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真少爷我不当了[娱乐圈] 　　作者：远上天山 　　文案： 　　季晏穿进过三场“真假少爷大战斗”—— 　　他当真少爷的时候，假少爷天真无邪是团宠，最终继承家业，真少爷凄凉死去； 　　他当假少爷的时候，真少爷自强不息人人崇拜，最终继承家业，假少爷凄凉死去。 　　《总之都是凄凉死去》 　　季晏：“……” 　　这回又穿成真少爷，季晏往地上一瘫，这真少爷谁爱当谁当，老子不干了！ 　　更何况这次开局就是一个王炸： 　　假少爷叫软软，有着柔嫩的锁骨，精致泛粉的面庞，说话轻轻柔柔，被三个哥哥往死里宠。 　　季晏：摆烂开始。 　　他有这斗来斗去的闲工夫，不如把村里厕所掏了。 　　在凄凉死去的结局到来前，干点自己爱干的事吧。 　　…… 　　于是，娱乐圈诞生了一位顶级天王。 　　当季晏的身世被揭开的瞬间，粉丝们：“感谢季家不认之恩。” 　　CP宁蔚X季晏，主受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晏 ┃ 配角：宁蔚，季软，季维，季XX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当真少爷不争了 　　立意：人要有自己的事业 第1章 养废了 　　《八一八某个假装季家少爷的爱豆和季家真少爷季软》 　　“某爱豆今天又暗搓搓地晒代言了，他扮季家真少爷的戏码到底要持续多久？” 　　“晏公公又在唱戏了，季家理他了吗？” 　　“不仅没有，季氏官博这次还转发了季软在A市的巡演，季家三少季雪空也加盟了，季雪空不久前才参与了德累斯顿交响乐团的演出，国内一般的演出根本请不到他。” 　　“所以季软是季家人实锤了吧？可惜软软太低调了，从来都不会透露自己和季家人的真实关系，那个季晏就……我很不理解，季家都是A城首富了，怎么就任凭一个小爱豆随意碰瓷？我的谢鸣轩，我的陆苇，我的方屿，我恨啊！！！！” 　　“地球爆炸吧！顺便把季晏带走吧！！” 　　“大马路上随便拉个人也唱得比季晏好听吧？救命！我的耳朵究竟做错了什么？” 　　“季软在C市的巡演我看了，演出服都是H家的高定，他手上那副镯子是C家的高级珠宝系列，70年前发售的，现在的价格在8位数到9位数，季软签的公司绝对没有这样的财力，更重要的是，10年前，A城季家在苏富比拍下了这么一副手镯。” 　　“季晏全是G家和L家的大Logo T和外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审美品味有多土……” 　　季晏充满敬意地跟完了整个论坛帖，他没有想到，短短一年时间而已，原主就闯下了如此巨大的声名。 　　他有一点点……不，是亿点点崩溃——在确认自己再度拿到“真假少爷”剧本之后。幸运的是，这次他是真少爷，出生于A城首富季家，是家主夫妇的第四个儿子，可惜在出生之时被抱错，去年才正式回到季家。 　　可惜的是，这不是他第一次当真少爷。 　　上次他穿成真少爷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假少爷，假少爷被他的亲生父母从小宠到大，即便季晏这个真少爷回去了也没对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相反，在季晏这个出身穷苦的真少爷对比下，假少爷处处优秀处处压了季晏一头，就算季晏想尽办法争也争不过，最后他死的时候，父母也只感叹幸亏还有假少爷在身边。 　　上上次他倒是穿成了假少爷，真少爷干净爽朗清澈又自强，具体季晏不想多描述，看过《流星花园》的都知道，结局他倒是可以透露一下，他众叛亲离凄凉死去，还是心地善良的真少爷替他收了尸。 　　季晏在这两个故事里都扮演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角色，结局都是凄凉死去。 　　谁知道兜兜转转，他居然又一次穿成了真少爷。 　　这一次，季家父母双双去世，季晏有三个哥哥，还有代替季晏在季家生活了19年的季软。 　　季晏还没消化完剧情，房间的门“砰”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季晏，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吧？不要在外面消耗季家的名声，你就不能学学软软？” 　　“软软是靠自己的本事红的，他又不能唱又不能跳，不靠着家里挤进娱乐圈还能怎么办？”另一个声音语气凉凉的，提起季晏时是毫无保留的嘲讽。 　　进来的是季晏的二哥季雨时和三哥季雪空，季家大哥季维接手了季家的生意，季雨时负责季家旗下的一家美术馆和博物馆，季雪空则是当下有名的小提琴家，原先是季家幺子的季软则进入了娱乐圈，成为当下正红的元气偶像。 　　正如季雪空所说，季软的走红完全是靠自己，没有依赖季家的权势，因为他天生很有艺术天赋，精通十多种乐器，年纪轻轻就从国内一流的艺术学院毕业，如今正在准备一场巡回演唱会，在A城的巡演邀请的嘉宾就是知名小提琴家季雪空。 　　季软从未对粉丝提起过自己的家世。 　　刚被认回的季晏就不同了，他在半年前硬挤掉了一个颇有名气的练习生，参加了DW娱乐举办的《偶像世纪》选秀，选秀进行中，他一再对导师和其他选手强调自己季家人的身份，可惜歌也唱不好，舞也不会跳，最终在32名参赛选手中排名倒数第一。 　　可季晏还是成功出道了，和《偶像世纪》的另外三位人气选手组成男团“翼”出道，自然地，这个结果被粉丝们称为偶像选秀历史上最大的黑/幕，支持“翼”其他成员的粉丝不少，每次“翼”有公开活动的时候，粉丝们都得先把季晏马赛克掉，可即便如此，看“翼”的表演也是快乐伴随着煎熬，因为其他三位成员帅气又有实力，而季晏…… 　　“娱乐圈最希望他消失的明星”投票，在396万人参与的投票中，季晏以366万票排名第一，第二名只有6万票，连他的零头 　　“全娱乐圈最没有实力的明星”排行第一； 　　这次季雨时发怒的原因是，季晏接下了一档网络节目的邀约，要在节目里大谈特谈“豪门秘辛”。 　　“节目我已经替你推掉了，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切断你所有的经济来源，你给我退出娱乐圈！” 　　季雨时吼季晏的时候，一旁的季雪空只静静看着，直到手机响了一声，他凉薄的脸孔才沾上喜色：“软软回来了。” 　　“软软回来了？”季雨时眼中也染上笑意，“我们下去吧。” 　　他甚至顾不上指责季晏了，怒意在这一刻尽数散去，这一刻，他是季软心目中最疼他的二哥。 　　季雪空倒是多留了片刻，他静静倚着墙，淡漠的眼神看向季晏：“软软回来了，我劝你不要惹他生气。” 　　季晏没有出声，直到季雪空的脚步声自房间里消失，他才幽幽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 　　季家三兄弟完全围着季软转，季家夫妇因为意外去世的时候，季维、季雨时和季雪空三兄弟相互扶持撑起了一个家，那时候的季软不过两三岁，几乎是三兄弟亲自带大的，在这样的氛围里，季晏的确只是陌生人而已。 　　季家人待季晏也不算差了，在他闯下那么多麻烦之后，季雨时虽然每次都会指责他，可最后还是会帮他把麻烦解决掉。 　　只能说人和人的相处要看缘分，他和季家确实没什么缘分。 　　更重要的是，在连续两个真假少爷剧本以失败告终的背景下，季晏也没有折腾的心思了，爱怎样就怎样吧。 　　…… 　　季晏在楼下见到了季软，对方正兴致勃勃地向季雨时和季雪空描绘着自己这次巡演的经历，脾气暴躁的季雨时和性格冷漠的季雪空都温柔耐心地听他说着，客厅那一角的氛围不容打破。 　　可季晏下楼的声音还是让季软注意到了，他微笑着和季晏挥了挥手：“季晏，我看到了你们在ST晚会上的表演，你进步很大。” 　　季软的表情和语气都一派从容，相比季晏，他才是豪门家族精心培养的小少爷，即便两人身份完全调换，可季家20年的培养已经浸入了季软的骨血里，他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更没有出身一般的窘迫感。 　　季软人如其名，性格很软，面庞白皙干净，说话又轻又柔，和他在舞台上的表演风格完全不同，在粉丝们眼中，这是季软展现出的“反差萌”。 　　听到季软这么说，季雨时和季雪空齐齐看向季晏，按平时的发展，季晏恐怕只会对季软不屑一顾，或者又喊着让季软这个假少爷滚出季家，季雨时吼他的话都准备好了，可这一次，季晏居然只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然后他就出去了，目光并未在季雨时和季雪空身上停留。 　　但他的存在的确把客厅里和乐融融的氛围打破了。气氛一时之间很难回到原本的样子，季雪空眼睛微眯，刚刚在楼上他就觉得季晏有哪里不对劲，现在他终于意识到了。 　　今天，季晏没有叫过他一声三哥。 　　回到季家后，一方面是为了突出自己的真少爷身份，一方面是为了在季软面前展示存在感，让季软知道自己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 　　季晏刚被认回来的那天，他对着大哥二哥和他喊得无比亲热，这反倒让季雪空对季晏产生了一股恶感，因为季晏对原本照顾他的家人一点也不留恋，对刚刚认识的他们也没有丝毫距离感。 　　可这会儿…… 　　季雪空瞥了季雨时一眼，却见后者表情中同样有一分错愕。 　　难道是刚刚吼得太凶了？ 　　别看季晏成天在外面打着季家的名头，可回到季家，他对季雨时和季雪空要多谄媚有多谄媚，大哥季维难得回来，季雨时和季雪空就是他讨好的对象，都这么多回了，不管季雨时吼他吼得多厉害，季晏照样笑嘻嘻地过来讨好。 　　上回季晏妄想季雪空去当“翼”组合的活动嘉宾，季雨时知道后狠狠凶了季晏一顿，季晏都没多说什么。 　　季雪空觉得可惜的点就在这里，明明是他们季家的血统，被穷人家养了20年全养废了，天赋、脾气、才华……比软软差太多了。 第2章 “翼”组合 　　“季晏少爷，您要出去？需要给您备车吗？” 　　听见管家的询问，季晏轻轻摆了摆手：“不用。” 　　他在季家豪宅的大门前徘徊了近十分钟，一直在思索自己该往哪里去这个问题。 　　上辈子季晏就是个孤儿，从没有享受过亲情的温暖，两段“真假少爷”的经历也让他意识到，亲情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只是奢望，这辈子也是一样。 　　季家兄弟的氛围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插进去的，季晏也不想留在这里听季雪空的冷嘲热讽，他更没有兴趣去和季软争，季晏很清楚，他是争不过季软的，尤其在季家兄弟内心早有偏向的时候。 　　这大概就叫吃一堑长一智，他吃过两堑了，当时的下场还在他脑门里印着，再不长记性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季晏少爷，外面天热，您要不先进来喝口茶？”管家语气柔和，“如果您不着急的话。” 　　“周叔，谢了。”季晏微微一笑，“我还有工作要忙。” 　　季家只有管家周叔对季晏的态度最和婉，不管季晏犯过什么错，或者他被季维季雨时骂成什么样，他对季晏一如既往，甚至比对季软还要好上几分，不过他毕竟不是季家的主人，左右不了季维几人的想法，只能在季晏挨骂的时候安慰他几句。 　　季晏从停车场角落里开出了自己的旧车，出去的时候冲管家挥了挥手：“周叔，再见啦！” 　　平时只会微笑示意他的管家却在这时候冲他挥着手，季晏停下车，却见他眉头紧皱：“季晏少爷，您……不会再回来了吗？” 　　季晏沉默了几秒，管家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您和夫人真的很像，不仅是长相，还有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 　　“周叔，我会回来看你的。” 　　季晏握住管家的手：“放心吧，我肯定会过得很好的。” 　　“这一点我从来不担心。”周叔笑道，“夫人年轻的时候比您还要活泼，您去看过去的老报纸，夫人以前经常登上娱乐版的头条。” 　　“我会去看的。” 　　季晏一开始还真没想好要去哪儿，不过刚刚他手机里收到了助理发来的信息，有他这个月的行程安排，季晏立刻想到了公司替他租的房子，决定先住到那边去。 　　受季晏影响，“翼”组合的活动一天比一天少，代言封面这些倒勉勉强强，舞台活动几乎为零，别说演唱会了，就是一般的音乐舞台主办方也很少邀请“翼”参加，《偶像世纪》刚成团那一阵，“翼”还有相当庞大的粉丝数，到现在，谢鸣轩、方屿和陆苇的人气都被季晏折腾得快散了。 　　季晏自己当然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季晏现在的性格很佛系，他不介意一直摆烂，反正他不管怎么争结局都很凄凉，可他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摆烂下去，一点也不想祸害别人。 　　在他的记忆中，谢鸣轩、方屿和陆苇都是很热爱舞台的人。 　　回到住处，季晏简单地收拾了会东西，他个人的东西很少，季家那边倒是摆满了名包名表，可季晏离开的时候一样都没带出来，不夸张地说，经历了三段真假少爷豪门故事，什么名牌摆在他面前季晏都不在乎了，他更想好好活着，在凄凉死去的结局到来前，至少留下一点有意义的记忆，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 　　第二天一早，季晏开车赶往公司。 　　DW娱乐是圈内一家中型娱乐公司，旗下明星以偶像艺人为主，没有压得住场子的顶尖大牌，DW娱乐自举办《偶像世纪》以后名声大噪，《偶像世纪》的出道选手都签在了DW娱乐旗下，事实上，DW娱乐之所以发展蓬勃有季氏注资的因素在，不过这段关系并不为外人所知，季氏方面也在极力回避，当然，有这方面的因素在，任凭季晏快把“翼”折腾废了，他在DW娱乐照样横着走。 　　但今天，季晏经过会议室这一路，公司不少员工都一脸惊诧地盯着他。 　　“我没看错？季晏和我打招呼了？” 　　“我是不是中了什么破灭flag，那个季晏主动和我打招呼了？” 　　“据我目测，今天季晏全身上下的行头着不超过500块。”时尚组负责人推了推眼镜，笃定道。 　　“季晏他家破产了吗？我以为他会一直当老板的爸爸当到公司倒闭。” 　　在DW娱乐员工的印象中，季晏每次露面都必须穿一身保时捷跑车的价格，衣服的Logo越大越好，手表也是五颜六色，土豪气息十足，不夸张地说，他那些“时髦”的造型常常让人忘了他原本长什么样，可今天…… 　　季晏只穿着一件白T，蓝色牛仔裤和运动鞋的搭配看上去尤其清爽，他似乎是把头发重新染成了黑色，五官看起来更立体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季晏这么帅？” 　　“感觉今天季晏这一身，’翼’妥妥的完颜团啊，季晏以前的造型是怎么回事？” 　　“不是造型师的锅，以前的造型都是他自己要求的，要华丽，贵气。” 　　“……华丽、贵气？他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季晏对造型不讲究，毕竟他不是时尚圈人士，可他也不喜欢自己顶着一头黄夹绿的头发晃来晃去，他只是把头发染回黑色，顺便买了几身自己看着最顺眼的衣服罢了。 　　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季晏的新造型也让他的队友们吃了一惊。 　　方屿直接叫出了声：“季晏？！！” 　　季晏点了点头：“是我。” 　　谢鸣轩和陆苇则表现得冷静一些，不过视线同样在季晏身上停留了片刻，“翼”男团里，方屿年纪最小，走的是可爱系路线，陆苇则是主唱，谢鸣轩是主舞和创作，但能从竞争激烈的《偶像世纪》中厮杀出来，三人的实力都相当出色，可以说是没有弱点。 　　成团的那一晚，粉丝们哭着笑着要送三人登上娱乐圈的巅峰，媒体也纷纷撰稿称“偶像的新时代即将到来”，然而，等“翼”男团的阵容正式公开，粉丝们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管谢鸣轩、陆苇和方屿的表现有多出色，只要有季晏在，“翼”男团总会因为各种垃圾现场登上热搜，用粉丝的话说，季晏没有最拉垮，只有更拉垮。 　　季晏入团后，粉丝运营的微博号“今天季晏退出翼了吗”至今已经有216万粉丝，粉丝数比“翼”男团的后援会还多30万，所以也有粉丝说，“翼”永远不会糊，“翼”只有在季晏退团之后才有糊的可能，他的黑可比粉长情多了。 　　“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讨论专辑的事情。”经纪人叶莺道，“你们出道已经有半年了，粉丝那边对专辑的呼声很高，还有一点，成团之后，组合的关注度一直在降低，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做一张专辑出来。” 　　叶莺的潜台词几人都听明白了，现在不发专辑的话，以后未必有发的机会。 　　不仅是关注度，这段时间，“翼”的活动一直在减少，不少人气不如他们的组合反倒后来居上，分走了他们的大半人气。 　　“我有话想说。”季晏在这时候举起了手。 　　叶莺瞥他一眼：“你说。” 　　“我在想，我还是退团吧。” 　　季晏话音刚落，谢鸣轩、陆苇和方屿的目光在这一瞬齐齐盯上了他，叶莺也皱着眉头：“季晏，你又想干什么？”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叶莺沉下脸，“如果你在成团之前说这句话我会很高兴，但是现在，请你认识到，’翼’是一个组合，在发专辑之前退团？你不认为你的做法很任性吗？” 　　“但是我确实拖累了其他人……对他们来说，我退团应该会更好。”季晏直视着谢鸣轩三人，眼中满是真诚，“之前半年真的很抱歉，你们都很热爱舞台，但因为我的影响，你们损失了很多机会，也被很多人嘲笑了。” 　　谢鸣轩、陆苇和方屿都沉默着，半晌，一向寡言的谢鸣轩吐出两个字：“确实。” 　　“发专辑之前退团并不理智。”陆苇看向季晏，“可能在很多人眼里，现在的’翼’就是个笑话，但我很清楚，如果你退了团，’翼’更会变成一个笑话，因为有很多人在等着这件事发生。” 　　“如果你真的有心道歉，好好学着当一个偶像吧。”谢鸣轩神情严肃，“我确实不能容忍任何辜负舞台的行为，因为我很喜欢表演，很喜欢当偶像，我一直觉得这是件神圣的事情，你明白吗？” 　　“我也不希望自己因为队友实力不够就抛弃他，或者说，即便队友主动退团，我却要背上这样的名声，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更希望你珍惜在舞台的机会。” 　　“我的想法和他们一样。”方屿耸了耸肩，“你可以退团，那是你的自由，但我不希望是现在。” 　　季晏：“……” 　　说实话，他的三位队友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这三个人应该像送瘟神一样把他送走，至少应该给他办个退团庆祝趴来着。 　　“因为所有人都希望这件事发生，你灰溜溜地走，我们三个人背上抛弃队友的骂名。”陆苇笑道，“但我更希望我们能堂堂正正地站上最巅峰，抽所有不看好我们的人一耳光，到那时候再分开也不迟吧？” 　　“季晏，如果你有这样的决心，我们就同意你退团。” 　　季晏抿着唇，当队友们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刚刚语气沉重的季晏眼眶红了。 　　方屿赶紧伸手：“其实我不喜欢你是假的，你别哭啊！” 　　“菜一点也没关系的，我不嫌弃你！” 　　谢鸣轩递给他一张纸巾：“行了。” 　　粉丝们一直以为“翼”男团内部水火不容，可事实上，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坏，因为季晏本质上不是坏人，其他人也看出了他色厉内荏的本性，组合遇上麻烦的时候，一般是季晏冲在前面去解决。 　　谢鸣轩、陆苇和方屿的家庭条件都算不上好，季晏在团里给他们争取到了最高比例的分成，DW娱乐不敢克扣他的收入，他就要求所有人一视同仁。 　　原先的季晏只是脾气冲而已，处处想着压季软一头，所以经常做出各种不理智的行为，可和他相处并不累，季晏把自己在季家的事也说给他们听过。 　　从某种程度上说，季晏的菜是真的菜，他确实没什么表演上的天赋，他进娱乐圈就是为了和季软争，倒也不是刻意影响“翼”其他人，只是DW娱乐为了讨好季氏把他塞进去而已。 第3章 热搜 　　“季晏，吃早餐。”陆苇递给季晏一个袋子，季晏打开，表情有些嫌弃：“又是咖啡？我想喝可乐。” 　　“大早上的喝什么可乐。”陆苇把咖啡杯强硬地塞进季晏手里，“先休息会，你昨晚睡太迟了。” 　　季晏放下笔，转着椅子转到沙发前，口中依旧念念有词，他手上虽然捧着咖啡，注意力却完全不在咖啡上，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紧绷。 　　方屿从冰箱里取了一罐可乐，贴在季晏额头上，又顺便把印着歌词的纸从他手上拿走：“专心吃饭，别看了。” 　　从决定继续留在“翼”、一起出完这张专辑开始，季晏就一直呈现出这种状态。 　　其实专辑还有一阵子才会面世，在这个阶段，“翼”的成员们也会参与到专辑的制作中，谢鸣轩本身有创作的天赋，陆苇和方屿也计划尝试创作，季晏不想让他们的努力白费，自然也是百分之百的投入。 　　但他的底子比另外三人差太多了，几乎是从零开始，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要比其他人多出几倍。 　　季晏现在有种被“翼”其他成员接纳的感觉，不管他的实力如何，也不管他表演的效果如何，其他人对他都没有任何指责，相反，他们很包容他，对他保持着十足的耐心。 　　这是他在家人们身上都没有体会到的温暖。 　　这一周，季晏和谢鸣轩他们都留在公司琢磨新专辑，练歌、练舞、创作，训练的时间之外，他们会凑在一起讨论谢鸣轩写的新歌，或者讨论他们对专辑的想法，讨论到热烈的时候，压根没人在意季晏是个菜鸡，每次都要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早饭之后，公司安排的老师会指导他们进行舞蹈训练，之后是成员们的自主练习。 　　“季晏，这里。”谢鸣轩指着自己的腰部，“你刚刚力没发出来。” 　　“这样？”季晏重新做了一遍。 　　“这样。”谢鸣轩放慢了动作，“记得刚刚老师是怎么跳的吗？你的腰和大腿的力道……” 　　谢鸣轩一边示范，一边注意着季晏的动作：“这次就对了！” 　　看季晏完整地过了一遍，谢鸣轩出声道：“你其实很有舞蹈的天赋。” 　　季晏加入训练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季晏虽然不熟练，可他上手很快，很多动作只要教个一两遍就能记清楚，一个舞蹈扒下来也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季晏比他印象中要刻苦得多。 　　谢鸣轩不知道季晏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几天来公司之后季晏没有回家一趟，也没有再提他的哥哥们一句，好像那些人并不存在似的，谢鸣轩记得，之前“翼”一起参加活动的时候，季晏总会忍不住和他们炫耀，说他大哥多厉害多帅，说他三哥最近拿了音乐界的大奖，是国内最厉害的青年小提琴家。 　　但这一次，他一句都没有提。 　　谢鸣轩默默看了季晏一眼。 　　染回黑发之后，季晏的面孔多了一分纯真，《偶像世纪》时期，除了有凭实力突出重围的选手外，也有靠颜值收获人气的选手，可在谢鸣轩看来，那些人里没有比季晏更好看的，只是他并不适合多余的缀饰，只简单的白衬衫便很引人瞩目。 　　此刻季晏正专注地跳着舞，汗水沾湿了他的头发，也让他的面孔微微泛着光泽，季晏的表情这一刻无比认真，仔细看来甚至有种淡漠感，可在注意到谢鸣轩的注视后，季晏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瞬间闪过星辰，实在是耀眼。 　　“我这一遍怎么样？”季晏停下动作，颇有些期待地看向谢鸣轩。 　　“很棒。”谢鸣轩冲他竖起大拇指。 　　“耶！”季晏跳过来和谢鸣轩击了击掌，“谢啦！” 　　“厉害了季晏。”陆苇撑着下巴看他，“你的舞蹈快和我差不多了。” 　　陆苇是“翼”的主唱，舞蹈实力比之谢鸣轩和方屿要弱一些，但综合来说，除了季晏外，“翼”的平均实力在新一代男团中处于上位，这也是“翼”的粉丝们恨季晏恨得咬牙切齿的原因，只要季晏给力些，“翼”不说大火，出圈是绝对没问题的。 　　而现在，出圈倒是出圈了，“翼”却成了很多路人口中的笑柄。 　　练舞结束，季晏继续看谱子，他怕自己记不住，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得很认真，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双目专注，风自窗外吹来，也让他的侧脸看上去更为纯真。 　　方屿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 　　他觉得季晏太上镜了，这张照片不需要修饰，完全可以登上杂志封面。 　　和季晏说了一声，方屿把这张照片传上了微博。 　　方屿：一位认真的同学 季晏。 　　方屿的微博粉丝数足足有千万，这条微博一发，评论下全是“！！！”的声音。 　　“！！！如果屿哥不 季晏的话，我完全没认出来这是季晏。” 　　“这是季晏？这是季晏？？这是季晏？？？” 　　“季晏什么时候长这样了？！！” 　　“哎妈，抛弃了七彩发型的季晏有点好看哎，这颜值完全是我的菜，去校园小甜剧里演学长完全可以。” 　　“谁说内娱没有帅哥了？季晏这颜值妥妥是帅哥啊。” 　　“拿张精修图来装帅哥没意义吧？我只想看季晏赶紧退出翅膀团，别祸害其他帅哥了。” 　　“+1。” 　　“+10086。” 　　“完全不理解屿哥为什么要发季晏的照片，和那种人关系好有必要吗？” 　　可方屿毕竟粉丝数千万，尽管加入“翼”之后人气有所下滑，可他依旧是当下最受关注的偶像之一，他这条微博发出去后不久，“季晏颜值”这个词条就登上了热搜。 　　看到这个词条的网友们不屑一顾，一年到头多少明星在热搜上吹颜值，点进去之前他们或许还有所期待，可点进去之后—— 　　就这？ 　　然而，季晏这条——照片所展现出的氛围实在太好了，画面中的青年目光专注，动作中没有丝毫矫揉造作感，黑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侧脸的线条却分外吸引人，仿佛漫画中的人物进入现实一般。 　　“好想爆抄……我有罪。” 　　“虽然不知道季晏是谁，但这颜值……我的菜，关注了。” 　　不少网友顺着方屿的 关注了季晏的微博，季晏虽然是“翼”男团的成员之一，可他微博的粉丝数只有100万不到，其中一大半还是DW娱乐买的，为的就是让季晏和谢鸣轩几人的差距不显得太大，可尽管如此，季晏目前的粉丝数还是连谢鸣轩方屿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网友们不由翻了翻季晏以前的微博，结果…… 　　“这个杀马特真的是我关注的帅哥吗？” 　　“只能说看脸还是很像的，但是——有这张脸就好好对待它啊！天！什么叫暴殄天物，审美糟糕的人真的没救了。” 　　“希望帅哥以后能发点正常的照片，有脸真的很了不起的！” 　　季晏完全不知道方屿的微博引起了那么大的反响，他还在学歌，一边听着老师唱一边找自己的感觉，陆苇的唱功是他们几个人里最强的，季晏就盯着陆苇，时不时地哼上两句。 　　对他来说，偶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他是为了和季软较劲才选择这个行业的，对他的选择，季家从季维开始都持否定的态度，他们觉得偶像这个行业太low，和卖笑的差不多，可对季软的选择，他们却觉得，季软身体不好，只要能让他开心，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季晏，你手机响好几声了，接一接。”陆苇提醒他。 　　看了眼手机号码，季晏很干脆地按掉了：“骚扰电话，今天一天打好几回了，咱们继续吧。” 　　…… 　　季家。 　　季雨时眉头紧锁着：“还是挂了，季晏他在忙什么？” 　　快十天了，季晏都没有回一趟家，这事之前从没发生过，在他那个什么团工作减少的时候，季晏回家的次数更频繁，季雨时只要回家，他都在。 　　可这一次，季晏不仅没回家，连他打过去的电话都不接。 　　“他在闹脾气？因为我上次骂了他？”季雨时脸色有些难看，“我说错了吗？” 　　“我不觉得。”季雪空表情倒是很平静，“他闹闹应该就回来了。” 　　嘴上这么说，季雪空却想到了那天季晏的表情，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季晏以前也闹过别扭，只是这次时间稍长了一些，以季雪空对他性格的了解，季晏绝不会真的离开季家，否则他不会一直和季软作对。 　　想到这里，季雪空问季雨时：“软软的演唱会你有空去吗？” 　　“我肯定会去，大哥呢？” 　　“我给大哥发过信息了，他还没回我。” 　　“软软难得举行一次巡演，我们一家人也很久没聚了，到时候看大哥有没有空，大家一起聚一聚。” 　　“那他呢？” 　　“软软的演唱会他肯定不想去，算了，别管他了。”季雨时叹了口气，“以后和软软有关的事都别叫他了。” 第4章 季软演唱会 　　生活一旦忙碌起来，季晏更是彻底把季家几号人抛到了脑后。 　　他慢慢体会到了身为偶像的乐趣，尤其在陆苇方屿他们都展现出信仰感的时刻，季晏更是感受到偶像这份职业的意义所在。 　　他或许无法像谢鸣轩陆苇他们那么优秀，可身在这个团队之中，他也想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黑夜之中起航，有谁偷走我的翅膀……” 　　季晏唱到一半就被陆苇喊了暂停：“太高了，低一点，老谢没法唱了。” 　　季晏清了清嗓子，又重新唱了一遍。 　　“……谁偷走我的翅膀……” 　　“这一遍就对了。”陆苇手勾住季晏的脖子，“燕子，进步挺快。” 　　“别叫我燕子。” 　　“那叫……鸡眼？” 　　季晏一个凶狠的白眼翻了过去：“我觉得你别写歌词了，你写的我可不敢唱。” 　　“我再来一遍。”季晏背对着其他人，听着轻柔的伴奏，目光专注，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这件事情上，他的技巧不算出色，但因为投入了足够的感情，在其他几人耳中，季晏反而将这首歌演绎出了一种独特的韵味。 　　足够让人耐下心来安静地听下去，天空仿佛也在这刹那明媚了开来。 　　谢鸣轩、陆苇和方屿听过太多技巧型的演唱，对他们来说，已经少有歌手对歌曲的演绎能够打动到他们，然而此刻，或许因为季晏唱的这首歌和亲情有关，他们能够感受到季晏在这首歌里投注的情感。 　　这一瞬，谢鸣轩几人觉得，季晏或许真的可以在偶像这条路上走下去。 　　“怎么样？” 　　询问他们的时候，季晏眼眸发亮，眼睛里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他对这一遍很满意，所以他很想知道其他人的看法。 　　谢鸣轩和陆苇默默伸出大拇指。 　　方屿则伸出两根大拇指：“来自翼团第一帅的赞。” 　　“终于有点感觉了。”季晏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不容易啊。” 　　“出去庆祝一下怎么样？”方屿提议道，“我想吃火锅！！” 　　“太热了，吃烧烤吧。” 　　“钵钵鸡！！！” 　　“我们会被叶姐杀掉的吧？发新专之前那些咸辣的都不能吃吧？” 　　几人很快达成共识，吃小龙虾，清水和蒜泥口味的，吃个一盆就行，为了躲过叶莺的犀利目光，几人偷偷摸摸选了一条小路，电梯都没坐，帽子和墨镜一戴就出了门。 　　偶像对身材的要求太高了，好在他们平时跳舞消耗大，偶尔出来大吃一顿也没有负罪感。 　　“最近好累，比有舞台的时候更累。”方屿捉起一个最大的龙虾，“我要吃十斤！” 　　“吃吃吃！！” 　　这会儿天已经有些晚了，这间龙虾馆里却依旧是满座，电视上播着娱乐新闻，听到熟悉的名字季晏他们会抬头看两眼，不过还是专注吃龙虾，吃了一会儿，娱乐新闻终于播到了重头戏—— 　　“今晚在A市体育场举行的’青涩之约’演唱会是季软本次巡演在A市的首站，本场演唱会上，知名小提琴家季雪空与季软共同演绎的《无言》引发了全场万人大合唱，成为本场演唱会的高/潮时刻。” 　　“季雪空与季雨时两位圈外人士出现在了观众席上，这似乎是季软出生于季家的极佳证据，尽管季软并未正式承认……” 　　方屿瞥了一眼季晏的神色，见季晏面色不变，他悄悄解锁手机，打开了微博。 　　果然，“季软巡演A市站”已经登上微博热搜榜第一，后面跟着一个“爆”字。 　　点开词条，热门上就是季软最新发布的一条微博—— 　　季软：一场最难忘的演唱会，感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们。 　　配图里，季软倚着季雨时和季雪空，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季软笑容明媚到了极点，季雨时和季雪空也一改大众印象中严肃沉稳的形象，眼神柔和，在季软的粉丝们看来，这份柔和是有宠溺的成分在其中的。 　　“我们软软是季家小少爷无疑了！！” 　　“果然是最受宠的弟弟！季软软是一帆风顺的王子人设，又有才华又有哥哥们宠爱，比所有人都优秀！” 　　“作为粉丝，我对季软是季家人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季雨时和季雪空属于很低调的二代了，他俩出现在同一场合的次数真的很少。” 　　“我软yyds！” 　　“季软开场演唱会，季家二少和三少都来捧场，某人从《偶像世纪》开始就碰瓷季家，季家那边理都不理，简直笑死人，我尴尬癌都犯了。” 　　“季晏真的很能蹦跶，最近不又开始营销’撕漫男’人设了吗？他那图修得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惜他再蹦跶不还是没工作，’翼’都抠脚几个月了吧？” 　　季软的粉丝们找到“翼”男团最近的行程，上一份工作还是给一家二线杂志拍封面，和季软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某人现在只有碰瓷季软软一条路可走了，季软软的性格未免太好了，连他一句坏话都没说过，要我碰到这种脸皮厚的人肯定要骂死他。” 　　方屿正看得入神，一抬眼，季晏的视线也在他手机屏幕上停留了片刻，而且正好能看到最上面那张季软和季家兄弟的合影，可季晏的神色一点变化也没有，见方屿收起手机，他反而道：“你继续看，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吃。” 　　“你不介意？” 　　季晏斜他一眼：“这就是现实，又不是我介意了就能改变的，人家是亲兄弟，我才是外人好吗？” 　　“吃龙虾吧。”谢鸣轩看了季晏一眼，“自己过得好就行。” 　　季晏没太关注季软的演唱会，以前他或许还会在意，可现在他压根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他也不想再去找季软的麻烦，季软是天选之子，就像刚刚那条评论说的一样，他何必去碰瓷对方？ 　　季晏是这么想的，可季软的粉丝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从季软的A市巡演登上热搜后，季晏的微博下全是季软粉丝骂他的留言。 　　“碰瓷怪，能给我软道个歉吗？” 　　“下次别碰瓷季家了，先看看自己配不配，季软懒得和你计较而已。” 　　“你为什么还有脸在娱乐圈混下去，滚回家好吗？” 　　“滚啊！！！” 　　季晏把手机丢到一边，打了个瞌睡，等回宿舍之后，他冲了个澡就躺下了，他没精力去翻开一条条骂他的评论，粉丝爱骂就骂吧，他无所谓。 　　第二天季晏一觉睡到9点，醒来的时候脑袋空荡荡的，有种度过了好几年的感觉，他打开手机，微博这会儿已经被评论和私信塞满了，有足足好几万条，全是季软粉丝在骂他，季晏到这里也不得不感慨季软人气高，平时他自己发个自拍才几百条评论，说他丑的还占了一半。 　　刷完牙，季晏发了一条微博。 　　季软的粉丝们是最先关注到他的动态的，毕竟这个点骂季晏的声音还没停，就季晏刷牙这一会儿功夫，唰唰又是几百条新增留言。 　　季晏这条微博只有一张动图，一张巨大无比的大黄脸“滑稽”表情包，表情包贱嗖嗖的，虽然没配一个字，可“傻逼你好”这四个字的语义已经充分传达到了。 　　刹那间，这条微博的留言冲破了四位数，突破五位数毫无问题。 　　季晏无奈感慨：“人红就是没办法，粉丝们都太爱我了。” 　　陆苇和方屿不由对他投去鄙视的眼神。 　　季晏自己后续没看微博，可他的名字却连着上了微博热搜榜，毕竟他这个表情包是在明晃晃嘲讽季软，网友们对明星们姐妹贴贴可没兴趣，撕起来最好，再撕得响亮些！ 　　不过多数网友和娱乐号都对季晏持鄙视的态度，毕竟娱乐圈里菜是原罪，和以干净洁身自好著称的季软相比，季晏身上一直背着各种丑闻，他给大众的印象一时之间很难扭转。 　　“很难理解季晏为什么声称自己是季家人，明星虚荣其实挺正常的，可偏偏就碰瓷到首富头上，真以为季家是吃素的吗？” 　　“虚荣心真的没必要，娱乐圈本质还是靠实力说话的。” 　　有记者在DW娱乐楼下堵季晏，足足堵了两天，季晏都没在公司楼下露过面，记者们干脆跑过去找季软，询问他对季晏的看法。 　　季软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季晏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里，我相信他一定会越来越出色的。” 　　“软软人太好啦！！！” 　　“每次看到季软软这么温柔，我都想捶他一下让他别那么善良，可就是因为他是那样的人我才会喜欢他。” 　　“我永远喜欢季软！” 　　“从季软嘴里听到季晏这个名字我都觉得是对他的玷污，季软软脾气太好了！！” 　　记者们又不死心地想去采访季晏，可季晏似乎铁了心不出来，记者们只好从另一个角度去挖消息，没过多久就挖到了一条——“翼”下半年将发布首张专辑。 　　“翼”出道至今已有半年，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首专还未发布，可这半年间的表现却让网友们对“翼”这张专辑充满了怀疑。 　　有季晏在，这张专辑能卖出去吗？ 第5章 再见季雨时 　　和《偶像世纪》成团夜万人瞩目的场面比起来，“翼”这半年的发展距离粉丝们的期待实在太远太远，这显然都是因为季晏，即便“翼”发了新专，可只要季晏在团一天，“翼”注定前途暗淡。 　　“赶紧退团吧季晏，放过另外三个人吧！” 　　然而这会儿，“翼”的成员们却心情愉快地哼着歌，四人清一色戴着鸭舌帽，帽子上印着颜色不一的翅膀，上车之后，方屿小心翼翼地从包里翻出四张票，分别递给谢鸣轩、陆苇和季晏，另外两人的神色也很振奋，只有季晏很茫然，他下午莫名被逼着套了件靛蓝色的T恤，帽子则是“翼”的周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四个人的形象和葫芦娃有些近似。 　　“‘蓝色’的演唱会门票，太太太难抢了，莺姐在’蓝色’的经纪公司有熟人，找关系才抢到四张，咱们一人一张。” 　　一听方屿说名字，季晏立刻明白了。 　　即便他对这个时代的娱乐圈不够了解，可“蓝色”他却不止一次听到过。 　　这是一支三人组合的乐队，由主唱宁蔚、吉他手杜渐和键盘手段意然组成，不夸张地说，“蓝色”引领了这个时代的乐坛风潮，尽管乐队的成员们尚未满30岁，可提起音乐，他们是无法被忽视的一支乐队，是真正的乐坛传奇。 　　所有想在音乐上有所成就的歌手都想成为“蓝色”。 　　宁蔚、杜渐和段意然所引领的乐坛潮流，他们在音乐中的表达，他们通过音乐展现出的自我……那是很多人的青春。 　　季晏也听过“蓝色”的歌，不过看演唱会还是第一次。 　　靠近梅奔体育场，几人迅速跳下车，入场的这一段路，所有的歌迷都穿着一样的蓝色T恤，体育场外的大屏上，“蓝色”乐团成员们的身影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尤其是主唱宁蔚，他的视线看起来有些飘忽，正如外界所说，他是个沉浸在自己音乐世界里的疯子，如果在平时，他的存在很难引起太多注目，可一旦站到舞台上，他就是音乐世界唯一的巨星，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失去颜色。 　　“好棒啊！” 　　几人早早检票进入VIP区，叶莺抢到的票位置在前排，他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舞台中央，方屿、陆苇和谢鸣轩的表情都很振奋：“‘蓝色’不接商演的，他们只办演唱会。” 　　“从去年到今年，一年半了快，这是’蓝色’的第一场演唱会。”谢鸣轩和季晏解释，“他们的演唱会，只要你看过一次，你真的忘不掉。” 　　《偶像世纪》举办期间，至少有一半的选手提过他们的偶像是“蓝色”。 　　因为“蓝色”走向公众视野至今，每一张专辑都堪称经典，张张大卖，宁蔚的声音响起来的瞬间，所有人都在不自觉间唱出声。 　　梅奔的八万人体育场座无虚席，一眼望过去，观众席边角的位置都坐得满满当当。 　　这一刻，整座体育场的灯光倏然熄灭，唯有舞台中央闪烁起光芒来，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体育场内爆发出的喊声足以震破苍穹。 　　季晏的表情一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但在舞台中央的那道身影唱出声的瞬间，他难以形容此刻的震颤感。 　　他从未听过“蓝色”的现场，所以他并不知道，一个人类所发出的声音竟如此有吸引力，让他的情绪莫名地就激昂起来。 　　这首歌、这样的演绎，绝不能仅用好听这个词来形容。 　　该怎么说呢？ 　　舞台上的宁蔚并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造型也不够吸引人，可他仅凭声音就能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让刚刚还一片沸腾的舞台刹那安静下来。 　　季晏双眼睁大，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耳朵认真地听着，双眼也紧紧盯着舞台上正在演唱的宁蔚。 　　这首歌叫《夏日悲歌》，宁蔚演唱的时候也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种感染力让季晏直到这首歌唱完都没有意识到。 　　尽管他拥有着偶像的身份，也即将作为“翼”的一员发行新专辑，可他真的没有想过，音乐居然也可以这样被呈现。 　　这一场演唱会，季晏的视线完全不能从宁蔚身上移开，对方的嗓音，对方对一首歌的演绎……在季晏看来，与其说宁蔚在用声音唱歌，不如说他在用灵魂唱歌。 　　季晏在想，自己的形容是不是太夸张了？ 　　可除了这句话，季晏很难找到正确的词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想法。 　　演唱会结束的那一刻，他的心情都很难平息，如果说他之前还是盲目地选择去做偶像，从这一刻开始，他忽然有了一个目标。 　　他也想成为那样的歌手，他也想那样用音乐表达自我，他也想像“蓝色”那样吸引住全场数万人的目光，以音乐征服整个世界。 　　走出体育场的这段路程，季晏的手指不知不觉间攥了起来，视线里闪烁着坚定。 　　他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季晏！” 　　“晏儿！” 　　方屿叫了季晏好几声，季晏却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很棒。” 　　季晏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所以方屿和陆苇他们都好奇地看向他，他们看见——在体育场并不明亮的光线下，季晏的双眼却亮得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现在追上去还来不来得及，但我很想和他一样。”季晏突然出声道，“我是认真的。” 　　不去想所谓真假少爷的剧情，不去想凄凉死去这件事，而是作为季晏这个人，他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出来了。”陆苇手臂搭着季晏的肩膀，“很震撼吧？” 　　季晏用力点头。 　　“那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之所以喜欢唱歌，就是因为宁蔚。” 　　“我也是！”方屿咧开了嘴，“老谢也是一样。” 　　“所以我们现在目标是一致的。” 　　方屿伸出手，和季晏轻轻一握，“不用担心，我们还有时间。” 　　“加我一个。”谢鸣轩和陆苇的手也握了上来，季晏能够感受到他们动作中的坚定。 　　离开梅奔体育场的时候，季晏再次看向头顶的屏幕，宁蔚依旧是专注的姿态，但和来时不同，他已经成为了季晏努力的目标。 　　…… 　　回公司以后，季晏愈发专注，他买下了“蓝色”出道至今的所有专辑，一遍一遍地去听，他仿佛能感受到宁蔚声音里的力量，用陆苇的话说，季晏唱歌的风格原本就是偏情感派的，听过“蓝色”的演唱会后，他强化了这方面的特质，在老师的指导下，技巧也比先前有提升。 　　季晏展现出了最大的热情。 　　不仅在唱这件事上，他也学着自己去写点东西，虽然不懂的地方还有很多，可季晏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认真去学。 　　日子飞速地流逝着。 　　季晏一投入就是整整一个月，因为要筹备新专辑的缘故，DW娱乐方面也没给“翼”安排什么工作，就目前来说，“翼”能接到的无非就是杂志封面或者某些哄小女生的商业代言，在颜值上，“翼”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季晏忙起来就忘了季家人，中途季雨时好像又给他打过电话，季晏把手机设成了静音，等他看到号码之后又懒得再接了。 　　季软的巡演在A市和C市相继举办，季家人打call的消息时不时出现在媒体头条上，季软季家小少爷的身份几乎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季晏觉得这样也就挺好。 　　这天季晏又和方屿约着出去吃饭，谢鸣轩和陆苇两人年龄比他俩大点，对干饭这件事兴趣不大，季晏和方屿就不行，两人总得约着吃点什么，尤其是练习特别辛苦的时候，两人就靠着预想中的一顿饭撑下去。 　　——虽然经常被经纪人眼神压迫。 　　叶莺今年快40岁，年纪比他们几人大了不少，管得也比较严，不过她作为经纪人既敬业又负责，是真的抱着培养他们的心思去带他们的。 　　以前的季晏让她有点恨铁不成钢，但这段时间季晏的认真她都看在眼里，嘴上她会说季晏和方屿，可行动上她其实没做什么，随两人去，只要体重别增长太快就行。 　　这天两人又在公司楼下遇到了叶莺，本以为又要挨训了，叶莺却看了季晏一眼：“季晏，你哥过来了。” 　　“哪个哥？” 　　季晏有些诧异。 　　他养父母那边也有一个哥哥，现在在他们老家的小学当老师，季晏被季家认回去之后，他和那个哥哥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对方之后就没再和季晏联系了。 　　季晏还记得，养父母和哥哥其实很照顾他，养父母去世之后，哥哥承包了他的学费和生活费，车子也是对方买给他的，他回到季家之后对方还来看过他几次，后来估计是被季晏的冷言冷语给伤到了。 　　季晏之后给哥哥发了好几条短信，对方一直没回。 　　推开门，季晏的视线对上了坐在沙发上的季雨时。 　　“你怎么不回家，也不接电话？”季雨时语气不太好，却也不像平时那么暴躁。 　　“没必要吧？”季晏语调平静，“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 　　之前面对季雨时的时候，季晏总有些畏惧，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畏缩，可这会儿，他表情沉静，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不容反驳，季雨时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季晏太平静了，也太淡定了，和他印象中的季晏很不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你在闹脾气？” 　　“字面上的意思，我没有闹脾气。”季晏冲他笑了笑，“不过你放心，季家那边我什么也没有拿，车钥匙和买的东西都在那个房间里，门没锁，你们可以进去检查一下。” 　　“什么叫季家那边你什么都没拿？” 　　“我觉得恢复之前的状态比较好，就是我没来季家之前的状态，不管是对你们还是我自己都比较好。”季晏道，“当然，季先生和您的兄长确实很照顾我，给了我很多帮助，不麻烦的话，你们可以把账单发给我，我之后赚了钱会打到你们卡上。” 　　季晏忽然想到什么，和在外面等他的方屿说了一声，方屿“蹬蹬”上楼给季晏拿来一个包，季晏从包里翻出一张卡：“这张卡里有20万，密码我等会发给你，钱比较少，但是我后面会继续还的。” 　　“季晏……” 　　“我不想欠别人人情，但是我暂时不打算退团，所以麻烦您包容一下，有点耐心。”季晏飞快地把银行卡塞进季雨时手里，“我肚子饿了，要出去吃饭了，季先生再见。” 　　没刻意去看季雨时的脸色，季晏搭着方屿的肩膀出去了。 　　他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浑身轻松，和没感情的人硬装出有感情太累了，他累，季家人也累。 　　没有他在，季家依旧一派宁静祥和，这样挺好。 第6章 还款 　　季雨时紧紧捏着那张银行卡，半晌都没有出声。 　　在季雨时的人生中，从没有一个人主动塞一张卡给他，季晏的神色和语气都透着认真，也让季雨时产生了对方并没有说谎的感觉。 　　尽管此前季晏说过不止一次谎。 　　还钱？ 　　恢复之前的状态？ 　　还有他的称呼……季先生？ 　　季雨时扯着嘴角，几乎要笑出声来。一年前季晏被认回季家的时候，满口的二哥听得他很不舒服，毕竟之前那么多年称呼他二哥的只有季软一个，可一声声“季先生”也让季雨时觉得格外刺耳。 　　他不喜欢听，也不想听季晏这么称呼自己。 　　季雨时捏着卡片回了季家大宅，车子停下去的时候，他发现，季晏之前以各种名义买的豪车果然都安稳地停在那里，车子倒是被尽责地擦得干干净净，可一看就很久没开了。 　　季雪空这一阵子都在国内，这会儿正在客厅摆弄围棋，他冲季雨时摆了摆手：“季晏呢？又在外面瞎混了？” 　　季雨时没有立刻回他，反而把管家周叔叫了过来：“季晏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管家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季晏少爷开的是自己那辆车。” 　　季雨时又回到楼上，正如季晏所说，他那个房间的门敞开着，车钥匙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衣柜里的衣服、手表……一切都还在。 　　季雨时面色沉沉下了楼，季雪空哼笑一声：“他在闹离家出走那一套，还是让你买RM家的那款限量表？他上回旁敲侧击让我买，你千万别再受他骗……” 　　“闭嘴吧！别再说了。” 　　季雨时突然的喝声让季雪空很诧异，带着笑的表情顿时收了起来，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季雨时，不明白对方的怒意从何而来。 　　季晏一个多月不回家在季雪空看来并不奇怪，季雨时说要去DW娱乐找季晏的时候，季雪空想拦他的，可惜没拦住，在大哥季维专注于家族事业的时候，季雨时承担了大半兄长的责任，季晏回季家之后，被气到次数最多的也是季雨时。 　　季雨时把那张银行卡摆在了茶几上：“这是季晏给我的。” 　　“什么？” 　　“一张卡，卡里有20万。”季雨时沉声道，“他说，他之前欠我们的，以后会慢慢还给我们。” 　　“开玩笑的吧？”季雪空依旧满不在乎，“他拿什么还？他哪里有钱？就他那样的性格，每天除了拿季家的名号招摇过市还会做什么？哥，你没必要受他骗。” 　　季雨时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把季晏刚刚发来的一条消息指给季雪空看：“这是账单。” 　　“C牌跑车，市场价98万，二手八成新可卖60万，欠你们38万。” 　　“A牌手表，市场价24万，二手八成新可卖18万，欠你们6万。” 　　“X牌男装，市场价……” 　　季晏凭借记忆力把他回季家这一年季家替他买的东西的市场价报了出来，也不忘提醒季雨时：“这些车和表在二手市场的价格还不错，你们不能按原价给我算，这样算我就亏了。” 　　季晏甚至把几百块的T恤都算在总价里：“价钱虽然不高，但几百块也是钱，我不好占你们便宜，顺便，汽车的油费是我自己的钱付的，这个我就不还你们了。” 　　参加《偶像世纪》到最后签约DW娱乐季晏算了大头：“我们公司的违约金是500万，就当我欠你们500万。” 　　零零总总算下来，加上违约金500万，季晏一共欠季家兄弟们1782.66万，他每一笔账都算得很细致，小数点也四舍五入。 　　“季先生，你们再核对一下，有不对的地方提醒我一声。” 　　季雨时和季雪空看上一条消息的时候，季晏的下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季雪空眉头皱起。 　　季雨时看向他：“和我们撇清关系，他说，要让我们恢复到他来季家之前的状态，和我们只当陌生人。” 　　“不可能，他……” 　　季雨时把卡塞进他怀里：“这卡你拿着吧。” 　　“给我做什么？” 　　“我不想当这个季先生，你乐意，你来当。” 　　季雪空盯着卡看了半天，嘟囔了一句：“……我也不想当。” 　　只是他声音有些小，往外走的季雨时并没有听见。 　　季雨时的心情很郁闷，哪怕回家有一会儿了，季晏说话时的语气和神色还印在他脑海里，他一直没有认真观察过季晏，可那一瞬他突然发现，季晏的脸、他的神态和语气真的很像他妈，他妈去世的时候季雨时已经7岁了，对他妈还有印象，他妈怀孕的时候季雪空还小，可他记得，他妈一直很温柔地抚着肚子，他那会儿任性说想要个妹妹，他妈抱着他，说她会努力生个妹妹。 　　季家从大哥季维到季雪空都像父亲，季软当然谁都不像，可季晏却和母亲像了个十足十，但这件事他直到现在才发现。 　　还有……在他印象中，季晏回季家后就一直在花钱，豪车、名表、印着大Logo的奢侈品衣服……这和季家一贯低调的风格极其不符，也让季雨时觉得季晏花钱很凶，对比之下，软软从未追求过奢侈品，虽然在娱乐圈那个是非圈发展，可软软还是保持着朴素的风格。 　　1782.66万，按原本的价值算，也就2000多万而已。 　　季软在演唱会上戴的珠宝总价8000多万，季家每一年都会有奢侈品牌上门送商品手册，他们每个人在这方面的开支都不低于2000万，其中还不包括车子。 　　1782.66万，不，准确地说应该是1762.66万，因为季晏强调过，这20万是他还的钱的一部分，必须算进帐里。 　　季雨时想和季晏说些什么，刚发出去第一句，微信自动显示“你还不是对方的好友”——季晏已经把他的微信好友给删了。 　　没一会儿，季雪空也给季雨时发来了消息，说季晏也把他给删了。 　　季软的消息是最迟的，季雨时从DW娱乐回来过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才收到他的消息。 　　“二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声。” 　　季雨时原先和季软的相处就很随意，即便季晏回来也没让他们的兄弟关系产生任何隔阂，可这会儿，不知怎的，季雨时的视线一直落在“二哥”这两个字上。 　　“今天我去参加节目，最近有档挺火的音乐综艺叫《回声》，阵容很强大，我正好遇上了综艺的导演，他同意让’翼’组合参加，因为他们最近确实没什么工作，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季晏，可他好像把我拉黑了，麻烦你替我转达这个消息。” 　　“可能是我最近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吧。二哥你态度也温柔些，最好别问他拉黑我这件事，我没关系的，他不喜欢我是应该的。” 　　季雨时双眼微微眯着，或许是今天季晏的态度让他有耐心去回忆季晏回来后的种种，他并没有告诉季软自己也被季晏拉黑了的事情，只回了一句“我会转告他的”。 　　然后，鬼使神差般的，季雨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去搜索了《回声》这档综艺的信息。 　　“史上最烂音乐综艺！” 　　这一行标题让季雨时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再仔细搜索细节，很多博主包括网友都认为《回声》阵容不弱，这一点符合季软所说的内容，可这档综艺里的乐坛前辈却是坊间传闻经常欺负新人的几位，参加这档综艺的新人们面临着各种打压和欺负，尤其是偶像组合更是在节目里吃尽了苦头。 　　季晏要是去了会发生什么呢？ 　　季雨时设想了两种可能，一是“翼”的成员们被节目里的前辈欺负死，二是季晏利用季家的权势反抗，第二种结果必然会在季家引发新一轮争吵。 　　以季雨时的观点看，第二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 　　整体来说，季雨时自认为是个替弟弟考虑的哥哥，如果不是季晏回来之后的种种表现太过分的话，他必然不会去指责，那么自然地，他也不愿意用负面的观点去看待自己的弟弟。 　　可季软所发的消息却让他这一刻的思维变得很敏锐。 　　他印象中，今天他和季软的对话似乎发生过不止一次，只是上一次并不是通过微信，而是他们一起在客厅聊天的时候，电视机恰好开了——季家兄弟并没有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习惯，他们都很忙，而电视上的新闻和剧集总要浪费大量时间。 　　电视机开了之后，所播的节目又恰好是季晏做了哪件哪件坏事，季雨时没等节目播完就板着脸上去教训季晏了。 　　上上次是…… 　　季雨时揉了揉额头，端正坐好，把手机翻出来，拿出笔，像侦探一样把他看到的、记得住的信息写下来。 　　正写着，手机上又跳出一条消息，是银行发来的——“您卡号为……的银行卡收到6600元。” 　　很显然，那是季晏发来的。 第7章 新工作 　　季晏发完信息后一身轻松，算账这件事着实耗费了他不少脑细胞，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回想起来很麻烦，不过相对来说，和季家人继续有牵扯这件事让他更难受，他宁可早点和他们划清界限。 　　结果是——现在他是负债一千多万的人了，必须更努力工作才行。 　　“你和他们说好了？”方屿给季晏扔了根冰棒，季晏尝了一口，奶味超级浓。 　　方屿他们很关心季晏的情况，那天季晏的态度真的吓了他们一大跳，他们完全没料到季晏会对季雨时说那种话。 　　作为季晏的队友，他们自然都站在季晏那一边。 　　而且他们完全不认为季晏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季家人对季晏和季软的区别对待是刻在骨子里的，虽然季晏才是季雨时的亲弟弟，可让他全心全意对待的人却是季软，方屿谢鸣轩他们都不止一次地听到季雨时或者别的什么人在电话里指责季晏。 　　那种态度，就好像季晏十恶不赦一样。 　　至少在谢鸣轩几人看来，那并非家人间正常的相处状态。 　　作为哥哥，季雨时一直在拿季晏和季软进行对比，强调季晏多么没用，被扶着拿下《偶像世纪》的出道位，被硬塞进“翼”这个组合里，浪费了多少多少资源。 　　可他却没有想过，如果季晏从小拥有季软那样的生活环境，不管学什么都有名师指点，进入娱乐圈后又有强大的家境作为后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那么多资源砸下来，是头猪都能红了。 　　究竟是谁抢走了谁的人生？ 　　何况季软真的没借助季家的资源吗？ 　　在毫无背景一路打拼至今的谢鸣轩几人看来，这才是最大的笑话。即便他们凭借《偶像世纪》积攒了巨大的人气，可他们听到的冷嘲热讽却从未少过——来自嫉妒他们人气的其他偶像，还有对他们的走红轻视的前辈，这才是娱乐圈的常态。 　　可季软一路走来却顺风顺水，大牌代言、巨星助阵……以季家兄弟的性格，他们不可能放纵别人欺负季软。 　　和季软比起来，季晏就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季晏美滋滋啃着冰棒：“说清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千万负翁了，你们记得请我吃饭。” 　　“20块钱以下的标准可以考虑。” 　　“别那么抠好吗？”季晏露出无语的表情，“这就是你们对待千万负翁的态度？” 　　“冰棒还我。” 　　季晏在冰棒上舔了一口再递给方屿：“你真的要？” 　　“你可以再恶心一点。” 　　季晏往沙发上一坐：“说实话，现在我觉得轻松不少，至少我做什么不会再被人骂，说我破坏了季家的名声，他们也不用看着家里多出一个外人。好在我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就一年而已，把没有感情的人硬凑在一起真的没意思。” 　　“你自己开心就好。”谢鸣轩拍拍季晏的肩膀，“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可以请你吃人均50块的大餐。” 　　“喂，你们是明星吧，至少是百万正翁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负翁好吗？” 　　“不过我们也确实挺久没工作了。”陆苇叹了口气，“好在最近只要专心筹备专辑就行。” 　　事实上，专辑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谢鸣轩、陆苇和方屿都有自己的创作，季晏在其中也有一首，他原本是不打算参与到创作中的，可看完“蓝色”演唱会的那一晚，宁蔚在舞台上的表现触动到了他，他有强烈的想要写些什么的冲动。 　　季晏的乐理知识很薄弱，就算这段时间疯狂补习也很难追上其他人，可他创作的热情以及想在音乐中表达的情绪胜过了一切，他磕磕绊绊地写，一点一点地去补充，把“蓝色”的所有专辑听了个遍，又去请教谢鸣轩，到现在终于拿出了一个半成品。 　　只是半成品而已。 　　因为在季晏设想中，这个作品应该更热情，更纯粹，让他的耳朵受到更多触动，就像“蓝色”的作品那样。 　　季晏一直记得那一刻内心被击中的感觉。 　　但他心里很清楚，成品出不来的原因是他能力不够，到了瓶颈期，但他暂时还改变不了这种状况，只能再多学一些，看能不能写出让他满意的歌。 　　…… 　　季晏上午还在想着写歌的事，下午经纪人叶莺就来找他们了。 　　“新工作？” 　　“有两档音乐类综艺都点名让你参加。”叶莺看了季晏一眼，“一档是柠檬卫视的《回声》，制作组那边透露说，是季软推荐的你。” 　　“另一档是雪山卫视的《天声歌者》，这是一档翻唱类综艺，你应该也在网上看到过节目的新闻。” 　　季晏眨了眨眼睛：“你确定……他们点名找我？” 　　不是季晏自夸，放眼整个娱乐圈，他都是干啥啥不行的典型代表，一年滚出娱乐圈165次，这种情况下还有综艺会邀请他？ 　　“我确定。”叶莺的表情很淡定，“《回声》是以组合的形式参加，《天声歌者》只邀请了你一个人。” 　　“《回声》和《天声歌者》的口碑……我记得都不太好，收视率也不行。”方屿沉思道，“尤其是《回声》，候鸟娱乐有个组合参加了《回声》，回来之后都自闭了。” 　　至于《天声歌者》，作为一档翻唱类综艺，它的翻唱曲目几乎首首经典，而这些歌曲往往都有一批忠实的拥趸，参加节目的歌手们被粉丝们各种批判，往往节目刚播出新一期，“难听”这个词就立刻爬上热搜第一位。 　　而这档综艺偏偏邀请季晏去参加……不仅季晏自己想到了原因，谢鸣轩陆苇他们也都明白是为什么。 　　无非就是想黑红呗，对综艺节目来说，靠质量吸引粉丝是一个路数，被骂出圈也是一个路数。 　　“你可以去试试看，《天声歌者》虽然收视率一般，但节目组邀请的指导老师和评委都很厉害，你最近不是遇上瓶颈了吗？那边说不定能帮到你。”叶莺道，“不过这只是建议，因为《天声歌者》是PK制，你很有可能去的第一轮就被淘汰。” 　　季晏撑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应该说，所有人都觉得我第一轮就会被淘汰吧？” 　　“决定了，我要参加。” 　　确定接下这档综艺之后，季晏认真查了《天声歌者》的资料，《天声歌者》的演唱曲目全部都是经典，节目组的花费相当不斐，光版权费的支出就是一大笔，节目邀请的五位导师也是曾经叱咤歌坛的存在，根据节目的赛制，节目一共12期，前6期是初赛，每场比赛一共8名选手参加，获得五位导师投出的三票以上的选手可以进入后面6期，到最后决赛中评选出一位歌王。 　　目前《天声歌者》已经进行到第4期，季晏要参加的是第5期，尽管有不少大咖坐镇，却挽救不了《天声歌者》一路下滑的收视率。 　　事实上，邀请季晏参加除了制造噱头之外，也是因为《天声歌者》节目组无人可选，在挑剔的粉丝们面前，接到邀请的歌手必须得珍惜自己的羽毛。 　　除此之外，《天声歌者》的选歌是命题作文，即歌曲并非由歌手自己选择，而是由节目组指定，演唱同一首歌的歌手自动成为PK对手。 　　季晏这天下午拿到了自己的演唱曲目，看到歌名和歌手的一瞬间，他脸上也露出一分错愕。 　　“什么歌？”陆苇好奇地凑了过来，“《旅人》？？？” 　　季晏深吸一口气：“就是这么巧。” 　　这绝对是“翼”组合最最最熟悉的一首歌，从“蓝色”演唱会回来之后，季晏对这首歌可谓循环播放，早上一开工他们就能听到这首歌，季晏不仅听，他自己也经常哼这首歌，“蓝色”的所有歌他都喜欢，但这首《旅人》在他心里可以排第一。 　　“练起来！” 　　季晏也握着拳头：“练！” 　　他眼中满满都是斗志，别的歌他未必能唱好，可“蓝色”的歌，他绝对会拼尽全力。 　　…… 　　《天声歌者》节目在第4期结束的后一天公布了下期节目的阵容，各路营销号最先跟进，网友们也满满注意到了新一期的参赛歌手名单。 　　“叶之遥、胡平远、赵影、顾易……阵容好像还不错嘛，等等等等，我是不是看错了，下期节目有季晏参加？？？！！！” 　　“哪个季晏？” 　　“季晏？？？？是节目组疯了还是我瞎了，duck不必这样，办不下去可以提前倒闭的，真的@天声歌者节目组。” 　　“神经病啊！！讲真，《偶像世纪》里季晏的片段到现在都是我的噩梦，如果我犯了罪，请用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让季晏唱歌。” 　　“它本可以直接干掉我，但它选了更残忍的方式。” 　　然而噩梦还没有止歇，因为网友们发现，在选手们对应的演唱曲目下方，季晏和叶之遥两人都是《旅人》这首歌。 　　先炸的不是网友们，先炸的是“蓝色”的歌迷们。 　　“季晏根本不配唱蓝色的歌好吗？《天声歌者》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季晏滚出娱乐圈##季晏滚出天声歌者#” 　　“一定是我的梦还没醒，季晏要唱《旅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营销号很贴心地放上了20分钟的季晏跑调合集，这段视频曾经创下了某视频网站年度播放量第一，甚至有家长用这段视频教训孩子，如果孩子不好好学习，就让他一直听季晏的歌。 　　“噩梦又来了吗？” 　　“苍！天！啊！来道雷劈死季晏吧！！” 　　“我现在唯一的安慰是，叶之遥应该是能把季晏PK下去的，我们只需要忍受一期节目就好。” 　　“单纯的楼上啊，我看《偶像世纪》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结果你也看到了。” 　　“《偶像世纪》的每一期！导师都在夸季晏活泼灵动有未雕琢感，我现在看到未雕琢这三个字我都害怕，未雕琢都唱成这个鬼样子，雕琢了那还得了？” 第8章 即将开始 　　由于下一期的参演选手太过天怒人怨，《天声歌者》的关注度达到了开播以来的峰值——数万名歌迷涌入《天声歌者》的官博，要求季晏立即退赛。 　　#抵制《天声歌者》# 　　#季晏滚出娱乐圈# 　　#经典摧残# 　　“蓝色”的歌迷们一想到季晏下一期演绎《旅人》都觉得眼前一黑，虽然“蓝色”的成员们并不介意其他歌手对他们的歌进行改编，用宁蔚的话说，他们的歌是写给所有人听的，想唱的人都可以唱，但歌迷们绝不希望那个人是季晏。 　　季晏版《旅人》？ 　　想到这个词条歌迷们就觉得眼前一黑，年度最恐怖故事不过如此。 　　季晏自己也看到了网上的评论，但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他目前的重点都在《旅人》这首歌上，这首歌他听了很多遍，可真正上台去演绎这还是第一次。 　　《天声歌者》一周一期，这周的前三天他可以先在公司练习，后三天则在雪山卫视进行排练，接受专业音乐人的指导，在这个过程中，季晏和作为对手的叶之遥的排练是完全分开的，他们对彼此的演绎方式并不了解。 　　季晏到达雪山卫视的这个上午，工作人员将他引入了排练室，这里的舞台要比DW娱乐更大，设施也更齐全，在卫视大门前，季晏的露面被很多粉丝目击了—— 　　“现在确定了，季晏果然来了《天声歌者》……” 　　“……话说，季晏比我印象中帅了很多倍是怎么回事？” 　　“我看过方屿发的那张照片，季晏真的好帅啊，我本来打算冲上去骂他的，但那张帅脸冲我一笑……没有人能够拒绝好吗？” 　　“我本来以为照片里的季晏就够帅了，但看到真人，比照片帅十倍好吗？” 　　“讲真，他身高有180+，两条腿又长又直，走路时的气场相当惊人，再配上那张脸，他完全可以去当演员当模特啊，为什么非要来摧残经典老歌？” 　　网友们拍到的路透里，季晏刚从车上下来，一头黑发利落清爽，看向粉丝时点头致意的微笑带着一分温柔，他的面孔并不凌厉，却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轮廓，带着一丝古典的风范。 　　“好看是真的好看，但难听也是真的难听。” 　　不仅网友们这么想，《天声歌者》的绝大多数工作人员也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上，在节目筹备期间直至开播以后，季晏这个名字根本不在《天声歌者》的拟邀名单里，就算节目组为了挽回关注度邀请季晏参赛，可在不少工作人员看来，他们认认真真筹备了一个节目，邀请了那么强大的导师和音乐指导阵容——这些人可不是为了给季晏服务才来的。 　　“季晏，《旅人》这首歌你应该会唱吧？” 　　季晏演唱前，节目副导演潘磊特意问了一句，当下的年轻偶像有多拉垮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前几期有个年轻偶像口碑要比季晏好多了，结果人来了之后歌词都没背好，节目组上上下下急得直冒火，生怕在最后一天的直播里出现什么状况，这也是《天声歌者》的排练时间有三天的原因——就为了应对这种特殊情况。 　　“我会。” 　　副导演摆了摆手：“行，那你先上台唱一遍，老师们会根据你的演唱提出指导意见。” 　　季晏点了点头：“最近我刚好在歌曲演绎上遇到了瓶颈，希望各位老师多提意见。” 　　几位指导老师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诧，传闻中季晏的脾气还挺大，可这么一看，季晏的态度挺不错，人看着也很有礼貌。 　　比想象中好太多了——虽说瓶颈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有些奇怪。 　　不过几位老师也清楚，礼貌是一方面，等会指导的煎熬又是一方面，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唱歌，指导起这样的歌手也是真麻烦，因为他永远达不到他们想要的标准。 　　何况这首歌还是《旅人》。 　　可以说，《旅人》是奠定了“蓝色”乐队乐坛地位的一首歌，在这首歌里，“蓝色”将他们的情感——漂泊的孤独感、向往自由的浪漫感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 　　并不是说宁蔚的演唱有多少技巧在，但“蓝色”的歌只有“蓝色”能唱好，这一点是公认的。 　　《旅人》的伴奏声在舞台上缓缓流淌着，季晏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握住话筒。 　　“在沙漠中谁迷失了方向？” 　　“我。” 　　“夜归的灵魂配合秃鹫的吟唱。” 　　季晏开唱的一刻，仅仅唱了前三句，指导的几位老师齐刷刷抬起了头。 　　这个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因为这是副导演亲眼所见，刚刚几位老师都是低头做笔记的姿态，但这会儿，他们动作一致地抬起头，看向季晏的神色中满是错愕。 　　因为听过太多和季晏相关的传闻，他们甚至还听过季晏那段让人想把耳朵割了的视频，所以在指导季晏之前，他们把自己的底线放得很低很低，季晏只要能完整唱出这首歌他们就接受。 　　可现在……季晏对这首歌的演绎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在这个时候，他们或许都不应该用偶像的标准来看待季晏，对方在台上的表现就是一位真正的歌手。 　　季晏的嗓音条件是很突出的，很适合演绎《旅人》这首歌，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对《旅人》这首歌的意境有足够的了解，在情感表达方面尤其出众。 　　放眼整个歌坛，技巧出色的歌手未必会红，但以情感见长的歌手们却总能找到他们的立足之地。 　　“这真的是季晏唱出来的？我看过他那个视频，就……” 　　“我也看过，但现在……” 　　台上演唱的季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位老师看着舞台，脑海中却不由浮现了自己第一次听宁蔚唱歌的画面，那个人也是如此，不善表达，所以音乐就是他的语言，就是他征服世界的武器。 　　但想了想，他又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宁蔚和季晏？这两个名字似乎就不该被放到一起。 　　这一遍演唱完，季晏一脸期待地看着几位老师，事实证明，《天声歌者》节目组请来的几位老师要比DW娱乐的老师们厉害得多，季晏把他们给的建议全部记了下来，用在《旅人》这首歌上。 　　看过季晏唱的这一遍，副导演迫不及待地给总导演打了个电话：“导演，你有空最好来这边一趟，听听季晏唱这首歌。”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季晏出场的这期完全可以成为《天声歌者》这档节目的卖点！ 　　…… 　　微博上，《天声歌者》节目组依然在被粉丝们讨伐着，可节目组压根没对邀请季晏这件事做出回应，官博热情地发着下一期节目的花絮，不过粉丝们很快发现，节目组发出的排练花絮里只有七位选手的。 　　——唯独缺了季晏。 　　粉丝们刷了整整一天微博，从上午盯到晚上，《天声歌者》节目组把能公开的花絮全都公开了，唯独粉丝们最想看的季晏压根没被《天声歌者》宣传过一次，他只在出场名单上露过一次面。 　　“我想知道，季晏的表演究竟有多么烂，让官博连发都懒得发他。” 　　“眼前一黑，可怜的《旅人》，可怜的蓝团，蓝团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好好的歌被季晏这种人唱。” 　　“唉。” 　　“唉。” 　　“我都不忍心看下一期《天声歌者》。” 　　“从一开始我就是拒绝的。” 　　不少粉丝都表达了拒绝《天声歌者》的意思，可根据雪山卫视的同步直播平台提供的数据，比起上一期，这期《天声歌者》的关注度足足提升了120%，其中有节目组自身的粉丝，也有“围观季晏能有多烂”的路人。 　　还有一部分观众，是自《偶像世纪》起就一直盯着季晏的黑粉，季晏的出道不仅坑了“翼”的其他选手，同样也摧毁了好几位怀揣着出道梦的偶像，尽管那几位偶像现在的发展状况不比“翼”差，可《偶像世纪》成团夜的遗憾粉丝们都替他们好好记着。 　　就这样，这一周的周六晚上，《天声歌者》节目迎来了最新的一期。 　　节目开播前，选手们进行最后一次排演和试妆，季晏被按住涂了一层薄薄的粉，好在他脸上没什么瑕疵，化妆进行得很快。 　　选手们的实力暂时不论，论颜值，季晏绝对遥遥领先。 　　季晏的造型也很简单，白T搭配黑色裤子，这是他第一个现场的舞台，季晏不想太有束缚感，尽量怎么舒服怎么来。 　　重点是他如何去表达这首歌。 　　《天声歌者》的参赛选手们一人有一个休息室，刚刚在后台季晏和叶之遥碰过一面，对方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淡，所以季晏也只和他点了点头。 　　他在休息室里静静等待节目开始。 　　季晏和叶之遥被安排在第5和第6位出场，根据刚刚抽签的结果，季晏在叶之遥前面出场。 　　“季晏这下肯定要被叶之遥吊打了，他在叶之遥后面出场其实好一点。” 　　“后面出场也有后面出场的坏处，叶之遥前面表现那么好，他在后面不是更丢脸？” 　　事实上，叶之遥并非乐坛的实力派，可他吊打季晏绰绰有余，《天声歌者》的观众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第9章 引爆 　　晚上8点，《天声歌者》正式开播。 　　“各位观众，欢迎收看本期《天声歌者》。” 　　身着白色西服的主持人面带笑意地介绍着参加本期节目的歌手和歌曲，第一组出场的是胡平远和顾易，他们演唱的歌曲是《似水流年》，这是一首爆火于上世纪80年代的歌曲，鸳鸯蝴蝶派的典型代表。 　　季晏也在休息室里认真看着两人的演唱。 　　胡平远演唱风格很温柔，将《似水流年》这首歌演绎得非常清淡，哪里都是淡淡的温柔，配合着大屏幕上《似水流年》电影的剧照，令人仿佛重回上个世纪，感受着痴男怨女难解的相思之苦。 　　唯一的问题是，他唱得太平了，从开始温柔到最后，没有太多的起伏感，这一点就连季晏都听出来了，评委席上的几位导师自然也能够听出来。 　　果然，评委们向胡平远点出了这个问题。 　　而之后的顾易则通过更现代的方式演绎了这首歌，他的表达显然更受评委们喜欢，在两人的PK中，顾易顺利晋级到后期的淘汰赛。 　　“可惜胡平远没和季晏分到一组。” 　　“+1，谁和季晏分到一组都能轻松吊打他。” 　　“《天声歌者》的配置很强，舞台也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选曲，让歌手唱自己擅长的歌就好了，非选什么经典老歌，老歌哪有那么容易被超越？” 　　相比往期，这一期《天声歌者》的收视率提升了不少，有不少观众在认真看节目，但也有一部分观众是冲着季晏来的。 　　《天声歌者》的直播弹幕上全是“季晏滚出娱乐圈”这几个字疯狂刷屏，直接把其他歌手的表演刷到看都看不见。 　　“下一组是赵影和巫行侠的《江湖》，再下一组就是《旅人》了吧？” 　　“啊！别让我听见！我现在还不太能接受季晏要唱《旅人》这个现实。” 　　从《天声歌者》公布本期参赛歌手名单开始，季晏这个名字登上了大大小小的热搜好几次，论人气他或许在娱乐圈排不上号，可论网友们对他的熟悉程度，说一句一骑绝尘一点也不夸张。 　　哪个冲浪爱好者没听过他的公鸭嗓尖叫？ 　　把季晏的歌往鹅窝里一放，大鹅都不敢随便叼人屁股好吗？ 　　可不管网友们多不乐意听季晏唱《旅人》，该来的总会来，等《江湖》这一组的选手们表演完毕后，主持人重新上台，向现场的观众们介绍—— 　　“下一首歌《旅人》是’蓝色’乐队首张专辑《狂想曲》中的主打歌，演唱者是’翼’男团成员、新生代歌手季晏。” 　　弹幕上“季晏滚出娱乐圈”的浓度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硕大的字挡着屏幕，连人影都看不清晰。 　　…… 　　季晏出场的前一刻，舞台上的灯光骤然暗了下去，下一瞬，一点点星光自地面升起，舞台中央出现了一道身影。 　　对方登台时似乎是闭着眼睛，睁眼的一瞬，镜头拉近，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溢着星光，和那张脸一同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 　　“卧槽！！季晏有那么好看吗？？？” 　　“！！！！！我以为之前网上那张图是修图！！！” 　　“好看！巨巨巨好看！！！” 　　方屿发的那张图之前是出过圈没错，可季晏自己后续反应平淡，也没晒自拍，也没宣传自己是XX美少年，所以不少网友早把这事给忘了，季晏的黑粉们说图片是精修，网友们也就以为真是精修，季晏本人不长那样。 　　事实证明，季晏本人的确不长那样。 　　因为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很多倍！ 　　“有这颜值还要什么自行车，卧槽，太好看了，我感觉是偶像圈颜值断层top！” 　　网友们有心理准备，等季晏开嗓之后，这会儿的帅哥意境恐怕要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但那又怎么样？真的超好看超好看啊！ 　　这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好看”这个词随即也开始刷屏，和“季晏滚出娱乐圈”一起疯狂在屏幕上滚动着。 　　《旅人》的伴奏声缓缓响起。 　　《天声歌者》这档综艺在舞美和音效上投入了大量资金，伴奏的效果堪比大型演唱会，可一旦联想到季晏比杀鸡还惨烈的破音，观众们纷纷选择调低音量。 　　然而—— 　　当第一声响起的刹那，观众们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是这一期《天声歌者》的舞台上出现的最好听的声音，不，或许是《天声歌者》这档节目开播以来最为打动人的声音。 　　翻唱过《旅人》的歌手有很多，每一位歌手对这首歌都有属于自己的理解，但原唱不可超越却是整个乐坛公认的。 　　可季晏所演唱的每一句，都让人仿佛进入了旅途中流淌的时光，他或许不如宁蔚的演绎那么触击灵魂，可他的演唱却同样令人头皮发麻。 　　观看视频直播的观众们感受最为深刻—— 　　疯狂刷屏的“季晏滚出娱乐圈”和“好看”在季晏开唱的那一瞬仿佛被按上了休止符，弹幕这一刻完全消失，屏幕上只有静静唱着歌的青年，他的面孔与星辰大海的背景以及歌声一起，构成了《天声歌者》舞台上最美好的画面。 　　“我仰望着星辰。” 　　“孤独的旅人。” 　　“诗人赞颂我的旅程。” 　　“流浪的漂泊的灵魂。” 　　“在下一个清晨。” 　　“我将忘记爱与恨。” 　　季晏的风格和宁蔚并不相同，他在这首歌里包含着强烈的情感，尽管他在舞台上没有大幅的动作，可听到这首歌的观众可以深深感受到，他在通过这首歌释放着自我，宣泄着，用声音传递着自己的信仰。 　　及至副歌部分，那种震撼的感觉还未消失，季晏向着现场观众挥手时，明明他没在唱，可直播弹幕上却依旧一片干净，没有人打上一个字，也没有人愿意打破此刻的氛围，这是《旅人》这首歌的魅力，也是季晏的演唱的魅力。 　　尽管这是“蓝色”乐团的歌，可季晏却从这首歌里找出了共鸣。 　　一曲演唱完毕，现场鸦雀无声，季晏轻轻弯了弯腰，朝舞台下方走去，不管现场观众的反响如何，他唱出了自己想表达的东西，这样就足够了。 　　但就在季晏停在评委席的那一瞬，现场忽然爆发出一阵极为热烈的掌声，观众们不约而同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巨大，季晏自己却被这突然的状况惊到了，双腿不小心晃了晃。 　　“好呆～” 　　“！！！！真的吓到我了？这是季晏唱的歌？？” 　　“爆炸无敌好听好吗？雪山卫视什么时候开放这一期的歌，我要无限循环好吗？” 　　“在台上唱的季晏和那个公鸭嗓季晏真的是一个人？雪山卫视难道是花钱找了一个代唱？” 　　“这首真的巨巨巨好听，天，除了宁蔚本人的现场，我敢发誓，这是我听过最好版本的《旅人》。” 　　“+1。但我更好奇的是，季晏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在我印象中一直唱歌超难听的好吗？” 　　“我不管，我真的粉上季晏了，他唱歌没什么技巧在的，但是表达好强。” 　　“好听好听好听！！” 　　没有观众猜到，季晏在《天声歌者》的舞台上竟然奉献出这么一场表演，开播前《天声歌者》官博特意不放季晏的花絮似乎也有了理由，他们本以为是季晏唱得太烂节目组不好意思放，但结果竟然是—— 　　季晏站在评委席前，可以看出来他对这次的表演还有些紧张，额头出了汗，表情也不够从容，这在粉丝们看来或许是减分项，但联想到刚刚呈现出的舞台，这样的季晏反而显得更为真实。 　　季晏等了大概半分钟，却没有任何一位导师出声。 　　弹幕上也在打着问号。 　　“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夸你。” 　　五位评委中占据C位的是歌手秦弦，他笑着看向季晏：“你是我参加这档节目遇到的最大惊喜。” 　　一直追《天声歌者》的观众都知道，秦弦点评一向严厉，他夸人的次数很少，批评比较多，能收获他这一句足以证明季晏对《旅人》的演绎有多出色。 　　“技巧上还是有一些部分比较粗糙，不过《旅人》本身并不是需要太多技巧的歌曲，但如果你想继续走歌手这条路，还要继续打磨技巧，任何风格的歌曲都要学着去驾驭。” 　　点评的最后，秦弦问季晏：“能唱一首我的歌吗？这是我作为粉丝的私心。” 　　季晏轻轻点了点头，秦弦同样是乐坛老牌天王，传唱度高的歌无数，他学过几首对方的歌。 　　一旦唱起歌来，季晏立刻就能保持十分的投入，虽然是清唱，可他还是准确无误地将这首歌演绎了出来。 　　“是真唱！！他的喘气声都那么清楚！！” 　　“啊啊啊啊季晏超帅！！！” 　　“为什么会有人长得好看唱歌还这么好听？从《偶像世纪》到《天声歌者》，季晏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尽管叶之遥还未上台，可季晏俨然已经收获了评委们和观众的心，《天声歌者》的相关话题上，季晏和《旅人》被热烈讨论着，顷刻就登上了微博热搜。 第10章 还钱 　　#季晏旅人# 　　#季晏好听# 　　#季晏天声歌者# 　　不明原因的网友们点进热搜词条，置顶的就是雪山卫视新发的精选版《旅人》，季晏这个名字在音乐圈好歹是有点名号在的，谁没看过他的破音合集？ 　　网友们很想知道，季晏既然胆大到敢上翻唱综艺了，他究竟会把《旅人》这首歌唱成什么样子？ 　　不点还好，一点开——根本就出不去了！ 　　季晏在舞台上的新形象实在吸睛，脸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气质相比《偶像世纪》时期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股气质文艺而疏离，握着话筒的手指纤细又修长，注视着镜头时，他的情绪混杂在音乐里，完完整整地传递给了观众。 　　顷刻之间，所有看过视频的网友都记住了季晏这个名字。 　　相比那张热度蜻蜓点水的出圈图，这一次季晏是彻底热出了圈。 　　颜值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加分项，加上季晏对《旅人》这首歌的演绎，即便最严苛的“蓝色”歌迷也很难去指责季晏，《旅人》这首歌难唱是公认的，季晏对这首歌的热爱全部在他的演唱里了。 　　知名乐评人“盲客”给季晏的这场演唱打出了四颗星，这也是《天声歌者》节目开播以来他给出的最高评价，用“盲客”的话说，季晏这首歌里“情意无限，足以触动观众们心中最温柔的所在”。 　　《天声歌者》节目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宣传机会，《旅人》这首歌本就传唱度极高，季晏又将这首歌演绎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加上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在一众音乐类综艺中，沉寂了数期的《天声歌者》终于第一次在收视榜单上占据了前三，关注度一路飙升。 　　在季晏的衬托下，稍后出场的叶之遥表现只能算是平平，五位评委无一例外地将票投给了季晏，就这样，季晏将继续参与《天声歌者》后六期的角逐。 　　对观众们来说，他们多了一个期待《天声歌者》的理由。 　　而对《天声歌者》这档节目来说，季晏的横空出世无疑为节目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话题点和热度，不管是季晏对《旅人》这首歌的翻唱，还是他出圈的舞台动态，加上季晏此前数不清的黑历史，拿出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天声歌者》在观众们心目中留下足够的记忆点。 　　回去的路上，经纪人叶莺负责开车，季晏在后排闭目养神，坐在副驾驶上的助理小乔一路喊着“涨了涨了”，声音越来越激动，季晏摘下眼罩，好奇道：“你买的股票涨了？” 　　“不，是季哥你的微博粉丝数，从你今晚上台开始涨了有200万了。” 　　——到现在还在疯涨当中。 　　一刷新就是几百几千个的涨，热度完全不逊于《偶像世纪》成团夜时的谢鸣轩、陆苇和方屿。 　　小乔是“翼”成团前DW娱乐招募的助理，当时的出道选手名单虽然还未确定，可谢鸣轩几人的热度在一众选手中遥遥领先，几乎已经提前预定了出道的名额，DW娱乐方面原本打算派出两个助理负责“翼”团，可惜“翼”出道即巅峰，小乔一个人完全忙得过来。 　　小乔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被认为是拖后腿的季晏忽然迎来了大爆发。 　　谢鸣轩几人的粉丝团里，原先还喊天喊地怒骂“辣鸡季晏”的粉丝们忽然都歇了声，他们也很清楚，如果季晏能够延续在《天声歌者》的状态，“翼”男团的配置几乎就是无敌的。 　　“季晏什么情况？难道是被我们骂醒的？” 　　“完全不知道……要不是那人真是季晏，我都怀疑是谁上台假扮他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一想，也不是谁都能把《旅人》唱好啊。” 　　“一定是我的祈祷有了效果，不枉我新年拜祖宗的时候把’翼’给捎上了，感恩我自己，感恩我在地下的曾爷爷曾奶奶和爷爷奶奶。” 　　…… 　　对季晏来说，参加《天声歌者》最直观的结果是——他又拿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天声歌者》方面打款很快，扣除掉杂七杂八的费用和提成，到季晏手里还有33万，他一分没留，全部打到了季雨时那张卡里。 　　这下他还欠负债1729万。 　　不管怎么说，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可季晏刚把钱打过去不到十分钟，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新短信——“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收到人民币3330000元，现有余额3330522元。” 　　转账人是季雨时。 　　这特么是不是有病？ 　　看到自己只有522块的余额，季晏更来气。 　　他没兴趣和季雨时再玩什么兄友弟恭的游戏，也不希望和对方有任何经济上的联系，他直接将这笔钱转给了对方。 　　…… 　　季雨时连续收到两条短信，表情很不好看。 　　他今天下班回家电视里就在播这一期《天声歌者》，看完季晏在舞台上的表现，季雨时和季雪空兄弟俩相顾无言，季雨时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手机上就收到了季晏的转款短信。 　　和在季家动辄几百万的支出相比，33万对季雨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他估计，这大概就是季晏参加一档节目的全部收入，对方的意思表露得很清晰了，那就是不想和他们，不想和季家再有任何牵扯。 　　仔细想想，他曾经嫌弃季晏花钱多，可从某种程度上说，钱难道不是他们的兄弟关系得以延续的工具吗？一旦季晏连钱也不要了，他们还能靠什么留住对方？ 　　“他不肯收？”季雪空问。 　　季雨时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大哥还不知道这事，别说给大哥听。” 　　季维是三兄弟中最忙的一个，常年不在家，他对季晏的态度和季软差不多，不过他天生性格冷淡，又是个工作狂，季晏这边基本是季雨时在管。 　　这一点季雪空自然是清楚的：“可你知道……瞒不久的。” 　　他们不想让大哥生气，季维算是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季家，弟弟们都是在他的庇佑下长大，季雨时和季雪空都不希望因为家里的事让季维心烦。 　　可季晏现在是铁了心不回来了，就算季雨时或者季雪空去DW娱乐找他，季晏也拒绝和他们见面。 　　季雨时正心烦着，季软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二哥，我在D城的演唱会你有空来吗？我给你和小哥留了张票。” 　　按以往的习惯，只要季软有要求，季雨时一般能应则应，可这次，莫名地，他就不想立刻答应下来，只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像是察觉到了季雨时的犹豫，季软的声音也放轻了：“二哥，我想喝周叔做的苹果茶，最近开演唱会我压力很大，只能看咱们小时候的照片解压。” 　　“二哥～我很累，但是没人可以倾诉。” 　　隔着电话，季雨时都可以猜出此刻季软懊恼的脸，从小季软就是这样，从一个小团子到慢慢会走路，会喊哥哥，遇上麻烦事他第一时间都是找哥哥。 　　季雨时立刻心软了：“演唱会是下周一吗？有时间我会去的。” 　　“二哥对我最好了。” 　　虽然有过怀疑，可季雨时打心眼里不想承认，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会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不管怎么样，因为季晏出现，家里确实多了一个人，而且季软的身份确实不是他们的亲弟弟，他会多想也很正常。 　　…… 　　季软眼下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几场演唱会观众爆满，加上他和季雨时季雪空等人的合影，他豪门贵公子的身份已经是全娱乐圈公认的了。 　　就算季晏靠着翻唱《旅人》有了热度，可此前自称是季家四少的事依然是季晏身上的一大嘲点。 　　“恭喜季晏终于找对了走红的路子了，真的，别成天碰瓷我软了，我软的身价和逼格是他能比的吗？” 　　“翻以前的照片也知道，季晏家就是一个小县城的工人，他初中同学不是把初中毕业照都爆出来了吗？季软一路贵族学校，指导老师都是A音的教授。” 　　“好歹是红了，再加把劲就能有粉丝帮他把黑料洗洗干净了，以后就不用蹭热度了。” 　　季软的粉丝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并不是说现在的季晏会对季软的发展造成威胁，只是季晏展现出的热度有往爆红这条路上走的趋势，以前的季晏这儿不行那儿不行由着季软粉丝踩，可现在季晏慢慢有粉丝护着了，季软的粉丝想输出就没那么容易了。 　　以季软的身份，他的粉丝当然没必要和季晏这样的娱乐圈小咖计较，可在所有的线索都证明季软才是季家四少的情况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季晏非说自己才是正主，季软的粉丝怎么乐意？ 　　季晏连碰瓷季软都不配，被这样的人沾上甩都甩不脱，实在恶心。 　　季软可以大度不计较，他的粉丝们可不乐意这样，虽然季晏最近没再说自己是季家四少这种话了，可季软的粉丝踩他已经成了习惯，他们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季晏离季软远远的，越远越好。 第11章 关注 　　从《天声歌者》第5期开播到第二天上午，季晏的微博粉丝涨了整整520万，第二天的涨幅虽然不如头天晚上凶猛，可依然延续着上涨的趋势。 　　从某种程度上说，季晏是沾了《旅人》这首歌的光。 　　微博上，各个娱乐博主和乐评人都在推荐他翻唱版的《旅人》，加上有粉丝自发的安利，季晏这个名字的热度越来越高。 　　关于他的各种细节也被粉丝们挖了出来，只不过以前的季晏是群嘲，黑料满天飞，可经过这期《天声歌者》，至少他唱歌很烂的印象被刷新了。 　　甚至可以说，如果一开始季晏的唱功很出色，他在《天声歌者》的表现或许还不会引起太多瞩目，可他实在烂到满娱乐圈皆知，那他脱胎换骨般的成长当然值得注意。 　　…… 　　回公司后，季晏继续投入到新专辑的的创作里。 　　借由他在《天声歌者》节目获得的热度，DW也趁势在官博宣布“翼”男团新专辑推出的日期，时间已经所剩不多，陆苇谢鸣轩他们的任务基本都完成了，季晏还在折腾自己写的那首歌，他在《天声歌者》里请教了几位老师，还加上了秦弦的微信，现在是灵感最充足的时候。 　　他搬了张椅子坐到窗台边，咬着笔头写写画画，“翼”的其他几人也在忙碌，大家的表情看上去都很严肃。 　　季晏真的很喜欢“翼”的这种氛围。 　　他在纸上划掉了一句又一句，好好的笔记本被他撕了一半纸，他一边写一边动嘴巴哼歌，忽然，季晏停下动作，赶紧冲方屿陆苇他们挥挥手：“帮我看看这么写怎么样？” 　　几人抱着枕头盘腿坐下，季晏的表情带着点开心：“我不是卡了很久吗？你们看，副歌部分这样行不行？” 　　谢鸣轩抱起吉他弹了起来，陆苇和方屿侧着头耐心听着，等谢鸣轩弹完，方屿举起手：“我觉得没问题！” 　　“我投一票。”陆苇也跟着举手。 　　这下季晏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耶！完成了！” 　　他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个巨大的工程，而且是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件事情，做完果然成就感满满。 　　“还有词呢。”谢鸣轩提醒他，“你想好这首歌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了吗？” 　　“还没。”季晏冲他一挑眉，“不过我心里有数。” 　　那可以说是《旅人》这首歌给他的灵感，他看过宁蔚的现场，也自己唱过这首歌，最投入的时刻，他似乎也贴近了宁蔚写这首歌时的感受。 　　季晏回到窗户边上，低着头，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他偶尔也会跳下来，翻一本书查个资料，再回到原来的位置，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知不觉间，这一天就过去了。 　　季晏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两天，当他沉浸在一件事情里的时候，整个人就会变得极其专注，对他来说，写歌是件新鲜事，但他会尽全力做好，这毕竟是“翼”的第一张专辑。 　　写完最后一笔，季晏把笔记本一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终于搞完了。” 　　“来看看。” 　　“等我去洗个脸。” 　　写完这首歌，季晏整个人神清气爽，他把笔记本捡起来，围到谢鸣轩几人中间，笔记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字，还有各种无法辨识的符号，季晏翻到后一页：“我把最后的词抄在这里了。” 　　他的字不算十分漂亮，却足够工整，笔记本蓝色的线条上有四个大字——《无声告白》。 　　“踏上那座岛屿。” 　　“脚印没有痕迹。” 　　“……” 　　开头有点致郁的味道，但这首歌本身其实是首很温暖的歌，季晏的词填得也比较简单，有种青涩的感觉，不像现在偶像团出的歌里都必须加上几句英文，季晏一句都没加。 　　不过陆苇他们觉得他这歌挺好的，很像现在的季晏带给人的感觉，无声却有力量。 　　“能用吗？” 　　“没问题的。”谢鸣轩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第一次尝试，只要用心，歌迷们会听出来的。” 　　有粉丝会为偶像无脑买单，但偶像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他是否也在用自己的真诚回报粉丝，双方都很清楚。 　　“现在想想，做歌手比我想象中难多了。” 　　“那是因为你决定好好做。”陆苇笑道，“做歌手其实不难，但做一个好歌手却很难。” 　　“是啊。” 　　但季晏觉得，去写一首歌的成就感是其他任何事情无法代替的，不管是创作的过程还是……妄想着有朝一日站在舞台上，全场数万人为他起立、呐喊，整个舞台甚至整个世界都尽皆掌控于他手，那样的目标会激起他无限的动力。 　　…… 　　季晏摸出手机玩了一会儿，热搜上有“蓝色”在C城举办的演唱会继续爆满的消息，还有季软的演唱会预告，对后者的消息季晏只看了一眼就没继续关注，他刚打算玩会游戏，经纪人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莺姐的鼻子好灵，她怎么知道我们刚忙完？”方屿“嗷”了一声，“我周末约了人打网球，千万别告诉我周末有活干。” 　　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进棚录制，等专辑灌完碟基本就完成了，现下出实体专的歌手越来越少，数字专辑是歌手专辑发行的普遍形式，不过“翼”几个人的想法很一致，宁可贴钱也要做实体专，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张专辑，也可能是最后一张专辑，至少要留一张有纪念意义的作品下来。 　　叶莺告知他们的消息是，《T时尚》今年11月的新刊有一组封面想邀请他们去拍摄，那段时间正好是新专的宣传期，去拍封面正好可以提前宣传预热。 　　“还有一份工作。”接完电话的陆苇看向他们，“黎响导演的新作《我，无名》在招募主题曲演唱者，有兴趣的可以把自己的作品发过去，剧组那边负责选。” 　　“莺姐把工作都发到咱们群里了，具体咱们先看看。” 　　“翼”整体是以组合的形式发展，不过成员们有单人工作也很正常，只不过娱乐圈里僧多粥少，什么工作都需要去争取，“翼”刚成团的时候工作安排还挺密集，最近已经闲到被戏称“抠脚男团”，幸亏季晏在《天声歌者》出了一回圈，加上还有新专辑这根胡萝卜吊着，才勉勉强强挽回了一分作为男团的尊严。 　　一看群聊内容，几人的表情都有些惊讶。 　　“下周工作安排这么多？” 　　往下一翻，内容清一色的《XX歌手》《XX一起唱》，大家的视线便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季晏。 　　工作是哪儿来的他们很清楚，都是因为季晏在《天声歌者》的表现太好了。 　　季晏眨了眨眼睛，不出声。 　　和季晏这段时间一起蹲在公司，其他人早已了解了季晏的习性，他这副模样就是有些害羞了，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方屿一把勾住季晏的脖子：“因为你真的超棒啊。” 　　他们看《天声歌者》的直播也超激动的！ 　　在这之前，方屿和几个《偶像世纪》出来的“好朋友”还有联系，对方一遇上“翼”有现场表演，就会特意把他们的表演视频转发给方屿，然后再哀叹几句，诸如“翼”本可以发展得更好，都是季晏拖累了全团，对方表面上是替方屿可惜，可真实意思他还不清楚？无非是嘲笑“翼”的发展连他们未出道组的也不如罢了。 　　那天季晏一唱完《旅人》，方屿唰唰转发了好几个他现场的视频，怕对方看不见，他还特意发了两遍，可惜对方自始至终都安静如鸡，让方屿精心准备的台词没了用武之地。 　　叶莺还告诉他们，目前她手头还有一些小合作，不过目前他们的工作还是以专辑为主，其他不重要的合作她尽量替他们推掉。 　　“翼”的工作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成员们对于音乐都有自己的追求，他们不会频繁跑综艺，尤其是那种动辄几个月的固定综艺，虽说少了刷脸的机会，他们却可以把时间花在写歌学舞蹈上。 　　不夸张地说，曾经“翼”的短板只有季晏一人，而现在，随着季晏的实力逐渐得到认可，成员们也在期待，当“翼”再次以组合的形式登上舞台的时候，他们可以给支持自己的粉丝们带来惊喜。 　　陆苇最终接下了《声之战》这档综艺，和《天声歌者》类型近似，不过比赛形式并不相同，毕竟陆苇一直是“翼”的主唱，唱功也是几人里最好的。 　　季晏的《天声歌者》要到下下周才有他出场，节目组暂时也没和他联系，估计得下周他才知道翻唱歌曲是哪首，季晏打算在节目里尽量表现好点，好歹新专辑就快出了。 　　“晏仔，看微博看微博！” 　　方屿踢了季晏一屁股：“奇迹出现了！” 　　季晏打开微博，热搜第一的词条赫然是——“季晏宁蔚” 　　季晏：“？” 　　再往下看，第二条是“宁蔚关注季晏”。 　　季晏点进去一看，那个关注了他的居然是宁蔚本人！ 　　简介“蓝色”主唱，关注人只有蓝色的另外两位成员，但是粉丝数有1.6亿的宁蔚！ 　　现在宁蔚的关注里有了第三个人，就是他。 　　季晏完全懵了。 　　#霸道大佬爱上我# 　　#只宠我一个# 　　季晏立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先默默回关。 　　…… 　　C市，临近深夜，结束了一场演唱会的宁蔚坐在车后座，耳机一直插着，如果有人看到他此刻播放的内容，就会发现，这是季晏对《旅人》的最新翻唱。 　　“你都听多少遍了，还不腻吗？”键盘手段意然无奈道，“我服了，有50遍了吧？” 　　宁蔚依然一言不发，反而默默背过头去。 　　熟悉宁蔚的人都知道，他在舞台上固然光芒万丈，可私底下却惜字如金，话少得可怜。 　　吉他手杜渐递来一盒樱桃：“季软邀请我们当他演唱会嘉宾，去吗？” 　　“蓝色”的成员们从微末时一路相伴走到现在，虽然签了经纪公司，可经纪公司只负责帮他们处理一些杂务，具体的工作安排还是由他们自主决定。 　　“不想去，最近太累了。”段意然道。 　　“宁蔚你呢？” 　　“不去。” 　　通常来说，宁蔚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段意然和杜渐都习惯了，可这次，他又多说了两个字—— 　　“难听。” 第12章 新专 　　“你也太直白了。”段意然看向宁蔚，表情有些无奈，“季软现在挺火的吧？” 　　“他的歌工业糖精多，唱的东西一点也不带感情，唱功也不怎么样，可是粉丝喜欢。”杜渐评价道，“不过现在和我们刚出道那会确实不一样了，现在歌手得有人设。” 　　“蓝色”可谓出道在最好的年代，他们以作品俘获了一批又一批的歌迷，尽管现在发专的频率不如以往，可歌迷们对他们的信赖却一直延续着。 　　蓝色等于品质，这是音乐圈内公认的事实。 　　“说话呢，能尊重我们一下吗？”段意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宁蔚了，“《旅人》那歌你又不是不会唱，至于这样吗？” 　　他们也不知道宁蔚怎么就那么喜欢季晏翻唱的这一版本的《旅人》，从他第一次听到开始就反复在听，好像根本就听不腻。 　　不过作为队友，他们倒也清楚，宁蔚这人天生对声音有种偏执感，他的耳朵很敏感，遇上喜欢的作品总会翻来覆去去听，但合他胃口的歌很少，像季晏这版《旅人》让他这么喜欢的更是少之又少。 　　“随他去吧。” 　　杜渐指了指宁蔚，示意段意然去看，后者偏过头，只见宁蔚最近一直紧绷着的面容舒展开来，嘴角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两枚酒窝若隐若现。 　　段意然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 　　谁让宁蔚是主唱呢？ 　　…… 　　对宁蔚来说，关注季晏或许只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可对季晏来说，宁蔚的关注比他在《天声歌者》出场引发的效应更为轰动——他的微博粉丝直接飙升到1000万，上涨速度可谓坐了火箭，凶猛得惊人。 　　他的小伙伴们已经因为嫉妒而失控了：“宁蔚为什么关注你？宁蔚为什么关注你……” 　　季晏没有数都敢肯定，方屿已经把同样一个问题重复了至少20遍。 　　“受欢迎也是没办法的。”季晏冲他眨眨眼睛，“我的魅力可以征服全世界。” 　　方屿“嗷”一声扑向了季晏：“不公平！还是我们带你去看演唱会的！” 　　那可是宁蔚啊！ 　　“蓝色”在圈内颇有独行侠的风范，宁蔚更是独行侠中的独行侠，除了队友，他和其他明星的交集都并不多，这听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可“蓝色”却硬是凭借这种独特的风格创造了乐坛传奇。 　　尽管风格如此，可“蓝色”在圈内的人缘却并不差，因为宁蔚、段意然和杜渐三位成员都会给其他歌手写歌，曾经打造过数首经典之作，只要他们放风出去愿意为某位歌手写歌，那歌手们绝对是抢破头的节奏。 　　宁蔚的关注还给季晏带来了另一重好处——“蓝色”的歌迷对他的质疑完全消失了。 　　季晏确定要在《天声歌者》演唱《旅人》时，“蓝色”乐团的歌迷们一片质疑之声，可当他演唱的版本真正曝光时，歌迷们的质疑声已经慢慢淡了，不过依然有一大批歌迷认为季晏不配和宁蔚相提并论，甚至认为他的翻唱是借“蓝色”的热度。 　　不过现在，宁蔚本人的关注就是对季晏的最大支持。 　　正主都没意见，歌迷们自然也没必要再去纠结。 　　季晏的人气又一次迎来了上升。 　　…… 　　几天之后，“翼”开始为《T时尚》杂志拍摄封面。 　　《T时尚》发刊不过十年，在国内大大小小的时尚杂志中只属二流，但知名度还算不错，拍摄出的封面是公认的“时尚”风，而非走少女风或是比较温和的风格，《T时尚》的风格更凌厉一些。 　　这是“翼”筹备专辑之后第一次合体，也是“翼”时隔数月再次接到杂志封面的邀约，娱乐圈素来跟红顶白，“翼”刚出道有热度的时候，大刊小刊上了有数十封，可随着组合的舞台沦为群嘲，再拍杂志只能选内页了。 　　其实“翼”的成员们倒并不在意杂志封面这一类资源，时尚杂志通常要有品牌推荐才能上，尤其是大刊的封面，偶像男团上封经常被网友们戏称为“割韭菜”，不管封面本身的时尚度如何，这一期杂志的销量是绝对不愁的。 　　但现在，随着人气的逐渐下滑，“翼”已经被认为失去了“割韭菜”的能力。 　　这一天上午，季晏几人被按在化妆室里整整两个小时，感觉脸已经不是脸了，而是一堵墙，化妆师用刷子在他们脸上疯狂涂抹，充满了丧心病狂的气息。 　　“好了。” 　　化妆师化完妆的瞬间，季晏他们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可还没等他们认真欣赏自己的新造型，就被摄影师指示着在摄影棚里凹出各种姿势。 　　这一期封面拍摄的主题是苏醒，是要把“翼”脱胎换骨的一面呈现给观众。 　　“小伙子们，接下来会有些辛苦，大家忍一忍。” 　　拍摄开始之后，在地表温度30多度的季节，即便棚内开了空调，温度并没有降低很多——因为季晏几人都披上了厚厚的羽毛装，纯白的假发营造出一种冰天雪地的氛围，在这样的背景下，四人是踏上王座的主宰，脚下踩着一堆枯骨。 　　“再冷酷一点，方屿，表情收着点。” 　　“季晏，眼睛抬一抬。” 　　尽管拍摄前季晏方屿他们都在吐槽，可一旦进入拍摄状态中，几人的表情俱是严肃又冷酷，看向镜头时，那在日常生活中过于浓烈的妆容却恰到好处，他们的脸原本并不适合白色假发，可在刷得足够白的妆容映衬下，镜头中，纯白的造型营造出一股朦胧的冷峻氛围，不管造型和场景如何，几人的目光都是一致的坚毅——那是王者独有的眼神。 　　镜头中，四人身上的少年感与活泼感尽数褪去，眼神中显露出的并非温和，而是彻骨的寒冷。 　　苏醒这个主题《T时尚》原先并不打算交给“翼”，可这期主题对封面人物的形象要求很高，《T时尚》方面盘点来盘点去，最终还是被方屿微博主页发的季晏的那张照片吸引了过去。 　　“翼”无疑是最符合这期主题的组合，最近关于“翼”的话题似乎也与苏醒这个主题相关。 　　拍摄时间越长，“翼”的表现就越自然，四人无论是单独镜头还是合体镜头，彼此之间都有一股牢固不可分割的氛围，加上四人截然不同的外表与气质——谢鸣轩的冷淡沉稳，陆苇的帅气温柔，方屿的活泼飒爽以及季晏的专注热忱，与本期的主题糅合在一起，构成了独一无二的韵味。 　　从视觉效果上看，摄影师似乎已经预料到杂志发行后会引发的反响。 　　他没忍住多拍了好几张。 　　“表现力真的很不错啊。”摄影师忍不住和造型师嘀咕，“这样的怎么就没大红呢？” 　　他也拍了不止一次男团了，论颜值，“翼”绝对是第一流的，论配合度，几个人什么毛病也没有，让怎么拍怎么拍，让做什么动作做什么动作，可拍摄之前摄影师看过不少关于“翼”的消息，嘲资源的，嘲人气的，“翼”快发的第一张专辑也被嘲是最后一张专辑。 　　“圈子里嘛，说不准的。”造型师微微一笑，“红不红都是一夜的事儿。” 　　“主要是这脸不红太可惜了。” 　　“翼”的成员们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惜，封面拍摄结束后，他们给《我，无名》剧组寄出了自己的作品，可惜剧组那边没有任何反馈，他们估计这事儿是吹了，接下来干脆专心致志地录制专辑。 　　新专里有一半作品由他们自己创作，公司给的demo他们也记得很熟，录制反而成了专辑制作里最简单的一件事——这段时间的配合让他们拥有了足够多的默契，哪一部分由谁来唱，谁和谁的音色相和，很多情况下，录制仅用了一遍就完成，就算有重录，也只是因为他们自己觉得刚刚那一遍还不够好。 　　越是录到后面，他们彼此间的默契就越深，等一张专辑10首歌全部录制完成，几人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超级亢奋。 　　季晏忍不住期待专辑发行的那一天。 　　事实上，他并没有等待太久——10月初，DW娱乐在官博宣布，“翼”的首张专辑《迷雾》将于10月底正式发行。 　　官博的配图是新专的封面，图片上，“翼”四人被包裹在一团朦胧的雾影里，唯有轮廓若隐若现，黑雾中央，纤细的笔触涂出“迷雾”两个字，神秘又深邃。 　　“新专！” 　　“新专终于来了，啊啊啊啊期待！” 　　“新鲜的翅膀团！！！” 　　“@DW娱乐，起来干活，别光顾着通知，多发几张照片行不行？” 　　“翼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懒的组合，好在陆苇和季晏都接了新综艺，不然这群连照片也不发的人……累了。” 　　“期待新专，嘿嘿嘿，周六还有《天声歌者》的新一期，周日可以看《声之战》，虽然是季晏和陆苇互相打架，可有节目可看就是最棒的！” 　　“卑微的翅膀团粉真的被感动到了，300年了，你们终于想起发专这件事了吗？” 　　“翼”这张专辑其实已经宣传了一阵子了，可DW娱乐没有透露具体的时间，也没预告会有什么作品，感觉就是提前给粉丝画了个大饼，可现在，饼终于真的来了。 第13章 《天空尽头》 　　新专发行前，季晏登上了新一期《天声歌者》的舞台。 　　节目到现在已经进入淘汰赛环节，最后六期，歌王将从前六期晋级的24位选手中诞生。 　　淘汰赛依然是直播的形式，第一期中，24位选手将逐一出场，进行一对一的PK，和前六期的规则不同的是，淘汰赛上，选手们并不会预先知晓自己的对手是谁，答案在比赛前两个小时才会向选手们和观众公开。 　　季晏提前拿到了自己的演唱曲目《天空尽头》，这是一首上世纪90年代初走红的歌曲，原唱是国内第一代摇滚乐队“宇宙飞船”，歌曲风格活泼又激昂，主唱罗克的声音微有些沙哑，是当下乐坛极为少见的一种声音。 　　“宇宙飞船”自成立之初就和自由这个主题牢牢绑在一起，这是一种自由的，狂野的，却又散漫不羁的风格。 　　“这首歌……有点难唱。”谢鸣轩眉头微皱，“宇宙飞船那个味一般人真唱不出来。” 　　“你和乐队倒是挺有缘。”陆苇道，“这首歌得好好琢磨琢磨。” 　　《天声歌者》的舞台上都是经典老歌，半数以上是抒情柔和的曲目，当然也不乏一些风格怪异的曲目，《天空尽头》就属于其中典型的一首，季晏是以情感见长的歌手，《旅人》这首歌中的情感被他挖掘得很透彻，而《天空尽头》…… 　　季晏觉得，他得唱出其中发狂发癫的味道。 　　“宇宙飞船”爆红于80年代末，到现在基本已经从乐坛销声匿迹，《天空尽头》可谓“宇宙飞船”乐队的经典代表作，在那个时候，“宇宙飞船”正逐步从小众走向大众，所以《天空尽头》既带有强烈的“宇宙飞船”自身的风格，又在大众流行的范围内。 　　季晏认真查阅了“宇宙飞船”这支乐队的生平，又花时间听了“宇宙飞船”的几首代表作，从出道前期到《天空尽头》这首歌火的时间段内，每首歌他都听了很多遍。 　　总结下来，能火的乐队都有火的理由。 　　他甚至觉得，“宇宙飞船”是另一个风格的“蓝色”，“蓝色”是已爆发的火山，“宇宙飞船”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们将自己对音乐的诉求隐藏在癫狂的外壳下，可他们的音乐里有令人共鸣的东西在。 　　所以才有了这首《天空尽头》。 　　《天空尽头》的演唱会现场季晏也在网上搜到了，这一天是“宇宙尽头”的告别演唱会，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在大雨中，“宇宙尽头”和现场数万名观众一起合唱这首歌，晶莹的雨水与荧光棒混合在一起，让现场看起来毫无昏暗感，主唱罗克沙哑的声音在卖力地吼着——— 　　“乘着孤舟的我踏上了天空尽头。” 　　“那里是否会有一片崭新的宇宙。” 　　“也许会有一只可爱小猫或小狗。” 　　“在这世界上，你和我都在孤独地遨游。” 　　这是那场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唱到这首的时候，罗克的嗓音里已经没有丝毫韵律可言了，他的嗓子状态已经差到了极致，整个人只是凭借本能在吼，可没有歌迷在乎，就连多年以后再听到现场的季晏也不在乎，他从罗克的声音里感受到了一股力量。 　　突然之间，季晏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唱这首歌了。 　　他把自己关了半天，再去唱时，他自己的感受也完全不同了，每唱一遍，他脑海中都不禁浮现“宇宙飞船”乐队最后的现场，舞台上的罗克好似真的把所有观众带上了天空尽头，狂野而又自由。 　　他喜欢这首歌，他也尊重自己在舞台上演绎的每一首歌。 　　“嘿，晏儿，别让自己太辛苦。”方屿敲开门，捧来一盆葡萄，“出来吃。” 　　他以为季晏这会儿应该是埋头苦思非常煎熬的模样，可开门的瞬间，季晏的表情看起来很放松，就好像前几天的纠结都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方屿问：“搞定了？” 　　“大概有感觉了。”季晏吃了一颗葡萄，“好甜。” 　　“莺姐带来的，那边还有一箱别的水果，她嘱咐你别太累，尽力就行。” 　　“老谢和芦苇呢？” 　　“遛弯去了，就我一个人在这。” 　　这周已经过去了四天，明天就得去雪山卫视排练了，季晏吃葡萄吃得有点困了，倒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方屿替他盖上毯子，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季晏在排练前下的功夫足够多，所以他的排练时间并不长，嗓子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一转眼又是一个周六，新一期的《天声歌者》即将开播。 　　由于这一期集结了足足24位歌手，又有开播前两小时揭晓对决名单的噱头在，这一期《天声歌者》还未开播就已备受瞩目，这天下午6点，《天声歌者》节目官博公开了对决歌手名单—— 　　沈乐、李格——《来自一万年后的你》 　　柳菁、朱子仪——《相约》 　　…… 　　季晏、陈理——《天空尽头》 　　…… 　　季晏已经是《天声歌者》的人气选手之一，《天声歌者》曾在节目开播六期后对已演唱过的24首曲目进行评选，季晏版本的《旅人》在一众歌曲中遥遥领先，收获了观众们最多的喜爱。 　　可这会儿，对决名单和曲目一出，节目观众和季晏的粉丝们都是一脸“……”的表情。 　　“啊，《天空尽头》。” 　　“是《天空尽头》哎。” 　　“《天空尽头》……” 　　“很难不怀疑《天声歌者》节目组不是故意的，《天空尽头》这歌一般人能唱出来吗？” 　　“上一期的《旅人》是我心目中的神，这一期的《天空尽头》是我爸心目中的神，真的不好唱。” 　　“季晏的签运未免太烂了吧？陈理实力那么强，他很难拼过吧？” 　　由于这期有足足24位歌手参演，导师点评的时间被压缩到最短，导师们只需要根据选手们的表现做出选择就足够了。 　　季晏和他的对手陈理在最后一组出场，在《天声歌者》前六期里，评价最高的是季晏版本的《旅人》，之后就是陈理演绎的《梦中人》，后者是专业歌手出身，公认的实力唱将。 　　季晏对此依旧很佛系，他参加的两期《天声歌者》都是如此，他不会特意去查对手是谁，也不管对手的实力有多强，他安安稳稳唱完想唱的歌就行了。 　　这一晚的时间有些漫长，季晏在休息室等了很久，听着一首首经典歌曲被以不同的方式演绎出来，等倒数第三首歌表演完，工作人员也来提醒季晏做准备，季晏清了清嗓子，先喝了口水。 　　倒数第二首歌很快也演唱完毕，季晏这一组，先出场的是陈理。 　　这首歌的旋律季晏太熟悉了，所以在陈理开始唱的时候，季晏也忍不住跟着对方哼唱起来，对方不愧是实力唱将，《天空尽头》这首歌的激昂感被他完完全全演绎了出来，陈理唱完，观众席上的掌声格外热烈，连在后台准备的季晏都听出来了。 　　“接下来，有请下一位出场歌手——季晏！” 　　“来了来了。”方屿叼着葡萄，手忙脚乱地把沙发收拾好，等着看季晏出场。 　　而在A城的另一边，段意然则恼怒地和杜渐吐槽：“为什么我要帮他看季晏什么时候出场啊？我是他的奴隶吗？” 　　杜渐反问他：“你不是吗？” 　　“那你也是。” 　　杜渐：“……你究竟是吐槽来了，还是找骂来了？” 　　杜渐甚至都不想吐槽，段意然嘴上说着不乐意，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帮宁蔚看了一整晚的《天声歌者》，等季晏出场的时候再去提醒对方，这是他们出道前就养成的习惯了，段意然心里其实挺乐意的。 　　…… 　　满场的镜头此刻聚焦于季晏身上。 　　这一场，他穿上了一件深色风衣，黑色马丁靴更显双腿修长，与此刻舞台黑色的背景几乎融为一体。当季晏站定之后，《天空尽头》激昂的伴奏突然想起，舞台原本的静态感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季晏的眼神里带着淡漠。 　　然后，他对着立式话筒开始低唱—— 　　《天空尽头》的第一句悠扬绵长，从第二句开始，语速便开始加快，这是让人呼吸都缓不过来的节奏，语调里还带着一丝颤音。 　　在演唱前面一段时，季晏是收着唱的，因为歌曲的前半段里有着沉郁感，就像大雨前聚集着的乌云，沉沉闷闷，他此刻的声音也有一分沉闷。 　　导师秦弦身体微微前倾。 　　电视机前的宁蔚眼神发亮。 　　季晏的唱功自然是不如陈理的，可当他演唱这首歌的时候，“宇宙飞船”给人的震撼感似乎重新回到了这个舞台上。 　　——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一首即将进入爆发点的歌。 　　观众席上很安静，没有掌声，也没有喊声，舞台也很安静，背景是一片浓墨似的黑云，唯有舞台中央的季晏被灯光笼罩着。 　　音乐回归了激昂。 　　这一刹那，季晏将话筒拔开，紧紧握在手中，风衣被他扔到身后，和《天空尽头》的伴奏声一同响起的，是他声音里的力量，这一瞬，仿佛浓云被拨开，他激荡的嗓音准确无误地传递给了现场的每一位观众—— 　　我已来到天空尽头！ 　　那里有孤独，有自由！ 　　也有音乐和嘶吼！ 　　即便他的技巧不如陈理，不似陈理那般力量十足，但此刻，他们已和他一起来到天空尽头！ 第14章 新专 　　“超好听！！！” 　　“好听爆了！！！” 　　“我就知道，季晏绝对不会让我失望！这个版本的《天空尽头》太太太有感觉了！” 　　这一刻的乐声仿佛能将乌云掀翻，当舞台背景回归湛蓝色的天空时，季晏的脸也清晰地出现在镜头内，相比前一次出场，这一次他的演唱更为从容张扬。 　　——可效果是一样的震撼。 　　“季晏太帅了啊啊啊！” 　　“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天空尽头》，第一次听到’宇宙飞船’这首歌的时候，它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的！” 　　唱到第二遍副歌时，满场观众和季晏一起高声合唱，直至音乐声完全停息。 　　《天空尽头》是一首和《旅人》截然不同的歌曲，可季晏对它的表达却是一样的打动人，当季晏在舞台上站好，灯光恢复正常时，现场观众用最热烈的掌声表达着他们对这首歌的喜爱。 　　季晏和陈理在评委席前等待着导师们的投票，规则和前六期时相同，只要一位选手获得了3张以上的票数就获胜。 　　“我觉得季晏可以赢。” 　　“季晏+1，不过陈理唱得也很好，可能会有导师选他吧。” 　　可实际上，导师们的选择比观众们想象中更为迅速，不过片刻，导师们就做出了他们的决定—— 　　“季晏！！！” 　　“啊啊啊啊季晏赢了！！！” 　　“这首《天空尽头》太好听了，选季晏我一点也不意外！！” 　　经过上一次《旅人》的发酵，这一期，季晏和陈理的PK刚刚结束，他演唱的《天空尽头》立刻被《天声歌者》节目组官微置顶，季晏这个名字又一次登上了热搜榜首。 　　不少乐评人和娱乐博主也在疯狂转发他这一版本的《天空尽头》：“这是18年前’宇宙飞船’告别演唱会后我听过最好版本的《天空尽头》，这是一首写自由的歌，本就应该唱给所有热爱自由的人们，感谢季晏带来的舞台。” 　　这是季晏参加的第二期《天声歌者》，可不管是前一期的《旅人》还是这一期的《天空尽头》，只要他站在舞台上，他总能够给歌迷们带来足够的震撼。 　　粉丝们本以为《旅人》那样的惊喜不会再出现，但《天空尽头》却让他们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季晏。 　　这一版本的《天空尽头》登上各大音乐平台后，立刻成为播放量最高的曲目，季晏在舞台上演唱的片段也被粉丝们反复播放，尤其是他扔掉风衣的那一幕，动作里的肆意和《天空尽头》这首歌的风格几乎是完全一致的。 　　“如果季晏以这个势头走下去的话，他会不会成为《天声歌者》的歌王？” 　　放在季晏唱《旅人》之前，这个问题只会被网友们反复嘲笑一万遍，可现在，在晋级下一轮的选手们实力一个强过一个的情况下，网友们莫名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天声歌者》这一期的收视率又一次实现了上升，继续稳定在周六档前三的位置，这一期节目播放完毕后，节目组继续将季晏演唱的《天空尽头》作为重点来进行宣传，可以说，这一期节目虽然参赛的歌手众多，可最出圈的一位依然是季晏。 　　…… 　　助理小乔最近已经养成了给季晏记微博粉丝的习惯，不过他已经不是那个涨上千粉丝就大呼小叫的小乔了，涨10万粉他才给季晏汇报一次，新一期《天声歌者》播出之后，季晏的粉丝又嗖嗖开始涨了，而且粉丝还很难糊弄。 　　小乔一边啃煎饼一边告诉季晏：“季哥，粉丝们要求你发自拍，要九宫格的。” 　　季晏没空理他，也在啃着煎饼。 　　节目播完太饿了，出电视台大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牛，狼吞虎咽了一阵子，车里都是杂粮煎饼的味，季晏这才有空和小乔说话：“你现在给我拍一个不就行了？” 　　开车的叶莺轻咳一声：“你形象还要不要了？” 　　“莺姐你吃不吃煎饼？我买了三份。”小乔问。 　　叶莺无奈道：“吃你们的吧。” 　　季晏这才美滋滋地躺下来：“再来根炸鸡腿就完美了。” 　　“炸鸡腿没有，水煮鸡胸肉倒是可以来一份。” 　　季晏立刻不说话了，他拒绝吃水煮鸡胸肉这种毫无人性的食物。 　　…… 　　段意然发现，这两天宁蔚听《旅人》听得少了，就在他暗自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重复听两百遍《旅人》的时候，开始重复播放的歌变成了《天空尽头》。 　　段意然：“……” 　　宁蔚却对他的吐槽置若罔闻，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段意然只能委委屈屈地去找杜渐吐槽，杜渐却向他指出了一个他刚刚没发现的点。 　　“宁蔚在写信？给季晏？” 　　“这年头谁还写信？他要到季晏的电话还不是轻轻松松？”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宁蔚是个活得相当老派的家伙，而且患有一定程度的电话恐惧症，能不接电话就不接电话，用生命诠释着社恐这个词的终极含义。 　　私下的他和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主唱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人。 　　歌迷们也很理解他这一点，所以他们不要求他在各类节目里出没，也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只要“蓝色”能写出好歌，奉献出经典的舞台就足够了。 　　