曾经总是捧着他的小弟,会非常乐意通过踩他上位的方式,替司祁“报仇”,讨好司祁。   因为以前他们就是用这种帮司远对付司祁的方法,来接近司远的。   司远越想越觉得窒息,他不想再面对周围的一切,捂着脸离开了这里,找了个外人看不到的角落躲起来,痛哭流涕。   与此同时,司祁那边。   李昭然看司移山离开后,不想留下来被司远纠缠,也跟着离开了。   他来到司祁身边,见司祁和楚沨相处时气氛融洽,半点没有方才面对司移山时的冰冷,走过去关心道:“小祁方才是不是心情不好?”   司祁没有遮掩的想法,直接点头:“是有些。”   李昭然找了个位置坐下,温声询问:“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之前也说过并不会当年的事情埋怨我们,所以你这样做是有别的原因的,对吗?能告诉舅舅吗?”   李昭然语气很好,眉眼中满满都是“你只管说,不用怕,舅舅肯定相信你”,看着特别有安全感。   司祁见状,心中微微一叹,有些替李昭然觉得不值。   都不知道李昭然对待晚辈的态度这么亲切,司远那家伙到底是哪门子的没有安全感,那么理直气壮的背叛李昭然,与李昭然道:“您知道我自小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环境让我对旁人的恶意十分敏感。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所以我非常信任您和楚沨,但是……”   他皱了皱眉,用一种不解的语气和李昭然说:“无论是开学时的碰面,还是这一次,包括方才两位巡逻员的主动接触,司将军都让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司远的针对更加明显。”   李昭然听后,没有像那些专断的长辈一样,因为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直接否定司祁那看起来十分可笑的直觉,而是认真思索了许久,反复琢磨了一下司移山这段时间的表现。   对方和他商量有关司祁事情的时候,一直是很期待司祁能够回家的,并没有讨厌司祁的意思。   他试探着说:“会不会是误会?”   司祁摇了摇头,语气果断:“我从小因为这个直觉,躲过了很多麻烦,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李昭然不由得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司祁。   私心里,他还是希望司祁与司移山搞好关系的,这对司祁的未来发展也有好处。   楚沨对此却有不同的意见:“如果小祁和司伯父相处起来不舒服,又何必勉强他必须回家,他已经成年了,可以独立生活。”   李昭然沉默下来。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是。以司祁的聪慧程度,还有与李家与楚家的友好关系,司祁就算不依靠司移山的人脉,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而且,不说其他的,什么事能比司祁个人的意愿更加重要。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李昭然就对司祁说既然这样,那你和你爸以后慢慢相处看看,不着急。   司祁闻言露出了微笑。   *   司祁和司远的身世大反转,在考试结束后的短短一小时内迅速传遍了整个星网。   原本司祁就是最近星盟里十分出名的风云人物,有关司祁的励志故事更是被所有人熟记于心。   不少家长总是拿司祁的出身激励自家孩子,说司祁无父无母,在偏远星球那么艰难的环境下,都能靠自己的努力考入星盟最好的大学,改变自己的人生,你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现在司祁的真实身份曝光,里面还加入了草根逆袭豪门内斗换子风云等无比吸睛的元素,那司远被两个长辈连环打脸的视频更是看得司祁粉丝们直呼过瘾,庆贺当初欺压过司祁的坏人恶有恶报,让一个仗势欺人者失去身后的依仗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某些人更是借机宣扬起了血统论,称偏远星球的孩子那么多,怎么偏偏就司祁这个继承了将军血统的人走出来了呢?肯定是司将军的血统好啊!   那些一心认为平民也能靠自己努力逆袭的人对此很是不平:“那将军也擅长制作游戏,将军也擅长教人学习?分明是司祁自己优秀,关血统什么事?”   “司祁长这么大没吃过将军府的一粒米,司祁对将军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的,你们这么急着把司祁的成就全部归功到司移山身上是怎么回事?就不许人家孩子靠自己的本事崛起了?”   说司祁是因为基因好所以才能这么出色的网友被人这般质问,只能匆忙解释:“我就随口说说而已……”   还有人被反驳后恼羞成怒,反过来责怪司祁:“说他有娘生没娘教还真是说对了,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这么冷淡,素质肯定不好!”   “指不定平时对外展露出来的友善面孔都是伪装,一个连自己生父都不在意的人,会在意身边的陌生人?”   叽叽歪歪的人多了,让一些不明白司祁为什么不待见司移山的网友看见后心中产生了疑惑。   他们是真的不明白,司将军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被司祁这么排斥呢?   只是说这些的到底是少数,伴随司祁被李家家主、星盟执政官(楚沨父亲)请到家里热情招待,又被几方长辈赠送大笔礼物,诸如宝石别墅小岛公司干股等新闻在网络上持续发酵,当初换走司祁,把司远送入将军府的幕后黑手,终于被强大的网友们扒了出来。   有关张家的产业迅速遭到全网极其强烈的抵制,他们公司生产的产品,名下的企业,全都被网友们仔仔细细罗列了出来,被标上了鲜红的大叉。   无论是受过司祁恩惠的学生与家长,还是玩过司祁游戏的上班族,在知道这家人做的那些丑陋事情,知道他们是怎么试图害死一个婴儿,又暗示另一个孩子通过不光彩手段盗窃机密文件下药毒害养父时,都被恶心的够呛,对他们完全失去了好感。   星盟的执法机构更是雷霆出动,彻查了张家名下的所有企业,搜集到不少违法证据。几个张家的主要掌权者基本都没得跑,一个个全部被抓了起来,只剩下个别年纪比较小,没有参与过家族业务的人是干净的,他们仓促接管了这个烂摊子,去硬着头皮处理那些哪怕是大人都很难处理的大小麻烦,试图将家族的产业撑起来。   可偏偏他们之前从李家偷来的机密资料是假的,投入了大笔资金的项目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出问题,哪怕司祁身份曝光后他们及时收手,之前花出去的资金也通通打了水漂。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李家,还有那些早就蠢蠢欲动,试图趁机吞并张家的大小势力,这时候当然不会手软。   他们如同饿狼一般扑咬过来,大块大块分割走张家身上的财富,抢占了大量市场。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把曾经偌大一个财团挤压的只能勉强苟延残喘,财富缩水到原先的百分之一。   与张家这群焦头烂额的晚辈一样,司远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原本他还想着他为张家付出了那么多,又失去了那么多,张家总不能就这么放弃他,应该给他足够的回报。   谁知没过几天张家的掌权者全都被抓,他爸也因为当年换子的事情触碰了法律,被捕入狱,司远根本指望这个所谓的父亲。   于是他主动来到张家,拿出他和他爸见面时的对话,将张家是如何指使他盗窃公司机密,如何要求他给自己养父下毒的证据拿出来,威胁张家那群小辈必须给他封口费。   他不去还好,一过去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这群被外界势力攻击到怒火丛生的人一看见司远,就想起他们张家会变成如今这样全都是因为司远办事不利,好死不死非要过去得罪司祁,还害得李家和司家提前发现了司祁身份,让张家筹划多年的计划被迫败露。   就连让张家失去了大量资金的那个大买卖,也是因为司远这个蠢货偷来了假的资料给他们,才会让他们中了李家的圈套,亏了个血本无归。   否则他们至少还能收拢一大笔的资金去应对周围势力的攻击,哪里会捉襟见肘到这种地步?   这一切都是司远的错!!   他们一看见司远就叫管家把他抓了起来,一群人冲上前来对他拳打脚踢,恶语相向,说他肯定是故意帮着李家害他们的,说他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说他连张家族谱都没上,根本没资格自称是张家人。   还笑话司远竟然想利用那种东西威胁他们,说反正这事儿都是你爸做的,你想找麻烦尽管去找,大不了让那家伙多坐几年牢,看看谁会在乎。   反倒是司远因为是同谋,还会因为这些证据自找苦吃,被一起送入监狱。   司远被这群人打得遍体鳞伤,被他们扔到庄园外面,动弹不得。   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画面,竟与原主在考场上的无助模样格外相似。   谁都知道,司远这辈子注定不会再起来了。   他会因为诸多劣迹被学校劝退,那些私生子和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会想方设法的打压他,报复他。老板们不可能欢迎这么一个道德败坏的家伙到自己这里工作,他唯一的出路,只能是等风头过去,来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信息较为闭塞的偏远星球隐姓埋名过日子,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深怕被人发现身份。   或许他也会上网,也会在网上看到有关司祁的消息。   司祁越是出名,越是有成就,他就会越难受,会忍不住幻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去招惹司祁,是不是他还是司家的大少爷,李昭然是不是不会发现他的外甥其实是司祁。   哪怕司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风光无限,被所有人称赞,那又碍他司远什么事了?他为什么非要那么想不开,去找司祁的麻烦呢?   可惜他后悔也没用了,只能用余生去反复感受那苦涩煎熬的滋味。   *   心情抑郁的除了司远,还有司移山。   这些日子,他一直试图接触司祁,让司祁对他放下戒心。   可司祁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是不给他半点机会,甚至连面子都不给他留,看见他连话都不想与他说。这让他很是恼怒,但是又碍于周围人的目光他又不能真的做什么,甚至不能与司祁决裂,连使脸色威逼利诱都做不到,反而还得与司祁好好说话。   现在司祁不比当初他刚来首都星的时候,他现在有李家还有楚家保护,自己本人也年纪轻轻名声远扬,根本不在乎将军府的影响。   哪怕他忍气吞声地和司祁说,爸爸的一切都是你的,只会留给你。只要你回家,和爸爸一起生活,爸爸就心满意足什么也不需要。   明明是这么好的条件,白捡一样的大便宜,别人听到了高兴都来不及,司祁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动于衷。   甚至当天他说得情绪激昂的时候,司祁还会冲他鼓掌,一边鼓掌一边神色欣赏的点头,表示这次进步,反手掏口袋,仿佛准备摸出两块钱赏给他。   司移山气个半死,接连几次碰壁之后,在外头丢尽了脸面。   他终于明白司祁确实是不想与他搞好关系,于是越想自己之前低声下气的与司祁说话就越生气。   偏偏这时候那医生还跟他说,说他的精神力状况越来越糟糕,如果不在一个月内尽快做手术,他会彻底失去精神力,甚至严重下去智力方面还会出问题。   其实世界之子是有备选方案的,他的私生子里有一个同样觉醒了精神力,而且与他的适配度还挺高的孩子。对方母亲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比起孩子更在乎这个孩子能给她带来的好处,所以想要把人弄走带去做手术非常容易。   但这孩子精神力等级只有E,世界之子根本看不上对方那层次的精神力水平,这样就算手术成功他的实力也会大幅度降低,习惯了高高在上拥有强大实力的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那个孩子。   眼看着时间流逝,司祁那边还是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世界之子越来越失去耐心,已然开始恨起了司祁。   他现在也不想着留司祁一条命,以后继续和李家搞好关系了,他只想把司祁弄死,然后趁着器官还有活性的时候直接把尸体送到手术台开颅取东西。   所以,他放弃了那种委曲求全的路线,再没有主动去找司祁。   而是让手下在网上制造舆论,挑拨网友们的情绪,斥责司祁不顾亲情,屡次三番在公开场合给自己的亲生父亲使脸色,说他即使不愿意尊敬自己的父亲,那至少应该尊敬一位国家英雄吧?   仅仅只是因为当年一场奸人的算计,司祁就这么仇恨他的父亲,哪怕司移山这么请求他回家他都不愿意,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不过是一个网红,因为少年天才而出名,就这样自以为是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可见心性有多顽劣。   这样的声音在水军的推动下越来越多,一时间倒显得好像全世界都在谴责司祁,认为司祁应该早点和他父亲道歉,然后回到将军府住下。   司祁的粉丝看那些人骂的太难听,心里很是生气,在那边极力反驳,说司祁对他其他几个亲戚一直很好,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偏远星球熟人也特别有礼貌,为什么唯独拒绝司移山?这会不会不是司祁的问题,而是司移山的问题?不然司祁那么好的一个人,干嘛就只针对你,一定是你不对劲。   这些粉丝说这话,当然是出于好意。   可是他们不说还好,一说反而给那群水军落下了把柄,水军把他们的话截图下来,四处宣言,表示司祁的粉丝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司祁一个人道德败坏也就算了,你们这群粉丝也不把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当一回事!还公开造谣污蔑司将军,说司将军有问题,这粉圈风气真是恶臭,还说像司祁这样的网红就应该立马被封杀,免得带坏小孩子。   话题涉及国家官员,问题一下子变得严重起来。一些不怎么关注家庭八卦的路人也被吸引了过来,看完一些断章截句的文章,忍不住跟着埋怨起司祁,觉得这小孩心高气傲,煽动粉丝攻击国家英雄。说当大人的都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让你回家吗,又不是让你去坐牢,非要大人三请四请还死活不愿意,像什么话,你那脚有这么金贵吗。   乍一看,似乎所有人都试图用道德与亲情逼司祁低头。如果司祁还想在网上受人爱戴,还想继续吃这碗饭,他就必须关注网友们的声音,受到舆论的限制。   世界之子觉得自己这算盘打得很好,他看大家不停的骂司祁,心想着司祁撑不了几天,就会灰头土脸的过来与他认错了。   可谁知,司祁还真就不在乎这些事情。   旁人说他好也好,说他不好也好,司祁一如既往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他定期上传视频,更新新版本的游戏,偶尔去看望几个长辈,陪着他们四处游玩。空闲时候就琢磨一下新的领域,然后把心得总结上传到网络上,在直播间与大家分享。   网上的风言风语似乎与他毫无关系,他根本不去看那些谩骂与谴责,完全视这些水军如空气,那这些攻击就对他起不到任何效果。   ——这些人骂的再起劲,司祁不去看,他们说了也没用啊。   于是水军看司祁这么稳得住,就开始着急啊。他们逼不死司祁,那“死”的就是他们。让他们做事的大人物见目的达不成,可不得找他们的麻烦?   所以他们只能想着法子去攻击司祁身边的人,让那些关心司祁的人难受。   比如李昭然就因为这件事气得不行,还专门找司移山说话,让他出面澄清一下,不要让司祁因为这种事情难堪。   司移山表面上答应的很好,实际上也确实是在自己的交际圈子里,和几个高层顺口提了提这事儿。说的时候,还做出一副苦笑模样,让那群高层觉得他挺可怜,说当年的事情错的又不是他,司祁怎么能因为别人的原因把自己亲生父亲给恨上了呢?也太不应该了。   事后,李昭然从旁人口中听到了这些大人物对司祁的不满,心中有些恼怒。   他心想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解释了反而还让一群不怎么上网的长辈也跟着讨厌起了司祁。   司移山要真的关心司祁名声,哪怕拍个视频发到网上,公开表示这是我们的家事,说司祁年纪还小,心里难受一时半刻想不通接受不了他这个父亲,希望大家不要过多苛责司祁——这能有什么难的?   李昭然越想越难受,就在他气急了,撸起袖子准备再次去找司移山的时候,网上突然爆出了好几份某司姓将军的病历报告。   病历上详细写明,某司姓将军早在好几年前,脑内某器官便出现了问题。他的精神力会因为器官衰退的原因逐年消散,会在不久后彻底丧失精神力,甚至还会影响到他的智力。   简而言之,就是过不了多久,这个将军再也无法驾驶机甲,无法指挥部队战斗,甚至病情继续恶化下去,他还会变成智障。   消息传出以后,全网哗然。   大家开始怀念起司移山这些年做过的大大小小的事迹,各种各样歌颂司移山功劳的文章与视频蜂拥出现,一夜之间人们都开始怀念起司移山这些年的付出,开始为他哀伤叹息,诚心祈福。   原本一些坚定站在司祁身后,认为司祁如果不喜欢,就没必要认回司家的粉丝,也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他们和那些不停骂司祁不孝顺没良心的水军一起,委婉劝说起了司祁。希望司祁能够回家陪一陪司将军,毕竟他爸已经病成这样了,没多少清醒日子可过了。   以后司祁如果后悔了,那后悔也来不及了。   ——其实早就知道世界之子病情,而且还亲手把病历上传到网络上的司祁看到网友们的反应笑得特别灿烂。   脑海里,咻咻将司移山那边的反应投影到了他的意识空间。司移山正气得掀桌子,把过来通知他这件事的手下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他的那些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僚在这时候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过来,语气不善的质问他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如果那群与他们敌对的家伙想要在这个时候借机找麻烦,他们这群人猝不及防之下该怎么应付?   还有司移山倒下之后,他手下的军团由谁来接管,更是大声咆哮的问司移山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准备,还蠢到把自己的病历泄露了出去!   话里话外都在不满这个蠢到无可救药的猪队友,把他们坑惨了。   司移山还能怎么办,他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那些病历都是假的,都是谎言。   那群人听后却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嘲讽,说这种东西是真是假,他们这群老油条难道还看不出来?你骗骗别人也就罢了,还想骗我们,看来是真不把我们当一条船上的人啊。   司移山解释不清,被人讥讽了一番后,气得只能挂电话。   他下令去查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又把吓得面色惨白的医生抓了过来,对着他拷问了半天,但到底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他焦头烂额想着如何应对眼前的麻烦,甚至都做好不得已只能移植那个小孩脑内器官的最糟糕打算了。   司祁又在网上舆论飙升到最高点,所有人都对世界之子充满了同情的时候,上传了几段新的视频。   这下,事情彻底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277章 我的直播间什么都能教   视频内容, 是司移山这几年查出病情之后,他和他私人医生的几次对话。   视频中,相貌比现在的司移山要更加年轻几分的他坐在雪白的病床上, 微低着头查看着面前的检测报告。   医生站在一旁和他解释病情。或许是司移山表情太难看的原因,医生说话同时, 还带了点劝解的意味:“您是长期使用精神力进行战斗,提前透支了器官活力, 所以才会——”   坐在病床上的男人抬起头, 露出冰冷锋利的眼眸,打断了医生的话:“怎么才能治好?”   医生僵了一下,大概是有点被司移山的眼神吓到, 停顿了一秒才说:“治…想要治好比较困难, 器官已经开始萎缩了, 这是一个无法逆转的过程。我的建议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量不去使用精神力, 这样或许能延长一段时间……”   司移山沉默不语, 表情堪称可怕。眼神阴森的看着对面带来噩耗的医生, 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你的意思是,哪怕我停止使用精神力,我也注定会变成一个废人,或者是痴呆?”   医生一脸为难的看着他,沉默不语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司移山将手里的病历收起来,对他命令道:“事关机密, 你现在立刻把我所有的检测报告通通销毁。”   医生知道司移山的身份, 清楚这件事确实不能随便外传,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立马点头照办。   等到医生转头与他说所有记录都被删除, 司移山起身离开问诊室后, 医生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感慨这么一位英雄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呢?老天爷真是不公。   然后下一秒,他的办公室门被一群人毫无征兆地强行闯入,他们将惶恐不安的医生架起来带走,镜头里的房间转眼间空荡荡一片。   看到这个视频的网友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只是和那个医生一样,遗憾那么一位顶天立地的大将军竟然得了这种病,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后面医生突然被一群人强行带走,大家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走向变得有点不对。   而视频结尾贴出来了医生家人接下来的动态,他们报警说医生突然失踪,多年来四处寻找却一直音讯全无,警方的调查结果也是毫无线索。   网友们无比愕然,疯狂发送弹幕。   “等下,这个医生被绑架了?几年音讯全无,该不会被灭口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会出现这种事情?!简直毛骨悚然!!”   “监控镜头的时间确实和他当年失踪的时间吻合……”   “太恐怖了,就因为这个直接绑架杀人,哪怕是个将军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他把我们这些老百姓当成什么了?”   “我是这个医生的同事,他失踪以后,他家里人来医院找过好几次。他女儿当年才六岁,在医院里哭着要找爸爸,看着特别可怜。我们还帮忙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寻人启事,谁知道竟然会在这里看见他……”   大家愤怒的表达着内心情绪,将视频转发到相关部门,强烈要求他们彻查。   与此同时,他们迫不及待地点击了下一个视频,想要看看那个不久前还被他们集体祈福的家伙到底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视频中,是司移山与一个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医生对话。两人之间放着两份检测报告,一个是上个视频里出现过的,一个应该就是最新检测出来的。   这个医生仔细看完了检测报告,分析过后对司移山说:“您的病情确实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最好的结果,也是进行保守治疗,尽量多撑几年。”   司移山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漠的道:“我让人把你照过来,不是想听你怎么说服我认命,我只要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结果。”   医生也不计较司移山的态度,略微沉吟后,缓缓道:“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说。”   医生:“器官移植。”   司移山坐在坐在座位上的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   医生见司移山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忍不住加重语气:“不过脑组织这种东西,换走了的话,会对器官供应者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最好的结局也是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司移山嗤笑了一下,那意思不言而喻。   医生见状,抿了抿嘴唇,停止了这番注定无用的废话。   对方都能拿他的家人威胁他,把他绑到这种地方来,一看就是要让他做见不得光的事情,事后也绝不会留他活口,他哪还能对这人的道德抱有希望。   他只能道:“您是为了重新掌握精神力才进行的器官移植,所以普通的人造器官是起不到作用的。而且一般人的器官还不行,必须要和您精神力波动相近的人的移植过来才可以。也就是说,供体来源只能是您的血亲。”   司移山这回终于不是嗤笑了,他停顿了几秒钟,认真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我刚好有个儿子,他的精神力等级还不错。”   医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他仿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低垂着脑袋认命道:“您可以带他过来进行检测,看看他和您的适配度。”   视频戛然而止,画面定格在司移山一脸漠然的表情上。   网友们彻底炸了。   “艹!简直是畜生!!”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还是人!”   “等下,这是几年前的视频吧?也就是说,司移山他口中的儿子,是司远?可司远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所以他现在是盯上了司祁?!!!”   “妈的,怪不得这段时间网上骂司祁骂的那么凶,好像全世界都在逼司祁回家,说他不回家就不配做人,原来都是骗司祁回去给他提供器官的阴谋!!”   “我之前还被那些人的言论洗脑了,竟然跟着他们一起劝司祁回家,让司祁在他父亲病重时尽孝。妈的,原来尽孝是这么个尽孝法?!”   “孩子生下来以后一天都没有尽过身为父亲应有的责任,现在需要孩子脑袋里的器官了,倒是表现的比谁都积极,一口一个希望父子团聚,呕——”   “呵呵,司远现在应该觉得很庆幸吧?虽然他因为不是司移山儿子的原因失去了司家大少爷的身份,可他至少因此活到了现在。”   “所以司移山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知道司远不是他儿子了????那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司祁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当初司祁开学时候和他见面,是不是不是巧合。就是他故意的?!他想干嘛?隐瞒真相,暗中对司祁下手吗?!!”   “越想越觉得恐怖,这里面水太深了。”   “如果这视频今天没有被放出来,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司祁就会被逼得不得不住进司家,是不是他会在某天突然消失于公众视野,或者遭到意外,就这么合理又自然的没了??”   “@楚沨@李昭然,快来看视频啊!!司移山要害死司祁!!!”   看完视频后,网友们都感到了毛骨悚然。   有人说,幸好这个器官移植只能是血亲,否则这么多年过去,肯定有精神力天赋不错的人已经被司移山盯上,然后被暗中弄到了手术室里开颅了。   还有人说现在司移山病情曝光,大家都知道了真相。假若他以后突然康复,那定然是暗中害了别人,说绝对要看着他无法恢复精神力,然后就这样变成智障。   之前大家有多希望世界之子健健康康,现在就有多希望他病情继续加深。   更让他们觉得难以接受的是,视频还不仅仅只是这两个,后面还有很多。   有人已经看完了后面的内容,跑到评论区控诉。   “司移山简直不是人!他发现司远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后,没想着戳穿真相,就是怕李家因此顺藤摸瓜查到司祁下落,提前把司祁保护起来!”   “这些年他还一直到处找情人,让她们给自己生私生子,已经陆陆续续生了十几个!!妈的,他是种马吗?而且他生下那些孩子,不是为了让他们健康长大,而是为了从他们身上取走器官!他把那些孩子当成什么了?行走的器官培养皿吗?生下来就是为了给你司移山奉献自己性命的吗?”   “我敢保证,司移山看到司祁的时候,想的肯定不是如何补偿司祁,如何保护他,让他过上好日子,而是想着把司祁弄晕绑走带到手术室,抢走司祁的天赋,将司祁的器官移植到自己身上。说不定为了防止司祁的舅舅察觉出司祁身上的手术痕迹,还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司祁死无全尸。”   “那个医生都已经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手术会对供体造成巨大的伤害,可司移山根本不在乎!他根本不把司祁以后的人生放在眼里!虽然司移山的那些成就确实很厉害,可他当年十八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在校生,和司祁比起来,他算个屁!他凭什么让司祁牺牲?他有什么资格自称是司祁的父亲?就算他是司祁生理上的父亲,可他养过司祁吗?他最多提供了一颗精子!!”   “呵呵,我看到他亲手抱着那些刚满月的小孩,把他们放到仪器上,让医生对着小孩的脑袋做检测,我就觉得不寒而栗。他都不会觉得亏心吗?那么小,那么脆弱的婴儿啊,抱着都怕弄疼了,可他却对此毫无感觉,重复这样的行为重复了十多次!!”   “必须把这些孩子保护起来,否则万一那畜生狗急跳墙,随便选择一个孩子移植了怎么办?那医生可是亲口说了,有两个孩子是可以移植给他的,就是效果没有司祁那么好。”   “别说了,我感觉我三观都要碎裂了。”   “我刚才跑去司祁的社交主页看了看,上面全都是铺天盖地的谩骂,都在逼他回司家,我真的是受不了……”   “要不是司祁性格足够坚定,根本不在乎网络上的风言风语,随便换成其他人站在司祁的位置上,估计这时候都已经没命了吧?”   “呵呵,竟然利用网友们的同情心对司祁道德绑架,大家知道他的病情后还做视频为他祈福……我呸!什么想要和司祁一起生活,弥补司祁这些年缺失的父爱,就是想把司祁弄回家杀了!我之前竟然还失心疯的跑去骂司祁,我真是脑子有病!”   “你们看最后那两个视频了吗?司移山因为司祁的入学体检查到了司祁的身份,在学校和司祁意外‘偶遇’。他那次绝对是故意的,包括后面司远针对司祁也都是他在背后推动,否则事情怎么会那么凑巧,张家刚好因此从司远那里知道了司祁的真实身份。”   “我以前还挺崇拜司移山的,现在想想真让人恶心。”   “第一个视频的医生家属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天哪,他们看起来好可怜。[视频.AVI]”   “我觉得司祁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死活不肯回家的。不然他为什么对他舅舅和对司移山的态度差别那么大。果然聪明还是司祁聪明。”   网上网友们群情激愤,暴躁不已。线下,各大相关部门迅速行动起来,第一时间控制住了正试图挽救局面的司移山。   楚沨亲自带人参与了行动,拿着执政官给他的批准令,逼退了一群迟疑不定的司移山手下士兵。   他看向司移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表情冷的吓人,旁人甚至不敢主动和他搭话。   李昭然知道消息后当场跳了起来,血红的眼睛凶狠可怕的好像要杀人,站起身就往门外跑。   正在和他开会的企业董事险些没给他吓出个好歹,过了好一会儿,公司里的那些人才陆陆续续知道了这件事,整栋大楼一时间都充满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这事真的是把李昭然的肺管子都给戳爆了,如果司移山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不把司移山掐死他都不姓李。只是他一时半刻见不到司移山,所以优先选择了先去见一见司祁。   司祁这时候正在老格尔家,老格尔没有沉迷网络的爱好,这段时间因为司祁被骂的事情更是气得连星网都不用了,所以还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是有人知道熟人叔叔与司祁的关系,一个电话打到叔叔那边,叔叔听完事情经过后愣了好久,才面色发白无比后怕的找到了司祁,一开口就让司祁以后绝对不要再和他那个便宜爸爸见面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老格尔听着莫名其妙,开口问了问,问完后差点没把老人家气炸,怒吼着去找司移山算账,打开门一看,刚好与李昭然碰了个正着。   双方一番安慰与怒骂自是不用多说,李昭然心有余悸的对司祁道:“幸好你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不肯回去,幸好,真的是幸好。”   他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低着头用手抹了一把脸,又是气愤又是羞愧:“我之前还想着你如果能继承那家伙的一切,总归对你有好处,总想着劝劝你,我这,我这……”   要是司祁真的听了他的话,回到了司家,不久后却下落不明,李昭然都不敢想他那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司祁轻轻拍了拍李昭然的后背,表示安慰。   李昭然不想让司祁还得反过来安慰他这个大人,强行振作起来,和司祁说了一会儿话,确认司祁没事后,留下一群人保护司祁,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找上了所有可以用得上的人脉,去对付那些和司移山一伙,拼了命想把司移山捞出来的家伙。   楚沨在其中出了很大一份力,他身为星盟执政官的儿子,想要对付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一位将军,他也是有足够底气的。   幸好这次事情证据确凿,司移山肯定是跑不了。他要做的就是让司移山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找不到半点脱身的办法,要让他彻底死在刑场上。   如果是平时,楚沨他们想要弄死世界之子,还会有点困难,对方身上的幸运属性实在太高,有世界意识的庇护。   但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对世界之子的谩骂,没有人欢迎他,全都恨不得他去死,世界之子身上的世界之力消散的无比之快,楚沨他们想要对付他,跟对付其他高官没有太大区别。   司祁正儿八经的躺赢了一回,全程什么事也没有做。无论是上传视频还是收集证据,都是咻咻代劳的,他待在家里安安心心等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司祁照常还是钻研新的课业,总结心得体会然后分享给所有人。   他也没挑别的东西研究,专门研究精神力。   在世界之子宣判死刑的那天,中央电台刚好播放了一条最新消息。   上面报道了司祁在精神领域的巨大突破,表示司祁钻研出的精神锻炼法,不但可以促进大家精神力的升级,还能让普通人也有机会觉醒出精神力。   一些因为常年战斗,超负荷使用过多精神力,导致精神力衰竭,脑器官受损的人,也能因此得到有效治疗,祛除病灶。   外面百姓们的狂喜暂且不提,世界之子刚刚从法庭上得知了自己的死刑日期,坐在监狱的冰冷板凳上,又看到了屏幕里的新闻,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惜手上沾染鲜血,不惜弄死自己的亲生孩子,费尽心机做了那么多事情,把自己一步步送进了监狱。   可事实上,只要他把司祁接回家,和司祁好好说一说自己的病情,司祁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找到办法把他治好!!!   为什么?凭什么?老天爷是在故意整他吗?!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口中发出咆哮,用拳头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困兽一样在狭小的牢笼里挣扎,怒吼,徒劳地消耗着自己的体力。   他试图找人接触司祁,想让司祁原谅他,想让司祁救救他,期望事情能够出现转机。可他什么都没等到,只等到了一声枪响。   砰的一声,他跪在地上,身体无力的倒下。   楚沨和李昭然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直到他彻底失去呼吸。   网友们听说他的死讯后无不为此欢呼,有人高兴世界上少了一个恶徒,也有人唏嘘他自作自受,做了一次又一次最糟糕的选择。   但凡他稍微善良一点,对司祁抱有哪怕一丝的怜爱之心,他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今谁不知道司祁对整个星盟的价值,他是百年一遇的天才,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明珠。他让普通人也拥有了觉醒精神力的机会,各行各业因此迎来新的发展期,星盟的战斗力更会因此飞速跃进。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人们很快把司移山忘在了脑后,心中只剩下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接下来的日子里,司祁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他一如既往的展现着他的才华,在各行各业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几乎生活在星盟里的每一个人,都曾看过他的视频,因为他的精神力锻炼法而大受裨益。   他就像最完美最博学的老师,悉心教导着大家,让大家一步步的成长。   等到司祁从学校毕业,停止了长达四年的直播。他在李家与楚家的支持下加入了教育部,展开更加大规模的教学活动,很快成为了整个部门的灵魂人物。   他与官方合作,一同改造各个偏远星球,完善基础教育。让那些渴望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孩子获得和其他人一样的机会,让越来越多人享受到知识带来的好处。   他的一生都在致力于帮助更多的人,而他留下的诸多教材,直到千百年后,依旧广为流传。   几乎所有人都曾听闻过有关他的事迹,知晓他这一生的传奇经历。   大家提到他的时候,总是免不了提到他艰难的童年,糟糕的原生家庭,以及在他丈夫楚沨与舅舅李昭然等人的呵护下,幸福美满的人生。   似乎经历过最初那些年的挫折后,他的人生再也不存在波澜,只剩下了美好。 第278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乖玉儿, 莫要在意那点小事,你知晓我们最疼爱的人是你。”   “你身体虚弱,怎能这般不爱惜自己, 岂不是伤我们的心。”   “阿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你回房坐下, 好好休息,莫再胡思乱想了。”   温柔宠溺的声音接连响起, 司祁站在院落一角, 看着前方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仿佛坠入了冰窟一般,他的手脚冰冷失去知觉,心脏抽疼, 无比痛苦。   这个痛苦当然不是来自司祁自己, 而是原主。   大约猜到了些什么, 司祁合眸接受咻咻送给他的记忆。   对面那个被所有人小心翼翼护在中间, 一脸泪痕瞧着格外可怜的少年, 是将军府明面上的嫡子, 司将军与将军夫人的小儿子。   平时看着唇红齿白乖巧可爱,却是个自小体弱多病受不起风吹雨打的体质,再多的珍贵汤药灌下去,也常年不见起色。   将军夫人为此日夜垂泪,将军更是不惜花重金四处请名医过来诊治。   几个名医过来看后,尽是给不出个确切的结果, 干脆建议将军去询问术士, 看看是不是命格方面出了问题。   将军便向皇帝请命,请皇帝派来了宫廷里的术士。术士仔细察看了孩子的情况, 一言断定这孩子并非将军府的血脉, 还算出当年将军夫人产子时, 被心生歹念的仆人恶意调换了孩子,而他们的亲子此刻正流落在外。   这话说得在场众人极为震惊,只是还不等他们接受这个噩耗,那术士又说:“然这孩子气运惊人,机缘不断,天生便能引起周围人的好感。他的特殊之处,能在未来给你将军府带来无上荣光,你们不妨好好待他。”   众人心中一松,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来。   按照常理来讲,接下来这一家人大概是要询问他们家的血脉此刻正在何处,谁知将军夫人全然不管这些,一心只想着怀中这个孩子的健康,焦急询问:“那我儿为何身体这般虚弱?”   术士愣了愣,看了夫人一眼。   想起他刚才算出面前这孩子命格独特,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会下意识向着他,保护他,成为他的臂助。术士心思微动,耐心解释:“这孩子出身卑微,又顶替了将军府嫡子的身份,受到将军府的气运反噬,继而才会身体虚弱。”   众人心中焦急,“这该如何是好?”   术士直言不讳:“公布他的真实身份,将他与将军府分割开来,便没事了。”   将军夫人闻言骤然变了脸色:“怎能如此!到时旁人会如何看待我儿,又会如何嘲笑我儿有那般龌龊卑贱的亲生父母!”   将军安抚地抚了抚夫人后背,对术士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术士不想得罪这个气运惊人的孩子,干脆顺水推舟送一个人情,“我见你们并不在意那流落在外的亲生孩子,既然如此,不如将两个孩子的命格替换,让这孩子彻底成为你们的孩子。”   这句话说出,在场众人这才想起自己一行人似乎一直都没有想起过另外一个孩子,也没关心过他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将军夫人急声道:“如何替换?”   “将你们亲子的血液、骨骼、心脏,尽数替换到现在这个孩子的体内即可。”术士古井无波的说着残忍至极的话,显然对这些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到时候,这孩子会成为你们真正的孩子,流着和你们相同的血液。”   在场众人不是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沉默了下来。   是将军咬咬牙,一锤定音的说:“那孩子现在在哪儿?”   术士目光看向东南方向:“此地往前,行三千里,落霞镇。”   七日后,将军寻找到了正在街头乞讨的瘦小孩童,将他带回将军府。   将军夫人斜睨这孩子一眼,见他瘦骨嶙峋,发如枯草,站在光鲜亮丽的院落内,战战兢兢胆小如鼠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想起她另一位宝贝儿子乖巧可爱落落大方的娇憨样子。   果然,这个没有教养在身边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忍耐着脾气又看了小孩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乞丐的恶臭味道。嫌弃地用帕子捂住口鼻,吩咐下人:“将他带下去洗刷几遍,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站在将军夫人身侧的其他几位将军府嫡系,见这孩子怯生生站在他们面前,手足无措的冲他们露出怯弱讨好的笑,仿佛下一秒就会捧起双手朝他们要钱,忍不住皱紧眉头。   心中将他与从小在将军府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公子做了比较,只觉得这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家伙哪里像他们堂堂将军府里走出来的人?光是想想都觉得丢脸!   可即便不喜,他们还是不得不好吃好喝供着对方,吩咐下人精心伺候他,不得让他有任何闪失,出言吩咐下人为他准备好吃食还有房间。   原主自小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习惯了旁人的冷眼与谩骂。此刻突然被带到这般阔气的宅邸,一路上还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仆人伺候,整日有好吃好喝的享用,心中对将军府的人充满了感激。   见一群贵人过来看他,他下意识露出讨好的笑。   却不曾想这卑微的笑容非但没让大家满意,反而引得众人反感,张口便骂他上不得台面。   他心中惶恐,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瑟缩的道歉。   这般反应助长了府内众人随意拿捏他的气焰,原本想过要告知原主身份的心也被打消了,深怕对方借用这件事威胁他们,或者惜命的偷偷跑了。   私下里商议过后,他们决定干脆不对原主说明身份,全把他当成一个从外头接过来的乞儿照样——总归,他们会把这人的一切都转移给那个孩子,而他没有了将军府的血脉,也没了命,何必太过在意呢。   原主不明白这背后的原因,听大人们命令他留在院落中不准随意乱跑,不准冲撞了其他贵人,否则就没有饭吃,小心的记住了这话,不敢随意冒犯。   等他一个月后身体看起来有一些肉了,将军按照术士的叮嘱,派人割开他的手腕,每周定期取来一碗鲜血,炼制成特殊的丹药,喂给另一个孩子吃下。   如此事情一直持续了几年时间,原主住在将军府里,慢慢适应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衣食无忧的生活。整日被周围监督他的仆人洗脑,说自己可真羡慕这样的生活,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能像大少爷一样被人伺候着,还说将军府的主人一家都是善心的人,你享受了那么多的好处,可一定要报答他们。   原主类似的话听多了,对比曾经在街头乞讨的生活,又对比如今的日子,还真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样的人生确实太美好了,他绝对不会离开这里,他喜欢这里的一切。   他还从旁人的言语中慢慢了解到了自己如今的情况,知道将军一家疼爱他们的小儿子,而他就是那个小儿子的“药人”,只有他的血液能够让小儿子身体康健,所以他才能好运的留在这个地方。   原主觉得只是放点血液就能维持如此好的生活,比以前在街头乞讨还要被人殴打要好无数倍。而且如果让他吃住将军府却什么也不做,他也心中不安,很害怕会被赶走。若是他的血液能够起到效果,且将军府还需要他的血液,那他住也能住的安心,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   因此,他心里很是感激将军府一家,还有那个小少爷的。   若是事情一直这样出戏下去,他或许还能每天过得开开心心。   但偏偏有一次,将军府里进行家族祭祀,需要嫡系族人进入宗族祠堂祭拜先祖。   那个假少爷因为被将军府的气运排斥,进入宗祠只会被祖宗们越发针对,将军等人不得不把原主叫过来,顶替假少爷的位置。   原主一脸茫然的被带到了祠堂,被命令着跟着做了一整套祭祀活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什么地方,只是贵人们让他做什么,他就照做,一点不敢阳奉阴违。   所以,当他出来后,猝不及防遇到一脸震惊的小少爷,被小少爷质问的时候,他完全是懵的,听不懂小少爷哭喊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看到自己就反应那么大。   旁边几个大人皆露出糟糕了的表情,连忙上前哄眼眶瞬间红了的小家伙。   那次事情闹得很凶,小家伙又哭又闹当天晚上就病倒了,把将军府的众人急得不行。   原主莫名其妙的被牵连,被关在屋子里不许出门,还被将军夫人气急了冲进来狠狠甩了几巴掌,让他不要痴心妄想,拧着他的耳朵把他脑袋扯过来,质问他当时是不是故意让小少爷撞见的。   原主心中惶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停的赔罪告饶,小心翼翼询问小少爷还好吗,如果要放血他可以放,放多少都没问题,一边说一边寻找剪刀,将自己的胳膊刺得鲜血淋漓,露出哀求的神色,只怕对方因为这件事把自己赶出去。   将军夫人对那滴落了一地的鲜血视而不见,用手指戳着他的脑门,对他骂了很多难听的话,还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原主记在了心上。   “你以为你能鸠占鹊巢,拿走我儿的一切吗?你做梦!”   原主从小就在街头长大,无父无母还能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脑子是转得比较快的。即使不知道鸠占鹊巢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他还是仔仔细细将读音记在了心里,拐弯抹角从下人口中打听到鸠占鹊巢,以及他那日进入了祠堂的含义,得知这是只有家族嫡系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   可惜他意识到了什么也没用,他不被将军府的人承认,哪怕心里根据那日进入祠堂的站位,隐约猜到将军可能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不敢把这种话说出口。   唯有不经意想起小少爷如何被他们宠爱的时候,会忍不住有些委屈。   而且更糟糕的是,那个小少爷大概是不肯放过之前的那件事,硬是从长辈那里听说了什么,伤心的彻夜难眠,动不动就落泪,整日卧病在床,把夫人等人心疼的不行,整个将军府都因此不得安宁。   甚至有一天,那小少爷还强行闯入了他的院子,抓着他的手对他说:“你是我哥哥对不对,不然我阿爹阿娘为何对你这般好。”   焦急跑来的一群大人闻言面色骤变,一把推开惊愕站在小少爷面前的原主,将小少爷抱在怀里安慰:“他才不是你哥哥,你怎会这么想。”   小少爷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可阿爹阿娘让他进祠堂,不让我进……”   “我们是怕你身体劳累……”一群大人警告的瞪了原主一眼,这凶狠的眼神让原主彻底确定自己是这个家的孩子,而且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知道,却还是这么对他吗……   见所有人都围在那个与自己年纪一般大的小少爷面前,他的身体只觉冰冷。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想了许多,比如说为什么他会流落在外,为什么他一回来就要给另一个孩子放血,他们把自己带回来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见大家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满心满眼的都只有那个小少爷,他心中气闷,越想越觉得难过,忍不住说:“既然如此,那我走!”   小少爷哭泣的声音小了一些,怯生生的看着原主,像是在等他说话算话的照做。   然而出乎小少爷预料的是,周围大人表现的特别着急,非但没把这人赶走,还怒吼着拉拽着不准对方离开。   小少爷表情空白了一阵,肩膀颤抖哭得无比伤心:“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爹娘是这个意思……小哥哥你别走,让我走吧,我总是生病,一点事情都无法为爹娘做,还是让我走吧。”   众人听到小少爷的哭声,注意力果然从原主转移到了他身上,焦急的安抚他,毫不在意的说着戳原主心窝子的话:“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你是珍珠,他是鱼目,他连你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小少爷不断摇头,低声说着“不是的,没有的”,可怜兮兮委屈自己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疼无比。   将军目光看见站在一旁的原主,看出原主眼中的不满与仇恨,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原主脸上,将原主打得倒在地上,脑袋晕晕沉沉,想爬都爬不起来。   小少爷像是被吓到了,哭着说:“爹爹为什么要打哥哥,是玉儿做错什么了吗?”   一边说,一边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抓着娘亲的衣袖,身体不住颤抖。   “玉儿乖,别害怕,”将军夫人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安慰,柔声说:“他可不是你哥哥。”   一旁将军夫人的大儿子更是大声的说:“是这畜生该打!”   一群人不想小家伙触景生情,小心护送着小少爷离开,看也不看倒在冰冷地上无故遭殃的男孩。   男孩摸着狠狠肿胀起来的侧脸,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感觉牙齿有些松动,低头吐出一口夹杂着鲜血的唾沫。   大概是他说他要走的话吓到了这群大人,自那天起,他被关在屋子里再也无法走出来。每周定期的放血一直没有停止,而且还山珍海味补品不断,让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   后来那些人不满足放血,开始割肉换骨,他被按在床上大声惨叫着被人当成畜生一样肆意宰割,事后看着被包裹在棉布里的残缺小腿,彻底明白这地方根本不是所谓的桃源,而是地狱。   他想过要逃,但一个孩子哪里能从偌大一个将军府的层层看守中逃脱。   屡次逃脱无果之后,他就想起那个看起来单纯又无辜的小少年,想方设法的去接触那位小少爷,希望对方能救自己出去。   然而那个唇红齿白宛若仙童的小孩子,却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面上一脸不解的说:“你为什么要走呢,难道阿爹阿娘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看我的家多好啊,又宽敞,又有好吃的点心,你怎么会不喜欢呢?”   然后反手将这件事不小心透露出去。   将军夫人气得不行,事后叫来了仆人,用竹棍将他打得遍体鳞伤,用铁链捆住他的一条腿,威胁他再也不准再动歪心思,否则下次这条腿就不仅仅只是被捆住,而是直接被砍断了……   后面的内容越来越过分,司祁不想看了。他只知道最后原主一身骨头被人换了个遍,心脏更是被生生拿出了体内,而那个假少爷的命格顺利的被替换过来,彻底成为了他们将军府货真价实的少爷。夺走了原主的血肉、身份甚至是性命。   此刻,司祁便是站在院落中,看着面前被一群大人团团围在哭泣的那个孩子身边,恨恨不平的说要不我走,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   哭泣的孩子一脸无辜的抬头看向了司祁,眼中隐含期待。   将军注意到司祁的神色,抬手一巴掌甩过来。   司祁自然是不可能真的让这人打他的,身体随意歪了歪,躲了过去。   将军手臂落空,怒不可遏,就要举手再来。   司祁脚步飞快,抄起之前原主用来向夫人证明自己忠心的剪子,尖锐处对准自己的脖颈,懒洋洋的说:“既然你们这般厌恶我,不如我就自绝谢罪吧。”   孩子哭泣的声音停下,泪汪汪的眸子看着司祁,一句话也不说。   周围大人却是惊怒交加,愤恨道:“你给我住手!!”   “不许乱来!!”   小少爷眼中的惊愕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哭得越发伤心。   司祁剪刀往里戳了戳,似笑非笑的看着想动不敢动的将军,“怎么,你们不是讨厌我,觉得我下贱,觉得我讨人嫌么?干嘛不让我死啊?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死么?”   听到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死,众人下意识心虚了一瞬间。   但是面上却是丝毫未显,反而露出厌恶的表情,喝令旁边的下人过去把司祁手里的剪刀拿走。   下人们面面相觑,看着那正抵着司祁脖颈的剪刀,根本不敢上前。   司祁饶有兴致的道:“看来你们是不敢让我死,为什么呢?因为你们有必须让我活着的理由么?”   众人闭嘴,根本不作回答,司祁也不需要他们回答,笑吟吟的说:“想必这位小少爷此刻特别好奇为什么吧,你是打算事后问你爹娘吗?他们可不会告诉你真相。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他们需要我救你的命。”   男孩脑子好使的很,回想这段时间或多或少听说到的消息,他目光闪烁,低着头躲在母亲怀里,小声说:“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众人却是预感不妙,大声喝令司祁不准再说,巴不得把司祁的舌头给拔了。   司祁一脸无所谓:“干嘛不能说,你们都要我的命了,我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众人心中一惊,没想到司祁竟然那么敏锐。   司祁:“其实我才是将军府的少爷,而你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   他还特意用了将军夫人用过一次的成语。   小少年身体一僵,神色哀伤的看着司祁,低低的哭泣起来,躲在母亲怀里,说“娘亲,这是真的吗?”   将军夫人都要气疯了,尖声叫着:“你这个小畜生,你给我闭嘴!!”   “我要是小畜生,那你是什么?生出了小畜生的老畜生吗?呵呵。”   司祁看着旁边下人尽皆露出或骇然或然如此的神情,瑟瑟发抖的恨不得堵住耳朵消失在原地,冷笑着道:“你们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孩子,不想着赶紧把孩子找回来尽力补偿,反而还把抢走自己亲生骨肉的仇人儿子当做宝贝一般抚养长大!甚至看这孩子身体虚弱,不惜弄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去养活仇人的儿子!你们这无私奉献的精神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你休要胡言乱语!”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的你!!”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从几个将军府的掌权者口中喊出,这下,原本还觉得司祁在胡说八道的小少爷彻底慌了,一颗心跳的飞快。   “你说这些还不是觉得心里不平衡,认为玉儿夺走了你的东西,想要逼着我们承认你的身份?你别痴心妄想了。”原主的哥哥冷冷的警告司祁,“我们将军府的东西,愿意赐给你,你才能拿,不愿意赐给你,你没资格碰!雨*[兮-]团我此生只有阿玉一个弟弟,你算什么东西!”   “我心里不平衡?你也太把自己将军府当一回事了。”司祁嗤笑一声:“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出身,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了,但我压根没想过要主动和你们相认,你看这几年间,我和你们坦白身份了吗?祠堂也不是我求着要进去的啊!是你们让我进的祠堂,是你们家的小宝贝自己找上的我!还是说你们没听到我刚才说想要离开的话?阻止我离开的人可不是我自己!”   “你这么看不起我们,一开始就别巴巴的求着住进这里,别厚着脸皮享用我们提供给你的待遇!”将军夫人红着眼睛斥骂道:“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司祁哈哈笑了起来,对将军夫人反问:“是我要住进来的吗?当年不是你们千里迢迢把我带过来的?而且,我是白白享受这一切的吗?你们难道没有找我要血?没想割我的肉?还是说,你们儿子的续命药,都不值我吃的这几顿饭钱?明明是你们求着让我住下,不敢让我离开,怎么成了我眼巴巴求着要住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原本预定在上个副本结束这本书,只是写真假少爷大纲的时候,写出了两份完全不一样的大纲。写完了星际的那个,手痒把这个也一块儿写了。为了避免相似剧情,这个副本假少爷一家的戏份会尽量减少,只在开头结尾出现,侧重讲别的内容。 第二部 目前正在存稿,大家如果有什么偏好的世界类型,或者觉得什么样的剧情是自己喜欢,可以提前说一说,我看到的话会记下来(比如有位小天使说最喜欢整个世界都在看华国发展的剧情),然后写的时候就知道你们喜欢看什么,应该注意侧重写什么,有一个参考。   么么哒。   谢谢fenny9345的地雷~ 第279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众人被司祁接二连三的质问堵得胸口发闷, 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将军深呼吸一口气,强压怒意:“你到底是从谁那里听说的这些事情!”   “不需要听说,”司祁耸了耸肩:“我能一个人在外面生存, 总不可能真是个傻子。”   现场几人面色很是难看。   他们平日里和司祁相处不多,不清楚司祁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印象里这就是个胆怯无能的废物……   可看司祁现在这幅毫无畏惧,口齿伶俐的模样, 他怎么也不应该是之前那副模样。   是被他们逼急了吗?所以才会破罐破摔的说出这种话?   可就司祁目前这态度, 也不像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会如此。他说话条理清晰,还早早就知道了实情,怎么看, 也不像是那种胆小如鼠, 任人拿捏的样子。   难不成, 他之前那些年, 真就是装的?   竟然装得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表演, 这心机也太可怕了!   有人强装镇定的询问:“你如果知道我们想对你做什么, 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安心留在这里?这根本说不通!”   司祁耸了耸肩:“还不是因为我年轻气盛,喜欢幻想,自以为能等到你们回心转意的那天,能拥有几位家人……可是既然撕破脸皮了,那就都别装了吧!你们这种想要我命的家人, 我可不敢要。”   一边说, 他一边撸起两边的袖子,露出两根遍布刀痕的手臂。   莲藕一般细瘦的, 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胳膊上, 密密麻麻布满了划痕。   那或凸起或凹陷的丑陋刀疤, 光看着都叫人头皮发麻。   任谁看见了这样的手臂,都能想象的出这具身体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遭遇。   “三年时间,一百五十道刀痕,一百五十碗血液。”司祁冷漠的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一百五十多次,你们一次都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决定。虎毒尚且不食子,但你们却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当牲畜看待,屠杀宰割烹饪入腹,毫无半点愧疚,连畜生都不如。”   周围下人面上尽皆露出抓狂之色——听到了今天这些话,他们还有活路吗?!   他们不后悔自己这些年坐看主家这般对待面前这个少年,哪怕个别人心里隐隐约约从家主口中意识到这个少年药人注定会为了小少爷去死,他们也毫不心疼,别人的命哪里有自己的工作重要?   可此刻想到自己会因为面前这人下场凄惨,甚至是为此偿命,他们简直恨死了司祁,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老老实实的闭嘴,等着去死不行吗?!   没有人因为司祁的话觉得心生愧疚,包括站在司祁面前堵住他去路的将军一家。   这个府邸里的人全都疯魔了,或者说在这个时代,高门大户就是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无权无势没能力的人,什么时候因为上位者的一句话死掉了十分寻常。   将军夫人听不进去司祁的嘲讽,倒是听出司祁话语中排斥抗拒,甚至是想走的意思,神色变得无比狰狞,怒声质问:“你想做什么?你要走?你不准走!你是我生下来的骨肉,你欠我一条命!你就该为我去死!你这畜生可知什么是孝道,我即便是当场打死了你,官府都不会责怪我半分!因为你是我生的!”   司祁一脸古怪的看着这个女人,“你脑子没问题吧?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你觉着我会因为你是我生母就心甘情愿为你去死吗?我又不像你一样脑子不清醒,偏心偏到是非不分。哪怕你现在当场死在我眼前,我都不会多为你眨一下眼。”   将军夫人何曾被人这般不客气过,一张脸气到通红,死死护着怀中的宝贝儿子,嘴里不停的重复:“不行,我不允许!你必须救我的玉儿,你必须救他!!!”   司祁看了一眼躲在母亲怀中,小猫一般哭得格外可怜的小家伙,有意捉弄的笑着说:“我怎么救他?用我的命救他?你们不都说这孩子单纯善良,不谙世事,现在我都说了他每周吃下的药丸都是用我的鲜血炼制而成,他想活下去我就必须要死,你觉得你们那么纯洁无辜的孩子,会同意你们这么做吗?”   众人心中一惊,齐齐看向女人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一脸脆弱,面色苍白的仿佛就要晕倒过去——晕过去了,就不用回答这个为难人的问题了。   众人看孩子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怒从心头起,齐刷刷的指着司祁斥骂:“你给我闭嘴!你怎么忍心这般逼迫他,你真是心肠歹毒!”   司祁觉得好笑,他也的确是哈哈哈捧腹笑出了声。手里拿着的剪刀一抖一抖的,看得那群人敢怒不敢言,深怕司祁又拿自己的性命威胁他们。   司祁笑够了,直起腰对他们说:“其实不用我的鲜血,你们也有其他选择啊。反正只要是将军府直系亲属的血就能练成药丸,那么用你们的血也可以啊。或者你们把这个一心宠爱弟弟的大哥杀了,也能起到和我一样的效果不是吗?”   那位本还在怒目瞪视司祁的青年表情一僵,注意到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脸上竟露出惶然之色。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司祁,又看了一眼他的父母。   将军与将军夫人同样回看了儿子一眼,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青年注意到父母的表情,不知怎么有些慌张,脱口而出的喊了起来:“不然你们重新生一个孩子?”   现场刹那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司祁都给这人的奇思妙想惊呆了,忍不住放下剪刀鼓起掌来:“厉害,厉害,你们可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一个不成,再生一个,把自己的子宫当炼丹炉,把生的孩子当可食用的滋补品。将军夫人,您这肚子太好用了!”   将军夫人听得脑袋一阵晕眩,恨不得冲大儿子扇一耳光,这说的什么话!!   大少爷也觉得自己挺委屈。本来他娘现在做的不就是这样的事情么?难不成司祁死了,真的让他要为了玉儿去干那种事情,让他去死啊?   司祁不管这母子俩如何心里埋怨,手腕翻动,仿佛投掷匕首一般,将剪刀朝着司将军甩去。   他动作极快,司将军猝不及防之下险些中招。匆忙之间只来得及用手去挡,掌心没被刺穿,但是被割开了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哗的涌出,掌心刺痛无比:“你,你这孽畜!”   司祁嘻嘻一笑,“哎哟,你怎么把伤口捂住了?这可是直系血脉的血液呢,不能浪费了,快点拿碗接着!”   损还是司祁损,眼看着几个主人家的大声喝令周围奴仆快点抓住司祁,司祁一边躲一边喊:“你们把我制服以后,这些家主第一个就是要杀你们灭口!不趁着还有我吸引他们注意的时候赶紧跑,反而听他们的话过来抓我,怎么想的?”   话音落下,不少仆人的动作不自觉慢了许多。   还有人与周围熟悉的仆人对视几眼,脚步一顿,转头就跑!   “站住!”   “不准走!”   “给我抓住他们!!”   将军府几位主人的慌乱反应,证实了仆人们心中的猜测。他们知道这些人害怕他们出去后到处乱说,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杀死。这不跑……难道真的要留下来等死吗?!   “你们——!”   “你什么你。”司祁看周围仆人四散而逃,一把冲上前去,将试图把仆人抓回来的司将军等人踢了回来。还在他们不敢置信的瞪视下,有模有样的和他们走了好几个来回,将他们接二连三打翻在地。   ——这小畜生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般武艺?!   众人捂着身上的痛处目呲欲裂,心里又惊又怒。   司祁一脚踩在那便宜大哥的胸膛上,踩得人胸口发痛,几欲吐血,优哉游哉的说:“好歹也是个将军府,竟然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你们这是巴不得气死自己的列祖列宗吗?不对,你们的祖宗在天之灵,看你们这么折磨自己的晚辈,应该早就被气死了吧?他们要是能活过来,肯定第一个饶不了你!”   这个时代,人们对先祖对孝道是十分在意的。突然被司祁这么一番话提醒,所有人面色一僵,下降的智商终于稍稍上线了一瞬间,忍不住脑补起死后见到列祖列宗,会被他们如何斥骂……   众人越想越心虚,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小小的院落里,仆人们跑了个精光,那群人出去以后,肯定会为了自保,将自己见到的听到的通通都说出去,让将军府疲于应对,无力去寻找他们的下落。   而玉儿则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曝光身份……   将军夫人难受的将怀里孩子抱住,看着一脚踩在大儿子身上的司祁,深怕司祁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打伤了她的小宝贝,抱着小孩子躲得远远的。   而被踩在地上的人,此刻反复挣扎着想要起来。明明他自小练武,肌肉健硕,却对司祁这个个头甚至不到一米的瘦弱小子毫无办法,真是气得不行。   他脑袋朝身后看去,想要叫家人们过来帮忙,猝不及防看到母亲把小弟护在怀里躲得远远的,一脸警惕的瞪视着这边,对他此刻的窘境无动于衷,心里不知怎么,突然刺痛了一下。   明明他也是母亲的孩子,这些年对母亲尽心尽力,格外孝顺,怎么他被人欺负以后,母亲却仿佛完全不在意,只想着不能弄伤了玉儿……   正想着,站在他头顶的司祁突然说:“这世上,有一种命格,叫做‘斑鸠’。”   他也不管这群人有没有心情心听他解释,自顾自的讲述:“斑鸠这个鸟类很奇特,它不会自己孵蛋,会在繁殖期锁定一个宿主,将自己的卵寄生到宿主的巢穴中。等到斑鸠雏鸟孵化,雏鸟如果发现巢穴中还有其他幼鸟,会将那些鸟推下树,独自占领整个鸟巢。而他的寄养父母会不辞辛苦的将杀害自己孩子的仇人养大,即使这个雏鸟体型变得比自己还要庞大,也依旧会坚持不懈的提供养料,直到对方愿意飞走的那天。”   司祁的这段话没有一个字提到在场人的人名,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有人下意识想要为那个无辜的小少年反驳,但司祁却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继续说:“司玉之所以身体虚弱,是因为你们将军府的先祖在庇护将军府,用将军府的气运驱赶走邪祟。他们不想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也看出对方的命格不对,便用这种方法提醒你们,或者干脆把威胁掐灭在苗头里。可你们知道真相后非但没想过悔改,甚至还执意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将儿子的血肉化为养料抚养这个斑鸠雏鸟长大——你们就一点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在场几人心尖一颤。   他们何尝不明白司祁的意思,可潜意识里根深蒂固的执念却又让他们觉得司祁在胡说八道,毕竟一切都是他们这群大人做的,玉儿从来没有插过手。那么单纯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   将军夫人怒不可遏:“你休在这里挑拨离间!”   “怎么是挑拨离间?”司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个术士应该有和你们说过,司玉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吧?可他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你们将军府在那之后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那术士看穿了这小子的命格,想要巴结这个小子,自然不可能告诉你们真相。就像你们隐瞒一切,把我当成他的牺牲品一样,那术士也决定牺牲掉你们,让你们化为他的养料。”   众人越听越觉得难以忍受,纷纷喊着让司祁闭嘴,上手便要过来打司祁。   随后全都被司祁一脚一个全都踢了回去。   他们忽然相信司祁应该是早就知道真相却不说的了,不然以他的本领,他要是不想放血只想离开,谁能拦得住他。   “你们爱听不听,反正以后倒霉的不会是我。”司祁见仆人都走远了以后,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随意道:“言尽于此,你们要是想继续保护他,就割自己的血肉去救人吧,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还能齐整的活着。”   说完,不管这些人面色有多难看,司祁大摇大摆离开了小小的院落,很快不见了身影。   将军夫人下意识上前两步,试图拦住司祁。可担心司祁会打她还有她的孩子,只能焦急看向丈夫:“你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他走了,玉儿怎么办!”   将军身上疼痛阵阵,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自己流出来的血,看起来格外狼狈。   此刻听到妻子埋怨,他面色难看,分外凶狠:“找!把人找出来!我不信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逃到哪里去!”   司祁能去的地方自然是多了去了。   如果他想,他就是当天下午坐着机甲跑去星球对面的大陆板块度个假,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只是每次他来到某个地方,楚沨都会自然而然地在那附近出现。为了找到楚沨,司祁不会刻意离开京城太远。   从世界树叶片中取出了几个微型监控交给咻咻管理,让他帮着看看楚沨会不会出现在京城附近,或者会不会从谁口中打听到楚沨的名字,司祁径直离开了将军府。   在之前查阅世界线的时候,司祁发现这个世界有点奇特。生活在这里的人竟隐约察觉到了世界之力的存在,还将它称呼为气运,利用气运做了很多事情。   那些使用世界之力的人,就被叫做术士。   术士们往往不善战斗,对占卜、巫医等事均有着独到之处。比如他们可以将一个人的骨头、天赋、命格、寿数换到另一个人身上,或者牺牲一部分人的性命,将他们的未来贡献给王朝,以保证王朝未来千百年的强盛。   为什么将军府的人过年时一定要让原主参加祭祀?因为他们将军府的血脉越多,祭祀的效果越强,他们可以通过祭祀这个过程增强先祖的力量,维持住将军府的气运。气运会庇护有着他们这个血脉的后人,保护他们不遇到伤害。   原主一个婴儿能在夭折率极高的古代,平平安安地活到被父母找到的那天,就是多亏了将军府气运的庇护。   而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自幼身体虚弱,也是因为气运的排斥。   只不过那小孩天生就是个斑鸠命格,所有人都喜爱他,脑子有疾的要为了他杀死自己的血亲,将两人的命格互换,最终硬是导致了原主的死亡。   而在原主死掉之后,那个孩子顺利顶替了原主的身份,被将军府的气运接纳,不费吹灰之力完成了鲤鱼跃龙门的过程。   而且,还在不久后遇到了一个身负重伤样貌丑陋的少年,碍于周围人的目光,心地善良的他只好将人救下。   好死不死,这被救的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世界之子身为当朝皇子,被皇帝派人追杀,此刻险死还生活过来以后,感激救了他一命的孩子,将司玉牢牢记在了心里。   只是他不信任将军府的这群人,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司玉的真面目的时候,当晚就悄悄的逃出将军府躲了起来。   逃出生天的世界之子一路躲到了秋朝的偏远地带,那边灾荒不断,有不少百姓活不下去起兵造反,他非常痛快的加入了造反的队伍,一路带着这群人杀向了京城。   此后几年,秋朝一直处于灾荒不断战火连绵的状态,直到世界之子带兵彻底攻入皇宫,亲手杀死了所有兄弟姐妹与父皇,成为了新朝的皇帝。   他最先做的事情,就是下令抓捕杀死全国上下所有的术士,然后找到当年救了他一命的司玉。   他甚至公开表示会让整个将军府在新朝也依旧屹立不倒,乃至于更上一层楼——就与当年那个术士说的一模一样。   司家知道这件事后高兴极了,纷纷说司玉是福星,当年那个术士说得没有半点错误,他们当年的选择可真是做对了!   而司玉呢,根据新皇上位后的政令,意识到新皇对术士的仇恨,设法打听到新皇为什么那么痛恨术士后,慌了。   原来新皇当年出生后,被术士称赞气运磅礴,受世界爱护,此后定然能成为一位明君。   好死不死,皇帝听说了这件事后心生忌惮,看上了他身上的气运,将他当成了牺牲品,让术士给他放血换骨换命格换寿命给自己,害他好几次险些因此丧命。   这样的新皇,能忍受司玉这个抢走他人命格的家伙,成天在他面前晃悠吗?他连自己父亲都能杀,怎么会舍不得杀他!这件事情必须烂在所有知情者的肚子里!   所以他果断向新皇进言,表示陛下不必因为他的原因对将军府网开一面,又陈述了诸多将军府近些年为非作歹的恶事,希望皇帝将他的家人满门抄斩。   新皇看出司玉对他家人的不满,自然不会再刻意对将军府手下留情。   于是前脚还在欢天喜地的将军府,后脚就被皇帝派人抓入了大牢。   他们慌张不安,又发现司玉不在被抓捕的人里,想方设法试图联系司玉,让司玉救救他们。   司玉见到他们后,一边落泪,一边满口答应,确定将军府不会在这时候把他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以后,安安心心的继承了将军府的全部财产,在外头日子过得格外滋润。   他以为自己只需要耐心等到行刑那天,看着将军府一家一个个的人头落地就好。   那群愚蠢的家伙死前没准还会哭喊着让他以后照顾好自己。   然后他就被新皇带兵找上门来,新皇亲手抓住他,把他丢入了司家人所在的大牢,听着他还有他家人的哭喊,神情格外冷漠。   原来,那些术士被士兵们抓住了以后,新皇命令他们说出所有与他们同流合污的权贵,交代那些权贵所做的恶事,其中就包括将军府一家当年的那些龌龊。   新皇年少经历了那么多勾心斗角,一路上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司玉那点小伎俩他如何看不明白,这家伙就跟他的父王一样恶心!   他抓住司玉以后,当着司家人的面,说出了司玉前段时间对他所说的那些话,还表明他本来要让将军府衣食无忧,是司玉怕自己秘密泄露,所以请求他灭口。   话说口出后,司家人全都疯了。   那些疼爱了司玉一辈子的长辈们经受不住打击,当场昏了过去。   那些司家的小辈们恨死了司玉,一边喊着我们司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一边上去撕扯啃咬着司玉的血肉,将他打得奄奄一息,在牢房中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再然后,新皇忙着捕杀国内术士,抹杀这个世界所有有关术士的存在。术士的传承因此断绝,许多人都骂他暴虐残忍,不堪为帝。几百几千年后知道术士强大的后人更是因此唾骂这昏庸暴虐,因为一己私怨不顾大局的狗皇帝。   而他则是在这一片骂声之中,艰难守护着这片透支了太多气运、经历了太多灾难的土地。在废墟上建立新的王朝,破后而立,勉强度过了这段对世界意识而言,最糟糕的时间段。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谢谢南枝的地雷,评论我有看到,你好可爱啊。 第280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看完世界线的描述, 司祁感觉这回的世界之子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既然不打算对付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司祁直接去问世界意识,找祂要来了世界之子的资料。   这次的世界之子出生后不到满月, 便在外人眼中遭到了皇帝的厌弃,被宫女带走与他的母后分开。此后一直被锁在某个无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小院, 被剪了舌头的宫女太监看守,还被术士隔三差五施展替换命格的术法, 日子过得比原主还要不如。   原主进入将军府不过三年, 还没来得及被拿走太多东西,顶多只是因为常年放血身体有些瘦弱,个头也不怎么高。   而世界之子却是十二年来一直作为他人的器官培养皿活着, 除了内脏还没来得及全部换完, 身上的东西大多都被拿去和那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换了一遍, 模样看起来又畸形又丑陋。   司祁光是看看世界之子的骨像, 都能想象的到他每走一步, 不合适的骨头与筋肉会给人造成多么强烈的痛苦, 积压着肺叶的扭曲肋骨更是让他连呼吸都仿佛在受刑。   这样的人,是如何撑过此前十几年地狱般的日子,又是如何一步步带兵杀回京城,在饱经创伤的国土上,守护好那风雨飘摇的国家。   一般来说,绝大多数的人复完仇之后, 应该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也没心情去守护那个国家,毕竟活着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痛苦了。   可他没有那样做, 甚至都没考虑过让可恨的术士将自己身上的畸形骨头换走, 就这样支撑到王朝稳固, 权力平安转交到下一任继承者的手上为止。   司祁越想越觉得这回的世界之子有些意思,权衡了一下利弊,到底还是顺从本心,从世界树叶片中取出了数枚灵石,摆出了传送阵,下一秒直接来到了那世界之子所在的寝宫,或者说是囚笼之中。   偌大的院落寂静一片,没有人的交谈声,也看不到什么人走动的痕迹。   司祁本打算直接推门而入,不过小小的手掌触碰到老旧的木门上,他的动作顿了顿。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扮,又看了看比自己高上至少两倍多的木门。   嗯……   下一秒,木门无风而动,悄无声息地打开又阖上。   一位身穿白袍,衣带飘飘的长发青年踏入卧室,与靠在角落的少年双目对视。   司祁神色平静,近距离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安静地靠在角落,一动不动,呼吸声十分轻微。   暴露在外的五官早已被替换,丑陋的难以言喻,唯有一双眼眸乌黑明亮,说明他此刻还活着。   司祁本以为少年至少会发出一声惊呼,对他的出现表示出一丁点的恐惧,亦或者警惕。   然而对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眼眸稍稍睁大了一些,表示他并不是没有看见新出现的人。   “…………”   印象中坚韧霸气又强势的世界之子,就这反应?   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   司祁伸出手,示意少年可以借力起身。   然而对方只是漠然地回望着他,一点都不想理睬。   司祁看少年这反应,也不着急,说了句“失礼”,弯腰将对方抱了起来。   小家伙的身体瞬间紧绷,肌肉不自觉的颤抖。   司祁以为他是在害怕,可看眼神,并不是,他对别人肆意抓走自己的行为已经麻木了。   所以,是因为觉得疼吗?   司祁想了想,从衣袖(世界树叶片)中取出一枚糖果,喂到小孩唇边。   小孩被人塞了东西下意识咬紧牙齿想要反抗,只是司祁动作比他更快,指腹前按把糖果轻轻推了进去。   糖果入口之后,舌尖品尝到那一抹甜,孩子的舌头下意识舔了舔,然后闭紧嘴唇,完全没有像以前那样试图将药丸吐出来。   ——反正到最后还是会被强行塞下药丸的,还不如直接吃了。   司祁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将孩子抱在怀里,动作轻快的走出房门。   他在咻咻的配合下一路坦坦荡荡的行走着,周围没有遇到哪怕一个宫人。   偶尔抱着小孩儿飞檐走壁,轻轻松松飞起两三米高,小家伙还会惊讶的睁大眼睛,显然没有感受过这种类似飞翔的感觉。   他以为司祁是要带他去放血割肉换骨头,然而并不是。司祁带他去的地方与他之前去过无数次的地方截然相反,周围也没有那些只能发出“啊啊”声音的哑巴奴仆陪同,就这样一路把他送出了皇宫。   看到四周突然失去墙壁,少年身体猛地绷紧,受惊一样用力弹跳着,不自觉抓紧了司祁的衣摆。   司祁没有阻止他,安慰般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路在咻咻的监视器帮助下避开人群,动作迅速又敏捷的飞快远离这片区域,然后在下午黄昏前,把人带出了皇城。   少年彻底懵了。   他活了十几年,今天是第一次离开那个房间那么远,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活人,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又惊讶又紧张。   望着前方毫无半点墙壁阻拦的原野,少年身体轻微战栗,面色发红。   司祁把少年放下来,少年身体歪了歪,以一种高低肩的姿势站立着。   他眼眶通红,不顾肺部刀割一般的疼痛大口呼吸。   这是他第一次品尝到名为自由的滋味。   司祁:“你已经安全了。”   少年听到声音抬起头,对着司祁“啊啊”了两声。   司祁抬了抬眉梢,走过去一只手挑起少年的下巴,看了一眼里面的舌头与喉咙,说:“你的声音没有问题。”   少年没能躲开司祁的手指:“啊啊。”   “……”   司祁恍然:“你不会说话。”   之前没人能教他,更不敢教他。   少年不知道司祁在说什么,他很遗憾司祁听不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周围没有墙壁遮挡的天空让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就连那发出呱呱叫声的虫鸣都格外神奇。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把他带到这种地方,只是如果要在这个地方放血剔骨,那应该也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吧。   当然,该逃还是得逃——   司祁一把揪住小家伙的后领,似笑非笑:“好了,别乱动,你这身体暂时不适合奔跑。”   说完,他把小家伙放在背上,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以后你就是我家的孩子了,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小家伙听着司祁温和平缓的声音,完全没听明白意思。只是隐约感觉到司祁身上传递来的情绪,不知怎么,忽然有些想去靠一靠面前男人的脖颈,感受一下人类的体温。   他鼓足了勇气,做好了心理准备,伸出一小根扭曲仿佛蜘蛛腿的手指,轻轻触碰到那面前男人的肌肤。   温暖,细腻,来自活着的人的身体,不具有任何伤害性。   好奇怪的感觉。   他躺在司祁的后背上,眼睛渴望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或许是情绪起伏太强烈的缘故,不知什么时候,他趴着睡着了过去,两只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手挂在两边晃啊晃,脸上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红晕。   司祁感觉到小家伙睡着了,手腕轻甩,甩出几枚灵石。上前一步,一步跨出数千公里的距离。   头顶星河璀璨,司祁把小家伙放在大树边,望着远处山下的小小村庄,低头捡起了柴禾。   晚间风凉,小家伙可不能感冒了。   ……   清晨,面前空地上的火堆散发着烧尽后的渺渺灰烟,少年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纤长的白衣身影。   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牢笼,小家伙警惕的看着司祁背影,一点一点向后轻轻挪去。   司祁:“醒了?”   小家伙拔腿就跑!   司祁面不改色的足尖轻点,飞到小家伙身后,一把抓住了他。   “你想去哪儿?就你这身体,还有等同于零的生存能力,怕是要吃不少苦头才能活下去。”司祁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塞了一个馒头到小家伙手里:“吃吧,吃完以后,还要盖房子呢。”   今天早晨,天还没亮,村里的人早早起来干农活。   司祁从山里走出去的时候,把大家吓了一跳,差点以为看见了传说中的山神。   听到司祁的询问,大家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问什么都尽力回答,还把他请到了村长家。   司祁借口家中小弟打小身体不好,不喜见人,拉着他想在外边散心一段时间。   看着司祁摆在他面前的银子,村长接受了司祁两兄弟的暂住,约定上午会叫村民上山给他们盖房子,还给司祁送了一些早点。   司祁给小家伙的馒头就是来自这里。   用稻米磨成粉,经过重重工艺再蒸出来的馒头细密绵软,入口带着甜,对这个不大的村子而言,已经是非常非常讲究的食物了。   小家伙吃了馒头以后,对司祁依旧存有戒心,找到机会便想逃跑。   司祁随便他逃,总归到了吃饭的点,还是会被司祁找到带回来,然后老老实实坐下吃饭的。   司祁对房子的要求并不高,村民们给他搭的是木屋,齐心协力之下,只用几天的时间就盖好了。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司祁吸收完几颗聚灵丹,实力用来自保已然足够。   他神识覆盖小半座山峰,找到行走在山林里,一步一步艰难跋涉着的少年。   少年压根没能跑出去多远,他常年不运动,身体又糟糕成那样,此刻额上满是汗珠,呼吸急促,表情有些狰狞。   一边走,他还会隔三差五回头往来时的方向看上一眼。   司祁不急不缓的追着,很快来到少年面前。   少年止住脚步,踉跄倒退了几步。   “还跑吗?”司祁语气特别平和。   少年:“…………”   司祁也不着急,从身边篮子里取出一道在其他小世界备受大家推崇的佳肴,香喷喷的食物香气传入鼻腔,摆盘配色无处不精致的外表更是让人食欲大开。   世界之子打小一直被虐待,唯独在衣食方面从来不会有所短缺,他对这方面的东西没有半点警惕之心,走上前去,从司祁手里接过餐盘,伸出手直接要抓来吃。   司祁抬手挡住少年,不容拒绝的将勺子放在他的手心,耐着性子,动作温和的教导着他,如何用勺子舀饭,如何将饭送入自己的嘴里。   少年十分别扭的被迫学习着这套进食流程,在司祁重复第三遍后,终于学会了如何用餐,动作飞快的扒完了手里的菜色,还恋恋不舍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司祁指了指房子的方向,“跟我回去?”   少年退后几步,肢体语言表示出他的抗拒。   司祁也不勉强,塞给他一杯水,一套轻便的寝具,就这样走了。   被留下的少年:“…………”   虽然他懂的事情不多,可他这时候真的很疑惑。   这人怎么不按照正常套路来?   难道真的要放他走了吗?   他摸了摸手上轻软厚实的棉被,发现这东西一点也不重,摸起来特别的舒服。   低头喝了一口水,水温清凉,入喉时带着一丝丝甜味,喝进肚子以后,原本正在不停阵痛的身体竟忽然变得有些轻松。   他眼前一亮,连忙大口大口将水饮下,然后将杯子倒过来,看着最后一滴水都没有了的杯壁发呆。   看着看着,他想起方才那人的模样。   此生第一次,他产生了想要再次见到某个人的想法。   虽然这个想法很浅很浅,浅的风一吹就消散了。   他再一次坚定的踏上了逃亡的旅途。   司祁由着他逃,除了一日三餐给小孩定时送去食物与生活物资外,并不过多纠缠他。   这套类似熬鹰的过程持续了八天时间。   第八天的下午,少年终于走出了那个其实并不怎么高的山峰,灰头土脸的在村里一群大人小孩惊吓喊叫中被石头狠狠砸了几下,手足无措站在原地。   司祁意识到不对连忙赶了过来,少年看到司祁出现的时候,眼眶瞬间红了。   他躲到司祁身后,司祁将他小心护着,不悦的斥责了村人几句,一群人不敢招惹司祁,飞快四散而逃。   当晚,村长带着东西过来与司祁道歉,胆颤心惊看了那据说一直不曾露面的小少爷一眼,差点没看吐了。   小少年第一次感受到比恶意更加让人难以面对的东西。   他忽然不想跑了。   如果全世界的人类都厌恶他,那他宁可选择面对那个出现在房屋前,会给他食物与糖果的人。   哪怕对方也会像那些大人一样用东西割开他的身体,他也不想再被人用那种眼神喊叫推搡了。   他住进了那间被他无比抗拒的小木屋里。   再次感受到被墙壁包围的感觉,少年身体紧绷,眼圈慢慢的红了红,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   司祁牵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到了不远处的浴室。   少年低着头,一步一步紧跟在司祁身后,浑身上下写满抗拒。   他在司祁的示意下脱去衣服,坐进一个看起来大概是用来装血用的大桶里,桶中很快被放满了水。   少年看到水的出现有点惊慌,他以为司祁要淹死他,挣扎着想要逃走。   可水很快停在了他的胸膛位置,然后香喷喷的白色泡沫在他的头顶浮现。   他茫然的感受着这种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特别特别舒服。   司祁的手掌按摩着他的头顶,将他头发里的泥沙清洗干净。   他傻傻坐在原地任由施为,看了一眼水面上倒映着的青年面容,看到对方温和的眉眼,隐约意识到,面前这人似乎并不是过来弄痛他的。   不但带他离开了那个他无数次想要逃离的地方,让他再也不用受那种折磨,还随意他在外面到处奔跑……   他该不会,是来拯救自己的吧?就像那个曾试图带自己离开的陌生女人一样……   抱着这样让人难以置信的想法,少年小心翼翼观察着司祁。   直到他跟着司祁吃完了晚餐,听司祁说了一会儿他听不太懂的话,身体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他都没看到司祁要对他做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让少年感到茫然。   他抱着被子,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脑袋里不自觉回想着司祁的模样,掌心触碰到了胸膛的位置。   在这里,还有他原装的,并没有来得及被换掉的心脏。   这是他依旧是他的证据,是他这个身体里,唯一不会让他觉得疼痛的地方。   现在这里,好暖好暖。   *   自这天起,司祁与少年的共同生活便开始了。   少年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一日三餐与早晚的洗漱,就是要参加每天上午下午的启蒙课。   一开始,少年还会假装不懂地盯着司祁,眼睛注视着那一张一合的浅粉色唇瓣,像是在试图理解那清朗好听的音调,是什么含义。   后来司祁看出这家伙学习速度飞快,想想这人逃出皇宫后不久,就能带领一群人打入京城,知道他在智商方面绝对没问题,甚至远比一般人要更加出色。   现在这种装笨的行为,估计就是扮猪吃老虎,想要试探他的底细。   司祁也不惯着对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或者亲自动手示范。   小家伙意识到司祁的态度转变,识相的停止了伪装,努力跟上司祁的教学进度,尝试着去进行正常的社交。   他渐渐从一个生活在自己世界的小兽,蜕变成一个除了外表难看了些,其他并没有差劲太多的人。   也终于明白,自己以前到底生活在一种怎样糟糕的地方,而把他带离那种地方的司祁,又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原本的警惕彻底化为了感激。   他看向司祁的眼睛明亮有神,圆润润的仿佛美丽的黑珍珠,一有空就会直勾勾定格在司祁身上,深怕他突然消失了。   