宁蔚依然在埋头写信，若是外人见了，恐怕还以为他在认真写歌，就算在同一个组合里，段意然和杜渐也极少见宁蔚这种类似粉丝的表现。 　　很土，但又很宁蔚。 　　只能继续随他去了。 　　…… 　　《天声歌者》新一期播放完毕后，“翼”的新专《迷雾》正式进入宣传期。 　　这是“翼”成团之后的首张专辑，组合的人气近期呈上涨趋势，所以DW娱乐对专辑的重视程度还算不错，实体专已经在铺货中，但现在几乎没有销售实体专的线下渠道，几乎都是通过网络销售，DW娱乐找了几家规模比较大的销售平台，不过对方愿意销售的张数很少，只有一两千张而已。 　　这是乐坛现状，并非DW娱乐一家能够改变的。 　　《迷雾》的数字专辑也将同期登陆国内最大的音乐平台“流歌”。 　　对于《迷雾》这张新专，DW娱乐内部的看法也相对保守，“翼”选在人气最大的时候割韭菜或许还能拿到足够高的销量，可偶像圈更新换代实在太快，现在“翼”已经不是人气最高的组合。 　　业内公认的一件事是，追星族的总数是固定的，别看他们今天还在为哥哥们要死要活，明天可能就爬墙别的偶像了。 　　“翼”出道之后走的是比较稳重的路线，这和经纪人叶莺的个人风格有关，也和谢鸣轩几人的追求有关，几人营业的次数并不多，也不会刻意去卖萌吸粉，因此跑了不少粉丝。 　　DW娱乐的追求很简单——《迷雾》这张专辑能回本，最好帮“翼”再涨点粉丝，接点代言和商务，那至少还能赚到一些。 　　发专日一天天临近，新专的主打歌《是黑是白》也将揭开神秘的面纱。 　　“翼”特意挑了10月下旬发行新专，是因为这段时间里大牌歌手们都没有发歌计划，能给“翼”这样的新人组合足够的宣传机会。 　　谢鸣轩、陆苇和方屿都挺紧张的，季晏也很紧张，《是黑是白》这首歌是四个人一起写的，里面加了很多大家一起想的元素，原本歌名打算叫《十斤》的，因为他们为了构思这首歌加起来瘦了有足足10斤。 　　很快就能知歌迷们的反响怎么样了。 　　为了新专的事，季晏几人一连几天都没睡好，早上起床都只懒洋洋地互相打个招呼，顺便嘲笑一下对方青黑的眼睛。 　　然而，就在主打歌《是非是白》公布的前一天，中午12点整，微博、“流歌”平台和各大音乐宣传网站仿佛约定好似的，同时发布了一则消息—— 　　歌手季软携新专《Do U Like》强势归来，新专主打歌《She Knows》同步上线，引爆乐坛！ 　　季软的声势自然非同寻常，他所拥有的资源更是乐坛最顶尖，就在他新专宣布发行的一刻，各大平台铺天盖地全是关于这张专辑的消息，其他歌手在这庞大的声势面前也仿佛失去了锋芒。 　　“啊啊啊啊啊我软给的惊喜！！” 　　“华丽唱将[心]天生偶像[心]乐坛贵公子[心]跳舞牛逼[心]表现一流[心]浓颜天花板～” 　　“颤抖吧乐坛！不要再追捧粗制滥造的翻唱了，见识一下真正优秀的原唱吧！” 　　“顶流驾到，无关人等全部退散！” 　　《She Knows》上线三小时后，“流歌”平台的首页大榜全部让给了季软这张新专，《是黑是白》原本还能占据一张封面位置的，也被“流歌”平台提前撤了下来，因为在明天《是黑是白》上线的同一时刻，《Do U Like》这张专辑的第二首主打歌也将在“流歌”平台登陆。 　　在季软和“翼”之间做抉择，平台自然更优先季软。 第15章 新专销量 　　望着各大平台上铺天盖地对季软新专的宣传，谢鸣轩陆苇几人都有些失语，过了许久，方屿才闷闷道：“故意的吧？” 　　就算只是碰巧，时间上也未免太及时了。 　　季晏低下头，面无表情道：“是故意的。” 　　而且他很清楚，对方之所以来这么一出，恐怕也和他有关。 　　季晏目光沉沉地看向电视屏幕，画面里，主持人正兴致勃勃地介绍着《Do U Like》这张专辑，称主打歌《She Knows》邀请了国内外知名音乐人操刀，展现了季氏的不凡财力。 　　“……近期乐坛还有另一则新消息，自选秀节目《偶像世纪》成团出道的‘翼’男团也将于明日发布新专主打歌，众所周知，‘翼’男团成员之一的季晏曾对外界宣称自己出身季氏，他和季软的真假之争也将延续到专辑销量上，让我们拭目以待。” 　　“和你没关系。”谢鸣轩拍拍季晏的肩膀，“别听他们胡说。” 　　“可这是我们的第一张专辑啊。”季晏轻声道。 　　谢鸣轩本想让季晏放松下来，季晏的手臂捏起来却更紧绷了。 　　季软怎么对他，包括季家怎么对他都无所谓，可他不想看到其他人的努力因为他受损，他们几个人为了新专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唯独这一点……绝对不可以无所谓。 　　他办不到。 　　“我会尽快和他们做个了断的。”季晏捏紧拳头，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知道了季老师。”方屿搁着季晏肩膀，“别那么严肃，再说了，咱们专辑最终销量怎么样谁也说不准的，对了，《She Knows》你们都听了吗？” 　　季晏老实地摇头，谢鸣轩和陆苇也都默默摇头。 　　“那你们就不用掏钱了，我把《She Knows》听了几遍，感觉……国际大牌制作人的水准也不怎么样嘛。” 　　方屿先让谢鸣轩听，毕竟谢鸣轩是他们几个里面最擅长创作的，听过之后，谢鸣轩沉默了半晌：“听起来像是仓促赶工的，虽然节奏挺时髦，但是不耐听。” 　　正如方屿所说，这不太像是国外知名音乐人的水准，谢鸣轩甚至觉得，他们的《是黑是白》要更好听一些，这并非过度自信，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陆苇和季晏也是同样的观点。 　　…… 　　媒体报道的所谓“真假之争”自然也引起了娱乐大V们的注意，在为季软宣传新专的同时，他们也不忘为“翼”宣传一波—— 　　“‘翼’的新专《迷雾》也将在本周内上线，可惜有季软作为竞争对手，’翼’的新专并未引起任何关注……” 　　季软的粉丝们对此嗤之以鼻： 　　“‘翼’想和季软竞争还早了一万年吧？” 　　“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假货遇上真货肯定要绕道吧？” 　　“‘翼’的粉丝居然认为我软是故意挡道，拜托，麻烦某些秀咖粉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们家爱豆配吗？登月碰瓷了属实是。” 　　“季晏粉的自信真的好好笑，被打脸了一次次还不够，真以为靠《天声歌者》能攒几个活粉？不如想办法自己凑钱多买几张专辑吧。” 　　“流歌”平台上，季软的专辑销量目前已攀升至第一位，近期乐坛发歌的歌手相对偏少，销量第二的那位歌手是上个月底发行的新专，实时销量自然无法和季软相比。 　　…… 　　第二天，《迷雾》在“流歌”平台上线，主打歌《是黑是白》同时公布。 　　和季软的宣传架势相比，《迷雾》这张专辑的宣传可谓相当低调，在DW娱乐官博发了这一消息后，“翼”的成员们也各自转发了这一消息。 　　《是黑是白》的MV也和音源在同一时刻放出。 　　“流歌”平台上，今日的主打歌曲却是季软的《糖》，《是黑是白》的位置并不算突出，和《糖》充满粉色的氛围相比，《是黑是白》的MV过于素淡了一些。 　　“翼”几人却在新歌被放出的第一时间就点开了——这虽然是他们自己写自己唱的歌，可成品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 　　“新歌哎。”季晏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我们的新歌哎。” 　　“请不要把同一句话重复十遍，那会显得自己很不聪明。” 　　这会儿他们也不去想季软这个人了，不管新专的最终成绩如何，他们是真真正正拥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专辑，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随着音乐的旋律慢慢响起，在黑白为主调的MV中，宽大的镜子上逐渐浮现了一行字—— 　　歌曲：是黑是白 　　作词：谢鸣轩、陆苇、方屿、季晏。 　　作曲：谢鸣轩、陆苇、方屿、季晏。 　　这首歌的每一段旋律每一个词都由他们自己写成，听在耳中感觉自然很不一样，听到成品的一瞬甚至有种陌生感，一直到整首歌放完，季晏伸出手，和谢鸣轩方屿陆苇依次碰了碰：“我们超棒的！” 　　“超棒！” 　　新歌发出去一个小时，季晏的微博下面开始慢慢有留言：“《是黑是白》很好听！” 　　“新歌好听！能感受到翅膀团的用心。” 　　“我很喜欢《是黑是白》这首歌的感觉，温暖又宁静！” 　　季晏一条条刷过去，夸新歌的评论慢慢多了起来，他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当然，在“流歌”平台上，作为本日新发的歌曲，《是黑是白》的播放量并不高，甚至不如一些经典老歌，一周新歌榜上，《是黑是白》的排名也在十名开外，第一名和第二名分别是季软的《She Knows》和《糖》。 　　或许是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原因，对这个结果，季晏几人都很平静。 　　不管怎么说，新歌既然已经发了，结果就听天由命吧。 　　《是黑是白》的播放量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迷雾》的专辑销量，从《迷雾》发布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迷雾》在销量榜单上依旧不见踪影。 　　“谁能告诉我，‘翼’真的红过吗？他们的专辑根本没人买好吗？” 　　“都是这两天发的新专，季软的《Do U Like》简直吊打《迷雾》。” 　　“偶像团本来都是白嫖粉，‘翼’的粉丝还比人家少，活粉早就快跑没了，愿意花钱的粉丝就更少了。” 　　季软的粉丝们也纷纷出动，把销量榜单截图贴在微博上，第一名的季软和20多名的“翼”差距分外明显。 　　“某人终于现原形了，之前《天声歌者》那一阵多能吹？真以为热度是自己的，那是‘蓝色’和‘宇宙飞船’的热度好吗？” 　　“其实我软根本不用把某人放在心上，碰瓷怪不碰瓷就活不下去，幸亏碰瓷怪还要点脸，这次出新专总算没有黏着我软炒了。” 　　“他有脸炒吗？新专成绩那么差。” 　　从数据上来说，《迷雾》的成绩的确和出色不沾边，尤其有季软的新专作对比，那就更显得糟糕了。 　　方屿一开始还盯着销量榜单看，看了一阵他也觉得没意思，几个人干脆一起下楼遛弯，连手机都懒得带。 　　刚刚他们还在微博看到了“翼新专销量”这样的词条，点进去有不少嘲他们的声音，看到了心里更烦。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张专辑，销量好的话可能会有以后，可看现在的形势，这恐怕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张专辑了。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自己喜欢不代表歌迷会喜欢。” 　　“是啊。” 　　谢鸣轩轻轻叹了口气：“好歹是出了，这个结果也不坏。” 　　四人绕着河堤跑步，跑了一圈又一圈，凉风灌得他们头脑清醒了不少，他们一直跑到天黑才回了公寓。 　　方屿打开手机，不死心地看了一眼“流歌”的榜单，然后，他抱着手机盯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没看错，才拍着桌子提醒其他人：“涨了。” 　　刚刚还排行销量榜二十名开外的《迷雾》，这会儿居然已经到了第九！ 　　新歌播放量那一栏，《是黑是白》赫然紧跟在《She Knows》和《糖》之后，目前排名新歌榜第三位。 　　“这首歌好好听！就莫名让我有想哭的冲动。” 　　“是黑是白，是明是暗，是你塑造了我的色彩，是你让我人生绚烂，MV里由黑白色转为彩色的画面太震撼了，‘翼’四人的和声简直完美！！” 　　“我听了20遍，一个下午都在循环这首歌！！” 　　“流歌”平台的评论越来越多，方屿去微博搜了实时，发现乐评人“盲客”用了整整一长段话介绍《是黑是白》这首歌—— 　　“这是我今年发掘出的最好听的一首新歌，来自‘翼’的《是黑是白》，这首歌由四位成员共同打造，填词作曲也是四人合作完成。” 　　“在这首歌里，我看到了他们的真诚和对音乐的表达。在逻辑学上，黑和白是反对关系，黑白之外还有别的色彩，所以在这首歌的前半段，我只能看到黑和白，但在后半段，我能看到更多明媚的色彩。” 　　“‘翼’的成员们唱功出乎我意料，虽然我没有听过他们的现场，但这首歌里不存在一句突兀的声音，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应该扮演什么角色，他们既突出自我，又能够完美配合同伴的声音，歌词也很动人。” 　　“好歌不应该被埋没，愿更多人听到这首《是黑是白》。” 　　“盲客”的发言也占用了“翼 新专销量”这个Tag，在他的发言下方，季软粉丝那条嘲《迷雾》销量的截图热度同样居高不下。 　　然而，就在季软的粉丝们继续嘲笑“翼”的时候，“流歌”的新歌播放榜悄然发生了变化—— 　　《是黑是白》挤掉了《糖》爬上了新歌榜第二，播放量距离第一名的《She Knows》也越来越近了。 第16章 网友反响 　　苏栗是一个忠实的歌迷，具体来说，她并不是某位歌手的粉丝，只是一个纯粹的音乐爱好者，她每天的习惯就是打开“流歌”平台，去听听看最近有没有出什么新歌，再为新歌写一段简评。 　　在苏栗的好友圈里，和她有同样爱好的人很多，大家正是因为志同道合才聚集到一起，每次听到自己喜欢的歌，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分享给彼此。 　　这一天，在“流歌”平台的首页，苏栗最先看到的就是季软新专《Do U Like》的大幅宣传海报，她对季软的歌还挺期待的，毕竟对方正当红，专辑的制作阵容似乎也相当华丽。 　　点开《She Knows》这首歌，苏栗闭上眼睛，表情舒缓，然而，就在听到新歌的第一句时，她的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首歌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伴奏里的鼓点太密集又太杂乱了，就像……这首歌本应该走在潮流的最前沿，中途却出现了故障，变得不伦不类起来。 　　听了一分半钟，苏栗便直接扯掉了耳机，《She Knows》这首歌实在不符合她的口味，她虽然欣赏歌手们挑战新元素的勇气，可歌曲本身的好与坏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主打歌不好听，苏栗对《Do U Like》这张专辑的期待值立刻降了一半。 　　她又点开了第二首歌《糖》。 　　这一首居然比上一首还要令她无法忍受，泛着一股黏黏糊糊的味，就像黏在脚底撕都撕不掉的口香糖，又油腻又做作，配上《糖》这个歌名…… 　　这真的是一张当红/歌手专辑里应该出的歌？ 　　苏栗忍不住在群里狂飙手速：“现在就出不了好歌了吗？我刚刚听了季软的新专，那都是什么玩意儿？我尊贵的耳朵难道只配听这种垃圾？” 　　群友柠檬出来冒泡：“真诚建议这话不要发在微博，大枣在微博开喷，被粉丝给围殴了。” 　　大枣：“真的难听。” 　　鲜榨椰子：“巨巨巨难听。” 　　西瓜大王：“讲真，他那歌差点没把我给送走，我是被《是黑是白》给救活的，@毛栗子，‘翼’的《是黑是白》听过没，赶紧去听。” 　　挖掘机之神：“安利《是黑是白》+1。” 　　“毛栗子”是苏栗在这个群的群名，她是群主，平时在群里最活跃，她这会儿在群里吐槽季软的新歌，立刻有十几个群友跟上。 　　他们这群人平时爱分享好歌，也爱点评，在微博有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的粉丝，可他们的粉丝毕竟远不如季软的粉丝多，“大枣”在微博点评，就被季软的粉丝控住了评论，骂她的私信都收到了好几十条。 　　苏栗在“流歌”平台首页看了一圈，没看到《是黑是白》这首歌，她是搜关键词搜到的，苏栗对群友们的眼光相当信赖，能被大家用心推荐，这歌质量绝对不会太差。 　　事实证明，这首歌比她想象中还要惊艳。 　　苏栗在旋律展开前就被牢牢吸引住了——最开始是一段低沉的音乐，宁静却悠远，仿佛身处冬日的夜晚，雾气漫上了草丛。 　　然后，是一阵低低的男声。 　　仅仅一句，就将人带入了浓墨般的夜色中，这一声与伴奏声极为相和，听在耳中自然是一种享受，苏栗表情慢慢变得温和，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是黑是白》这首歌，只是开头就让人觉得舒服。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好听的歌总有触动人心的某个点，苏栗嘴角上扬，听到第二句时眼睛却轻轻眨了眨，换人了。 　　她对“翼”这个组合并不了解，还是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四人的男团，但在《是黑是白》这首歌里，四人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不和谐感，相反，每个人的声音都完美地融入了歌曲里，而且并不刻意，只叫人觉得，他们的声音天生就该这么搭配。 　　四人的和声丰富了《是黑是白》这首歌的层次，一点也不单调。 　　听过一遍苏栗还觉不够，她又听了第二遍第三遍，这首歌不仅旋律动听，而且歌曲里有一种真诚感，一看就是创作者用心去写的歌。 　　苏栗在歌曲介绍里认真看了看，才发现这首歌的词曲和演唱都是“翼”的成员们包办的，而且在《迷雾》这张专辑里，除了有《是黑是白》这首四人合作曲外，每位成员都各自创作了至少一首歌。 　　苏栗立刻不犹豫地把《迷雾》这张专辑买了，买完之后，她发现这张专辑居然还有实体版本，就又下单了一张。 　　她觉得，《迷雾》这张专辑大概率不会让她失望。 　　把《是黑是白》听了好几遍之后，苏栗登陆微博账号，洋洋洒洒写了大几百字评价，没办法，好听的歌总是让她倾诉欲满满，这条微博发出去不久，苏栗就收到好几条点赞的评论。 　　苏栗泡了一杯咖啡，打算继续听《迷雾》里的其他歌，可她刚转过身，就听手机“滴滴滴”一直在响，她有些疑惑，打开手机一看，评论转瞬间竟然有了上百条！ 　　她一共就两三万粉丝，平时留言加点赞最多也就上百条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 　　“栗子栗子你被宁蔚点赞了！！” 　　“打卡围观！” 　　“超羡慕！被宁蔚关注是什么感受？” 　　苏栗一翻消息，果然，她几分钟前发的这条微博真的被宁蔚点赞了，不是微博上一堆伪装成宁蔚的假号，真的是宁蔚本人。 　　宁蔚属于在微博上最不活跃的那类明星了，他发博的频次让人怀疑他根本不会用微博这种高科技产物，上次他的动态还是关注了季晏的微博账号，而这一次，他又点赞了“翼”的新专辑。 　　以宁蔚的影响力与粉丝数，不过片刻，“宁蔚点赞”这个词条就登上了微博热搜，连带着苏栗这个账号也涨了上万粉，自然地，“翼”的这张新专在正式发行后终于引起了网友们大规模的关注。 　　《是黑是白》的播放量在不断上涨着。 　　一开始这首歌只能靠着网友们的自发安利爬榜，但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网友关注，《是黑是白》在榜单上的位置慢慢地超过了《She Knows》。 　　原本只是小幅度地超越，可随着听到《是黑是白》这首歌的歌迷越来越多，推荐这首歌的歌迷越来越多，《是黑是白》在榜单上已经开始大幅吊打《She Knows》。 　　1倍、3倍……这一天的傍晚，在“流歌”平台的播放量榜上，《是黑是白》的播放量已经是《She Knows》的整整8倍！ 　　《迷雾》这张专辑的销量也在增长中，相比播放量，专辑的销量要稍慢一些，可不过短短一天时间，《迷雾》的周销量已经攀升至榜单第三。 　　“《是黑是白》和《三原色》这两首歌是我最爱！” 　　“全世界没有听过《无声告白》的现在都给我立刻去听！！” 　　“‘翼’这张专辑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比我想象中高出一百倍的水准，歌好听也就算了，关键是能听出用心，对比同期的某张专辑……” 　　“不要拉踩啦，好听就是好听，不好听就是不好听。” 　　不少听过《迷雾》这张新专的歌迷也顺手买了季软的《Do U Like》，原本想着季软的新专好歹是销量榜第一，质量应该不比《迷雾》差，可听完之后却不由大失所望。 　　“真的难听。” 　　“难听+10086。” 　　“除了堆砌元素之外，这张专辑和好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季软的粉丝们兢兢业业地帮自家蒸煮控评，最开始骂这张专辑难听的歌迷有不少都被粉丝喷到删了评，可这张专辑的质量实在很难让人说出“好听”这两个字，随着话题里的“难听”越来越多，季软的粉丝们也控不住了，“季软难听”这个词条终于上了热搜。 　　——虽然半小时就被撤下去了。 　　“财大气粗就是好，不愧是季家小少爷呢。” 　　“呵，说句难听都不行吗？除了捂嘴季软还会做什么？” 　　“季软难听季软难听季软难听，我就要说一百遍！！难听难听难听难听！！” 　　…… 　　看着微博上的负面评论越来越多，季软眼中也不禁带着愠色，可网友们不仅在评价他的新专难听，居然还拿他和“翼”作对比，说他不如“翼”。 　　在季软看来，这就等于是在说他不如季晏。 　　他会不如季晏？ 　　季软面色沉沉，回到家时，他的表情也算不上好看。 　　季软从前回家并不频繁，毕竟这是他的家，他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最好的东西，可现在，他却必须在哥哥们面前刷一刷存在感，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的哥哥们就会被季晏抢走。 　　季雨时晚了季软一步回来，就见季软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的模样。 　　“怎么了？”季雨时问。 　　季软摇了摇头。 　　“有不顺心的事和哥哥说……” 　　后半段季雨时说了什么季软并未注意，他只看到，季雨时的手中握着几张碟，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似乎是季晏那张新专的封面。 　　季软紧咬着牙，克制着自己追问的心情。 第17章 回信了 　　季雨时花了40分钟时间听完了《迷雾》这张专辑里的所有歌。 　　虽然家里的弟弟在娱乐圈发展，但季雨时平时并不关心娱乐圈的动向，他是经助理提醒才知道季软发新专这件事的，因为助理的日常工作之一也包括汇报季软在娱乐圈的情况。 　　“季晏呢？”季雨时顺嘴问了一句。 　　“您指的是，‘翼’男团的季晏？” 　　顶着助理疑惑的目光，季雨时蓦然惊觉，他并没有把季晏是他弟弟这件事告知对方，季晏刚被认回季家时，为了降低这件事可能对季软造成的影响，季家兄弟并未大肆张扬，而随着季晏在网络上的名声越来越坏，季雨时更相信，不去公开季晏的身份是一件好事。 　　“对。”季雨时轻轻颔首，“以后季晏的事情记得帮我留意，包括DW娱乐和季晏本人打来的电话。” 　　他补充了一句：“季晏也是我的弟弟。” 　　“好的季总。” 　　说完这一句，季雨时仿佛完成一项重任似的松了口气，向别人承认季晏是他弟弟比他想象中容易得多。 　　事实上，在这之前，季晏给季雨时打过不少求助电话，有几次是助理接的，面对助理的疑惑，季雨时只冷淡回了一句“别管他”，之后，他记得……季晏就再没有打过一次电话。 　　而季软呢？ 　　即便季雨时在开会，助理也会准确无误地复述他的所有要求，在不需要季雨时吩咐的情况下将事情安排地妥妥当当。 　　这次助理的效率依旧很高，不出半小时，季雨时就知道季晏所在的组合也发了新专的事，助理甚至不带任何感情偏颇地告知他季软和“翼”在新专上的时间冲突，以及“翼”如何在劣势的情况下逆袭的事情。 　　“翼”早早就预告了自己的发专日期，软软却偏偏在“翼”发专前一天横插一脚。 　　这是第几次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出现，便会无止境地滋生、疯长，这仅是一次巧合吗？ 　　他可以装作不知道，但理智告诉季雨时，这不是巧合。 　　《迷雾》的确是一张好专辑，耐听，动人，季雨时自己不懂音乐，可家里却有两个和音乐有交集的弟弟，不……应该是三个。 　　打开专辑之后，歌词本里，季晏参与创作了《是黑是白》和《无声告白》两首歌，后者季雨时反复听了数遍，他很难想象这是季晏写出来的歌，但仔细想想，他也看过对方在《天声歌者》的两期舞台，那样的季晏……完全可以写出《无声告白》这样的歌曲。 　　季晏是藏拙了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季雨时就忍不住反问自己，他关心过季晏吗？他知道季晏有什么才能吗？ 　　不，他从一开始就认为季晏进娱乐圈怀着恶意，是为了给季软找麻烦。 　　可事实证明，季软并非想象中那么无害，而季晏……也比他想象中更优秀。 　　季雨时倒是想打电话给季晏说一声恭喜，可惜季晏早就把他的号码拉黑了，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是那条时不时会发来的收款短信，每次看到它，季雨时就想把手机摔碎。 　　季雨时给季雪空打了个电话，他还没有开口，那边的季雪空仿佛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哥，两张专辑我都听过了。” 　　“感受是什么？” 　　“……”季雪空顿了顿，半晌才道：“季晏那张更好听。” 　　“我又收到一条短信了。”季雨时叹了口气，“你出过古典专辑吧？你说，他这张专辑能赚多少钱？” 　　是不是很快可以把季家的“欠款”还清了？ 　　“哥，我说不准。” 　　“怎么办呢？” 　　季雪空没有出声，听筒里一片沉默，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良久，季雨时挂断电话，吩咐助理把季软可以动用的季氏资金停掉。 　　…… 　　季晏压根不知道季雨时的纠结，说实话，如果季雨时不是他的债主的话，他早就把对方忘得一干二净了。 　　原主对亲情是有期待的，可他没有。 　　季晏想得很开，就算猫狗养个十几年也不可能说丢就丢，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他没错，季家兄弟也没错，他们只是不适合以兄弟身份相处而已，当陌生人更合适。 　　他现在的关注点依然在《迷雾》这张专辑上。 　　经过几天的口碑发酵，《迷雾》的销量呈直线上升，目前已经在“流歌”平台的专辑周销量和月销量榜单上稳稳占据了第一的位置。 　　专辑发行首日，这张数字专辑只卖出了939张。 　　可到第二天，这个数字足足涨了一百倍，卖出了10万多张，可这才仅仅是个开头而已，第二天、第三天……《迷雾》的销量轻松突破了100万张，现在已经达到了500多万张的总数据。 　　和偶像组合发专只有粉丝买单的情况不同，《迷雾》这张专辑口碑相当不错，乐评人推荐分居高不下，在新歌播放榜上，《迷雾》中几乎每首都登上了新歌播放榜的前30名。 　　对于新人组合来说，这个成绩可谓相当出色。 　　《是黑是白》也成为了近期被短视频网站翻唱次数最多的歌曲，除了《是黑是白》外，谢鸣轩创作的《三原色》和季晏创作的《无声告白》被很多歌迷加进了歌单，同样成为了近期的热门歌曲。 　　“《无声告白》我反复听了很多遍，这首歌给我的感觉是，有很多话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可是如果你喜欢一个人，这种感情是瞒不住的，你总想做些什么，去让那个人意识到，让他看见，即便说不出口也没关系。” 　　“完全想不到季晏会写出这首歌。” 　　“+1，听到这首歌的第一遍我只觉得歌很棒，就回头看了一眼作词和作曲，是季晏哎！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又帅又会写歌唱歌又好听，所以季晏当初参加《偶像世纪》是在玩什么？” 　　《迷雾》这张专辑的销量也大大带动了“翼”的知名度，谢鸣轩和季晏几人参加《偶像世纪》的画面又一次被扒了出来——以前看到季晏在《偶像世纪》的表现网友们只会觉得辣眼睛，可现在，网友们完全把那时的他当谐星看待。 　　除了脸一模一样之外，《偶像世纪》时期的季晏和现在的季晏……不太像一个人。 　　“翼”几人最近也乐到不行，说句走路带风都并不夸张，虽然最近他们还在练新歌的舞蹈——《迷雾》这张专辑里有站桩输出的歌曲，也有一首舞曲，节奏偏快，rap的部分也很多，这首歌是最折磨季晏的，因为他实在不会rap，练这首歌花的时间是其他歌的好几倍。 　　但不管怎么说，专辑销量能涨总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有下一张专辑了。 　　这就是他们努力创作《迷雾》的目标，现在总算是实现了。 　　“我现在还在想，宁蔚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们这张专辑？”陆苇感慨道，“我没想到他会点赞。” 　　“我觉得……”季晏顿了顿，语气高深莫测。 　　其他几人便都盯着他：“你觉得什么？” 　　“他可能比较喜欢我。” 　　季晏话一说完，方屿就丢了个枕头过来：“别自恋了。” 　　“也许他喜欢的是我呢？”陆苇摸摸下巴，“好歹我是主唱啊。” 　　“是我才对吧。” 　　“对了，莺姐的实体专送出去了吧？” 　　“送了，‘蓝色’那边给了几十张。” 　　《迷雾》这张专辑的销量之所以能够翻身，和宁蔚的点赞有很大的关联，对方对音乐的品味是整个乐坛公认的，对“翼”来说，和宁蔚交好对组合的发展很有利。 　　不过宁蔚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收买的人，他们能想到的和对方交流的方式就是送专辑了。 　　“翼”的实体专出得不多，不过由于数字专销量出色，实体专辑的销量也被带动，目前在网络平台的存货已经售空，接下来就要印制下一批。 　　宁蔚究竟喜不喜欢这张《迷雾》，其实几人也并不确定，毕竟宁蔚在大众印象中是个很神秘的形象，对方喜欢什么，平时爱做什么，这都属于不会向大众公开的范畴。 　　…… 　　然而，季晏几人不知道的是，“蓝色”的工作室内早已有了整整一排的……《迷雾》专辑。 　　再收到叶莺送来的专辑时，段意然和杜渐都不想吐槽了，好在DW娱乐这边提供的是签名版的专辑，季晏四人的名字都写在封面上。 　　宁蔚理所当然地把专辑全部拿走了。 　　段意然：“……宁大仙，你还记得自己是有队友的人吗？” 　　“他不记得。”杜渐耸了耸肩，“《迷雾》这张专辑质量确实不错，季晏写的那首《无声告白》我很喜欢。” 　　段意然也很喜欢，下午他和杜渐两人已经把这首歌合奏过一遍，准确来说，这并不是一首很成熟的歌，技巧不够纯熟，编曲上也没有太多新意，但这首歌却足以看出季晏在音乐上的天赋。 　　有些歌手科班出身，熟知国内外所有的流行风潮，对各个音乐流派如数家珍，但他写不出一首传唱度高的歌，但有些歌手，即便最简单的音符也能够把歌迷感动到。 　　在段意然看来，季晏属于后者。 　　他唯一感到无语的是，宁蔚好像喜欢季晏喜欢过头了。 　　段意然朝宁蔚的方向看过去，后者捧着一张纸，目光专注，神情别提多认真了。 　　“他在干嘛？”段意然忍不住问。 　　“看信。”杜渐眨眨眼睛，“季晏给他的歌迷回信了。” 　　宁蔚写信的时候自然不会点明自己的身份，段意然一直觉得，他写的这封信一定会石沉大海。 　　“回信了？” 　　杜渐点点头。 　　“真回了？” 　　“你到底要我重复几遍？” 　　段意然：“……” 　　呵，老古董还真就碰上一个老古董，这个世界没救了。 第18章 回信 　　《迷雾》这张专辑发行后的几天，“翼”的成员们收到了来自各地粉丝的来信和礼物，信件叶莺做主收下了，礼物则按原地址寄了回去，如果是千纸鹤之类的倒是会留下，贵重一点的成员们根本不可能收。 　　季晏是第一次收到粉丝写的信。 　　在这个时代，选择写信的粉丝人数其实并不多，到季晏手里的仅有薄薄几封而已，可他还是郑重地收下了。 　　在一个不算忙碌的下午，季晏待在房间里拆完了这些信。 　　新专发行后，“翼”很快进入了忙碌状态，尤其是在销量蹭蹭上涨的后几天里，电台直播、媒体专访，还有演唱会的邀约——《迷雾》这张专辑发行于10月底，两个月后，各级卫视和网络平台的跨年演唱会、商业站台、杂志封面拍摄……一旦忙碌起来，工作是无休无止的。 　　季晏能看出来，写信给他的粉丝多是中学生，只有一封信用的是成年人的笔触。 　　中学生在信里和他分享着在学校的烦恼，课业的压力、家长的期待、对未来的迷茫…… 　　“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我就躲在被窝里听《无声告白》这首歌，我打算毕业之后和他告白，在那之前，我有我自己能做的事情，我也会努力实现它，很高兴在高三这一年遇见《无声告白》，它告诉我不要放弃。” 　　季晏思索了一会儿，给迷茫又坚定的粉丝回了一封信。 　　方屿正要喊他吃柚子，季晏只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出去，直到把最后一段写完，他才打开门。 　　方屿有些诧异：“你在回信？” 　　季晏点了点头，红心柚甜得他眯起了眼睛：“既然粉丝写信给我，那就是有话想和我说。” 　　等未来组合的工作塞得越来越满，他恐怕就没有时间一一回复粉丝的信件了。 　　季晏挺喜欢读粉丝的信，那是对他努力的回馈——他磕磕绊绊完成的作品、他挠着头发写下的一个个字，都有人能看到。 　　“那我下午也回几封吧。” 　　方屿和陆苇下午原本的计划是打游戏，看到季晏那么认真去回信，他们也拿起笔，撑着下巴，在纸上沙沙写着字。 　　公寓里的氛围很安静，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中，季晏读完了唯一一封成年人写的信。 　　对方显然对音乐有足够充分的了解，对《无声告白》这首歌做了很全面的点评，语气却并不高高在上，反而让季晏有种更通透的感觉——《无声告白》里他做到的部分，他不够出色的部分，经过对方的点拨，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对方的笔迹很清秀，用词并不多，可字里行间都是对《无声告白》这首歌的喜欢，“我一整天都在循环这首歌，它缩短了无聊的时间，让我觉得这个10月没有浪费。” 　　“谢谢你的《无声告白》。” 　　季晏看着对方写下的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也很喜欢《无声告白》这首歌，对他来说，自己创作的歌曲被一位歌迷欣赏，那无疑是件最幸福的事情。 　　他依然记得看“蓝色”乐队的现场留给他的震撼，那一场演唱会上他所受到的触动，他也希望能够传递给他的歌迷。 　　季晏写下了今天最长的一封信。 　　…… 　　宁蔚拆开信，已经盯着它整整5分钟。 　　他冷淡的面孔露出一丝笑，一直藏着的酒窝又悄悄浮现，他喜欢季晏翻唱的《旅人》，喜欢《天空尽头》，会喜欢上《无声告白》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他没有期待会收到回信，可既然收到了，对《无声告白》的喜爱便自然地多上一层。 　　季晏的这封回信里，有一半是关于《无声告白》这首歌的探讨，还有他创作中遇上的瓶颈，剩下的一半，他一直在感谢自己对这首歌的喜欢。 　　“我只是一个初学者，你能喜欢上这首歌真是太好了！” 　　宁蔚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又…… 　　“这是哪来的怀春少男？” 　　段意然无奈扶额，他只能庆幸宁蔚这副神态粉丝看不到。 　　他究竟是有多高兴？ 　　段意然的吐槽还没有结束，就见宁蔚又拿起笔，心情愉快地在纸上写着东西。 　　“回信？” 　　“不，一首歌。”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写歌了，但是今天，他忽然有强烈的写一首歌的冲动。 　　季晏那封回信和《迷雾》的实体专一起摆得整整齐齐，当宁蔚缺少灵感的时候，他就拿起那封信看一看，或者再听一遍《无声告白》，灵感就会立刻涌现。 　　…… 　　《迷雾》这张专辑发行到第三周时，销量已经突破800万张，在这一年的数字专辑排行榜中位居第三。 　　排在“翼”前面的都是歌坛成名已久的天王级歌手，发专一天就能空降榜单的那一级别，相比之下，“翼”的人气和知名度要弱得多。 　　在歌坛趋于冷清的当下，《迷雾》这张专辑可谓相当瞩目，《是黑是白》、《三原色》、《无声告白》、《蓝蓝蓝天》……专辑里几乎每首歌都给歌迷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歌迷们来说，一张专辑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听，而《迷雾》完美符合他们的所有要求。 　　这一个月内，《迷雾》这张专辑一直霸榜，而原本在销量榜和新歌榜上都有出色表现的《Do U Like》则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榜单竞争，除了前几天的销量还不错外，后续的数据几乎呈直线下降趋势。 　　难听的歌没人乐意听，就算季软铆足了劲营销，靠粉丝支撑起的销量毕竟无法长久。 　　季软的粉丝一开始还在季晏微博下蹦跶，可随着《迷雾》这张专辑销量越来越高，《是黑是白》这首歌火出了圈，季软的粉丝不管说什么都会被“难听”这个词疯狂刷屏。 　　季晏也是有粉丝的，当谁还不记得季软粉丝一开始嘲笑《迷雾》的作态了？ 　　那叫一个上蹿下跳，看得人火冒三丈。 　　对“翼”的粉丝们来说，现在最期待的一件事就是成员们的现场。 　　要知道，自从前几次现场表演被群嘲后，“翼”就没有再公开合体过，就连路人都知道“翼”里有一个疯狂拖后腿的成员，季晏的“公鸭叫”现场依然被认为是人类驯服家禽的第一手纪录。 　　可现在不一样了，季晏已经参与了整整四期《天声歌者》，每一期都有相当不错的口碑，节目还有三期就将决出歌王，即便季晏并非歌王的最有力争夺者，可他也是公认的可以留到最后一期的选手，加上《迷雾》这张专辑的出色表现，粉丝们就很想听一听“翼”的新专首唱。 　　事实上，“翼”这边接到了不少邀约，眼下接近年底，各家平台举办的活动很频繁，最重要的是各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季晏算是《天声歌者》的固定班底，雪山卫视自然希望“翼”能够参加自家的跨年演唱会，不过具体安排还在协商之中，现在距离年底毕竟还有一个多月，任何安排都可能出现变动。 　　经纪人叶莺筛选之后，为“翼”选定了“流歌”平台举办的Night音乐盛典，这是一档“流歌”平台持续了十多年的音乐活动，盛典上除了现场表演外，还有颁奖典礼。 　　虽然Night音乐盛典一直被业内戏称为分猪肉奖，但对于年轻歌手来说，这是一个兼具权威和人气的奖项，否则“流歌”不可能一办就是十多年。 　　在乐坛逐渐衰落的当下，Night音乐盛典堪称规模最大的音乐人盛会，“翼”还是第一次收到邀约。 　　在这场音乐盛典上，成员们将第一次演唱《是黑是白》和《三原色》两首歌。 　　Night音乐盛典的举办时间在11月下旬，主办方早早公布了参与的歌手阵容，网友们也兴致勃勃地去翻歌单，这一年的Night盛典阵容依旧强大，除了数位天王天后级歌手外，“翼”是为数不多的歌坛新人。 　　“啊啊啊啊’翼’也参加了这一期Night，要唱《是黑是白》和《三原色》哎！” 　　“超期待！！这是《迷雾》这张专辑的首个现场吧？” 　　“‘翼’太久太久没露面了，低调也有个限度吧？我很想听《无声告白》，麻烦下一次有《无声告白》的现场。” 　　“今年的’蓝色’果然也缺席了Night，真希望他们也参加啊。” 　　“翅膀团每一位的努力终于被看到了，从《偶像世纪》开始我就一直喜欢翅膀团，王者归来了！” 　　粉丝们一直掰着指头数日子，期待着Night音乐盛典早日举办，对他们来说，这是“翼”男团难得的福利了，然而，还没等到Night开办，某一天，一位粉丝在微博上晒出了最新一期的《T时尚》杂志。 　　“帅晕我了。” 　　“翅膀团本可以靠美色霸占我，但他们偏要用才华征服我。” 　　“求求了各位弟弟们，多拍拍照吧，不要浪费你们的脸！！” 　　“完颜团妥妥的！” 　　对粉丝们来说，“翼”上一次拍摄杂志封面还是上一次，感觉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这期《T时尚》一经发售便立刻售罄，《T时尚》官博发的四人合照更是被粉丝们疯狂截图保存。 　　没办法，这张图—— 　　太！好！看！了！ 第19章 红毯 　　《T时尚》这期封面可谓极致的惊艳。 　　“翼”的成员们褪去了《偶像世纪》时期的青涩感，目光冷峻锐利，锋芒感十足，四人踏上王座，仿佛睥睨着臣民的王者。 　　“翼”四人的气质并不相似，但或许拍摄场景中充斥着冰雪的缘故，在照片中里，四人的气质完美地融合了，周身的淡漠感无比强烈—— 　　粉丝们从未看过这种风格的“翼”。 　　就好像《偶像世纪》里初进娱乐圈的少年们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蓦然长成，待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成熟到不可思议，已经脱离了粉丝对他们的认知。 　　杂志的销售速度也大大超乎《T时尚》方面的意料，“翼”拍摄这期封面的目的是辅助新专的宣传，可专辑本身的受欢迎程度却反过来促进了杂志的销量。 　　作为一本二线刊，《T时尚》在和一线大刊的竞争中通常处于劣势，不管是封面人物、广告投放量还是销量都远远无法和一线刊相比，但在今年的11月份，杂志不仅实现加印，更第一次成为各大时尚博主讨论的热点话题。 　　“翼”的这一期封面被评选为时尚圈11月份的最佳封面。 　　《T时尚》的出色战果仿佛重新开启了“翼”的时尚之门，短短一周时间，组合就收到了至少两位数的封面邀约，其中不乏一线时尚大刊，虽然顶级时尚刊依然在观望，可毫无疑问，“翼”已经进入了时尚圈的视野范围内。 　　在娱乐圈，红与不红就是两个世界。 　　季晏倒没有被所谓的走红冲昏头脑，对他来说，工作量增加的最大好处是他可以早日还清季家的钱，新专收入的分成暂时还没有转到成员们手里，但据季晏估计，如果这笔收入到账的话，他可以还掉一大半的负债。 　　想想就觉得动力十足。 　　…… 　　11月底，Night音乐盛典如期而至。 　　虽然演唱会晚上8点钟才正式开始，可在下午的红毯环节，记者们和歌迷们早早就在等候着，音乐盛典的红毯规模当然不如电影节红毯宏大，但这毕竟是圈内明星们难得的相聚时刻，关注的网友同样不在少数。 　　“我男神齐照出现了！摇滚人士这次居然穿了一套正经的西装！好帅！“ 　　“米琳就是红毯第一仙！” 　　“那是……” 　　正当记者们疯狂抓拍明星镜头时，红毯尽头驶来了一辆黑色汽车，记者们尚未看清车中坐着的是哪位明星，就听红毯两侧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尖叫声。 　　“啊啊啊季软软！！” 　　“超帅的季软！！” 　　在粉丝们的呼喊声中，一身黑色礼服、贵公子气质尽显的季软打开了车门。 　　“人气真够旺的。”《歌坛》的记者感慨道，“新专惨淡对人家半点影响都没有。” 　　“普通歌手出一张专辑多难，人家是想出就出，就算难听也没人骂。” 　　“季软不是一直挺低调的吗？红毯坐宾利，身上这一套是T家的高定，RM的表得200万吧，这叫低调？”和《歌坛》记者一起的是《综艺》杂志的同行，他一边拍照，一边把季软的红毯装备列得清清楚楚。 　　“粉丝吹的，听听就得了，好歹是季家人，怎么可能真低调？” 　　记者们不禁又想起了季软季晏的真假少爷官司，之前一面倒被嘲的是季晏，毕竟季晏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身自季家，而季软不管是学历背景还是和季家人的合照都足以证明他季家四少的身份。 　　“但这事也有玄机。”《歌坛》的记者小声道，“如果季晏真的和季家没有一丁点关系，季家为什么不否认呢？以季家的权势，封杀一个三流小明星不是难事吧？” 　　“人家季晏现在可不是三流了。”《综艺》记者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专门搞音乐的，客观一点说，究竟是季软实力强，还是季晏实力强？” 　　《歌坛》的记者笑而不语。 　　季软对着红毯两侧轻轻挥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自信，《Do U Like》这张专辑的失败丝毫无损他的人气，用季软粉丝的话说，“哥哥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他愿意出专辑，我们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季晏某天不小心瞥到了这段名人名言，因为太过经典了，他忍不住和他的小伙伴们分享了一下。 　　谢鸣轩＆陆苇＆方屿：“……” 　　“那他搁这干嘛来了？” 　　对不起，他们土狗实在领悟不了这种境界。 　　随着季软的出场，Night音乐盛典的直播平台上，他的粉丝们疯狂刷着屏—— 　　“我软的造型在今晚出场的男明星里排第一没问题吧？” 　　“盛世美颜/天生歌手/无敌贵公子季软。” 　　“我软果然红毯杀手，论颜值谁能比过？” 　　“事业粉表示心满意足，我最爱的就是季软童鞋这一点，平时呆呆笨笨的温柔又亲切，可在红毯上永远光芒万丈。” 　　“今天的红毯，‘翼’也会出场吧？” 　　“麻烦不要提季晏，季晏怎么配和我软相提并论，《迷雾》这张专辑质量是不错，可谁能保证他没有修过音？Night的现场可都是真唱，说不定有些人很快就要露出真面目了。” 　　季软才刚刚走到红毯中间，红毯那一侧，又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下，相比季软那台气势十足的宾利，这台车完全不会引起任何关注，是相当大众款的车型。 　　来的应该是某个小明星。 　　记者们借着这个时间低头检查相机，然而，还未准备好，红毯两侧便爆发出了比刚刚季软出场时还要巨大几倍的尖叫声—— 　　“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 　　“超好看超好看超好看！！” 　　现场喊“好帅”的声音太过热烈，听起来不像是某一家的粉丝在喊，而是整个红毯，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喊出了同一个声音。 　　能有多好看？ 　　《综艺》杂志记者好奇地抬起头，下一刻便利落果断地举起相机，对着朝红毯中央走来的修长身影一阵猛拍。 　　业内一直有“粉丝滤镜”这种说法，是说那些在粉丝眼中无比耀眼的偶像在真实镜头下颜值往往很一般，他们是靠舞台制造的滤镜生存的，但在《综艺》杂志的记者看来，这一刻“翼”不仅不存在所谓的滤镜，甚至，他们真人的颜值要比镜头下出色许多。 　　“翼”的成员们本就是《偶像世纪》这档节目筛选出的最帅气的选手，在《迷雾》这张专辑受到大众认可之后，“翼”的气质进一步进化了——谢鸣轩的冷酷，陆苇的温柔，方屿的活泼和季晏的帅气……不同风格的成员们和谐而完美地构成了一个组合。 　　当“翼”的成员们踏上红毯之后，他们和先一步的季软仅隔着短短十米距离。 　　他们没有季软奢侈华丽的高定，也没有昂贵的手表装饰，可四人站在那里便有一股独特的气场在。 　　这也是季晏在公开场合第一次距离季软如此之近，私下里他们倒是在季家见过几次。 　　Night的直播平台上，突然有网友发了一条弹幕：“我怎么觉得……季晏比季软好看很多？” 　　另一条弹幕立刻跟上：“我也……” 　　在微博上，季晏向来是被季软粉丝diss的对象，碰瓷蹭热度之类的说辞一直没有停过，但事实上，两人并没有真正同框过，就算网友想拿两人对比，也根本没有对比的机会。 　　此前的舆论一面倒地向着季软，网友们便也觉得，季晏应该处处不如季软才对。 　　然而此刻，直播镜头恰好将两人都纳入了，即便距离让两人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可差距却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是身材，季晏比季软高出了足足半个头，他腿长腰线又高，视觉上便更显高了，和他对比，季软的下/半/身就显得短了一些，尤其他今天这身造型略为紧身，更是将他的缺点暴露无遗。 　　而脸——季软的脸有些圆，这和他的名字很贴切，面孔柔软泛粉，是很受粉丝喜欢的无害长相，季晏的外表则更锐利，轮廓清晰，双眼深邃，五官并不算多么精致，可组合起来却足够令人注目。 　　季晏红毯的造型也很随意，没有那种刻意为之的精致感，但即便如此，在这条红毯上，他并没有输给季软。 　　这显然不符合网友们一贯的印象。 　　这么想的人远不止一个，从“翼”踏上红毯之后，网友们发了不少条弹幕。 　　“季软是挺好看的，但是季晏真的更帅一些。” 　　“+1，颜值果然要对比着才能看出来。” 　　“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季晏居然那么帅，现在想想，他从《偶像世纪》出道是不是靠脸？” 　　“靠脸也不错啊，好歹有脸，看着镜子里我丑陋的脸，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季晏自然不知道网友们在拿他和季软做对比，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季软被安排在“翼”前面走红毯，发现之后，季晏稍稍慢下脚步。 　　“你慢下来干嘛？你又不欠他的。”方屿问。 　　季晏笑了笑：“怕被说蹭热度，不敢蹭。” 　　因为季软也被他划归到季家人的范畴内，季晏对季家人的态度向来一致，那就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第20章 演唱 　　走完红毯，季晏几人按主办方安排的座次坐下，“翼”属于Night盛典的新面孔，座次安排相对靠后，并非镜头重点关注的位置。 　　季晏默默瘫在椅子上：“总算能休息会了。” 　　“吃颗糖。”陆苇递给他一颗奶糖，“先眯一会儿。” 　　“眼罩要吗？”谢鸣轩问季晏，季晏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把薄荷糖：“要不要，提神醒脑，以防等会睡着。” 　　从上午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彩排，《是黑是白》和《三原色》两首歌四人早已记得滚瓜烂熟，但为了呈现出最好的舞台效果，几人还是练习了一遍又一遍，主要是练配合——第一次登上Night盛典这种规模的晚会，几人心里多少都有些紧张。 　　又紧张又困，好不容易挤出点休息时间还睡不着，到这会儿已经是困的极限了。 　　稍等了一会，会场里慢慢热闹起来，8点整，Night音乐盛典正式开始，季晏几人也提起精神，目光专注地看向舞台中央。 　　这次“翼”入围了Night音乐盛典的年度新人和年度最佳演唱组合两个奖项提名，《迷雾》则入围了年度最佳专辑——尽管《迷雾》发行时间迟，却正好赶上了Night音乐盛典报名的时间节点，加上专辑的质量与销量都很不错，《迷雾》成为了提名年度最佳的五张专辑中的一张。 　　从某种程度上说，“翼”能入围已经相当厉害了，这足以证明《迷雾》的受认可程度。 　　季晏几人并不期待《迷雾》能够获奖，入围最佳专辑提名的歌手里，“翼”是资历最浅、知名度最低的，这一年里有数位老牌歌手发行了新专，歌坛天王戴越一改以往悲情忧伤的风格，新专《逢魔时刻》玩起了电子音乐的风格，他是本届Night盛典的大热门，不出意外的话，《逢魔时刻》应该能够拿下年度最佳专辑的奖杯。 　　…… 　　Night晚会以摇滚歌手齐照的表演开场，对方的音乐随意又肆意，很外放，却又有值得记忆的点，他和季晏在《天声歌者》节目里遇到的歌手不同，他是真正在“玩”音乐，把自己的热情和激情全部投注到音乐这项事业里。 　　季晏的瞌睡早就跑到不知哪里去了，他目光炯炯地看向舞台，不愿错过齐照在舞台上表演的每一个片段。 　　他整个人实在太过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一直扫向他的镜头。 　　“摄像到底是有多偏爱季晏？这是第几次了？” 　　次数一多，就连看直播的歌迷们都注意到了，可季晏本人却一无所觉。 　　镜头扫过他专注的眼眸，注视着舞台时，那双眼睛闪闪发亮，仿佛有星光溢在其中。 　　不仅仅是帅气，那份专注可以清楚地告诉每一个人——他热爱此刻的表演。 　　“好厉害啊。”季晏忍不住感慨，“真的好厉害。” 　　“是。”谢鸣轩低低回他，“但我觉得，如果我们足够努力的话，有一天也可以那么厉害。” 　　“我相信我们可以。” 　　“没问题的。” 　　Night音乐盛典的每一个舞台都相当精彩，老牌的天王天后们并不需要一遍遍去排练，当他们站上舞台时，他们就是舞台的主宰，全场的观众的视线和耳朵都被他们牵引着。 　　“快到我们了。”谢鸣轩拍拍季晏和陆苇的肩膀，“去后台准备吧。” 　　季晏原本有些紧张，这毕竟是“翼”发行《迷雾》之后的第一个现场，他总担心因为自己的发挥影响队友，可这会儿，看过了齐照和其他歌手的表演，他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陆苇伸出手，五指张开，方屿用力拍上去，响声清脆：“加油！” 　　“加油！！！” 　　“请你们做好准备，该上场了。”工作人员提醒了一声，季晏几人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台。 　　登上舞台的那一瞬，舞台暗淡的灯光骤然亮起，在几人站定时，《是黑是白》熟悉的节奏已经响在耳畔。 　　“来了！翅膀团！！” 　　“谢鸣轩好帅陆苇好帅方屿好帅季晏好帅！” 　　这是“翼”出道以来登上的最大舞台，舞台上灯光明亮，观众席上却是一片黑暗，只有荧光棒闪烁着色彩，音乐缓缓流淌，谢鸣轩低沉的嗓音瞬间将观众们带入《是黑是白》的世界。 　　“没有一束光属于我。” 　　“星光，灯光，或是荧光。” 　　谢鸣轩在“翼”团负责舞蹈和创作，他的声音偏低，唱起第一句词时，他仿佛在述说着一个故事，歌曲的节奏很和缓，一切都很慢。 　　陆苇自然地衔接上了第二句。 　　陆苇是中高音，但他的声音并没有破坏谢鸣轩制造的氛围，反而实现了由低到高的完美转换，这是《是黑是白》呈现给歌迷们的第一个现场，但私下里，这首歌他们已经唱过了千次百次。 　　然后是方屿，他对这首歌的演绎和他平素给歌迷的印象完全不同，不仅声音清晰，他透过这首歌表达的情感观众们也能感受到。 　　季晏唱的是副歌部分的前一句，紧张感在登上舞台的前一刻已经完全消失，他彻彻底底沉浸在《是黑是白》这首歌里，声音、眼神、动作……全部属于此刻他演唱的这首歌。 　　副歌部分不少歌迷都会唱，可“翼”四人的原唱依旧让歌迷们觉得惊喜，不管是他们对旋律的把握、唱功、情感还是声音的融合，歌迷们都很难找到缺点。 　　“巨好听！！” 　　“最后的和声绝了，每个人都超棒，真的太会唱太会唱了。” 　　“今晚的Night盛典，‘翼’绝对不是唱功最强的，可他们的舞台对我很有吸引力，没有谁是多余的，每个人的声音都发挥了自己的极致。” 　　“我对’翼’的印象还停留在季晏的鸭子叫唱法上，今天他真的惊到我了。” 　　“为什么这几个人又帅又会唱？” 　　接下来的《三原色》，每一个人也都以自己的最佳状态去演绎，这首歌和《是黑是白》风格不同，节奏更活泼一些，几人唱得很放松。 　　今天的微博热搜几乎都是关于Night音乐盛典的话题，下午的红毯，晚上的演唱会，在这其中，“翼”无疑最受网友们关注，下午组合的红毯图被疯狂转发，到了晚上，《是黑是白》的第一个舞台立刻登上了热搜榜。 　　这首歌本就是10月以来最热门的单曲之一，Night音乐盛典也早早对这次活动进行了预热，可网友们的反响却比主办方的预期更为热烈，转瞬之间，Night官博就有数条留言，转发量也相当可观。 　　“‘翼’真的超帅！《是黑是白》这首歌能唱到我哭出来，我一直在单曲循环这首歌，他们的初舞台比我想象中还要棒很多倍。” 　　“真的超好听！！” 　　“翼”登场的时刻创造了今晚Night音乐盛典的收视最高峰，在这之前，即便粉丝们也没有料到，“翼”的初舞台就能有如此惊艳的表现，比起《偶像世纪》时期初出茅庐的青涩，成员们成长了太多太多。 　　尽管“翼”只是歌坛新人，但这一刻，粉丝门对他们的未来充满期待。 　　下台时，“翼”一行人在后台碰上了季软，对方已经化好了舞台妆，见到季晏，季软一开始有些惊讶，随后便冲他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季晏，好久不见。” 　　季晏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走掉了。 　　季软笑容不变，在季晏面前，他一向是这副从容淡定的姿态，这往往能衬托出季晏的冲动和暴躁。 　　这一次依旧是如此，因为此刻后台并不仅有他们几人，这一幕发生时，其他明星和工作人员都用探究的目光看过来。 　　季晏并未把碰到季软的事放在心上，他刚往前走了两步，两边肩膀各有一只手靠了上来，谢鸣轩和陆苇撑住他：“别难过。” 　　“我没难过。”季晏看向两人，“也没必要。” 　　他对季软并不怨恨，他是不喜欢对方，但这和季家无关，主要是季软抢在“翼”之前发专辑的操作真的恶心到他了。 　　季晏觉得，或许季软这种性格才适合在季家生存下去。 　　他显然不行。 　　…… 　　本届Night音乐盛典上，“翼”最终收获一座最佳新人和最佳组合奖杯，最佳专辑被《逢魔时刻》收归囊中，但对成员们来说，这是“翼”迈入歌坛的第一步，也是他们的音乐被认可的开端。 　　季晏的微博粉丝数继续上涨，虽然和谢鸣轩几人还有差距，却已经配得上人气偶像的身份了，借着Night音乐盛典的东风，《迷雾》的专辑销量在年底实现了小范围的增长，歌迷们除了购买数字专外，也求购实体专收藏，热情丝毫不减。 　　截止到11月，《迷雾》的专辑制作成本早已收回，由于这张专辑的大半歌曲由成员们创作完成，在版权费的支出方面相对较小，加上专辑并未进行过铺天盖地的营销，将节约成本这件事做到了极致。 　　Night音乐盛典结束后，DW娱乐方面收到了几位歌手的翻唱授权，《是黑是白》几首热门歌很受青睐，那么专辑分成之余，“翼”几人又可以多收一份版权费。 　　“有没有一夜暴富的感觉？” 　　“超有。” 　　《迷雾》这张专辑的收益远远超出几人意料，以至于分成到账的时候，他们很没骨气地数了好几遍数字，满脑子都是“向金钱势力低头”。 第21章 选中 　　季雨时揉着额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短信页面。 　　季晏一次性转来了700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恐怕是《迷雾》这张专辑的全部分成。 　　到现在，他所谓的“欠债”只剩不到1000万。 　　季雨时去DW娱乐找过季晏，可季晏不愿意见他，打电话过去也是拒接，季雨时只能去找季晏的经纪人叶莺，可那个女人的语气比表情更冷：“季先生，既然你们没有从小一起生活过，习性/爱好都不相同，那确实没必要维持表面的兄弟关系。” 　　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季雨时爱听的。 　　季雨时正烦躁的时候，助理叩开了门：“季总，季软先生的工作室有一笔待汇入的资金。” 　　季雨时眉头皱起：“又有？” 　　这个月才刚到月底，他停掉季软的资金权限还没满一个月，季软那边已经要求汇款三次了，季雨时明明记得季软的收入不低，娱乐圈又是个来钱快的行业，季软工作室成立后的一部分投资一直由季氏负责，出于对季软的信任，季家兄弟并没有多过问。 　　可现在，季雨时发现，他问一问或许更好。 　　“这次是什么？” 　　“置装费。” 　　季雨时提笔的手顿了顿：“什么？” 　　“置装费。”助理抬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无论是资金一栏上的80万还是置装费这个名目都让季雨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明星确实需要排场，这一点季雨时也明白，可一场晚会就要花掉80万置装费，这在季雨时看来都有些奢侈了。 　　季家夫妇去世后，季雨时兄弟还是有过一阵苦日子的，尽管季家重回A城首富的位置，季雨时每天经手的资金也堪称庞大，可因为小时候那段经历，他对数字有足够的敏感度。 　　还有一点，季雨时抿唇，表情深沉。 　　80万……工作室那边真的拿不出来吗？ 　　季雨时低下头，视线里的700万转帐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讽刺，因为仅这一个月，由季氏拨给季软工作室的资金就不止这个数目。 　　亲兄弟之间可以不计较——前提是没有对比。 　　季雨时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季晏刚被认回季家时的样子，畏畏缩缩，连视线都不敢和他们对上，季雨时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季家人的风范，对比之下，季软则要大气许多，但……那只是因为季晏生活在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 　　季雨时搁下笔：“置装费你让他自己处理。” 　　“DW娱乐那边，多追加一点投资。” 　　助理听完安排正要出去，季雨时又把他叫住：“把季软工作室这几年的账目整理出来给我。” 　　从“翼”和季软新专竞争的风波以来，季雨时便格外关注娱乐圈发生的种种，工作之余他也会刷刷微博，粉丝常用的术语他看不懂，但是明星的口碑如何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Night音乐盛典季雨时特意看了直播，歌迷们对“翼”两首歌的夸赞他看见了，季软粉丝一直在diss季晏碰瓷的事他也看见了，那个词是怎么说的？登月碰瓷，季雨时上网搜了好一会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弹幕上，一直有粉丝在强调，“翼”四位成员的造型总价连季软一套定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季晏也被嘲笑“寒酸”。 　　季家人，居然会有被嘲笑寒酸的一天。 　　…… 　　季晏几人刚到公司，就被告知自己多了一笔置装费。 　　他们的感想是：“老板抢银行去了？” 　　DW娱乐在业内一向以节约而著称，季晏谢鸣轩他们平时露面都穿的私服，几人家境都一般，平时的造型以舒服居多，只有参加活动时会考虑奢牌，他们的置装费在业内一直属于比较低的。 　　当然，随着《迷雾》逐渐打出了口碑，“翼”的造型慢慢开始有品牌赞助了，Night盛典四人的造型都出自潮牌Lix，盛典结束后，Lix官网的同款服装一售而空，其他服饰品牌也来找叶莺谈合作，不出意外的话，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几人都不必为借衣服这件事担忧。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居然愿意多出置装费，简直不符合他一贯抠门的人设。 　　季晏几人觉得，可能是《迷雾》这张专辑真的赚得多，就连资本家也舍得大放血了。 　　“跨年演唱会，《时装》封面拍摄，手表代言……”陆苇一项一项列着“翼”最近的工作，“年底好忙啊。” 　　除了组合活动外，他和季晏还各有一档综艺要参加，《天声歌者》和《声之战》都已经接近尾声，预计年底之前都会结束，也因此，叶莺在年末给几人安排了足足三场演出活动。 　　谢鸣轩和方屿都凑过来看行程安排，季晏却默默缩到靠窗的角落里，捧着一张信纸，凝神思索。 　　“别顾着回你那信了，来看行程表。” 　　“等我回完。” 　　“季老师的笔友又来信了。” 　　季晏那封回给歌迷的信寄出去之后，接下来，每隔几天，他总会收到一封对方的来信，交流彼此在音乐上的心得，季晏隐约觉得，对方可能是圈内人士，因为对方在音乐上的见解比他深得多，总能给他一些启发。 　　回信就这么持续了下去。 　　季晏静静靠着窗户，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着，他手边有一个笔记本，还有一把吉他，当对方的信里写着谱子时，季晏就顺手弹一弹，对他来说，回信是一件令他感到愉悦的事情，尽管最近工作忙碌，他总会抽时间去回几句话，在纸上写下句子的时候，他的内心也能够感觉到宁静。 　　一封信回完，季晏伸了个懒腰，研究了一下最近的行程安排，《天声歌者》还有两期，其他都是组合活动，确实比几个月前要忙得多。 　　但越忙才越能证明一个明星的价值。 　　“打扰一下，各位，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叶莺打断了几人，“黎响导演的《我，无名》主题曲定下由你们演唱，这周的主要工作就是完成主题曲的录制。” 　　“我们之前不是落选了吗？” 　　叶莺解释道：“那是在《迷雾》发行之前，黎响导演听了《是黑是白》之后很喜欢，他认为你们符合主题曲的要求。” 　　听到这个消息，冷静如谢鸣轩也不由露出了振奋的神色。 　　黎响导演的大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国内第五代导演中最具名望的一位，曾经捧红了数位影帝影后，代表作《春华秋实》和《无畏》几乎影响了一代电影人。 　　除了电影题材多样、票房与奖项兼备外，黎响每部电影的主题曲都具有相当高的传唱度，但黎响挑主题曲演唱者不看名气，关键是要符合电影本身的意境，他的电影《无畏》的主题曲甚至是由一位从未有过音乐经历的歌手演唱的。 　　也因此，一旦黎响放风要选择新作主题曲演唱者，歌手们往往趋之若鹜，不管知名度高低都会争取机会。 　　季晏几人完全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被黎响导演选中。 　　“季晏。”叶莺点了他的名，“《我，无名》这部电影里有个角色，剧组那边希望你去试个镜。” 　　“我？”季晏不确定地指着自己，“你确定是我？” 　　叶莺点了点头：“剧组那边只是有这个意思，但能不能被选中要看你的发挥。” 　　“那肯定选不中。”季晏摊开手，“我不会演戏。” 　　而且季晏从不觉得自己有演戏上的天赋，他并非科班出身，也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表演训练。 　　“黎响导演更喜欢从非科班里挑演员。”叶莺看着他，“去试试吧，这个机会挺难得，《我，无名》的主要戏份已经结束了，就差一个角色剧组那边一直没定下来，前前后后选了很多演员都不合适。” 　　“去试试呗。”方屿撺掇着季晏，“机会多难得啊！” 　　季晏无奈道：“那好吧。”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挑中，偶像出身的演员应该是电影圈最排斥的类型才对，在小屏幕上证明过自己的演员闯荡大荧幕尚且不易，更不用说处在娱乐圈底层的偶像。 　　突然一块大饼就砸下来了，砸得季晏有些发晕。 　　在《我，无名》这样的惊天巨饼面前，“翼”的其他工作自然都要让步，这一周里，季晏几人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录音棚，电影的主题曲名叫《飞》，名字很简短，内容却很沉重。 　　《我，无名》是一部谍战片，讲述的是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一群献出生命的无名者的故事，他们为了光明的未来隐姓埋名默默牺牲，生而无名，死而无名。 　　在主题曲录制的过程中，成员们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被黎响挑中，是因为《是黑是白》这首歌与《我，无名》的基调接近——无论前方有多少混沌，未来永远是光明的。 　　《是黑是白》这首歌又恰好是由四人一起创作的，创作过程中的感悟有利于他们理解《飞》这首歌，进而演绎出黎响想要的效果。 　　黎响导演偶然看到《是黑是白》的现场，之后就买来一张《迷雾》自己听，他筛选了很久，也听了很多人的推荐，可直到《是黑是白》这首歌出现，他才确定，“翼”是他想要的人选。 　　《飞》这首歌原本是独唱，但他觉得，按《是黑是白》的风格去尝试的话，合唱或许会很有味道。 第22章 主题曲录制 　　这一天，“翼”照例一大早出现在录音棚。 　　《飞》这首歌的录制比想象中更难，在黎响导演的设定中，《飞》应当是与《是黑是白》风格近似却又并不相同的一首歌，如果风格相差大录制起来或许还容易一些，但两首歌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他们必须找到两首歌中的差异点。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要寻找的是一种感觉，黎响导演要的感觉，但感觉这个词本身就是虚无缥缈捉摸不定的，很难用具体的标准去衡量。 　　《我，无名》剧组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季晏几人只在录制的第一天见了黎响一面，听他讲述了《我，无名》这部电影的故事，之后如何录制、录制的效果如何，除了录音师会给出一些意见外，其他都由他们自己琢磨。 　　黎响导演给予了他们充分的自由。 　　但一连录了三天，“翼”几人都没有找到对的感觉。 　　有几遍他们录得还算不错，歌曲中的悲壮感透过他们的演绎展现了出来，可……即便录音师那边认为没什么问题，成员们总觉得似乎差了些什么。 　　这并不是某一个人的想法——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一遍很完美，可录完的那一瞬，几人不仅没有录制《迷雾》时的兴奋感，反而眉头紧蹙着，表情比录制中出现问题时还要严肃。 　　“不太对劲，再试试吧。” 　　除了录音之外，几人也会挤在一起琢磨《飞》的歌词，陆苇带来的一袋奶糖被分光了，糖分促进多巴胺分泌，一时之间，录音室里都飘着浓郁的奶香味。 　　《飞》这首主题曲毕竟是为《我，无名》这部电影服务的，歌曲的词由编剧曲弥写成，一首歌浓缩了《我，无名》整个故事，季晏几人虽然没有参与到这个故事中，但他们也放空大脑，任由思绪游走于整个故事，再互相分享着彼此的观点。 　　季晏小声哼着《飞》的曲调，录了这么久，他对这首歌已经相当熟悉。 　　作为“翼”里的音乐初学者，从《迷雾》这张专辑再到《飞》这首歌，季晏最大的感悟是，一首歌想要唱好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他不仅要会唱一首歌，也要理解一首歌——一首歌先要打动他自己，才能打动听众。 　　“我有一个想法。”陆苇突然出声，“这首歌其实是很强调情感的一首歌，那我们就不要考虑歌词分配平均的事，让季晏多唱几句试试。” 　　“我觉得可以。”谢鸣轩颔首，“重新分一下歌词吧。” 　　“翼”毕竟是一个组合，不管唱什么歌都要考虑成员间的公平，歌词分配尽量让每一个成员都有表现的机会，可《飞》这首歌他们尝试了很多遍，却始终没有找到想要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让情感更充沛的人演绎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翼”的成员中，季晏的技巧是最弱的，虽然他一直在磨练这一项，但和其他成员依旧存在差距，可季晏也有自己的优势，在演绎一首歌时，他似乎总能把握住一首歌要表达的情感，那是他的天赋，即使他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可在这一点上，他能做得比谢鸣轩几人更好。 　　季晏皱起眉：“我们再试几遍吧，没必要重新分词。” 　　“先试一试。”谢鸣轩看向他，表情认真，“分词不是重点，重点是把这首歌唱好。” 　　几人又一次进入录音棚。 　　虽然这几天一直在录同一首歌，不断地重复重复叫人身心俱疲，可不管录音外的状况如何，只要进了录音棚里，只要开始唱歌，成员们总是能拿出百分之百的状态。 　　音乐这件事本身就令人着迷，何况这是他们出道以来持续着的梦想。 　　歌词不需要刻意去记，和上一遍相比，这一遍季晏负担了更多歌词，第一句也由他开始。 　　“他像只鸟一跃而下。” 　　“没有名字没有墓碑。” 　　“黑夜记录了他的影子。” 　　“自由镌刻在他的灵魂。” 　　“无声无息无休无止。” 　　“为自由为光明奔驰。” 　　“他是无名氏。” 　　“他是你和我。” 　　这一段节奏沉郁，季晏的声音也放低放缓，初听起来似乎是平静的，可平静之下涌动着无限波涛，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仿佛真的出现了一只飞鸟，翅膀一卷便掀开了乌云，蓝天旋即出现在他眼前。 　　专注于唱歌时，季晏便会忽略周围的人和事，他彻彻底底地投入到《飞》这首歌里，自然没有看见谢鸣轩陆苇他们脸上惊讶的表情。 　　——季晏唱第一句时他们就知道，这次对了。 　　…… 　　黎响终于抽空来了一趟录音室，里面正在录音，黎响制止了录音师和他打招呼的动作，戴上耳机。 　　黎响是典型的保姆式导演，摄影服装配乐剪辑他样样过问，论经验一点也不比专业的弱，那个年代走出来的导演多是如此。 　　只是现在他年纪上来了，没精力一点一点地抠。 　　主题曲《飞》着实耗费了黎响不少时间，圈内有经验的歌手他都接触过，剧组那边也收到了不少歌手的自荐，可黎响并没有找到符合《飞》这首歌的声音，他一向是精益求精的，也愿意花时间在主题曲上磨，因为主题曲是为电影本身服务的，找不到合适的演唱者，那就是电影的瑕疵。 　　黎响来之前也听说“翼”录制主题曲的进展不顺利，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耳机里，伴奏声在响着，似乎即将进入副歌部分，黎响神色严肃，专注地听着—— 　　“飞吧，让天空大地在脚下静止。” 　　“让星辰和落叶为我写诗。” 　　黎响的眼睛瞬间亮了。 　　耳机里的声音是那么清晰，传递过来的情感更是爆发般的，响在他的耳膜，也沉沉击在他心上。 　　这是他要的感觉！ 　　他预想中的主题曲就是这样的味道——前半段的混沌，后半段的光明，就像《我，无名》这部电影所要表达的内容那样。 　　这一遍唱完，季晏几人都感觉出乎意料的顺利，唱的途中那种自然而然的状态……不需要刻意去压声线，也不需要考虑他们想要制造什么样的氛围，一切都是自然形成的，却比任何一次效果都更好。 　　几人重新听了一遍，他们的想法没错。 　　这首歌的主唱是季晏，他擅长情感的特质在歌曲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因为声音里有了重点，整首歌听起来就不显杂乱，反而能有更清晰的表达。 　　“这一遍很好。”陆苇露出笑容，“就按这种状态再来几遍。” 　　“行。” 　　方屿和谢鸣轩都没有异议，几人调整完状态，继续《飞》这首歌的录制。 　　一遍、两遍……唱到第三遍时，谢鸣轩先摘下耳机：“我觉得可以了。” 　　录制了这几天，这一遍绝对是最佳状态，即便后面再去尝试，也未必会比这一遍更好。 　　谢鸣轩轻拍季晏的手掌：“唱得很好。” 　　“完美！” 　　《偶像世纪》成团的那一夜，谢鸣轩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季晏的声音感动到，可现在，他很确定，没有季晏的“翼”是不完整的，对方的声音彻底融入到“翼”这个组合里，才能创造一首首属于他们的歌。 　　走出录音棚的时候，几人才注意到外面站着的黎响导演，后者神色慈祥，一点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严肃感。 　　黎响拍拍他们的肩膀：“等电影上映之后，你们一起来参加庆功宴。” 　　电影主题曲的录制到这里就正式告一段落，可季晏还不能走，黎响直接把他拽到了拍摄基地，就在A市外围的一座山附近，A市是国内的影视娱乐中心，驻扎了各大影视音乐经纪公司，市郊有一座大型影视基地，国内一半的影视作品都在这里拍摄完成。 　　《我，无名》在这里取了一部分景，其他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就剩电影中一个名叫贺棠的角色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原因很简单——在剧本里，这个角色必须非常好看，黎响也面了不少演员，多少精神利落的小伙子被他一句“不好看”给打发了回去，后来剧组总算找了几个长得不错的，黎响又嫌人家演不出那个味。 　　黎响对《我，无名》的期待值很高，在他的设定中，贺棠是主角的“白月光”和引路人，贺棠出身于富家，父亲是商会会长，他又是当地有名的神童，即便在乱世之中，他也能靠财力和智慧活得舒适。 　　但偏偏这么一个人，毅然投身为人类解放奋斗的洪流中，最终身份暴露惨遭杀害。 　　这样一个形象，必须是完美无缺的。 　　“听说黎导找了个新演员过来？” 　　《我，无名》剧组里，还有戏份待拍的演员们议论纷纷。 　　“那长相上肯定没问题。”男主角程远州悄悄嘀咕，“换我年轻的时候，估计得被打击哭。” 　　程远州是圈内有名的实力派演员，科班出身，演技也一直备受好评，不过他的颜值确实不如同期的另外几位男演员，因而成名也比较迟。 　　来试镜贺棠这个角色的年轻演员颜值都不会差，不少还是电影学院的佼佼者，可黎响一句不好看抛出来，程远州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黎导带来的人呢？” 　　“在试妆，估计快出来了。” 　　化妆室那边传来一阵响声，演员们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视野之中，一个俊秀青年逆光走来，眉目疏朗，眼神干净又清澈，叫人一眼就想到了剧本里形容贺棠的词句。 　　这样漂亮的人，怎么舍得让他去死呢？ 第23章 拍摄 　　这是自《我,无名》电影开拍以来，在形象上最为接近贺棠的演员。 　　尽管其他演员没有具体描绘过贺棠的形象——那毕竟是电影中的角色，并非真实存在的人物，可当眼前的青年出现的一瞬间,他们不禁去想,如果电影中的贺棠还活着,他或许就该长成这样。 　　“黎导从哪儿找的人？”程远州疑惑道,“他去京影海影都挑过演员吧，一个合适的都没挑中。” 　　没挑中就算了，还在江湖上留下了“不好看”传说，程远州还听到母校的一位老师抱怨，说都是他们艺考的时候亲自面的学生,挺好看的一群孩子，哪里丑了？ 　　人到了面前,程远州不得不感慨，还是黎响这样久经江湖的导演眼光毒辣。 　　论外表，他带来的新人确实更出众一些。 　　“那不是‘翼’的季晏吗？”配角演员徐则清喊出了一个名字,程远州好奇地转向他，“徐哥，你认识？” 　　“我就知道他叫季晏,是个偶像组合出道的选手。”徐则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对了,咱们电影的主题曲就是他们唱的。” 　　这下,他们算是知道黎导是从哪儿挑人的了。 　　可人来是来了，会演戏不？ 　　《我，无名》的拍摄已经延期一阵子了，他们演员们倒是无所谓,毕竟和大导合作的机会实在难得，但一个剧组拖在这，哗啦啦地一直在烧钱，时间久了谁也扛不住。 　　“咱们黎导挺会调/教演员的，何况贺棠的戏份也不长。”徐则清笑道，“不用担心。” 　　程远州倒没有他那么乐观，黎响确实会培养演员，可剧组也来过几个试戏贺棠这个角色的年轻演员，黎响又嫌弃人家是石头疙瘩，拍不出他要的感觉。 　　从某种程度上说，黎响也属于导演群体中的麻烦人物，但就算这样，演员们还是千方百计地上他的戏，不管怎么说，好脾气的导演多了去了，可真正能把演员最具特色的一面深挖出来、能制造经典电影的导演圈子里只有那么几位。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 　　电影的妆远没有舞台妆那么麻烦，化妆师只是替季晏修了修眉毛，把他头发剪短，再配上角色服装，那股清爽干净的味道便自然而然地凸显出来。 　　“这样就挺好，不用再收拾了。”黎响点点头，“台词在这，一共就八句话，你上午背完了，下午就开始拍。” 　　季晏懵住了：“导演，我没拍过戏。” 　　黎响的态度就好像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巨星级演员，下午拍完就能直接收工回家了。 　　“曲弥应该已经把人物介绍给你了，你先把台词记下来，再自己体会这个角色。”黎响拍了拍他肩膀，“这个角色也不适合表演经验丰富的人来拍。” 　　最好也不是科班出身。 　　为贺棠这个角色，黎响接触了太多科班出身的年轻演员，这个年代的科班和他那个年代不同，不知是不是统一的培训让年轻演员拍起戏来匠气十足，他想要的是一个令他眼前一亮的贺棠，但他看到的却是十个一模一样的贺棠。 　　导演都这么说了，季晏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拿起剧本看，他的运气还不算糟糕，因为《我，无名》的大半戏份已经拍完了，剧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所以他拿到了完整版的剧本。 　　贺棠这个角色戏份不多，是个在电影的前半部分出现的角色，他是男主角卫峥的学长，也是引领卫峥走上救亡道路的引路人。 　　和隐忍勇猛又睿智的卫峥相比，贺棠这个角色偏是理想的化身，他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去报效国家，想象着未来时，他的眼眸永远是发光发亮的。 　　贺棠也是《我，无名》这部电影中男主卫峥坚持到最后的理由。 　　台词很短，也好记，但光记台词显然是不够的，季晏默默读着人物小传，再去仔细看剧本中贺棠出现的片段，一遍又一遍，他这次纯属赶鸭子上架，一头懵地就上了。 　　季晏并不排斥这种事，按他现在的习惯，他珍惜每一次工作机会，不管结果如何，先试试再说。 　　季晏看台词的时候，程远州几位主要演员也在盯着他瞧，刚刚季晏和黎响的对话他们也都听到了，只能说黎响导演胆子真的够大。 　　…… 　　季晏再抬起头时，面前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对方一直没打扰他，直到目光对上，他才和季晏打了个招呼：“我是程远州，在电影里扮演卫峥。” 　　程远州饰演的卫峥是成年后的卫峥，他在电影里和贺棠没有直接的对手戏，但贺棠一直出现在卫峥的回忆之中。 　　“程哥。”季晏轻声打了个招呼。 　　待程远州坐下之后，季晏才发现，对方是给自己讲戏来了，季晏瞥向远处，果然，这会儿黎响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程远州讲的是拍摄中最基础的东西，如何走位，如何看镜头，至于演技这个层次的事情则由黎响来导演负责。 　　季晏上过舞台，但没拍过戏，对他来说，拍戏是件新奇的事，他听得很认真，程远州讲的内容被他一一记了下来。 　　中午一过，到了下午，贺棠的戏份正式开拍。 　　这段剧情的背景设在大学校园内，贺棠正在为同校的学生解读进步书籍，他是在电影中象征着理想与热血，角色的言语也格外有感染力。 　　季晏刚刚坐定，黎响就示意他换个方向：“位置错了，这样拍不清全脸。” 　　“门外汉来拍还是难了点。”看到这一幕，程远州和徐则清在低声讨论，“按这个节奏，贺棠的戏份今年能拍完吗？” 　　以《我，无名》这部电影的时长来说，贺棠并不是一个重要角色，可黎响很乐意在这个角色身上花时间，可程远州觉得，连镜头感都没有的季晏恐怕也很难符合黎响的要求。 　　他就是一张白纸，这戏怎么拍得下去？ 　　程远州刚要和徐则清说些什么，对方却轻轻推了他一把：“看！” 　　程远州抬起头，却看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一幕—— 　　刚刚连镜头都不会找的季晏，此刻竟给他一种贺棠就在那里的错觉。 　　解读书籍时，对方的眼神明朗而纯粹，完全没有初见时的迷惘感，相反，或许因为他完全没有表演经验，他身上纯粹的一面便成为了贺棠这个角色纯粹的一面。 　　贺棠是一个进步青年。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角色眼中只有光明的未来，他不需要去关注黑暗，也看不到险峻的未来，但正因为如此，他不需要被演绎得多么复杂，只要会发光发亮就足够。 　　“你说，这到底是演技，还是天生的？”徐则清感叹道。 　　“不管是演技还是天生的，这都算厉害。” 　　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乍一眼看过去，程远州甚至怀疑季晏以前学过演戏，但季晏表演的细节处依然有青涩感，可叠加到贺棠这个角色身上却一点不显突兀。 　　黎响没有喊停，季晏就放心大胆地演了下去。 　　他其实是以唱歌时的想法去揣摩贺棠这个角色的，如果他是贺棠，他会做什么，他在想什么，到表演的时候，他在心中默念N遍他是贺棠，表演自然能够进行下去。 　　在季晏心目中，贺棠是一团光。 　　讲课这段剧情后是贺棠被捕的剧情。 　　他是商会会长家的小少爷，被抓的时候，家里早有人准备了金条银元把他赎出来，只要贺棠愿意承认他选的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可贺棠不愿意。 　　奔赴刑场的途中，贺棠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与在学校里别无二致，可如果说学校里的贺棠是俊朗青年，他的笑可以让女孩子们芳心暗许，在此刻，他的笑竟依然坦荡纯粹，他不知道自己奔赴的是一条黄泉之路吗？ 　　他知道。 　　他本可以不去死的，但他依然选择去死，为了他的光明理想，为了他不变的信念。 　　就像《飞》那首歌所具备的感染力一样，贺棠也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角色。 　　行刑前，家人们劝他：“干革命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怎么那么傻？” 　　贺棠却轻轻拥抱着父母：“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我去做了，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去做。” 　　这一刻，他依然是父母羽翼下纯真的小少爷，可他却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上一个片段是纯粹，这一个片段则是无畏。 　　季晏演这一段时表现得有些僵硬，因为这一段的人物心理他还没有揣摩透彻，黎响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等季晏觉得可以了，拍摄重新开始。 　　季晏用休息的时间再去思考了一下贺棠这个人物。 　　没有谁不畏惧死亡，但总有人愿为理想而死。 　　越是揣摩这个角色，他就越能深刻理解这个角色，贺棠是《我，无名》这部电影中的一员，电影中有无数与他相似却又不同的人物，这些人有不同的背景家境，可他们的目标永远是一致的。 　　拍摄再开始时，季晏再度沉浸在贺棠这个角色中，他放任自己更深入地变成贺棠，于是镜头中，青年面对死亡时的那份无畏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 　　镜头中的贺棠是美好的，他死于最灿烂的年华，他的死会让任何人觉得可惜，但正是因为他去做了这件事，才有卫峥，才有无数的后继者，才有国家的光明。 　　季晏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含笑走在学校里的贺棠——在卫峥的记忆中，贺棠一如青葱时的模样。 第24章 圣诞节 　　短短八句词,季晏拍了整整一天半，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会被黎响导演退货，结果试完了两段戏，黎响没叫他走,反而魔鬼一样一遍一遍地让他重来。 　　季晏：“……” 　　总而言之,他拿到了贺棠这个角色,这是他来《我,无名》剧组最大的收获，除此之外，季晏还了解了电影拍摄的流程，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得多。 　　如果黎响导演不那么凶就更好了。 　　…… 　　回到公司，谢鸣轩正在写歌,对方新参与了一档创作类综艺，元旦后就要开播,这档综艺考验的是歌手的实时创作能力，以一周为限，歌手必须在一周内交出一首满意的作品。 　　谢鸣轩一直想在创作上有更多发展,《迷雾》这张专辑他创作了好几首歌，《三原色》这首尤其受好评，如果不是成为“翼”的一员的话,谢鸣轩也考虑过转幕后的可能。 　　季晏凑过去看了两眼,谢鸣轩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那么厚的笔记本皮已经磨破了。 　　他手边放了一盘各种颜色的糖果。 　　“要不要吃一颗？” 　　季晏摇了摇头。 　　他们都不抽烟,累的时候吃颗糖成了所有人的习惯，谢鸣轩会买，陆苇和方屿也会买，季晏逛超市的时候偶尔也会拿上两袋,久而久之，糖越堆越多，还有其他各种零食，叶莺每次看到都会帮他们清理掉。 　　季晏在柜子里翻了一圈：“我上次买的鸡爪呢？” 　　“莺姐收走了，连方屿的雪糕都被没收了。” 　　方屿最爱啃雪糕，最近A城大降温，他穿着厚大衣啃得龇牙咧嘴，还硬塞给季晏他们，季晏十分感动，但还是果断拒绝。 　　他没有自虐的毛病。 　　“我的鸡爪～～～”季晏深深叹了口气，“没事，我还有。” 　　谢鸣轩眼睁睁看着季晏从《迷雾》的CD盒里拿出好几个鸡爪，还问他要不要来一块。 　　谢鸣轩：“……” 　　他一直以为里面装的是专辑。 　　从这个角度看，季晏也是个人才。 　　“方屿和陆苇呢？” 　　“在楼下锻炼。” 　　季晏顿时感觉手里的鸡爪不香了，在“翼”的成员里，他属于锻炼最不积极的一个，宁可躺着也不运动，因此经常被叶莺盯着。 　　方屿和陆苇在这方面就比他积极多了，两人时不时泡在楼下健身房。 　　“我刚写的曲子，你帮我听听看。”谢鸣轩拨着吉他，温柔的音乐瞬间响起，季晏闭着眼睛静静听着，这首歌的节奏很有谢鸣轩的风格，但比写《迷雾》的几首歌时又有了进步。 　　“好听。” 　　“我就说好听，老谢还不信。” 　　方屿和陆苇推门进来，两人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季老师，电影拍完了？感受如何？” 　　方屿他们以前叫季晏本名，现在越来越熟就季老师老季随便叫，他们估计季晏是被留下来拍电影去了，如果不合适的话，黎响导演应该早早把他放回来才对。 　　方屿他们对拍戏兴趣不大，倒是《偶像世纪》里和他们同期的选手有好几个都走上了演员这条路，从实际收益的角度出发，当演员比当歌手赚得多多了，而且就算去剧组拍戏，也不影响偶像们参加演唱会和各种活动。 　　但“翼”的成员们还是想专注于当偶像这件事，发专，表演，至少要让“翼”这个名字被更多人知道，到那时候，或许他们才会考虑往演员这个行业拓展。 　　“感受是——”季晏眨了眨眼睛，“我还是唱歌吧。” 　　对他来说，演员跨越的领域有些大了，在“翼”这个组合里，他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季晏并不贪心，并不认为自己一定要爆红，他只想慢慢来，一点一点地让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 　　这是他经历了足足两个世界才认清的事情。 　　这周，季晏参加了新一期的《天声歌者》，顺利成为了进入决赛的几位歌手之一。 　　…… 　　一转眼，A城的气温越来越低，距离元旦也只剩10多天了，DW娱乐所在的这条街上，商店的橱窗里挂满了圣诞节的装饰，圣诞歌曲也在各家店铺里响起。 　　而对“翼”的成员们来说，圣诞节最大的乐趣就是——他们居然很闲！ 　　最近他们拍了两期时尚刊的封面和一条手表广告，《迷雾》的宣传期结束后，他们不需要再跑电台电视台打歌，时间突然就空了出来。 　　圣诞节谢鸣轩还想留在公司写歌，被其他人硬拽着出了门。 　　“有没有一点娱乐生活？你今年已经80岁了吗？” 　　几分钟后。 　　“我后悔了。”方屿叹了口气，“不该出来的。” 　　圣诞节的街头都是情侣，他们几个大男人在一块的场景着实称得上古怪。 　　可最终他们还是大摇大摆地逛了起来。 　　用陆苇的话说，情侣致力于把每一个节日变成情人节，别说圣诞元旦这种相邻的节日了，就算清明节出门，大街上依然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现在出门，就是拯救每一个被情侣摧毁的节日。 　　此言有理。 　　他们义不容辞！ 　　几人在商场闲逛了一圈，没什么想买的，转头又进了隔壁的书店。 　　这是A城最大的书店，应该叫书城才对，除了图书区外，还有音像区，《迷雾》就摆在货架上售卖，季晏一排排架子看过去，“蓝色”在售的专辑都在上面，季晏收藏了“蓝色”发行的所有专辑，但这里有一张他没有的纪念版。 　　季晏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他又跑到楼下图书区买书，主要是一些乐理相关的书籍，畅销书他也买了几本——“翼”之后还会有发行新专的计划，他不可能永远依赖谢鸣轩他们，不管是写歌还是写词，他自己都得更努力些。 　　季晏在书架里静静逛着，时不时抽出一本书来看看，刚刚逛到书店门口的时候，方屿还在抱怨好好的节日他们为什么要来逛书店，应该来点更刺激的项目，季晏完全不明白对方口中的刺激项目指的是什么——方屿挑CD的时候可比他认真多了。 　　买好东西后，几人在楼下集中。 　　“你买了这么多？”方屿惊讶道，“好刻苦。” 　　不过季晏这人对什么都很认真，不擅长的东西他会努力去学，擅长的东西他依旧抱着认真的态度对待，看到季晏在努力，他们几个人也不想被对方甩在身后，努力着努力着就成了习惯。 　　“接下来干什么，去吃火锅？” 　　“我吃！要超麻超辣的，没有人能阻止我！” 　　“但是要小心，不能让莺姐知道，不然她又该啰嗦了。”叶莺表面上是那种娱乐圈女强人的形象，杀伐果断冷酷无情，但在“翼”的成员们眼里，叶莺念叨起他们来才是真正的恐怖——比妈妈还要啰嗦，而且什么都管。 　　“火锅火锅火锅！” 　　他们已经很久没吃火锅了，尤其在《迷雾》宣传期里，为了保护嗓子，他们一顿火锅也没有碰过。 　　这也算是忙起来的代价，之前闲到抠脚的时候，他们吃什么都无所谓。 　　几人还没走出书店大门，忽然听身后传来一阵试探性的喊声：“‘翼’？” 　　等几人转过身去，就看到几个女孩子一脸兴奋地看着他们：“真的是！” 　　她们手里还拿着好几张《迷雾》的CD，虽然很兴奋，却没有要冲上前，只是试探性地问他们：“能合个影吗？” 　　“翼”没有人会拒绝粉丝的要求，合影之后，季晏从口袋里掏出笔，刚刚在文具店买的，几人一起签了名，再把专辑递给粉丝。 　　“我们超喜欢《迷雾》这张专辑的，每首歌都好好听！” 　　“继续加油啊翅膀团！” 　　“再发新专的话，我还会买的！” 　　…… 　　走出书店的一刻，几人脸上都挂着笑：“圣诞逛书店……挺好的。” 　　在火锅店里，方屿嚣张地点了超辣锅，然后，整个吃饭时间，季晏几人都听到他吸面条似的鼻涕声。 　　陆苇吐槽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吃面条了。” 　　“不能吃就别点啊。”说归这么说，几个人连着给方屿拿饮料，甚至很给面子地吃了几块超辣锅里的肉。 　　真的辣！ 　　“咱们确实挺久没聚餐了。” 　　虽然“翼”目前还以组合活动为主，待在一起的时间挺长，可私下里一起放松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季晏觉得这种状态就挺好，至少现在，他希望“翼”能这么持续下去。 　　季晏忍不住露出笑容。 　　方屿看到他的表情，眼神凶恶：“季老师，你是不是偷偷拍我照片了？”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 　　季晏也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对着方屿一阵拍。 　　方屿赶紧捂住嘴，可惜季晏他们拍照是全方位的，他就算捂嘴也捂不住，谢鸣轩最过分，直接把手机怼到方屿脸上拍。 　　“我现在就发微博。”陆苇笑眯眯地打开微博，过了会，他抬头示意其他人，“咦，我们上热搜了。” 　　事情还得从刚刚的粉丝合影说起—— 　　铃儿响叮当：“圣诞节无聊到逛书店，顺便买了‘翼’的《迷雾》专辑，之前店里一直缺货，最近终于补上了，买到专辑本来就够开心了，结果——我居然遇到了’翼’本尊，全员！！！我宣布，谢鸣轩陆苇方屿季晏就是我的圣诞老人！” 　　“以及！他们真人真的超超超超帅！！人群中最闪亮的星一点也不夸张！！” 　　“铃儿响叮当”放出了“翼”和她们的合影，照片一看就没有修，是原图，成员们的穿着也很随意—— 　　“啊啊啊啊我要羡慕死了！我今天也在这家书店逛的，为什么没有遇到！！” 　　“方屿的红围巾上绣着一头驯鹿！！“ 　　”季晏是有多怕冷，整个人缩在羽绒服里了，虽然是高糊图，但是‘翼’的颜值无敌了！” 　　“真的超好看！！” 　　“我以为明星的圣诞节应该出入各种高大上的场所，‘翼’居然去逛书店了，感觉这种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一点也不奇怪，翅膀团一直是这种风格。” 　　“《迷雾》的签名！还有合影！！这是什么运气！！手揣在口袋里的成员们这是想萌死谁？‘翼’无敌了！！” 　　《迷雾》这张专辑让“翼”积累了大量粉丝，组合低迷期跑掉的粉丝也有不少回来了，但人气急涨之后，“翼”却并没有一直营业，成员们依旧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发微博、自拍的频率并不高。 　　对粉丝们来说，能看到“翼”的另一面也是一种惊喜。 第25章 决赛 　　“要不,发个合影吧？” 　　火锅滋滋冒着热气，陆苇高举着手机，确保所有人都进入了画面中。 　　“翼”除了成员们各自的微博外，也有组合的微博,不过组合的微博发的多是成员的活动集锦,没有什么私底下活动的痕迹。 　　陆苇把照片发给了叶莺,没多久,这张聚餐吃火锅的照片就上传到了微博。 　　照片里，成员们脑袋凑在一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衣着和今天在书店时一样。 　　“新鲜出炉的翅膀团！！” 　　“爷爷，你追的那个组合营业了！！” 　　“超好看啊啊啊啊！” 　　“以后也请多发照片,不要躲懒！！” 　　吃完火锅之后，季晏没想到的是,谢鸣轩居然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了礼物，给方屿的是乐高星战系列的套装，给陆苇的是项链,给季晏的则是一把吉他。 　　“你不是想学写歌吗？慢慢开始。”谢鸣轩拍拍他肩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迟。” 　　“老谢！”陆苇和方屿“呜哇”一声抱住了他。 　　谢鸣轩看起来有些冷淡，可只有真正和他相处过的人才知道,对方性格又好又温柔,只是平时话少而已。 　　“谢谢。”季晏也闷声道。 　　“不用谢。”谢鸣轩摆了摆手,“我好歹比你们都大。” 　　“只大几个月而已！” 　　“我会好好学的。” 　　“季老师不用这么认真,你会好好学这事儿我们早就知道了。”方屿勾住季晏脖子，“以后开心点，别去想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那请我吃饭吧？” 　　“50块钱以下的可以考虑，我现在是个穷人。” 　　《迷雾》这张专辑的收益季晏拿去还季家的钱了,陆苇和方屿则各买了一套房子，其余的都给家里人了，他们几人都不看重物欲，也没有奢侈消费的习惯，圈内确实有偶像走贵公子的人设，可“翼”一直就不是这种画风。 　　他们很喜欢偶像这份工作，但并不确定这份职业能持续多久，在那之前，他们既要兼顾梦想，也要兼顾生存。 　　…… 　　元旦节前，《天声歌者》迎来了最后一期总决赛。 　　这一期中，四位歌手将角逐歌王桂冠，除了演唱节目组要求的曲目外，也可以演唱一首歌手本人喜欢的曲目。 　　播放至今，《天声歌者》总算摆脱了收视率低的窘境，在周六同时段播出的综艺节目中收视率稳定在前五，这场决赛自然也受到了不少观众的关注。 　　季晏这次抽中的是《Keepon》，一首舞曲——属于他最不擅长的类型，这首歌的原唱还是一位性感女歌手，他选到这首歌的时候，方屿和陆苇两人都笑疯了。 　　“加油啊辣妹！” 　　“穿性感一点，我们会去看的。” 　　季晏：“……” 　　这一期毕竟是总决赛，《天声歌者》节目组为每位参赛歌手安排了助力团，季晏还没通知，方屿他们已经特别积极地表示自己要去了。 　　但是谁能想到是这首歌？ 　　季晏深深觉得，自己参加《天声歌者》的滑铁卢已经到来了。 　　微博上，粉丝们也在奔走相告—— 　　“哈哈哈哈哈季晏唱《Keepon》，我简直笑死，原唱还有喘息声的吧，他会吗23333” 　　“节目组干得好！之前‘翼’接受采访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季晏是舞曲苦手。” 　　“难以想象，但又很期待是怎么回事？” 　　“+1+1+1，《天声歌者》节目真会玩，我周六一定会准时看的，哈哈哈哈哈。” 　　不仅是方屿他们几个乐癫了，粉丝们也是一脸兴奋，自从季晏凭翻唱曲《旅人》重获口碑后，他给大众的印象一直是擅长抒情曲目的演绎，《Keepon》这首歌和季晏本人的风格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Keepon》这首歌发行于15年前，和《天声歌者》节目中被演绎的其他曲目相比，它绝对称不上是一首老歌，它由女歌手师雅演唱，是当年的经典流行作。 　　当年乐坛竞争力远比现在激烈，单一风格的歌手往往走不长久，师雅原本走的是玉女歌手路线，成绩也一直不错，但从第三张专辑开始，她就尝试着转型，《Keepon》正是她转型期的代表作。 　　《Keepon》这首歌是纯粹的、健康的性感，但风格放在今天也算比较大胆，这首歌的翻唱版本相对较少，并非歌曲本身的原因，而是其他歌手难像师雅那样把性感、健康、活泼这几种特质融合在一起。 　　季晏默默发起了愁。 　　他反复听了几遍《Keepon》这首歌，MV也看了，所以他确定一件事——以他的能力，他很难把这首歌唱好。 　　季晏并不是在抱怨这首歌难度多大，《天声歌者》是他选定的综艺，《Keepon》是他要翻唱的曲目，季晏只想尽力把自己要唱的歌唱好，这同样是对原唱的尊重。 　　可……《Keepon》虽然是一首快节奏的舞曲，但它其实不好唱，自己唱过一遍之后季晏就发现了，真假声切换频繁，语速又要快，还要表现出歌曲本身的性感，其中一项季晏都未必能做到。 　　他只能感慨，能在那个年代的歌坛突出重围的歌手们都相当厉害。 　　“翼”去KTV的时候，偶尔也会点几首女生甜歌，老是吼来吼去的没意思，可真正唱起来之后才知道，那些他们以为的口水歌比想象中难唱多了，能红的歌都必然有红的理由。 　　“性感啊性感。”季晏挠着头发，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口中念念有词。 　　“季老师癫狂了。”方屿偷偷和陆苇吐槽，“周六赶紧来啊。” 　　季晏不打算模仿原唱师雅，对方的风格是独一无二的，刻意模仿只是东施效颦，他觉得，关键是把这首歌唱出自己的风格，但也不是完全地再创作，现在的他还不具备那种能力。 　　季晏又重新坐回了窗户边。 　　他在思考的时候，“翼”其他人也不打扰他，任由季晏闷头沉思。 　　季晏琢磨一会儿就跑到录音室里，唱一唱再听一听，思索了一阵子之后，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唱这首歌的主题——帅气。 　　因为《Keepon》原唱虽然是性感风格，却是很健康的性感，MV中的主角甚至可以说是很帅气的，除了这个角度外，季晏暂时也找不出好的方法去演绎这首歌。 　　这毕竟是他参加《天声歌者》节目以来第一次翻唱女歌手的作品。 　　…… 　　周六晚上，《天声歌者》总决赛正式开播，进入总决赛的歌手除了季晏外，还有魏格、谭秋实以及邬珂三位，季晏在歌坛的名声远不如这三位，综合实力也要弱一些，但从粉丝数量上说，最年轻的季晏反而是最多的。 　　“欢迎来到《天声歌者》的舞台，今夜，歌王将在此诞生。” 　　和往期不同的是，这一期参赛的歌手们先上舞台进行介绍，随后比赛才进行。 　　决赛现场的舞台也比此前的任何一期都更华丽，季晏进行介绍的时候，镜头自动给了助力区里的方屿三人。 　　方屿似乎是怕季晏看不清自己，又是挥手又是喊他名字又是挤眼，他还冲季晏比了个超大的心。 　　季晏：“……” 　　无视。 　　“大粉头方屿23333。” 　　“笑死，我发誓，季晏绝对是看见了，他故意装看不到。” 　　“季晏：这个人是谁？我不认识。” 　　“感受到了大雨躁动的心，他一定也迫不及待听季晏唱《Keepon》了，嘿嘿嘿嘿。” 　　“我也……”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季晏深深觉得，最后一期比完就结束好了，不要搞那么多花样，今天他和方屿他们是一起出门的，那几个人一人往包里塞了一个相机，简直……丧心病狂。 　　他小心翼翼地朝助力区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和方屿视线对上，对方又一个超大的心发射过来。 　　季晏：“……” 　　救命。 　　围观这一幕的粉丝们也笑傻了。 　　“丘比特之箭击中了两个单纯的男青年23333～” 　　“方屿你可别比心了，季晏都快哭了。” 　　好在自我介绍环节很快就结束了，节目组没再整多余的活，季晏大大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只需要静静等待比赛开始就好。 　　四位选手8首歌，除了《Keepon》这首歌外，季晏还选了一首“蓝色”的《沉默时刻》，这算是一首他比较擅长的歌，因为他这一周的精力几乎都耗在《Keepon》上，没有多余的时间挤给第二首歌。 　　最先登场的是邬珂，他演唱了一首《螺旋》，这是一首极其悲伤的歌，是歌手刘扬在爱人死后写下的。 　　邬珂是参加决赛的歌手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一位，《螺旋》这首歌里的悲被他恰到好处地唱了出来。 　　观众席上响起了一片掌声，在休息室等候的季晏也轻轻鼓起了掌，因为对方唱得太好了。 　　在季晏眼中，邬珂是歌王的不二人选，对方任何风格的歌曲都能驾驭，技巧可谓已臻化境，对方在歌手生涯中一向以会唱而著称，但或许因为他方方面面都表现得太过完美而缺少特色，邬珂并没有大红过，反倒成为了歌唱类综艺的常客。 　　接下来出场的是谭秋实，对方演绎了一首摇滚曲《无家》，季晏怀疑对方也抽到了一首不擅长的曲目，这首歌被谭秋实发挥得平平常常，甚至不如他在前几期节目中的表现。 　　谭秋实上场之后，节目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季晏：“季老师，该准备了。” 　　季晏深吸一口气。 　　来了！ 　　“来了来了，季晏要上场了！” 　　直播间里，粉丝们纷纷刷起了弹幕。 　　暗淡的舞台这一瞬忽然闪闪发亮，《Keepon》动感的伴奏在舞台上响起，舞台中央，季晏一身黑色夹克，动起来时，腰身若隐若现。 　　镜头打过来时，季晏眼尾上挑，略浓的妆容有一种独特的帅气在。 　　这是季晏从未尝试过的风格。 　　“好辣！！！” 　　观众席上立刻沸腾了。 第26章 翅膀团 　　在《天声歌者》的舞台上,观众们见识过很多面的季晏——温柔深情的、激昂疯狂的、安静的……但此刻，在《Keepon》的节奏声中，季晏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那是性感与帅气的结合，并非刻意卖弄,只是……当此前从未展现过性感的青年无意识中显露性感的一面时,那份反差会惊艳到所有人。 　　季晏个子够高,身材也修长,可他在公开场合的造型往往是白T和衬衫，该遮的地方全部遮住，而此刻——夹克勾勒出他的腰线，黑色紧身牛仔裤衬得他双腿既细又长，配合着舞台炫彩的打光,他只是眼睛微勾，整个人犹如吸慑人心的妖魔。 　　“辣！！！！！” 　　“我一直觉得季晏是庄重范的男神,我错了，哥哥！上我！” 　　“楼上别这样，这个星球上已经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观众们很快发现,季晏本人似乎也不习惯做出这种表情，唱歌之前，他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但又怕被镜头捉到,很快恢复了登台时的模样。 　　镜头当然不会错过这一幕,季晏这首《Keepon》还没唱完,他的动图就已经传遍了微博。 　　在粉丝们看来，这是被季晏自己悄悄藏起来的一面。 　　助力区里，方屿手就没停过，一会儿给季晏加油,一会儿疯狂抓拍着镜头，堪称一个最合格的粉头，他光自己加油还不够，还嫌谢鸣轩和陆苇不够积极，谢鸣轩和陆苇两人默默挪动屁股，决定离这个人远一点。 　　丢人.jpg。 　　舞台上，季晏已经握住话筒，甩动着头发。 　　《Keepon》这首歌他降了key，但语速依旧很快，原唱中的颤音和喘息他保留了一部分，在帅气之余，他希望可以展现这首歌性感的一面。 　　在舞台上时，眼神和动作可以是武器，演唱时，季晏的目光始终直视着镜头，他的吐字清晰却又迅速，前半段几乎是以说唱的方式在演绎。 　　粉丝们静静等待着—— 　　在《Keepon》的副歌部分有一连五个“keepon”，那可以说是这首歌的记忆点所在，除非是师雅的歌迷，否则没有谁能把前面那段又多又快的歌词记住，但“keepon”这几句词几乎人人都会唱。 　　更重要的是—— 　　季晏的“keepon”不似原唱仿佛带着电音，他的声音微有些沙哑，却丰富了连续五个“keepon”的单调感，而在“keepon”之后，尽管声音很轻，但粉丝们发誓，他们绝对！绝对听到了那声喘息！ 　　“给我大声点唱，没吃饱饭吗？” 　　“此刻的我只会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好听！！和《旅人》不是一个风格，但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好听。” 　　当然，粉丝们能听出来，季晏驾驭《Keepon》这首歌时远不如《旅人》顺畅，可他所展现的《Keepon》的舞台并不令人失望，甚至已经超越了粉丝们的期待——敢于挑战《Keepon》这首歌的男歌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甚至连女歌手都不会轻易尝试，但在《天声歌者》的决赛之夜，季晏以实力刷新了粉丝们对《Keepon》这首歌的印象。 　　乐评人“盲客”并未给这个版本的《Keepon》打最高分，因为从表现力来说，季晏略逊色于邬珂：“但从惊喜程度来说，这首《Keepon》是我心目中的第一。” 　　从季晏第一次在《天声歌者》舞台上演绎《旅人》时起，“盲客”就一直在关注他，他并不是季晏的粉丝，点评也足够客观，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季晏在《天声歌者》舞台上的进步，这是最令他惊喜的部分。 　　无论如何，作为一个乐评人，他希望看到更多优秀的年轻歌手出现。 　　…… 　　季晏演绎的《Keepon》立刻被推送到《天声歌者》官博，从某种程度上说，季晏现在算是《天声歌者》节目的最大流量，哪怕他排在第三位出场，可他这首《Keepon》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了第一个露面的邬珂，不少粉丝听一遍还不够，把视频循环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季老师这也太帅了。”方屿眼睛发亮，“我还是第一次看他的现场。” 　　现场和在电视上看感觉太不一样了，在电视前只会产生帅或者好听的想法，但此刻在现场，季晏在舞台上的冲击感朝他们直扑而来，对方的声音、动作、表情、眼神……全部都清晰地展现在他们面前，那种冲击力比看电视强千倍百倍。 　　他们甚至有种陌生感，仿佛舞台上的季晏和他们熟悉的季晏不是一个人。 　　方屿还记得季晏最开始练歌的场景，当时对方怎么都唱不好，就笨拙地一遍遍去练，他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累，就算用最笨的方法，他也要把一件事做好。 　　这一首《Keepon》，他们见证了对方的成长。 　　“季晏真的很厉害。”陆苇感慨道，“我也得加把劲，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介绍自己是主唱了。” 　　“是啊。”谢鸣轩道，“不过……我们也经常被他激励。” 　　“他参加《偶像世纪》那会儿如果能有这种发挥，应该能C位出道了吧？”方屿轻声嘀咕。 　　谢鸣轩和陆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们猜，《偶像世纪》时期季晏能持续摆烂是因为他身后有季家，可现在，他恐怕已经从被季家庇佑这件事里清醒了过来。 　　从这个角度看，季晏也是个相当可怕的家伙——想清醒就能立刻清醒过来，而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光芒万丈。 　　决赛舞台的第二首歌，季晏演唱的是“蓝色”乐队的《沉默时刻》，相比《Keepon》，尽管这首歌的排练时间更短，可他演绎起来却更顺畅自然，《沉默时刻》安静、深沉，比《旅人》更添了一份阴郁，但季晏已经听过这首歌无数遍，音乐响起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唱。 　　“他确实唱得很不错。”被迫成为观众一员的段意然感慨道，“都是宁蔚的错，我现在觉得我是季晏的粉丝了。” 　　“没事。”杜渐安慰他，“我早就是了。” 　　成为季晏粉丝的唯一缺点是，今晚的《Keepon》和《沉默时刻》他们恐怕要被迫听很多遍。 　　“我有一个想法。”段意然道，“我们在D城的演唱会邀请‘翼’当嘉宾吧。” 　　“你确定？” 　　“蓝色”出道以来还没有邀请过其他歌手担任演唱会嘉宾，虽说杜渐并不反对段意然的提议，但任何事情开了先例未必是件好事。 　　“问问宁蔚。”段意然轻哼一声，“某位粉丝现在恐怕在忙，没空理咱们。” 　　…… 　　最终，季晏和邬珂站上了PK台，《天声歌者》这一季的歌王将在两人中诞生，季晏很想吐槽，节目组倒是敢说“这一季”的歌王，关键是，还会有下一季吗？ 　　“季晏赢啊！” 　　“季晏赢赢赢！好吧，我其实觉得邬珂胜算更大一些。” 　　“不管能不能拿歌王，季晏的表现已经比我期待中厉害太多太多，他刚来《天声歌者》的时候我希望他第一期就滚蛋，可现在，我已经为他坚持了整整六期了。” 　　“+1，季老师，我的魔力酷宝。” 　　《天声歌者》毕竟不是《偶像世纪》那样的选秀综艺，选手们为了一个出道名额争夺得你死我活，歌王的称号听起来是很厉害，可它并不能真正影响到参赛选手自身的发展。 　　季晏的心态很随意。 　　结果也没有超出他的意料——邬珂凭借对《螺旋》和《织梦人》两首歌的出色演绎拿下了决赛歌王，季晏则以一票之差位居第二。 　　但在粉丝们心中，能够走到决赛的季晏已经超级棒了，何况他在《天声歌者》贡献出了几个经典舞台，从第一期的《旅人》到最后一期的《Keepon》和《沉默时刻》，季晏从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天声歌者》节目到这里正式结束，可微博上关于这档节目的讨论却一直在持续，《天声歌者》官博转发的《Keepon》被粉丝转发了无数次，更有粉丝宣称，她把这歌听了十遍就想听季晏喘一声。 　　其他粉丝：“……”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下。 　　他们只是在欣赏音乐罢了。 　　节目一结束，季晏就冲谢鸣轩他们飞扑过去：“唱完了！” 　　“超完美！”方屿竖起两根大拇指，“只比我差了一点点而已。” 　　季晏瞅他：“脸呢？” 　　“他从来就没有过好吗？”陆苇忍不住吐槽。 　　今晚“翼”成员们间的互动也在微博上刷了屏，方屿就不说了，他“第一粉头”的名号现在已经坐实了，谢鸣轩和陆苇两人乖乖挥着荧光棒的样子也被镜头拍了下来，总之，所有粉丝都知道几人间的关系非常好，那并不是演的，即使黑粉们拼命抠细节说“翼”貌合神离，也没有人会相信。 　　就算在季晏疯狂拖后腿的时期，其他成员也没有在公开场合嘲讽过他。 　　“我的小爱豆们是互相扶持互相接纳的关系，我喜欢他们每一个人！” 　　“正是因为他们经历过低谷期，才更珍惜现在的生活吧？” 　　“我翅膀团就是最棒的，不服来辩！” 　　“翅膀团yyds！” 第27章 视频放出 　　《天声歌者》节目落幕后,季晏的微博粉丝数终于迈入千万大关，一打开微博，私信里全是粉丝要求他发自拍的声音。 　　在粉丝看来，季晏别的都好,就是太不爱营业了,粉丝们特意翻开他微博数了数,从他参加《天声歌者》开始,发微博最频繁的时期是《迷雾》的宣传期，可那也不过是一个月发了三条而已！ 　　简直……太懒了！ 　　好在粉丝们还是有粮可吃的，一共7期《天声歌者》节目以及“翼”参加各种活动的现场，季晏的舞台可以让粉丝们大饱眼福，不管怎么说,工作也是营业的一种，粉丝们宁可看到舞台上光芒无限的季晏,也好过他只会用自拍讨好粉丝。 　　即便对偶像来说，作品也是他们立身于娱乐圈的基础。 　　何况季晏的舞台真的让粉丝们骄傲！ 　　《天声歌者》节目组发起的“最受欢迎歌曲”评选中，季晏翻唱的《旅人》、《天空尽头》几首歌几乎全部进入了排行榜前十,用粉丝们的话说“季晏的歌未必是最好听的，却是最打动人心的”。 　　…… 　　在这一年底，“翼”的组合活动只剩最后一场重头戏,就是雪山卫视举办的跨年演唱会。 　　在乐坛逐步走向衰微的当下,各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却一年比一年阵容丰富,参加的明星几乎个个都是大腕级别,每年元旦节前，各大卫视都会提前公布各自的明星阵容，有的明星甚至会一人参与两家卫视的演出。 　　“翼”同样接到了几家卫视的邀约，权衡之下最终选择了雪山卫视,一方面是雪山卫视之前和季晏在《天声歌者》节目的合作很愉快，另一方面则是雪山卫视给的酬劳相当可观。 　　——向金钱势力低头。 　　季晏在酬劳入账的第一时刻就转到了季雨时的账户，他默默按着计算器，看着负债的数字越来越少，心里不免也产生了一种安定感。 　　找到人生节奏的感觉真的很棒。 　　跨年演唱会前，成员们聚在一起进行排练，“翼”这次要唱两首歌，一首是《无声告白》，另一首是《温》——后者正是《迷雾》这张专辑里唯一一首舞曲，这是雪山卫视主动点的歌，因为季晏那首《Keepon》话题度一直不低，雪山卫视方面希望今年的跨年演唱会能有一个爆点。 　　发展到现在，跨年演唱会已经成为各大卫视的必争之地，各大卫视都希望自身的热度能胜过对手。 　　“季晏，声音再高一点。”谢鸣轩示意季晏，“你刚刚唱得太低了。” 　　谢鸣轩的声音是“翼”里最低的，季晏也低的话，他的声音就很难和谢鸣轩的声音区分开，从辨识度上来说，这并非好事。 　　“明白。” 　　季晏重唱了一遍，这一次，谢鸣轩眉头舒展开，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到现在，“翼”的默契已经不必多说，不管是《迷雾》这张专辑里的十首歌，还是翻唱的其他歌手的作品，每个人都在做好自己的同时配合着对方——他们既是彼此的对手，又是见证着彼此成长的竞争者，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组合的负担。 　　…… 　　12月31日，“翼”的粉丝们早早打开雪山卫视，等待着成员们出场的时刻。 　　跨年演唱会无疑是一场大混战，除了雪山卫视外，柠檬卫视、蓝海卫视……各大卫视都派出了最强劲的明星阵容，这一晚的热搜榜几乎被出席跨年演唱会的各路明星占据了。 　　忽然间，一条热搜吸引了网友们的注意。 　　#季软拒绝雪山卫视邀约# 　　在这条热搜下方的词条正是#‘翼’团加盟雪山卫视#。 　　“‘翼’在雪山卫视，季软去了柠檬卫视哎。” 　　“因为上次的对比挺惨烈的吧？加上季软粉丝一直觉得季软很厉害，不愿意承认季晏其实已经慢慢追上来了。” 　　“我到现在都很好奇，季家四少到底是季软还是季晏？” 　　“季软一场活动服装就值80万，季晏和他比差太多了吧？”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过，从Night盛典之后，季软的造型就降级了，难道是买不起高定了？”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季软走的都是不争不抢淡定贵公子的人设，任凭圈内明星们争资源争地位，他永远是一副平淡不在乎的模样，粉丝们就爱他这副腔调，“我哥哥人淡如竹”，可即便季软不争也不抢，他所拥有的却是别的明星抢也未必能抢到的，奢牌代言、高定造型、各路名人保驾护航，一样是黑料，季软的黑料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全部删光。 　　季软粉丝最爱用的一句话就是“不就是XX资源，至于吗？” 　　季软本人在圈内还算低调，可他粉丝的言行却充满着高高在上感，替季软拉满了仇恨，其他明星的粉丝自然是不爽的——皇族不用做什么就能拥有一切，却反过来嘲笑别人的努力。 　　所以Night盛典上季软和季晏的对比图被其他家粉丝疯狂转发，甚至有明星私下也会偷偷发两张。 　　自然地，随着季晏事业逐渐起步，他和季软也被视为对家。 　　雪山卫视和柠檬卫视似乎也抓住了这个炒作点，在雪山卫视公布“翼”参与自家跨年阵容的后一分钟，柠檬卫视也放出了季软参加自家晚会的官宣图。 　　“打起来！！” 　　“打起来！！” 　　“身为路人很想说一句，现在季晏的事业是慢慢上来了没错，但论成绩，他和季软还是差一大截吧？何况他蹭季家四少热度的这种行为本身就挺low的，不能因为他现在红了，就忽略他这个low人做的low事吧？” 　　“同意楼上，季晏的水军未免太多了，难怪娱乐圈里爱蹭的小明星越来越多，就照季晏这个蹭法，又能吸脑残粉，又能有话题度，谁不蹭？” 　　”呵呵，季软粉丝除了会说蹭热度这个词还会说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季软和他的粉丝在说说说吧，季晏说过你们家季软一句坏话吗？” 　　“因为是他先碰瓷的，先碰瓷的就是low好吗？” 　　跨年演唱会还未开始，季软和季晏两人的粉丝就先吵了一通，吵到后来，“翼”的其他成员们也被波及，谢鸣轩、陆苇和方屿都被形容成季晏的舔狗。 　　季晏在等候出场的时候也刷到了粉丝吵架的微博，一开始他表情还算平静，可慢慢地，看着谢鸣轩他们也被用很难听的词去形容，季晏就难以保持淡定了。 　　他拿起手机，立刻就要发些什么。“请‘翼’的各位老师们准备，下一个节目你们就要出场了。” 　　听到工作人员的提醒，季晏只能放下手机，和其他成员一起踏上舞台。 　　雪山卫视跨年演唱会的舞台和《天声歌者》决赛是同一个舞台，登台的那一刻，季晏默默朝其他几人看了一眼。 　　方屿在对口型让他加油。 　　谢鸣轩冲他握了握拳头。 　　陆苇则拍着他的后背，用笑容鼓励他。 　　季晏一点不介意粉丝们怎么形容他，嘲笑他也没关系，因为那并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可季晏真的不想看到其他成员被嘲笑讽刺辱骂，尤其是因为他的缘故。 　　或许是带着情绪的原因，《无声告白》这首歌季晏唱得比排练时更投入，他会忍不住做到更好……更好，总有一天，让那些嘲笑他们的人闭嘴。 　　《无声告白》本就是季晏自己写的歌，认真去唱的时候，他感觉仿佛有什么堵住他的胸口，让他想爆发想释放，想不顾一切地去宣泄。 　　他有种感觉——“翼”的其他人好像读懂了他的想法，在他声音爆发的时候，他们的声音和缓了《无声告白》这首歌的节奏，反而让季晏平静了下来。 　　下一首歌《温》则有些活泼过度，四个人在舞台上欢快地唱着，和《Keepon》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不需要喘，可还是难免要蹦跳两下卖卖萌。 　　“哎，新专考虑一下性感曲风吧，我感觉你们一定可以驾驭好的！” 　　“哈哈哈，翅膀团活泼起来也好可爱，《无声告白》和《温》两首歌都超好听哒！” 　　“‘翼’团的配合简直无敌了！” 　　下台后，方屿问季晏：“你是看到那个视频心情不好吧，别放在心上。” 　　“视频，什么视频？”季晏眉头微蹙。 　　“你没看到？”方屿眨了眨眼睛，“那我建议你别看，莺姐会处理好的。” 　　可季晏已经拿起手机，在微博热搜里看到了那段视频。 　　只看背景季晏已经知道，这是Night盛典的后台，在那场活动上，他们和季软有过一次碰面。 　　视频则将两人碰面时的画面清晰地记录了下来——季软面带微笑地和季晏挥着手，季晏却冷漠地将他无视掉了，视频拍摄的角度无疑是精挑细选的，镜头中，季晏走后，季软脸上落寞、无奈的神情所有人都能看到，可他依然温柔一笑，只是笑容稍显脆弱些。 　　“季晏好没礼貌，季软比他出道要早吧？” 　　“被这个视频恶心到了，季软性格温柔全娱乐圈都知道吧？但是人家脾气好不是你不要脸的理由。” 　　“Yue了，一直碰瓷也就算了，对你碰瓷的人能不能保持一点礼仪？我软就是脾气太好了，像季晏这样的，我的拳头真的会忍不住挥上去。“ 　　”季晏请自觉退出娱乐圈谢谢，如果你还有脸皮这种东西的话。” 　　“季晏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又是装季家四少又是欺负我软，我拳头硬了已经。” 　　“拜托假货低调一点好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假货。” 　　视频带来的影响力显然比粉丝吵架要大得多，“翼”一行人走出雪山卫视大楼时，闻风而来的记者们突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第28章 弟弟 　　“季晏,请问Night盛典后台发生的一幕是真实的吗？” 　　“季晏，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季晏，你……” 　　“季晏……” 　　叶莺挡在几人身前，试图阻挡记者们的询问,可惜她身材瘦小,即便平素以果决冷静著称,也挡不住这些一涌而上的记者。 　　季晏轻轻拍着经纪人的肩膀,冲她咧嘴笑了笑，随后，他把经纪人推到身后，自己上前一步：“是真的。” 　　记者们没料到季晏真的会承认，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他们采访了太多明星，当着记者面撒谎的都不在少数,倒是第一次见到直白承认自己干了错事的。 　　“为什么呢？” 　　季晏看向问话的记者，眼中带着疑惑：“我烦他，不行么？” 　　记者们：“……” 　　这理由妙啊！ 　　明天的话题也不用愁了。 　　记者们怎么也没想到季晏会这么直白,要知道，娱乐圈这个地方，明星们之间就算掐资源掐到恨不能捅对方一刀,第二天在记者面前照样好兄弟好姐妹,一些明星别看他演戏的时候像块木头,做戏的时候演技一个个都是影帝级别的。 　　“莺姐,明天我想开一场记者会，可以替我安排吗？” 　　叶莺比了个OK的手势，季晏便看向面前的记者们：“对于我和季软的关系，以及网上有关我的所有猜测,我会在记者会上一一说明。” 　　记者们得到承诺便离开了，叶莺忍不住问他：“你明天要怎么说？” 　　“我也没想好。”季晏挠挠头发，“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名字一直和季软黏在一起。” 　　季家人有季家人的生活，他有他的生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 　　尽管季晏宣布要召开记者会，可他面对记者时那句理直气壮的“我烦他”还是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季软的粉丝快被气炸了。 　　“某人是把没礼貌当成真性情了吗？“ 　　“我软好心打招呼，季晏请你尊重一下前辈好吗？“ 　　”凭什么我软就要受这种侮辱，太惨了，季晏从出道开始就一直扒着我软炒作，能不能消停一点？“ 　　季晏的微博这一晚直接被季软粉丝们霸占了，雪山卫视和柠檬卫视两场演唱会也被Night后台这一幕抢去了风头，热搜上，“季晏季软”、“季晏无礼”两个词条位居榜单最前列，原本播放量最高的视频是Night后台的那则，可随后，季晏那句“我烦他”全网爆红。 　　不掺和娱乐圈的网友们都忍不住发言：“这是我一直想对我的傻逼同事说的话。” 　　“哈哈哈哈我烦他，明星居然也会这么说吗？” 　　“先说一句不理人的确不礼貌，可如果我很讨厌一个人的话，他和我打招呼我也完全不想理。” 　　“默默提醒一声，季软也别装什么白莲花，当时《迷雾》先预告先宣传的，人家‘翼’热度可比他低多了，结果他横插一杠抢了人家的宣传期，把人‘翼’当傻子糊弄吗？” 　　“我也记得，‘翼’《迷雾》这张专辑现在是年销量榜前三，可以说是年轻歌手近几年来创造的最好成绩了。可以想像吗？就这种销量的专辑在‘流歌’平台上一张小图都没有。季软粉丝也不要说什么公平竞争，你提前预告、提前宣传，再去打歌，把铺货这些流程全走完了，这才叫公平竞争，你二话不说把人家的宣传机会抢了，还要人家给你好脸色，这不是在做梦吗？” 　　…… 　　回去之后，季晏拨通了季雨时的电话，如非必要的话，他也不想和对方联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季雨时语气甚至有些兴奋：“季晏？” 　　