一转眼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世界之子已经掌握了现代社会小学一年级的词汇水平,能够与司祁进行简单的日常交流。   司祁最先与他说明的,就是他过去那些年的处境,以及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术士?”   “对。”   “他们经常那样?就是……他们在我身上,伤害我,那样?”少年结结巴巴使用着自己贫瘠的词汇,双拳紧握。   “没错。”   “杀了他们!!”少年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看起来格外疯狂:“全部杀了!一个不能留!!”   没有人会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如果你长大后依旧这么想,到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司祁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缓的说:“首先你得知道,你现在还没有那种能力。”   少年声音用力的道:“我知道,我会学,我会变强!”   “行,那以后你要好好听讲。”司祁笑了笑:“不过在那之前……”   他用手指轻轻指了指少年的身体:“得先把你的身体调理好。”   “你的身体一直很疼,对吗?”   少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他从来没有和司祁诉过苦,说他觉得不舒服。   他以前用动作和叫喊对人表达过太多次自己的难受,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想法,他以为这种事情说出来根本没用,如今更是早已习惯了疼痛,半点不会表现出来。   司祁:“看出来的。”   少年佩服的看着他。   “想恢复健康吗?”司祁问。   少年期待无比:“我可以吗?”   司祁:“可以。”   少年感受到司祁的善意,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就是会有些疼。”司祁仔细观察着少年的骨骼走向,对他道:“我会打断你的骨头,让他们重新长回来。”   少年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下文,松一口气:“只是这样吗?那没关系。”   司祁沉默下来。   他没说话,只是突然很想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也真的这么做了。   少年看着司祁伸向自己头顶的手,眼中浮现出一抹惊慌,不自觉回想起许多被大人如此伤害了的画面。   可他没有躲,青年带着些许温暖的掌心稳稳停靠在他的头顶,带来一阵舒服的,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仔细感受的抚摸,让他非常愉悦。   手掌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有些舍不得。   司祁:“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痛的。”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柔软:“睡一觉就好了。”   少年没有说话,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依赖,似乎司祁即使将手扣在他的喉咙上,他也只会乖乖的仰起头望着他,温顺的仿佛一头小鹿。   司祁的心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他给少年喂下药剂后,少年躺在椅子上失去了知觉。   司祁把房间中央摆着的桌子拿走,将其他世界带来的治疗舱放了出来,又把少年抱了进去。   伸出手,指尖在少年身上各个地方稍一用力,几个被术士粗暴安装在一起的关节处便被他干脆利落的捏断。   少年只是肌肉反射性的动弹了一下,并没有醒来。   司祁用仪器给少年调整了骨头的位置,又给他用最好的生命泉水浸泡。   咻咻看着司祁的动作,很是惊奇:【主人很少会给小世界的人使用这些东西】   尤其对方还是世界之子,如果恩将仇报的盯上了司祁手里的宝物,以他身上的磅礴气运,说不定还会给司祁惹来一点麻烦。   司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只听少年说一句话就心软了。   明明他的原计划是挨个挨个打断少年的骨头,然后用这个世界的草药慢慢调理他的身体,让他恢复健康。   可对上那双眼睛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司祁实在是舍不得对方难受,没别的原因,他就是舍不得。   司祁无奈的说:【可能是他合我眼缘吧】   咻咻一言难尽:【……眼缘?】   不是咻咻说,就世界之子那长相,实在是有点太刺激人眼球了。   厉鬼都长得比他眉清目秀。   ……   少年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熟悉的床榻上。   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从床上起来,一脚踩进明显小了一截的拖鞋。   少年:?   站起身以后,那种古怪的感觉越发强烈,他发现周围的东西好像变矮了一些,而且……   他怎么不觉得难受了?!   大脑的某处还在习惯性的忍耐着理应存在的刺痛,可身体却是无法忽视的轻松。   他第一次切实的明白,原来健康的感觉是这样的。比昏厥还要让人感到放松,比做梦还要不可思议,让人这么的……难以平静。   少年低着头,仔细看了看自己平整的,和司祁并无太大区别的双手,又用手摸了摸身体的各个关节。   没有奇怪的突起,没有诡异的弯折,两条手臂两条腿的长度分别都是一样的,呼吸的时候不会产生刀割般的疼痛。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惊喜,他踩着小了几码的草鞋,迫不及待冲出房门。   出门后,看到院中欣赏风景的司祁,少年眼角泛红,情绪彻底失控。   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轻快的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他冲过去,此生第一次主动接触其他人的身体,扑入他人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   突然被偷袭了的47:“……”   Q:为什么要披马甲见世界之子?   47:站起来还没对方高,跳起来才能打到头,我这老师的面子还要不要?   脑补世界之子弯下腰扑入47怀里的画面。   47:我拒绝。   又脑补司祁仰着脑袋大声教训小徒弟的画面。   世界之子:他这么小小一只,说那么多话不会累到吧。   世界之子:算了,他年纪小,我让着点他,他说是就是吧。   47:???到底谁才是长辈? 第281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身前的少年在微微颤抖, 体温有些偏热,个头比之前拔高了五六厘米。   司祁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少年慢慢恢复些许冷静, 抬起头,看向司祁, 面上不由一红。   “我……”他嗫嚅一声。   司祁:“觉得怎么样?”   少年咧开嘴巴,笑得灿烂, 用力点着头, “非常好!特别特别的好!!”   他没敢去询问司祁的治疗手段,这会让他忍不住联想起那些把他肢体残忍摘走又粗暴安回去的画面。   似乎只要他不开口去问,司祁就不会是他最仇恨的术士, 他们依旧是友好和睦的关系。   他看向司祁的目光里充满了濡慕, 这让司祁十分欣慰, 他不喜欢忘恩负义的狼崽子。   伸手摸了摸小少年的脑袋, 司祁说:“光是将骨骼正位还不够, 你的底子亏空太多, 需要好好调理。”   “我会的。”少年认真答应。   “接下来便跟着我学习武功,锻炼身体。”司祁道:“你还小,需要学的东西有很多。”   见少年一口答应下来,毫无抗拒的意思,司祁道:“这么多天了,你已经认识了一些字, 自己的名字取好了吗?”   每次都“你你你”的喊, 司祁总觉得怪怪的。   少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陌生女人临死前冲他喊出的那个名字,顿了顿, 摇了摇头, 对司祁说:“您帮我取吧。”   他知道的, 取名字是只有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哪怕是在路边捡到一只小猫,人们给猫咪取了名字,那这只猫对人而言都是不一样的了。   司祁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给人取了名字,就要对这个人负责,他的存在从此以后便会与自己有所关联。   咻咻有些嫉妒的说:【主人以前只给咻咻取过名字呢!】   司祁:【你还真是喜欢吃醋啊】   咻咻嘟哝:【主神大人知道了也会吃醋的】   司祁哼哼:【谁让我找了那么久他还不出现,我还没怪他呢】   司祁对少年道:“那你便跟我姓,叫司仪吧。”   少年心中一喜,虚心请教:“是有何典故吗?”   典故?司祁毫无责任感的对少年说:“没有,司仪这名字不是挺顺口的吗?”   还都是数字系列的,一个一一个七,多好记。   瞬间get到先生脑回路的少年:“…………”   对,确实好记,一看就是一家人。   自我脑补一番的司仪点点头,很快接受了这个名字,高兴道:“以后我便是司仪了。”   司祁乍一听觉着貌似有些不对,仔细一琢磨,忽然想起这名字好像还是个职位的统称。   “等下……”   司祁刚开了个口,目光触及小孩高兴到不停念叨着自己名字的模样,轻咳一声,便当不知道了。   行吧,就这样吧。   “以后你是我的学生,可以唤我先生。”他这么说着。   小家伙和司祁亲近起来是很快的。   大抵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好,司祁对他做什么,哪怕只是递给他一杯果汁饮料,他都能惊喜许久。   这一日,司仪指点少年学习新的招式,站在一旁看着小孩像模像样的打拳,偶尔上前将他几个不怎么规范的动作摆正。   小孩很听话,也很努力,哪怕有些动作做起来特别考验人体承受能力,筋脉拉扯的十分难受,他也从来没喊过苦喊过累。   司祁有时候都觉得,他要是不主动开口让人休息,这家伙怕是能把自己练废了也不知道停。   大概他实在是受够了以前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日子,太想让自己快些强大起来了。   每每看小家伙累得站不起身,倒头就睡的样子,司祁总忍不住拿出药剂给小孩服下,再把他送到专业的疗养仪中按摩。   这可以促进他的身体快速恢复,同时也能刺激细胞的活性,让他每次锻炼的效果都大大提升。   科学的系统性锻炼,加上珍贵的武功秘籍,还有旁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医疗辅助,以及司仪本身的勤奋努力。这学习进度,放在现如今什么都落后的古代社会,绝对算得上日进千里。   咻咻对世界之子这个群体多少抱有偏见,每次看司祁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把其他世界的东西拿来给司仪用,总忍不住嘀嘀咕咕的与司祁说:【司麟会帮主人经营公司,袁朗会帮主人研究对付虫族的药剂,就这臭小子,整天只知道占主人便宜】   司祁屈指敲了咻咻的脑袋一下:【怎么说话的】   【哎呀】咻咻装疼的喊了一声,小龙爪太短,摸不到头顶,就捂着脸颊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主人,您不能有了新欢就忘记了旧爱】   司祁哭笑不得:【那你这个旧爱,有没有帮我打听到楚沨的下落啊?】   【没有……】咻咻垂头丧气:【咻咻很努力的在找啦,可就打听到了一些皇宫里,还有将军府里的事情】   古代没有网络,咻咻找人的速度直线下滑,自己也觉着挺不好意思的。   偏偏这个世界的气运还被改写的乱七八糟,司祁想要靠占卜寻找楚沨下落,都占卜的含含糊糊,什么也看不清。   还不如咻咻操控机器慢悠悠的去找。   咻咻与司祁讲述了他近段时间的见闻:【皇宫里的狗皇帝一直在寻找世界之子的下落,把京城来来回回翻了个底朝天,可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将军府因为那些下人四散而逃,出现了一些谣言,很多人说司玉并非将军亲子,您才是。将军在外边发了几次怒,将军夫人也和一群女眷聚会说了几次。大家看他们那么疼爱司玉,一口否决您的存在,觉得这怎么看都不能是从外头捡来的。至于牺牲亲生儿子外面的孩子就更不可能了,正常人都做不来这种事,于是勉强相信了他俩的解释】   咻咻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也因为他们的否认,司玉身上受到的反噬依旧没能得到解决。主人您离开一个月后,将军夫人坐不住了,找来了司玉的哥哥,让他给司玉放血】   【那大哥同意了,如此这般持续了一个多月,每周都是一碗血。他不像原主,每天都能休息,白天下午都得跟着父亲练武,时间久了,身体素质跟不上。大夫看过后,说他身体有缺,需要调养,便和他母亲说能不能不要再用他的血,否则对他这个武将的前途有碍】   【将军夫人很生气,认为大哥只想着自己的前途,不在意小弟的性命,打了司玉大哥一巴掌,母子俩闹得有些不愉快】   【后来将军知道这件事情,动手给自己放了一碗血,两人看家里的顶梁柱竟然做这种事情,心里觉得不舒服,这才停止了争吵】   【然后放血这事,从由司玉哥哥一个人支撑,变成了司家几个长辈轮流付出】   司祁听到这里,好奇问了句:【那司玉就装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每天都照旧吃药?】   咻咻撇撇嘴:【一开始他当然死活不同意,说自己宁可死也不吃用家人血液练成的丹药。是他母亲跪下来,求他吃,他才哭哭啼啼吃了的。后面次数多了,司玉慢慢的就连装也不装,只是偶尔会装模作样的感叹两声,表示他心里有多不情愿】   司祁笑了笑:【这事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然一个几岁小孩,他的演技谁能看不出来】   而且倒霉的都是当初伤害过原主的人,并不会殃及到其他人,司祁才懒得管这群人会不会自食其果,听了一耳朵就不去在意这个,问道:【京城里所有姓楚的人家,你都去看过了吗?】   咻咻特认真的表示:【都看过了,没有一户的家里有叫做楚沨的人】   司祁拧眉:【奇怪,难不成楚沨是在原主乞讨时的镇子?】   咻咻:【那咻咻去其他城市也看一看吧】   司祁觉得这办法可以,除了慢了些,没别的坏处。   【去吧】   咻咻屁颠屁颠地照做了。   司祁看自己一时半刻找不到楚沨,不急着离开这片平原,安心在这里培养司仪。   按照他的习惯,假若世界之子并非自私自利的恶人,他不介意借着世界之子身上的气运,与他一同促进这个世界的进步。   既然司仪最后会按照世界线的既定轨迹,成为这个国家的王,那么教导他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如何让百姓日子过得更加安逸,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天,司祁给司仪讲述的课程内容,有关这个世界的气运。   “人有气运,家族与国家同样也有气运。”司祁说话不疾不徐,让人很有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欲望:“人的气运可以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同理,人的气运,也能凝聚到家族或者国家的身上。”   司仪坐在司祁对面,手里做着笔记,认真听着。   “一个鼎盛的家族,族中若是出了几名进士,或是有人在朝廷当官,家族会因此变得昌盛,即便此人过世,他的影响依旧会庇护着子孙后人。”   放在别的世界,仅仅只是影响上的问题,看不见也摸不着,只是知道有它存在。   但在这个已经挖掘出世界之力的世界,气运却是真真正正的能够保护到家族中的每一个子弟,保护他们的安全,让他们官运亨通,无灾无病。   “经过术士数百年的挖掘,他们已经掌握了牺牲部分人的性命,将他们此后的气运全部聚集到王朝的方法。因此此前百年,秋朝风调雨顺,粮产丰收,即便官员与皇帝毫不作为,百姓们依旧过得很好。”   司仪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因为自身经历,他实在是很难接受,术士为了家国天下,作出巨大好事的事实。   在印象里,天底下绝大多数的术士,都是邪恶的,自私的,丧失人性的。   司仪询问:“就像牺牲我一人,换来我父皇身体健康,气运昌盛一样。那些术士也是杀死了部分百姓,换来其他百姓的安逸生活?这样做真的对吗?”   难道他们就活该做出牺牲?活该去死?   “当然不对,”司祁肯定的道:“且不说强制性的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是否合理,这种安于享乐不再奋进的情况,已然是遭到不能再遭。”   司仪没听明白,司祁便与他仔细解释:“你该知道温水煮青蛙的道理。”   司仪若有所思。   “秋朝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看起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实则即将步入寒冬却不自知。秋朝的官员近百年来,只需要安安心心享受着祖先的庇护,即便胸无点墨,依旧能够稳坐泰山。上一代的皇帝更是体会到了气运的好处,直接靠气运多少来决定谁来继承皇位,你父王便是用这方法成为了的现任君王。登基后纵使不知晓任何治国良方,只需依仗术士,遇到什么麻烦都用活祭粗暴解决,就能起到成效。”   司祁摇了摇头:“然而一块土地,若是接连不断耕种植物,毫不给它休息的时间,再好的良田也是会有干枯荒废的那天——气运同样如此。”   “若秋朝的上层察觉到了不对,及时弥补,总归是有回旋的余地。可偏偏皇室就是最依赖气运的人。那些赞成此说法的官员效仿皇帝的做法,不断汲取气运,官运比不赞成的人好上许多。此消彼长之下,掌管秋朝权力的,大多都是尝到了甜头,根本无法停止的人。而那些反对的人,要么被排挤出主流圈子,要么自发前往气运耗尽的灾荒地区尽力挽救,无法真正左右秋朝的发展。”   “于是那些自以为安枕无忧的权贵,就像坐在那摇摇欲坠的高楼之上不自知的看客,风一吹,大厦便垮了。”   司仪听后,并没有笑话这群人自以为是的想法,而是更在意别的事情:“那那些百姓会怎么样?”   少年的反应让司祁很是欣慰:“百姓身上的气运全都被那群权贵拿走,等到秋朝的官员开始觉得棘手时,百姓们早已活不下去了。”   司仪抿着嘴唇,“可先生您教给我的知识里,上位者不应该是这样的。”   身为上位者,既然享受了百姓们提供给他们的最好待遇,就应该承担责任,遇到麻烦第一个站出来为百姓们解决。   怎么可以反过来,在灾难降临的时候,把百姓们推出去,以保护自己的周全。   司祁颔首:“当然,他们都做错了。”   司仪听到自己的想法被肯定,不由有些高兴。   “那么,如果你站在他们的立场,你会怎么做呢?”司祁问。   司仪毫不犹豫的说:“我会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做事,绝不会依靠歪门邪道。”   “很好,”司祁笑了起来,继续引导着:“那么,你觉得你需要什么样的力量?”   司仪愣了愣,仔细思考了一下,说:“我现在还不明白,可我知道,先生交给我的,肯定都是有用的。”   司祁笑骂了一句“油嘴滑舌”,说:“以后你想学什么,先生都会教给你,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司仪听了以后,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感动。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司祁,特别想知道:“先生为何待我这般好?”   他已经不是半年前什么也不懂的少年了,知道那些术士对他做了什么,也明白他们想从自己得到什么,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这段时间,先生教他识字,让他明理,还治好了他体内的旧伤,为他做了许多事情,他很是感激。   他清楚以司祁的本领,即便不从他这里那走所谓的气运,也能日子过得比谁都逍遥。   所以他很想知道,司祁为什么会选择他,还为他做那么多。   司祁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   起初,他自然是因为司仪身上的气运,才会注意到的他。   可气运这东西,即便重要,对司祁而言,又没有那么重要。   他之所以对司仪这么好,想来,还是因为少年身上的品质。   坚韧,勇敢,努力,强大。   这些都是让司祁觉得美好的东西,是他喜欢的。   即便司仪不是世界之子,司祁遇到后,也会愿意伸手帮一帮,教一教。   所以他回答:“因为你值得。”   司仪突然不说话了。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局促与激动,脸红的像是要被烤熟了一样,差一点就能冒烟。   他低着脑袋扭捏了半晌,许久后红着耳朵,眼睛亮闪闪的与司祁说:“先生,我会报答您的。我会让您过上好日子,让您不后悔收我这个徒弟,我会对您比对我还好要。”   司祁莞尔一笑:“好,先生等你长大以后孝顺我。”   *   在司祁的调理下,少年身体恢复的很快。   等到他的实力已经足以应付一些基本的小麻烦,司祁带着少年离开了那个村落,一路观察着秋朝各地的风土人情,一路教导少年更多的道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倒是沿途帮助百姓们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路程越是远离京城,百姓所住的地方就越荒凉。   一年后,司仪俯身用手抓了一把地里的泥土,土质干瘪发白,仿佛在抓取一把沙子。   这样的土地即使想要耕种,长出来的粮食也绝对不会丰收。   然而这里却是秋朝数百年间出了名的耕种大省,国库里至少五成的余粮都是从这里出产的。   行走在田间的农民身躯干瘪,面色蜡黄,脊背深深弯着,与身后的荒芜景色融为一体。   不远处,一位身穿官府的老爷走了过来,见司仪手中抓着的泥土,叹息一声:“谁能想,这里也曾沃土千里,年丰时稔。如今,却是连养活自己都难了。”   司仪观察着面前的种植面积,心里估算了一下产出,问询道:“梁省耕种土地极广,人口却并不多,想要做到自给自足,应当是足够的,怎会如此?”   面前的官老爷冷哼一声,愤愤地与他解释:“百年前,梁省的税收十取其八,八成上交给朝廷,两成留作下一季的粮种,以及与百姓的口粮。然而近年来土地越发贫瘠,朝廷觉得十取其八上供的粮食太少,直接定下数额,还口称是在体恤民情!百姓日夜劳作,种出来的食物根本进不了自己肚子,只能另辟土地去耕种……”   司仪听出对方的意思,试探道:“朝廷不许百姓私自开垦荒原……”   “饭都吃不起了,谁还管得上律法条例,难不成真让他们饿死?”官员反问。   如今秋朝官员升官从不看本领,靠得全是身后势力的气运。这官员会被分派到这种贫苦的地方,已然说明他与京中权贵的政见不合。   此刻他做的那些事情早够他死上无数次,做都敢做,难道不敢说吗?   何况他主动求见师徒二人,为的就是给他治下的百姓寻一条活路。   “听闻令师才学出众,解决过各地的灾患问题。在下别无他求,只望大家都能吃饱,不用被那繁重的税收压得喘不过气。”   官员见司仪面露思索之色,不由生出期盼之情,“可曾有所发现?”   司仪分析了今日的种种见闻,沉吟片刻,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土质问题。”   “在下知晓,可梁省任何一寸土地,即使是从未被人涉足过的地方,均是如此情况。”官员苦笑一声,“上百年的丰收,早已透支了这片土地的潜力。当年结下了因,今日便要偿还果。世上怎可能有无条件获取却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道理。”   可这个代价为什么只报应到梁省人的身上?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勤劳耕种,没有享受到粮食丰收带来的好处,却要承担无米可吃的后果。可恨那群庸庸碌碌的蠢货,直到今日仍不知悔改,吸血抽髓掠夺着梁省最后一丝生气……   越想,他越是恼恨。   可他再怎么恨,被夺走的东西也无法拿回。这片土地已经死了,他只是不甘心。   想起那些志同道合的友人给他写来的信件,上面述说着一件件仿佛奇迹的事情,事情的主人公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到底是心存期待,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司仪道:“先生与我说过数种解决方法,只是需要大人的配合。”   对方面露喜色:“愿闻其详!”   *   司仪与官员在梁省各地的粮田四处转悠,许多百姓都看见了。   日照当头,农民们坐在田间吃着家人送来的面汤,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那位小公子是谁?为何脸上戴着面具?还让大人与之陪同。”   “据说是大人请来为我们解决耕种问题的先生。”   “呵,我们世代农户,秋朝有谁比我梁省人更擅长种植?可恨这土地如此恶劣,就是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说话的人咬牙切齿,怨气无比浓重。   前年朝廷税收加重,大家种出来的粮食还没有收的税多!前来拉粮的大人对此很是不满,一边吃着大鱼大肉,一边埋怨本地官员无能。   有次他在酒楼里吃醉了酒,出门调戏良家妇女,见生活在这里的人骨瘦如柴,连一个好看的姑娘都没有,自觉被扫了兴致,当街指着本地官员的鼻子辱骂百姓,说他们贱命一条,为何不将这些派不上用场的老弱妇孺拉出来活祭,反正无法种地还要平白浪费粮食,不如死去化为粮食孝敬给京城里的贵人。   百姓们听得敢怒不敢言,心里恨死了这肥肠满脑的吸血虫。   最后还是本地官员生生承担下了压力,一边赔笑说好话,一边找附近省份借来了粮食,好不容易凑足了数额,这才把京城来的高官打发走。   高官走了,麻烦却还存在。   梁省百姓辛辛苦苦耕种了一整年,非但没能存下粮食,反而倒欠了一大堆食物。他们根本看不到希望,努力是死,不努力也是死,心里恨透了这世道,肚子里满是怨言。   就在大家怨声载道,一些家里的老人准备去投湖自尽,本地的官老爷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在官府给出的田地外,自行耕种食物,这样来年去掉税收后,指不定能节省出几顿口粮。   勤勤恳恳的梁省人到底是顽强的,只要给他们一丝丝活下去的希望,他们愿意去努力,就这样苟延残喘到了今日。   只是眼看着土地变得越来越贫瘠,到时候即便再怎么播撒种子,稻苗也无法发芽,他们真的能活吗?   听说官老爷找来了援兵,可谁都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那群所谓的术士抽走了土地的生机,除非搞活祭,不然还能怎么办?   一名老人望着面前刚翻过的土地,呢喃自语:“如果这回,朝廷真的要我们去死,那就死吧。”   一旁的中年男人猛地转头,大声喊:“爹!”   老人疲倦地低下头,手掌抚摸着陪伴了他一辈子的老伙计,将锄头扛在肩上:“假若爹的命能让你和你的妻儿吃饱,爹即便是死也值了。”   “就是不知道,爹死了以后,换来的粮食到底是进了你们的肚子,还是去喂饱了那群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呵呵……”   男人心里难受,追在父亲身后,面容愁苦:“您别说丧气话,大不了今年我再去开垦几块地,总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   *   肚子饿的滋味不好受。   司仪摸了摸有些发疼的胃,一口一口将手中发硬的面饼就着稀疏的豆汤咬碎。   农业发展无外乎几个因素,一是天气,二是土地,三是良种,四是人力。   天气无法操控,其他的,却是可以改变。   司仪吃完饭,拍拍手上残留的粉渣,手持炭笔,在木板上写写画画。   一旁神色殷切的官员试图拿出文房四宝给他,被他拒绝:“木板可以保存更长时间,而且画起来更方便。”   官员就看着司仪用麻布包裹着炭笔,在平整的木板上写写画画,竟很快在平整的版面上,画出一个活灵活现,仿佛真实存在的器具来!   官员眼睛瞪得老大山-与三\夕,一时都忘了询问这东西为何物。看司仪画完一份之后,换了一块木板继续画其他的,接过木板小心翼翼用手碰了碰画面上的阴影,发现这东西平整的留在画板上,真不是有东西从纸张上跑出来,长出一口气,感叹道:“小先生的画技实在是鬼斧神工。”   “这叫素描,先生教给我的。”司仪说:“大人若是想学,等学生日后有空,再与大人探讨。”   “小先生有心了。”官员很是感激。   司仪将几个东西画好,逐一与官员介绍:“这叫曲辕犁。”   官员想起现如今百姓们使用的直辕犁,一下子听明白了这曲辕犁的大致用途,虚心请教具体。   司仪:“先生说,直辕犁耕地时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不高。而改进后的曲辕犁操作时犁身可以摆动,便于调整耕深与耕幅,且轻巧柔便,利于回转周旋,在小面积地块上耕作也适用。”   使用曲面犁的话,不仅可以更好地碎土,起垄做垄,进行条播,还利于田间操作和管理,大大提高了耕作效率。   官员越听眼睛越亮,连忙拿起另外一块木板:“那这个是?”   “这是耧车。”司仪解释道,“往前百姓皆是使用点播与撒种的方式播种,既费种子,又难间苗。后来为了分行栽培,只能人工分开植株间的行距株距,粮产提高的同时,对人力产生了极大的消耗。”   官员忍不住说:“种地当然是会累的。”   “会累就说明做错了,”司仪摇了摇头:“师父说,一件事如果让人感到了疲惫,那这件事就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一条路走到黑,只想着埋头苦干是不行的。”   官员心有戚戚,司仪这话说得可不就是他们现如今的处境。   司仪手指指着三脚耧下的三个开沟器:“这是用来播种的器具,您看到这里的出口了吗?播种时,百姓可以一头拉着耧车,耧脚自会在平整好的土地上开沟播种,同时进行覆盖和填压。同一时间,一举数得,省时省力,效率可以达到日种一顷。”   官员哗的一下坐直身体:“你说什么?一顷?!”   “对,”司祁颔首:“这是先生在路途中,与周围村庄实验确认过的结果。它不仅可以提升播种效率,而且可以保证每个作物之间的行距始终如一。”   “不可思议……”官员呢喃自语,看着面前这两个活灵活现,仿若真物的器具,脸上写满了震撼与期许。   若是有了这几样神器,何愁来年不能多种出几亩地?!   “您别急,这还只是开始。”司仪面露微笑:“先生还说,若是土质不宜种植,可以从里外一同入手,彻底解决问题。”   官员身躯一震。   *   “这是什么?”   今日清晨,村里的村民被村长叫到村长家的地里,村长的儿子正拿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在土地上摆弄。   村长大声说:“乡亲们,前几日,郡守大人寻来了两位先生,替我们解决耕种的问题!”   “先生仁善,教导给我们许多种地的知识,今日,我就要替先生,替郡守大人,向你们讲述如何让粮食丰收的办法!”   村民们议论纷纷:“郡守大人请来的人?”   “不会是那些该死的术士吧?”   “我好像知道这两位先生,之前听我在梨省的亲人说……”   村长不管乡亲们的议论,给儿子使了个颜色。   村长的儿子平日里不怎么种地,论起力气活,村里比他厉害的人多了去。   然而在大家的注视下,这位不善种植的青年操纵着那器具,轻轻松松将土地翻起,而且还一边翻地,一边随心所欲的调转方向,控制翻土的深度。   这群一辈子都在和土地打交道的人们顿时哗然,几个人甚至等不及的冲上前去,凑到那曲辕犁面前,仔细打量。   哪怕村长不说,大家都看明白了曲辕犁的好处,心头一片火热。   “好东西啊!”   “这能省多少力气!”   “大家先别急,”村长走上前来,示意那群人先别说话,又让儿子取来了另一个农具,道:“这是用来播种的工具。”   说完,他在耧车上洒下一把种子,他儿子就在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目光注视下,一路前进。   那种子就顺着他的前进道路,一边开沟播种,一边覆盖填压,竟然同一时间完成了大家要反复去做的好几件事,并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众人这下就不是哗然,而是激动到快要疯了。   “好,好啊,制作出这个东西的工匠真是造福天下!”   “据说这是那两位先生带来的?他们真是好人!”   “今年种地再也不会那么辛苦了,还能利用多出来的时间去开垦出新的田地,我们不用再饿肚子了!!”   “我看到这里有好多的农具,那些农具也是这么神奇吗?”   众人高兴的不行,认认真真看村长家的儿子将几个农具轮番用过,激动的无以复加。   村长说:“稍后,村里擅长木匠手艺的人都过来我这里,跟我学习如何制造这些东西。”   大家兴奋极了:“什么?竟然是直接将制作方法告诉给我们?我还以为要去找府衙租借!”   “两位先生仁善,拿出东西后,丝毫没有藏私!”村长乐呵呵的道:“不止如此,先生还告诉我们,将田地肥沃起来的方法!”   众人瞬间停止讨论,眼睛齐刷刷看向村长,那目光炽热的竟有些渗人。   村长半点不觉得害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先生教授的方法有许多,不过需要你们听话照做。”   有了那几样农具的前车之鉴,大家对这两位先生早已佩服的无以复加,此刻半点迟疑都无,迫不及待的催促:“村长,您就只管说吧,我们一定照做!”   村长就说:“首先,我们要改变之前的耕种习惯,转为代田法,并且恢复原先的轮作制。”   轮作制,指的是在同一块田地上,有顺序地在季节间或年间轮换种植不同的作物,用地与养地相结合,是一种非常科学有效的种植方法。   曾经的秋朝百姓早早便发现了这个方法,并且一直是这么实施的。只是因为术士的出现,气运不讲道理的庇护着这片土地,人们不用再斤斤计较的特意去养地,肆无忌惮地种植着产量不高却格外消耗土地肥力的植物,这个习惯持续了足足七八代人之久,大家几乎忘记了曾经的轮作耕种是何意思。   村长与大家说明了轮作制的重要性,又告诉大家代田法的含义。   “代田法,需要在面积为一亩的长条形土地上,开三条一尺宽一尺深的沟。沟的位置每年轮换,因此称为代田。庄稼种在沟中,等到苗发芽长叶以后,我们便在中耕除草的同时,将沟两边的垄土,耙下来埋在作物的根部。可以起到防风抗倒伏,和保墒抗旱的作用。且垄和沟的位置逐年轮换,土地不会被过度的消耗,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时间。”   在场无一不是种地的专家,听到村长的描述,脑海中稍一设想,便能理解其中的好处,确实是如村长所言,好处良多。   村长的最后一句补充,给了大家极大的信心:“先生说,往年使用过他所授方法的村落,粮产比往年提高了许多,所以你们可以安心种植。”   “另外,先生还告诉了我们如何使用肥料,这肥料便是……”   村长的这番讲解,在梁省的各地均有发生。   百姓们的反应极其热烈,最明显的变化是,原本隔三差五经常出现在湖面上的尸体没有了,大家看见了希望,只想着努力耕种,过好自己的日子。   官员从手下那边收集到了各地的反馈,兴奋的难以自持。   他对提供诸多良方的司仪感激的无以言表,只是看到不过是个少年模样的司仪,心中又不免有些小小的遗憾。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司仪:“不知您的先生何时来访,也好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司仪明白官员的意思,笑着道:“先生说,他找到了适合耕种的新种子,产量极大,正在将种子带来的路上。”   “什么?”   见官员一脸不可思议,司仪莞尔一笑:“待到这些种子引入,您再高兴不迟。”   *   在原本的世界线,原主会在一年后死去。掠夺走原主一切的司玉会出门救下了出逃的世界之子,然后世界之子一路逃窜远离京城,来到秋朝最最穷困贫瘠的地方。   那时秋朝积累多年的隐患彻底爆发,气运开始反噬整个朝堂,最先倒霉的就是那些气运本就衰竭了的地方。   各地灾患频生,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毫无作为。高高在上的权贵们非但没有对他们施以援手,反而对他们剥削的越发严重,只想着废物利用,将他们全部杀死,好夺走他们所有的气运回馈己身。   绝望之下的百姓终于升起谋逆之心,起兵造反。世界之子混在人群中,一路带兵杀向朝堂,给这本就不堪重负的国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所谓的破后而立,指的就是当时那种情况。   不彻底把当时的朝廷弄垮,秋朝百姓别想有别的活路。   那群权贵会把百姓杀到再也没人可以杀的境地,才会反思自己一行是不是竭泽而渔,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司祁自然不会让徒弟未来的子民走上那种绝境。   这一年来,司仪忙着学习功课,早晚定时打拳锻炼身体,与各地的百姓交流;咻咻一边寻找楚沨的下落,一边调查各地的情况,收集可用的相关数据;   司祁则是乘坐传送阵隔三差五离开一段时间,满星球的到处跑,将寻找到的可用食物带回来,通过高科技设备对种子进行品种改良,让植物可以更好的适应本国的土地,耐冻耐旱耐虫害,提升产量。   这些东西不好在司仪面前直接拿出来,司祁便让司仪在梁省播种之前赶到那边,将种植方法提前告诉给那边的郡守。自己则是假装去外地取粮,将培育好的种子快速催熟又重新育种,可算是赶出了一批足够梁省使用的种子。   当他来到梁省,与梁省的郡守见面时,梁省正好完成了翻土施肥制作农具等前期工作,只差下一步的种植了。   司祁将几车种子放在郡守面前,打开装东西的袋口,笑着道:“这是玉米和甘薯,是我从益省找来的品种,种植方便,亩产极高,适合目前梁省的土地情况,不会对土质造成过大的负担。”   郡守捧着一个手掌大小的肥硕甘薯,高兴的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只是……   他惭愧地看向司祁:“朝廷那边要求我们上缴的是小麦,您这些可能……”   司祁笑了笑:“小麦的种子我也有带来,您可以挑一些地方种植。至于这些玉米和甘薯,是留着自己吃的。”   郡守松一口气,他很担心自己这不知好歹的行为会让司祁心生不满。万幸,对方确实是如传闻中那般宽容仁善的人。   他挥手招来了专门管理种植的农务官,让他们仔细听着。   大家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要咨询:“不知这甘薯玉米的种植方法是?”   司祁细心解答:“玉米种植在山地,不占良田;甘薯喜光耐旱,吸肥力强。首先培育嫩壮苗……”   众人一边听,一边用笔飞快记录着什么,这还是他们平时和司仪见面时留下的习惯,知识太多,记不过来。真是幸福的烦恼。   围在司祁身边的人有很多,司仪被人群无意识地挡在了外面,把他与和他的先生隔开了一段距离。   他很想与先生交谈,告诉先生,自己完成了先生的叮嘱,将知识传授给了这里的百姓。   还想站在先生面前,告诉先生,自己这段时间有多么的想他。   可他被挡在了所有人的外面。   他知道先生要忙着正事,所以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克制地默默站在人群外围,等待一切结束,先生终于想起他。   或许是心有灵犀。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先生突然转头看向了他,笑容和煦。   似清风拂过心底,忧郁瞬息间消散了。   他的心情好了起来,行动快过思绪,飞速钻进人群中,霸占了先生身边的位置。   没有谁会觉得他不应该站在这个位置,也不计较他挡路的行为,反而对他露出了和善的笑。   司祁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亲昵的动作让司仪很是得意。   他觉得刚才停止不前的行为特别傻。   这是他的先生,是他最重要的人。   先生对他说过,想做就去做,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接下来,司祁与司仪都很忙碌。他们需要告诉大家新粮种的种植方法,还要四处巡查,看各地的土地是否有按照标准开垦。遇到问题就及时上前纠正,有时候还会手把手的教导,让不少人见到传闻中“先生”的模样,对这位气度出尘态度温和的恩人很是推崇。   那些本就因为司祁的种种作为,而对他心存感激的百姓,在亲眼见到司祁的模样后,对他越发的敬爱了。   他们何曾见过气度那么出众,相貌这般的好看的人,与他们温声细语的说话,告诉他们如何才能让自己生活得更好的方法?   这是一位如比传闻中还要美好,似神仙般仁慈善良的人物。   ……   忙过了播种期,郡守询问司祁接下来的打算。   司祁表示自己师徒二人依旧会往下游历,只是在秋季丰收之时,会回到这里。   听说司祁还会回来,郡守很是高兴,表示那时一定会好好款待两位先生。   “那时,朝廷的官员会再次来到这里。”司祁意有所指:“郡守大人,也要在那时作出决定了。”   郡守听明白了司祁的意思,面色微变。   只是他没有当场回答,对着司祁供一拱手,退开了。   离开后,他的手下找到了他。   二人来到了事先预播种的几块良田,其中一块绿意稀疏冒出小芽,另一块却肉眼可见成片翠绿芽尖钻出土地。   郡守没想到差别竟会如此巨大,走上前去,小心挖出两边的嫩苗,发现用他们梁省的粮种种出来的植物与过去并无过多差别,倒是司先生带来的那些颗粒饱满的种子,长出来的嫩芽根茎粗壮,生机盎然,即便是从未亲自耕种过的官老爷,也能一眼看出这其中的差距。   想想司先生所说的“良种”,又想起他保证过的“高产量玉米和甘薯”,郡守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朝廷为了多取税收,给他们制定了定量收取粮食的规矩,而没有要求分成抽税。   所以这一次如果粮食真如司先生所言顺利产出,他们山,与。冫,夕”只需要缴足了小麦,玉米与甘薯完全可以自行留下。   那……以后呢?   以后玉米和甘薯的存在被朝廷知晓之后,朝廷会作何反应?   是不是又要换成原先的制度,夺走他们辛辛苦苦劳作换来的食物,让他们在这片地方上辛苦卖命一辈子,无止境的给上层人吸血?   朝廷早已烂到无可挽救的地步,百姓的努力,流出的汗水,换来的只是剥削利用,得不到任何的回报!他们喂不饱那群毫无底线的饿狼,付出再多也不过是徒做他人嫁衣。   如果,那些玉米与甘薯,真的能像司先生所说那样……   郡守目光远眺,望着他梁省偌大的土地。 第282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送走郡守后, 司祁坐在椅子上,徒弟司仪懂事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司祁在喝茶的空隙,开始了每日一问:【楚沨有消息了么】   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司祁一直没能找到楚沨。   司祁思考过楚沨为何这么久了都没有出现:或许是遇到什么困难,被困在什么地方无法离开;又或许忙于救人, 被事情耽搁了。   以楚沨的本事,无论他在什么地方, 总能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那些在乱世之中成名的人, 或许就有楚沨。   所以司祁选择梁省作为造反的初始地,想要看看这个曾经被世界之子选中的地方,楚沨会不会出现。   然而依旧没有。   司祁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混乱, 楚沨的意识不慎进入了其他时代, 与他错开了。   可心里又总抱着一丝侥幸, 觉得他会在某天突然出现。   摇了摇头, 司祁喝完了手中的茶, 注意到徒弟关心的目光, 司祁浅笑说道:“去收拾行李吧。”   司仪开心一笑:“学生这就去!”   ……   天气炎热,司祁行走在山间,忽而想起了一些原世界线的事情。   在原来的世界线,司祁没有出现,司仪还在逃亡的路上,这边土地干裂, 作物被高温闷烧, 死在了土地里。   许多农民踩着干巴巴宛若石块的土地,看着裂开的缝隙中发焉发黄的作物, 望着头顶炽热的、仿佛要把人活活逼死的烈阳, 绝望的嚎啕大哭。   梁省郡守看着低头耷脑, 俨然长不活了的作物,唉声叹气。   再过几个月,秋季到来,朝廷派来的官兵也要赶到了。   到时候梁省的百姓如果留下来,只是坐着等死的份。他们会被剥削走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成为京城那些权贵们的活牲,为他们的平安享乐贡献最后一丝力量。   可他……怎么舍得呢?   这是他用尽全力,也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子民啊。   所以他找到了各县城的县令,与他们说明了情况。   能待在这边安心做官的人,除了个别得罪上峰被丢在这里,根本不想做实事的无能之辈,就是真的一心爱民如子的好人。   大家聚在一起商量过后,作出了无奈之下的最后决定——离开梁省,去其他地方过日子。   天下之大,只要人还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虽然百姓们很难做出背井离乡的决定,可土地都这样了,住下来还能怎么活?   因此,等到前往梁省索取梁省的官员抵达梁省,看到的就是比往日更加萧瑟,毫无人烟的破败街道。   被隐瞒情况丢在原地的几个昏庸官员气得跳脚大骂,与京城来人不断诉苦。京城过来的官员怒不可遏,上书一封,将梁省的郡守与百姓说得无比恶劣,竟然抛下为秋朝种地的重要职责,辜负了皇帝对他们的信任与嘱托,就这样跑了!   这是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将皇权威严丝毫不放在眼里啊!   皇帝看完奏折龙威大怒,下令抓捕梁省逃犯,抓住后送往各省,沦为人牲,择日处斩!   本就被逼得背井离乡,一路上吃够了苦头的梁省人彻底疯了。   留在原地是死,离开了也是死,这狗皇帝到底想怎么样!   望着气势汹汹的追兵,百姓们哭天抢地。   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位身形古怪,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男人,他带领一群人挡下了朝廷的追兵,保护了哭喊哀求的百姓。   不止如此,他还带着大家到了一处山清水秀,适合耕种的地方,让大家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等到大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又告诉所有人,即便我们在这边安家立业,有狗皇帝把持朝政,我们总有一天会被找到,会被清算。   想要保护好我们的家人,我们只能拿起武器,起兵造反!   大家听到这话,惶惶不安,觉得他们这么点人,怎么可能与皇帝斗。   可谁知,接下来各地各省都陆续爆发了天灾,百姓们民不聊生,恨死了朝廷派来杀死他们的官兵,纷纷揭竿而起。   自此,犹豫中的百姓不犹豫了,他们加入了造反的队伍,拼了命的耕种土地,提供粮食,在这片荒芜的,偏僻的省份,燃烧起第一朵火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谁都想不到后来秋朝竟是被这场大火焚烧殆尽……   所以这场旱情,等于是秋朝覆灭的诱因,也是各地天灾即将爆发的最初征兆。   司祁看小徒弟爬山热得汗流浃背,取出面巾用壶中的清水打湿后,递给司仪。   司仪面颊红通通地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今天是师徒俩上山察看药草生长情况的最后一天,村民们都跟着二人学习如何辨认草药采摘草药。   习惯了在山里行动的采药人,此刻忙碌一上午,身上多少带着些狼狈。   司祁神色不变,一身白衣洁白如新。脚上更是没有沾染多少泥土,行走在起伏不定的山路上如履平地,轻松优雅的光看着都让人心生向往。   司仪用面巾挡住小半张脸,偷偷摸摸总忍不住去瞧自己的先生。   先生清冷出尘,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的先生,果然是世界上最俊雅,最强大,最完美的人。   正想着,一行人看完药草后,准备下山。   司祁对村民们说:“明日我便要离开了。”   众人心中皆是万般的不舍。   “这边毒虫众多,山间瘴气频发,那些医书,你们需得仔细学习。”司祁叮嘱道。   一群生活在山谷里,原本极其排外,性格警惕又古怪的村民,此刻看向司祁的目光,就跟看他们祭祀的祖神一样崇拜。   听到司祁的叮嘱,大家没有不应的,还争相说着自己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想要邀请司祁品尝。   司祁笑着一一回答了。   司仪有了最初的经验,每每看到别人把司祁围在中间,就总想挤进去,吸引走司祁的一些注意。   他说:“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司祁:“接下来该返程回梁省了。”   司仪算了算时间,猜测道:“也不知道先生种下的玉米和甘薯,情况怎么样了。”   “这些玉米和甘薯可真是大宝贝!”站在农田前的农民们喜笑颜开,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群争气的小可爱们抱在怀里,用心疼爱。   