“我有事知会你一声，季先生。” 　　“……你说。” 　　“明天我会召开记者会，告知所有人我和季家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请你转告季软，请他约束好他的粉丝，不要再提所谓碰瓷蹭热度之类的话，究竟是谁在碰瓷，想必他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不介意把他的身世公开，但我觉得，身世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季家人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可你是我弟弟，这是事实。”季雨时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道。 　　“一直不被承认的弟弟吗？”季晏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不会有人相信的，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季晏回季家后，或许是对认回他这件事本身比较排斥，也或许是担心季软会因此受伤，季晏的户口依然在原来那个家，季家也没有将他的身份公开，从法律意义上说，季晏的确和季家没有任何关联，连养子都不是，唯一的、真正的季家四少一直是季软。 　　“还有，麻烦你不要说我是你弟弟这种话，这会让我觉得恶心。”季晏轻笑道，“我不想占你们季家任何便宜，也不敢和真正的季家四少起冲突，麻烦他下一次恶心我的时候提前告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暗搓搓搞小动作一次就够了。” 　　季晏挂断电话，没有理季雨时回拨过来的电话，也没有再刷微博，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能裹着羽绒服去楼下跑了一圈。 　　…… 　　DW娱乐召开的记者会足足吸引了20多家媒体的关注，来的多是娱乐记者，还有《歌坛》这类音乐杂志的记者，八卦虽非《歌坛》杂志的主业，可歌手们的动向他们或多或少也会关注。 　　到了这个年头，专业类杂志也得和八卦杂志抢市场，不然留不住粉丝。 　　这场记者会同样进行了直播，举办时间还未到，粉丝们却早已涌入了直播间，季软的粉丝们刷着屏要求季晏道歉，等季晏在镜头前一露面，直播屏幕更是被弹幕刷满了。 　　“呵，季晏怎么有脸露面的？” 　　“绝了，一张《迷雾》被吹得那么狠，可这也改不了季晏垃圾的本质，垃圾麻烦在垃圾堆里待着好吗？” 　　然而，季晏的表情里却丝毫没有愧疚感，对方就那么坦坦然然地坐了下来，尽管造型平常，可那张脸依旧冲击力十足。 　　网友们一直知道季晏很帅，不是舞台的滤镜，而是这个人的确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即便是在清晰度不足的直播镜头下，他的颜值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季晏也没有多做寒暄，他拿着话筒，神色淡定：“首先，Night盛典后台发生的事都是真的，我确实不想和季软打招呼。” 　　这事儿昨天记者们就知道了，可屏幕前的季软粉丝们又被气到了一次。 　　“我不认为这种事需要做出解释，和谁打招呼是我的自由，我有权利拒绝和任何一个我讨厌的人进行社交。” 　　季软粉丝：“……” 　　更讨厌了！ 　　季晏每多说一句，他们就会忍不住更讨厌季晏一分，季晏就是有这种能力，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们被气到肝疼。 　　“然后是各位网友们一直好奇的季家四少的问题。” 　　季晏目光沉静：“我只能说，我和季家人没有任何关联。” 　　“季晏承认了！” 　　“碰瓷怪终于承认了！” 　　“假货怂了吧，这是假货当久了就觉得自己是真货吧？” 　　“但是我不承认我蹭真正的季家四少热度，我也没有碰瓷。”季晏笑了笑，“如果季软此刻在场，他想必也会赞同我的观点。” 　　“想必各位网友也知道我的履历，我出生自Z县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家里有一个哥哥，进入娱乐圈只是偶然，所有关于我身世的猜测都不真实。” 　　现场一位记者立刻指出来：“季晏，你在《偶像世纪》曾经公开宣称自己是季家四少吧，在场的很多朋友都知道。” 　　“还能是为什么，撒谎精撒谎成性了呗。” 　　“没热度的时候硬蹭季家四少的热度，现在被揭穿打脸了呗。” 　　“绝了，红了就翻脸不认黑历史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好吗？” 　　季晏表情依旧平静，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我当时有这么说的理由，现在有不说的理由……” 　　他话还未说完，现场突然响起的一道男声将他的声音覆盖住：“他是季家老四没错。” 　　现场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一道身影缓缓走到了镜头前：“我可以作证。” 　　对方外表并不出众，并非娱乐圈里众人熟识的面孔，可他一番话却打乱了整个记者会的节奏。 　　“你特么谁啊，你可以作证？”弹幕里，季软的粉丝嘲讽道。 　　“季晏自己都说不是，偏偏来了个路人甲老哥说他是，你们演戏前能不能先把台词背好，这唱的哪一出？” 　　“那个……” 　　“嗯……他好像是那个……” 　　“季维。” 　　“季维谁？” 　　“建议百度。” 　　一分钟后，现场的记者们：“……”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 　　最新出炉的福布斯富豪榜排名12位，季家家主，A城首富，财经、地产和科创杂志的常客，一周前还接受中视采访的财富大佬，这会儿竟然亲自出现在了一场寒酸的记者会现场。 　　“季晏是我的弟弟，不久前刚被认回来，季软是季家养子。”季维声音不高，在季家一众兄弟中，他的长相是最不受瞩目的一个，然而此刻，在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 　　“这只是我们家人的私事，原本没有公开的必要，但它影响到了我弟弟的生活，所以我需要向各位媒体朋友解释一下。” 　　季晏一共见季维不超过五次，对方猛一出现他甚至没反应过来，但听着季维口中一直称呼的“弟弟”，他默默看向对方：“别这么说。” 　　“你有不承认的自由，我也有公开的自由。”季维拍拍季晏的肩膀，“照顾三个弟弟长大不是件容易事，我太忙了，没有培养出他们健全的人格。” 第29章 网络热议 　　季维的突然出现犹如向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转瞬之间，他的名字就登上了微博热搜榜首。 　　以季维的能力，撤掉这条热搜自然不成问题，可他并没有撤,任由这条热搜在首页挂了数个小时。 　　网友们一直好奇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季软和季晏的关系竟然是那样！” 　　“所以他们其实都是季家四少,只是一个早一些一个迟一些。” 　　“季软粉能不能不要给自家蒸煮脸上贴金了？季软是养子,养子这个词什么意思需要帮您查一下吗？” 　　“……所以季晏才是真正的季家四少,一直说他是假货蹭热度碰瓷的那群人呢？” 　　“我现在完全明白季晏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季家人了，想想他的待遇，再想想季软的待遇。” 　　“还有《迷雾》发行时候的事儿，我是他我都能直接干架，不理他怎么了？值得在网上唧唧歪歪几个小时吗？” 　　“我是季晏我真的会崩溃,季晏人太好了。”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何况季晏出道时间不长,有关他的嘲点无非就舞台摆烂和季家四少这两个，到现在，季晏的舞台已经逐渐得到认可了,而季家四少这一点——他不仅没有说谎，甚至不管网友们用多么难听的话去形容他，他都没有删过帖。 　　网友们忍不住对比了一下季晏和季软的待遇,就连不是季晏粉丝的网友们也沉默了。 　　一个高定珠宝随便戴,另一个…… 　　“是我我也不想认。” 　　“上回Night盛典多少季软粉嘲笑季晏穷酸,人家当然会穷酸了,因为你抢走了别人的人生啊！季软如果能要点脸，应该都干不出临时发专抢‘翼’宣传机会这事。” 　　在网上一直气势汹汹的季软粉丝选择了沉默，几个喊“冒牌货”“假货”喊得最凶的默默删掉了留言，可他们在沉默的同时又有些委屈。 　　如果这是真相,季软为什么不说呢？ 　　在季晏被攻讦被谩骂被套上冒牌货称呼的时候，季软为什么一言不发？ 　　网友们很快找到了答案——季软的微博里依旧有他和季雨时、季雪空的合照，季氏官博支持他的痕迹也都还留着 　　“最可怕的是，季晏不仅被季软偷走了人生，就连家人的爱也被偷走了。” 　　“偷东西的人反而栽赃别人是小偷，这个贼喊捉贼的世界。” 　　…… 　　因为季维的出现，记者会宣告终结，等记者们离开后，季晏看向季维，神色中带着愠怒：“你来做什么？” 　　“雨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季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别生气，我已经说过了，你可以不承认你是我弟弟，这是你的自由。” 　　“说实话，你来这个家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做好准备。” 　　季晏闻言沉默了下来。 　　季维继续道：“但你有被公平对待的权利，当哥哥的不能阻止弟弟犯蠢，但他们不该继续蠢下去。” 　　季维昨天还在外地，接到季雨时的电话后立刻赶了回来，他没想到的是，在电话里，季雨时竟然还想着护住季软的名声，但又想让季晏回心转意。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尤其现在，他们已经将季晏越推越远。 　　季维没有犹豫，很快做出了抉择。 　　“你可以不理我们，但爸妈的忌日，记得来看看他们。”季维拍拍季晏的后背，“我出差去了，你……遇上问题了可以找我。” 　　“不需要。”季晏回答得很果断，半晌，他补充了一句，“我会去看的。” 　　季维一愣：“谢谢。” 　　到这个时候，季维脸上商界精英的面具才终于褪去：“我保证，季软不会再来打扰你。” 　　季晏没有对季维的提议心动，他很清楚，裂纹这种东西只会越来越深，伤害已经存在了，就很难再修补完整。 　　何况他并不是原主。 　　如果……季维能早一点来的话，结果或许会和现在不同。 　　得到公平的应该是原主，而季维所谓的公平——来得实在太迟了。 　　…… 　　季晏召开的这场记者会可谓娱乐圈年底的重磅炸/弹，各家娱记、营销号乃至视频号的kpi都借此完成，网络发达的这几年，不少地方都报道过抱错的新闻，只是这一次，事情发生在娱乐圈，又涉及季家这个A城豪门，话题度更是直线攀升。 　　一家卫视甚至把重播的老剧换成了狗血剧《豪门风云》，这部剧讲的就是一位从小被偷换的富少的故事，集合了伦理、虐恋、婚外情等故事，因为太过狗血，这剧足足有99集，撕逼充斥全剧，力争每一个观众不用脑子就能看。 　　上线之后，《豪门风云》的收视率一直居高不下，甚至比不少新上的剧集还高，观众们一边看剧一边看季家的八卦，饭都能比平时多吃一碗。 　　营销号们则按时间线深挖，从季晏参加《偶像世纪》开始，对比季晏季软两人的造型、穿搭、过往言论，说是一张图一张图去抠都不过分，被营销号一发，网友们才发现，季晏只是说话有点不过脑子而已，可季软呢？ 　　“季软鼓励季晏”这词条是谁发的？ 　　“季软豪门贵公子”这热搜又是谁买的？ 　　更有甚者，季软一边开着演唱会和季家二少三少合影，一边任由粉丝diss季晏是冒牌货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种种细节表面上似乎很正常，但是网友们不由代入季晏——看到这一条条热搜，季晏会怎么想？ 　　“太恶心了，偷了人生还不够，还要往人家心上戳刀子。” 　　“好狠啊！哎，忽然觉得季晏是个纯傻白甜。” 　　“＋1，别看他说什么‘我烦他’，那只是嘴凶罢了，他都开记者会了，也没把真相说出来，就算他不肯承认自己是季家人，痛苦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对季软会有任何影响吗？” 　　记者会后，季晏的流量实现了爆发式地增长，从《天声歌者》节目开始，他的口碑就开始一点点逆转，可他身上依然有黑点，无非就是为了红不择手段蹭热度，但现在，黑点已经彻底消失，他的微博粉丝这一天里涨了整整500万。 　　他在《天声歌者》、Night盛典包括跨年演唱会的视频一直被疯狂安利，连带着《迷雾》这张专辑的销量都蹭蹭往上涨。 　　“翼”也因此受到了空前的瞩目。 　　在粉丝们眼里，“翼”团是拯救了季晏的存在，当季晏不再提到季家、不再说自己是季家四少的时候，他和成员们一起写歌，一起出去压马路，笑容一天比一天灿烂。 　　不过季晏这边，因为最近的热度实在太高，叶莺建议他先减少露面，等这一阵热度过去再说。 　　季软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的粉丝们倒是一直在找理由证明他无辜，说什么“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当然更好”，可惜这话刚发出去就被群嘲。 　　多数网友天生站在季晏这一边。 　　对季晏来说，记者会是闹哄哄的一团乱，这之后，经纪人的手机上收到了无数采访邀约，也有要求商业合作的，但在这个时候发起邀请自然动机不纯，叶莺那关就先过不去。 　　季晏只得利用春节前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但好在鼓励他的声音也有很多。有一天他回公司，叶莺又拿来了粉丝写给他的信，那个他熟悉的粉丝也在。 　　这一封信上，对方并没有长篇大论地和他讨论音乐，信纸上画着一只胖乎乎的兔子，兔子捧着一捧花，丑萌丑萌的。 　　季晏回了一句谢谢过去。 　　难得的空闲也让季晏有空学写歌，看看书，顺便练练舞蹈，他感觉自己的偶像技能还可以再提升一下。 　　然后，一天以后，季晏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提升了。 　　“季老师，鸡爪吃不吃？” 　　“不吃！”练完舞，季晏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不公平的是，方屿明明也是和他一起练的，对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那是因为你太懒了。”方屿胳膊刚碰到季晏，季晏就直接瘫了下来，“之前只是偶像的初级阶段，现在进入中级阶段了。” 　　“我不干了。” 　　“雄起吧少年！” 　　看着谢鸣轩一派淡定的神色，季晏觉得更不公平了，谢鸣轩写歌一直厉害也就算了，舞蹈实力居然也是“翼”里最强的，和对方比起来，季晏感觉自己就是个真正的菜鸡。 　　《迷雾》这张专辑里舞蹈的部分偏少，“翼”合体时基本都是站桩表演，但他们毕竟是偶像组合，下张专辑中必然会增加舞蹈的部分。 　　“继续吧季老师。” 　　“季老师已经死了。”季晏叹气，“我先歇一会，明天再练。”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我明天还打算这么说。” 　　可惜季晏最终还是没有躲过，他被方屿拽了起来，和陆苇两人一起练到哭——陆苇的实力当然比季晏强一些，但对比另外两人，他也是舞蹈苦手。 　　“痛苦的人生。”陆苇望着天花板，眼神绝望，“下次我要听老谢唱高音唱到喊破喉咙。” 　　季晏：“那你先写首音特别高的歌再说。” 　　陆苇：“……” 　　季晏：“……” 　　“有个厉害的队友真讨厌。” 　　“赞同。” 　　其他成员有工作的时候，季晏就一个人静下来慢慢琢磨，不少粉丝都觉得季晏现在应该心情复杂状态崩溃，但实际上，季晏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他不会从别人的痛苦中汲取快感，何况季软让他烦的还是发专辑那事，其他时候，对方于他就是个无关的路人甲。 第30章 预告 　　前一批书已经看完,季晏又采购了几本，其中一半来自谢鸣轩推荐，另一半则来自他那位不知名的笔友,季晏在信里无意中提了一句自己在学乐理的事,对方就帮他列了一长串清单。 　　季晏买书的时候顺带帮谢鸣轩买了——“翼”几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打游戏压马路外,偶尔也会一起看书写歌，谢鸣轩的书是最多的,他遇上喜欢的书一定会买，其他人也养成了习惯，在买书的时候替他带一本。 　　据谢鸣轩说，他那位笔友推荐的书很实用。 　　季晏和对方已经聊成了习惯，虽说书信是如今最不实用的交流方式,可通过对方的来信，季晏能在字里行间感受对方的真诚，他们没有提过要加微信或者在现实中见一面的事，当然,对方必然是知道季晏身份的,不过季晏不在乎,就算对方将信件内容公开也无所谓，在这件事上,他很坦荡。 　　到了年底,A城的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季晏偶尔出趟门都必须全副武装,随着春节临近，还在盯他的记者也越来越少，毕竟他和季家那点事早就挖干净了,加上季软一直不露面，季晏又全程保持低调，话题度自然也越来越低。 　　记者们总不可能只盯着他一个人，娱乐圈一向热闹，，这个月只微博就有好几条“爆”的热搜。 　　除此之外，季氏旗下有几家上市公司，私生活相关的丑闻会影响到公司股价，季氏方面同样在刻意降低这件事的热度。 　　季晏目前处在无所事事的状态，他现在最大的娱乐就是每周准时看谢鸣轩那档综艺，谢鸣轩在节目里已经属于很能写的了，可还是会被节目组制造的各种难题逼疯。 　　季晏和方屿两人看节目的时候总会抱一盒薯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电视里谢鸣轩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们吃东西都比平时香一点。 　　陆苇：“你们还是人吗？” 　　“麻烦不要抢我们的薯片。”方屿一把抱住薯片盒——其实陆苇吃得也挺香。 　　“难得看老谢这样，你们不开心吗？” 　　平时写歌练歌的时候，谢鸣轩过于认真的态度也快把他们逼疯了，此时此刻他们只想充当吃瓜看戏的乐子人，顺便帮谢鸣轩截几张表情包。 　　“这就是来自队友的爱，老谢一定会感动到哭出来的。” 　　四人的小群里，谢鸣轩的表情包被疯狂刷屏，反正对方的新综艺是封闭式的，就算看到了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说起来，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吧？”方屿看向季晏，“季老师，你今年在哪儿过？” 　　“应该留在公司，我和莺姐说过了。” 　　新年期间“翼”没什么活动，不重要的安排叶莺都替他们推掉了，其实这半年邀请“翼”合作品牌很多，但稍大牌些的只肯给他们所谓“大使”、“推荐官”的名号，或者只给“翼”某个单一产品的代言，签约周期连半年都不到，最少的只有三个月，一看就是奔着割韭菜的目的来的，毕竟流量圈千变万化，爆红半年就熄火的流量也不在少数。 　　而一些小品牌又不符合叶莺为“翼”打造的路线，尽管品牌方乐意给出高额代言费，叶莺那边还是不松口，耗着耗着合作就没有再谈下去。 　　叶莺倒是一门心思为“翼”考虑，但DW娱乐这边对给“翼”找合作这件事并不积极，毕竟“翼”几人的分成约签得很低，一场代言拿下来，DW娱乐只能分到小头，大头都被成员们拿到了，这并非当下圈内偶像的现状，多数情况下是——偶像们一个个光鲜亮丽代言拿到手软，可获利最多的永远是经纪公司。 　　“要不你去我家过年吧，我爸妈很欢迎的。” 　　方屿家在距离A城三站高铁的X市，回去一趟也就两个多小时，他倒是兴致勃勃地准备过年回家，但季晏完全没提过回家的事。作为队友，方屿自然清楚是什么情况，他倒不是觉得季晏一个人过年很可怜，“翼”成员们之间相处永远不会用可怜这个词，他只是想，如果季晏和他一起回去过年的话，应该能开心一些。 　　“不用了。”季晏笑了笑，“到时候我就叫一桌满汉全席，保证不让自己饿着。” 　　“那大年三十晚上咱们记得视频通话，让老谢给我们发红包。” 　　季晏比了个OK的手势。 　　春节的确一天天临近了，路灯上开始挂红灯笼，DW娱乐也在进行年终总结——今年“翼”是DW娱乐收入最高的艺人，《迷雾》一张专辑的收益让DW娱乐的年收入达到了去年的两倍，“翼”的商业活动虽然不多，可只要是签下合同的活动，他们的酬金绝对够得上业内顶流的标准。 　　…… 　　而对观众们来说，这几天最值得期待的无疑是春节档上映的影片。 　　今年的春节档照样血雨腥风，元旦一过，各大电影公司就早早公布了定档春节的影片名单，合家欢喜剧、硬派科幻、特效巨制……在一众高成本影片中，黎响导演的《我，无名》也是最受瞩目的一部。 　　黎响导演的作品数量多而精，在票房和奖项上一向收获颇丰，这是《我，无名》这部谍战片敢于攻占春节档期的底气——即便《我，无名》的预售票房不如科幻大片《星环》，但黎响导演的作品就代表着品质，对影迷们来说，他的电影意味着安全，无需担心在春节档花高价买了一部烂片。 　　距离春节还有3天，《我，无名》剧组官博发布了电影的第三支预告片，在这之前，通过大量的宣传，影迷们已经充分了解到《我，无名》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剧组此前放出的预告片一支比一支精彩，因而第三支预告片到来时，影迷们早已期待万分。 　　这一支预告片也没有令影迷们失望—— 　　在茫茫的雾气中，代号“无名”的卫峥独自行进着，火车将于上午7点18分进站，一份机密文件将通过这辆列车由日子国特工野田带给伪政权，这份文件将对组织的下一步行动造成巨大影响，“无名”奉命带回文件，必要时清理野田，但就在同时，野田也掌握了有关“无名”的秘密，生死战一触即发。 　　这是“无名”最危急的时刻，大雾掩盖下，他和野田仅仅一墙之隔，隆隆的鼓点密集地响着，加剧了影片的紧张氛围，墙壁极薄，这一瞬，“无名”和野田似乎也意识到了彼此的存在。 　　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紧张的极致，就在影迷们急切地想知道争斗的结果时，屏幕上，一行黑字突然闪现—— 　　危亡。 　　轰隆的炮火声与哭喊声夹杂在一起，一张张苦难的面孔映入眼帘，这是满目疮痍的国土。 　　信仰。 　　阳光明媚的校园内，一位青年含笑授课，他的面庞明亮又坚定：“终有一日，我们会将所有侵略者赶出去我们的国家，终有一日，我们将听不见妇孺的哭嚎，终有一日，光明属于我们。” 　　希望。 　　墓地前开出了一朵无名的小花，白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天空湛蓝，白云飘荡。 　　短短两分多钟的视频，却切换了多个不同的场景，紧凑度和氛围可谓拉满，扮演“无名”的程远州和野田的饰演者张镜一观众们很熟悉，毕竟是商业电影中的老面孔，可信仰那一段出现的演员—— 　　“那演员是谁？长相有点好看啊。” 　　“看着不像是常演电影的面孔，一出道就能在黎响的片子里演角色，脸又上镜，估计电影圈很快能出一个紫薇星了。” 　　“话说……各位平时都不关注娱乐圈吗？” 　　“刚镜头一闪我就看出来了，这是季晏吧？” 　　“事先没透露过啊，《我，无名》剧组那边没宣传，季晏自己也没提过。” 　　季晏的粉丝们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在《我，无名》中出了场，还是一位粉丝偶然刷到转进粉丝群，其他粉丝才慢慢知道的。 　　粉丝们：“……” 　　他们真是败给季晏了。 　　不夸张地说，业内哪位偶像上了黎响导演的作品，哪怕只露了一个0.1秒的镜头，那也绝对会提前一个月开吹，更夸张地还有把代表作改成这部作品的，可季晏……如果不是粉丝刷到的话，他是不是就当自己没拍过这部电影？ 　　这可是黎响导演的作品啊！ 　　粉丝们上微博一看，果然，季晏的微博里空空荡荡，最新一条是他上个月吃的那盆蘸水面，发的内容是——“看我牛逼不？一大盆！” 　　是的，你能吃你牛逼。 　　粉丝们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差点背过气去，就……真的离谱。 　　反倒是《我，无名》剧组的官博在这段预告片播出后@了季晏，算是认领了季晏在这部电影中的角色。 　　“牛啊！季晏牛逼！” 　　“不声不响就上了黎响导演的电影，季晏是不是可以从此自称‘黎男郎’了。” 　　“抱歉，你的‘黎男郎’已经失联，问就是在吃蘸水面。” 　　因为“翼”的代言少，季晏也没有签个代，粉丝们想找同款也难，在季晏发了蘸水面那条微博后，粉丝们干脆跑到面店打卡蘸水面，也算是get了季晏同款。 　　虽然季晏自己营业不积极，可粉丝们还是很兴奋的，毕竟黎响导演的电影出了名的难上，能被黎响看好的演员如今个个是电影圈的中坚力量。 　　虽然期待季晏主演电影什么的还比较遥远，但……想一想总是可以的吧？ 第31章 哥哥 　　《我,无名》的第三支预告片一出，春节档电影紧张刺激的竞争氛围更进一步加剧，诸多影片中,科幻巨制《星环》以超高的排片领先一众对手,这一周内，《星环》进行了大手笔的线上和线下宣传活动,可即便如此，在票房走势堪称诡谲的春节档,也没有一部电影有把握笑到最后。 　　《我，无名》投入不如《星环》大，但有黎响这块招牌在，加上一支比一支精彩的预告片,这部电影还是在观众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季晏在《我,无名》电影中的露面也引发了不少关注。 　　尽管预告片中他只出现了几十秒,可青年俊秀的面孔、明亮坚毅的眼神却闪着光般叫人挪不开视线——至少在这个角色身上,观众们没有看出一丝违和感，季晏的表演并不显得稚嫩,反而融入了那个年代,成为那个年代热爱家国的有志青年的化身。 　　正如《我,无名》这部电影的宣传语所说,“无名”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所有人。 　　…… 　　一直到这天傍晚,季晏才在微博上冒了泡，顺便转发了《我,无名》剧组最新一条微博。他最近压根没刷微博，如果不是叶莺提醒，他甚至不知道《我,无名》要在春节档上映的事。 　　这是季晏第一次看到电影中自己出场的镜头。 　　他对拍电影最深刻的记忆还是黎响导演一遍遍重复的“再来”，他已经忘记自己再来过多少次了，感觉每一次都是噩梦，就算《我，无名》已经拍完很久了，一想到黎响导演的声音，季晏还是条件反射一般恐慌。 　　在他眼里，导演显然都是一群非人生物。 　　但《我，无名》这支预告片的质量却比季晏想象中好太多，只短短三个片段，有关危亡、信仰与希望的画面便被清晰地勾勒了出来，庞大的主题被浓缩在微小的细节中，感染力却没有丝毫减弱。 　　季晏本以为自己的表演会不够出彩，毕竟他此前没有任何表演经验，一幕镜头都能被黎响导演挑出七八个毛病，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镜头会被黎响导演删光。 　　然而，在预告片中，他看到了一个书生气十足却满怀希望的贺棠，一个坚毅又纯粹的贺棠……那甚至让他某一瞬产生了陌生感，似乎这个角色并非由他演绎，而是别人。 　　——比他想象中要好太多，在《我，无名》电影灰蒙蒙的背景里，贺棠真的是一抹光亮。 　　“超棒啊季晏！！” 　　“今年春节我会去电影院看《我，无名》的，毕竟是季晏同学的第一部 电影。” 　　“我在这支预告片里真正感觉到了季晏的帅气，这可是电影镜头，他不仅扛住了，还超上镜！” 　　“麻烦季晏不要再懒下去了，多出来营业好吗？” 　　“期待《我，无名》！” 　　…… 　　除夕这天，春节档正式打响，与《我，无名》同日上映的成本过亿的影片就有足足7部，电影类型丰富，所有观众都能从中找到自己喜爱的类型，当然，票价的涨幅也相当可观。 　　季晏一个人懒懒散散地起了床，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买票进电影院看《我，无名》，纠结了三分钟后，懒惰战胜了一切，他实在不想去春节期间的电影院挤，有这时间还不如在家睡觉。 　　谢鸣轩、陆苇和方屿都回了老家，只剩季晏一个人留在公寓里。回家之前，三人都对季晏发出了一起过年的邀请，三人甚至试图把季晏拽出公寓门，可惜季晏死死扒着门，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和猴类的相似之处。 　　季晏躺在床上当起了咸鱼，一大早就开始看动画片，还啃掉了两包鸡爪带一支雪糕——雪糕是方屿私藏在冰箱里的，季晏不仅偷吃，还很挑衅地给方屿发了雪糕的木棒图。 　　方屿：“……呵，无耻的偷雪糕贼。” 　　他是偷偷摸摸买的，被叶莺发现了一准要没收，所以方屿最近在思考买一个带锁的冰箱的可能性，对此，“翼”的其他成员表示：“莺姐会把你整个冰箱抱走。” 　　方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错，按叶莺一贯的风格，这事她确实干得出来。 　　除夕的上午倒是一直很安静，公寓空了，附近街上的店铺关了好几家，季晏的手机里也没收到几条信息，只有“翼”的小群里还在刷着沙雕照片——陆苇和方屿正在展示他们的摩登花棉裤，再配上一双老棉鞋，两手一揣，帅气偶像立刻化身乡村土狗。 　　“这是时尚，懂吗？” 　　季晏：“……” 　　他不懂，但他们俩开心就好。 　　他醒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季家老宅的周叔打来的，周叔问他今年回不回去过年，季晏不清楚这是周叔本人的想法还是来自季维的意志，不过这都不影响季晏的决定。 　　下午一过，就在季晏纠结晚上吃什么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的备注是“哥哥”，季晏下意识就要按掉电话，忽然想起来，他把季维季雨时季雪空的电话全拉黑了，那么打来电话的只会是—— 　　“小晏，新年好。”电话那头的男声还是一样温柔，“……我这时候打你电话是不是打扰你了？昨天我同事给我看了新闻，说你和他们家……相处得不太好。” 　　季青的性格出了名的温柔，教学生的时候也是，照顾弟弟的时候也是，季晏几乎就是他一手带大的，甚至差点耽误了他自己成家。 　　季晏被认回季家的时候，季青其实很舍不得，但季氏那个季家比他们家的条件好了太多，为季晏的未来考虑，当然是回那边更好，何况季晏本就是那家亲生的孩子，于情于理都不该继续留在他们家那个小县城。 　　季青也没想过季软会跟着他回去，尽管对方是他的亲弟弟，可他送季晏回季家的时候，不管是季晏的几位兄长还是季软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季青只是脾气好罢了，却并非没有自尊，当时季软看他的眼神他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唯一确定的是，他看到的那一瞬就想忘掉。 　　和家大业大的季家比起来，只是小学老师的他确实没本事，他只会教书，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都会一直教书。 　　所以后来，季青怀疑季晏可能是在季家受了些委屈，才会朝他发脾气，嫌他没本事，因为季青很清楚，季晏的本性并不是那样，好歹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弟弟，但因为这事发生了，季青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减少和季晏的联系。 　　就连季晏发给他的信息他都故意没回。 　　季青只知道季晏当了明星，有季晏出场的节目他会看，但他平时上课忙，又是班主任又是教学骨干，家里孩子还小，所以他没怎么关注网上那些事儿，还是经过办公室里的年轻同事提醒他才知道。 　　他从来没想过，季家居然是那么对季晏的。 　　脾气好如季青，看到网上发出来的那些东西都生气了。 　　这些还是在网上发出来的，那没发出来的呢？ 　　季青想不通，如果季家人不喜欢这个孩子，又不能好好对待他，非得把人认回去干什么？ 　　他犹豫了好几天，才给季晏打了一通电话，倒不是因为别的事犹豫，他害怕听到季晏再说他没本事。 　　可电话里，季晏只有一句话：“哥，我一个人在这过年。” 　　“回家吧。”季青一点没犹豫，“现在车票估计买不到了，我开车来，带上你嫂子和你侄子。” 　　“我自己开车回。” 　　“就你那车技，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你给我发个地址，我晚上就能到。” 　　季晏挂断电话，鼻子却控制不住有些发酸，季雨时季雪空他们说什么他都无所谓，可一听季青的声音，他就特别想哭。 　　他差点连“他们都欺负我”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因为在记忆中，他小时候就爱和季青告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别人欺负他。 　　季青和季晏名字里一个带月一个带日，所以季青性格要稳重温柔得多，季晏则大大咧咧的，和温柔这个词一点不沾边。 　　…… 　　季青来的速度比季晏想象中快得多，傍晚门铃响了之后，季青一家三口就出现在了季晏的公寓门口。 　　“除夕路上人少，人家从A城回家过年，我从家里往A城开，一点也不堵。”季青指着好奇站着的小胖墩，“你侄子，刚会说话，叫叔叔。” 　　等了半天，叔叔没叫出来，小胖墩咧开嘴，喊了季晏一声“妈妈”。 　　“他见谁都叫妈妈，你嫂子手机壳上有只猪，他见了也喊妈妈。” 　　季晏他嫂子性格也和季青差不多，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季青显然是临时匆忙赶过来，可她一句重话也没说，只提醒季晏赶紧收东西，现在就出发。 　　“你该早点给我们打电话的，你哥脾气倔，你给我打就行。” 　　季晏没什么要收的东西，他估计晚上到家应该挺迟的：“年夜饭都因为我耽误了吧？” 　　“敦敦他外公外婆在，放心，回去了就有饭吃。” 　　这一路车程不算短，好在路上车流不算大，全程高速几乎没堵，季青握着方向盘，偶尔和季晏说两句话，天色越来越暗，一路经过的风景也越来越不繁华，可季晏却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没有多提他在季家过得怎么样，季青也没有多问，只是和他说着家里发生的事，谁家的老人去世了，他哪个同学钓鱼的时候救了个人，车后座上的小胖墩则全程好奇地盯着季晏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叔叔很好奇。 第32章 春节过后 　　乡下小城的春节静谧而安宁,季晏的养父母早已去世，家里也没几个要走动的亲戚，季晏整个春节就一直在季青家待着,养父母的房子是80年代工厂分的宿舍,季青结婚之后就搬了出来。 　　好在季青的岳父岳母都是和善的人，对季晏一起过年这事一点也不介意。 　　小城倒是也有关于季晏的八卦,可他们老年人一贯不关注这些，看到季晏就觉得他太瘦,在外面肯定没吃好。 　　侄子墩墩从季晏回来的那天就在观察他，初一开始，季晏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不哭也不闹,只傻乎乎地冲着他笑。 　　季晏扛着他侄子满屋子乱窜,把小孩逗得更开心了。 　　季晏抱着炫耀的心态把年夜饭晒进群聊里,他刚冒泡,方屿就在群里@他：“你回家了？” 　　“我哥来接我回去了。”季晏发了个喜滋滋的表情，“看！每一道菜都巨好吃。” 　　“呵。”方屿直接发了一大桌菜,他家是个大家族,每年过年都一群亲戚聚在一起,桌上有螃蟹有大虾,还有一整只烤鸡，碗筷摆得满满当当。 　　“什么家庭啊这是？”陆苇叶上线了。 　　“呵,是你高攀不起的家庭。” 　　方屿这话立刻引起了众怒，群里迅速开启表情包大战,方屿一开始还超级嚣张，可惜单拳难敌六掌，不仅季晏和陆苇给他疯狂发丑猫狗表情包,刚进群的谢鸣轩也立刻加入了战场。 　　方屿：“……你们三个欺负我一个。” 　　“这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是你先不做人的。” 　　…… 　　季晏这个春节假期称得上十分愉快，可惜在家待着的时间实在太短，叶莺那边还有工作等着他们，季晏还没待够就不得不返程了。 　　回A城依旧是季青送的他，这次不像回去的时候是晚上，季晏硬拽着季青不让走，把对方带到了A城最大的商场。 　　“家里什么都有，不用你给我买。” 　　可不管季青怎么说，季晏还是把他推了进去。 　　季晏和季青两个大男人对买东西这事儿一点也不精通，好在季晏曾经沉迷过一阵子奢牌，带Logo的牌子他基本都认识——这算是他短暂的豪门生活唯一的成就，现在想想，还是有那么点作用的。 　　他给季青看了皮鞋和西服，特意挑的不带Logo的品牌，毕竟学校老师不适合太高调，季青对家人很大方，对自己却过于节省，西服和皮鞋都是刚工作那阵子买的。 　　“都说我不用……” 　　“站好，你别动来动去，我帮你整理——”季晏按住他哥，季青刚刚还一副不乐意的神色，可就在季晏帮他理衬衫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视线看向某个方向，脸上表情也有些僵。 　　季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结伴进店的季雪空和季雨时。 　　季雨时和季雪空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季晏，脚步微微一顿。 　　季晏只瞥了一眼就扭过头去：“整理好了，看这件怎么样？” 　　“挺好的。” 　　季雨时和季雪空显然是这家店的VIP级顾客，两人进来时，导购便极热情地迎了上去，季晏在另一边，请导购帮他把衣服打包好就出了门，见季青还站在那里，他招手喊了对方一声：“哥，走了。” 　　“哦……哦。”季青跟了上来。 　　在整个过程中，季晏甚至没有朝季雨时和季雪空的方向看一眼，就好像那两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季青欲言又止。 　　“我不认识他们。”季晏勾住自家哥哥的脖子，“你也不许让我和他们打招呼，我不干。” 　　季晏了解季青的性格，季青一直与人为善，也不希望他和别人把关系闹僵，尤其季雨时和季雪空这两人确实是他生理上的哥哥。 　　“我和他们没有当家人的缘分，我和你比较有缘份。”季晏笑着和季青解释，“等会给嫂子买个包，你抠死了，到现在连项链都没给嫂子买过一条。” 　　季青给自己辩解：“我工资卡都给她了，连奖金都一分没留。” 　　季晏兴高采烈地和季青说着话，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当他走出店门的一刹那，季雨时和季雪空的视线尽数落在他身上。 　　季晏也叫过他们哥哥的。刚来季家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又胆怯地喊他们哥哥，当他们偶尔应一声，季晏就会表现得很开心，当时季雨时和季雪空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高兴，可现在，看到他和季青之间自然相处的状态，两人才终于明白，那是季晏把他们当成家人的表现。 　　但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季晏的家人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在这边好好工作，累了就回家休息两天，我放假了再来看你。”季青说了好长的话，按以往的习惯，季晏早就嫌他啰嗦了，可这会儿季晏却低着脑袋认真听他说话，季青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季晏又长高了些，比他高不少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在季青心里，季晏永远是他的弟弟，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 　　“嘿嘿嘿，季老师！” 　　“新年快乐蠢货们！” 　　“新年好！” 　　大年初八，“翼”的成员们就在公司门口先见了一面，因为他们初九有一份工作——电影《我，无名》的主创人员见面会兼庆功会。 　　上映短短9天，《我，无名》的票房已经突破19亿，在春节档期的票房排行榜上位居第二，仅次于科幻大片《星环》，但从票房走势和单馆票房等数据来看，《我，无名》的后续成绩必然会超越《星环》，上映第7天起，《我，无名》的日票房已经比《星环》高了，这还是在排片率远不如《星环》的情况下创造的成绩。 　　因为电影票房的成功，扮演男主卫峥的程远州知名度大涨，其他演员也或多或少收获了人气，季晏扮演的贺棠出场时间虽然短，却依旧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影迷论坛上每天都会有讨论贺棠的声音—— 　　“贺棠为什么会死？看到贺棠死的那一瞬，我的心碎了。” 　　“他本可以拥有最光明最灿烂的未来，只要他自私一点，只要他别那么无畏，但……我之所以能坐在这里看这部电影，就是因为有贺棠这样的人在，他们把我们保护得很好。” 　　“贺棠就像一块无暇的玉石，没有人愿意看到他碎开的样子。” 　　“季晏真的把贺棠那种纯粹感演活了，就好像他是贺棠本人，就好像历史上真的有这个人存在。” 　　“黎响导演说，在他心里，季晏是最好的贺棠，在我心里，季晏也是最好的贺棠。” 　　《我，无名》上映后，主创们讲述了很多拍摄过程中的花絮，其中必然会提的就是贺棠这个角色选角的艰难。 　　“可我还是等到了。”提到贺棠这个角色，黎响导演就忍不住面露得意，“我选对人了吧？” 　　在电影中，贺棠是卫峥的信仰，观众们必然会心疼贺棠，必然会期望在电影的末尾迎来光明，贺棠最终的结局越是惨烈，观众们就越是能够记住他。电影中，贺棠死前那一幕是带着笑容的，他眼中的光始终没有熄灭，即便死亡也无法阻止他的信念。 　　在《我，无名》的最后，这片国土最终迎来了光明，山上的花摇曳着，观众们心中蕴着感动和感伤的情绪时，就在这时候，观影厅内响起了歌声。 　　“他像只鸟一跃而下。” 　　“没有名字没有墓碑。” 　　“黑夜记录了他的影子。” 　　“自由镌刻在他的灵魂。” 　　这首歌就像是对《我，无名》这部电影的解说，或许因为歌曲本身是合唱，歌声响起的时候，仿佛有很多道声音一起在唱、在呐喊。 　　歌曲之中注入了太多情感，和《我，无名》这部电影的风格百分百相匹配，很容易令人沉浸其中，在影院屏幕上开始出现滚动字幕时，不少观众留在原地等待，想知道主题曲的演唱者是谁。 　　主题曲：飞。 　　演唱者：“翼”组合（谢鸣轩、陆苇、方屿、季晏）。 　　“‘翼’唱了《我，无名》的主题曲，厉害了我的翅膀团！！” 　　“这首歌唱哭我了好吗？贺棠死的时候我没哭，片尾出现那么多墓碑的时候我没哭，但这首歌一响，莫名地，我眼泪就滚了下来，想到电影里的一幕幕画面，想到那些牺牲的先辈们，忽然就很难受了。” 　　“呜呜，歌词太美了——飞吧，终有一日，有人为你写诗，《我，无名》应该就是黎响导演写给那些先辈的赞美诗吧。” 　　“超棒的一部电影，超棒的一首主题曲。” 　　这个春节，虽然“翼”的成员们没有工作，在家愉快地当着咸鱼，可《我，无名》的上映却进一步带动了组合的人气。 　　在“流歌”平台的播放榜上，《飞》遥遥领先，播放量秒杀第二名。 　　也因此，在春节档热度还未散去的当下，“翼”被《我，无名》剧组邀请去参加电影的宣传活动。 　　“拖到元宵节之后不行吗？不工作是多么快乐。” 　　“丧病啊，有加班费吗？” 　　“摆烂，当咸鱼，摆烂，当咸鱼，摆烂，当咸鱼。” 　　叶莺不动声色地听几人抱怨完，默默抛出一句话：“出场费80万。” 　　“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莺姐，季晏他不想干，我帮他出场就好了，作为队友，这事我义不容辞。”方屿拍着胸口，一脸正气。 　　季晏冲他露出一个标准假笑，脚尖一踢，方屿就“嗷嗷”叫着冲了出去。 第33章 见面会 　　“好冷啊。”刚踏出车门,迎面吹来的寒风就让季晏几人有重新缩回车里的冲动。 　　A城这几天迎来了寒潮，气温陡然下降七八度，出一趟门感觉脑袋都被冻僵了,可这完全不影响《我，无名》剧组主创见面会的气氛,如果不是气温不适合的话,《我，无名》剧组甚至连红毯环节都安排好了。 　　裹着超肥羽绒服的季晏几人默默感谢起了天气。 　　可即便天气恶劣，枫叶影城外依然有不少影迷在聚集。 　　——这一天，《我,无名》的票房不仅超越了《星环》，更以高出《星环》一倍的单日成绩高居票房排行榜榜首,除此之外，电影的剧情、节奏、人物命运甚至主题曲都成为了观众们讨论的热点话题,口口相传之下,《我,无名》的口碑一直在提升。 　　这次的主创见面会同样是电影的庆功会,除了一众主创人员外,也有多位圈内大咖参加。 　　季晏几人刚在影城门口露面,身旁就传来阵阵尖叫声：“啊啊啊啊翅膀团！！” 　　“贺棠！！” 　　“贺棠！‘翼’团！！” 　　他们甚至听到有影迷在唱《飞》这首歌。 　　几人循声望过去，影院对面的路上，不少影迷兴奋地冲他们挥着手，天气很冷,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影迷们的热情——等他们转过身回应时,影迷们的尖叫声比刚刚更热烈了。 　　“季晏本人真的好看啊。”等“翼”的成员们进入影院内，一位影迷不由感慨道。 　　季晏的头发比拍《我，无名》时期稍长了些,冲人笑的时候眼睛微弯，仿佛有光芒在闪烁——那一瞬间，他的模样似乎和电影里的贺棠重叠了。 　　在这之前，在场多数影迷对季晏的印象只是某个偶像组合的其中一名成员，知晓更深的就是《迷雾》这张专辑里的歌不错，即便“翼”在偶像圈中是公认的完颜团，可在习惯了大荧幕的影迷们心里，偶像里的神颜也不过如此。 　　和演员同框被吊打的偶像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找不出几个正面的例子。 　　季晏扮演的贺棠却刷新了影迷们的固有印象，《飞》这首歌则扭转了他们对偶像团唱功的印象。 　　好听这个词甚至不足以形容这首歌——它是《我，无名》这部电影的最佳点缀，歌声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被带回那个年代，想起卫峥、想起贺棠……想起墓碑上镌刻的千千万万个名字。 　　…… 　　枫叶影城是A城规模最大的影城，也是各大电影公司举行庆功会和粉丝见面会的首选，进入影城内部，暖和的温度立刻让几人回归到现实世界。 　　《我，无名》剧组这次邀请的明星阵容可谓大手笔，来了几位圈内赫赫有名的影帝影后，有好几张面孔连季晏都认识。 　　“李蔷和邹平海居然都来了。” 　　这两人是活跃于上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初的演员，电影界大奖拿了满贯，近几年露面虽然少了，可在电影圈内的影响力却丝毫不减。 　　当然，李蔷和邹平海是第一代“黎女郎”、“黎男郎”，和黎响导演一向关系亲密。 　　在这种资深演员面前，“翼”全程表现得十分乖巧，黎响导演倒是热情地把他们引荐给各路大牌：“《飞》就是他们唱的，你们有投资缺歌手的话，记得带上他们。” 　　几人：“……” 　　真是对不起，他们之前还觉得黎响导演凶。 　　黎响导演明明是个大好人啊！ 　　莫名地，“翼”的成员们收到了好几个邀请，还不是意思意思糊弄黎响导演的邀请，是真的工作，品质一看就很高的那种工作！ 　　黎响导演——超级大好人！ 　　“翼”几人更没有料到的是，《我，无名》剧组居然请到了“蓝色”，当宁蔚几人的身影出现在影院内时，季晏和谢鸣轩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诧。 　　“蓝色”乐队几乎是不参与任何商业活动的，这是圈内的共识，这也是“蓝色”一张门票歌迷们抢破头的原因——歌迷们根本不会在别的场合看到“蓝色”的成员们，除了演唱会现场。 　　“感谢莺姐，在我不打算来的时候拽住了迷茫无知的我。” 　　“我和我偶像见面了，这双看到他们真人的眼睛我再也不想洗了。” 　　季晏：“……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 　　“说得好像你不喜欢他们一样。” 　　谢鸣轩他们原本就是“蓝色”的粉丝，季晏也在他们的带动下成了铁粉，平时就连写歌他们都会放“蓝色”的歌，季晏最喜欢《旅人》和《沉默时刻》，谢鸣轩喜欢《鹿》，陆苇和方屿口味一致，他们喜欢《奔向未来的你》，这几首歌风格都不同，却将“蓝色”在音乐上的天赋完全展现了出来。 　　现在，问题来了—— 　　“谁去要签名？” 　　季晏和谢鸣轩两人先退后一步，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方屿，陆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也眨着眼睛盯着方屿瞧。 　　“看我做什么？” 　　“你是我们团唯一的社牛。” 　　“社恐，谢谢。”方屿死活不干，“我只能在内心里默默迷恋他们，看到真人我会晕过去的好吗？” 　　“季晏你去吧。”方屿指着季晏。 　　季晏一脸疑惑。 　　“你比我们好看，可以用美色勾搭他们。” 　　季晏：“？” 　　最终，几人选择以猜拳的方式决出胜负。 　　第一次，季晏输了：“不算，重来。” 　　第二次，季晏又输了：“不算，重来。” 　　第次，季晏：“……” 　　他默默盯着自己的手，怀疑其中可能封印了诅咒之力。 　　“快去吧你，别废话了。” 　　季晏……有点紧张。 　　他很难不紧张，对他来说，是“蓝色”那场演唱会让他坚定了成为歌手的想法，《旅人》这首歌他听过无数遍，每一遍他都是那么热爱。 　　“蓝色”这会儿正在休息间里，季晏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出现在这场活动的原因——“蓝色”出道后不久就为黎响导演的电影唱过主题曲，彼此间的友谊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季晏深吸一口气，叩响了门。 　　门一开，双眼睛立刻好奇地盯着他看——季晏举起手中的唱片：“位老师，我是‘翼’组合的季晏，我是你们的歌迷，能不能麻烦你们给我签个名。” 　　段意然视线扫过宁蔚，对方依旧眼观鼻鼻观心，淡定得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季晏的存在似的。 　　呵，男人。 　　呵，真会装。 　　“好，没问题。” 　　季晏不由庆幸，他们车上还留着好几张“蓝色”的碟。 　　段意然唰唰签完字，把专辑递给杜渐和宁蔚，杜渐的签字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宁蔚却坐直了身子，写得比平时要认真得多。 　　等季晏拿了CD关上门，段意然轻咳一声。 　　宁蔚没有反应，段意然又咳了一声。 　　“你好烦。” 　　段意然：“……” 　　季晏离得远可能没看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宁蔚耳朵都红了，他还故意改了平时的写字习惯，生怕被季晏认出来。 　　杜渐忍不住道：“大宁，你关注季晏微博了。” 　　搁这装不认识人家根本毫无意义。 　　段意然：“呵，男人。” 　　他很想吐槽，他小学年级谈女朋友的时候都比宁蔚大胆些。 　　杜渐和段意然倒不是觉得宁蔚一定对季晏有意思，他们一开始认为宁蔚写信根本没意义，可谁知道两人居然真的聊上了，信一封接一封写着，宁蔚整个人的状态也都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蓝色”是支很成功的乐队，不管是商业上还是音乐才华上，但在最开始，宁蔚考虑的是如何实现音乐梦想——而非成名。 　　或许有人会认为宁蔚这种想法很虚伪，但这的确是“蓝色”成团的初衷。 　　可“蓝色”的人气几乎是汹涌而来，热度高到让宁蔚这种爱安静的人有些恐慌。 　　所以段意然和杜渐能看出来，宁蔚不够开心——对方在音乐上依旧是百分百投入，没有丝毫懈怠，但这是他作为“蓝色”乐队的宁蔚的责任，可作为人的宁蔚却并不快乐。 　　然后，季晏翻唱了《旅人》，那是段意然第一次见宁蔚那么喜欢一个歌手。 　　在那之后，或许连宁蔚本人都没有察觉，一首首歌加一封封信……让宁蔚变得更真实了。 　　…… 　　“签到了！！！” 　　方屿一把把季晏抱住：“季老师，你是我的神！” 　　他亲自封季晏为“翼”团第一社牛，被季晏很嫌弃地拒绝了。 　　…… 　　季晏要到签名后，《我，无名》的见面会活动随即开始，活动采用直播的形式，开始前，《我，无名》剧组公布了参与明星的阵容。 　　这是春节后不久举行的活动，不少观众还没休完假，正觉得无聊，微博热搜上就出现了《我，无名》这场活动的预告。 　　“李蔷和邹平海！！” 　　“我看到了什么？‘蓝色’乐队！！？？？他们不是连春晚都不参加的吗？” 　　“‘翼’团！！” 　　网友们不禁感慨，“翼”发完《迷雾》这张专辑后真的出息了，组合原本的发展形势还不如《偶像世纪》的其他未出道选手，可不过短短半年，自季晏在《天声歌者》节目上翻身逆袭后，一张《迷雾》专辑，一首《飞》，“翼”的人气增长肉眼可见，可以说是一只脚踏进了圈内顶级组合的行列。 　　参加这场见面会的无一不是圈内大咖，“翼”却能名列其中，足以证明他们现在的实力。 第34章 春暖花开 　　“‘翼’团的脸真的超帅啊！” 　　“季晏和方屿又在偷偷打架了,请问你们超过8岁了吗？” 　　“加起来可能不超过8岁23333～” 　　“小季同学的状态真的越来越好了，翅膀团的风格也越来越自然了，有种见证了他们成长的感觉。” 　　成团之初,“翼”还没有找准自身的定位，虽然谢鸣轩、陆苇和方屿的单人实力都足够强，但队伍里毕竟有季晏这个拖后腿的存在,“翼”的表现和其他偶像组合没有区别。 　　转机在于《迷雾》这张专辑,在这张专辑里,成员们的才华得到了充分发挥,从大众心目中普普通通的偶像组合进化成为有作品的偶像组合。 　　人气的变化对成员们影响巨大—— 　　在《我，无名》的这场见面会上，即便出场的大咖众多,“翼”几人依旧一派从容,不管是造型还是应对采访的能力,他们都已摆脱了成团初期的那种刻意感。 　　然而,环绕着他们的那份随意却令他们更受瞩目。 　　此刻镜头恰好扫向了“翼”的几位成员——陆苇抬起头，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他是第一个注意到镜头的，因而轻轻推了谢鸣轩一把，后者神色有些茫然，注意到镜头后，眼睛微弯,紧绷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 　　“啊啊啊啊我爱豆朝我笑了！！” 　　“颜值无敌了！” 　　方屿和季晏两人原先还在打闹,一注意到镜头，两人咧着嘴比起了耶，灿烂的笑容足以把此刻观看直播的观众们闪瞎。 　　《我，无名》上映前,季晏一直保持着低调，可受真假少爷事件的影响，他的知名度和关注度一直在增长，关于他的各种细节也被挖了出来，比如《偶像世纪》时期他以摆烂而著称，可他从来没有借助季家的权势去欺负任何人，相反，听到别人有麻烦，季晏总会上去帮忙解决。 　　他参加《偶像世纪》时候的审美被狠狠吐槽过，然而，拿着显微镜的网友们重看《偶像世纪》，发现大半参赛选手都穿过季晏的衣服。 　　——虽然那些选手的粉丝后来吐槽过季晏很多次，说季晏抢走了他家爱豆的出道位。 　　季软则是季晏的反面，以温柔性格好著称的他在微博上没有一句差评，对此，慢慢发现真相的网友们忍不住吐槽：“水军全天无休开工，什么负面都删光了，他口碑不好谁好？” 　　记者会之后，季软工作室再没有精力去维护季软的形象，曾经被微博被屏蔽的网友们终于有机会发言—— 　　“我就吐槽了一次他歌难听，被他粉丝追着骂了一整天，那真的是一段悲惨的过去，我现在不管发什么帖都要补充一句——没惹你们任何人。” 　　“别提了，我记得当时我统计过他上微博热搜的次数，一个月上了35次，还都是转赞评小几百的热搜，我很不理解，他怎么好意思走人淡如菊的路线的？” 　　“根据娱乐圈的常例，走人淡如菊路线的往往都有两把刷子。” 　　“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真正淡如菊的会天天告诉别人我淡如菊吗？菊花哪有那么闲？” 　　从长相上说，季软的脸属于天生就令人亲近的类型，他说话的语气也温温柔柔的，犹如校园小说中的邻家大哥哥，这一款风格粉丝们原本就很吃，加上他特意隐藏的“季家四少”的身份，和大众印象中豪门富少的形象完全不同，这让粉丝们更坚信，季软就是低调善良温柔的化身。 　　到现在，《八一八某个假装季家少爷的爱豆和季家真少爷季软》那个帖子还在某论坛首页挂着，网友们时不时就来鞭一下尸，毕竟帖子里真情实感吹季软9位数高定和嘲笑季晏土的发言……实在太尴尬又太讽刺了，而且帖子还删不掉，发过帖的网友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反复鞭尸。 　　对比之下，季晏的长相要有攻击性得多，轮廓更深，本人看上去也不是无害那一型的，加上那些时刻跟随他的黑帖和孜孜不倦科普他光辉事迹的季软粉丝，即便季晏后来凭《天声歌者》挽回了些口碑，可在不少人心目中，季晏的形象依旧不如季软。 　　如果没有那场记者会的话，或者说，如果不是季维在最后时刻出场，季晏在娱乐圈里将会有怎样的待遇？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很糟糕。 　　幸亏最后时刻真相被揭开，网友们终于有机会去了解季晏这个人，越是了解，他们就会忍不住越喜欢季晏。 　　不管是越来越强的唱功，还是和“翼”其他成员们相处的日常，这个人有太多太多可爱之处，就像一块蒙尘的石头，吹掉落在身上的泥沙，他干净漂亮的一面会自然而然地显现。 　　季晏就是一块宝藏。 　　…… 　　在见面会中途，现场播放了《我，无名》电影中的经典片段。 　　卫峥和野田的对决可谓智慧与体力的双重交战，最后时刻，终究是卫峥更胜一筹，以最后一发子弹结束了野田的生命，可两人交锋中的那份刺激感却令人久久难忘，每一秒的剧情推进都重击着观众们的心脏。 　　还有贺棠的牺牲。 　　大屏幕上闪现自己脸孔的那一刻，季晏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黎响导演会把这一段剧情放入《我，无名》电影的经典片段中。 　　季晏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去电影院看《我，无名》，贺棠牺牲的这段他是第一次看到。 　　——和他看预告片时的感受一样。 　　他已经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一段戏份的，但此刻看着屏幕中的贺棠，他能深深地感受到这个角色身上绽放的光芒，和《我，无名》电影中的其他人物相比，贺棠是相对柔弱的，他没有值得称道的武力，只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但这个角色展现出的信念感胜过一切，那种力量甚至能够战胜武力。 　　他是那么坚定，就像火焰一样，温暖着自己，也温暖着身边的人。 　　黎响导演用了长镜头刻画这一幕，似乎是故意把美好的东西破碎给观众看。 　　“已经在影院五刷《我，无名》的我表示，每看一次，贺棠牺牲的镜头就会让我心碎一次。” 　　“+1+1+1，太难受了。” 　　“快看季晏！！” 　　这一刻，镜头久久地停留在季晏脸上——面色沉静的青年轻轻眨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下，他眼中似乎也闪烁着光亮，也可能是泪光。 　　观众们甚至不希望此刻的镜头移开。 　　“黎导选季晏演这个角色真的选对人了。” 　　贺棠的遭遇甚至会让观众们想起季晏本人的遭遇，一样是出身富家，贺棠选择为了信念坦荡死去，季晏则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对待，可他同样选择靠实力证明自己。 　　…… 　　等演员们讲述完电影拍摄过程中的趣事，“翼”的成员们也在主持人介绍下登上舞台。 　　随着《我，无名》的票房逐步攀升，《飞》这首歌也被无数观众所熟知，今晚的这场见面会是“翼”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演唱这首歌，影迷们也相当期待。 　　舞台被让给了“翼”，灯光随即暗了下来。 　　段意然正在后台等着，“翼”这首歌表演结束后，“蓝色”作为受邀嘉宾将在“翼”之后出场，可他一不注意，刚刚还在他旁边的宁蔚人就没影了。 　　“他人呢？” 　　杜渐伸手指向观众席：“看，第一排。” 　　宁蔚不知什么时候坐到黎响旁边的椅子上了，不仅如此，他还举着手机，像是要把“翼”表演的这一幕拍下来，可……就算是“追星”，宁蔚也是那张冷冷淡淡的脸，举着手机的样子就像—— 　　这句话！就算是队友段意然也要说！ 　　宁蔚举着手机的样子就像举着一颗手榴弹，他的表情像是在告诉“翼”团，要是唱不好就把你们全部炸飞。 　　段意然了解宁蔚，宁蔚不是那种人，只是性格有点害羞而已。 　　对他不擅长的事情，他就以沉默和冷脸来面对，这并不代表他厌烦，可身为队友的他和杜渐清楚这一点，在旁人看来—— 　　真的就像要把人炸飞啊！ 　　杜渐一语道破天机：“如果我是保安的话，我真的会把他请出去。” 　　这个人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追星，像在追魂。 　　…… 　　登台之后，季晏几人才发现宁蔚也坐在下方，心情不自觉便有些紧张。 　　但在《飞》的伴奏声响起的瞬间，几人就已经恢复了平静。 　　录制这首歌的时候，他们只是了解了《我，无名》这部电影的梗概，没有看到画面，也不知道这部电影将呈现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可现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每一个镜头都有令他们感动的点在。 　　《飞》这首歌不仅是唱给喜欢这部电影的观众们听，也是唱给那些名字刻在墓碑上、始终等待着光明的人们听。 　　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白色的鸟儿在雨中穿行，他们扑扇着翅膀，在闪电中露出洁白的羽翼。 　　季晏闭上眼睛，一串低沉和缓的声音慢慢响起，只一句，他就将全部的感情投入了进去。 　　唱歌的时候，他想到了《我，无名》这部电影的剧本，想到了电影中的贺棠，想到了贺棠牺牲那一刻脸上挂着的笑容。 　　——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却是值得铭记的瞬间。 　　“他像只鸟一跃而下。” 　　“没有名字没有墓碑。” 　　季晏的唱腔并不华丽，在唱起《飞》这首歌时，他更像是在讲述一个曾经过发生的故事，但因为他唱得太投入忘我，观众们的情绪似乎也在这一刻被他带动。 　　“黑夜记录着他的影子。” 　　“自由镌刻在他的灵魂。” 　　在一开始，整首歌的厚重感就被他演绎了出来。 　　在他之后是谢鸣轩的声音——《飞》这首歌本身就具备力量，谢鸣轩去唱时，到了他擅长的低音部分，他展现的情感也不比季晏逊色，这首歌被他们唱过太多太多遍，他们很明白该如何去演绎。 　　尤其此刻他们对《我，无名》这部电影有了更深的理解，再唱这首歌时就更懂得分配情感。 　　最后的合唱部分，当“翼”几人一起唱时，从观影厅的最后一排开始，他们清晰地听到了现场观众和他们一起唱的声音，歌声席卷到前排，越来越响亮，大屏幕上也出现了《我，无名》电影中的镜头，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贺棠的笑容，歌声中，贺棠笑意温柔，仿如春暖花开。 第35章 合唱 　　宁蔚心情很好,这一点段意然和杜渐都能看出来，准确地说，这段时间宁蔚心情一直不错,前几天他居然破天荒地写了一首甜歌。 　　堪比奇迹发生。 　　不夸张地说，宁蔚写人生写旅行写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片段，却几乎没有写过一首像样的甜歌,就算是几年前歌坛流行甜歌那阵子,宁蔚都没有成功憋出过一首甜歌。 　　宁蔚更擅长写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就他平时冷冷淡淡的样子,“蓝色”的其他成员也难以想象宁蔚唱甜歌的画面。 　　——感觉会一边唱一边扔一颗炸弹出来。 　　段意然和杜渐也在创作，不过他们俩的创作不如宁蔚稳定，宁蔚出品首首是精品,段意然和杜渐偶尔会写出一两首质量远超平均的歌,不过整体来说,“蓝色”的大半创作还是由宁蔚负责的。 　　用歌迷们的话说,也许正是因为宁蔚不善言辞，他把自己想说的话和想表达的东西全部寄托在歌里，他的歌才能打动歌迷。 　　这会儿的宁蔚是充电充满的状态，段意然估计，他恐怕是从《飞》那首歌里汲取到了力量。 　　段意然也很惊讶，他是听过季晏翻唱版的《旅人》的，比起唱《旅人》的时候,季晏对《飞》这首歌的驾驭更娴熟了,但他又没有舍弃自己擅长的风格。 　　除了季晏外，“翼”团其他成员的表现也是一样的惊艳。 　　段意然是键盘手，杜渐是吉他手，“蓝色”唱这块都归宁蔚一个人负责,可这不代表他俩不会唱，开演唱会的时候两人也会响应粉丝的号召唱几句，可是比起宁蔚，他和杜渐的唱功就要差太多了，在段意然的观点里，不会唱歌的人没必要当歌手。 　　偶像之所以处在鄙视链的末端，是因为在大众认知中，长得好看的都去当演员了，唱歌好听的都去当独唱歌手了，只有不上不下、看着什么都行其实什么都不行的才会去当偶像，只要把人头凑足了，气势自然就上来了，个别成员犯点错也没人会发现。 　　偶像是靠粉丝生存的，他们依靠粉丝获得了足够的人气和知名度，但同时，他们能力上的缺点也会被粉丝忽略掉，或者即便发现了问题，粉丝也会选择性忽视。 　　多数粉丝对偶像的要求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别谈恋爱。 　　刚刚这首《飞》着实刷新了段意然对偶像的认知。 　　他没有看过《偶像世纪》，也不知道“翼”成团时的具体状况，但他确信，如果“翼”能够一直保持《飞》这首歌的水准的话，歌坛必然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 　　表演结束后，季晏几人默默坐到了观众席第二排，接下来就是“蓝色”的现场，他们绝对不想错过。 　　“这至少是前排VIP区，一张票四位数。”方屿伸出手指头，“足够季老师请我吃十次火锅。” 　　季晏：“？凭什么是我请你吃，我现在还是正宗的负翁。” 　　“我不一样，我是房奴。”方屿拍了季晏一下，“负翁再负也是翁，我是奴这一级别的。” 　　季晏：“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季老师别那么抠门嘛。” 　　“呵。”季晏看向陆苇和谢鸣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无耻？” 　　“我也是成团之后才知道的。”陆苇叹了口气，“想退货都来不及了。” 　　最终，几人商量之后决定，这顿火锅由谢鸣轩请——关系越来越熟之后，谢鸣轩外表沉着内心忠厚的本质被季晏和方屿摸得透透的，他俩成天蹭吃蹭喝，偏偏谢鸣轩还很纵容他们。 　　陆苇：“……” 　　唉。 　　不过“翼”刚成团的时候，他们也没想到组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当时他想过组合可能会解散，甚至为组合解散后自己能做什么而焦虑过，可现在——对“翼”全员来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 　　陆苇很珍惜这样的时光，他相信谢鸣轩也是如此。 　　…… 　　等待了一会，“蓝色”终于出现在了舞台上。 　　坐在观众席的第二排，季晏几人可以很清晰地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喊他们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这场见面会本质并不是“蓝色”的主场，可他们的热度依然盖过了一切。 　　这就是“蓝色”。 　　季晏去要签名的时候感觉“蓝色”只是普通人，主唱宁蔚的性格很安静，键盘手段意然和吉他手杜渐也没有大明星的架子，但正如他在演唱会现场感受到的那样，一旦“蓝色”的成员们站上舞台，他们就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仿佛在这一刻，普通从他们身上褪去，整座舞台在这一瞬改换了主宰。 　　宁蔚称不上很帅气，他的长相也只比普通人好了那么一截，但当他开始唱歌的时候，季晏就很难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这一首歌叫《候鸟》，是“蓝色”乐队给黎响导演的电影唱的主题曲，那是黎响导演获得电影界最高奖长空奖的作品，这首《候鸟》让“蓝色”出道不久就拿下了长空奖最佳电影歌曲。 　　宁蔚的声音本身就有打动人的力量，当他整个人沉浸其中的时候，他声音的穿透力，他借由歌曲表达的情感，他的爆发力……季晏难以用语言去形容，他只觉得，这一瞬，他整个人因宁蔚的声音而沸腾。 　　他几乎很难把端端正正给他签名的宁蔚和舞台上的宁蔚看成一个人，那种感觉，仿佛对方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真的太太太好听了！ 　　距离“蓝色”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宁蔚的演唱像风一样向他吹来，让他内心躁动。 　　季晏一直觉得自己的歌唱得不错，他翻唱的《旅人》被很多歌迷喜欢，也有人说他是仅次于原版的翻唱，但此刻，看着宁蔚的舞台，季晏才真切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这并不是嫉妒，季晏一直自己很喜欢宁蔚的歌，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离“蓝色”更近一些，因为“蓝色”就是他的目标。 　　直播弹幕里，看着“蓝色”表演的观众们也沸腾了。 　　“巨巨巨好听！这首《候鸟》听一百遍都不会腻。” 　　“一首《飞》一首《候鸟》，今天我听到了最棒的现场。” 　　“我爱‘蓝色’，我心中永远的神。” 　　“蓝色”的演唱还在继续，镜头中，观众们发现，杜渐不知何时抱着吉他走下台，站到观众席前排，举着话筒，坐到“翼”的旁边，先让谢鸣轩唱了一段，又让陆苇和方屿唱了一段，之后话筒就停在了季晏面前。 　　“双厨狂喜！‘蓝色’要和‘翼’互动吗？” 　　“但我更担心宁蔚会生气，哈哈哈，我去，他俩声音好合，季晏和宁蔚！” 　　话筒举在自己面前的时间足够长，季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唱下去，他不知道杜渐为什么要一直替他举着话筒——听过宁蔚版本的《候鸟》之后，季晏认识到，尽管这首歌他也会唱，可他永远唱不出对方的味道。 　　其实这首歌“蓝色”的标签并不重，这毕竟是黎响导演电影的主题曲，黎响导演为了让歌曲百分百为电影服务，他通常不会选择某位歌手已创作的歌曲，而是一切由自己包办，《候鸟》这首歌讲的是江南水乡的少女冲破传统奔向自由的故事，歌曲是很符合“蓝色”的风格，却是少数的并非“蓝色”创作的作品。 　　可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眼里，季晏和宁蔚的合唱并未破坏《候鸟》这首歌的意境，相反，他和宁蔚的声音这一刻融合在一起，情感饱满，带给观众的感动也是一致的。 　　“好听！！” 　　“季晏翻唱’蓝色’的歌本来就好听，他和宁蔚的合唱也好棒，而且他俩没有一些合唱那种一定要压制住对方的感觉，两人一直在互相配合着对方。” 　　“+1。” 　　观众们还没听够，杜渐就收回话筒，重新站上舞台。 　　“好耶！但是还是希望多来一点。” 　　“真的好听！” 　　这一幕自然被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发上了微博，不管怎么说，在演唱会之外的地方听到宁蔚唱歌本就不易，何况还有难得的他和其他歌手合唱的机会。 　　“巨好听，感觉宁蔚和季晏都不是那种技巧特别厉害的歌手，但是他俩的歌都特别打动人。“ 　　“其实这样才难唱，有些歌手的歌就是这样，听起来没什么技巧，也不炫技，但是真正唱起来就知道不容易。” 　　“《候鸟》这歌被两人唱得很好，季晏的声音和宁蔚确实挺贴的。” 　　更让网友们惊讶的是两人唱歌时的默契——杜渐是突然把话筒拿过去的，在唱的时候，季晏和宁蔚没有经过任何排练，也没有谁发令指挥，两人纯粹是各唱各的，声音却巧妙地合上了，比排练过很多次都更契合。 　　网友们甚至觉得，如果排练过太多次的话，两人或许都不会像刚刚那么自然。 　　“有点期待翅膀团和颜色团合唱啊。” 　　“哎，刚刚杜渐是临时起意，但是‘翼’团每个人都唱得很棒，谢鸣轩陆苇方屿的声音都是无敌的。” 　　“一直追翅膀团的人表示，《偶像世纪》刚出道那会儿他们的唱功绝对没有现在厉害，他们是一点一点坚持过来的，也终于坚持出头了。“ 　　”翼”几人其实有点懵，方屿眨着眼睛：“刚刚我们和宁蔚合唱了？” 　　“嗯。” 　　“我已经决定不洗这双看过我偶像的眼睛了，现在居然连牙都不能刷了吗？” 　　季晏&谢鸣轩&陆苇：“……”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希望离这个人远一点。 第36章 创作ing 　　《我,无名》的主创见面会进一步拉动了电影的票房，在春节假期接近尾声的当下，随着《星环》的票房走势趋于疲软,《我，无名》连续一周保持票房榜榜首的位置，实现了口碑和票房的双突破。 　　季晏也因为贺棠这个角色被不少观众记住了。 　　即使他暂时没有在演艺圈发展的计划,但他的运气相当不错,第一次拍戏就在黎响导演的电影中扮演角色,这是很多年轻演员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他和宁蔚的合唱片段也登上了微博热搜,话题度和讨论度居高不下。 　　新年伊始，季晏几乎是全娱乐圈关注度最高的明星之一，由“翼”演唱的《飞》则为组合带来了巨大的人气,就在几人认为年初工作不会太多的时候,叶莺在群聊里发的工作清单让几人纷纷露出“……”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多代言？” 　　去年年底,“翼”的代言邀约虽然不少,可经叶莺筛选后，能够让成员们接下的代言总数其实并不多，但今年新年刚过不久，整个娱乐圈都处在刚刚开工的状态，“翼”这边的代言邀约就超过了去年。 　　今年的代言包括运动品牌、饮料以及电子产品，虽然不是奢牌，却也是市面上认知度很高的品牌,铺货能力强,而且对方提供的合同期至少在一年以上。 　　“翼”的成员们怕麻烦，代言期低于一年的合作基本不会考虑，虽然几人也很在乎商业收入，毕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但他们希望代言有一个稳定的周期，这样才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创作与生活。 　　今年年初，“翼”计划筹备组合的第二张专辑，这一计划暂时还未对外透露，不过成员们一直态度很积极。 　　《迷雾》这张专辑的成功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当时他们是抱着最后一张的心态去做的，而现在再出新专的话，新专必然不会是最后一张专辑，DW娱乐也抠出了一大笔经费给成员们去筹备。 　　从公司的角度，高层也希“翼”这张新专能超越《迷雾》。 　　季晏暂时过上了封闭式的生活。 　　和《我，无名》这部电影相关的活动结束后，他暂时处在无所事事的状态，代言广告倒是照常拍，不过季晏习惯于在创作时安安静静待着，早上一起床他就溜到窗户边上去，他买了个暖炉桌，一边把脚放在桌子下面，一边放空自我思考人生。 　　谢鸣轩他们也习惯季晏这种状态。 　　筹备专辑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多少都有点怪癖，方屿就必须狂喝热水，喝到额头冒汗了他灵感就来了，但他又喜欢吃雪糕，一冷一热就……把自虐这个词诠释到了极致。 　　不过多数时候，“翼”成员们还是习惯互相讨论彼此的创作，从队友的建议中寻找灵感。 　　“季晏，糖。” 　　“谢了！” 　　季晏笑眯眯地接过糖，拆开一尝，又甜奶香味又浓，他不由眯起了眼睛：“你们买的糖为什么都比我买的好吃？” 　　“地址发你，我收藏了几家好吃的店。” 　　季晏就和方屿一起低着脑袋讨论橙色软件去了，陆苇弹了会吉他累了，干脆跑到楼下健身房去跑步，他非拽着季晏和谢鸣轩一起，被两人坚定拒绝了。季晏和谢鸣轩对运动毫无爱好，他们宁可当家里蹲。 　　…… 　　客厅里很安静，就连时钟走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晰。 　　季晏闷着头思考创作的事情，上一首《无声告白》他憋了很久才构思出来，这一次，季晏甚至没想好自己要写一首什么样的歌。 　　不过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纠结，谢鸣轩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 　　好在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新歌可以慢慢来。 　　季晏推开窗户，外面天气很好，虽然一开窗就有凉风吹进来，季晏还是任由风吹了一会儿，这可以让他的大脑保持清醒。 　　《无声告白》是一首节奏低缓的歌，再创作的话，季晏想写一首活泼一点的，尝试一下自己没尝试过的领域，但活泼的歌……季晏可能就接触过《Keepon》，季晏在网上搜索了一会，一分钟后，他默默关掉了网页链接。 　　他其实只是想看看自己之前是怎么演绎《Keepon》的，结果一搜关键词——什么叫“最性感的低喘”，这些人能正经一点吗？ 　　而且，更神奇的是，虽然《Keepon》不是季晏在《天声歌者》舞台上口碑最好的歌，但它的播放量居然直追《旅人》，在视频网站上的评论数甚至远超《旅人》。 　　季晏：“……” 　　呵。 　　灵感这东西并非说来就来，季晏干脆停下来刷了会微博和视频，专门找笑话看，刚刷到一半，微博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季软赴美留学，攻读JS学院钢琴艺术硕士学位》。 　　季晏只看了一眼就去刷别的新闻了。 　　这是那天之后季晏第一次听到季软的消息，事实证明，对方毕竟是被季家宠爱长大的小少爷，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也依然有出路。 　　JS学院算是全球最为知名的音乐学院了，进入其中的都是各地的艺术精英，当然，季软在国内就读的本就是艺术类的顶级学府，进入JS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他倒是早早关了新闻，可在微博上，这事依旧有一定的讨论度。 　　季软粉丝有一阵子没冒泡了，在全网对季晏深表同情的时候，他们跳出来一次就被网友们diss一次，可在季软粉丝们心里，无论季晏是什么身份，他所遭遇的又和季软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季软只是养子，他没有偷也没有抢，他所拥有的一切也是季家给他的。 　　“季晏才回去一年多，季软已经在季家20年，家里人会有偏向是很正常的吧？” 　　“JS学院超难进的，我软能考进去超棒的好吗？这样也好，摆脱娱乐圈的是是非非，这个low圈子根本配不上我软好吗？” 　　季软出道之后就展现出了与淤泥般的娱乐圈格格不入的气质，因而在他粉丝的心目中，娱乐圈的一切都配不上他，他进娱乐圈只是扶贫来了，只是“让整个内娱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家”。 　　而现在，艺术家终于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这事是方屿告诉季晏的，方屿堪称“翼”第一号网络冲浪选手，娱乐圈的八卦他了解得最为清楚。 　　季晏和谢鸣轩陆苇听完都是一脸呆滞的表情：“这是什么优越感？” 　　在这里，优越感也可以读作大傻叉。“算了，他怎么样和咱们也没关系。”季晏笑眯眯道，“我嫌他烦。” 　　“我比你嫌。” 　　因为和季晏在一个团的原因，“翼”的其他成员没少被拉踩过，就算他们为人大度，经常被骂终究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而且他们觉得，对比季软的待遇，季晏着实太惨了一些。 　　季软有退路，就算他犯了错，也有哥哥们护着他，而季晏却什么也没有。 　　“我也有我哥，我哥可护着我了。”季晏一脸嚣张。 　　“知道了知道了，别炫你哥了。” 　　“翼”的其他成员可以清晰地看到出现在季晏身上的变化，特别是他回了一趟老家之后。 　　之前的季晏给他们一种紧绷感，可现在，对方越来越放松，一直笑容灿烂。 　　季晏哥哥会给季晏发照片，季晏就会在群里给他们炫侄子，之前的季晏根本就不会这样，他回一趟季季家老宅都会不高兴好几天。 　　…… 　　把季软的事情抛到脑后，季晏继续琢磨新歌。 　　不仅是他，谢鸣轩他们也想在新歌上有突破，几人虽然没开口提过，可每个人都希望新专能够超越《迷雾》，写出一些他们喜欢的又有意思的东西。 　　“我真的要雄起了！”方屿这段时间一直捧着吉他，他和谢鸣轩的创作风格完全相反，谢鸣轩是连续性的，一首歌一气呵成，虽然思考的时间可能会经历整整一周，方屿则是跳跃式的，这儿来一点那儿来一点，但他最后总能把这些构想拼凑成成品。 　　季晏很清楚自己的队友们有多么厉害，即便是看起来最不靠谱的方屿，他对音乐也有独属于自己的见解。 　　但季晏并不焦虑，他的进度是慢了一些，可慢慢想，慢慢研究思考，他总能写出一些东西，至少现在的状态要比创作《无声告白》时好上太多了。 　　季晏在纸上写一点东西，再删掉，再写一点，再删，可能他一天到最后什么也没留下，但是创作过程本身就给了他足够的满足感。 　　这一天，季晏原本还靠着窗户思考人生，谢鸣轩几人只听“砰”一声响，季晏又从窗台跳了下来。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很长很长一段，眉头全程紧皱着，像是担心灵感丢失似的。 　　方屿小声和陆苇嘀咕：“季老师这次应该是有了。” 　　陆苇冲他伸出拳头，意思是你小心被揍。 　　季晏这次的创作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长，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谢鸣轩的视线都朝他这边飘过来好几次。 　　室内静悄悄的，连方屿去拿雪糕的时候都收了声。 　　季晏的努力他们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这并非他一个人的专辑，而是“翼”这个组合的专辑，每次遇到和“翼”相关的事情，季晏就会特别拼特别拼。 　　他们也就会忍不住特别特别拼。 　　他们不是那么擅长和季晏说谢谢，但是对方所做的事情，他们全部看在眼里。 第37章 提名 　　笔记本上的字符越写越满,季晏的思维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冷静。 　　他想写出一首什么样的歌？这个问题季晏思索了无数遍。创作无疑是一个痛苦又煎熬的过程，他会一遍遍地质疑自己，认为自己不可能写出一首满意的歌。 　　但不知不觉中，一首歌的轮廓在他脑海中慢慢成形,季晏甚至觉得,此刻汹涌的灵感在告诉他,并不是他希望这首歌变成什么模样，而是这首歌本就该是这样。 　　季晏停下笔,紧绷着的面孔逐渐放松下来。 　　他抓起吉他，轻轻拨动着弦,一段活泼又欢快的节奏在客厅里响起,它的节奏爽朗明媚,就像夏天吃的第一口西瓜。 　　季晏立刻确定,这就是他想要的歌。 　　“好听！”方屿冲他竖起大拇指，“我喜欢。” 　　“放到新专里应该可以。”谢鸣轩看向季晏,“这歌很不错。” 　　只听季晏刚刚弹的那一段,他就觉得心情愉快。 　　“我的歌还没想出来。”方屿有些头大，“我写了好几首备选，但是感觉每首都差那么一点。“ 　　感觉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可能某一刻突然就来了，但在那之前要经历太久太久的苦思冥想，即便其中只有一点不合适的地方，他们也会毫不犹豫丢弃掉。 　　…… 　　季晏又纠结了几天，才把这首歌的完整版给写了出来,接下来的时间就该构思歌词了，在写曲子的时候季晏已经想好了要讲一个什么故事，所以他的词写得很顺畅,几乎是一气呵成的。 　　“季老师，你为什么背着我偷偷变优秀了？”方屿瘫在沙发上，“我的歌才写了一半，后半部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没有背着你，我一直都这么优秀。”季晏啃着苹果，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创作本身是痛苦的，但完成的那一刹那，满足感也是无法形容的。 　　他慢慢挪到方屿旁边，盯着对方写的谱子看。 　　方屿悠悠叹了口气：“季老师，我已经卡在这儿好几天了，绝望。” 　　季晏拿吉他弹了他前面写的片段，只感觉这是一首很温柔的歌，和方屿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但这一段的确很有感染力，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生活中那些温暖的日子。 　　哪怕只经历了短暂一刻，也值得一直记住。 　　“你这首不是写爱情吧？”季晏问。 　　方屿点点头：“我想试试写亲情和友情，可就是卡在这儿了！” 　　他也很绝望的好吗？ 　　“那你要不要试试……写我们？”季晏建议道，“刚刚弹那一段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我们。” 　　明明他们四个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却默契得不可思议，在组合的每一天季晏都觉得很开心，他相信谢鸣轩他们的心情应该也是一样的，否则他们没必要连写歌都硬凑在一块。 　　“我再想想。”方屿皱着眉头，表情也变正经了不少。 　　季晏没有再打扰他，推门默默走了出去。 　　…… 　　“翼”的创作周期持续了整整两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叶莺给他们安排了最少的工作，确保每个人的绝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创作上，其实他们也可以邀请作曲人帮他们写歌，不过他们一直有自己的坚持在，也不希望这张专辑让粉丝们失望。 　　在这张专辑里，谢鸣轩依然包办了最多的创作，他一个人写了整整四首歌，四首的风格截然不同，季晏他们觉得，谢鸣轩应该是在那档创作综艺上练出来了，作品的质量比起《迷雾》创作时又有提升。 　　季晏最喜欢的是方屿写的《未来》，他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谢鸣轩和陆苇两人也都表示了赞同。 　　这首歌给他的感觉是，方屿在努力用最浪漫的曲子和词语写他们的未来，整首歌听上去就像被阳光照耀过一般，特别温暖。 　　然后，他们发现，方屿脸居然红了！ 　　红得非常明显！！ 　　平时方屿堪称“翼”团第一厚脸皮，不管季晏他们怎么吐槽怎么讽刺，他都是一副“来打我呀”的欠揍表情，但现在，方屿的害羞特别真实，季晏他们还想多夸几句，他居然跑出去了！ 　　“我们是不是抓住了大雨的命门？”陆苇阴险一笑。 　　“嘿嘿。”季晏和他握了握手，“陆老师。” 　　“季老师～” 　　谢鸣轩：“……你们不要一副反派的语气好吗？” 　　创作的部分完成之后，专辑制作的其他部分只要慢慢来就行，对季晏来说，这意味着他的痛苦时光就要到来了——新专“翼”终于有充足的经费去拍MV，其中有一半的歌需要唱加跳。 　　“真要命。”他和陆苇两人哀哀叹着气。 　　可这种事根本就逃不掉，一跳一个下午，季晏感觉自己像死狗一样。 　　方屿毫不客气地把此刻的他拍了下来，往微博上一晒：“请欣赏——美男躺尸图。” 　　闻讯而来的粉丝们全都笑傻了。 　　“方屿——季晏形象摧毁者。” 　　“可以看出燕子老师真的很痛苦了，其实大家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角落里还躺着一只不明生物。” 　　“晏晏，站起来，你的偶像形象都不要了吗？” 　　“23333感觉季老师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能别偷拍吗？”季晏已经没力气和方屿打架了，他不明白，明明大家都练得和狗一样，为什么这个人还能活蹦乱跳。 　　那边的谢鸣轩更是和没事人似的。 　　季晏踢了和他一样瘫着的陆苇一脚：“伟哥，你不是每天去健身房锻炼吗？” 　　为什么还是这么菜？ 　　“第一，不要叫我伟哥，第二，阿伟已经死了。” 　　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陆苇进健身房的主要目的是减肥，在“翼”团四个人里，他属于比较容易发胖的体质，稍微胖一些就会影响上镜效果。 　　一想到天天瘫着的季晏都不用考虑减肥这件事，陆苇就觉得相当嫉妒。 　　好在煎熬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漫长，等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新专的筹备工作已经到达尾声，季晏几人终于有机会停下来休息一下。 　　这段时间恰好是娱乐圈最为忙碌的时候，“翼”欠着几张杂志封面没拍，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拍完。 　　“翼”在时尚上的驾驭力也是圈内所公认的。 　　去年《T时尚》那张封面火爆之后，“翼”几乎接到了所有二线时尚杂志的封面邀约，他们在镜头前表现得很自然，没有刻意去凹造型，那份自然感让他们更容易在镜头下被塑造成各种形态。 　　“翼”所拍摄的杂志封面在时尚圈内都收获了不错的口碑，销量也创下了纪录。 　　而今年，几家顶级大刊也向“翼”发出了邀请。 　　《Alex》是业内知名度最高的时尚刊物，创刊时间早，总部位于北美，与世界流行时尚捆绑可谓相当之深，以“翼”目前的知名度和咖位，上《Alex》大封应该很勉强才对，毕竟“翼”现在还未和奢牌建立固定的关系，没有哪家品牌愿意推他们上封。 　　但很快，成员们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4月下旬，电影界三大奖之一的长空奖公布了提名名单。 　　长空奖创立于上世纪60年代，一路发展至今，可谓见证了整个华语电影的发展历程，在目前的电影界，长空奖与星影奖、华艺奖并列，是电影从业者们梦寐以求的奖项。 　　和星影奖偏大众向、华艺奖包含电影电视两个领域不同，长空奖的评选过程更为严格，专业性也更高，因而更受业内认同。 　　普通网友通常对长空奖兴趣不大，因为奖项的归属通常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们，年轻一代的演员提名次数不多，当然，年轻演员只要能入围提名必然会大书特书一番。 　　这一年的长空奖，《我，无名》入围了最佳男主等一共六个奖项，饰演卫峥的程远州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长空奖男主提名。 　　入围名单里的另外一个名字则引起了网友们的关注。 　　最佳男配角提名：吴耘《人生如海》。 　　归义夫《天涯海角》。 　　季晏《我，无名》。 　　练槐蜀《独在异乡为异客》。 　　张镜一《我，无名》。 　　看到最佳男配提名名单的第一眼，网友们怀疑这是某个和季晏同名的演员，可又仔细看了一遍，没错，那就是季晏，毕竟他名字后面跟着的那部电影是《我，无名》。 　　但网友们根本没有料到，季晏居然会入围长空奖最佳男配！ 　　要知道，长空奖不设最佳新人，表演类奖项也就最佳男主男配、最佳女主女配一共20个提名而已，在今年提名的演员中，吴耘和练槐蜀一个40后一个50后，归义夫属于中坚派，但年龄也在50岁以上，在《我，无名》中饰演野田的张镜一算是比较年轻的，可他也已经有35岁，他在《我，无名》中把阴狠狡诈的野田演得活灵活现，在大众心目中拥有相当不错的口碑。 　　这也是长空奖的一个特点，它所选择的演员未必是最有名气的，但即便是此前默默无闻的演员，一旦得到长空奖的认可，他的实力就会得到整个影视圈的认同。 　　季晏的名字出现在这一众演员中着实显得突兀。 　　网友们承认季晏在《我，无名》里演得还不错，可他的名字显然不适合和另外四位演员放在一起。 　　在季晏入围最佳男配这则消息对比下，“翼”入围长空奖最佳电影歌曲提名这件事倒一点也不显得突兀了。 第38章 网上议论 　　“长空奖提名？？？” 　　“客观一点奖,我承认季晏在《我，无名》里的表现还算不错，但长空奖的提名……他的演技还没到那个程度吧？” 　　“此时此刻，我不由产生了一点阴谋论。” 　　“如果组委会出于鼓励年轻男演员的考虑,我觉得给季晏一个提名也不出奇,长空奖近几年的提名名单不是一直被业内诟病吗？组委会有进行改革的想法也说不定。” 　　“各位应该客观一点,抛开年龄，从演技的角度进行考虑。” 　　“季晏在《我,无名》里的出场时间太短了，入围提名这件事让人觉得很奇怪,长空奖的赞助商不是乐耳日化吗？那好像是季家的产业。“ 　　”季晏自己早就说过吧,他和季家没有任何关联。“ 　　“说都是这么说的,真信的人才是傻子。” 　　“从演技的角度来看,我认为季晏的表演很出色，说实话,在看《我,无名》的时候，我有一种他就是贺棠本人的感觉。还有，各位显然都没有进电影院看长空奖男配提名的几部电影，练蜀槐老师在《独在异乡为异客》里的出场时间还没有季晏长。” 　　网友们有认为季晏值得长空奖提名的，也有认为这届提名完全是黑幕的，两方人一直吵个不停，作为话题中心的季晏本人倒是一脸懵。 　　别的不说，他真的没期待用长空奖的提名来给自己贴金,他甚至一丁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季晏给黎响导演打了个电话，后者在电话里和他解释，当时《我,无名》剧组给长空奖报了两个最佳男配的名单，一个是扮演野田的张镜一，一个是他。 　　“组委会那边两个都通过了。”黎响苦笑道，“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黎响的奖项运一直不错，这一点是业内公认的，他的作品在各大电影奖项上都少有空手而归的时候，演员们即便没能拿奖，在整个颁奖季的呼声往往也相当高。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黎响告诉季晏，“长空奖的规则是男女主角可以各报一个，男女配角可以各报两个，在两个男配的选择上，我有我的考量。” 　　具体的细节黎响没有告诉季晏，但贺棠绝对是《我，无名》电影中他最满意的选角，季晏的经验的确没有其他演员丰富，但贺棠这个角色却是其他演员所无法驾驭的。 　　否则贺棠的选角不会让黎响如此费神。 　　在黎响看来，并非经验丰富的演员才值得赞誉，在对贺棠这个角色的演绎上，季晏有打动他的点在，他相信评委们之所以会选季晏，也是因为季晏真的把贺棠响这个角色演活了。 　　对长空奖组委会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大胆的决定，不过在黎响这种老牌导演眼里，长空奖也是时候迎来一次改革了。 　　长空奖是以专业性著称的奖项，但电影这项艺术本身就是依托观众而存在的，近几年的长空奖越来越有超凡脱俗的味道，但没有观众的支持，入围电影都是观众所不熟知的作品，久而久之，长空奖恐怕也只剩权威这一项了。 　　那对于长空奖自身的发展无益，也会影响到整个电影界的创作积极性。一般来说，奖项往往更青睐文艺片，但商业类型的影片同样需要支持。长空奖需要一些新鲜的、能吸引观众注意力的面孔。 　　相对之下，“翼”入围最佳歌曲倒没有令人意外，在不少网友看来，《飞》这首歌无论影响力和传唱度都相当之高，获奖的可能性相当大。 　　“话说，翅膀团这次真能在长空奖获奖的话，他们是不是就能走‘蓝色’的发展路线了？” 　　“……楼上未免自信爆棚了吧？‘翼’的发展是不错，但是和‘蓝色’比，那是简直越级碰瓷了吧？” 　　“‘翼’才出道多久，到底是什么给他们这样的自信？” 　　“偶像组合的粉丝都是这么自信的吗？哈哈哈，对不起，但我真的很想笑。” 　　于是，慢慢地，关于“翼”入围最佳歌曲这事也吵了起来。 　　季晏几人：“……” 　　其实他们觉得，网友们的话都很有道理。 　　全部都对。 　　他们对入围长空奖这事儿很淡定，于他们而言，唱好一首歌比获奖重要得多，长空奖提名的意义在于他们的演唱得到了认可，而非奖项的含金量本身。 　　但网友们吵架这事儿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前几个月的生活太舒适，差点让他们忘了娱乐圈是个多么热闹的地方。 　　“翼”被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既有季晏入围最佳男配的因素在，也有看“翼”团不爽的其他网友在其中搅浑水。 　　…… 　　网友们吵得热闹，DW娱乐这边同样接到了记者的采访邀请，不过季晏并没有露面回应，反倒是黎响导演向外界说明了他报季晏的理由：“不为别的，贺棠这个角色其他人演不了。” 　　他的露面让网上的质疑声稍稍小了一些，还有一点——长空奖毕竟还未揭晓获奖名单，季晏只是入围了一个提名而已，提名的价值比获奖本身要低太多了。 　　只不过在不少网友心目中，现在的季晏还远远配不上长空奖的提名。 　　可黎响导演的采访却透露了更多细节—— 　　”季晏居然是唱主题曲的时候被直接拉过去的？“ 　　“黎响导演找他的理由是——他以前从来没演过戏？黎响导演看中了他身上的未雕琢感。” 　　“……一听到未雕琢感这个词我就害怕，我已经对这个词ptsd了。” 　　“季晏暂时没有在影视圈发展的计划，主要原因是拍摄《我，无名》让他饱受折磨，真有那么可怕吗？” 　　《我，无名》剧组干脆在官博放出了贺棠这个角色的拍摄花絮，其中包含了很多网友们此前完全不了解的细节。 　　视频里，黎响导演俨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他一直在吼着“重来”，明明很多镜头网友们已经觉得季晏拍得足够好了，可黎响导演还是让他再来一遍。 　　“不行了，我快得重来ptsd了。” 　　“宛如一只社畜被变态老板狂训，完了老板告诉我，你再重来100遍，今年的公司大奖就归你。” 　　“花絮里能看出季晏是第一次拍片子，但他的悟性真的有点可怕，黎响导演一开始说贺棠只能由他来演我还不理解，但是现在我完全明白了。” 　　季晏说话的语气、表演时的姿态、对贺棠这个角色的理解……真的是很纯粹的状态，或许是没有演过戏的缘故，他对贺棠这个角色的态度很虔诚，在一次次重来的要求下，他也没有抱怨，而是一次次地去感悟，去钻研角色，才呈现出了大荧幕上令人难忘的贺棠。 　　有视频作证，网友们似乎也理解长空奖为什么会看中季晏了。 　　而这一天晚上，一向懒散的“翼”团官博也放出了一组视频—— 　　镜头下，谢鸣轩拨着吉他弦，冷酷的脸上满满都是正经，甚至有一分禁欲的气息，就在网友们以为他会唱一段低沉动听的歌时，只听谢鸣轩唱道—— 　　“不要再吵啦。” 　　“不要再为我吵啦。” 　　”如果非要吵，那就打起来吧。“ 　　季晏和方屿一人拿着碗，另一人拿着碟子，陆苇用筷子哐当哐当敲着：”打起来打起来！“ 　　网友们：”……“ 　　喂！过分了啊！ 　　更过分的事还在后面，季晏一边端碗，一边把碗里的菠萝夹起来吃，他和方屿一人吃菠萝，一人吃薯片，在哐当哐当的伴奏声中唱着“打起来”，充分展现了乐子人的本质。 　　“你们怎么忍心，只有谢鸣轩一个人在辛苦工作吗？！” 　　“别那么高兴啊喂！” 　　“敲碗骂天啊，不许敲！” 　　借助这段视频，网友们也看到了“翼”团平时的生活状况。 　　“翼”本质上还是个低调的团，平时也不太爱分享生活中的细节，但这则视频里，网友们第一次发现—— 　　“翅膀团平时居然是住在一起的吗？” 　　在网友们对偶像的认知里，偶像们练习生阶段或许会经常住在一起，但一旦出道，几乎就不存在一个团的偶像都住在一起的情况了。 　　这间房子里显得有些乱，吉他就有好几把，笔记本和各种颜色的书到处放着，茶几上堆着零食，唱歌的方屿一只脚穿着袜子，另一只脚光着，季晏则时不时往窗台上跳着，敏捷程度堪比猴子的结拜兄弟。 　　“感觉翅膀团的几位都有些朴素哎。” 　　“虽然本意是不让我们再吵了，但是男人们，你们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忽然意识到了《迷雾》这张专辑是怎么来的了，谢鸣轩他们都没有去读音乐学院的家境，所以他们自己刻苦努力，他们也没有说要把自己‘蓝色’在一起对比吧，网友们说什么都随意，但结果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1。” 　　“话说……我刚刚上微博，‘蓝色’给这届长空奖投票了，最佳歌曲的选择上，他们投给了翅膀团。” 　　所谓的投票只是一位网友随意发起，但“蓝色”乐队的三位成员居然一致地把票投给了“翼”。 　　“还记得《我，无名》见面会上的合唱吗？‘蓝色’和‘翼’的关系绝对不差好吗？” 　　“翅膀团才发第一张专辑而已，他们当然达不到‘蓝色’那个等级，可如果他们每一张专辑都有《迷雾》的水平，翅膀团的未来必然会值得期待。” 　　“他们都是一群真正热爱音乐的人啊。” 第39章 封面拍摄 　　“看镜头,眼神……很好。” 　　“再来一组。” 　　《Alex》派出的摄影师姜崖声调不高，拍摄起照片时却异常严谨，姜崖并非《Alex》杂志的专属摄影师,他通常为《Alex》、《秀场》和《浮世绘》几家顶级大刊供图,拍过的一线明星在两位数以上。 　　《Alex》前年的开年大封就是由姜崖掌镜，近十位一线女星在镜头前展露着锋芒,即使人数众多,姜崖的构图却丝毫不显杂乱，反而将女星们锐利独特的一面完美展现了出来。 　　《Alex》自此开启了开年封大合照时代,各家杂志纷纷效仿,每一年开年，明星们的站位之争、表现力之争和造型之争都会成为网上的热议话题,《Alex》等杂志借此进一步提升了影响力，明星们也能从中获得更多关注度。 　　从某种意义上说，“翼”拍摄的这期《Alex》封面是时尚圈对偶像圈的一种试探，《Alex》并非没有拍过偶像组合的封面,但那要追溯到十多年前偶像剧大火的时代,那时候的偶像团体还是传统娱乐公司的产物,有大爆剧傍身，也有代表的歌曲,团体的每位成员都有着鲜明的形象，而近几年选秀出道的偶像则更多地依赖粉丝流量，在综艺或电视剧中频繁露面,却没有值得称道的作品。 　　“翼”则介乎于两者之间，既有大热偶像的流量，也有传唱度极高的曲目，很适合作为时尚杂志的突破口。 　　偶像一直是《Alex》这类时尚杂志关注的重点,因为时尚杂志不仅要留住原有的阅读群体，也要吸引新生代群体的关注。 　　为了将这期杂志封面打造成高质量的代表作，《Alex》杂志特意邀请姜崖操刀，为“翼”打造这期封面。 　　姜崖在电话里先直接回绝了：“没兴趣。” 　　他倒不是不能拍，只是姜崖实在怕了和一些不敬业的明星合作。以姜崖目前的咖位和声望，没几个明星能为难到他，不过刚从事摄影师这行的时候，他着实吃了不少苦头，成名已久的明星倒是个个性格圆滑，哪怕是公认脾气不好的那几位也能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最可怕的就是一些突然间爆红的，那简直可以用原形毕露这个词来形容。 　　拍摄的时候不配合不说，临时提出的毛病一大堆，以至于姜崖现在都怕了和一些年轻明星合作。 　　他之所以不乐意给“翼”拍这张封面，是因为他一个摄影师朋友刚给一个偶像明星拍了一组照片，他那朋友在业内名气不大，平时拍的也是小明星居多，除了给时尚杂志供图外，他也会接一点私活，拍拍写真之类的。 　　结果姜崖就听他朋友吐槽，说他拍的那个小偶像不配合也就算了，审美更是糟得可怕，穿搭上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什么流行就穿什么，偏偏又爱各种混搭，他朋友算是忍着把一组照片拍完了，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后来的返图修图……来来回回得有十遍，修到最后照片都失真了，看起来完全是个假人，那个偶像还嫌他修得不够精致。 　　“那我拍人做什么？我为什么不拍芭比娃娃呢？”他朋友发出了灵魂拷问。 　　姜崖到现在都记得他朋友崩溃的表情。 　　姜崖自己不愁封面拍，除了《Alex》外，《浮世绘》和《秀场》杂志都和他有合作，只不过《Alex》给他的权限更高，彼此之间的合作更愉快罢了。 　　可就在姜崖拒绝后不久，《Alex》主编陈薇亲自向他发出了邀请。姜崖和陈薇相识于微时，当时姜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摄影师，陈薇则是大学刚毕业的实习编辑，两人算是彼此欣赏相互扶持的关系，一般来说，只要陈薇开口，姜崖基本不会拒绝。 　　“‘翼’是有塑造价值的。”陈薇和姜崖解释，“他们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呆板无趣的偶像，你去试试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当然，我也有商业上的考量。” 　　《Alex》看似风光无限，掌握着时尚圈的核心资源，陈薇更是公认的时尚女魔头，以一己之力维持着《Alex》这台大型时尚机器的运转，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纸媒受网络媒体的冲击严重，《Alex》等时尚杂志都面临着销量大幅下滑的危机，尽管《Alex》推出了电子刊，但它毕竟还是纸媒的附属品，远没有自媒体和短视频带来的冲击力强。 　　除此之外，《Alex》这类时尚刊原先是作为奢牌和明星之间的牵线人而存在的，品牌推封，明星上封，这种模式很固定，品牌在选择代言人和合作对象时往往也会参考时尚杂志方面的意见，但现在，品牌和明星经纪公司之间的牵扯反而越来越深，时尚杂志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被削弱了。 　　在这个时候，就连陈薇这样的大主编也不得不向流量低头。 　　《T时尚》去年给“翼”拍的一组照片到现在还令整个时尚圈眼馋，那组照片里，《T时尚》把男色这个武器用到了极致，每一张图都令人产生强大的购买欲，那一期杂志经历了再版又再版，据业内估计，仅仅是那一期，《T时尚》的销量就突破了70万册。 　　时尚杂志的定价通常不低，价格在20元到30元之间，《Alex》这类杂志的延续虽然多依靠广告，但销量也是不可忽视的，毕竟广告商也是根据杂志的订阅量来决定投放广告的数量的。 　　《T时尚》的广告渠道自然不如《Alex》那么广泛，可去年那一期的销量不仅让杂志获得了一大笔收益，更让广告商看到了年轻群体强大的购买力，广告投放量也随之逐步增加。 　　…… 　　姜崖于是接下了这一期《Alex》封面的拍摄。 　　仅和“翼”碰了个照面，姜崖就确定陈薇没有骗自己。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翼”的成员们脸上没有动过刀子，都是原装的长相，脸上动过刀的话，对拍摄角度的要求就会比较高，毕竟动过的脸修修再补补，缺陷就会愈发明显，如果手术效果不够完美的话，脸部的充气感也会很重。 　　四人的脸都很上镜。 　　他们并非姜崖印象中非常精致的脸孔，但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格外有吸引力，而且……姜崖很难得地在年轻偶像身上看出了沉稳的味道，在他面前的青年们表现得很淡定，不恐慌也不焦虑，丝毫没有即将拍摄《Alex》的自大感。 　　对明星们来说，登上《Alex》一直是地位的象征。 　　“姜老师好。” 　　“翼”几人和姜崖打过招呼之后，就给姜崖递上了《迷雾》这张专辑，姜崖让助理帮忙收好，却见助理美滋滋地把自己那张放进包里，动作还特别小心翼翼。 　　姜崖看向助理，好奇道：“你喜欢他们的专辑？” 　　“我收藏了一张，签名版还是第一次拿。”助理小声提醒姜崖，“姜老师，你最近在工作室常放的那首歌就是他们唱的。” 　　“哪首？” 　　“《我，无名》的主题曲，鸟一跃而下那首。” 　　姜崖一听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在工作室修片的时候经常会放歌，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那首《飞》，不过他并没有关注歌曲的原唱是谁，只觉得那首歌很好听，很打动人，他听着歌修片的效率会更高。 　　姜崖知道，他助理虽然年轻了些，却不是那种咋咋唬唬的追星族，追的明星多少还是有些才能的，眼前的“翼”既然让助理觉得不错，那实力上应该也不会太糟糕。 　　真正到了拍摄进行中，姜崖才意识到了“翼”最大的特色——真实。 　　和真诚。 　　“翼”拍摄的是一期《Alex》杂志的6月刊，主题是初夏海滩，拍摄的场地在距A城500多公里的C城，这里有一大片碧蓝澄澈的海滩。 　　A城的地理位置偏南方，C城却地处北方，眼下虽然是4月末，可C城的气温不过10度左右，今年春节各地都爆发了寒潮，到了暮春温度也没升上来，比往年低了好几个度。 　　但出于拍摄场景的需要，“翼”全员需要穿着沙滩裤和花衬衫，光着双脚在沙滩上跑来跑去。 　　姜崖并不喜欢明星凹造型，凹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分刻意，就像去年一段时间流行女王范，冷艳型甜美系的女星一上红毯都是一副气场强大的范儿，可那种风格并非人人都能驾驭，过于刻意往往有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姜崖喜欢拍出明星最自然的状态，尤其在这种实景拍摄的镜头中。 　　“翼”几人衣服换好之后，海风一吹，姜崖可以清楚地看见中间的季晏抖了一下，可他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迎着风在沙滩上跑了起来。 　　这个团的成员间是没有龃龉的——姜崖很快得出了结论。 　　他给”翼“的拍摄要求是让他们去玩，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就可以，这话一说出口，姜崖就亲眼目睹方屿冲其他人扬起了沙子。 　　这仿佛是打开了行动的开关，接下来，方屿被“翼”团其他人集体围攻，他匆匆忙忙抱着游泳圈下了水，掀起了一大片海水。 　　在姜崖的镜头下，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最灿烂的笑容。 　　因为要拍摄的是海滩的镜头，“翼”没有化妆，而是展现出了最真实的一面，他们和飘在水上的鸭子玩，抱着冲浪板吼出尖叫声，或是在帆船上比着耶，哪怕身上和头发上全湿了也一点不在意。 　　姜崖抓拍到了很多足以称得上可爱的镜头，比如穿着花裤子、表情却很冷淡的谢鸣轩被队友们强迫着比耶，比如为了堆出最好的沙子城堡，陆苇整个人趴在沙堆前，用自己的手和视线比出城堡的高度。 　　姜崖也是趴下身拍出这一组图的——镜头在这一刻清晰地聚焦于陆苇的脸庞，青年前额的头发被海水打湿，目光却无比专注，一双眼睛里满满是清澈。 　　当城堡堆成功的时候，他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可笑容里的感染力却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对姜崖来说，这也是一段快乐的拍摄经历，和这些年轻的偶像一起工作，会让他有种自己也变年轻了的感觉。 　　“翼”并没有忘记这是一次拍摄，只是他们在拍摄的过程中一直做着自己，即便此刻初夏还未来临，可初夏海滩带给人的愉悦感已经满满传递到了。 第40章 长空奖红毯 　　拍摄还在进行中。 　　姜崖原本的计划是,如果“翼”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简单出一组图给陈薇那边交差，尽量满足《Alex》方面的要求就好,可拍摄的时间越久,他就忍不住越是投入。 　　“翼”四位成员的镜头感着实是太好了，几乎不需要他调整,他们自然而然就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脸上洋溢的笑容令人很容易联想到青春,满满都是少年气息。 　　他们本就是在镜头前最吸引人的类型,不需要经过太多雕琢，每一张照片都能把人的目光牢牢锁定住。 　　在姜崖的摄影师生涯中，他拍过太多太多明星，组合也有，有在镜头前都不掩饰彼此间的恶意的，有休息间隙一句话都不交流,一入镜就是全娱乐圈最真挚的兄弟情的……“翼”所展现出的纯粹的友谊甚至让姜崖忘记了他们是娱乐圈的偶像。 　　照片拍了一组又一组,姜崖同样涌现了无数灵感。 　　初夏海滩类似的场景他拍过不止一次,但唯有这一次，他感觉自己把景和人融在一起，画面很和谐，既有清澈的海水,也有夏日蓝天下定格的笑颜。 　　拍摄原本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姜崖出于私心又帮他们多拍了几张,镜头下,清爽帅气的少年们勾肩搭背，令人犹如置身清凉的海滩，心情瞬间变得爽朗。 　　“OK,非常好。”姜崖冲几人比着手势。 　　“赶紧把衣服穿上。” 　　这次拍摄叶莺和助理小乔是一起跟来的，毕竟《Alex》杂志在时尚圈一向以强硬而著称，还是需要一位经纪人从中沟通的。 　　叶莺和小乔给几人拿来衣服，又帮他们把头发擦了擦，可话说出口还没满一分钟，就听季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感冒了吧？喝点热水，回车里坐坐。”叶莺拍了拍季晏的后背，“你平时有点懒了，让你多运动你宁可成天躺着，体质也没谢鸣轩他们几个好……” 　　季晏：“……” 　　他转过头，眼神示意小伙伴们救他。 　　莺姐训起人来真的没完没了，尤其在这种涉及健康的方面，管他们比管她儿子还狠，有回莺姐带她儿子来上班，她正在对他们偷吃零食的行为进行批判，就听她儿子在后面嚼薯片，声音贼响。 　　“翼”几人当时斜着眼朝小朋友看。 　　对此，莺姐表示，小朋友尝一点零食没关系，但是他们的体重全部超标了！ 　　她尤其谴责了饭不多吃天天啃零食的两位。 　　季晏的期盼注定落空了，一接收到他的眼神，方屿极速退退退，陆苇则低着头看脚面，似乎在思考人生。 　　季晏：“……” 　　行了，知道你脚最大。 　　至于谢鸣轩，鉴于他平时也不太爱动，他视线默默飘向了海边。 　　季晏：呵，别装，再看也不会有美人鱼钻出来。 　　好在季晏只是稍稍受了点凉，说话的时候嗓子带着鼻音，倒是没感冒，几人在C城调整了几天，又一起返回了A城。 　　…… 　　季晏提名长空奖在网上引发的风波渐渐熄了，虽然依然有网友有质疑声，但因为《我，无名》这这部电影创下了国内谍战片的票房纪录，贺棠又是影片中最为亮眼的角色之一，慢慢地，越来越多的网友认为季晏的提名并不意外。 　　电影奖项通常有大年小年之分，再权威的奖项也有爆冷的情形出现，何况提名季晏在某种程度上说也不算特别爆冷，只不过在大众印象中，他的年龄和拍摄经验还不足以入围长空奖这样的重大奖项提名。 　　经过盘点，网友们发现，在长空奖60年历史中，季晏竟然是最年轻的一位男配提名人！ 　　季晏凭借贺棠这个角色入围提名前，长空奖最年轻的男配提名人是影帝奚铭，对方在23岁那年以电影《无家可归》中的精彩表现入围男配决选，自那以后，奚铭星途一片坦荡，在商业和艺术上都取得了不凡的成绩，由他主演的电影票房总成绩在一众男演员中排名第二，是当下影坛最炙手可热的巨星之一。 　　“按黎响导演的话说，季晏拍电影是纯玩票性质，可他就拍了一次，现在《我，无名》票房过30亿了，他还入围了长空奖，跑在其他年轻演员前面。” 　　“这运气简直了，一般人能做到吗？” 　　“作为翅膀团的团粉，我现在反而担心季晏真的被拐去拍电影了，我一直期待翅膀团的二专三专四专，如果有团综就更好了。” 　　“我只期待专辑，团综我不想了，翅膀团属于那种把自己的私生活保护得很好的类型，他们接受采访的时候就说过，没有做团综的兴趣。” 　　“翼”的粉丝们的确很担心，毕竟电影圈和偶像圈之间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娱乐圈是存在高低链的，电影圈无疑在最高层，偶像圈则在最低层，偶像们几乎挤破了头也难以在电影圈找到门路。可季晏呢？开局就是一个长空奖男配提名和30亿票房电影。 　　何况《我，无名》的30亿还不是《星环》那种顶级巨制的30亿，《星环》30亿不过刚收回成本而已，《我，无名》的30亿扣除成本宣发和院线分成，最终的收益足以令任何一家影视公司眼红。 　　如果季晏真的借助《我，无名》的声势混电影圈的话，“翼”这个团必然会分裂，因为这种事情粉丝们已经见过太多太多次，多数偶像团解散并不是因为成员们足够糊，而是因为成员们彼此间的发展不平衡。 　　一个人就能发展得很好的话，谁愿意和一群累赘捆绑在一起呢？ 　　就算明星本人没有退团的意愿，可粉丝们往往会替他不甘心，认为“我哥哥单飞一定能混得更好”，成员们之间也会因为资源分配不公而产生龃龉。 　　在“翼”的粉丝们心里，翅膀团就是最好的团，他们一点也不希望“翼”出现太大变化，也不敢想象缺少了其中某位成员的翅膀团会变成什么样子。 　　…… 　　5月初，长空奖在A城文艺中心举行颁奖典礼，这是开年来整个影视圈最受瞩目的一场颁奖典礼，出席明星众多，咖位也是一个比一个大，长空奖的举办时间比星影奖、华艺奖都要更早，后两个奖项通常在下半年举行。 　　这是“翼”迄今为止参加的规格最高的影视圈盛会。 　　星影奖和华艺奖的红毯上出现偶像并不令人意外，星影奖重人气，近两年的提名电影中有几部由偶像参演，华艺奖则涵盖了电视剧部门，对偶像的接纳比星影奖更早，相对之下，保守的长空奖红毯则清一色的影视圈大咖。 　　叶莺对成员们的造型投以十分关注。 　　长空奖不同于Night晚会，在造型上不能太过随意，方屿之前想染一头红毛，长空奖的提名名单一出，他立刻打消了念头，不仅如此，他还把长长了的头发剪了，换成一头清爽的短发。 　　至于服装，那自然只有西服这一项选择。 　　《迷雾》这张专辑以前，“翼”参加活动的服装都不太好借，一是因为组合的舞台经常被群嘲，二是因为季晏对大Logo的热爱没有最土只有更土——总而言之，都是因为季晏的原因。 　　组合凭借《迷雾》翻身后，愿意提供赞助的服装品牌多了起来，但多是二线品牌和急于打开市场的潮牌，重奢品牌依旧在观望。 　　重奢品牌重逼格，从某种程度上说，娱乐圈也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小社会，穿着造型与明星的咖位息息相关。 　　虽说时尚圈一直致力于推介最新潮流，可从他们挑选代言人和借衣服的标准来看，时尚圈比任何圈子都封建势利。 　　叶莺原本还在纠结该通过什么渠道给“翼”借衣服，她先找过合作一次的《Alex》方面，可还没等她提出要求，《Alex》主编陈薇就联系上她，说男装品牌TR愿意为“翼”赞助参加长空奖红毯的礼服。 　　事实上，叶莺完全低估了长空奖的影响力。 　　长空奖可谓时尚圈高定的第一战场，明星们出席的活动规格也有区分，但不管活动等级如何排列，长空奖永远位居第一序列。 　　在这一层次的活动上，品牌之间尚且竞争激烈，既要考虑合作明星的咖位，又要让明星在红毯上博得关注，入围提名的明星更是品牌关注的重中之重。 　　而在今年的长空奖上，入围的明星要么是德高望重的影坛前辈，他们的造型不容时尚圈置喙，要么是已有固定合作品牌的超一线明星，新面孔很少，在这种情况下，既有提名在身又有人气的“翼”自然引起了注意。 　　时尚圈的捧高踩低是出了名的，对于知名度不高的明星，他们官博不愿认领，甚至还有觉得明星把品牌穿土了的，圈里最流行的一个梗就是某巨星未成名时品牌不愿借衣服，只能自己花巨款买了一套走红毯，那一年品牌官博视而不见，提都没提过巨星的名字。 　　后来巨星突然爆火，从那年开始，无论巨星穿该品牌的衣服出席什么活动，品牌官博必然cue一次，敬业程度感动了整个业内，也感动了网友们，前因后果被扒出来一次又一次。 　　…… 　　“安世一，楚野，奚铭，还是长空奖有面子，这阵容真是可怕。” 　　“奚铭今年是长空奖组委会副主席，他肯定要出席的吧？” 　　长空奖的红毯上，明星们的争奇斗艳向来是记者们关注的重点，这一年的红毯也没有令人失望，大牌女星们几乎件件高定，有好几件甚至打出了全球首穿的名号。 　　相对之下，男星的受关注度就要低得多，大牌演员多数保持低调，少有将私生活公开在观众面前的，即便是长空奖这样的场合也不会穿得过于吸引眼球。 　　当然，这也有长空奖被称为老人奖的因素在。 　　红毯还在进行中，一辆车开近，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几道身影自红毯尽头走来，记者们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翼’团，还有季晏！” 　　记者们的眼光自然毒辣，一眼就认出“翼”的造型出自男装品牌TR的当季，在一众重奢中，TR原先处于顶级位置，但最近几年更换设计师之后销量大幅下滑，虽说还维持着奢牌的逼格，可受关注度、热度都有些弱了。 　　至少在长空奖的红毯上，选择TR的明星并不算多。 　　结果“翼”居然穿了TR家的衣服，而且……只看现场记者拍照的频率就知道，这身造型有多么受瞩目。 第41章 长空奖 　　“翼”清一色身高腿长的模特身材,TR这套西装乍一看不惹眼，穿在他们身上却合身到了极致，利落的剪裁与青年爽朗的气场相得益彰,白衬衫原本稍显老气，却消除了“翼”身上的那份青涩感,让立于红毯上的他们多了一份成熟感。 　　“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前排的记者们可以清晰地听见后排传来的尖叫声。 　　实在是——从“翼”踏上红毯的那一刻起,带来的冲击力就足够巨大。 　　“翼”在娱乐圈里一向以颜值出众闻名，在电视镜头下他们都少有崩的时候,除非成员们刻意扮鬼脸，而此刻,近距离接触时，青年们帅气的脸更是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翼”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花美男，气质也并不阴柔,对着镜头露出笑脸时，四人身周的明媚感十分抓人，当成员们朝着红毯两侧挥手时,袖口外露出一截手腕,粉丝们立刻注意到了—— 　　“我爱豆真的无敌好看！！” 　　“麻麻！！我爱豆上长空奖红毯了！” 　　长空奖红毯由多家媒体进行实时直播,微博上,娱乐官媒和营销号们也兢兢业业发着各路明星红毯的高清照。 　　“易羚身着D家高定登上红毯，这个大裙摆绝了。” 　　“姐姐这朵迷人的花直击我的心脏，巨巨巨美，光影绝了，给修图师一百昏。” 　　除了官方的红毯图外,明星的经纪公司和工作室也会在自家官博上对自家明星的造型进行剧透，“翼”刚走完红毯，媒体和营销号们就早早发布了实时的红毯图,“翼”团官博同样放出了走红毯前成员们的造型。 　　“好帅！！帅呆了！想舔屏！” 　　“谢鸣轩陆苇方屿季晏！真的是红气养人。” 　　《偶像世纪》时期“翼”团的几位成员就足够帅了，节目开播期间也是有过出圈神图的，但在出道后，随着组合逐渐糊无此人，越来越少人提到“翼”成员们的颜值。 　　但现在，从去年的Night盛典到今年的长空奖红毯，“翼”的每一次红毯都足够惊艳。 　　“翼”的西服造型并不常见，多数时候他们的着装都很休闲，某位网友甚至还发过陆苇春节回家穿着大棉袄的照片——虽然他的帅气是花棉袄也挡不住的，但“翼”并非那种在造型上着墨太多的偶像。 　　事实证明，“翼”只是不在意而已，一旦他们在意起来，粉丝们除了疯狂截图和“啊啊啊啊”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真的很帅！ 　　西服的剪裁犹如为他们量身定制的一般，本就修长的双腿在镜头下更是突出，粉丝们习惯了成员们的散漫，但此刻看着红毯直播，“翼”几人简直禁欲感满满，仿佛一夕之间透出了成熟男性的魅力。 　　当然，笑起来的样子还是粉丝们熟悉的那个翅膀团。 　　“哎，果然不管什么场合都期待翅膀团的造型，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1+1+1，有种我儿子进化成我老公的感觉。” 　　红毯过后的采访环节，“翼”几人签完名后被主持人拦下来：“各位翅膀团的成员，请到这里来合个影。” 　　“翼”翅膀团这个外号不只粉丝们在喊，圈内的同行们也爱叫这个，还有叫他们鸡翅团的，因为鸡翅听起来更好吃，叫“翼”的话，感觉更拗口一些。 　　等季晏几人合完影，男主持人笑眯眯地站到了几人中间：“也帮我和他们拍张合照，我女儿特别喜欢你们，这样她就肯把我的照片贴在她卧室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把中间那部分剪掉。” 　　“哈哈哈哈那样不是太伤爸爸的心了么？” 　　接下来是例行的采访环节，主持人先问“翼”入围本届最佳影视歌曲的感受，又问了季晏入围最佳男配角奖的感想。 　　“我觉得很荣幸，尤其当我的名字和几位实力强大的演员并列的时候，这既是惊喜，也是对我的一种督促。”季晏回答得很认真。 　　“那你考虑过以后扮演更多优秀的角色吗？” 　　季晏思索了一下：“在我学会如何去演戏、把演技提升上去之后，我可能会考虑，对我来说，这次能够入围长空奖是一次意外，但如果真正想要在影坛发展下去的话，仅靠意外是不够的。” 　　“人间清醒季老师！” 　　“燕老师之前就说过，目前他还是会专注在’翼’团的本职，据可靠消息，翅膀团二专快发了。” 　　“真的？？？” 　　“我既希望季晏继续在翅膀团发展，又觉得，以他的实力不去演戏也挺可惜的。” 　　因为季晏在《我，无名》这部电影中的表现过于出色，外界已经认为他是难得的天赋型演员，事实上，在贺棠这个角色被曝出由季晏出演以后，网络上也是有过质疑声的，可质疑声在《我，无名》之后完全消失。 　　再没有人纠结黎响选择季晏的理由。 第一部 电影，30亿票房，长空奖最佳男配角提名。 　　虽然电影的扑爆和季晏无关，可至少贺棠这个角色能够被观众们记住，对很多演员来说，这是他们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绩。 　　…… 　　“翼”一行人进入文艺中心的大礼堂，按工作人员的指引找到了座位，四人的座位并排在一起，位置位于右侧中间，其他最佳歌曲提名者的座次要稍稍靠后些，毕竟季晏有最佳男配的提名，其他提名男配的演员位置都在这一片。 　　相比Night盛典，长空奖的礼堂要庄严得多，“翼”几人落座后，在《我，无名》里饰演野田的张镜一也坐了过来：“小晏，晚上好。” 　　“张哥。” 　　张镜一和季晏在电影里没有对手戏，但两人出席电影活动的时候碰过面，后者是本届长空奖最佳男配的大热人选，他在电影中饰演的野田让观众们恨得牙痒痒，网上还出过“卫峥狂揍野田”的表情包，足以证明这个角色的深入人心。 　　但张镜一也有很明显的劣势，一是他是提名人里除了季晏之外最年轻的，二是他扮演的野田是个彻彻底底的反派角色，据不完全统计，在长空奖历史上，配角奖项颁发给反派的只有三次，长空奖至今已经举办了62届，今年是第63届，一共产生了124位男配女配，其中三位反派角色。 　　这一届，除了他之外，季晏在电影中扮演的贺棠是正面形象，练槐蜀吴耘归义夫几位前辈则多扮演了慈和的父亲。 　　不过长空奖的归属向来神秘，不到最后一刻结果不会揭晓，哪怕是颁奖前最受看好的演员也可能大热倒灶。 　　季晏就很淡定了，反正颁奖再怎么紧张刺激也轮不到他，他入围提名都算是爆冷，更不必说真的获奖。 　　典礼开始前，“翼”和黎响导演打了个招呼，后者最近又开始筹拍新电影了，还问季晏有没有兴趣在他新片里演个角色，季晏赶紧拒绝了。 　　黎响导演一脸嫌弃：“算了，看你那什么表情？我新片里那角色你演了也不合适。” 　　季晏小声嘀咕：“……那您叫我干嘛？” 　　黎响：“就是看你一副嫌弃的表情，喊你拍戏又不是喊你上刑场。” 　　季晏心想，不，他拍戏的感觉和上刑场也差不了多少。 　　…… 　　典礼开始后，“翼”几人开始为自己的座次高兴了，他们这一片是最佳男配角提名人的区域，隔着一条过道则是男女主角提名人，还有多位影坛巨星，这让他们有种电视里的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不少明星对“翼”几人也挺好奇，毕竟长空奖颁奖典礼上很少出现年轻人的身影，就算是影视歌曲这类奖项，入围提名的通常也是成名已久的乐坛大咖。 　　本届长空奖颁奖典礼在华影频道独家播出，从某种意义上说，长空奖是官方性质的电影奖项，典礼的主持人也是华影频道的当家主播。 　　“第一个颁发的就是最佳男配吧？”谢鸣轩问。 　　“按以往的流程，是。” 　　男女配角最先颁发，算是在一开始给颁奖典礼预热，中间则是技术类奖项，比如最佳剪辑、最佳摄影、最佳服装、最佳配乐这些，最佳电影歌曲也在中间时段颁发，而男女主角、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几大重磅奖项则在最后环节颁发。 　　最先揭晓的果然是最佳男配的奖项，颁奖人是影坛老牌影后谈宁，她是70年代活跃于大荧幕的影星，至今依旧成绩丰硕。 　　“在今年，有五位演员成为电影中最青翠的绿叶，他们刻苦敬业服务于电影，他们闪耀的光彩令人们深深记住。” 　　现场的大屏幕上随即播放了五位提名人的表演片段。 　　在《人生如海》中，吴耘饰演了一位寻亲的父亲，他苦苦寻觅一生却始终没有找到丢失的孩子，妻子怀着遗憾逝世，他整日活在痛苦与懊悔中。 　　屏幕上，吴耘苍老的眼中落下泪来，泪滴在饭上，滴进嘴巴里，干裂的嘴唇变得湿润了，可人物泪中的苦涩却隔着屏幕传递了过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练槐蜀则扮演了一位杀猪匠，他凶悍的模样令人很难联想到现实中的练槐蜀，练槐蜀在娱乐圈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季晏在《我，无名》中的表演画面第三个被放出。 　　画面中，贺棠无怨赴死的模样足以令任何人看到他眼中的光，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是决绝的英雄。 　　短短几十秒的片段，这个形象便立了起来，贺棠的温柔与他的决心一起，让这个角色被人深深记住。 　　镜头在这一刻扫向季晏，季晏撑着下巴凝视着大荧幕，笑意同样是温柔的。 　　他和贺棠不一样——这是观众们此刻的感受。 　　但他创造了贺棠，他是贺棠被人记住的理由。 第42章 颁奖 　　“获得第63届长空奖最佳男配角的是——”谈宁打开信封,确认了一眼之后便大声念出了获奖人的名字： 　　“张镜一，《我，无名》,恭喜！！” 　　被喊出名字的刹那，张镜一整个人被喜悦包围,他站起身,先用力抱了黎响导演一下，又站到过道上,用力抱了季晏一下。 　　季晏压根没反应过来，被抱住的那一刹他的表情格外呆滞,镜头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 　　“季晏：我在哪儿？我是谁？你在干什么？！！” 　　“季老师现场表演一脸懵逼。” 　　“笑死，赶紧截图，表情包来了。” 　　“转圈圈转圈圈哈哈哈哈,季晏的表情是想笑死谁？” 　　关键是张镜一还比季晏稍矮一些，季晏被他抱住的时候双腿并没有脱离地面，脖子还不得不支着,配合着他那副呆滞的表情,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能看出来张镜一有多激动了。” 　　“猝不及防遭到攻击的季老师23333。” 　　张镜一上台后又一次提到了季晏： 　　“……还有季晏,你是个好对手,当我看到你的表演的时候，我脑海中只有后生可畏四个字，很希望接下来能和你有合作，演一场真正的对手戏。” 　　季晏则一直鼓着掌，脸上笑容灿烂。 　　他完全没有奖项失手的遗憾感,在他看来，张镜一获奖是实至名归，野田这个角色是近几年影坛难得的令人记住的反派,电影因为时长有限的缘故，对反派角色的刻画要么太少要么太隐晦，张镜一将反派的形神展露得淋漓尽致，正因为有野田这个角色的对比，卫峥等“无名”迎来的胜利才显得如此珍贵。 　　…… 　　《独在异乡为异客》剧组，导演朱书光盯着季晏的方向瞧了好几眼，问身旁的练槐蜀：“那个小伙子，叫季晏。” 　　练槐蜀点了点头。 　　“他的电影你去看过没？” 　　练槐蜀笑而不语。 　　“不是和你开玩笑，我说真的。”朱书光脸色严肃，“你知道，我是不会去看那个老家伙的片子的。” 　　“看了，演得确实不错。” 　　练槐蜀是《独在异乡为异客》这部电影中的男配，也是电影中最大牌的演员，他的年纪比朱书光还大上几岁，自然不怕朱书光，他主要是知道朱书光和黎响年轻时候的一段龃龉，两人都是第五代导演中的佼佼者，朱书光实绩略逊于黎响，但那是商业票房上，论获奖的分量，朱书光一点不比黎响弱。 　　两人年轻时候是好友，当时的拍片环境还很恶劣，两人硬是靠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打响了名头，可后来因为理念之争，两人差不多老死不相往来，平时对对方的称呼不是东西就是王八，反正都是非人类。 　　不过练槐蜀倒是清楚，这两人的关系没有表面上那么差，黎响从来不抢朱书光的档期，朱书光人前不屑，人后总会偷偷问黎响的新片好不好看，别人知道他不喜欢黎响就说不好看，说了他还生气。 　　“我回头看看。” 　　朱书光在筹备一部新电影，不出意外的话，这部电影应该是年轻演员挑大梁，可朱书光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演员，和黎响一样，他挑演员比挑菜还仔细，生怕不合适的演员把他的戏给毁了。 　　“网上都在吹他黎响会调/教演员，我不会吗？” 　　练槐蜀拒绝回答，以他的经验，一旦回答了，接下来就没完没了了。 　　…… 　　男女配角的奖项颁发完毕后，最佳摄影、最佳服装等奖项的颁发看得季晏大开眼界，因为他毕竟没有参与电影拍摄的全过程，拍摄中的很多精妙之处他是不知道的，但是——看着屏幕上大片大片的浓云与草场，还有服装师在后台迅速地改服装的细节，他真的感觉到了电影这门艺术的神奇之处。 　　“好牛啊。”方屿睁大了眼睛，“我在网上看八卦看多了，看到不少剧组服装都是糊弄，拍戏只会说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陆苇跟着补充。 　　“……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在最佳美术指导奖项颁发后，最佳电影歌曲的奖项也即将颁发，在五首入围歌曲中，有四首都来自于提名了最佳影片的电影，有《我，无名》，也有《天涯海角》和《独在异乡为异客》，不过《飞》是公认的赢面很大，因为《我，无名》是本届提名影片中票房最高的一部，30亿的票房成绩比另外四部影片的总票房加起来还高好几倍。 　　自然地，《飞》这首歌的传唱度很高，加上歌曲本身的质量不错，因而被认为是《我，无名》六项提名中最有把握的一项。 　　颁奖人上台的一刹，镜头对准了入围的五位提名者。 　　《飞》这首歌是唯一的合唱歌曲，因而“翼”在屏幕上占据的空间是最大的。 　　“翅膀团翅膀团翅膀团！” 　　“想看阿鸡团获奖！” 　　“……请不要把翅膀团的名字歪到某种不可言说的角度，我超喜欢《飞》这首歌，希望他们能获奖。” 　　“翼”几人在其他奖项颁发的时候一派云淡风轻，到了最佳电影歌曲颁奖，他们紧张的模样连粉丝们都能看出来。 　　——确实是紧张的。 　　入围提名以后，几人把另外几首提名歌曲都听了一遍，尽管这几首歌不如《飞》知名，但绝对都是经典的好歌，和电影的意境完美搭配。 　　“获得第63届长空奖最佳电影歌曲的是——” 　　扑通、扑通、扑通。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慢了，他们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季晏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发现左右两边的陆苇和方屿分别握住了自己的手，他们的手很烫，表情也有些紧绷。 　　季晏用力地回握了过去。 　　“《飞》，电影《我，无名》主题曲，演唱者——翼，恭喜！” 　　季晏的手被大力地高举着。 　　全场的镜头这一刻齐聚在他们身上。 　　和出席这场颁奖典礼的其他嘉宾相比，“翼”着实显得年轻了些，在镜头中，他们的笑脸无比灿烂。 　　下一刻，季晏就被熊抱住了，先是谢鸣轩，对方抱过来的时候，季晏怀疑对方不是舞担，是武担才对，肌肉结结实实的，像块石头一样撞了过来。 　　然后是陆苇，再是方屿，偏偏他们都没抱对方，就盯着季晏一个人抱，不，是撞。 　　“哈哈哈，翅膀团贴贴。” 　　“季晏老师再度怀疑人生。” 　　“要更多更多贴贴！” 　　几人很快走上颁奖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了奖杯，奖杯是水晶制成，下方印着“第63届华语电影长空奖”的标识和长空奖的会徽，谢鸣轩作为队长发表获奖感言。 　　“感谢黎导给了我们演唱《飞》这首歌的机会，感谢支持《我，无名》这部电影的观众，感谢我的队友们，我有很多梦想，但这些梦想没有你们是不完整的，成为’翼’的一员我很幸福。” 　　“翅膀团永远的神！” 　　“谢鸣轩陆苇方屿季晏我的超人！” 　　“啊啊啊啊啊恭喜翅膀团，第一个大奖就是长空奖，超牛的！” 　　“我爱豆获奖啦！” 　　“翼”一行人即将下台的一刻，季晏站得稍远一些，谢鸣轩走过来时他伸出手，作出要抱对方的样子。 　　“季老师要抱回来了吗？” 　　“不愧是季老师，报仇从不隔夜！” 　　谢鸣轩被季晏拦腰抱住，晃了一圈再放下来。 　　陆苇被季晏拦腰抱住，晃了一圈再放下来。 　　方屿被季晏拦腰抱……没抱住，也没晃起来。 　　观众们：“……” 　　季晏不信邪地又抱了一遍，还是……没抱起来。 　　方屿：“……” 　　“哈哈哈哈哈长空奖直播事故出现，我想采访一下两位当事人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翅膀团老是这样！还我光风霁月唱歌温柔的翅膀团啊！” 　　“季老师，人肉/体重测量仪。” 　　“已经看到大雨老师杀人的表情了，为什么抱不起来啊，不是方老师的错，季老师，你该锻炼身体了。” 　　“哈哈哈哈，为什么那么可爱！我笑死。” 　　“经纪人女士已经提刀杀了过去。” 　　方屿一气之下把季晏抱住，晃到季晏头晕。 　　长空奖难得出现这样的场面，不仅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乐了，场上的嘉宾们也一个个乐了。 　　季晏懵逼的表情和方屿逐渐崩溃的表情成了网上的经典动图，多年以后，网友们回顾“翼”的职业生涯，这个动图也一直被网友们用来用去。 　　长空奖今晚的直播收视一直都很平稳，“翼”上台时稍微高了一些，不少粉丝等了一整晚，只为等到几人出场，可自从那张沙雕图出圈后，长空奖的收视图直线上升，一直到接近尾声时都没有再降下去。 　　最终，程远州没有拿到自己人生中第一座长空奖影帝奖杯，影帝归属于朱书光的电影，但《我，无名》拿下了最佳影片，黎响再度问鼎长空奖最佳导演成为长空奖历史上唯一获得两座奖杯的导演。 　　“翼”首次提名首次获奖，成绩可谓相当出色。 　　颁奖典礼结束后，“翼”没有参加晚上的庆功会，方屿是卡着季晏的脖子出去的：“我绝对不是咱们团最胖的！” 　　看脸的话，应该是陆苇最圆。 　　陆苇默默报出了体重，然后是谢鸣轩，然后是季晏。 　　方屿：“……你们为什么背着我偷偷减肥？” 　　“没有背着，一直光明正大。” 　　方屿：“再见吧这个世界，今夜我就要远航。” 　　“这个点没机票了。” 　　“滚滚滚滚滚！” 第43章 新的邀请 　　长空奖的余波持续了几天,《飞》的播放量再次创下新高，不过对“翼”几人来说，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依然是新专。 　　新专的录制目前在进行中,粉丝们也听到了风声，一直在DW娱乐官博下追问,DW娱乐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透露了新专会在今年内发行的消息。 　　和其他偶像组合相比,“翼”的发专频率算是很高的了。 　　新专的录制比《迷雾》要麻烦一些，因为专辑里10首歌的风格更多样化,有抒情有摇滚也有活泼一点的曲子,《迷雾》的风格则相对单一。 　　季晏和方屿两人坐在地垫上,一边啃着雪糕一边背歌词,谢鸣轩和陆苇的姿态比他俩端正一些,但同样背得很认真。 　　他们录一首记一首,顺便再讨论讨论新专的第一主打。 　　《迷雾》那会儿一早就定下了《是黑是白》，第二张专辑却拖了很久还没想好专辑名,主打歌也在纠结中，季晏和谢鸣轩比较喜欢方屿那首《未来》,陆苇和方屿自己却更喜欢谢鸣轩写的《与你相恋》。 　　后者是偏情歌的一首曲目，《未来》则是写“翼”成员们彼此间的友情，换句话说,他们纠结的其实是新专的整体风格。 　　《未来》和《与你相恋》两首歌都可以作为主打歌,但写歌的这两人偏偏都觉得对方的歌更好,选择权于是落在了季晏和陆苇两人身上，可季晏和陆苇偏偏又选了不一样的。 　　“不如扔骰子吧，谁扔的最大选谁。”方屿提议。 　　“严肃点。” 　　“纠结啊。”季晏感慨道，“纠结到我想吃辣条。” 　　“你不是纠结。”方屿瞅他一眼,“你就是想吃辣条。” 　　其实季晏也不是多么热爱吃辣条，每次买一包他都只吃一两根，其他人不得不帮他把剩下的给消灭了，辣条一拆包，整个屋子里都是辣条味，特别熏人，但季晏声称，这会促进他的灵感爆发。 　　对此，谢鸣轩、陆苇和方屿一致认为，季晏有亿点点变态。 　　几人没办法，只得把《与你相恋》和《未来》两首歌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 　　《与你相恋》是一首写恋人之间的歌，有点甜，是“翼”很少去尝试的风格，毕竟他们现在还都是单身狗。《未来》则是温暖励志风的，这一类型的歌在《迷雾》里已经有了几首，几人不想完全重复《迷雾》这张专辑的路线。 　　毕竟是难得的新专，还是得多尝试尝试。 　　“要不还是《与你相恋》吧。”谢鸣轩思考了一会儿，“虽然它是我写的歌。” 　　“《未来》太有‘翼’的味道了，我感觉现在我们没必要被禁锢在一种风格里。” 　　反正他们不是乐坛大咖，改变风格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唯一的问题是，突然把主打歌改成这种风格的话，歌迷可能会有想法。” 　　“那《与你相恋》是第一主打，《未来》就是第二主打。” 　　季晏其实更喜欢《未来》一点，但他也觉得，“翼”可以尝试在新专上做出一点小突破。 　　“还有专辑名和专辑封面，哎，每次发新专都觉得好累。” 　　发《迷雾》的时候他们就有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结果到了第二张专辑情况也没有改善，反而因为想的东西太多而越来越麻烦。 　　不出意外的话，三专恐怕会更麻烦。 　　《迷雾》这张专辑从制作到发行一直都挺顺利的，但正式发行之后，季晏他们还是发现了专辑里存在的问题，二专自然要更细致一些。 　　“季晏，等会重录的时候你注意一下气息，咬字不要那么紧。” 　　“方屿，下回别抢拍了。” 　　谢鸣轩一提醒，季晏和方屿都用力点头。 　　谢鸣轩长着一张高冷的脸，眼神很深邃，多数时候是面无表情的，可私下相处的时候他的脾气几乎是“翼”团里最好的一个——只要不涉及创作和练歌的部分。 　　一旦涉及正经事，谢鸣轩就会变得格外认真，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朝他们看过来时，季晏和方屿两人都有些犯怵。 　　虽然发行过《迷雾》这张专辑，可“翼”一直不认为自己是很成熟的歌手，唱功依旧需要磨练，创作也在学习当中，DW娱乐这边的音乐资源不算丰富，不过公司也在帮他们接洽厉害的专辑制作人，包括邀请音乐老师给“翼”更多指导。 　　…… 　　这一天，几人在商量邀请姜崖拍摄专辑封面的事——后者拍摄的《Alex》的封面照已经发到了“翼”的工作邮箱里，季晏他们对照片的效果非常满意，感觉和他们新专的风格有些像。 　　第二张专辑比《迷雾》要活泼一些，既然主打歌定下了《与你相恋》，专辑整体当然要往阳光灿烂的方向走，他们觉得姜崖可以拍出他们想要的效果，不过姜崖一向很忙，对方未必会同意。 　　季晏爬起身喝了口水，电话忽然响了，他一看号码，居然是黎响导演打过来的，两人从长空奖颁奖典礼之后就没再见过面，季晏虽然有些茫然，还是很快接了起来。 　　“你要演老朱的片子了？” 　　季晏听得很懵：“老朱，谁？” 　　“朱书光，一个老家伙，他和我吹牛，说邀请你演他电影的男主角了。” 　　季晏更懵了：“我这里没收到消息，您确定？” 　　“那估计是还没告诉你，老朱这人嘴虽然臭了点，可是不说假话。”黎响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可惜我手头没有好片子，不然这机会我可不会给他。” 　　季晏：“……黎导，我最近忙着发专辑呢，暂时没有拍戏的计划。” 　　“不耽误。” 　　季晏：“……” 　　到底发生了什么？ 　　…… 　　黎响和朱书光是在一个正式会议上碰头的，私下里两人绝对不会主动和对方说话，会议间隙，朱书光就主动透露，说自己筹拍的新片有意向邀请季晏当男主角。 　　朱书光一边说一边还瞅着黎响：“我觉得这小孩挺有潜力，就是前一部片子没太发挥出来。” 　　黎响：“……” 　　呵，不和他计较。 　　黎响干脆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当事人。 　　如果季晏真要演朱书光的片子，黎响基本也不会反对，他和朱书光虽然关系闹得僵，可对方的本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而且朱书光在文艺类影片上的造诣相当厉害，季晏如果能演他的片子，对将来的发展一定很有好处。…… 　　果然，黎响的电话打过来不久，季晏就收到了叶莺的通知。 　　“莺姐，最近我真没时间。”季晏叹着气，“上回拍《我，无名》，我真的拍得很崩溃。” 　　“朱导的电影别人想上都上不了，你要考虑好了。” 　　季晏正要回叶莺，就看到他的小伙伴们一个个投过来视线，他压低了声音：“莺姐，你知道的，我最近有专辑要准备。” 　　叶莺还想再劝，不过她通常很尊重季晏他们的意见，工作上的事还是以成员们的想法为主，既然季晏坚持，她只能道：“那我再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你确定拒绝再告诉我。” 　　…… 　　季晏转过身，对上了三双好奇的眼睛。 　　“季老师，你是不是又回掉了宝贵的工作？”方屿凑过来，“听莺姐的语气，应该是挺不错的片子吧？” 　　“你耳朵有那么灵？” 　　“因为莺姐人一直不错，不好的工作她基本不会推荐给我们。” 　　季晏只能如实说了。 　　“去啊。”方屿推他一把，“为什么不去？那可是朱书光。” 　　“去。”谢鸣轩也是一脸赞同的表情，“有其他工作机会可以去尝试一下，你不可能在舞台上唱跳一辈子吧？” 　　“去去去。”陆苇看向他，“你不去的理由就是录专辑没时间？那也花不了太多功夫吧。” 　　他顺便透露了一个消息：“刘洋导演在拍一部新片，讲音乐人的，莺姐帮我争取到了一个角色。” 　　刘洋是一位小众导演，原本是纪录片导演，转型拍故事片以后成绩一直不错，他的片子专业性很高，一向是拿奖的热门。 　　季晏默默看向他。 　　“D牌最近邀请我走秀，别看我，品牌说我的身材很合适……”方屿的声音越来越小。 　　事情是这样的——长空奖那次乌龙之后，方屿为了证明自己是型男身材，特意在晒照的时候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 　　“翼”其他人对他的做法嗤之以鼻，但方屿表示，他们都是嫉妒。 　　长空奖红毯带动了TR男装部门的销售，不仅是西服，衬衫、卫衣、T恤等品类的销售也实现了大幅增长——“翼”在长空奖红毯的造型被评为男士最佳着装，他们的照片一周内在各大社交媒体和时尚平台上刷屏。 　　对TR来说，这无疑是最有效的宣传。 　　TR目前在接洽“翼”，希望和“翼”有进一步的合作，但谈到具体条件的时候，TR方面依然保持着奢牌的高冷，要求也比较苛刻，品牌方没有对“翼”有丝毫让步，恰好D牌在这时候投来了橄榄枝，方屿被D牌邀请成为走新一季大秀的模特。 　　“老谢，只有你没有新活吗？” 　　此刻，谢鸣轩就是季晏心里翅膀团唯一的老实人。 　　“目前还没有，不过快了。”谢鸣轩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应该是比我想象中更好的工作。” 　　一看谢鸣轩的表情，季晏猜，他所说的工作应该和写歌有关。 　　“所以你就去吧。”陆苇道，“虽然我们的工作都没定下来，不过有合适的机会还是要去争取，你有天赋，那就不要浪费。” 　　陆苇他们都看过长空奖提名公布后电影界对季晏的评价，他们很清楚，季晏在演戏上的天赋未必会比唱歌的天赋差。 　　季晏可以选择不去，但不应该为了组合选择不去，二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别。 　　“你现在还负债吧？”方屿直接问他，“欠债还没还清，不要挑三拣四。” 　　“那我希望朱导性格能比黎导温柔一些。”季晏话音刚落，就见陆苇和方屿冲他眨着眼睛，他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据业内传闻，朱导的脾气比黎导差多了，黎导在圈子里都属于脾气还不错的导演了。” 　　季晏：“……” 　　……可能是他没能体会到黎导的好脾气吧？ 　　虽说季晏是由朱书光亲自指定，可在电影正式开拍前，他还要经历一个试戏的过程，季晏仅有的拍戏经验就是贺棠这个角色，当时也是在黎响导演的指导下才顺利拍完的。 　　朱书光发了一小部分剧本过来，试戏安排在几天后，季晏需要准备好这一段戏份。 　　录制完新专中的所有歌曲后，季晏就投入到了这部戏的准备中去。 第44章 试戏 　　朱书光导演这部电影暂时定名为《少年情诗》,故事的主人公顾山是一位在山间长大、却酷爱看星星的少年，当同龄人在山野间奔跑嬉戏的时候，他在观察星星,入学以后，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和星星有关的知识，成年之后，他依旧在观察星星。 　　不理世俗,不管家庭,他生命里所有的热爱和专注都给了星星，在多数人眼中,顾山是个十足的怪胎。 　　季晏只拿到了一小部分剧本，所以他不知道这部电影里主人公的最终结局是什么,也不知道朱书光是会批判或是赞颂这个角色，还是仅仅把角色呈现在观众面前，好与坏由观众去评判。 　　还有几天时间,季晏干脆跑了一趟书店,拿了一本流行小说，这是一位英国作家的代表作，讲述了一位人到中年突然迷恋上艺术的主人公的故事。 　　在月亮和六便士之间,这位主人公选择了月亮。 　　季晏觉得这两个故事有一点相似之处。 　　剧本只有薄薄的三页,有对话，也有人物的心理活动，据季晏判断,这是剧本里一个高潮的点所在，所以很考验演员的发挥。 　　季晏对自己的演技至今信心不足。 　　从《我，无名》上映到长空奖颁奖典礼，外界给予他的赞美实在太多了,他们夸自己的话让季晏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新生代演员里的领军人物，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可季晏也不想在朱书光导演面前丢脸。 　　他好歹是入围过长空奖最佳男配的，就得拿出长空奖提名的本事，总不能让人觉得他是个大水货。 　　而且季晏觉得，他在《我，无名》里的表演多半得益于黎响导演，黎响导演和朱书光导演的关系又好像不怎么样，他要是演得太差的话，丢的恐怕是黎响导演的面子。 　　…… 　　于是，季晏又默默蹲到了窗台边，手上握着笔，把几页剧本写得满满当当，他努力回忆自己拍《我，无名》时候的状态，把黎响导演教他的话全部记下来，再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少年情诗》中的这位主人公。 　　剧本上的台词季晏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他一边默念着台词，一边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去演绎，大脑一直处于高度活跃的状态。 　　在拍《我，无名》的过程中，季晏学到的最丰富的经验就是解析角色，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角色，他认真去设想，把自己完全投入到角色中去，再一遍遍地完善人物小传。 　　《少年情诗》的主人公顾山和贺棠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贺棠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着所有人，顾山这个角色在外人看来则很阴郁，性格沉闷，情感从不外露，唯有看星星的时候他才会露出喜悦。 　　“季老师，是不是很有难度？” 　　方屿端着水杯默默靠过来，一看外面阳光灿烂，季晏靠着窗户，半边身子都被太阳晒到了，鼻子上还冒着汗。 　　“你怎么就不怕热，要不要来根雪糕？” 　　季晏摇了摇头，默默瞅了他一眼。 　　“看，季老师这悟透人生的眼神，我感觉你今晚就要出家了。” 　　季晏有气无力道：“我快崩溃了。” 　　剧本里，主人公的情绪太内敛了，人物间的互动只能通过几句简单的台词来表达，绝大多数时候这个人都是闷不吭声的，那就对季晏的内心戏要求很高。 　　他要通过面部肌肉的不同变化展现出人物的情绪，还要让自己的表演充满感染力。 　　季晏在微博上刷到过观众批判演员，说某演员演绎的角色是冷酷内敛的大侠，结果大侠整部戏面无表情，杀人面无表情，老婆死了面无表情，就连捍卫正义的时候脸上也只写着“我很冷酷”这四个大字。 　　观众说：“这个角色就该找台冰箱来演，好歹还能放放东西。” 　　季晏可不想有一天被观众说，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只藏狐。 　　看剧本累了，季晏往沙发上一瘫，感觉此刻的自己就是一个绝望的文盲。 　　陆苇主动来帮季晏对台词，他后面也有电影要拍，正好提前练练手。 　　朱书光提供的剧本里，顾山的妻子忍受不了他的失职与沉默，吼叫着砸坏了所有东西带着孩子离开家，顾山却依旧一言不发，妻子离开时，他的眼神与女儿对上，他想去牵女儿的手，女儿却闪躲开。 　　顾山低着头，过了一会儿，视线又看向头顶的天空。 　　“那我来演老婆，你来演女儿？”陆苇喊着方屿。 　　“我来演老婆，你演女儿。” 　　然后，他俩因为谁演老婆谁演女儿的问题battle了半个小时，季晏干脆用剧本盖住脸，直接睡过去了。 　　在他醒来的时候，经过猜拳决定，谢鸣轩演他的女儿。 　　季晏：“……” 　　他不理解，为什么陆苇和方屿battle的结果是谢鸣轩演女儿？ 　　遗憾的是，对戏的过程依旧没有进行下去，因为看着陆苇砸东西要带谢鸣轩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季晏就很想笑场。 　　“不，你俩还是别走了，该走的是我才对。” 　　方屿躺在一边疯狂笑着捶沙发：“根本没有谁敢当老谢的爸爸好吗？” 　　季晏感觉自己刚刚感情还挺充沛的，结果一对上谢鸣轩那张冷漠脸，他好不容易积攒的感情全泄了。 　　“让我静静。” 　　“季老师，淡定。”方屿拍拍季晏肩膀，“你到时候只要相信自己就行了，该怎么演就怎么演，我是觉得，你只要努力钻研剧本，把你对角色的理解表达出来，导演应该会懂的，观众也会懂的。” 　　方屿觉得，季晏就是对他要做的事情过于认真了，才会每一次都这么纠结。 　　这当然不是坏事，一直以来季晏就是这么努力的，不过季晏也应该放松放松，再对自己多一点信心。 　　季晏还是选择慢慢去揣摩角色，对着镜子观察自己最细微的表情，可能是剧本看了太多遍的原因，季晏慢慢也能看出不同的眼神、不同的面部表情以及不同的动作所展现出的人物情绪的变化。 　　只是这些变化很微小，具体恐怕得看朱书光导演那边的标准了。 　　不知道对方是希望他演得更内敛一些，还是更外放一些。 　　等到试戏的前一天，季晏反倒很淡定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试不成功他就继续回来准备专辑。 　　“没问题的季老师。”方屿和季晏碰了碰拳头，“加油加油！” 　　“季老师加油！！”试戏的地点在A城影视基地外的一间工作室，朱书光的公司就在附近，他的电影基本外景戏居多，少有的文戏就在影视基地这边完成。 　　今天来试戏的只有季晏一个人，电影的制作人卢瑜、导演朱书光和编剧秦镇坐在前面，女主角尤可思也被喊来和季晏对戏。 　　试戏还未开始，卢瑜就忍不住问朱书光：“老朱，你不是因为和老黎闹矛盾才挑了这个演员的吧？” 　　“我是那种人？”朱书光眼睛一瞪，模样看上去还挺凶。 　　卢瑜可不吃他这一套，他和朱书光是老搭档了，朱书光在业内向来有烧钱大王之称，拍戏必实景，一个镜头他敢拍30遍，花起钱来仿佛制作公司是印钞厂，别的制作人见了他就绕路。 　　卢瑜自己不差钱，在院线那边也有不少股份，加上很会运作文艺片，因而总会想办法把制作成本压缩到最低，比如演员的片酬，又比如说场地租用的花费，剩下的钱就留给朱书光可劲造。 　　见卢瑜似笑非笑，朱书光哼了一声：“哪怕我说是，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个老东西挑演员的眼光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一个字——毒。 　　在这一点上，朱书光嘴上不服气，心里也是服气的。 　　在导演这个圈子能混出地位的必然有两把刷子，黎响这几年拍的片子他没去看，可也知道质量必然不错。 　　“不过还是尽量谨慎一点。”卢瑜道，“这个题材不好拍，演员也难挑。” 　　剧本中的人物内心戏太多，如果主角是个中年人倒是好拍，偏偏设定里是个年轻人，那拍起来难度直线飙升。 　　能够达到要求的男演员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卢瑜从一开始就不是特别看好朱书光这个片子，不过两人是多年的老交情了，风风雨雨走过来，又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就想不受拘束拍点自己想拍的东西。 　　还嫌年轻时候受的拘束不够多吗？ 　　季晏进来之后，卢瑜眼前就是一亮。 　　季晏这脸演电影男主角是绰绰有余了，五官一看就是很上镜的五官，不会被镜头拉成奇形怪状的样子，眉宇开阔，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三庭五眼组合起来特别合观众眼缘，乍一眼看过去他是皮相更出色的那类演员，可仔细观察的话，他的骨相也相当不赖。 　　不得不说，黎响还是会挑人。 　　朱书光并未多做寒暄，只示意季晏和尤可思，表演可以开始了。 　　季晏深吸一口气，试戏开始。 　　“你看看你每天……这些破星星有什么好看的？这些破玩意儿，你说这是生活？你告诉我这是生活？！！” 　　在最开始，尤可思就进入了声嘶力竭的爆发状态，她是青年一代公认的实力强劲的女演员，合作的导演清一色大咖，她尤其擅长饰演这类情感波动大的角色，一般演员对上她根本接不住戏。 　　卢瑜、朱书光和秦镇俱都一脸好奇地等待着季晏接下来的发挥。 　　是和尤可思旗鼓相当还是被对方彻底压制住，就看季晏接下来的表现了。 　　在尤可思情绪接近崩溃的时候，季晏只静静瞥着她，这一眼里，有一点不被理解的委屈，但稍纵即逝，很快就趋于平静。 　　因为这就是顾山的人生，他从未被理解，即使对方是他的枕边人，他也曾尝试对她热烈表达过他对星空的爱，但她毫无兴趣。 　　季晏的面部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在这一刻，他从进门时还比较活泼的模样变换为沉默寡言的顾山。 　　只是沉默而已，并非呆滞。 　　卢瑜和朱书光对视一眼，继续看了下去。 　　接下来是重头戏，尽管扮演女儿的演员不在，季晏只能对着空气去表演。 　　然后，他们看到—— 　　小心翼翼的试探、父亲对女儿的爱、被闪躲那一刻的受伤以及妻女离去时的怅惘。 　　顾山的内心并非石头，他并非没有对人类的情感。 　　只是他对星星的热爱更长久，似乎星星才可以倾听他的心声，才可以理解他、回应他。 　　——这些都被季晏完完整整地演出来了。 第45章 卑微 　　季晏这一段表演结束,卢瑜和朱书光都没有出声，只盯着季晏观察了一会,盯得季晏有些忐忑。 　　良久之后,朱书光才从一沓文件中抬起头：“你以前真没学过演戏？” 　　季晏老老实实摇头。 　　朱书光不得不感慨，黎响这挑人的运气也是绝了。 　　长空奖颁奖典礼那天，朱书光从练槐蜀那边听说了季晏被黎响挖到的八卦——黎响偶然听了“翼”团的一首歌,就挑了“翼”唱《我，无名》的主题曲,结果他发现季晏外貌周正，很符合《我，无名》电影里贺棠的形象。 　　说实在的，这年头碰上一个长相出众的演员都不容易,更不用说碰巧遇上的这个偏偏还会演戏。 　　“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朱书光心里默默吐槽。 　　“今年7月到11月,你的时间都必须空出来。”朱书光看向季晏，表情严肃,“电影最早会在11月前拍完，但也不排除延后的可能,如果你确定要拍，非必要不能请假。” 　　“我没问题。” 　　季晏算了一下，新专6月左右就会面世，宣传期或许会紧凑一些,但按《迷雾》时的宣传节奏来的话,问题基本不大。 　　“那就好。”朱书光伸出手，和季晏轻轻握了握,“合同签完后，我会把完整的剧本发给你，你进组前做好准备。” 　　“好的。” 　　季晏分别和卢瑜、朱书光以及编剧秦镇加了微信,今后的几个月里，他将主要和秦镇进行沟通，把顾山这个人物彻彻底底地剖析一遍。 　　试戏刚结束，季晏把手机开机，他发现，短短一个上午群聊里居然有100多条未读消息，季晏往下翻了翻，发现谢鸣轩、陆苇和方屿都在@他，方屿@了他足足三遍。 　　“季老师，回来的时候去超市买箱抽纸，要一大包的。” 　　季晏：“……你们自己去买不就好了吗？” 　　“你最亲爱的朋友此刻还蹲在厕所，莺姐在外地出差，小乔请假回老家了。” 　　谢鸣轩也上线了：“我在米琳工作室。” 　　“米琳工作室？！！”季晏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她找我邀歌……” 　　“！！！” 　　米琳是大名鼎鼎的流行歌后，代表作流传很广，不夸张地说，季晏他们这代人几乎是听米琳的歌长大的。 　　“不在家+1。” 　　“现在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还在厕所的我吗？季老师，综合判断，唯一能够救下我的只有你了，比心。” 　　季晏：“……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要求，你在厕所蹲多久了？” 　　方屿默默打出了时间。 　　季晏：“……牛逼。” 　　影视基地这边生活设施缺乏，季晏只得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在纸品区扫荡了一番后，路过零食区时，季晏意外地看见了一道身影。 　　虽然和宁蔚最近一次的交集是《我，无名》的主创见面会，季晏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对方似乎正在纠结挑哪包饼干的问题，表情看上去格外的认真。 　　季晏顺手拿了一包：“这包味道最好吃，而且比另外一包单价便宜了4块钱。” 　　宁蔚偏过头，很意外居然在这里遇到他，他拿起季晏推荐的那包饼干，朝他道了句谢。 　　“不用。”季晏咧嘴一笑，“我就是路过而已。” 　　说罢季晏就推着一箱纸去结账了，留下宁蔚站在原地，思索了一分钟后，他把货架上剩余的同包装的饼干都放进了购物车里。 　　…… 　　段意然这天发现工作室里多了好几包饼干，他顺手拆了一包，就见宁蔚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段意然眨了眨眼：“我干什么了吗？这饼干难道不是老杜买的？” 　　“答案错误。”杜渐道，“不是我买的。” 　　“要不要这么抠，连包饼干都不给我吃。”段意然把饼干翻了一遍，“这饼干也不是季晏代言的啊。” 　　宁蔚的视线更锐利了。 　　…… 　　对于季晏参演《少年情诗》这件事，DW娱乐和剧组方面一致选择了低调，朱书光这种风格偏传统的导演并不喜欢媒体把他的新戏炒得沸沸扬扬，尤其在电影还未上映的时候。 　　他也不喜欢炒作太狠的演员，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黎响导演一样，都不喜欢被流量所裹挟。 　　因而在挑年轻演员时，他们这类导演往往更喜欢科班出身、但此前缺乏知名度的演员。 　　季晏算是其中一个例外。 　　季晏也觉得这种处理方式挺合适，他可以想象他出演朱书光新片的事曝光之后会有多热闹，虽说这是成为明星之后必须面对的，但至少目前，季晏还是希望能够专注于新专。 　　A城的气温在一天天上升中，6月初，《Alex》杂志6月刊正式发行。 　　作为时尚界三大刊之一，《Alex》每一期的封面都会受到多家时尚媒体的关注，微博上，时尚博主们在第一时间发出了《Alex》新封的照片—— 　　“《Alex》6月刊封面人物——‘翼’。” 　　照片并非《Alex》一贯以来贵气逼人的风格，相反，画面清爽到了极致：蓝天白云映衬下，海面波光粼粼，沙滩和海面上，笑容明媚的青年们或挥着双臂欢呼，或踏着冲浪板前行，或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沙子……封面下方，“初夏海滩”这四个字写在贝壳上，令人仿佛一眼入夏。 　　“《Alex》摒弃了以往华丽的风格，选用了一组青春气息十足的照片，这组照片中虽然没有价格昂贵的配饰，表现力却堪称《Alex》本年度最佳，夏日、海滩与青春的组合是用金钱换不回的宝物，少男少女们，珍惜青春吧，一起享受浪漫的夏天！“ 　　时尚博主”木桥“的点评是最早的，她有300多万粉丝，其中有不少也是“翼”的粉丝。—— 　　“本期的《Alex》封面居然是翅膀团！” 　　”好俊！！好鲜嫩！！“ 　　“对于这组照片，我除了不停重复摩多摩多之外根本很难用别的词去表达了，翅膀团麻烦多拍拍照片！表现力超强的好吗？” 　　“《Alex》6月刊和去年的《T时尚》封面简直绝了，翅膀团麻烦多利用你们的优势啊！” 　　《Alex》6月刊的铺货依旧与以往相同，《Alex》的线下渠道基本是固定的，偶尔有人气高的明星上封会引发粉丝追捧，但整体来说，杂志的销量一直是稳定的，不管是实体刊还是电子刊，订阅人数都相对稳定。 　　主编陈薇邀请“翼”拍摄封面的目的是为了扩大《Alex》在年轻群体中的影响力，“翼”自身的形象一直不错，又有长空奖在手，指定他们作为封面人物并不会影响《Alex》固原有读者群的观感。 　　然而，这期杂志发行不过三天，陈薇就收到了下属销售部门的告知，说这一期《Alex》实体刊已销售一空，电子刊的销售更是创下《Alex》开通电子杂志以来的最高峰。 　　“‘翼’的人气有那么高吗？” 　　在陈薇印象中，“翼”并不属于腥风血雨的偶像组合，之前闹得最厉害的无非是季晏和季软那一段故事，可后来不管是季晏参演《我，无名》，还是“翼”获得长空奖，组合呈现出的都是相当正面的形象。 　　至少陈薇就没见过成员的粉丝在网上撕来撕去。 　　一线大刊之所以对偶像作为封面人物持谨慎的态度，是因为圈内二线杂志试水的其实有不少，那些都是一线大刊的前车之鉴——如《T时尚》那般好运的是有，但也有粉丝们互相扯头花最后落得一地鸡毛的。 　　先是谁站C位，谁的镜头多的问题，再是谁的衣服更好看的问题，你家小A造型上万我家小D全身上下只值800，最后图出了，粉丝又开始刷谁P图了谁没P，到了杂志发行的日期，粉丝们为了争谁家卖得多列出了各家销量的Excel文档。 　　时尚杂志一向很在意自身的逼格，谁都不想请个封面人物请到杂志形象毁于一旦，即便一时的销量是增长了，可下一期照样跌回原位，或者说，仅是为了某几位明星带来的临时收益而摧毁了杂志长期以来建立的消费者群体，那都是有害而无益的。 　　“‘翼’的粉丝人人关注事业，不太喜欢在网上刷屏。”销售总监解释道，“还有，他们这期封面确实拍得漂亮，粉丝们都想买一本回去收藏。” 　　陈薇立刻明白了。 　　主要是“翼”平素比较低调，他们也不鼓励粉丝们高调，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粉丝，也不代表粉丝没有购买力。 　　“翼”的代言数量有限，网上流传的美图也多是他们此前参加红毯的照片，粉丝们早就吐槽不知多久了，哪有明星靠红毯图混日子的？ 　　写真呢？时尚封面呢？果照呢？——最后一个不是重点。 　　不夸张地说，从长空奖颁奖典礼之后，“翼”团的几位成员好像神隐了一般。 　　“粉了个寂寞。” 　　“我喊三声你敢答应吗？” 　　“翅膀团：不敢不敢。” 　　对粉丝们来说，这期《Alex》封面简直是突如其来的惊喜——这期封面着实拍得太漂亮了，清新又自然，就好像翅膀团并不是明星，而是真实存在他们身边的少年一样。 　　“我爱死这期主题了！！”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姜崖拍摄的C城海滩太过梦幻，还未到旅游旺季，C城就迎来了一大批慕名而来的游客，C城方面干脆联系上了《Alex》，询问能否将这组照片作为C城的旅游宣传照，甚至主动聘请“翼”作为C城的旅游大使。 　　C城旅游部门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旅游大使就是为促进城市旅游而设，“翼”的这组照片确确实实促进了C城的旅游。 　　…… 　　粉丝们本以为《Alex》的这期封面就是最大的惊喜，然而，就在《Alex》6月刊发行的后几天，DW娱乐官博、“翼”的组合官博同时宣布了一则消息—— 　　“翼”的第二张专辑《在23岁》将于6月中旬正式发行，第一主打歌《与你相恋》一天后在“流歌”平台上线。 　　“！！！！” 　　“新专！！新专真的来了！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愚人节笑话，是真真正正的翅膀团的第二张专辑！！” 　　“啊啊啊啊啊啊超期待新专！！！” 　　“终于等到了，《迷雾》还是我会循环的一张专辑，期待翅膀团的新专里有更多更多好歌！！” 　　心急的粉丝们提前打开了“流歌”平台，果然，新专《在23岁》的大幅海报已经出现在了平台首页，这一次没有季软的阻拦，“翼”拥有了与他们人气相匹配的宣传规模。 　　“海报也巨可爱！！！” 　　《在我23岁》的大海报走的是可爱路线，“翼”几人都穿着印有猫爪和狗爪的T恤，抱着小猫咪和小狗，谢鸣轩虽然长着一张冷脸，可猫和狗都特别爱和他贴贴，陆苇也还好，很讨动物喜欢，对比之下，季晏和方屿就不太受欢迎，季晏抱着一个…… 　　“喂！别自欺欺人了！那是猫咪玩偶吧！！” 　　“男团内斗竟如斯惨烈，季晏方屿遭排挤事实被揭穿，铁证如下！” 　　“哈哈哈哈哈他俩看上去好委屈，怎会如此？” 　　“我眼睁睁地看着翅膀团从完颜团向沙雕团进化，季老师，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谐星的啊！” 　　“卑微老季，在线抱假猫。” 第46章 新专 　　“新专要比《迷雾》可爱很多的感觉。不过……只有我注意到了吗？主打歌叫《与你相恋》,问题来了，和谁相恋？！！” 　　“注意到了+1,联想到《迷雾》的主打歌是《是黑是白》,这一专和《迷雾》的风格恐怕会很不一样。” 　　“具体什么样现在下定义还为时尚早，但我挺期待翅膀团有突破的，歌手一般都会写到恋爱的主题吧,‘翼’团又不是一群和尚。” 　　《迷雾》这张专辑给了粉丝们足够的信心和期待，即便新专有突破或是不如《迷雾》那么出色,粉丝们也可以接受。 　　而且他们隐隐有种预感，“翼”应该不会让他们失望。 　　当然，《与你相恋》这首歌还未公布，网上已经有了不少酸话： 　　“去年季软发《糖》这首歌的时候,某人的粉丝是怎么说的——又甜又齁。我就呵呵了,成天夸《是黑是白》有多高大上，《糖》有多low,某人怎么也开始唱情歌了？” 　　“这不就是双标吗？别人唱的情歌就low，就他家蒸煮的情歌最好听。” 　　“‘翼’也不过才红了一年多吧？如果不是季晏靠着身世卖惨吸粉,《迷雾》那张专辑也未必能卖得好。现在才第二张专辑就开始飘了，小心孽力回馈，扑到DW娱乐找水军回购哦。” 　　从去年到今年，网上对季晏乃至整个“翼”团意见最大的始终是季软的粉丝,他们真情实感地觉得,是季晏逼着季软退出娱乐圈的，尽管JS艺术学院在领域内的地位首屈一指,可粉丝们还是希望季软能够长久地留在舞台上。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季晏的错。 　　季晏：“……” 　　他压根都不知道季软退出娱乐圈这事，这事压根就没发生过。 　　事实上,就算出了国，季软也并没有完全脱离娱乐圈，他依旧时不时地在ins上分享着自己的动态，弹一首钢琴曲，或者晒一晒校园风光以及海外城堡的美景——即使季家承认他只是养子，可他毕竟还背负着季家的身份，娱乐圈的大小明星们可没有一个敢得罪他。 　　甚至因为他主动去了JS艺术学院，网上那些嘲笑他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了，季晏前几天刷微博还看到有营销号提到季软，说季软的主动退让是知耻的表现，那话是怎么说的—— 　　“季软清楚自己伤害到了季晏，才放弃了自己在娱乐圈的事业，如果不退的话，他本该是偶像圈的下一个天王，毕竟他实力强大，即使远赴国外深造，他依然顺利进入了JS艺术学院……” 　　对了，那句话用的tag是“季软善良”。 　　粉丝在下面各种发[哭哭脸][心碎]的表情，左一个善良又一个善良，季晏刷到的时候差点连饭都吃不下去。 　　他只能感慨，善良是块好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 　　“翼”的粉丝们并未等待太久，第二天上午，《与你相恋》这首歌就登陆了“流歌”平台。 　　《在23岁》这张专辑的发行期要比《迷雾》发行期间热闹得多，发专的歌手数量更多，实力和咖位都不弱，但尽管如此，凭借《迷雾》创下的出色成绩，《在23岁》专辑以及《与你相恋》也拿到了不错的宣传位置。 　　DW娱乐在宣传沟通方面的经验也更丰富，不仅是“流歌”平台，其他社交网站包括短视频平台DW娱乐都投入了大量的宣传费用。 　　尽管从“翼”的收入中获得的分成比例低，但“翼”日常的营销开支本身也少，而且四人目前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团体，不需要DW娱乐再投入精力将他们推介给大众。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季晏当时加入“翼”的时候依靠的是季家的力量，组合起步阶段的投资几乎全部来自于季家，季晏加入之后，“翼”成员们的合同很宽松，不仅表现在分成上，也表现在违约金这一项上。 　　换句话说，如果DW娱乐和“翼”解约的话，争取他们的公司能连夜蹲到DW娱乐楼下抢人。 　　不夸张地说，“翼”现在就是DW娱乐的摇钱树。 　　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迷雾》大卖、长空奖获奖、《Alex》6月大封……加上成员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保持活跃，DW娱乐根本不会把“翼”放开，只会加大对他们的示好。 　　别的都是虚的，先把人留住再说，“翼”的合同条款其他公司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DW娱乐完全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那么低的违约金，换了谁不心动？ 　　当时签下谢鸣轩几人的时候，因为有季晏在团里，“翼”的发展根本不被DW娱乐看好，在组合最困难的阶段，DW娱乐甚至觉得，“翼”恐怕会和之前那些选秀出身的偶像走上同样的路。 　　可“翼”突然就爆了。 　　所谓的“最后一张专辑”没了不说，不仅如此，《迷雾》一张专辑赚到的钱完全够他们再出十张专辑。 　　…… 　　“10、9、8、7……” 　　苏栗专注地盯着手表上的时钟，倒数到5秒钟时，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流歌”平台。 　　《迷雾》那张专辑以后，苏栗已经成为了“翼”最忠实的粉丝，她从《是黑是白》循环到《飞》，每一首歌都听了不下十遍，虽然“翼”在《迷雾》之后的多方面发展很让她惊喜，但身为歌迷，苏栗还是希望“翼”能够早一点发行新专。 　　毕竟她是因为“翼”的歌爱上他们的。 　　新专主打歌叫《与你相恋》也让苏栗挺诧异，感觉这应该是一首非典型的翅膀团作品，她挺难想象“翼”几人唱情歌的模样的，虽然成员们唱歌都挺有感情，但之前那些歌毕竟不是情歌。 　　有一点期待又有一点忐忑，苏栗小心翼翼地点开了歌。 　　歌声进入耳机的一刹那，苏栗就忍不住露出笑容——这是一首比她想象中活泼很多的歌，节奏很轻快，但也很甜，不是那种缠缠绵绵更深情的歌曲。 　　听着这首歌，苏栗有种回到高中时候的感觉。 　　校园的围墙、花坛的小花、走廊上晃着的腿、教导主任秃秃的头顶、林荫道、害羞对视的男孩和女孩…… 　　“与你相恋，17岁的季节。” 　　“盛夏的阳光，挡不住的热烈。” 　　“课桌底下，把你手轻牵。” 　　“这一瞬你我，没有一刻想到分别。” 　　“与你相恋，蝉叫在耳边。” 　　…… 　　明快的歌词真的很不翅膀团，《是黑是白》是沉重后的温暖，这首《与你相恋》却是甜甜涩涩的青春，一遍副歌之后，苏栗就不自觉地跟着歌曲的节奏哼了起来。 　　简单，但可爱——这是苏栗对《与你相恋》这首歌的评价。 　　她又默默去和群友们分享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算听得挺早的了，可她一行字刚打完还没来得及发，就有好几个群友发了一样的句子—— 　　“‘翼’团的新歌，好听，巨甜！！” 　　“这首歌的风格没有《飞》那么大气，但我觉得一定会火。” 　　“节奏太舒服了，词曲都是谢鸣轩，谢鸣轩的风格变化很大。“ 　　“好听！！很甜，但是一点也不腻！” 　　“《在23岁》这张专还是成员们自己制作的，我看了一下专辑介绍，第二主打是方屿写的《未来》，好期待，但是我也期待陆苇和季晏的歌。” 　　看到《与你相恋》这个歌名的时候，苏栗和她的群友们脑海中立刻浮现了某种咯噔文学，对《在23岁》的期待值稍稍放低了一些，可听完这首《与你相恋》，他们的期待值立刻又回来了。 　　这是一首非典型的“翼”团作品，却一点也不影响歌曲本身的好听。 　　“盲客”的反馈也在第一时间到来：“‘翼’新专第一主打《与你相恋》，一首写青春恋爱的歌曲，歌曲很甜，将少男少女萌动的小心思呈现在了歌迷们眼前，虽然是写恋爱，却依旧很有‘翼’明媚的风格，甜，却不腻，成员们的唱功比起一专时也有进步。这是一次很有趣的尝试，期待《在23岁》专辑的其他歌曲。” 　　“无敌好听！” 　　“感觉翅膀团真的很懂粉丝想听什么，啊啊啊，他们每个人唱情歌的声音都好好听！” 　　“好听！” 　　“已加入单曲循环列表。” 　　“我就知道，翅膀团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嗷嗷叫的粉丝们把“翼”这张新专送上了微博热搜，《与你相恋》这首歌的MV也在当天下午放出。 　　看到MV的第一眼，粉丝们竟然没有对MV的质量进行评价，反而先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天呐！翅膀团居然有钱发MV了，感动整个世界！” 　　“我敢打赌，‘翼’不发MV绝对不是因为没钱，只是懒而已。” 　　“楼上，瞎说什么大实话。” 　　但点开MV之后，更让粉丝们感动的情节出现了——在《与你相恋》这首歌的MV里，“翼”几人居然没有全程站桩输出。 　　“感动全世界，会动的翅膀团。” 　　“……我差点忘了，‘翼’团当时之所以能从《偶像世纪》出道，就是因为他们唱跳全能。” 　　“季晏居然也会跳舞了！” 　　《与你相恋》MV中的舞蹈虽然足够简单，可对比季晏以前在舞台上的表现，现在的他进步堪称神速。 　　“翼”的舞蹈也不像韩团那么复杂，却很青春爽朗，看着他们在MV里甜甜的互动，再听着歌，粉丝们不自觉间就露出了笑容。 　　…… 　　短短一天，《与你相恋》的播放量就登上了“流歌”平台日播放榜前三，仅次于一周前刚发新专的摇滚天王齐照，对方的新专主打歌《乌贼》热度一直很高，这首歌是齐照摇滚精神的诠释，“翼”全员都很喜欢，看着《与你相恋》和《乌贼》两首歌靠在一起，季晏他们都挺骄傲。 　　他们以为《与你相恋》这首歌歌迷们可能会不喜欢，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尽管新专还要几天后才发售，成员们却对新专的销量很有信心。 　　准确地说，他们一直都挺有信心的，只是他们的想法未必能代表歌迷们的想法——但现在，他们的想法似乎和歌迷们的想法重叠了。 　　新专发行前后，“翼”全员都忙碌了起来，在这种时候，四人组合的优势就发挥了出来，他们可以四人合体去宣传，也可以兵分两路甚至四路去宣传，独唱歌手就不得不一人跑遍所有的活动。 第47章 发专ing 　　“早。” 　　“早早早。”季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几天工作连轴转，他每天都觉得睡眠严重不足。 　　其他人的情况和他差不多，都是眼眶发青又颓又废的模样不,过他们这种状态倒不完全是因为工作,主要是每天忙完之后他们都要约着打一盘游戏,再聊两句天，时间门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工作不忙的时候“翼”几人打游戏的兴致倒没多大,可一旦工作堆在一起，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来上一局。 　　“好困。”方屿直接瘫在沙发上，“为什么人活着就要工作？” 　　“今天比较轻松,只是一期访谈。”陆苇拍了他屁股一下,方屿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行吧。” 　　《在23岁》这张专辑今天就将正式发售，在发售前，“翼”的宣传行程排得很满，专辑发售之后，由于季晏要进《少年情诗》剧组拍戏，工作量会减少一些,叶莺都替几人安排好了。 　　季晏在去访谈的路上也带着剧本。 　　和他试戏时候的感受一样，《少年情诗》确实是一部内心戏相当之丰富的电影，厚厚一沓剧本里人物对话很有限,都是关于人物情绪如何波动的描述。 　　季晏觉得，他每天之所以觉得累，专辑的宣传是一方面,这么多剧本才是罪魁祸首。 　　他怎么知道顾山在想什么？ 　　可既然确定要接下这部戏，季晏当然得好好琢磨，剧本已经被他反复看了几遍,只要有空他就会和秦镇交流，甚至为了更好地理解角色，他把秦镇编剧的作品以及朱书光导演的作品都翻出来看了两遍。 　　从某种意义上说，朱书光的旧作还好理解一些，对方毕竟是获得过大众奖项的导演，风格的确偏艺术一些，却不至于晦涩难懂，秦镇编剧的作品就有些可怕了，几乎都是意识流风格的。 　　好在秦镇本人交流起来没那么意识流，他把自己创作时的想法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季晏，顾山这个人物的心态、他所处的环境……季晏只能耐下心来慢慢去理解。 　　不管怎么说，这个角色确实有点难懂。 　　…… 　　“季晏，喏。”陆苇递给他一个纸袋，“这一大早就别看了，让脑袋休息休息。” 　　纸袋里装的是香喷喷的大包子，还有两个烧卖，不一会儿，车里就开始飘着肉香味。 　　“口香糖，来一片。”季晏接过陆苇给的口香糖，谢鸣轩又递给他一瓶水。 　　访谈活动开始得早，结束得也快，等几人从电视台大楼出来时，“流歌”平台上，《在23岁》的数字专辑已在发售中，不过不少粉丝还是选择第一时间门蹲守实体专发售渠道。 　　去年《迷雾》发行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开始没人知道专辑的质量如何，即使“翼”的粉丝们往往也会选择数字专辑，实体专几乎无人问津。 　　而在后期《迷雾》火爆了之后，不少粉丝都特意买专辑回去收藏，实体专就一直处在被抢购的状态，偏偏DW娱乐也错估了专辑的销售形势，发售量原本就不够充足。 　　所以这次，DW娱乐方面自认为做足了准备。 　　然而，在《在23岁》发售后几分钟，微博和新专相关的词条里——“？？？” 　　“？？？？” 　　“不敢相信，我单身20年的手速，居然连根专辑的毛都没抢到，@DW娱乐@蚂蚁网，这是专辑不是演唱会门票，多放几张存货不行吗？” 　　“这破系统，就看它一直转啊转，等转完我打算付款了，可购买数是…0，你特么在逗我？” 　　“我没惹你们任何人，快让我付款啊！” 　　“这就是花钱花不出去的滋味吗？” 　　粉丝们根本不敢相信，他们一早定好了闹钟等“翼”这张专辑发售，结果—— 　　居然没了！ 　　“我那么大一张专辑呢？” 　　粉丝们对《在23岁》这张专辑已经期待了足足好几天，从主打歌《与你相恋》上线之后，粉丝们一直默默数着日子，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充分。 　　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等专辑发售了。 　　…… 　　抢不到的粉丝们在疯狂@DW娱乐，抢到专辑的粉丝们则在欢呼雀跃！ 　　“封面巨美，看到摄影是姜崖我就超期待，《Alex》6月刊的封面拍得太漂亮了，可惜杂志没附赠海报。” 　　“实体专和数字专我各买了一张，这次实体专附赠海报！” 　　“歌还有人没听吗？翅膀团这张新专有点好听哎！” 　　新专的主打歌是《与你相恋》，第二主打是《未来》，季晏写的《跃》和陆苇的《飞翔的鱼》分别在歌单列表的第三位和第四位，从《未来》开始往下听，每一首歌粉丝们都很喜欢。 　　“我现在明白专辑名为什么是《在23岁》了，翅膀团最大的谢鸣轩今年23岁，专辑名是他们的真实年纪，而《与你相恋》这歌写的是17岁，《未来》是他们描绘的自己未来，每一首歌都代表着一个年纪。” 　　“《未来》把我听哭了，在我心里，方屿其实是翅膀团的谐星来着。” 　　——结果《未来》这首歌比所有人想象中都更真挚、更温暖，歌词描写了成员们之间门相处的点滴，也有成员们对未来的展望与期待。 　　“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翅膀团都要一直在一起啊！” 　　…… 　　新专销售的火爆程度也大大超乎了DW娱乐的预料，DW娱乐是根据《迷雾》的销售数据来印刷《在23岁》这张专辑的，前期的发行量当然要保守一些，毕竟现在是数字专的天下，实体专的市场已经萎缩了一大半。 　　储备不足的后果是——这一整天，公司官博下全是粉丝要求加印的留言。 　　就连“翼”几人的微博评论区也未能逃过，季晏他们甚至都不敢用大号刷八卦了，因为微博会显示账号的上线时间门，被粉丝抓到的话，粉丝肯定会监督他们。 　　在粉丝们的助力下，《在23岁》这张专辑上线还未满一周，销量便直追齐照的新专，不过粉丝们的购买热情主要集中在专辑发行首日，后面的几天里，专辑的销量也有所下滑。 　　但专辑的质量却依然很受认可，用乐评人“盲客”的话说——“第二张专辑展现了‘翼’在音乐上的创造性，《与你相恋》是青涩的青春之恋，《未来》是男孩子之间门的友情，正是因为他们一路扶持着坚持到现在，他们对这首歌的理解才比任何人更深。”“这一专同样是‘翼’创作力的爆发，最让我惊喜的是谢鸣轩和方屿，在这张专辑里，他们创作的歌曲水平超越了《迷雾》，《未来》这首歌让我看到了方屿的潜力，也让我看到，只要歌手用真情实感去创作，即便他们没有太多创新，却依然能够打动人。” 　　季晏的《跃》和陆苇的《飞翔的鱼》同样被“盲客”一一点评，或许是《在23岁》这张专辑里有太多需要写的东西，“盲客”特意把点评制作成专栏，分好几天才发完。 　　…… 　　对季晏几人来说，《在23岁》的成功发售卸掉了他们心头的重担，《在23岁》没有遇上季软中途搅局，歌发得很顺利，歌迷们的评价也比他们预期中要更好。 　　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最令他们满足的事了。 　　接下来，季晏可以专注于《少年情诗》的拍摄了。 　　距进组还有几天，《在23岁》这张专辑的一部分宣传还需要季晏参与，加上剧本需要反复去看，季晏倒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的感觉。 　　因为他接下来要拍摄的不是某一个出场几分钟的角色，台词也不仅是八句，他要把一个完整的故事拍完。 　　这和拍《我，无名》恐怕是一段截然不同的经历。 　　季晏其实压力挺大的。 　　这一天，他手机里没收到叶莺发来的工作短信，推开房间门门，其他人似乎都没醒，就连平时起床最早的谢鸣轩也不在。 　　一般来说，如果“翼”有工作的话，经纪人叶莺会发消息通知成员们，就算有谁偶尔睡过头，其他人也会帮忙把对方叫醒。 　　今天恐怕是没有安排，虽然这种情况6月以来很少发生，不过叶莺也没打算把他们给累死。 　　季晏决定睡个回笼觉，可他刚打开门，就听身后传来“砰”一声响，季晏转过身，就见谢鸣轩、方屿和陆苇三人齐刷刷站在他身后——“季老师，生日快乐！” 　　“你们想吓死”我吗？”半晌，季晏眨了眨眼睛，“今天是我生日？” 　　方屿推了推陆苇：“我赢了，给我转钱。” 　　“知道了。”陆苇无奈道，“马上就转。” 　　季晏：“你俩在干嘛？” 　　“我和伟哥打赌，我说你肯定会忘了自己的生日，伟哥不同意。” 　　“多少钱？赌注。” 　　“10块。” 　　季晏伸出手：“分我一半。” 　　陆苇＆方屿：“……” 　　“季老师，过分了。” 　　谢鸣轩把蛋糕放在桌子上，陆苇和方屿两人帮忙插上蜡烛：“中午出去吃好吃的，小龙虾怎么样？” 　　“赞同。” 　　季晏手机里也收到了季清发来的祝福短信，对方还给他转了一个超大的红包。 　　“小晏，新的一岁，记得好好吃饭，保持好心情，继续茁壮成长。” 　　季晏觉得，他哥不愧是小学老师，讲话的语气就好像他是小学生似的。 　　没等季晏放下手机，他手机里又收到了另一条短信——您尾号xx的银行卡收到转账666万元，备注：生日快乐。 　　季晏脸顿时拉得老长。 　　“怎么了？谁发的短信。”方屿问。 　　“债主，我旧债还没还清，又骗我欠新债。” 第48章 吵架 　　这一天,“翼”的官博更新了一条内容—— 　　戴着生日帽的季晏被成员们簇拥着，闭上眼睛许愿，谢鸣轩、陆苇和方屿笑容灿烂地冲镜头比着剪刀手,明明是“翼”最真实的样子,没有化妆，也没有绚丽的造型，可粉丝们却能看出成员们间那种欢乐的氛围——和他们平时表现出的一样。 　　画面中并不是一个大派对,只是在一家简单的小龙虾店，有一张方桌,墙上挂着张牙舞爪的龙虾照,“翼”的成员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恐龙T恤，只是每只恐龙的颜色有些不一样。 　　“季晏同学生日快乐！” 　　“寿星季老师生快！” 　　“同款恐龙T，同款小龙虾，四舍五入我也是翅膀团的一员了。” 　　“橙色软件上才49一件，还包邮，翅膀团的四位像极了团建时的我司。” 　　“翅膀团一起帮季晏庆生哎！此时一位朋友默默搜起了帅哥们的同款T恤。” 　　“同款朋友＋1。” 　　“翼”组合的官博这个月更新得很频繁，毕竟《在23岁》还在宣传期，粉丝们每天都可以看到新鲜的翅膀团，但今天——营业是私底下的，是成员们的生活日常。 　　粉丝们超级喜欢看“翼”发日常,可能是成员们本身就很接地气的原因,每次日常都能看到很多他们或沙雕或傻乎乎的画面,就算“翼”平素很低调,粉丝们还是能从他们的互动中抠出很多糖。 　　现下不少偶像组合都热衷于炒团内CP,这也是追男团的乐趣所在，“翼”也有粉丝在嗑，不过“翼”的人数毕竟少,两两组合一共也就六对CP，在超话榜上都填不满，而且成员们本身也不热衷炒CP，他们相处起来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会虐粉。 　　相比CP，成员们更希望因为作品被人记住。 　　季晏的生日不少粉丝都记得，也有粉丝想过给他送礼物，但DW娱乐包括叶莺在这一点上都持反对意见——从收入上说，粉丝购买的专辑数已经足够“翼”笑傲整个偶像圈，他们并不需要粉丝再另外花钱买礼物。 　　…… 　　季晏几人全部吃小龙虾吃到撑——这个季节的小龙虾原本就够肥，再把蒜泥蛋黄香辣几个口味上满拼盘，锻炼时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一顿小龙虾过后，几人毫不怀疑，他们的平均体重至少上涨两斤。 　　“小龙虾不算肉，都是蛋白质。”方屿振振有词，“小龙虾任何环境都能生长，经过了充分的锻炼，拥有健美的腰身和圆润的腰线。” 　　季晏几人：“……” 　　十分有理。 　　这天晚上，谢鸣轩、陆苇和方屿分别转发了季晏的微博祝他生日快乐，季晏合作过的《天声歌者》官博，还有《我，无名》剧组也都转发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家官博的转发吸引了网友们的注意—— 　　季氏集团@季晏：生日快乐！ 　　“马克一下！” 　　“……在我印象中，这是季氏第一次转发季晏的微博吧？” 　　“真的不容易哎，毕竟是曾经季软的庆生专用博。” 　　“情绪复杂，但并不觉得高兴。” 　　季晏：“……”他真想和那群脑筋不太正常的人说，别在这整活了，有这闲功夫干点什么不行？ 　　《偶像世纪》时期的季晏或许需要季氏的肯定来证明自己，但现在真的没有必要了，他觉得，和季家保持两不相干的关系才是最好的。 　　或许是因为培养环境的不同，也可能是他从小活得穷，他始终无法达到季家这群富人们的境界。 　　想到这里，季晏默默打开手机转账，把季家某位转给他的666万打了回去，顺便备注一句：“手续费XXX元，记得还我。” 　　他每一毛钱都算得清清楚楚，小数点后两位都休想占他便宜。 　　这边才把钱转出去，季晏打开微博，他最新一条微博的转发、评论和点赞数都在直线上升，私信里也有不少粉丝的留言，季晏私信看得不多，毕竟条数太多，他一个人看不过来，但“翼”成员们的微博都没有上交给公司管理，他们不喜欢满微博都是广告，偶尔分享生活、再看看粉丝留言还挺有趣。 　　季晏恰好刷到了一条私信。 　　对方先给他发了几个[微笑][微笑][微笑]，就是在每个人系统自带表情第一行第一列的那个、看作微笑读作傻逼的表情，然后丢下高贵冷艳的“对比”两个字，再给季晏发了几张ins截图。 　　图片来自季软的ins账号，季晏还是认得的。 　　季软和他是同天生日。 　　对比季晏的生日只能在“寒酸”的小龙虾馆度过，季软的生日会似乎是包下了一座欧洲古堡，英俊的男女们衣着鲜亮，在华丽的宴会厅里翩翩起舞。 　　季软的发文是：“难忘的一次生日，感恩我的家人们。” 　　季晏：“哦。” 　　“提醒一句，他把柱子P歪了，他腿真没那么长。” 　　季晏一直觉得自己是挺大度的人，海纳百川，胸怀宽广，别人说什么他都并不介意，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是什么意思？ 　　海纳百川是没错，他可没听说过海也纳臭狗屎的。 　　…… 　　一个小时后，季晏深深体会到了人红是非多这句话的含义。 　　他感觉自己也没说什么，可微博热搜榜上已经出现了“季晏他腿真没那么长”的词条，好像是在他才回复过那条消息之后，私信他的那位粉丝就把他的回复发上了微博。 　　“季晏真的不是在嫉妒吗？我感觉他有点嫉妒哎。” 　　“……要不要这么小家子气，我一直觉得，人的生活环境确实会影响他的素质，季晏现在是够红，但他说的话和刚出道时有区别吗？” 　　“+1，简直是赤/裸裸的恶意。” 　　“季软在娱乐圈发展得那么好，他还不是说出国就出国了？结果季晏在这里揪住一点小事不放过，你可是季家的真少爷，不至于连养子的胸怀都不如吧？” 　　远香近臭即是如此，季软毕竟已经去了JS学院，他之前所做的事情粉丝早就忘了，而季晏毕竟正有人气，无论他说过什么都会被有心人拿着显微镜去观察。 　　叶莺对季晏的举动很无奈：“你回他做什么？” 　　“因为我烦。”季晏照样用“烦”这个字回复。 　　“算了算了。”叶莺叹了口气，“这事儿你别再管了，我来处理。”季晏：“……” 　　叶莺看着他的表情，感觉更无奈了：“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委屈？” 　　季晏点头点头点头。 　　叶莺：“……” 　　算了，这是经纪人的责任，虽说现在的季晏越来越皮，可相比之前，他现在要活泼多了，叶莺也不喜欢季晏之前在季家的样子，现在这样就挺好。 　　在叶莺找过季晏之后，方屿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放大镜，怼着那张图猛瞧：“确实P得挺歪。” 　　“那腿在图里比两个花瓶都长了，他为什么非得这么P？” 　　方屿他们倒没有怪季晏话多，如果他们是季晏，一看粉丝发的“对比”，那估计得背过气去。 　　对比什么？季晏的生活比季软寒酸？ 　　季晏这次生日会又不是他自己办的，是他们四个人一致投票决定去小龙虾馆的。 　　哪里寒酸了？ 　　他们还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好吗？ 　　呵，竟敢瞧不起尊贵的小龙虾。 　　小龙虾年消耗4.5万吨，总产值3600亿呢！ 　　方屿先上微博刷了一条：“租不起欧洲古堡，我很抱歉，只吃得起小龙虾，我很抱歉。” 　　陆苇倒是比他内敛得多，只是放了一张小龙虾的大图，上面印着一行字——“快对小龙虾说对不起！” 　　“我觉得最搞笑的一件事是，不管你家季软在欧洲租了什么，他就算租一座足球场，用的也是季家的钱吧？别告诉我这是他自己的收入。在‘对比’的时候，麻烦记住，所谓的对比之所以能够产生，只是因为他抢走了季晏的人生而已。” 　　“季晏好歹花的是自己的钱吧？他只是喜欢吃小龙虾而已，有什么值得对比的？” 　　季晏的粉丝里有特别护着他的，直接把季软ins那张图抠了出来，在图上做了十几条标记：“柱子确实P歪了，花瓶也歪了，为什么不能说？” 　　“就是歪了歪了歪了歪了！” 　　“人家这叫退圈了也要保持gui的自我修养，你们这些只配吃小龙虾的土老帽懂个屁！” 　　“本土鳖一边吃小龙虾一边喷人，小龙虾吃起来更香了。” 　　这边方屿他们刚发完微博，叶莺在群聊里发了一个火冒三丈的表情：“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开始了？” 　　季晏、方屿和陆苇同时@了谢鸣轩：“莺姐，这里还有一个好人在。” 　　谢鸣轩：“……” 　　其实他也想发来着，不过被方屿和陆苇拦住了，说嘲讽脸不符合谢鸣轩的气质。 　　谢鸣轩现在明白了，他的用处原来在这里。 　　…… 　　不过因为这事，季晏一直维持着的忠厚善良淳朴的形象再次破灭，虽然他的队友们表示，他就来就没有过那种形象。 　　季晏也反思过，他可能太冲动了，或者说，他好像还有些计较别人借季软来讽刺他，他回复了之后就显得自己在意了。 　　但仔细想想，不是他的错。 　　一直以来，季晏都觉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你可以闭嘴了，我快吐了。”方屿劝他赶紧打住，“越说越离谱了。” 　　陆苇一个枕头丢过来：“你先解释一下，什么叫出淤泥而不染，谁是淤泥？” 　　季晏：“……其实是我。” 第49章 翻唱 　　季家老宅。 　　季雪空默默看向一脸愁闷的季雨时：“他又把钱退回来了？” 　　季雨时轻轻点了点头。 　　从去年开始就是这样, 不管他给季晏转账多少，对方总是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划清界限的意图很明显。 　　电话不接, 微信拉黑，去找人也总是扑个空，季雨时想看他的消息只能透过“翼”的官方微博。 　　虽然他知道，现在的季晏过得很好。 　　——仿佛突然间, 季晏和他所在的组合“翼”就火了。 　　季雨时更清楚的是, 季晏的走红和季家没有丝毫关联, 他是通过作品翻身的。季晏演的那部《我, 无名》春节期间季雨时和季雪空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放完, 兄弟二人在观影厅里相顾无言。 　　曾经他们坚信, 季晏没有任何天赋却要硬挤进娱乐圈，对比季软在圈内发光发热的模样，在“翼”团的季晏只会丢了季家的脸。 　　然而，季晏的爆发恰恰在他和季家脱离了关系之后。 　　只看电影里的贺棠，季雨时很难想象，扮演这个角色的居然是他心目中那个毫无才华的弟弟。 　　或者说，季晏原本其实很优秀, 而他却下意识地忽略了呢？ 　　这一年生日，季晏没有回老宅, 季软也在国外求学，季雨时这才第一次意识到，即便有他们三兄弟在, 这座老宅还是显得空荡了一些。 　　去年的话……季雨时仔细回想了一下，去年这个时候, 他们在做什么呢？ 　　在季雨时印象中，他们似乎并没有帮季晏庆祝生日，但季软的生日是正常的了的，那时候“翼”团还因为季晏的糟糕表现沦为群嘲，可能就在那天，季雨时记得自己给季晏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家待着，别去娱乐圈丢人现眼。 　　“大哥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说让我们别太偏袒软……季软。”季雪空向季雨时转述道。 　　“嗯。”季雨时轻轻颔首。 　　“事情怎么就变得一团乱糟呢？” 　　对季雪空的疑惑，季雨时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 　　季软在专辑那件事上对不起季晏，所以按季维的意思，他没有继续留在娱乐圈，转身去了国外。但他毕竟是季雨时和季雪空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兄弟俩难免会偏袒他一些，季雪空一直在偷偷资助他，季雨时也默认了，他总不好表现得太过绝情。 　　季雨时正对着季晏转过来的666万发愁，手机里却又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您尾号XXX的银行卡从他行转入8627919.64元。” 　　短信留言后的备注这次尤其长——“欠款已全部还清，谁再骚扰我谁是狗。” 　　季雨时默默把短信递给季雪空：“看。” 　　季雪空也跟着叹了口气。 　　他们本以为季晏和季软之间的关系会因为季软的出国有所缓和，但最近经过网上一闹，季晏似乎已经完全不掩饰他对季软的恶感了。 　　似乎他们在两人之间只能选一个。 　　但季晏毕竟是他们的亲弟弟，他们之前的确有很多对不住他的地方，要他们放弃他却是万万不能的。 　　而季软……相处20多年的情谊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抹消的，何况相比季晏的独立，季软其实更依赖家人一些。 　　然而此刻，季雨时和季雪空脑海中却不约而同浮现了季晏陪季青买衣服的场景。 　　那时候的季晏露出了他们从未见过的笑容，也许季晏是依赖家人的，只是他们并不是对方所依赖的那个家人。 　　季雨时看向季雪空，忽然道：“我有种预感。” 　　“什么？” 　　“季晏……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季雪空闻言抿着唇，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曾经季晏是很需要他们的，尤其是刚回季家的那段时间，对方急于融入他们，表现得很迫切。 　　可他们当时并不在意，甚至因为季晏和季家的格格不入表现出了不耐烦。 　　可现在，对方已经不需要了。 　　没有季家的权势和财富，他照样可以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至于亲情，他也已经有偏爱的兄长了，只不过……那不是他们罢了。 　　“今年去给爸妈扫墓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 　　去年扫墓的时候，他们还告诉爸妈，说他们找到了最小的弟弟。 　　可今年，季雨时和季雪空都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从某种程度上说，季晏算是被他们赶跑的。 　　…… 　　S城体育场，这一夜灯火闪烁。 　　即便是夜晚，白日蒸腾的温度还是让体育场内满布着热气，但热气的来源却不仅仅是气温，还有此刻——在舞台中央疯狂演唱着的“蓝色”。 　　这是“蓝色”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站，虽然S城并非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这场演唱会却依旧人数爆满，无数粉丝从外地赶来，只为一睹“蓝色”最为经典的演唱会。 　　因为这场巡演正式结束后，谁也不知道“蓝色”的下一次演唱会是什么时候。 　　《旅人》、《沉默时刻》、《风》等经典歌曲被宁蔚一一演绎出来，而到了最后一首时，听着体育场内响起的伴奏声，歌迷们却纷纷陷入疑惑—— 　　“这是‘蓝色’的新歌？” 　　“但是大宁他们一般不会在演唱会上提前揭晓新歌吧？” 　　“等一下，这歌我听着挺耳熟。” 　　“我也……” 　　歌迷们纷纷皱着眉头思索，一位歌迷忽然喊出声：“是‘翼’团的《跃》！” 　　“啊，对对对，他们那张专辑我也买了，这首歌我确实听过。” 　　《跃》并非“翼”《在23岁》这张专辑的重点推荐歌曲，可这首歌的传唱度并不算低，听过的歌迷人数也并不少。 　　可没人料到，“蓝色”乐队居然会在巡演的落幕站上演唱这首歌。 　　——偏偏宁蔚可以把任何一首歌演绎得极好听，即使唱着并非自己创作的歌曲，他却依然表现得像一台行走的CD机，又稳定，又能把歌唱出自己的味道。 　　《跃》是一首活泼爽朗的歌，在宁蔚的演绎下，这首歌被赋予了更清澈的感觉，在歌迷们印象中，这首歌并非宁蔚擅长的风格，可他不过唱了一小段而已，舞台的气氛都仿佛在刹那间变活泼了。 　　《跃》给人的感觉像一头奔跑的鹿，由“翼”四人合唱时，一句一句是清爽的叠加，而由宁蔚一个人独唱时，这是一头更炙热的鹿，它跃动着，四条腿矫捷地在林间穿梭，狂野却又迅速。 　　“双厨狂喜！” 　　“‘蓝色’居然会唱翅膀团的歌，超大的惊喜！！” 　　“颜色团唱自己的歌已经够好听了，翻唱居然也这么厉害，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们！” 　　临近演唱会结束的时刻，“蓝色”无论唱什么都会给歌迷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歌迷们原本以为“蓝色”会演唱出道以来的几首经典曲目，可“蓝色”居然选了别的组合的歌。 　　“《跃》甚至不是翅膀团那张专辑的主打，可被宁蔚演绎过后，我觉得这首歌超棒！” 　　“感觉这是一首很适合‘蓝色’的歌。” 　　“+1+1+1。” 　　宁蔚演唱的时候，现场大屏上也显露出了歌曲的原作者—— 　　作词：季晏。 　　作曲：季晏。 　　原唱：季晏。 　　“季晏唱过《旅人》和《沉默时刻》，宁蔚唱了《跃》，感觉他俩都超适合唱对方写的歌！” 　　在歌迷们看来，季晏和宁蔚在唱彼此的歌时有一种深深的投入感，让他们觉得，这两人不仅是在翻唱，他们是真挚地喜欢着彼此的歌，理解它，再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去演唱它。 　　“蓝色”的演唱会原本就有足够高的热度，每一期巡演过后都会在微博上引发热议，不管是票多么难抢，还是“蓝色”在演唱会上定下的曲目都值得歌迷们一再讨论。 　　微博上，歌迷们也一直在反馈着演唱会的实时。 　　“卧槽！最后一首‘蓝色’唱了翅膀团的《跃》！” 　　粉丝们的拍摄清晰度不算很足，舞台上的人影甚至有些模糊，可宁蔚清晰的声音还是被录了下来—— 　　“好听！！！” 　　“@翼@季晏，啊啊啊啊啊，我男神唱了我男神的歌！！” 　　“我甚至没有听过翅膀团这首歌的演唱，宁神先唱了，好听哭了！！！” 　　“嗷嗷嗷@季晏，燕子燕子燕子！” 　　“蓝色”在S城举办演唱会的时间点，季晏刚好睡着了，这两天他就要进组拍戏了，最近都睡得很早，结果一大早起床，微博里比平时多了足足五倍的@和留言让他有些懵。 　　季晏是躺在床上刷微博的，刷到新消息的时候，他意识还有些不清醒，结果看到自己被@的内容时，季晏整个人从床上蹦了起来，可惜拖鞋没对准脚，人差点栽到地上。 　　他本来打算挨个拍谢鸣轩他们的门的，但转念一想，一大早扰人清梦似乎也不太合适。 　　季晏于是开启了疯狂转发模式——粉丝拍的演唱会视频不少，有高清的也有清晰度不足的，可宁蔚的声音在任何一个视频里都很清晰。 　　方屿：“……你够了，我已经看到了。” 　　“我好羡慕！为什么会翻唱《跃》啊啊啊啊啊啊！”——来自一只咆哮的陆苇。 　　谢鸣轩：“……嫉妒。” 　　不过他们几个也清楚，宁蔚好像真的很欣赏季晏，自从季晏翻唱了他的《旅人》之后。他不仅关注了季晏的微博，还点赞了《飞》这首歌。 　　季晏在群里连发了好几个嚣张的表情，以至于忠厚善良的群主谢鸣轩都很想把他禁言。 　　炫耀完毕，季晏又继续开始刷微博。 　　“蓝色”工作室在第二天上午发了“蓝色”翻唱《跃》的清晰版本，季晏忍不住转发了，顺便发了一个[猫咪得意]的表情包。 　　“哈哈哈哈，好可爱！！” 　　“翅膀团某位成员陷入了被翻牌的极致快乐中！” 　　“我男神唱过彼此的歌，这难道不是双向奔赴吗？” 　　季晏之前听叶莺提过，说《跃》这首歌被好几位歌手购买了翻唱版权，但因为“翼”《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都被其他歌手翻唱过，所以季晏并没有多在意。 　　可他绝对没有想到，“蓝色”居然会翻唱他写的歌！ 　　他太太太喜欢宁蔚的演唱了，当对方唱《跃》这首歌的时候，他真的有种被冲击到了的感觉。 　　他创作这首歌时的心情、他想透过这首歌表达的东西……对方似乎完完全全掌握了。 　　想到这里，季晏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但又有一丝亢奋感——很难去形容。 第50章 季维的决定 　　季晏把宁蔚演唱版本的《跃》听了很多遍,几乎达到了循环播放的程度。 　　“蓝色”的歌原本一直在他的歌单里，再添加上这首《跃》，季晏感觉还挺新奇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已经有粉丝嗑起了他和宁蔚的拉郎——两人表面上似乎毫无交集,可作品相关的互动却远远不止一次。 　　对宁蔚那种性格低调内敛甚至有些社恐的人来说,他所表现出的已经是十分明显的箭头了。 　　在不少粉丝看来，因为作品产生的关联要比刻意制造的糖更好嗑——热爱音乐的两人之间彼此惺惺相惜，虽然少见直白的欣赏，可在无意识中翻唱彼此的作品却更令人触动。 　　“超级超级期待季晏能和宁蔚一起合作。” 　　“期待+1,期待两人合唱版的《旅人》和《跃》。” 　　“嗷嗷嗷,我男神赶快贴贴贴！” 　　…… 　　季晏在专心收拾东西,等待进组拍摄《少年情诗》。 　　拍摄地点选在N城的一座山村，那里是华国相当边缘的地带，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山,交通和生活环境都相当不便,所以这次外出季晏准备了一大堆东西，准确地说,都是莺姐强迫他准备的,有清凉油膏药还有驱虫剂,据说那边的虫子特别多，还有一大箱零食和衣服鞋子这些。 　　叶莺知道季晏这次进组要吃苦,连零食限制都给他取消了。 　　“莺姐，你好像我妈啊。” 　　叶莺瞪他一眼：“我儿子可比你听话多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季晏对季家人没太多恨意的理由，他好歹在养父养母身边度过了一段惬意的童年,季青又一直很照顾他，可季家夫妇却去世得很早，季家兄弟们很少接受到来自长辈的关爱。 　　这或许就是他们人格不健全的源头。 　　去N城之前，季晏给季青打了一通电话，他没说自己要拍什么戏，毕竟《少年情诗》剧组那边要求保密，他只告诉季青自己要离开A城几个月。 　　季青在电话里和他絮叨了很久，总结起来无非好好吃饭、少熬夜、心情要好这几个点，他对季晏的关心细到季晏嫂子都看不下去，不过这是季青一直以来的习惯，就算他想改也改不掉。 　　嫂子甚至偷偷和季晏透露，在兄弟俩关系恢复如常后，季青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好了起来，之前他经常叹气，现在看着就开心多了。 　　季晏在思考，等《少年情诗》拍完后，他一定要回家一趟，去家里当一阵子好吃懒做的咸鱼，再陪陪他哥。 　　…… 　　季晏早已知道《少年情诗》的拍摄地很偏僻，可真正到达之后他才发现，电影的拍摄地要比他想象中偏僻得多，他搭了一班飞机，又转了一趟火车，然后是汽车，到了拍摄地，汽车都很难开，最后是借了附近老乡的拖拉机才终于到了剧组。 　　突突突的声音震得他人快散架了。 　　季晏自己也是小地方出身，小时候也在农村待过一段时间，但相比这里的乡村，他老家可以称得上是富庶了。 　　剧组的基本准备工作已经做好，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已就位，拍摄地很偏远，所以剧组全员几乎都住在当地老乡的家里——这里离县城都有3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回时间显然不太够。 　　朱书光之所以定下这个拍摄地，是因为这里的星星比国内其他地方更漂亮，风景也很秀丽。 　　《少年情诗》用的是朱书光的御用摄影师苏畔，对方和朱书光合作已有多年，对电影镜头的把控力堪称圈内顶尖。电影圈有不少导演是摄影师出身，镜头语言丰富，但对剧本的把控略有不足，苏畔也是如此，他自己试过拍了一部短片，可惜故事过于意识流，节奏也忽快忽慢，最后反响堪称糟糕，他于是又干起了老本行。 　　苏畔和朱书光合作过，也和黎响合作过，不过和前者合作的次数更多，毕竟黎响多部作品走的是商业化路线，苏畔本人还是适合节奏稍慢一些的拍摄。 　　…… 　　进组之后，季晏先和朱书光、编剧秦镇以及剧组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员见了面，之后他就被领到了自己的宿舍——一间显然已经被仔细收拾过，但依旧显得很破很旧的大屋，因为他是主演，所以剧组给他安排的是当地的一间旧校舍，附近的人家少，学生们几乎都在山下的镇上和县城读书，旧校舍就淘汰了下来。 　　季晏带着新助理徐舟搬了进去，和他一间的还有电影的男二号何庆。 　　徐舟是DW娱乐为“翼”安排的新助理，因为“翼”的日程日渐繁忙，小乔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除了徐舟外，DW娱乐还聘请了一位专门的造型师为“翼”打点行装，在公司里，“翼”现在享受的是一哥的待遇。 　　当然，就算《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收益颇丰，DW娱乐依然节省本色不改，造型师其实是全公司艺人共用，助理平均一个人半个，徐舟这次和季晏一起来N城了，谢鸣轩他们只能一人分到0.333个小乔。 　　好在“翼”并不是多讲究的人，演出上的注意事项一般由主办方负责，小乔的主要任务是关注成员们的行程和生活状况，这两项职责叶莺也承担了一部分。 　　徐舟跟着季晏过来谢鸣轩他们都没意见，用方屿的话说，现在他们都是季晏的债主，得安排一个人过去监督他好好工作。 　　——季晏转给季雨时的800多万并不全是他的收入，有一部分是他的队友们借给他的，《在23岁》虽然销售数据惊人，可扣除制作费和MV拍摄费用以及宣传费之后，分到成员们手中的依旧不够季晏还清欠款。 　　可他实在是够了，他完全不理解季雨时一再转账过来的意义。 　　他觉得自己已经讲得足够清楚了，为什么那些人还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 　　无论季家的财产如何，无论季软过着多么奢靡的生活，只要他们不来烦自己，季晏都可以视而不见。 　　可这些人一遍又一遍，季晏觉得自己的耐心完全被消耗空了。 　　他原本就不耐烦玩什么兄弟情深的游戏，那种东西在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那是属于季软的兄弟情。 　　季晏觉得，在季家那几位里，季维或许能听懂一些人话。 　　于是进《少年情诗》剧组前，季晏不得已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请他约束好他的弟弟们。 　　“恢复原本的状态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懂吧？”季晏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不需要我一遍遍阐述吧？” 　　季维没出声，季晏只得告诉对方，季家夫妻的忌日他不打算过去了。 　　“为什么？”季维问。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和季软被抱错的事吧，我是说，当他们还在世的时候。”季晏道，“那我没必要去打扰他们，让他们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季软这么多年当你们的弟弟一直当得很好，没有必要受我影响，我觉得他不需要特意待在国外，回来也挺好的。” 　　半晌，季维长叹了一口气：“我希望我还是你的哥哥，我真的希望。” 　　“我有哥哥，他一直对我很好。”季晏笑了笑，“说实话，在这一点上我挺感谢季家的，如果不是在你们家待了一段时间，我都不会意识到我哥对我那么好。” 　　“我会让他们不再打扰你。” 　　“你保证？”季晏这句话问了两遍，“我不太相信，因为你上次也这么说过。” 　　“你可以试着再接受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他们已经有改变了。”季维不是纠结的性格，但对上季晏，他不可能像对待下属和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一样。 　　季晏闻言一笑：“正因为我接受过一次，我才意识到和你们相认这件事本身有多糟糕，我不想再吃第二次苦头。说实话，我没有那么讨厌你，可我也不想继续讨厌你。” 　　季维只能沉默以对，但他终究没有再去劝季晏。 　　…… 　　这一天，季维难得回了一趟季家老宅，在“真假少爷”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那次他回来过一趟，后面就算回家他也没有久待。 　　季维本身就是个工作狂人，知道他忙，季雨时和季雪空一般也不会打扰他。 　　但今天，季维却很有耐心地坐下来，把两个弟弟叫到他身边：“说，从一开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季晏回来之后，你们都做了什么。” 　　季雨时和季雪空都挺畏惧兄长的，季维既然发问了，他们就把自季晏回季家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倒了出来，他们每多说一件，季维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一分，到最后，连他都揉着额头，被气乐了：“你们……” 　　季维也是批过季晏的，因为他听季雪空提过季晏夜不归宿的事，他也知道，季晏刚从外面被接回来，一时不适应家里的生活很正常，可夜不归宿不是个好习惯，人容易变坏，别的季维倒是不太在乎。 　　户口的事，当时主要是考虑到季软的心情，也考虑了两个人可能一开始相处不好的情况，季维打算等两个人关系变好、对各自的身份有认同之后再去改，毕竟以季家的财力，别说养两个弟弟，养两百个也养得起。 　　可…… 　　“别人嘲笑你们弟弟，你们自己也跟着嘲笑？我是这么教你们的？爸妈在世的时候是这么教你们的？” 　　“成天把穷人挂嘴边，人家再穷也把季晏养大了，轮得到你们嘲笑？” 　　“你差了那点钱？他就算花一个亿又怎么了？” 　　季软毕竟被他们养了20多年，季维不介意在他身上花钱，甚至他清楚，季软并不是那种在艺术上很有才能的类型，可无所谓，即使他没有才能，季家也足以让他享受一辈子，这是季维作为兄长奋斗的理由。 　　季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季雨时和季雪空要对季晏那么苛刻。 　　季维叹了口气：“算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季晏不乐意回来，不乐意当他的弟弟，他还能逼着对方不成？ 　　他视线看向季雨时和季雪空：“改天把季软叫回来，提前分割财产吧，给他一部分，剩下的大家分了，季软以后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这样日子才能过下去。” 　　季晏说一切和以前一样，可季维明白，不可能的。 　　“哥！” 　　季维摇了摇头：“那你们想个更好的办法，或者你们去爸妈墓碑前说，虽然亲儿子没了，可我们把不是亲生的那个照顾得特别好。” 　　“我说不出口。” 　　“我会拟一个声明，告诉季软，下次别再发一些含糊不清的话了。” 第51章 拍摄开始 　　远在N城的季晏自然不知道季家因为他一通电话发生的变化,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挂断电话后，季晏想给谢鸣轩他们发个微信，可惜这边信号实在太差，微信根本连不上,也刷不了微博。 　　季晏的大屏手机直接变成砖头机。 　　好在电话能打,短信也能发,季晏和小伙伴们只能通过短信联系。 　　“过上了传统生活的季老师,好好修身养性，别成天惦记着上网。” 　　“拍戏加油！” 　　事实上，刚到剧组的第一晚，季晏就体会到了大自然的无情——他半夜被蚊子给咬醒了,明明晚上睡觉前他把窗户和门都关好了,还特意用蚊香熏过,可蚊子还是进来了，在季晏眼皮底下咬了一个大包。 　　好不容易折腾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起来一看,蚊子包好像更大了。 　　季晏：“……” 　　和他同屋的何庆倒是睡得很香。 　　何庆是京影出身的科班生,大学毕业后一直辗转于各个剧组拍戏，他同班的好几位同学都通过拍摄古偶现偶大红大紫,何庆到现在却都没什么知名度,《少年情诗》的男二是他接过的分量最重的角色,他是自己面上的，而不是由公司推荐的。 　　“大导的戏机会其实更平等,换了别的剧组我未必能上。”这是何庆后来告诉季晏的话。 　　虽然不够红，何庆对自己的现状还挺满意，他们班里同学有大红大紫的，也有毕业不久就转幕后的,还有人当网红卖假货去了，各人际遇完全不同。 　　科班出身听起来固然光鲜，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成名，娱乐圈的竞争还是太残酷了些。 　　…… 　　朱书光一见季晏，就被他眼皮上的大包给震撼到了，今天的第一场戏季晏就得出场，按他这个状况，上镜都成问题。 　　剧组这边赶紧给季晏处理，好在季晏手头也有叶莺给他准备的药，等了一会儿肿消了些，化妆师再给他涂粉修饰了一下，拍摄正式开始。 　　《少年情诗》是围绕顾山一个人的故事，从他的孩童时代开始讲起，不过剧组先拍摄的是成年顾山的剧情，扮演童年顾山的小演员刚放暑假不久，还有作业要写。 　　最开始的戏份稍稍简单些，主要是成年后的顾山不着急找活儿干，也不想着赚钱，满脑子都是观察星星的相关剧情。 　　顾山晚上在村长家帮忙，时间一到，他就搬着凳子坐在院子门口，专心致志地观察着星星。 　　季晏需要演出顾山痴迷的过程。 　　朱书光对季晏究竟把剧本准备得怎么样其实没太大把握，他对季晏信心的来源是那次试镜——不管怎么说，季晏能把几页剧本的镜头演到那种程度，说明他是乐意在拍戏这件事上下苦功的。 　　有天赋又肯吃苦，就算对剧本的理解有瑕疵，慢慢调/教就好了，他难道还会比不过黎响？ 　　…… 　　换上戏服，季晏立刻从都市青年化身淳朴的山村少年，镜头刚打到他身上，他连笑容似乎都带着憨厚的意味——事实上，除了脸比普通的山村少年更好看外，顾山是个平平无奇的人。 　　在白天，顾山普通地生活着，除了在休息时间看各类星星的讲解图册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可到了晚上，直面广袤的苍穹和漫天的星星，他眼中闪烁着无限光彩。 　　朱书光表情严肃地看向季晏：“台词都背下来了吧？” 　　朱书光对演员的基本要求是必须把第二天拍的戏份的台词全部记下来，《少年情诗》成本有限，朱书光愿意花钱拍几个更漂亮的镜头，但他的钱不能给演员一遍遍NG用，他见了就得发火。 　　季晏点点头：“背下来了。” 　　拍摄正式开始。 　　这一场戏主要是向观众们展现顾山的性格——在外人眼中，顾山是个孤僻沉默内向的人，不太会说话，也不擅长和人交流。 　　但在崎岖的山道上，他会突然加速一个人肆意奔跑，也会忽然慢下脚步，不愿惊扰了停在花上的蝴蝶。 　　镜头聚焦在此刻的季晏身上，《少年情诗》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好奇地看着他，想看看他是如何演绎这场戏的。 　　对他们来说，季晏扮演顾山无疑是因为长空奖男配提名的光环，对方并非科班出身，主业更是偶像——在这个圈子里，偶像通常和演技烂这个字联系在一起。 　　总之，不管季晏是不是入围过长空奖，也不管他其实是经过试戏才被朱书光挑中的，在场众人更希望见识到他在表演上的真本事。 　　此时尚在白天，顾山坐在家门前的台阶上，沉默地拨弄着地上的石子，他表情极沉静，关注着他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宁感。 　　就仿佛山间静静流淌着的小溪，生活的节奏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朱书光一言不发，没有喊停，拍摄就这么进行了下去。 　　有人看不惯顾山的懒散，喊着要给他找点正经事做做，别人说他顾山也不气恼，只是笑笑，等要帮忙的时候，别人喊他他也去。 　　剧组其他人则小心翼翼地觑着朱书光的脸色。 　　别的剧组众人不清楚，至少这一段，季晏恐怕是达到了导演的要求。 　　这一段表演看起来简单，一条拍下来似乎不需要特别的演技，可《少年情诗》这类文艺片和戏份更紧凑的剧情片毕竟不同，镜头语音更丰富，对细节的要求更高。 　　朱书光又追求那种自然的演技，他不喜欢浮夸的表演，一上镜表情乱飞更是不可以。 　　季晏往台阶上坐着的动作很自然。 　　至少——从拍摄开始的那一刻起，他就是顾山本人，他身上原有的偶像气质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他完完全全沉浸在了顾山这个角色中。 　　很难用语言去描述，但显然，季晏在顾山这个角色身上下了很大的工夫。 　　——不仅如此。 　　摄影师苏畔在合作前就搜索过季晏的资料，他也看了《我，无名》这部电影，他当时有种感觉——季晏属于天生就有感染力的那类演员。 　　他演的贺棠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演的顾山同样也是如此，他似乎也不需要太多指导，但却能展现出角色本来的样子。 　　当然，从细节上看，季晏依然是青涩的，远没有经验丰富的演员成熟，可他身上的可塑造性却足够多。 　　苏畔待过的剧组太多太多，拍过的演员也太多太多，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 　　拍了一会儿，朱书光喊了停。 　　他把季晏叫到面前，手指比划：“你表情别绷得太紧，那样拍出来不好看。” 　　他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面镜子，季晏怀疑是顺手从附近老乡家里拿的，镜子背面印着大团的牡丹花：“你拍戏的时候有个坏毛病，一紧绷眉头就皱起来，不能老这样。” 　　季晏认真照了照，一遍不够，又照了一遍。 　　朱书光瞅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好看？” 　　季晏：“……” 　　他怀疑导演会读心。 　　刚刚那一遍拍摄重新开始，拍到后面几个镜头，朱书光也一直没喊停。 　　“挺好的。”他点头道，“现在的剧情还比较简单，后面人物的互动就多起来了。” 　　《少年情诗》剧组目前进组的只有季晏和何庆几个主要演员，女主尤可思还没进组，她扮演的角色和顾山的互动虽然多，却并未贯穿整部电影，戏份并不算长，反倒是扮演顾山朋友的何庆戏份一直持续到电影结束。 　　“我知道的。” 　　下午季晏没有戏份，朱书光让他先回去休息，《少年情诗》剧组的夜戏特别多，尤其最近这个季节星星拍出来又亮又好看，整个剧组都要赶工期。 　　朱书光没提要熬多久，不过徐舟悄悄打听过，按朱书光以往的习惯，熬个大夜都不是事儿，朱书光自己也熬，遇上拍摄任务重的时候他甚至可以连着几天昼夜颠倒。 　　季晏赶紧去睡了午觉，睡了两个多小时睡不着了，他就一边打着盹一边躺着，顺便嚼一嚼叶莺给他带的零食。 　　玩不了手机实在太无聊了！！！ 　　好在叶莺给他准备了平板和电纸书，季晏可以看视频看书打发时间。 　　不过方屿还是会时不时给季晏发短信，陆苇和谢鸣轩发的数量少一些，基本内容就是今天干了什么今天吃了什么，还不惜花费5毛巨款给季晏发图。 　　季晏默默晒出了中午剧组的盒饭。 　　方屿更丧心病狂地发他们吃火锅吃海鲜吃龙虾的图。 　　季晏：“……莺姐人呢？” 　　身为队友，他有必要拯救走向自毁道路的队友们，让他们迷途知返。 　　方屿：“……只是网图。” 　　季晏：“呵呵。” 　　《少年情诗》剧组的盒饭确实很一般，因为是剧组从县城订的，附近的镇子上都没有能供应剧组几百人伙食的饭店，可从县城把盒饭拖回来，饭早就不好吃了。 　　泡面俨然成为《少年情诗》剧组的硬通货，饭吃不饱，泡面管够，何庆居然带了一包螺蛳粉过来，那天他煮完螺蛳粉，季晏被熏得怀疑人生。 　　然后，他沦陷了。 　　感谢速食加工厂的努力，季晏终于不用啃干巴巴的盒饭，过上了可以煮泡面再加根肠的生活。 　　“我居然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季晏感慨道，“还要再过好几个月。” 　　“要不要给你寄点榨菜的老干妈？”方屿问。 　　“不要，这些镇上的超市就有。”季晏叹了口气，“我的生活也没那么水深火热。” 　　叶莺给他的电纸书里有好几本关于表演的书，季晏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学一学。 第52章 拍摄中 　　“朱导,我来了。” 　　“吃过饭了吗？”朱书光慢悠悠地摇着蒲扇，这会儿到了晚上，他的表情倒是显得比白天柔和不少。 　　“吃过了。”季晏答道。 　　“等休息日你们出去吃点喝点,咱们剧组的盒饭确实不好吃。” 　　晚上拍戏的好处是天气凉快,不像拍白天的戏份,稍微一动就是一身汗,可晚上蚊子也多，山里的蚊子攻击力度还挺凶猛,咬一下又痒又疼，《少年情诗》剧组只能想办法做好防护，但是该被咬还是躲不过。 　　这一场戏依旧是季晏的观星戏。 　　他拍夜戏也有两回了,收工早也差不多得熬到夜里一两点，他是主演，拍完了就能早点撤，剩下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还要留下来继续忙。 　　一次两次季晏倒还觉得新奇,可时间门久了确实不太吃得消,季晏随身带了一个杯子,困了就喝一杯浓茶，精神能稍稍好一些。 　　稍等了一会儿,剧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也来齐了,季晏和何庆打了个招呼，两人休整一番就准备开拍。 　　《少年情诗》虽然是一部文艺类的电影，但拍摄时的节奏却一点也不文艺，尤其拍夜戏的时候,布置安排就和打仗似的。 　　好在季晏已经慢慢适应了。 　　朱书光宣布拍摄开始后，季晏立刻投入到拍摄的状态中去，他拍第一场夜戏的时候还不习惯朱书光的风格,那一晚上挨了不少骂，可现在，只要朱书光一声令下，季晏能在第一时间门让自己化身顾山。 　　或许是没网可上的缘故，季晏的注意力没有被别的事分散，反而更能够集中在拍摄本身，在拍摄途中，朱书光会停下来为他讲戏，季晏于是综合朱书光和编剧秦镇的解说进一步解读了剧本，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自然地，他对《少年情诗》剧本的理解又更深了一步。 　　这一场戏里，观察星星的顾山依旧无比执着，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天气却很好，顾山坐在他熟悉的角落里，抬头望向天空。 　　也因此，顾山并未听见父母在屋子里的低语。 　　在这个时候，顾山是无忧无虑的，他不考虑未来，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未来，有星星陪伴他就心满意足了。 　　季晏睁大眼睛，目光虔诚地望向天空。 　　在场上众人看来，他是完完全全投入进了顾山这个角色中，顾山对星空的热爱，望向星空时炙热中带着喜悦的眼神……这一切都被镜头完整记录了下来。 　　这一场戏也不例外。 　　天空中此刻忽然落下流星雨，苏畔镜头中同时容纳了季晏和流星闪过的那一幕——《少年情诗》剧组盼了很久才盼到这一刻，宝瓶座流星雨比任何一天的星空都更美，可镜头中少年的眼神却更迷人—— 　　那一眼中包含着的热烈的激动的情绪，表情中无法遮掩的喜悦，对于一个情绪极少外放的少年而已，这一瞬，他炙热燃烧着的爱……几乎要透过镜头传递给在场每一个人。 　　看到这一幕，何庆轻轻抿着唇。 　　和季晏合作到现在，他心里所有的不服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原来他不理解季晏为什么会被朱书光导演挑中，他手头有电影的一部分剧本，其中包括他扮演的顾海洋和顾山的对手戏，以何庆的经验判断，顾山这个角色一点也不好演，他以为朱书光导演会挑一位年纪大一点、表演经验更丰富的演员来演。 　　虽说演员扮嫩一直被观众诟病，可到了实在挑不出年轻演员的时候，找几个年纪大点的演员也是无可厚非。 　　可朱书光却挑中了季晏，这让何庆心里有些不服。 　　他好歹是科班出身，也拍了好几年戏，表演经验不可能不如季晏。 　　可在看过季晏拍摄的几场戏之后，何庆也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个世上就是存在那种天生适合拍戏、靠本能去演戏的演员。 　　他听过“翼”的歌，“翼”给《我，无名》唱的主题曲他很喜欢，何庆觉得，正如演绎《飞》那首歌时一样，季晏理解了顾山这个角色，因而能够百分百投入对角色的演绎中。 　　在表达情感上，季晏的能力真的无敌了。 　　仅看《少年情诗》的剧本的话，很多人恐怕无法喜欢上顾山这个角色，说他没有长大，说他没有承担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可季晏演绎的顾山却会让人觉得，他只是单纯地热爱星星而已，热爱这种事情本身是没有错的。 　　甚至，对顾山这种性格的人来说，组建家庭、承担世俗的责任才是一种错误。 　　观察到流星雨之后，顾山没有能力把它记录下来，因为他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相机，可这一晚的这一幕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映在他的瞳孔里。 　　顾山穿着破旧的拖鞋在山林间门穿梭，夜晚的山林有鸟声有虫声，也有和他遥遥相望的星星，他和人类的沟通虽然一直很难进行，可他和星空的沟通却持续着。 　　别人或许觉得他是个傻子，可顾山真的从这件事里体会到了快乐。 　　“卡。” 　　听到这一声，季晏转过身来，就见朱书光冲他挥了挥手：“过了。” 　　“耶！”季晏比了个欢快的手势。 　　朱书光瞥了他一眼。 　　可惜这会儿天很黑，即使有大灯照着，季晏还是看不清朱书光脸上的表情，所以现在朱书光对他的威慑力降低到了零以下。 　　虽然老挨骂，但不知道为什么，季晏一点也不怕朱书光，虽然对方被形容成凶残大魔王，导演界的暴躁第一名，但莫名地，在和朱书光以及黎响这两位导演合作的时候，季晏反而觉得很顺心。 　　或许是因为对方也全心投入到拍摄中的缘故。 　　季晏想把角色演好，导演们想把电影拍好，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朱书光去监视器那边认真看季晏刚刚拍的那条，不管是拍摄的角度、季晏的面部细节还是他的动作都达到了要求。 　　季晏对角色的理解与他和秦镇是一致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顾山是一个追梦人，可他所处的环境与现实注定了他无法追梦，他是众人眼中的异类怪胎，而在他生活着的山村里，异类是很难和正常人共存的。 　　“下一条，休息一会，半小时之后开始。” 　　季晏闻言点了点头。 　　刚刚那场戏拍起来轻易，可拍完之后，季晏拖鞋上都是露水，脚面也有些痒，因为脚被沾了露水的草刮到了。 　　一拍夜戏季晏脚就被刮到，到这会儿，他脚上还是有几个小口子。 　　从明天的拍摄开始，剧本里顾山的感情戏就要开篇了，女主尤可思也赶来了剧组，她算是《少年情诗》剧组里咖位最大的演员，不过《少年情诗》剧组里不讲咖位，毕竟导演是朱书光，只要他老人家往那儿一杵，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造次。 　　事实上，朱书光在导演圈子里也算是顶流了，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前几年他拍《风雨为家》的时候，一个挺有人气的演员在他剧组里耍大牌，一大早喝得醉醺醺地去报道，迟到了不说，拍戏的时候也颠倒四，朱书光当即火冒丈，直接把人赶出了剧组。 　　对方仗着正红倒也不怕他，甚至还有不少粉丝去骂朱书光，说朱书光就是个过了气的老头，她家哥哥可是正当红的人气演员。 　　朱书光直接把人给告了，理由是影响拍摄进程，造成剧组巨额损失。 　　他在圈子里混了那么久，名声地位都不缺，等他行动的时候，那位演员傻了眼——因为朱书光带动业内发起了遵守表演规范的倡议书，圈子里大大小小有名望的导演全签了，就连一向和他不对付的黎响都签了，那就等于说，那位演员直接自绝于演艺圈了，成名的导演们都不乐意用他。 　　至于没名气的导演——拿过长空奖的朱书光都是个过了气的老头，他们这些离长空奖十万八千里的呢，那不是连屁都不如吗？ 　　总之这几年，那位人气演员已经不见了踪影，事业一落千丈不说，曾经为了他怒骂朱书光的粉丝们也跑去追别的星了。 　　…… 　　一场夜戏拍完，季晏又累又困，他回到住的地方就趴下了，他之前还觉得旧校舍挺破，现在一点也不嫌弃了，好歹够宽敞。 　　他不得不感谢莺姐把徐舟放到他身边，季晏只要负责拍戏就好，其他事情他不必担忧。 　　…… 　　季晏登陆不上微博，自然不可能发微博，一开始粉丝们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大半个月快一个月过去了，季晏的微博居然没发过一次动态，微博没显示登陆过一次。 　　谢鸣轩、陆苇和方屿最近都有单人活动，粉丝们以为再等等季晏也会有单人活动。 　　可过了几天……人呢？ 　　DW娱乐自然被粉丝们找上了，“翼”其他成员也没有被放过，季晏拍《少年情诗》的事没有公开，公司那边也没法回应说季晏具体拍什么去了，只能说他去拍戏了。 　　“那为什么连微博也不上啊？” 　　“脑补了一下季晏老师在深山老林里拍戏的场景，就算是2G网也没关系，至少吱一声啊。” 　　粉丝们默默去扒最近开机的剧组了，有当红生花的，也有主旋律的，可那些剧组多多少少都公开了拍摄阵容，即便未公开的也有粉丝拍的路透图，可季晏就像人间门蒸发似的不见了踪影。 　　“难道季晏去国外拍戏了？” 　　这是一位粉丝的猜测。 　　“时差党表示，最近没听说过哎。” 　　“最近它丑电影圈确实有一部华人演员参与的大制作，听说是billion级别的大制作，演员是……我查一下，BrynnJi，也许这是季晏的英文名……？“ 第53章 拍摄中 　　粉丝们各种猜测,可惜那部所谓的海外大制作是哪位演员参演暂时还没有透露出任何细节，只有一个英文名字而已。 　　现在不同往日，以往明星们参演海外大片意味着荣耀,在大制作里出个场,再走个红毯艳压群芳，巨星前面就能加上国际两个字了。 　　可现在,随着国内电影市场的发展,海外大片的吸引力已不复存在，不仅明星们没那么热衷，粉丝们的态度都只是淡淡。 　　好在DW娱乐及时做出了答复，季晏没有出国拍戏,一直待在国内。 　　既然确定季晏没有出国,粉丝们对在外国拍戏的那位Ji就没兴趣了，《在23岁》的热度还在,粉丝们以为“翼”的组合活动会更多，结果季晏居然拍戏去了。 　　“所以季老师在剧组闭关修炼吗？” 　　“专注于拍戏的季老师麻烦冒个泡,感觉这下团综更是遥遥无期了。” 　　“感觉季晏这次拍的新片很神秘,难道是大导作品？” 　　“贺棠依旧是我心目中的神,希望新电影可以更出色一些。” 　　“＋1＋1,总感觉季老师在努力憋个大的。” 　　随着“翼”的《在23岁》大卖,季晏几人的知名度一直在上涨，这种因作品产生的底气和其他毕竟不同,就连粉丝们也挺起了腰杆子——一路从《偶像世纪》追“翼”到现在的粉丝们根本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们除了真心为“翼”感到高兴外,也有一种自己守护着的珍宝被发现的幸福。 　　…… 　　季晏倒是依旧老老实实地在《少年情诗》剧组蹲着，剧情慢慢推进着，季晏也开始感受到压力。 　　首先，因为顾山这个角色是有恋爱戏的——虽然剧本中妻子最终离顾山而去,但两人之间是存在过幸福的时光的，否则两人不会建立家庭。 　　季晏卡在恋爱这一关上。 　　他仔细地读过剧本，拍摄也有近一个月了，在朱书光和秦镇的指导下，他基本掌握了顾山这个角色的心理，女主尤可思进组后，顾山的感情戏拍摄基本开始，但季晏一直没找到状态。 　　顾山的心理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个角色在恋爱时是怎样的心情——未读到完整的剧本之前，季晏觉得顾山是一个心里只有星星没有感情的形象，加上他自己也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季晏并未在感情戏这部分花太多精力。 　　可和尤可思的对戏却让季晏感觉到了压力。 　　“你还在看剧本？”何庆已经出门遛了一圈回来，他出去的时候季晏在看剧本，他回来了季晏居然还在看。 　　何庆不得不感慨季晏的刻苦。 　　就算是科班出身的演员，何庆也没见过几个比季晏更愿意在拍戏上花功夫的，就算拍摄环境恶劣，季晏却能保持超出一般人的定性。 　　何庆也清楚季晏最近遇上了瓶颈，女主角尤可思演技厉害，她的戏份基本都能一条过，可季晏在朱书光这边就老挨批，他的戏份一卡，尤可思就得重拍，尤可思的表情这两天也阴沉沉的。 　　对方虽然没说什么，可不管谁受累了一遍遍重拍心情都不可能好。 　　“先看一看。”季晏和何庆说着话，但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剧本上。 　　这段剧情他之前也做过标记，可拍摄后被证实他的理解是有问题的。 　　季晏翻着手机短信，微信没法交流之后，他和秦镇白天在剧组交流，晚上则会互相发短信探讨剧情，秦镇的话被他在剧本上记录了下来，但季晏知道，如何演绎顾山这个角色还是得看他自己的理解。 　　“何哥，你谈过恋爱吗？” 　　季晏的突然发问让何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谈过。” 　　“我没有。”季晏薅着头发，“头都大了。” 　　恋爱中的顾山到底该是什么样？ 　　季晏思考过后，感觉自己对顾山这个角色的理解还是太单一了，他只构建了这个人物和星星之间的关系，可顾山的其他方面他却没有深入的理解。 　　何庆干脆坐下来，和季晏聊了聊自己的感情史。 　　聊完之后，季晏：“……何哥，你好花心。” 　　“我好心给你讲自己的感情史。”何庆拍了季晏后背一下，“是帮你理解角色的。” 　　“我再研究研究。” 　　季晏幽幽叹了口气。 　　至少拍摄《少年情诗》以来，他从未有过这么纠结的时候。 　　季晏转向何庆：“何哥，你有可思姐的号码吗？” 　　“有是有……你打算和尤可思交流剧情？” 　　“先道个歉，毕竟我一直在拖累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她讨论一下。” 　　何庆比尤可思大一些，是尤可思在京影的学长，京影的学生在娱乐圈一向以团结闻名，尽管尤可思现下人气知名度都高过何庆，可她依旧很尊重何庆这位学长。 　　“那我先帮你说一声。”何庆提醒季晏，“但你也别看到太晚，注意休息。” 　　“嗯。”季晏点了点头。 　　何庆帮季晏联系上了尤可思，对方一开始表现得挺冷淡，可在季晏表达完对角色的想法之后，尤可思也慢慢耐下性子和季晏聊。 　　等季晏注意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11点。 　　何庆已经睡了。 　　季晏打了个哈欠，喝了一口茶，再继续。 　　尤可思是和他对戏的人，对方对角色的理解对季晏也有帮助，这会儿外面一片安静，明天还是休息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角色。 　　——虽然季晏并不确定，他究竟能否在拍摄前把角色理解好。 　　他仿佛一夜之间回归了拍摄《我，无名》的时候。 　　但—— 　　此刻，他所能依赖的只有自己。 　　夜色很深，在何庆睡着的时候，季晏依然开着灯，剧本看累了之后，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模拟顾山和魏槿的互动，或许是那杯浓茶起了效果，季晏现在大脑特别清醒，他把这一天被灌输到的东西梳理了一遍，朱书光说的话、秦镇的话，还有尤可思的话…… 　　睡不着，季晏又爬了起来。 　　他还没有如此投入地做过一件事，但除了疲惫外，更多的是沉浸时的满足感。 　　…… 　　何庆一觉醒来，季晏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沉，他小心翼翼地穿着鞋往外走，没影响到季晏。 　　今天是剧组众人的休息日，可何庆转到剧组的时候，朱书光导演竟然在，今天制片人卢瑜也到了，两人在树荫下聊着天，看到何庆，朱书光问他：“季晏呢，你俩平时不都一块儿吗？” 　　“还在睡。”何庆道，“昨晚看剧本看到了3点，我半夜醒过来他还在用功。” 　　“你又压迫人家孩子了？”卢瑜瞥了朱书光一眼，“别那么苛刻，小季已经够努力了。” 　　“我没说他不努力。”朱书光道，“可他有这种天赋，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其实客观点说，季晏前几天的表演绝对不坏，可因为他展现出了作为演员的天赋，朱书光就觉得，季晏应该可以做到更好。 　　他不希望季晏的天赋因为将就而被淹没，演员必须提高对自身的要求，朱书光见过太多有天赋却对表演很敷衍的演员，这些人或许已经加冕影帝影后，可从朱书光的角度看，如果再逼迫一下自己，他们或许可以达到更高的成就。 　　表演这条路是永无止境的。 　　朱书光是被年少时大荧幕上的画面吸引才走上导演之路的，那些演员的风韵朱书光至今记得，那时候很多电影还是黑白色，技术和环境都不够好，可朱书光却能看出演员们对表演这件事的热爱。 　　现下那种演员已经很少见了，因为演员们面临的欲望不同，他们所处的环境也和那个年代不同，朱书光见过太多演员沉迷于赚钱、投资、炒股，或者摆出所谓国际巨星的名号。 　　他也不能说是看不惯，毕竟演员们的追求不同，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去纠正那些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可碰见真正愿意投入到拍摄这件事情里的演员，他总会对对方更严格一些。 　　…… 　　季晏一觉睡醒已经快中午了，何庆不在，他揉了揉发痛的大脑，先去外面晃了一圈。 　　何庆估计是下山去玩了，这是演员和工作人员休息日都会做的事，在这里拍戏虽然规律又修身养性，可日子太无聊了，虽然山下的镇上也没什么可玩的东西。 　　何庆最近迷上了钓鱼，拿着鱼竿在附近的溪水里转两圈，他还摸到了一个龙虾洞，某天带着他的鱼和龙虾回来加餐了。 　　季晏：“……” 　　他真的震惊到了，感觉《少年情诗》剧组现在已经进入了野人状态。 　　但山间的环境确实不错，人身处其中，浮躁的心情似乎都能够消退不少，最近气温已经没有电影刚开拍时那么高，季晏慢慢跑着，越跑心情越舒畅。 　　足足几天的瓶颈，足足几天的再梳理，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去拍了。 　　“季晏，你不下去玩一玩吗？”卢瑜笑眯眯地冲季晏招了招手，“何庆他们一起开车下去了，你也一起转转。” 　　卢瑜嫌弃朱书光给季晏的压力太大，他觉得朱书光对待季晏的态度太老派，不管怎么说，季晏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而且他之前的表现一直挺不错，卢瑜担心一直绷着会让季晏这根弦断掉，虽然朱书光说季晏在这一点上无需担心，可卢瑜还是想尽量让季晏放松一下。 　　他同样是对季晏有期待的。 　　不过作为制片人，他的期待不如朱书光那么纯粹，他更期待……顾山这个角色震撼整个电影圈的瞬间。 第54章 议论纷纷 　　新的一天拍摄开始。 　　“早啊季晏。” 　　“早。” 　　做完拍摄前的准备工作后,趁着开拍还有几分钟，季晏闭上眼睛，把今天要拍的戏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安安静静地待着，也没人打扰他，拍摄快开始了，副导演这才把他叫过去。 　　朱书光依旧面无表情,女主角尤可思的情绪看上去也有些紧绷。 　　剧组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场戏拍了好几天还卡在那里，也不怪导演和女主角会心情不好。 　　“要我说,这片子就不该找个偶像出身的来演，连感情戏都演不好,这压根就是不会演戏吧？” 　　“今天尤可思估计得发飙了，她都硬憋几天了。” 　　季晏这场戏确实一直没拍好,《少年情诗》剧组里多少也有些怨言,毕竟拍摄进度拖延影响的是每一个人，而非仅仅两位演员。 　　“开始！” 　　朱书光示意一声，季晏和尤可思立刻就位。 　　这一幕戏很简单,主要讲顾山和魏槿相识和相恋的故事，由于《少年情诗》电影的侧重点在顾山的观星上,他和魏槿的恋爱只是走马灯式的,秦镇并未做太多描述,重点还在于演员自身的理解。 　　而在前几天的拍摄中，季晏和尤可思的表演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 　　相比之下,朱书光更认可尤可思对角色的理解。 　　“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季晏刚念出这句台词，剧组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因为前天他这场戏就卡了——当时朱书光倒没有发火,只让季晏一遍遍地重来。 　　今天会不会又重复一次NG惨案？ 　　可众人没有发现的是，摄影师苏畔的眼神变了。 　　朱书光脖子微微前倾，手撑着下巴，目光愈发专注。 　　监视器呈现的画面中，季晏将顾山那种羞涩中带着紧张，又显出几分不安的情绪演了出来，看向魏槿时，他只微微抬着头，却不敢和对方对视，可镜头却拍出了他的眼神——那双眼中闪烁着喜悦和期待，他是真挚地喜欢着这个女孩。 　　季晏并非科班的演员，也没有足够的表演经验，这让他的表演不至于太过套路化，而他前几天的表演，在朱书光看来，也是因为经验不足导致的单薄，或许是他对人物的理解本身比较单一，也可能是他不适应复杂一些的表演。 　　现在就刚刚好。 　　镜头中，少年人的羞涩感与面临爱情时的忐忑与迟钝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从表演上来说，季晏依旧是不够成熟的。 　　可朱书光欣赏他身上的那份纯粹。 　　他之所以挑中季晏，就是因为《我，无名》季晏的表演片段中展露出的纯粹，顾山本质上是一个纯粹、不掺杂任何私念的人，季晏本身就具备这种气质，稍一调/教，他就能够完美匹配上顾山这个角色。 　　拍摄依旧在继续。 　　顾山在这一段感情中其实很投入，因为除了看星星外，他对外物看得很淡，但当和魏槿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流露出只有看星星时才能流露的情绪。 　　再演顾山的感情戏，季晏思考了很多，在表演时他同样注意和尤可思的互动，在他眼里，尤可思不再是演员尤可思，她就是魏槿本人。 　　朱书光一直紧紧盯着监视器，此刻除了拍摄中的季晏和尤可思外，其他人都很安静。 　　——这是几天以来这幕戏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到现在朱书光都没有喊停。 　　尤可思的发挥一如既往地稳定，季晏不仅没有被她的表演压制住，相反，季晏把恋爱中的顾山完美演绎了出来，他身上的那股纯粹感很吸引人，加上季晏本身就是有感染力的演员，当他和尤可思处在同一幕画面中时，他的光芒并没有被尤可思遮盖。 　　“这一条过了。” 　　一条拍完，朱书光喊了停，季晏原地站着，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一摸后背，居然全是汗，风一吹身体就凉了下来。 　　“季晏，尤可思，你们过来一下。”朱书光冲两人招了招手，“季晏，你就按这一条的表现继续演下去，尤可思，魏槿这个角色……” 　　朱书光给尤可思讲着戏，季晏就在一边认真听着。 　　今天这场戏好歹是顺利过了，季晏感觉自己卸下了心头重担，之前一遍遍不过，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心里一直铆足了劲，他不算那种特别有干劲的人，可在表演这件事情上，他不想拖累《少年情诗》剧组，也不想拖累“翼”的名声。 　　毕竟他现在是“翼”团的一员。 　　虽然因为拍戏他很久没回A市，和谢鸣轩他们只能通过短信联系，不过就算看不到季晏也清楚，谢鸣轩他们一定也在努力。 　　…… 　　从DW娱乐方面得到了季晏在拍戏的消息，粉丝们稍稍平静了下来，他们估计季晏可能在某个大制作里拍戏，大制作的导演们往往要求更严格，也爱把演员们赶到偏僻荒凉的地方拍戏，可粉丝们一直猜一直猜，还是猜不到季晏的下一部戏究竟是什么作品。 　　季晏一直也没露面。 　　可慢慢地，某天突然冒出来的一则消息却透露了季晏的行踪—— 　　那是一位影视博主提供的最新消息，这位影视博主一向以消息灵通而著称，他发出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圈子里不少秘密都是从他这边先泄出去的。 　　这位博主这次先透露了尤可思下一部电影的情况。 　　尤可思在圈内虽非腥风血雨的流量花旦，可近几年她的事业一直处于上升期，实力备受认可，她的动向不仅粉丝们关注，和她处于竞争关系的其他女星同样也会关注。 　　而据这位博主说，尤可思这一次演上了朱书光的女主角。 　　“尤可思参演了朱书光的新戏《少年情诗》，入行几年，她终于要向长空奖影后发起冲击了。” 　　尤可思至今已经拿遍了业内有分量的几项新人奖，女主角奖也拿了几个，但她目前还未得到长空奖的青睐，尤可思并非那种在商业上可以扛大旗的女演员，她的优势在于演技，她所能依仗的也只有出色的演技，所以尤可思在挑剧本的时候很慎重，也希望通过精彩的剧本拿下一些更有价值的奖杯。 　　当然，对她这样的女演员来说，机会本身就偏少。 　　朱书光黎响这批男导演基本不会拍女人戏，黎响的商业电影在内容和节奏上都可圈可点，但留给女演员的发挥空间少得可怜，而朱书光导演虽然擅长艺术类电影的拍摄，可他电影中女演员的机会同样不多，这部《少年情诗》已经是难得的给了女演员发挥空间的作品。 　　“尤可思出演朱书光新片？” 　　影视博主回答了一个“嗯”字，又补充了一句：“《少年情诗》的男主角是季晏。” 　　《少年情诗》的男主角是季晏？？？ 　　季晏这两个字仿佛是打开了某种神秘的开关，毕竟前几天“季晏去哪儿”这个词条还上了热搜榜，粉丝们到现在还有印象。 　　“真的假的，季晏主演朱书光导演的新片？” 　　“！！！季晏角色运那么好，我有一点不敢相信！” 　　对季晏的粉丝们来说，这个消息当然足够棒，朱书光导演在业内绝对称得上是一线大导，出演过他作品的演员现在几乎都是影视圈的中流砥柱，即使参演他电影的演员并非人人都能拿奖，但对演员们来说，被朱书光指导之后，自身演技和理解力的提升是肉眼可见的。 　　不夸张地说，现下也只有几位老牌导演有耐心等待演员出师，在这其中，朱书光属于特别有名的，因为他拍戏不怕亏，有的是时间把演员指导好。 　　“季晏朱书光导演新片”这个词条很快登上了热搜榜单，季晏的粉丝们自然是欢呼雀跃，可也有不少网友不相信这个消息的来源—— 　　“不过是个博主透露的消息，当不得真吧？” 　　“+1，季晏的粉丝兴奋得好像自家蒸煮已经捧走了长空奖影帝似的，但是你家季晏的代表作只有《我，无名》，严格一点说，《我，无名》都算不上季晏的代表作，就那么短的出场时间，真能让他演上朱书光的主角？” 　　“朱导在电影圈里是严格出了名的，一般演员他都未必能看中，季晏在拍《我，无名》之前没拍过戏吧，朱书光应该不会随意到定下他。” 　　“朱书光是在N城拍《少年情诗》没错，不过剧组工作人员都签了保密合同，演员是谁现在还没公开，之前也出过小演员利用朱导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情况吧，后来那个演员就从圈子里消失了。” 　　尽管网上议论纷纷，但《少年情诗》剧组自始至终没有给出任何声明。 　　而在同一时刻，一篇文章吸引了网友们的关注—— 　　“季晏出演《少年情诗》真假未定，季软已确认出演10亿巨制《超能飞人》，《超能飞人》系奥奖导演雷蒙德·达修新作，季软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科特博士，目前人物定妆照已公开。” 　　