原本被司祁带来的小麦种子惊喜过很多次的郡守望着面前几乎和人一样高的玉米杆杆,还有与油油一片的甘薯叶子,震惊道:“这真是之前我们种下的那些种子?”   “这玉米和甘薯可真是好东西,以前为何从来没有被发现?”   “司先生可真是咱们的大恩人。”   这段时间,梁省各地的气温比往年高了太多太多,许多百姓刚刚步入夏季便觉察到了不妙,忧心忡忡地里的粮食会不会撑不下去,每天都在祈求上天开恩,让今年可以风调雨顺。   然而之前百年梁省有多幸福美好,接下来他们就会有多痛苦绝望。   气温一天天的升高,地里的那些秧苗肉眼可见的萎缩下去。   就在大家害怕的恨不得一天都蹲在地里,亲眼看着粮食一点一点好过来,大家突然发现,那些从官老爷手中领到的,据说是司先生亲自带来的小麦种子,竟然一点事儿也没有,特别坚韧特别茁壮的生长在土地里,昂扬着那翠嫩欲滴的小脑袋。   简直是奇迹……   郡守听说消息后,当时只觉得无比庆幸。   如果不是信中的友人再三强调司先生的才干,对司先生的德行无比推崇,郡守根本不敢冒险,在这种大事上选用外人带来的种子——如果这些种子都没发芽,或者产量极差,那梁省的百姓就完了!   可就结果而言,他选对了,司祁确确实实不负盛名,是一位若神仙一般不可思议的人物。   他带来的种子比梁省数百年来筛选出来的粮种更加完美,完全做到了好生长,耐高温的特性,说不定产量极大也是真的!   险之又险躲过一劫,郡守大人看到司祁送来的那些小麦种子,感激的不得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听到手下汇报,说玉米和甘薯也进入生长的下一阶段。望着面前冒出尖尖来的玉米穗儿,郡守数了数一棵玉米杆子上的果实数量,又看了一眼玉米的生长密度,再推算了下梁省种植玉米的土地有多少……   顿时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这这,梁省这是要时来运转,否极泰来了吗!!   想起司先生之前说,等到秋收的季节他就会回来。   郡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快些见到那位大人了。   只是在那之前……   郡守招了招手,让手下过来,命他们将各地的县令召集过来,同时还要瞒着那群尸餐素位的个别昏官。   手下领命照办。   于是,等司祁带着四个多月不见,又长高了一截的司仪回到梁省时,等候在这里的官员微妙的少了几个,司祁心领神会。   百姓们听说司祁到来的消息,兴奋的从各地赶来,站在路两旁夹道相迎。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竹篮硕大的玉米和甘薯想要送给司祁,孩子们抱着金灿灿的麦穗不停挥舞,大家哭着喊着,激动到流泪的呼唤着司祁的名字,场面看起来热闹极了。   一些官员看到人们脸上充满希望的模样,着实是有些憋不住,用袖子挡住脸,悄悄揉了揉眼睛。   司祁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一路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了几个月前住过的院子。   院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珍惜的蔬果和糕点,这都是大家的心意。   郡守眼中露出笑意,邀请司祁进入休息,一行人与司祁在屋子里商谈了许久许久,直到天色暗下,厨子们做好了一桌丰盛的佳肴,这才离开了谈话的书房。   每个人都吃的十分尽兴。   在大家准备告辞离开前,司祁拿出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柔软的,雪白如云朵的棉花。   一个是肥嘟嘟的,烹炸煮炒,无论怎么烹饪都格外美味的马铃薯。   郡守若有所觉,小心翼翼地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那两样东西。   “这是……”   司祁笑着道:“这是棉花和土豆。”   “棉花轻便保暖,柔软透气,无论制作成衣物,还是放入被子中填充,都是上佳的选择。待到来年开春,播种下来,百姓们冬季便不用再担心严寒的问题。”   “土豆产量高,与甘薯一样十分充饥,口感也极好。与小麦、玉米轮作,发病概率低,还利于消灭杂草。更关键的是,土豆可以在冬季种植,只要气温没有低到水结成冰的程度,土豆便不会冻伤。”   周围的县令等人越听越难以自持,纷纷挤上来近距离围观两样作物。郡守感觉到捧着棉花的那只手明显很快暖和了起来,下意识轻轻捏了捏,又感受了一下轻若无物的重量,惊喜的脸上笑容怎么也合不拢,兴奋道:“好东西,这都是好东西啊!”   旁边几人议论纷纷:“竟然冬天也能种植!”   “这个棉花看起来蓬松柔软,没想到还能抵御冬日的严寒!”   “司先生,这是您从天上带来的云朵吗?”   一群人看着棉花那白云一样的外表,还有轻飘飘的重量,看像司祁的眼神越发像是在看神仙了。   竟然连天上的云朵都能摘下来当被子盖,司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司仪听后也猛然一惊,看向司祁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崇拜的情绪丝毫不加遮掩。   司祁哭笑不得:“不,这是我从酷暑之地,与严寒之地找到的作物。”   大家露出遗憾的神情,好像比起司祁是神通广大的博学之士,他们更愿意相信司祁是神仙。   司仪却是露出狐疑的神色,他跟先生学习过地理常识,知道这两个地方一个南一个北,根本就是相反路线。   可先生路途中,并未与他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通常只是去个三五天就回来了。   三五天,能走多远?这还没算上回程的时间。   先生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些东西?为什么这些东西以前从来没有被当地人发现过?而且,那些成长速度与产量远比寻常小麦优秀无数倍的小麦种子是怎么来的?先生年纪轻轻,为何能懂得这么多东西……   司仪越想越觉得疑惑。只是他对司祁的信任早已超出了寻常界限,哪怕警惕多疑如他,也一点不想把司祁往坏的方向去想。   这个坏的方向,当然是司仪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个方向。   谁让这世上,神通广大,手段离奇等词汇,往往是用来形容他恨不得一个不剩全部消灭掉的……   术士。   司仪摇了摇头,强行让自己无视掉了这个念头。   *   秋季到了,来自京城的官员也要来了。   郡守大人早早做好了准备,完全不需要司祁提醒,提前数月便将全省上下通通打点好。   该关起来的不安分昏官被关起来;多嘴的人被周围人反复警告恐吓了无数遍;心里深怕好不容易种出来的食物被抢走的百姓提前听到了县令村长等人的提醒,将作物收割好,将粮食都藏好,做出一副快要活不下去的悲戚模样,瘫在街头巷尾哀声叹气。   过来收取粮食的人来之前已经知道这边的天气比往年更加炎热,心里打定主意哪怕郡守等人死活交不出粮食,也要逼着他们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就杀人。   他完全没想到在这种贫瘠的土地上,还能有植物顶着烈阳茁壮成长,甚至还大丰收了。   看着一群面如死灰的官员,听着不远处街边凄凄惨惨的低泣,官员心情烦躁,大声呼喝:“这般死人脸,是家里死人了,还是做出来故意给本官看的呢?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小心思,今年的食物必须得拿出来,一粒米也不能少!”   站在周围的百姓看着对方那万恶的嘴脸,恨不得扑上去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心里越发不敢将今年丰收的事情说出来——否则那些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粮食,绝对会被抢走!!没有任何其他可能!!   大家哭得更大声了,仿佛痛苦的看不到半点活下去的希望。   官员越发笃定这群人今年肯定收成不好,抽出一根鞭子狠狠甩在地上,指着周围贱民大吼:“都给本官闭嘴!”   郡守连忙上前讨好:“大人息怒,下官,下官一定想办法……”   “你早该想出办法!”官员怒喝:“每次都要本官再三要求,才能让本官回京交差!像你这等无能之人,早该叫陛下将你夺取官职,贬为庶民!”   百姓们心中爱戴郡守,听到这话气得咬牙切齿,郡守却是毫不觉得羞愧,低着头伏低做小,不断道歉:“您请息怒……”   他们挤着笑脸把人请到府衙,外面的百姓鸦雀无声,心里都堵着一股火,想要发泄,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郡守等人与官员周旋了一周多,总算凑足了大半的粮食,还有大把的黄金白银,把气哼哼的官员给送走了。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给官员通风报信,或者把玉米甘薯等物放到他们面前。   这群早已被气运宠昏头的官员们根本没有派人去调查的打算,自以为达成了目的,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们可不稀罕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破地方久待。   “来年可不一定这么好忽悠了,”郡守摇了摇脑袋:“消息总是会传出去的。”   那群百姓不会和朝廷泄密,可总是会与自己身处外地的亲人讲述这边的情况,让他们来这里生活,或者把玉米与甘薯带出去,让亲朋好友种植。   这种事情没法拦,也不应该拦。   毕竟这年头吃不饱肚子的,又不止梁省一地。   梁省周围那些地方日子同样过得艰难,梁省前几年交不出粮食时,还是郡守去求人,人家勒紧裤腰带挤出来的粮食,救济给他们的。   那可不光光是应付朝廷的粮食,还有来年的粮种,以及粮食百姓接下来的口粮,是真正救命的粮食。   他们总得报答回去。   周围早就受了一肚子火气的县令们哼哼道:“他们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反正我打死不可能妥协!”   能在这里当官的,全都是性格倔强,不愿与之同流合污的人。   他们宁可在这边忍饥挨饿,也不愿意压榨百姓过好日子,那是真正的宁死不屈,一心为民的人物。   甚至还有人直言不讳的说:“如果不是司先生给了我们希望,老子早就带人反了!”   “诶。”   “慎言。”   旁边官员们皱着眉头告诫了一句。   他们没有露出忌惮避嫌之色,显然心里也不是没那种想法的,不过是没底而已。   “你们与先生说过这事了吗?先生是怎么想的,他愿意帮我们吗?”之前开口说大不了造反的官员期待的看向郡守。   郡守沉默片刻,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先生早有打算。”   “那——”   “先生给了我一些东西,让我们安心生活,多多积粮。”郡守说。   “他还说有了充足的食物,一些事情才有底气去做。”   众人面露喜色,纷纷出言附和:“是这个道理。”   *   这天,司仪早起做好了自己与先生的早餐,起身去唤先生起床。   床帘将外面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司仪走过去,将帘子打开,光线从外照射进来,落到躺在床上的青年身上。   青年听到声响,捕捉到周围光线变化,懒懒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乌黑如瀑的柔顺长发顺着动作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露出一小截俊俏绝伦的侧脸。浅薄的毯子被显露出身体曲线,修长柔韧。   司仪走过去,注视先生沉睡时的面庞,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小声呼唤:“先生,该起来了。”   司祁含糊嘟哝。   司仪又靠近了一些,语气亲昵:“早餐做好了,都是您最爱吃的。”   似曾相识的话语,把睡梦中的司祁唤醒,他的眼睛眯开一条缝。   朦朦胧胧中,司祁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声音跑的比脑子还快,委屈又可怜:“你…怎么才来……”   司仪看到司祁此刻的表情,心脏重力一跳,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些:“先生。”   司祁听清楚这句话,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瞬间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他脸上残留的一丝丝难过瞬间消散,起身从床上坐起来,再没有一丝迷糊,整个人看着清冷又自持:“嗯,我起来了。”   司仪注意到司祁的表情变化,心里竟有些不舍方才那样的先生。   见先生微垂着脑袋,没有说话。司仪敏锐察觉到先生情绪不佳,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这段时间,先生总容易郁郁寡欢,方才还说出那样的话,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先生,您是在等谁吗?”   司祁没想到小徒弟方才听得那么仔细,掀开毯子坐起身,语气淡淡:“嗯。”   司仪:“是谁?学生帮先生去找。”   司祁正郁闷这件事,昨晚还做了一整晚在路上寻找楚沨的梦,此时无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47:我要找楚沨。   41:我现在改名还来得及吗。 第283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司仪气运惊人, 他肯帮忙当然再好不过。   “他叫楚沨。”   司祁起身,在桌案上用纸笔写了两个字。   司仪认真记下这两字,又询问:“不知这位的年纪与出身?学生也好帮先生寻找。”   “不知年纪, 也不知出身。”   想了想,司祁从抽屉里取出许多这段日子闲来无聊画的肖像。   他用的是素描画法, 把楚沨画得惟妙惟肖,仿佛跃然纸上。   年龄覆盖范围从十几岁一直画到四五十岁, 每一张的楚沨都面含笑意, 英俊伟岸。   司仪目光落在纸上,瞳孔微微一缩。   他是司祁的弟子,听司祁说过许多次, 画画时要注意捕捉人物的情绪, 同时也要将自己的感情融入进去。   所以司仪一眼便看明白了绘画之人对所绘之人缱绻浓厚的温情, 还有那种扑面而来的, 仿佛实质一般柔软的思念。   尤其画中之人, 对画画的人, 也是同样的……   司仪手指无意识攥紧,眼睛死死盯着画中的男人。   先生竟然私下里画了这么多这个男人的画像,他到底是谁?又……凭什么?   “先生,他是您的朋友吗?瞧着与您很是亲近。”司仪故意道。   司祁选了一张楚沨约莫二十左右的画像给了司仪,摇头:“不,是家人。”   司仪想起画像中, 有几张至少四五十岁的脸, 不知怎么有些期待:“是您的长辈?”   司祁看了司仪一眼,隐约从司仪语气里捕捉到一点不对。   他认真说明道:“是我的爱人。”   司仪握着画纸的手微微一颤, 连忙低着头遮掩情绪, 小声说:“先生, 您什么时候找的……学生都不知道。”   司祁眉头微皱,声音变得淡了一些:“我与他在一起多年,你不知道很正常。”   司仪气恼自己为何生的这么晚,心里一阵一阵的疼:“那……怎么会分散了呢?”   司祁无奈,“他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我,无法主动来找我。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身份,身处何地。”   司仪听得一愣一愣。   失去记忆,下落不明,失踪多年……   脑海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司仪突然问:“那先生之前隔三差五的出门,是去寻找楚先生了吗?”   司祁微微一顿,仔细观察司仪的表情。   小小少年在先生的注视下无所遁形,面颊越涨越红。   童年被虐待的经历,被村民恐惧厌恶用石头打砸的场景,给司仪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他对人抱有警惕,自尊又自卑,打从心底无法接受他人的靠近,同时也特别缺爱,渴求得到温暖,希望获得救赎。   这是他被司玉救下来后,当晚就逃走的原因。也是他功成名就成为皇帝以后,不忘数年前的恩情,靠着懵懂记忆找到司玉并且报答对方的理由。   司祁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具体身份,愿意为了他对抗整个朝廷,丝毫不在意他畸形恐怖的外表,对他态度始终温和的人。   他给了他生而为人一切应有的尊重,还给了他许多人做梦都无法获得的力量,认可他去复仇,一直站在他身后。   司仪很难不把司祁当成自己此生最重要的存在,这个重要甚至可以凌驾于他的生命之上。   可能这样的想法持续久了,少年的渴望慢慢变成了占有,他不愿意自己的先生心里有比他这个学生更加重要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司祁甚至怀疑,自己那么长时间找不到楚沨,该不会是气运加身的世界之子搞的鬼。   不过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和司仪相处多年,知道这孩子的品性。他不是那种会因为一己私欲,就无视重视之人心情的人。   他或许会霸道,但绝不会自私。   如果司祁想做的事情会让他觉得很痛苦,他最后肯定还是会忍耐着痛苦去尊重司祁的意愿。   所以司祁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对他说:“先生确实有在出门的时候去找他,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寻找可用的植物,挽救秋朝的百姓,替你实现心愿。”   少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司祁,声音有点沙哑:“那,先生,如果等我长大了,您还是没有找到他,我能不能……”   “不能。”司祁笑着与小孩说话,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残忍:“你要乖,知道吗。”   司仪低着脑袋,像是打了败仗的小兽,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咻咻偷偷看着眼前的修罗场。   相处这么多年,心软的咻咻对世界之子的态度比一开始好多了。   咻咻喜欢所有对主人好的人,所以他并不讨厌司仪。   见司仪这个模样,咻咻似真似假的嘀咕了一句:【又是一个被主人拒绝的小可怜】   司祁哑然失笑:【怎么,你舍不得他?】   【才没有】咻咻嘟哝着:【我就是觉得,世界之子并不讨人厌】   【嗯】司祁没有多说什么。   【而且您发现了吗,】咻咻说:【可能是因为您喜欢主神大人那样的人,所以世界之子一直有意识的向您喜欢的方向成长】   有时候,如果不去看对方的长相,咻咻差点以为在和自己主人说话的,是主神大人。   司祁听到咻咻提醒,细细一回忆,惊讶道:【还真是】   最初他欣赏世界之子,是因为世界之子身上的那些品质。   可他为什么会欣赏?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喜欢这样的人。而最符合他喜好的那个人,就是楚沨。   甚至到底是司祁先喜欢上的楚沨,才格外偏爱那样性格的人,还是他喜欢那样性格的人,所以才喜欢的楚沨,司祁自己都说不清楚。   意识到这一点后,司祁哭笑不得:【怪不得我总对这小家伙心软,给他用那些药剂,在他面前露出诸多破绽……原来是觉得他有点像楚沨啊】   往更细的方向去想,为什么人家都走到自己床前了,自己都没有睡醒,为什么半梦半醒之间,他把人误认成了楚沨。   可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司祁单手扶额:【可真是……】   这才多久没找到楚沨啊,他竟然潜意识的找了个“替身”。   看来他得离这小家伙远着些才行。   小家伙暴露自己心思的结果就是,他被司祁派去跟随郡守的手下,给各地缺粮的县城送救急的粮食,还有指点他们种植玉米红薯等作物。   这些县城都是之前梁省拿不出粮食时,给梁省伸出援手的地方,也是和郡守大人志同道合,给他写信述说过司祁事迹的人。   这些人与郡守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郡守等人决心与大秋王朝对着干的时候,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多拉点帮手过来,同时就是报答当初的恩情,帮他们度过眼下越来越难捱的难关。   司仪的出马还是很有必要的。   想要造反,总得有个领头人。   这个领头人于公于私,给司仪当都特别合适。   其一,他是司先生的弟子,拿出各种各样的好东西给大家,名正言顺。其二,他是天选之子,天生就擅长造反,懂得如何笼络人心,捕捉关键信息。其三么……他是秋朝的皇子,是正统。造反后遇到的阻力,无论如何都会比别人少一些。很多朝臣听说这位出自皇室,至少心里的别扭感不会那么高,呼喊起投诚的口号来也更理直气壮。   司仪就这样抱着一种被先生抛弃了的委屈心态,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推上了前台。   他的确是很适合做这些事情的。   原世界线,他有着那般让人恐惧排斥的样貌,什么事情都是靠自己慢慢琢磨慢慢学,照样能笼络住人心。   现在,他在诸多光环的加成下,能做到的效果只会比原世界线要强上百倍。   等到他再次见到司祁,和司祁面对面坐下喝茶聊天,已经是第二年刚入春。   个头变得比以前更高,体型越来越趋于成熟,周身的气质从原本的内敛谦逊,变成了游刃有余的自信。司仪的成长速度之快,实在是让司祁感叹。   当然,不免也有一丝丝的心虚。   这人除了样子不像,体型不像,声音也不像,那气质与说话风格真的是……   刚一走进门的时候,司祁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楚沨。   他这是不小心把徒弟教养成了心上人的模样?但愿楚沨以后见到了不会太生气。   司仪见到司祁之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问了好,对着司祁嘘寒问暖了一番,言语间进退有度,毫无半点逾越。   即便是司祁,一时半刻都看不出对方的真正想法。   所以才说这小孩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快。   最后还是司仪先开的口,提到的楚沨。   他连半个字“先生为何把我打发走”的埋怨都没有,笑着说:“学生在各地寻找楚先生的踪迹,可惜一直没有线索。”   司祁:“是吗。”   司仪仔细观察司祁的反应:“先生好像并不着急?”   司祁吹了一口热茶:“着急。”   只是他让咻咻跟在司仪身边,注意司仪会不会遇到麻烦,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自己,所以司仪有没有去找楚沨,有没有找到楚沨,他是清楚的。   此刻再听司仪重复说一遍,就没太大感觉了。   司仪看司祁嘴上说着着急,其实好像并没有特别在意,心里舒坦了。   放下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这次司仪出门在外,给司祁带了许多他觉得新奇有趣的东西。东西并不珍贵,但胜在有心意,司祁在徒弟的介绍下一一看过之后,确实对许多玩意儿格外喜欢,拿过来在手中把玩。   司仪笑吟吟的看着他的先生,这路上遇到的所有难过与艰难,通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师徒俩在造了地暖的屋子里说着话,喝着茶,吃着糕点,看不出任何分别多日的疏远。   司仪缓缓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麦麸混合草料喂给牛羊,学生把先生教导的东西转告给了他们,他们说来年还会多孵化一些鸡鸭。”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万幸各地受到物资支援后,应对妥善, 老人和孩子鲜少有被冻死的。”   “各地的情况比往年更糟糕了,很多人差点过不下去,万幸有先生……”   “大家都很感激您。”   司祁摇头:“这些都是你去出面做的,可不要将功劳都推在我身上。”   司祁听咻咻说了好多次,这孩子每次一出门,做了点什么事,总喜欢开口闭口的先生说先生说,弄得有些地方的人比起干实事的司仪,倒更感激从未露面过的他。   司祁并不讨厌被人感激,可未来起兵造反,要当皇帝的是司仪,需要造势的也是司仪。   司仪目光温柔的看着先生:“可学生能有今日,全都是因为先生啊。”   司祁:“…………”   不,哪怕没有他,这人照样能做出了不起的成就,只是过程会艰难许多,百姓们也会受罪遭殃。   司祁看司仪目光坚定,任由自己怎么重复,也不肯改变想法,只能放弃劝说。   “这次让你过来,是我发现自北方而来的河流水平面比往年更高。”司祁说:“春季的河流寒冰融化,降雨又多,我担心那边会发生暴雨,需得提前做好准备。”   在这气运衰败的时节,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导致巨大的灾难。温度提高就是旱灾,降雨量大就是洪涝,稍微一点流行病,立马瘟疫没得跑。   司祁没法在这个世界使用卜卦的手段,能做的就是多观察,早预防。但凡察觉哪边情况不对,送粮送物资送技术,总之先救人再说。   司祁在察看有关世界之子人生轨迹的时候,注意到其中发生了几个大事。一个是梁省的百姓被逼走投无路,与世界之子一块起兵造反;一个是北方江省发生连日的特大暴雨,雨水一路淹没了沿江的所有城池,淹死了无数百姓。   月余后洪水退去,尸体顺着水流飘得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滋生细菌,人们缺少饮用水导致免疫力下降,最终造成了后续的瘟疫。感染瘟疫的人与携带病菌的尸体顺着江水一路往下,水流完美避开了京城一带,灾民被强制驱赶远离了繁华省份,最终全都进入其他地区,导致……   司祁没有继续回忆下去,与司仪道:“你先行一步,提醒那边的官员,事先做好应对措施,越快越好。”   司仪回忆了一下江省的位置,与梁省距离极远,快马加鞭的话,大概半个多月勉强能够赶到。   直接一口应下:“学生这就去准备人手和物资。”   见司仪这个反应,司祁心中很是欣慰:“好,去吧。”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我也会稍晚一步过去的。”   司仪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这回是真心实意的:“学生一定尽量解决问题,不会让先生过多操心。”   ……   当司仪一路披星戴月,赶到江省的时候,那边确实正在发生暴雨。且暴涨的江水已经冲破了河岸,涌入到城市中去。   春季降雨多,对这边的百姓而言实属寻常,起初大家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一位路过的术士好心提醒了一句,说这里即将成为死亡地带,让大家趁早离开。   大家都是祖祖辈辈土生土长生活在这里的人,怎么可能听人一句话就真的离开?除了郡守心中有些担忧,其余人都没有太放心上——或者说,是潜意识的不敢去放在心上。   后来雨水接连下了七八天,落下的雨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一些农民望着好不容易种下去的秧苗心里发愁,人们这才开始恼火起这烦人的气候,只盼着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然而那连续的雨天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雨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弄得衣物无论如何也晒不干,屋子里充满了湿哒哒的水汽,江水翻滚的声音明显到仿佛就拍打在自己的耳边,然后一觉醒来屋子里的地板都被雨水打湿了。   大家这才感觉到情况变得不妙起来,纷纷跑到岸边去看,发现江水的水平面暴涨到往日的数倍之深,一个浪花打过来,直接能淹没人的头顶!   各地县令让大家连忙放下手头工作,一边派人快马加鞭赶去京城求援,一边让所有人都出动,搬运石头将它们堵在岸边。   这时候的人们面对天灾是非常无力的,且心里总是抱有一丝丝的侥幸。   他们眼睁睁看着水流从脚掌淹没到脚腕,又从脚腕一路攀升至膝盖,根本没考虑过逃跑,仍哀求着老天怜悯,期待雨水能够停下。   许多身体不好,不良于行的老人和小孩儿最先病倒了,接连的雨天让气温降得很低,冰冷的气候湿漉漉的水汽,还有那没有半分阳光的天空,被困在家中根本无法出门的情况,哪一个都让人心中不安。   县令喊过让大家最好离开这里,可没有人听。他们离开了,路上吃什么,住什么,在哪儿定居,谁给他们田地?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根本没有人愿意离开。   司仪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个情况。   水都快淹过大腿了,竟然还咬紧牙关死撑着。该说这些百姓胆子大,还是说他们生活在这个国家命太苦,连一点点变动都承担不起。   司仪将惊叫不已的马停在府衙的台阶上,出示了梁省郡守给的介绍信后,一路直达江省郡守等人的面前。   其中有几名官员听说过司祁师徒二人的名字,对江省郡守极力推崇司仪的能力。江省郡守没有在这时候计较司仪的年纪,匆忙谢过他在危难之中赶来救援后,开口便询问司仪有何办法。   司仪也不客气,认真道:“首先最重要的,是组建应对水患的班底。”   “劳烦郡守大人以及各位大人建立以下几个队伍:一是后勤队伍,准备粮食与草药等物资,确保它们不会被洪水冲走或者损坏;二是救援队伍,拯救落水以及被困在某地无法离开的百姓,并对患病的伤者进行及时的救治;三是传达队伍,从省、城、县、村精确到街道,选出一人进行每日的人数清点,下达上方的诸多命令,上传发生在各地的灾情,以保证不会出现某地突然被淹没却无人知晓的情况;四是安保队伍,灾难当头,总会有人不听指挥,肆意妄为,□□掠。为了防止这种行为慢慢演变成集体暴动,必须遏制住此类事件的苗头,一有不对立即镇压,否则百姓惶恐不安之下很容易慌乱分散;五是求援与提醒队伍,未来沿江各县均会受到灾情影响,需得提前告知,而江省百姓的避难路线需得提前做好准备,若是能得到他省的人力物资帮助自是再好不过……”   少年人站在一群年纪平均四十多岁的官员中间,清朗镇定的声音不急不缓的清楚说出,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迅速将慌张焦急的众人安抚下去。   大家认真听着少年的发言,越听越觉得言之有物,不自觉连连点头。   “劳烦大人给我一张附近的地形图,上面标记处江水的走向,以及高低地势,我们要提前确定好避难路线,越早越好。”   一名官员听到司仪的请求,都来不及吩咐一旁站着的手下,直接亲自跑去了后方的书房。   余下的众人就方才司仪所说的诸多事情,逐一做好了分工。   安抚民心在这时候就显得极为重要了,郡守以及各个县令表示愿意亲自在各个地方走上一圈,呼唤大家离开,否则有的人真的怕会宁可死也要死在这里……   很快的,地图被送到。地理知识是科举时会考到的,而被分派到这种地方的官员大多都是平民出身,身后没有靠山,和那群走后门的权贵子弟不同,是靠着真本事得到的官职。   这群人哪怕知识层面受到了年代的限制,懂得不多,可脑袋绝对是非常灵活。看明白地理走势,又知道水往低处流的道理,结合各地的土质情况做了分析推算,很快分析出会受灾的地方有哪里,往哪里走能最快摆脱水患影响,且路上不会遇到太多的危险。   几番讨论之下,众人得出结论。   眼看大家就要各自分开自行各自的工作,司仪便在这时对诸位大人行了一礼,“天灾并不可怕,人力定能胜天,接下来需得辛苦各位大人了。”   众人深呼吸一口气,对面前之人同样行了深深一礼,郑重道:“小先生客气了。”   大家原地四散离开,每个离开后的官员心里都有一种感觉——这次的事情进行的实在是太顺利,太快速,也太有条理了。   怪不得说这是那位被传得仿佛天人下凡一样的司先生的弟子呢,果然是不同凡响。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中午加更! 第284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郡守大人下令, 要让江省左右百信集体迁徙,一个不能落下。”   “什么?这不是为难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么?”   “大人自然有大人的决断。不然你想怎样,站在这里什么事也不做, 看着所有人被淹死?”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江省各地的县衙里,许多衙役听到县令大人的指示后心中犯嘀咕, 忍不住与旁边同僚说嘴几句。   “郡守大人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比我们看得更远, 考虑的也更周全。大人说大水会淹没整个江省, 那事情十有八九不会出错,否则大人怎么会这么说?”   “也是……”   如果不是确定这次洪涝实在是无法避免,郡守大人又何苦自找麻烦。   带着那么多百姓迁徙, 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路上一路跋涉, 最操心的难道不是大人?   一般这种遇到天灾的情况, 谁遇到危险, 当官的都不会遇到危险, 除非他们自己“想不开”跟在百姓身边, 一路拉着百姓们逃难。   此刻听说大水要淹没整个县城,衙役们纷纷行动起来,喊来各地的村长,挨家挨户的敲门下达通知,告诉他们这边即将被大水淹没的事情,说郡守大人还有县令大人要带着大家去安全的地方, 大家做好准备, 只带上所需的食物与衣物,轻便行动。   百姓们听到这个噩耗, 面如死灰, 不少年纪大的老人当场坐在了地上, 哭天抢地,说她哪儿也不去,要死在这故土里。   他的子女心里同样不好受,可县令大人都这么说了,总不可能大家真的死撑着坐在家里,带着父母与妻儿,眼睁睁看着大水淹没自己全家吧?   所以他们谢过衙役后,扶起家里的老人,把他们带到屋里好生劝说。   短短一天的时间,大家匆忙整理好了各自的家当,大包小包的肩上扛着手里提着,乌泱泱乱糟糟的挤上了街道。   衙役们看到这场景头都大了,大声呼喝:“你们这是逃难还是搬家?说了只能带上食物和衣物,难道洪水淹过来,还会顾及你们身上带了东西跑不快,特意为你淹慢一些?!”   下方老人本来心里就难受了,听说连自己的家当都不能带,当场崩溃了,捶胸顿足的说自己不走了,说这离开以后,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多人听到她们的哭喊,也跟着难受起来,个别人甚至真的死犟着要拽妻子儿女回家,说他不信大水真的会淹过来,还说所有人都不在,指不定有谁潜入他们家里偷东西。   衙役气得咬牙切齿,冲上前去,用棍子抽那个想要带着妻儿去死的混账,怒骂:“你当老子想站在这里叫你们走吗?老子一家老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老子恨不得过去带着他们赶紧走,偏偏还得留在这里管你们这群蠢货的死活!你这不知好赖,还在这里跟你爷爷我拿乔,你要死别带着你妻儿一起死,要死你一个人死!”   说完,他去伸手拽着那大汉:“你不是要去死吗?你去啊,你要是敢回来,你看老子抽不抽死你!”   大汉吓得面色惨白,旁边的妇人与孩子跟着哭喊着求饶。一些哭天抢地的老人也不敢哭了,瑟缩着不敢直视衙役凶狠的目光,抱着怀里的包裹不撒手。   衙役也知道,让这群人放下身上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干脆也不说了,指挥着大家赶紧离开这边。   一群人踩着已经淹没过膝盖的泥黄色洪水,一脚深一脚浅的艰难前进着。   他们要往高山上去,雨水打在身上泛着湿冷冷的寒意,顺着肌肤钻进五脏六腑里。脚底踩到的泥巴树枝时不时让人脚底一滑,一个不留神就会连人带东西直接摔进水底下。爬起来之后,身上全打湿了,风一吹,能把人冻得骨头都在疼。   很快有人受不了那种背井离乡的悲伤情绪,听着周围人充满负能量的埋怨,越听心里越难受,脚下的步伐越发沉重。   如果不是这年头的百姓都特别怕当官的,恐怕这群人真的会一个想不开冲回家,然后坐在家里祈求老天开恩,让这倾盆大雨有下完的那天。   大家一路走了两天,速度并不快,人群的数量和他们身上的沉重行李,以及他们自己本身就不情愿的心情,让他们两天了都才堪堪爬到县城外头的山顶。   这天清晨,山里飘着的雾缓缓散去。   大家面沉如水的咬着手里的干粮,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你们快看!!”   呼啦啦,一群人涌了过去。   接着,悲恸哀泣的哭喊声在人群中响起。   一些反应没那么快的人后知后觉的走过去,想要看看怎么了。   只看到下方的山脚下,乌泱泱的洪水遍布全部视野。   有人一脸空白的望着面前这一切,突然讷讷的说:“我,我们的县衙呢?我的家呢?”   一人哭喊起来:“苍天啊,造孽啊!!”   一些年纪轻视力好的年轻人视线死死盯着下方的江水,试图说服自己,这里并不是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是他们已经走远了,远到看不见自己的家了。   然而……   “爹,那是不是我们的房子?”一位年轻人指着一处只冒着点尖尖的柳树顶,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屋角。几不可见的两根柳梢在风吹雨打中虚弱的摇摆着,与一旁的屋角偶尔发生触碰,是他过去时常在家中院子里见到的景象。   “爹,我们的家没了。”年轻人眉梢倒挂,似哭似笑的看着他的父亲:“爹,幸好我们离开了,不然这时候可怎么办呀……”   旁边陆陆续续有人认出了下方的建筑特征,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如何,看着那汹涌翻滚,根本不讲任何道理的江水,怔楞的杵在原地,脸上满是茫然。   一路上呼呼喝喝喊得嗓子都要哑了的衙役烦躁道:“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叫你们走了?就你们这速度,你们觉得是你们走得快,还是江水跑得快?两天爬完一座山,你们可真行!”   众人望着下方的江面,又看了一眼身上扛着的东西,寂静无声。   突然,有人把吸足了水,沉重到仿佛巨石一样的被子从肩膀上丢了下来。   他早就想把这玩意儿扔了的。   可是扔了之后,身体轻了,心仿佛也被挖空了。   他蹲下身子,突然在一旁家人们诧异的注视下,抱头哭了起来。   “刚种下的田没了,家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一双手轻轻按住了男人湿哒哒的脑袋,轻柔的女声对他说:“没事,我还在,爹和娘,还有囡囡也在。”   男人红着眼睛看着面前一脸担心的家人们,用力揉了揉脸,接过妻子背上背着的东西,丢在被子旁,大声说:“走吧,这些东西丢掉就丢掉了,命更重要!”   自此为节点,原本还心存侥幸的人再也不敢妄想一切能够回到从前,安安心心的跟在衙役身后,步速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   衙役们带着大家往哪儿走,大家就往哪儿走。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救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命。   乌泱泱的队伍在约定好的县城外汇合,人数一下从原本的数千暴涨到了十万。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都有点被吓到。   然而那种人数增多状况也变得混乱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大家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带路的人就站在前面带路,每天都会定时过来确认他们的人数,察看是否有发生什么情况。   他们似乎什么也不用担心,只需要跟着领头的那位走就行了。   一位怀里抱着孩子的青年突然试图走出队伍,急得直掉眼泪:“我家孩子病了……发热总是不退……”   青年也是走投无路,抱着豁出去的心情来找的衙役。衙役说过无数次不准大家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不准偷偷溜走,真要有事情必须跟他报备。   青年以为自己的诉苦只会得到几声怒斥,然后被推搡着要求回到人群里,让他不要给他们找事。   谁知那个一路带着他们前进,看起来凶巴巴的衙役看了他一眼,忽然指着村长,让村长看一下队伍,自己则是带着惶惶不安的青年,一路找到了某个手臂上系着红布条的瘦高个男人那里。   张口就说:“大夫,这孩子病了,您给他看看。”   青年呆愣站在原地,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种所有人挤作一团的情况下,帮他找到了大夫,而且还说——   “药材钱和问诊费,您先记下,回头我们统一给您算。”   青年都快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什,什么,这……”   衙役看了青年一眼,不咸不淡的道:“我们郡守大人说了,如果有人生了病,费用公家会给你们一并承担,你就安安心心的跟着队伍,不要闹事,知道吗?”   青年哆哆嗦嗦的说:“不会,当然不会!”   他孩子的命就靠着大夫救呢,谁敢走?谁敢闹事?有人要把队伍弄乱,害得衙役与大夫淹没在人群里,他第一个不答应!   衙役让孩子给大夫看了病,孩子发烧有一阵了,再烧下去会很麻烦。大夫开了药让专门的人去煎,然后叮嘱青年不能让孩子穿湿衣服在外头被冷风吹,需要保存好体温,青年忙不迭的记下,心里又是受宠若惊,又是颇为感动。   他从没想过,在这种时候,诸位大人竟然将他们照顾的那么妥帖,这哪里是在逃难,简直是在出游。   出游都没有领路的人,没有陪同的大夫免费医治呢……   青年越想越觉得心里头胀鼓鼓的,给孩子小心喂下汤药后,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回到队伍里后,青年的家人过来问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青年忍不住将自己方才遇到的事情大说特说了一遍,众人无不觉得不可思议,与此同时,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县老爷真的没有抛弃他们,甚至愿意给他们花钱买药!他们只需要跟在老爷们身后,肯定能找到一条出路!   类似的事情在迁徙队伍里时有发生,每件事情上峰事先都有给衙役们做过培训。   衙役们是分散打乱了去看管各地百姓的,他们和自己的家人分散开,心里自然希望家人所在的地方能够平平安安。   而平安的方式,可不就是需要他们这些人认真做事么?   抱着这种心态,身负重任的衙役们遇到一点事情立马及时作出应对,半点没有松懈。百姓们看官府准备的如此周全,哪怕心里有些慌张,后面见多了麻烦被一个一个的解决,发现所谓的麻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渐渐的,也就不紧张了,甚至还会自发的替衙役们分担了监管的责任,盯着身边的家人,让他们老实听话。   这次本应该慌乱的,充满悲剧的灾难,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往好的方向平稳进行着,让许多身处其中的老百姓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前进路上的第三天,有人面色羞红的找到了看管他们队伍的人,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我们没吃的了……”   也不知道是这群衙役们太好说话还是怎么回事,原本根本说不出口的话,竟然被他们说了出来。   那衙役在众多百姓紧闭呼吸,小心翼翼的注视下,平静的说:“你们放心,等下会有食物送过来。”   什么?!   众人哗然,不敢置信的看着衙役。   这可是成千上万人的口粮啊,竟然真的可以免费给他们吃???   不少之前在路上受过恩情的人直接落下泪来,在这种绝境的时候,突然有人愿意对他们伸出援手,给他们指引出一条路线,心中的情绪实在是太难形容了。   明明是件大好事,可就是好想哭出来。   半个时辰后,过来送食物的队伍真的出现了。大家眼神渴望的都恨不得冲过去抢吃的,可是在衙役等人的呼喝下,竟然仅仅只是骚动了一小下,并没有人真的跑出队伍。   送食物的人沿着路径挨个把食物分给了衙役,又由衙役转手分给了百姓。每个人吃的都是一样的,并不会出现谁比较多谁比较少的情况。   如果有人敢抢走旁人的食物,衙役会直接冲过去,把人痛揍一顿,完全不管对方身后有谁撑腰——郡守大人说了,这个时候,任何小恶都不能无视,因为最后肯定会导致队伍的溃散,原本想跟着的人都不敢再跟了。   想想自己的家人可能会被这群人欺负,衙役们棍子抽得格外的狠,打得很多想要趁乱做点什么,心里头蠢蠢欲动的家伙全都缩了回去。   那群被保护住的人见状心里越发觉得有底气了,这队伍跟的值啊,哪怕不给食物也肯定要跟着啊,只要跟着,肯定能看到希望的。   大家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团结,看到那些试图趁机作乱的人,抱起团来去攻击那些家伙,气势汹汹的反倒是让那些习惯了胡作非为的人感觉到怕了。   谁也不想在这时候惹众怒。   远在队伍最后方的郡守等人听到手下们汇报来的消息,心里只觉得不可思议。   事情怎么会那么顺利呢?   这种事情,放在往年,十个难民里能平安活下来一个,就算不错的了。   怎么会那么听话。   就因为那些药?就因为一碗米饭?   不是的,是因为他们心里有希望。   周全的应对措施,让他们看见了官府的游刃有余,他们觉得跟着官府走肯定会平安,所以根本不想闹,也特别怕别人闹。   能好好活着,谁想死?   而官府的底气,完全是不远处的那个少年给的。   想到这里,郡守等人忍不住又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心道万幸万幸,若是没有这位少年的出现,他们现在可绝对没有眼下这么好的局面。   少年正打着伞在看地图。   再往前走就是一座山,山路狭窄,通行缓慢,两边的山坡十分陡峭,他很担心接连的暴雨会不会导致山石下落,砸下来伤到了路过的百姓,被打中那绝对是必死的结局。   可如果绕开这座山,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无论是百姓的身体还是路上携带的粮雨^+兮[团食,都是支撑不住的。   郡守跟少年说:“这种时候只能赌一把了,通知前面的人加快脚步,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穿过那段山川。”   众人这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照做了。   走在前面的百姓能明显感觉得出衙役们的紧张,于是闭上嘴巴拼命赶路,哪怕脚底被石子割伤了,也要走,而且要走的更加快些。   雨水和落石可不会管你身上有没有伤,那下落的速度是半点不会为你放缓的。   短短几千米的道路,十万人足足走了三天时间都没走完。   这时候队伍里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根本没有药草可以提供,满车满车的粮食即将告罄,车板直接被当场丢弃,众人的体力俨然已经到了极限。   走在队伍最后面,承受了最大心理压力的诸位官员已经愁得睡都睡不着了,每天都唉声叹气一百遍,望着那延绵的长蛇心中焦急。   前方的各个县衙会愿意帮助他们这么多又累又饿的饥民吗?   后面同样会被洪涝波及的县城有及时逃走吗?   派去请官府援助的人得到回复了吗?   那群完全不管他们死活的权贵们,会派人救援么?   心里想着,他们终于走到了山川下方的小路。   一开始的小路经过上万人的踩踏,早已被开阔出了一条足够五六人并肩走的大道。   大家低着脑袋闷声不吭的前进,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时而打在伞面,时而掉落水坑,时而摩挲过叶面,听的人心头无端端的有些烦躁。   突然,有手下逆着人潮从前方跑了过来。脸上的喜色,即使隔着层层雨帘,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难道是朝廷派来赈灾队伍终于赶到了?!   众人心头一震,下意识脚步加快,与那边人汇合。   那人激动大喊:“大人,好多东西!好多人!”   郡守连忙询问:“什么东西?哪儿来的人?”   “是粮食,黄色的干粮,红色的干粮,我不认识,但据说都能吃!”这名手下兴奋的不行:“还有好多的大夫和人高马大的壮士!都是过来帮忙的!”   这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米一块番薯,是煮熟过了的,直接就能吃。   香喷喷的,带着股谷物的浓香,在这种时候拿到这种暖烘烘的吃食,实在是一件幸福无比的事情。   郡守亲自动手,将甘薯与玉米分成几份,给周围几位大人分别尝了尝。   入口之后,玉米甘甜清脆,格外爽口。红薯软糯香绵,饱腹感极佳。   根本停不下来。   “朝廷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作物?”郡守大人疑惑。   而且朝廷派来的援助为什么会贴心的带上了随行的大夫,且来的不是维持秩序的士兵,而是所谓的壮士……   这作风根本不想朝廷那边的人能够做出来的。   