文章中公布了电影《超能飞人》的主创阵容，在丑国权威电影网站上，《超能飞人》的参演名单已经公开，在一众金发碧眼的明星中，唯一的华国人面孔显得无比清晰。 　　这张脸外国的网友们或许不太熟悉，可国内网友们立刻就认出来了——那位科特博士的扮演者的的确确是季软。 　　许久不在国内露面的季软，一上来就爆出了这么个大新闻。 第55章 巨款 　　雷蒙德·达修的名气不仅局限于丑国,放眼世界影坛，他也是最负盛名的一批导演中的一员。 　　虽说雷蒙德·达修此前上映的两部电影都遭遇了票房滑铁卢，可他有一座奥奖奖杯在身,此前又创造过极出色的票房成绩，受此影响，这部《超能飞人》投资依旧巨大，也吸引了多位国际影星加盟。 　　“我软超厉害！” 　　“果然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之前某些人嘲笑我软退出娱乐圈，抱歉，只是你垃圾内娱不配罢了,顺便提一句，这个10亿巨制是美金噢。” 　　“季软超厉害！！！” 　　“虽然我软的身份只是养子,但是季家人就是乐意养着他，我软的优秀也不仅被季家人看到了,也被优秀的电影人看到了。雷蒙德·达修比朱书光厉害多了吧,季晏就连朱书光的电影都蹭不到，这种海外制作季晏就算跪下来也没人会邀请他吧？” 　　“笑死，真的笑死人了,不管季晏怎么碰瓷，他就是永远都追不上我软。” 　　“拜托,先别把季晏和朱书光导演联系在一起好吗？不过是营销号放出来的假新闻,真以为朱书光能让季晏当男主角？” 　　“我软超牛的！！” 　　季软的粉丝们早已登陆丑国网站查询过了,季软确定在《超能飞人》中出演，在主演介绍里,季软的那一栏中也有JS艺术学院就读的经历，这无疑是他身份的最佳作证。 　　放眼整个国内影视圈，至今都没有一位明星和雷蒙德·达修合作过,而且从排位上看，在一众参演明星中，季软的排位并不靠后，他扮演的应当是一个分量相当吃重的角色。 　　季软粉丝们只觉得胸中一口恶气得到了宣泄。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只能通过ins查看季软在海外的状态，却看不到季软的舞台和综艺，但季晏反而处于事业的上升期，“翼”两张专辑的成绩一张比一张出色，《我，无名》更让对方入围了长空奖最佳男配提名。 　　在季软粉丝们眼中，季晏无疑是季软离开娱乐圈的罪魁祸首。 　　但现在，季软却用一部《超能飞人》华丽回归，狠狠回击了季晏！ 　　黎响又怎么样？朱书光又怎么样？这两位导演一辈子都没摸到奥奖的边，奥奖甚至连个提名都吝啬给予，就算季晏出演他们的电影，那也只在国内取得了一点成绩而已。 　　可现在，季软已经确定参演国际巨制《超能飞人》，在电影这一个领域，季软已经压过季晏一头了。 　　…… 　　《少年情诗》剧组这边，朱书光才刚刚听说网上那些传闻，他虽然不关注这些，可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久，朱书光自然也知道舆论的重要性，遇上麻烦事他一般都会及时做出回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朱书光眉头一皱，“主演是谁这消息我没想过要瞒，但季晏演我电影怎么了？有人说他不行？” 　　听完网上那些传闻之后，朱书光先无语了整整一分钟。 　　网上居然把季晏说得一文不名，这话朱书光就不爱听了，因为季晏确确实实是他挑中的，他觉得对方拍戏时的表现相当出色。 　　说季晏不行，那不就等于说他不识货、眼光有问题吗？后面副导演又和朱书光讲了季软出演《超能飞人》的事，朱书光更是听得一头雾水，看着他那副迷惑之极的模样，副导演只得把季家的故事和他老人家叙述了一遍。 　　朱书光难得反省：“……这孩子这么惨，我平时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朱书光平时很重视子女，他在外拍戏的时候总惦记着给孩子们打电话，关心他们的生活，让他们注意身体健康。他这会儿忍不住自我代入，把季晏代入到自家孩子身上——要是他不在了，老大把老二扔了不管，抱着别人家的孩子当亲弟弟，他绝对火冒三丈好吗？ 　　朱书光和副导演聊天的时候，季晏刚好跑步路过，他还特意停下来和朱书光两人打了个招呼，看着季晏和平时一样阳光的笑容，就连朱书光也有些不忍了，半晌，他道：“网上那些消息季晏应该看不到吧？” 　　“应该看不到，他们在这边都上不了网，成天和我抱怨。” 　　“天天抱着手机又有什么意思？”朱书光看向副导演，“既然季晏看不到，就先把电影阵容宣布吧，别让他成天被人猜来猜去的。” 　　这是朱书光最无法理解现在娱乐圈的一点，屁大点事非得在网上吵个不停，关键是吵架也就算了，还非得拉着一个踩另一个，就不能一起好好发展吗？ 　　副导演没好意思和朱书光透露——《超能飞人》的阵容揭晓之后，被拉踩的已经不是季晏一个人了，朱书光，不，是整个华语影坛都被拉踩了一遍。 　　以前华国导演们确实前赴后继地去冲击奥奖，努力去迎合、拍一些奥奖评委们喜欢的东西，可到了现在，正经人谁拿奥奖啊？ 　　人家要真乐意给，你冲一冲倒也无可厚非，可这么多年的经验积攒下来，国内有点本事的导演心里都有数，奥奖就是遛着他们玩，再怎么慷慨大方也给不到正宗的华语电影头上。 　　…… 　　《少年情诗》剧组当晚迅速做出了回应，宣布电影的男女主演是季晏和尤可思。 　　“耶！季老师出演了！” 　　“为我季老师骄傲！期待季老师的演技再上一层楼！” 　　粉丝们从这则回应中确认了季晏平安的消息，也知道季晏是朱书光下一部电影的男主角，心情自然振奋了起来。 　　季晏的粉丝们其实并不在意季软在国外演了什么，只要季晏能有好的发展就足够了，至于对比——一直以来都是季软的粉丝在对比两人。 　　季晏不够红的时候，他们嘲笑季晏碰瓷，说季软的人气和实力季晏这辈子都比不上，季晏好不容易出头了，身世也终于揭晓了，他们又开始说是季晏逼着季软退出娱乐圈，季晏借助季家的权势欺负季软。 　　总而言之，都是季晏的错，季软永远没有错。 　　季晏长得比季软好看是季晏的错，“翼”《迷雾》成绩出色是季晏的错，就连庆生吃小龙虾也是季晏的错。 　　但——无论季软如何，季晏始终一步一步在过好自己的人生，这是粉丝们所看到的事情。 　　从《迷雾》到《在23岁》，从《我，无名》到《少年情诗》，季晏努力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眼中。 　　即使朱书光的电影在季软粉丝眼中不值一提，但这是季晏自己选择的作品，作为粉丝，他们只要默默为季晏加油就好。 　　然而，季晏和粉丝们保持淡定却并不能阻挡拉踩的存在，甚至他们的沉默被认为是心虚的表现—— 　　“因为朱书光就是比不过雷蒙德·达修啊，朱书光近几年的电影有投资超过500万美金的吧？注意币种，我是说美金。” 　　“绝了，季晏想方设法把季软赶出国，结果季软在国外比他在国内发展得更好，季晏恐怕要恨疯了吧？” 　　季软的粉丝们在网上一向很有声势，只不过前阵子稍稍低调了些而已，但现在，随着季软确认出演《超能飞人》的消息传来，在他们眼中，季软俨然成为了影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拳打影帝脚踢票房最佳，在年轻一代中更是一骑绝尘。 　　季晏已经不配和他对标了。 　　…… 　　《少年情诗》的拍摄又进行了几天，季晏这几天觉得，剧组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尤其是导演朱书光，以前他总是面无表情，但这两天，对方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看向季晏的目光都带着温柔的……笑？ 　　季晏不确定那是不是笑，因为朱书光导演一点也不适合那个表情，看一眼季晏都觉得起了鸡皮疙瘩。 　　朱书光还叫他小季了！！ 　　季晏宁可对方叫他小鸡。 　　真的，救命。 　　更重要的是，朱书光对他讲话特别温柔，季晏忍不住和何庆吐槽：“导演这是怎么了？我最近没犯错吧？” 　　何庆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季晏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仅是导演，编剧秦镇，和他演对手戏的尤可思……他们都有些古怪。 　　他还特意给叶莺打了电话，想问经纪人知不知道什么内幕，可叶莺只让他专心拍戏，其他事别多问。 　　季晏只得继续茫然拍戏去了。 　　可过了两天，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原本看向他的同情目光现在都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何庆某一天居然意味深长地拍着他的肩膀：“弟，我不想拍戏了，给我开戏让我享受人生吧。” 　　季晏：“？呵，这是求人开戏的姿态吗？至少得叫声哥吧。” 　　“算了，我是有尊严的人，就算没戏拍你也得叫我哥。” 　　季晏：“？” 　　何庆莫名其妙说开戏的事是在干嘛？ 　　然而，季晏的迷惑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就在第二天，他手机里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您尾号XXX的银行卡转入9XXXX元。” 　　然后又来了一条。 　　季晏足足收到了三条提示他有巨款到账的短信。 　　季晏一开始以为是诈骗短信，因为数字9之后0的数量有点过于夸张，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按他现在的收入，那得从元谋人时期干起才能赚到。 　　他的形容是有点夸张，但那真的是现实，真的是超大一笔钱。 　　现在的诈骗短信是不是太没含金量了？ 　　可季维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第56章 捐 　　季晏沉默着听完了季维的电话。 　　季维告诉他,他已经在公开声明中确认和季软脱离了关系，季软分到了季家在S市的一套房子，以及母亲在世时指定分给季软的一部分资金——除此之外的房产和现金由季家四兄弟平分。 　　由于季氏是上市公司,季氏的股权目前还是季维占大头，季家其他几位兄弟只占有其中的一小部分，这是防止季家被拆分的做法，股权的大幅波动同样会引起股民不安,因此公司的经营方面依然由季维负责，但季雨时、季雪空和季晏都能从中获得收益。 　　然而事实上，仅是固定资产和现金这两项上,季晏能分到的就是一笔让其他人眼红的数字。 　　尽管季晏不能立刻登上福布斯榜的前多少名，但这笔财富却足够他笑傲整个娱乐圈了,当演员的话，季晏拍一辈子电影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你不用分给我。”季晏的答复很直接,“你愿意分给谁是你自己的意愿,没必要告诉我，也不需要分给我。” 　　“这是你应得的。”季维轻笑道，“如果你不喜欢,送给别人也可以，捐出去也可以。” 　　“你是在良心不安吗？”季晏问。 　　“或许吧。”季维叹了口气,“但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总不能一错再错吧？” 　　季维对季家资产的分配并未瞒过外界,毕竟季氏一向是商业版的头条，名下产业所有权的变化还是引起了不少关注,《商业家》杂志就对此次季家的资产划分进行了总结——季家人口简单，资产分配一目了然，除了季软分到的不值一提的部分外,其余几位兄弟都分到了数量相当可观的财富。 　　季晏这个时常出现在娱乐版的名字首次登上商业杂志。 　　“……卧槽！这是多少钱？我的双眼已被闪瞎！” 　　“钱啊，我在这里，快到我这里来！” 　　“我爱金钱，金钱使我快乐。” 　　“季老师是不是晋升娱乐圈第一富了？终于不再是那个吃小龙虾都被人说寒酸的季老师了。” 　　“季老师没能收获家人的爱，但是至少收获了财产，为季老师感到高兴！” 　　…… 　　季晏挂断电话后就进入了头大状态，季维显然没有把分给他的资金收回去的意思，对方也不同于季雨时和季雪空，那两个人季晏觉得自己还能应付，可季维却不是他可以应付的性格。 　　季晏对这笔钱并不心动。 　　虽然他现在的收入远不如季家分给他的钱，可对季晏来说，这些收入已经足够他比普通人过得更好，季晏并不是贪心的人，这笔钱给他的感觉就像花了2块钱中了一个亿的彩票。 　　季维或许习惯于处理这么一大笔资金，但季晏不行，他不具备这种能力，这笔钱到他手上只是累赘而已。 　　季晏暂时也不想为所谓的资金而烦恼，在接到电话的第二天，他又回拨了一个电话给季维。 　　“你那边应该有擅长公益事业的人吧？帮我把这些钱全部捐掉。” 　　“……好。”季维沉默半晌，才回答了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季晏听到他说：“果然，你的性格更像母亲，我们都更像父亲。” 　　“我不清楚，但现在应该也没有认识这一点的必要。” 　　…… 　　季维手底下的人比季晏想象中还要能干，季晏还在《少年情诗》剧组拍摄期间，他所委托的事情就已经处理完毕——原本朱书光是有些不乐意的，因为季维派来的人一直在剧组进进出出，多少影响了剧组工作人员的状态。 　　毕竟，很难有人对那么一大笔钱不心动，哪怕季晏已经要把那笔钱捐出去，可身边出现这么一个神人也是值得关注的事。 　　就算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亲眼目睹也足够拍完戏出去吹牛了。 　　季晏90%的财产捐给了弱势群体发展的事业，还有10%则由季维坚持成立了一个影视扶助计划，用以帮助缺少资金的优秀导演和优秀编剧。 　　季维告诉季晏，他不介意季晏做好人，也不在乎季晏把钱捐给了谁，但同样是捐钱，他希望季晏做的事情被人看到。 　　“娱乐圈并不是你以为的平和环境，钱可以完成很多事。”季维的语气很平淡，“我的弟弟可以是圣人，但不可以是傻子。” 　　季晏：“……能别说弟弟这个词吗？” 　　季维没再和季晏争辩称呼的事，他不太乐意听季晏说和自己不是兄弟那种话，但季晏在这件事上有自己的坚持，他们之间的情谊本就薄弱，季维不希望因为这种事让彼此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季维派来的人帮季晏处理资金，季晏本人虽然没多插手，但光签字的单子就有足足好几本，他不得不和朱书光请了半天假。 　　朱书光答应是答应了，可他也不忘让季晏专心琢磨剧本，别轻易分了心。 　　朱书光倒因为这件事更欣赏季晏了。 　　见识了这个圈子里太多浮躁的男男女女，季晏这种钱摆在面前都不要的风格让他觉得很难得，当然，很多人或许会觉得季晏傻，但朱书光觉得，钱是很重要没错，但当钱达到了足以应付生活的数额之后，多出来的只是一组数字而已。 　　不过《少年情诗》剧组倒也因此获益了，季维手下擅长处理法律文书的人很多，其中几位帮剧组完善了法律条款，也给朱书光解答了不少涉及法律的疑问。 　　在那之后，季晏留在《少年情诗》继续拍戏，他的心情确实受到了影响，不过他很快就进入了拍摄的状态。 　　季晏是很难把注意力同时放在很多事情上的，在一段时间里，他只想专注于一件事。 　　现在季晏挺庆幸自己上不了网的，能上网他估计会忍不住刷微博，说不定还会忍不住和一些非正常人类对喷，现在倒是一片清净，只有谢鸣轩他们会和他聊两句，而且他们一般也不会把网上的负能量说给季晏听，尤其是涉及季软的部分。 　　“翼”几人听季软这个名字都听够了，对方偏偏硬是要和季晏扯在一起，一次又一次，谢鸣轩他们都忍不住觉得季晏很惨。 　　…… 　　谢鸣轩这天正在弹吉他，方屿突然鬼叫一声进来：“老谢，伟哥，大消息，大消息！” 　　谢鸣轩：“……” 　　“什么消息？” 　　“下面请欣赏一个魔术——”方屿打开手机，链接是某个国外网站，点开之后，网址的首页有一部电影，“《超能飞人》你们记得不，季软要演的那部电影。”“然后，请看。” 　　电影的演出人员一栏上，导演雷蒙德·达修的名字依然在最上面。 　　“哈特·韦恩斯、卢克·阿金斯、安妮·贝内特、卡泽尔·加里斯……”方屿把演员的那一栏向下一直滑，都快滑到底了：“有没有发现什么神奇的事？” 　　“季软名字了。” 　　方屿手一拍：“没了！” 　　“昨天确实在的，但是今天……没了！” 　　这是方屿今天刷微博的时候看到的，毕竟季软要参演《超能飞人》的消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粉丝们都贷款吹上他将打入丑国影坛中心，拿下奥奖提名了。 　　可今天，也不知道谁登陆了这家丑国的权威电影网站，又顺手点开了《超能飞人》的主页，结果演员表里那么大一个季软的名字——没了！ 　　发现这一点的网友还以为是自己的网络出了问题，连着刷了好几遍，可一遍没有，刷了七八遍还是没有。 　　他把自己的发现贴到了微博上—— 　　“坐标丑本土，确实没有了。” 　　“？？？确定好的演员名单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一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季软人呢？《超能飞人》的唯一华国演员季软呢？” 　　“Big胆的《超能飞人》剧组，奉劝你们最好是技术失误，你们这是在伤害一位未来的奥奖影帝！” 　　“所以正经一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季软不是已经确认出演《超能飞人》了吗？已经确定的演员名单难道还会轻易取消吗？” 　　网友们并未等待太久，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后，丑国知名电影媒体就发布了一则新消息——《超能飞人不能飞？达修新戏疑破产》 　　雷蒙德·达修接受媒体采访的视频也转到了国内—— 　　视频里，雷蒙德·达修一脸愤怒：“我被欺骗了，他是一个了不起的骗子！” 　　“我以为我获得了华国最好公司的注资，《超能飞人》是一个伟大的计划，如果它能够进行下去，全世界的观众都将见证奇迹，但是现在，一切被摧毁了。” 　　这一现实显然让获得过奥奖的雷蒙德·达修都无法接受，在媒体面前，他一直保持着极高的涵养，但在这一天的采访中，他全程眉头紧皱着，语气中是无法克制的愤怒，甚至还爆了几句粗口。 　　可惜雷蒙德·达修仅透露出了几句实情——他以为《超能飞人》会被一家华国的大型企业投资，有一个厉害的骗子把他给骗了。 　　“……所以？” 　　“忍不住产生了联想，也许我的想法是错的，但——我真的觉得很有可能。” 　　“从《超能飞人》主创团队里删掉了某位演员的事实看，某位演员让雷蒙德·达修产生了误解？这里的大型企业莫非是那个……季氏？” 　　“季氏是什么大冤种，季软不至于这样吧？” 　　“绝了，如果这是真的，简直……牛逼。” 　　“但我觉得这就是现实，季家刚宣布了和季软切割，给他分了很少的一部分财产，《超能飞人》剧组的资金就突然不够了？” 第57章 后续 　　对看乐子的网友们来说,这两天的娱乐圈仿佛在轮番上演着一场大戏，先是季晏被传参演朱书光的新片，接着季软便以《超能飞人》参演者的身份狠狠盖过了季晏的风头。 　　结果莫名地,《超能飞人》的角色又飞了。 　　不管是《超能飞人》主创名单中突然消失的季软的名字，还是雷蒙德·达修愤怒的控诉,都证明事情的发展应该和季软有关。 　　雷蒙德·达修的话更是引得网友们猜测纷纷—— 　　“因为季家资产最近重新分配了吧？被季软粉丝嘲笑的季晏可是拿到了货真价实的巨额财产,季软连他的零头都没分到,他又哪里有钱去投《超能飞人？》” 　　“所以是他借着季家的名号招摇撞骗？不得不说，这一直是季软的风格，结果他骗《超能飞人》剧组还没骗成，季家就宣布和他脱离了关系是吗？” 　　“季家真是好运plus，这运气,绝了。” 　　“不愧是养子就敢营销亲生的季软，我内娱确实配不上他,只有他丑有资格享受。” 　　“……无语了，对比季晏的新闻,两人人品真的高下立判。” 　　季晏捐出巨款的新闻和《超能飞人》计划破产的新闻几乎在同一时刻被放出，消息震撼了整个娱乐圈。 　　尽管季晏还在N城拍戏,媒体却不顾路程偏远一路往《少年情诗》剧组赶，叶莺的电话也几乎被打爆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消息比季晏分到资产本身还令人震惊。 　　《商业家》公布季家的资产版图和分配情况后,不少网友猜测季晏可能会退出娱乐圈,因为他不是季软吹的所谓“不当明星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他是真的有家业。 　　可季晏居然都捐出去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季晏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数零数到我眼花，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不会有季晏那种定性,他真的是个超级优秀又超级善良的偶像。” 　　“季晏刚出道那会我还嘲过他，谁能想到呢？我现在已经是个真情实感的季晏吹了。” 　　“季晏吹＋10086。” 　　在季晏的粉丝们看来，他们完全没必要把季晏和季软放在一起对比了，不提作品，单是人品这一项上，季晏就不知把季软甩到哪里去了。 　　…… 　　季晏对此自然一无所知，没人在他面前提季软的事，他每天除了拍戏就是看书，或者在休息日下山蹭点吃的和喝的。 　　目前他最大的麻烦要数那群跑到《少年情诗》剧组来采访他的记者，这问题很好解决——季晏一派淡定地躲在了朱书光后面：“导演，麻烦帮我应付一下。” 　　朱书光：“？” 　　他早就发现了，哪怕拍戏的时候他把季晏劈头盖脸一顿训，可季晏真的一点也不怕他，遇上这种麻烦事的时候，对方更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可朱书光还挺吃这一套，他也不可能让记者们干扰了电影的拍摄，这个坏人干脆就由他来当。 　　记者们扑了个空，季晏依旧美滋滋地待在《少年情诗》剧组拍戏。 　　拍摄时间越久，他对顾山这个角色的演绎就越有把握，拍摄完顾山感情戏的一部分后，接下来的戏份就以顾山所追求的星星与生活、与家庭的冲突为主。 　　季晏并不算很欣赏顾山这个角色，因为这个角色过于梦幻，他只记得自己所仰望的星空，却脱离了现实的生活，但这个角色对演员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体验，电影作品中少见这样的人物，季晏在《少年情诗》剧组的每一分钟都感受到了挑战。 　　…… 　　在季晏忙碌的时候，《超能飞人》剧组的架却还没打完，网友们兴奋地把各路瓜搬到微博上—— 　　《雷蒙德·达修宣称将状告季软》 　　《JS艺术学院：季与剧组的合作与学院无关》 　　《盘点季氏商业版图》 　　或许是不忿于自己的鸿篇巨制被砍掉，雷蒙德·达修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为奥奖获奖者的风度——事实上，连续两部大片票房惨淡后，达修已经被丑国主流电影公司抛弃，他一门心思押宝的《超能飞人》剧本也并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出色。 　　但就在达修认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季软却找上他，声称愿意投资《超能飞人》这部电影，所以才有了在微博上的一串后续。 　　网友们：“……” 　　简直叹为观止啊！ 　　写小说的恐怕都不敢这么编！ 　　更神奇的是，在《超能飞人》剧组已经把季软踢出主创名单的时候，季软的ins里还保留着他参演《超能飞人》的消息—— 　　和他以往的风格一样，这一次，他依旧云淡风轻地贴了那张主创截图，配文一行——你的努力会被看到。 　　他的粉丝们也纷纷在ins留言表示支持。 　　而现在——网友们嘲疯了。 　　“你的努力不会被看到，但是可以被买到。” 　　“虽然《超能飞人》没了，但你可以试试投《超能人》，主角不用飞了，能省不少特效钱。” 　　“还是直接拍《人》吧，别超能，也别飞，季软当主角就行，他往那儿一杵就是一出狗血大戏。” 　　“绝了，你的努力会被看到……这是什么茶里茶气的发言？季软努力过吗？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忽然觉得季晏有亿点点惨。” 　　“忍不住怜爱季老师了，季老师的人生经历完全可以拍一部八点档电视剧。” 　　“＋1。” 　　但不管网上的讨论声有多热烈，季软只是默默删掉了那条ins，自始至终都没有对电影的事做出任何回应——在网友们看来，这套流程相当熟悉，因为当时季晏和季软两人的身份曝光，季软也是这么沉默着，留一群支持他的粉丝去面对嘲笑和谩骂。 　　就连季氏都出面否定了将投资《超能飞人》的消息，季软却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 　　季晏时隔两个月才听说了这个八卦，还是因为方屿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 　　那会儿季晏已经在《少年情诗》剧组待了好几个月了，季节从夏入了秋，气温也越来越低，不过季晏现在倒也不嫌弃剧组的环境了，这么长时间待下来，他慢慢已经适应了。 　　他完全不知道居然发生了这件事。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样他至少能赶上前排的瓜吧？“我都懒得听他的事，更不想说给你听。” 　　方屿压根没想过要把这事告诉季晏，这也是“翼”其他成员的意见。他们觉得季晏和季软扯上关系是倒了八辈子霉，季晏就安安稳稳拍戏多好，何必再去管季软的事。 　　不过毕竟已经说漏嘴了，方屿只能把事情的前后发展全部说给季晏听。 　　季晏：“……这是什么操作？” 　　正常人根本办不出来吧？ 　　“谁知道呢？”方屿只想翻白眼，“他就没干过正常人会干的事。” 　　季晏轻轻叹了口气：“在我印象里，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刚回季家的时候，季软是很从容的，季雨时和季雪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季晏的存在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在季家的生活，甚至因为季晏被认回去了，有季晏做对比，季软反而更受到两位哥哥的优待。 　　季晏并非同情季软，对方对“翼”做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得，季晏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如果对方能有在季家时的从容，如果对方能不那么虚伪，事情恐怕不会到这一步。 　　…… 　　《少年情诗》的拍摄已经逐渐接近尾声。 　　顾山始终没有放弃观察星星，即便在他和魏槿感情最为炙热的时候，而当爱情逐渐走向生活的柴米油盐，顾山的所谓浪漫也慢慢摧毁了一个家庭。 　　魏槿和女儿最终离开了他。 　　顾山孑然一身，继续着自己的观星事业，只是和少年时代比，现在的他再去看星星时已没有少年时那般纯粹的眼神。 　　但他依然爱着星星。 　　在这里，顾山的情绪变化也需要季晏展现出来——眼神、表情、心理活动……在这段时间里，季晏感觉自己像过完了顾山的一生似的，心态都变沧桑了不少。 　　剧情很快就到了《少年情诗》拍摄的最后一部分。 　　这也是季晏拿到剧本之后和他想象中差异最大的一部分。 　　尤可思的戏份已经提前杀青，季晏和何庆还有这一段戏要拍，两人当了几个月的室友，关系越来越好，在拍摄上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刚进组的时候两人还都是一副都市潮男的形象，现在一个比一个糙，那些好看的衣服全被塞进箱子里，两人成天穿着格子衬衫晃来晃去，没办法，无聊是真的无聊，附近的山都被两人爬遍了。 　　“最后一场戏了啊。”何庆捧着剧本，递给季晏一罐可乐，“老季，咱俩再对对剧本。” 　　“行。”季晏挪到他旁边，“我是这么理解的的，顾山会这么做不奇怪，他其实也会怀疑自己，尤其在妻子离开之后……” 　　“嗯。”何庆点头，在后面补充了几句，“表现起来还是要自然一些。” 　　“对的。” 　　随着两人的对手戏越来越多，何庆就会经常和季晏讨论剧情，他也挺喜欢《少年情诗》剧组的氛围，朱书光导演脾气虽然直接了一些，但他对拍戏这件事抱着绝对严谨的态度，而季晏作为主演在演艺圈没什么根基，但对方却又努力又刻苦，丝毫没有当红偶像的坏毛病，每次看到季晏那么用功，何庆根本不好意思躲懒。 第58章 拍摄结束 　　“早早早,来，吃个包子。” 　　秦镇给季晏和何庆一人递了一袋包子，最近《少年情诗》剧组的伙食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剧组和村里协商，村里派出了一位专门办席的大厨,每天为演员们准备饭菜。 　　天气冷了,再吃盒饭日子就没法过了。 　　“早啊。”朱书光今天来得稍微迟了些,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才10月，山里怎么这么冷了？” 　　《少年情诗》的拍摄进程比朱书光预期要快，演员们很配合，拍摄过程中也没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拍到现在，朱书光的心情也相当不错。 　　“打起精神来,再坚持几天。”朱书光特意看了季晏一眼，“时间很足,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朱书光已经做好了拍摄要延期的准备，可季晏的出色发挥却带动了整个剧组的氛围,季晏不仅有天赋，还很好学，这样的演员导演们很难不欣赏。 　　朱书光很理解黎响为什么挑中季晏去演《我,无名》。 　　…… 　　化完妆,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都已经就位，季晏熟练地站到镜头前，待朱书光宣布拍摄开始，他迅速进入了状态。 　　这是《少年情诗》剧组众人相当熟悉的画面。 　　这三个月来，季晏的拍摄经验越来越丰富,当他进入状态的时候，很难想象这才是他拍摄的第二部 电影。 　　这一天恰好是个阴天，镜头中，浓云在天空飘荡，顾山在家中擦拭相片，妻子和女儿的合照被他摆在桌子上，相片旁边，是一摞又一摞星星的资料和照片，都被他格外珍惜的收藏着。 　　妻子走后，时间于顾山而言似乎变得很漫长，他只能愈发频繁地去看星星的资料，让自己完完全全陷入对星星的观察中。 　　这一天的生活似乎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镜头集中在季晏身上。 　　从监视器显示的画面看，顾山依然是沉默的，但他却越来越少笑了，他的眼神中总是呈现出一种空洞感——只有看星星时，那双眼睛才会偶尔有闪光。 　　——这也是让剧组众人震惊的点所在。 　　拍摄时间越久，季晏越是能够把控人物的情绪，就像此刻，明明他演绎的还是顾山，可这个顾山和之前的顾山就是不一样，这些都可以通过他细微的表情展现出来。 　　“我要是长空奖评委，我都乐意把奖颁给季晏。”卢瑜小声和秦镇嘀咕。 　　他对《少年情诗》这部戏是不看好的，不说这种类型的电影在市场上根本不受欢迎，能够找出一个足够年轻、又能完美演绎出顾山这个角色的演员都不容易。 　　可他们偏偏就碰到了。 　　季晏这边在拍《少年情诗》，卢瑜也在帮他注意着，平时吃饭喝酒的时候碰上剧组找演员，他都要替季晏多提两句。 　　季晏自己未必乐意多拍戏，可卢瑜不希望他难得的天赋被浪费。 　　白天这场戏可以说是顾山生活状态的体现，而到了晚上，看着星星的时候，顾山身上才能有一点属于人的活力。 　　不过在旁人眼中，他这个怪咖是越来越怪了。 　　晚上的这场戏是剧组今晚的重点，也是季晏在《少年情诗》剧组的最后一场戏，演员们都迅速就位，季晏也努力调整着状态。 　　“加油，季老师！” 　　“没问题的。”季晏握了握拳头，“我会奋战到最后。” 　　拍摄开始。 　　这一天顾山在院子里看星星，阴天，星星很少，夜风又凉，顾山裹着外衣坐着，整个人看上去愈发单薄。 　　猛然间，他的瞳孔中映出火光。 　　火光是似乎从他平时最宝贝的屋子里冒出来的，自屋外蔓延到屋内，顾山眼中闪过一丝惊惶，猛然冲了进去。 　　浓烟弥漫，屋外树木茂密，还有一个干草堆，火势越来越猛，顾山赶紧抓住妻女的照片，又抱着一大沓资料往外冲，可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更猛烈的火势——原来火并非来自他的家中，而是来自隔壁好友的家。 　　孩子的哭声隐隐约约传到他耳中。 　　他把手边星星的资料攥着，又把妻女的照片放到胸口，然后，顺着哭声来源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山这一生都从未有过如此正经的表情。 　　他总是表现得很沉默，或者神游天外，一副懵懂的模样，但这一刻，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坚定，火越来越大，他却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他的面孔越来越模糊，整个身体几乎要被火海所吞没。 　　最终，顾山一把抱住正在哭泣的孩子。 　　他其实并不擅长和人亲密接触，即便和女儿相处也是小心翼翼的，很少去抱她，或者像别的父亲那样释放父爱，但此刻，他的孤僻似乎已经不复存在，抱起孩子之后，他就开始往外冲，可火势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猛，他的身体慢慢和面孔一样模糊了。 　　这是顾山在《少年情诗》剧组的最后一个镜头。 　　拍摄的全程，朱书光都表情凝重，但一直都没有喊暂停，从季晏开始拍摄的第一刻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出声，任由拍摄一直推进着。 　　最后一幕画面落幕，朱书光猛地一拍手：“很好！” 　　这一场戏季晏依旧发挥了应有的水准，顾山那一刻的情绪被他准确地把控到了，无论顾山是个多么不负责任的父亲，或是多么痴迷于星星，但他首先是一个人。 　　在星空和现实世界之间，他选择了星空，但当他眼中比星星更为宝贵的东西出现时，他也会做出新的选择。 　　…… 　　季晏长长舒了一口气，之前一直拍摄的时候不觉得，可当拍摄终于结束的时候，他真的有种整个人累瘫了的感觉。 　　不止身体累，心也很累。 　　《少年情诗》一部戏的拍摄周期比“翼”准备一张专辑的时间还长，顾山这个角色又是非常规的，比贺棠要难演得多，季晏原本以为自己拍着拍着可能就会崩掉，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很不错，去休息吧。”朱书光拍着他的后背，“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 　　“只要能把角色拍好就行。” 　　“很好了。” 　　季晏的戏份拍完，朱书光的态度也柔和了很多：“后面你再留几天，我再看看有没有需要补拍的戏份。” 　　季晏点头应下。 　　《少年情诗》整部电影也就只剩下一两场戏，他估计11月之前应该能够拍完，这比季晏计划中快了不少。这是他第一部 主演的电影，而且剧情跨越了顾山这个角色的一生——尽管顾山的人生并不漫长。 　　但拍戏途中那种紧绷的感觉，那种心神耗尽的感觉……季晏觉得，他至少半年内不想接触任何一部电影或电视剧。 　　他回去就直接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感觉状态才稍稍恢复了些。 　　朱书光那边确实还有一两条需要补拍的镜头，不过内容不多，拍起来并不算麻烦，季晏很快就搞定了。 　　杀青宴也没办，剧组这边实在没条件，不过朱书光承诺，等他们回了A城，会把整个剧组喊上吃一顿大餐。 　　季晏觉得导演对大餐的描述太模糊不清了，直接问大餐的标准是多少一位的。 　　“要贵的！”季晏义正词严，“弥补我这几个月没饭吃也没网上的痛苦。” 　　朱书光瞅他一眼：“我也没见你瘦。” 　　……那主要是吃泡面酸辣粉螺蛳粉和自热小火锅吃胖的。 　　“瘦了。”季晏比出五根手指，表情凝重，“整整0.5斤。” 　　朱书光：“……” 　　总之，季晏的提议得到了《少年情诗》剧组众人的积极响应，难得可以敲诈朱书光，这顿饭不蹭不行。 　　于是，导演表示，这顿饭由制片人请。 　　卢瑜凉飕飕的目光射过来，他觉得朱书光的片子就不需要制片人，改成冤大头三个字最好。 　　季晏默默为他点赞。 　　…… 　　《少年情诗》的戏份拍摄完毕后，季晏从N城重返A城，坐上车从剧组出去后不久，季晏就觉得气温高了几度，等到了A城的时候，他把裹在身上的厚外套都脱了。 　　几个月没见繁华的都市，季晏有种强烈的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手机能上网了之后，季晏打开微博，消息唰唰往外冒，评论和私信都有好几万条，有关于《在23岁》这张专辑的，也有关于《少年情诗》这部电影的，3个多月里微博上有一堆瓜，季晏吃得不亦乐乎。 　　他为自己错过了这些瓜感到深深的遗憾。 　　不需要他特意去找，之前季软和《超能飞人》剧组的瓜有不少粉丝@他，季晏看了看，雷蒙德·达修现在还在和季软扯皮，他的怨气似乎真的很深。 　　季晏看了一会儿就不乐意再追了，反正方屿已经把全过程给他描述过一遍了，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季晏又开始刷近几天的新闻，他对娱乐圈的了解程度不深，这几个月有瓜的明星很多他都不认识，只是记得名字而已，刷了一会儿，微博音乐榜上的几首歌吸引了季晏的注意。 　　榜单第一名，蓝色，《逆转时空》。 　　榜单第二名，蓝色，《荆棘丛林》。 　　“‘蓝色’发新专了，你们居然没告诉我！！！！@谢谢谢@方大头@你全家萎。” 　　“哟，季老师你从深山老林回来了？” 　　“呵，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问候你亲爱的队友们，我看透你了。” 　　“无情的男人季老师，既然你是这种态度，我多买的那几张专辑就不送你了。” 　　季晏：“爱你们，比心，全世界最爱你。” 　　其他人：“……油腻。” 第59章 蓝色新专 　　“蓝色”的新专《无声的钟》发行于今年10月,这是“蓝色”时隔两年发行的一张创作专辑，第一主打《逆转时空》以及第二主打《荆棘丛林》面世后不久就成为本季度热度最高曲目，在“流歌”平台的播放量排行榜上,这两首歌的播放量仅次于“翼”的《未来》。 　　“翼”的《在23岁》已经发行数月，《无声的钟》才发行不到一个月,但专辑的播放量与销售量却已经有压过“翼”的趋势。 　　但“翼”几人完全不在意这一点,因为——“蓝色”终于出专辑了！ 　　而且以“蓝色”的实力,有这样的成绩一点都不意外。 　　“蓝色”在乐坛属于成名早的典型，他们代表作无数，歌曲的传唱度更是胜过无数乐坛前辈，这往往会给人一种“蓝色”成员们年纪很大的错觉，但事实上,这只是因为“蓝色”每张专辑的质量都很高罢了。 　　这一张《无声的钟》也不例外。 　　季晏刚回公寓就迫不及待拿了专辑回房间听。 　　“季老师有点过分了，他心里根本没有我们,只有‘蓝色’的专辑。”方屿无奈道，“好吧,我承认，季老师一直都很认真。” 　　出乎季晏意料的是,《逆转时空》居然是一首科技感十足的歌，风格比“蓝色”以往的歌都更现代更科幻，却并不是那种飘飘忽忽仿佛置身于外太空的感觉,而是……一种很霸道的氛围。 　　宁蔚的演唱仿佛有种魔力,仿佛此刻他正身处宇宙的中心，一颠一倒之间，时空随之翻转。 　　仅仅一首歌，季晏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荆棘丛林》、《诗篇》和《诚》这几首歌则和“蓝色”以往的风格更为接近，不过却要比前几张专辑更成熟,宁蔚清晰的声音涌入耳朵，让季晏不敢有一刻分神。 　　季晏会忍不住想，同为歌手，宁蔚真的是他所追求的目标，对方的歌不仅是好听而已，对方在歌曲中传递出的力量、那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感觉……他也想有。 　　总结下来，《无声的钟》这张专辑实在太好听了！ 　　季晏不得不庆幸自己在《少年情诗》剧组蹲了几个月，一出关就有新专可听，如果他提前知道“蓝色”哪天发专辑的话，恐怕要掰着指头数日子，那就太难熬了。 　　“这张专辑超好听啊。” 　　“是吧，超好听。”方屿冲季晏招招手，指着桌上，“季老师，刚买的蛋糕，吃不吃？” 　　“吃！” 　　谢鸣轩、陆苇和方屿三人默默盯着季晏：“拍戏是不是很辛苦？” 　　“一开始确实觉得很辛苦，但慢慢就习惯了。”季晏咬了一大口蛋糕，奶油味和甜味都很浓，他不由眯起眼睛，露出一丝笑容：“好吃。” 　　《少年情诗》剧组别的都好，就是伙食上差了点，就算后面有所改善，可是想吃火锅甜品这些基本是没有的。 　　季晏和何庆两人每天都惦记着好吃的，从本国菜惦记到外国菜，最后却还是得靠着各种速食止馋。 　　所以拍戏结束后的这段时间，季晏除了打算好好休息外，也给自己列了个美食清单。 　　吃！吃到撑！ 　　“想休息很久是不可能的。”方屿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这几个月欠了这么多工作，莺姐都给我们安排好了。” 　　季晏叹了口气：“我还想回家一趟呢。” 　　他翻开行程表看了看，确实，由于他的缺席，“翼”一连几个月都没有开展团体活动，《在23岁》这张专辑的公开演出也很少，眼下接近年关，组合堆了不少工作，其中一大部分就等着季晏回来完成。 　　“拍摄工作稍微轻松一点，一天拍两场都没问题。”陆苇道。 　　“早点搞定，你也能早点回家。” 　　主要是季晏进组拍《少年情诗》时间太匆忙了，当时《Alex》杂志封面的影响力正在扩散，《在23岁》这张专辑热度也很高，“翼”本可以借此进一步提升组合的知名度，可成员们还是不希望季晏因此失去拍《少年情诗》的机会，赶紧催他进了组。 　　当然，电影拍摄期间，季晏人虽然不在A城，热度却一直居高不下——从某种程度上说，能先参演黎响导演的电影，再主演朱书光导演的作品，他俨然已经是偶像圈走演员路线的第一人了。 　　毕竟他第一部 作品《我，无名》就提名了大名鼎鼎的长空奖。 　　而朱书光更是公认的受各大电影奖青睐的导演，如果季晏的运气足够好、在朱书光新片中发挥出色的话，他的第二次长空奖提名似乎也并不遥远。 　　季晏的热度离不开季软的大力助攻，又有他这几个月时不时跨界登上商业杂志的因素在，就算偶像这份职业处于娱乐圈的最底层，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把季晏当作娱乐圈的底层看待。 　　季维帮他成立的那项影视扶助计划已经在运行当中，虽然季晏全程没有参与，季维却把这个计划命名为“翼”，圈内人士一看就知道这个计划和季晏有关。 　　季晏很不想承认，但当他被公开为季家人的那一天起，他的名字就和季家紧紧捆绑在一起，他想甩脱也甩脱不掉。 　　但这同样给季晏省去了不少麻烦。 　　…… 　　6月《Alex》封面的成功让“翼”连续接到了《秀场》和《浮世绘》两家一线大刊的封面邀请，当时《Alex》邀请“翼”有长空奖提名的因素在内，但现在，《迷雾》和《在23岁》奠定了“翼”一线偶像的身份，“翼”已经完全有能力登上《秀场》和《浮世绘》两家杂志。 　　对这样的邀请，叶莺自然不会拒绝。 　　随着“翼”知名度的不断提升，组合的各项合作邀约数量又多又杂，叶莺的工作量相比以往翻了倍，而除了给组合的邀约外，也有针对成员们单独的邀请，这些都需要叶莺去筛选。 　　当然，对经纪人来说，忙碌才是价值所在。 　　叶莺在给“翼”挑工作的时候相当细致，像《秀场》和《浮世绘》的封面拍摄就属于典型的既能提升“翼”在时尚领域的影响力、又能体现“翼”的咖位的合作，属于上上之选。 　　拍完封面后，季晏打开手机，发了张自拍，算是和粉丝们报了一声道。 　　季晏的微博粉丝数现在几乎已经和“翼”其他成员持平，不过季晏的营业一点也不积极，一年都发不了几条微博，虽然“翼”其他成员的营业也不能用积极这个词来形容，可季晏的懒惰绝对是最顶级的。 　　他这一冒泡，立刻把粉丝们吸引了过来。 　　“哈！季老师的营业！！” 　　“拍戏回来了燕子老师！” 　　“季老师的自拍技术真的……白瞎那张脸了，就算我是手残我也看不下去，这自拍技术真是烂到家了。” 　　“+1。” 　　季晏发的照片一看就没经过精心的修饰，而且他也没化妆，还是从上往下拍的，显得头巨大无比，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那张脸了，就算他可怕的拍照技术也挡不住颜值的出众。 　　“我们难道不应该给季老师更多鼓励吗？简直感天动地啊，你们没有意识到吗？这是季老师时隔124天发的第一条微博，距离他上一次自拍已经427天了！” 　　“呜呜呜呜……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对不起。” 　　“季老师这张照片拍得好好看！” 　　“巨好看！美丽！” 　　季晏：“……” 　　呵，他早已看穿了一切。 　　记仇jpg。 　　粉丝们真的为季晏的回归感到高兴，因为他们很期待“翼”的舞台，想听季晏唱歌，这段时间季晏一直在拍《少年情诗》，可因为朱书光尤其反感粉丝探班，剧组也不会提供什么路透图透，粉丝们整整几个月都没有见到季晏。 　　季软出演《超能飞人》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粉丝们更心疼季晏了——他们知道季晏的身世，也知道此前季家对季软的偏爱，他们不相信季软是凭实力拿到的角色，还以为是季家在背后用金钱为对方开路。 　　季家越是偏爱季软，粉丝们便不由更心疼季晏。 　　而事实证明，季晏真的值得他们喜欢。 　　…… 　　季晏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组合的广告、代言和演出……不过演出多集中在年底，现在主要是广告和代言上的活动。 　　连轴转了整整一周，季晏终于有时间停下来休息会儿。 　　他一直在听《无声的钟》这张专辑，专辑里每一首歌他都已经会唱了，《逆转时空》这首歌他尤其喜欢，平时总爱哼两句。 　　季晏还在视频网站上看到其他歌手对这首歌的翻唱——“蓝色”的歌曲版权在业内以价格低而闻名，组合成员们并不介意其他歌手翻唱自己的歌，只要别完全以翻唱“蓝色”为卖点就行。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因为“蓝色”的歌很难翻唱的原因，几乎没有一位歌手的演唱可以超越原唱，翻唱越多只会将歌手自身的缺陷暴露得越明显。 　　季晏翻出了自己的吉他，他想试试看。 　　因为《逆转时空》这首歌真的触动到他了。 　　他甚至期待“蓝色”再开一场演唱会，把《无声的钟》这张专辑里的所有歌曲在演唱会上唱一遍。 　　季晏倒了一杯水，清了清嗓子。 　　谢鸣轩瞥着他的动作：“润喉片要吗？” 　　“来一片，谢谢老谢，老谢谢谢。” 　　因为他也有好几个月没唱歌了。 　　谢鸣轩：“……你不要和方屿学。” 　　在看“蓝色”演唱会之前，季晏没有把唱歌当成自己一生的事业，但自那场演唱会后，他真正喜欢上了唱歌这件事。 　　他会忍不住唱自己喜欢的歌。 　　“你要唱《逆转时空》？”谢鸣轩问。 　　“我想试试看。” 　　谢鸣轩坐到了钢琴前，季晏则拨着吉他。 　　这是一首既科幻、又大气磅礴的歌，宁蔚为这首歌注入了魔法，所以季晏开始唱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准备不充分。 　　钢琴和吉他的伴奏声同时响起。 　　季晏脑海中模拟着唱这首歌时的感觉，唱到第一句时，他闭上眼睛，歌词所展现的氛围在这一刻朝他袭来—— 　　“逆转时空，过去未来现在。” 　　“宇宙在我手中，星球为我主宰。” 　　唱到高/潮部分时，季晏已经改唱为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他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澎湃感，表达欲非常强烈。 　　他觉得，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蓝色”的歌。 　　又仿佛是巧合一般，“蓝色”的每首歌都很触动他。 第60章 同意了 　　一首歌唱完,季晏又唱了《未来》这首歌，他太久没唱歌了，在《少年情诗》剧组的时候也没空练习,不过就算之前有点生疏，只要唱起来,状态就不算糟糕。 　　“好听。” 　　方屿啪啪鼓着掌：“要帮你发上网吗？” 　　《无声的钟》这张专辑可谓引发了全网翻唱潮,不管歌手们本身实力强弱,他们最近都会唱《无声的钟》里的一首或两首歌。 　　“我觉得……”季晏犹豫了片刻，“发吧。” 　　“我不发咱们官方账号，就发小号上。” 　　“翼”在几家视频网站上也有官方号，DW娱乐偶尔会发些成员们的日常，不过更新并不算勤快,粉丝们总忍不住对DW娱乐万分唾弃，但事实上,公司在这一点上已经足够勤快了，只是“翼”不乐意发素材而已。 　　成员们多少都希望保存一点自己的隐私。 　　当然,这导致的后果是——只要“翼”有一点私生活被放出，粉丝们就会拿放大镜去观察每一个细节,季晏以前一直觉得透过勺子和杯子看偶像和谁一起这件事特别离谱，但当了偶像之后，他发现,会这么做的粉丝其实不止一个。 　　“翼”的私生活倒是还好,组合开始有热度的时候，也有不少狗仔蹲在公寓楼下拍成员们的活动日常，可连着蹲了几个月，“翼”成员们每天都待在一块儿，四个大男人住在一层楼,那还有什么可拍的？ 　　“翼”这栋房子轻易塌不了。 　　随着《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在歌迷群体中建立影响力，“翼”的成员们越来越忙，连平时出门跑步的次数都变少了。 　　他们也知道有狗仔在跟拍他们，可他们压根不介意，有回季晏出门还找狗仔借了一个硬币投币，被借钱的狗仔一脸“……”的表情。 　　实在爆不出“翼”的猛料，他只能把自己借钱给季晏这事爆了出来。 　　结果粉丝们居然对他特别羡慕，恨不能以身代之，还有人发私信问他带十个硬币够不够，搞得他一个狗仔账号成了“翼”的咨询基地。 　　“翼”的粉丝里有未成年，甚至有小学生，他的账号里甚至有粉丝私信问数学题。 　　狗仔：“……” 　　真想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总而言之，“翼”这边是什么瓜也挖不到，细究起来的话，“翼”整个团的瓜几乎都围绕着季家的真假两位少爷，从去年季晏身世公布开始，到季软远走丑国，再到今年各种乱七八糟的八卦，一个季家足以养活全娱乐圈的狗仔。 　　但季家的八卦毕竟是双刃剑，他们可以爆，可季家那位当家人却不是一般的厉害，狗仔们在报道的时候往往都相当谨慎。 　　…… 　　季晏从叶莺那里又收到了一堆粉丝来信。 　　去《少年情诗》剧组拍摄了几个月，季晏收到的信已经不能用沓来形容，叶莺是抱着纸箱来找他的。 　　去年给季晏寄信的粉丝并不算特别多，可从他会给粉丝回信的消息传出来后，粉丝们的信几乎是呈十倍增长。 　　季晏未必会封封回，但他每一封都会看。 　　这些信里都是粉丝们对他的喜欢，他们的文笔未必多好，讲出的话也未必多动听，甚至会显得幼稚，可季晏却喜欢拆信的感觉。 　　就像是拆盲盒一样，他永远不知道粉丝会在信里写些什么。 　　写给他的信基本是夸他唱歌好听或者演技好的，也有很多粉丝会分享日常，更有粉丝特意给季晏寄来了自家猫咪的照片。 　　季晏在猫咪照片的信里回道：“我也很喜欢猫，可是猫不喜欢我。” 　　这封回信的内容被“翼”官博收录了——“内心十分羡慕的季晏同学。” 　　“！！！季晏的回信！！” 　　“原来发一张猫猫图就可以捕获一只季老师，懂了！” 　　“哈哈哈哈，猫不喜欢我，真的好委屈，我现在还记得《在23岁》的宣传图，只能抱假猫的季老师。” 　　“这个世界为什么对季老师如此残酷？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 　　粉丝们于是催促官博晒出更多季晏的回信。 　　季晏也回答了一位说不想好好学习，想和他一样当偶像的粉丝的信。 　　他没有回很多大道理，只是告诉粉丝，成为偶像后依旧需要学习。 　　“偶像也需要丰沃的土壤才能成长，学习吧，它可以让你成为更好的人，季老师实在好会讲话，也好温柔。” 　　“呜呜呜，更喜欢季老师了怎么办？” 　　他的那位笔友的信季晏攒到最后才看，对方一开始大概不知道他已经进《少年情诗》剧组拍摄了，写了两封信过来，后来他拍《少年情诗》的消息曝光之后，对方就没有再写。 　　季晏一字一句写着，每一封回信都写了至少两页信纸。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话要说，讲拍戏的日常，讲“蓝色”这张专辑，讲《无声的钟》里的每一首歌，文字很容易让季晏平静下来，也让他更有倾诉的想法。 　　…… 　　方屿发的季晏的翻唱用的是他平时看八卦的一个小号，之所以没发“翼”的官方号，是因为他们最近不想太高调。 　　但他又觉得季晏这首翻唱太好听了，比他听过的所有版本的翻唱都好听，就很想发出去—— 　　没错，他就是很想炫耀季晏！ 　　他的队友就是超牛逼！ 　　可方屿并不知道，这一天，非常巧合的是，段意然正在刷视频，他刷完一个用土豆雕刻派大星的视频，结果这个派大星最后的结局还是被煮了。 　　段意然：“……现在的人到底是有多无聊。” 　　他刚要关掉视频，手机却自动跳到另一个视频上——这次更过分，这个视频连解说都没有，可段意然却听到了《逆转时空》的伴奏。 　　他已经习惯了，最近《逆转时空》的翻唱很多，还有不少视频都以《逆转时空》作为BGM，可听到翻唱的第一句、看到翻唱人的脸时，段意然默默把视频发给了宁蔚。 　　段意然觉得，这是他听到的最好版本的《逆转时空》翻唱。 　　他相信宁蔚也会喜欢。 　　相比最开始翻唱的《旅人》，季晏对他们的歌的理解似乎又上了一层。 　　段意然并不知道宁蔚对这首翻唱的看法，可这天晚上，他看到宁蔚的微博发了一个视频链接。 　　如果说季晏的营业是不积极的话，宁蔚根本就不营业，他的微博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告诉别人他有微博。 　　季晏的上次营业是124天，宁蔚的是……一年半前。 　　“蓝色”的专辑宣传都靠段意然和杜渐完成了，可粉丝们偏偏很吃宁蔚这一套，毕竟专辑里的大半歌曲都是宁蔚写的，创作出那么多曲子的人似乎很难把精力放在营业上。 　　但今天，宁蔚居然发了视频。 　　粉丝们点进去一看，居然是季晏翻唱版的《逆转时空》。 　　宁蔚的粉丝之所以知道季晏，是因为宁蔚翻唱过他的《跃》。 　　而这一首《逆转时空》—— 　　“和大宁原版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但很好听！！” 　　“啊啊啊好听哭了，所以两人什么时候合唱一首！” 　　“好听，感觉季晏对《逆转时空》的理解很热烈，他虽然没有大宁原版那种疯狂的感觉，但是他的版本有很强烈的操控感。” 　　翻唱过《逆转时空》这首歌的歌手有很多，但多数歌手是在通过这首歌展现自己的优势，《逆转时空》这首歌在他们的演绎下展现出或甜或浪漫的味道，但这并非《逆转时空》应有的风格。 　　季晏的演唱却是在展现这首歌。 　　尽管宁蔚没有多说，可仅是转发就足以证明他对这首歌的喜欢了。 　　“大宁和季老师的又一次互动，来个合唱吧！” 　　“合唱+1。” 　　宁蔚的粉丝们原本都不期待他和任何歌手合唱，毕竟他的性格偏冷淡，和娱乐圈其他人的交集很少，合唱更是几乎没有，即便在出道的早期，“蓝色”也鲜少和其他歌手合作。 　　但从季晏翻唱《旅人》开始，宁蔚就不止一次为他点赞或是表露出对季晏的欣赏。 　　“合唱！合唱！合唱！” 　　“想听合作版的《逆转时空》和《跃》。” 　　“+1+1+1。” 　　粉丝们的意见被不少圈内人士注意到了，事实上，自“蓝色”出道开始，就有不少晚会活动向“蓝色”发出邀请，但乐队这边的意见基本是拒绝，久而久之，各项活动的主办方就自动将“蓝色”忽略掉。 　　但最近粉丝们的呼唤格外热烈。 　　自然地，就有活动主办方计划向宁蔚和季晏发出邀请。 　　最先开始行动的是雪山卫视，毕竟去年雪山卫视方面和季晏的合作很愉快，今年新一季《天声歌者》又启动了，雪山卫视还考虑过邀请季晏重回比赛现场，可惜季晏要拍摄《少年情诗》，雪山卫视这边只能作罢。 　　这一次，雪山卫视先向宁蔚发出了邀约。 　　毕竟宁蔚这边难请，如果不成功的话计划直接作罢，就不需要再去邀请季晏了，如果先邀请了季晏，结果宁蔚那边不同意，结果到最后也是麻烦。 　　雪山卫视特意派出了娱乐中心的主任出马，结果—— 　　“同意了？？” 　　对这个结果，雪山卫视上下都有些不敢相信。 　　娱乐中心的主任同样一脸迷惑：“我发了邀请，那边的回复是同意。” 　　而且同意得相当迅速，他准备的一堆台词全没用上。 　　去之前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包括被拒绝后如何谈条件，包括分析这次合作给宁蔚和季晏双方带来的好处，以及雪山卫视将如何为“蓝色”提供宣传机会。 　　结果……对方莫名就同意了。 第61章 盯着他看 　　接到雪山卫视邀请的时候,季晏一头雾水，因为在这之前雪山卫视已经向“翼”发出了邀请,季晏的行程安排里原本就有雪山卫视跨年演唱会这一项。 　　等叶莺和他确认了工作内容后,季晏眨了眨眼睛：“合唱，我……和宁蔚？” 　　“宁蔚那边已经同意了。” 　　“我同意我同意！”季晏表情很欢乐，又忍不住问叶莺,“宁蔚他怎么会同意的？” 　　叶莺摇了摇头：“不清楚，但雪山卫视那边确实是这么说的。” 　　“我同意。” 　　和宁蔚合唱的机会啊！ 　　“我现在就开始紧张了，怎么办？” 　　“憋着。”叶莺看向他，“你记得好好准备。” 　　说罢,经纪人轻拍了季晏胸口一下：“宁蔚是很棒,可你也不差。” 　　叶莺难得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季晏弯起眼睛，笑容更灿烂了。 　　一想到后面会和宁蔚合作,季晏简直走路都带风。 　　对此，他的小伙伴们表示羡慕嫉妒恨。 　　方屿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大摞《无声的钟》：“帮我要签名。” 　　季晏：“……我不去,你自己去。” 　　“你都有合唱了合唱了合唱了！！！”方屿整个人朝季晏扑过来，话语里充满了怨念。 　　“也许这就是帅哥受到的优待吧？我也不想的。”季晏一脸欠揍的表情。 　　“呵。”方屿指着那一堆专辑,“你不签也得给我签了,我姐的，我妹的，我外甥女的……你吃了我家的香肠,就得给我干活。” 　　季晏：“……” 　　季晏默默啃了个鸡爪,他已经感受到方屿的愤怒了，不过他还是冲对方挑衅一笑：“你要平静，要学会包容，看老谢和伟哥。” 　　方屿忍不住扯了扯季晏两颊：“季老师,你拍戏回来之后就越来越嚣张了啊！” 　　“嘿嘿嘿。” 　　其实季晏自己也觉得，他最近心情越来越好了，可能是因为他在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也可能是因为……和谢鸣轩他们相处的时候他总是很放松，性格越来越懒散，冒出的坏毛病也越来越多。 　　然而，季晏的得意连一分钟也没持续下来，因为谢鸣轩和陆苇两人都把专辑拿过来了。 　　季晏：“……过分了啊。” 　　“到时候是唱《逆转时空》和《跃》两首歌吗？”谢鸣轩问。 　　“对。” 　　“要不要帮忙？” 　　季晏一点也不客气：“要！” 　　“翼”这次也要参加雪山卫视的跨年演唱会，这是《在23岁》这张专辑发行后成员们难得的现场，几人都不敢怠慢。 　　“翼”的曲目已经定下来了，是《与你相恋》和《未来》两首歌，前一首是唱带跳，季晏只觉得头都大了。 　　“别怂。”方屿推了季晏一把，“方老师会好好教你的。” 　　季晏默默瞅他一眼：“我宁愿老谢教我。” 　　“嫌弃我是不是？”方屿勾住季晏的脖子，“老谢没空，只有我教你。” 　　当然，《与你相恋》这首歌的舞蹈本身比较简单，没有太多复杂的动作，季晏多少也有些基础在，多练了几遍慢慢也就上手了。 　　…… 　　12月初，各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再次打响。如果说去年的“翼”已经足够受追捧的话，今年“翼”几乎是所有卫视的争抢对象——在专辑销售榜上，《在23岁》的成绩仅次于《无声的钟》，甚至受《在23岁》销量的影响，《迷雾》也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本年度专辑销量榜前20。 　　从某种程度上说，“翼”是当下偶像圈的第一组合——谢鸣轩为歌后米琳制作的歌曲口碑和播放量都相当不俗，季晏的长空奖提名让他成为了年轻一代第一人，陆苇的唱功为业内公认，方屿在时尚圈的发展也相当顺遂。 　　当然，对“翼”而言，《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是成员们在娱乐圈发展的基础。 　　他们还计划出第三张、第四张……第无数张专辑，也要开一场又一场演唱会，这是他们作为偶像的野心，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标。 　　“翼”今年的跨年演唱会依然是和雪山卫视合作，其他卫视的邀约都被叶莺推掉了，年底本该是忙碌的时候，不过几人还是留了充足的练习时间，不管参加什么舞台，几人都尽量做好充足的准备。 　　…… 　　和其他卫视相比，今年雪山卫视的跨年演唱会阵容出得很慢，等柠檬卫视蓝海卫视几家竞争对手公布了出场名单后，雪山卫视的阵容才姗姗来迟。 　　事实上，在《天声歌者》这档节目之前，雪山卫视在各大卫视的竞争中基本处于劣势，等《天声歌者》播出后，节目的收视率比卫视方面的期待值要低得太多，可随着《旅人》这首歌的出圈，节目的收视率逆势回升，到总决赛时更是创下了节目播出以来的收视奇迹。 　　去年节目创造的成绩和几首出圈歌让节目的第一季吸引了更多知名明星加盟，节目组也将参赛选手的身份扩大到演员、偶像甚至是素人，在参赛形式上更加新颖，也因此，《天声歌者》第一期的收视率一直保持着不错的数据。 　　有了王牌节目，雪山卫视的存在感便也渐渐凸显了出来。 　　今年雪山卫视的跨年演唱会阵容也吸引了不少关注。 　　名单公布的那一刻，粉丝们一眼就看到了名单最上方的“翼”团。 　　“呜呼，今年又有翅膀团，我整个心情起飞！” 　　“《与你相恋》和《未来》！我现在就想坐时光机飞到两首歌的现场。” 　　“嘤嘤嘤翅膀团终于合体了，期待《与你相恋》，期待《未来》！” 　　然后，名单往下翻，到达最下方时，不少歌迷的第一反应是—— 　　“？” 　　“？” 　　“？？？” 　　“我没有看错吗？今天真的不是愚人节吗？我居然！看到！宁蔚要和季晏合作？” 　　“在哪里？” 　　“压轴演出，倒数第一个，看到没？” 　　在雪山卫视放出的嘉宾名单中，倒数第一行赫然写着—— 　　出场嘉宾：宁蔚、季晏。 　　演唱歌曲：《逆转时空》、《跃》。 　　“？！居然是真的！！嗷嗷嗷，我叫着要让宁蔚和季晏合作，梦想居然成真了！” 　　“今年跨年的频道已经锁定，我绝对只看雪山卫视。” 　　粉丝们万万没有想到，雪山卫视居然真的把宁蔚和季晏请到了。 　　“蓝色”最忠实的粉丝也忘了上一次看“蓝色”的商演是什么时候，“蓝色”的专辑发得倒算勤快，开演唱会的频率也马马虎虎，可除了这两个场景外，“蓝色”几乎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商业演出，不管主办平台开出多高的价码。 　　“我觉得，这可能和宁蔚欣赏季晏有关吧？大宁微博关注了季晏，前几天还转了季晏翻唱的《逆转时空》。” 　　“深深怀疑宁主唱是个颜控。” 　　“不不不，宁蔚不是颜控，他是个声控还差不多，早年’蓝色’接受采访的时候还说过，宁蔚有点不认人，所以他不太擅长娱乐圈里寒暄的那一套。” 　　“+1，段意然也说过他社恐+脸盲，不过对声音敏感倒是真的。” 　　“哈哈哈哈，双厨真的期待了，《跃》是季晏写的歌，《逆转时空》是宁蔚写的，但他俩都没有唱过现场。” 　　“可他们倒是唱过彼此的现场。” 　　粉丝们不由开始期待跨年演唱会的到来。 　　季晏其实也有些期待，准确地说，他是期待中带着一点紧张。 　　跨年演唱会开始前，根据雪山卫视的安排，歌手们都要提前过去排练，“翼”的排练时间定在这一天上午，季晏和宁蔚的合唱则安排在下午。 　　“翼”的排练结束后，谢鸣轩他们先撤走，留季晏一个人在雪山卫视，等着宁蔚过来。 　　排练时间在下午2点。 　　最近A城的气温已经慢慢降到零下，室外的温度更低，但排练室里却相当热，季晏跨年那天有四首歌的任务，他干脆利用中午的时间又练了几十分钟。 　　练得累了，季晏出去透了口气。 　　刚推开排练室的大门，季晏差点和一道迎面而来的身影撞上，对方应该是刚从室外进来，羽绒服上似乎都裹着一层寒气，视线刚和对方对上，季晏立刻将对方认了出来：“宁老师。” 　　宁蔚的外表不是那种特别出众的类型，不过身处娱乐圈，好看的明星季晏见过不少，倒并不觉得好看是多么稀有的资源。 　　反而是宁蔚给他的印象更深，他一直记得对方在舞台上的样子。 　　宁蔚显然也认出了季晏，冲他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对方的面孔被围巾裹住，季晏也辨认不出对方此刻的神情。 　　季晏又想到了他包里装着的几十张专辑，他觉得，以宁蔚的性格，开口请对方签名是件挺难的事情。 　　季晏想，还是等排练结束两人稍微熟一点再说吧。 　　可季晏没想到的是，宁蔚居然停下脚步，把运动包的拉链拉开，下一刻，季晏就看到了他很熟悉的画面——宁蔚举起一叠《在23岁》专辑，递到季晏胸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季晏：“麻烦你，帮我签个名。” 　　他个子很高，比季晏还高了一点，手指细而长，是适合弹钢琴的手，可当他看着自己、把专辑递过来时，季晏却没有感受到一分居高临下。 　　因为宁蔚的眼神很认真——他是真真切切以喜欢这张专辑的歌迷身份要求季晏签名的，此刻的他不是季晏的前辈，不是“蓝色”的主唱，而是最纯粹的宁蔚。 　　不知怎的，季晏脑子一热，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宁蔚手里把专辑抢了过来，他直接蹲下身，拿起笔就开始签。 　　在这个过程中，宁蔚一直静静盯着他看。 第62章 合作 　　接下来,季晏也毫不客气地拿出了一大堆专辑——虽然季晏捧出的专辑张数有些惊人，可宁蔚却一点没有敷衍,一张一张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又端正。 　　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季晏的紧张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他并不是第一次和宁蔚见面，可像这样私下里相处还是第一次，宁蔚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像宁蔚。 　　和这个人相处的时候,他似乎没必要觉得紧张，虽然对方没有和他多交流，表情也一直平平淡淡的，可季晏莫名觉得,和对方相处会很舒服。 　　这就是他想象中的宁蔚本人。 　　宁蔚签完了专辑,把它们递给季晏，随后，他取出吉他,目光看着季晏：“要来试试吗？” 　　“要。”季晏的回答也很干脆。 　　对这场表演，雪山卫视方面没有给出任何意见,一切随宁蔚和季晏两人的想法来。 　　宁蔚拨着吉他的弦，两人的磨合就这么开始了。 　　他先弹的是季晏的《跃》。 　　这一首歌有些活泼,宁蔚弹的时候,季晏的脚尖轻点着地板，只感觉整个人很放松，伴奏部分结束后,宁蔚伸手示意季晏,让季晏先唱。 　　“蹦世界最高的极，踏上地球之巅。” 　　“我愿化身为鹤，飞跃天地之险。” 　　“不合群，无所谓,我有我的世界。” 　　“雪域沙漠蓝天，让我跃！跃！跃！” 　　季晏还未来得及看向宁蔚，一道声音便在耳畔响起，演绎这首歌的时候，宁蔚的声音没有唱“蓝色”自己的歌时那么热烈，可他声音里却有很活泼的味道，因为《跃》这首歌原本就很活泼。 　　如果季晏在看直播的话，他恐怕要在屏幕上写下大大的“好听”，可亲耳听到宁蔚唱自己的歌又是另一种感觉。 　　季晏原本站得离宁蔚有些远，他又默默挪了挪，离对方近了一些。 　　唱歌时的宁蔚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使这首歌和“蓝色”日常的风格完全不同，可季晏却能清楚地听到宁蔚的投入与温柔。 　　听这个人唱歌、和这个人一起唱歌，季晏的心就会不自觉间平静下来。 　　明明两人在这之前没有过任何合作，也没有提前说明该怎么唱，可当吉他的旋律响起之后，季晏就完完全全沉浸进去了。 　　甚至唱到最后一段时他都没能反应过来——这首《跃》里没有任何冲撞，没有抢拍，没有唱错词，他们两人的声音互相包容着，季晏甚至越唱越兴奋，越唱越欢快。 　　他觉得两人不需要再排练了，这一首合唱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听，是高出他期待值很多遍的合作。 　　宁蔚翻唱的那一版《跃》季晏也听过，可他觉得，他们此刻之所以能呈现出这种默契，一定是因为宁蔚听过这首歌很多遍，也弹过很多遍，尽管外界更爱用天赋这个词来形容对方，可季晏很清楚，对方绝对很认真很认真地对待这首歌。 　　对歌手而言，这无疑是最大的尊重。 　　宁蔚依旧话很少，只是继续问季晏：“《逆转时空》，来吗？” 　　季晏点点头：“来。” 　　这一首依旧是一遍完成，以至于一首歌唱完的时候，排练室内陷入了奇异的沉默。 　　感觉……好像不需要来第二遍。 　　雪山卫视的工作人员进门时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宁蔚坐在一边，不说话，季晏在另一边，也不说话。 　　难道是……这两人相处出问题了？ 　　工作人员忍不住脑补。 　　因为宁蔚不爱社交是众所周知的，而季晏……看他和季软打交道的样子也知道，季晏并不是那种脾气特别好的人。 　　“两位老师，隔壁有间休息室，要先去吃点水果喝喝茶吗？” 　　“好啊。”季晏应了下来。 　　宁蔚没出声，却也跟着去了。 　　休息室门被带上，工作人员的表情却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显忧心忡忡。 　　会不会打起来？ 　　雪山卫视毕竟是省一级的电视台，在它的跨年演唱会上，敢闹事的明星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季晏和宁蔚偏偏都位列其中。 　　演唱会的总制作见手下工作人员一副忧愁的模样，就把人叫了过去问原因，问到之后，他又确认了一下：“你亲眼看到他们打起来了？” 　　“没有。” 　　“门关上就行了。”制作人倒是挺随意，“不管他们有什么矛盾，没被拍到就行。” 　　他倒不认为宁蔚和季晏会起矛盾，宁蔚拒绝过雪山卫视不知多少次了，要真不乐意和季晏合作他根本不会来，业内有传闻说，如果是宁蔚不乐意打交道的人，他甚至都不会和对方交流。 　　可这会儿两人不是一起去休息室了吗？ 　　…… 　　事实上，休息室里的气氛很和谐。 　　季晏给宁蔚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喝起了茶。 　　这是季晏第一次距离宁蔚如此之近。 　　他注意到，对方是单眼皮，皮肤很白，眼睛却比一般人更黑，对方喝茶的时候也是慢吞吞不慌不忙的，可他居然有空给季晏拿一个橘子。 　　橘子递过来的时候，季晏愣了一下。 　　“谢谢。” 　　他忽然想到自己带了一包润喉糖，连忙拆开袋子，递给宁蔚一颗：“宁老师，给。” 　　“宁蔚。”宁蔚声音不高，他说话的嗓音和唱歌的时候很不一样，季晏听着还挺新奇的。 　　两人又慢条斯理喝起了茶，茶汩汩冒着热气，两人都没有说话，和气氛却并不显尴尬。 　　“我很喜欢你的歌。”宁蔚突然出声道。 　　“谢谢。”季晏笑道，“我喜欢’蓝色’的每一首歌。” 　　他话音刚落，就见宁蔚举起手机，屏幕显示在微信好友界面，季晏打开手机扫了扫，下一刻，宁蔚的账号就在他手机列表里了。 　　对方给他发了打招呼的表情，是一只白白软软捧着花的兔子，季晏觉得这兔子挺眼熟，可是一时半刻没能想起来。 　　他发了一个熊猫脸红表情包，又觉得这个表情包有点过于暴露本性，赶紧撤回了，重发了一个猫咪高兴表情包。 　　季晏不知道的是，这会儿还在刷视频的段意然忽然接到了足足五个熊猫脸红表情包。 　　段意然：“……你兔子呢？” 　　又一个熊猫脸红表情发了过来。段意然：“谢谢，请别给我发这只色/情熊猫了。” 　　他确定，宁蔚已经疯癫了。 　　…… 　　加上了宁蔚的好友，季晏心满意足，感觉这一趟没白来，两人从休息室出去之后又排练了一遍《跃》和《逆转时空》，这一遍的完成度依旧很高。 　　而且和他合唱的时候，宁蔚的声音与他在演唱会上的表现并不完全相同，季晏有种被照顾的感觉，尽管对方什么也没有说。 　　排练结束后，两人同时走出雪山卫视大楼，季晏裹好围巾，刚要挥手和宁蔚说再见，迎面走来的两道身影就让季晏不自觉间皱起了眉。 　　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见到季雨时和季雪空。 　　他基本快忘记这两号人了。 　　“小晏……” 　　季晏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根本不是季雨时和季雪空两兄弟对他的称呼，通常会这么叫他的只有他哥。 　　季晏只当没听到，他特意往侧面走了走，给那两人让出道来。 　　季雨时却完全不打算当不认识他，长腿一跨，转瞬间就拦住了季晏的去路。 　　“让开。” 　　“我只想和你说声抱歉，之前是我们不对。” 　　“让开。” 　　季晏一挥手：“什么也不需要讲，你只要闭上嘴巴就好。” 　　“小晏……” 　　“他不想和你说话。”原本站在季晏旁边的宁蔚突然出声：“他已经告诉过你了。” 　　“你……”季雨时刚要说什么，宁蔚直接伸手，把季雨时往外推了推，给季晏让出一条道来：“走吧。” 　　季晏一愣，就乖乖跟在宁蔚后面走了。 　　“你很讨厌他们？”宁蔚忽然问。 　　季晏轻轻点了点头：“对，很讨厌。” 　　宁蔚听到这话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一会，他问季晏：“你开车了吗？” 　　季晏摇了摇头。 　　“那我送你。” 　　没等季晏拒绝，他就把季晏带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在停车场里，宁蔚在车后翻了一圈，递给季晏一张纸包着的专辑：“送你了。” 　　季晏仔细一看，这张专辑的封面有些旧，并不是专辑本身，只是封面的风格看起来不像是最近几年的。 　　封面有些苍白暗黑，天空犹如被墨迹染黑了一般，在漆黑的天空下，黑色笔迹写成的《灰色琴键》四个字犹如雨水洇过般模糊。 　　“这是我们出道之后发的第一张专辑，当时的’蓝色’还没有走进大众视野，很多人可能都没听说过这张专辑。”宁蔚道，“你可以听听看。” 　　“谢谢。” 　　“不用谢。” 　　季晏捧着专辑细细摩挲，他收藏了不少张“蓝色”的专辑，还有几张是高价回收的二手，但这一张他的确没有，甚至在歌迷们盘点“蓝色”的乐队生涯时都几乎没提过这张专辑。 　　“谢谢。”季晏又说了一遍。 　　宁蔚没有再说话，可季晏因为季雨时兄弟俩出现的不快在这一刻已经消失了。 　　汽车在路上慢慢开着，速度不快，犹如宁蔚这个人给人的感觉。 　　季晏倒有些迫不及待去听这张专辑，他把专辑在包里放好，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等他睁开眼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公寓楼下。 　　季晏上楼的时候，微信里又收到了一只兔子表情包。 　　看到那只笨拙爬楼梯的兔子，他忍不住笑了。 第63章 表演开始 　　到家之后,季晏一分钟都没耽误，立刻打开专辑听了起来。 　　这张《灰色琴键》确实是很早很早的一张专辑，他后来去网上搜过,有不少“蓝色”的歌迷高价求购这张专辑，可惜专辑本身出得太少，网上也没有音源,所以宁蔚给他的这张足以称得上珍藏了。 　　这张专辑里的歌的确没有“蓝色”以后的专辑成熟，可宁蔚的才华已经可以透过这张专辑窥见一二,他早期的唱腔也没有现在这种味道,但季晏觉得,青涩一点的声音反而会给他一种可爱的感觉。 　　他把《灰色琴键》塞进自己的专辑架上,“蓝色”的每一张专辑他都喜欢,都很有收藏的价值。 　　可季晏并不知道，就在他听歌的时间门里，他已经上了微博热搜榜。 　　自从雪山卫视公布跨年演唱会的阵容后,季晏和宁蔚的合作几乎是近几天娱乐圈的最大新闻——毕竟宁蔚出道以来几乎没有参加过任何商业演出,这一次是他时隔多年再次登台，而他没找圈内成名已久的天王天后合作,居然找了偶像组合出身的季晏。 　　在不少网友看来,这次合作显然有些掉逼格。 　　“季晏实力是不差,可和宁蔚合作不太够得上吧？” 　　“有一个好出身真是让人羡慕，长空奖说提名就提名,宁蔚这一级别的歌手说合作就合作,别告诉我季晏真的是靠实力得到的机会哦！” 　　“+1，看到季晏要和宁蔚合作我就是眼前一黑。” 　　各大卫视跨年演唱会的情况网友们一直都很关注，明星们唱什么歌、彩排的情形如何……不仅有粉丝在电视台楼下蹲守，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会透露一二,只为在晚会当天争取更大的收视率。 　　季晏和宁蔚彩排的这一天，就有一位疑似雪山卫视的工作人员暗暗透露，似乎在说季晏和宁蔚的合作出了问题。 　　“我唯一确定的点是，别的歌手的彩排时间门通常在1到2个小时，宁蔚和季晏只有10多分钟，后来两人去了休息室，全程也没什么交流。” 　　这个消息一透露，网上对于宁蔚和季晏合作的质疑声就大了起来。 　　“……忽然有点忧心忡忡该怎么办？” 　　“宁蔚一直挺欣赏季晏的吧？排练时间门短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个人觉得，季晏在年轻一代里的实力虽然不差，但和宁蔚合作肯定会被压制的。” 　　“早说了季晏不是粉丝们吹的那种好人，他如果真是好人的话，他会那么对季软？”——最后一道声音显然来自季软粉丝，虽然季软已经在娱乐圈销声匿迹了，他的粉丝也脱粉了大半，可他们讨厌季晏这个习惯却一时半会儿改不掉。 　　当然，也有一部分粉丝认为，宁蔚和季晏的配合说不定会很默契，彩排时间门的长短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不过宁蔚和季晏的咖位差距毕竟还是太大，“蓝色”一张张专辑累积的实力与人气都是现在的“翼”很难去超越的，在不少“蓝色”粉丝眼里，现在的季晏还没有和宁蔚同台的资格。 　　然而，粉丝们的抱怨声并未持续太久，因为—— 　　就在几分钟后，两组照片出现在了热搜话题页。 　　第一组的背景显然是在雪山卫视大楼内，应该是工作人员拍到的，季晏和宁蔚两人在认真地签着专辑。 　　宁蔚没有一点前辈的架子，季晏签一张他收一张，再把一张张专辑摆齐，专辑的封面虽然不够清晰，可对音乐稍有兴趣的网友都能看出来，那是“翼”的《在23岁》。 　　宁蔚给季晏签专辑的模样同样认真，下笔用力，和宁蔚平时展现出的状态一样。 　　而网友们的关注点则是—— 　　“季晏真的是来要签名的吗？他是来批发的吧？” 　　“世间门竟有如此无耻之人与无耻之事，过分了，我一张《无声的钟》签名都没有！！！” 　　“@季晏，话不多说，我出200。” 　　“我出300！” 　　“我学生，送我！” 　　“@季晏，我出500，剩下是我吃酒席的份子钱，谁说季晏和宁蔚关系差的，这是关系差？” 　　“只有我觉得他们蹲在地上签名的样子很小学生吗？显然是雪山卫视的错，连椅子都不给准备一张。” 　　第二组照片更是引发了粉丝们强烈的羡慕嫉妒恨。 　　因为！宁蔚居然送季晏回家了！ 　　而在狗仔们拍到的画面中，季晏手里拿着一张封面挺陌生的专辑，尽管照片本身不够清晰，可拿着放大镜的粉丝们还是确认了这张专辑的名称—— 　　“卧槽！《灰色琴键》！！” 　　“那是什么？” 　　追“蓝色”比较早的粉丝便开始在评论区科普《灰色琴键》这张专辑，科普的过程中，羡慕声持续不绝—— 　　“实名羡慕季晏了，那张专辑我在某鱼上求了一年，按原价200倍的价格收的，还是没人乐意出。” 　　“这是关系差？我现在甚至想问，大宁你究竟是有多喜欢季晏？” 　　“我也想要《灰色琴键》啊啊啊啊，给个机会。” 　　对“蓝色”的粉丝们来说，今天这两组图以及宁蔚和季晏的合作都让他们感觉到了新奇，就好像……宁蔚此前没有展现过的一面慢慢展现了出来。 　　粉丝们也希望宁蔚可以更活泼更开心一些，但追“蓝色”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习惯了宁蔚的性格。 　　他们以为宁蔚会这么持续下去。 　　可现在，宁蔚难得对娱乐圈的其他明星展现出了类似友情的东西，粉丝们除了诧异外，也希望宁蔚可以更开心一点。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季晏的咖位与实力都不足以和宁蔚并肩，可在一部分粉丝看来，宁蔚已经足够成功了，他可以选择和任何人做朋友，不必去考虑地位、人气和实力，只要宁蔚自己开心就行。 　　…… 　　12月31日晚，雪山卫视跨年演唱会正式举行。 　　主办方并未设置红毯环节，这让“翼”几人大大松了口气，在零下的温度里走红毯堪称折磨，不管在红毯上表现得多平静，一进入室内他们简直立刻化身鹌鹑。 　　“翼”的节目就在开场，演出开始前，几人借排练室又练习了一遍。 　　虽说并非第一次参加跨年演唱会，可季晏他们还是希望尽量表现得好一点——跨年演唱会是有假唱的，这一点几人听说过，也亲眼见过，虽说亲眼所见的场景并非发生在雪山卫视跨年演唱会的现场，但几人对舞台是有执念的，也尊重登上舞台的每一次机会，他们无法理解假唱的行为，如果他们无法在舞台上展现出出色的表演，那他们宁愿不登台。 　　在季晏的歌舞烂到群嘲的时候，也有人建议过“翼”假唱，可从谢鸣轩、陆苇和方屿都没有同意，包括摆烂最狠的季晏都没有同意。 　　舞台上，跨年演唱会的主持人正以最热烈的声音欢迎观众们到来，“翼”也在后台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化妆师化的妆要比平时更浓，因为打光很亮。 　　“好了。”叶莺双手在四人肩膀上各拍了一下，“好好表现，不要紧张。” 　　“加油！”谢鸣轩先伸出了拳头，陆苇、方屿和季晏依次和他一碰，拳头对碰有点疼，可几人胸腔中却有止不住的兴奋感。 　　舞台前方，主持人响亮的声音喊出：“让我们期待——‘翼’！” 　　观众们的呼喊声形成的热浪在这一刻向几人袭来。 　　季晏则握了握拳头。 　　久违了，他的舞台。 　　就在他微微发愣的时刻，谢鸣轩几人却从后方拍住他的背，手臂推着他向前：“加油吧！” 　　“翅膀团出场了！” 　　“我心中的翅膀团！” 　　“超期待《与你相恋》和《未来》！” 　　伴奏声在这一刻响起。 　　舞台的光线在这一刻乍然亮起，升降台自空中缓缓降落至舞台上，灯光霎时聚拢，落在出现在舞台中央的青年们身上。 　　黑发、白色制服，制服胸口绣着暗蓝色的纹路，仔细去观察的话，那似乎是翅膀的形状。 　　“好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一刹那，整个演出现场爆发出了一阵最热烈的尖叫，即便是此刻看直播的观众们也能听得很清晰，犹如沸腾了一般在舞台四周炸开—— 　　因为！“翼”从未展现过如此正式又帅气的舞台！ 　　在粉丝们印象中，“翼”的舞台服装大多没有经过精心的准备，虽然四人的脸绝对是偶像圈的颜巅，可或许是这个原因，他们很少在修饰自己这件事情上花太多时间门。 　　粉丝们忍不住吐槽，这可能就是有颜任性，不过造型上虽然不够精致，“翼”的舞台却能够完美地弥补这一缺陷。 　　而今天，成员们的造型让粉丝们有了种“他们是一个团”的真实感，除此之外，王子般的造型让四人显得更加温柔——制服是有些紧身的，成员们的身高优势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白色却又中和了几人锐利的气质，加上制服上羽翼的图案——每一个人都比粉丝们期待中更帅气！ 　　“与你相恋，17岁的季节。” 　　“盛夏的阳光，挡不住的热烈。” 　　“课桌底下，把你手轻牵。” 　　“这一瞬你我，没有一刻想到分别。” 　　《与你相恋》这首歌本就活泼，成员们的声音青春又爽朗，就连平时声线最低的谢鸣轩也在努力往高了唱。 　　“老谢一直在压抑自己，不能低不能低不能低。” 　　“极力做出温柔表情的谢鸣轩真的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好听！” 　　独唱的时候，“翼”的每一位成员都发挥出自己在唱功上的优势，陆苇流畅的声线、方屿的高音和季晏在歌曲中表达的情绪都可以清晰地传递给歌迷们，合唱的时候，四个人的声线完美相融，仿佛这首歌真的在唱给17岁的自己听，也唱给每一位歌迷的17岁。 　　“翼”并非现场唱功最强的歌手，可他们在歌曲中呈现出的代入感却很强，让现场观众也忍不住沉浸其中。 　　第一段副歌演唱完毕后，让观众们相当震惊的一件事发生了—— 　　从谢鸣轩开始，“翼”居然在跳舞！ 　　因为《与你相恋》是一首甜歌，整首歌的氛围又甜又欢快，所以舞蹈整体的风格也很甜—— 　　就连观众们都能看出来，成员们现在很害羞！ 　　一向冷酷的谢鸣轩脸微微发红，尤其是做把手背贴到下巴的动作时，镜头里的他面颊都发烫！ 　　“还有花！哈哈哈方屿居然掏出了玫瑰花！” 　　“甜甜甜！” 第64章 眼中的光 　　粉丝们简直笑疯了,因为一开始成员们的表情还算正经，可这段甜甜的舞蹈结束后，就算他们极力想恢复原本的状态,可在粉丝们看来，依旧是哪里都透着不正经。 　　但《与你相恋》这首歌确实是好听的，“翼”的现场和CD里听来并无区别,配上成员们的欢快大笑与奇奇怪怪的舞蹈，仿佛真的有重归17岁的感觉。 　　“翅膀团的现场！！” 　　“巨巨巨好听！我爱《与你相恋》！我的翅膀团就是最棒的！” 　　“啊啊啊啊！” 　　“翼”今晚演唱的第二首歌是《未来》。 　　相比《与你相恋》这首歌的活泼,《未来》就要正经很多,雪山卫视现场的大屏幕上,《未来》的作词作曲都写着方屿的名字。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粉丝们更喜欢“翼”的理由,“翼”专辑里的歌都由自己创作，也因此，演绎起歌曲的时候,粉丝们可以清晰地听出他们声音里的真诚。 　　《未来》这首歌是写“翼”一路走来的经历,从出道开始到一路遇上的波折，虽然“翼”受过的波折不算多,可组合毕竟差一点面临解散。 　　唱到“未来有你在”这一句的时候,原本站在舞台四周的成员们忽然围到舞台中央,手握着手坐下来，一句一句慢慢唱着。 　　“希望翅膀团一直保持现在这样！” 　　“谢鸣轩陆苇方屿季晏,一直在翅膀团好好生活吧！” 　　“真好啊！” 　　“忍不住哭了出来,当初很多人都希望翅膀团解散，可我一直舍不得，很喜欢很喜欢他们，哎,他们终于熬出头了。” 　　《未来》这首歌里没有太多技巧，但每一位成员都在用最真挚的声音去唱，他们是永远不会把虚假的一面展现给队友的，也没有必要，即使有一天他们会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但他们依然希望那时候的自己是真实的。 　　…… 　　“雪山卫视杀疯了！” 　　今年的跨年演唱会一开场，各大卫视就派出了各自强势的演出阵容，可从节目的收视率、关注度和话题度上看，雪山卫视可谓遥遥领先。 　　微博热搜榜上，“翼王子”、“翼与你相恋”几个tag讨论度满满，“翼”表演的视频更是吸引了数万转发和点赞。 　　“好听！” 　　“翅膀团的唱功又变厉害了！” 　　“翼”的声势今年本就很旺，《在23岁》这张专辑为成员们累积了足够多的口碑和关注度，粉丝们唯一遗憾的点就是《在23岁》的现场太少，但这场跨年演唱会却看得他们心满意足，只觉得还没听够。 　　…… 　　两首歌唱完，几人互相击了击掌：“耶！” 　　“我们超棒！” 　　成员们从没有想过用唱功震撼全场这种事，但至少，他们要在舞台上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他们要唱歌给喜欢他们的歌迷听。 　　“接下来加油啊。”方屿刚要掏衣服，忽然想起买的糖在自己的衣服里，几人就先回休息室换衣服。 　　“终于能穿羽绒服了。” 　　今天的造型是很好看，他们也清楚，不过几人还是不太习惯过于拘束的造型，还是平时松松垮垮的穿着更舒服。 　　季晏尝着奶糖，味道很甜。 　　“要不要我们留下来等你？”方屿问，“反正时间也快，我们打会游戏就结束了。” 　　“回去吧。”季晏拍了他一下，“我没问题的。” 　　明明方屿才是“翼”年龄最小的一个，可季晏很清楚自己一直被对方照顾着——虽然他们也经常打架，然后被谢鸣轩和陆苇两人一起拖住。 　　“结束之后一起吃火锅？”方屿悄悄问。 　　谢鸣轩和陆苇摆了个OK的手势，季晏也用眼神应下。 　　“耶！” 　　组合的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只剩季晏和宁蔚的合唱，刚刚晚会开始的时候，季晏和宁蔚在后台打了个照面，但因为“翼”的表演排在第一个，季晏没和对方多招呼就去排练了。 　　宁蔚正在他的休息室待着，季晏敲了声门：“宁老师。” 　　“宁蔚。”宁蔚又强调了一遍。 　　“宁哥。” 　　这次宁蔚没有再反驳，娱乐圈里向来就是这样，他让季晏喊自己的名字，季晏恐怕还会觉得不自在。 　　季晏拿出糖，放在桌子上，他们团养成了平时练习或者表演的时候带糖的习惯，每个人带一点，堆在一起就是很多。 　　“吃糖吗？”季晏问。 　　宁蔚轻轻点头。 　　休息室里只有一张沙发，宁蔚占据了沙发一角，季晏就在另一边坐着，宁蔚不出声，他也不会刻意找话题，休息室里的电视正在放演唱会直播的内容，季晏也默默看着。 　　宁蔚则在看书。 　　和排练那天看到的对方不同，这会儿对方戴着眼镜，是很朴素的黑框镜，和时尚这个词没有丝毫关联。 　　宁蔚看书的时候是很安静的，目光专注，笔尖在书的内容上写写画画，只有翻过纸页的时候才会发出一点声响。 　　季晏不由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一些。 　　“没关系，影响不到我。”宁蔚说，他把书翻回封面那一页，“等我看完了借给你看。” 　　季晏：“……” 　　他其实没有要借书的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每和宁蔚多相处一分钟，季晏就会更真切地觉得对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宁哥，那天谢谢你了。” 　　“什么？”宁蔚透过镜片看向季晏。 　　被那双黑眸直视着的时候，季晏可以清晰地看出其中的冷静与认真。 　　“你帮了我，还给了我《灰色琴键》那张专辑。” 　　“你说过讨厌他们吧？”宁蔚轻声道，“那我就做对了。” 　　宁蔚的表情很自然，语气也很自然，就像他出声帮自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可季晏却莫名想到了自己被演唱会上的对方震撼到的那一夜。 　　这一刻他的感觉是—— 　　真好，他没有喜欢错人。 　　“要再练一遍吗？我带了吉他。”宁蔚问他。 　　季晏冲他一笑：“我也带了。” 　　多余的话不必说，休息室里很快响起《跃》和《逆转时空》的节奏，季晏弹吉他不如宁蔚熟练，可对方并没有在他面前炫技的意思，只静静拨着弦。季晏忍不住弯起眼睛。 　　…… 　　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有工作人员进来通知两人：“两位老师，你们的表演要开始了。” 　　宁蔚的穿着很随意，季晏也把“翼”表演时的那身造型换掉，换成一件宽松款的毛衣，这样两人就都是毛衣的造型。 　　站在后台，观众们的喊声已经很热烈了，虽然季晏清楚这些喊声并非为自己而来，可当他听到的时候，内心却很难不被震撼到。 　　他一直知道“蓝色”有多受欢迎，也知道身为“蓝色”主唱的宁蔚有多少支持者，可当自己的身影和对方一同踏上舞台的瞬间，观众们狂热的表情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但对宁蔚而言，这些只是日常。 　　《跃》的伴奏声在舞台四周响起。 　　宁蔚抱着吉他，目光并未看向舞台下方，而是转过来，直视着季晏—— 　　“蹦世界最高的极，踏上地球之巅。” 　　“我愿化身为鹤，飞跃天地之险。” 　　“不合群，无所谓，我有我的世界。” 　　“雪域沙漠蓝天，让我跃！跃！跃！” 　　他的声音里微微带着一分嘶哑，但和排练时不同，登上舞台之后，宁蔚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极为外放，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点燃了整个舞台。 　　而现在——他在用眼神向季晏宣战。 　　“啊啊啊啊好帅！” 　　“季晏能接住吗？” 　　在这场表演中，季晏没有带吉他，他的面前只有一杆立式话筒，在宁蔚以眼神示意到他了的时候，季晏手指紧紧握住话筒，清晰的声线在下一秒传出来。 　　“挑战命运的无限，奔向蔚蓝世界。” 　　“世界求我改变，而我拒绝改变。” 　　“就算有一天，彷徨无知的夜。“ 　　”无人阻挡，我要当英雄豪杰。“ 　　这是歌迷们第一次听到《跃》的现场，季晏的演唱是不如宁蔚成熟的，可在唱的时候，他所展现出的力量感却在隐隐和刚刚的宁蔚进行对抗。 　　这首歌与其说是活泼，不如说被季晏演绎出了狂妄的味道。 　　然后，是两人合唱的部分—— 　　歌迷们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一刻—— 　　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蓑羽鹤齐齐飞越了喜马拉雅，就像疯狂与热血在这一刻共鸣，《跃》原本是一首节奏稍快一点的歌，但在季晏和宁蔚的合唱里，两人都在为这首歌注入生命。 　　现场的数万观众在这一刻齐齐无声，镜头中，只有一同演绎着这首歌的两人。 　　不能说宁蔚压制着季晏，也不能说季晏压制着宁蔚，只能说，这一瞬，两人的声音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一起，最终赋予了《跃》这首歌很神奇的力量。 　　歌迷们很少听到宁蔚和其他人合唱。 　　但莫名地，在听过今天这首《跃》之后，他们觉得，宁蔚和季晏所呈现出的就是最好的合唱。 　　两人原本都是以情感打动人的歌手，此刻的合唱让歌迷们体会到了情感与情感的叠加，在这首歌面前，他们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超棒啊啊啊啊啊！” 　　“头皮发麻的感觉！！这首歌本来就很好听了，被季晏和宁蔚演绎过之后，真的没有人可以超越！！” 　　“热血沸腾了！” 　　“这一版本的《跃》简直帅呆了！是谁说宁蔚和季晏的合作有问题的？” 　　“宁蔚本来就够厉害了，但我觉得，在这场表演里，季晏完全没有被他压制，他们两个的合作简直是无敌的！” 　　镜头在此刻扫向两人—— 　　画面中，宁蔚双眼发亮，季晏双眼发亮，两人眼中的光清晰可见。 第65章 从未怀疑 　　“啊啊啊啊啊啊！” 　　“好炸的现场！！巨好听！！！” 　　季晏和宁蔚的合作本就是这场跨年演唱会观众们最期待的一幕,而事实证明——这两个人的表现要比他们想象中出色一万倍！ 　　直播镜头中，两人的演唱产生的张力被无限放大，《跃》这首歌的生命力、活力与感染力……这一瞬完完全全地传递给了观众们。 　　第二首《逆转时空》同样也是如此。 　　画面中,季晏和宁蔚俱是完完全全沉浸在了歌曲中，尽管这首歌是“蓝色”的作品，可季晏却跟上了宁蔚的演唱,《逆转时空》歌曲中的掌控力被两人完美诠释，声音与声音的叠加为现场观众们制造了一场视觉盛宴。 　　就像——宇宙中原本只有一位掌控者,而现在出现了第二位,顷刻之间时空逆转,世界被打散,却又瞬息重组。 　　“好听！” 　　顷刻间,季晏和宁蔚演唱的《跃》和《逆转时空》就登上了微博热搜榜第一，雪山卫视的实时收视率更是一骑绝尘。 　　这毕竟是宁蔚时隔多年再次登上跨年演唱会的舞台，而他和季晏同台产生的效果更是令人无比惊艳。 　　“我被这两首歌燃爆了,为什么会这么好听？” 　　“感觉季晏和宁蔚的声音真的很搭,我本来以为他们俩合作效果不会很好的。” 　　“+1，翅膀团的歌我也听过几首,但季晏这次的爆发力是真的吓人。” 　　不少歌迷以为,《跃》和《逆转时空》两首歌的演唱会呈现出一面倒的形势,季晏恐怕会被宁蔚压制住，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即便在演唱《逆转时空》这首宁蔚自己创作的歌曲时,当宁蔚狂放地飙出所有的热情时,季晏不仅接住了他，还很好地回应了他。 　　“注意到《逆转时空》3分17秒宁蔚的眼神了吗？真是让我嗑生嗑死的眼神。” 　　在粉丝们印象中，宁蔚一直是淡然冷漠的，即便在他可以无限表达情绪的演唱会上,宁蔚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可季晏和宁蔚的合作却让粉丝们体会到了一种强烈的互动感。 　　尤其在季晏演唱时，宁蔚看向他的神情——那双黑眸闪闪发着亮，是那么专注，又仿佛蕴着惊喜。 　　“没必要嗑CP，但这两人的合唱我听一百遍都不会腻。” 　　“+1。” 　　甚至可以说，在今晚各大卫视举办的跨年演唱会上，《跃》和《逆转时空》两首歌为歌迷们带来了最大的惊喜。 　　即便是没有看过雪山卫视跨年演唱会的歌迷们也会点开视频听上几遍。 　　乐评人“盲客”及时点评了各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上，假唱的被他列到一边，在真唱的榜单上，《逆转时空》和《跃》各排第一和第二。 　　“我认为这两首歌是不需要点评的，因为每一个人都能听出出它们有多出色。音色、声线、气息、情感、技术以及热忱，季晏和宁蔚赋予了这两首歌无限力量，宁蔚对演唱的热忱，季晏放肆表达着自己的情感……一切的一切都融入到了歌曲中。” 　　“他们的舞台并不绚丽，因为对他们而言，舞台只是陪衬，演唱才是永远的内核。”“期待宁蔚和季晏的再次合作。” 　　…… 　　唱完回到后台，季晏下意识地冲宁蔚伸出手，伸到一半他才觉得不对，这是他平时和队友们做的动作。 　　可宁蔚竟也伸出手，掌心与季晏掌心相触：“很棒。” 　　“谢谢宁哥。” 　　宁蔚表情依旧平淡，却轻轻摇了摇头，在休息室里，他把自己看过的那本书递给季晏：“这本对写歌很有用，你可以试试。” 　　“好。” 　　这会儿已经接近半夜，雪山卫视后台倒依旧一片喧闹，可出了卫视大楼后，寒气扑面而来，季晏和宁蔚打了个招呼，却见对方站在原地，似乎暂时还没有回去的打算。 　　季晏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宁哥，我要去和队友们吃火锅，你一起来吗？” 　　宁蔚显然对他的邀请有些愕然，半晌，他轻轻摇了摇头。 　　…… 　　段意然发现宁蔚的心情越来越好了，似乎在对方参加雪山卫视的跨年演唱会之后就是如此——尽管从对方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异常，可身为队友的段意然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早就知道宁蔚很欣赏季晏，从《旅人》开始，可随着“翼”推出《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宁蔚的欣赏不仅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深了。 　　宁蔚反复听着《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似乎一点也不会腻，其实在段意然看来，《迷雾》和《在23岁》多多少少有些青涩，但或许是其中某些因素戳中了宁蔚内心的点，他才会那么喜欢。 　　段意然认识宁蔚这么多年，都没想过对方会和“蓝色”成员以外的人合作，但听过《跃》和《逆转时空》两首歌之后，段意然也有些理解了。 　　宁蔚和季晏的声音里……有种很强烈的默契在，那种状态说不清道不明，却会让听歌的人被他们打动到。 　　段意然目前的一半人生都在和音乐打交道，所以他有些理解宁蔚的想法。 　　在其他人眼里，宁蔚是一个音乐上的疯子，所以对宁蔚来说，他需要找到一个真正能和他共鸣的人。 　　欣赏他、理解他……两人一起在舞台上光芒万丈。 　　…… 　　雪山卫视的跨年演唱会后，“翼”的工作量稍稍减少了一些，季晏回了一趟家，他差不多有一年没回家了，小侄子的个头长大了不少，但还是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 　　季青最近在准备期末考试的事情，比平时忙碌了不少，季晏原本打算去学校找他的，却被季青拦了下来：“不许过来。” 　　季晏正疑惑着，就听他解释：“我们班现在一半的学生都是你们组合的粉丝，他们知道你是我弟弟就够麻烦的了，你再来我课都不用上了。” 　　季晏：“……” 　　好吧。 　　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在县城闲逛起来，偶尔单独带小侄子出趟门，好在小朋友并不嫌弃他，也不把他当外人，一进超市就指着货架上最大最贵的玩具让季晏买。 　　季晏实在无法拒绝一个儿童闪闪发亮的眼神，他买。 　　然后他回家又被季青说了。 　　季青教的是小学语文，大道理简直一套一套，季晏被训得头一直低着。 　　等过了一会儿，嫂子抱着小侄子去睡觉，季青把季晏带到书房里，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季软联系我了。” 　　季晏眉头一皱：“他找你做……” 　　这话一问出口，季晏才意识到，季软和季青其实是血缘上的亲兄弟。 　　他立刻沉默了下来。 　　“他的意思是，季家那边已经和他脱离了关系，他希望和我这边……再建立联系。”季青叹了口气，“我也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回来找我做什么？” 　　“哥，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季晏低着头，“在这件事情上，你不需要顾虑我。” 　　“我告诉他了，如果他愿意认我们家，那就当普通亲戚相处，一般人家里兄弟成年之后都会分家，就当我们是分了家的亲戚，如果他有经济上的困难，不多的话，我也可以帮帮忙。” 　　季青自嘲道：“他后来就没再回我了，其实我也清楚，我就是个普通人，爸妈也是，又没钱又没地位，就算他和季家那边断了关系，他照样能过得很不错。” 　　季家分家的新闻季青在新闻上看到过，季软虽然没分到太多财产，可他有的季青这一辈子都赚不到。 　　而且，可能是他自尊心作祟，他依然觉得……现在的季软和他第一次去季家时见到的季软没有区别。 　　还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算了。”季青叹了口气，“感情这种东西不必强求。” 　　季青越来越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虽然作为哥哥有这种想法很残忍，但季青很难想象季软作为他的亲兄弟和他一起生活的样子，但……如果季软真的愿意和他一起生活的话，他也会努力对对方好一些。 　　毕竟他是哥哥，哥哥就该保护弟弟。 　　所以季青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怨季维兄弟的，虽然季维已经在努力弥补季晏，可对季晏来说，他给的那些财产并不是必要的。 　　季晏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这一点季青比谁都清楚，对他来说，那么大一笔钱的处理反而是问题，就算到现在，季晏也只把季家给的现金部分处理掉了而已，还有不动产的部分他不知该怎么处理。 　　他想全部还给季维，但季维那边不肯收，季晏也没有任何商业上的才能，房子的话……自从把季家的欠债还清，他的收入基本也够在A城买套房了。 　　他平时的开销不多，住宿吃饭基本都是DW娱乐这边负责，但现在有一大笔资产在身，他反而要思考怎么去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头都大了。 　　季晏想，这大概是有钱人的烦恼。 　　作为一个穷人，他很难从有钱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仔细想想，之前季雪空就是因为这个嫌弃他。 　　“不用烦。”季青拍拍季晏的肩膀，“我只是觉得，他来找我的话，我应该告诉你一声。”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季晏冲季青一笑，“因为我相信我哥。” 　　季晏相信，以季青的性格，就算季软选择回来，季青依旧会和以前一样对他，这是季青和季雨时季雪空的不同。 　　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第66章 新节目邀请 　　“今年春节你早点回来,家里蒸包子给你带过去吃。” 　　“我还想吃螃蟹。” 　　Z县这边产螃蟹，虽然本地有，可螃蟹的价格照样不便宜,以前季家爸妈在世的时候春节总会给季青季晏买上两只，后来爸妈去世，照顾季晏的重担落在了季青身上,有两年的春节季青没舍得买螃蟹，因为确实吃不起。 　　季青想到那时候也会觉得难过,但最难过的其实是把季晏送回季家那会儿。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都有,工作忙归忙,要把身体照顾好了。”季青嘱咐着季晏,“心情一定要好。” 　　“知道了,我又不是你的学生。” 　　季青他们小学现在都有心理教育课，老师们平时上课也特别注重学生的心理，季青多多少少学到了点。 　　他最近也开始刷微博,关注了季晏和他几个队友的账号,季晏微博评论下清一色都是粉丝的夸赞，但偶尔也有骂的,那些网友骂起来实在太难听,季青还挺担心季晏心情会受影响的。 　　“放心吧。”季晏拍着季青的肩膀,“我超坚强的。” 　　他指着自己胳膊上的肌肉：“看，多坚强！” 　　季青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行行行,你坚强。” 　　他又提醒季晏一声：“如果季维他们再来找你,你也别太强硬，毕竟是你的亲哥哥……” 　　季晏默默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哥，你就是太心软了，我现在是觉得挺好的,可在之前，他们就是我的痛苦来源。” 　　“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你自己才是第一位的。”季青替季晏系好围巾，“饭要记得好好吃，别老吃鸡爪，螺狮粉也少吃。” 　　季晏：“……” 　　果然，让莺姐和他哥交换微信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两人显然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季晏这次回A城还是季青送他回去，可这次不管季晏再怎么坚持，季青都不许他再买什么贵价东西给自己了，季青平时很好说话，可在这一点上却相当固执。 　　但季晏也很固执，他这次没带季青去商场，却把他带到了4S店里，他想给季青换辆车，对方现在开的这辆车实在太旧了。 　　季青直接拒绝：“车我自己会买，用不着你操心。” 　　“我的车也是你买给我的吧？”季晏表情很别扭，“别的人我还不买呢。” 　　他对他哥的家底有数，他哥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差，但之前毕竟在他身上花了一大笔，现在又有孩子要养，钱还是要算计着花。 　　“不许买。”季青严肃地盯着他，“明星这份工作收入确实很高，但是你也要为以后着想，多存点钱，让自己多一份保障。” 　　在季青带他买车他就跳车的威胁之下，季晏也只能作罢。 　　…… 　　季晏的假期结束之后，春节前的这段时间里，“翼”的工作明显多了起来。 　　这主要来自于雪山卫视跨年演唱会的反响——不管是“翼”呈现出的《与你相恋》和《未来》的舞台，还是季晏和宁蔚合作的《逆转时空》与《跃》，都堪称是本年度最出色的表演。 　　因而，年末的各项节目向“翼”发出了邀请，其中既有只需要露面一期的综艺节目，也有一些商业演出。 　　“涨价了哎！” 　　方屿嗷嗷叫了一声：“好感动，现在我们已经身价翻倍了。” 　　去年“翼”参加一场演出的出场费是80万，那还是对方报价超出行情的情况下，而现在，“翼”在综艺出场的打包价是200万，甚至因为成员们没有在同类型综艺中出过场，节目组打出“翼”首次出场的宣传旗号，价格还能再涨100万。 　　对他们来说，这确实是一组令人心动的数字。 　　不过现在的“翼”已经不缺钱了，今年《在23岁》和《迷雾》两张专辑的销量都相当出色，成员们从中拿到了很大一块分成，几人又不是铺张浪费的类型，虽然这两年每隔一阵子就会有人喊着他们去投资某某项目，可这种活动季晏他们几乎不参加，或许和他们出身小县城有关，在对待金钱这件事上，成员们的态度总是相当谨慎。 　　今年春节前，“翼”还有一个舞台，以及——作为嘉宾参与一档选秀类综艺。 　　这其实是《偶像世纪》制作组时隔几年后推出的一档全新选秀。 　　理由很简单——“翼”火了。 　　《偶像世纪》推出时期正是国内偶像选秀的火热期，《偶像世纪》推出了出道组合“翼”，也有几位优秀选手在娱乐圈崭露头角，但后来，“翼”的发展却着实称不上出色，季晏以一己之力带废了全团，其他选手的发展也不算很好，基本只能在一些自制小网剧里打转。 　　当然，也有个别发展还算不错的，却远远达不到这档节目推出时业内的期待。 　　因而，在这两年，偶像选秀类节目逐渐暗淡了。 　　可谁也没料到，“翼”居然在《迷雾》这张专辑发行后突然爆红，两张专辑的销量让组合直接跻身国内一线组合的行列，《飞》获得长空奖、季晏在影视上发展顺利、组合在跨年演唱会上引发的反响……“翼”的发展居然比《偶像世纪》制作组的期待还要高出几分。 　　在娱乐圈里，一旦有一个成功的标杆出现，其他人自然会一拥而上。 　　“翼”的成功让《偶像世纪》节目组重新制作了一档选秀节目《SuperIdol》，节目目前已经举办了三期，反响不错，第四期则是学长帮唱环节，节目组尝试着向“翼”发出了邀请。 　　其实《SuperIdol》节目组也没想过“翼”会应下邀约，“翼”是他们最晚发出邀请的组合，因为在节目组设想中，“翼”答应的可能性是最低的，这也是娱乐圈的生态——不管明星们是否因为某档节目走红，可要在他们走红后再成功邀请对方，那就是另一个价格了。 　　《SuperIdol》节目组一开始邀请了四位偶像，答应出席的也只有两位而已。 　　当时《偶像世纪》节目捧出了几位选手，这四位属于在娱乐圈里发展得还不错的，够资格一部网剧的男一，或是上星剧的男二男三。 　　没办法，《SuperIdol》节目组只能把目光转向了“翼”，他们这边邀请了，就算“翼”不答应，节目组方面也不亏。 　　可节目组方面没想到的是，邀请发出去不过半天，就从“翼”那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谢鸣轩他们都答应了？” 　　“答应了。” 　　制作人也有些诧异：“你确定是’翼’团的每一位成员？” 　　“叶莺那边给的是四个人的名单。” 　　“翼”这边名单确定之后，《SuperIdol》节目组就不需要再邀请新的助演嘉宾了，因为节目组原本邀请的偶像人数就是六位。 　　“温翔那边恐怕要后悔了。”制作人感叹了一句。 　　温翔是《SuperIdol》节目组这次主力攻下的对象，可惜节目组发了几次邀请过去，温翔经纪人那边的答复都是拒绝。 　　温翔属于《偶像世纪》这批选手中发展相当顺利的一位，粉丝数量众多，出道后也顺利换了更强大的经纪公司，最近已经能在当红小花领衔的剧集中扮演男二。 　　但和“翼”的热度以及人气相比，温翔还有很大的差距。 　　尤其在最近的雪山卫视跨年演唱会后，“翼”的现场不仅被网友们疯狂转发，组合的现场更是被不少up主模仿，季晏和宁蔚的舞台被奉为经典，雪山卫视进行年终盘点的时候，《跃》和《逆转时空》这两首歌绝对不会被错过。 　　《SuperIdol》节目组很清楚现在的“翼”有多难请，至少比温翔难请十倍不止，而且节目组邀请到“翼”就意味着话题度，不仅是“翼”本身的话题度，恐怕参加节目的前《偶像世纪》选手都会获得相当大的话题度。 　　在娱乐圈里，话题度约等于明星的生命。 　　“但这是人家不乐意过来，我们也没办法。”制作人道，“仔细想想，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难怪’翼’能红这么久。” 　　“现在这么说倒也没错，可’翼’当时刚出道的时候，谁也没想过他们能走到今天吧？” 　　“那当然了。” 　　就连制作人也不得不感慨，当时谁能料到“翼”居然会站得那么高，最近参加《SuperIdol》节目的选手里，有一小半都宣称自己的偶像是“翼”，成员们都各有一群崇拜者，就连季晏也不例外。 　　制作人偶尔也觉得，在娱乐圈里，红与不红还是看命，但“翼”的姿态却做得足够到位，他们完全不介意《SuperIdol》是档新节目，也不介意和比他们咖位更低的选手搭档，就连价格上也没有太过挑剔。 　　…… 　　《SuperIdol》的播放周期是一周一次，但节目属于全封闭制，选手们一周的拍摄花絮都会被剪出来，有助演嘉宾参加的话，嘉宾的日程必然不止一天，嘉宾们既要指导选手，也要完成最后的表演。 　　节目的粉丝们其实早就知道下一期会有助演嘉宾要来，但在节目播出前，没有人知道助演嘉宾是谁，这也算是节目组留下的噱头。 　　不过粉丝们倒是知道下一期会有学长们助演，对助演嘉宾身份的猜测一直没停过。 　　“张泉墨会不会来？” 　　“温小翔应该会来吧？” 　　“我本来倒是更期待常雨，感觉他特别适合和于久泽搭档。” 　　“话说，你们觉得，翅膀团有来的可能吗？” 第67章 他们看到了 　　“翅膀团应该很难参加吧？成员们的行程都很满,还有演出和代言要忙。” 　　“＋1，《SuperIdol》本质上还是网综，‘翼’现在已经不需要参加这种节目来提升曝光度了。” 　　“温翔那边行程已经透露了,他周末要拍《摩登时代》,不可能答应《SuperIdol》的邀请的。” 　　《SuperIdol》是在萤火TV上线的网综,关注度其实不算特别差，毕竟选秀类综艺在年轻粉丝群体中一向很受欢迎，当然,比之《偶像世纪》，《SuperIdol》就要稍逊一筹——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偶像世纪》已经造神成功了。 　　本期学长助演的嘉宾《SuperIdol》节目组一直留着悬念，任由粉丝们猜了一周,把《偶像世纪》已出道选手的行程扒了个遍。 　　即便如此，粉丝们依然不会认为“翼”会来参加这档节目。 　　偶像固然是筑梦的存在,但无论出道前编织了多么美妙的梦，娱乐圈终归是一个残酷的竞争之地,明星们身价不同、地位不同,参与的活动、出席的场合就会有很大的不同。 　　同为《偶像世纪》出道的选手,“翼”的成员们却已经与其他选手拉开了巨大的差距，即使粉丝们很期待“翼”出现在《SuperIdol》的现场,但他们不得不承认,《SuperIdol》已经不太配得上“翼”了。 　　“快点公布名单啊节目组！” 　　“来点内幕消息啊！” 　　“我只想知道于久泽会和谁搭档,不过我觉得，《偶像世纪》的选手们虽然是学长,可他们应该已经很久没上台表演了吧？一个个都跑去演戏了，明明参赛的时候都说自己有舞台梦的。” 　　就拿温翔举例，他参赛的时候人气虽然打不过谢鸣轩、陆苇和方屿这几个出道组选手,可在全部选手中人气也能排进前六，现在的发展也堪称顺畅，但在今年的跨年演唱会上，温翔搭档同公司的师姐唱了一首歌——他刚唱完，难听这个词就上了热搜。 　　虽然温翔经纪公司后来在网上捂嘴，把锅甩到了另外一个比他人气更低的爱豆身上，可粉丝们看到这一幕总归是失望的。 　　他们爱的是《偶像世纪》节目时那个为了梦想而奋斗的温翔，对方的少年气与努力深深地打动着他们，而现在，温翔固然比出道前更有钱更有名，也收获了更多的粉丝，可他们却很难把那个在舞台上摆烂的青年和节目播出时一个人默默练到深夜的温翔联系起来。 　　…… 　　粉丝们等待了许久，新一期的《SuperIdol》终于在萤火TV播出了。 　　节目的一开始，选手们的分组和助演嘉宾的身份终于揭晓—— 　　“张泉墨来了！！本墨汁心满意足地决定追这一期！” 　　张泉墨是《偶像世纪》人气榜第5名，一位公认的冷面酷哥，季晏和方屿曾经就谢鸣轩和张泉墨谁更酷这个问题展开过争论，最终，张泉墨以压倒性的优势胜过了谢鸣轩，因为他们觉得，谢鸣轩只是在用表面的冷酷隐藏自己的老妈子属性。 　　张泉墨现在走的是炫酷solo歌手路线，据说找他拍戏的公司有不少，可对方无一例外地拒绝了。 　　“罗杨！第一位学长居然是罗杨！” 　　粉丝们之所以震惊，并非罗杨的实力有多强，甚至可以说，罗杨的菜是《偶像世纪》时期就公认的事实，他当时的实力在32位参赛选手中排名倒数第一，倒数第一是季晏。 　　可罗杨很会营业，粉丝死忠程度相当高，而且他实力虽差，他却总能在比赛中玩一点新奇的东西，每每给粉丝们带来惊喜。 　　“罗杨和张泉墨都来了，《SuperIdol》节目组也算是费心思了，下一位学长是……” 　　屏幕上，“创作达人”、“冷面队长”、“当红人气偶像”几个tag一打出来，《SuperIdol》的参赛选手们也不禁惊叹连连，因为这几个词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偶像世纪》的某一位选手，但在他们的设想中，这位选手不会出现在这一期《SuperIdol》节目里。 　　当第三位助演嘉宾出现在镜头中时，现场选手们和粉丝们同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谢鸣轩！！” 　　“居然是老谢！！！” 　　“谢鸣轩既然来了，剩下的会不会是……” 　　粉丝们的猜测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下一刻，又揭晓了一位助演嘉宾的名单—— 　　“陆苇！！！！！” 　　“我翅膀团全员居然都来了！！” 　　“哈哈哈哈，季老师躲在最后，而且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自己很菜，现在的季老师一点都不菜好吗？” 　　“翼”的到来无疑让这期《SuperIdol》关注度飙升，当谢鸣轩几人的身影出现在节目现场时，《SuperIdol》节目组就和“翼”一起登上了实时热搜榜。 　　“啊！翅膀团居然是助演的嘉宾，谢鸣轩和于久泽一组，陆苇和郁时一组……完全没想过的配置。” 　　“期待！期待！继续看！！” 　　《SuperIdol》和《偶像世纪》赛制类似，都是采用的表演+练习过程的形式，这一期开播时才公布助演嘉宾名单，可嘉宾和选手们的互动却已经录制结束了。 　　不少粉丝是从《迷雾》这张专辑才认识“翼”的，可这期《SuperIdol》节目却让他们看到了成员们更活泼的一面，还有他们刻苦认真的一面。 　　“翅膀团的态度都好谦虚，一点架子都没有，虽然谢鸣轩在练习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比《偶像世纪》时期强了一大截，牛啊！！” 　　“哈哈哈，可怜的季老师，分组又被分到舞蹈多的一组了。” 　　“参加节目前的季老师：=^_^=，分组结束后的季老师：(OO)，什么叫变脸？这就是变脸啊！” 　　季晏所在组的选手只有一半擅长舞蹈，包括他这个助演嘉宾都是舞蹈苦手，所以在节目录制的时候，季晏总是时不时往谢鸣轩的排练室瞅一眼，一看谢鸣轩有空，他就把对方揪出来帮他扒舞。 　　每回季晏出现在排练室门口，谢鸣轩组的选手就会大声嚎叫：“季学长，不要把谢学长偷走。” 　　“过分了啊！” 　　季晏倒一点没有抢人的羞愧，而是冲着谢鸣轩那一组的选手们挥手：“一起来嘛！” 　　“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新型团建？老谢人跑了也就算了，连他们组的选手都被打包带走了。” 　　“笑死，原来这是季晏和谢鸣轩相处的日常吗？老谢你可是队长，有一点队长的威严好吗？不要别人一喊你就跟着跑了。” 　　“翅膀团的群欺居然是方屿么23333，感觉《SuperIdol》节目组很懂我们粉丝想看什么。” 　　而且粉丝们能够感受到，“翼”的相处是很自然的，成员们对彼此的态度没有一丝虚假的成分，甚至连坏话都光明正大在说。 　　季晏这一组一共6名选手，要改编的歌是唱跳女歌手宣琪的《烈》，这首歌节奏比《Keepon》更快，其中还有足够长的饶舌部分，舞蹈的难度在六组中堪称第一。 　　选手们扒舞排练的时候，季晏也在刻苦地跟练，他好歹是作为助演嘉宾被邀请来的，不管怎么说，总不能在节目中展现出自己糟糕的一面。 　　季晏把“翼”平时练习的习惯也带到了《SuperIdol》节目组。 　　——这是粉丝们从未见过的季晏。 　　“翼”接受采访的时候，谢鸣轩、陆苇和方屿总爱用认真这个词来形容季晏，但或许是因为季晏颜值足够出众的缘故，粉丝们很难把他和认真这个词联系起来，自然也难以想象他认真时候的模样。 　　可现在——他们看到了。 　　节目组剪辑的内容虽然不算长，只有20分钟左右，可季晏认真记词学歌的样子，把每一个舞蹈动作扒下来慢慢去学的样子……季晏常常蹲在角落里，和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他相差很大，可在粉丝们眼里，这样的他同样是耀眼的。 　　甚至——这就是他们所喜欢的季晏。 　　在私下里很低调，并非很会利用自己外表上的优势，甚至在和除了“翼”成员们以外的选手们相处时有些害羞，可当这个人努力的时候、投入表演的时候、认真当学长的时候……粉丝们真的很难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 　　季晏和参赛选手们的练习镜头播放完毕后，《烈》这首歌的舞台终于呈现在观众们面前。 　　镜头聚焦于舞台中心的后一秒，观众席上响起一阵热烈的呼喊声—— 　　“嗷嗷嗷嗷好帅！！” 　　《SuperIdol》后台，其他组的选手们甚至吹起了口哨，陆苇和方屿两人也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Keepon》萤火TV分on，笑死，季老师终究还是要走上这条路。” 　　“无法摆脱的舞蹈噩梦，季老师的签运真的无敌了。” 　　对比其他组选手，《烈》组选手们上场时俱是黑色皮衣加紧身裤的造型，在舞台火热氛围的烘托下，表演还未开始，观众们就忍不住尖叫起来。 　　暧昧的灯光下，季晏微微抬头，淡漠的视线看向镜头，那双黑眸中似乎映着水光。 第68章 后续 　　下一刻,舞台的氛围自安静转为爆炸。 　　季晏将立式话筒推到一边，下巴微抬，目光中的淡漠依旧在,可腰线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移着—— 　　在炸裂的鼓点中,他修长的双腿肆意踩踏着地面,看似随意，可每一个动作都踩在鼓点上，皮衣轻晃,他身材的优势在这一刻完全展露出来。 　　季晏并未抢走属于《SuperIdol》选手们的瞩目，开场的短暂片刻后,他便将舞台交给了参赛的选手们。 　　但尽管如此，依然有镜头时刻跟随着他。 　　事实上,从《SuperIdol》节目组播出的剪辑画面中，《烈》这一组的磨合显然是最慢的,因为有几位选手本身不擅长舞蹈，这首歌里的舞蹈却偏偏又是六个舞台中最多最难的,选手们可谓练到头大,经常到半夜都开着灯训练。 　　在观众们设想中,《烈》的舞台恐怕不会太出色。 　　然而，此刻呈现出的画面却大大超乎了观众们意料—— 　　选手们的发挥无疑是拿到歌曲名以来最好的一次,动作整齐得犹如量过一般,在迷离的红色背景衬托下,“烈”这个词被他们演绎出了火辣与热烈。 　　季晏藏在选手之中，成为选手们的一员,手臂、双腿、腰肢的力量与音乐的节奏达成完美平衡，在鼓点声中，他又骤然出现在舞台前方,练习时的那份笨拙感在这一瞬消失无踪。 　　相反，此刻的季晏相当随意自然。 　　“好帅嗷嗷嗷嗷！” 　　“这氛围感！” 　　《烈》这一组未必是动作最精准的，歌也未必是最好听的，可他们将歌曲与舞蹈完美融合在一起，在舞台上制造出了最为吸睛的效果。 　　表演到高/潮部分时，季晏解开皮衣的纽扣，似乎要将衣服往舞台上扔——现场的观众们、包括后台的选手们对这一幕都并不陌生，在《SuperIdol》节目里，这样的情形也发生过几次。 　　“嗷嗷嗷嗷！” 　　选手们也发出阵阵鬼叫声。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季晏解开纽扣后……又将纽扣扣了回去。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季老师：犹豫再三终究无法迈出这一步。” 　　“超越极限吧少年！” 　　“我差点笑死，有种强迫正经人变坏的感觉，季老师真的好难，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啊。” 　　“苦茶子飞飞这个词我已经打出来了，现在又要我穿回去，人干事？” 　　《SuperIdol》的后台，方屿和陆苇两人坐在一起狂笑，他们见证了季晏练习《烈》这首歌的全过程，这首歌最终呈现出的效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出色，可季晏这个将脱不脱的动作还是让他们忍不住发笑。 　　粉丝们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队友情呢？爱呢？请问你们是应该互相嘲笑的关系吗？” 　　“果然，谢鸣轩才是‘翼’团最后的良心。” 　　“……咳咳，如果大家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角落里的老谢正在偷笑。” 　　“掩饰一下啊，团魂呢？爱呢？” 　　可观众们没想到的是，在季晏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烈》组的其他选手居然和他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观众们：“……呵。” 　　皮衣的皮是铁皮的皮吗？ 　　但那只是一个小插曲，《烈》的舞台依然足够燃，镜头记录着选手们在舞台上的片段——舞步快而有节奏，仿若一台台马力充足的汽车，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流畅，鼓点响起时，满屏的大长腿在视线中晃动。 　　如若拿着放大镜去观察，选手们的动作自然还有缺陷在，但此刻，他们并非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六个人的配合完美弥补了彼此的不足，优势反而进一步被显露出来。 　　这首歌的结尾，镜头依然聚焦在季晏身上，他的表情与出场时别无二致，黑眸清澈，让画面在此定格。 　　“芜湖，帅爆了！！！” 　　“一直以为季老师的《Keepon》是宝藏，现在终于来一首《烈》了。” 　　“超帅超酷，哈哈哈哈，对比《烈》这组练习时的绝望，效果真的超级拉满。” 　　“炫酷型男季老师，别老惦记着你那几首抒情歌了，嗨起来！” 　　“嗨起来+10086，哇，这一组超棒的！” 　　“卖力跳舞的季老师让我想到了跨年那场《与你相恋》，季老师好像是被大雨用枪指着才被迫跳完。” 　　“我作证，我就是那把枪。” 　　《烈》让粉丝们看到了季晏身上的另一面，正如这期《SuperIdol》，“翼”成员们独立的一面被放大，让粉丝们仿佛重回《偶像世纪》播出的时刻。 　　作为组合的一员时，成员们构筑了“翼”的闪光点，而作为独立的个体时，他们同样是出色的偶像。 　　…… 　　这一期节目结束后，谢鸣轩组的《寂静》、陆苇组的《空格键》以及方屿组的《猕猴》分别登上微博热搜榜，张泉墨和罗杨的表现同样在热搜榜上停留了很久。 　　这是《SuperIdol》开播以来所受瞩目最高的一次，不仅是各组选手们受到了瞩目，包括“翼”四位成员的练习过程都被网友们认真看了几遍。 　　张泉墨和罗杨在节目中的表现也一直被讨论着，不少网友更是追到了他们的微博，看他们分享的各种日常。 　　“在此宣布我成为墨汁的一员了，张老师的日常超酷的！” 　　“潮酷boy却因为和学弟磨合不上急到哭，这是什么反差萌？” 　　“张老师被逼急了，但是为了保持炫酷本性，他戴着墨镜训练了一整节课，其实眼睛都有些肿了。” 　　“罗老师却把他的学弟们都带成了喜剧人，救命啊！” 　　最终，谢鸣轩和陆苇的舞台被评为本场的第一第二，季晏这一组虽然令人印象深刻，可从完成度上来说还是比这两组要逊色一些，不过从评委们的点评看，他还是展现出了一个效果不错的舞台。 　　…… 　　在看到《SuperIdol》这一期的效果之后，温翔的粉丝们忍不住去追问经纪公司，为什么没让温翔参加这一期《SuperIdol》，因为节目组后来也提过邀请过温翔，但因为工作冲突被拒绝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因为“翼”、张泉墨甚至实力不行的罗杨都在《SuperIdol》舞台上有了出色的发挥，尤其《偶像世纪》这档节目已经完结有一段时间了，选手们都有了各自不同的出路，可接到这期《SuperIdol》邀约的偶像们都展现出了不逊于参赛时期的实力，唯独温翔—— 　　现在已经有营销号把温翔跨年演唱会上的表现和张泉墨几人做对比，不比不知道，一比，温翔在跨年演唱会上的表现简直拉垮到人想哭。 　　就连他的粉丝们也不能违心夸自家哥哥有多优秀，只能以温翔拍戏忙疏于训练为理由搪塞过去。 　　“就说了，不能唱跳可以不参加的。” 　　“对对对，大家都理解你家哥哥很忙这件事，如果专注拍戏就好好锤炼演技，要唱跳就请尊重舞台，建议和季老师学一下。” 　　看到这条评论的季晏：“……感觉天上砸下来一口巨大的锅。” 　　方屿还补了一刀：“你们记得不，温翔心眼挺小的。” 　　当时“翼”出《迷雾》之前，那位特意给方屿发消息的偶像就是温翔，这次他被拿来和季晏做对比，心里恐怕已经在记恨季晏了。 　　谢鸣轩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其他人：“我记得。” 　　“对吧？”方屿踢着陆苇的脚，“伟哥当时是不是和他争过C？” 　　陆苇瞥他一眼：“什么叫我和他争C，我是众望所归，他非要让其他人重新投票。” 　　“那以他的性格，可能不止讨厌季老师一个，说不定我们每个人他都已经讨厌上了。” 　　四人：“……” 　　此言有理。 　　“翼”还没出头的时候，温翔在一众选手中可谓一枝独秀，可“翼”的热度起来之后，他不管什么盘点都排在“翼”之后，心里说不定真的会有怨气。 　　不过季晏几人压根没把温翔放在心上，“翼”目前还以舞台为主，虽然季晏也在拍戏，可和温翔专注的领域不同。 　　如果对方非要找事，他们也不担心，撕呗，谁怕谁？ 　　…… 　　这一天，季晏和方屿正在打游戏，叶莺难得来找他们谈工作。 　　“这项工作你们绝对会喜欢。”叶莺笑眯眯道，“猜猜谁邀请你们当演唱会嘉宾？” 　　季晏眼睛一眨：“‘蓝色’？” 　　叶莺打了个响指：“猜对了。” 　　叶莺话音刚落，季晏微信就响了一声，打开之后，头像是兔子的账号给他发来了一个肥肥的兔子表情包，这次是只会弹吉他的兔子。 　　季晏发了个熊猫磕头的表情包给对方。 　　“演唱会应该在春节之后再开始，最近温度太低了。”叶莺表情严肃，“‘蓝色’这次的巡回演唱会，你们是唯一的嘉宾，要好好表现。” 　　“绝对的！” 　　季晏低下头继续看微信，他也不知道宁蔚怎么会有那么多兔子表情包，一只接着一只，囧萌囧萌的，和宁蔚本人并不太像。 　　不过季晏觉得，也许这就是宁蔚没有向大众展现的另一面——对方创作了那么多歌曲，歌曲的视野从宇宙到地心无一不包，这样的人即便性格安静又羞涩，但他的内心必然藏着一个广阔的世界。 　　那个世界在他创作的歌曲里，在他沉浸的舞台之中。 第69章 约会 　　A城的气温一天冷过一天,没有工作的日子里，季晏连门都不想出，每天把暖气开得足足的,窝在家里看书。 　　他看的是宁蔚借给他的那本讲音乐的书，他以为内容会涉及很深奥的乐理知识，可这本书只是科普了R&B音乐的发展历程,并不晦涩，连季晏都看得津津有味。 　　他不好意思借太久,就给宁蔚发微信，说自己很快就能看完了。 　　对方却发了一张图片过来——一排书摆得满满当当的书架。 　　“有你感兴趣的,可以把书名发给我。” 　　季晏自己也拍了张照片过去。 　　他手头的书自然不如宁蔚丰富，不过要想写歌写词扩大阅读量是必须的,除了音乐类书籍外,季晏手头还有不少文学类书籍,他会和谢鸣轩他们换书看，时间一久藏书量自然也慢慢丰富了起来。 　　让季晏诧异的是，他和宁蔚的书架上有好几本是重叠的。 　　“那一本,《清单人生》。”宁蔚指定了一本。 　　“那我想要《纳什维尔之声》。” 　　“怎么换？” 　　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人微信里输入了同样的话。 　　按季晏的习惯，他和别人一起出门的话,地点通常由别人指定，“翼”团负责这件事的通常是谢鸣轩或者陆苇,除非目的地是火锅店，季晏和方屿才会担起做选择的义务——因为他俩在吃这一点上的第六感特别强。 　　季晏等了一会儿,宁蔚那边却没有回复。 　　季晏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宁哥平时喜欢去哪里逛？” 　　宁蔚大概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回道：“我平时出门很少，偶尔会逛一逛乐器店。” 　　发完这条信息,宁蔚盯着微信页面看了看，这回换成季晏那边不发消息过来了。 　　——他很不擅长回答这种问题。 　　身处娱乐圈这个环境，宁蔚大概是所有人眼中的怪胎，酒吧夜店他不爱去，热闹的活动他也不爱参加，他喜欢和音乐相关的事物，喜欢在安静的路上兜风……每当被问到喜欢去哪里这种问题的时候，宁蔚觉得他很认真地回答了，可在别人眼里，这是拒绝的方式，甚至有点装。 　　手机“叮”一下又响了，聊天页面上，季晏发了长长的一段过来：“那你明天有空吗？我们可以在书城见面，再去逛一下乐器店，你喜欢吃火锅吗……” 　　宁蔚把对方发来的话反复看了好几遍，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季晏把《清单人生》从书架上拿下来，这不是一本很正经严肃的书，应该被归进休闲小说的范畴，季晏再在自己的书架上看了一圈，又拿出几本他觉得不错的书，还有……谢鸣轩帮他在淘到的欧美歌手RJ的限量版专辑。 　　季晏发现，他和宁蔚聊天的时候很容易话多。 　　对方通常只有寥寥几个字，再配上兔子表情包的图片，可自己每次都有很多话要讲，还会发上一堆丑丑的熊猫表情包。 　　他经常一通输出之后才想起宁蔚是他在娱乐圈的前辈，还是“蓝色”的主唱，但不知为什么，每当季晏觉得尴尬或者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啰嗦的时候，宁蔚总会适时地回上一句，发一个蹦跶的兔子……聊天就能继续下去。 　　于是两人不知不觉中聊了很多很多天，季晏说话的态度也越来越随意了。 　　可能是他的第六感作祟，也可能是他本人的确有些自信过度，他总觉得……宁蔚对他挺好的，和对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他会更放肆一点。 　　…… 　　第二天，季晏难得起了个大早，他刚好遇上锻炼回来的陆苇，对方一脸惊奇地盯着他：“你今天居然没睡懒觉？” 　　“有约会。”季晏表情神秘，“我先走了。” 　　陆苇：“……” 　　季晏一下楼，陆苇猛地一拍客厅门，把谢鸣轩和方屿给震醒了：“快别睡了，季老师说他要去约会！” 　　“这不可能。”方屿虽然还没完全醒，但他义正词严地否定了陆苇的话，“季老师不可能有对象，所以他不可能去约会。”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我确定听到他说约会这两个字。” 　　“季老师是什么人？钢铁直男，歌性恋。” 　　“翼”是偶像组合，成员们多多少少还是有职业操守在的，就算DW娱乐这边没有下所谓的恋爱禁止令，“翼”团也没有选手谈恋爱，即使组合的发展逐渐脱离了传统偶像的范畴，更接近歌手的组合。 　　圈内的确有明星表达过对季晏的好感，半夜给他发微信的也有，还有在活动后台偷偷挠他掌心的，毕竟“翼”眼下声势正盛，季晏还有季家这面大旗在。 　　尽管季晏和季家其实没什么往来，但在外人眼中却并非如此。 　　“翼”影视扶持计划目前已经启动，启动资金庞大不说，更是得到了几位有分量的影视大佬的站台——季晏的粉丝们或许察觉不到这一点，可在一部分圈内人士看来，季晏俨然已经成了资本代言人。 　　大半夜收到消息的时候，季晏在憋歌词，憋了很久实在一个字都想不出，精神和大脑都放空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人用甜甜腻腻的声音问他：“睡了吗？” 　　没有啊！ 　　他其实也很想睡好吗？ 　　可是歌词还没写出来！不能睡！ 　　有觉睡的人故意来找他炫耀吗？ 　　季晏感觉到了来自黑夜的深深恶意。他把自己想好的那一段词发过去，然后问对方下一句该写什么。 　　隔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回复。 　　季晏：“……” 　　他还以为对方会呢，原来和他一样是个学渣。 　　在“翼”的其他几位成员看来，季晏应该属于主动出击的类型，对他感兴趣的人或者事，季晏倒是很乐意花费时间，可如果是不感兴趣的事，他基本不会过问。 　　季晏对待亲情还算敏感，但对爱情其实挺迟钝。 　　至于约会——在“翼”团里，季晏和谢鸣轩是比较宅的，感觉约会这个词和这两人根本就不搭。 　　谢鸣轩：“……干嘛扯上我？” 　　“那他能和谁约会？”方屿摸摸下巴，“莺姐？” 　　“莺姐儿子确实放寒假了，不过莺姐就算忙不过来，也应该把小孩放到这边来照顾，不可能丢给季老师一个人。” 　　方屿掰着手指头数人，实在不清楚季晏最近和谁建立了比较亲密的关系，最终只能放弃去猜这件事。 　　……季晏和宁蔚约在附近的书城。 　　今天是工作日的上午，天气又冷，书城里人很少，季晏刚进门，就看到裹着灰色围巾站在书架边的宁蔚。 　　对方裹的羽绒服居然比他还厚，手藏在袖子里，叫人完全联想不出他在舞台上的样子。 　　宁蔚是季晏见过的舞台和日常差异感最大的明星，站在书架前，对方整个人似乎也融进书架里了，没人盯着他看，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最普通的顾客其实是“蓝色”的主唱。 　　季晏用力挥着手：“宁哥！” 　　他声音不大，宁蔚却立刻注意到了，黑眸在这一瞬聚焦过来，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你来了。” 　　季晏点了点头。 　　见面之后两人也没有多交流，各自占据书架的一边慢慢看书，书城又大又安静，暖气也很足，季晏看了一会儿就把围巾摘了下来。 　　他和宁蔚两人占据了一张书桌，季晏一开始注意力还有些分散，但很快就沉浸在故事里了，他挑了一本短篇小说集，两个故事看完，一抬头，就见宁蔚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 　　季晏把自己在看的书推了过去：“这本很有意思。” 　　宁蔚也把自己在看的那本书递给了他。 　　约莫一个多小时过去，两人又去CD区逛了一圈，季晏没挑到合适的专辑，宁蔚也一样，等下楼的时候，季晏把自己提在手里的书和专辑递给了对方。 　　“给我的？”宁蔚侧过头来看他。 　　季晏点了点头：“书是交换看的，专辑是我送你的。” 　　“谢谢。” 　　“如果要表达谢意的话……”季晏看向对方，“能不能给我四张演唱会的票，VIP区的。” 　　“你可以多要几张。” 　　“四张就够了。”季晏笑眼弯弯，“我们团都特别喜欢’蓝色’。” 　　乐器店离书城有些远，季晏坐在宁蔚车里和他一起去，季晏原本想自己开车的，宁蔚朝他挥了挥手，他就乖乖跟上了。 　　宁蔚的车也并不张扬，和他本人一样，季晏坐上去之后，车里播放器打开，放的居然是《在23岁》这张专辑里的歌。 　　“很好听。”宁蔚低声道，“开车的时候听会让我更冷静。” 　　“我觉得你已经很冷静了。” 　　车子直行再右拐，最终开进一条稍显偏僻的巷子里，宁蔚把车停下，带着季晏进了一家乐器行。 　　“这家店看了不少年了，老板很有眼光。” 　　入内是乐器的天堂，吉他就有很多把，季晏对乐器并不精通，这个时候反而是宁蔚话比较多了，但就算听不懂，季晏也能看出对方对这些乐器的喜欢。 　　因为这一刻——对方脸上的表情和他在舞台上时一模一样。 　　在多数时候，宁蔚的表情都是平淡的，唯有与音乐相撞时，对方身上的光芒会一点一点释放出来。 　　宁蔚递给季晏一把吉他：“试试看。” 　　吉他有些重，触手却很光滑，轻轻一拨，流畅的节奏便自指尖响起。 　　季晏坐下来，弹了《逆转时空》的一部分片段，他弹得很投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自他弹第一句时起，宁蔚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未曾移开。 第70章 偶遇 　　“我很喜欢这首歌。”弹完之后,宁蔚突然道。 　　“真巧，我也喜欢。” 　　季晏把吉他放好，再听宁蔚轻声介绍每一把吉他的优劣,对方讲得很细，其实季晏对这方面并不精通，但莫名地,他总有耐心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喜欢哪一把？”宁蔚问他。 　　季晏摇了摇头：“每一把都很好，但我现在太菜了,暂时还用不上这么贵的吉他。” 　　宁蔚：“……” 　　还好他没说想送吉他给对方的事。 　　…… 　　虽然天冷，逛乐器店却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时间门的流逝,两人把乐器店里里外外逛了一圈，其中季晏最熟悉的自然是吉他,不过宁蔚熟悉其中的多数,他全部都给季晏介绍了一遍。 　　这本该是个很枯燥无聊的过程,季晏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两人从乐器店出来的时候居然已经超过12点了，温度比早上出门时高了不少。 　　风一吹,季晏觉得肚子饿了。 　　“宁哥吃火锅吗？” 　　“……吃。” 　　其实宁蔚平时火锅吃得不多，他对饮食没什么要求，能吃就行,可看着季晏开心的表情，宁蔚也想不出拒绝的话。 　　两人默默来到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刚坐下，辣椒的香味就扑面而来,季晏笑眯眯地告诉宁蔚：“我们组合几个人会一起来吃火锅，但是经纪人不许我们多吃，我们都瞒着她偷偷来。” 　　——虽然也经常被捉到。 　　毛肚先下锅。 　　“可以吃了！”季晏提醒他,“宁哥你是不是不常来吃火锅？” 　　宁蔚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季晏笑道，“吃火锅确实对嗓子不太好，只能偶尔来尝一尝。” 　　火锅汩汩冒着热气，辣味熏得人脸都红了，季晏一边喘气一边灌饮料，对面的宁蔚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脸颊泛红，不过他比季晏想象中还能吃辣，虽然被辣到了，他还是专心致志地研究毛肚。 　　季晏觉得，宁蔚和他的小伙伴们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如果是他们几个来吃火锅的话，恐怕会为了争夺最后一块肉打起来。 　　两人慢慢地吃，顺便聊聊最近写歌的感悟，季晏的问题比较多，而且他一般很难用专业的词汇去描述自己写歌过程中遇到的困难，但宁蔚还是耐心听着，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 　　陈晓鸽是个追星女孩，最近在追《SuperIdol》这项综艺，她不是杂食党，只是对选秀类综艺很偏爱，她从《偶像世纪》时期就开始追，当时她比较喜欢谢鸣轩，连带着嗑上了整个翅膀团，现在是翅膀团的团粉。 　　歌手里，她最喜欢的是“蓝色”。 　　总结来说，她比较偏爱会创作的偶像和歌手，她喜欢“翼”和“蓝色”，但同样喜欢“翼”和“蓝色”的作品。 　　如果要给她这类追星女孩做个区分的话，陈晓鸽觉得，自己应该属于理智派的。 　　她绝对不会为那种只有脸的偶像花钱，或者偶像很敷衍地出了一张狗屁不通的专辑，那也休想割到她的韭菜，更不用说那些约会划水每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偶像……她绝对会光速跑路。 　　当然，陈晓鸽也明白偶像生存的不易，所以她偶尔也会支持那些虽然没有名气，却兢兢业业出歌的偶像，毕竟不可能所有人都像“翼”那样，她从《偶像世纪》追到《SuperIdol》，见过太多太多偶像命运的变化。 　　有人一朝爆红，也有人节目结束后光速flop，甚至还有人直接消失在了观众视野里。 　　陈晓鸽一开始是很讨厌季晏的，对方除了拖累翅膀团基本毫无作用，可当时因为谢鸣轩在“翼”，陈晓鸽也坚持了下来，可她差一点就脱粉了，如果不是谢鸣轩、陆苇和方屿三个人足够努力的话。 　　但她万万没想到，季晏居然有翻身的一天——从《天声歌者》开始，到一专《迷雾》，再到一专《在23岁》，以及季晏和宁蔚跨年演唱会上的经典舞台，陈晓鸽很难把现在的季晏和《偶像世纪》时期的季晏联系在一起。 　　她超喜欢季晏和宁蔚合作的《跃》和《逆转时空》，因而这会儿就算在吃火锅，她也忍不住和自己的小伙伴安利了起来。 　　舞台才是yyds！ 　　两个人在舞台上的张力简直无敌了！ 　　陈晓鸽看着视频，视线偶然往左边一偏，又重新回到屏幕上，又偏—— 　　她的目光在这一瞬定格了。 　　这两个人好像……不！ 　　就是本人！ 　　她冬天其实一点也不想出门的，如果不是放寒假小伙伴非拉着她的话，她连火锅店都懒得跑一步。 　　但是现在…… 　　她亲眼目睹了她产品在约会？！ 　　陈晓鸽仔细耳朵往那边偏了偏，总算听到了模糊的两句话，好吧，约会这种事和这两个straight到连营业也不干的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在火锅店里讨论创作，就像她和小伙伴们讨论不久前挂科的高数一样，过于影响食欲了。 　　…… 　　季晏和宁蔚还在讨论，就见邻座跑来一个年轻的女生，对方举着手机，一开始声音还有些小，可片刻之后，对方鼓起勇气：“能……合个影吗？” 　　季晏这边是没问题，他一般不太拒绝粉丝的要求，不过他尊重宁蔚的想法，不会主动替对方回答。 　　宁蔚轻轻点了点头。 　　女生举起手机，三人的脸一起出现在小小的屏幕上，女生笑容灿烂，季晏也露出了笑脸，宁蔚嘴唇紧闭着，但在拍摄开始的前一秒，他也努力弯着嘴角，虽然镜头中完全看不出这一点。 　　“我可以把照片发到微博吗？”女生问。 　　“吃完火锅之后，可以。” 　　宁蔚也轻轻点了点头。 　　…… 　　陈晓鸽回家之后才把照片贴上了微博。火锅她和小伙伴先吃完，但她还是等到季晏和宁蔚一起撤出了火锅店才回家，不然季晏和宁蔚都有被人堵在火锅店的风险。 　　发微博的同时，陈晓鸽特意@了季晏和宁蔚：“超幸运的火锅店偶遇。” 　　陈晓鸽微博一共几百个粉丝，她虽然追星，但也就是偶尔当当颜狗，或者点评一下最近买的新歌，并不是那种做数据或者反黑的粉丝。 　　相反，她还因为客观评价过某位偶像的专辑被反黑站点过名，说她是那位偶像的黑。 　　陈晓鸽：“……” 　　她其实不太懂现在的偶像生态，以前她建自己微博账号的时候，成天只知道嘻嘻哈哈，慢慢地，明星相关的微博下就有一堆僵尸账号一样复制的“天生偶像”“清丽风姿”“光芒闪耀”“第一爱豆”之类的评论，正常的留言几乎看不到了。 　　然后就有了后援会，还有反黑站，还有专门的修图组。 　　这些都超出了陈晓鸽理解的范畴。 　　她的这条微博一开始没引起太多注意，她虽然@了季晏和宁蔚，可图片里两个人看起来都相当朴素，没化妆，造型也很大众，根本看不出什么星味。 　　不过陈晓鸽毕竟是追过星的，她的好友列表里有好几个翅膀团的粉丝，图片发出去没多久，对方就有了反应：“季晏和宁蔚？” 　　陈晓鸽回了句“嗯”。 　　接下来，她这条微博就被好几个粉丝转发，在转发的同时，对方还@了其他好友，甚至还加上了“季晏”和“宁蔚”两个tag，于是很快，这条微博的点赞就破了百。 　　陈晓鸽感觉自己见证了一条热门微博的诞生过程。 　　点赞破万是什么感受？ 　　不，她显然低估了季晏和宁蔚两人粉丝的力量，因为很快，点赞根本就不仅是破万，在短短几个小时里，点赞眼看着往十万飙升了。 　　“约火锅了！！” 　　“宁老师和季老师居然私下也有联系！我嗑的产品成真了！！” 　　“季老师的营业还算成功，大宁确实也很努力，但我只看到他脸红了！！” 　　“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就去把《跃》和《逆转时空》听十遍！！” 　　“话说，我追颜色团追了有8年，这是第一次看到大宁和圈里人约饭，平时根本不会有日常照好吗这个人！” 　　“摩多摩多！我的好奇点是，季老师究竟是有多喜欢吃火锅？下半年季老师一共被拍了6次，有5次是在吃火锅。” 　　“对季老师来说，当偶像是副业，吃火锅才是本职。” 　　而对“蓝色”的粉丝们而言，在跨年演唱会上看到宁蔚和季晏的合唱原本就够惊奇的了，他们根本没想过，宁蔚居然会和季晏一起约饭。 　　合照里的宁蔚和平日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耳朵有些发红，嘴唇虽然抿着，可眼神里却是愉悦和放松。 　　——这是宁蔚极少展现出的一面。 　　他们一直以为，宁蔚属于那种没有圈内好友的明星，对方的交友范围仅限于“蓝色”的另外两位成员。 　　原本宁蔚转发过和季晏相关的微博，也关注了对方，可“蓝色”的粉丝们却有些担心，担心季晏在贴着宁蔚炒作，即便两人合作过《跃》和《逆转时空》两首歌，粉丝们的看法却依然没有改变。 　　毕竟……咖位的差距是现实存在的。 　　娱乐圈里从来不缺少类似的反面例子。 　　可现在，陈晓鸽偶然拍到的照片却让粉丝们意识到，宁蔚在和季晏相处的时候很开心。 　　宁蔚并不是那种擅长表露情绪的人，所以他最微小的变化也能够被粉丝们注意到——当他和季晏出现在同一幕画面中时，不管是在舞台上还是在私底下，宁蔚都比平时更快乐。 第71章 新年快乐 　　季晏刚回公寓,就见他的小伙伴们在沙发上拉足阵势，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 　　季晏知道，坦白也会从严的,所以他默默拐到另一边，试图躲开。 　　“咳咳，有人约会回来了吗？” 　　“不要试图逃脱审判,说吧，吃火锅为什么不带我？” 　　“呵,叛徒，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背着我们认识了宁蔚的？” 　　方屿他们还在纠结季晏口中的“约会”是什么意思，下午吃完饭,季晏居然就出现在了热搜榜上。 　　而且,是和宁蔚一起吃火锅！ 　　简直……太过分了。 　　季晏眨眨眼睛：“我要到了‘蓝色’演唱会的门票,一人一张。” 　　“不够，三顿火锅。”方屿比出了三根手指。 　　“一顿。”季晏讨价还价。 　　“两顿，不能再低了,外加J·L签名版专辑。” 　　季晏：“……想抢劫你就直说。” 　　“季老师，这已经是队友们对你的仁慈了。” 　　方屿他们没多问季晏和宁蔚一起吃饭闲逛的事，他们知道季晏和宁蔚关系不错,私下有交流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从两人的合影看，季晏一样很开心的样子。 　　“季老师,火锅这周就得兑现。”陆苇笑眯眯地看向他，“如果莺姐问起来,记得，是你拖无辜的我们下水，用邪恶的火锅玷污我们纯洁的心灵。” 　　季晏忍不住为陆苇竖起了大拇指,他真的很难判断，这两个人究竟谁更无耻一点。 　　…… 　　在那之后，季晏和宁蔚又出门聚过几次，有时候去音像店，有时候去体育场，有时候干脆什么也不干，纯压马路。 　　也有那么一两次，两人在录音棚里唱歌给对方听。 　　季晏一般唱“蓝色”的歌，宁蔚则唱“翼”的歌，对方唱的时候，季晏就在一旁静静听着。私下唱歌的宁蔚要比在舞台上收敛很多，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他演绎的《是黑是白》和“翼”的原版感觉很不一样，但是也很好听。 　　季晏觉得，他和宁蔚渐渐有了某种默契在，两人都不是那种特别直接的性格，可一般一个人说了什么，另一个人就能很自然地接下去，微信聊天的时候，宁蔚的回复虽然不快，可每一条他都会回复，态度认真到不可思议。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一次神奇的交友经历。 　　…… 　　一转眼，春节就到了。 　　“翼”手头的工作原本就不多，就算有新的邀约，叶莺那边也是能推则推，放成员们早早回家过年。 　　“不许长胖，体重上要克制克制。”叶莺特意拖住季晏，提醒他，“少吃火锅。” 　　季晏：“……” 　　其实他哥已经通知他了，今年年夜饭就是在家煮火锅吃，他决定暂时不告诉莺姐，否则回公司之后莺姐恐怕第一个拽他上体重计。 　　叶莺平时脾气还算温柔，但对方一旦发起飙来，他们四个人加起来都扛不住，季晏一想到被莺姐拖过去减肥的场景就觉得有点可怕。 　　“提前说一声新年快乐。”谢鸣轩拍着季晏的肩膀，“今年你可以安稳在家过个年了。” 　　方屿和陆苇则一人抱住季晏半边肩膀：“季老师，我会继续给你发年夜饭图的。” 　　“小心吃胖。” 　　“你也是。” 　　回家过年这件事难免让人心情激动，这一年“翼”比去年更忙碌，不仅体现在工作量上，与名气相伴随的压力和受关注度也在增长，虽说成员们习惯了做什么都有记者跟拍的状态，不过某些时刻，他们还是希望自己有一段彻底放松的时间。 　　回家无疑是最佳的放松方式。 　　“翼”团除了季晏都是独生子，家庭关系超和谐，每回谢鸣轩他们回家，季晏都能蹭到他们的特产——被认回季家那一阵是季晏人生中体会到家庭关系最糟糕的时刻，好在现在不一样了，季青和小侄子也算是季晏的奋斗动力之一，他也很期待回家的时刻。 　　“路上小心。” 　　“一路顺风！” 　　季晏咧开嘴，冲小伙伴们挥了挥手，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他今年回家的时间比往年稍早一些，今年春节晚，季青学校期末之后还安排了一个给班主任的培训，他实在没空去接季晏，但让季晏一个人开车回家他又不太放心，就让季晏坐高铁回来。 　　高铁站里人山人海，季晏有阵子没见过这阵仗了，他拍了一张照片发到小群里，陆苇却已经发了一张自己在高铁上的照片：“还有4个小时。” 　　季晏并没有等太久，检票进站到坐进车里也就花了20多分钟而已，他没有带太多行李，因为包裹之类的已经拜托徐舟先寄回了家，坐下来之后，季晏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他看了一会儿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回家了啊。 　　事实上，明星是没有隐私的，尤其“翼”今年正当红。 　　几乎在季晏排队进站的时候，就有粉丝偷偷拍下他的照片发上了网。 　　“捉到一只回家过年的季老师。” 　　“日常装扮的季老师也是无敌的，话说，季老师回去的方向是Z县哎，他真的没和季氏那几位一起过年。” 　　“季老师超帅！可惜他在商务座，好想偷渡到商务座嘤嘤嘤。” 　　粉丝拍的照片虽然模糊，可只看背影的话，就有不少网友认出了季晏——对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脖子上是一条一看就特别暖和的红围巾，肩上背着鼓鼓的运动包，如果不是个头足够高、加上那张围巾也遮不住的出色的脸的话，季晏看上去和普通乘客并无区别。 　　陆苇和谢鸣轩也很快被拍到了，陆苇和季晏一样上车就睡觉，谢鸣轩居然还利用坐车的时间看书——由于谢鸣轩日常展现出的气质过于冷酷，就算他没睡觉，也没有粉丝敢轻易打扰他。 　　“放假了的翅膀团！” 　　“高铁团建翅膀团，现在只差@方屿一个了。” 　　“大雨没坐高铁，他微博发了回家的照片，应该是在高速上。” 　　季晏眯了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好友列表里，兔子头像的那位给他发来了一个兔子挥手表情包，季晏也笑着回了一个熊猫再见的表情。 　　“宁哥回家了吗？” 　　“回了。” 　　回复季晏这句话之后，宁蔚给他发来了一张蒸包子的图片，图片的背景很简单，季晏只注意到一口大锅和一盆还没蒸的包子馅。 　　“蓝色”每年都会接到春节晚会的邀约，但成员们基本都不参加，因为他们刚开始爆红的时候已经参加过一次，后面再去了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用段意然的话说，一年到头都在上班，春节了还得加班，这么折腾下去他们连歌都不想写。 　　等季晏下了高铁站，季青已经在高铁站接他了，墩墩比去年壮实了不少，现在是个能跑能跳的少年儿童，一不留神他就能跑老远。 　　好在季晏前段时间刚回过一趟家，在墩墩眼里，他算是一个比较眼熟的人，季晏胳膊刚伸出来，他就配合地钻进了季晏怀里。 　　“真重。”季晏掂了掂，“又重了。” 　　“你抱得动吗？”季青问他。 　　“我天天练舞，还得练肺活量，没问题的。” 　　“我听你们经纪人说，你练舞的时候会偷懒？” 　　季晏：“……我没有，莺姐真啰嗦。” 　　“说中了吧？”季青笑道，“你们经纪人怕你胖了上镜难看，我倒觉得你太瘦了，胳膊看起来还没有墩墩粗。” 　　季晏只能给季青展示了一下他好不容易练起来的肌肉，虽然不够壮实，但肌肉毕竟是肌肉，一点没弄虚作假。 　　…… 　　在家的日子就是完完全全的放松，季青包揽了所有收拾的工作，炸肉丸子的时候季晏想去帮忙，却被他一把推了出来：“你去陪墩墩玩吧。” 　　季晏：“……” 　　季小墩：“……” 　　季晏只能拿着小板凳陪小朋友认字，他觉得很无聊，不过季小墩似乎比他更无聊一点。 　　后来，季晏发现自己的明星身份还是有点作用的，看春晚的时候，季青和嫂子就会问他某某明星他认不认识，其实季晏只认识其中几个人，但在自家哥嫂热切的目光下，他表示下次他会努力去认识。 　　吃年夜饭的时候，季晏快乐地炫了自家的火锅。 　　然后，他被方屿家比去年更大桌的菜击败了。 　　“呵，这种炫耀没有任何意义。” 　　季晏的不屑得到了陆苇的强烈认同，谢鸣轩倒是一直没上线，季晏和陆苇在群聊里疯狂@谢谢谢。 　　过了一会儿，谢鸣轩晒了一张更豪华丰盛的年夜饭图。 　　陆苇&季晏：“你们怎么回事？背着我偷偷发财了吗？” 　　“只是日常。” 　　只、是、日、常。 　　呵。 　　“决定了，明年我也要写歌挣版权费。” 　　“+1。” 　　从身家上来说，现在的季晏是当之无愧的“翼”团第一，不过他的身家有一大部分来自季家分来的不动产，那一部分季晏根本就不打算动，他也不觉得那些是自己的钱。 　　如果论赚钱能力的话，谢鸣轩在“翼”里遥遥领先。 　　季晏他们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团专、团代、团队活动以及个人活动的收入，团专包括专辑销售收入和版权费，专辑收入、代言和商演收入都平分，版权费则是各归各的，个人活动上，谢鸣轩帮米琳创作的几首歌大获成功后，他几乎收到了业内所有大型音乐公司的创作邀请，邀请费足以比肩业内一线创作者。这一方面是谢鸣轩本人的创作能力足够强的缘故，而另一方面，“翼”的名气也让歌手们很愿意和谢鸣轩联动，甚至不需要大面积营销，话题度都能够拉满。 　　相比之下，季晏、陆苇和方屿的收入就要逊色一些。 　　季晏在团体外的主要活动就是拍戏，但他只在黎响导演的《我，无名》里出现了几分钟，片酬可谓不值一提，不夸张地说，黎响给他片酬就足够慷慨了，不少演员甚至愿意零片酬在对方的电影中出镜。 　　至于《少年情诗》，朱书光的片一向以片酬低闻名，就算季晏是主演，片酬也相当有限，算起来连谢鸣轩写一首歌的收入都不如。 　　季晏在《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里各写了两首歌，一首《无声告白》，一首《跃》，这两首歌收到的版权费也已经超过《我，无名》和《少年情诗》加起来的片酬了。 　　陆苇和方屿的收入则和季晏相当，方屿稍微好一些，因为他的时尚活动多，出场费也不低。 　　不过就目前来说，“翼”还没有单人代言，代言基本都是以组合的名义进行，因为不管写歌还是拍戏从本质上说都是提升，代言则有些不同，是纯商业性质的，涉及到利益的分配——“翼”看到过很多大热组合解散的过程，多数都是因为成员们之间利益分配不均，要么是代言，要么是资源。 　　他们固然追求自身的发展，但还是想以组合的名义出足够多的专辑，等哪天他们厌了腻了再选择分开，或者有可能——一直不分开。 　　“羡慕，真的羡慕。” 　　不给谢鸣轩回话的机会，季晏几人在群里敲诈了对方好几顿饭，日期可以排到明年夏天。 　　…… 　　吃过年夜饭后，季晏手机里收到了宁蔚发来的图片，配上一句“新年快乐”。 　　季晏回了一句新年快乐，顺便多提了一句：“你家的年夜饭看起来很好吃。” 　　兔子表情欢快地转了个圈，扭扭屁股，看来是对季晏的夸赞非常满意。 第72章 假期结束 　　回家过年的这几天,季晏倒也不算特别安逸，Z县虽然只是个小县城，可也有不少人知道季晏出生自这个地方,他出门的时候偶尔也会碰上粉丝。 　　季晏在A城的时候喜欢蹲在公寓当宅男，可回了家，他特别爱各处溜达,Z县小，从城东开到城西不过几十分钟,季晏开着季青的车，一会儿去小学溜达一圈,一会儿又去城西的商场，几天时间门里已经把A城逛了个遍。 　　所以最近微博上总有Z城粉丝偶遇季晏的瞬间门—— 　　“季老师的造型,好土！” 　　“我深深怀疑,如果经纪公司允许的话,季老师恐怕就得穿着花棉袄在外面溜达了。” 　　“连买都不用买，季老师可以找陆老师借。” 　　网友们把去年陆苇穿的大棉袄和季晏的造型一比对，事实证明,还是季晏看起来潮一点。 　　不过多数时候，粉丝们也只是远远和季晏打个招呼而已，并不打扰,所以季晏的春节假期并没有受太多影响。 　　年三十那天，他和季青去给爸妈上了坟,其实他小时候就觉得自己和养父母不太像，季青则像和养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季晏回忆了一下，他感觉季软也不太像养母，不知道对方在季家待久了还是别的原因,季晏感觉季软和季雪空有点像。 　　当然，这只是他的感觉。 　　至于周叔和季维所谓的他和季家夫妇像这一点，季晏倒没有太过在意，外表的相似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彼此间门的缘分。 　　季维给季晏在电话里说了新年快乐，季晏回了对方，可对后来季雪空和季雨时打来的电话他却理都没理，前者还表达过想和季晏跨界合作一首单曲的意愿，季晏直接让他去找季软。 　　毕竟季雪空是搞艺术的，季软又在JS艺术学院进修，他俩在音乐上应该更有共鸣才对。 　　毕竟他是被穷人家养出来的血统，远不如他们季家的血统高贵。 　　季晏和季雪空通话的时候季青和嫂子都在，季青倒没有多说什么，他虽然不喜欢季家，但那边毕竟是季晏的亲生哥哥，他不想口出恶言，也不想给季晏灌输什么仇恨的想法，没那种必要，他是过好现在的那类人，也希望季晏能够和他一样。 　　嫂子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血统高贵，他血统能长熊猫啊？连国宝都不是，吹什么血统高贵，这么牛怎么不上天呢？” 　　季晏双手伸出大拇指。 　　他哥和他嫂子的搭配就是最棒的。 　　其实他嫂子平时性格很温柔，也挺护他哥的，毕竟那边与其说是嘲讽季晏，还不如说是在嘲讽季青，季晏的血统好歹和季家沾点边，季青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不是挨骂挨得更狠吗？ 　　当然，她吐槽归吐槽，季晏有什么想法，她依然充分尊重季晏的意见。 　　…… 　　季晏在家和墩墩玩得开心，以至于快要回A城的时候，他根本都不想回去。 　　因为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实在太好玩了！羽绒服裹着，围巾包着，再戴上一顶圆圆的帽子，加上季晏的超厚滤镜，简直就是一个小雪人。 　　还特别听话，季晏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再过两年就没这么好骗了。 　　季晏忍不住在群里嚎了两声，得到了方屿和陆苇的积极响应。 　　——虽然另外两人因为家里蹲时间门过长遭到了父母的嫌弃。 　　“为什么要工作！” 　　“好想当咸鱼啊！” 　　可惜到了该回去的时候还是要回，事实上，在春节前，“翼”的行程表里就有好几项工作需要完成。 　　主要是代言和采访。 　　《歌坛》杂志为“翼”安排了一期专访，这是“翼”出道以来首次接受这种大型专业杂志的采访。虽说《歌坛》影响力大不如前，也会报道一些八卦，但杂志的主业依然与乐坛发展相关，诸如“盲客”这种坐拥百万粉丝的乐评人经常会在《歌坛》杂志上发表评论。 　　《歌坛》上一期的专访对象是齐照，主要内容是齐照对于当前摇滚市场的看法，以及他个人对摇滚的理念，去年杂志则采访过戴越，后者是Night盛典最佳专辑的获奖者，他获奖的那张专辑曲风变化极大。 　　换句话说，《歌坛》更青睐那些专业性相对强的歌手，也更关注乐坛变革的趋势，在五六年前，大概是“蓝色”的音乐风格完全固定下来的时期，《歌坛》曾经一连三期发表了对“蓝色”的专访，盘点了“蓝色”自出道以来的全部专辑，附加各路专业人士的点评，那三期“翼”全部都收藏了，但网上依然有不少人在求购。 　　《歌坛》开放的电子版里，“蓝色”专访的这几期也是销售量最高的，直至今日依然在为《歌坛》创造着收入。 　　在希望采访“翼”的同时，《歌坛》杂志那边也提了要求，他们希望“翼”能够完整讲述《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的创作理念，同时对新专的展望也可以透露一下。 　　这也就意味着，《歌坛》杂志方面并未把“翼”当成纯粹的偶像组合，“翼”在两张专辑中表现出的音乐理念一直被专业人士所关注。 　　“这么看的话，老谢责任最重。” 　　谢鸣轩这次倒是一直在线：“你们的想法也要说吧？” 　　“还得好好思考一下。” 　　商量过后，“翼”几人一致觉得，有话直说就可以，毕竟歌是他们自己写的，创作的过程中也经历过很多波折，现在虽然忘得差不多了，可写的时候那种崩溃的状态却很难忘记，从这个角度去想的话，他们有很多话要说。 　　…… 　　季晏一边和墩墩抱头哭，一边依依不舍地抱了小胖墩一下又一下。 　　他回程依旧坐的高铁，并不是季青不乐意送他，而是——他这次在家足足赖到正月十五之后，季青他们小学都快开学了，季青作为班主任要忙的事情多，还有家长在开学前找到家里来，请季青帮忙多关心关心孩子的。 　　季晏也不好意思再赖下去了。 　　可墩墩这段时间门和他建立起了更深厚的感情，小朋友抱住他腿不肯他走，季晏心里一下子就难过起来。 　　其实今年他在家的时间门要比去年长很多，可大概是在家太安逸了，他就有些不想回A城去。 　　“好想把我侄子偷走啊。”季晏感慨道。 　　“计划可刑。” 　　季晏终究踏上了回A城的高铁，在接受《歌坛》杂志的专访前，“翼”还要拍摄一家运动品牌的广告，还有一款笔记本的代言。 　　“翼”的代言和去年相比可谓翻倍，受众相对年轻的品牌更爱找他们，主要是“翼”热度有，形象不错，在歌坛也有说得过去的成绩，他们在年轻偶像中属于实力与口碑兼具的类型。 　　还有一点，“翼”的粉丝购买力相当出色。 　　品牌找明星，尤其是年轻明星，考虑的就不止明星本身的影响力，更多的也把粉丝的购买力包含在其中，“翼”成员们并不爱割粉丝韭菜，因为他们割DW娱乐韭菜就能割不少了，可来找他们的品牌通常却会考虑到这种因素。 　　那么“翼”在挑代言的时候也和品牌约法三章——他们只代言主线，那种卖不了几年的副线甚至单品他们不考虑，比如这次找上“翼”的就是国产运动品牌“飞驰”，品牌方原本希望“翼”代言年轻的副线品牌，在叶莺争取之后，“翼”拿到了主线的代言。 　　“飞驰”属于大众的运动品牌，即便不靠粉丝也能有相当不错的销售数据，而且品牌的口碑很好，产品也很实用，就算粉丝多买几件也不至于放在一边不穿了。 　　笔记本品牌则是偏成年款，并非未成年人消费得起的范畴，从源头上杜绝割韭菜。 　　“OK，拍得很不错！” 　　“飞驰”希望突出“翼”的青春感，特意找来了和“翼”合作过好几次的姜崖，对方本就擅长拍青春感十足的宣传照，加上和“翼”合作过不止一次，拍摄中自然没有任何阻碍。 　　“谢鸣轩，笑容再大一些。”姜崖扯着嘴巴示意，“也不用那么夸张，太假了太假了。” 　　谢鸣轩只能又笑了一次。 　　他平时笑起来其实挺自然的，可非要在镜头前做出笑的表情就有些犯难了，像拍《Alex》封面那种动态多一些的也还好，可“飞跃”的广告更突出的是品牌和造型。 　　季晏和方屿想了个办法—— 　　他们把去年陆苇在家穿花棉袄的照片放大在了屏幕上，着重强调了陆苇揣手手的动作。 　　陆苇：“……？” 　　如果不是在拍摄中，他现在就可以和季晏方屿打一架。 　　呵。 　　这次攻击是季晏和方屿先发起的，于是陆苇毫不愧疚地拿出了长空奖现场季晏抱方屿抱不动的图，还不是jpg格式，是gif格式，季晏的努力和他犹如搬动一副杠铃的坚持十分醒目。 　　季晏&方屿：“……” 　　他们觉得，是时候开启斗图模式了。 　　姜崖忍不住提醒道：“谢鸣轩已经笑了，你们该停一停了。” 　　于是斗图从线下转为线上，拍摄的这一个上午，他们小群里飘着每个人的丑图，连谢鸣轩都没有逃过，谢鸣轩忍无可忍开了禁言，季晏默默给每个人私发他们的丑图。 　　最终——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您还不是对方的朋友……” 　　季晏：“……呵。” 　　发完他的丑图再拉黑他是什么意思，有本事等他先发完。 第73章 专访 　　姜崖：“……” 　　去年他给“翼”拍《Alex》封面的时候就觉得成员们很活泼,现在再看，明明是活泼过头了才对。 　　“飞驰”的广告拍完,再拍笔记本的广告就简单多了,最开始成员们当然会经验不足，但随着拍摄机会的累积，在镜头前,从谢鸣轩到季晏都逐渐变得自如。 　　“总算拍完了。”谢鸣轩松了一口气，“我果然还是不太擅长这个。” 　　“慢慢就习惯了。” 　　谢鸣轩的性格不如陆苇和方屿开朗，他只有在舞台上才能表现得更自然些。 　　“老谢你已经很棒了好吗？不要妄自菲薄。”方屿敲了谢鸣轩胸口一记。 　　“可能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自己是大明星了那种真实感。”谢鸣轩耸耸肩,“感觉那是我小时候电视里的明星才会做的事。” 　　“其实我也是。”陆苇笑了笑，“粉丝喊我名字的时候我会过很久才意识到那是在叫我。”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方屿默默瞅着他们，“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 　　“因为做自己不擅长的事确实很痛苦？”季晏默默下巴,“我跳舞的时候就经常这么想。” 　　“季老师……”方屿胳膊搭着季晏肩膀,“不要把摸鱼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季晏露出假笑：“被发现了？” 　　“因为我太了解你的本性了。”方屿冲他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季晏：“……那不叫摸鱼，叫在疲惫的练习之余让自己的身体得到充分放松。” 　　“然后就放松了一整天？”陆苇瞅他。 　　季晏眼神和陆苇对视：“伟哥,我都不知道你那么热爱跳舞。” 　　明明自己也是个舞蹈苦手好吗？ 　　总之,“翼”成员们都有各自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但在作为“翼”的一员这件事上，成员们都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 　　他们作为独立的个体可以不够优秀,但作为“翼”的一员,不可以。 　　…… 　　《歌坛》杂志的专访定于2月下旬开始,专访内容将在3月初登上《歌坛》的电子刊。 　　这也是“翼”第一次以专业歌手的身份接受采访，在这之前，“翼”大大小小的采访接受过不少，但基本是围绕专辑的销量数字和成员们各自的八卦,专业性不够强。 　　采访中，“翼”被问到下一张专辑什么时候推出。 　　“《迷雾》和《在23岁》发行相隔不到一年，而在今年，音乐圈内并没有传出你们将要发行新专的消息，成员们也没有具体透露过，能说说看吗？” 　　“新专的话，应该再过一段时间，今年年末或者明年上半年。”谢鸣轩神色严肃，“《迷雾》和《在23岁》的思考时间还不够长，我们希望在下张专辑发布前能沉淀一下。” 　　“我们想多创作几首歌，老谢每一张专辑的任务是最重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争取替他分担一下。”陆苇道。 　　“主要是想发掘一下自己在创作上的天赋。”季晏微微一笑，“毕竟身边有一个最好的学习对象在。” 　　主持人继续问道：“在《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里各位成员都有创作，那么各位最喜欢哪首歌？” 　　谢鸣轩思考了片刻：“我应该是《是黑是白》。” 　　“《未来》。”季晏和陆苇一致选择了未来。 　　“那我选季老师的《跃》，这首歌越听越不腻，网上也有很多翻唱的版本。” 　　由于采访是在DW娱乐进行，所以《歌坛》杂志的工作人员进入了“翼”的公寓和平时使用的录音棚，那里有充足的《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的创作痕迹，《歌坛》杂志拍下了谢鸣轩和季晏的书架、陆苇的吉他和方屿磨到发白的运动鞋。 　　在创作理念上，《歌坛》杂志和“翼”的交流就更深入了，两张专辑的创作背景、主打歌的选择以及成员们创作过程中遇到的麻烦全部被记录了下来，主持人越挖越深，最后问：“两张专辑的创作过程中，谁是最辛苦的？” 　　季晏直接指着谢鸣轩：“老谢。” 　　但他没料到的是，谢鸣轩、陆苇和方屿居然一起指着他：“季老师吧。” 　　主持人也好奇了起来：“理由呢？” 　　“老谢创作的歌最多，而且他除了自己创作之外，也会教我写歌，我书架上一半的书都是老谢推荐的。” 　　“我选季老师，因为《迷雾》的创作周期他的状态很不好，受家庭因素的影响，包括后来专辑发行之后也遇上了麻烦，这些对他都有影响，只是他不会把这些事情说给我们听。” 　　“也因为季老师的基础当时还不够好，他真的是一点一点慢慢学，才把《无声告白》这首歌写出来的，写《跃》那段时间他还要准备新电影，他应该是我们几个人里最忙的。” 　　面对记者镜头的时候，方屿和陆苇两个人表现得尤为正经，一些季晏自己都忘掉的细节他们偏偏记得很清楚——事实上，《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的创作都不是外人想象中那么简单，方屿和陆苇都有崩溃的时刻。 　　但他们总是记得伙伴们努力的模样。 　　从这个角度看，季晏其实也是一样。 　　因为伙伴们在努力，他们不想落后于对方，也不想成为组合的累赘，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变得更努力一些。 　　季晏时时刻刻感受到谢鸣轩他们对自己的偏爱。 　　…… 　　《歌坛》对采访的总结进行得很快，在将最终稿件给DW娱乐核对后，采访文章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杂志3月份的电子刊。 　　这一期的主要内容就是对“翼”的专访，因而封面人物也是“翼”。 　　由于“翼”以往在时尚杂志上露面更多，粉丝们买到这期《歌坛》时甚至有些不太适应文字远远多于图片的排版，但慢慢地，把这期专访读下来之后，粉丝们对“翼”更了解了。 　　“《迷雾》原来是翅膀团抱着出最后一张专辑的想法去创作的，难怪当时《DoULike》搅局，季老师表现得那么郁闷。” 　　“我团友情无敌了，他们总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制造泪点。” 　　“没想过有一天我居然会被专访虐到——他们说已经做好发完专辑就解散的准备，而且创作过程中一直有嘲笑的声音。” 　　“讲真，我追星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偶像专访里出现这么多书。” 　　“写《无声告白》的季老师当时居然没有什么音乐基础吗？那他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迷雾》和《在23岁》好听的理由都在这期专访里了，我只知道我真的没有爱错人，期待翅膀团的下一张专辑。” 　　“期待翅膀团的下一张专辑。” 　　至今为止，粉丝们见到了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翼”，从成员们偶尔泄露的行踪里也能看到他们活泼的一面，而这期专访却将工作中的“翼”展现在了粉丝们面前。 　　《歌坛》杂志拍摄的照片不算精致，远不如《Alex》以及《秀场》等一线大刊时尚，可长篇文字中的配图却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谢鸣轩送给季晏当生日礼物的那把吉他，陪伴着他完成了《跃》的创作。 　　窗台是季晏的活动区域，他很想养只猫，但猫不喜欢窗台，也不喜欢他，最终被经纪人带回家养了。 　　谢鸣轩平均一个月至少看6本书。 　　陆苇最崩溃的时候会对着盆栽唱歌，那盆花在《在23岁》发行后忽然开花了。 　　最后入镜的是一根拖把，图片的备注是：方屿每天都会训练，不方便去健身房时，他会留在室内训练，担心汗把地板弄脏，他会用这根拖把拖地。 　　在最后的总结中，《歌坛》杂志写道：“‘翼’的成功看似不费吹灰之力，每一张专辑都获得了超出期待的成绩，但他们绝非生来如此。人们注重结果，过程似乎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细节。” 　　“然而，没有一次成功是一蹴而就的。组合的成功来自于成员们不断叠加的努力，每一个人，为了自己，或为了伙伴，竭尽全力去拼搏，最终才能装上翅膀去飞翔。” 　　“呜呜呜呜，我永远喜欢翅膀团！” 　　“永远喜欢翅膀团+1，因为他们很年轻，因为他们是偶像组合，所以他们的努力似乎总被误解，不过没关系，我知道就足够了！” 　　《歌坛》这份采访带来的影响力并不仅限于粉圈，毕竟《歌坛》还是一份偏专业性的杂志，受众多为真正热爱音乐的歌迷，杂志专访结束后，《迷雾》和《在23岁》的销量又小小涨了一波。 　　《歌坛》杂志也创下了电子刊发行至今的最高销量。 　　…… 　　A城的另一边。 　　望着把《歌坛》采访打印出来的宁蔚，段意然陷入了不知该吐槽还是该无语的纠结中。 　　他只能说：“你可以写信的吧？也能发微信吧？” 　　沟通渠道如此畅通，但这个人居然！ 　　居然！拿着笔在画关键字句。 　　请问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 　　段意然原本只是对宁蔚的行为有些无语罢了，现在他是无语plus，感觉可以把宁蔚塞进炮筒发射给DW娱乐。 　　尤其在宁蔚和季晏一起出门之后，段意然感觉自己甚至可以闻到恋爱的酸臭味。 　　——虽然那两个人恐怕不那么觉得。 　　呆瓜，全是呆瓜！ 　　前两天，某个呆瓜还问他，送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小提琴会不会太突兀了？ 　　段意然回问是哪把，宁蔚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确认小提琴标价上0的位数之后，段意然只想呵呵。 　　朋友。 　　刚刚认识的朋友。 　　噢。 第74章 练歌中 　　《歌坛》杂志的这期专访比“翼”想象中更有影响力,在乐坛式微的当下，权威杂志的观点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业内的偏向。“翼”《迷雾》和《在23岁》的销量有一大部分来源于粉丝，换句话说,“翼”的路人盘是比不过传统歌手的,但这期专访却让他们得到了更专业的认可,从现在开始，不仅是粉丝会期待他们的新专,业内也会对“翼”第三张专辑的风格带有期待。 　　毕竟,就目前来说,偶像实际处在整个乐坛的底层，尽管每一年都会有多位偶像发行专辑,可他们的产出乐评人们甚至懒得评价。 　　因为绝大多数专辑——并非所有偶像都是这样，但其中的绝大多数，都在专辑封面上提前印好了割韭菜三个字。 　　“翼”并非要做特立独行的偶像派,他们只是想出一张对得起自己的专辑。 　　从《偶像世纪》出道时他们是那么承诺的,也希望自己可以做到。 　　…… 　　接下来，季晏几人就要为了“蓝色”的演唱会做准备了。 　　“蓝色”的演唱会自然是“蓝色”的主场，按计划来说，“翼”最多只需要唱两首歌,一首由他们单独唱,另一首则是和“蓝色”的合唱,现在唱哪两首歌还没确定,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不允许自己表现得太糟糕。 　　“《旅人》和《沉默时刻》杠掉,《逆转时空》也放弃。”季晏拿出架子上的“蓝色”专辑，一张一张地翻，这几首歌他都已经唱过了,再唱惊喜值会下降。 　　“要不来写字条？” 　　“行啊。” 　　谢鸣轩负责分字条，季晏拿着笔埋头苦思。 　　选“蓝色”的歌确实挺难，因为一张专辑从第一首开始就没有难听的歌，感觉每一首都可以在演唱会上引起万人大合唱，当然——每一首也都是挑战。 　　字条揭晓。 　　谢鸣轩写的是《荆棘丛林》和《给大地的情书》。 　　陆苇摊开手：“《荆棘丛林》和《刺客》。” 　　方屿是《刺客》和《给大地的情书》。 　　季晏则是《荆棘丛林》和《给大地的情书》。 　　事实证明，他们口味挺相似。 　　“不是口味相似吧？是因为你天天放。”陆苇忍不住吐槽季晏，“我们被传染也很正常吧？” 　　季晏眨眨眼：“有吗？” 　　他觉得自己放歌挺规律的，每一首他都喜欢，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 　　“相信我，真的有。”方屿拍拍季晏的肩膀，“在你和宁神吃过饭之后，症状更加重了。” 　　季晏：“……”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歌就这么定了下来，《荆棘丛林》和《给大地的情书》两首，前者是“蓝色”最新一张专辑的第二主打，后者则是他们成名专里的一首歌，和《旅人》在同一张专辑里。 　　季晏仔细回想了一下，“蓝色”发行《无声的钟》之后，他听这张专辑的频率确实很高，而过往专辑里，《给大地的情书》和《旅人》的那张他的确也经常听。 　　自然地，“翼”进入了练歌模式。 　　在外人看来，练歌大概是“翼”日常生活中最枯燥的一环，毕竟偶像的生活大多丰富多彩，按狗仔们曝光的消息，某些偶像感情生活可以丰富到同时劈腿四位女性，堪称时间管理大师。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对“翼”来说，练歌的过程虽然辛苦，他们却能从中感受到彼此的默契在增长，而且这是他们身为偶像的本职，唱歌的时候，队友和自己的声音都很清晰，即使某一个人有不足的地方，其他人会很自然地来补位。 　　不管是拍广告、代言还是杂志封面，他们都会有一种悬浮在空中的感觉，但作为“翼”的一员在唱歌时则不同，他们双脚踏在地面上，声音很稳，所以内心很稳。 　　一遍《荆棘丛林》唱完，“翼”全员只有唯一的感受——“好难唱。” 　　“怎么会这么难？” 　　听宁蔚的原版他们并没有感受到这首歌的难度，可自己唱过之后…… 　　“翼”几人的唱功绝对不能算差，尤其经过《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的磨练后，在年轻一代歌手里，四人的唱功可以说是相当不错，基础最差的季晏也在《天声歌者》节目上得到了认可，他的翻唱从未因为唱功而受到批评。 　　即便在《天声歌者》时期，季晏的唱功也只是被认为青涩而已。 　　《迷雾》和《在23岁》里也有难唱的歌，在创作的时候，成员们没打算停留在舒适区，有几首歌的创作甚至特意挑战了自己的唱功。 　　可“蓝色”的歌，不仅是唱功，还有宁蔚本人演唱时的风格。 　　难以模仿，难以驾驭，从发行的那一刻起，专辑里的每一首歌都打上了“蓝色”的独特标签。 　　“多试几遍吧。”方屿叹了口气，“每次唱宁神写的歌，我都觉得嗓子在和我抗议。” 　　《荆棘丛林》比《逆转时空》要野性得多，这首歌高音很高，低音又很低，“翼”团能轻松驾驭的只有谢鸣轩，因为他本音就足够低，而高音……即便扯着嗓子吼也很难吼出宁蔚的味道。 　　“要不换首歌？”陆苇提议道。 　　“就《荆棘丛林》吧，什么风格都要尝试一下。” 　　“老谢，你嗓子已经哑了，吃颗润喉糖吧。” 　　谢鸣轩驾驭《荆棘丛林》的低音没什么问题，可吼到高音的时候，他比其他人要痛苦好几倍。 　　陆苇和方屿还在讨论，就见季晏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他俩还没来得及抗议季晏练歌途中走神，季晏手机却蓦然响了起来——“……这一句的发声技巧是……” 　　陆苇&方屿：“……” 　　这就是随身携带作弊器的感觉吗？ 　　遇上问题直接请教本人，这种福利他们也想有。 　　“宁神对季老师好得超标了。”方屿小声和陆苇嘀咕，“我也想被大佬宠爱。” 　　“尊严呢？品格呢？作为人的价值呢？”陆苇灵魂拷问，“我也想。” 　　“这样也挺好的。”谢鸣轩低声道，他示意方屿和陆苇去看季晏此刻的表情，只见季晏眼眸低垂，目光却比平时更温柔。 　　“是挺好。”陆苇笑道，“季老师确实比之前更开心了。” 　　作为队友，作为“蓝色”的粉丝，陆苇他们其实也挺羡慕宁蔚对季晏的箭头的，但他们并不意外，因为季晏足够刻苦，因为季晏对音乐的理解比他们想象中更强——季晏会是宁蔚喜欢的那种歌手，他们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最重要的是，季晏专属的作弊器现在也是他们的作弊器了！ 　　宁蔚把写《荆棘丛林》这首歌的心得和演唱的技巧全部说给了季晏听，对方讲得很细致，即便“翼”成员们的嗓音条件达不到他的水准，却依然从他的讲述中获益良多。 　　“有种我自己其实很菜的感觉。”方屿感慨道，“神不愧是神，竟恐怖如斯。” 　　“你不菜吗？”陆苇蹲到他旁边，“和他这种大神比起来，我们每个人都很菜。”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换别的歌来唱。 　　“蓝色”是他们的目标。正是意识到“蓝色”的强大，意识到他们和“蓝色”之间存在的差距，他们才有奋斗的动力，不是看到对方的强大之后选择转弯，而是冲向前，缩小和对方之间的距离。 　　季晏几人再度进入闭关模式。 　　一直练歌确实枯燥，但他们边练边学，对新专要创作出什么歌似乎都有了模糊的概念。 　　因为《荆棘丛林》和《给大地的情书》，他们面前出现了更广阔的世界。 　　…… 　　在这一周里，季晏几人没有在微博发动态，就连平时冒头频率最高的方屿都没有发搞怪自拍，粉丝们不由猜，“翼”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重大任务？ 　　有粉丝猜这是“翼”发新专前的闭关，但想想又不可能，“翼”在接受《歌坛》杂志采访时就已经说过，新专最早今年年底才出炉。 　　“难道是拍戏去了？” 　　“别，我可不想破坏翅膀团在我心里的形象。” 　　“放心，翅膀团颜值能扛住镜头的，看季老师在《我，无名》里就知道。” 　　追惯偶像的粉丝们着实有偶像拍戏ptsd了，除非是那种颜值特别能打的，否则偶像在电视镜头下的脸都……很崎岖。 　　是的，他们也找不出更好的词去形容，但真的……崎岖不平，没有刘海更是……无法直视。 　　很怪。 　　在舞台上明明是美颜盛世，和一众明星对比也丝毫不差，但入镜之后，面部的缺陷似乎在一瞬间无限放大，和好看这个词就完全不沾边了。 　　当然，粉丝们也尊重偶像个人的选择，毕竟演员在娱乐圈的阶层分配中位于上层，不少偶像出道前的确有个演员梦。 　　但对他们来说，偶像们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样子更可爱，也更令他们印象深刻，因为他们是通过舞台认识某一位偶像、进而喜欢上对方的。 　　“不过按我对翅膀团的了解，他们一直不冒泡的话，绝对是在憋个大的。” 　　“+1。” 　　“难道是演唱会？再多出几张专辑，演唱会应该就来了吧？” 　　“万人血书求团综啊，不要懒，DW娱乐如果不想拍的话，本人愿意奉献自己全程跟拍。” 　　“团综+10086。” 　　“就算拍拍他们吃火锅的日常也好啊，季老师天天偷溜出去吃火锅，我倒要看看火锅到底有多好吃？” 　　“本人可以为季老师免费试毒。” 第75章 排练中 　　出道至今,“翼”都没有表露过要拍团综的想法，粉丝们其实一直挺期待的，也有几家视频网站和DW娱乐接洽过,想要包揽团综的拍摄与制作。 　　“翼”暂时没有同意。 　　他们一年的行程已经够忙碌,还要确保专辑制作的时间，确实没有空在团综上耗费心神。 　　不过—— 　　第二天，“翼”的官博就更新了一组照片。 　　照片里，四个人凑在火锅前，等待锅熟的样子特别乖，好像坐姿端正的小学生。 　　“没有团综看,所以发吃火锅的照片来敷衍我们吗？[狗头]。” 　　“我发现了，翅膀团只要没有演出就会去吃火锅。” 　　“季老师成功传染全团。” 　　其实这是季晏他们好多天前一起吃火锅的合照了，要参加“蓝色”的演唱会的话，火锅当然是要少吃,经纪人贴心地给他们配上了鸡胸肉和水煮西兰花。 　　季晏为此特意下载了一个一亩田app,进而得出结论——DW娱乐的抠无敌了，西兰花便宜的时候给他们买西兰花,萝卜便宜的时候买萝卜,季晏想点个小炒肉也被无情拒绝。 　　“呵。” 　　他更想不通的是，吃着水煮菜的方屿怎么会有动力天天跑健身房的？ 　　…… 　　吐槽归吐槽,练歌这件事几人还是一丝不苟地去完成，不敢有丝毫敷衍。《荆棘丛林》的确比《给大地的情书》难唱得多，高音的部分他们确实挑战不上去,除非在万人体育场表演一个现场破音。 　　谢鸣轩默默看向季晏：“问问宁老师，我们想把《荆棘丛林》重新编曲行不行？” 　　季晏作为中间人，从宁蔚那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过了一会儿，季晏抬起头：“宁老师说,要不要拉他进群，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谢鸣轩顿时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季老师，有点本事啊你。”方屿撺掇着，“加进来加进来，都是自家人。” 　　季晏：“……” 　　“宁老师现在是我们火锅帮蓝色分帮的一员了，不行吗？” 　　宁蔚最终加进了群聊，和“翼”几人一起讨论着改编《荆棘丛林》的事，他和谢鸣轩讨论得最多，季晏和陆苇他们偶尔会加入，聊创作的时候宁蔚很严肃，全程没有发一个兔子表情包。 　　季晏认真做着笔记，谢鸣轩则皱眉苦思着。 　　“你们觉得这么改怎么样？”谢鸣轩把新编的曲子给季晏他们听——高音的部分降了调，按原版的音域，宁蔚唱起来必然是很有冲击力的，可如果换成他们四个人合唱的话，反而会显得又杂又乱。 　　谢鸣轩把这首歌改得更适合合唱。 　　“不愧是你，牛逼！”方屿冲谢鸣轩竖起大拇指，“我觉得挺好。” 　　“但是最后一部分我感觉还是要修改一下。”谢鸣轩看向陆苇，“伟哥，你单独唱一下试试。” 　　现在连谢鸣轩都叫陆苇伟哥了，陆苇抗议无效之后，只能绝望地接受了这个并不美妙的称呼。 　　陆苇单独唱了一遍之后，几人又一起把改编后的《荆棘丛林》再唱了一遍。 　　“我感觉最后一句伟哥单独唱效果比较好。”季晏道，“你们觉得呢？” 　　陆苇的声音是“翼”里最清亮的，在合唱部分结束之后出现他的声音，辨识度高得吓人，有种混乱瞬间被理顺的感觉。 　　“我投一票。”方屿举起了手。 　　“一票。”谢鸣轩道，“伟哥你声音再高一点，别收着，能飙多高飙多高。” 　　“我尽量。” 　　“我们再多练几遍吧。”方屿道，“难得季老师请了外援。” 　　“准确地说，不是季老师请的外援，是主动送上门的外援。” 　　原本方屿和季晏两人每天都在狂发表情包，宁蔚进群之后，他的表情包数量减少到个位数不说，风格也从“哪里来的狗”、“你踏马犯法了你知道吗”变成各种萌萌的“加油”，其他人暂时不太能适应他这种转变，只能默默缩到一边看他装。 　　离谱，真的离谱。 　　他们已经在思考拉第五个群的可能了。 　　“我这该死的斗图欲！” 　　…… 　　练习《荆棘丛林》途中，季晏又接到了黎响导演打来的电话：“小季，最近忙不？” 　　他和黎响有阵子没联系了，不过春节的时候他给对方发过一条拜年短信，黎响告诉他最近在筹备一部警匪片，不过里面暂时没有适合季晏的角色。 　　“黎导，最近还好。” 　　由于合同相对宽松，叶莺又不是那种每天给他们安排乱七八糟行程的经纪人，成员们的忙碌都在可承受范围内。 　　季晏最近的主要工作就是“蓝色”的演唱会嘉宾，另外还有《少年情诗》的宣传，电影定档在5月份，宣传工作近期恐怕就要启动。 　　剧组没有选择五一和暑假这两个热门档期，那是大成本巨制的天下，《少年情诗》剧组加上片酬、加上主创们前前后后在N城待了几个月的花销，总开支一共2000万不到，不夸张地说，这甚至达不到一部大片的宣传费。 　　朱书光的片子票房一般马马虎虎，话题度倒不算低，但收回成本还有些困难，剧组也没抱着收回成本的期待，亏着亏着就习惯了，至少能运作出一个奖项来。 　　“我有个朋友最近在拍古装戏，他那边缺一个合适的演员，我觉得你挺合适，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眼？”黎响强调道，“他这是电视剧，主要是确实找不到合适的演员。” 　　“戏份不长，可能要拍上十天不到。”黎响道，“这是部历史剧，制作成本不低，你要愿意去，我让他把片酬给你算高点。” 　　黎响把剧组的相关信息发了过来，季晏这才发现，他口中的一个朋友根本就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导演，而是电视剧界的一线大导储云泉，在历史剧题材上可谓坐稳了头把交椅。 　　储云泉拍摄的新剧名叫《长歌当哭》，是一部权谋历史剧。 　　季晏通过黎响加了储云泉的联系方式，对方也很直白，说演这个角色的演员拍摄不合要求被他赶回去了，现在角色空了出来，一时半会又难以找到合适的演员。 　　和黎响一样，储云泉同样是对拍摄质量要求很高的演员，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储云泉和黎响聊了最近遇上的麻烦，饭刚吃完，黎响就把季晏推荐了过来。 　　黎响没和储云泉形容季晏有多厉害，他先把季晏在《我，无名》里的表现发给储云泉看了看，又告诉他，季晏最近刚演了朱书光的男主角。 　　储云泉当下就没多问。 　　他很清楚黎响和朱书光有多不对盘，能在两人的电影里都演上戏份，季晏在表演这一项上至少是合格的。 　　季晏把自己空余的时间告知了储云泉。 　　“那没问题，这个角色大概有一周的戏份，不长。” 　　戏份不长，季晏很乐意帮对方这个忙，就当是回报黎响导演的一份人情。 　　季晏拿到了《长歌当哭》的一部分剧本。 　　这部剧讲述的是某个朝代的君主经历政变后上位，通过一系列事件稳固住政权的故事，剧本里没有太多风花雪月，有的只是人心和利益的纠葛。 　　但在这部剧里，季晏扮演的同样是一位理想化角色，书生秦信。 　　这大概是黎响把他推荐给储云泉的原因，这个角色和贺棠有些相似，贺棠是为了理想和正义而献出生命，秦信为了保护自己的老师违逆权相，最终以被乱棍打死而终结。 　　“又是一个麻烦的角色啊。” 　　季晏也看过《我，无名》上映之后网上对他的评价，说他很适合演白月光类型的角色，不过季晏自己倒觉得，这类角色其实挺难演的，因为要纯粹地投入，这种角色一旦把握不好尺度就会显得油腻，要把握好的话必须让自己完全代入到角色当中。 　　季晏并不认为自己擅长某类角色，他演贺棠的时候感觉很崩溃，恐怕演秦信这个角色也是一样。 　　…… 　　3月份，“蓝色”的新一轮巡演正式拉开序幕，这是“蓝色”《无声的钟》专辑发行后举办的第一次巡演，歌迷们都知道《无声的钟》的曲目必然会加入巡演歌单，所以抢票抢得非常积极。 　　当然，即便不是如此，以“蓝色”的影响力，演唱会门票的销售也从未冷清过。 　　事实上，今年再启动巡演已经超出了粉丝们的意料，毕竟“蓝色”多少有些懒散，发专的频率不是那么高，演唱会同样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本次演唱会的首站定在A城，门票刚刚上线便秒售一空。 　　季晏现在很庆幸他从宁蔚那里拿到了四张票——虽然宁蔚刚在群聊里问过他们，需不需要VIP区的票。 　　别看方屿他们在季晏面前说要多拿几张票，宁蔚一问，他们立刻成了沉默的鹌鹑，只用眼神暗示季晏回复。 　　——其实他们四个人去看就足够了。 　　演唱会开始当天，粉丝还未进场的时刻，“翼”四人就已经在后台做好准备，宁蔚和段意然、杜渐正在排练，为演唱会提前做好准备。 　　季晏几人互相搭着肩膀来到了舞台上，一边看“蓝色”排练，一边看向此刻空空荡荡的观众席。 　　这里可以容纳整整4万名观众，光是想象一下观众们坐满的画面他们都忍不住心潮澎湃。 　　但这是属于“蓝色”的舞台，属于“蓝色”的时刻，而非他们的。 　　“总有一天……”谢鸣轩忽然低喃道。 　　“是啊，总有一天。”季晏和他碰了碰拳。 　　他们也可以。 第76章 嘉宾 　　“翼”的出场被安排在演唱会的中间门时段,一首《荆棘丛林》由四个人上台唱，另一首《给大地的情书》则是和“蓝色”一起合唱。 　　季晏和“蓝色”成员们见面的时候，段意然默默冲宁蔚挤了挤眼睛,等季晏过来的时候,他想收回视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对着季晏露出了最灿烂的笑脸。 　　“翼”和“蓝色”的会面并不尴尬，毕竟宁蔚已经提前加进了“翼”的群聊。 　　“我也想加的，但是大宁不同意。”段意然先告了宁蔚的状，“他太冷漠了。” 　　“冷酷又无情。”杜渐拿出手机，和“翼”每一位成员加了微信,加到季晏这里，他悄悄和宁蔚使眼色，却被宁蔚一副冷脸逼退。 　　“大宁好冷淡。”段意然小声和杜渐嘀咕，“想和人家交朋友就得低下身段。” 　　虽然他们觉得,以宁蔚的性格,能好好和季晏相处已经挺神奇的，至于加进“翼”群聊这件事——足可以加进宁蔚人生中奇迹的前十了。 　　段意然和杜渐都没有和季晏相处过,也不了解对方的性格,但他们了解宁蔚——能够让宁蔚露出笑脸、比平时更开心的家伙，那必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 　　演唱会开始之后,季晏几人坐在前排VIP区，舞台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没有过于华丽的背景，没有炫目的造型,只有最纯粹动人的歌声。 　　第一首歌——《旅人》。 　　季晏听过“蓝色”此前的现场，也和宁蔚在舞台上有过合作，这些天的相处让他甚至发现了这个人作为明星之外的一些小缺点，他以为,再一次看到“蓝色”的舞台，他的震撼会少一些。 　　但是没有，完全没有。 　　《旅人》这首歌他甚至唱过，可宁蔚开口的瞬间门，季晏恍然间门有种错觉，这个人的声线、声音里讲述的故事、开嗓时的那一股苍凉感……完完全全将这首歌打上了独属于他的标签。 　　这是不可超越的《旅人》。 　　仿佛所有人在这一瞬置身沙漠之中。 　　这座嘈杂的体育场瞬间门静谧了下来，粉丝们原本高声喊着他的名字，但在他的声音响起之后，整座舞台似乎都为他所操控。 　　第一次看“蓝色”演唱会的时候，季晏还不算是一个歌手，现在他已经是了，所以他能够更深切地感受到歌迷们的狂热，感受到这座舞台的震撼。 　　如果有成千上万的歌迷齐声喊他的名字会怎么样？ 　　如果有那样的时刻，季晏想，恐怕他会死而无憾吧。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季晏和谢鸣轩他们的视线对上了，季晏默默握住拳头，谢鸣轩、陆苇和方屿也是一样。 　　上一次季晏只觉得宁蔚很厉害，但这一次，他才真正知道对方有多厉害。 　　那张稍显普通的面孔在舞台中静静站着，每一声、每一秒呼吸都能牵动无数粉丝的心绪。 　　季晏甚至很难想象自己和这个人相处时的样子。 　　他目光不由紧盯着宁蔚，很难轻易移开。 　　作为歌手，他甚至能够感受宁蔚在舞台上的威慑力，对方就是舞台唯一的掌控者，对方声音里的感染力太过强大，至少季晏没有听过比他更厉害的声音。 　　好听。 　　排除杂念、单纯作为歌迷去听“蓝色”的歌的话，宁蔚的声音也足够让他投入进去。 　　在与剧本奋战的日日夜夜、在写新歌写到头大的晚上，他就是一遍遍听着这个人的歌度过的。 　　《旅人》、《日落》、《沉默时刻》……还有新专的《逆转时空》和《教我如何弹吉他》，一首首歌季晏听到忘我，甚至连自己要登台都差点忘记了。 　　直到段意然举起话筒，向现场的歌迷们介绍—— 　　“接下来要演唱的，是《给大地的情书》这首歌，演唱者是——‘蓝色’，以及’翼’，让我们欢迎翅膀团！！” 　　季晏几人从观众席站出，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翅膀团！！！” 　　“我原本就猜翅膀团和’蓝色’会不会有合作，居然真的来了！！” 　　工作人员给“翼”递上话筒，下一刻，《给大地的情书》伴奏声响起，季晏几人便自然而然地向舞台中央走去。 　　这是“翼”和“蓝色”的合唱，宁蔚先唱第一句，季晏在他之后唱，这本身是一首温柔至极的歌，宁蔚唱得有些低，可声音里的温柔却透过话筒完完全全地传递了出去。 　　因为这是一首情书。 　　这首歌也曾让季晏沉浸过，所以在唱的时候，他声音里不自觉间门就带着一分温柔，他并没有去抢宁蔚的风头，但在两人声音相和的时刻，声音却恰到好处地碰撞到了一起。 　　温柔立刻就加倍了。 　　“季晏唱歌有那么好听吗？《给大地的情书》和他声音好贴。” 　　“建议去看季晏和大宁合唱版的《跃》和《逆转时空》，绝对会更让人震惊。” 　　“好听！！！！” 　　现场的歌迷们发现，“翼”和“蓝色”的合唱并没有破坏《给大地的情书》这首歌原本的味道，“翼”演唱这首歌时的真挚与努力反而透过歌声传递给了歌迷们。 　　下一首《荆棘丛林》同样也是如此。 　　“蓝色”退场，只留“翼”面对现场4万名观众。 　　这甚至是“蓝色”演唱会中规模比较小的一场。 　　可对季晏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观众，尽管在台上看不清观众们的视线，可他们知道，观众们一直在看着他们。 　　季晏深吸一口气，蓦然睁开眼睛。 　　这是他们改编后的《荆棘丛林》，不管观众们是否接受，既然站上了舞台，他们就要展现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谢鸣轩先唱了第一句—— 　　“黑暗的、寂寞的、荆棘密布的丛林。” 　　敏锐的歌迷们立刻就听出来，谢鸣轩的演唱和原版不同。 　　“改编？” 　　“温柔的、混沌的、曾有片刻的清醒。” 　　谢鸣轩的声音很低，在《偶像世纪》选秀期间门，他常常选不到适合自己的歌，节目组提供的歌曲大多节奏很快，尽管他会创作，可在那种竞争氛围中，他的实力也很难被发挥出来。 　　谢鸣轩当时的热气多是依靠他的舞蹈实力。 　　然而，因为《荆棘丛林》最开始的部分很低，多数翻唱它的歌手难以将这一部分驾驭完整，谢鸣轩声音里的特质反而在这一刻完全展现出来。 　　低沉，但悦耳，他在声音里注入的情感又很浓，如果说《荆棘丛林》这首歌本身是一个水池，谢鸣轩则在其中注满了水。 　　第二句是陆苇在唱。 　　“世界以为我很蠢。” 　　“它转移了时间门的印记。” 　　“这句也超好听！”现场的歌迷们一阵愕然，“感觉我低估了翅膀团的唱功。” 　　“陆苇是我小墙头，他的唱功确实越来越厉害了。” 　　陆苇声音清亮，音色原本就很有辨识度，只是“翼”以偶像组合的身份出道，在不少歌迷心目中，偶像一直和唱功差这个词紧紧联系在一起。 　　但“翼”所演绎的《荆棘丛林》却并非如此。 　　他们或许没有唱出原版中宁蔚的那股疯狂味道，但每一个人的声音都与《荆棘丛林》这首歌极为相贴。 　　高/潮部分时，歌迷们都竖着耳朵，想看看“翼”是怎么唱的。 　　这首歌听的时候野性十足，宁蔚的声音相当令人震撼，可唯有自己唱的时候才知道它有多难唱。 　　简直是对肺活量和体力的双重考验。 　　然后—— 　　“穿越这片丛林。” 　　“沉埋万年魔鬼的低吟。” 　　“是血与泪的证明。” 　　四人的声音在这一瞬完全重叠在一起，这几句声音很高，可“翼”却将歌曲中那份挣扎和嘶吼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是四个人的和声，但完全不吵闹，甚至因为每个人都极力展现出自己对这首歌的理解，合在一起时，就是足足四倍的震撼。 　　然后—— 　　“我践踏着荆棘，请神听我旨意。” 　　这一瞬，陆苇的声音犹如穿破云层的箭，倏然间门在歌迷们耳畔炸开。 　　在后台的段意然此刻也不由瞪大眼睛：“好听！” 　　“翼”的两张专辑他都听过，但《荆棘丛林》这首歌被对方唱出来，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他甚至有种被震撼到了的感觉。 　　可在他印象中，“翼”似乎没有那么优秀。 　　“蓝色”当年是纯靠实力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地的，在段意然眼里，“翼”的歌质量确实不错，可他们的颜值多少能够给实力加点分。 　　就像娱乐圈里一旦推出一个新组合，如果这个组合的颜值不够的话，评论区至少会有几条“看上去实力很强”的留言。 　　这些言论反过来也同样适用——“翼”绝对属于实力和颜值兼具的组合，可在一部分粉丝包括圈内人眼中，《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的销量大半靠的是脸。 　　“这一点不用担心。”听到段意然的话，宁蔚轻声道，“他们在努力打破外界的看法。” 　　段意然眨眨眼睛，看向杜渐：“大宁刚刚说话了？” 　　“说了。”杜渐点点头。 　　段意然轻啧一声：“这就是粉丝的自我修养吗？” 　　男人，在“蓝色”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 　　…… 　　这首《荆棘丛林》无疑是“翼”唱功上的新突破。 　　“翼”登台之后不久，已经有歌迷把他们演唱这首歌的画面贴到了微博上。 　　“这是‘翼’？来个人告诉我，这真的是我的翅膀团？？？？” 　　“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视频的评论区顿时被一长串问号淹没了。 第77章 演唱会 　　“去年跨年翅膀团的《与你相恋》和《未来》我感觉已经很好听了,但他们这一版的《荆棘丛林》……超出我意料的无敌的好听！” 　　“《荆棘丛林》居然可以改编成合唱版的吗？” 　　“作为追完了《偶像世纪》全程的人，我现在很震惊，感觉’翼’已经走上了全员实力派的路线,每个人唱功和感情都很在线，让我怀疑我在《偶像世纪》追的其实是和他们同一张脸的明星。” 　　《偶像世纪》时期谢鸣轩、陆苇和方屿的实力在参赛选手里属于上游，但和其他选手间并没有绝对的差距，当时除了季晏实力特别烂之外，参赛选手大多唱跳俱佳，因而即便《偶像世纪》已经落幕许久，同一团队也推出了诸如《SuperIdol》这一类的选秀，可却没有一档节目能取代《偶像世纪》在粉丝们心目中的地位。 　　不少粉丝都不敢相信,“翼”居然能以如此震撼的方式演绎《荆棘丛林》这一首歌。 　　比之《偶像世纪》时期,成员们的实力几乎是上升了一个台阶,尤其对比某些《偶像世纪》曾经的参赛选手现在的舞台表现，很难想象他们和“翼”曾经拥有相当的实力。 　　“翅膀团能当‘蓝色’的演唱会嘉宾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震撼我了,再去听他们的歌，谁特么告诉我这是偶像组合？？？” 　　《荆棘丛林》原曲中的野性并没有消失,但在“翼”翻唱这首歌之前，没有歌迷想象过它会被以合唱曲呈现在世人面前，“翼”每一位成员的声线优势在这首歌中被放大，歌曲的节奏和情感转折都被完美演绎了出来，尤其是最后一句陆苇的清唱——歌迷们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他们越过荆棘、奔向澄澈天空的画面。 　　“本音乐爱好者表示,这一版的编曲也很厉害。” 　　“之前我看新闻感觉‘翼’都快解散了，他们真是我见过的逆袭最可怕的团。” 　　就算上传到网上的这段视频不够清楚,画面内容也不够稳定，可“翼”每一位成员的声音却能够清晰地传递到歌迷们耳中。 　　普通歌迷是听不出他们在这首歌里用了什么技巧、展示出什么过硬唱功的，只是好听罢了,纯粹的好听，好听到足以击中歌迷们的内心。 　　过了一会儿，又有歌迷贴出了《荆棘丛林》的作词作曲和编曲名单，这首歌的词曲都由宁蔚完成，而这一版的编曲—— 　　“居然是谢鸣轩和宁蔚两人一起的编曲，老谢同学真的出息了！” 　　事实上，这一版的编曲陆苇和季晏他们都提了建议，不过整体还是由谢鸣轩负责，宁蔚也给了相当多的指导，季晏他们一致认为，编曲这一栏再加上谢鸣轩的名字就足够了。 　　老谢的才华值得被全世界看见。 　　这一首《荆棘丛林》同样刷新了现场歌迷们对“翼”的印象。 　　…… 　　微博上，有关《荆棘丛林》的讨论一直在持续。 　　在“翼”登台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们会成为“蓝色”演唱会的嘉宾，而在他们登台之后，也没有人想到，他们居然把《荆棘丛林》翻唱得如此漂亮。 　　“翅膀团每天都在刷新我对他们的喜欢，即使他们很久没有露面，可我知道，他们一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着！” 　　“我现在最最最期待‘翼’团的新专，@DW娱乐，看到了吗？他们可以有更好的舞台的。” 　　“翼”成员们原本稍显饱和的粉丝数也稍稍涨了一些，而在DW娱乐的官博下，一群粉丝催着公司别躲懒，给“翼”多安排几场舞台，顺便还拿出了“翼”《在23岁》专辑发行以来的行程表，总结下来——公司一点不出力，完全浪费了“翼”的实力。 　　DW娱乐：“……” 　　从某种程度上说，公司其实是做不了“翼”团的主的。 　　目前国内提供给偶像们的舞台其实很少，即使有，也是一些毫无新意的翻唱类节目，不夸张地说，DW娱乐这边几乎收到了所有这类型节目给“翼”的邀请函——从热度和实力两个角度考虑，“翼”都是各档节目的上上之选。 　　有几档节目的报价甚至高到了公司高层都眼馋的程度。 　　但没办法，“翼”不乐意接，叶莺那边也是兴致缺缺，公司高层不可能把刀架到脖子上逼“翼”接。 　　这是“翼”在业内看来很怪异的地方。 　　…… 　　唱完《荆棘丛林》后，季晏几人退回到观众席，继续看“蓝色”的表演。 　　刚刚那一刻的震撼还停留在他们心里——数万名歌迷投来的视线，还有演唱结束时全场的呼喊声，都让他们牢牢记住。 　　作为歌手的话，这大概就是人生中最为光辉灿烂的时刻。 　　万人的体育场，万人的热烈呼喊与尖叫，一双双炙热的眼神……真的很让他们羡慕。 　　尽管下半场他们只能作为观众给“蓝色”加油，可他们却有一种强烈的站上舞台的冲动。 　　“我们下半年好好筹备新专辑，明年试着开场演唱会吧，怎么样？”谢鸣轩提议道。 　　“举双手赞成。” 　　从《偶像世纪》出道开始，成员们就在幻想着那一刻。参加节目的时候，他们告诉粉丝，自己想以偶像的身份完成偶像可以做的一切，发专辑，开演唱会……他们的梦想从来没有变过，他们也从来没有食言的打算。 　　“我估计今晚要睡不着了。”陆苇突然低声道。 　　他的座位在季晏旁边，尽管场中人声嘈杂，季晏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声音。 　　“是啊。”季晏看向舞台中央的宁蔚，对方正闭着眼睛，完全地投入到演唱之中。 　　季晏想，队友们此刻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 　　目标已经在那里了，他们又怎么可以不去超越？ 　　“蓝色”这场演唱会一直到晚上11点才落幕，临近结束的时刻，现场歌迷们一致吼着“安可”，季晏几人也加入到了其中。 　　他们虽然也是明星，可在这场演唱会上却没有受到任何打扰，因为观众们的注意力全在“蓝色”的舞台上，没有人愿意多分一丝心神。 　　千呼万唤之中，宁蔚、段意然和杜渐再次登台。 　　“这是最后一首歌了。”杜渐拨着弦，“是今晚的最后一首歌，也是’蓝色’乐队生涯中的某一首歌。” 　　“你们想听哪一首？” 　　杜渐话音刚落，现场观众们的吼声几乎能将人耳膜震破，这一晚“蓝色”已经唱了很多首歌，可对歌迷们来说却是远远不够的，歌迷们热情地倒出他们能想到的每一首歌，只希望“蓝色”留在舞台上的时间能够更久一些。 　　现场导播切换着镜头，在歌迷们的呼喊声中，镜头猛地切到VIP区的前排，落在季晏的脸上。 　　季晏正欢快地挥舞着荧光棒，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被选中了，镜头打过来的时候，他眨了眨眼，表情还有些愕然。 　　“啊啊啊啊啊！” 　　“季晏的运气我也想有！” 　　“这人傻了哈哈哈哈！居然是季老师成为了那个幸运儿！” 　　“选一首你想听的歌吧。”杜渐冲季晏笑了笑。 　　“我想听《惊声尖叫》。”季晏一点没犹豫。 　　“啊啊啊啊啊！！” 　　说出歌名的那一瞬，季晏毫不怀疑，自己的耳朵真的要被尖叫着的歌迷们震聋了。 　　《惊声尖叫》这首歌最近几年一直没被选进“蓝色”演唱会的歌单，可能是歌曲本身的暗黑色彩比较重，用“蓝色”接受采访时的话说，那是他们中二时期写的中二歌，现在心境成熟了，就很难唱出当时那股中二味道了。 　　——可歌迷们很喜欢。 　　“季晏我的人生知音。” 　　“试图逃避中二期的大宁遇上了就想看他中二的季老师！笑死，联想到这两个人还一起吃火锅，季老师绝对是故意的。” 　　但既然季晏点了，宁蔚不得不唱。 　　《惊声尖叫》熟悉的节奏在体育馆内响起的瞬间，现场一片沸腾之声，歌迷们更加用力地挥舞着荧光棒，季晏也咧开嘴，用力地挥着。 　　虽然宁蔚说很难唱出当初那股中二味了，但在季晏看来，这首歌依然是好听的，又暗黑又中二，给他一种“蓝色”挥舞着刀剑去地狱打架的感觉。 　　好听！！！ 　　整场演唱会季晏都没有走神，一直很专注，等到《惊声尖叫》这首歌演唱结束，“翼”还在观众席上多坐了一会儿，很久之后才离开。 　　…… 　　“蓝色”和“翼”一起登上了热搜榜。 　　这一年里“翼”上热搜的次数着实不少，江湖中经常流传着诸如DW娱乐一手遮天、“翼”是热搜包年用户的种种传闻，但遗憾的是，DW娱乐一向抠门，季晏几人又个个是实用主义者，他们绝对不会在买热搜这种事情上花钱的。 　　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翼”正当红的表现。 　　就算在出道后网友们喊着让季晏退出娱乐圈的时候，“翼”的热搜都远没有现在多。 　　《荆棘丛林》“翼”的版本被不少网友转发了，季晏被捉去选歌的镜头也在热门里，看着镜头中季晏懵懵的样子，粉丝们一边觉得他是个选歌天才，一边又被他的表情逗乐了。 　　“只有我一个人在意吗？翅膀团在演唱会零打光的镜头下都是无敌的！” 　　“早就注意到了，季老师懵懂眨眼的表情我也就看了十遍而已。” 　　“看着翅膀团的脸，再听《荆棘丛林》，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痿，歌好听人也帅，这四个人还有缺点吗？” 　　“火锅不自由算吗？” 　　“被猫嫌弃——单指季老师。” 　　“翅膀团永远的神。” 　　季晏被猫嫌弃俨然已经成梗了，粉丝们日常爱在评论区发各种猫猫图，季晏的私信里也有各种猫猫出没，大的小的圆成球的花纹漂亮的，看得季晏有点眼馋。 　　他平时上微博会看八卦，也会云吸猫，粉丝们发的猫猫图一张比一张可爱，让季晏有种再抱一抱猫咪的冲动。 　　可惜现实当中的猫都很不给他面子，就算季晏主动献媚，这些猫因为过于嫉妒他的颜值（据季晏本人口述，方屿作证），每一次他一靠近，猫咪就会伸出爪爪，试图在他脸上挠一下。 　　方屿：“……” 　　他忍不住小声和陆苇嘀咕：“我怎么觉得季老师脸皮越来越厚了？” 　　“把我怎么觉得五个字去掉。”陆苇看向季晏，“季老师，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第78章 拍摄 　　从“蓝色”演唱会回来后,季晏迅速地进了《长歌当哭》剧组救场。 　　和黎响描述的一样，剧组给他的片酬是绝对的高价，比拍《我,无名》的时候翻了好几十倍，也让季晏见识到了电视剧组的财大气粗。 　　“什么财大气粗？”储云泉面无表情，“前面那个演员违约，剧组能从他那边收一大笔违约金。” 　　不过在习惯了朱书光的抠搜的季晏眼里，《长歌当哭》剧组是绝对的财神爷。 　　《长歌当哭》是一部古装权谋剧，电影全程以棚拍为主，少有的一部分战争戏则安排在大草原上，季晏扮演的秦信都是文戏,他就在A城这边的影视基地拍。 　　来之前季晏把他手头的剧本仔细过了一遍。 　　剧本中,秦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角色,他历经十数年寒窗苦读，有朝一日鱼跃龙门高中甲榜第十三,可他的老师贾钟却因为得罪权相被投入大牢。 　　贾钟门下弟子数位，几位已在朝中为官,还有几位文采斐然，众人皆知其前程远大，在一众学生中，秦信文才都算不上拔尖，可在满朝畏惧权相威势不敢出声的时候,秦信敲响了鸣冤鼓，列数权相罪状数条,他也为自己敲响了丧钟。 　　“小季你之前没拍过古装吧？”储云泉问。 　　季晏摇了摇头：“储导，这是我第一次拍电视剧。” 　　拍古装戏要比现代戏麻烦不少，季晏必须提前至少一小时起床,穿戏服戴发冠，好在他最近够瘦，戏服套在他身上刚好合适。 　　造型师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是眼前一亮。 　　秦信这个角色原来的演员长得也还算不错，造型师估计，他跑了之后剧组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补缺，结果储云泉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找来了比原先的角色还好看的演员。 　　季晏个子本来就高，身材又不错，戏服往他身上一套，一个清瘦俊美的书生形象瞬间就立起来了，不管季晏演技如何，可形象绝对是符合秦信这个角色的，甚至比剧组原先预想的还要好上几分。 　　好看的演员天生有优势。 　　…… 　　进组后不久，季晏的第一场戏就正式开拍。 　　这一场戏里，作为贾钟学生的秦信第一次听到贾钟被陷害入狱的消息。 　　“开始！” 　　拍摄一启动，储云泉脸上的表情就严肃多了，他目光紧紧盯着监视器，随时准备对场中的季晏作出指示。 　　镜头聚焦在季晏身上。 　　季晏手执毛笔，正一丝不苟地抄着书卷。 　　他是贫家子弟，向来惜书爱书，握着书的手指极为小心，在抄写时，他目光一边凝视着书，一边又细心地写着字。 　　看到这一幕，储云泉脑海中出现了两个字——端正。 　　《长歌当哭》是正剧，不是偶像剧，前一个演员之所以一直达不到他的要求，就是他在拍摄这几场戏份时太过散漫了，人漂亮是漂亮，可太有翩翩公子的那个味，储云泉觉得，按对方那种拍摄方式，下一秒跑进去几个粉红的女郎都不意外。 　　季晏就要好多了。 　　储云泉是电视剧导演，电视剧节奏快，在细节把握上不如电影，所以他也不可能一帧一帧地抠，但就算细节要求上没那么高，整体的氛围还是要把握住的。 　　抄书的过程中，季晏依然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一页纸还未抄完，窗外就传来脚步声：“平原兄，大事不妙了！” 　　“待我将这一页书抄完。” 　　“老师被纪燮那奸贼抓了，十日后……” 　　季晏鼻尖一颤，一滴墨溅了下来，立刻将他一页纸晕染了。 　　他原本平静的眼眸染上一丝惊疑：“此事当真？” 　　“仲衡兄与连之兄正在为老师奔走，你我无权无势，在这京中也不识得几位大人，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纵是微薄之力也要尽了。”季晏将那一页纸卷起，可却不小心将纸撕坏了，又重新卷了起来。 　　储云泉立刻满意了。 　　这个动作剧本上是没有的，细节要看演员的发挥，他觉得这一点上季晏做得也不错——秦信虽出身寒门，却并非鲁莽之辈，相反，他的性格是冷静的，只是一路为贾钟奔走，他崇敬的师兄们被抓的被抓受辱的受辱，秦信心中书生的怒火便再也止不住了。 　　季晏这个动作恰好能反映出秦信的性格，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并非旁人以为的那般镇静。 　　…… 　　季晏就这么在《长歌当哭》剧组留了下来。 　　其实秦信的戏份并不算多，之所以留了一周的拍摄时间，是因为《长歌当哭》剧组同时有几幕场景在拍，平均下来季晏一天都得拍一点，但是戏份并不连续。 　　前几天的戏份都算是铺垫，从秦信敲响鸣冤鼓的那一刻才是高潮。 　　季晏之前没拍过电视剧，对这种长篇剧集的拍摄还挺好奇的，正好他也没什么事，每天就这儿转一下那儿转一下，看看其他老演员是怎么拍戏的。 　　《长歌当哭》几乎把圈子里数得上号的戏骨们全请来了，扮演皇帝的那位是长空奖和华艺奖双料获奖者张国任，权相纪燮的扮演者是华艺影帝和戏剧寇征奖获得者，寇政是当代最知名的剧作家，寇征奖是戏剧界最顶级的奖项之一。 　　至于秦信的恩师贾钟、朝中的诸位大臣，个个资历深厚，眉毛一皱都是戏。 　　和这些演员对戏，年纪轻些资历浅些的演员们根本接不住，所以《长歌当哭》剧组就算青年演员也都是实力派。 　　季晏进剧组的时间短，认识的演员也不多，不过慢慢地，他和演贾钟另一个弟子的演员俞超熟了起来。 　　俞超问季晏：“之前演秦信的演员你认识的吧？温翔，你俩一个节目出来的。” 　　季晏摇了摇头：“认识是认识，我没听说之前是他演秦信。” 　　真是挺巧。 　　“那网上的消息你恐怕也没关注。”俞超提醒季晏，“有空看看。” 　　季晏的八卦唯一来源就是微博，不过拍戏期间他不太爱看微博，因为他觉得拍戏需要酝酿情绪，微博一刷，段子一看，原来憋好的劲就全没了。 　　微博首页风平浪静，季晏没看到和自己有关的消息，结果他把自己的名字往搜索框一搜，第一条就是“季晏温翔”。 　　点进去一看，季晏才发现自己拍《长歌当哭》的路透图被发了出去，相关热搜里，几个营销号的标题都是——“《长歌当哭》中途换角？温翔的角色疑遭季晏抢走？” 　　季晏在留言里没看到自己的粉丝留评，几乎所有的留言都来自温翔的粉丝。 　　“羽毛弟弟为了这部剧准备了很久，@长歌当哭官博突然换人是什么意思，请给我们羽毛弟弟一个说法。” 　　“温翔拍戏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代表作《山花深处》《问仙》，曾获电视剧优秀男主提名，演技一直为合作演员认可。为拍摄好《长歌当哭》，温翔自掏腰包请名师指导，进组之后一直努力拍摄，下水戏都认真完成，半途换角是对演员努力的最大伤害，请《长歌当哭》剧组不要无视我们粉丝的诉求，给温翔一个平等的对待。” 　　“因为季晏比温翔弟弟红就能随意抢别人的角色吗？” 　　有几位粉丝甚至特意@了季晏，要求季晏必须给温翔一个说法。 　　季晏：“……” 　　他有时候觉得，对一些明星来说，粉丝并不是喜欢他们、崇拜他们的存在，而是他们的爹和妈，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是粉丝一股脑地向前冲，明星缩在后面一言不发，等事情结束后粉丝却又被推出来背锅。 　　季晏刚刷完这条消息，关注这个消息的网友们显然多了起来，因为没等太久，这条消息就出现在了微博热搜榜的后排。 　　季晏的粉丝们自然也关注到了。 　　叶莺反应很快，立刻以DW娱乐的名义发了一条声明，说季晏是正常接受《长歌当哭》剧组的邀请，并不存在抢别人角色的情况。 　　发声明的同时，叶莺顺便@了温翔本人和他的经纪公司和歌娱乐。 　　和歌娱乐算是业内数得上号的明星经纪公司，和这种圈中巨鳄相比，DW娱乐只是小打小闹，不过叶莺压根不怵对方。 　　之前季晏一次次被季软硬蹭叶莺已经不太高兴了，不过季软毕竟身份特殊，涉及到季家兄弟之间的关系，多少属于家事的范畴，她直接打脸的话可能会影响到季晏，可现在，温翔的粉丝都对季晏摆出一副指责的态度来，这是真以为他们好欺负？ 　　何况当时《长歌当哭》剧组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季晏是去救场的。 　　去救场还偏偏被惦记上了，叶莺也不由觉得，季晏还真有点腥风血雨的体质。 　　…… 　　营销号们自然很欢迎这样的场面，如果季晏和温翔打起来那就更精彩了。 　　娱乐圈里，一旦涉及资源竞争，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明星们也会露出本来面目，什么采访中突然落泪，什么拍到一半被要求收拾东西走人……旁观者们也经常目瞪口呆。 　　“季晏那边已经说明了情况，现在压力给到温翔这边。” 　　“@温翔@温翔@温翔，不要怕，我们挺你！” 　　“DW娱乐连和歌娱乐都@了，看来这件事里是温翔的问题咯？” 　　“我们羽毛为了这个角色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吗？不要一句问题就抹杀羽毛的努力，就算羽毛之前演的偶像剧很多，但能接到《长歌当哭》就意味着业内已经认可他的实力了。” 　　等到深夜，温翔本人始终都没有出声，和歌娱乐倒是发了一个简短的声明。 第79章 说明 　　和歌娱乐的声明中,温翔在《长歌当哭》剧组的拍摄一直在严谨愉悦的氛围下进行，公司艺人温翔一直以来的努力有目共睹，他在与《长歌当哭》剧组的导演、其他演员的合作中学到了很多，双方解除合作是因为不可抗力,并非网友猜测的抢角色、突然换人的情形。 　　不过“不可抗力”究竟是什么,和歌娱乐还是没有给出具体的说明。 　　温翔本人似乎没有受到网上争论的影响,他第二天倒是发了条微博，是他在海外街头的浪漫写真。 　　“我羽毛超好看,所以能不能请《长歌当哭》剧组出来走两步，不可抗力到底是指什么？” 　　“＋1,拍片子拍到一半角色突然换人，温翔大度不代表剧组不应该给个说法。” 　　对温翔来说，《长歌当哭》可谓出道以来最好的饼，确认在其中参演角色之后,尽管《长歌当哭》剧组希望演员们保持低调，可温翔还是悄悄把消息透露给了后援会。 　　他的粉丝们也在欢呼，说温翔实现了从偶像剧演员向正剧演员的转型。 　　可现在，温翔进《长歌当哭》剧组还没几天,角色莫名其妙就没了,粉丝们当然觉得不甘心，再一看替了温翔的人居然是季晏,粉丝们心里的火更是噌噌往外冒。 　　《偶像世纪》时期温翔的人气在一众选手中绝对是上游，出道的希望很大,偏偏杀出来一个季晏，把本属于温翔的出道机会给抢了。 　　后来看到“翼”从出道组沦为万人嘲，温翔的粉丝心里忍不住暗暗嘲笑，毕竟除了季晏直接抢走温翔的出道机会之外,谢鸣轩、陆苇和方屿在节目的人气也一直压过温翔一头。 　　温翔的粉丝们怎么也没料到，“翼”居然能表演绝地大翻身，两张专辑全部大卖不说，成员们的人气在偶像圈也是妥妥的一线——明明偶像处在娱乐圈的最底层，温翔去演戏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想摆脱自身所处的尴尬地位。 　　可放在“翼”身上，这一套似乎不适用了。 　　“翼”目前有的资源温翔根本就接触不到，所以粉丝们才在温翔拿到《长歌当哭》的角色之后那么雀跃，储云泉导演，多位影帝加盟，只要温翔在剧集里有一丝亮眼表现，他将来的演艺之路必然会更加顺畅。 　　但这一次…… 　　和歌娱乐出的所谓声明根本没让粉丝们满意，加上温翔一直不发声，粉丝们自然认为温翔是受委屈的一方，不少粉丝更是自动脑补出季晏逼温翔放弃角色的一出大戏。 　　“《偶像世纪》那时候就是羽毛受委屈，现在还是羽毛受委屈，@季晏，麻烦薅羊毛不要光盯着一只羊好吗？”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某人是上瘾了吗？” 　　温翔粉丝直接冲到季晏微博下，甚至不止季晏的微博，DW娱乐官博下也是一片指责声。 　　季晏有种人在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他只能登上自己的微博账号，发了一张图—— 　　“？？？季老师，形象呢？” 　　“我男神不要这样！！” 　　季晏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了一张照片，用粉丝的话说，这照片的像素就像在酸菜坛子里腌过似的，只有人脸依稀能看出是季晏本人。这位“疯狂原始人”双手高举，手上P了一个小格子：“没惹你们任何人！” 　　“季老师和翅膀团的各位要在喜剧人这条路上走到底吗？” 　　“看看人家，巴黎香榭丽舍大街清新写真，再看看你，是不是挖煤刚回来？” 　　“众筹送季老师一双会拍照的手，这图谁见了都会心肌梗塞。” 　　季晏这张图算是回应了温翔粉丝的指责，可温翔粉丝却并不买账，还在各路热搜下刷着“季晏抢角色”的tag。 　　“……我就想说，季晏需要用那种法子抢角色吗？温翔演的不是什么主要角色吧？季晏参加完‘蓝色’演唱会就匆忙进了组，根本没有蓄谋已久的样子吧？” 　　“＋1，实在想不到季晏抢温翔角色的理由，根本没必要。” 　　尽管温翔粉丝声音不小，可季晏那张丑图一发，他的评论区全是讨论他拍照技术的留言了，压根没人搭理温翔粉丝，随便他们怎么说。 　　温翔粉丝只得把炮火对准了《长歌当哭》剧组那边。 　　到这时候，就连季晏这个被污蔑抢角色的都不禁沉默了。和歌娱乐的回应打发不了粉丝，温翔到这时候也应该发声了，至少能约束一下粉丝——《长歌当哭》剧组从导演到演员都在电视剧圈威名赫赫，甚至在电影圈和话剧圈都有相当的名望，把这群人都得罪光了，温翔除非一辈子只想在偶像剧里打转。 　　…… 　　储云泉一开始压根没理会温翔粉丝，毕竟剧组这边拍摄正忙，他没空在别的事情上多分心，而且他也不打算让《长歌当哭》剧组出来回应，温翔拍摄期间虽然确实惹他生气了，但储云泉性格一向和善包容，他也不希望因为拍摄上的事毁了一个年轻演员的前途。 　　他以剧组的名义联系上了和歌娱乐，让温翔露个面把话说清楚了。 　　等事情发酵了整整两天，温翔的回应终于姗姗来迟。 　　他的回应和和歌娱乐一致，只说在《长歌当哭》剧组拍摄的这段时间里学到了很多，只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没能让拍摄持续下去，他觉得很抱歉云云。 　　如果回应只到这里，温翔的措辞还算漂亮，态度也挺谦虚，哪怕时间上迟了一些也没关系。 　　可他的回应还有后半段：“季晏是我认识的最有天赋的演员之一，我相信他可以出色地驾驭秦信这个角色，至少比我演绎得更为出色。” 　　“羽毛你要相信自己，你才是最棒的那个！” 　　“为什么要承认你比别人差，在我们心里你才是第一。” 　　“丢掉角色已经很伤心了，还要羽毛承认抢了他角色的人比他更出色，我真的很替羽毛委屈呜呜呜呜。” 　　“你连演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会知道别人比你更出色呢？” 　　季晏：“……” 　　又是一口大锅砸了下来，他也超委屈的好吗？ 　　他不由回想了一下参加《偶像世纪》的时候，感觉那时的温翔说话不是这种风格，不过他其实和对方不太熟，两人分组的时候没一起合作过，那时候的季晏人人避之不及，不管他进哪个组，他那组的成员们都很绝望。 　　温翔这个回应一出，季晏又挨骂了，虽然季晏的粉丝数量不少，但“翼”的成员们都不太喜欢让粉丝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尤其他们还有不少未成年粉丝，所以从战斗力上来说，单个季晏的粉丝战斗力是比不过温翔粉丝的。 　　季晏已经不想理这事了，挨骂就挨骂吧，反正他也没少挨过骂。 　　可就在温翔声明发出去一个小时后，这事又闹腾了起来。 　　季雨时不知是发癫还是突然脑抽，在微博上发了“可笑”两个字。 　　他毕竟是季家二少，权威虽然不如季维，可在微博上还是有不少拥趸的，季雨时已经近一年没发过微博了，之前的微博几乎都是收藏和文物相关的内容，他突然发了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自然会让人想到季晏和温翔的这次争端。 　　有记者直接打电话求证季雨时，季雨时那边并没有否认。 　　《季晏兄长季雨时称温翔“可笑”》 　　《换角一事仍有内情？季雨时怒发声》 　　季雨时虽非娱乐圈的人，但他毕竟是季晏的二哥，在不少网友看来，他的突然发声就是不忿于温翔粉丝对季晏的态度。 　　“这事难道不可笑吗？温翔自己承认是因为个人原因退出《长歌当哭》剧组的，又偏偏把季晏稍带上，季晏理你了吗？” 　　“季晏和DW娱乐方面都很直白，和歌娱乐和温翔反而吞吞吐吐，正主这么说，粉丝当然会以为自家偶像的角色被抢走了，这难道不是刻意误导吗？” 　　然而，粉丝们并不清楚的是，季晏完全没被温翔伤害到，他反而被媒体报道里“兄长”这个称呼恶心到了。 　　季雨时是不是有病？ 　　之前季软挨骂的时候他没出来说话，今天出来放什么屁？ 　　但季雨时的出现确实帮季晏转移了话题度，事情一下子从季晏和温翔的矛盾转移到了季雨时和温翔粉丝的矛盾。 　　…… 　　季晏依旧安心留在《长歌当哭》剧组拍戏，虽然只待了几天，但剧组里几位主演的对戏看得他相当过瘾，他的拍摄经验都是在《我，无名》和《少年情诗》积累的，没有经过科班的指导，算是纯放飞自我型，而且《我，无名》拍摄周期短，《少年情诗》剧组里也没有太多能让他参照的演员。 　　《长歌当哭》剧组则不同，张国任和扮演纪燮的王俭两个人的交锋精彩至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掌权者的阴险狡诈被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 　　他们在拍戏的时候，季晏一刻也没有闲着，一边揣着笔记本分析剧情，一边思考这几位前辈戏中的细节，他感觉比自己拍戏还累。 　　季晏一直觉得自己是演员这个行业的新手，虽然他入围过长空奖，也顺利通过了朱书光的考验，可他和真正优秀的演员之间依然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他自己忙着学习，也就没空理会温翔的事，叶莺也让他安心在剧组拍戏，网络舆论这块由她来处理。 　　等秦信这个角色的重头戏拍完，季晏才知道，温翔和《长歌当哭》剧组这几天热热闹闹上了好几回热搜，温翔的粉丝们闹着要替自家偶像讨回公道，《长歌当哭》剧组不管发了什么内容，底下都是温翔粉丝在控评。 　　“在啊？温翔无故被换角请解释一下。” 　　“请剧组给温翔一个说法。” 　　“努力的演员值得被尊重，不要装死，谢谢。” 　　“剧组哪怕对温翔说一声抱歉也可以，可从温翔离开《长歌当哭》剧组至今，剧组不道歉不回应不解释，温翔到底做错了什么？” 　　季晏对这件事唯一的感受是，温翔的粉丝对他绝对是真爱了。 　　不过大概是性格里也有圣母的一面，季晏并没有很厌恶温翔的粉丝。 　　他是偶像选秀出道，也是偶像组合中的一员，所以他很理解粉丝的心态——在路人看来粉丝们的行为很傻，甚至有些可怜，但对粉丝们来说，偶像的确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寄托了梦想的存在，甚至是青春。 　　即使粉丝将来会脱粉，也很难像路人一样对曾经痴迷过的偶像嘲笑或是谩骂，因为那样就等于否定了他们青春时代，一句话总结——毕竟曾经喜欢过。 　　这其实也是“翼”一直奋斗的理由，他们不想将来被粉丝回忆的时候用“不值得”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希望能被粉丝堂堂正正地喜欢着，最好是骄傲地喜欢着。 　　一些偶像自己或许会觉得无所谓，可季晏他们很在意这一点。 　　温翔粉丝几乎是每天打卡，其实他们已经不抱着《长歌当哭》剧组会回应的想法了，只是他们打心眼里替温翔觉得委屈。 　　可粉丝们没有想到的是，时隔一周后，《长歌当哭》剧组居然发了一篇长长的声明。 　　“本剧中秦信一角的戏份已由季晏拍摄完成，感谢季晏的救场与努力。为了不影响季晏的拍摄，剧组未对秦信换角一事作出回应，现将换角的具体情况说明如下。” 　　声明一开头，剧组就将季晏出演秦信定义为救场，接下来的内容是什么，网友们自然有了数。 第80章 收获满满 　　这件事本身在娱乐圈算不上大事,各个剧组包括节目都有过换角的事，谈好的明星突然来不了了怎么办？换一个就行。 　　可温翔粉丝孜孜不倦地闹，非要让剧组给温翔一个说法,《长歌当哭》剧组自认为已经足够给温翔面子,都没把对方违约的事说出来。 　　那接下来剧组就不管温翔怎么想了。 　　剧组贴出的声明中,有温翔在拍摄中迟到的记录——秦信这个角色的戏份不长，温翔并非一直有戏拍，但《长歌当哭》剧组的要求是，不管演员当天上午有无戏份，演员都必须按时到场。 　　“这对演员太严苛了，没有戏拍迟到一会儿没关系吧？明明是剧组的要求太霸道。” 　　可还没等温翔的粉丝抱怨完,《长歌当哭》就贴出了其他演员的出勤记录。 　　“张国任、许奎和吴淑真，这都是拿过华艺奖和长空奖的顶级演员,全部都没迟到。” 　　“王俭和邱商，两位华艺奖影帝也都按时到了,你家温翔到底脸大到什么程度敢每天迟到？” 　　“……只能说《长歌当哭》剧组的打脸来得有点迟，虽迟但爽！” 　　“+1+1，我一直觉得,如果温翔的表演真有粉丝描述的那么出色，剧组根本没有必要来换人吧？” 　　剧组官博似乎要把这一周多每天起床“在吗”之后就是一堆疯狂讨说法的痛苦发泄出去，贴图发博发到营销号复制粘贴都跟不过来。 　　温翔被踢出《长歌当哭》剧组的原因不止迟到这一件，在剧组声明中说的是“温翔对秦信一角的理解和剧本有出入”，可一位不知是官博小号还是剧组相关人员的留言却说，温翔没有把剧本读透,他一直在按自己的理解拍摄，储云泉导演纠正过他很多遍，但他依然我行我素。 　　除了这一点外,还有一点，就是温翔拍戏用替身的频率很高。 　　秦信这个角色以文戏为主，没有武戏，替身按理说是用不到的，可他自己直接带了一个替身进组，几场戏拍了几天一直NG，储云泉再好的脾气都给他磨没了。 　　《长歌当哭》剧组的声明简直就和列罪状一样，条目详细，大概是怕网友们看不清，重点符号都标注出来了。 　　“我现在不觉得温翔委屈了，我替剧组的排版小哥委屈。” 　　“小哥看起来已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哈哈哈哈，这么一看《长歌当哭》剧组真的好可怜，所以当初为什么会定温翔演秦信这个角色啊？” 　　“话说，我有一点不理解温翔的大脑构造，不是说他拿到这个正剧的资源很不容易吗？既然要摆烂，当时那么争取不是很没有意义吗？” 　　总之，《长歌当哭》剧组摆出了足够多的证据，一直闹腾着要剧组给个说法的粉丝们也只能偃旗息鼓，但这事实际上还没有结束，就在温翔在剧组一直摆烂的消息被曝光之后不久，他的粉丝群里也爆出了一件事—— 　　故事还得从温翔的那套巴黎春日写真说起。 　　温翔的写真里有两张图戴着墨镜，某个粉丝一天把那张图片放大，从墨镜的倒影里看到了一位女性的身影。 　　而温翔此前的两场活动中也出现了同一位女性。 　　对方的身份立刻被扒了出来——温翔能签约和歌娱乐是由对方牵的线，能进《长歌当哭》剧组也是由对方介绍，对方在圈内扎根很深，能给温翔的事业足够多的助力。 　　粉丝们：“……” 　　对他的粉丝们而言，这个消息堪称五雷轰顶。 　　粉丝们已经把自己的底线放得很低了，其实温翔拍戏的时候摆烂粉丝们都有数，不过多数粉丝都选择帮他遮掩，实在看不惯的慢慢也就脱粉了。 　　可恋爱这种事情，那就是完全的偶像失格。 　　他们不敢去想，在《偶像世纪》的舞台上笑容灿烂心怀梦想的温翔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舞台早已被对方抛弃了，事业上对方也没有付出过太多努力，可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会恋爱，甚至……连恋爱都不算。 　　粉丝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难道偶像会一直不谈恋爱？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再幼稚的粉丝都不会要求偶像一辈子保持独身。 　　可粉丝们希望那一天来得迟一些，谈一段甜甜的恋爱也很不错。 　　谁会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获得幸福呢？ 　　可温翔和他那位女朋友的关系显然已经超出了恋爱的范畴。 　　一时之间，活跃在《长歌当哭》剧组官博、季晏微博、DW娱乐官博的温翔粉丝都集体失声。 　　“我特么真是个煞笔，还为他去巴黎拍写真高兴，结果人家是去公费恋爱的。” 　　“我还记得在《偶像世纪》喜欢上温翔的时刻，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热爱舞台，说自己只能窝在出租屋里看别人出省拍外景，自己却只能没日没夜地练习。” 　　“我很开心他能去更大的舞台，还告诉我的朋友们，我喜欢的偶像从一个破出租屋努力到了巴黎。” 　　对粉丝们来说，最绝望的无疑是梦想破灭的时刻。 　　当然，依旧有粉丝犟嘴不肯承认，说温翔和对方一起出门拍摄只是巧合，但也有一批粉丝在季晏的微博下默默道了歉，换掉了自己的头像，顺便发出“以后再也不追星了”的感慨。 　　…… 　　季晏算是旁观了整个过程。 　　他也是偶像，但光是想象，他都觉得这件事对粉丝们过于残忍，他不知道温翔是什么想法，对方或许会觉得无所谓吧。 　　其实季晏在拍摄《长歌当哭》的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在拍秦信敲鸣冤鼓那场戏的时候，季晏自认为演出了秦信那种义无反顾的决然状态，可储云泉觉得不够，他认为季晏的表演应当更震撼一些。 　　可他没有给出震撼的标准，季晏只能慢慢去琢磨，一遍遍去尝试，好在可能之前温翔的表现确实挺过分，储云泉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不夸张地说，那天季晏敲鼓敲到手直抖。 　　在他终于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手抖的时候，储云泉说可以了，他就这么一边抖着一边敲鼓。 　　——因为这可以展现出秦信这个角色真实的内心。 　　秦信这个角色和贺棠是有些像的。 　　他可以不站出来，在贾钟一众弟子中，他文采不算斐然，家世也不出众，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甚至贾钟本人都未必有多么重视他。 　　可秦信选择站出来。 　　一边有畏惧，一边却也有勇气。 　　敲鼓这场戏磨得太久，却也让季晏内心平静了下来，在后来的戏份中，他演得很顺畅，没有再NG，甚至在某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被秦信附体了。 　　尤其是秦信被乱棍打的那场戏。 　　秦信是一边念着纪燮的罪状一边击鼓的，可根据剧中年代的律法，击鼓之人自己要先承受责罚，纪燮稍稍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原本应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杖罚直接结束了秦信的性命。 　　在这场戏里，无论棍子打在身上有多疼，秦信始终抬着头。 　　纪燮的罪状被他攥在手里，死死攥着，血吐在纸上也没让秦信的手松开。 　　秦信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了，可不管被打得多狠，他始终在述说着纪燮的罪状，为贾钟喊冤，为他的师兄们喊冤，却不为他自己。 　　打到后来，秦信已经没了呼吸，可等到动手的人扒开他的手指想把他手中握住的罪状拿走，却一直打不开他的手。 　　秦信的死成了推翻纪燮的导火索，因为秦信是一个读书人，秦信死去就代表纪燮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何况纪燮还给了秦信一个如此不体面的死法。 　　皇帝也借此机会进一步掌控了局势，对上位者来说，秦信只是一颗普通的棋子，是他达成目的的道具。 　　…… 　　季晏这一场戏演得压力挺大，虽然他没有和张国任王俭几位演员的直接对手戏，但剧情交错，上一秒可能还是纪燮与政敌们的朝堂争斗，下一秒镜头就切换到秦信这边。 　　试想一下，播到张国任王俭戏份的时候观众们觉得特别紧张刺激，一转到季晏这人就萎了，那副画面怎么想怎么尴尬，到时候媒体再一宣传，《季晏成剧组唯一败笔》《是他毁了这部剧》《尴尬表演毁掉一出好戏》，季晏自己都能替记者们想出好几个标题。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 　　所以就算意识到自己和几位老戏骨在演技上的差距，季晏一直咬着牙死磕，他演《长歌当哭》好歹比演《我，无名》和《少年情诗》的时候经验丰富，当时他都没怕，现在经验丰富了就更没有怕的必要。 　　拍摄《长歌当哭》让季晏累积了拍古装戏的经验，拍古装剧，尤其这种历史剧，绝对不是只摆个古代的造型那么简单，人物的形意声表、动作中包含的礼仪……方方面面都要在心里有杆秤。 　　季晏拍摄时间虽短，可他并不介意在这件事上下功夫，剧组里的几位老戏骨就挺乐意带着他，空闲的时候提点他两句。 　　拍这部《长歌当哭》自然用不到这么多内容，不过季晏觉得，这事说不准，没准将来哪天他就用上了。 　　秦信的戏份杀青之后，季晏在剧组多赖了一天，要走了剧组十多个演员的微信，这些老师们大多拍摄经验丰富，不仅是电视剧组，电影、话剧、戏剧……各个领域都有所涉猎。 　　他原本感觉这一趟拍摄可能会没什么收获，现在想来，收获着实有些满。 第81章 宣传开始 　　回公司之后,叶莺问起季雨时替他发声这事，季晏直接回了一句“他有病”。 　　季晏觉得季雨时不仅有病，可能还病得不轻。 　　大概是生活逐渐平静了,季晏想到季雨时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心生烦躁,对方偏偏跟地鼠似的打都打不完，时不时在他眼前蹦跶两下。 　　“季老师冷静。”方屿丢过来一个苹果,“帮我洗一下,谢谢。” 　　季晏：“？” 　　季晏自认是世界和平的守护者，但方屿总是挑起他打架的欲望,两人切磋了会降龙十八掌和铁头功，最终被扫地僧谢鸣轩阻止,谢鸣轩分了他们一人一盒洗好的草莓。 　　“好甜！”季晏眼睛眯了起来,“谢谢谢老师,我这辈子没说过一个谢字。” 　　“老谢谢谢！”方屿给了谢鸣轩一个飞吻。 　　“……你们可以更懒一点。”陆苇已经无力吐槽了,他感觉谢鸣轩管季晏和方屿就像管孩子似的，一点队长的权威也没有。 　　不过多数时候谢鸣轩都是随意的,除了写歌和练歌的时候,季晏和方屿这个时候最怵他。 　　难得四个人都没有工作，可以聚在一起闲聊，陆苇不知从哪儿摸来一盘棋，几个人下了几盘，下着下着就困了，又开了动画片看,季晏看得昏昏沉沉，眼睛一睁，发现方屿他们也睡得横七竖八。 　　休息日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一晃就过去了。 　　季晏最近打算构思新歌了,他们打算在年底写完新专里的歌，但压力不能只丢给谢鸣轩一个人，虽然在组合里，谢鸣轩一直是最专注音乐事业的。 　　写歌依旧是让季晏觉得头大的事，不过他看了很多宁蔚推荐的书目，日常两人也会用兔子和熊猫交流，耳濡目染之下，季晏总能学到一点东西。 　　他先发了一个熊猫转呼啦圈的表情包给宁蔚，对方过了很久才回复一个兔子迷惑表情包。 　　“蓝色”最近不在A城，他们的巡演最近进行到了K城，“蓝色”巡演期间一般不会接别的工作，都是去哪里演出在哪里痛痛快快玩上一场。 　　宁蔚在发完表情包后迅速给季晏发来了新图，是他们过索道的照片，后面大概是段意然，在索道上吓到呜哇乱叫表情扭曲，完全看不出演唱会上的潇洒模样。 　　季晏：“……队友爱呢？” 　　宁蔚表达爱的方式是，他发了一张段意然比刚刚那张更丑的合影过来。 　　——“蓝色”是乐队，所以没有一般偶像组合所谓门面担当唱功担当的说法，段意然自封“蓝色”颜值担当，在乐队里日常负责耍帅，而演唱会给了他足够的耍帅机会，即便主唱宁蔚是“蓝色”的核心，可段意然和杜渐的光芒并未被遮盖。 　　几分钟后，段意然的身影出现在了微信群聊里，并且疯狂@宁蔚：“你是不是把我的丑图发出去了？” 　　宁蔚选择沉默。 　　“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翼”全员：“……” 　　吃瓜看戏。 　　原本只有宁蔚加了群，“翼”参加完“蓝色”的演唱会之后，在段意然的强烈要求下，他和杜渐也加了进去，相处之后，季晏他们发现，段意然还是很有沙雕气质的。 　　段意然默默展示着宁蔚的拍照技术—— 　　十多张照片里，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一张清晰点的图都找不到，这也就算了，他能把爬山的段意然拍出瞬移的效果。 　　“翼”几人：“……” 　　作为“蓝色”的铁粉，几人不由回想起几年前看到的一篇有关“蓝色”的报道，记者用很长的篇幅描述宁蔚几人如何不爱用电子设备，微博里也少见自拍照。 　　总结下来，“蓝色”低调、质朴，展现了与别的明星完全不同的气质。 　　现在想想，就这技术，确实很难发出去。 　　季晏他们很羡慕“蓝色”这种生活状态，不过他们想达到“蓝色”的层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们对自己总有种莫名的信心，感觉有一天他们也可以这样。 　　…… 　　4月之后，季晏就开始忙碌。《少年情诗》的制作已经全部完成，《少年情诗》这个暂定名也被确定了下来，据说朱书光曾经想过把电影名改成《仰望星空的人》，后来又觉得太累赘，还不如《少年情诗》简约。 　　作为主演，季晏自然不能缺席电影的宣传工作。 　　4月中旬，《少年情诗》公布了定档日期，时间在5月26日，避开了竞争激烈的五一档期，也不会撞上热度高的暑期档。 　　唯一的问题是——在这个宣传周期，大制作电影都太舍得在宣发上花钱了，微博热搜从4月初就开始连番宣传五一和暑期上映的各部大作，电影博主们也早早为影迷们安排了观看清单。 　　电视台、视频网站、街头大屏……即使季晏没有刻意关注热门档期都有哪些电影，可如果他进电影院的话，必然会选择这些电影中的一部。 　　对比之下，《少年情诗》的宣传可以用几乎没有来形容。 　　尽管朱书光在业内声名赫赫，主演季晏最近热度也不低，可一部成本小几千万的电影注定难以在大片的夹攻中生存，何况朱书光之前的片子业内都了解，用云里雾里这个词来形容并不夸张。 　　电影博主们在宣传5月新片的时候倒是会带一嘴《少年情诗》，但也就是简略说一句谁导的谁演的就结束了。季晏虽然在年轻粉丝中颇有人气，但业内此前不是没有尝试过让人气偶像挑大梁拍片，但仅凭粉丝的力量却拯救不了偶像们糟糕的演技，加上电影的质量本身不行，电影在票房和口碑上均是惨淡收场。 　　当然，更重要的是，《少年情诗》没有足够的营销费。 　　电影能够拍完完全得益于制片人卢瑜的个人能力，加上朱书光在业内执导多年创下的口碑。 　　季晏这个月的第一条微博给了《少年情诗》的宣传海报。 　　海报拍得很美，将摄影师苏畔多年的拍摄功底完美展现——海报上没有人，只有一大片瑰丽的星空，天穹极高极黑，唯有星星璀璨。 　　在这片星空下，任何人都只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仿佛人是不存在这片星球上的生灵，而星空却是永恒的。 　　季晏觉得，如果顾山的思绪每一天都能在这样的星空中畅游，他对星星的喜欢似乎都没那么讨厌了。 　　“！《少年情诗》要上映了吗？” 　　“期待季老师新片，一看影片就是那种梦幻又浪漫的风格，非主流的类型。” 　　“朱书光＋秦镇＋苏畔，文艺片里无敌的配置，我很好奇季老师在《少年情诗》里的发挥。” 　　“＋10086。” 　　粉丝们把《少年情诗》的片名和上映时间记下来，虽然多数粉丝对文艺类影片不感兴趣，可他们很乐意给季晏贡献一张电影票。 　　当然，季晏的宣传也只是让《少年情诗》这部电影在粉丝里有了一点关注度而已。 　　整个5月份，电影市场的关注度被两部超高成本制作所占据，一部是海外大片《银翼猎人》，另一部则是国产枪战片《老巢》，两部电影俱是制作精良，仅看宣传片都相当有吸引力。 　　…… 　　5月的第一个周末，《少年情诗》剧组开始了电影的线下宣传活动，这也是季晏在电影杀青后第一次和朱书光碰面。 　　朱书光日常脸色也是硬邦邦的，不过比拍戏过程中要好太多了，他消息很灵通，听说了季晏去给储云泉救场的消息，还知道季晏是黎响介绍过去的。 　　季晏眨了眨眼睛：“导演，您消息这么灵通？” 　　“储云泉自己说的，他还说要来支持《少年情诗》。”朱书光哼了一声，“哄我呢，他天天拍那破剧拍到屁股着火了，还有空来支持我。” 　　季晏：“……” 　　他是发现了，这老头需要每个人来哄他，谁不哄就左一个哼又一个哼。 　　《少年情诗》这次的活动在A城一家影院进行，这家影院经常参与各类文艺电影的营销活动，朱书光前一部电影就曾在这里进行宣传，在《银翼猎人》和《老巢》占据了主流版面的当下，这家影院的宣传海报却以一年内上映的文艺电影为主。 　　季晏瞅了一圈，不少电影他都没看过，不过片名他都有所耳闻，几乎全是典型的叫好不叫座的小成本电影。 　　“季晏！” 　　“何哥！” 　　季晏笑眯眯地和何庆碰了碰拳：“好久不见。” 　　他和何庆在拍完《少年情诗》之后确实没见过面，何庆片约不少，今年年初又进了一个古装剧组，季晏看地点似乎是在沙漠，那阵子何庆的朋友圈天天发自己在吃沙子。 　　“我的生活很平淡，你倒是挺热闹。”何庆感慨道，“可惜我拍戏的地方信号不好，没能实时吃瓜。” 　　何庆偶然和温翔合作过一次，对对方的风格可谓相当了解，那次合作一结束，何庆就对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把温翔拉入了绝不合作的黑名单。 　　何庆怎么也想不到，温翔拍小成本偶像剧的时候折腾也就算了，那些偶像剧求着他拍，可他居然敢在储云泉的剧组耍大牌，那部戏的参演名单何庆看了，不夸张地说，让他去剧组里打白工何庆都乐意。 　　何庆是真的羡慕季晏，季晏的演员履历很短，就三部作品，可把这三部作品的拍摄阵容拉出来，黎响、朱书光和储云泉，哪个不是大佬中的大佬？ 第82章 试映会 　　季晏忍不住嘲笑何庆：“何哥,你从一个信号不好的地方跑到另一个信号不好的地方去了？” 　　先在深山老林里挨了几个月的虫子咬，又去沙漠吃了几个月的沙子，这次见面,何庆整个人又瘦又黑，瘦身效果比季晏被叶莺逼着去健身房还明显。 　　季晏觉得,这事千万不能被叶莺知道了,以他对自家经纪人的了解,叶莺说不准会很心动。 　　…… 　　这是《少年情诗》的第一场试映会和媒体见面会，来到现场的嘉宾包括各个院线的负责人,以及一部分专业影评人和媒体代表。《少年情诗》毕竟是一部小成本文艺片，这类型影片在市场上并不受欢迎，上映后排片必然不会高,但具体情况需要邀请业内人士综合评判。 　　作为导演，朱书光一向对自己的片子很有信心,但他也清楚影片上映后可能的票房走势,成本不高归不高，但成本还是尽量要收回的。 　　出席试映会的嘉宾人数比季晏预期中要高不少，尤其是媒体席那一片，大大小小的媒体来了不少家，既有专业性强的权威媒体，也有网媒和一些网络大V。 　　卢瑜默默敲着朱书光的肩膀：“找个有人气的男主角就是不一样。” 　　朱书光瞥他一眼：“我又不是看中小季的人气才找他的。” 　　只是季晏的人气比朱书光想象中还要高罢了。 　　朱书光上一部电影《独在异乡为异客》有练槐蜀这样的演技派加盟，可媒体关注度要比《少年情诗》差远了，苏畔刚刚还和他开玩笑,说电影的海报根本没必要认真去拍，怼一张季晏的大头照就行，保准有很多粉丝被骗进电影院。 　　朱书光：“……” 　　他之前还真没发现苏畔也是个人才。 　　作为主创人员之一，季晏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静静等待电影开场，他左侧坐着导演朱书光，右侧则是编剧秦镇，这两人脸上的表情一致的冷静，毕竟电影上映的时刻他们经历过不止一次，季晏却有些紧张。 　　《少年情诗》上映时季晏的心情和《我，无名》上映时完全不同，那会儿他对拍电影这件事很懵懂，《我，无名》里他的出场戏份又很短，表现只要不太糟糕就不会有太多恶评，而最终，贺棠这个角色成就了他，更让他入围了长空奖的提名。 　　担主和担任配角毕竟是不同的，有《我，无名》珠玉在前，影评人和观众们对季晏的要求必然会更高。 　　朱书光在电影拍完后和季晏联系过一次，说成片里季晏的表现相当不错，不过朱书光这人不管说什么都一个语调，季晏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不是在夸自己。 　　总之，电影已经快上映了，不管挨骂还是挨夸他都得面对。 　　…… 　　放映厅里的光线逐渐变得暗淡，观众席上，影评人们纷纷直起身子，目光对准了中间门的屏幕。 　　视野里先出现的是一片澄澈无比的天空，微风拂过树丛，阳光与青草的气息在这一刻扑面而来，这是一座贫穷却拥有美丽风光的小山村，在苏畔的镜头下，山村的风景无比美丽，每一帧镜头都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 　　朱书光的作品向来如此，仅从画面就能看出其中耗费的心力。 　　“据说这片子成本2000万？”《花样电影》的影评人牛聪和《Movies》的影评人郁蒙小声讨论，“看来钱确实投进片子里去了。” 　　“朱书光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只有2000万给他拍，你要给他两个亿，他保准能排出四个亿的效果。” 　　“可惜没人敢做。” 　　朱书光有本事拍出四个亿的效果，但这片子可能就只拿到4000万的票房。 　　影评人们参加朱书光电影的试映会也是一样，给的红包都是业内平均水准，从来没有多给的时候，这个月牛聪还参加了《银翼猎人》和《老巢》两部电影的试映会，剧组给的红包堪称丰厚。 　　这也是现下所谓专业影评越来越不专业的原因，影评人们不管什么类型的电影都一通乱夸，观众们看完了只有上当两个字， 　　就以5月初上映的两部大片为例，论质量，国产的《老巢》其实是强过《银翼猎人》的，但在大规模上映之前，《银翼猎人》在各个平台的口碑都超出《老巢》一大截。当然，这种做法也很容易引起观众的逆反心理，5月的第一个周末刚到，《老巢》的日票房已经明显超过了《银翼猎人》。 　　…… 　　电影中，故事依旧在继续。 　　在这座山村里成长着一个古怪的孩子，当同龄人在山间门小路上光脚撒欢的时候，他却搬着椅子静静看着星空，一个人自言自语，或是对星星说话。 　　扮演顾山小时候的演员和季晏有些像，季晏的戏份和对方是错开的，不过对方进组的时候季晏还没离开剧组，他特意去看了一下，对方和墩墩有些像，墩墩确实和季晏挺像的。 　　整体来说，《少年情诗》的节奏是很平缓的，哪里都是慢慢的，就像一条静静流淌着的河。 　　然后，顾山慢慢长大，成长为一个沉默却依然爱着星星的少年。 　　季晏出场的第一幕戏里，白天过渡到夜晚，在白天，顾山和山村里的任何一个少年都没有区别，当他混在人群中的时候，《花样电影》的牛聪不由睁大眼睛：“这是季晏？” 　　郁蒙点点头：“没错。” 　　他们惊异的并不是人物的妆容，或是季晏的脸有太多变动，而是……人物的气质。 　　变化着实是太大了。 　　