司仪勾了勾嘴角,笑着道:“是先生。”   众人惊讶看向他:“你是说司先生?”   司仪:“先生让我先行一步,他在后方筹备人手与粮草。大概是提前猜到我们会往哪儿走,于是便在这里等我们了。”   几人皆是惊喜无比。   细细问了药草与粮食的数量后,众人忍不住放声大笑,沉甸甸压在肩头多日的重担可算是能够稍微放松放松了。   “快走快走,我要去亲自拜见这位先生。”郡守大人催促着。   被众人想念着的司祁此刻正站在小路外,心里总觉得哪里静不下来。   修士的直觉往往是十分准确的。   他的目光从头顶的大雨,转向脚边不断流淌的雨水,又看向身侧的大山。   纤细白皙的手掌轻轻触碰山体的表面。   看似坚固的石块竟然像是豆腐一样,手一挖,就被抓走一大块。   被挖空的地方,地面还浅浅的渗出来一层浑浊的水,很快在空缺处堆积起了一定的高度。   司祁沉默下来。   【咻咻】   咻咻很快操控机器人从司祁的指尖偷偷落到地上,又飞速爬向这座山,无形的雷达扫描着整座山体的情况。   下一秒,咻咻急促喊道:【主人,要发生山体滑坡了!!!】   轰隆——   泥水倾泻,碎石崩塌,一切的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没有任何的预兆。   刚刚走出山路的百姓茫然的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下一秒,扑簌落下的泥土与碎石块噼里啪啦掉落在他们的脸颊上,吓得一群人发出尖叫,疯了似的往前跑。   “山塌了!!!”   还没来得及走出山路的人只觉得头顶的天空一下子暗了许多,然后就是砰砰哒哒的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   人们下意识明白身后发生了什么,本能让他们发挥出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不顾一切的朝着前方的生路逃跑。   而走在队伍最后方,保护所有人安全的郡守等人,一脸呆滞的看着头顶轰隆倾泻而来的滚滚泥浆与巨石,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面色一片惨白。   司仪拽着吓傻了的郡守等人往前跑,目光死死看向山路的出口,那里有他的先生,有他思念已久的人。   明明上千里的路程都走完了,却被困在这最后的数百米,他不甘心……   “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   呢喃之声从喉咙间响起,司仪没来得及说出最后的心愿,前方忽然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一道白光猛地从所有人眼前划过,又飞速升腾起来。   倾泻而下的沉重泥石突然被看不见的屏障阻挡,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往右后方跑去,一路跑过所有人的头顶,跑过队伍最末尾的郡守等人,轰隆隆的摔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震天巨响!   感受到地面的颤动,郡守等人魂都要被吓飞,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嘴唇不停发抖。   “是神仙!!”   有人指着天边的某处景象大声呐喊,甚至有人迫不及待的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祈求。   司仪目光猛地锁定到天边一处雪白的身影,隔着近百米的高空,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这双眼睛看着他,缓缓落到地上,往他这边走来。   他心里原本的那点猜测彻底落入了实处,可他发现自己并不抗拒,反而莫名欢喜,因为他发现,先生即便是术士,也是术士中本领最大的那个,先生果然是先生。   他的心中有满腔的情绪想要表达。   可是当他试图朝着前方奔跑的时候,他看到随着先生的靠近,先生身边试图朝他跪拜的人集体僵滞了一瞬,然后就像魔怔了一样,完全无视了先生的存在,心有余悸议论着方才的事情,庆幸他们运气之好——没有人记起方才先生的行为。   郡守等人察觉出了不对,下意识后退几步,甚至有些害怕司祁的到来。   他们不希望被人操控神智,或者改写记忆,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所以,当司祁快要靠近的时候,司仪请求:“先生,不要,我不想忘记您救了我的事情……”   司祁抬手的动作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47:马甲差点掉了。   ——   我……醉了,存稿箱的时间设置错误,说好的中午发呢,怎么凌晨一块放出来了?! 第285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司祁抬手的动作一顿。   然后没有太多犹豫的落了下来。   “呼, 刚才可真惊险。”站在司仪旁边的郡守大人长出一口气。   “上苍保佑。”站在他身旁的县令笑着说道。   “上苍?”另外一名县令语气尖酸,“如果不是所谓的上苍,我们现在会站在这里吗?”   众人劫后余生, 反应不一。   唯有司仪茫然的看着落在身后的高高泥石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司祁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明明他可以使用法力, 隔空操纵坍塌的泥石,为什么要自己跑出去救人, 还让那么多人看见了。   哪怕操控记忆的术法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可他到底是莽撞了。   想来想去,司祁觉得,司仪这个世界之子身上的霸主光环太可怕了, 比司玉那家伙还要可怕, 连他的神智都给影响了。   因此之后见到司仪, 司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和他讲话, 警惕自己任何可能过线了的举动。   却没想, 自己徒弟险死还生的回来,他这个做先生的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上前安慰,本身就很不合理。   司仪想想自己方才将死前的心情,又看看先生仿若无事发生的模样,眸色沉了沉。   郡守等人可不知道司仪此刻心里有多难受,他们只觉得双喜临门, 特别高兴。   一喜当然是自己逃过一劫, 身处泥石流下方竟然那么幸运的半点事也没有。   二喜便是司祁的出现给大家带来了巨大的帮助,无论人力物力还是心灵上的鼓舞, 都是如此。   更有意思的是, 司祁这次带来的食物, 来自于梁省;带来的药材与大夫,来自于山省;带来的青壮年义士,来自四面八方各个地区,都是那边小有名气的各行各业精英。   这些人与物,全都来自于秋朝的贫困地区,是被那些权贵们压榨过后舍弃掉的弃子。   这两年来,他们所在的家乡频频出现灾情,这次的江省更是因为水患问题直接从地图上消失。   多亏了这两位师徒的帮助,大家才能好好的生活到今天,甚至还留有余力的跟着司祁去帮助其他地区。   此刻见面之后,郡守对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同伴格外亲切。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帮助,还因为,大家都有着同样的经历,同样的立场。   如果以后司祁提出请求,希望他们去其他地区帮忙,他们肯定会去。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身处绝望时遇见援手的感觉。   队伍的气氛因为医师义士还有美食的加入,变得活跃起来。   司祁这个先生做起事情来,确实是比学生要更加游刃有余一些。   明明是同样的应对流程,司祁处理起来就是要更加完美,更加妥善一些。   比如说众人在抵达最近的县城后,因为迁徙的人数实在众多,郡守担心这边的县令会误认为他们是逃难来的流民,主动上前,试图请求县令通融一二,至少给他们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然而那边看守城门的士兵一点没抗拒他们的出现,反倒吃惊说好过来逃难的人,怎么精神状态这么好,人数还这么多,一个个拖家带口的,这哪里像是逃难。   郡守惊讶的跟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边的县令早早便收到了司祁派人送来的信件,拿到了司祁带来的救援物资,一开始便做好了接待的准备。   郡守不得不感叹司祁师徒俩的能力。   难民们进入了县城,县里的人一开始知道消息后还很害怕,印象中的流民那可是饿极了连人都敢吃的。   可实际偷偷过来瞧过之后,嘿,这群人看着像是背井离乡吗?坐在一张张干燥的草席上,抱着孩子与家人们面带微笑,半点怨怼的感觉都没有。   一群人高马大的青年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的跑,给这群难民送吃的送用的,近百名背着药箱的大夫在人群中走动,这里问诊,那里回访,这还能是难民?   嶼$汐-独#家  那他们这群连病都看不起的县里人,岂不是连难民都不如了?   也是这时候,朝廷那边的回信可算是送来了。   结果并不算有多出乎人的预料,郡守看完后忍了又忍,脸都憋青了,到底还是忍不住,当场破口大骂起来,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县令等人或是灰头土脸,或是冷笑讥骂,憋不住就与身旁的下属大倒苦水,消息很快传得到处都是。   老百姓们听说这件事后,并没太多震惊的感觉。   比起那些一辈子都在读圣贤书,意识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后自甘堕落来到偏远省份的官员。这些土生土长在这些地方,深刻感受过朝廷是何等存在的百姓,更清楚自己面对灾难时会沦落怎样处境。   他们一开始就对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抱有多大指望,这位尊贵的陛下能不在天灾发生的时候雪上加霜,派人逼他们去成为活牲,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因此听到从京城回来的人说,朝廷让他们自生自灭,不会为他们提供任何的援助,还恐吓他们绝对不允许靠近京城一带,大家也只是“果然如此”的平静接受了。   事实证明,哪怕不用朝廷帮忙,他们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为什么非得要去向那群除了好运,别的什么都没有的家伙求助呢。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并不在乎谁是皇帝,他们只在乎谁能保护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他们非常感激带着他们这么多人活下来了郡守等人。   经过这次事件后,江省彻底消失在了地图上。江省的百姓无处可去,被司仪带着分批融入到了附近的各个县城,或者干脆跟着他们来到了梁省。   背井离乡让人不安,只是还不等这群难民忧心接下来的生活,他们就发现这里和江省完全不一样。到处都缺人工作,稍微一找就能找到可以做的活计,而且食物丰裕,物价也不高。   这里比起江省美好的仿佛桃源。   原本还因为丢掉了祖辈留下的田地每天都难受到不行的老人们,现在也不整日唉声叹气了。家里的妇人去纺织厂工作,男人就去一些被叫做工厂的地方干活,即使是老人也能找一些轻省的活计带回家里做做,挣点生活费。   他们从没想过日子竟然能过得这么轻松,只要肯努力,就能拿到钱,吃得起饭。   “还是梁省的日子好过啊。”一位老人坐在家里,一边喝着浓粥,一边心满意足的感慨。   “我听说一年前,梁省比我们江省还不如。连年的旱灾,地里根本长不出什么粮食。”旁边坐着的男人说。   老人听后很是疑惑:“不都说梁省土地好,随便种些什么都能有收成吗?”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男人撇撇嘴:“以前我们江省也被人说是渔产之乡,随便用网在江里一捞,那海货都是一船一船的运回来,可那都是多少辈以前的事情了。”   老人想起过去的辉煌,追忆道:“那时候人人都说术士是天上下凡的仙人,给我们带来好运……”   “呵,世上哪有免费的馅饼。”男人每每想起自己的家被江水淹没的场景,心里总是一阵刀割般的难受:“我们厂里的管事说,当日因今日果,借来的钱好花,可总有还钱的那一天。京城那边的人拿走咱们所有的东西,可还债的却是咱们!他们不在我们危难关头帮忙也就算了,还再三下令拦着咱们,不让咱们逃去京城,光想想就觉得窝火。”   “咱也不兴去京城。”老人摇了摇头:“那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咱们这样的过去,就是给人当活牲的份。”   提起这个,众人均有些沉默。   每逢灾情,选些人出去当活牲,已经是秋朝的常规操作了。   之前几年总是能听说哪里哪里的人突然死绝,其实就是朝廷遇到了麻烦不知道怎么解决,干脆将某地的人当做祭品上供给了神明。   “可梁省不也是这样吗?”老人的妻子说:“我看生活在这边的人,就没有几个是瘦的,难不成是搞了活祭……”   “娘您别乱说。”工人连忙打断:“郡守大人再三说过,咱们这里不准搞这些东西。如果哪天遇到术士要求了什么,咱也不能听。”   “你这孩子。”阿娘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去信这个,娘就是担心……”   担心这边的大人把他们这些外乡人骗来之后,让他们成了祭品。   “没有的娘,”工人笑道:“咱们厂里的管事别提有多讨厌京城的人,他们自己当初也差点被朝廷下令搞活祭,比咱们更痛恨这些呢。”   “那梁省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疑惑,“不是说地里长不出粮食么,可我看这边吃的东西并不短缺,价格也不贵。”   “主要还是因为司先生!”提起这个,工人声音忍不住亢奋的大了几分,“爹您不知道!之前咱们家被水淹没,郡守大人带着咱们逃难,其实是得了高人指点。司先生一路上给咱们又送食物又送药,还给咱们安排了去处,他可真是位活菩萨!”   “我听人说过这位先生。”一直沉默着的工人妻子开口道:“纺织厂的女工总说是司先生救了她们,给她们带来了神奇的种子……那种子长出来的麦穗沉甸甸的,产出的粮食比往年至少多了七八倍!”   “这么多!”全家人都被吓了一跳。   “不止呢,咱们工厂也是司先生请郡守大人建的。”女工平日工作的时候,手里在忙,嘴上总是会和身边的伙伴聊一聊,一来二去便知道了不少:“娘您之前不是说这边的布便宜么,其实那些布做起来可简单了,我一天就能织出两匹。”   老阿娘不是没干活织布的活,闻言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怎么做到的?”   “那纺织机和咱们以前的不一样,特别好用,织起布来一点也不费事。”女工说起这个,脸上仍带着些不可思议。   她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第一次走进工厂时的画面,战战兢兢的她当场被周围女工的操作看傻了眼,等到自己上手以后,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后来看布价这么便宜,又听厂里女工与她解释,她才明白,原来布价便宜,是因为这边的麻产量高,制作也方便,所以总体算下来,即使这布比以前更平整结实且耐用,价格反而比以前实惠的多。   就好像靠近江河的地方,鱼卖得总会比别的地方要便宜一样。   这是好事,女工自然是欢迎的,可女工发现,这里不光布,连粮食、用具,通通都比江省便宜。   这是不是说明,梁省不光食物与布匹,包括其他东西,其实都像织布一样,轻松快捷,不需要担心供应不上呢。   女工不懂什么大道理,也没有高瞻远瞩的眼光,可她仅凭这点,直觉梁省肯定不止表面上看来的这么简单,以后生活在这里,日子定然不会过得太差。   然后她便听到家里的老人说:“诶……真是多亏这位先生了。咱们这一家的命,可全都是郡守老爷,还有司先生救下来的。”   “是啊,”女人的丈夫说:“以前外边那些糟了难的人,哪个不是家里少了人,或者自己没了命的……咱们现在竟然还能团团圆圆坐在这里,实在是老天开眼。”   “那位司先生在哪儿,娘想过去感谢他……”   “司先生就住在郡守大人安排的院子里,不好随便打扰。不过他偶尔会去各个工厂察看情况,没准什么时候儿子就遇上了。”   “那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感谢,这可是救命之恩。”   “您放心,肯定的。”   ……   临近秋天的时候,司祁去制造厂察看新出产的镜子,突然被一位工人小声拦住。   看见对方表情,司祁若有所觉,再听到对方的感谢,司祁笑着接受了。   “我都听他念叨半年多了。”一旁站着的管事见状笑着打趣那人:“整天就听你问我司先生的事情,现在见到可圆满了?”   那工人瞧着很是不好意思:“没有打扰到司先生就好……”   “不会打扰,”司祁笑道:“你在这边住着可好?”   对方脸涨红,吭哧吭哧的说:“很好,很好,谢谢司先生。”   “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和我可没关系。”   “怎么会呢,司先生这就太谦虚了。”管事在一旁笑着打趣,语气却是格外诚恳:“您救了我们的命,还给我们带来这么多的东西……”   这话说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司祁只能笑着摆手。   他在管事的陪同下看了工厂制造出的镜子,管事神色格外骄傲,“这么清晰的镜子,即便是拿去王宫里,也绝找不到更好的!”   司祁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手镜照了照。镜面中的青年样貌绝美,气质出尘,一头乌发浓密顺滑,连最细微的发丝都能照的清晰可见。   这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主体用玻璃制作而成的镜子。只是放在这个主要还是靠铜镜与水面察看自己模样的时代,已然是堪比神器一样不可思议的宝物了。   许多人第一次看到镜子,无一例外都被吓了一跳。   大家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场面看起来热闹极了。   “天呐,我的鼻子怎么这么难看!”   “我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胖!”   “你确实和镜子里的那人看起来一模一样,所以我应该也和镜子里的自己一样!我原来长成这个模样!”   “我比我想象中的要美多了。”   被所有人围在中间的镜子,在阳光下反射出的璀璨光线,那用珍贵琉璃制作而成的完美外表,仿佛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的珍宝。   管事本来打算喝令大家离远一些,不要乱碰这珍贵的宝物。   但在他喝令前,大家已经惊讶完,躲躲闪闪的不敢靠近了。仿佛深怕这东西会慑走他们魂魄一般,小心翼翼探出一个头,看到镜子中出现自己的脑袋后,又连忙缩了回去。   管事:“…………”   想起当时大家瑟瑟缩缩的模样,管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同时也很是自豪,自己竟然真的能按照司先生给出的秘方,制作出这等神物。   有了这等手艺,他以后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捧着。   他对司祁询问:“先生,这宝物,小的要为您收到哪里?”   司祁摇了摇头,语气随意:“不用收起来,直接拿去卖了吧。”   管事目瞪口呆,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卖?咱们这的东西,也能卖到京城了吗……”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壮举呀!足够他们骄傲一辈子的了!   “那边不急,”司祁随手放下手里的镜子,“先紧着我们自己用。价格不用定太高,留些利润运营厂子就行。”   管事听后直接愣了。   “可是……”   管事语气犹犹豫豫,显然觉得这太不可思议。   拿去卖给王公贵族,哪怕只卖出去一个,估计就顶得上卖给百姓们一万个的利润。   而一件东西如果老百姓家人人都有,估计王公贵族们也不会乐意用大把大把的银子去购买。   他们只是有钱,又不是傻。   司祁好笑道:“本就是造出来想让你们过好日子的,有什么好可是。”   管事闻言,看向司祁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位圣人:“司先生,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真是几辈子都还不清……”   “用不着还,你们得到的一切,都是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这些东西不也是要花钱买么?”   “那儿哪能一样……”管事心里头暖烘烘的,都不需要司祁提醒,主动道:“您放心,这制作镜子的秘方,我绝对谁都不会说,不会给您添麻烦。”   司祁好笑道:“那就有劳你了。”   管事心里特别满足:“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他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刚好这时候,郡守大人路过这边。听说司祁就在附近的制造厂里,特意带着下属走了过来。   迎面看到对面有人穿着一身官府,品阶还与自己一样,郡守连忙拱手问候,满脑袋思索的都是到底是谁来了这边了却没和他打招呼。   然后就看见对面的人也朝自己拱手行礼,连忙开口:“有失远迎,不知这位大人从何而来……”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司祁与诸多工厂工人:“…………”   郡守大人久久没听到回答,疑惑起身,见对面人也起了身,便走过去:“这位大人……”   一走进,发现这人身量瘦长,面容熟悉,郡守大人心中生疑,忍不住再问:“您怎么……”   司祁实在是忍不住低笑出声:“大人,对面没人。”   郡守听到司祁声音,连忙问好:“司先生。”   司祁走过去:“大人,这是镜子。”   “镜子?”郡守当然知道镜子是何物,他卧房就有一个,可那东西不应该是铜黄色的吗?   回头再看,猝不及防看到那人也刚好侧过脸,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不解与疑惑,郡守心头猛地一跳,好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他冷不丁蹦出一句:“我原来长这么丑?”   围观群众:“噗哧。”   郡守没听到周围人的笑声,啧啧称奇了好一会儿,这才与司祁说了自己过来的缘由:“这次朝廷派来的征粮队伍又要来了。”   “大人作何打算?”司祁慢悠悠问道。   “先生应当明白我等的意思。”郡守面色柔和,语气却是极为坚定。   去年,梁省百姓虽有粮食,手中却无银钱,朝廷自觉他们活不下去,想要从他们手里榨出最后一点血汗,将盐价抬得极高。   人是必须要吃盐才行的,可盐铁茶等东西全都由朝廷把控,禁止私人制造售卖。百姓们买不起盐,又不知道从哪儿弄到盐,一时间对朝廷怨声载道,可把郡守等人急坏了。   走投无路之下,郡守等人求到司祁头上,想问问先生是否有卖粮买盐之外的办法,司祁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把郡守他们吓了一跳。   司祁说,他有办法制盐,且制作出的盐无论纯度还是口感,都比朝廷贩卖的那等次盐要好上许多。   这等于是在公开询问,郡守等人到底是要归顺朝廷继续委曲求全,还是为了百姓,和司祁一起反了。   当时郡守等人仅仅只是沉默了片刻,便询问司祁制盐的细节,算是彻底与司祁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现在询问司祁意见,想来也肯定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朝廷今年必定会加重许多的税收,而是问司祁“咱们今年要不要翻脸,还是什么时候再翻脸”。   那跃跃欲试的造反态度表现的比司仪还积极。   司祁道:“大家刚从灾荒中缓过来,再等一等。”   郡守明白司祁的意思,颔首道:“先生爱民如子,自当徐徐图之。”   爱民如子是这么用的吗?司祁好笑道:“您这话说的,在下对建功立业并无兴趣。”   郡守看司祁不上当,心有遗憾,“先生学识渊博,奈何太过淡泊名利。”   司祁摇头,“我只想大家过得好就够了,大人若是有何想法,可与在下的弟子相商。”   司仪其实很擅长这方面的事情,郡守等人也是看在眼里的,从来没敢小瞧过他。   只是司仪本人的态度很明显,他更推崇他师父,大家也是觉得司祁更值得所有人信服。   可惜司祁本人对这方面根本不感兴趣。   所以郡守等人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司仪了。   这两年,郡守慢慢从司祁口中听出了一点口风,知道司仪的真实身份。   选择司仪当头领,确实名正言顺。   郡守无奈作罢,侧头看向竖在一旁的镜子,越看越觉得神奇:“先生的智慧实在是令下官佩服。”   一旁管事笑着道:“先生说,日后要让这镜子,如陶瓷瓦罐一般,家家户户都能用得起!”   郡守一听,惊讶道:“此物这般便宜?”   “便宜,寻常人家,三口人做活,一个月稍微省吃俭用些就能买得起一面全身镜了。若是这个手镜,只需两天的工资便能买来。”管事心里飞快估算了一下价格。   郡守饶有兴致的围着全身镜看了一圈,突然灵机一动,兴奋说:“不如,我们把这全身镜献给皇帝,让他免了咱们今年上涨的粮税?”   在场众人:“…………”   您有听清楚,刚才管事说,这镜子家家户户都能用得起吗?   郡守理直气壮:“这等宝物,难道皇帝陛下见到过?仅仅只是些许粮食而已,比起粮食,陛下肯定更喜欢这个!”   管事见状,精明的出主意:“那等咱们把宝物献出去了以后,再把它拿去市集售卖吧。”   众人无力吐槽:什么宝物能在市集里买得到啊。   不过……   大家乐呵呵地点头赞同:“这办法好!”   “可不就是宝物么!”   “陛下肯定没有见过!”   他们就乐意干这种缺德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说好的中午加更,看我再更一章! 第286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金秋九月, 税务官带人来势汹汹抵达梁省。   还没来得及冷嘲热讽梁省竟然还能苟延残喘到今天,税务官被郡守带到了一处被重重士兵严防死守的宝库中,看到了那光滑如琉璃, 若天赐神物般鬼斧神工的镜子。   望着镜子中神色傲慢的人影,税务官激动到手指颤抖。他不敢碰那宝物, 转身对郡守露出了贪婪的嘴脸,开始明示暗示口头索要。   郡守心领神会, 十分上道。二人在库房中相谈甚欢, 税务官也不提什么加税的事情,那些东西哪有这等足以流传千年的宝物重要,当然是给点好处把宝贝弄到手了再说。   一心只想着把镜子献给皇帝换取嘉奖的他喝令一群手下小心翼翼将这易碎的宝物送到车上, 一路深怕磕着碰着, 他亲自跟着队伍, 第一时间赶回了京城。   郡守看着他极为欢快的背影, 心中冷哼几声没见识, 转身在自己卧房里的那面更大的镜子上整了整衣冠, 有种间接碾压了皇帝的快感。   对,他就是这么没出息~   司仪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郡守等人得意洋洋的模样。   今年夏季,渠省某县发生了蝗灾,为了防止其他的县城同样被飞来的蝗虫殃及,司仪带人紧急赶往了那边。   蝗灾这东西按常理来说, 几年发生一次很寻常, 需要做的就是在春季提前发现,提前预防, 将灾难扼杀在苗头里。   只是托秋朝术士们的福, 秋朝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群遮天蔽日的移动天灾了, 百姓们脑海里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概念,自然不会记得还要预防。   如今蝗虫蜂拥而至,将田地里辛苦耕种数月的粮食啃得只剩下一片草屑,目睹这画面的百姓都崩溃了。他们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虫群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来的口粮被一点一点啃食殆尽。   当地官员焦急跳脚,向朝廷发起了求援,结果可想而知。   孤立无援之下,曾在传闻中听说过无数次的司先生(的弟子)带着人手与粮食赶到,这简直是比雪中送炭还让人感动。   随后还不等他设宴好好接待司仪一番,司仪表示立马就要离开,因为吃完这一片田地的蝗虫不久后还会飞往沿路的其他各县,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县令听到那群蝗虫吃完了他们的粮食还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想去祸害其他地方的粮食,听得咬牙切齿。   他下意识问了句“是否有下官能够帮忙的事情”,司仪特别干脆的点头:“您能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于是,一群鸡鸭乃至于田里的癞□□,都被该县义愤填膺的百姓带在身上,齐刷刷杀向了下一个县城,把那边县城的县令给吓了一跳。   幸好司祁的名声还是很广的,京城里的权贵不会在乎有谁帮助那等偏僻地脚的百姓活了下去,可生活在这里的人却格外在乎。   听说临县的蝗灾可能会来到自己这边,县令连忙大开城门,将司仪请了进去,询问他有何应对之法。   司仪让县令带人先去田中土里寻找是否有蝗虫卵的下落,又将借来的鸡鸭放养在田边,让县令告诉大家这段时间不要捕杀鸟雀,接着又让县令在不同地方开设点火场,准备利用蝗虫的趋光性将它们焚烧。县令看司仪这般胸有成竹,说话有条有理,即使一开始完全不理解司仪为何要这样做,也还是照办了。   百姓们听说了县令派人下达的要求,心里有些茫然,望着那些被送来救援的鸡鸭,甚至还打着要偷偷抓两只吃掉的主意。   后来临县过来的百姓被分派到了各地帮忙,他们一边抹眼泪一边与人叙述着蝗虫的可恶,无比生动的描述了被蝗虫祸害过的田地寸草不生的场景,百姓们听后皆是被吓得后背发凉,半点不敢耽搁的下田寻找蝗虫卵。   再然后,蝗虫果然不期而至,遮云蔽日宛若噩梦的化身。   不过奇妙的是,这次蝗虫群的范围非但没有增加,反而比在临县出现的更小,这说明司仪他们的事先工作是有效的。   一些从来没见过这等恐怖画面的人当场被吓傻了,而原本被一些百姓嘀咕浪费食物的鸡鸭大军丝毫不在乎虫子扑面而来的恐怖,齐刷刷冲向了地里的虫子,一口一个吃得格外欢快,那效率竟然比急疯了的本地农民还要强大!   众人这才明白鸡鸭大军的作用,心中无比佩服那位小先生的智慧。自诩不会连一只鸡都不如的他们撸起袖子冲上田里,对蝗虫进行疯狂的捕杀。   经过白天黑夜的共同努力,蝗虫在点火场里死伤惨重,司仪将办法传授出去之后,又忙着去下一个县城通知。当地百姓亲眼目睹了司仪力缆狂澜阻挡蝗灾的画面,心中对他无比感激,有关师徒俩的传说自此又多了一件事迹。   如此忙活了一个秋天,司仪可算是完成了先生交代下来的嘱托,不负重任的回到了梁省。   他在那里的集市上看到了镜子。   司仪不喜欢镜子,这东西很容易让他想起自己丑陋的模样,让他明白自己站在缥缈宛若仙人一般的先生身旁,有多不般配。   尤其他还会想起先生给出的画纸上,那俊美仿佛天神一般的男人。对方弯起的唇角在他眼中看来效果堪比嘲讽,像是在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司仪随手放下了摆在集市上“价值千金”的珍宝,完全没有远在京城的皇帝那爱不释手的模样。他先去自己的院子里沐浴更衣了一番,换上干净好看的衣裳,又喷上一点清爽好闻的香水,将长出来的指甲仔细修剪一遍。   确定自己这幅打扮绝对没问题后,司仪顶着院外等待着的手下们一脸“您可真臭美”的表情,前往不远处先生的院落。   司祁正悠闲靠在院子里用着下午茶。   别人都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司祁是教会了徒弟就能做甩手掌柜。   忙碌奔波的徒弟一点没嫌弃师父给出的繁琐任务。他出门在外数月,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浑身上下积累的疲惫,在见到司祁的刹那瞬间烟消云散,全身轻飘飘的仿佛飞在空中。   他梦游似的飘到司祁面前,低声道了句“先生”,木讷的模样足以叫外头那些认识他的人大跌眼镜。   司祁看着徒弟,喊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往他手里塞了一枚点心。   小家伙面具遮挡下的耳朵红的仿佛要烧着了一般,吭哧吭哧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只有露在面具外头的眼睛格外明亮,里面洋溢满了呼之欲出的喜爱与思念。   “出去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可曾有收获?”司祁温声问道。   小家伙有了话题,就没了不知如何开口的束缚。他去掉所有让人愤怒的难过的不开心的事情,专门挑着让人高兴的事情讲,说得生动又有趣,让司祁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清冷又随意,仿佛高高在上远离世俗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一举一动充满了让人心动的魅力。   司仪痴痴望着面前的先生,半晌不知道动弹。   司祁挑眉,伸手弹了下少年的额头。小家伙吃痛一声,捂着脑袋,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   “先生!”   司祁瞥了他一眼:“若是旁人用这般目光看着我,先生就不是弹一下那么简单了。”   少年心中一喜:“学生对先生而言,果然是特殊的!”   司祁看着这得寸进尺的人:“还想让我把你再派出去吗?”   司仪无奈,只好悻悻作罢:“先生,您别……”   见司祁全然不理他,司仪心生妒忌,小声道:“先生缘何格外偏爱那人,他有什么好?”   “我喜欢的人,自然样样都好。”司祁哼了一声道。   “比如呢?”司仪不服气。   “比如他长得好。”   司仪一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附上面具的脸,垂头丧气:“先生惯会欺负人。”   明明知道他最大痛处,还故意往上戳。   随即很快欢喜起来:“不过先生只欺负我,从不欺负其他人,先生果然还是喜爱我的。”   司祁:“…………”   司祁斜睨这人一眼:“你这些年不光个头在长,面皮也在长。”   少年嘿嘿一笑:“岂止如此,学生对先生的敬爱,也是一日日的增长。”   司祁好笑地摇了摇头。   见司祁并没露出不悦的神色,司仪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只求那个楚沨能够再晚一些出现,也好让他多多接触先生,温水煮青蛙。   待他成为这天下的主人,执掌了最大的权力,他不信这世上除了先生,还有谁比他更优秀,更能配得上先生。   先生肯定会很快忘记那失踪多年的老男人,喜欢上他这样又年轻,又优秀的青年才俊。   ……   琉璃镜出现在朝堂之上,纤毫毕现的镜中画面被围观的朝臣们夸出了无数的锦绣文章。京城一带人人皆通过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词知晓了琉璃镜的存在,只恨不得此生能一窥此等宝物的尊容,以满足心中所愿。   而随着文章一同出现的,还有往来于秋朝各地的商队。   因着偏远地区贫瘠困苦,并无太多收益,常年往来于京城一带的商队是不怎么喜爱到那等落魄地方的。免得钱没赚到,反而被肮脏无礼的灾民打劫了去。   今年略有不同,寒冬刚过,春暖花开,正是气候宜人的时刻,北城商队优哉游哉来到了梁省。   他们队伍中并没有携带多少货物,反倒是人高马大的随从带了极多。   跟着队伍一同前进的小郎君与大哥嘀咕:“我瞧着这边风景破败,想必气运很是不好,缘何来此做生意。”   大哥笑着与弟弟解释:“草木丰茂之地气运雄厚,做生意自当选择那等风水宝地。不过梁省一带虽然破败,到底还是有人生存,只要有人,就有生意可做。”   弟弟反驳:“可他们连饭都吃不起了,怎么会有钱呢?”   大哥哈哈笑着:“何须用钱来买,你可知道人命有时比一根草还要贱?”   小弟茫然:“大哥,我不懂。”   大哥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弟弟的脑袋:“稍后你便懂了。”   越往前走,土地越是干涸,草木越是荒芜,走了数十里地,连一条小小的溪水都找不到,简直难以想象这边还有活物能够生存。   一行人看着这等破败景象心情皆是好不起来,那位大哥却是面露满意之色,对小弟道:“梁省一带连年灾荒,朝廷不停收到求援的消息,如今看来日子果然是过不下去了。”   小弟心里嘀咕,只觉得大哥这话怎么听起来心情很好似的。   “稍后你多为大哥看看,有无面貌秀美的姑娘,还有体型高大做事麻利的男子。”   小弟心中一惊,“大哥?”   大哥笑道:“我带她们脱离苦海,给她们吃饱穿暖,还送她们去衣食无忧的地方,她们得感谢我才是。”   小弟突然懂得了兄长的意思,结结巴巴:“可,可你是要把他们卖作……”   “妓子与奴才至少还能吃饱肚子,”大哥理所当然的道:“你不知道肚子饿的感觉有多难受。我拿着一块干粮送他们去能过好日子的地方,他们定会争着抢着跪下来求我收下他们。”   小弟常年生活在衣食无忧的地方,突然听到这等话语,心脏跳得极快,总觉得有些惶然。   “好了,你要知道,他们卖身为奴,至少还能算作人。若是被朝廷抓走,那就是猪狗一般的下场。”大哥面带微笑的教导着弟弟:“我们与他们截然不同,出生在京城一带,天生便是高贵的,你可不要胡乱发善心,平白断了哥哥的财路,不然爹娘也会对你失望的。”   小弟喉中干涩:“爹娘也是这样想的吗?”   “大家都是这样,否则为何我们衣食无忧,他们却天灾不断。”大哥教育着弟弟:“你以为那些气运是平白得来的吗?你想要过好日子,总是要有其他人受苦的。”   弟弟抿了抿唇,年幼的他只觉得三观有些碎裂。   恰在此时,走在前方的随从喊了一声,说是看见城墙了。众人速度稍稍加快,只想着快些入城,找个地方歇息片刻。   小弟更是想好了,等会儿会看到一群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宛若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的家伙,浑身散发恶臭伸长手臂找他们讨要粮食,提前一步用手捂住口鼻。   然而城门打开之后,目光尚未触及前方景象,耳边就已经听到繁华热闹的声音。   杵在门口的一行人皆是一愣。   身披铠甲手持武器的守门士兵皱眉询问:“你们怎么了?”   那大哥看到前方景象,心里茫然,他问:“这里不是梁省?”   守门士兵无语:“这里当然是梁省,你连自己去哪儿都不知晓吗?”   大哥:“不是,可是……”   “你还进不进来?”士兵催促。   “这,进,进吧……”   “入城费一人一文钱,运送货物一车三文。”   “这么便宜?”毫无心机的小弟嘟哝一声,被精明的大哥瞪了一眼。   虽然仍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可该占的便宜还是必须要占的。   小弟吐了吐舌头。   一群人走入城门,看着过往的行人眼睛瞪得老大。   倒不是说他们不可思议这里的人竟然都还活着,而且还都活得好好的。   关键是,这些人身上穿的,脚上踩的,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守城的士兵看他们一脸震撼的模样,心中怜悯,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是从哪儿逃难来的?”   来自繁华京城的商贾们:“啊,啊?”   “我一看就知道了,以前日子肯定很不好过吧。”士兵一幅安慰的样子:“好了,来到这里就没事了,你们进去吧。”   众人失语,有点感觉到被冒犯。   “我们才不是逃难来的,我们是过来做生意的!”小弟涨红着脸大声喊道。   士兵愣了愣,观察了一下众人模样,见他们肌肉饱满,确实不像是没吃饱饭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一身长袍麻布衣,心里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声音不知不觉冷漠了几分:“原来是做生意的,你们要来买卖什么?”   “我们……”小弟突然语塞,心虚的看了哥哥一眼。   话说,他们真的要用那些干瘪难以入口的面饼,去让这些人给自己当牛做马的卖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给人为奴为仆,到妓馆里给人卖笑吗?   这话说出口,怕不是会被人活活打死。   大哥面色涨红,声音从牙齿里挤出:“自是一些来自京城的好物。”   虽然是那边的达官显贵淘汰下来的瑕疵品,可到底也是这等贱民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好东西。   守城士兵一听这是来自京城的好东西,心里多少产生了一些兴趣。   他们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遇到过来自京城的商队了。   大哥看守城士兵面露向往之色,心中先是骄傲,随后又是一紧,已然做好了会被趁机敲诈勒索的准备。   然而对方只是多看了那货车一眼,连脚步都没有多动一下,暗示的话更是没有说出。   大哥:??   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士兵看大哥死死盯着自己,自以为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开口说:“想要售卖东西的话,你去西边的集市,那边人多,东西也好买卖。”   大哥心里觉得别扭,以为这人是在等他主动,于是露出笑脸,拿出钱袋塞给对方,免得稍后对方给自己暗中下绊子。   然而那人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突然手里被塞了东西,还警惕的甩开了他的手,问他想要干嘛。   他哑口无言,只能把钱袋子打开,笑呵呵的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士兵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表情很是奇特,那反应真的是让大哥一辈子都很难忘记:“你不知道收受贿赂是犯法的吗?”   大哥:“…………”   大哥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脸憋闷地拱拱手,招呼手下离开。   好像从进来梁省起,就没有一件事是按照他预想着来的。   前往西边集市的途中,他们一路观察来往的行人。见这群人面色红润,肌肤饱满,并没有想象中的忍饥挨饿之象。对比一路上看到的荒芜景色,实在是越想越觉得古怪。   小弟扯了扯他的袖子:“大哥,不是说草木荒芜之地,气运已然死绝,这群人到底……”   大哥也顾不得兄长的面子,坦白道:“我不清楚,这地方有古怪。”   小弟心中一惊:“那我们该不会是进入了什么鬼城吧!这边全都是鬼怪演变而出的幻象!!”   众人集体被这言论吓得浑身汗毛直立,大哥额头青筋竖起,用扇子重力敲了下弟弟的脑袋:“那你现在清醒了吗?!”   弟弟疼得嗷呜一声惨叫,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看着四周,见景色并未有何变化,无辜道:“如果是梦,应当是醒了。”   “那看来你方才并未做梦。”大哥没好气道。   小弟委屈兮兮,见一边一位年纪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手持糖葫芦看着自己,自觉丢了面子,对她说:“你是精怪吗?”   小姑娘一脸茫然,小弟弟舌灿莲花:“我是说你长得好看,像梦中的精怪。”   一旁带着小姑娘的妇人噗哧一笑,抱起自家的闺女道:“小弟弟,你也长得不丑,唇红齿白的,像是年画上的小仙童。”   小弟还从未被人这样夸奖过,脸顿时红了。   那大哥斜睨了妇人一眼,见对方衣着打扮十分不错,身后却无仆从跟随,就这样随意与外男讲话,心里讥骂了一句不守妇道,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笑着询问:“这位夫人,我瞧着您身上的布料十分细腻,色泽更是明亮,不知是从何处购买所得?”   那夫人早就看出面前这一行人风尘仆仆衣着普通,倒是半点没有嘲笑的意思,笑着说:“这个是棉布,你们要是想买,去那边的集市买就好了。”   说完,她还好奇问了一句:“你们是从哪儿逃难来的呀?”   来到这边的人,基本都是日子过不下去,逃难过来寻求一条出路的。在城中遇到穿着麻布衣服,身上没有梁省等地特色配饰的,基本一眼就能看出是外来者,而且是刚来不久的那种。   众人皆是一惊,再次有了一种被人羞辱的感觉。   大哥强忍怒意:“我们并非逃难,是从【京城】来的商队!”他在京城两字上加了重音。   “哇,京城!”妇人表情顿时变得震惊起来,看向众人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敬畏:“我方才口无遮拦了,还请您……”   “你知道就好。”大哥神色不悦,冷着脸打断了妇人的道歉,转身离开。   小弟看看心慌的妇人,又看看面色不善的大哥,总觉得妇人并非故意冒犯。有心想要调解,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匆忙对着妇人略微弯腰致歉,然后转身快步跟上兄长。   “大哥,您别生气,她都说了她不是故意……”   “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大哥言辞不善,“我瞧这边的女人随随便便走在大街上,随意与周边男人交谈,估计是这些年吃不饱饭,什么事儿都做过,这才不忌讳自己名声。”   小弟神色一僵,听明白哥哥的意思,心里很是难受:“您怎么……”   他那一向待人温文尔雅,见人三分笑的哥哥,怎么对这边百姓如此苛刻。   对方好歹好意解释了身上布料的来历,还给他们指了路,不过是好奇他们来自哪里而已。   大哥板着脸告诫:“你忘记大哥之前与你说过的话了吗?”   生活在这里的都是贱民,是注定会走投无路的困兽,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小弟知道了。”   男孩面容愁苦,小心赔罪,眼角余光不小心瞥见一物,身体猛地绷紧,快步跑了过去。   “你!”大哥恼怒,连忙追了过去:“不过是训了你几句,怎么这般不懂事。”   “不是的,”男孩激动到面色赤红,从摊子上小心捡起一物,跟兄长说:“哥,你看,这是不是琉璃镜?”   大哥脚步一顿,目光触及到镜面中的男人。   他伸手一把夺过弟弟手里的东西,指尖微微颤抖。   镜中之人面色激动,连眼睛上微微颤抖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确实如传闻中所说那般纤毫毕现,平滑如玉。   他飞快将东西小心翼翼藏到怀里,对弟弟喝道:“快走!”   “诶诶诶!干嘛!”守在摊位上的摊主连忙把人喊住:“你们抢东西呢?!”   周围过路的百姓目光呼啦啦的全都看了过来,大哥脚步顿住,面露不善之色。   随行仆从下意识想要拔出武器,就这样杀出一条血路,小弟却是看到摊位上这样的琉璃镜还有很多,连忙拉扯哥哥的袖子,大喊:“哥,哥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局中人的地雷~ (*≧▽≦) 第287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大哥不耐烦地低头瞧了一眼, 随即浑身僵硬住。   他眼睛直勾勾瞪着那堆镜子,表情一片空白,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未来飞黄腾达, 带着家族走上人生巅峰的画面。   走过去对那一脸不高兴的摊主说:“这琉……这些东西多少钱,我全要了。”   竟然把这等宝物随意放在那些陶瓷瓦罐的旁边, 真是群眼光短浅的蠢货。   怪不得他们会生活在梁省呢,日子过不好, 全都是因为自己太蠢导致的。   这倒是便宜了他……   那摊主皱眉说:“你全要了?你知道这东西多少钱吗?山,与。冫,夕””   摊主盯着大哥等人身上的衣物:“你们连一件棉衣都买不起, 还要买镜子?”   大哥莫名觉得被这群贱民嘲讽了,强忍屈辱的说:“我自然是有钱的,快说, 多少钱!”   摊主低头数了数镜子的数量, 说:“一共十八个镜子, 一个镜子卖十五文钱, 总共是……”   他略微停顿了两秒, 说:“二百七十文钱。”   在场唯一懂得算数的兄弟俩愣了愣。   弟弟用手指扳来扳去, 过了好久才一脸惊奇的说:“还真是二百七十文!!”   大哥也一脸复杂的看着面前面容苍老毫无特殊之处的老人,道:“你算学倒是不错。”   摊主语气随意:“哦,还好吧,这不几岁小孩儿都会的么。”   这个冬天官老爷们免费教授了他们许多知识,他们闲着在家没事,跟着家里孩子掌握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大哥:“…………”   心里那种异常的错位感越发明显, 青年到底不敢胡乱耽搁。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来得及问, 他用布小心翼翼将那些镜子包裹好,然后丢出足够的钱币给那摊主。   摊主也不嫌弃这群人行为粗鲁, 数好钱币后, 又积极的推销:“你们对镜子这么感兴趣, 那看看这些喜不喜欢啊?”   大哥有心想要快点离开,赶紧回到京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想走。   倒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的小弟弟跑过去看了一眼,拿起来把玩:“大伯,这是什么呀?”   “这是算数卡,”大伯知道这群人连最基础的数学都没学好,特别好心的说:“只要有了这个,以后算数就简单了。”   准备离开的大哥脚步一顿。   那老人的算数本事他是亲眼见过的,确实厉害。   若是真像他所说的那样,看一看也不是不可以。   目光触及弟弟手里的小小卡牌,大哥眼睛发直,又伸手一把抢了过去。   接连被抢的小弟:“…………”   大哥可不管自家弟弟作何感想,手指触摸着光洁平整的纸面,感受着它的厚度。又翻看了一下印在上头的文字,字迹清晰,大小如一,不管翻到哪一页,形状都是一模一样的。   再一看卡牌的大小,还有裁剪的光滑不割手的厚实边缘,越看越觉得这小小的玩意儿处处都透着不同寻常之处。忍不住埋怨道:“这等好的纸张,竟然随便剪成如此小的形状,实在是暴殄天物!”   老人听不懂文绉绉的成语,一脸茫然,特淳朴的解释:“剪小了更方便记忆啊。”   大哥这才有心思去看卡片上的内容,发现上头写着一行行规律的文字,诸如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等。   这……   所以刚才老人一下子算出了十八乘十五,也是这卡片的功劳?   如此将口诀规整一番,默念背下,以后遇到算数确实不需要拿出算盘,心中默默计算一番即可……   出生在商贾之家的青年一下子看出了这小小卡片背后的利益,无论纸张、字体还是其中蕴含的知识,都足够这些卡片在一些富人之家卖出一个高价。   “这东西多少钱,我都买了。”   老人眼睛瞪了瞪,万万没想到这群连棉布都穿不起的家伙竟然出手这么大方,开口道:“一个三文钱,你等我给你数一数有多少个。”   大哥耐着性子等待,在等待的功夫,他倒是有心思去观察小摊上的其他东西,这一看简直不得了,他差点没被自己喉咙里的唾沫呛到,面红脖子粗的询问:“这是何物?”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随口道:“哦,是玻璃杯啊。”   大哥呼吸急促,脖子都涨红的粗了一圈:“玻璃?这不是琉璃吗?”   “琉璃?那不是很贵的东西吗?不是不是,我这个就是个玻璃。”老人一本正经的解释。   大哥听后心中略有遗憾,随即发现这所谓的玻璃看上去其实比那价值连城的琉璃更加澄澈透亮,且色泽光洁丝毫没有多余杂质。   除了廉价到被人随意放在小摊上贩卖以外,没有任何的缺点。   他咽了咽口水,开口就是老人一点也不意外的话:“这玻璃杯有多少,我全要了。”   老人从善如流的点头:“没问题!”   一旁围观许久,以为是小偷抢劫的路人们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   “这看着也不穷啊,怎么差点就偷东西了呢?”   “看这样子应该是难民吧……可难民怎么这么多钱?”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杯子和镜子啊,他很缺这些吗?”   一旁跟在的小男孩早就想问了,实在是忍不住开口:“你们为什么说我们是难民啊。”   这都说了第几次了!   周围人面面相觑,片刻后道:“因为你们穿麻布衣啊。”   “现在还穿这衣服,肯定是从外面来的难民么。”   小男孩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他说:“我的布衣材质柔软,是很好的衣服!”   他身为商家子弟,市面上的布匹质量好坏他是从小就开始接触的。除了一些越品级的布料,诸如绸缎等不能随意使用,他穿的已经是最好的那个档次了。   与其说他穿的差,不如说,是这群人穿得太好了吧!   那衣服不光看起来轻薄柔软,没有累赘感,而且染布的工艺也格外的好。颜色五花八门不说,色泽还格外的亮丽,这手艺哪怕是拿到京城去,也是绝对不会差的!   更何况,还有这随便放在小摊上贩卖的珍贵的琉璃镜、玻璃杯……   这里真的是传闻中食不果腹遍地荒芜的偏远省份吗?被献祭被抛弃的真的是他们而不是住在京城里的人吗?   据说皇帝陛下和大臣们对着那琉璃镜极尽溢美之词,连皇帝都以能使用琉璃镜为荣,但这里随便一个摆摊的老人都能用几文钱一个的价格售卖镜子……   小男孩越想越觉得荒诞,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发现很疼,自己果然不是做梦。   可这不是梦,又是什么呢?   旁边人看小孩一行神色古怪,又见他们虽然衣着打扮不怎么样,个头体型却都是十分健硕有力的,开始疑惑起来。   “你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大哥下意识犹豫了一下,小孩子心直口快的说:“我们是北城来的啊!北城就在京城的下边!我们是京城人!”   周围人瞬间哗然。   这可是传说中的,从京城那边出来的人!   可还有一个围观的小孩同样心直口快:“但你们穿的是麻布衣服呀,娘亲说麻布是用来擦桌子的,拿来睡觉都不行的呢。”   小男孩顿时羞得面色涨红,结结巴巴道:“当然有更好的衣服,只是我没穿而已!”   周围人恍然大悟,交头接耳道:“我说呢。”   “京城的人怎么可能穿的比我们还差呢。”   “肯定是像官老爷一样穿绫罗绸缎的。”   一旁站着的大哥已经看出事情的不对了。   起初琉璃镜是那个收税的官员从梁省带来献给陛下的,因此琉璃镜再次出现在梁省很正常,就是正常的有些过了分。   竟然廉价到人手一个。   还有,大家都说梁省等地天灾丛生,陛下已经彻底放弃了这边,任由这边的百姓去死,连赈灾的打算都没有。   谁都觉得那种情况下,梁省等地的人肯定会被活活饿死,可结果他们并没有死,反而过得特别好,不但弄出了琉璃镜玻璃杯,还解决了食物的问题,找到了替代麻布的更加优质便宜的布料。   这事甚至连皇帝都不知道,否则皇帝怎么会对着那面镜子如此爱不释手,官员们怎么会写那么多文章吹捧这面镜子。   要是他们知道这东西随便哪个百姓都能从路边买到,羞都能羞死。   青年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这个秘密甚至可能导致朝廷与梁省等地之间的巨大动荡。   朝廷不会任由这些可以获得巨大利益的东西就这样流落民间的,它们会成为权贵们的所有物,贱民们根本没有资格触碰。   哪怕这些东西最初是由贱民们制造出来的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青年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处于一个非常绝妙的境地。   一边是能够购买大量的宝物卖至京城,获得大量财富;一边是能够将消息传达给朝廷,立下一个巨大的功劳。   青年脸上露出雀跃的笑容,对面前的老人道:“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老人一脸懵逼:“好东西?没什么好东西,我这就是个地摊。”   青年:“……”   老人:“倒是你们,来自京城,身上应该有很多宝贝吧,真好!”   周围人听到这儿,脸上尽皆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小弟弟不明所以,见状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清脆的童声格外响亮:“那当然,我们带来了京城的许多宝贝!我们这次就是过来行商的!”   梁省百姓“哗”的一声,惊叹道:“竟然是来自京城的商队!”   “里面一定有很多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好东西……”   小弟弟越听越得意,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来,“你们要是想买,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价格有点高!得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底气不足的说:“有多贵啊,要好多两银子吗?”   “那是当然的!”小男孩说:“那可是京城贵人才能用的东西!”   众人顿时连提出想看的想法都不敢有了。   他们没注意到,在自己和小男孩对话时,青年站在一旁,目光看着摊位上那些货物的表情。就仿佛它们无论质量还是外表,都比京城达官显贵所用器具更加精美百倍。   若他们手里的东西真拿出来要价好几两银子,那京城人的脸都要给他们丢尽了。   与青年有着同样表情的,还有随行而来的仆从。   众人面颊发烫,恨不得堵住那得意洋洋小嘴吧嗒吧嗒往外蹦的男孩嘴巴,青年更是从老人那里拿走货物后,扯着小家伙往身后的马车上走。   “哥,我们也要把东西卖出去吗?也是摆摊吗?还是租一个店?”小男孩被人吹捧的快要上天了,语气格外欢快。   青年气得一巴掌拍小孩儿脑袋上,“租什么店,我们带来的东西,白送都没人要!”   小孩懵了:“啊?可哥你不是说——”   “行了!”青年只觉得面颊滚烫,被自己之前的自大羞得简直说不出话。   他竟然觉得这边的人随便给一块面饼就愿意为他为奴为婢,甚至是出卖自己的身体,这这这……   青年以手掩面,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   一旁的仆人道:“少爷,咱们这些东西要放在哪儿?车厢已经装满了。”   “把我们带来的东西都扔了,扔远一点,别给人看见。”青年命令说。   “那您这次买来的东西呢?”   “放车上就行。”   “可这是琉璃镜啊……”   “行了,放京城那边才是价值千金的琉璃镜,放这里谁稀罕抢?地摊上一抓一大把。”说到这,青年面上越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叫两个人站在车边守着就是。”青年吩咐道。   “好的少爷。”   小男孩瞪着眼睛,无法置信的看着自家哥哥。   青年轻咳一声,对小弟道:“好了,大哥也是被骗了,过来才知道这边原来是这副模样。”   男孩追问:“什么模样,难道我们真的比这穷乡僻壤的人还要穷吗?”   青年尴尬:“这……大哥也不清楚。”   说穷吧,好像是很穷,毕竟除了皇帝,就算是皇后皇贵妃,都用不起那琉璃镜。   说不穷吧,也确实不穷,他们随手就能掏出数百上千两的银子,而梁省的百姓却不行。   “这地方真是邪门……”青年呢喃自语。   看来还是要好好找个人询问一番才是。   ……   “有京城的商队过来了。”   郡守大人收到手下的汇报,匆匆找到了司仪。   “商队?”司仪微微挑眉,“他们过来做了什么?”   “来这儿买了一堆的东西,但是自己的货物一个也没有卖。”郡守的表情像是憎恨又像是得意:“危难之时请他们救命,一个子都不肯出,现在发现有好处了,用钱用的比谁都狠。”   司仪沉默片刻,开口道:“消息不会传得那么快,如果真的是行商,他们不可能过来的这么及时。”   秋收过后,琉璃等物才开始进入市场,之后便是严冬。没有谁会在那种季节特意赶往京城,路上根本没有可以食用的东西与水,而留在城市里却有很多工作可以做,有很多美食可以吃。   如果换作其他地方,可能还会有安插间谍通风报信的必要,但在梁省这种被抛弃的土地,谁都不稀罕打它的主意。   郡守话语一滞,想起梁省至少十年没有遇到过来自京城的商队了。   前几年越来越难以支付的税收让京城清楚这边的情况有多艰难,百姓连饭都没有的吃,谁会去买来自京城的好东西。商家根本不想为了那微薄的利润承担被拦路抢劫的风险——这里的人想要活下去吃饱肚子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这群所谓的商人其实一开始并不是来买东西,而是过来……买人的。   他们不在百姓还有救的时候施加援手,等着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才过来落井下石,施舍出一条所谓的出路……   郡守气得眼睛红了,“畜生,畜生!”   司仪起身给郡守到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大人息怒。”   郡守拿起茶碗用力灌了几口,强行咽下心中这口气,“您刚才说他们来的及时……”   “秋朝气运尚存,许是想要快些提醒朝廷我们这边有许多好东西,才那么快叫商队发现了吧。”司仪声音冷淡:“不然等到商品逐渐从我们这里一点一点流落到京城,至少还得再过上个数月。”   郡守表情扭曲:“秋朝气运……秋朝气运若真想让百姓好过,就应该庇佑我们一直不被狗皇帝发现!”   “气运是刀,能救人,也能杀人,全看持刀之人如何打算。”司仪语气沉稳,“多说无益,我们想要发展,总有一天会与秋朝对上,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郡守长出一口气,情绪稳定下来,“这群商人作何处理?”   司仪气定神闲:“堵不如疏。既然拦不住消息的泄露,干脆大大方方的亮出来。”   *   春意正浓的时节,京城的繁华大道上悄无声息开了一家店。   店铺刚开,出来采风赏景的少爷夫人们不经意被店铺中忽然闪过的亮光吸引。定睛一瞧,发现那竟然是一个摆在货架上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着彩色光芒的小盅,脚步不由自主迈了过去。   此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来来往往的行人注意到店铺中拥挤的人群,吃惊这家店铺到底售卖些什么东西,怎如此被京城中见多识广的贵人们喜爱。   再然后,一位好不容易买到了琉璃杯的户部侍郎公子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中微微泛着冰凉的杯盏,呼喝着身边的仆从:“我要把这个宝贝献给我爹!”   另一位满面红光的妇人在仆役的保护下走出了人挤人的店铺,手中拿着一面用银丝包裹起来的手镜,痴迷般注视着镜中自己的容貌,手指轻轻触碰着脸颊。   一旁的丫鬟羡慕道:“夫人,这可是只有陛下才能享用的宝物呢!”   “恭喜夫人!”   夫人闻言,面色颇为自得,不过看了一会儿以后,又叹了口气:“这等宝物,我可留不住。还是小心装点起来,送给宫里的贵妃吧,她定然会喜欢的。”   丫鬟们识趣的说:“夫人高见,贵妃娘娘一定会很高兴收到您的礼物。”   围观群众闻言,无不哗然。   连户部侍郎与皇宫里的贵妃喜欢的东西都有,这店铺里到底藏了多少的宝贝!   店中汇聚无数宝物的消息并没瞒住多久,仅仅只是一天时间,大半个京城都听说了这个事情。   曾被无数官员,乃至于皇帝陛下都极为推崇的宝物,出现在了京城的一家小小店铺里。   而那个店铺中,不光有琉璃镜,还有无数与琉璃镜一般美妙,甚至是比它更加让人心醉神迷的宝贝。   有大臣上书禀报了此事,言语中仿佛将那店铺形容成了从仙界搬下来的宫殿。皇帝对此颇为好奇,下令要求店主携带宝物入宫觐见,所有人都羡慕店家能有这般的好运气。   当然,也有一小撮的人,反过来暗自羡慕皇帝的。   果然只有天底下最有权势的那个人,才能独享如此多的宝贝。   哪里像他们,想要买东西,还要限量,还要和其他客人抢,甚至抢来了都没办法留下,只得懂事的献上去。   皇帝与一干大臣在殿中看见了那一排排精心摆设在桌案上,用层层柔软毯子小心铺设着的宝物。   即使是见惯了各类奇珍异宝的帝王,也在看见这一排排东西的时候,有些被看花了眼。   之前站在地摊前挑选货物的青年乖顺地站在一旁,紧张的心脏狂跳,等待皇帝陛下需要的时候上前回答问题。   谁都不知道,这些被皇帝大臣们视作珍宝小心翼翼看待的东西,不久前还被他们最看不起的贱民随手摆放在路边售卖,一个也就几文钱。   青年低着脑袋,眼角余光看到这群执掌着秋朝权柄的大人们露出那般如痴如醉的表情。他们不断赞美面前的宝物,称只有这等宝物才能配得上他们尊贵的陛下……听到这话,他反正是绝对不敢主动说出实情的。   皇帝走上前,拿起了一个玻璃杯。   杯身光滑细腻,触感极其舒适,仿佛最高级的匠人亲手打磨出来的白瓷,又比白瓷更加剔透。完全能想象得出往里面倒入澄澈的酒水,水杯在烛火光辉的映照下,该是何等的美丽。   轻轻将琉璃杯盏放下,皇帝伸手又摸向了下个桌案上摆着的一叠纸张。   这些纸,比现有的宣纸更加平滑洁白,触感厚实轻薄,没有那种挥之不去的草木味。指尖摩挲过表面,细腻的仿佛在抚摸一张绸缎,简直比宫中所用的纸张都更加完美。   而用这种纸张做成书籍就更是奢侈了,有两指宽的数算口诀,有最基础的认字教程,还有教导人生活启蒙的各种常识……   秋朝何曾有过这等简单易懂的书籍,学生们认字都是背的三字经与千字文,不可能从一到十的开始教导,也不可能用昂贵的纸张去画上简单易懂的图画,告诉大家餐前便后要洗手,水要煮沸了才能喝。   更别提书上面的文字就仿佛有人一边写,一边用尺子丈量了一般,大小间距完全相等。且不同页面上的同一个文字,形状细节全部一模一样,这真的是人能够写出来的东西吗?   皇帝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对青年说:“这些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青年小心翼翼抬起头,目光不经意窥到皇帝的面容,微微一怔。   这位统治秋朝已有二十多年的皇帝陛下,竟然出乎寻常的年轻俊美,完全不见半分的老态。   强健的身躯挺直的脊梁,周身带着无法形容的威仪感,英俊宛若天神般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只有一双眼眸,带着老朽、阴沉与不经意间就会泄露出的冷酷,与外表看起来格格不入。   青年身体一寒,不敢再看,连忙躬身回答:“回陛下,这是草民从梁省等地发现并带回的珍宝……” 第288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大臣们听说这些奇珍异宝竟然出自梁省那种穷乡僻壤之地, 一时只觉荒诞可笑。   然而事实如此,青年的回答与随同他一起前往梁省的仆从如出一辙,大家再三问过后纵然不愿相信也只能相信, 纷纷对皇帝谏言:“陛下,拥有这般手艺的工匠世间少有, 应当来京城为陛下效力。”   “这是气运在庇护我大秋朝,是在借用人手为陛下送来贺礼。”   “世间一切好物都应当属于您。”   皇帝丝毫不在意大臣们的吹捧, 于他而言, 这完全是事实,下令道:“将相关匠人全部送到京城,所有宝物尽数纳入宫中, 一干人等不得私自售卖。但凡发现随意使用相关技艺者, 斩。”   众大臣心喜领命。   等匠人都过来了, 皇帝总会让他们制造东西, 到时候他们想要, 难道还得不到吗?   无视匠人们的意愿随口定下那群匠人们的结局, 皇帝等人继续游览接下来的宝物,从里面看到了玉米与甘薯,以及被山省大夫事先调配好的各种药剂。   玉米和甘薯被人带下去研究了,很快得到回复,说这是一种尚未被发现,但是口感极好的食物。皇帝听后很是不以为意, 他的国家可从来不缺粮食。   药剂拿到了太医院, 太医们研究后很是不屑的回答:“这些名为感冒冲剂、腹痛灵的药粉命名直白,使用简单, 具有些许参考价值。”   只是这样的东西, 他们太医院多得是, 也就那些平头百姓会觉得好用又便宜。   大致看完所有宝物的皇帝坐在皇位上,目光打量着那些即便是皇宫里也找不出的好东西,神色莫测。   一干熟悉他的群臣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妙,连忙上前谏言。   “天下宝物皆归陛下所有,为何梁省的郡守不早早将东西献给陛下?”   “私自扣留匠人大肆敛财,其心可诛!”   “梁省的人本应死绝,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好物?”   “该不会是他们私自勾结术士,窃取朝廷气运,这才会有如此多的好东西!”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外表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皇帝听完众人见风使舵的发言后,面无表情的将他们赶走,叫来了宫廷中的术士。   术士一身雪白长袍,瞧着格外道骨仙风。   皇帝即使再怎么肆意妄为,面对这群帮助他定下了皇位,又为他解决了那么多麻烦,保护他秋朝数百年繁华的术士,态度也是极好的。   他温声询问:“梁省等地,近期气运如何?”   术士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没有随口回答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耐心的占卜了一番,察看了整个秋朝国土上的气运走向,随即面色一滞。   皇帝阴沉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他,见状开口:“怎么?”   术士抬头望向龙椅上的男人,迟疑片刻后回答:“以梁省为中心的各个地区,气运似乎有回暖的迹象,且……”   他顿了顿,用了几分力气才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且有龙气诞生,气运无比雄厚,甚至……甚至胜过了陛下几分。”   胜过几分,分明是完全盖过了才对吧。   砰——   手中的茶盏被人面无表情的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顶着一张年轻面庞的皇帝缓缓的说:“那个孽障,他逃亡的方向就是南边吧。”   术士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仔细算了算,确定道:“是他。”   “气运回暖,也与他有关系?”   术士认真看了看那气运的走向,头皮有些发麻:“……是的。”   何止是有关系,那气运简直就像是被那龙气亲自滋补出来的一样,紧紧缠绕在他身边,隐约有了制霸一方的雏形。   而在那条龙的头顶,似乎还有什么更加无法窥探的东西覆盖着,庇护着。乍一看像是天空,可天空这东西往往代表了天道,难不成是想说对方天命所归,注定会……   术士即使地位再怎么超然,也是肉.体凡胎,被人砍了脑袋就会死。面对前方勃然大怒的皇帝,他根本不敢说出实话,只能小心翼翼的委婉提醒。   皇帝并未过多的为难他,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再然后,宫中下了几条指令,停留在京城将军府的司将军收到皇令赶往皇宫,当天傍晚便拿着皇帝授予的虎符赶往了南方。   咻咻一直有留一个摄像头在将军府,一是为了等待楚沨的出现,二则是看一看将军府里的热闹。   此时看到司将军离开,咻咻与司祁通风报信。   【主人主人,皇帝发现世界之子存在了!】   司祁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吃着布丁,随口说:【他不是早就知道司仪没死么】   布丁是楚沨做的,从其他世界冷藏了放在世界树叶片里带过来的。   如果没有这一口吃的,还有确定自己能够随时离开这个世界去主神领域找楚沨,司祁肯定稳不住。   这都四年了。   咻咻:【是知道,可这次是确定知道了,他还派原主的那个渣爹带兵过来,要杀了世界之子】   【渣爹?】司祁好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了,记起有关原身的记忆,饶有兴致道:【那个司家还在呢?】   看起来是疑问句,语气却是带着调侃的意味。   【还在啊,不过生活过得鸡飞狗跳的】咻咻坏笑道:【自从主人离开将军府以后,司家一大家子约定好,要每人轮流给司仪放血】   乍一听是一个非常友爱的提议,可轮流来,不就代表着司仪没办法彻底夺走一个人的身份,只能永远维持着虚弱的体质,一直好不起来么。   【将军夫人疼爱司仪,担心他身体虚弱,时时刻刻盯着司家的人,深怕他们不肯配合。后来随着司仪的年纪增长,一周喝一次血已经没用了,割肉又太过勉强,只能加快吃药的频率】   【司家人放血的频率也随之增加,慢慢就有人开始不高兴起来,她觉得这群人靠不住,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下一个孩子身上】   司祁啧了一声,吩咐说:【如果她还没有怀上,你把绝育药给她用了。如果孩子已经怀了……等孩子出生后你告诉我,我把他带出来】   他一点不想世界上再多一个和司仪一样可怜的孩子。   【主人放心,知道将军夫人在喝容易怀孕的补药后,司将军暗中把补药换成了绝孕药,已经换了一年多了】咻咻说:【知道将军夫人生孩子是为了弄死那个孩子,司将军和司大少反应都挺抗拒的】   虽然他们做得出来把原主弄死救回司玉的事情,可真要再生一个孩子去一命换一命……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们还没将军夫人那么疯。   原主那个便宜大哥因为和母亲的朝夕相处,清楚自己母亲对司玉究竟有多偏执,为此这些年一直没敢生孩子,就怕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以后被母亲偷走,弄成药给司玉吃。   甚至连他自己有时候也挺担心哪天会被母亲绑走困在院子里,就跟当年的原主一样被压着割肉放血。   司祁离开前说的那番话还是挺有效果的。   咻咻:【多年备孕不成,将军夫人情绪变得极端。将军府的众人受不了将军夫人成天盯着他们放血的感觉,尤其是在他们身体生病不舒服的情况下,将军夫人也会盯着他们必须放,为此私下里和其他司家人说了不少将军夫人的坏话……】   【去年司玉的侄儿刚满六岁,也被将军夫人要求放血,那侄儿的母亲舍不得儿子受委屈,和将军夫人发生了争执,两边闹得很不愉快】   本就是群手指头划破了都会迁怒下人,自小便娇生惯养的一大家子,如今几年来一次又一次亲眼看见刀子划开自己的胳膊,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如果这种付出是一次性的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们未来一辈子都要经历这种事情,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子,都逃不开被司玉拖累,时时刻刻都要被护短的将军夫人盯着。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群长辈疼爱司玉的同时,也十分疼爱自己的亲孙子,如何舍得他们小小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当年司祁手臂上那丑陋狰狞的模样,大家都是亲眼看见了的。   想要开口拒绝,看到司玉那张脸的时候,又说不出我不愿意给你救命药的话,众人只能心里憋着所有压抑情绪,对这件事越发的感觉疲惫。   曾经肆无忌惮夺取原主血液的人,如今亲身体会到了被频繁吸血的滋味,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孩儿也成了需要靠吃他们血肉才能活下去的存在,时间越久,大家越觉得难受。   他们会想,如果你司玉真的乖巧懂事,你怎么舍得我们这么多人因为你而受伤。   不过是丢掉一个将军府少爷的身份,难道我们还会短了你的吃喝,为什么一定要占着这个位置,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吃的药,是从我身上取走的,用我的血练成了,你吃的安心吗?你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呢?   原本和谐美好的一大家子,因为少了原主这个不和谐因素,反而变得越发不和谐起来。   咻咻不高兴道:【然后啊,每次他们埋怨将军夫人逼太紧的时候,总是会跟着骂您几句,说您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不一个人承担所有人的麻烦】   咻咻听着可生气了。   司祁冷笑一声:【还真是不知悔改】   【可不是么!】咻咻气鼓鼓道:【他们还说您这样的迟早会死在外边,不如死在将军府,为司玉付出自己的一条命,他们至少还记您的好。呸!咻咻讨厌那一家子,活该他们被司玉一辈子吸血!】   司祁笑了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你放心,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司祁与咻咻对话后没过两天,一只威武的白雕从高空滑翔而过,稳稳落在了司仪举起的手臂上。   伸手从绑在鸟足上的小竹筒中取出信函,又将白雕放走。司仪快速在纸上扫了几眼,沉吟起来。   当初放任那个商人离开,司仪一行早已做好朝廷会对他们下手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皇帝反应那么敏感,直接派了军队过来。   按理来说不应该反弹的这么厉害……   是意识到其他什么了吗?   司仪将这件事告诉给郡守等人,几个省的郡守县令面面相觑,同样没想到一向昏庸无为的皇帝会反应这么大。   江省的郡守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司先生呢?”   “先生不怎么干涉我们的行动。”司仪回答。   “此事干系甚大,还是请先生听一听吧。”诸位官员对司祁的印象极好,总觉得什么问题交在他手上,都能得到最完美的答案。   哪怕司祁过来以后什么话也没说,光是坐在那里,于他们而言也是巨大的心灵支柱。   司仪便让手下去把司祁请了过来。   司祁过来后看了一眼信函,毫无停顿的道:“朝廷由术士辅佐朝纲,许是察觉我们这方的气运变动,意识到了司仪的存在。”   众官员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露出的马脚。   “术士手段诡异莫测,实在是防不胜防。”一位官员皱着眉说:“若是让他们抽走了我们这边的气运……”   那大家好不容易变好的日子,又要恢复到往日。   司仪询问司祁:“他们能隔空做到这些事情吗?”   “可以,”司祁笑着道:“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敢在主神面前玩世界之力,说他们班门弄斧那都是在夸奖他们。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   司祁:“我可以确保那些随军的术士无法干扰战场的战斗,其余就靠诸位了。”   众人脸上露出笑容,大包大揽的道:“请先生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   司仪同样点头,一脸的无所畏惧。   咻咻小声嘀咕:【世界之子气运惊人,本就无往不胜,再加上有主人在背后帮忙,这场仗当然不可能输了……】   也得亏皇帝手下的术士不知道主人他们的身份,否则这时候早就吓得连夜扛着火车跑了。   秋朝的军队整装待发,朝着梁省等地压境而来。司仪与众县令迅速行动起来,招揽各地的青壮年积极入伍。   百姓们看着衙役们在府衙门前张贴的告示,听着他们念诵上面的内容,议论纷纷。   “朝廷要派人攻打我们,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据说是因为司先生给我们的那些好东西被皇帝看上了,他想把工厂抢走,让我们失去工作,只能继续种地。”   “种地?凭什么?!之前我们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朝廷根本不管我们。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可以过上好日子了,立马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抢走我们的成果,他们根本是要逼我们去死!要让我们世世代代都做他们的奴隶!”   “县令大人要求征兵,是不是想要想要反抗朝廷?如果是这样,我肯定入伍,否则朝廷真要是打到我们家门口,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我再也不想被朝廷压榨了,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参军后官府给保一日三餐,还有薪资拿,整天只需要参加训练就行……我觉得根本没必要给薪酬啊,我甚至可以自带干粮!”   “县令大人对我们太好了……当初我就是被县令大人救下的。”   “去哪儿报名?”   “为什么十六岁以上才能参军?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愚吸畽堆。   百姓们交头接耳,反应格外激烈。   知道朝廷派来的军队过来后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他们一个个表现的分外积极,深怕县令大人真的顺从了朝廷的命令,将一切好东西都上交给了朝廷,而他们又要过回曾经的苦日子。   如果他们当初仅仅只是躲过了灾难,继续过回那种贫穷的生活,他们或许不会想要反抗。   可这一年生活美好的仿佛在做梦,他们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日子在一天天的变好,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够过上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幸福日子。让他们再回到当年的日子?他们宁可跟朝廷拼了!   司仪的征兵计划进行的无比顺利,如何练兵如何制造武器如何带兵打仗,早在他与先生袒露自己未来的计划后,先生就一直在帮助着他,手把手指点他。   司仪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愿望是否能够实现,就像他从来不会怀疑先生的实力一样。   三个月后,秋朝的大军终于抵达渠省边境。   一位副将策马来到司将军身旁,笑着道:“将军,前面就是启晾县了,不如在里面修整数日,再去梁省不迟。”   司将军手下的兵马从接到皇帝命令到率军抵达南方省市,统共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放在司祁眼里看来,简直是龟爬的速度,但搁数百年都顺风顺水没有发生过任何战斗的司将军眼中看来,已经属于近年来难得的苦差事了。   几十天的辛苦奔波,让司将军浑身疲惫,他吩咐道:“你派人去前面的县城,通知那边的县令打开城门,安排好住宿,再让他们拿出好酒好菜招待。”   副将笑了笑,高兴自己终于能够休息,又忍不住埋怨:“这越靠近南边,环境就越恶劣,那风吹得下官面皮都要裂开了,端的是难受的紧。也不知道这边的县令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也不说大鱼大肉,至少得有好酒与美人吧!否则如何能安慰得了这一路上的辛苦。”   司将军呵呵一笑:“偌大一个县城,难道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你只管去,谅他们也不敢把好东西藏着掖着自己享用。”   副将朗声笑了起来,招呼手下儿郎:“都快一些,等下到了县城,将军准许你们吃饱喝足,有酒有肉!”   “哦——”懒懒散散跟在队伍里的士兵们发出一阵欢呼,原本还拖拖拉拉的脚步顿时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还不等他们高兴多久,前方突然冒出滚滚烟尘,乌泱泱的军队从平原的那头出现,一眼望不到边。   随着对面军队的靠近,还挺能到一阵阵雷鸣般的轰隆响声,对面的人脚步整齐划一,气势摧拉枯朽,把压根没有经历过几次战斗的司将军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哪里来的军队?!”顿时慌乱起来的司将军厉声叫喊。   一旁的术士同样面色煞白,连忙拿出器皿测算,片刻后惶然出声:“是梁省各地集结而来的人……”   “他们这些年来连饭都吃不起,怎么可能有这种强悍的士兵!”司将军怒道:“连我精心培育的部队都没有他们那样的气势,这一定是其他国家擅自闯入我朝的军队!”   随行术士脸上一阵空白。   这对面的军队距离自己都只剩下几里地了,你才靠肉眼发现对方的存在,就这警惕程度,还敢说自己是精英部队?   再说你这几个月才从京城抵达渠省的速度,慢得跟旅游一样。真要是敌国军队,人家一个月急行军从边境杀进京城都绰绰有余了。   而且他确实算出对面军队里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秋朝的子民,且自南方而来。   术士又一次强调:“他们确实是梁省等地的人。”   司将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对面的军队无论行走还是持枪,每个动作都是整齐划一,显然经过严格的统一训练,配合十分默契,和他身后走路都走得乱七八糟的军队有着明显的区别。   就是因为区别太明显,才让他格外的无法接受。   梁省等地也就是最近这一年才稍微好过一点的,人家前阵子还在闹饥荒闹水患,也就不久前的几个月气运稍稍有些回暖,可以吃饱肚子。   就这么一点的时间,人家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这不是在狠狠的打他脸吗?!   司将军听着身后士兵们躁动不安的声音,越想越觉得恼火,扯着旁边术士的衣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而且还早早就埋伏在了半路上?难道有术士和他们勾结了?”   术士一阵无语,“您都出发三个月了,一路上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踪迹,他们当然能发现。”   “我——”司将军一阵气结。   他知道以自己这阵仗,只要想打听肯定能打听的到动静,关键是他也没想过人家敢反抗啊!   当初朝廷要拿他们当做活牲献祭,他们压根不敢违背朝廷的命令,反而还觉着自己的牺牲可以给活着的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朝廷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这次司将军过来,还满心想着那群人会俯首称臣,乖乖将一众工匠交到他手里,甚至是主动将那个逃走的皇子绑起来献给他,谁曾想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不过就是弄出了一点琉璃镜和琉璃杯,种出了能填饱肚子的红薯玉米,他们怎么敢大逆不道的和朝廷对着干!就不怕死吗?!   术士在一旁说:“看他们这训练有素的模样,应该是已经做好要与您战斗的准备了,将军千万不可轻敌。”   司将军咬牙切齿:“本将军自然知道!”   术士见状沉默下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只是他相信秋朝的气运会庇护秋朝的皇帝,让他手下的军队战无不胜,所以即使觉得司将军不靠谱,也没准备要逃离,对司将军说:“我会将气运凝聚到您身上,请放心去战斗吧。”   司将军冷哼一声,握紧了腰侧的红缨枪:“众将士听令,给本将军杀了这些乱臣贼子!”   身后士兵躁动片刻,数秒后跟随伍长等人发出呐喊的冲锋声,提着兵器冲了过去。   对面的军队中,司仪冷着脸望着那乱糟糟的人群,有条不紊的下令:“摆龙蛇阵!”   命令顺着传令官的急速奔跑飞快传达到整个军队之中,上万人跟随口号指引飞快组成龙蛇阵型,将这三个月来日夜操练早已融入骨髓里的战斗姿势摆出,口中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朝前大步冲了出去。   对面娇生惯养一辈子的士兵何曾正面感受过这种骇人的气势,冲在最前面的人不自觉放缓了脚步,还未交锋心里已然产生了退意。   恰好一阵东风吹来,刮起一阵疾风,吹起了地上伴随脚步飞扬起的茫茫沙尘,扑向了司仪那边的军队。   远在梁省的司祁抬起头,伸手在半空中抚过,仿佛轻弹那无形的琴弦。   世界之力跨越时空轻而易举扭转了因果之力,本应该迷住士兵们眼睛的沙尘,仅仅只是阻挡了两边人的视线,并未给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阻碍。   与此同时,尖锐的刀锋顺利刺入了对面人的胸膛,那些行军路上根本没有做好迎敌准备,连铠甲都没有穿戴整齐的秋朝士兵发出一声声惨厉的哀嚎,哭喊求饶声迅速弥漫了整座战场。   司将军与术士们停留在队伍的最后方,亲眼看见两方士兵碰撞到一起的画面。其中一方勇猛重逢,气势磅礴,另一方却连片刻的阻挡都做不到,眨眼间被一道道由兵刃组成的三角形杀阵冲的四分五裂,碎成了无数散乱的人群。   包裹着他们的叛军将秋朝士兵围在中间,士兵们无论往那儿跑都逃不出去,几刀下去接连倒地,三五个呼吸的功夫就被收割走了一大片。   司将军看得又气又急,握着长.枪的手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战况怎么会呈一面倒的局势,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他何曾感受过这等逆境,转头正要朝着术士怒喝,眼前突然飞过一口凌霄血,坐在马背上的术士软趴趴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身体不断抽搐。   司将军目睹这一画面,表情空白了一瞬间。接着怒骂一声,弯腰拎起下面的术士,朝着身旁手下大喊:“撤!快撤!!”   咻咻隔着监视器忍不住【额……】了一声,无语道:【这司将军也太没用了吧,好歹十万人对三万人,才刚开始接触呢,这就退了?】   司祁手指拂过半空,不知道多少次挡下本应该出现在己方部队中的厄运,看了一眼咻咻投影到他脑海里的画面,笑了笑:【还真是个窝里横】   与此同时,司仪举着望远镜看到远处代表主将的帅旗后撤,看到司将军落荒而逃的模样,高声大喊:“弓箭手准备!”   话音落下,龙蛇阵前方举刀冲杀的叛军们立马停止追杀的脚步,开始如训练时那样飞快往后缩紧。   意识到敌人不打算追杀他们的京城士兵再也受不了这种被对面人肆意宰杀的感觉,转过身哭喊着四散而逃。   然而他们没能跑出多远,后方一阵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漫天箭雨如大网般从身后飞出,刹那间遮蔽了头顶的天空,根根扎入前方溃逃士兵的身体里。   就像被镰刀划过的稻草一般,奔跑中的士兵们接连栽倒,留下一地哀嚎不已的残兵与尸体。   司仪出发前,曾带着手下士兵进行过数次的模拟训练。当时观战的司祁肯定了他这几个月来的成果,司仪因此设想过自己此行或许会初战告捷。   可直到亲眼目睹对面军队是如何的不堪一击,如何的飞快溃逃,司仪还是有些猝不及防,脑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怎么这么轻松就获胜了?   想归想,司仪没敢耽搁战机,高声喝令:“乘胜追击!”   跟在司仪身边的士兵们手持兵刃浑身浴血,情绪激动又亢奋。   出发前,他们也是紧张的,害怕的,只是几个月来听从长官的指挥做出行动,早已刻进身体他们的身体里,谁曾想效果竟然这么好。   那些传说中的京城人士脆弱不堪,胆怯的仿佛田里的兔子。   想想这些年自己被他们压榨的那般痛苦,想想自己身后等着他带回好消息的家人,所有人口中发出怒吼,举着兵刃凶狠的朝前方冲杀而去。 第289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耗时三个月终于抵达渠省边界的十万大军, 什么事都没干成,就被人堵在家门口杀了个片甲不留。   这个军情仅仅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从渠省送达到了京城。   整个朝堂震惊不已。   大臣们群情激愤, 上书请求皇帝派军绞杀这些乱臣贼子,以卫秋朝国威。   皇帝龙颜大怒, 下令派出三十万大军,连同二十名术士火速前往梁省一带, 同时还派出使臣前往梁省, 要求梁省一带诸位郡守自觉入京请罪,接受惩罚。   可惜气势汹汹的使臣根本没能来得及见到郡守,就被路上听说了消息, 群情激愤的百姓打得奄奄一息, 被人趁夜丢在了秋朝大军的军营门口, 气得皇帝把琉璃碗都给砸碎了。   来者不善的三十万大军, 与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司将军及其手下残兵败将在渠省外不远处汇合。隔着司仪带着他手下兵马挖出来的战壕遥遥相望, 大军发起了勇猛的进攻, 很快被第一波箭雨带走了上千条人命。   随后,好不容易纵马冲过箭雨的第一批骑兵,还没来记得越过面前巨大的沟壑,突然被地上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粗绳拦住了去路。   狂奔中的马匹齐刷刷摔倒了一大片,马的腿骨因为冲速过猛直接折断,跌落在地上的骑兵或当场摔得脏腑开裂, 或是是被后方的马匹践踏踩死。   倒在地上的马身挡住了前进的路, 明显阻隔了大军前冲的速度,又一批箭雨当空落下, 哀嚎声不绝于耳。   被叛军追杀了大半个月, 模样狼狈不堪的司将军望着前方战况, 面色一片铁青,他不断对着旁边摇摇欲坠的术士怒吼:“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们不是被气运庇护,不是会无往不利的吗?为什么!   术士接二连三的倒下,吃力的说:“不…怎么会……”   一位年老的术士操之过急,被气运反噬,身体瘫软在地,声音气若游丝:“……有术士…帮他们,实力…超过了……”   话没说完,人已经昏了过去。   第一次的交锋,以秋朝大军惨败告一段落。   眼看着前方到处都是尸体和重伤的士兵,秋朝将领们再也不敢仗着自己运气好胡乱冒险。隔着上千米的距离与叛军遥遥相望,就这样被堵在了原地,进不得,退也不得。   朝廷那边知道消息后震怒非常,又是加派人手又是运送钱粮,打定主意要让这些谋逆之人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许多京城一带的商人听说消息后,实在是对那些价值千金的琉璃碗琉璃镜心动不已。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话对商人也适用。他们深怕皇帝攻打下梁省后,那些匠人就再也不会对外制作琉璃产品,于是快马加鞭赶往南方,偷偷绕过对峙区域,从其他地方来到梁省,看着里面和传闻中截然不同的繁华景象叹为观止。   深怕这次买完下次就没机会的商人们在这边大肆购买货物,一车又一车的商品被运往了秋朝各地,也让司仪他们狠狠收了一笔笔的关税,靠着那些商品的销售额收获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这些商人不敢明面上销售商品,就走私底下的渠道。那些达官显贵们早就对着诸多珍宝向往已久,眼看旁人都在用,自己当然不甘落后。大把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让那些冒险一试的商人喜不自胜,卖完了手头的货物后,发现皇帝还没打下梁省,竟然再一次壮着胆子去了梁省,然后又发现了许许多多上一次没有发现过的宝物……   等到秋朝皇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惊觉自己不远千里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剿灭国内的叛军,自己身边的手下,却一个个挥舞着银两去叛军那里购买商品,间接增强着他们的实力。   本来朝廷想要打仗,那数十万人在偏远地区每天的粮食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时间久了,再富裕的国库也支撑不住。   相反司仪他们想要吃饭,背后就是一座座的城市,随便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吃个几年都能吃得起,根本不怕打持久战。   此消彼长之下,秋朝皇帝发现自己几十万的大军竟然几个月下来半点寸进都没有,终于意识到事情麻烦了。   可意识到了也没用,现在根本不是他能不能打得下这群叛军的问题,而是这群叛军会不会狼子野心,想要趁机反过来找他麻烦的问题。   若不是宫廷里的术士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秋朝的气运依旧在他这边,且远胜那群谋逆之人,皇帝不一定能坐的住。   无奈之下,皇帝只能让那二十万人继续驻扎在那片荒芜的土地,让他们时刻盯着叛军们的动静。   期间因为粮食运送到那边,路途上消耗的太大,有大臣翻阅了史书,提议可以让那些士兵原地耕种,自给自足。   这个想法很好,但操作起来难度太大。   首先那边贫瘠的土地根本种不出什么东西出来,想要靠它们满足士兵们每天的供给太过于强人所难。   其次这些过惯了好日子的士兵们压根就没有受过这种苦,这边什么东西都没有,没吃的没住的,连喝的水都特别稀缺。离开京城失去当地气运庇护的他们没多久手上脸上到处都是□□涩的风吹得皲裂开的伤疤,什么过敏啊水土不服啊各种症状陆续出现,连可以医治的草药都找不到一根,只能靠那日益减少的药材库存勉强应付,日子过得可谓是苦不堪言。   他们都不知道人在这种地方怎么能活的下去,每个人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迅速疲乏下来。   与之相反的是,在他们对面的那几万个士兵就是活得很好,而且还活得十分满足开心。每天不知疲倦的进行着严苛的训练,呼呼喝喝的喊声吵得他们不得安宁,心里不知不觉也开始畏惧起这些自律又威武,曾经一直被他们喊做贱民的人。   这场对峙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三万人的军队逐渐扩张到了五万,久到秋朝各地已经出现了大量梁省等地的货物,久到一些胆子大的京城权贵都敢跟随商队来到梁省参观,见到了商人口中所说的,那比京城还要繁华的街景。   宽阔平整的车道上,来来往往都是面容白净衣着整齐的人群。   几个身着绫罗绸缎的权贵子弟行走在仆从的簇拥中,不可思议的踏了踏脚底下的路面,又抬头看了看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道路,无法理解的说:“为什么这块石头这般巨大,而且还能打磨的如此平整?”   