《我，无名》里的贺棠和《少年情诗》里的顾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顾山是沉默而木讷的，至少在电影中季晏扮演的顾山出场时，牛聪并没有察觉到一丝违和感，似乎季晏原本就成长在那样的环境中。 　　“这演技，可以啊！”牛聪感慨道，“难怪会被朱书光挑中。” 　　然后就是夜晚的戏份。 　　在观察星星时，童年的顾山目光中都是孩子的纯真，而少年时代的顾山……在场的影评人们目光紧盯着大屏幕，想看季晏有什么样的发挥。 　　屏幕上，顾山正抬着头看向天空。 　　夜色极美，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闪烁着，顾山痴迷地看着星星，他的眼神此刻恰好有一个特写——镜头中，平日里平静的眼睛这一刻闪烁着光彩，很难用语言去形容此刻顾山的神情，他的身影似乎在这一刹缩小了——在看星星的时候，少年时的顾山和童年时的顾山拥有一样的眼神。 　　对成年演员来说，做到这一点是很不容易的。 　　可季晏偏偏有能力演绎出顾山眼神中的纯挚，对方看向星星的目光太过虔诚，以至于让人很容易被这种情绪所感染。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真正喜欢上一样东西并不容易。 　　季晏的眼神……莫名地，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可他的表现并不算用力，也没有很刻意的感觉。 　　“这就是天生适合拍戏吧？”郁蒙叹着气，“就他这样的，说不是科班出身，说这才是演第二部 戏，你信不信？” 　　“要是他没出来，我是不信的，现在他都出来了，我怎么敢不信？” 　　演文艺片，要想没有违和感本来就不容易，何况这个角色还是和季晏本人反差很大的一个角色。 　　随着剧情的推进，顾山对生活、对家庭的态度有很多地方都让人无法理解，可季晏偏偏演得人很难去讨厌他。 　　他和尤可思的对戏更是展现出了他在表演上的高光——面对尤可思外放的发挥，季晏很好地接住了戏，也让顾山这个人物的形象更加丰满。 　　在面对星空时，顾山自始至终保持着虔诚和敬畏的态度，在整段表演中，季晏一直有着稳定的发挥。 　　他始终没有崩。 　　尽管《少年情诗》这部电影的节奏平缓，可季晏的表演却相当有层次感，并不单薄，他的长相原本就属于比较有观众缘的那一类，哪怕是平平淡淡的文艺片，当他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观众们很难觉得厌倦。 　　至少在他的演绎下，顾山这个角色并不令人讨厌。 　　而到了最后一幕戏时，顾山投入火海，在头顶的星空和脚下的大地之间门，他的选择似乎发生了变化，但这也是《少年情诗》这部电影给观众们提出的问题。 　　电影的最后一幕镜头让整个放映厅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这一刻以前，顾山这个人物都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他始终没有正视现实的生活，沉浸在自己对于星空的幻想当中，但最后一刻，在火海中，顾山整个人似乎活了过来，他清晰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屏幕上，护住孩子的顾山嘴角似乎还噙着笑意。 　　他小心翼翼地，还是沉默，可眼神中却有面对死亡的觉悟。 　　看到这里，季晏自己都被这一段表演给打动了。 　　现在他算是相信了朱书光说的话，自己在这部电影里确实演得不错。 　　但他忽然发现——从《我，无名》到这部《少年情诗》，再到前段时间门拍的《长歌当哭》，他演的角色好像没有一个能活到结局的？ 　　感觉他的演员生涯虽然不长，但已经把生死这个严肃的话题演了个遍。 　　…… 　　《少年情诗》整个试映会结束，现场却没人出声，影评人们也在酝酿该写出怎样的影评，院线的负责人们则在评估，应该如何对待这部电影。 　　电影不好吗？不，很好，剧情并不复杂，但人物的情感、以及对人性的描摹却很充分，是一部典型的朱书光作品。 　　季晏的表演也大大超乎他们的意料，比他们想象中更出色无数倍。 　　想到这部电影可能在市场上遇冷，影评人们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牛聪的笔记本上已经记满了重点，他写了整整三页，对剧情整体的评价，对演员表演的评价，对电影画风的评价，《花样电影》没有《Movies》商业性质浓厚，他们关注商业片，同样关注文艺片，在牛聪看来，《少年情诗》就属于完成度相对高的那类文艺片。 　　小众的文艺片往往给人一种无病呻吟的观感，一部片子从前到后不知所云，拿放大镜去观察的话，恐怕能看出全片都写着装逼两个字。 　　完了这些人还会甩锅，观众没有素养，看不懂他们高雅的艺术。 　　在这一点上朱书光反而比较讨喜，他想拍什么就好好拍出来，观众能欣赏他高兴，观众不爱看也挡不住他继续拍。 　　大概框架写完，牛聪在季晏这个名字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晚上回去恐怕要加班了。 第83章 上映 　　《花样电影》杂志在5月下旬出了一期新片试阅清单,其中包含了在5月底以及6月份上映的几部新片——这一时段上映的电影市场热度虽然不如五一和暑期，可不少剧组却选择在这一档期上映电影，既可以避免在暑期档与大片正面相撞,也有蹭一下暑期档热度的意思。 　　当然，《少年情诗》剧组并没有这种野心。 　　剧组上下，从制片人卢瑜、导演朱书光到主演季晏都只想收回成本。 　　客观一点讲，这事本身还是有点难度的。 　　《花样电影》向影迷们介绍的新片中,有悬疑题材的《解密》，也有讲亲情的《三春暖》,还有唯一的一部喜剧片《金牌小秘书》,包括《少年情诗》在内,都是典型的小成本电影。 　　诸多影片中，《花样电影》对《解密》的票房最为看好,因为电影设置的谜题环环相扣,整个推理过程都很“原汁原味”，是一部以小成本为观众们贡献大惊喜的精彩之作。 　　《少年情诗》同样占据了不小的篇幅。 　　“在理想与现实面前，你会选择什么？这是很多人曾面临的抉择。《少年情诗》所讲述的就是一个有关抉择的故事：一座小山村,一间门窄破的后院,一个沉默的少年，少年生活的区域很狭窄，但只要他抬起头，他就能拥有整个宽广宇宙——这是少年写给星空的情诗。” 　　“参加了电影的试映会后，最让笔者惊喜的是男主季晏在电影中的表现，笔者特意查看过季晏的履历,他竟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少年情诗》只是他参演的第二部 电影，但季晏却把电影中人物的性格完全细致地描摹了出来,可以说，他赋予了角色生命。” 　　“朱书光的这部新作个人色彩极浓，在他的塑造下，整部电影透着一股平静与浪漫的气息，电影节奏很慢，画面很美，是一部典型的文艺片。” 　　这期推荐中，《花样电影》仅给《解密》和《少年情诗》打了四星半，杂志影评人认为，《少年情诗》或许会在票房上遇冷，但相比较朱书光的上一部作品，新作显然为观众提供了更多的思考空间门，在演员的选择上，朱书光找到了最合适的一位，季晏的表现让《少年情诗》更添了一层浪漫色彩。 　　《花样电影》杂志对《少年情诗》的点评被营销号们搬运上了微博。 　　不管怎么说，《少年情诗》的主演毕竟是季晏，从参加《天声歌者》挽回口碑后，季晏一直是热搜榜上的话题人物，除了“翼”的粉丝外，参演《我，无名》也让季晏获得了一批影迷。 　　粉丝们很清楚，《少年情诗》这部片子的阵容一看就不是那种亿级体量的电影，他们并不对电影的票房报以期待，只是希望季晏在电影中的发挥能稍稍出色一些。 　　“啊！四星半的点评！《花样电影》居然给季老师在电影里的表现打了80分。” 　　“期待《少年情诗》，我绝对会贡献一张票房的。” 　　“现在真的很好奇季老师的演技了，看《花样电影》的评价，应该是比《我，无名》时期有了进步？” 　　《花样电影》毕竟是正统的电影杂志，虽然偶尔也会向金钱低头，但绝大多数时候，杂志对电影质量的评价大多很客观，给偶像或者流量的打分也很辛辣。 　　80分看似不高，可这已经是《花样电影》杂志能给出的高分了，上一部由某流量小生主演的影片，《花样电影》给出了相当可观的点评——45分。 　　杂志的官博差点被小生的粉丝给冲关了，不过官博还是坚持没有关闭评论区，任由粉丝们以“虚假信息”各种理由投诉。 　　尽管《少年情诗》还未上映，可能得到《花样电影》杂志的推荐后，季晏的粉丝们不由更期待这部电影了。 　　…… 　　5月末，一个周五，《少年情诗》在各大院线正式上映。 　　尽管上映前得到了《花样电影》、《Movies》等专业的杂志的好评，可电影上映后的排片数还是让粉丝们心凉了半截——在当天上映的几部新片中，《少年情诗》的排片占比只有6%。 　　这是5月的最后一个周五，除了《少年情诗》外，《解密》和《金牌小秘书》也选择在这一天上映，除此之外，还有为儿童节准备的影片《我的哈哈哈星球》，以及另外一部仙侠片《天地问情》。 　　《天地问情》虽然不在《花样电影》的推荐范围内，但它是这个档期唯一一部制作成本过亿的影片，男女主角是现下当红的小花小生，可能是这一类型影片在近两年的电影市场都不畅销的缘故，《天地问情》敢在暑期档前匆匆上映，宣传活动也是一样仓促。 　　只《天地问情》一部电影就吃掉了当日排片的40%，《解密》和《我的哈哈哈星球》各有20%的排片，剩下的排片则由《少年情诗》和《金牌小秘书》几部影片瓜分。 　　季晏也觉得7%的排片比有些凄凉了，卢瑜和朱书光倒是一派淡定，卢瑜甚至告诉季晏，上一部《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排片率连5%都没有。 　　季晏：“……” 　　他只能更勤快地发微博了。 　　不仅是季晏，他的小伙伴们这个月也特意多发了几条微博，以表示对季晏新电影的支持。 　　…… 　　“有去看季老师新片的吗？” 　　“我！” 　　季晏没有专门的粉丝群，不过这不妨碍他的粉丝们自己拉群——主要是分享和季晏有关的新物料，不管是官方的还是私人的。 　　粉丝们也很无奈，因为季晏在营业这件事情上着实算不上勤快，不过有了同好之后，粉丝们也不嫌弃他懒了，每天在群里发着图片和视频，再疯狂吹着季晏的彩虹屁，感觉热情值一直在增长，从未下降过。 　　季晏不是那种需要粉丝们去刷榜刷数据的偶像，本人活得就挺佛系，但他要么不冒泡，一旦露面就能给粉丝们足够的惊喜，从《天声歌者》开始就是这样，粉丝们感觉根本看不到他的上限。 　　不管是出专、写歌、演唱还是拍戏，季晏一次次刷新粉丝们的期待。 　　最近因为《少年情诗》上映的缘故，季晏营业的次数相当频繁，虽然《少年情诗》的排片少，可粉丝们依然乐意跑到电影院里给他支持。 　　“季老师新片我已经刷了。” 　　“怎么样？” 　　“客观一点说，不是我平时会看的题材，但季老师的演技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超棒！！” 　　“已经看过的表示确实如此，我在看电影的时候一直在想，季老师真的演过《我，无名》吗？两个角色身上看不出一点相似。” 　　粉丝们不由带着好奇心去看了。 　　林茵茵是粉丝群里的一员，不过她平时在群里冒泡不多，但是每次看到季晏的美图和丑照都会忍不住保存收藏——美图一般来自活动主办方和组合官博，丑图的提供者往往是季晏本人，林茵茵深深怀疑，黑粉那里的丑图都没有季晏自己多。 　　这次林茵茵也是一个人去看《少年情诗》。 　　她之前也追过几个小偶像，当时也去给小偶像贡献过电影票房，但她内心里也清楚，小偶像们脸是好看的，但演技也是可怕的，一出场表情乱飞不说，简直是用生命在诠释浮夸这个词。 　　可粉丝群里照例一片夸赞声：“弟弟的演技又有进步了！弟弟好棒！” 　　林茵茵经常怀疑人生。 　　准确地说，她应该属于偶像的理智粉，而且天生不具备吹捧的技能。 　　去看《少年情诗》的时候，林茵茵依旧抱着理智的心态，她挺喜欢季晏的，《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她都特意买了实体专收藏，《我，无名》她去电影院刷了两遍，因为贺棠慷慨赴死的画面真的触动了她。 　　对《少年情诗》林茵茵没有其他粉丝那么乐观，毕竟影评人们都说这不是一部商业性质很浓的影片，而这又是季晏的第二部 电影，故事是围绕他所扮演的角色展开，也就是说，季晏的演技将在电影放映的一个半小时内随时接受审视。 　　进入观影厅后半个小时。 　　林茵茵忍不住想，如果要她去寻觅世界上最璀璨的宝石的话，那一定是看星星时季晏的眼睛。 　　《少年情诗》确实没有那些商业那片紧凑刺激，可在电影院里的每一分钟她都不觉得浪费，山村美丽的风景、天空上璀璨的星星，还有痴迷着星星的少年，没有多余的画面，每一幕镜头都能让人沉浸其中。 　　林茵茵尤其喜欢季晏对顾山这个角色的演绎，虽然她并不喜欢顾山。 　　可当顾山沉溺于星星不理外物时，林茵茵觉得，她有些理解这个角色，她一直很喜欢拼图，每次投入进去她都能耗费一整天的时间门，在这一天里她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但她必须把拼图拼完。 　　父母和朋友总说她幼稚，可林茵茵只是纯粹喜欢这件事情而已，她甚至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已。 　　林茵茵毫不犹豫地给《少年情诗》打了五颗星。 　　这部电影让她觉得很舒服。 　　打开评分网站之后，林茵茵翻了翻其他观众的评论，舒服和平静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 　　这就是《少年情诗》给人的感觉，虽然其中也有对顾山不负责任的批判，但看到最后一幕后，还是有不少观众选择理解顾山。 第84章 看电影 　　一天过去,《少年情诗》剧组拿到了电影的票房数据。 　　上映首日，在排片7%的情况下，电影居然拿到了516万的票房,在当日票房排行榜上排名第6，在《少年情诗》之前的还有五一档期上映的《老巢》，《老巢》这一天在票房上依然强势，日票房过千万,仅次于《天地问情》和《解密》两部电影，甚至比《我的哈哈哈星球》的票房还多了50万。 　　对比之下,《少年情诗》的成绩其实算不上出色,不过电影本身的成本不高,加宣发加营销前后也就花了3000万左右，按这个趋势的话,一天就收回了六分之一的成本。 　　其中有一部分是季晏的粉丝贡献的。 　　不过剧组上下也清楚,等粉丝的红利期过了，票房自然会回归文艺片原有的水平。 　　朱书光甚至希望票房的数据来自于粉丝对这部电影真心的喜爱。 　　第二天是个周六，《少年情诗》的排片依然是7%,可电影这一天的票房数据更让朱书光惊讶——电影总票房居然攀升到了820万。 　　对于大投资影片来说,这个数据自然算不上什么，可对于朱书光来说，这已经是他电影中难得的单日票房数据了。 　　而第三天，票房成绩来到了1000多万，具体数据是1111万。 　　朱书光：“……” 　　盘点一下，成本就快收回了。 　　要知道,《少年情诗》并不是3D大片，也没有昂贵的特效，在当天上映的影片中,《少年情诗》的票价是最低的，不到30块钱，遇上院线活动价格还能更低。 　　随着票房成绩往上涨，《少年情诗》在票房榜上的排名也进入了前五。 　　“！！！第五啦！！” 　　“我的宝藏影片《少年情诗》被发现了吗？这部其实不难看，节奏虽然慢了一些，但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无聊，更重要的是，它是会说人话的文艺片，懂吗？” 　　“季老师在电影里的发挥超棒的，去看了绝对不亏！” 　　《少年情诗》的官博也在这时候晒出了电影的剧照，都是苏畔拍摄、展现当地山村风景的照片，画面中要么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要么是在空中飞行的鸟，要么就是一大片广阔静谧的夜空。 　　“美！！” 　　“好美的风景！” 　　官博顺便也贡献了演员拍摄时的画面—— 　　“被蚊子咬哭的季晏同学。” 　　“这是季晏和何庆的宿舍，由当地的旧校舍改建而成，两位演员在这里住了四个月。” 　　“钓鱼的季老师和何老师。” 　　“加餐了！” 　　剧组的生活一看就很朴素，季晏和何庆看起来也是灰头土脸的，官博甚至还放出了他们“进组一天”、“进组一个月”和“进组三个月”的对比。 　　粉丝们：“……” 　　他们刚要感慨季晏甘于朴素当一个好演员呢，剧组发的图就让他们忍不住发笑—— 　　“哈哈哈，被蚊子咬哭是怎么回事？” 　　“第一天还是都市潮男，一个月就成了村里狗蛋，三个月之后……大花袄一定是翅膀团祖传的吧？” 　　“拜托了，有点新意吧？宇宙的尽头是花棉袄吗？” 　　“事实证明，花棉袄具有人传人效应，它已经从陆苇传给季老师，再传给何老师了吗？” 　　季晏：“……” 　　其实是山里的气温降太快，他们带的那点衣服根本扛不住冷，才去山下采购的花棉袄好吗？ 　　“总而言之，就一个词——土。” 　　“啊，其实我有点感动呢，因为季老师真的很努力啊。” 　　追星追久了，粉丝们总能看到有关流量们拍戏时的各种传闻，从脸替到手替，从文替到武替，还有不看台本直接上去拍的，甚至有连剧组也不去，拍戏全靠抠图技术精湛的。 　　有多少年轻演员愿意在旧校舍里睡几个月？ 　　影评人和观众总会惊叹于季晏在《少年情诗》剧组的发挥，说他是天生的演员，说他运气很好第一部 戏就被黎响导演挑中了，可即便天赋这种东西存在，但他自身的努力同样是不可以被忽略的。 　　“季晏老师超棒的！” 　　“一想到季老师拍《少年情诗》期间被嘲得那么厉害我就很难受，有人说他不配演朱书光的主角，也有人拿《超能飞人》的大投资来笑他可怜，季老师什么都没有回应，他要说的话都在电影里了。” 　　于是莫名地，上映到第四天的时候，明明时间是工作日，可《少年情诗》的票房还是突破了1000万。 　　电影在单日票房榜上的位置已经爬到了第四。 　　朱书光和卢瑜通电话的时候都忍不住震惊：“小季的粉丝有那么多？” 　　“恐怕也不全是粉丝吧。”卢瑜笑道，“你要对自己的电影有点信心。” 　　在排片不如其他影片的情况下，《少年情诗》的单馆票房堪称恐怖，周一之后，各家院线调整了电影的排片，《少年情诗》的排片比终于上升到了11%，单馆票房有所下降，但票房总数据却依旧是上升的。 　　就这样，电影的成本已经尽数收回。 　　实际上，朱书光低估了电影在文艺片爱好者中的影响力，虽然喜欢文艺片的观众本身是少数，可当这部分观众愿意走进电影院贡献票房，累积起来就是相当可观的数字了。 　　季晏抬头仰望星空的动图也吸引了不少影迷的关注，那一幕镜头真的太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走进电影院欣赏那一幕。 　　而《少年情诗》虽平淡，却并不无聊，看过的观众们多数会在网上分享自己的观后感，自然地，越来越多的观众愿意买票进电影院支持。 　　…… 　　6月刚到，季晏在网上看到“蓝色”回A城的消息，他和宁蔚最近还在聊天，不过对方没提要回来的事，季晏上网搜了搜，“蓝色”的巡回演唱会已经开到C城了，一场比一场火爆，微博上全是没抢到票的歌迷们在哀嚎。 　　他给宁蔚发了个表情包，是一只沙雕熊猫，配文很骚，是要不要和哥哥出去玩。 　　宁蔚：“？” 　　季晏发了一张电影票的图片：“一起去吗宁老师？” 　　一个兔子表情包朝他丢了过来，兔子比了个OK的手势：“OK哒！” 　　季晏被击中了。 　　宁蔚明明很不爱说话，但是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萌萌的兔子表情包。 　　季晏：“快交出你的兔子！” 　　宁蔚又给他发来一个问号，然后是另一个兔子表情包，兔子高傲地冲他摆手，比了个拒绝的手势。 　　季晏：“……” 　　不要破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啊宁老师！ 　　和宁蔚越来越熟之后，季晏不喊他哥了，改喊宁老师，因为自己偶尔也会被宁蔚这么喊。 　　…… 　　挑了个天气不太热的傍晚，季晏和宁蔚在“蓝色”工作室外的一家电影院见了面。 　　宁蔚毕竟长途奔波刚回来，季晏不想让对方太累。 　　电影院的位置季晏不太熟悉，影院也不在商场里，似乎要从一边的小门上去，宁蔚在微信里说，会在影院边上的花坛等着他。 　　季晏一开始没找到，慢慢绕着影院走了一圈才确定了花坛的位置。 　　花坛边果然坐着一个人，穿着白色T恤，T恤的背面印着蓝天和白云，季晏刚想绕到后面去拍宁蔚的背，但这一瞬，对方犹如有心灵感应一般，忽然转过了身。 　　宁蔚也看到了季晏，原本平静的脸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笑容很浅，可季晏却能够看到对方这一瞬的开心。 　　很莫名其妙地，又很蓦然地，季晏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一下。 　　他忽然深深地意识到，这不是宁蔚会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出的一面，可能只是对他，但他觉得对方这样很可爱，让他有种……希望对方的笑容持续更久的感觉。 　　“等很久了吗？”季晏问。 　　宁蔚摇了摇头：“没有。” 　　“一起上去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晏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宁蔚有没有听出来。 　　对方走在前面，季晏只盯着他背后的图案瞧，蓝色是很清澈的蓝色，两朵白云很可爱，对方的白T搭配的是蓝色牛仔裤，还背着一个运动包。 　　进了影院之后，从宁蔚并不熟练的动作看，季晏猜对方应该很少进电影院，他先去取了票，又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宁蔚一只手抓住可乐杯，另一只手拿着巨大的爆米花盒，大概是怕爆米花盒会翻，他表情比进门的时候更严肃了。 　　季晏默默看着对方。 　　他觉得，这个动作也很可爱。 　　就……说不出来的可爱。 　　其实宁蔚的长相算不上帅气，日常生活中很宅，季晏和他一起出门的几次，每次都是季晏先被拍到，然后粉丝们才会发现他身边的宁蔚。 　　这也是“蓝色”出道多年私生活一直低调的原因，宁蔚本来出门就少，即使单独出门，他也可以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看电影的时候宁蔚很安静，反而是季晏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躁动。 　　《少年情诗》他看过不止一遍了，可之前每一次看季晏注意力都很集中，他甚至会观察自己哪里的表演不够好，可今天，他看了宁蔚不止一次，次数多到宁蔚目光朝他看过来，把爆米花递给他：“吃吗？” 　　“吃。”季晏把自己那盒薯条递了过去：“你吃吃这个。” 　　相比较他的爆米花，宁蔚好像比较喜欢季晏的薯条，季晏干脆和他换了一半。 　　两人一边吃着爆米花薯条，一边喝着可乐，就这么安安静静看完了整部《少年情诗》。 第85章 后续 　　“和你不太像。”电影散场后,宁蔚盯着季晏看了看，很认真地告诉他。 　　“像才奇怪好吗？” 　　季晏原本担心宁蔚会觉得无聊,同期上映的电影里,《解密》是最有意思的，他也纠结过是带对方来看《解密》还是《少年情诗》，后来想想,还是看《少年情诗》吧,就算他演得不好，宁蔚也不会嘲笑他的。 　　认识了这么久,对方是比季晏想象中还要温柔很多倍的人。 　　…… 　　毕竟是工作日，电影院里观众不算多，季晏特意观察了一下，这间电影院《少年情诗》的场次虽然很少，但他看的这一场观众还算满,只有前后几排的座位是空的。 　　季晏并不知道的是，在5月末到6月初的电影市场,只有《解密》和《少年情诗》两部电影的口碑是正向的。 　　《天地问情》被证明是一部纯粹的烂片，即使小花小生的粉丝们拼命封锁话题洗地,也挡不住路人们满满的恶评,第一天《天地问情》还能拿到最高比例的排片,从第二天开始，电影的票房被《解密》反超，排片逐渐被瓜分，连《少年情诗》也分到了一部分排片,但从票房数据上来说，《少年情诗》依旧无法和几部商业片相比，可得益于电影上映后累积的口碑,电影创造的票房成绩已经大大超出了一众主创的期待。 　　《Movies》杂志甚至为此撰文：“文艺片的春天还有多远？” 　　《Movies》特意统计了最近五年上映的小成本文艺电影，能够收回成本的不多，只有六到七部，其中有一两部的成本低于1000万以下，说是收回成本也只是开支勉强相抵，再卖给视频网站收获最后一点价值。 　　还有两部则是选在情人节档期，辅以天花乱坠的营销宣传，什么“情人一生中必看的一部电影”、“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你一起走进电影院”，纯粹的营销诈骗，可偏偏有观众买账，稀里糊涂进了电影院，再懵懵懂懂地出来。 　　不管观众们心里暗骂多少声傻逼电影，票房已经贡献出去了，只能提醒自己下次别再上当受骗，但在多数情况下，下次还是会被骗。 　　《少年情诗》算是其中质量与票房都算不错的典范。 　　但《Movies》杂志认为，《少年情诗》之所以能够创造出出色的票房成绩，和朱书光选用季晏作为主角也有关系，属于文艺片与流量的结合。 　　作为年轻演员，季晏并未长期混迹于文艺电影圈，目前业内也有部分年轻演员走文艺路线，但在热度和流量上，他们比之拍偶像剧出身的演员还有差距，但这两类演员往往交集甚少，换一种类型发展观众并不买帐。 　　“在年轻演员里，季晏是难得的既有演技也有人气的类型，在偶像组合’翼’的发展让他拥有了相当多的粉丝，在黎响导演《我，无名》中的出演让他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可……” 　　“朱书光《少年情诗》的票房数据无疑为业内提供了一份成功模板，那就是好剧本好阵容与人气演员的结合，人气演员们往往纠结于自身拍摄题材的单一，不妨尝试去磨练演技，让观众们看到进步，也让制片人和导演们发掘到他们所拥有的潜力。” 　　上映一周，《少年情诗》的票房顺利突破6000万，扣除成本院线宣发后，朱书光时隔多年再次实现净赚。 　　而且和《我的小秘书》等商业电影相比，《少年情诗》的跌幅并不明显，不出意外应该还能再赚几天，说不准还有可能票房过亿。 　　老头子脾气再坏，在这时候也忍不住给季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有计划再筹拍下一部电影了。 　　不过朱书光下一部电影的主角并不是年轻演员，季晏下半年又有新专辑要发行，实在没空在他电影中出演角色。 　　…… 　　电影上映过一段时间后，围绕电影的宣传活动逐渐减少，季晏这天在思考要不要出门吃火锅这个严肃的话题，微博一刷，他和宁蔚一起去看电影的事情又被贴到网上了。 　　“我产品每天都甜甜蜜蜜[狗头]。” 　　“宁老师是刚刚回A城吧？颜色团的位一起的，我看到了新闻，也就是说，回A城第一天宁老师就和季老师约出门看电影了？” 　　“感恩季老师！这就是有朋友的感觉吗？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季老师的话，我们根本看不到宁老师这么日常的一面。” 　　“+1+1+1，感恩！” 　　“粉了大宁这么久，只有和季老师熟识的半年我才看到这一面的大宁。” 　　粉丝的镜头是很模糊的，可季晏指导宁蔚如何取票、宁蔚如何一脸懵懂地接过爆米花的画面还是被拍了下来。 　　“卡瓦！” 　　“呜呜呜，流泪了，所以季老师是要带宁老师逛遍整个A城吗？附一份A城旅游手册。” 　　“蓝色”和“翼”两家的粉丝们都知道成员们之间的关系很不错，原先只是季晏和宁蔚两个人的友情，慢慢延伸到了两个组合全员，之前还有粉丝看到段意然和陆苇方屿约着一起打游戏。 　　倒是有黑粉酸溜溜地说“翼”蹭“蓝色”的热度，可“蓝色”的粉丝不仅没生气，反而回怼黑粉：“可惜你家想蹭也蹭不到。” 　　演唱会上“翼”和“蓝色”一起唱的《给大地的情书》和“翼”翻唱版的《荆棘丛林》都让“蓝色”的粉丝很认可。 　　娱乐圈里说过喜欢“蓝色”的偶像实在太多太多，不管是《偶像世纪》这一类的偶像选秀节目，还是唱歌竞技类选秀，都有选手宣称偶像是“蓝色”，可喜欢归喜欢，在一众偶像中，能把“蓝色”的歌演绎到最好的还是“翼”。 　　而且“翼”并不是所谓只会蹭热度的偶像，《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的成绩一点也不差，《是黑是白》、《与你相恋》等主打歌也有相当好的口碑。 　　更关键的是，“翼”并没有一直贴着“蓝色”炒作，尽管实力和人气都有差距，但在相处的时候，两个组合成员们之间的相处是平等的，宁蔚、段意然和杜渐都表现得很自然——而在以往，如果有明星一直贴着“蓝色”炒作的话，成员们会摆出一副恨不得跑八百里远的态度。 　　“总之，季老师和宁老师就这么相处下去吧！” 　　“私服也超搭的！如果不是季老师和宁老师都不爱炒CP的话，我希望——他们能成为一对！” 　　宁蔚是白T搭牛仔裤，季晏的造型也差不多，在私下里，两人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类型，甚至为了和对方见面已经特意装扮过了。季晏的粉丝们相当满足，毕竟他们在热搜上经常见季晏穿花棉袄的造型，加上拍《少年情诗》时期季晏的照片全是鸡窝头和各种大裤衩，粉丝们恨不得在私信里提醒他一百遍，小伙子，你已经忘记自己其实是偶像这件事了吗？ 　　对比产生美，看到正常造型的季晏粉丝们都忍不住流泪。 　　超感动的。 　　而这一天，宁蔚同时在网上晒出了自己看《少年情诗》的票根：“推荐。” 　　“大宁的偏心已经溢出屏幕了。” 　　“好好好，知道你和季晏一起去看电影了，会去支持的。” 　　“演唱会之余也不忘给好基友加油的宁老师，嗑了嗑了。” 　　宁蔚实在难得去推荐一部电影，或者准确地说，自“蓝色”出道以来，除了推荐自身参与演唱主题曲的电影外，宁蔚几乎没有安利过任何一部电影。 　　虽然他的推荐充满了私心，可粉丝们进电影院的时候却会下意识地多看一眼《少年情诗》，再买一张票支持。 　　于是，上映满一周后，日票房逐渐下跌的《少年情诗》又一次实现了票房超千万的出色成绩。 　　卢瑜和朱书光：“……” 　　两人原本对电影票房的预定目标是2000万，可票房一天天地累积下来之后，上映第11天，《少年情诗》的总票房居然破了亿。 　　虽然电影的利润和《解密》没法相比，但在这个并不算多么热门的档期，能有这种成绩已经堪称奇迹了！ 　　《少年情诗》剧组官博第一次发了“庆祝票房过亿”的海报。 　　海报依然出自苏畔之手，这一次不是风景，而是夜色里顾山凝视着星空的画面，小小的院落里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少年眼中的痴迷与热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画面中。 　　“顾山好好看！” 　　“恭喜《少年情诗》票房过亿！” 　　“季老师主演的电影票房过亿啦！恭喜恭喜！” 　　《我，无名》足足有30亿票房，但票房成绩和季晏这个配角毕竟没有太多关系，而《少年情诗》虽然在票房总额上不如其他作品，但考虑到电影文艺片的性质以及题材的小众，首度挑大梁的季晏已经创下了奇迹。 　　粉丝们不仅为他创下的票房成绩而高兴，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季晏在《少年情诗》这部电影里的努力。 　　没有粉丝会不喜欢努力的偶像，但努力并不是靠嘴巴讲出来，而是在作品中体现的。 　　喜欢上季晏之后，粉丝们可以骄傲地向周围人安利“翼”的专辑，安利《我，无名》和《少年情诗》两部电影，因为季晏的作品并不是独属于粉圈的狂欢，即使不是粉丝，也会听说过他的作品，也会在某一刻愿意走进电影院去看，或者买上一张专辑收藏。 第86章 秃老师 　　等到6月中下旬,新片上映加上暑期档来临的影响，《少年情诗》的票房逐渐下降,但依然艰难地在票房排行榜上维持着。 　　最终,电影票房落点在1亿8000万，按一天几十万的票房成绩，达到2亿已经毫无可能,不过在电影下画之前,微漾TV已经买下了《少年情诗》的播放权，电影将在微漾TV继续付费上映。 　　这是朱书光导演生涯中首部票房过亿的电影,不仅突破了一亿大关，还另外收获了8000万票房，这是《少年情诗》上映前剧组全员都没有预料到的。 　　季晏同样很满意。 　　电影上映前，他内心多少是有些忐忑的，他毕竟是电影圈的新人,这也是他第一部 主演的电影，电影拿到超出期待值的票房的话,他才有信心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而且拍摄这部电影给他的感觉是——只要他付出了一定的努力，他就能从粉丝身上收获100%的回报,哪怕是他自己未曾注意到的细节,粉丝们也一定会注意到。 　　季晏会忍不住去更努力一点,以回报粉丝对他的这份支持。 　　…… 　　接下来，他的全副精力就集中在了新专的创作上。 　　《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的成功让“翼”几人拥有了更大的野心，尤其在听过“蓝色”《无声的钟》那一专之后，他们希望三专可以更出色一些,至少离“蓝色”近一些。 　　谢鸣轩、方屿和陆苇也推掉了不少工作，专心致志地筹备专辑。 　　“蓝色”在调整之后继续新的巡演计划，季晏至少一个月都不可能再约宁蔚出来玩了,不过在外出之前，宁蔚敲了季晏一次，说给他带了礼物。 　　季晏收到了一盒石头，是C城当地特产的一种石头，石头摸起来圆润光滑，样子也很好看，一看就是被精挑细选过。 　　“谢谢～”微信表情里，熊猫在疯狂磕着头。 　　“不客气。”季晏发现，宁蔚聊天的时候会加标点符号，每个字都认认真真，几乎没有错别字，季晏和他聊天就能看出他性格的严肃。 　　但是那些蹦蹦跳跳的无限兔子表情包又让他觉得……怪可爱的。 　　从那次和宁蔚一起看电影之后，季晏莫名地就开始关注他和对方相处的细节，对方的兔子表情包、对方给他的有关歌手职业的建议，还有对方送他的礼物……不知不觉中，季晏这边收了宁蔚送他的很多礼物，几乎是巡演去一个地方就有一个礼物。 　　有石头，有手工制作的木风车，也有从音像店里淘来的旧专辑，还有全英文的乐理书，为了把那本书看懂，季晏特意买来了英汉词典，一个词一个词查，到现在他才只啃完了十页而已。 　　他忍不住问宁蔚：“你都能看懂？” 　　“能。” 　　季晏：“……” 　　他很想说他不懂，但是他不允许自己在宁蔚面前示弱，只能一边记笔记一边认真查，把细节按自己的理解记下来，摸着摸着，他至少掌握了abandon那一页的全部词汇。 　　季晏是后来才知道宁蔚的学历的，他以为，以对方的才华，应该是音乐科班出身，结果宁蔚其实考的是综合型大学，还是名校的理工科学霸。季晏：“……我懂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菜鸡。” 　　“季老师突然领悟了人生，恭喜恭喜。”方屿给他扔过来一根雪糕，“吃吗？” 　　“吃！”季晏怒吃一根，又开冰箱拆了一根。 　　天气越来越热了，出去走一趟像被火烤过了似的，脚底都冒烟，方屿在冰箱里囤了大批量的雪糕，季晏他们一点不客气地拿出来分掉。 　　写歌这段时间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怪癖，很少有一首歌能顺顺当当地从头写到尾的，季晏的笔记本已经写满了，换了一本，上面几乎都是其他人难以辨认的鬼画符。 　　“老谢！” 　　“老谢哥哥～” 　　谢鸣轩一边退让，一边冷淡地吐出“滚”这个词。 　　他是几人里创作最顺的一个，因为他的创作一直在持续，从年初到现在攒了不少歌，其中多数歌季晏他们都听过了，感觉质量完全配得上新专，反倒是谢鸣轩本人并不满意，一直在修改，想创作出质量更高的歌。 　　陆苇、方屿和季晏表示，这就是新型凡尔赛，老谢根本没有想过他的话语会对队友们幼小的心灵造成多么残酷的伤害。 　　“那我教你们？”谢鸣轩推了推眼镜。 　　几人：“……” 　　No，thanks。 　　在公开场合谢鸣轩一般不戴眼镜，但平时写歌的时候他会戴，他平时又不太爱笑，眼镜一戴整个人十足教导主任的气质——当然，不教他们写歌的时候就是别人家的教导主任，任凭风吹雨打他们也无所畏惧。 　　但！ 　　一旦老谢开始教他们写歌了，那就是真实的教导主任，凶暴程度提升1000%，每当他认为某件事情季晏他们应该做到却没有做到时，他的表情会让季晏他们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老谢是赛亚人版本的老谢，最好不要招惹。 　　季晏他们都默默躲到一边写歌去了。 　　为了准备这张新专，DW娱乐为他们联系上了国内外的优秀制作人，就目前来说，“翼”的创作状态整体是闭塞的，虽说创作这件事的确需要沉下心来，但同样需要去外面看一看。 　　在写歌的时候，“蓝色”也会给他们指导两句。 　　“蓝色”巡演的频率基本是一周一场或是两周一场，有时候是演唱会结束后的晚上，有时候是几人闲逛的中途，段意然话最多，杜渐是偏技术流的类型，他会像给出写作指导一样给“翼”几人建议，宁蔚话不多，但每每都能戳中要害。 　　这是来自最顶尖的优秀歌手的指导，“翼”几人都很珍惜。 　　宁蔚他们当然不会手把手去教，但他们拥有丰富的经验，不仅是创作本身，还有在舞台上的经验，只是提上几句，就足够几人获益的了。 　　“季老师，笔借我。” 　　季晏把笔扔了过去，只见方屿这会儿眉头紧皱着，一副正在沉思中的模样，他没再打扰对方，沉下心来去思考自己对于新歌的期待。 　　季晏之前也写过一两首歌。 　　《在23岁》发行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年，在这段时间里，他不可能一首歌都不写，拍《少年情诗》实在无聊的时候，季晏也会弹几个节奏，再想上几个词。但在正式确定要写歌之后，他原本写的那些自然就不太够用了。 　　好在时间充足，季晏决定顺其自然。 　　灵感总是在突然之间出现的，创作的时候，季晏不会完全依赖灵感的突然爆发，但他也不会放弃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不仅是他，“翼”的成员们都是如此。 　　技术可以让他们写下好东西，但某一瞬灵感的突然爆发却会让他们创作出经典。 　　…… 　　这种状态持续了差不多一周后，季晏几人的创作终于慢慢走上了正轨。最开始其实是他们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投入的状态，真正投入之后，他们一边写东西，一边去思考《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中的不足，彻底进入了忙碌状态。 　　在这个时候，几人的微博也不发了，也很少被粉丝拍到出门闲逛的视频，那么不需要特别说明，粉丝们也知道“翼”在忙专辑创作的事情。 　　毕竟“翼”早在采访中说过，新专会在年底或者明年发行。 　　粉丝们没有催促，也没有在成员们的评论下嗷嗷叫着让他们冒泡，当“翼”有作品要产出的时候，他们总是乐意给予更多耐心的。 　　因为——“翼”没有一次让他们失望过。 　　一次也没有。 　　每当“翼”选择闭关，再露面时，他们总是带着让粉丝们惊喜的作品，《迷雾》和《在23岁》都是如此。 　　“期待翅膀团的新专！” 　　“不要急，慢慢来，就算明年发也没关系，只要不鸽就行。” 　　“耐下心来写出好歌吧！” 　　当然，“翼”也不是完全闭门不出，组合官博偶尔还是会发几张“创作中的翅膀团”的照片的，但画风通常是“疯狂挠头的季老师”“拿头撞墙的隔壁方老师”以及“沉思者老谢”与“呼呼大睡型伟哥”。 　　更有一张图上，“翼”几人睡得东倒西歪，完全没有任何偶像形象。 　　粉丝们：“……” 　　“强烈怀疑官博是翅膀团的黑粉，沙雕图就你发得多！” 　　“不不不，翅膀团的各位成员们发得也不少，简直是致力于向全世界展示他们的沙雕气质。” 　　“你以为的闭关：平静学习，实际上的闭关：挠头撞墙发疯。” 　　“老谢真的好淡定，不愧是队长！” 　　“楼上，你想老谢怎么样呢？他是能管住大雨撞墙还是管住伟哥睡觉？但是必须@季老师一下，拯救拯救你的发际线吧季老师，头发是无辜的。” 　　“这无疑是对秃老师最善意的提醒。” 　　“楼上？？？？” 　　“要不是咱识字，还真的会以为楼上发的是季老师，秃老师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此奇耻大辱？” 　　被@了N次的秃老师本人：“？？？” 　　是不是瞎啊！ 　　什么秃老师，几和子分不清吗？ 　　遗憾的是，秃老师这个外号不仅被粉丝们看到了，就连他挠头的那张照片也被粉丝们疯狂转发，自那之后，期末考试和肝论文的时候，粉丝们都会把这张图拿出来看两眼。 　　偶像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偶像=我本人。 　　立刻就快乐了。 第87章 《超能飞人》 　　闹钟一响,季晏迷迷糊糊起了床，打着哈欠完成了洗脸刷牙一系列工作，收拾完了还是觉得困,又回床上躺了会。 　　创作周期的作息是很不健康的,这一点不止季晏如此，谢鸣轩、陆苇和方屿也是一样，今天季晏算是醒得早的,外面一片清爽,暑期的灼热并未传递到室内，空气不错，还有一丝风。 　　季晏拍了一张窗外的照片。 　　DW娱乐为他们租的公寓楼层很高,所以视野很清晰,特别是在清晨，光线自地平面缓缓上升时,季晏会产生一种整个世界都亮了的错觉。 　　“早。” 　　“早早早。” 　　又睡了一觉,意识总算变清醒了，季晏和谢鸣轩他们打了个招呼，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在平板上翻着自己拍下的早晨的照片。 　　夏季的气候是多变的,所以拍出来的照片风景也截然不同,季晏拍过最热的日子里的天空,简直蓝得没有一丝杂质，还有雨天头顶翻滚着的云,当然,还有和今天一样的清晨。 　　一边看着图，他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下《天光》这个标题。 　　笔记本里还有谱子的草稿，乱七八糟的,有他偶然获得的灵感，也有写得很顺的一长段，季晏嘴里叼着棒棒糖，手指则拨着弦——他弹吉他的功底比一开始强多了，可惜“翼”的舞台很少有需要弹吉他的部分，季晏想炫耀都没有机会。 　　弹一会儿他会停下来，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过一会儿再弹，然后再停下来。 　　创作周期，“翼”几人的风格多是如此。 　　DW娱乐邀请的几位制作人和成员们一起讨论了对于下一张专辑的设想，从谢鸣轩到季晏对新专其实都没有很明确的认知，唯一的想法是，他们要做出超出自己期待的专辑，可那张专辑会是什么模样，以他们目前拥有的素材似乎难以达成。 　　只能慢慢再来了。 　　季晏停停弹弹忙了一会儿，谢鸣轩突然停笔看向他：“再弹一遍，完整的。” 　　“嗯？”季晏有些茫然，“现在没有完整版的，我还没想好具体要塞哪一段进去。” 　　谢鸣轩默默挪到了他旁边，盯着季晏的笔记本看了一会儿：“这些就是全部了？” 　　“对。” 　　“我的想法是，把这里和这里留下，中间这一段删掉，它混在里面有些突兀了。”谢鸣轩低下头，轻声道，“你写的节奏都是很好听的。” 　　从刚刚季晏弹第一段开始，谢鸣轩就竖着耳朵在听。 　　他看到了季晏写的标题，但在他脑海中描摹的画面里，这首歌更像一阵清新的风，很吸引人，即便节奏本身是简单的，却能够第一时间将耳朵吸引住。 　　谢鸣轩默默看了季晏一眼。 　　他觉得，季晏在创作这件事上很有天赋，季晏本人或许不这么认为，但从一专开始，他创作的歌曲都很有画面感，那未必会是最热门的曲目，却很有季晏个人的风格。 　　在谢鸣轩看来，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那我再弹一遍。” 　　“等一下。” 　　谢鸣轩把季晏写的谱子抄下来，自己则坐在钢琴前，提醒季晏和他一起弹，等两人合作着弹完第一段后，季晏发现，这首曲子的层次感好像立刻变丰富了，这时候再去看那些照片，感觉就又不同了。 　　“好听。”方屿默默冲季晏竖起大拇指。 　　“好听+1。”陆苇凑过来，看着季晏拍的照片，不由眨了眨眼睛，“季老师，你拍人和拍景的技术完全不一样啊。” 　　他简直不敢想象平板里的照片是季晏拍出来的。 　　在陆苇印象中，季晏是“翼”团第一丑图专家，自拍效果尤其惊人，用实际行动诠释着季晏本人才是季晏第一黑粉这一科学宗旨。 　　“那是因为风景本来就很美吧？”方屿得出了结论，“但季老师这次手指居然没晃，果然是我教导有方啊。” 　　季晏：“……你教导过我什么了？” 　　“如何成为一个沙雕。”方屿拍拍他的肩膀，“这些宝贵的知识就是我教给你的。” 　　不得不说，在目前的“翼”里，季晏和方屿已经是粉丝们公认的喜剧人了，陆苇和谢鸣轩也有被同化的趋势——这得益于成员们永无止境的自黑与互黑，还有官博时不时更新的翅膀团日常。 　　“不过这歌是真的好听。”方屿又夸了一句，“再配上足够好的歌词的话……我有些期待成品了。” 　　季晏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想到了标题，内容是什么样还没想好。” 　　不过素材倒是已经备齐了，这一张张照片会很有用。 　　“要不……大家出去放松一下吧？”方屿提议道，“我们有半个多月没休息了吧？一直在忙写歌的事，脑子都快累坏了。” 　　“行啊。” 　　公寓里的氛围确实挺紧绷的，虽然大家的心态都算积极向上，可一旦忙起来，那种不允许自己有丝毫懈怠的状态会传染，脑子里的那根弦就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到最后每天都会很累。 　　“火锅吃吗？” 　　“太辣了，感觉我的嗓子会扛不住。” 　　创作期也是练歌期，用到嗓子的地方很多，吃火锅确实不太合适。 　　最终，几人投票选出了——小龙虾。 　　“夏天必须吃小龙虾，再来几扎啤酒。” 　　事实上，小龙虾也点了辣的口味，刚刚义正词严说要保护嗓子的方屿吃得最嗨。 　　但就算是吃小龙虾的时候，几人也在轻声讨论着新专的事，除了创作外，还有关于新专整体风格的打造，以及对封面的设想、曲风的元素。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方屿哀嚎一声，“我现在想到新专脑子就炸掉了。” 　　在偶像圈内，“翼”绝对算得上是很勤恳的团了，成员们都不想掉队，所以一个比一个努力，这是业内公认的，但方屿觉得，他的队友们——努力过头了！ 　　“不如想一下下午做什么。” 　　龙虾上了足足四大盆，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啤酒其实没喝，喝的是果啤，味道很甜，几人都吃得很撑。 　　“看电影还是唱K？”方屿问。 　　“看电影。”——这是谢鸣轩和陆苇的意见。 　　“唱K。”——这是季晏的想法。 　　“那我不看《少年情诗》。”季晏默默举起手，“我已经看了整整五遍了。” 　　试映会的时候一次，上映后的观影活动三次，和宁蔚一起出门是一次，再看下去他绝对要怀疑人生。 　　“不好意思，离咱们最近的一间电影院，一场《少年情诗》也没有。”方屿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会儿，眉头忽然皱起来。 　　“怎么了？” 　　方屿默默看向季晏：“季老师，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上映的新片里，有一部叫《超能飞人》的。” 　　这个久远的名字让季晏愣了愣：“……没有。” 　　最近已经是暑期档了，各类大片一部接着一部，几乎每个周末都有各类型的大片扎堆上映，《少年情诗》票房过亿后季晏就没太注意票房排行榜了，加上最近写歌忙，他根本没有顾得上最近有什么新电影上映。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作为《少年情诗》的主演，看着别的电影动辄10亿级的票房，他忍不住有一点羡慕。 　　“那是之前说季软会参演的片子？”谢鸣轩问，“那部不是拍不成了吗？” 　　方屿往下翻了翻：“导演换成了一个叫迪让·汗的人，之前那个是叫雷蒙德还是霍华德来着？我看一下，原来的叫雷蒙德·达修。” 　　方屿在参演演员里看到了季软的名字。 　　他不得不感慨，季软这人真的挺能折腾，《超能飞人》投资的事在外网沸沸扬扬闹了挺久，雷蒙德·达修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各种恶言都冒出来了，可按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季软搞到了投资再把雷蒙德·达修踢出了局？ 　　当然，电影此前宣称的10亿美金的投资早就没有了，现在的投资是……5000万美金，足足缩水了20倍，但季晏还是忍不住嘀咕：“那都是《少年情诗》的十几倍了。” 　　真有钱。 　　当然，5000万美金这个体量在海外大制作电影中就数不上号了，导演迪让·汗也不是什么知名大导，但《超能飞人》剧组在宣传的时候也不忘强调，迪让·汗曾在两部票房10亿美金的电影中担任副导演。 　　除了导演之外，电影的主演是此前曾在电视剧界有过名气的两位演员，超级巨星们自然是没有可能加盟的，但《超能飞人》既然能够选在暑假这个档期上映，说明主创团队对作品的质量还是有信心的。 　　季软的ins也在时隔近一年后更新：“从来没有过欺骗，只是雷蒙德·达修先生对电影的投资总额存在误解，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这部电影。” 　　去年季软参演《超能飞人》的消息被爆出来的时候，季晏还在深山老林里拍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次《超能飞人》上映，他自然也不会多给对方眼神。 　　不过身在娱乐圈，季晏总逃不开季软这个名字，《超能飞人》上映的这段时间，有媒体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季晏，让他发表对季软新作的看法。 　　季晏一般以创作忙为理由搪塞过去，实在躲不开的时候，他就用“不知道”、“没兴趣”、“与我无关”这几个词回复对方。 　　不得不说，他和季软扯不开的关系多少还是有好处的——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季软关系糟糕，接受采访时他根本不需要保持大度。 第88章 炒作 　　每当“翼”一起组团来KTV的时候,“蓝色”的歌就是季晏的必点曲目，他一边只有在小伙伴们抗议无数遍后才会选别的歌，但通常只换一首就立刻转成“蓝色”的歌。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 　　方屿他们吐槽归吐槽,但只要季晏选《荆棘丛林》或者《给大地的情书》，他们几人也会自觉地拿话筒一起唱。 　　唱K必须吼到撕心裂肺,唱K还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唱“翼”的歌，尤其在创作的繁忙期，唱自己的歌越多,越容易造成视觉疲劳。 　　不过去洗手间的路上，他们偶尔会听到别的包厢里传来的唱《是黑是白》或者《未来》的声音，对成员们而言，这也是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刻。 　　唱K的时候，陆苇的声音是最占优势的——谢鸣轩通常会把一首歌压到不能再低,季晏和方屿的气息不如陆苇稳,在这种时候,他们经常觉得陆苇是开挂般的存在，对方不仅中气十足,还能从一开始唱到最后,像季晏只是一开始比较猛,唱到后面，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就像破锣，只能一边猛灌水一边给陆苇鼓掌。 　　现在的KTV有一点让季晏很不满意。 　　KTV居然设置了所谓AI评测的功能,只要那个功能开了，季晏的得分就是四个人里最低的，他深深觉得，所谓的AI放在这里就是人工智障。 　　“是因为你太菜了季老师,不要怪人家AI。” 　　季晏：“……” 　　呵呵。 　　连续试了几首，他都是打败了全国33%的演唱者，季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点了《是黑是白》，“翼”全员按原版的歌词分配去唱。 　　然后，AI显示——“恭喜，您打败了全国63%的观众，在本店排名第7。” 　　成员们：“……” 　　抗议投诉关闭一条龙。 　　季晏倒是心满意足了，事实证明，他一点也不菜，菜的是辣鸡系统。 　　…… 　　唱完K之后，“翼”几人继续投入到新专的创作中，《天光》这首歌在谢鸣轩他们参与讨论之后终于确定了下来，季晏接下来就需要构思歌词了。 　　歌词同样是件麻烦事，但这是最后需要攻克的环节了，季晏愿意多花时间在它身上。 　　“季老师，糖。” 　　“季老师，雪糕要不要？” 　　“季老师，可乐。” 　　一群人一起创作的时候，季晏的嘴巴永远闲不下来，他的小伙伴们总会以各种方式投喂他，这段时间也是公寓里零食储备量最高的时候，四人虽然不爱出门，快递却一直没停过，季晏属于几人里快递最少的，他不需要特意去买，只要负责蹭吃蹭喝就行了。 　　“有什么表达心情的词，形容人很激动的？”方屿忽然问道。 　　“热血沸腾？” 　　“没那么激烈。”方屿翻着词典，又在网上搜了搜，“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绝望的文盲。” 　　季晏对此深表赞同。 　　不写歌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词汇量竟是如此匮乏，可一旦想写点什么，脑子里想的是一个词，写出来的又是另一个。 　　“翼”几人约好了，等稍稍空闲下来的时候可以一起看书，再一起写写读后感之类的，毕竟他们还很年轻，属于记忆力比较好的时期，他们现在的文学素养或许可以应付前面几张专辑的创作，但如果他们想写出更好的东西的话，光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 　　季晏偶尔也会刷一刷微博。 　　原先不关注的时候，他可能十天也看不到一回《超能飞人》的消息，可一旦注意到了，他就感觉微博首页《超能飞人》的含量有些超标。 　　而且……季晏认为并不是他的错觉，在《超能飞人》的宣传周期，营销号们总是时不时把他的名字和季软放在一起，哪怕他其实和这部电影一点关系也没有。 　　季晏看了一下，《超能飞人》的票房成绩不算特别好，上映至今已有十天，票房总数达到了2.6亿，相对电影的成本来说，这个成绩基本和电影的本土票房持平，算是赚得不错，可在暑期档这个档期，电影的票房就只能说是一般了，票房排行榜上第一、第二的两部电影，日均票房都过了一亿。 　　电影的评分也在7.5分上下，总结来说，这是一部没有太多惊喜，但也不算太烂的爆米花片，打发时间可以去看。 　　季晏本以为，拉自己名字已经是《超能飞人》营销的极限了，然而，在电影票房正式突破3亿的当天，居然有营销号发了文章，全面对比了季晏和季软在《少年情诗》和《超能飞人》两部电影中的战绩。 　　这家营销号显然是数字的极限爱好者，在文章开头就“撇开题材不谈”，大讲特讲季晏与国内顶级导演合作取得的票房“平平”，而季软参与的《超能飞人》虽然阵容平平，可“超高”的票房成绩足以证明季软在选片上的眼光。 　　季晏：“……” 　　他真的无话可说。 　　他可以想象，写出这篇文章的人一定是比他还要绝望的文盲，都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找个厂去上班呢？ 　　事实是，《超能飞人》根本没有赚到太多，因为电影的本土票房收入相当一般，大概只有4000万美金不到，海外市场的票房成绩一部分贡献给了院线，在国内的宣发又是一大笔钱，从表面上看，《超能飞人》的票房数字似乎比《少年情诗》漂亮得多，但实际上，电影的获利恐怕还不如《少年情诗》。 　　季晏这次没有选择开喷。 　　怎么说呢？吹牛人人都会，谁亏到哭自己心里有数。 　　海外已经有媒体报道，说《超能飞人》的投资是由季软个人筹集而来。 　　季晏原本猜测这笔钱里有季雨时和季雪空的援助，可他刚接到季维的电话，说季雨时和季雪空暂时都没有流向海外的资金，那《超能飞人》的投资恐怕就是季软一个人掏的了。 　　季晏正要感慨季软真有钱，却听季维说：“去年分给他的一部分绝对达不到这个数目。” 　　那钱又从哪里来？ 　　“可能是——”季维叹了口气，语气也有些低落，“他出道之后的收入都在自己手里，开支走的是季氏的帐。” 　　“也有可能是……” 　　季维没有明说，可季晏听明白了。 　　恐怕是从他被认回季家之后，季软就在另作打算。 　　这件事季维和季雨时、季雪空兄弟都不清楚，当然，或许他们都知道，只是选择性地忽略了而已，毕竟季软是他们亲手培养的弟弟，他们一路护佑着季软成长，让他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业、在兄长们的庇佑下过着快乐的人生。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培养是失败的，也没有人想承认自己是糟糕的哥哥。 　　《超能飞人》最终票房如何季晏没多关注，但这部电影带给季软的红利显然不够，国内的营销号们倒是时不时宣传季软因为《超能飞人》的“成功”被海外哪位大导看中，可惜海外的正式媒体都没有相关新闻曝光。 　　出口转内销的营销手段太古早了，这个年头明星们都不爱用了，就算有人用，观众们都不傻，买帐的也有限。 　　现在已经不是一部海外大片横扫天下的时代了，如果按过去电影市场的趋势，《少年情诗》这种类型的电影绝无可能拿到1亿以上的票房。 　　把观众们当傻子的作品，观众们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当然，凭借这部《超能飞人》，季软在国内的活动倒是变多了。 　　他的颜值足够，虽然有黑料在，可时尚圈对他倒是挺青睐，最近几场时尚活动上都有他的影子，还有几场在海外的活动——相对来说，季晏对这类活动一点也不积极，即便品牌有活动邀约，季晏十次里都不会露面一次，加上他逐渐沙雕的形象与时尚圈青睐的高冷成熟魅力相距较远，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就是他被时尚圈拒绝的明证。 　　自然地，通稿又来了。 　　什么季软品味大获时尚圈好评，季晏却被时尚圈拒之门外，什么某某大秀季软到场参加，季晏始终未获时尚圈青睐。 　　季晏：“……” 　　不好意思，他很红，只是没空去而已。 　　他是个大度的人，但这个时候他也忍不住吐槽，以前“翼”知名度不够的时候，季软粉丝口口声声说他贴着季软炒，但是他们拿不出证据。 　　可现在，“翼”已经足够红了，贴着他炒的人变成了季软，要找证据的话，网上一搜就有一大堆。 　　季晏甚至不想去嘲笑，因为他觉得季软这样真的挺可悲的，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即使还有粉丝在拼命洗他没有炒作，但粉丝们心里真的不清楚吗？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季晏一直觉得偶像和粉丝之间应当建立一种良性的关系，偶像要给粉丝的喜欢以支撑，不管是作品上还是行动上，而不是做了错事之后把粉丝当成刀，即便粉丝一遍遍洗脑自己偶像没有错，可他内心最深处必然还是清醒的，只是主动选择盲目而已。 　　“这应该叫沉没成本？”方屿道。 　　“方老师怎么突然这么有文化了？”陆苇忍不住吐槽。 　　“我一直很有文化，谢谢。”方屿瞅他一眼，“我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就忽略我的才华，这对我的才华不公平。” 　　季晏&陆苇&谢鸣轩：“……” 　　沉默。 第89章 准备中 　　当然,季晏可以不计较季软贴着自己炒作，但互联网毕竟是有记忆的，以往季软营销时嘲讽季晏的话被网友们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季软倒好似并不在意一般。 　　他似乎铁了心要借着《超能飞人》的机会重新杀回娱乐圈,只不过他原本走的是贵公子型偶像路线，现在则改走受时尚圈青睐的青年演员路线，季软的长相并不算特别出众，但在季家多年养成的气质和时尚品味却相当不赖,这个月里,他出席了多家奢牌的大秀和时尚晚宴，和时尚博主们也建立起的亲密的关系。 　　从这个角度看,季软其实是个相当有本领的人,在人际交往这一项上,他要远远强过季晏。 　　不过季晏觉得,季软如何其实和自己无关,只要对方别一直来打扰自己就行,如果对方的公关只能想出《超能飞人》的票房强过《少年情诗》证明季软强过季晏这种蠢话，那还是趁早滚出娱乐圈吧。 　　…… 　　季晏继续琢磨专辑。 　　邀请大牌制作人的好处是，“翼”的视野确实被拓宽了,因为这些制作人拥有丰富的经验，他们可以列举出数个不同的专辑风格——仅靠“翼”自身的话,他们可以判断出某张专辑的风格,但制作人们却可以从如何打造这一类型的风格出发给予他们建议。 　　专辑制作的过程同样是一个吸收的过程。 　　《天光》这首歌也在这一过程中被季晏修改了一遍又一遍,等到最终版本确定下来时，它和季晏创作的原始版本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陆苇和方屿的创作同样如此。 　　修改次数最少的恐怕只有谢鸣轩的歌，在创作这件事情上，谢鸣轩要比他们成熟得多，歌曲的完成度很高。 　　不过老谢这家伙一直对自己很严格,季晏他们觉得足够好的歌，谢鸣轩还是觉得不满意，一遍一遍地写，再一遍一遍地修改，直到写出自己满意的东西。 　　最近是整间公寓最安静的时段。 　　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眉头紧锁，铅笔在纸上不停地画着，尽管天气还热，他们却连空调都没开，任由窗外的风吹进屋内。 　　这一张新专里，几人不约而同地减少了写“我”的成分。 　　《迷雾》里有《是黑是白》，《在23岁》有《未来》，都是从“翼”的角度写“翼”，而在这张专辑里，成员们有意识地脱离了自我，而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创作。 　　季晏写了一首《天光》，第二首歌还没有头绪。 　　陆苇写了一首和星空有关的歌，据说是他看过《少年情诗》之后获得的灵感，谢鸣轩的侧重点在生活，相比较前两张专辑，在这张新专里，他走的是更质朴的路线，而方屿却是华丽派的，时尚和明星是他这次关注的重点。 　　大家现在唯一确定的一点是，新专恐怕会是各种元素的糅合，什么风格和类型都有。 　　季晏他们一开始其实也想过去确定一个统一的主题，但纠结了一阵之后就放弃了，他们都不太擅长写命题作文，天马行空的发挥更适合他们。 　　风格是不是统一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写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 　　…… 　　“翼”这段时间有源源不断的工作，叶莺推掉了一大部分，还有一部分相对轻松的则发在了群聊里，“翼”说起来是要闭关，但想完全脱离工作环境也并不可能。 　　写歌的时候，来一点其他工作可以说是调剂。 　　“翼”此前参加的综艺不多，但成员们参加的综艺往往给观众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因而这一年多来，发到他们手上的工作邀约多是综艺节目，竞技类的、偶像选秀类的、生活类的……甚至还有情感类的。 　　综艺的报价可以说是各类工作里给的最多的，比成员们参加跨年演唱会要高得多，不过叶莺一直严控几人参加综艺的频次，一方面是不想给观众们留下综艺咖的印象，另一方面则是维持“翼”作为偶像组合的神秘感。 　　总是参加综艺的话，观众们很容易忘记“翼”的本职是什么。 　　除此之外就是偶像剧的邀约。 　　是的，偶像剧。 　　季晏通过贺棠打开作为演员的知名度以后，递给他的本子全是《民国少爷爱上我》《谍影》《XX公子》之类的，可这些剧即便打着谍影、解密的噱头，本质上还是偶像剧，主题永远是恋爱，要么就是描绘民国贵公子的奢华生活与爱情——如果当初《我，无名》讲述的是类似的故事，季晏可能根本不会参演。 　　可递给他的本子却一直不少。 　　《少年情诗》上映之后，各个剧组对他的邀请更热情了，递过来的剧本内容也更丰富，有校园剧里和女主谈甜蜜恋爱的校草，也有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却为女主守身如玉的霸总。 　　季晏因而得出结论：”我错就错在长得太帅。” 　　谢鸣轩&陆苇&方屿：“……” 　　在季晏描述了剧本的内容后，陆苇问他：“季老师，你说的是不是《盛放》那个剧本？” 　　季晏点点头，却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因为人家是广撒网。”陆苇指着自己的邮箱：“《盛放》剧组也邀请我了，李君源那个角色。” 　　“我也接到了。”方屿笑眯眯道，“可惜我演不来，下次找我演痞子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谢鸣轩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从他的表情看，《盛放》剧组同样给他发过邀请。 　　季晏表示，这就不是广撒网那么简单了，这根本就是海王，伤害了他淳朴的少男心。 　　季晏也不是完全不考虑拍电视剧，但是电视剧的拍摄周期往往太长，而且针对他这个年龄的演员的本子通常是偶像剧，甚至校园剧的数量会更多一些，因为季晏的长相很显年轻，职场剧、生活剧这一类型的剧集都不适合他。 　　除此之外，就是代言和时尚方面的事务，从这个角度看，明星的工作内容其实挺单调的。 　　在这期间，“翼”拍摄了几本杂志封面，季晏则接受了《花样电影》杂志的专访——《花样电影》一直很欣赏《少年情诗》，电影下画后，杂志每逢文艺片盘点都会提到《少年情诗》。 　　进入下半年后，华艺奖和星影奖会逐渐公布提名名单，由于《少年情诗》今年上映，不参与这一届华艺奖和星影奖的角逐，可长空奖会在年底开放报名通道，以《花样电影》杂志的观点看，季晏在《少年情诗》中的表现完全配得上一个长空奖影帝的提名。 　　当然，这只是《花样电影》杂志的盼望，毕竟长空奖的门槛向来很高，奖项历史上也很少有30岁以下的演员提名影帝的历史。 　　严格是长空奖被公认为三大电影奖之首的原因。 　　季晏正写歌写到头大，感觉脑子都嗡嗡响了，《花样电影》的采访正好能让他放松放松。 　　采访的最后，记者问他：“季晏，你今后还想尝试什么类型的作品？” 　　“恐怖片以外的所有类型，我都愿意去尝试一下。”季晏笑道，“作为一个新演员，拍摄电影让我有了很多新奇的经历，我是突然闯入到这个领域之中的，对我而言，新的题材意味着新的成长，我也能够从合作的导演们和演员们身上学到很多。” 　　《花样电影》杂志总结道：“作为年轻演员，季晏的作品数量虽少，但他演绎的每一个角色都令人印象深刻，尽管未接受过科班教育，季晏却是偶像演员中的实力派，实力演员中的偶像派，他或许很有天赋，但在这段采访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勤勉与刻苦。” 　　“季晏正走在一位演员最正确、也是最好的路上。” 　　…… 　　气温渐渐降低以后，三专的创作终于顺畅了起来，季晏写了一首自己看到的《天光》，又写了一首幻想中的《战斗狂魔》，其他人的创作也慢慢填满了一张专辑。 　　“专辑忙完我们能先出去旅游吗？”方屿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感觉我的大脑已经回到了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 　　“你还记得开天辟地这个事，说明脑子没坏。” 　　“我想出去玩啊啊啊啊！” 　　他们也不是不能出去玩，只是在新专发行前出去玩的话，不管在哪里被拍到，恐怕都有粉丝催着他们先把专辑给发了。 　　关键是！ 　　“发专又不是发了就结束了，还得跑宣传，还得拍MV，还得……”方屿感觉头更大了，“我对今年的春节假期表示深深担忧。” 　　“不至于连春节假都不给放。”谢鸣轩拍拍他肩膀，“大不了年后多休息一阵子。” 　　“到时候粉丝就会说，该发第四专了。”方屿侧过头来，指着季晏，“看季老师的头发，多么可怜！” 　　季晏：“……” 　　很好。 　　一分钟之后，方屿因为左脚先迈进厕所而惨遭季晏毒打。 　　可方屿想的旅游这件事最终没有实现，他也就是嘴上抱怨两句而已，准备新专的时期其他人都在忙碌，他不会允许自己掉队。 　　不过几人也没完全让自己绷太紧。 　　周末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会开着车，去附近的山上爬一圈，或者去动物园看熊猫。季晏不仅看熊猫，还买熊猫的周边，他给”蓝色“工作室那边寄了一份，因为宁蔚给他寄的礼物越来越多越来越满，季晏不得不准备了一个挺宽的角落放他送的东西。 　　季晏由于和熊猫合影次数过多遭到队友们的极度嫌弃，最主要的原因是，季晏自己拍摄技术菜也就算了，别人帮他拍的时候他还各种嫌弃不好看。 　　方屿没忍住踢了他屁股一脚：“你再说一句我就不给你拍了！” 　　“不许比剪刀手。” 　　这也是方屿很想吐槽的点，这个世界上除了剪刀手就没有别的拍照动作了吗？季晏的剪刀手频繁到让方屿怀疑他是螃蟹转世。 　　更离谱的是，季晏不仅去和熊猫合影了，只要是毛绒绒的动物他都必须去拍两张照片，但他天生不会拍照，到最后还得方屿他们帮忙。 　　方屿忍无可忍地把季晏的恶行贴到了微博上。 　　“哈哈哈哈哈哈！能治大雨的人终于出现了吗？” 　　“翅膀团有季老师了不起！” 　　“季老师的笑容好像隔壁二傻子，看到熊猫有那么开心吗？” 　　“季老师同款熊猫合影图，顺便为只能充当摄影师的翅膀团的各位感到悲伤，哈哈哈哈哈。” 第90章 新专 　　“大宁,你家季老师的照片。” 　　远在G城的段意然正好在微博首页搜到方屿这条更新，“翼”和“蓝色”在演唱会上合作过之后，成员们之间不仅加了微信,连微博也互相关注了。 　　宁蔚表情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却难得没有反驳“你家季老师”这个称呼。 　　宁蔚也在首页刷着方屿那条微博，他最大的感想是——熊猫真的很多以及看来他是真的喜欢熊猫。 　　宁蔚回想了一下，寄给季晏的礼物里好像没有和熊猫相关的东西。 　　下次也去一趟动物园吧。 　　他盯着照片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弧度虽然不大，却足够段意然推杜渐一把,让他观察宁蔚的谜之微笑了。 　　“蓝色”的巡演进行到了G城,跨度可谓相当之长,这一场巡演“蓝色”去了很多以往没有去过的城市,并非所有城市都有A城那么繁华,也并非所有城市都有动辄三四万观众的体育场,但不管他们去哪里，歌迷们总能给他们最大程度的支持。 　　不出意外的话，巡演会在年底前结束,在那之后，三人会休息一段时间,找找灵感,写写歌。 　　段意然给过季晏他们建议,让他们别让工作填充满生活，不过出道前期这种情况是难免的，段意然刚出道的时候感觉每天觉都睡不够，但他觉得，如果“翼”能够出上三四张和《迷雾》质量持平的专辑,之后节奏就可以稍稍慢一些了。 　　毕竟灵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适当停下来没有坏处。 　　段意然斜着视线往前看了看，宁蔚居然还在看季晏那组照片，简直……闷骚。 　　宁蔚这人骚在哪儿呢？ 　　他和季晏出去玩都不和他亲爱的队友们提一句，一般吃瓜网友们全知道了，他们才知道两人出去玩了。 　　啧，对队友口风都这么紧，一看就是有非分之想。 　　段意然隐隐觉得，宁蔚对季晏可能有那方面的意思，不过宁蔚这人说好听点是反应速度慢，说难听点就是呆，估计他得很长时间才能发现。 　　作为队友，段意然却没有助攻的打算，不管宁蔚怎么想，这种事情都必须得他自己发现，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旁人的提醒是没有用的，还是得他自己亲自去体验一番。 　　不止段意然一个人这么认为，杜渐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宁蔚看来，他可能只是欣赏季晏的声音欣赏他的作品，但他并没有发现，他对声音和作品的喜欢已经渐渐转移到了季晏这个人身上。 　　认识宁蔚这么多年，段意然可没见过他对其他人那么上心。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让他有种观察宁蔚的快乐。 　　毕竟在认识季晏之后，他看到了情绪波动最大的宁蔚，还有笑得很开心的宁蔚，如果要写一本宁蔚观察日记的话，这段时间的内容会是很厚的一部分。 　　…… 　　时间渐渐进入12月。 　　就在“翼”几人吐槽今年11月一点也不冷的时候，12月初突然下降的气温直接把他们冻成了哈士奇——季晏觉得这种描述还挺符合他们现在的状况的。 　　新专终于准备完毕了，他们胡子头发都忙到没空剃，现在都成了黑毛狮王。 　　这张专辑的名称叫《乌鸦》，是四人一起想了很久想出来的歌名，虽然名字听起来真的很简单，好像是随口说出来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几人一共创作出了15、6首歌，但新专只需要其中10首，大家一边听一边投票，最终选定了放入新专的歌曲，季晏是《天光》和《战斗狂魔》，陆苇是《零下一度》和《黑暗世界》，方屿写了一首《猫》和《龙》，谢鸣轩写了4首歌，其中也有《乌鸦》和《无翼骑士》这种风格偏暗黑系的。 　　总之，有一半以上的歌曲风格不是那么积极向上的，取专辑名的时候自然会想取一个又好记又能体现专辑风格的歌曲。 　　歌曲确定之后，谢鸣轩被其他人狠狠吐槽了一番：“为什么会有《无翼骑士》这种歌名，一看就是诅咒啊！” 　　“老谢，你是不是想动摇军心？” 　　谢鸣轩：“……” 　　他当时也感觉自己写的歌名和歌词不够好，可他刚说让其他人帮忙想个词，这群人有多远跑多远好吗？ 　　谢鸣轩感觉到了不快乐，一到这种时候，队友情和队友爱会在瞬间消失。 　　“不要沮丧，老谢。”季晏默默安慰着谢鸣轩，“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只发生一次的，你要习惯。” 　　“老谢，天冷了，该请我吃火锅了。” 　　谢鸣轩：“……” 　　有时候他觉得，队友根本就不是队友，都是他的弟弟。 　　…… 　　但不管怎么说，《乌鸦》这张专辑总算可以面世了。 　　时间并未拖到年底，不过正式发行还是推到了这一年的元旦。 　　粉丝们是最先察觉到的，因为“翼”的官博发成员们日常练习的内容变少了，甚至一连十天都没有更新——按粉丝们对DW娱乐的了解，这家公司懒是一方面，但真正干活的时候还是会干的。 　　不过娱乐圈里没有一家公司会让粉丝们满意。 　　“翼”出道的时候，粉丝们嫌弃DW娱乐给的物料少，提供的资源也很有限，后来“翼”因为季晏拖后腿濒临解散，粉丝们又觉得是DW娱乐没有把握住舆论。 　　后面“翼”终于翻身了，“翼”营业不勤奋、不发日常、专辑成本低……在粉丝们眼里，这些问题都和成员们无关，全部是DW娱乐的责任。 　　这几天，粉丝们时不时地就去组合官博和公司官博刷新下动态。 　　“新专呢？半小时前在线的小编，新专呢？” 　　“我那么大一个新专呢？” 　　“新专新专新专新专！” 　　这半年来，“翼”露面的次数很少，即便官博发了动态，也多是成员们埋首于新专的场景，这自然会让粉丝们对新专抱有更多期待。《迷雾》和《在23岁》一次次刷新粉丝们对于“翼”的期待，他们相信，新专也会是一样的出色。 　　终于，在12月中旬，“翼”官博和DW娱乐官博同时发出预告——“1月1日，《乌鸦》敬请期待。” 　　专辑的封面也在这一刻揭晓—— 　　浓墨般的夜色中，一只乌鸦静静伫立于树顶，它漆黑的身影显得极为阴森神秘，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月亮在树顶上高悬，却并没有让夜色变淡，它投下的阴影反而加剧了那股阴森感。 　　幽暗的树丛中，似乎有魔鬼在藏匿着。 　　“看起来很带感！！” 　　“为什么还要再等半个月？！！！根本等不及了！” 　　“话说，我一直以为翅膀团的新专会是比较正能量的风格，但看新专的封面，感觉会是暗黑系的。” 　　“什么风格先不问，就想问一句，到时候会有哥特风舞台吗？感觉和《乌鸦》这个名字超搭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新专封面，我就感觉翅膀团这次的新专质量会很不错，他们一定是加了什么新鲜的元素吧？” 　　此前不管是《迷雾》还是《在23岁》，专辑整体都是很温暖的，即便《迷雾》这个名字看上去带着一丝迷茫的色彩，但专辑中的歌曲都是云开雾散那种风格的，前半段会描绘出一个低沉的画面，可到了高潮部分，要么温暖要么振奋人心。 　　这也是粉丝们公认的“翼”的风格。 　　但《乌鸦》不管是标题还是封面似乎都是另一种风格。 　　不过……粉丝们并不讨厌。 　　至少，从封面的设计粉丝们就能看出，“翼”在这张专辑里有创新和挑战，他们并不害怕“翼”突然转换风格，相反，他们其实有点害怕“翼”一成不变。 　　当然，忽然换风格，哪怕专辑还未发售，粉丝们已经开始为销量操心了，《迷雾》和《在23岁》的销量不错，一旦换成暗黑系的《乌鸦》，接受的人恐怕就没有前两张专辑那么多了。 　　“不管了，我会一直支持翅膀团的！” 　　“加油加油加油！！！” 　　…… 　　正如官博预告的那样，1月1日，“翼”出道以来的第三张专辑《乌鸦》正式发行。 　　合作平台依旧是“流歌”，这一次“翼”没有撞上任何一位知名歌手发专，因而拥有了“流歌”首页最大的宣传页面，虽然“流歌”的宣传页是可以拖动的，但除了《乌鸦》这张专辑的宣传外，另外一张宣传页是“流歌”平台的一周盘点。 　　《乌鸦》黑色的封面无比显眼，封面之上，“翼”这个字仿佛是用刻刀刻出来一般，深深嵌在封面下方，整张专辑从封面到歌名都给粉丝们一种凌厉感，仿佛刀背上映出的寒芒。 　　点进去之后，专辑的10首歌依次排列。 　　第一主打《乌鸦》。 　　第二主打和第三主打分别是《天光》和《零下一度》。 　　粉丝们点进去看了看，这张专辑的作词作曲依然由成员们包办，歌名也确实不够阳光，但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阴森。 　　“咦，这次季老师、伟哥和大雨都写了两首歌？” 　　“其实一张专辑放11首歌不犯法的，相信我。” 　　而在其他粉丝还在研究着“翼”这张新专和之前的专辑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听完第一主打《乌鸦》的粉丝们已经迫不及待在反馈—— 　　“无敌爆炸好听！！！！” 　　“快去听新专，《乌鸦》这首歌有点怪怪的，但又有点好听！！” 　　“我就知道翅膀团不会辜负我的期待！” 第91章 新专销量 　　“这首真的巨巨巨好听！” 　　对粉丝们来说,《乌鸦》可谓他们期待已久的一张专辑，他们迫不及待想知道，“翼”闭关的这半年究竟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惊喜。 　　——事实是,《乌鸦》这张专辑依旧远超他们期待。 　　点开第一主打《乌鸦》的瞬间，不羁却有一丝阴森的节奏让他们瞬间身处中世纪的古堡，乌鸦立于枝头，轻嗅着黑夜与鲜血的味道。 　　“一种羽翼不丰密的鸟。” 　　“潜行夜色中，闻血的味道。” 　　“浅拾羽毛，这夜风的呼啸。” 　　“是宴会的信号。” 　　谢鸣轩低沉的声音仿佛拉响了宴会的信号,而后陆苇的演唱带着一丝颤音，却加重了《乌鸦》这首歌的神秘感,在陆苇拉长的声线中，季晏与方屿的和声成为了他最好的伴奏。 　　《乌鸦》并非一首歌词平均分配的歌,歌曲的大半部分都由陆苇演唱，可谢鸣轩、方屿和季晏三人的存在感却未因此减弱,相反,几人的合作将《乌鸦》的氛围完全衬托了出来，歌曲并没有“翼”以往的歌给人的那种厚重感，相反，这首歌唱起来像是飘在空中一般。 　　但这并不影响歌曲本身的好听。 　　曲风、歌声中营造的神秘感、包括MV里古堡阴森恐怖的氛围……和粉丝们印象中“翼”的风格截然不同,然而,粉丝们并未给“翼”设过限,“翼”的任何改变他们会感到惊喜,却并不十分惊讶，因为从《迷雾》那张专辑开始，“翼”一直在挑战自我。 　　《乌鸦》这首歌让他们意识到，原来“翼”也可以展现出神秘的一面。 　　就像改编“蓝色”的《荆棘丛林》那样,《乌鸦》这首歌的核心是陆苇，一首歌里，陆苇是吊着嗓子唱的，他声音中的穿透力通过这首歌展现了出来，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声线足够高，属于谢鸣轩三人的声音才可以轻易被粉丝们辨别出来。 　　这同样是“翼”的新尝试。 　　在《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里，“翼”尽量做到歌词平均分配，每个人演唱的段落大致相当，可从负责《我，无名》的主题曲《飞》开始，“翼”也在努力发掘每首歌适合每位成员的部分，并不是一定要平均分配，而是要让一首歌把成员们的优势最大限度地展示出来。 　　好在粉丝们并未对此提出异议。 　　“翼”一直走的是非主流偶像的路子，专注于作品本身，加上成员们关系足够好，从来不在意镜头多少和歌词分配多少，粉丝们自然也不纠结这方面，也很少抱怨DW娱乐资源分配的不公。 　　“翼”几人虽然没有明说，可粉丝们却隐隐约约知道他们和DW娱乐的合同的关联，虽说DW娱乐经常不干活，可成员们至少是自在的，发专、创作……他们所受的拘束要比其他偶像少得多。 　　至少粉丝们做不出把一首歌从头扒到尾，只为了证明谁歌词多谁歌词少，谁在MV里只有几个镜头这种事。 　　从某种程度上说，“翼”的粉丝们都是安逸的事业粉，自《迷雾》开始，“翼”一年发一张专辑，每一张专辑的质量都好到爆表，那还有什么可焦虑的？ 　　他们只看到成员们稳扎稳打走好的每一步，即便“翼”不可能一下子踏上乐坛的巅峰，但只要他们按这样的节奏走下去，粉丝们坚信，总有看到他们成为巨星的一天。 　　…… 　　《乌鸦》这首歌在专辑发行后立刻成为一周的热门曲目。 　　这种节奏偏古典、带一点浪漫与神秘的曲风现在已经极为罕见了。现下流行的是rap，传唱度高的往往是偏抒情的曲目，《飞》就可以归属到这一类中，《乌鸦》从某种程度上说唤起了歌迷们对这一风格的喜爱——在华语乐坛尚且兴盛的时期，歌手们不断尝试突破，甜歌、悲伤情歌、国风、蓝调、摇滚……很多歌手的尝试放到现在都属新潮。 　　而“翼”这张专辑里却不仅有《乌鸦》这首歌。 　　季晏写的《天光》，描绘了一个季节里不断变化的天空，蓝天、云彩、大雨……明明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元素，可被“翼”唱出来时，却仿佛最清爽的风拂过。 　　“好听！！” 　　“嗷嗷嗷嗷，翅膀团这张专辑好听哭了！” 　　有耐心的粉丝把一张专辑里10首歌全部听完，可他们赫然发现，在一整张专辑里，他们竟然很难找到一首难听的歌，每一位成员的创作都用极了心力，粉丝们甚至觉得，“翼”的成员们在借助这张专辑比拼。 　　“感觉翅膀团真的可以转型为创作团了，季老师的《天光》和《战斗狂魔》都好好听，而且风格相差好大！！” 　　“每次看到翅膀团的沙雕日常，我都以为他们是谐星团，可我现在发现，他们谐的时候特别谐，努力起来也是真的可怕。” 　　“同觉得。每次我学他们当一个沙雕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只是10%的沙雕加90%的刻苦，只有我自己是100%的沙雕，沙雕竟是我自己。” 　　粉丝们在“流歌”平台为《乌鸦》这张专辑打了高分，除此之外，发行一周后，《乌鸦》顺利登上唱片销量榜周冠军，同名主打歌和专辑里的其他歌曲在“流歌”的播放榜上实现了霸榜。 　　四人写的歌风格有一点相似，却又不是完全相同，《乌鸦》、《天光》、《零下一度》以及《猫》各有各的受众——“翼”的团粉占多数，在为专辑投票的时候，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投给《乌鸦》这张专辑，可挑选起自己喜欢的曲目时，他们就各有各的偏爱了。 　　《天光》在周四霸榜了整整一天，在第一天的晚上被《乌鸦》踢下了榜首，而《零下一度》和《猫》都曾登上过榜单第一的位置。 　　粉丝们默默看着新专的各首歌曲在榜单上竞争激烈，可不管他们他们真正支持的是哪一首歌，看着满屏的“专辑《乌鸦》、歌手’翼’”时，他们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 　　当偶像足够优秀的时候，粉丝们是会感觉到强烈的自豪的。 　　曾几何时，“翼”也只是在娱乐圈默默无闻的小偶像而已，尽管带着《偶像世纪》出道的光环，可一旦进入娱乐圈这个庞大的世界，偶像选秀的出道选手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们见证过“翼”沉入低谷的时刻，他们以为，“翼”会一直陷入低谷。 　　但现在粉丝们更坚信的是——如果奇迹有名字，它一定叫做“翼”。 　　他们几乎亲眼看着“翼”从低谷中崛起，从第一专到第三专，从站上舞台就被嘲笑的偶像到现在拥有无数的支持者。 　　不会唱歌、不会跳舞的季晏变得很会唱。 　　不太擅长写歌的方屿和陆苇开始写出让歌迷们心动的曲子。 　　这是最令粉丝们感动的一点，因为他们几乎是一步步见证了“翼”的成长。 　　“翼”在用实际行动告诉粉丝们，喜欢上他们没有错。 　　…… 　　《迷雾》和《在23岁》的销量已经足够出色，所以当“翼”这张新专发行时，“流歌”平台方面自认为已经做足了准备，它毕竟在乐坛深耕已久，几乎伴随着数字音乐的发展历程。 　　“流歌”平台对“翼”这张新专做过评估，在平台看来，《乌鸦》的质量的确不错，但比之《在23岁》要稍显小众，可能销量要比《在23岁》稍逊一些，不过《在23岁》发行时正好撞上了齐照，把竞争因素排除掉，《乌鸦》的销量最多最多和《在23岁》持平。 　　毕竟《在23岁》的销量已经称得上吓人了。 　　这导致了一个情况——只要“翼”出新专，除非是撞上“蓝色”这一级别的超级巨星，“流歌”都愿意为他们提供充足的宣传机会。 　　不夸张地说，“翼”的销量已经是新生代中的断层第一了，销量能和“翼”对打的只有老牌的天王和天后。 　　但当下形势毕竟不同，天王天后们可能五年十年才出一张专辑，平台却不能够靠着他们几年一张的专辑过活，“翼”这种正当红的歌手才是“流歌”平台需要依仗的。 　　《迷雾》和《在23岁》依然在“流歌”平台的年度销量榜上，《乌鸦》这张专辑发行后，前两张专辑的销量又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增长。 　　可“流歌”平台没有料到的是—— 　　《乌鸦》这张专辑的涨幅曲线与《在23岁》完全不同。 　　《在23岁》的前一周销量堪称爆炸，尤其是专辑发行的两个小时内，粉丝们的购买热情达到了最巅峰，“流歌”的服务器都差点没稳住，而《乌鸦》这张专辑的销量一开始其实挺平缓，大概只有《在23岁》首日的6成多。 　　然而，在平台判定《乌鸦》的销量比不过《在23岁》时，第一天，《乌鸦》的销量和首日几乎持平。 　　第三天、第四天……一周结束，专辑的销量跌幅都并不明显，甚至等到一周盘点之后，平台赫然发现，《乌鸦》的首周销量居然比《在23岁》还强了一些。 　　到了第一周，差别就更明显了。 　　《乌鸦》第一周的销量比之第一周是有下滑，但从数据上来说，它的下滑趋势和绝大多数专辑的下滑趋势都不相同，别的专辑可以说是断崖式下跌，到了《乌鸦》这里，下滑的趋势可以说是很平缓的。 　　这也让它的专辑销量超过了《在23岁》。 第92章 现场 　　等专辑发行到第三周时,在跨度为两年的时间里，拦在《乌鸦》面前的只有一张专辑——“蓝色”的《无声的钟》。 　　准确地说,《无声的钟》和《在23岁》发行在同一年,不过“流歌”平台的计数法可以自由设定时间范围，在这两年间，唯一销量超过《乌鸦》的只有专辑《无声的钟》。 　　而即使《乌鸦》销量出众，和《无声的钟》之间依然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因为“蓝色”就是“蓝色”,至少就目前来说,“蓝色”是无法超越的。 　　季晏几人默默盯着榜单上靠在一起的《无声的钟》和《乌鸦》,和偶像处在同一榜单的前后位既让他们觉得激动，也让他们感觉到了十足的动力。 　　他们崇拜“蓝色”,但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超越“蓝色”。 　　“想想就觉得很兴奋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晏的视线恰好和谢鸣轩他们对上，他可以确定地说，这一刻，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加油啊！” 　　《乌鸦》发行之后，“翼”就进入了连轴转的状态,电台节目、综艺、“流歌”平台的宣传……好在《迷雾》和《在23岁》宣传时他们都经历过，只是累一些而已,成员们都已经习惯了。 　　这个月,“翼”再度登上Night音乐盛典的舞台。 　　由于今年过年晚,Night音乐盛典推迟到元旦之后再进行，活动主办方去年邀请过“翼”，成员们由于行程冲突没能答应，今年再邀请，正好碰上《乌鸦》的宣传期，叶莺就替他们将邀约接了下来。 　　这毕竟是乐坛一年一度的重要活动之一。 　　再度踏上活动红毯,“翼”的待遇与上一次已经大不相同，红毯安排在下午，“翼”的出场时间在一众歌手里位于最后序列，和他们一同出场的都是齐照和米琳这个级别的巨星。 　　粉丝们在红毯周围举着印有他们名字的灯牌，一眼望去，很容易让人怀疑今晚其实是“翼”的演唱会现场。 　　“这人气，真够吓人的。”齐照轻轻摇了摇头，“上一次还不是这样吧？” 　　齐照和“翼”碰面的次数很少，在Night盛典上遇过一次，还有一次是雪山卫视的跨年演唱会，不过他对“翼”并不陌生，因为“翼”上一次就入围了Night盛典的年度专辑，去年他的新专和《在23岁》在销量榜上也缠绵了好一阵。 　　“因为他们确实有实力。”米琳笑道，“我明年的新专打算找他们邀歌了。” 　　“你明年又发新专？” 　　米琳瞥了齐照一眼：“之前发的是单曲，我都多久没发新专了？” 　　齐照属于唱作俱佳的类型，米琳却是靠着唱功走天下，她早年签约了业内最大的唱片制作公司，是乐坛火爆年代支撑起公司的三大天后之一，只是近些年，当年与米琳合作亲密的制作人要么产出减少，要么生病去世，米琳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作品。 　　之前找谢鸣轩邀歌是米琳的一时兴起，可那两首歌却像是帮米琳贴身打造的一般，和她的声线极为贴合，算是米琳这几年表现比较好的歌曲之一。 　　“翼”今年出的这张《乌鸦》米琳买来听了，歌曲的完成度比米琳想象中更为出色，除此之外，她还惊讶于“翼”的成员们都会创作这件事。 　　米琳一直很羡慕会创作的歌手，她早年也尝试过，但她的唱商显然要强过创商，后面米琳也只试过填词，不仅帮自己的歌填，也帮其他歌手填词，效果还不算糟糕。 　　她看向齐照：“他们的新专你听过没，建议你去听听看。” 　　有一句话米琳没说。 　　她觉得，“翼”异军突起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组合——“蓝色”。 　　“蓝色”到现在都够红，至于她，虽然维持着天后的名号，却是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这种事情光去想想都令人悲伤，但这就是现实。 　　乐坛是残酷的。 　　…… 　　出席Night的红毯“翼”并未太过高调，一身西装配白色衬衫，在1月的寒风中冻成了狗，可即便全身贴满暖宝宝，头顶的冷风依然在呼啸。 　　于是在粉丝们看来，今天的“翼”分外冷酷。 　　对此，季晏他们表示，不是他们想冷酷，而是冻得。 　　粉丝们最近总是看到“翼”喜剧人的画风，成员们忽然展现出帅气一面的时候，粉丝们竟然有些不适应。 　　“三分钟内，男人们，告诉我西装造型出自哪家品牌？” 　　“好帅！这腰这肩这臀，偶像圈颜巅不是说笑的。” 　　“+1，求造型出处，快拍婚纱照了，给我老公来一身。” 　　“翼”今天的造型并非出自国际大牌，而是来自国产男装品牌“镌刻”，此前“翼”和几家国际大牌有过眉来眼去的时候，不过由于品牌方给予的限制过多，交流中又过于傲气，“翼”最终没有和任何一家品牌谈拢。 　　主要是成员们已经上过《Alex》和《浮世绘》这一级的顶刊了，他们也不靠时尚吃饭，拍摄《Alex》最大的好处是结识了姜崖和陈薇，前者和“翼”合作过多次，《乌鸦》的封面虽然不是姜崖拍摄完成，但对方参与了《乌鸦》专辑里几首歌的宣传照拍摄。 　　用姜崖的话说，他的业务范围拓宽了。 　　原先姜崖只给时尚杂志供稿，而现在，他的事业已经发展到了音乐圈，有好几位歌手的专辑封面由他拍摄，还有MV的拍摄，姜崖觉得，按这个节奏的话，他去给电影和电视剧拍剧照应该也不远了。 　　…… 　　在Night音乐盛典上，“翼”同样在最后几位出场。 　　这是“翼”第二次参加Night音乐盛典，可在活动的宣传照上，成员们占据了相当大的面积，活动已经提前预告，“翼”将在现场演唱《乌鸦》和《战斗狂魔》两首歌。 　　不少粉丝守着直播，唯恐错过了“翼”出场的镜头。 　　“话说，翅膀团现在有30首歌了吧？是不是可以开演唱会了！！” 　　“我至今很怨念，《在23岁》10首歌的现场到现在还没唱满，人生啊！快来场演唱会吧，我要一次听个够！” 　　“30首歌绰绰有余了！” 　　“翼”发专的频率和歌曲总数在出道偶像中绝对是最多的，可人家已经一场场演唱会办下来了，“翼”呢？每天只知道吃火锅！ 　　粉丝们只能从偶尔的拼盘活动窥见“翼”在舞台上的画面——他们印象最深的无疑是“翼”作为嘉宾在“蓝色”演唱会上的表演，但那是“蓝色”的演唱会，台下坐着的都是“蓝色”的歌迷。 　　而他们，一定会比“蓝色”的歌迷热情一万倍！ 　　…… 　　粉丝们等了很久，“翼”终于踏上了舞台。 　　《乌鸦》轻飘飘的曲风乍一听并不亮眼，却越听越上头，伴奏响起的瞬间，现场粉丝们爆发出一阵热烈至极的喊声，灯牌在黑夜中亮起一大片。 　　舞台中央的屏幕上，倾盆的雨中，黑色古堡的顶端伫立着几只乌鸦，若不仔细去观察，这几只乌鸦仿佛构成了恶魔的轮廓。 　　“翼”还未出现，舞台四周已经响起谢鸣轩低沉的嗓音—— 　　“……潜行夜色中，闻血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出场前的喊声只是前奏，这一瞬，无论是现场还是观看直播的观众都能感受到声音制造的颤动。 　　这场表演中，“翼”居然以乌鸦的造型出场了。 　　暗黑色的造型搭配几枚鸦羽，最令人惊艳的却是成员们暗黑系的妆——此前“翼”从未尝试过这种风格的造型，可在舞台上时，他们却仿佛与背景中的黑暗融为一体。 　　就好像——“翼”真的拥有了羽翼一般。 　　谢鸣轩低沉的嗓音衬托得陆苇的声音更为明亮—— 　　“咆哮，尖啸，充当夜的信使，丧失人的骄傲。” 　　即便站在陆苇身边，听着陆苇用全身的力量去演唱这首歌，季晏还是感觉到了震撼。 　　“翼”的歌多数是比较稳的，《是黑是白》和《未来》都属于这种类型，《与你相恋》则很甜，在这些歌里，给陆苇的发挥空间其实不太大，他一直负责的是中高音区，可他唱的那几句季晏和方屿努努力也能够唱出来。 　　从改编的那首《荆棘丛林》开始，陆苇的唱功有了更好的展现。 　　而这首《乌鸦》，看现场观众的表情就知道，只听CD是不够的，当陆苇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到舞台每个角落的那一刻，他的力量才真正传递给了观众。 　　陆苇之前参加过《声之战》那档综艺，他在节目上的表现一直备受好评，但回到”翼“之后，组合的歌总要均衡所有成员的实力，陆苇的定位是主唱，但他这个主唱并没有分到更多的歌词，高/潮部分通常也由四人一起完成。 　　而这一瞬，他真的展现出了乌鸦的尖啸。 　　“卧槽！！伟哥好牛逼！！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居然那么厉害？” 　　“快来听，神仙唱歌了！！” 　　可陆苇的声音并不会给人刺耳之感，当他的声音爆发的时刻，季晏和方屿的和声与他的声音融合在一起，不仅不会有突兀之感，反而让《乌鸦》这首歌的层次更丰富。 　　毫无疑问，《乌鸦》是一首适合合唱的曲目。 　　看着在舞台上演唱的“翼”，粉丝们不由捂住嘴巴，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场晚会不止有一组偶像参加，但！ 　　翅膀团就是最强最强的！ 　　这就是他们喜欢的组合！ 第93章 邀歌 　　“翼”登台的那一瞬,Night音乐盛典的实时收视率达到了当晚巅峰，《乌鸦》被演绎完毕后，几乎所有的娱乐博和音乐类博主都在向粉丝安利这首歌——不仅是歌曲本身,“翼”所呈现出的舞台也分外亮眼。 　　用粉丝们的话说,“翼”每呈现出一个新舞台，他们就能找到属于“翼”的新闪光点。 　　在Night音乐盛典的舞台上,“翼”演唱的第二首歌是《战斗狂魔》。 　　——由季晏作词和作曲。 　　这一首歌比之《乌鸦》要激昂得多，却是一样的潇洒帅气，“翼”几人没有改变造型,伴奏响起之后，谢鸣轩和陆苇一起合唱第一段,如果说《乌鸦》的基调是神秘的话,《战斗狂魔》就是最纯粹的热血。 　　当粉丝们听完《乌鸦》这张专辑后，他们很难想象这首歌居然是季晏写的。 　　因为这首歌和《天光》的风格差别太大，而且在粉丝们印象中，季晏并非热血那一型的，当然，“翼”走的也不是这一路线。 　　但《战斗狂魔》同样是好听的。 　　当“翼”在舞台上演绎这首歌时,粉丝们可以感受到属于他们的力量。 　　——每个人都唱得极为用力，声音和声音混合在一起,才构成了“翼”独特的风格。 　　支持“翼”的粉丝们几乎听过从《迷雾》开始的每一张专辑，对成员们的声音都无比熟悉，从一开始，“翼”四位成员的声音就有足够高的辨识度，而《乌鸦》这张专辑里，几人的唱功进一步得到强化，即便四人合唱的时候也不存在谁压过了谁的情况。 　　“四个人在一起才是翅膀团！！” 　　“翅膀团yyds！我永远喜欢翅膀团！” 　　Night盛典的舞台成为了粉丝们心目中的又一经典,虽然在此之前，“翼”的每一次舞台都有值得粉丝们记忆的时刻，不少粉丝特意为“翼”制作了文件夹，收藏的曲目中有季晏在《天声歌者》第一次登台时演唱的《旅人》，也有这次盛典的《乌鸦》和《战斗狂魔》。 　　在粉丝们心目中，这些现场记录了“翼”一步步成长的过程。 　　…… 　　回公寓的路上，季晏手机里收到了兔子头像给他发来的信息：“下次的礼物，我想要《乌鸦》的签名。” 　　季晏回了一个从宁蔚那里偷来的兔子表情包：“OK哒！” 　　他有时候觉得和宁蔚相处很有意思，两人面对面相处的时候都不是多话的人，说得最多的常常是对创作的体会，只有那个时候彼此之间才没有距离感，但微信上，两人疯狂发着各种表情包，口吻如同对最熟悉的人一般。 　　当然，季晏不知道的是，“蓝色”听《乌鸦》已经频繁到段意然和杜渐都会唱了，尤其是季晏写的《天光》和《战斗狂魔》，现在已经是段意然的起床铃声。 　　《天光》和《战斗狂魔》两首歌的创作都有宁蔚的建议在，但宁蔚只看到季晏在微信里发各种熊猫秃头表情包，却不知道这两首歌最终的成品是什么样。 　　而现在，他听到了这两首歌，这两首歌也比他想象中更为出色。 　　段意然觉得，宁蔚简直是季晏的第一粉头，《乌鸦》的实体专宁蔚简直是成箱往家扛的，摞在架子上都是那么厚一堆。 　　关键问题是，他这么干人家季晏还不知道。 　　段意然决定帮宁蔚一个忙。 　　于是这一天，季晏又收到了段意然发来的照片——宁蔚的书架上，成堆成堆的“翼”的专辑，《迷雾》、《在23岁》和《乌鸦》这张比“翼”几人收藏的数目还要夸张，他甚至还有《我，无名》的DVD，因为电影的主题曲是《飞》。 　　段意然心想，有了他的助攻，季晏恐怕会明白宁蔚有多喜欢他了。 　　分钟之后，段意然收到了季晏发来的消息。 　　同样是一张照片，只不过照片的内容换成了“蓝色”出道以来的所有专辑，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几乎是“蓝色”出道以来的全部专辑，除了第一张《灰色琴键》外，其他专辑都有至少五张CD，连精选辑也不例外。 　　段意然立刻读懂了季晏的意思，季晏在说，他也不输。 　　段意然：“……” 　　他不是要让这两个人比粉丝力啊救命！ 　　他隐隐约约明白了，为什么季晏能和宁蔚聊得来——这两个人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根本就不一样！ 　　算了。 　　他还是老老实实听《天光》和《战斗狂魔》吧，他根本就不适合当恋爱指导专家。 　　…… 　　《乌鸦》的销量在Night盛典后又实现了增长，尽管眼下已近年关，可新专无论是实体数据还是数字数据都相当出色，“翼”的实力得到了进一步认可。 　　年底之前，“翼”果然收到了米琳的邀歌请求。 　　“连我也有？”季晏眨眨眼睛，表情有些呆滞，“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我也……”方屿抱腿蹲在沙发上，一字一句地读着米琳发来的消息，“居然是真的。” 　　这种感觉，就像学渣被学霸邀请一起写作业，整个人生都实现了升华。 　　米琳此前邀请过谢鸣轩，这事季晏他们都知道，而且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因为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谢鸣轩的才华，谢鸣轩完全有能力为最优秀的歌手写歌。 　　但是他们…… 　　“我的大脑在隐隐作痛了。”季晏揉着太阳穴，“是什么让米琳产生了我能写歌的错觉？” 　　“是《天光》和《战斗狂魔》，季老师别谦虚了。”方屿从沙发上跳下来，推了推季晏，霸占了窗台的一半空间。 　　他最近发现窗台是个好地方，视野好不说，冬天能晒到太阳还特别暖和，所以他总是时不时地来和季晏抢地盘。 　　季晏叹了口气：“可以拒绝不？” 　　“可以。” 　　但季晏发现，方屿和陆苇两人都有接下邀请的打算，如果只他一个人拒绝的话，他就是“翼”里唯一的菜鸡。 　　“搞起来。”季晏揉着头发，“写！” 　　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有秃头基因。 　　季家那边，季维、季雨时和季雪空都没到开始秃头的年纪，季家夫妇去世早，家里又没有其他长辈的照片，所以季晏也不确定他将来会不会秃头。 　　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论工作量，季维应该比他大多了，对方既然没有秃头，轮到他秃头的几率应该也不算高。 　　好在米琳给他们留了足够的时间。 　　几人后来也从别的渠道了解到，米琳这张新专不仅邀请了“翼”帮忙创作，也邀请了业内几位颇具知名度的歌手，米琳今年已经近50岁，和她同龄的女歌手们要么退圈休息，要么在各类音综上当嘉宾打酱油，只有她一直坚持开演唱会、参与现场演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一两首新歌。 　　她的上一张专辑销量并不算好，尽管嗓音仍然保持着高水准，但歌迷群体已经变了，年轻的歌迷们并不欣赏她这样的“老”歌手。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很多歌手的未来，也可能是“翼”的未来。 　　现在是属于数字专的年代，如果“翼”和米琳同期出道，在华语乐坛竞争最激烈的时期进行厮杀的话，他们的销量未必能打得过米琳。 　　他们现在才刚刚出了张专辑而已，米琳发行的专辑数却早已超过了两位数。 　　当然，米琳的经历只是让季晏几人觉得感慨，却并不忧虑，他们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在未来未知的时刻，珍惜当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翼”几人开始了自己的秃头生活。 　　新专发行一段时间后，他们的工作量逐渐减少，尤其春节前的这段时间，各大公司都在忙着做年终总结，DW娱乐也不例外，到这时候，“翼”反而是DW娱乐里比较闲的，其他事务都有公司和经纪人插手，几人可以静下心来搞创作。 　　这同样是工作。 　　从《迷雾》开始的张专辑不仅给“翼”带来了销量数据，版权数据也相当可观，《乌鸦》这张专辑发行后，向“翼”购买翻唱权的歌手已经超过了两位数，这原本是DW娱乐并不重视的一项收入来源，但慢慢地，公司方面发现，在“翼”空闲期或者不发专的日子里，翻唱版权也成为了“翼”的重要进账。 　　虽然版权握在“翼”的手上，DW娱乐能分到的十分有限，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DW娱乐现在全靠“翼”培养新的练习生。 　　DW娱乐已经不想着能爆出“翼”这一级别的偶像了。 　　去年公司签了《SuperIdol》的几位出道选手，那几位选手在《SuperIdol》的排名和人气都不低，但签下来之后，DW娱乐想把他们向着“翼”的方向发展，先去音综发掘发掘唱功，可一档音综播完，那几位选手的影响力依然仅限于粉圈内，在大众层面的影响力为零。 　　到现在，DW娱乐也只能让他们接几个代言，再顺便出几首歌——歌曲的销量倒不算差，但论起影响力，和“翼”之间差了太多太多。 　　DW娱乐不是没想过让“翼”带带新组合，可一方面“翼”并不是那么听话，DW娱乐几乎并不能约束他们，何况DW娱乐试着让新组合唱“翼”的歌，唱着唱着公司高层都不乐意了。 　　因为对比太强烈。 　　就算借助“翼”的人气去推新组合，“翼”往那儿一杵，谁好谁差对比特别明显，粉丝又不傻。 　　这反而会影响“翼”的人气，“翼”眼下是DW娱乐唯一的摇钱树，就算再想推新人，DW娱乐也绝对不会和钱过不去。 第94章 春节 　　季晏从春节前憋到回家过年,也没把一首新歌憋出来。 　　他这人虽然不靠谱的地方很多，但只要承诺过的事情，他都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新歌毕竟是写给女歌手的,既要考虑米琳的嗓音条件，也要考虑这首歌的听众,像《战斗狂魔》这一类型的歌显然不适合交给米琳来唱。 　　在这之前,季晏从未想过自己会给别人写歌。 　　从某种程度上说,成为“翼”的一员后,他解锁了演唱跳几项技能,如果在几年之前有人说他会给米琳写歌，季晏自己恐怕都不会相信，但现在,他确实正在做这件事。 　　当然,不只是他,方屿和陆苇每天也头大如斗。 　　他俩都是听米琳的歌长大的,甚至他们的父母辈都是米琳的歌迷，接下这项工作并不麻烦，麻烦的是——如果他们写的歌米琳不用该怎么办？ 　　想到那幕场景,他们就很想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所以对这次创作，“翼”每一位成员都卯足了劲。 　　谢鸣轩反倒很淡定：“放心吧，琳姐不是那种苛刻的人。” 　　陆苇、方屿和季晏怒视谢鸣轩。 　　作为“翼”里唯一一位和米琳合作过的成员，谢鸣轩可以坦荡地喊米琳一声琳姐,他们却还是喊米老师，而且他们也清楚，以米琳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的情商，即便不用他们的歌，也必然不会让他们太尴尬。 　　但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发生。 　　…… 　　回家过年的几天,季晏也在揣摩着新歌，他随身带着笔记本，在路上看到什么、遇见什么、在书里读到什么都记下来，灵感就是这么来的。 　　圈内有位知名创作歌手一年至少看50本书，季晏目前还达不到对方的阅读量，但看书是除了体验生活外对创作最有助力的方式。 　　季青看到季晏在忙就没有多打扰他，反倒是墩墩紧扒住门要季晏陪他玩，他越来越大了，可以口齿清晰地喊季晏叔叔，季晏虽然经常不在家，可季家会放“翼”出场的节目，墩墩看到了特别兴奋，因为他认出了舞台上的季晏。 　　据季青说，墩墩这小孩有点颜控，他就喜欢好看的人。 　　“他看到你的舞台更高兴。”季青说，“你们上台打光不是特别好看吗？他看你在台上，比看你回家更兴奋。” 　　季晏瞅着自己身上的大棉袄陷入了沉思。 　　于是第二天，季晏抱着自家侄子去了照相馆，他特意换上了自己带回来的潮牌男装，虽然这些潮牌冻得他鼻涕直流，家里的温度要比A城低上好几度，这些衣服都是品牌方赞助的，季晏嫌季青平时穿着太老气，给他哥带回来一大堆。 　　可惜季青对所谓的潮男造型并不买账，反而有点嫌弃。 　　他平时忙着上课，周末出趟门偶尔也会碰上学生和学生家长，回头他穿着这些衣服被看到了，马上就能成为小学的八卦中心。 　　季青现在已经是小学的八卦中心了，毕竟他有季晏这个弟弟。 　　“翼”在小学生群体里还是很有热度的，学校里的年轻老师和季青关系也都不错，因为季青那里有“翼”新专的签名。 　　但墩墩对季晏的造型非常满意。 　　他大概也知道有潮男带他来拍照，拍照的途中超级配合，一直紧紧搂住季晏，就算季晏想暂时放开他，他还一直霸着季晏不肯松手。 　　季晏忍不住对小伙伴们炫耀：“我的颜值得到了未成年人的认可。” 　　方屿：“……天呐，季老师你竟如此丧心病狂，放过侄子吧，侄子不是你的工具人。” 　　季晏：“……” 　　他懂，方屿只是嫉妒他而已。 　　季晏又把照片转了一张给宁蔚，宁蔚发了两串省略号之后告诉他，他在家也是这样。 　　宁蔚有点社恐，他的侄子和外甥女却是社牛中的社牛，如果宁蔚把门关上躲在家里，他的外甥女会带着侄子从窗户爬进来找他玩。 　　季晏表示，他们可以和墩墩认识一下。 　　微信一旦聊起来暂时就不会停，尤其春节期间，两个人都有足够多的时间，季晏和宁蔚聊了聊春节期间放的电影，还告诉对方自己在家贴窗花。 　　“你呢，在做什么？” 　　宁蔚发来一张他和家里小孩一起放烟花的视频，拿的是小孩玩的仙女棒，点一下就一直闪着火花。 　　季晏：“我也想玩！” 　　“回来之后一起。” 　　季晏回他一个“好的老弟”的肥熊猫表情包。 　　《乌鸦》专辑的签名季晏已经拿给了对方，不过从“蓝色”这期巡演结束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每次见面他们都会被不知藏在哪里的粉丝给拍到。 　　——这种感觉并不算糟，但莫名地，季晏有点不太想他和宁蔚一起出门的事被人知道。 　　他想更平静地和宁蔚相处。 　　虽然每一次和宁蔚相处的时候，他总能感觉到平静，这股平静或许来自宁蔚，或许来自和对方相处时的感觉。 　　每多和对方相处一点，他就更能察觉到这个人私下里的可爱之处，那是粉丝们看不到的一面。 　　所以季晏不希望被更多人看到。 　　…… 　　每到春节，方屿必然会整活，在季晏发仙女棒的图片说自己想玩的时候，方屿已经炫出了他的加特林。 　　季晏：“人？” 　　方屿：“否。” 　　谢鸣轩&陆苇：“能不能说人话？” 　　季晏：“你让他先做人事。” 　　对此方屿表示，只要能刺激到季晏，不做人也没有关心。 　　季晏开始疯狂在群聊里发突突突的表情包。 　　不过这个假期，“翼”几人倒是比去年多了几分烦恼。 　　随着组合知名度的上升，大家难免会受到更多关注，季晏出站的时候就有粉丝去迎接他了，尽管“翼”一直不提倡粉丝接机接站，希望粉丝们把注意力放在他们的作品上，可他们只能建议粉丝，却不能够去阻拦粉丝的行为。 　　所以这一年，几人都默默当了家里蹲。 　　家里蹲别的干不了，胡吃海塞倒是没问题的，据方屿说，他早上起床先看电视嗑瓜子，下午吃砂糖桔和薯片，晚上再吃大餐，在家几天人已经胖了好几斤。 　　“不过我脸没胖。”方屿很得意，“只要莺姐别随身带体重计，我就不会被发现。” 　　其他人：“……”以他们对叶莺的了解，这事还真的说不准。 　　这事别的经纪人或许干不出来，但对莺姐来说，一切皆有可能，她是不能以常理揣测的女人。 　　…… 　　季晏这个假期休了半个月，已经算是很长的一段假期了，除了在家陪墩墩玩之外，季晏也利用这段时间买了套房子——季青的房子面积不算小，可是有老人帮忙带墩墩，又塞进一个季晏，住起来明显挤了。 　　他想把房子送给季青，可季青不乐意收，他也不想搬家，因为他现在的房子离小学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等你后面工作累了可以回来住一住，家里环境不比A城好多了？”季青拍拍季晏后背，“平时回来还是住我那边，你一年能回几天？不用怕挤。” 　　“唉。”季晏只能叹气。 　　他觉得，从来只有他哥给他奉献，哪怕他现在已经赚钱了，能买得起很多东西，可季青说不收还是不收。 　　季晏只能抱住他哥：“哥～” 　　“我明白你的想法。”季青捶了他一下，“我们之间不要讲回报。” 　　季晏只能多给墩墩买点零食衣服，多少减轻季青和嫂子的负担。 　　…… 　　季晏在微信里听说方屿胖了，回公寓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季晏眨了眨眼睛：“你说莺姐不带体重计就不会发现？？？” 　　别说用体重计了，他现在肉眼已经看出方屿圆了。 　　“都是辛酸泪，求别说。”方屿捂住脸，“也就那么七八斤而已。” 　　“你不是说脸没胖吗？” 　　“我和你们聊天的时候脸确实没胖，然后，不知不觉中……” 　　“莺姐知道吗？” 　　方屿眼露悲伤：“刚刚在楼下和她遇上了。” 　　季晏：“……” 　　他只能感慨，方屿减肥的时候确实挺认真，但他体重膨胀起来也比常人快得多。 　　于是春节回来的这段时间，“翼”其他几人都在琢磨写歌的事，方屿除了写歌之外还要减肥，他的雪糕都被叶莺拿出来分给公司其他人了。 　　春节过后又过了几周，长空奖提名开始预热，尽管组委会还未公布提名名单，但去年上映的电影却已经被影评人和电影博主们纳入了备选名单。 　　《少年情诗》自然位列其中。 　　长空奖对文艺片的青睐众所周知，朱书光的电影几乎次次入围提名，而《少年情诗》又是朱书光第一部 票房过亿的电影，从体量上说，电影绝对配得上一个最佳影片的提名。 　　在去年的票房排行榜上，《少年情诗》排名第67位，这其中涵盖了去年一年在国内上映的所有电影，包括海外和国产大片，论票房总数据《少年情诗》算不上十分出色，甚至不如好几部烂片，但论口碑和收益比例，《少年情诗》算得上大赚特赚。 　　不夸张地说，卢瑜这些年投资朱书光电影的本钱已经全部收了回来。 　　当然，外界所关注的并非《少年情诗》是否能入围长空奖的问题，这不需要怀疑，问题在于，《少年情诗》能入围几项提名。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长空奖举办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影帝提名人是否会出现？ 　　季晏自己尚未察觉，但眼下，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影坛的话题中心。 第95章 提名 　　长空奖的讨论度一直不低,在票房大战还未白热化的年代，长空奖的影帝影后奖杯几乎决定了一位演员能否成功上位。 　　不夸张地说，在圈内有名有姓的演员谁没有奖项傍身？能在35岁以后依然维持一线的演员们都有实力有天赋有闯劲,否则即便曾经被捧过，结果也往往是在电视剧里为新生代演员作配,要么暂时退圈，回来之后已经失去市场。 　　拿下长空奖的演员往往拥有更多机会和选择。 　　直至今日，尽管票房成为衡量演员们身价与咖位的标准,长空奖的影响力却并未因此下降,相反，在商业价值得到认可的同时,演员们更期待用一座权威奖项来证明自己。 　　从某种程度上说，长空奖可以决定一位演员的职业生涯。 　　以季晏为例,虽然他顺利主演了朱书光的电影，但如果没有贺棠这个角色，如果没有长空奖的男配提名让他被注意到，恐怕朱书光也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因而这一次,在有几位博主猜测季晏可能会入围本届长空奖影帝提名的时候,质疑声也有不少。 　　“季晏在《少年情诗》里确实演得不错,但影帝提名……个人觉得还是早了一些。” 　　“＋1,今年的高口碑作可不止《少年情诗》一部,季晏会受瞩目只是因为他有流量而已，论演技，他离长空奖影帝还有差距吧？” 　　“感觉季晏粉丝真是嚣张得没边了,在这里提一句，长空奖至今没有一位年龄在30岁以下的影帝，最年轻的影帝提名人也超过25周岁,我实在想不出长空奖给季晏一个提名的任何理由。” 　　《我，无名》和《少年情诗》参选长空奖间隔不过一年，在时间上来说，两部电影距离实在太近了。不少网友依然记得季晏入围最佳男配引发的轰动，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季晏居然能入围最佳男主了？ 　　即便提名名单尚未公布，可眼下的季晏显然有这种势头。 　　《少年情诗》毕竟是一部文艺片，看过这部电影的影迷们其实不多，因而他们并不了解季晏在《少年情诗》中的表演，只是看到季晏的名字就下意识觉得他不够格而已。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网友是季软和温翔的粉丝，点进他们的微博，“讨厌季晏”这四个字明晃晃地挂在首页。 　　季晏也不清楚具体情形，他只知道《少年情诗》剧组替他报名了最佳男主，毕竟他的确是电影的唯一男主角。 　　虽然微博上的声音挺大，季晏对这事倒是挺淡定的，他对最年轻提名人没有执念，能入围更好，入围不了他也可以接受。 　　他已经为《少年情诗》这部电影付出足够多的努力了，他自认为自己的表演还不错，但能不能获奖这件事并不由他决定。 　　季晏进入电影领域只是出于运气，但参演的两部电影都给了他足够的惊喜，而且相比其他演员，他并未百分之百投入电影这项事业，他的大半精力依然放在“翼”的每一张专辑上。 　　…… 　　随着长空奖一日日临近，有关提名人选的讨论更为热烈。 　　今年算是长空奖的大年，电影圈产出了数部优秀的商业作品与文艺作品，文艺作品中，朱书光的《少年情诗》堪称是热门，商业电影中，讲述亲情的《一个我》赚足了观众们眼泪，获得了票房与口碑的双丰收，《一个我》的主演是影帝奚铭，他是季晏之前最年轻的长空奖提名人。 　　不出意外的话，奚铭将占据一个最佳男主的提名名额，除他之外，影坛常青树江楼的提名应当也是稳的。 　　长空奖公布提名的前一天，DW娱乐这边接到了好几家采访邀请，叶莺的电话更是成了热线，不仅有熟识的媒体和她联系，之前没打过交道的记者们也纷纷想拿到名单公布后对季晏的第一手采访。 　　——如果季晏能入围提名的话，恐怕会让整个娱乐圈感到震惊。 　　时间依旧是4月末，姗姗来迟的长空奖在整个影视圈的期待中公布了提名名单。 　　叶莺打来电话的时候，季晏还在打瞌睡，等他一觉睡饱，再慢吞吞地爬起来洗了个澡，才发现手机上多了十多通未接来电。 　　有叶莺打来的，也有朱书光和何庆的来电，黎响导演也给他打了电话，另外还有几个他没有备注的号码。 　　季晏刚给叶莺回过去电话，对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告诉他：“你入围长空奖了，最佳男主。” 　　“真的？”季晏眼睛微微一睁。 　　“这种消息有骗你的必要吗？官网已经发了，你自己去查就能知道。” 　　季晏和叶莺的通话刚刚挂断，那一边，朱书光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他和叶莺说的是同一件事，季晏能入围最佳男主他也挺高兴，不过老头儿还是提醒季晏戒骄戒躁，用他的话说，需要把长空奖当回事，但又不能太当回事。 　　季晏回了好几个祝福电话，还有几通来电是《我，无名》的男主程远州和男配张镜一，程远州恭喜季晏的时候语气多少有些酸溜溜，因为他一共也只入围过一次男主提名，季晏比他年轻得多，也幸运得多，张镜一相比之下就很坦然了，凭野田一角拿下长空奖最佳男配后，张镜一的电影之路走得愈发顺畅，如今已经拿到了好几个男主的角色。 　　作为曾经的对手，张镜一一直很认可季晏的实力，但他没有想到，季晏的男主提名竟然来得这么快。 　　两部电影，两度提名，这足以证明长空奖有多青睐季晏了。 　　打完电话，又回复完祝福短信，季晏才有空去搜今年的入围名单。 　　这一届长空奖，《少年情诗》入围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剪辑、最佳摄影六项大奖，女主尤可思没能入围提名，因为这一届提名影后的女演员们个个是狠角色，几乎都是上世纪7、80年代就在影坛活跃的前辈们。 　　最佳男主角一栏，五位演员和五部作品的名单分外引人注目。 　　奚铭，《一个我》。 　　祝京，《夜色中的城市》。 　　季晏，《少年情诗》。 　　潘治民，《解放》。 　　郭雷，《特工行动》。 　　五位提名演员中，季晏年纪最轻。 　　继成为长空奖历史上最年轻的男配提名人之后，季晏也成为长空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提名人，在他之前，长空奖没有一位年龄在25周岁以下的影帝提名人。 　　除他之外，五位提名演员无一不是业内公认的演技派。 　　祝京和潘治民都是话剧演员出身，在好几部重头话剧中担任男主，这次两人入围的电影分别是《夜色中的城市》和《解放》，一部生活片，一部主旋律片，两人在电影中的表现都分外打动人。 　　而季晏尽管在舆论上不受看好，但事实上，他并不是几位提名人中获奖几率最低的，毕竟他主演的是大名鼎鼎的朱书光的作品，提名名单公布之后，被认为离影帝最远的是主演《特工行动》的郭雷，对方是打戏演员出身，一直为大众所称道的是他在动作电影中留下的一个个高光镜头。 　　事实上，郭雷的演技并不差，否则他也不会获得长空奖的青睐，可学院派对待动作演员的态度往往很冷淡，提名可以，但获奖就不可能了，提名再多也只能陪跑。 　　…… 　　提名名单公布后不久，微博热搜上，“长空奖提名”这一话题瞬间就爆了。 　　“卧槽！季老师真的巨巨巨牛逼！” 　　“在我印象中，长空奖一直是超神级别的奖项，季老师这是第二次入围吧？震撼我全家一百年。” 　　“楼上，再告诉你一件更震撼的事情，《少年情诗》是季老师参演的第二部 电影。” 　　“牛逼！！！” 　　“……从《乌鸦》这张专辑入坑翅膀团的人表示，之前我只觉得季晏唱歌厉害，谁知道他拍戏居然能入围长空奖？还是影帝！！！” 　　放眼整个娱乐圈，长空奖就是演员这一职业的最高奖项。 　　“确实有人一直质疑季老师，但看过《少年情诗》电影的人应该都不会怀疑吧？年轻不等于不会演戏，季老师一直在用实际行动打破这种偏见。” 　　但对“翼”的粉丝们来说，消息还是那么猝不及防。 　　粉丝们见惯了季晏的各种沙雕图，习惯了季晏把好好一张脸拍出马赛克的效果，可突然之间，季晏入围长空奖影帝了，那种感觉——就像他们和季晏的距离骤然拉开，季晏进入了一个他们全然陌生的领域。 　　当然，粉丝们更清楚季晏有多优秀。 　　参加《天声歌者》的时候，对方用心翻唱一首首歌，从《迷雾》开始的每一张专辑，对方都竭尽全力去创作，还有拍戏——在《少年情诗》剧组一呆就是快半年，蹲在一个2G网络都不流畅的地方，被蚊子咬得脸都肿了，直接从潮男化身土狗。 　　不少粉丝喜欢上季晏的契机是他的脸，可越是深入了解这个人，他们就越是喜欢这个人，不仅喜欢他好看的内在，也喜欢他有趣的灵魂。 　　尤其当季晏在努力的时候，粉丝们也会激励自己去努力。 　　虽然季晏看不到，可他已经成为了很多粉丝的动力。 　　甚至粉丝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亲眼看到季晏入围长空奖影帝提名。 　　那种事情……粉丝们根本不敢去想，因为实在太遥远太遥远了。 　　温翔主演了几部偶像剧就能够笑傲《偶像世纪》出身的一众偶像，那季晏的长空奖提名又意味着什么？ 　　粉丝们既为季晏骄傲，却又忍不住去猜测，季晏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舞台。 　　这是多数主动脱离偶像圈的偶像的选择，甚至可以说，一旦影视圈投来橄榄枝，偶像们就会迫不及待地脱离他们赖以成名的领域。 　　这无疑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未来太遥远了，还是珍惜当下的季晏吧。”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季老师都是很可怕的人啊，次次都能提名长空奖是什么概念，正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吧？” 　　“季晏同学显然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他这种在朋友圈装逼都会被举报的好吗？” 　　“唯一遗憾的点是，今年的影帝竞争还挺激烈的，不出意外季老师还是陪跑，以及，我现在是季老师的偶像粉和演员粉，有点期待季老师演一部商业大片哎。” 　　“+1+1+10086！” 第96章 红毯搭档 　　“季晏这么厉害啊？”段意然搜索着网上的消息,长空奖提名名单公布后，随便点开一家网站，首页都有和季晏相关的报道。 　　段意然和季晏还算挺熟,加上组合里有宁蔚这个狂粉在，段意然自觉是圈子里比较熟悉季晏的一位。 　　可这次的长空奖提名着实把他惊到了。 　　虽说隔行如隔山，可长空奖的名号圈子里谁没听说过？那就是演员们心目中的圣地，多少演员演了一辈子都未必能入围一次。 　　段意然觑了眼宁蔚的神色,就看到这个人双眼盯着手机,眼都不眨一下，唯有微微发红的耳朵泄露了他的心情。 　　段意然冲杜渐抬了抬下巴,做着口型：“你看他，多得意。” 　　杜渐摆摆手：“别戳穿他。” 　　宁蔚正在和季晏聊天,聊的内容自然是长空奖,“蓝色”这一期巡演结束后,宁蔚就彻底成了闲人，他现在找季晏聊天的次数更多,而且很巧的是,每次他找，都正好遇上季晏闲的时候。 　　宁蔚的兔子在给季晏发射“恭喜恭喜”，季晏接收之后，先发了一个熊猫叉腰的表情包,又转过去一个红包。 　　宁蔚：“？” 　　季晏：“人人有份,请你喝奶茶。” 　　宁蔚还没有喝过奶茶，他正纠结着该怎么点的时候，季晏告诉他已经点好了，还有杜渐和段意然的两杯。 　　“蓝色”的成员们如果在A城的话，一般都留在工作室里,写写歌或者看看书，聚在一起更有创作的氛围。 　　季晏几人对这种观点表示支持，就像学生爱去图书馆一样，几个人待在一块更有意思，也更有氛围。 　　不到半小时，“蓝色”工作室就收到了几杯奶茶，捧着奶茶杯的一瞬间，段意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盯着宁蔚。 　　简直……地球爆炸他也想不到宁蔚会买奶茶。 　　他看宁蔚的目光就像对方被外星人附体了似的。 　　“季晏买的。”宁蔚补充道。 　　“哦～～～”段意然和杜渐发出了一样的声调，一声“哦”拖得格外长。 　　宁蔚翻着手机，从一堆消息里翻出了长空奖的邀请——“蓝色”演唱了电影《心上人》的主题曲《愈合》，尽管电影在本届长空奖上提名很少，可主题曲却入围了最佳电影歌曲，作为演唱者，“蓝色”获邀参加本届长空奖。 　　《愈合》其实是《无声的钟》的一首歌，只是恰好被《心上人》挑中，并不是“蓝色”专门为电影创作的。 　　宁蔚原本没有考虑出席长空奖晚会，但现在想想，在颁奖典礼现场和季晏见个面也不错。 　　“干脆你们一起走红毯吧？”段意然突然提议道。 　　宁蔚深沉的目光朝他看了过去。 　　“我刚刚问过小谢他们了，他们这次不参加长空奖，季晏只能一个人走红毯，至于我们——人家红毯上都是俊男美女，我们凑这个热闹干嘛？你就是我们的全权代表。” 　　宁蔚先没出声，几十秒钟后，他忽然蹦出几个字：“我也不好看。” 　　段意然：“……” 　　他还以为宁蔚会憋出什么长篇大论呢。 　　“没事，你正好和季晏中和一下。”杜渐薅了一把宁蔚的头发，“你丑没关系，他好看就行了。” 　　宁蔚：“……哦。” 　　他完全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 　　而且他最开始也不是因为季晏的颜值才欣赏对方的——他对人的长相一点也不敏锐，他所有的敏锐值都加在耳朵上了。 　　…… 　　长空奖虽然还未举行，但季晏入围最佳男主的消息传开后，递给他的本子足足增加了倍。他原先收到的剧本以偶像剧居多，但现在，几乎各个类型的影片都囊括了，其中还有几位业内大导的邀约。 　　其中有几个剧本叶莺看了都觉得不错，一是主创阵容优秀，从导演到编剧都是业内一流，二是话题度足够，季晏靠出演《少年情诗》收获了长空奖影帝提名，但这并不意味着季晏以后都在文艺片里打转，他必须在商业片上有所作为。 　　“能接就接吧。”叶莺拍拍季晏的肩膀，“我最近还能替你顶一阵，拖久了我可顶不住。” 　　季晏入围长空奖影帝后，DW娱乐高层也开始了骚操作。 　　眼下季晏受欢迎DW娱乐这边很清楚，虽说向季晏发来邀约的剧组和公司走的是叶莺这边的渠道，可DW娱乐也有所耳闻，公司觉得，既然季晏这么厉害，那随便拍点什么粉丝们绝对会买单。 　　那就来拍DW娱乐的自制剧呗！季晏当男一号，再塞几个公司签的艺人当男二四，组个DW娱乐F4，绝对能红遍全国甚至红透亚洲。 　　叶莺听了都想流泪。 　　不说DW娱乐在影视行业里根本就没有根基，公司高层到底对捧出F4有什么执念？ 　　“翼”难道不是F4？四个人的配置可比公司随便拉的人强多了。 　　DW娱乐自知走不通季晏的路子，就来叶莺这边软磨硬泡，非要她想办法让季晏把角色接下来。 　　叶莺：“……” 　　她除非脑抽了才会这么干，可DW娱乐的毅力非比寻常，叶莺只能以带着“翼”跑路相威胁。 　　其实她和“翼”暂时都不想跑路，虽说公司高层偶尔脑抽，可DW娱乐的创作环境确实是最自由的，“翼”倒是也可以组个工作室，可工作室办下来之后，乱七八糟的活都要几人处理，除非他们像“蓝色”那样专注于歌手这一领域，有公司帮忙干干杂活还是很不错的。 　　也只能让季晏接一个新剧本了。 　　“我先研究研究。”季晏看过其中大半的剧本，他其实也像试试看商业电影，剧情紧张刺激一点更好，不过商业电影的成本相当之高，票房压力几乎都集中在主演身上，季晏目前还没有肩负起一部商业大片的自信。 　　“你自己的选择最重要。”叶莺忍不住吐槽，“公司那几个就是嫌赚钱太轻松了。” 　　他们给的剧本叶莺都无从吐槽，根本不知道公司高层哪来的自信让季晏去接。 　　如果季晏真的肯接，整个娱乐圈恐怕都要笑疯了，谁见过演员入围了长空奖提名再去演无烂剧的？简直是自寻死路。 　　叶莺按着太阳穴：“让我想想，我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方屿叫住了叶莺：“莺姐，最近香橙卫视不是要推一档公司高层抢选手的节目吗，你劝吴总和金总报名不就行了？” 　　