即便是京城通往皇宫的道路上,也看不见如此巨大的石头铺成的道路,也没有平坦的仿佛纸张一般光滑。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实在是难以想象。   尤其这个地方几年前还是大家口中人人都食不果腹的穷乡僻壤,每个人连饭都吃不起,更别提想要生活富裕。   但现在面前的这一切是什么?   自小生活在京城,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们总觉得自己才是那穷乡僻壤里走出来的土包子,否则为什么两边的房屋座座都有两三层高,外面还奢侈的使用琉璃制作而成的窗户,为的仅仅只是给屋子里增加更多一点的亮光。   商铺里摆放着的东西更不用提,放在京城至少得买几十上百两的高品质书籍,在这里几十文钱就能买一本。哪怕是街边卖菜的中年男子都能抽空拿起来看上一看,偶尔还转头问隔壁商铺的老板某个字怎么念,瞧着比他们这群不愁吃穿的公子哥还要好学上进。   等到住进酒楼里,那种细节处带来的震撼感就更明显了。本该散发着异味的茅房被搬到了屋内,不说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竟然是用来如厕的。   清澈的水只需要对着一个叫做水龙头的地方拧开,就能自动流出来,完全不需要仆从去来回的搬运。自诩见多识广的贵族子弟们对着水龙头围着研究了半天,也没能看出来这水到底是怎么从墙壁里流出来的,他们并没有在屋外头看见哪里有河。   至于那些随意摆放在桌子上的琉璃瓶青花瓷就更别提了,随便哪个拿出去放在京城卖,都能至少卖出上百两的价格,可他们的房费一天也才五十文,店家根本不怕东西会被人偷走,谁让它们在梁省根本不值什么钱。   等他们看到梁省里所谓的学校,所谓的医院,所谓的行政区,他们彻底没话说了。   一开始他们可能还会不满这里的女人肆意行走街头太不检点,控诉这里的女童竟然也能和男子一般入学读书,斥责他们私自打造铁器炼制食盐……   可吃了那名为蛋糕的东西,品尝加了各类香辛料的烤肉,见到了高达七层楼高的办公大楼,又目睹了梁省大夫轻轻松松治疗众所周知的绝症的场面……   这群公子哥越来越沉默,到最后什么傲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距离他们第一次知道琉璃镜的存在,不过两年时间,梁省却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那么再过两年,五年,甚至是十年。   京城还能算是秋朝最强盛繁华的首都,他们还能自称是秋朝最高贵的人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梁省接受了几天现实的毒打,公子哥们平复心情,主动与梁省的百姓交流。   他们第一次知道,所谓的妇女不可随意外出,其实大多只是高门大户里才有的规矩。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以前连饭都吃不起,二十多岁的女性难道真像贵妇人贵小姐一样待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等着人养活?照样要下地,要出门采买贩卖东西,完全没有那么多不能见外男的规矩。   至于小女孩和男性一块读书,就更好理解了,他们这边以前压根就没几个人能读书上学,如今能上学那都得多亏官老爷和司先生愿意免费供读,根本不收大家一文钱的束脩。县令老爷说了,家里的女孩子必须进来念书,不念书被发现以后,女孩的父母就要挨板子,而念完书以后,女孩无论是找工作还是进官府任职,都是没问题的。   虽然秋朝普遍的社会常识是女子无法入朝为官,比起识字更注重女红,可既然官府亲口说了读书有用,百姓们又那么信赖官府,自然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毕竟这年头女红什么的,压根没读书来的有前途,那织布厂一天能出多少货啊,谁还稀罕自己织布。可进府衙只需要动动笔杆子就能拿到不错的薪资。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讲究,所以反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   人家连造反的事情都敢做,还不敢随大流的去读书么?   公子哥们听着周围老百姓们的讲述,心里一边觉得荒诞,一边又觉得,好像确实合理。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合理,一定要在秋朝礼仪与他们之间分一个高低,就现实而言,梁省这两年内的发展已经说明了谁对谁错,反正错的肯定不会是百姓日子过得十分好的梁省……   公子哥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又抱着沉甸甸的心情走。   回到京城后,他们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给了身边的亲朋好友。许多人不相信,也有许多人相信。越来越多的人悄悄进入了梁省,吃着那边远比京城酒楼更加美味的食物,用着看似寻常实则精美到无以复加的器具,品尝着那本应该昂贵无比的糖果,玩着各式各样新奇有趣的棋牌游戏,最后看着那滔滔江水上不断翻滚的大坝与水车深深叹息,再也说不出叛军不过如此的谎话。   事实证明,比起京城,如今发展越来越迅速的梁省,已经不知不觉超越了他们许多。   可偏偏,这么厉害的“偏远地区”,一边做着忤逆朝堂的事情,一边又按兵不动的自顾自发展,完全无视皇帝等人越来越焦躁不安的情绪,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很多人一边嘴上说着“我朝气运鼎盛,不惧任何外敌”,一边又下意识的不再将梁省一带的人视作本朝的臣民,而是一个威胁巨大的,随时都可能将秋朝吞并的邻国。   甚至梁省等地的百姓,自己也不想再自称为秋朝人。   他们一开始会说自己是梁省人,后来又觉得自己没有住在梁省说这话很奇怪,就说我们听司先生的,是司先生的人。   再然后说着说着,就成了我们是司国人,一口一个你们秋朝我们司国,言谈间还对自己是司国人十分的引以为荣。   司祁和司仪的名字随着司国的崛起越传越广,有关这对师徒的事迹正式进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没人知道司祁是谁,从何而来,包括将军府一家也从没把司祁和从他们家逃走的那个瘦小子联系在一起。   倒是有关司仪的身世,在梁省郡守等人的有意宣扬下被公布了出去。   皇家血脉,气运惊人,出生后被父皇觊觎试图强行夺走他的命格,被关押在后宫中长期遭受非人的虐待。   六年前被司先生发现后救走,被先生收为了徒弟,几年来兢兢业业,为司朝百姓作出了不少的贡献,救下了无数条生命。   如今司先生隐在幕后,平日里鲜少露面,有关司朝的大小政策,乃至于一开始与秋朝的战斗,都是司仪这个学生亲自出马解决。   别看他年纪小,本领却足够可靠,学识渊博性格沉稳,深受诸位郡守、县令们的爱戴。   很多人基本上已经默认司仪就是司朝未来的皇帝。除了对权力丝毫不感兴趣的司祁,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就这样,在两国对峙的第三年春天,实在是不想再耗下去的皇帝派人与司国和谈,约定将梁省一带地区全部划分给司仪管辖,以属国形势存在。作为代价,司仪不得派兵入侵秋朝领地,每年需要定期上供足够的贡品,且不得将特产商品售卖给商人只能全权交给秋朝销售,还得将执掌相关技艺的匠人师傅送到秋朝与秋朝分享他们的一应知识。   皇帝写下这些条例的时候,自觉格外耻辱,简直是丧权辱国都不为过了。比起割让那么一大片的土地,他拿点小东西怎么了?秋朝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愿意要那是属于他们的福分,是给那些东西增加一层皇权的光辉。   然而司仪等人听完使臣的复述后,面无表情的仿佛一座座冰山,挥手叫人直接把那浑身都在颤抖的使臣给拖下去扔到了门口。   使臣心里苦啊。   皇帝想要拿曾经压榨到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荒芜之地,跟人家换那么多可以带来无尽财富的好东西。还要拿走人家的销售权,断了人家财路。又让一个实力完全势均力敌的国家,自愿当你的属国,每年给你献上供品,你咋想的这么美呢?   听完使臣委婉的劝解,皇帝气得掀翻了桌面上的东西。更气的是,他连派兵攻打司国,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皇权不可冒犯,他都拿司国毫无办法。被一众毫无骨气只懂得溜须拍马的大臣们好生劝说了一番,皇帝把和解书改了又改,改的他七窍生烟恨不得拿刀砍死那群乱臣贼子,使臣这才拿着皇帝的圣旨前往了司国。   这次秋朝皇帝说的话就正常多了,他承认司国的存在,将一应土地尽皆割让给司国,允许两国通商只是秋朝有权利找商人收一笔巨额的关税,唯一的要求就是司仪不得冒犯秋朝的国土,否则两国直接开战。   秋朝这话说的也是很有底气的,毕竟他们数百年的历史经验摆在那里,气运就是这般强大这般的不讲道理。他们不信自己的部队在司国那种气运衰败的地方占不到便宜,在自己国家的国土上还能占不到便宜,司国要是真过来找他们麻烦,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司国士兵。   司祁能理解他们的自信,在他们眼中看来,他们有他们自信的本钱。   咻咻之前还挺疑惑的:【主人,为什么您不直接操控世界之力,将秋朝的气运都转移到咱们这边来呀?】   司祁那时候是这么说的:【我想让这个世界的人再也不相信气运不依赖气运,怎么还会通过操控气运帮助司仪他们。这不是让他们心存侥幸,觉得气运其实是可以信赖的,只不过需要交到可靠的人手里吗?】   目前司国的百姓恨死了术士,无比笃定气运就是个害人的玩意儿,也认可司祁他们人定胜天的理论,一心只想着靠着自己的本事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生存。   甚至秋朝的很多达官显贵,现在也在心里面嘀咕术士是不是并不可靠。否则为什么司国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发展的那么快速,而且还在和秋朝的对峙中占尽了便宜。   术士自己也是百口莫辩,他们的理论没有错,但奈何司国人太争气,一手烂牌打得极好,而你们秋朝人过惯了好日子都被宠废了,即使起点再好也比不过人家草根一路逆袭,这能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其实也很害怕司国的强大,毕竟人家司国未来的君主曾经被他们折磨了那么多年,他肯定恨死了术士。假若秋朝战败,他们这些术士一个个的都别想有好下场。   甚至别说司仪,就是那些被他们当做牺牲品的司国百姓,都能一人一口把他们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恨。   许多术士看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些人做错了。胡乱滥用气运非但不会帮助到大家,反而只会自食其果,加速家国百姓的死亡,只是他们后悔也晚了。   术士里面多得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刽子手,他们的心已经被腐蚀,如今除了一条路走到黑,别无他法。   司仪没有理会秋朝皇帝的和谈请求,自顾自的发展势力。皇帝总算看明白司仪他们是铁了心的要造反,要谋权篡位,要他这个皇帝下台。再也不管啃不啃得下司国这块硬骨头,下了死命令,要让司将军等人攻破司国,将司仪、司祁以及一众逆臣通通杀死。   战争一触即发。   司仪与郡守等人对此早已等候多时,多出来的三年时间足够他们做很多事,将研究出的□□炸药送上战场。   秋朝皇帝自以为会持续数月乃至于数年的战争实际上并没有僵持多久,早就想要报仇雪恨的司国士兵们手持锋利武器身披坚固铠甲冲向战场。   他们身后有巨型弓.弩坐镇,前方有凶猛火药破城,再加上司仪这几年通过商路安插进秋朝各地的人手,帮他收买人心,打开城门,安抚民众。   司仪等人只用了短短两个月就率军杀进了京城,在那里见到了面色铁青,被身旁士兵跪压在龙椅前动弹不得的皇帝。   看着皇帝的那张脸,司仪原本沉稳的步伐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   囧,突然发现司仪名字里如果加上自己的国名那就是司国仪。 第290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怎么, 怎么会……   他家先生心心念念寻找多年的伴侣,怎么会是他的父亲,是他这些年来日日夜夜恨不得亲手杀死的人!   司仪心神大乱, 恍惚间似乎看到对面地上的人大喊大叫说了些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听清,只是仓促间猛地拔出刀, 快步上前,举起刀刃要将人脑袋砍下。   皇帝吓得瘫软在地, 恶臭味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司仪难以忍受这样的家伙竟然能占据他先生的心, 恨不得将这人碎尸万段,将他挫骨扬灰。   刀锋落下的刹那,司仪想起先生平日里思念楚沨时露出的神情。   千钧一发之际, 落下的刀锋险险错开了皇帝的脖颈, 只是割破他的龙袍, 在他胸前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线。   司仪手掌死死握紧刀柄, 他不想先生因为这人的死感到悲伤, 更不想先生因此恨上自己。   为此, 他宁可放弃复仇,以换来一丝回旋的余地。   皇帝发出一声惨叫,狰狞着神情倒在地上,又是怒骂,又是求饶,泗涕横流的模样让在场一众士兵皱眉不已, 心道怨不得他们曾经日子过得如此艰苦, 都是因为皇位上的人德不配位。   司仪注视着对方,不知道多少次控制自己不要用刀刮烂这个人的脸。一旁郡守等人提议让他亲手斩下这昏君的头颅, 以绝后患, 被他面色铁青的拒绝了。   谁都不知道司仪之前那么仇恨秋朝皇帝, 见到人后却反而要手下留情,只是司仪这么说了,他们也没勉强,听令顺从了。   皇权更替,多得是事情要做。所有人都很忙,就连司祁也被请了出来,去处理一应大臣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棘手事务。   本来应该挑起大梁的司仪在这时却表现的十分古怪,许多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老人都发现他的状态不对,询问司仪本人无果后,私下里悄悄找到了司祁,希望司祁能劝说司仪一番。   谁知那云淡风轻,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司先生,竟然也有点点不对劲。   司祁魂不守舍的答应了大臣们的请求,快速解决了最难应对的几个问题,在咻咻的指路下主动找到了司仪。   咻咻这些年一直都有跟在司仪身边,间接的保护他,所以咻咻第一时间跟着司仪看到了皇位前那个男人的脸,发现这人竟然与主神大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大呼小叫的飞快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司祁,司祁如遭雷劈,在那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却又被周围一众大臣围着,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到空闲。   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司仪。   司仪看着面前破门而入的先生,看到先生焦急冲动的模样,身体变得无比僵硬。原本聪明伶俐的脑袋里此刻一片浆糊,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还有就是深怕先生被人夺走的痛苦。   可在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甚至是大逆不道的想要用权力威胁司祁,让司祁不要走,他愿意留那个昏君一命时……司祁几个大步扑到了他面前,手臂死死拥抱着他,声音微颤。   “是我,是我的错,都是我……”   司仪还是第一次被他爱慕着的先生如此拥入怀中,原本青白交加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一只手放在半空中,想要触碰,又不敢触碰。   “我应该早一些来到这个世界,我让你受了太多的苦……”   司仪脑袋里嗡嗡的,他听不明白司祁在说什么,只是隐约意识到他的先生并没有因为那个人而讨厌他,更没有偏心那个人跟着那个人走,反而选择了他!曾经被人虐待的痛苦远没有知道自己会失去先生要来得让人心如刀割,但他知道自己此刻失而复得。   手掌用力扣住了先生的身体,司仪将人紧紧拥抱着,哑声说:“先生,您没错,这不是您的错,是皇帝的错,是术士的错……您不要责怪自己……”   “不,不……”意识到面前人的身份后,司祁再也没有了那些伪装,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楚沨时楚沨的样子,司祁痛苦的快要窒息。   咻咻舍不得司祁这样难过,忍不住跟着掉眼泪,呜咽着说:【呜呜呜主人不要难过,您不知道主神大人就是世界之子……】   怪就怪那狗皇帝做事太恶劣,无论司祁还是咻咻都没有把他和楚沨联系到一起,更不会特意去看一个恶毒的反派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与自己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   司祁想起自己这些年拒绝司仪时的冷漠,越想难过,他吻了吻司仪露在面具外的嘴唇,与他说:“我明明察觉了的,我怕弄错一直不敢承认……”   司仪感受到唇瓣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激动到脖子瞬间涨红,结结巴巴的说:“我,先生,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司祁深呼吸一口气,解释道:“那狗皇帝是你父亲,样貌本就与你有所相似。他夺走了你的寿命、骨骼,吸收了你的一切存在,样貌更是会不断向你靠拢……”   如果并非血亲,比如说司玉想要夺走司祁命格,那司玉就会在保留自己容貌特点的情况下,样貌越来越向着司祁靠拢,变得更像司家人,任谁一看都相信司玉与司将军司夫人有血缘关系。   而父亲夺走儿子的命格,会让父子本来就相似的面容无限朝着儿子的长相贴合,甚至长得与儿子一模一样。   司仪身体一僵,他还从来没听说过竟然会有这种事情,不敢置信的说:“所以,所以我才是……”   司祁用力点头:“是你,一直是你,我在找的人是你,你是楚沨。”   司仪心脏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误以为会失去先生的痛苦,突然转变成了心心念念之人其实早就爱慕自己,任谁都无法反应这突然之间的惊喜。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遇上这么好的事情,他担心自己是在做梦。   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司祁摘掉了楚沨脸上的面具,对方没有自己熟悉的容貌,可无论眼神还是气质,都是他喜欢的,喜欢了一辈子的。   他轻轻吻在爱人的嘴唇上,珍而重之的感受着楚沨的存在,感受着他的激动与紧张。   许久后,唇瓣分开,司祁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楚沨通红的脸,笑道:“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   “不是的!”楚沨早就想说这些话了,着急道:“先生没有亏欠过我任何事,您从来没有主动伤害我,您一直都在帮助我!”   “可我没有为你做的更多……”甚至一直在当撒手掌柜,害怕移情别恋所以主动拉开距离。   “这是您的错吗?您又不知道我是谁!”楚沨根本不想听到喜欢的人自我谴责,他用力握着先生的手,这是他曾经想做却根本不被允许做的事情,现在他做到了,心里只剩下了欢喜,低着头说:“我不知道先生为何会知晓我长大后的相貌,我只知道先生愿意喜爱我,接受我,我就心满意足,以前的一切都没关系,我知道先生有先生的顾虑。”   司祁仔细看着楚沨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揪了揪楚沨的脸颊,“你怎么变得这么好欺负。”雨吸湪队。   “我只给先生欺负。”楚沨一眨不眨望着面前的男人,“先生,您欺负我吧,我想被您欺负,您对我怎样都好,只要您别离开我。”   司祁眉眼弯弯笑了起来,他从未在旁人面前笑得这么开怀,可如果是楚沨就没关系。   楚沨痴痴望着他,他发现自己知道了先生新的一面,而他还想知道更多更多。   司祁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别和我说您,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叫我小祁也没关系。”   楚沨紧张的不行:“我怎么能这么称呼……”   司祁朝他眨了眨眼,“我确实是比你要小的。”   楚沨不解。   司祁:“你看。”   青年的身影不断变矮,变小,从明显的成年人体型,缩小到十五六岁的年纪。   楚沨僵硬在原地,好半晌忘记了呼吸。   他低着头,讷讷看着面前穿着大人衣服的少年,不可思议道:“您…这,我……”   “都说别用您了。”司祁一只手点在楚沨的嘴唇上,笑得格外开心,“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才八岁,八岁小孩怎么教人呀,所以就变成那副模样了。”   楚沨看着面前少年很是傻眼,咽了咽口水,强行接受了这个现实,“怪不得先生这么多年,外貌一如既往的年轻俊美,没有一丝改变。”   只是……这么小的先生啊,八九岁的时候那该有多可爱啊,他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他好奇道:“先生,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知道术士手段常人无法理解,可像司祁这样随意变换外貌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司祁想了想,也不和楚沨瞒着,直接道:“我这个不一样,属于修仙手段。”   “仙?”楚沨觉得这个字与自己的先生分外相配,他的先生可不就是缥缈若神仙么。   司祁:“当初我去找你,其实就是用传送阵直接进入的皇宫。那些种子也是我去世界各地搜集而来的。”   楚沨想起前些年发生在先生身上的诸多奇妙之处,恍然大悟。   “那先生这么多年以前就在找寻我,是因为……因为您知道我就是您的命定之人,是您的伴侣吗?您说我失忆又是……”   司祁威胁道:“你要是再说您,我就亲你了。”   楚沨非常大逆不道的动心了,差点想自己干脆一辈子都这么称呼为您好了。   司祁看出楚沨意动,哭笑不得:“行,你要是再说您,我就不亲你了。”   楚沨小心翼翼瞅了瞅司祁,少年表情生动活泼,一点不似往日的平静内敛。   先生应该也是很开心的吧,毕竟他这些年一直在找自己,如今终于找到了。   司仪壮着胆子说:“那我说一次你,先生就亲我一次。先生其实也很想要我的吧,我可听nin…听你当面对我说过无数次了,你有多爱我,多喜欢我……我刚才说了两次你,所以先生要亲我两下。”   司祁瞪眼:“你怎么变得这么坏心眼!”   “有关先生的事情,再怎么坏我都能做得出来。”楚沨厚颜无耻道:“先生之前还说要弥补我呢,现在连亲我一口都不愿意。”   “你不是说你不要吗?”   “我现在要了。”   司祁又好气又好笑,肩膀撞了一下楚沨,与他打闹。   闹着闹着,身体靠着人胳膊时,司祁实在是经受不住心里的想念,目光和楚沨对视后,不由自主的踮起脚尖亲了上去。   楚沨克制不了这种浅尝辄止的勾引,一把将人搂住,又舔又咬,闭着眼细细品尝了心爱之人的唇瓣。   过了好久好久,他抱着司祁低声呢喃:“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司祁面颊粉红,呼吸有些不稳,靠在楚沨的怀里:“你自然是。”   “那你之前为什么叫我楚沨?我明明叫做司仪。”   司祁反问:“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会给自己取什么名字?”   司仪迟疑了一下:“……我不想跟那个人姓,或许会跟母姓。她当时想要救我离开的时候,唤了我一声feng儿,或许就是您写出来的那个沨字。”   “你母亲姓楚?”   “我不知道。”   司祁:“京城姓楚的人家并不多,我逐一找过,没有你的母家。或许他们已经被皇帝……”   “嗯。”楚沨抱着司祁,低声道:“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司祁轻轻拍着爱人的后背:“当然,我也不会。”   楚沨心里有好多疑问:“你真的只有十五六岁么。”   司祁:“对。”   “不是神仙?不会离开这里回到仙界?”楚沨用力搂着他。   “你是有多怕我会走啊,”司祁好笑道:“不是神仙,是和你一样的凡人。之前和你对战过的司将军你还记得吗?他就是我这个身体的父亲。”   楚沨讶然:“他?”   那个交手不到一刻钟就吓得落荒而逃,半点风骨都没有的家伙?   那种人竟然能生出如先生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   司祁耐心和他解释:“当年我流落在外,另一个孩童顶替了我的身份……司家喜爱他,如皇帝对你一般对我下手,想要夺走我的命格,我就离开了那里……”   楚沨抱着司祁的手一紧:“他们怎么敢!”   “别担心,他们这些年并不好过。”司祁安抚地拍了拍楚沨后背,笑了起来:“那司玉的命格会帮助他不停汲取司家人的气运,掠夺他们的生命力。司家这些年内斗的厉害,一直没有新生儿诞生,我当初没有直接对他们动手,也是不想轻易放过他们,便让他们在那里互相折磨。”   楚沨仍觉不够:“可他们伤害过你。”   “是,”司祁点头,笑得坏坏的,“所以你帮我教训他们好不好?”   楚沨果断应下。   *   司仪等人攻破了皇城,意味着司将军等将领彻底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   本来他们就被司仪他们一路追着打,事到如今再想反抗属实没有必要。   比起如何为皇帝报仇,他们更在意的是新皇登基以后,会怎么处置他们。   而他们,又该怎么讨好现在的皇帝。   总归司仪依旧是皇家的血脉,他们这也不算是归顺敌人,只是选择了更适合的主子。   朝廷大臣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方设法试图交好司国的大臣,面见未来的帝王。那些跟司仪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打过仗的人倒了霉,以前两军对阵的时候,他们对司仪可是半点没有客气,什么话都敢喊出口。   现在想想,那些话简直就是一道道催命符,就等着回头要了他们的命。   司将军带领士兵浑浑噩噩回到将军府,外面乱糟糟一片,百姓们紧锁房门不敢外出,从司国一路打到这里的军人们一边巡查京城维持秩序,一边忍不住和身边同僚嘀咕:“京城就这样?”   “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还不如咱们刚刚建设起来的江省……”   “马路好窄啊,石板也不平坦,这马车要是从上面路过,车里的人不得被颠死。”   “我看那些王公贵族平日里一个个骄傲的很,结果就住这种地方,还说自己有多了不起……真是笑死我了。”   “还是我们的司先生厉害。”   “没看秋朝的那些商人抢咱们的货物都快抢疯了吗,他们还说这些东西只有大人物才能买得起……”   “以后可没有秋朝了。”   ……   听着外头士兵们的对话,从墙角小心缩回脑袋的司家仆人一脸苦涩。准备转身与聚在一起的司家众人汇报外头的情况时,司将军刚好带着士兵风风火火回到家中,满身狼狈的模样看得众人心惊不已。   管家连忙命人送来干净的帕子给司将军擦拭,司玉温顺的给司将军倒了一杯茶,司将军没心情喝茶,烦躁的坐在位置上,神色颓唐。   “你回来了。我听到外面那些司国的士兵喊话,咱们难道……”   败了两个字没人敢说出,可谁都能从司将军脸上看出结果。   一颗心沉了又沉,现场一片死寂。   恰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嚣声,司将军的手下连忙出去打听,回来后说:“司仪下令士兵抓捕术士,还让咱们如果有私藏术士的立马交出来,与术士有关的物品、仪式全部要扔掉停止……”   旁人还没什么反应,将军夫人猛地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尖利着声音大喊:“凭什么!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让术士——”   “你给我闭嘴!”司将军用力一张拍在桌上,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打得跳了起来,洒出一堆茶水打落在桌面上。   没有人在意这个细节,司将军赤红着眼睛,胡茬长满了下巴,竭力压低声音震怒道:“你是想我们一家都去死吗?啊?!”   旁边早就看将军夫人不顺眼的诸位妯娌翻着白眼,阴阳怪气道:“可不就是巴不得我们去死,好给她宝贝儿子换命吗?”   司玉听后红了眼角,难过道:“婶婶……”   “诶,你可别哭,免得你大哥你叔叔又要说我针对你,私下里磋磨你了。”女人翻了个白眼。   她嫁到将军府不过几年,一开始也和丈夫他们一样,格外喜欢这孩子。可后来她发现丈夫手臂上竟然布满了许多疤痕,且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新增一个伤口,身为发妻的她如何不会心疼,免不了问上几句。   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女人虽然能接受,可免不了会感到介意,就稍稍说了司玉两句,委婉的询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公布身份呢,这样大家都不用因为你而受苦了。   结果当天下午她丈夫她侄儿司家的诸位长辈全部找到了她,让她跪在大堂中,和司玉道歉,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活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可她真的只是私下里与司玉提了一嘴而已!   她心里觉得委屈,想找司玉帮忙说话,毕竟司玉一贯温和,只要他说没关系,原谅了她,她就能好过一些。可结果呢?司玉全程都在那里用最无害的话语最委屈的嘴脸,说着一句句把她往深渊里推的话,那时她才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年外表有多纯洁,内心就有多可怕。   是啊,如果司玉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孩子,他怎么会在知道真相后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下那些用鲜血炼制成的丹药,怎么会因为“不忍让娘亲伤心”这种原因,就真的从来不在外坦白自己的出身。   自那天起,她彻底看清楚这个家有多疯魔,私下里打听了许多有关司玉的事情,知道司玉大哥说过“要不你们再生一个”这种话,只觉得浑身冰凉。   假若她生了孩子,那孩子会不会成为司玉的牺牲品。这群族里的长辈,会不会强行夺走她的孩子,让她的孩子替司玉去死?   哪怕她能够勉强保住孩子的性命,可她孩子长大以后,是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小心会有人把他杀害,是不是也要如他父亲那般,定期给人放血?   她越想越害怕,私下里便让丫鬟给她抓来了避孕的汤药,定期喝着。   她的婆婆公公不是没有因为这件事给她使脸色,嫌弃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孩子,她全都忍了。   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更何况生出来的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那何苦要生?   没看司玉的大哥成亲多年,也一直没有子嗣吗?她不信这群人心里没有和她一样的想法。   随后第二年,第三年,偌大的将军府,竟然一直没有新生的婴儿,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的丈夫私下里找到她,冷着脸质问她是不是喝了避孕的汤药,她承认了,并且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说明了原因,还扯过男人满是刀疤的手臂,质问他是不是想要生出来的孩子也如他一样有着这样的手臂。   男人沉默了。   此后再也没有对女人说过这个话题。   女人只是讥讽的笑笑,对他说:“也是,你有司玉这个孩子就够了,哪儿还需要自己的亲生骨肉。”   男人气得将整个卧室都狠狠砸了个遍,女人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发疯。   自那天起,男人对司玉的态度变得冷漠了几分,而他并不是首例,未来几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司玉有意见,而护犊子的将军夫人也因此和许多人撕破脸皮,吵架那是常有的事,像今天这样逮着机会就刺上几句更是常规操作。   别说她们说话的人心里不痛快了,就是从来不打嘴仗的几个男性在一旁听着也很是恼火,谁会喜欢天天生活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火气自然格外的大。   可火气大,等到司玉要吃药的时候,他们还是得乖乖撸起袖子,任由那尖锐的刀刃割破自己的手臂,看着那鲜血一点一点流进那仿佛一辈子都填不满的碗里。   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明明他们只是想保护好一个晚辈,甚至连自己血亲的性命都能够毫不犹豫的牺牲。如今却又因为这个晚辈,让他们家不像家,连一个和和美美的生活一个承欢膝下的孩子都无法得到,自己还得时常受着这刀割之苦。 第291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司家的人后悔了。   可后悔也没用了。   割开的刀口即使愈合也会留下疤, 就像做出来的事情不可能时光倒流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如今新皇要拿术士开刀,禁止一切与术士有关的事物,他们无法再收集血液拜托术士炼制, 司玉到底还是得脱离将军府,否则光是有血也没有用——难道真的要让他们冒着被皇帝治罪的风险, 去给司玉炼药吗?司玉并不是只有这一条活路可以走!!   早就看司玉不顺眼,甚至连孩子都不敢生的诸位终于松一口气, 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与之相反, 早就对让司玉成为自己亲生儿子一事产生执念的将军夫人气疯了,不停拍打桌面捶打自己的身体,哭喊着说:“你们就是不想救我家玉儿, 就是舍不得自己的那点血!如果我的血能有用, 我哪怕浑身鲜血流干了我也愿意!!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玉儿是那么的爱你们啊!!!”   几个男人面色铁青, 好歹克制着没有和将军夫人这个女性计较, 其他妯娌却是彻底忍不了了, 怒喊着扑了上去:“你家玉儿是人,我家孩子难道就不是人了吗?青冉才六岁你就要拿刀子往他身上割,你有把他当成自己的晚辈吗?!”   司将军看着面前乱糟糟的一片,本就烦躁不已的情绪越发疯狂,他一把扯开几位女性,狠狠一巴掌甩在尖叫怒骂不已的妻子脸上, 将人打得脑袋歪在一边,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子。余口惜口蠹口珈。   而司玉就在一边梨花带雨的小声哭泣着, 扯了扯哥哥的袖子, 低声说:“哥哥, 是玉儿做错了吗,哥哥您别生气,劝一劝爹娘吧……”   这个自小疼爱弟弟的大哥看着妻子在一旁冰冷的眼神,实在是忍不了了,他对司玉说:“我生什么气?我要气也是气我自己不识好歹!你确实做错了,你根本不用找我哭,你直接去找娘,让娘同意公开你的身份,和你脱离母子关系,娘什么都听你的,你求几次她难道不会答应?”   “司青远!!!”将军夫人捂着红肿的脸颊,尖锐的嗓音刺痛着人的耳膜:“你这个畜生,你怎么和你弟弟说话,你就这么向着这些外人?!你还有没有良心!!”   司家大少神情僵硬无比,梗着声音说:“是,我向着外人,在您心里,连我都是外人!您就司玉一个儿子是吗?您有注意过我这些年被划了多少刀吗?您根本不在意!”   “那你死了吗?你死了吗?!”将军夫人完全不顾司家大少的心情,流着眼泪控诉:“我要司祁的命,可我要你的命了吗?我只是让你给你弟弟放一点血而已,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一旁的大少奶奶气得直翻白眼,司家大少低着头沉默的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气,对将军夫人说:“是,我就放一点血而已。”   他低头摸了摸两条胳膊,上面丑陋的刀疤凹凸起伏,六年来绷带几乎没离开过身体,旧的伤口好了又添新伤,可这一切对他母亲而言只是一点小事,他母亲甚至觉得没有要他的命已经对他非常好了。   当初那个被所有人围堵着,逼迫着,压着脑袋想让他死的司祁,他的亲弟弟,应该也是这种心情吧?   不,怎么会是这种心情,明明是比他们更绝望,更痛苦,更孤立无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帮着一个外人想要了他的命,对着他的身体千刀万剐……   他越想越觉得难以呼吸,崩溃的蹲下身子,抱着脑袋,发出哽咽的哭泣:“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司家大少的突然崩溃,看得在场不少人神情一滞。   几个曾经亲手逼迫过司祁,还被司祁狠狠踹了几脚的长辈板着脸,吩咐下人:“把大少爷带回去。”   没有人主动提及司祁的名字,就好像至今从未有人亲口承认自己犯错一样。   将军夫人恨恨看着面前这群人,那目光,就仿佛将他们当成了亲手迫害他们母子俩的凶手一般,充满了仇恨。   每个被将军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的人心里都是分外的不爽,连带着对躲在将军夫人怀里的少年也厌恶了起来。   这都十五六岁可以成家立业的人了,还什么事情都只知道躲在大人怀里。说他单纯无辜,可就他这做什么事情最终都只对他有利的行事风格,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吗?   将军夫人揽着司玉离开了乱糟糟的大堂,抹着眼泪,对司玉说:“玉儿莫怕,娘亲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还记得娘和你说过什么吗?当年那术士一看见你便说,你以后会给将军府带来莫大荣耀。他们都是短视的,忘记了你的好,对你这般无情,等日后玉儿康健,定要叫他们后悔。”   司玉挽着将军夫人的手,温声细语道:“娘放心,玉儿一定孝顺您,不会让娘失望。”   将军夫人感动的握着司玉的手:“好玉儿。”   司玉垂眸:“玉儿只是不想娘亲与叔伯爷奶争论,每每想起他们为玉儿的付出,玉儿便很是自责。”   将军夫人不高兴道:“你是他们的晚辈,他们保护你是应该的。若不是他们当年放跑了那孽种,玉儿如今早已康复,何必日日受病症缠身。”   司玉不动声色的道:“娘亲还记得哥哥?”   “他可不是你哥哥,”将军夫人不满道:“那没良心的东西,宁可一辈子东躲西藏,保全他那条烂命,也不肯救玉儿,若是娘发现他的下落,定让他好好尝尝苦头!”   司玉轻声说:“娘您别生气……”   ……   将军夫人走后,留下一地的烂摊子。将军府众人本就因为司将军的战败,秋朝的皇权更替而担忧不已,被将军夫人这么一折腾,原本便烦躁的心越发暴躁起来。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若是将军府败落,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小玉,难道还能有好日子过!”将军府的老太爷重力一敲手中拐杖,对着司将军愠怒道:“若是让她私下与术士碰面,被司国君王发现,所有人都要跟着她倒霉!”   司将军面色难看:“是我以前太惯着她了。”   司将军的弟弟询问:“那司国真就这般强大?”   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一路攻至京城,快到京城的权贵都没反应过来,敌军已经到家门口了。   司将军无比颓唐:“你没在战场上,你不懂。”   问话之人抿了抿唇,不甘心道:“可我们秋朝的气运……”   “气运鼎盛又如何,”司将军疲惫道:“那个叫司祁的司国国师说,术士只是将未来的收获全部挪到了现在,以前我们享了多少福分,以后便要偿还多少因果。司国并非是依靠术士发展起来的,原因你们清楚,结果你们也已看到。”   众人一阵沉默。   “识时务者为俊杰,”司家老太爷沉默片刻后道:“大难当头忍辱负重,及时服软,许还能为将军府某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远处的大门猛地被撞开。铠甲碰撞声响起,隐约传来喝令抓捕的声音,在场众人面色齐齐一僵,片刻后无力地低下了头颅。   司将军从位置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着,试图给自己留有最后的一丝体面。   当手持武器的士兵闯入大堂,司将军上前,无需士兵开口,主动束手就擒,身后司家众人默默看着他被抓。   然而下一秒,士兵们将他们全部包围起来,众人惊怒交加:“你们要做什么?!”   为什么连他们也要被牵连?!   很快的,秋朝的诸位大臣尽皆被捉到了朝堂之上。司家一众面色惨白的被推搡着来到大殿之上,左右观察,发现除了他们一家之外,包括其他与司将军一同迎击司仪的将军,都没有被殃及家人,心中又是忐忑又是不忿。   ——凭什么?   司祁的大哥,司家的大少爷本还沉浸在懊悔之中,此刻行走脚步突然一顿,脑海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来,心脏飞快跳动。   “快走!”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不满地推了他一下,司家大少狼狈的踉跄几步,低着脑袋,来到了大殿中央。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群身穿长袍,面色惨白的术士们。   偌大的殿堂上,除了偶尔想起的士兵警告声,没有人敢说话。   每个人表情都难看到可怕,偶尔会将目光放在身旁的同僚身上,想看看他们是否有好的主意,然后便发现不远处成群站着的司家一行。   也不知道这家人犯什么事了,被司国的皇帝这般关注。   此时龙椅上的人还没有来,只有司国的士兵将整个大殿围满。   片刻后,一群人从大殿侧方走了过来。他们神色轻松,脸上带着笑容,身上穿着与秋朝官僚服完全不同的制服款式,风格统一,新颖亮眼,行动格外方便。   这群人目光明亮,体型修长,站在那群大腹便便神情瑟缩的秋朝官员对面,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们说话没有秋朝朝廷上常见的官腔,相处时也不带过多的客套,此刻正对着身上的事务讨论的十分热烈,很多话明显是有关国家建设的,可这群世代为官的秋朝官僚却发现自己大半都听不懂……   一些自以为新皇登基以后,能靠多年为官经验稳稳当当留在朝堂之上的官员额头冒出一层层细密的热汗。   这司国似乎与他们秋朝有很大的区别……   也是这个时候,两道身影从前方出现。曾在战场上亲眼目睹过司仪样貌的众将军立马绷紧后背,低头站好。一旁官员见状飞快收敛声音动作,大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着新皇发话,然而新皇一走上龙椅,俯瞰下方一群人的头顶,皱眉:“怎么只能这样讲话?”   秋朝大臣们心中疑惑,心道不这样讲话还能怎么讲。下一刻,司仪说:“给各位大人搬一张椅子过来,大家都坐着。”   众秋朝大臣一脸懵逼,甚至想抬头看看说话的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习惯了与司仪一起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围着桌子面对面讨论事情的诸位司国大臣们安静片刻。有人出言委婉劝说,被司仪拒绝:“我们司国没有一言堂的毛病,日后我会将这龙椅撤下,恢复成会议室的样子,今天暂时先这样吧。”   诸位司国大臣看着即将成为皇帝也依旧初心不变的司仪,面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司仪说完这话,看着上方只有一张椅子,甚至想将龙椅让给一旁站着的司祁坐。   司国众人见状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秋朝那群大臣骚动了一阵,很想出言劝诫司仪这于礼不合。   不过眼下他们自己都生死难料,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心里忍不住腹诽几句,觉得这司国上下,可真是不讲究。   下方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圣颜的司家一群人里,司家大少分外小心的抬起了脑袋,目光看向上方说话的青年。仔细观察着青年的五官,发现这样貌竟与记忆中的模糊少年至少有八成相似,司大少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呼吸声明显艰涩起来。   一旁站着的司将军听到粗重的喘息声侧头看向儿子,见他表情难看的跟要死了似的,以为他心理素质太差,支撑不住,低声警告道:“给我站好了!”   司家大少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己父亲,嘴里发出嘶气般的声音:“司,司祁……是司祁!”   周围听见司大少崩溃声音的司家众人不解地望了过来,触及对方惊恐交加的眼神,心里预感到了不妙。   司将军的弟弟,也就是司祁的叔叔最先意识到什么。他抬起头悄悄看了一眼司祁,没多久,身体猛地一震,背后迅速冒出一层汗。   他匆忙地低下头,惨白着脸道:“司祁……是司祁……”   “司祁怎么了……”一人下意识的开口,说完后声音突然消失。   这一刻,所有人心思都乱了,他们一个接一个自以为隐晦的抬头看了一眼司祁,脸上的绝望飞快蔓延。许多当年把司祁围在小院里,逼着司祁要让他死的人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住。   怪不得要把他们一家人单独绑过来……司祁婶婶此刻恨死了那些人,她看向将军夫人与司玉,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将军夫人木然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着上方司祁的脸。   不久前还妄想着找到司祁,把他抽筋扒皮的女人此刻面色惨白,神情一下懊悔,一下狰狞,扭曲的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很多人注意到了将军府一家的动静,站在上方视野极好的司祁自然也是看见了的。   他看到他们脸上的后悔与哀求,也看到司玉的不甘和仇恨。   不过他没有理会这一大家子,任由他们惶恐不安的静静等待着死神镰刀落下,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是锥心刺骨的煎熬。   他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司仪论功行赏。   司仪先给各位从司国跟来的大臣们安排职位,确定好分工,然后看着下方或跪或站在大殿上的术士与大臣,缓缓开口,嗓音冰冷的能把人活活冻死:“从此以后,司国土地上,不许再出现任何一名术士,不准使用任何操控气运的术法,不准留下任何描述相关内容的书籍。”   司仪这话说出来,没有人感到惊讶,只是在场的大臣基本上都是世世代代尝过气运的甜头,此刻深怕被追究被牵连,冒着冷汗道:“陛下……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气运若是能妥善利用,是能造福天下百姓,庇佑——”   司仪冷漠打断:“你要教我做事?”   那名大臣吓得止住声音,浑身颤抖:“下官不敢……”   其他大臣跟着冷汗直流,他们很想帮着这名大臣劝解司仪,告诉司仪气运的好处,但谁都知道司仪年幼时到底遭受过怎样的折磨,甚至他们自己私下里也做过利用术法夺走他人性命的事情,十分清楚受害者会遭遇哪些折磨。   司仪又说:“所有和术士有过勾结,干下过罔顾他人性命,用术法为己谋私的人,通通都要接受惩罚。”   话音落下瞬间,整个朝堂都炸了。   “不能这样!”   “没有道理!”   “所有人都是这样做的,您这是在故意逼我们去死!!”   司仪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冷淡道:“新的国家不需要废物,也不需要无视百姓生命的垃圾。我让你们过来,是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看看你们之中还有没有值得活下去的人。”   大臣们意识到司仪在这件事情上的决绝,崩溃的大哭大喊,不停的试图与司仪解释自己有多无辜,说自己只是随大流做着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做着一些社会上公认的常识。   司仪并没有理会他们的狡辩,又对下方的术士道:“说出你们做过的所有恶事,配合我消灭一切有关术法的痕迹,我能让你们死的干脆一点。”   众术士没有像大臣们那样歇斯底里,早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他们已经看到自己的结局,还有司国飞速澎湃起来的气运。   很多术士常年将人命当做材料使用,一颗心早已堕入黑暗,此刻除了对司仪的仇恨,内心没有任何愧疚的情绪。   只有个别良心未泯的术士低着头,默默的说:“我们愿意配合。”   “气运并非人类应该操控的东西,它会让一切都变得失控,让整个国家走向灭亡。”   “如果没有你们出现,秋朝迟早会沦为荒芜之地,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这里存活……”   这些术士们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司仪冷漠看着这群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他挥了挥手,叫一旁站着的士兵把他们压下去。愿意配合的就好好照着流程办事,不愿意配合的,他们曾经对那些牺牲者做过什么事情,司仪一点也不介意让他们自己亲身体验,一直体验到死。   只是在他们被拖下去之前,一位术士认出了司祁的身份,苦笑着说:“你叫司祁,你是司将军的儿子。”   这句话一出,在场听到的大臣都茫然了,包括司国跟过来的那些官员也是一样。   司将军一家突然听到有关自己的事情,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他们屏住呼吸,眼睛直勾勾看着司祁,想要看清楚司祁的反应。   然而司祁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依旧云淡风轻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反倒是坐在他身旁的司仪神情变得极为难看,恨道:“你知道?当初是你害得先生无家可归,让他被司家人那般迫害?!”   司家一众听到后面色铁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完了,全完了,司仪知道了!别人做了错事或许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可他们一家却因为得罪了司祁肯定都活不了!!   为什么司祁还活着,为什么他成为了传说中的司国国师,为什么他有这样的本领……想想当初司家对他做的事情,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在他身上留下的一百多道刀疤……他肯定恨死了司家!   那名术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看出他身上的血脉与司将军相连。当年司将军要杀死亲子,将亲生儿子的命格替换到另一个小孩身上,所有宫廷术士都知道,我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这些年帮助您一举建立起司国的国师,竟然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他不知道司祁为什么年纪看上去比设想中的要大上几岁,只以为当年转移命格的术法夺走了司祁的一部分寿命,让他比一般人更容易早衰……   一位大臣听到后崩溃了,他一把扑到司将军面前,扯着司将军的衣领怒吼:“是你,是你!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逼走,为什么要作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如果他没有因为你的抓捕逃到梁省那种地方,司国就不会被建立起来,秋朝就不会灭亡!我们也不会因此遭殃!”   其他大臣听到这话,紧跟着意识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眼睛瞬间通红,看向将军府一家的目光凶狠得恨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剥。   “司祁在司国那种地方都能帮他们发展的那么好,他要是留在秋朝,秋朝就会多一名惊才绝艳的国师,所有人都会因为他享受到数不尽的好处,我们也能保持现有的地位……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们!”   其他人也跟着疯了:“司祁这样的人物你们竟然不珍惜,反而去宠爱司玉那种一无是处的废物,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还连累了我们所有人!”   那术士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平静的补充事实:“司玉命格特殊,会掠夺周围人的气运,强大自身,若换个人出于司祁的立场,此刻八成已经死了。”   坐在上方欣赏司家被众人围攻的司仪呼吸一滞,原本还故作沉稳的脸瞬间凶狠起来——他绝不会原谅这群险些害死先生的人!   “不过司祁实力强大,因此躲过一劫,司玉只能去吸收将军府的气运……我看司玉身上命格依旧强盛,丝毫没有衰减,想必将军府多年来一直有在帮他吧?你们将军府今日会有这结局,纯粹是你们咎由自取,如果你们这些年什么事也不做,司玉早就死了。”   术士的话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进在场所有司家人的心脏。   那些嫁入司家,早就对司玉心怀不满的女性们彻底崩溃了。她们扑上去用手撕扯着将军夫人和司玉的头发,用指甲和牙齿在二人身上撕咬抓挠,绝望哭喊:“我早就说了,我早就说了!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啊,我到底对不起你们什么了!!我丈夫因为你每周都要割开自己的手腕,我儿子因为你迟迟无法出生,我恨,我恨啊!你们这一家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她们一边说,一边去推搡司家大少以及几个男人。男人们木楞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泄了气的气球。司家大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无助的哀嚎,懊悔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原本乖巧可人的司玉被接连打了几巴掌后,再也装不下去了。他一把推开身前的女人,抬脚朝人肚子踹了过去,充满怨气的大喊:“我逼你们给我放血了吗?我有拿着刀让你们去杀司祁了吗?事情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我做什么了?现在怪我害了你们,我总共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们太蠢!连一个几岁的小孩儿都对付不了!当年司祁要是死了,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们太蠢?还不是你心机深沉!”女人们留着眼泪歇斯底里,“这一切难道不是你暗示的?不是你在幕后促成的?!如果不是你放任司祁为你去死,如果不是你想要留在将军府,我们何必去伤害司祁,何必一年又一年的不停牺牲自己去救你!你敢说你没把全家人都当成你的祭品,随便你宰割!”   司玉厌恶道:“我如果真能随意宰割,这些年哪会过得这么辛苦!你们嘴上说着要救我,却放着真正能救我的方法敷衍了事,眼睁睁看着我日夜被病痛折磨!你们这伪善的样子我早就受够了!”   司家众人听得心如刀绞,“好,好,你总算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将军夫人披头散发倒在地上,愣愣看着一脸恶毒的司玉,仿佛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疼爱到骨子里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她转头看向高台上的司祁,司祁已然长成了她这辈子都不敢想的美好模样,高贵,强大,受万人敬仰。此刻一脸平静的俯瞰着他们,目光无波无澜,就像在看一群无足轻重的陌生人,而非自己的母亲。   她忽然觉得好讽刺,好像全世界都在笑话她有眼无珠。明明这才是她的亲生骨肉,可她却放着这么好的孩子不珍惜,硬把鱼目当珍珠,被司玉当成傻子一样利用了一辈子!   她心里的防线彻底坍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292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司家老太爷受不了被周围那么多人攻击, 跪在地上朝上方的司祁求情,苍老的面容上刻满狼狈,说出口的话, 却是字字句句都在试图提醒司祁他们之间的血缘亲情。   司仪深怕司祁会听了心烦,也不想有人借机利用孝道苛责先生什么, 直接招人过来堵住这群家伙的嘴,把他们押入大牢。   随后, 术士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坦白这些年为在场达官显贵们做下的种种恶事, 每一桩每一件,都听得司国官员们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亲自动手将这群畜生活活掐死。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在场秋朝大臣被拖下去了大半, 剩下的那些腿脚发软瘫倒在地, 哪怕还没死, 命也被吓没了半条。   这个朝廷早在百年前, 根子便已经烂光了。此刻只有快刀斩乱麻, 将一切病灶彻底根除,才能继续发展下去。   这几年司祁在梁省培养了不少可用的人手,即使将秋朝朝廷来一个大清洗,他也不怕无人可用。   问题解决之后,就是下一轮的论功行赏。   跟随司仪一路杀向京城的军队里不是没有人员伤亡,很多士兵在冲锋中英勇杀敌, 同样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些都是不能忽视的。   京城的百姓在皇宫被敌军攻破之后, 很是惶恐不安了一阵。他们听说那些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仅仅只是因为和术士有所接触, 就被拉到菜市口斩首, 无不吓得魂飞魄散, 无比确信司国皇帝是个残暴不讲理之人。   一些自觉家底丰厚,也会和那些大臣一样,被皇帝随便找个由头杀死的高门大户忍痛割肉,放弃京城偌大产业,只带上金银财宝,便想携带着一家老小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高门中一些胆子大的,曾经随同商队前往司国游览过那边风土人情的子弟却有不同意见。   “司国皇帝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他不是随便找一个由头收回朝堂上的权力,是因为那些大臣和术士残害百姓,这才触怒了他。”   高门中的长辈们闻言很是无法理解,“你啊,还是太年轻,思想这般天真。你以为皇帝会在乎那些贱民们的性命?他连那些大臣的命都不在乎,说杀就杀,还会在乎那些死掉的活牲?你这话就和皇帝心疼家畜所以一辈子不肯吃肉,还要找屠户麻烦一样,荒诞可笑!”   少年们很是无奈,“可司国皇帝亲口说过,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些大臣勾结术士害死了人,他们当然要偿命了。”   高门大户这回就不是无法理解,而是直接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待自己的晚辈,脸上只差写着“我怎么养出你这么愚蠢的孩子”,对少年道:“他说是就是了?这年头皇帝,尤其是这种嗜杀的皇帝,口头说点好话包装一下自己,有什么难的?谁不想死后给自己留一个好名声。”   少年们心疲力竭:“可我是亲眼所见……您如果近距离接触过就知道了。”   家主们嫌弃的要死:“说你天真你还不承认,皇帝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少年满心委屈:“就是想见就能见啊,我还见过好几次!人家就在政府办公楼里上班,你在楼下大厅蹲一蹲,就能蹲到他。他还会隔三差五的去人民广场上公开演讲,宣传一下司国的法律和基本规定,现在司国人谁不知道自家皇帝长什么样?”   家主们懵了:“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   少年无力的道:“您之后就知道了。”   家主们才不想等什么之后,他们飞快收拾细软,装了一车又一车的东西,望着那么多宝物发愁,深怕出城时会被那些把守的士兵强行抢走。   少年们看着长辈们忧心忡忡讨论着生活不易,士兵残暴,脸上写满了无言以对。后来司国皇帝要对军队士兵们论功行赏的消息传出,他们打起精神,提议说道:“您要是不信我说的,自己去看就是了!孩儿保证,那司国皇帝肯定会出场。”   家主们一脸茫然:“论功行赏?这不是在朝堂上决定的事情吗?你说对那些泥腿子士兵进行奖赏?而不是率兵打仗的将军?”   少年:“是啊!就是士兵啊!”   家主们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那可是士兵,卑微的,出身自平民家庭,身后毫无背景的士兵。   这些家伙还需要奖赏?给一口吃的不就够了吗?   甚至还是皇帝亲自露面??   “你听错了吧,是那些大臣出面封赏吧?呵,司国还真是会做这些表面功夫,收拢人心。”   少年无奈:“他们司国真的和以前的秋朝不一样……诶,您就信我一次吧!”   少年死皮赖脸的纠缠,家主被烦的没有办法,反复确定过安全性后,不情不愿的跟着少年过去了。   这次的封赏地点并非京城举行庆典用的空地,而是皇宫内部!一个足以轻松容纳上万人的大型场地,是大臣们往日前往朝堂议事的必经之路,也是平头百姓一辈子都不可能踏足的地方。   许多畏惧司国皇帝威严的京城百姓,原本是根本不敢旁观这次仪式的。只是听说皇宫大门开放,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入,他们实在是按捺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在宫门打开的那天来到了封赏场地。   皇宫的威严大气,自然不是这群百姓能够想象。许多人只觉得能看见这幅景象,这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司国皇帝好像一点也不介意皇权受到冒犯,这种地方竟然也能让平头百姓随意进入的感觉……心里对皇帝的距离感,微妙的拉近了几分。   一些权贵出身的人,如果没有入朝为官,也是没资格进入这片地界。现在望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奢华宫廷,踩着规整平坦的青石露面,心道这次过来真是值得。   那些跟随长辈们过来的少年郎见状撇了撇嘴,对面前庄严奢华的景象颇有些不屑,毫不客气的说:“司国百姓的住宅,都比这里更奢侈,人家窗户都是用琉璃做成的,地板也是整齐划一的大块水泥地,上面还铺上了漂亮的地毯或者瓷砖。”   长辈们听得目瞪口呆,这时再看面前用砖瓦和青石雕刻铺设而成的景象,明明依旧奢华,但就是在层次上微妙的矮上了一截。   这时,他们已经顺着司国士兵们的一路指引,来到了封赏的场地前。   一个高高的平台被搭设在这里,周围用漂亮的金红色布匹装点着,庄严又大气。   少年指着高空飘扬着的红色旗帜说:“这是司国的国旗,司国人经常会在政府办公地点,学校,甚至是自己的家里装上这种旗帜。只要看到这个旗帜飘扬的地方,他们就知道,这里是他们同胞所在的地方,是能够保护他们的。”   “之前有次我去司国的一个偏远的小城市游玩,看到有一个小孩从地上捡起被弄脏了的国旗,拿起来小心翼翼的用手擦拭干净,又重新挂回到路边的大树上……我那时就觉得,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很爱他们脚下的这片国土,连他们的国旗被弄脏了都无法忍受。如果司国皇帝有需要,他们每个人都愿意站出来为国家扛起责任,这难道不比我们以前靠压榨活牲来维持秋朝气运,要伟大的多,也强大的多么?”   家主听着少年人的话语,心里那点固执的偏见不知不觉被说动,感慨道:“怪不得司国发展如此迅速,如果每个人都同心协力一同发展国家建设,国家何愁不能站起来。”   哪怕一开始贫瘠,哪怕一开始落后于人,哪怕曾经任人宰割被豪强压迫,他们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成长到让任何人都无法小觑的地步。   少年:“而且您见过司国的官员和皇帝就知道,他们和我们以前接触过的那些都不一样。”   话音刚刚落下,高台后方恰好响起了一阵乐曲的声音。   声音高亢激昂,带着振奋人心的力量,所有站在四周窃窃私语的百姓注意力不自觉集中到了前方,随后,一位身穿制服的官员走上高台,举着一个模样古怪的东西放在自己的身体前方,张口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惊人的大。   少年小声解释:“这叫喇叭,一些偏远地方的官员都会用这个在广场上讲话。司国首都已经不用这个了,他们有专门的扩音设备,不过这边基础设施跟不上,所以只能用喇叭……”   家主听到“基础设施跟不上”,心绪复杂了一瞬间。   这里可是皇宫,集秋朝所有最好的一切建设而出的地方,竟然也才和人家司国的乡下一个级别。   官员站在上方讲话听不出半点的官腔,一点不吓人,也不会云里雾里让一些文化水平不够的百姓听不懂,看起来特别平易近人,仿佛自己隔壁家的好心叔叔一样和蔼可亲。   等到后面他抱出自己的官职,百姓们齐齐发出“哗”的倒抽凉气声,显然不敢置信那样传说中的大人物,竟然会站在这种地方,与他们耐心讲话。   而且……他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可怕,让人有一种很想与他聊天的欲望。   介绍完自己,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又开始陈述这次战争以来,所有士兵们的功绩,最先说的,就是那些牺牲者的名字。   站在平台两边的司国士兵们神色严肃,听到战友们的名字,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下方百姓根本不敢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听着那些名字被一一说出,后面还仔仔细细说明了他们牺牲在什么地方,为何牺牲,为国家做出了什么贡献。   即使是敌对阵营的前秋朝百姓,心里也不由产生了一种“司国竟然连士兵们的死亡都这么放在心上,那他对自己的百姓肯定特别特别好吧”的感觉,心里隐隐有些羡慕。   等到大臣念完名字,又表示这些士兵会被追加功绩,尸骨会被收敛起来带回家乡,放在专门的国家陵墓安葬,所有司国人都能来他们陵前扫墓,纪念他们当年做出的贡献。他们的家人还会得到一笔抚恤金,子女就读家人就业……方方面面都会得到照顾。这些百姓们心里就不仅仅是羡慕,而是震惊了。   试想,一位士兵上了战场,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不用担心家人们的生活问题。获得胜利后,身为战士的他会受所有人的敬仰;哪怕战死沙场,也能得到一身的荣耀。妻子儿女永远受到国家保护,不会被人欺凌,老人们不用担心孩子成了国家的人、家里就无人支撑家业为他们养老。   这样的军队怎么会不强大,哪怕是他们这些秋朝的人都想加入司国军队,为司国效力了。   司国对自己家的百姓实在是太仁厚了。   肃穆的追封仪式结束后,就是激动人心的封赏环节。   一位位士兵穿着威武的铠甲走上台前,腰杆笔直,走路昂首挺胸,看起来格外微风帅气,带着股肉眼可见的纪律性。   他们兴奋的面色潮红,可没有一个人在台上随意讲话。身穿制服的司仪走上台前,下方老百姓们发出一阵阵的惊呼,谁都没想到这位少年天子竟然真的出现在这种场合,紧张又雀跃的目光紧紧注视着他。   连这些秋朝百姓站在下方观看都激动成这副模样,那些近距离接触司仪,站在人人瞩目下等待奖赏的士兵,更是激动的无以言表。   眼看着那位司国最尊贵的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亲自动手将放在一旁的功勋章别在他的胸前。这些上了战场流血不流泪的战士忽然眼眶湿润,拼命扬起脑袋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一些没能在战场上立下战功,或者没有拼尽全力的士兵们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这一枚小小的勋章,背后代表了多么大的意义啊。   无论是升职等方面的好处,还是其中蕴含着的荣耀,都足够他们吹捧一辈子的了。   一轮轮的授勋仪式进行下去,眼尖的百姓认出其中竟然还有一部分的女性,忍不住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女人怎么能当兵呢?女人怎么能上战场呢?这也太……   人群之中发出一阵骚动,司国来的士兵们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人,当然也可以建功立业,立下汗马功劳。她们进能上场杀敌,退能从医疗伤,无论是参与作战讨论还是进行情报传送都可以,多得是能出力的地方。   只不过秋朝那边的女性不方便从事支援行动,而司国也没有对女性征兵的习惯,这才导致场上等待授勋的女性人数看起来比较少。   等到官员们有条不紊的将诸位女英雄的功绩说出,在场藏在围观人群中的女眷眼眸闪闪发光的望着上方英姿飒爽,自信美好的同性,一颗心不知不觉跳的飞快。   司国对女子也如男子一般一视同仁,他们不但允许女性随军同行,还让女性读书,让女性加入政府工作……这不比任何的口头发言都更具有说服力?一些头脑聪慧,丝毫不弱于男子的前秋朝女子们动心了,她们不想一辈子锁在深闺大院之中,磋磨一生,她们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司国……挺好的,他们对自己的百姓好,好到了骨子里,不光会说,更会去做。   如果成为这个国家的子民,一定会非常的幸福吧……   一场庄严肃穆又激动人心的仪式持续了一整个上午,原地站了近两个时辰的百姓们丝毫不觉得累。他们慢悠悠的离开皇宫,对周围景色已没有一开始时的留恋,全都在兴奋的讨论着方才的所见所闻,言谈中充满了对那些士兵的羡慕,以及明里暗里对司国皇朝的好感。   少年跟随在长辈身边,看长辈们若有所思的模样,小心试探道:“爷爷,我们明天还走吗?”   长辈们脚步一顿,片刻后缓缓开口:“我记得你说过,司国纪律严明,不许士兵肆意抢夺他人财物?”   少年:“是啊,所以您不用担心咱们出城的时候会被打劫,人家根本不会这样做,一旦被发现他们会被革职,抢来的东西也会被送还回去。”   长辈不说话,少年按捺不住:“您真要走啊?今天这仪式,还不够说服您吗?”   长辈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敲了下少年脑袋,道:“你这小子,心早就偏向司国那边了吧。”   少年嘿嘿笑着,也不说话。   长辈长出一口气,幽幽的说:“未来这个家到底还是要交给你们来继承的,你这小子性格跳脱,但眼光还算不错。”   少年眼前一亮,正要说话,长辈打断道:“具体的回去再说,明天我们……不走了!”   少年顿时发出一声欢呼。   类似的场景在京城许多地方发生,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封赏仪式,让秋朝很多人看清楚了司国,乃至于司国皇帝的作风。   虽然司仪抹杀术士的行为让很多前秋朝人心存不解,但当司国的风气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人们习惯了脱离气运靠自己的本事成长,子女们在学校学习了气运的真正意思,通过历史深刻了解其危害,他们慢慢理解了司仪的先见之明,庆幸他的决定挽救了这片国土上的每一个人,拯救了无数的子孙后代。   ……   司祁是在仪式的后半段来到的现场,找了个角落旁观了整场仪式的进行。   台上的少年身影挺拔,即使穿着样式相仿的制服,一身气度也不会让任何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这时候司祁再去看司仪的背影,即使这人的骨骼走向、体型,完全是陌生的形状,那气质也是和楚沨如出一辙,没有半点区别。   以前他怎么会以为这是被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替身,还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虚呢?   他的直觉明明早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仪式结束,司仪走下台。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先生,少年露出极灿烂的笑容,快走几步来到司祁身边,丝毫看不出方才站在台上的那种威严冷峻的模样。   “先生!”   司祁沐浴在少年这美好的笑容之下,忍不住抬手理了理少年额前的碎发,看着他耳朵微红的模样,笑道:“怎么又叫我先生了?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司仪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唇,眼角余光看见旁边眼观鼻鼻观心,明明好奇的要死,但愣是装作自己啥也没看见的官员们,说:“我习惯了,一不小心忘记……”   “那你可要快点适应,我们未来还有一辈子要度过。”司祁的话让少年呼吸加重,“回头我把那秋朝皇帝从你身上拿走的东西通通拿回来,到时候你就能恢复原本的样貌,寿命不会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年。”   司仪见司祁眉眼里满是喜悦,忍不住道:“我要是不恢复呢?先生还会喜欢我吗。”   他还记得好久以前,他问司祁喜欢楚沨什么,司祁故意说,喜欢楚沨长得好看。   司祁捉狭道:“我要是说喜欢你的脸,你是不是就不肯换回来了?”   “……那也不是。”司仪小声道:“就是面具戴久习惯了,说不定会一直戴着。”   “哦,你这是在威胁我呀?”司祁捏了捏司仪的耳朵,把人捏的整张脸都涨红了,想要躲又舍不得躲,只能任人戏弄。   “您知道我有多恋慕您,我可不是单单喜欢您的脸……”司仪小声嘀咕。   司祁凑近了些,对他说:“又说您了。”   司仪抬眸看他:“那你要惩罚我吗?”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可舍不得对你做什么……”司祁指尖从耳侧落下,顺着面颊用指腹摩挲着司仪的嘴唇。   周围的温度在升高。   司仪背对着路过的人们站立,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司祁的指腹,温情脉脉看着司祁,其中含义不言而喻:“那就给我奖赏吧……那些士兵都有奖赏,我也想要……”   司祁低笑一声:“你想要什么?想要星星,还是要月亮,只要你想,先生都给你送来。”   “我自然相信先生能做到,”司仪注视着司祁:“可我只想要世界上最好的。”   “世界上最好的?”   司仪抬手握住司祁的手,将他的手掌紧紧扣在了自己的掌心里,目光火热的仿佛能将人烧着了。   “当然是先生您……” 第293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先生是位赏罚分明的先生, 对优秀的学生一定会予以奖励。   奖励的内容是什么,先生不会说给旁人听,要悄悄的, 只让那学生一个人偷偷高兴。   奖励结束后,先生还会说, 下次再接再厉,先生有更多的好东西等着慢慢送给你。   学生为此干劲十足, 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精力。   如今秋朝败落, 司国上位一举吸纳了偌大的土地,万事百废待兴。   司仪很忙,忙着处理秋朝旧臣, 完善新的制度, 将自己的人手分派到各地管辖, 将各地的诸多陋习逐一改正……忙得脚不沾地。   每当这时, 他都会庆幸自己身旁站着司祁, 纵使事情再多, 有先生在一旁盯着,也总不会出错。   只是每次批改奏折的时候,先生总喜欢与他并肩而坐,微微侧身与他讲解奏折上的细节。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皙的指尖轻轻点着纸面上的内容,司仪低头假装思考, 注意力全在司祁身上, 痛并快乐着。   司祁发现旁边这人看奏折都能看脸红,笑意盈盈道:“好看么?”   司仪忙回神, “嗯?”   司祁意味深长:“我问你奏折好看么, 看得这么忘我。”   司仪心虚的说:“是先生好看……”   “那这样呢?”司祁恶趣味的眨了眨眼, 摇身一变,变成一位鹤发老人:“还好看么?”   司仪身体一僵,仔细看着面前人的五官,特别顽强的说:“只要是先生,都好看。”   司祁故意道:“哦,那我以后都这样好了。”   “……先生喜欢用什么样的外貌都没关系,”司仪说话的时候,表情特别倔强:“只要先生还愿意让我亲就行!”   司祁哑口无言,半晌吐出一句话:“你还真是百无禁忌啊。”   之前在其他世界,两人老得白发苍苍,走在路上都会有一群人主动给他们让路,楚沨还总能毫无妨碍的每天亲亲他抱抱他,把他宠到骨子里。   现在楚沨什么都不记得,就是个年轻气盛的十八岁小伙子,竟然还能对着他这张脸下得了口,属实厉害。   见司祁说不出话,司仪得寸进尺:“先生是不是不相信,那我证明给先生看好不好。”   司祁表示怀疑:“你其实就是想要趁机亲亲吧?”   司仪一本正经:“没有,我就是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心意。”   一边说,司仪身体一边靠近,在司祁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吻了之后察觉出不对,这哪里是老人啊,明明和平时一模一样,忍不住抱着人反反复复不撒手,亲了个彻底后,这才格外餍足的微微挪了回去。   司仪假装失望的说:“先生是不是只变换了外貌?学生觉着刚才和平日没什么区别,本来还想提前感受一下几十年后的先生是什么样的。不行,先生你再变,还得再来一次。”   司祁只觉得嘴唇上火辣辣的,都要被亲肿了:“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脸皮越来越厚了?”   司仪:“哪有,明明先生碰一碰我,亲一亲我,我就脸红了,面皮薄的很。不信的话,先生可以试一试。”   司祁揪着爱人的耳朵:“那你红一个给我看看?”   司仪眼睛下挪,盯着司祁衣服下的身体,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一张脸迅速涨红。   司祁:“…………”   司祁实在是服气了。   他唰的一下变回原本的样貌,朝气蓬勃的翩翩少年双臂抱肩,一脸审视的说:“来,跟我讲讲,你刚才在想什么?”   司仪看着司祁那张潇洒张扬的少年面庞,眼睛都看直了,拼命摇头:“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不久前与先生抵足而眠,先生与我讲解朝廷政事……”   “然后你说天黑好害怕,趁机抱着我不撒手?”司祁挑眉:“我记得你那时候占了我不少便宜。”   “先生可以占回来。”司仪一脸乖巧的说:“多占一些也没关系,学生回报老师是应该的。”   司祁哼哼:“我可没有你这么以下犯上的学生……”   “冤枉,”楚沨说:“学生一贯尊师重道,只是一心满足先生的愿望,先生想要什么就做什么。先生当时可是十分喜欢,抱着学生的后背不放,学生自然……”   司祁被说得耳热:“只我喜欢,你就不喜欢?”   “自然是喜欢……”   两个人躲在御书房里亲昵温存,闹腾了好一会儿。   眼看着窗外天色逐渐变暗,司仪唯恐先生答应的夜晚奖励时间会被夺走,发挥出超常水平,飞快处理完手头事务。   司祁把批阅过的奏折拿起来逐一看过,不得不说这辈子的楚沨确实在这方面有着超乎想象的天赋,点了点头,刚把“可以”二字说出,身体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语希圕兌。   “欸,你慢点……”   *   日子过得充实又美好,司仪过了一个多月,才在大臣们的提醒下,想起自己还有个便宜父亲没处置。   那些死有余辜的前朝官员与术士早在月前便被拉到菜市口砍头,流出来的鲜血汇聚成河,地面染成红色,血腥味弥漫到今日仍旧挥散不去。   秋朝皇帝当初本应该也落到那样的下场,被司仪一剑干脆利落的斩杀在大殿之上。只是那时司仪顾及对方长得与画像中人楚沨一模一样,犹豫了一瞬,事后又被司祁告知了真相,司祁拦着他,说要留着这人将夺走的东西换回来,这才把他一直留到今日。   留着也好,司仪要杀他,不会仅仅因为对方年幼时折磨过自己,还因为对方这些年陆续害死了数十万的百姓,他该死。   这样的人何必死在私下的场合,就应该公开处理。   有些大臣担心司仪公然弑父的做法会被一些迂腐之人诟病,说他子杀父有悖人伦,觉得哪怕把皇帝关一辈子也比直接杀了要好。对此,司仪只是淡淡的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若是犯了错,都得受罚,何况那人只是朕血缘上的父亲,总不能因为他而破例。”   大臣们闻言心里又是复杂,又是感慨。   有这样的皇帝,司国何愁不会海晏河清。   决定好那人的死期后,司仪便要开始准备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没有拜托别人,请司祁亲自出手。   司祁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看着司仪服下药后安心躺在一旁,抬步来到那不停挣扎试图逃走的前朝皇帝面前,将人拎了起来,用力按在手术台上。   几根针刺入穴位中,人立马被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不断颤抖的眼瞳说明他神智一直保持着清醒,司祁取出手术刀,当着那人的面,没有半点心软的从他眉心正中央落了下去。   刀锋割开血肉,发出轻微又粘腻的声响,鲜血潺潺流淌着,伴随那人的眼泪不断落下。   司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人不断露出哀求之色,痛苦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绝望与癫狂。   就像看不见一般,动作强硬又果断。全程没有半分的迟疑,更不屑与这人说哪怕一个字,只是毫不留情地割开他的身体,收回属于他爱人的东西,小心翼翼送还到楚沨体内。   咻咻知道司祁心软的时候可以温柔到极点,冷漠的时候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动摇不了他,以辅助机器人的身份默默在一旁看完了全程,等到司祁将最后一点心头血送还到司仪身体里,原本的少年终于变回司祁最熟悉的模样。   “你受委屈了。”司祁轻轻摸了摸爱人的额头,在他的眉心处落下一吻。静静的,温柔的看了他许久,这才起身走回到那个被解剖的面目全非的肉块面前,接过咻咻递来的针线,随手将人重新缝了回去。   等到固定在穴位上的金针被拔.出来的刹那,那人的呕吐物与崩溃哀嚎声瞬间冒了出来。   又老又丑的怪物浑身肌肉颤抖,一把滚落到了地上。身体剧痛的不停抽搐,发出非人般的惨叫,不断用脑袋撞向地面,试图了结掉自己的性命。   司祁眼皮都没抬一下,让咻咻看着他,不要让他那么便宜就死了,转身小心将楚沨抱起来,离开了这充满血腥味的地方。   楚沨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身体比原先又长高了一截,肌肉与骨骼的线条变得比之前更加流畅,样貌也不再是之前那般需要靠面具遮挡。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转身对司祁道:“先生可喜欢我这样子?”   司祁望着这张脸,心跳不自觉加速:“当然喜欢。”   “那先生是更喜欢我这张脸,还是我这个人。”   司祁唇角挂着笑:“如果别人长了你的脸,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司仪安心了,走过去抱住面前的人,脑袋枕在司祁的肩膀上:“先生,你对我可真好,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遇见了你。哪怕我那日大仇得报,也远没有与先生在一起时来的开心痛快。”   司祁闭上眼,回抱着面前的人,感受着他的体温。   “先生无所不能,应当能一辈子年轻,寿与天齐吧。”司仪低声说:“若我走后,先生还会记得我吗?”   司祁低笑,轻轻吻了吻爱人的耳侧,“你放心,我会跟你一起离开,然后去下一个世界找你。”   司仪抱着人的手臂下意识一紧,片刻后轻轻松开:“我不想先生因我而死,可先生说得那些太美好了,我贪心不足。”   “你大可以更贪心一些,”司祁说:“我没有哄你,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我们是生生世世的爱人,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的缘分。”   司仪鼻尖酸涩,用力抱紧司祁,直到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嗓音,才微红着眼角笑着道:“那下辈子我一定不会让先生寻我太久。”   司祁眉眼弯弯:“那是当然。”   *   无时无刻不在感受楚沨当年痛苦的秋朝皇帝,经受了十几日的折磨后活活痛死在了破旧的屋子里。   守在皇帝身边的咻咻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对他进行了救治,把人从死亡线上硬生生拉回来。   活过来的人瞳孔涣散,根本无法承受被人活生生解剖一遍的记忆,整个人精神彻底崩溃了。   司祁见楚沨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把秋朝皇帝交给部门公开庭审,审完之后直接拉到菜市口砍了。   京城的百姓听说要杀前朝皇帝,纷纷涌去观看,看完之后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不可思议的说当今天子可真是说到做到,那制定出来的律法果真无比严明。   从梁省等地过来的司国百姓看完后又哭又笑,想想过去那些年受的委屈,又想想新皇上位后待他们的那些好,他们只觉得今天过去之后,头顶的天空都变得比以往更蓝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有一天,司祁忽然想起,楚沨的仇人解决完之后,原身的仇人还放在那里没管。   听到司祁问起来,一直都有在关注这件事的楚沨说:“我没有直接杀了他们。”   司祁好奇:“那你做什么了?”鱼西湍堆   “没做什么,只是把他们关了起来,不准他们外出。”   这些人经过当初大殿上的那一遭,悔的肠子都青了,更是把将军夫人与司玉恨到了骨子里。现在被强行关在同一个小院子里,吃饭打水全都要自力更生,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是见面必吵架,把所有生活上的痛苦全都归咎到那二人身上,小小的院子里就没一天清净日子可过。   那些恨透了将军夫人与司玉的人可劲的折腾他们,使唤他们做事,抢走他们的吃食,将军夫人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对司玉也没有了以往的疼爱,甚至还会跟着旁人一起磋磨司玉。   司玉自从身份被公布之后,不再受将军府气运反噬,身体很快恢复健康。斑鸠命格帮助着他,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死掉,可这种活法还不如病死来得痛快。   他被困在这个地方,接触的都是恨他的人,纵使命格再硬也没有用武之地,反倒还会让偶尔忍不住对他心生怜惜的人越发厌恶自己,厌恶司玉。   司玉很快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原本一个娇滴滴的柔弱贵公子,变得比那些流落街头的乞儿还不如,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哭喊求饶声响起。   这其实也是司仪想要看到的。司家的那些人明白司国皇帝这么做的目的,当初司仪把他们关起来的时候,说孩子无辜,把将军府年幼的孩子全都接走送到外面生活。作为代价,他们这些长辈必须活着,以能让司仪满意的方式痛苦的活着,这是他们之间不需要说出口的交换条件。   甚至司仪还会让每周过来送菜的人与他们说有关司祁的事情,告诉司祁最近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功绩,被百姓们如何如何的爱戴。   被派来的人都是司祁与司仪的死忠,对司祁的尊敬那是刻进骨子里。司家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说的那些有多真心,看出外头的人对司祁究竟有多崇拜。   每每这个时候,他们都会一次又一次的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受司玉蛊惑,那样丧心病狂的对待司祁。   其实即便不去讨论现在的司祁有多厉害,只说小时候,司祁便已经比一般孩童要优秀无数倍。   比如说他自小流落街头,却能孤身一人好好活着。比如说他在将军府里的那些年,许多下人都不清楚司祁的处境,司祁一个被困在院子中哪儿不能去的人却反而看穿了真相。   那时候的司祁本可以悄无声息的直接逃走,只是因为期望他的血亲能够回心转意,默默忍受了下去。直到他们欺人太甚,彻底伤透了司祁的心,司祁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论真心,司祁绝不会输给虚情假意的司玉;论才学,司祁的智慧远胜世间绝大多数的人;论武艺,年少时就能将他们通通打趴下的司祁绝对继承了将军府最优秀的血液。   可他们却是眼瞎到那种地步,认不出谁是鱼目谁是珍珠,就这样磋磨了那个无辜的孩童整整三年的时间……   如今,每当他们看到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疤,他们都会想起被迫放血时的感受,想起当年那个瘦弱孩童仿佛一折就断的细小手臂。   越想,他们就越明白,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可恨。   可明白归明白,他们到底还是不甘心。   他们是司祁的亲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关系最亲密的存在。即使当年他们做了不好的事情,那也是被司玉蛊惑,如果没有司玉,他们怎么对司祁不好,一切都是司玉的错!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悔改了,也受到足够多的惩罚了,他们愿意从此以后把司祁当成最值得疼爱的晚辈,对他比对当年的司玉还要好无数倍。   他们只是想从这个比牢笼还要让人绝望的地方出去而已。   他们想方设法请求给他们送菜的人,让他给司祁递话,希望司祁能够原谅他们。   以司祁现如今的地位,只要他开口,司仪绝对会同意放过他们。甚至让他们重新恢复将军府当年的荣耀,也不是不可能!   递话的人被将军府三番五次的请求,根本不予理睬。后来这群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做威胁,看守者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   不过他们没那么不识趣的去惹司祁不开心,而是和司仪汇报了这事。   司仪听到后面色阴沉,当天便带人到了那个小院。看着一群形容狼狈目光躲闪的人,司仪冷声道:“你们要找先生?找先生做什么。是嫌日子太好过,打算给自己找点苦头尝尝?”   司家老太爷穿着过去一辈子都没穿过的粗麻短衫,杵着用树枝做成的拐杖,强撑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我是他的长辈!我们给了他一条命!他就应该孝顺我们!”   “你想让先生孝顺?你也配!”司仪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杀,哪会在乎这种低级的道德绑架。身为皇帝执掌一国最大权柄的他说起话来气势强大到压得一群人大气不敢出,在场只有他一人说话的份:“你当初能把先生锁在一个小院子里放血,朕就能把你们锁在院子里,每天从你们身上剐下一块肉!”   在场司家人是被压着站在菜市口,亲眼看到那几百颗脑袋如何掉落到地上的。此时听到这话,无不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怀疑司仪这话的真实性。   司家老太爷面色惨白,哆嗦着嗓音竭力挣扎:“我,我这也是为司祁着想。否则他在外头风光无限,我们在这里生不如死,这事儿传出去,他的名声别想好听!”   “先生的名声无需你来操心,如果朕把你丢到司国的任何一个地方,公布了你们的身份,说出你们对先生做过的事情,你们当场就会被路过的百姓活活打死!”司仪冷笑:“司国的司,是司祁的司,若不是先生不喜繁杂琐事,这天下都是先生的!谁的名声能压过先生一筹,谁敢压过先生一筹!你觉得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威胁先生!”   司家众人听到这话,无不露出苦涩神情。   这恐怕是比辱骂更加让他们痛不欲生的事情了,偏偏这话还是从司仪这个皇帝口中说出,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就是事实。   他们原本可以过得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可以享用诸多珍宝,地位尊贵的连皇帝都不敢随意冒犯,偏偏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把最好的倚仗生生逼成了仇人。   “看来你们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才会把不该有的心思打到先生身上。”   司仪这话一出,司家众人面色顿时变得惊慌起来。他们下意识想要求饶,司仪却不给他们机会,转头面无表情的吩咐属下:“在这个院子里开辟出一块田,从今往后,菜也不用送了,只给种子。衣服也别给了,拿麻线和纺织机过来。院子全部封锁,谁都不准踏足这块区域。”   司家众人痛苦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跪在地上哀求:“陛下,陛下,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司仪根本不理睬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   司家的事情,司仪并没有告诉司祁,他不想让这件事吵到先生的耳朵,回去后调整好情绪,对着司祁依旧是满满的笑脸。   司祁就当做自己不知道这事,每天悠悠闲闲过着仿佛太上皇一般安逸的日子。唯一要操心的,便是注意这世界气运的变化,寻找散落在外的术士,回收不应该存在于世的术法。   世界意识在这方面格外的配合他,经常会有躲藏起来的术士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或者被埋藏起来的传承书籍被贪玩的小孩不留神挖了出来。   司国的百姓们亲身经历过气运带来的诸多苦难,知晓那究竟是个怎样害人的东西,同样自主自发的抗拒去接触它,让司祁的救世任务进行的格外顺利。   如今所有人都尊敬他,喜爱他,视他如同自己的家人,他每天都过得很舒心。   有时候走在路上,那外貌纤尘不染,缥缈出尘的仿佛下一步就能飞到天上去。大家看他几年如一日的年轻俊美,又那么无所不能,默认他是从天上下凡而来,拯救百姓的神仙。民间有关他的事迹数不胜数,足以流传千古的诗词歌赋更是多到夸张的地步。   一开始年少的司仪还会担心自己配不上司祁,每天都格外的努力,拼了命的想要变得更加优秀,防止有谁要跟他抢走先生。   后来某一天,他在先生身边听到了陌生的少年音。青年人骄阳一般自信的眉眼沉淀下来,变成不怒自威的沉稳与强势。   他嘴角含笑,看着身旁的司祁,“让你久等了。”   司祁眉眼弯弯,与他说:“不会,那时候的也是你。”   他们在这个世界相互陪伴,相互热爱,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幸福的时光。   等到某一天,楚沨感觉身体十分的疲惫,他与司祁进行了告别。   司祁靠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别难过,我们还会在下个世界相见。”楚沨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将司祁的模样深深烙印进眼底。   这是他喜欢的人,无论何时,无论何世,他都会喜欢。   许久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祁静静注视着他,抬起手,仔细整理了楚沨的衣领。   片刻后,司祁放开所有法力,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身体迅速衰弱下去,靠在他的胸前,同样闭上了眼。   “嗯,下个世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