那档节目叶莺确实听说过，不过她没往DW娱乐这边想，现在一揣摩，或许可行。 　　不少经纪公司高层都有一颗想出道的心，他们公司的两位老总虽然形象欠缺了些，但按他们总是办蠢事的智商，说不定还真能火。 　　叶莺兴致勃勃地投入了战斗。 　　季晏则为了出席长空奖晚会而做准备。 　　几家和“翼”若即若离的国际大牌又一次向季晏递出了橄榄枝，可季晏实在懒得和这群高高在上的人打交道，红毯的造型他这次依旧选了国产品牌“镌刻”，上次Night晚宴他和对方的合作相当愉快。 　　本质上说，季晏不是靠时尚吃饭的，不管是发专还是拍戏，季晏最关注的永远是提升自我，造型只是点缀而已。 　　长空奖的红毯也不需要穿得太高调。 　　和他一样入围提名的演员里，祝京、潘治民和郭雷都不是那种在乎时尚圈的人，至于奚铭，他一手握票房一手握奖杯，从来只有大牌舔他的份，季晏提名男配的那一年，奚铭作为长空奖评委会副主席登上红毯，他的那一身造型被品牌方从早认领到晚。 　　“著名演员@奚铭身着XX西装亮相长空奖开幕式红毯。” 　　“著名演员@奚铭与长空奖评委会成员商讨活动事宜，他的西装复古典雅，来自XX品牌。” 　　“著名演员@奚铭……” 　　那一届奚铭的任务很重，他作为主办方的一员，又作为颁奖嘉宾，颁奖典礼结束后还出席了几场展出，但不管他走到哪里，品牌方的微博就蹭到哪里。 　　奚铭甚至不是某一家时尚品牌的代言人，到了他这个地位，已经完全不需要跪/舔时尚圈了。 　　…… 　　对于和季晏的合作，“镌刻”品牌方自然举双手赞成，品牌方甚至多问了一句：“您有一起走红毯的搭档吗？我们这边也可以为您设计女装的造型。” 　　“有一位。”季晏回道，“不过是男装造型，我把他的尺码发给你们。” 　　品牌负责人那边应了。 　　季晏去找宁蔚要了尺码，但宁蔚对这事完全不了解，他从助理那边问到了数据，才报给了季晏。 　　“镌刻”的品牌负责人并没有想太多，“镌刻”虽然是第一次接受长空奖红毯的合作，但此前品牌有为明星设计红毯造型的经验。 　　一般来说，明星们的红毯搭档通常是圈内人，但也有和家人一起走红毯的情况在，在这个时候，明星们通常会和家人们选择同一品牌的造型，礼服自然也由合作的品牌方负责提供。 　　于是，在长空奖红毯上，当观看直播的品牌方看到和季晏一同踏上红毯的人时，负责人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 　　第一个想法，赚大了。 　　第二个想法，不，又有点亏。 　　早知道就该让设计师拿出十八般武艺的。 　　谁知道季晏口中轻描淡写的搭档居然会是…… 　　季晏已经属于时尚圈里比较难请的一位了，而他的搭档……除非是演唱会设计造型，他根本不会给时尚圈投一点眼神好吗？ 第97章 红毯 　　《长空奖拉开序幕,奚铭有望一获影帝》 　　《季晏成长空奖最年轻提名者》 　　《花样电影为您带来季晏专访》 　　颁奖典礼开始前，网上有关长空奖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息，作为男主提名人中最年轻的一位，季晏这里自然成为了突破口,直至颁奖典礼举办前一天,也一直有媒体想要采访他。 　　叶莺将这些采访搁置了。 　　长空奖影帝的提名对季晏来说既是荣耀,也意味着圈内关注的视线——自提名名单公布后，季晏过往的历史又被营销号们总结了一遍，当然,其中有营销号专注于《偶像世纪》时期季晏糟糕的表现，还挖出他和季家、和季软之间的种种关联。 　　这自然只有一个目的——证明季晏的影帝提名来路不正。 　　但事实上，自“翼”在娱乐圈越走越顺之后,季氏一直在努力削弱自身对“翼”的影响力,季维不会对季晏在娱乐圈的路线发表任何意见,他也不会为季晏提供任何便利。 　　除了资金分配的时候在商业杂志上狠出了一回风头外,季晏从不向任何人暗示他和季家的关系，哪怕在《乌鸦》这张专辑发行后,季雪空晒出了专辑的照片，季晏也没有转发过对方的任何一条微博或是给对方点赞。 　　他感觉和季家人维持这种关系就挺好。 　　但和季家的关系还是会让他遭受质疑，专辑销量和电影票房这种靠数字说话的倒还好,可一旦涉及到奖项这种主观意识比较重的领域,他和季家的关联就会被反复强调。 　　现在季晏已经可以对这种言论视而不见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季晏的长空奖提名固然让他星途坦荡，但娱乐圈本就是一个僧多粥少的地方，好剧本好配备一共就那么多，分到季晏这边的多了，到其他人身上的机会就少了,季晏明面上只和季软温翔两人关系糟糕，但事实上，他的潜藏竞争对手从来就没有少过。 　　…… 　　“季老师加油！把我的好运拳传递给你。”方屿在季晏拳头上砸了一下，又使出龟派气功向季晏发射好运。 　　季晏侧过身躲开。 　　方屿：“？” 　　季晏一本正经地解释：“人龟不同途，你只是一只龟龟。” 　　方屿：“？把我的祝福还回来！” 　　“加油。” 　　和方屿相比，谢鸣轩和陆苇的祝福就要质朴多了，只有一句加油。 　　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次季晏大概率是陪跑，提名名单公布之后，最受业内看好的一直是奚铭。 　　这届已经是奚铭第四次提名长空奖影帝，再加上男配的提名，奚铭一个人就入围过七次长空奖，季晏虽然没有看过《一个我》，可奚铭的演技仅从表演片段就能了解一一。 　　对方甚至是季晏沮丧的来源——在季晏为自己提名长空奖而高兴的时候，奚铭在《一个我》中的表演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巨大差距。 　　当演员也是永无止境的。 　　…… 　　来接季晏的车先停在公寓楼下，等他上车之后，又开到A城另一边去接宁蔚。 　　车门打开后，一道身影坐在了季晏旁边。 　　眼下A城的气温已经渐渐高了起来，穿上“镌刻”提供的西服却一点也不热，可宁蔚坐进来之后，车上的空间立刻变窄了，其实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大概有手掌那么宽，但当宁蔚和他说话的时候，距离渐渐缩小，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季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闲心关注这个。 　　宁蔚没有立刻开口，只冲季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对方有两个酒窝，平时不笑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此刻哪怕嘴角只有一丝弧度，酒窝就露了出来。 　　季晏忍了很久才没有去戳。 　　“给你。”宁蔚递给季晏一个纸袋，“先吃一点，等会肯定会饿的。” 　　纸袋里有两盒饼干，季晏觉得这饼干有点眼熟，忽然想起来，这好像是他之前在超市里推荐给对方的。 　　宁蔚拿出了纸袋，季晏却递给对方一个方盒子。 　　“……送我的？” 　　盒子里是一块手表。 　　手表是“翼”的代言品牌，价格算不上十分昂贵，比之季晏在季家那会儿动辄几十万的表要平价多了，作为代言人，品牌方送了“翼”一人一块，季晏给宁蔚的这块则是他自己掏钱买的。 　　发现季晏给人买礼物这件事之后，方屿抗议了很久，大意是他对季晏那么好，经常请他吃饭吃雪糕，买礼物的时候他却先想到别人。 　　季晏要送他手表他不同意，同样的表他已经有了。 　　于是方屿成功敲诈到了季晏一台相机加十顿火锅，季晏转头敲诈了谢鸣轩一十顿。 　　怎么说呢？卖队长这件事——卖着卖着就习惯了。 　　季晏指着自己手腕：“我今天戴的就是这款。” 　　宁蔚毫不犹豫地戴上了。 　　从“蓝色”工作室到长空奖颁奖典礼的现场还有一段路程，宁蔚分给季晏一只耳机，给季晏听他最近收藏的歌单。 　　宁蔚对音乐的了解比季晏深多了，他既分享最近的流行乐，也会关注古典乐领域，季晏手头有不少张宁蔚送他的音乐专辑，两人见面的时候经常聊音乐上的事情，宁蔚不会讲得太深，但他讲到音乐的时候话总比聊别的话题要多。 　　季晏就很耐心地听他讲，偶尔插上一句。 　　两人不知不觉中就说到了《愈合》这首歌。 　　“我去电影院看了《心上人》。”季晏低声道，“当时去了离公司挺远的一家电影院，《心上人》的排片太低了。” 　　《少年情诗》后期的排片好歹超过10%了，但那和同期的电影对比都显得可怜，结果《心上人》的排片比《少年情诗》还低，电影倒是挑了七夕的档期，可惜排片全被另外两部爱情大片给抢了。 　　季晏觉得《心上人》的质量一般般，但电影的氛围和《愈合》这首歌实在太贴切了。 　　《愈合》像一个受过情伤的人写的歌，但据他所知，“蓝色”里暂时没有谁受过情伤。 　　感觉今天是个好时机，季晏果断发问了。 　　宁蔚先是有些疑惑，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你记得不，前年有段时间A城下了很大的雨。” 　　季晏回忆了一会儿，没想起来。 　　宁蔚继续解释：“那天我在楼下花坛里捡了一只小猫，猫受伤了，送到医院去治。”“然后呢？” 　　“治好了，现在养在工作室里，这应该是写那首歌的契机。” 　　宁蔚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季晏忽然凑了过来，他甚至可以看到季晏的眼睫毛，还有一双很亮的眼睛。 　　段意然一直说季晏很帅很帅，说过不止一次，宁蔚之前没有特别关注，但此刻距离季晏这么近，他才真的意识到，对方是真的很好看的。 　　季晏盯着宁蔚，一脸认真：“猫呢？” 　　他居然不知道“蓝色”有猫！！ 　　宁蔚滑着手机，给季晏展示手机上的照片，有猫咪玩球的，猫咪打盹的，还有猫咪尾巴化身螺旋桨的视频。 　　季晏：“……好羡慕。” 　　他真的超羡慕好吗？ 　　而且那只猫还一直和宁蔚贴贴，不像他，长期遭到猫咪的嫌弃，以至于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杰瑞转世。 　　方屿对此并不赞同，他觉得季晏应该是藏狐转世。 　　“宁老师，我可以去你工作室转一下吗？我只看，不摸。” 　　“明天你有空吗？我把海螺带出来。” 　　“它叫海螺？” 　　“段意然取的名。” 　　季晏觉得这个名字还挺可爱的，宁蔚不忍心打断他的幻想，实际上段意然那阵子在看《海绵宝宝》，杜渐问他什么问题，他就让杜渐去问神奇海螺，杜渐没忍住把他揍了一顿。 　　于是这一路上，两人一边听歌一边看猫咪照，时间自然过得飞快。 　　距离红毯现场只剩一小段路时，助理徐舟提醒季晏该准备了，季晏才收起看猫猫时的痴笑脸，换上了正经的表情。 　　季晏的出场时间在中间时段，《少年情诗》剧组其他人比他来得稍晚一点。 　　这个时段通常不是大牌明星出场的时机，不过能被长空奖邀请的明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知名度，记者们的相机不至于闲着。 　　当然，长空奖的正式程度注定了红毯上缺少爆点，想靠红毯造型出位的明星很少——除非他想永远被长空奖拒之门外。 　　《花样电影》、《Movies》、《影坛》等专业杂志，以及《Alex》等时尚杂志的记者们都站在红毯两侧，等待拍下每一位明星出场的镜头。 　　“今年……都没什么新意。”《影坛》记者抱怨道。 　　不管怎么说，红毯也是每个电影奖的亮点所在，对于并不关注奖项归属的观众们来说，红毯大概是整场颁奖典礼最热闹的环节，而对于营销号们来说，关注明星有没有艳压，再编个几百字明星间的恩怨情仇，一个月的KPI都不用愁。 　　何况最近的娱乐圈确实少瓜吃。 　　“又来了一辆车。” 　　一位记者视线看向红毯前方，车型依然是大众款，可他隐约记得，这似乎是“翼”出席红毯是经常坐的那辆车。 　　至少在A城举办的活动都是这样。 　　记者之所以记得，是因为“翼”在这一点上也有些特立独行，不过“翼”已经足够红了，即使稍稍出格一些也不值得惊讶。 　　季晏出场的瞬间记者们是不愿意错过的，他刚刚下车，记者们的快门已经按了起来。 　　但他下车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朝红毯走来，而是稍缓了一会，等待另一侧车门打开。 　　“宁蔚？” 　　“宁蔚和季晏一起走红毯！！” 　　整个红毯瞬间沸腾。 第98章 典礼 　　记者们几乎是亲眼见证了红毯从一潭死水变成滚烫的沸水的过程。 　　季晏和宁蔚！ 　　不提此次入围了长空奖最佳男主角的季晏,宁蔚有多久没走红毯了？ 　　现场的记者们已经记不清了。 　　在“蓝色”连商业演出都甚少参加的情况下，想要找出宁蔚曾经参加红毯的证据过于艰难，那恐怕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此刻，宁蔚的确和季晏一同出现在长空奖红毯的现场,两人均是一身低调的黑色西服,剪裁极为贴身,大概是两人够瘦够高的缘故，走上红毯时，两人还是轻易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好帅！！” 　　“我才发现大宁居然比季老师还高一点点,真是神奇的身高差。” 　　“宁蔚平时都不参加活动，所以我不知道——他身材居然那么好！！“ 　　“镌刻”设计的造型并不浮夸，却将季晏和宁蔚身材上的优势完全凸显了出来。 　　宁蔚并非走流量路线的歌手,他的脸在娱乐圈也算不上顶尖,可他一直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在红毯上也是如此,尽管他挥手挥得并不热情，但当他的目光看向红毯两侧时,粉丝们的尖叫声却足以将人耳膜震破。 　　“宁蔚！！！” 　　“啊啊啊啊啊这是怎样的神仙同框！！” 　　“我是不是该感谢季老师和大宁当了好基友？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大宁走红毯！！” 　　长空奖红毯的直播间，从季晏和宁蔚出场之后，就一直有粉丝在疯狂刷屏,不仅因为宁蔚和季晏两人一同出现在红毯现场,也因为……两人的红毯造型莫名就是很贴！ 　　季晏在红毯上稍稍活泼一些，他负责和两侧的粉丝们打招呼，宁蔚则更内敛一些，但他一直和季晏并肩走着，那幅画面……感觉很温柔。 　　“只有我注意到了吗？他们的造型出自同一家，连手表都是同款！！” 　　“落泪了,继《跃》和《逆转时空》之后，宁老师和季老师又在偷偷发糖了。” 　　“手表品牌已经认领了，品牌方连发两条微博，一看就很激动23333～” 　　“西服是国产品牌镌刻，镌刻之前给翅膀团做过红毯造型的吧？” 　　手表是“翼”代言的品牌，粉丝们自然联想到，宁蔚之所以会戴同品牌的手表，一定是—— 　　“季老师送的吗？” 　　“天呐！！！” 　　“此时此刻恨不能化身季老师本人。话说，真的没有人和我一起嗑宁老师和季老师吗？他俩的糖多炸了。” 　　“求科普！” 　　弹幕上立刻出现了粉丝们挖出来的季晏和宁蔚相处的各种细节—— 　　被拍到一起出门看电影约火锅压马路。 　　“翼”官博的视频里偶然曝光的一排“蓝色”的专辑、段意然在微博晒过的巡演纪念品、和宁蔚同款的吉他和小提琴…… 　　更不用说两人在音乐上的合作，宁蔚这次还翻唱了《战斗狂魔》这首歌。 　　还有段意然有次接受采访时，镜头里疑似出现了宁蔚和季晏的聊天界面。 　　但粉丝们怀疑那是假图，宁蔚是公认的高冷，怎么会有那么多萌系表情包？ 　　而且群名非常可疑，居然叫“缘分一线牵”，这是什么土到掉渣的名字，他们70岁的爷爷奶奶都不屑用好吗？ 　　红毯不长，记者们却从两人登上红毯的一刻就开始拍照，一直拍到两人走到红毯尽头。 　　同一时刻，季晏和宁蔚的名字登上了微博热搜。 　　而“镌刻”的官博下，此刻全是粉丝们要求同款的留言，至于季晏和宁蔚戴的同款手表——两人红毯还未走完，品牌方的存货已经全部售罄。 　　“我愿称季老师和宁老师为带货王者，唯一遗憾的就是他俩这次没戴首饰。” 　　“这流量和热度……简直恐怖。” 　　季晏在红毯尽头接受了采访，主持人问了他对此次入围的想法，季晏简单寒暄了一通。 　　宁蔚默默看向他：“你没有准备获奖感言？” 　　“因为获奖的可能太低了。”季晏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他轻轻拍着宁蔚的肩膀，“等我哪天有把握拿奖了，一定要让你看到。” 　　宁蔚视线落在他手指，轻轻点头：“好。” 　　第二次来长空奖的现场，季晏自然已经不紧张了，这次作为男主提名人之一，他的位置在视野最好的中间，和《少年情诗》剧组一起，宁蔚的座位在他旁边，两人提前向组委会告知过。 　　稍坐了一会儿，朱书光卢瑜他们也都来了。 　　同在娱乐圈，宁蔚擅长的领域与他们不同，但彼此之间并不陌生，卢瑜还和朱书光感慨，当时应该邀请宁蔚来唱主题曲的。 　　“你以为我不想请？”朱书光摊开手，“你出钱。” 　　“下次请。” 　　卢瑜人逢喜事精神爽，亏钱多年终于回本，那种感觉……就像在地上捡到钱一样。 　　他和朱书光合作多年，在圈子里一直是行走的冤大头，虽然他资金雄厚至今还未破产，但是旁人都用一种他即将破产的目光去看他。 　　这件事导致的后果去——即便他看中了某个热门项目愿意投钱，项目方也会十动然拒，因为项目方自身并不想亏本。 　　至于《少年情诗》入围长空奖这事卢瑜倒并不震惊，朱书光的片子就没缺席过几届长空奖，《少年情诗》论质量在入围影片中都是相当出色的。 　　当然，今年最强势的提名影片还是《一个我》，电影票房足够高，在大众层面有足够的认知度，加上奚铭出色的表演，尽管奖项归属还未确定，可《一个我》无疑是本届长空奖的大热门。 　　…… 　　颁奖典礼开始后，季晏和宁蔚就时不时低着头嘀咕两声。 　　主要是季晏怕宁蔚会无聊。 　　长空奖的氛围还是比较严肃的，明星们之间当然会交谈，但只是偶尔，而今天，季晏这个最年轻的提名人本就是镜头关注的焦点，现在又加上一个宁蔚，他更是格外受现场镜头的偏爱。 　　“？你们为什么连座位都在一起？你们不对劲！” 　　“两位老师有点旁若无人了啊，过分了。” 　　“……都怪网络太发达，我明明离A城1500公里，居然还被塞了满嘴狗粮。” 　　“咳咳，注意一点，前排的奚铭老师看你俩好几次了。” 　　季晏和奚铭不陌生，上一届长空奖的时候他就被黎响引荐给了对方，这会儿奚铭看过来的时候，季晏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奚铭一笑，远远冲宁蔚点了点头。 　　季晏发现，宁蔚的交际圈其实比他想象中宽广很多，不擅长交际并不代表对方谁也不认识。 　　…… 　　长空奖最先颁发的依然是最佳男女配角，女配角奖由上一届的最佳男配张镜一颁发，获奖的是一位在圈内很有名望的老前辈，对方几年前已经拿过长空奖的终身成就奖，80多岁高龄却依旧活跃在电影舞台上。 　　最佳男配角奖则是《一个我》的钟衡，他在电影中和奚铭完成了一场场精彩对戏。 　　长空奖的提名电影中季晏看过的并不多，他平时不太爱出门，“翼”的活动也一直很忙碌，不过看到大屏幕上播放的电影片段时，季晏也忍不住感慨，演技厉害的演员确实很多。 　　他在《长歌当哭》片场学到了不少拍摄的经验和技巧，但……电影中的表演无疑比电视剧更细腻入微，钟衡在《一个我》中的表演几乎是没有痕迹的。 　　拍摄《少年情诗》的时候，季晏觉得何庆的演技已经相当厉害了，剧组也为何庆报名了最佳男配，但何庆并没有入围提名，这其中有戏份少的原因——这一届长空奖男配的竞争比较激烈，有几部双男主的电影都选择为其中一位报名男主，另一位则报名男配。 　　而另一方面，是他的竞争对手们太过厉害。 　　男女配角奖项颁发完毕后，现场的气氛没有最开始那么紧绷了，接下来颁发的技术类奖项观众们大多不关注，为了减少颁奖环节的枯燥，长空奖组委会会特意设置几个有趣的环节。 　　季晏就被镜头捉到，要他现场唱一首歌。 　　季晏唱了《少年情诗》的主题曲。 　　“嘿嘿嘿，其实有点期待大宁唱《愈合》，可惜表演环节他不出场。” 　　“宁老师忙着聊天，勿cue。” 　　“此时此刻真想坐到他们隔壁的座位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事实上，两人聊天的内容远没有粉丝们想的那么高大上。 　　季晏在说：“早知道把饼干带上来了，趁着镜头不注意吃一口就行。” 　　宁蔚开始摸口袋，摸了一半告诉他：“这件衣服里没有糖。” 　　“好饿啊。” 　　“我也饿了。” 　　“组委会应该管饭的。” 　　卢瑜在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你们该多吃点再过来的。” 　　“因为我们在长身体啊。” 　　卢瑜：“……” 　　他不想说话了。 　　年轻人，真讨嫌。 　　啧。 　　…… 　　颁奖典礼又进行了一段，最佳电影歌曲终于要颁发。 　　入围歌曲有《一个我》的主题曲《孤独前行》，也有齐照演唱的一部摇滚纪录片的主题曲《盲从》，《愈合》虽然入围了，但奖项最终还是属于《孤独前行》。 　　这一方面是因为“蓝色”此前已经拿过一次长空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心上人》这部电影的存在感太低了，论影片本身的竞争力，《心上人》根本不能和《一个我》相比。 　　季晏拍肩安慰宁蔚：“宁老师，下次来给我的获奖片唱主题曲吧，你也拿个奖。” 　　“好。”宁蔚伸出手，小指勾起，“说定了。” 　　季晏勾住他的手指：“说定了。” 第99章 马甲 　　粉丝们：“……你们不对劲啊喂！别忘了这是长空奖的颁奖现场啊！” 　　其实这会儿镜头根本不在季晏和宁蔚身上,可后方无论那位嘉宾获奖，粉丝们总能精准无误地从一堆脑袋里找到他们想看的两个脑袋。 　　就……关系真的好过头了。 　　关键这两人相处起来还特别自然，一点没有娱乐圈里前后辈相处的那种拘束感。 　　真的好嗑。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典礼的大半奖项也已经颁发完毕,只剩下几个公认的重头戏。 　　截止目前,《一个我》无疑是本届长空奖上的最大赢家，电影包揽了多数技术类奖项，还有一座最佳男配角奖入账。 　　《少年情诗》则获得了最佳摄影和最佳原创剧本奖，足以体现这部电影最大的优势。 　　季晏稍稍提起精神,因为接下来,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奖即将颁发。 　　他莫名也有些紧张起来。 　　提名名单公布后,季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外界把他渲染得有多厉害，但季晏自己清楚，他注定和这一届的影帝无缘。 　　不过他毕竟不是圣人，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难免也会多想,颁发其他奖项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挺平静的，但现在，他突然不太平静了。 　　心脏开始以更急促的频率在跳,一声一声，格外清晰。 　　最佳女主角奖先颁发,相比男主角部门，女主角的竞争其实更激烈，五位候选人都曾经提名过长空奖不止一次，更有几位曾经的影后，也因此,本届女演员部门的星光或许不如男演员部门灿烂，竞争形势却是长空奖历史上数一数二的。 　　最终，女演员林南击败一众对手，拿下了自己演员生涯的第二座长空奖影后奖杯。 　　男主角奖的颁奖嘉宾缓缓上台。 　　现场镜头此刻聚焦于五位提名人，镜头扫过来的瞬间，季晏冲着镜头轻轻挥手，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又一次冒泡的季晏老师！” 　　“当季老师和其他提名人一起出现时，我才意识到他究竟有多牛逼。” 　　“好歹是最年轻的影帝提名人，很厉害好吗？” 　　大屏幕上，每位提名人的表演画面被一一播放。 　　《一个我》中低头垂泪的奚铭，《夜色中的城市》里祝京与对手女演员爆发的争吵，《解放》中潘治民看向战友是赤红的眼，《特工行动》中郭雷在危机到来一瞬的应变。 　　《少年情诗》节选的是顾山看向星空的镜头，短短一分多钟的视频片段里，尽管剧情平缓，可季晏却将角色的眼神完美演绎了出来。 　　奚铭目光中带着一分诧异，上一次季晏入围，他记得对方的长处是感染力，那也是他能凭较少的戏份提名男配的原因，而这一部《少年情诗》，季晏显然功力见长。 　　“季晏现在还没专注拍戏吧？”奚铭问钟衡。 　　“没有吧。”钟衡回忆了一下最近看到的新闻，“他那个组合专辑卖得挺不错的。” 　　“那可惜了。” 　　奚铭和钟衡原本并不关注偶像圈，这届长空奖的提名名单出炉后，他们对提名影帝的季晏多投注了几分关注，主要是想看看他除了《少年情诗》外还拍了什么片子。 　　这一看……自《少年情诗》上映后，季晏的拍片数——约等于零。 　　…… 　　颁奖嘉宾打开信封后，现场一片安静。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这一刻稍稍平息了一些，粉丝们都紧紧盯着颁奖嘉宾手中的信封—— 　　季晏默默平复着呼吸，等待着结果揭晓。 　　“获得第65届长空奖最佳男主角的是——”颁奖嘉宾的声音在这一刻陡然抬高，“奚铭，《一个我》，恭喜！” 　　尘埃落定。 　　奚铭站起身接受全场嘉宾和观众的欢呼，作为他的对手，季晏和潘治民几人的表情也被拍了下来。 　　“季老师已经很棒了，下次继续！” 　　“并不是季老师不够强，是对手实在太厉害了！请季老师记得，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事实上，结果出炉的一瞬间，季晏反而平静了，没再东想西想，而是笑着为奚铭送出掌声。 　　“下次再加油。”宁蔚低声道。 　　“嗯。”季晏点了点头，忽然叹了口气，“下次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宁蔚双目注视着他：“你可以的。” 　　季晏伸出拳头，和他轻轻碰了碰拳。 　　…… 　　事实证明，《一个我》果然是本届长空奖的最大赢家，斩获最佳男主角后，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两项大奖又被《一个我》收入囊中，其他电影俨然成了陪跑。 　　但长空奖一贯如此，分猪肉并非它的作风，在长空奖历史上，也经常会出现某部电影一枝独秀、竞争对手们空手而归的场景，一年上映的上百部电影中，只有五部能够进入最佳影片争夺，这已经能够证明入围影片的质量。 　　《少年情诗》没能获奖，朱书光和卢瑜倒是一个比一个淡定，后者在季晏后背拍了一下：“不是饿了吗？去吃点好的。” 　　“导演你请客？”季晏一脸期待。 　　“请就请，我微信没钱，让他付账。”朱书光指着卢瑜。 　　卢瑜：“……” 　　呵，真抠。 　　剧组众人在颁奖典礼结束后就散了，倒是季晏和宁蔚约了个地方吃火锅，季晏又饿又困，加上会场的椅子坐着不舒服，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了，至少能吃下两吨火锅。 　　会场外有记者在跟拍他和宁蔚的动态，季晏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在意，他和宁蔚每次出门都是堂堂正正的，如果不是怕被打扰的话，两人甚至连伪装也不做。 　　火锅一熟，两人就埋头苦吃，店里这会儿几乎没有顾客，四周很安静，只有火锅偶尔响两声。 　　“要去唱歌吗？”宁蔚忽然问。 　　季晏抬起头：“你不睡吗？” 　　在他印象里，宁蔚属于早睡早起的那类人，两人聊天也很少超过十二点，只有讨论一首歌讨论特别热烈的时候，两人会把自己写的东西拍给对方，时间不知不觉就超了。 　　“一两次可以。” 　　季晏比了个OK的手势，他估计宁蔚是想安慰他，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失落，不过宁蔚主动邀请的话……必须要去！ 　　这就是现场演唱会的VVVVIP区，可以面对面听偶像唱歌！宁老师果然全世界第一棒！ 　　两人说是去唱K，其实没去多久，唱了一会儿季晏就困了，宁蔚也困了，但季晏确实听到了现场版的《愈合》，还和宁蔚合唱了《旅人》和《荆棘丛林》，他甚至听到了宁蔚唱的英文歌，对方唱起来相当带感。 　　季晏疯狂给对方鼓着掌。 　　“蓝色”的创作几乎不涉及英文，季晏本以为宁蔚唱不好英文歌，但事实证明，宁蔚不愧是他偶像，什么类型、什么风格的歌都能驾驭。 　　“我不喜欢写歌的时候用太多英文，唱还是会的。”宁蔚解释道。 　　宁蔚一首歌唱完，正要把话筒还给季晏，却见季晏已经抱着手臂，倚着沙发睡过去了。 　　宁蔚关掉声音和灯，默默坐到季晏旁边。 　　…… 　　季晏感觉困炸了，印象当中是宁蔚把他推醒，然后迷迷糊糊上了车，等他又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公寓楼下。 　　季晏一边上楼，一边哈欠连天地和宁蔚挥手，走之前他还不忘把那袋饼干带着。 　　他只记得，他转过身的时候宁蔚还没走，他又转过来和对方挥了一次。 　　…… 　　长空奖的获奖结果在直播的同时已经公布在了网上，这一届没有爆冷，影帝影后的获奖者都是众望所归，而季晏尽管没有获奖，作为长空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提名人，他依然是本届长空奖上最受瞩目的明星之一。 　　尤其他和宁蔚一起走的红毯直接引爆了话题，让本届长空奖成为近几年收视率最高的一届，长空奖主办方也在主页发了多条和他相关的消息。 　　尽管季晏自己还未意识到，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成为了年轻一代实力派的代表，网上不乏酸溜溜的声音，有说他运气好，第一部 电影就是黎响的大制作，后面再演朱书光的电影也是顺理成章。 　　不过季晏的粉丝们对这种酸话一点也不在意，黎响在找到季晏之前试戏了那么多演员，最后只有季晏合适，还有《少年情诗》，就算主演不是季晏，换成其他人来演，那个人一定可以入围长空奖影帝吗？ 　　只不过季晏太年轻了，他又不是走常规演员那种龙套到主演的路线，又有“翼”累积的人气，除了出道早期因为实力倍受质疑外，一路走来季晏都算得上顺风顺水。 　　季晏手头可挑选的本子更多了。 　　不过最近叶莺和季晏在挑剧本的时候越来越谨慎，除了阵容外，也会考虑角色给季晏的发挥空间，只要剧本足够优秀，即便导演不是大牌、片酬不够高也可以接。 　　“确实挺纠结的。”季晏嚼着薯片，“没得选的时候是一种纠结，选择太多又是另一种纠结。” 　　“季老师，不要凡尔赛。”方屿跳过来，拆了一包季晏的薯片。 　　“很简单，你就挑个自己最喜欢的剧本，看哪部顺眼就行。”陆苇开始拆第三包，忽然想起来，“季老师，你最近怎么敢买薯片了？” 　　“写完歌之后的放纵。”季晏又吃了两口，“最近写歌太累了，我都累瘦了。” 　　“多少？” 　　“36克。” 　　陆苇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 　　季晏又重复了一遍。 　　陆苇：“……” 　　他又一次为季晏的无耻感到震惊，而且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季晏的无耻程度直线上升。 　　季晏表示：“过奖过奖。” 　　“还有别的吃的吗？”谢鸣轩走过来问，“零食之外的。” 　　季晏想了想，好像没有，但他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饼干。” 　　是那天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他提回来的，后来一直没空吃。 　　他把饼干拿出来，正要把纸袋收起来，袋子里忽然飘出来一张信纸。 　　季晏蹲下/身，捏住信纸的一瞬，他蓦然怔住了。 　　…… 　　宁蔚把工作室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到自己写了一半的信，他冷酷的目光扫视着段意然，段意然眨眨眼睛，下意识回了句：“我去厕所有纸。” 　　“你弄丢了？” 　　“丢了。”宁蔚皱眉。 　　他应该没有弄丢，但是实在想不起究竟放到哪里去了。 　　“重写一份不就行了。”段意然道，“话说，大宁，你和季晏都奔现了吧？怎么还在当笔友？” 　　这是什么怪情趣？ 第100章 新片 　　“季老师他还好吗？”陆苇的视线往角落里飘了飘, 从刚刚开始，季晏就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除了刚刚翻箱倒柜摸了一阵, 之后就静坐着, 盯着手里的一沓信纸看。 　　方屿嚼着薯片：“他拿完饼干就这样了，难道是……” 　　“饼干有毒？”陆苇一本正经。 　　正在吃饼干的谢鸣轩差点噎住, 猛灌了一口水才缓过气来。 　　季晏心里有怀疑，他怕一张信纸证明不了什么，又去对比之前“蓝色”签名的专辑，蔚这个字平时不常用，所以看不出什么, 而宁这个字……季晏把之前收到的信里每一个宁字挑出来, 他发现, 信里的宁和宁蔚签名的宁一样，丁里的勾都很不明显。 　　他有一种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虽然他一直不知道信纸的那一边是一个怎样的轮廓，但和对方聊的过程中一直很舒服，细细想来, 那种感觉和宁蔚相处时的状态很像。 　　季晏干脆又拿了一张信纸, 随便写了点什么寄出去。 　　这封信第二天就寄到了宁蔚那边。 　　季晏聊的内容和平时没有区别，关于音乐的，关于创作过程中积累的经验以及烦恼, 还有他对一位“偶像”的崇拜，宁蔚很清楚季晏口中的偶像是自己，但他一直没有明说。 　　哪怕两人已经交换了微信，也见过很多次面，可宁蔚从未透露过写信的事情。 　　但今天, 这封信和平时又有不同。 　　在信的最后，季晏写了一行字—— 　　“能见个面吗？月底在XX街117号XX茶馆，期待你的答复。” 　　宁蔚按住那行字看了很久，难得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当他烦躁的时候，他一般不会坐着，而是在工作室里从里走到外，又从外走到里，绕得段意然和杜渐头晕：“大宁，能正常一点吗？” 　　“不行。”宁蔚给出的答复只有两个字。 　　现在到月底还有一段时间，季晏算是给他留了充足的回信时间，可宁蔚依旧很犹豫，等到晚上了，他才写了回信，答案是，他不去。 　　信寄出去之后一天，季晏都没有回复。 　　两人都在A城，距离虽然不算近，但写信通常一天就能寄到，再慢也就两天时间而已。 　　就在宁蔚等着季晏再回信过来的时候，他手机忽然响了，是季晏发来的微信。 　　季晏只发了五个字，却让宁蔚瞳孔骤然收缩。 　　——“为什么不去？” 　　宁蔚过了片刻才回复他消息：“你知道了？” 　　季晏发了一张图片过来：“因为宁老师你太不仔细了。” 　　那张图里赫然就是宁蔚不知放在哪儿的信。 　　季晏说：“来不来？约不约？” 　　他和宁蔚聊天已经没有了顾忌，满屏都是那只嚣张熊猫。 　　“来！” 　　待宁蔚应下后，季晏又抛了个问题过来，宁蔚正拧开瓶盖打算喝水，一看他的问题，表情顿时有些呆滞。 　　“我盘了一下时间线，宁老师，你是不是很久之间就喜欢我了？” 　　宁蔚手指握住手机，已经打了“是”这个字，可他久久都没有发出去。 　　季晏又加了一句“崇拜我就直说”，但宁蔚突然不回消息了。 　　季晏默默叹着气。 　　自从确定宁蔚是他那位笔友兼粉丝之后，季晏把两人写的信翻了出来，他发现，他在每一封信里都表达了自己对宁蔚和“蓝色”的崇拜，如果宁蔚是陌生人还好，但偏偏，他的信写给了本人。 　　整个就是羞耻play啊。 　　其实他也是鼓起勇气和宁蔚聊天的，不管怎么说，笔友这件事情就是有点尴尬啊。 　　…… 　　“陷入忧伤的季老师。”——方屿语。 　　“陷入抓狂的季老师。”——这是陆苇的观点。 　　“一袋饼干引发的杀机。”方屿踢了季晏一下，“季老师，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我在纠结。” 　　“但你更像在便秘。”方屿“啪”一下拍着季晏后背，“纠结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唉。” 　　好在月底快来了。 　　最近季晏把写给米琳的歌给对方发了过去，除了商业上的活动外，他整个人都处在无所事事的状态，其他时间都在选剧本，或者纠结于宁蔚居然那么早就给他写信这件事。 　　但他——居然不知道！ 　　而且最近两人微信虽然还在聊天，但只要是涉及写信的事，他都能看出宁蔚在努力转移话题，因为对方显然不太擅长这种事，到最后还需要季晏帮忙打圆场。 　　气氛自然更尴尬了。 　　“唉。” 　　如果不是实在捉不到季晏恋爱的蛛丝马迹的话，“翼”的其他成员甚至要怀疑他恋爱了。 　　“季晏，最近的新剧本记得关注。” 　　季晏干脆也把宁蔚=笔友这事先放到一边，开始看剧本。 　　他其实也不清楚其他演员是怎么选剧本的，他朋友圈里的演员很少，也就张镜一何庆这几个，但每一位演员选剧本的角度不同，有人看重阵容，有人在意剧本本身，季晏觉得，就像陆苇建议的那样，他最好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本子来演，这显然是最简单的方式。 　　季晏手头有两个剧本，一个是来自晨光影业投资的科幻巨制，光投资成本就有可能刷新华语电影的纪录，导演则是大名鼎鼎的罗亿，今年横扫长空奖的《一个我》就是他的作品。 　　这部电影角度很有意思，不出意外的话，上映之后的成绩应该会不错，但季晏之所以犹豫，是因为电影留给他的发挥空间很小，按剧组那边的说法，他要演的是主角，可季晏从获得的信息来看，这个主角本质上其实是个工具人，电影中发光发亮的部分都在男配身上。 　　当然，男配必然会选一位赫赫有名的巨星来演。 　　接下这部电影的好处也很明显，罗亿这部新片显然是奔着高票房去的，季晏只要在其中参演了，之后或许可以挂着几十亿票房男主角的名号。 　　还有一个本子则默默无闻。 　　这部片子来自于季晏的影视扶持计划，是之前他用季家的资金扶持的，这个剧本通过了甄选，可以获得拍摄资金，但资金本身有限，自然拿不出几个亿那么大的数额，但剧本质量本身是过关的，不然不会经叶莺筛选后又到季晏这里。 　　这是一部小成本悬疑片，剧本经历了数次反转，在某种意义上说算是全员恶人的类型。 　　如果季晏选这部的话，恐怕会突破他演员生涯的极限。 　　但电影的缺点也很明显，导演鲁鸣是京影导演系前几届的毕业生，编剧范聪是他在京影编剧系的学弟，两人没有拍摄电影的经验，只拍过几个短片，除了资金紧缺外，他们这个团队没有和任何院线合作过，拍摄以及后续的上映过程会比较麻烦。 　　而且这种类型的电影在市场上往往两极分化，悬疑片必然不会像大制作那样拥有广泛的受众，观众群体本身有限，即便票房不错，上限恐怕也只是去年和《少年情诗》同期上映的《解密》，而一旦故事不够精彩，观众们的评价必然要带上弱智两个字。 　　但季晏反而比较喜欢这部悬疑片，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经纪人透露了一下。 　　叶莺一点也不意外：“我就估计你会这么选。” 　　季晏倒也不是喜欢剑走偏锋的类型，但在两个剧本里，他认为鲁鸣这部悬疑片的发挥空间更大，季晏对当工具人男主没兴趣，也没有非得背着几十亿男主的名声，票房几十亿的电影他也演过，与其演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主，还是贺棠这样的角色更合他的口味。 　　“就这本吧。”季晏不犹豫了，“钱不够我还能再投点。” 　　“我去和鲁鸣沟通，当时他联系过来的时候，说演员基本上都没定。” 　　其实鲁鸣也是试探性地把剧本发了过来，因为他觉得其中一个角色真的很适合季晏来演，不过鲁鸣并没有想过会得到季晏的答复，毕竟他这个本子劣势太明显了，不说季晏入围过长空奖的影帝和男配，圈内稍有些知名度的演员都不乐意接。 　　叶莺动作很快，鲁鸣的回复也很快，正如叶莺所说，鲁鸣那边目前确定的主要演员只有两位，一位是季晏，另一位则是鲁鸣在京影的同学，不过最近又起了变化，他那个同学被一部偶像剧叫过去拍男四了，鲁鸣这边能给的片酬又很少，对方的经纪人就撺掇着他推掉鲁鸣的邀请。 　　季晏把新片的消息给何庆发了过去，问他有没有兴趣。 　　何庆迅速地回了：“没问题。” 　　“片酬不会太高，提前和你说一声。” 　　“我看剧本挺有意思。”何庆道，“再低应该也就和朱导的片子不相上下吧？” 　　季晏：“……没错。” 　　朱书光的抠门是世界级的。 　　这部新片演员凑齐的速度比季晏想象中快得多，娱乐圈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季晏要参演的消息被知晓后，鲁鸣那个同学立刻表达了自己继续演的想法，之前鲁鸣发出的邀约也基本有回信了，大多是表示自己能参加的，就算有不能参加的，也向鲁鸣表达了下次有机会合作的意愿。 　　…… 　　新片暂时定了下来，估计下半年就能进组拍摄，季晏于是继续纠结和宁蔚见面这事儿。 　　其实他挺高兴的，现实中自己崇拜的人也同样崇拜着自己，他既觉得宁蔚果然值得自己崇拜，又会觉得，自己的努力被人看到真好。 　　这一天，宁蔚在微信里告诉他自己快出发了。 　　季晏也出了门。 第101章 告白 　　出门之后季晏才发现今天阳光很好, 温度不高不低，明明A城这个时节还是雨季，他以为今天也会下雨, 就在车里提前备了两把伞。 　　季晏先到了茶馆。 　　茶馆的位置略有些偏, 不过很安静，他在楼上稍等了一会儿, 只听见一声脚步响，下一刻，宁蔚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宁老师。”季晏冲宁蔚打了个招呼。 　　对方在他对面慢慢坐下，脑袋低垂，给季晏的感觉好像是掉马之后等待迎接他的审判似的。 　　茶上来之后, 宁蔚轻轻抿了一口：“其实……” 　　“其实我不介意的。”季晏笑道, “当时收到你第一封信的时候我就有预感, 写信给我的人应该是圈内人，或者至少应该是对音乐很有研究的人。” 　　“我很开心，和我通信的人是你。”季晏手撑着下巴，微微侧着脑袋，眼中没有宁蔚以为的羞愤, 相反, 对方眼神温柔，正如他所说的话一般。 　　很开心，和我通信的人是你。 　　这一瞬, 宁蔚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只能更急切地抿着茶水，以此压过自己急促响起的心跳。 　　这让宁蔚回忆起了自己作为“蓝色”的主唱第一次登上舞台的那一天，不，或许这一刻比那时候还要紧张。 　　他该说些什么呢？ 　　去回应对方最真诚的笑容。 　　这一刻，如果是谎言是虚伪似乎都辜负了这个笑容。 　　所以宁蔚放下茶杯, 因为动作有些急，杯口溅下了一些茶水。 　　他定定地看向季晏，没有笑，所以酒窝被藏了起来，神情严肃，所以在他对面的季晏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份认真。 　　然后，宁蔚说：“我很喜欢你，不是崇拜，是喜欢。” 　　他耳朵先红了。 　　这句话像是耗费了他很大的力气，就连季晏都能看出他在硬撑，可这一刻，他没有回避季晏的目光，那双黑眸里写满了认真：“我喜欢你。” 　　季晏怔住。 　　过了一会儿，他问宁蔚：“是那种喜欢吗？” 　　“是。” 　　室内静谧无声。 　　“你今天是决定了要告白才和我见面的吗？” 　　“是。” 　　“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会哭？” 　　“……是。” 　　季晏默默看向宁蔚。 　　他之前就觉得对方很可爱，不管是聊天的时候，谈音乐的时候，唱歌的时候，还是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的时候，或许因为此刻是纯粹的独处，没有外人在，他可以更清晰地观察这个人。 　　虽然很直接地告白了，但是刚刚只是耳朵红了，现在已经蔓延到整张脸。 　　酒窝很可爱，眼睛也很可爱。 　　在舞台上的样子……以粉丝的心态，他既想让全世界看到，又……很想独占。 　　“好。”季晏忽然说道，“那就在一起吧。” 　　这下怔住的反倒变成宁蔚。 　　他觉得自己的喜欢已经很直接了，但季晏的回应……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直接。 　　宁蔚整个人都有些懵。 　　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晏已经牵住了他的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捏了一下：“宁老师，请多指教了。” 　　“你……答应了？”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就应该在一起吗？”季晏对这种问题的思考很单细胞。 　　“不过我是偶像，如果可以的话，等我再强大一点，等我可以坦然地告诉粉丝，到时候再一起生活。” 　　宁蔚几乎是呆住了。 　　对他来说，去告白已经是他平生做过的超出自己社交能力的一件事了，他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出在一起这种话，还有……一起生活。 　　他抬起头，去看季晏的表情。 　　这个人刚刚还捏着自己的手，一副坦荡自然的表情，可如果仔细去观察的话，他的耳朵也红了，嘴唇抿着，手指无意识地动着。 　　他很紧张。 　　宁蔚一眼就看出来了。 　　离开的时候季晏先起身，还没站稳腿就撞到了凳子上，等到了楼梯边，他整个人直接滚到台阶下面三四层，把听见声响跑出来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季晏：“……” 　　他很想表现出自己从容不迫的样子好吗？ 　　太丢脸了。 　　可这个时候宁蔚却握住他的手指，轻轻告诉他：“我和你一样紧张。” 　　…… 　　下楼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季晏带的两把伞刚好派上了用场，他递给宁蔚一把，顺便和宁蔚预告：“我这周三有空，能去你工作室看猫吗？” 　　宁蔚点了点头。 　　开车季晏不敢走神，但他却总忍不住回想和宁蔚的见面。 　　喜欢，然后在一起。 　　感觉是很魔幻的一天。 　　但是被那个人喜欢的话……光是想想都有一种快乐的感觉。 　　季晏其实没想过宁蔚会告白。 　　但是当对方说出喜欢的时候，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想，这次只是对方抢先了而已，如果时间再延长一些，和对方相处得再久一些，他恐怕也会忍不住去告白。 　　他被对方喜欢着。 　　在茶馆里还不觉得，开车的路上，只是想着这件事，他的心跳声都盖过了窗外的车声，在他胸腔里奏着交响乐。 　　…… 　　季晏交出新写的一首歌的瞬间，“翼”其他人纷纷侧目。 　　首先，时间太短了，加上酝酿加上作曲填词一共才花了三天不到的时间，要知道，一周之前季晏一创作就恨不能用脑袋撞门，然后，他写的居然是一首正宗的情歌！！！ 　　“好粉。”谢鸣轩的总结。 　　“好粉。”——陆苇。 　　“好粉。”——这是方屿。 　　“季老师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方屿眯起眼睛，“不对劲。” 　　“老谢，伟哥，你们一人转我100块，我帮你们打探到事实的真相。” 　　陆苇踢了方屿一屁股：“谢了，不用打探，只要知道不是坏事就行了。” 　　而且这首《告白》名字和《无声告白》虽然少了两个字，可歌曲里的甜却透过旋律就完完全全体现了出来，是季晏创作至今完成度最高的一首作品。 　　《无声告白》是没有声音的，《告白》是有声音的，陆苇虽然不知道在季晏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从《无声告白》到《告白》，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季晏在“翼”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开心。 　　作为季晏的伙伴，陆苇觉得这样就很好很好了。 　　“季老师，《告白》放到演唱会上唱可以吧？”陆苇问了季晏一声。 　　“没问题。”季晏很干脆地应了。 　　三专《乌鸦》发行后，“翼”计划筹备演唱会，不过不是在那种动辄几万人的场馆，只是先试试水，毕竟“翼”三张专辑销量虽然不错，但演唱会粉丝们是不是愿意支持他们也不清楚。 　　除了三张专辑里的曲目外，“翼”也为演唱会准备了五六首新歌，就算演唱会难以像天王天后那样爆满，可他们不希望辜负一路支持他们的粉丝。 　　第四张专辑“翼”计划往后延一延，三专发行之后他们都觉得有些灵感不足了，倒不是说写不出歌，只是新写的歌达不到《迷雾》、《在23岁》和《乌鸦》这三张专辑的最高水平，他们就决定先停一停。 　　可以去办一场演唱会，属于他们的演唱会，去重新感受他们对音乐的热爱。 　　“翼”曾经在“蓝色”的演唱会上受到很多鼓舞，那是一个可以让歌手们爆发出全部热情的场所，他们也想体验看看。 　　陆苇打算进修一段时间，回学校再学学创作和演唱，再出去旅游一圈，找找创作的素材。 　　季晏下半年要进组拍戏，鲁鸣那部悬疑电影的班底已经确定了，资金也已经到位，就等着正式开拍了。 　　“季老师，你不会又在写歌吧？”方屿凑上来看了一眼，发现季晏不仅在写，而且一首歌已经快写完了。 　　这一次倒不是一首情歌，但是旋律就给人一种十足灿烂的感觉。 　　方屿更确定季晏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 　　告白之后，季晏和宁蔚的相处和以往相比其实变化不大，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还是有隔阂感的，但认识的时间越长，彼此越熟稔，隔阂就越来越少。 　　两人依旧孜孜不倦地丰富着对方的表情包。 　　毕竟他们都不是擅长说情话的人。 　　宁蔚会给他看看猫，会在季晏的羡慕嫉妒恨中发自己撸猫的图片，也会在季晏写歌写累的时候发一段猫喵喵叫的音频过来。 　　“好羡慕。” 　　在这个时候，宁蔚发过来的兔子表情总会比平时更得意。 　　有时候，宁蔚会给他发自己新写的歌，一般是他一本正经弹着吉他的画面，季晏总是配合发熊猫欢快鼓掌的表情包。 　　如果非要找出区别的话，大概是—— 　　在和对方聊天的每一分钟，季晏都会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以往他们聊了很多次，但作为朋友的聊天和作为喜欢的人的聊天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且他也会和对方提更多要求。 　　“去游乐园吗宁老师？” 　　宁蔚：“？” 　　季晏手机上先收到一个兔子飞快逃跑的表情包，但过了一会儿宁蔚还是答应下来：“我没去过游乐园。” 　　“我也没去过。”季晏下一句接道，“所以想和我的男朋友宁老师一起去。”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季晏看着微信上方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他甚至可以想到一只兔子在屏幕那头慌乱跑路的场景。 　　这是他最近的风格。 　　不知道为什么，和宁蔚互相说了喜欢之后，他总忍不住给对方发一些骚话，因为宁蔚性格很安静，季晏感觉自己偶尔会对对方有坏心思。 　　但他是开心的。 　　他也希望他的开心能完全地传递给宁蔚。 第102章 本体 　　5月份刚过, 国内电影市场硝烟又起，大片连着上映，几乎都是高成本加知名导演的阵容。 　　不过这和季晏没什么关系, 5月开始, DW娱乐向粉丝们公布了下半年“翼”开办演唱会的计划，举办地暂时只定了A城和C城, 一共两场。 　　粉丝们：“？” 　　“这是瞧不起谁？” 　　“翅膀团终于要开演唱会了吗？简直激动！！！所以为什么只安排在A城和C城，拜托一定要加场啊！” 　　“请DW娱乐正视一下粉丝们的心情，演唱会啊，这可是三张专辑之后好不容易来的一场演唱会！！” 　　“仔细想想，对于DW娱乐来说, 能给翅膀团把演唱会搞起来已经很难得了吧。” 　　“流下了真实的眼泪, 好怕吐槽太狠DW娱乐直接摆烂。” 　　定下时间之后, DW娱乐随即开通了演唱会的售票通道，公司这边对“翼”的演唱会能吸引多少粉丝并没有太多把握，毕竟“翼”的粉丝大多年轻，还有不少学生，购买力或许没有那么强。 　　然而, 售票通道刚刚开启后不久, 甚至五分钟都不到，DW娱乐这边发现，两场演唱会的门票全卖空了。 　　看台区、前排VIP区的所有票, 一张都不剩，全部售空。 　　DW娱乐高层看着销售数据都有些震惊。 　　办一场演唱会所耗费的成本本就不便宜，如果是租用热门场馆的话，成本更是肉眼可见的上升，考虑到“翼”红得不算久, DW娱乐这边没有租大场馆，场地大概有1万人左右的座位，但粉丝们的热情却着实超出了公司方面的意料。 　　不仅如此，抢不到票的粉丝已经在公司官博下抱怨了。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不多卖一点票啊！” 　　“从《迷雾》开始我就在等，现在《乌鸦》都发行这么久了，居然才办演唱会！！更无语的是，这两个场地都只有1万个座位，DW娱乐你们是不是太低估翅膀团粉丝的力量了？？？” 　　“求加场，不唱两场我就去DW娱乐楼下骂人了！” 　　“……我发现了，只有DW娱乐不知道翅膀团有多红。” 　　事实上，近几年像“翼”一样活跃在娱乐圈的组合并不少，不少组合只出过一张专辑就办演唱会，买账的粉丝依旧不在少数，可即便粉丝们偶像滤镜再深，也会承认，从质量上来说，“翼”的三张专辑在一众偶像组合中绝对是遥遥领先的。 　　不管是专辑的质量、歌曲的传唱度还是成员们的唱功，买“翼”的演唱会门票绝对性价比超高。 　　而且“翼”这场演唱会的门票价格并不贵，至少在粉丝们看来是这样的，粉丝们猜可能和“翼”与DW娱乐的合同有关，至少在DW娱乐这边，“翼”拥有充分的自主权。 　　演唱会要到下半年才举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季晏拍完新片之后。 　　等到5月下旬，季晏就要进组拍摄那部悬疑片，片名已经定了下来，叫《消失的杀机》，陆鸣和范聪把剧本重新完善了一遍，新的剧本也发给了季晏，季晏也利用这段时间在琢磨剧本。 　　罗亿的新片《外星入侵》同样开始拍摄了。 　　原本季晏拒绝《外星入侵》这事儿没人知道，演员圈子里，拒绝某个角色或是抢角色这种事都很常见，只是《外星入侵》开拍之后，罗亿接受采访的时候透露了一句，说他新片邀请了一位有潜力有天赋的年轻男演员，可惜被对方拒绝了。 　　罗亿可是今年拿了长空奖的导演！居然还有年轻演员会拒绝他的邀请？ 　　媒体和营销号们自然猜测了起来。 　　又要年轻，又要有天赋，最重要的是，罗亿这部新片的投资是近几年国内影坛之最，能担纲这部电影的男主角的年轻演员数来数去只有那么几位。 　　而处在空窗期的…… 　　媒体和营销号们迅速地锁定了季晏。 　　其他演员要么进组要么有别的合约在身，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和《外星入侵》剧组合作的样子，从人选的适配程度上来说，季晏无疑是第一位的。 　　而在《外星入侵》开拍的同时，季晏也被传要进新剧组拍戏，记者们自然把他新片的阵容里里外外挖了一遍。 　　导演，鲁鸣，没听说过。 　　编剧，范聪，没听说过。 　　和《外星入侵》这种体量巨大的片子相比，季晏选的新片看起来像是导演系新人的毕业季作品。 　　“所以……季晏是飘了吗？” 　　“怀疑是季晏很讨厌自己被导演带飞那种说法，罗亿又是大导，季晏想证明自己，就非得挑一个能突出他自己的片子呗。” 　　“但是阵容也太糟了吧，季晏是不是演小成本片演上瘾了？” 　　“我感觉吧，季晏可能是当不了那种大制作的男主角，他自己应该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人家选了他，可他根本不敢接。” 　　就连粉丝们也不太能接受季晏的选择。 　　粉丝们一直期待季晏能演一部票房出众的大片，这样他在演技和票房上都能有出色的成绩，之后的演员之路也会更加顺遂。 　　新片的阵容实在称不上好，在演艺生涯上升期的阶段选这部片子着实算不上合适。 　　季晏并未在意外界的质疑，就算有记者来采访他，他也只用“我喜欢”这几个字作为回应，他说的都是真话，但记者们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在报道中称季晏接《消失的杀机》是一部臭棋。 　　《花样电影》杂志倒有不一样的观点：“演员们为了奖项为了票房去拍电影似乎都是’合理’的选择，相比之下，喜欢这个原因反倒被嘲笑了，笔者认为季晏的选择是很纯粹的，表演这种事情本就不该过于功利。” 　　《花样电影》杂志现在已经是公认的季晏吹了，杂志方认为自己的报道挺客观的，但在一部分网友眼里，就是一个疯狂的季晏吹再次完成了自己吹季晏的KPI。 　　…… 　　临进组之前，季晏终于有空跑了一趟“蓝色”工作室。 　　吸猫，撸猫！！ 　　刚去的时候他被海螺狠狠嫌弃了一番，但有宁蔚当他的后盾，季晏还是成功抱住了猫。 　　其实是他抱一半，宁蔚抱一半，因为猫咪是不肯老老实实被他抱的。 　　段意然瞅着季晏：“季晏你是不是狗派？” 　　季晏表情茫然。 　　“大宁一看就是猫派，你的性格——感觉是狗派，被猫嫌弃是很正常的。” 　　季晏：“……我是帅哥派。” 　　“现在不止猫讨厌你了，我都要讨厌你了。”段意然用下巴示意宁蔚，“你管管他。” 　　宁蔚给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段意然：“……”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啧。 　　闪瞎了。 　　撸猫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工作室里放着音乐，触手是软乎乎的猫毛，季晏今天穿了一件黑T，摸了没一会儿，T恤上全沾上了猫毛。 　　“它掉毛很厉害。”宁蔚手指挠着猫咪的下巴，又示意季晏去挠。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盒子，递给季晏：“送你。” 　　季晏打开一看，是用猫毛做成的猫球球。 　　“你做的？” 　　“无聊的时候团一团，团多了之后就会做了。” 　　季晏感觉宁蔚真的超厉害！！ 　　他好骄傲！ 　　“宁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游乐园？”季晏问。 　　宁蔚：“明天好吗？” 　　季晏比了个OK的手势：“如果不进组拍戏的话，我可以做一个旅行清单。” 　　他原来就很喜欢和宁蔚一起聊一起出门，和对方在一起之后，他就更想和对方待在一起，哪怕一个下午只看看书，但他依然会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季晏不自觉间靠在宁蔚肩头。 　　对方没有说话，风从窗外吹进来，一个下午就这么安静度过了。 　　离开之前季晏没忍住又去逗了两下海螺，小猫咪伸出爪子，试图给季晏一个教训，但在宁蔚出现之后，它又“喵喵”叫了两声，乖乖缩回去了。 　　季晏决定，以后他要经常来，要猫咪熟悉他的存在。 　　“我是你主人的男朋友，知不知道？” 　　趁着宁蔚不在，季晏威胁了它好几句。 　　宁蔚：“……” 　　如果他不是一直关注季晏这边的动态的话，恐怕都看不到季晏和猫咪吵架的一幕。 　　宁蔚忍不住弯起嘴角，酒窝若隐若现。 　　…… 　　第二天季晏起了个大早，在谢鸣轩他们还没醒的时候，他已经收好东西下楼了。 　　宁蔚比约定的时间来得还早一些，今天两人要一起去游乐园，所以莫名地，两人的心情都有些雀跃。 　　季晏把今天定义为约会，是真正的约会，不是和谢鸣轩他们开玩笑的约会。 　　其实他俩都没有去过游乐园，那也不是他们这个年纪适合去的地方，但季晏总想和宁蔚去尝试一下。 　　排队入园之后，季晏买了两个米老鼠的发箍，和宁蔚一人戴了一个。 　　“好幼稚。”宁蔚评价道。 　　“我就是幼稚。”季晏拉着宁蔚去坐过山车，又跑去和游乐园里的演员们合影，还去城堡下面互相给对方拍照。 　　不过这座游乐园实在是太大了，逛了没多久两人就累了，先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休息了会去隔壁的玩偶店里买玩偶。 　　季晏在一堆玩偶里准确地挑出了一只兔子：“你的本体。” 　　宁蔚接住了他的本体，他试图找出一只熊猫，可惜没能成功。 　　“年轻人好多。”宁蔚感慨道。 　　“你又不老，宁老师。”季晏拍了他后背一下，示意他抱好本体，然后打开手机，对着镜头比出了剪刀手。 第103章 进组 　　《八一八我家CP那些事儿》 　　“楼主嗑的CP, 就是那啥……唱歌挺好那位和唱歌演戏都挺好那一位，刚开始嗑的时候，楼主还处在他俩关系为什么那么好的强烈震惊中, 毕竟两人咖位和性格看起来都不太搭的样子, 但他俩最近一直在持续发糖，连遮掩都不想遮, 楼主决定分享认真一下他们的CP日常。” 　　“秒解码，蹲了。” 　　“秒解码＋1。话说，他俩其实都不是那种喜欢晒日常的明星，微博更新更是慢得令人发指，嗑点全靠路人偶遇。” 　　“感谢无处不在的路人们。” 　　“最近去迪士尼的鸟毛团和色彩团的两位吗？他俩真的好real, 其实接受采访和微博两人都不太cue对方, 似乎是不想把私事展现在大众面前, 但你们懂吗？就是因为这样才好嗑啊！” 　　“鸟毛团和色彩团，楼上的码丑得令人发指，让我以后如何直视我家小爱豆？” 　　“＋1＋1＋1，我＋1机器人今天就指着这楼了。” 　　“这是在迪士尼的一组图，不得不感慨, 就算在路人的高糊镜头下, 季老师还是好看得那么突出！最近最让我激动的其实是这组——长空奖颁奖典礼现场，有粉丝拍到了他俩在勾手指！” 　　“这组我都没看过，存了！！” 　　“天呐, 季老师和宁老师看对方的眼神，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季老师出道时间不长，我感觉他应该是那种很直接的性格，宁老师太久太久不露面了，所以他也是很直接的性格？” 　　“大宁不擅长交际, 不过在娱乐圈里，有这种特质的人一般性格都很直。” 　　“这是压马路日常，这是吃火锅日常，这张两人没有同框，但楼主私心很喜欢，是大宁出门遛猫的画面，抱猫的大宁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楼主好想当他的猫……” 　　“想当猫＋1。” 　　楼主开楼原本只是为了分享自己嗑CP的心情，谁知一栋楼居然炸出了N个同好，不仅是楼主晒出了宁蔚和季晏的同框图，各层的网友们还做了补充，楼越建越高，很快成了论坛的hot帖。 　　“作为颜色团的粉丝，最近真的是我入坑之后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大宁的日常！我有一种一直仰望的天神突然变成凡人的感觉，对此我只想说，摩多摩多！” 　　“摩多摩多！” 　　“超可爱的两个人！” 　　…… 　　季晏和宁蔚各买了一堆纪念品回去，季晏挑的几乎全是兔子的玩偶和挂件，他把其中一个挂在钥匙扣上，再炫耀给宁蔚看。 　　宁蔚：“……下次去一家有熊猫的游乐园。” 　　“动物园也可以。” 　　不过最近季晏确实没时间了，下半年的行程都排得比较满。 　　《消失的杀机》剧组的拍摄即将启动，“翼”还有一些商务活动要参加，还有季晏个人的任务，主要是电影领域的官方活动。 　　除此之外，自《乌鸦》这张专辑发行后，“翼”几人更忙碌了。 　　“你们真没兴趣？”季晏又确认了一遍。 　　“没有。”方屿摇着头，“季老师你赶紧走吧。” 　　《消失的杀机》里有一个角色身份正好是偶像，戏份也不算少，剧本拿到手之后季晏就问谢鸣轩他们有没有兴趣，可惜他们一个都不想演。 　　《消失的杀机》拍摄地在A城的影视基地，对比拍《少年情诗》时饥寒交迫的场景，A城影视基地的条件真是好到让他哭出来。 　　“有那么夸张吗？”何庆吐槽道。 　　“何哥，那是因为你拍完就去吃沙子了，你一直在苦难中挣扎。” 　　“我谢谢你啊。”何庆在季晏后背轻轻拍了一下，“季晏，你这两天又上新闻了，我最近刷微博，你就算不在头条，热搜榜上都不会少你的名字。” 　　季晏拒绝罗亿新片男主的事何庆特意关注过，他的第一反应是季晏真牛，不夸张地说，换成季晏以外的任何一个新人都拒绝不了罗亿的邀请，何况罗亿那部片子一看就是奔着破年度票房纪录去的，导演本身的叙事能力强，又是科幻这种在国产片中相对少见的题材。 　　对于年轻演员来说，主演罗亿的电影意味着两个字——飞升。 　　罗亿比朱书光、黎响这辈导演年轻一些，是当前影坛中坚派的代表人物，在当下导演中，罗亿的票房和口碑绝对是第一序列的。 　　罗亿并非从《一个我》这部电影才开始成名，在《一个我》之前，他就导演过多部优秀作品，甚至可以说，罗亿的导演生涯从未有一部片子失手过。 　　季晏拒绝对方，在何庆看来，这甚至可以用任性这个词来形容。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说，季晏也确实有任性的资本。 　　何庆合作过很多演员，不管演员们营销时把自己形容得多么淡然，但营销就是营销，在娱乐圈这个环境里，淡然通常只是一种人设。 　　可季晏确实不一样，作为演员，他拍戏的时候态度绝对刻苦又敬业，但他对营销这事儿挺淡定的，何庆觉得他是享受过程而不在意结果的那类人，所以行事比旁人更随意，态度上自然也更淡定。 　　何庆之所以接下《消失的杀机》，和合作者是季晏有很大的关系。 　　…… 　　进组之后，季晏和导演鲁鸣、编剧范聪见了面，《消失的杀机》是一部群像电影，风格上属于暴雪山庄模式的悬疑片，季晏在其中演的是程序员程远，格子衬衫和黑框眼镜是这个角色的标配。 　　剧本中每个人物都有其独特的个性，在程远这个角色身上，迟钝感首先要被突出出来，这是角色初出场时带给观众们的印象，在剧情慢慢推进之后，角色就要进入从迟钝变得锐利的状态。 　　何庆扮演的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土大款，豪车名表加身，皮带外扎，上面烫金的H字母格外醒目。 　　和他们一起出演的还有在电影中扮演钢琴老师的于倩和扮演医生的宋璟，于倩是位艺龄丰富的演员，不过出道多年一直没有令人瞩目的代表角色，在圈子里始终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宋璟则是鲁鸣在京影的同学，目前还是努力挣扎在娱乐圈的新人。 　　扮演偶像的杨乐的经历和宋璟大致相当。 　　不夸张地说，季晏和何庆是《消失的杀机》剧组中知名度最高的两位演员，再考虑到导演和编剧的配置，这部电影的阵容甚至比《少年情诗》还要弱上不少。 　　舍弃《外星入侵》而选《消失的杀机》，剧组无一不认为季晏疯了，就连鲁鸣和范聪两人都不例外。 　　…… 　　《消失的杀机》故事起步于一场酒会。 　　偶像秦渊、医生唐时、钢琴老师岑绪之被邀请参加一场酒会活动，寄信人在信中写道，本城富豪薛松愿意资助他们影视资源、医疗设施以及一场规模盛大的音乐演奏会。 　　薛松自然是由何庆扮演的，季晏扮演的程远则是薛松招来的技术人员，一直唯唯诺诺地跟在薛松身后。 　　剧组一行人准备了一两天，电影就正式开拍了。 　　为了这个角色，季晏头发剪得很短，换上格子衬衫和黑框眼镜，相比较其他几位演员社会精英十足的气质，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化妆特意修饰了季晏的脸型，让他看起来更平淡无奇一些。 　　杨乐和宋璟两人看着剧本上的描述，内心里有些无语。 　　在剧本设定里，偶像秦渊和医生唐时都很帅气，唯有程序员程远的长相最不引人注目。 　　季晏那样都只能……不引人注目。 　　就……真的浮夸了。 　　他们以前没和季晏面对面接触过，这一见面，才发现网上的报道一点也不夸张，季晏本人甚至比上镜时更好看一些。 　　进组之后，季晏话不多，但其他演员注意到，他只要一有时间就在看剧本、记笔记，在剧组里，他和鲁鸣范聪两人的沟通是最多的。 　　季晏为程远这个人物做了人物小传，写得很细，因为他之前演过的角色，无论是贺棠还是顾山，都属于只有一层性格的角色，程远则不同，这个角色是多层次的，他需要揣摩如何去展现人物性格的变化。 　　“何哥，季晏他一直这样？”杨乐有些吃惊，“拍《少年情诗》的时候也是？” 　　何庆点了点头。 　　杨乐双眼瞪得更大了。 　　《消失的杀机》这次算是京影毕业生的团建，几位主要角色里除了季晏全是京影出身，杨乐和宋璟算是同期，不过宋璟知名度比他要高一些，签的经纪公司也更大。 　　“真夸张啊。” 　　京影出身的好处是几乎每个剧组都能找到他的校友，即便现在还不红的，未来某一天也可能会窜红，杨乐见过的京影的演员不少，在娱乐圈闯出名头的也有好几位，他的同班同学晋升当红小花小生的也有，可杨乐和他们合作的时候很少会看到他们这么认真的一面。 　　难怪季晏能提名长空奖，男配提了，男主也提了，把同年龄段的男演员远远甩在后面。 　　这次虽说他拒绝罗亿被嘲了，但不管怎么说，他至少能让罗亿主动递本子邀请，其他人呢？恐怕走门路把简历递给罗亿，对方也未必会看一眼。 　　这次接下《外星入侵》的是乔云阳，新生代里备受看好的新星，只有到对方这个级别才会被罗亿多看一眼。 　　对其他年轻演员来说，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现实。 　　但现实就是现实。 第104章 拍摄中 　　拍摄开始之后, 《消失的杀机》剧组面临第一个问题——宋璟的台词不符合鲁鸣和范聪的要求，电影虽然由鲁鸣执导，但剧本由范聪设计, 故事的内核全部是有范聪架构的, 所以在剧组里，范聪也有一定的权限。 　　宋璟台词没背熟不说, 他对剧本的掌握也浮于表面，在进组之前可能根本没下功夫。 　　出场的戏份季晏、何庆和于倩几人都没有问题，包括杨乐，他演的偶像初出场时是个无脑的形象，只要会耍帅就足够了, 而宋璟演的医生则不同, 《消失的杀机》这部电影里汇聚了外界对各种职业的刻板印象。 　　至少在初次出场时, 唐时是一个古板洁癖的形象。 　　但宋璟演不出来。 　　“卡。”又一次拍摄结束，鲁鸣目光直视着宋璟，他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我刚刚和你说过的吧，你要把握这个角色。” 　　“抱歉抱歉。”宋璟嘴上说着抱歉, 表示自己下次不这样了, 可NG之后，他照样还是敷衍地看两页剧本，下次拍摄时还是照旧。 　　一场简单的戏拍了这么久, 何庆感觉自己都能盘出包浆了，他以为季晏会说些什么，一低头，季晏又在看剧本了。 　　何庆忍不住问季晏：“你就不生气？” 　　季晏反倒看向他：“我气什么？” 　　宋璟这么干辜负的又不是他。 　　何庆蹲到季晏旁边，随手翻开季晏带的书, 基本上都是孤岛模式的推理小说，何庆拍了季晏一下：“借我一本。” 　　“你可以全部拿走，我都看完了。” 　　“谢了。” 　　当演员平时接触最多的是剧本，何庆已经很久没有认真读完一本书了，尤其是枯燥的专业性书籍，季晏手头虽然没有专业书，但之前拍《少年情诗》的时候何庆看到过季晏啃那些书，他很难想象季晏的耐心究竟从何而来，看惯了娱乐圈的花花世界，宋璟这样的演员其实不在少数。 　　…… 　　“开始！” 　　鲁鸣发出开拍的指示后就盯着监视器，镜头里，季晏的状态完美符合鲁鸣对这个角色的要求，只要喊出开始，季晏就能立刻进入到拍摄的状态，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当红明星的影子，他就是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程序员，锋芒都收起来了。 　　开拍前鲁鸣还有些担心，毕竟季晏是《消失的杀机》剧组唯一的大牌，别的不说，一旦剧组和剧组有矛盾，几万乃至几十万的粉丝冲过来，剧组里谁也扛不住。 　　但事实上，季晏比鲁鸣想象中还要敬业，开拍至今，他和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演员的关系都不错，耍大牌这种事更是从来不存在。 　　反过来，宋璟就…… 　　鲁鸣甚至后悔当时邀请宋璟了，就算找个没有拍摄经验的演员，恐怕也做不到像他这么摆烂。 　　当然，邀请季晏也有坏处，他这种星光十足的演员一旦出现在电影里，观众要么猜他是最终Boss，要么猜他是唯一的好人，多少会影响电影本身的悬念。 　　当然，用得好的话，他也可以成为迷惑观众的那个烟雾弹。 　　镜头里，季晏表情无措地看着何庆：“我是薛老板的工作人员，帮他解决一点技术上的难题。” 　　他的神情隐藏在黑框眼镜下，对比亮眼的其他人，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异常。 　　“小程是我请回来的，名牌大学的学生，京大听说没？京大的毕业生。”何庆扮演的薛松晃着满手的戒指，“我老薛读了半年初中就不念了，可你名牌大学毕业又怎么样，还不是来替我干活儿？” 　　被薛松这么说了程远也不恼，只停下来忙着手上的活儿。 　　钢琴老师岑绪之闻言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岑绪之追求的是高雅的艺术，只是阴差阳错她没能走上艺术家的道路，只能窝在大学里当了一个普通的音乐教师。 　　她最看不上薛松这样的暴发户。 　　镜头的暗处，谁也没有注意的角落，程远对岑绪之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色。 　　“薛总，我想上曾导的戏，你真能帮我牵线？”秦渊正是当下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那款偶像，性格活泼会营业，可颜值上其实差了一些，不过秦渊并不在乎，只要找几个严谨点的工作人员，把生图之类的强制关了，再找几个大粉狠狠P一下，就算看到真人的粉丝会幻灭，但哪有几个粉丝能看到他的真容？ 　　“好说好说。”薛松回复得相当随意。 　　再然后，镜头对准了扮演唐时的宋璟。 　　唐时露面的第一个镜头就展现出了洁癖的本质，酒精片时刻擦拭着，他整个人的形象也给人一种严苛但刻薄的感觉—— 　　鲁鸣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宋璟的表演依旧不对味，他整个人似乎游离于剧本之外似的，在他的这段表演中，鲁鸣看到更多的还是宋璟这个人，而不是唐时这个角色。 　　“宋璟，你过来一下。” 　　拍摄又暂停了。 　　整体来说，《消失的杀机》拍摄其实并不复杂，因为剧本的场景基本都在一座酒店内完成，不像《少年情诗》那样有大量的外景戏，所以拍摄的战线也不会拉得太长，最多三个多月就能结束，可宋璟却把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给耽搁了。 　　鲁鸣压根没料到问题会出在他这里。 　　宋璟刚被喊进去不久，一开始季晏几人还在一边喝水啃水果，可过了一会儿，里面声音就变大了，一开始只听见鲁鸣一个人的声音，后来宋璟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谁稀罕你这片子了？拍多少遍你都不满意，你当自己是谁，是黎响还是罗亿？” 　　“你求我拍我还不拍了！” 　　宋璟看向鲁鸣的目光满是嘲弄：“我会让经纪人找好律师，鲁导，我可以不拍，麻烦按合同上写的给我赔偿金。” 　　宋璟可看不上鲁鸣这部电影，他之所以会接，其实是看在季晏主演的面子上，好歹季晏有流量有实力，和对方合作蹭个脸熟也不坏。 　　宋璟现在虽然在电视剧圈发展，可就算拍电影，他考虑的也是一个亿以上的制作，鲁鸣这部电影的成本拍网大都未必够，宋璟现在好歹是上升期，他觉得自己能来已经很给鲁鸣面子了。 　　但这几天拍下来，他被左挑一个毛病右挑一个毛病，宋璟不觉得自己的演绎有问题，他觉得鲁鸣看他熟人好欺负故意下他面子呢！ 　　“你的拍摄完全不符合剧本的要求。” 　　“那就法庭上见。”宋璟砰一声把门砸得很响，“你对我的时间、精力和精神造成的影响，麻烦你给我算清楚了。” 　　剧组众人：“……” 　　鲁鸣年纪轻，多少有些镇不住场子，电影开拍前剧组众人就担心出这种状况，结果其他人没和鲁鸣搞分裂，反倒是一开始和他算一伙的宋璟闹开了。 　　“那个……”季晏忽然出声了，“我认识一个擅长干这个活的律师，我之前拍《长歌当哭》的时候，储云泉储导把温翔给开了，情况也和现在差不多，温翔赔了几十万还是几百万来着，我正好有储导的联系方式，要帮忙吗？” 　　宋璟：“……” 　　刚刚还在发飙的宋璟骤然安静了下来。 　　宋璟常年混迹在电视剧圈，储云泉和温翔这两个名字他都不陌生，储云泉自不必说，那是现在的宋璟甚至都接触不到的导演，至于温翔——温翔完全flop之前都能拍上重点偶像剧的男二甚至男一了，而他现在最好的资源不过是个男四。 　　要是真被季晏要走了储导的联系方式，对方再帮他宣传宣传，他在整个电视剧圈的名声也就臭了。 　　宋璟公司的一哥也在《长歌当哭》里参演过，对方尚且拿不到分量重的角色，到他这里，如果给储云泉留下坏印象的话…… 　　还有季晏之前和温翔的矛盾…… 　　因为季晏在《消失的杀机》剧组里表现得过于安逸，宋璟差点忘了，季晏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前有季软，后有温翔，《消失的杀机》细究起来都算是季晏扶助的电影。 　　“我说……要不要帮忙？” 　　季晏又问了一遍。 　　他声音虽然不高，可他此刻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他并没有“真诚”要帮忙的意思。 　　“不用。”宋璟低下头，“我会好好拍完的。” 　　“你能不能拍完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恰好认识那么一个律师而已。”季晏表情依旧淡定，“再问一句，接下来的NG次数能小于三次吗？” 　　“至少就目前来说，我的时间应该比你的时间更值钱，我这么说没错吧？” 　　宋璟没有出声，只坐到一边认认真真看剧本去了。 　　剧组众人：“……” 　　一直保持安静的季晏居然发飙了。 　　何庆默默冲季晏竖起大拇指。 　　季晏眨了眨眼睛，稍等了片刻，他往鲁鸣那边走过去：“导演，我有个建议想和你说一声。” 　　他觉得鲁鸣的脾气好过头了。 　　导演压不住演员的情况是存在的，但季晏之前和黎响、朱书光以及储云泉三位名导合作过，储云泉脾气不错，黎响和朱书光两人脾气那叫一个比一个臭，每天干的事就是让演员突破极限，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堪称导演界斯巴达的先锋。 　　何况储云泉那样以好脾气著称的导演也是说踢人就踢人，他不仅把温翔踢了，还让温翔赔了一大笔钱。 　　储云泉的好脾气是建立在演员们都听话的前提下，要是真有宋璟这样的演员在剧组里，储云泉绝对一个巴掌呼过去。 第105章 拍摄进行时 　　季晏平时还是很好说话的, 可一旦严肃起来，他的模样也有几分唬人，《消失的杀机》一众演员和工作人员都被他震住了。 　　好在季晏并没有在剧组里称王称霸的意愿, 轻飘飘地威胁了宋璟一下之后, 他该怎样还是怎样，在剧组的存在感并不高。 　　但他的威胁确实是有效果的——在那之后, 宋璟只NG了一次，就把出场的戏份完成了。 　　“厉害啊，季老师。”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庆凑到季晏旁边，和他小声嘀咕。 　　“谢谢夸奖。” 　　季晏捧着盒饭, 吃了一大口。 　　不得不说, 《消失的杀机》剧组的伙食比《少年情诗》好上太多了, 影视基地的位置又不偏，奶茶店和火锅店也开了，遇上休息日，他还可以开车回家一趟。 　　不过就算休息的时间足够，季晏通常也是留在酒店里看剧本。 　　其实程远这个角色不难驾驭, 季晏到现在演的三部电影里, 他认为最难演好的角色是顾山，顾山的情绪层次太细腻了，每一次拍摄都像要耗空他的脑细胞似的, 至于程远——季晏觉得他更需要把剧本用好。 　　悬疑片通常如此。 　　推理悬疑类电影通常有两个极端，一是烂到极点，另外一个就是烧脑到极点，剧情的推进必须合理又有趣，从某种程度上说, 这类片子演员永远不是主角，编剧才是。 　　季晏也花了一段时间才把《消失的杀机》的剧本完全摸透。 　　不过剧情虽然重要，但季晏同样在意自己在电影中的发挥。 　　…… 　　酒会在觥筹交错中开始，唐时、于倩以及秦渊几人都很享受这种状态，加上薛松有意无意的吹捧，更让几人有种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感觉。 　　唐时、于倩和秦渊这三人自认是高出普通人这一层级的，只是他们一直郁郁不得志，在经济上也格外拮据，而今晚的酒会却让他们产生了一种愿景即将实现的错觉。 　　宋璟和杨乐的演技比之于倩要差上不少，不过在季晏难得发飙过一次后，宋璟老实了，杨乐更是兢兢业业地看剧本体验角色。 　　他和季晏年纪差不多大，比季晏大上一岁，事业上不算特别顺，不过他性格活泼，一开始他还挺害怕季晏的，但秦渊这个角色是偶像，《消失的杀机》剧组里对偶像这个职业最熟悉的就是季晏，杨乐就经常来找季晏聊角色。 　　两人聊着聊着就熟悉了起来。 　　“拍马屁。”宋璟轻声道。 　　“你声音小一点。”他的经纪人赶紧拍了宋璟一把，“要真和鲁鸣那边打官司，你也没什么好处。” 　　除非是拖欠片酬这种问题，明星和剧组做对着实没什么好处。 　　温翔的结局全娱乐圈都看见了，他倒是仗着后台和储云泉作对，结果储云泉那边也没费多大力气，温翔粉丝跑了不少不说，现在整个影视圈里也没几个剧组愿意接收他。 　　人家剧组拍戏是要赚钱的，不是去伺候祖宗的，温翔去储云泉的剧组都能耍大牌，其他稍有点名气的剧组听到他名字都摇头。 　　在温翔之前也有明星和剧组打过官司，粉丝们倒是站在明星那边，可业内基本都站在剧组那一头，那位明星名义上没有被封杀，实际上之后再也没接到什么像样的角色，上升期小生直接空窗了几年，到后来哪怕他和剧组和解了，可他原有的位置已经被竞争对手们挤占了。 　　“可我心里不爽。”宋璟并不是一个心胸那么大度的人，他之所以低头，是因为他知道季晏不好惹，可这不代表他释怀了。 　　“公司那边会替你安排的。”经纪人安抚着宋璟，“季晏不是在这个剧组吗？那就好办。” 　　宋璟的经纪人原本看不上《消失的杀机》这部电影，哪怕鲁鸣和范聪都是宋璟的校友，几人学生时代关系还算不错，可在娱乐圈里，校友之间互相反目的太多了，圈子里有几个正当红的小花旦是同班同学，可踩起对方来照样下狠手，一点也不客气。 　　他之所以劝宋璟接，就是看中了季晏身上的流量。 　　原本宋璟和季晏如果关系不错的话，经纪人就打算运作运作，蹭一蹭季晏身上的热度，可两人既然交恶了，那就再编几个季晏欺负宋璟的故事就行了。 　　宋璟签约的经纪公司原本就擅长营销，旗下艺人进军影坛的时间不久，可公司却有本事把二三线的艺人营销出一线明星的气势。 　　贴着大牌炒作的事更是公司的拿手好戏。 　　…… 　　杨乐原本以为季晏很不好相处，可真正和季晏聊起来，他才发现季晏根本没有一点藏私的意思，偶像平时的生活状态、妆容造型上的注意点季晏都一一和杨乐讲了，有一些点杨乐自己都没能注意到，但季晏就是考虑到了。 　　“我的理解是，这个角色是个乐天派，但他不是外人想象中那么无脑。”杨乐皱着眉，“可除了这两点之外，是不是还有更值得挖的细节？” 　　“肯定是有的，你不能靠着这两点撑到结尾。”季晏拿着杨乐的剧本，“像这边，还有后一页开始出现有人死去的剧情时，你看看剧本是怎么写的。” 　　“那我再问问范老师。” 　　季晏比了个OK的手势。 　　…… 　　随着剧情逐渐推进，酒会在人人满意的状态中结束，然而，就在唐时几人被带入酒店休息之后，第二天一早，他们发现，酒店的大门居然关闭了，除了依然为他们供餐的机器人外，整座酒店一共只有五个人。 　　唐时、秦渊、于倩、薛松和程远。 　　在最开始，五人还以为这是薛松和他们开的玩笑，可当薛松脸上同样露出恐慌时，五人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但他们并不知道对方把他们留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几人在酒店里拼命搜寻，终于找到控制开关的密码，薛松语气傲慢地命令程远把密码给解开。 　　程远轻轻应了一声。 　　“赶紧从这地方出去吧，我明天还约了一台手术。” 　　“这破地方怎么连网都没有？” 　　“……” 　　程远在电脑上操作了半天，只听“滴”一声响，门轻轻震了一下，就在众人以为自己能出去时，酒店里的电视屏幕却在这一刻同时亮了起来。 　　“2011年11月7日。” 　　“你在哪里？” 　　黑底白字，分外清晰。 　　就在这一刻，于倩发出一声尖叫：“门为什么还是没开？” 　　薛松和秦渊先赶上前去踹门，可门并未被推开，电视屏幕上却响起机械音—— 　　“2011年11月7日。” 　　“你在哪里？” 　　秦渊一脸无语：“我还在上学呢傻逼！” 　　“都好几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清？” 　　酒店一直封锁着，任凭几人暴躁地喊叫，屏幕上却始终重复着机械的男声，更让在场的几人无比烦躁。 　　故事从这一刻真正开启了序幕。 　　作为医生的唐时和音乐老师于倩比其他几人要冷静一些，他们开始怀疑，他们现在的状况是他们五个人中的某一人导致的。 　　怀疑的苗头先落在了薛松身上，因为另外三人都是被薛松的邀请信吸引过来的。 　　薛松当然不肯承认。 　　可其他人拿薛松也没有办法，只能在闹腾过后平静了片刻，继续想着出去的方法。 　　…… 　　拍摄已经渐渐进入了正轨，虽说拍摄过程中宋璟的演技相比其他人依旧有些弱，可比起一开始状态倒是好了不少。 　　鲁鸣也不想着当老好人了，只要拍摄中出现问题或是他觉得演员的表演不够到位，他都会不留情面地指出来，当然，就愤怒值来说，鲁鸣比起朱书光还差了好几个黎响，但《消失的杀机》剧组的气氛倒因此转变了不少。 　　拍摄忙碌的时候，季晏和宁蔚不会每天聊天，但如果戏份比较轻松的话，两人就会互相发一发表情包。 　　除了单独聊天外，季晏还会去“翼”和“蓝色”一起的群聊里疯狂输出。 　　“在《少年情诗》剧组只能2G聊天的季老师体会到了4G网络的快乐。” 　　“季老师，你们剧组怎么回事，有营销号发消息说你在剧组里是戏霸，欺负人哎。” 　　季晏：“莺姐没和我说啊。” 　　“因为营销号三分钟前才发的消息，我用我吃瓜的小号看到的。”方屿道，“我是发现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爱找你呢。” 　　在“翼”里，季晏绝对是腥风血雨的体质，很多时候季晏自己不会主动制造话题，但爱贴他炒作的真的一直没少过。 　　方屿把营销号新发的博文贴了过来。 　　“据悉，新近开拍的《消失的杀机》剧组，主演之一的季晏和宋璟发生矛盾，宋璟作为新人遭遇主演季晏和剧组导演、编剧的欺压……” 　　季晏：“……最善良最温柔最可爱的我竟遭遇如此冤屈。” 　　方屿：“季晏不要脸。” 　　陆苇：“不要脸。” 　　段意然：“不要脸。” 　　谢鸣轩：“不要脸。” 　　杜渐：“要脸否？” 　　宁蔚没有保持队形，只发了一个中老年人专属表情包，表情包上先是跳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大拇指，然后是四个大字——“你最可爱！” 　　季晏：“……” 　　脸皮厚如他这一刻都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只能说他家宁老师的滤镜真的有一百米那么厚。 　　其他人：“……”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附和季老师的人吗？我幻灭了。” 　　那个人还是宁蔚啊！ 　　堂堂宁蔚啊！ 　　简直……离了大谱。 第106章 炒作 　　群聊沉寂了整整一分钟, 只有大拇指上“你最可爱”四个字依旧在闪闪发光。 　　你最可爱。 　　最可爱。 　　可爱。 　　爱。 　　嗡嗡嗡嗡，提神醒脑，对他们的灵魂造成了十足的冲击。 　　段意然和杜渐此刻十分庆幸宁蔚有一点社恐, 事实证明, 当社恐不恐的时候，产生的效果居然如此震慑人心。 　　幸亏只有群里这几个人知道。 　　如果被粉丝们发现“蓝色”主唱宁蔚居然是会发中老年表情包的人, 还会说“你最可爱”这种一点也不高冷的台词，他们乐队的形象就彻底崩了。 　　而且段意然觉得，宁蔚有点太太太太直白了。 　　其实他和杜渐两个人还是熟悉宁蔚这种不靠谱的风格的，当队友这么久，他们当然知道宁蔚光风霁月的形象下隐藏的性格, 可人家翅膀团还不知道啊！ 　　刚刚发消息发得最欢的方屿都不说话了喂！ 　　季晏选择和宁蔚私聊。 　　…… 　　宋璟的事季晏没多在意, 他觉得营销号的表述就有点浮夸了, 打开方屿发的链接，想法和季晏差不多的网友也有不少—— 　　“什么叫宋璟作为新人受欺压，那个……宋璟不是比季晏还大好几岁吗？” 　　“不仅比季老师大好几岁，第一次拍戏也比季老师早好几年，不能因为脸上褶子多就觉得自己比季老师新。” 　　“经历了温翔的事之后, 我对这种宣称季老师欺压别人的新闻已经ptsd了。” 　　“+1+1+1。” 　　“个人觉得, 季晏没必要做这种事吧？宋璟是哪一位？之前和季老师battle的季软和温翔多少还是有点知名度的，这位之前都没听说过名字，一上来就说季老师欺压他, 为什么呢？” 　　之前温翔好歹粉丝众多，就算道理站在季晏这一方，依然有不少粉丝支持温翔。 　　宋璟则不同，他的知名度完全没到，营销号的评论下, 不管是季晏的粉丝还是路人暂时都站在季晏这一边。 　　这主要是因为季晏之前受的委屈太多了。 　　不管是季家少爷的事，还是《长歌当哭》剧组那一档子事，季晏自己都没冒头多说什么，他只是一直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是个好人。 　　在季家那件事上，他就算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也没有主动说出季软是季家养子的事实，哪怕季家对他和季软有明显的不公，而《长歌当哭》的拍摄，他明明是被喊去救场的，却挨温翔粉丝阴阳怪气了很久。 　　他还有“翼”的人气和长空奖最佳男主提名的实力。 　　圈内哪个一线会受这样的委屈？ 　　“季老师就是脾气太好了，什么人都敢来踩他一脚，我现在反而希望营销号爆料的事都是真的，季老师真能欺负人的话，宋璟还能在《消失的杀机》剧组继续拍戏吗？” 　　这个消息被一家营销号发布后，倒是有几家营销号发了同样的消息，可惜措辞太过统一，就一句季晏欺负人，又没有图片和视频佐证，网上信的其实并不多。 　　《消失的杀机》剧组是“翼”计划投资的作品，“翼”计划之所以能够推行，资金都是来自于季晏，季晏的粉丝们不用猜也知道，季晏绝对是看中了剧本才会主动去演的。 　　“居然有人说，季老师是为了作威作福才选《消失的杀机》的，这是他推掉《外星入侵》的主要原因？？？？？” 　　“……话说，宋璟其实是营销的吧？在这之前我都没听说过宋璟这个名字，看他的长相……好像很有实力的样子。” 　　“确实长得很实力派。” 　　由于宋璟粉丝数少，就算营销号放出他被季晏欺负的消息也没几个人在意。 　　可宋璟和他经纪人的目的却达到了，在这条消息放出之前，没有人听说过宋璟的名字，可这一天，微博上“宋璟”这个名字的搜索量却大大提升，还有不少网友翻到了他的微博。 　　下一步的营销话术又开始了。 　　“原来是一个热爱插花、街舞和画画的小哥哥，但是一直没红呢！” 　　“小哥哥一看就是那种很温和的性格，和季老师存在矛盾什么的应该也只是营销号杜撰的，这样对季老师和宋璟小哥哥都不好。” 　　“期待《消失的杀机》，期待宋璟和季老师在荧幕上的精彩对戏。” 　　季晏：“……” 　　说实话，他真的被茶到了。 　　可这事季晏又不能出来回应什么，按他和叶莺的想法，如果这事他真的回应的话，正好就如了宋璟的意，对方现在恐怕还嫌热度不太够，想给他再烧把火。 　　“烦。” 　　“你好好在剧组拍戏，其他事情不用烦。”叶莺倒是很淡定，“我来处理就行。” 　　宋璟所在的弦音娱乐叶莺没太打过交道，但弦音的风格叶莺也有所耳闻，自从发家以来，弦音就把蹭这个词贯彻到了极致。 　　它所谓的蹭其实就像营销号发的所谓消息一样，是小打小闹，举个例子说，如果季晏当真了，不管是本人作出回应还是DW娱乐方面回应，弦音完全可以以营销号乱发消息，宋璟和弦音娱乐方面完全不知情为由把DW娱乐打发了。 　　但宋璟却可以借此实现知名度的快速提升。 　　这个套路弦音娱乐用得太多，但次次都好用，它很少去真正触犯一家公司或一位明星的核心利益，但就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比如模仿某位明星的穿搭，模仿某位明星演绎的角色，再把两者拿出来对比，借着一位明星提高自身的热度。 　　…… 　　季晏心里是挺烦的，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在《消失的杀机》剧组的拍摄，对待宋璟他的态度和往常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消失的杀机》剧组其他人看宋璟的眼光就有些异样。 　　宋璟对此毫不在意。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的经纪人告诉他，现在已经有好几家剧组和他接洽，想要邀请他出演其中几个角色。 　　比如，在一部民国剧中，一个和贺棠人设相近的角色。 　　如果在以往宋璟可能会拒绝，他刚从京影毕业的时候也一派自信，认为自己论颜值实力都不输班里那几个走红的同学，可几年混下来，之前不如他的都混出了名号，他在娱乐圈里偏偏还只是个小透明。 　　但现在，从营销号发了他和季晏的冲突之后，他经纪人这边已经收到了不少邀约，这都是之前的宋璟不敢想象的。 　　鲁鸣轻轻推了范聪一把：“我是真没看出来啊。” 　　“你以为我看出来了？” 　　人是鲁鸣和范聪一起邀请来的，在《消失的杀机》剧组里，宋璟从某种意义上说才是他们的自己人，可这个自己人却让鲁鸣和范聪狠狠打了脸，不好好配合拍摄也就算了，居然还在网上发那些季晏欺负他的消息。 　　要脸吗？ 　　“我以前还觉得他这人挺不错的。” 　　鲁鸣和范聪都觉得宋璟人不错，不然当时电影筹拍也不会考虑他，但他们现在可说不出这种话了，不仅如此，因为宋璟的缘故，鲁鸣面对季晏的时候都有些抬不起头。 　　《消失的杀机》也只能以剧组的名义发了一份演员之间不存在矛盾，营销号所宣传的内容都是虚构的声明。 　　可鲁鸣和范聪显然都低估了弦音娱乐的本事，就在剧组声明发出去之后几分钟，弦音娱乐也对此事发声，声称营销号所谓的季晏欺压宋璟的情况并不存在，“《消失的杀机》剧组几位演员间都是很好的朋友，宋璟在和几位优秀的老师的合作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杨乐：“……” 　　真特么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谁和他是朋友啊？ 　　何庆也是一副无语的神情。 　　季晏默默看向他俩：“你们京影还教这个？” 　　杨乐退后一步：“没学过，我不会。” 　　“我要会了我还在这，早就上天了好吗？”何庆总结了一下，“现在想想，我还是脸皮太薄了。” 　　宋璟这招确实把《消失的杀机》剧组吊住了，拍摄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再重拍剧组的成本扛不住，如果真把宋璟给开了，又坐实了季晏联合其他人欺负宋璟的谣言，到时候被弦音娱乐一营销，宋璟本人不受影响，《消失的杀机》剧组恐怕还会被误伤。 　　这是鲁鸣成为导演后拍摄的第一部 长篇作品，他私心里是不希望剧组有太多麻烦的，他想更低调地把事情解决掉。 　　而宋璟虽说干了几件把他们恶心住的事情，但在后续的拍摄中，他倒是逐步跟上了唐时这个角色的节奏。 　　毕竟《消失的杀机》如果能在票房和口碑上取得成绩的话，他作为主演之一也能从中获益。 　　宋璟自己也清楚这一招得罪了剧组其他人，但他心里挺爽的，他就喜欢那些人看不惯他还干不掉他的样子，《消失的杀机》如果真红了，他还能蹭到红利，恐怕其他人会更不爽更生气。 　　唯一让宋璟捉摸不透的就是季晏的态度。 　　其他人，哪怕是年龄最大的于倩都很难以平常心去对待宋璟了。 　　宋璟对此早有预料。 　　怎么说呢？《消失的杀机》剧组除了季晏之外全员糊咖，尤其是于倩，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又没奖又没名，显然是情商低根本不会做人的类型。 　　可季晏的态度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好像根本没看到微博上那些有关宋璟的消息似的。 　　在弦音娱乐的推动下，宋璟的知名度已经慢慢在扩大，《消失的杀机》还在拍摄中，但已经有几家综艺官宣宋璟作为固定成员了。 第107章 周行元 　　这一天, 《消失的杀机》剧组外依旧有多家记者在拍摄，A城影视基地又不是《少年情诗》拍摄时待的荒山野岭，剧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 早有记者跑过来探消息。 　　可《消失的杀机》的拍摄一直在平稳推进中。 　　在电影剧情的设定里, “11月7日你在哪里”这一段表演结束后，同一天上午的11点07分, 酒店大堂内忽然响起一阵剧烈的铃声，铃声停歇后，程远的一条腿和一只手被砍伤了。 　　鲜血淋漓的场景让一行人陷入了震惊与恐慌。 　　酒店内气氛愈发不安。 　　唯有“11月7日”这个信号一直在众人耳边响起。 　　一直表现得沉默内向的程远目光惊惧，当老实人慌乱的时候，他的反应往往会更加急躁, 他一直举着流血的手哭着叫着嚎着, 蓦然间, 他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哭腔中带着毫不遮掩的害怕：“11年的11月7号，11月7号，11月7……我在小山巷里碾了一个女学生，我不是故意的, 那天下了雨, 天又黑，我想救她的，但是我害怕……” 　　他话音刚落, 在场几人全都面色一变。 　　2011年11月7日、女学生、下雨天……这几个词忽然唤醒了他们对那一天的印象。 　　“停。”鲁鸣喊了一声。 　　鲁鸣冲季晏点了点头：“这一段拍得相当好。” 　　——主要是代入感的问题，季晏所演绎出的程远的恐慌令人从内心深处感到烦躁，至少此刻看到季晏的脸，鲁鸣脑海里出现的完全不是“翼”里那个帅哥，而是真实存在于《消失的杀机》世界里的一位程序员。 　　他的恐慌太过真实了。 　　默默蹲在剧组外围的记者们：“……” 　　《消失的杀机》剧组倒是想拦住来采访的记者们, 可剧组毕竟规模有限，应对记者的经验又不足，一不注意就被记者们抓拍到了不少照片。 　　季晏刚刚那段表演在记者们眼里绝对是超神了，一开始拍摄的时候，记者们根本认出中间正在发挥的那个演员是季晏，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 　　“咦，宋璟呢？” 　　“喏，边上那个，穿衬衫的。” 　　宋璟也在拍摄的演员中，可如果不是网上传的他和季晏的矛盾的话，还真没有几个记者会关注到他。 　　宋璟的表演可以用平淡乏味来形容，如果不和季晏对比恐怕还不至于那么糟，可和季晏一对比，连他们这些外行人都能看出来，宋璟的表演……和他的实力派的长相显然不太符合。 　　“宋璟是科班吧？我只记得季晏不是科班。”记者们盘点了一遍和宋璟有关的消息，只能感慨——他一科班出身的演员，如果不是菜到一定程度了，何至于靠着蹭热度来混知名度？ 　　娱乐圈的记者们一个个也都是人精，谁看不出宋璟这波就是硬蹭？连水军的句型都一模一样，记者们倒是很乐意看明星们身上发生的各种好戏，最好能大闹一场，反正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等拍摄结束的休息时段，记者们一个个凑上去要采访几位主创，表面上是了解《消失的杀机》的剧情和拍摄进程，其实一直有意无意地探听剧组内的氛围、演员们之间的相处情况。 　　季晏自然是采访的重点。 　　有记者单刀直入：“季晏，你看到网上的报道了吗？有营销号称你在《消失的杀机》拍摄途中和宋璟产生了矛盾？” 　　季晏摇了摇头：“没看到。” 　　“那你和宋璟在剧组里相处的情况如何呢？你们是好朋友吗？” 　　这个问题虽然问出来了，可记者们都清楚，季晏恐怕会和弦音娱乐那边的口径一致，也就是说，这个亏他肯定要吞下去的。 　　当然，也不排除季晏会出声怼的可能。 　　听到记者的疑问之后，季晏却皱起了眉，神情看上去格外严肃。 　　来采访的记者们立刻提起精神，甚至把话筒拉近了一些，就听季晏语气里带着疑惑：“你们是说，宋璟？” 　　“对啊。” 　　“我们剧组的演员？宋璟？” 　　“就是刚刚那位穿白衬衫的演员。” 　　季晏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他叫宋冰呢，原来是叫宋璟，不好意思啊搞错了。” 　　记者们：“……” 　　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什么叫装无辜？人家宋璟都在网上不眠不休地炒了好几天了，到季晏这里，他连名字被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宋璟倒是还能贴着季晏炒作，说他们是好朋友，可谁连自己好朋友的名字都记不住的？ 　　就算他硬要炒，可季晏的表情和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后面宋璟就算知名度上来了，他总逃不过宋冰这个名字。 　　《宋璟or宋冰？》 　　《季晏回应不和传闻：原来他叫宋璟》 　　《我不认识他》 　　“？？？？” 　　“我季老师虽然打脸的次数不多，但一旦打脸，必定毫不手软。” 　　“所以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 　　“……这是采访中能说出来的话吗？有时候我觉得季老师为人太随和了，有时候又觉得他太彪了。” 　　“我以为他叫宋冰23333，所以宋璟在那边做了半天戏，一会儿是我们没有矛盾，一会儿是我和季老师是好朋友，完了人家连他名字都记不住？” 　　“也许《消失的杀机》剧组真有个人和季晏发生了矛盾，但那个人叫宋冰[狗头][狗头][狗头]。” 　　“坐等@弦音娱乐回复。” 　　对季晏的回应，倒是有营销号酸溜溜地出来表示，季晏这种做法完全是不尊重剧组里咖位比他小的其他演员，即使他是大牌，也应当对同行们保持应有的尊重。 　　粉丝们看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所以应该欢迎宋璟来蹭，一边任由他假惺惺地恶心你，一边对外宣称两人是好朋友吗？” 　　“弦音娱乐这套路真是用不腻，你们家一哥周行元当年也是这么上位的吧？” 　　粉丝们刚提到周行元，弦音娱乐方面还未做出回应，弦音目前的一哥周行元倒是发了一条微博。 　　周行元：总有一天，世界会理解你的真挚。 　　周行元这条微博乍一看内容没什么，但偏偏发了一张他和宋璟的合影。 　　周行元早年也靠和某位当红明星走相同路线上位，基本是对方拍了什么他就去拍什么，对方在红毯上穿什么品牌，他就算自己掏钱也要搭一身和对方一模一样的造型。 　　偏偏他模仿的那位明星热度渐渐熄了，他反而靠着偶像剧中的痴情男主形象吸了一大批粉丝，加上有弦音娱乐的营销助力，周行元在娱乐圈的发展一路顺风顺水，眼下已经是圈内排得上号的一线小生。 　　宋璟虽然没什么拥趸，周行元的粉丝可不少，他的微博评论区立刻有一群粉丝跳出来给宋璟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季晏不尊重人，在剧组排挤宋璟的事实锤了。 　　季晏：“……” 　　好真挚哦。 　　周行元这个时候发声倒不是完全为了宋璟，只是他参演的剧集《长歌当哭》就要播出了，这是他难得拿到的正剧资源，拍摄中周行元全程保持低调，和剧组的老戏骨们关系都处得不错，弦音娱乐甚至没有大张旗鼓地去营销。 　　周行元比温翔还是聪明很多的，他当年路线确定之后可是被另外一位明星的粉丝狂骂了很久，时间久了他心性堪称娱乐圈年轻一代中之最，而且能屈能伸，哪怕一时之间挨了骂或者被讽刺了，最后他还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但周行元和弦音娱乐并不是那种一路低调到底的风格，难得演了《长歌当哭》，周行元怎么可能不宣传，只是他最近实在没有营销的点，正愁话题度呢，季晏就凑了上来。 　　季晏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去找叶莺吐槽了：“弦音娱乐就盯着我一只羊薅吗？我都要被薅秃了。” 　　“再这么下去确实没完没了了。”叶莺倒是给弦音娱乐那边致过信，可对方显然碰瓷碰上瘾了，一个没完还来下一个。 　　很明显，找弦音娱乐没有用。 　　“我和储导那边联系一下。” 　　叶莺联系上了储云泉，她的要求很简单，季晏当时是去帮《长歌当哭》剧组救场的，原本就被剧组坑过一次了，现在周行元为了宣传《长歌当哭》又来坑他一次，剧组这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莺电话打过去不过几分钟，周行元那条微博就删除了。 　　周行元的首页已经看不到那条微博，网友们原先也没太注意，可宋璟转发了那条微博，上午他还发了哭哭的表情感谢周行元的理解，一到下午，他的转发就变成了“作者已删除”。 　　“总有2个小时23分，世界会理解你的真挚。” 　　“看来还是不够真挚，世界已经看不到了。” 　　“所以宋璟到底真挚在哪里？是自导自演了自己被季晏欺负，又说欺负不存在，顺便声称他和季老师是朋友的事吗？” 　　“宋冰表示，楼上说得对。” 　　“我特么笑死，现在感觉季老师神威犹在，怼起人来还是蛮给力的。” 　　“唯一不爽的就是宋璟的热度提上去了，整个《消失的杀机》剧组都被他踩着上位了，老老实实拍戏的演员真惨，据说《消杀》这片成本不高，宋璟又是导演的熟人，才找他来演这部戏的。” 　　宋璟的意图太明显，《消失的杀机》剧组也有工作人员偷偷放料，把他NG次数多又想从剧组跑路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网友们听完都是一副“……”对方怎能如此无耻的表情。 　　不过从周行元删除微博之后，宋璟黏着季晏营销的事总算没那么赤/裸裸了，季晏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鲁鸣开始一遍遍地纠正宋璟拍摄中的失误，其他人一幕戏拍完可以早点去休息，宋璟却必须把他的镜头重拍之后才能开始下一场戏。 　　季晏倒是不介意被导演指出问题，他当时拍《我，无名》的时候可被黎响折腾得不轻，导演严格一点不是坏事，至少他的演技是被黎响和朱书光两人磨出来的。 　　不过宋璟显然不这么认为。 　　季晏正诧异着鲁鸣怎么突然画风差异这么大，叶莺的一通电话让他明白了。 　　“他不是接了不少综艺吗？先安安心心在剧组把戏拍完吧，至于综艺超期了违约了我可管不着，鲁导是一门心思让他提升演技的。” 　　“牛逼。”季晏默默竖起大拇指。 　　莺姐要么不干活，干起活来还是有效果的。 第108章 拍摄结束 　　季晏并不是圣父, 他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拍摄环境，像拍摄《我，无名》和《少年情诗》时那样, 宋璟完全是在内耗, 他如果能把经历全部放在台词和对剧本的理解上，《消失的杀机》拍摄可能很快就结束了。 　　毕竟电影的拍摄环境很单一, 又是群像戏，具体到某一位演员身上，戏份其实算不上很多。 　　至少季晏觉得拍这部电影要比《少年情诗》轻松很多，《少年情诗》完全是围绕顾山一个角色展开的，季晏经常抬头看星星看到脖子酸, 或者盯着某一个方向盯到流眼泪。 　　不过宋璟眼下骑虎难下, 他不把《消失的杀机》这边的剧情拍完, 剧组方面自然会违约警告，可如果按《消失的杀机》的进度，他那边商定了进组的综艺又要告吹。 　　宋璟隐约也品出鲁鸣的意思了。 　　他毕竟是电影学院的毕业生，很清楚只有拍戏才能长期固粉，就算在某档综艺里当了常驻, 综艺的热度也未必会高, 眼下圈子里的各类型综艺实在太多太多，被打上综艺咖的标签更是明星们糊了的标志。 　　宋璟只能再和经纪人协商，最后在《消失的杀机》剧组老老实实待了下去。 　　他和鲁鸣范聪两人好歹学生时代就认识, 知道对方不至于赶尽杀绝，哪怕交情已经完全没了，可他只要在《消失的杀机》剧组安安稳稳拍下去，鲁鸣应该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剧组的拍摄进度得以继续。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围绕程远口中那位女生展开。 　　正如绝大多数暴雪山庄模式影片的风格，被邀请到酒会的每一个人都与女生的死有关。 　　于倩是她的老师, 她将女生的论文署上自己的名字发表，在女生前去质问时，她只有冷冰冰的讽刺。 　　“那只是一个误会，我们艺术观点上有重叠是很正常的。” 　　唐时是她的恋人，对方却为了更好的发展转而奔向院长的女儿。 　　“我没有和林眉结婚，潇潇她误解了我和林眉的关系。” 　　11月7日的那天，秦渊承诺带她去更远的地方，留她在车站等了几个小时。 　　薛松则把她拉到这间酒店，摧毁了她最后一点属于人的价值。 　　最后，是她跑出去的瞬间，遇上了程远的车，雨很大，黑漆漆的小巷什么也看不见，她就这么被碾压死去，最终离开了人世。 　　一开始于倩唐时几人依然在辩解，但就在第二天的11月7日，同样在剧烈的铃声响起之后，他们在酒店留下看到了鲜血淋漓的薛松，本以为薛松的遭遇会和程远一样，但走近看时，几人发现，薛松已经失去了呼吸。 　　一行人陷入了对彼此的猜忌和怀疑。 　　关键是，那封信是借薛松的名义发出去的，但薛松已经死了。 　　在这时候，一向表现得情商和智商都不够的秦渊却猜测：“程远，是你搞的鬼吧？薛松已经死了，唯一能以他的名义寄邀请信的只有你了。” 　　故事进行到现在，秦渊的真面目也被揭开，他并非众人印象中那个愚蠢的偶像，相反，他其实相当精明。 　　被点到名字的一瞬，程远眼中闪过惊恐，依旧是那副畏畏缩缩恐慌的模样，但秦渊几人一直紧紧盯着他，不愿错过他神色的一丁点波动。 　　几人间的对峙持续了许久，程远咬着嘴唇，却依旧没有逃脱秦渊几人的注视，就在这时候，程远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因为这丝笑意和程远给人的印象反差太大，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其他人不由自主产生了瘆人的感觉。 　　鲁鸣在这一刻紧紧盯着监视器。 　　这场戏对演员的考验不低，程远这个形象的变化在拍摄中已经有过一次了，这次季晏要做的是再次颠覆他的形象。 　　“我一直以为凶手是我，在这几年里，我一直带着负罪感去生活，我本可以拥有最好的未来……” 　　程远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学子，他的目标一直是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去搞更深层次的开发，而不是任由薛松这样的土大款驱使。 　　但他别无选择，11年的那起事故断送了他的未来，让他一直生活在惊慌中，不敢见人，唯恐有一天被抓住。 　　“薛松是不是你杀的？” 　　秦渊声嘶力竭，可程远只是冲他露出笑容，一个字也不说。 　　“绝对是他。” 　　秦渊、唐时和于倩三人一起把程远绑了起来，这一天一切风平浪静，酒店虽然依旧锁着，可几人总算睡了个好觉。 　　但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几人发现，程远也死了。 　　猜疑持续进行中。 　　秦渊成为了新一轮的怀疑对象。 　　第三天，当唐时的尸体出现时，秦渊和于倩竟然不觉得意外，酒店里的一次次惊魂已经耗尽了他们全部的精力，让他们变得无比狂躁。 　　秦渊和于倩本质上都是自私的人，因而他们心里已经认定，对方必然是躲在幕后的凶手，最终，年老、看起来更瘦弱的于倩却死死扼住了秦渊的喉咙。 　　望着秦渊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庞，她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而这个时候，她也从秦渊身上拿到了打开酒店大门的钥匙。 　　阳光一点点地投进了酒店，此刻的于倩已经没有了一点钢琴教师的优雅模样，她头发散乱着，表情惊慌失措，就像当年名为潇潇的少女来找她时脸上闪动着的表情。 　　镜子空旷，映照着整座酒店更为空旷。 　　当于倩回忆着当年时，镜子里，她身后，又出现了另一张脸。 　　“是你？” 　　“是我。” 　　…… 　　按鲁鸣原先的估计，《消失的杀机》拍摄应该只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加上剪辑和后期，速度快的话，年底之前说不定就能上映，可拍摄的期限却比他预期要长了不少，投资也超了一点，是季晏自掏腰包垫上的。 　　他当然不是做慈善，剧组和他签了合同，按电影上映后的票房数据给他分成。 　　“你得祈祷电影真能赚到钱。”鲁鸣和他开玩笑。 　　“亏本也没关系。” 　　鲁鸣这才想起来，季晏是娱乐圈数得上号的有钱人，别说亏《消失的杀机》一部电影，就算亏十部对他的影响也不大。 　　季晏觉得自己的心态是受了卢瑜影响，卢瑜和朱书光合作了那么多年，每部电影都在花式展现如何亏钱，堪称投资商的楷模。 　　而且季晏挺相信《消失的杀机》的质量的，剧情不复杂，但是拍摄中有很多值得注意的细节，观众看得不仔细的话恐怕还挖不出来。 　　当然，观众的喜好见仁见智，季晏自己确实挺喜欢这部片子的。 　　在剧组里虽然遇上了宋璟这个麻烦，可他和杨乐何庆关系倒是挺不错，几人拉了一个群，经常约着出去钓鱼，也会在群里分析剧本中的种种细节，何庆和杨乐的经纪公司都在A城，平时约他们也挺容易的。 　　对季晏来说，电影拍完就意味着一项重大任务的终结，感觉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和宁蔚一直在微信上聊天，但确实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拍摄一结束，他就立刻把宁蔚约了出来。 　　“宁老师，约不约？” 　　宁蔚发了个OK的表情包。 　　…… 　　季晏先回了一趟公寓，拍《消失的杀机》期间他基本没回来，不过每天都会和小伙伴们闲聊，时刻掌握着“翼”的最新动态。 　　“快迎接一位超级大帅比的归来！” 　　“没看见。” 　　“不要因为我帅就嫉妒我。”季晏有点振奋，“我终于拍完电影了。” 　　“能感觉到季老师你有多累。”方屿瞅了他一眼，“看起来是真的瘦了。” 　　“因为和人打交道真的很累。”季晏叹了口气，“我还是喜欢简单点的剧组。” 　　“那是因为你遇上了奇葩。” 　　方屿他们对弦音娱乐也很无语，总感觉那家公司像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他们公司最近招艺人都打着像某位明星的名号。” 　　“他们已经有一个小方屿了。”陆苇在一边偷笑，“我那天特意看了照片，真的挺像的。” 　　“……求别说。”方屿想到这事就觉得头大，“方屿还没在娱乐圈混出名号呢，小方屿居然就来了。” 　　陆苇又补刀了一句：“那位小方屿还改过年龄，实际年龄应该比大雨还大。” 　　方屿直接跳到沙发上摆烂：“我老方屿不服。” 　　不过弦音娱乐的骚操作并没有为旗下艺人争取到太多机会，拿《长歌当哭》来说，剧集上映后，周行元几乎处于整个剧组的凹值，当老戏骨们出场时，剧情一片腥风血雨，即使只是言语上的交锋，观众们却依然能从中看到刀光剑影。 　　但一到周行元出场，观众们的感受只有两个字——痿了。 　　不能说周行元演得有多么糟糕，只能说他的演技放在偶像剧里是够用的，可一旦到《长歌当哭》这种重磅历史大剧里，他就是一众演员中最突兀的一位。 　　这一点不是剧情塑造出的厚重感所能弥补的，即使周行元的妆造完美地融入了《长歌当哭》剧组，可观众们依旧可以分辨出他和真正的出色演技之间的差距。 　　季晏扮演的秦信倒是收获了一片好评，不过《长歌当哭》播出的时候季晏还在《消失的杀机》剧组拍摄，他只转了《长歌当哭》相关的一条微博。 　　但尽管如此，秦信死去的那场戏播出的那天，热搜榜上还是挂了他的名字。 　　粉丝们在呜呜为秦信哭泣的视频下安利季晏，用的还是周行元用过的句式——总有一天，世界会认识你。 第109章 约会 　　季晏回来之后, 谢鸣轩他们几个问他有没有空吃火锅，季晏潇洒摆手：“抱歉，有约了。” 　　“噫。”不用猜几人也知道季晏约了谁, 当即摆摆手, “赶紧滚蛋。” 　　其实对季晏和宁蔚的关系谢鸣轩几人隐约有数，毕竟季晏和宁蔚都不是那种会故意遮掩的人,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可从表现上看，似乎应该就是那样的。 　　谢鸣轩他们也不会主动去问，他们虽然住在一间公寓里，在一个组合, 但是他们没有想过要知晓对方全部的秘密。 　　一天天、一年年相处下来, 他们早就像家人一样了。 　　“那我们去吃火锅了, 不带你。” 　　季晏闻言转过身来：“不行，老谢还欠我17顿火锅，我记了账的。” 　　谢鸣轩：“……” 　　他觉得他有一群很神奇的队友，季晏方屿他们从来不在乎大额的开支，比如说拍MV的时候, 经费不足他们甚至愿意自己贴钱拍, 可涉及到火锅谁请的问题，他俩能从组团第一天算起。 　　所以火锅通常是谢鸣轩掏钱，为了避免队友们之间的矛盾。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方屿表情深沉。 　　“你们说, 季老师和宁老师出门，一般是谁掏钱？” 　　“宁老师？！” 　　谢鸣轩用的是怀疑的语气，陆苇则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看来老谢对季老师的品格还存在一丝信赖。”方屿煞有介事地拍拍谢鸣轩的肩膀，“老谢，你再对季老师这么好下去, 总有一天你的裸/照会被他拿出去卖的。” 　　谢鸣轩：“……” 　　他想说，以他对季晏的了解，这种事情未必不会发生，但他的裸/照被卖一定在方屿的裸/照被卖之后。 　　谢鸣轩不觉得自己对季晏有多么好，只是“翼”成员们间的相处让他很开心，谢鸣轩讨厌勾心斗角的环境，在“翼”的这几年，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写歌，和方屿季晏陆苇一起讨论音乐，一起唱歌，他原本就很喜欢他的队友们，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喜欢一点点加深。 　　其他人也对他很好。 　　而季晏——谢鸣轩很高兴看到季晏每天快活蹦跶的样子，他相信陆苇和方屿也是一样。 　　…… 　　季晏和宁蔚先约在动物园见面。 　　这个季节温度不冷不热，正是适合出门的天气，他在动物园外面稍微等了会，就收到了宁蔚发来的消息。 　　季晏用力冲对方挥了挥手。 　　宁蔚远远走过来时表情还很平静，可当他越来越近的时候，季晏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两个酒窝。 　　季晏的笑容不由更灿烂了。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定的约会地点很幼稚，但每一次，宁蔚都包容了他的这份幼稚，让他忍不住更喜欢对方一点。 　　动物园里依然有很多人，季晏走在前面开路，他怕宁蔚走丢，一只手一直拽着对方的衣袖，可过了一会儿，宁蔚会抓住他的衣袖。 　　“你的本体。” 　　两人先直奔熊猫馆，宁蔚和季晏强调了好几次那是他的本体，还帮季晏拍了很多他和本体的合影。 　　季晏拽着他一起合拍了一张。 　　“你之前来过动物园吗？”季晏问。 　　“很小的时候。”宁蔚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就没来过了。” 　　宁蔚家远没有季晏那么复杂，就是简简单单的，他喜欢音乐父母就支持他，到现在也从不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两人在动物园里闲逛，又晃到文创店去买周边，和季晏在迪士尼疯狂买兔子一样，宁蔚也在动物园疯狂买熊猫，不仅是大熊猫，他连小熊猫公仔都不放过，他甚至抓了好几个熊的周边。 　　季晏忍不住吐槽：“你是来进货的吗？” 　　他感觉宁蔚骨子里真的有点批发狂热的——去对方工作室见识到一大堆《迷雾》、《在23岁》和《乌鸦》之后，季晏得出了这一结论。 　　总之宁蔚买起来就没怎么停手。 　　来动物园的好处是，动物园的游客多是带孩子来的家长，关注点都在小朋友身上，很少有人注意到身边宁蔚和季晏是明星这种可能性。 　　季晏感到遗憾的是，动物园里没有兔子。 　　不过动物的种类确实很多，有毛绒绒软乎乎的，也有长相对不起观众的，两人一路走一路拍照，走了好几个小时。 　　季晏认真观察了很久的考拉，等离开的时候，他特意去文创店买了好几个考拉的周边。 　　人多的地方两人一直注意着，可一旦走到人少的地方，他就会不自觉间牵起宁蔚的手。 　　季晏和宁蔚都属于慢热的类型，如果细究的话，宁蔚要比他更慢热一些，可每次季晏去牵他手的时候，对方总会更用力地回握住。 　　尽管对方话不多，可和对方相处的时候，季晏不会有飘在空中的感觉，一直是稳稳的感觉。 　　吃饭依旧是去火锅店，下午去书店逛，季晏觉得，他和宁蔚的相处和之前其实没有太大变化，只不过原先的相处还有一点距离感，但选择成为恋人之后，细节上还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比如看书的时候，季晏偶尔一抬头，就会发现宁蔚在看着自己。 　　两人能在书店里待上半天，找一个角落坐下，也不交谈，只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你要不要……去我家？” 　　一本书翻完，宁蔚忽然问季晏：“我把海螺也带上了。” 　　“我去！” 　　宁蔚平时主要在工作室活动，可他在A城是有家的，之前写给季晏的信也是用家里的地址发过去的，他家离工作室很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宁蔚抱着海螺上了车，这猫一眼就看到了副驾驶上的季晏，当即冲他龇牙咧嘴起来。 　　季晏也冲它龇了龇牙。 　　“唉，它怎么这么嫌弃我？” 　　“可能是……你长的好看？” 　　季晏冲宁蔚眨了眨眼：“宁老师，这句话一点也不符合你的气质。” 　　宁蔚觉得自己没说谎。 　　电视里播《长歌当哭》的时候，段意然闲得没事会在工作室里放这部剧，等到秦信的镜头出现时，海螺会一边龇牙，一边往沙发下面躲——因为电视里季晏的头发是长的，而且海螺正好看到了秦信被打死的悲惨一幕。 　　那天海螺叫得可撕心裂肺了，不过这事宁蔚没和季晏说，说了海螺会生气，不，会恼羞成怒。 　　所以刚刚海螺刚上车的时候，宁蔚很清晰地从一只猫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它可能还没明白季晏为什么会活过来，又有一种人欺骗猫的羞恼感，所以对待季晏的态度更是凶巴巴。 　　超凶，巨凶，狂躁凶。 　　在季晏处于“猫不喜欢我”其中一层的时候，猫已经进入了更深邃广阔的宇宙。 　　短短的一点路，季晏觉得自己和这猫至少打了足足五场架，打得他好累，下车之前这猫还紧紧抱住宁蔚，一边继续凶巴巴看他。 　　宁蔚正要下车，季晏却按住他的胳膊让他停下。 　　宁蔚疑惑地看着他。 　　季晏稍稍侧过身，往宁蔚那边靠了靠，在猫目睽睽之下，他一只手轻托着宁蔚的左半边脸，慢慢向对方贴近，然后在对方的右半边脸上啾了一下。 　　很轻，转瞬间他就放过了宁蔚。 　　但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红晕，在他松开手的瞬间，对方整张脸几乎被红色占据了。 　　宁蔚默默看着季晏，不说话，车内的气氛很安静，甚至有些热，只坐着都能感觉到明显升高的温度。 　　——如果猫没有来破坏的话。 　　海螺又想挠季晏，可季晏没给它这个机会，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车门一关，再嚣张地冲海螺扮了个鬼脸。 　　上楼的路上，宁蔚依然有些懵——两人谈恋爱这么久，这是季晏第一次亲他，或者说，这其实算不上是亲，因为季晏的轻触就像羽毛一样，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吻落在脸颊上的感觉，但……实在是太短了。 　　而且他能看出来，季晏也只是在强撑而已。 　　他盯着对方看的时候，季晏也在转移视线，或者在逗猫，但却没和他目光对视。 　　…… 　　宁蔚家的环境很好，视野很开阔，打开窗后可以看到半个城市的风景。 　　“我要不要在这也买套房？”季晏犹豫了片刻，把房子的地址发给了叶莺。 　　叶莺迅速且及时地给了他一个报价。 　　季晏：“……” 　　向金钱势力低头。 　　因为宁蔚平时几乎不用大牌，装扮也以低调为主，让他产生了一种对方其实没那么富有的错觉。 　　好吧。 　　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蓝色”的主唱。 　　至少以季晏目前在“翼”赚到的收入，买这里是绝对买不起的，要买至少得分期，还得背上很久的房贷。 　　但几分钟后，叶莺告诉他，季家分给他的不动产里，有两套房子位于同一个小区。 　　季晏：“……” 　　呵，万恶的有钱人。 　　他还是努力努力，等攒够了钱再和宁蔚住同一个小区的话。 　　宁蔚家和工作室其实有些像，乐器和CD满满当当，还有书和杂志，地方虽然大，但宁蔚并没有装修得多么豪华，细节上都是以舒适为主。 　　季晏翻着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但他还没看满一页，原本冷淡风的沙发已经被各种毛绒绒占据，宁蔚把今天买的公仔铺了一沙发，季晏发现，他买的熊还分地区，有西伯利亚的，还有北极的。 　　这显然属于他无法理解的强迫症范畴。 　　但……和对方相处的种种细节让季晏确定，这就是宁蔚的性格，有一点可爱，属于那种他知道得越多，就越觉得对方可爱的可爱。 第110章 歧视 　　季晏抱着熊猫坐在一堆毛绒绒里, 宁蔚慢慢凑近，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指，但慢慢地, 季晏感觉到对方越来越近, 肩膀一侧慢慢传来对方温暖的体温。 　　然后，他的手就被对方握住了。 　　一开始只是试探一般, 食指勾上他的食指，但慢慢地，季晏感觉自己手指被分开，宁蔚的手很强硬地将他整个手握住。 　　对方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握住而已。 　　宁蔚的手是经常拨吉他的手, 不是多么圆润细腻, 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 可温度却很热。 　　在日光下，在记者追逐的镜头下，他们是很难一直牵着手的，宁蔚似乎是想把这段时间补回来，一直握着季晏的手不肯松开。 　　他还把季晏手里的熊猫公仔移开, 放到两人中间, 季晏摸着公仔的时候，他也左摸摸右摸摸，慢慢地, 他和季晏几乎是密不可分的状态了。 　　屋子里的气氛很安静，只有海螺时不时在隔壁房间“喵喵”两声。 　　那里有一个专门的猫爬架，还有猫咪的玩具和零食。 　　过了一会儿，宁蔚忽然开口：“海螺现在不在。” 　　“嗯？”季晏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以再亲我，它不会拦着。”宁蔚的语气一本正经, 好像在说一件根本不重要的事情似的。 　　季晏：“……” 　　宁老师，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宁蔚的直白让季晏有一点震惊，但这的确是对方的性格——即便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两耳微微发红，可他还是说了。 　　季晏偏头看向对方。 　　宁蔚没有再出声，但两人之间的确流淌着一股暧昧的气息，热度一点一点在攀升，交握着的手指似乎也慢慢发烫，季晏视线慢慢和他对视，再往下，先是鼻尖，然后是嘴唇。 　　季晏稍一用力，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落在宁蔚腰上。 　　然后，他低下头，在对方注视的目光中，嘴唇印上了对方的嘴唇。 　　屋内愈发安静了。 　　分开的瞬间，他看到了宁蔚通红的脸，季晏没有照镜子去看自己，但他想，此刻他的表情恐怕和对方一模一样。 　　然而，下一刻，当季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宁蔚动作极快地贴近他，又迅速地“袭击”了他一下。 　　宁蔚显然不太擅长做这个动作，季晏感觉两人脸都撞在一块了，有些疼，他嘴巴还差点被宁蔚咬到。 　　温度好像又热了一些。 　　其实最近气温一点也不高，可待在一块的话，季晏感觉他和宁蔚的脸俨然成了两颗火球，就算只是看对方一眼也是烫的。 　　两人把距离稍稍拉开了一些。 　　季晏抱着一只熊猫公仔在玩，宁蔚则抱着另一只。 　　好在海螺突然从里面房间出来了，它直接跳到宁蔚身上要宁蔚陪他玩，却对一旁示好的季晏视而不见，季晏不过是轻轻碰了猫尾巴一下——因为他觉得海螺的尾巴茸茸的，还是分散开的，就像一个圆圆的蒲公英球。 　　但他还是继续被猫咪嫌弃着。 　　“看电影吗？”宁蔚问。 　　他收藏了几部时间比较久的外国电影，季晏选了其中一部经典爱情片。 　　季晏以前看电影并不多，但当了演员之后，他就养成了看电影的习惯，这部爱情片是当年奥奖的大热门，不仅剧本出色，演员们的演技也可圈可点，季晏在看电影的时候会默默思考，在对戏中几位主演使用了什么样的拍摄技巧。 　　宁蔚倒是专心致志看电影，只是当季晏偶尔看向他时，他也会把目光转过来。 　　“电影很甜。”季晏总结道。 　　宁蔚点了点头，电影里的女主角活泼开朗，男主角英俊倜傥，属于他和季晏两个人怎么修炼都培养不出来的性格。 　　但看着男主角亲吻女主角的时候，宁蔚总忍不住……想再亲季晏一下。 　　他以前是不在在意这种事情的，毕竟他的恋爱经验约等于零，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音乐和创作上。 　　但他现在有冲动。 　　他会想亲对方，想看到对方的笑容，想看对方瞳孔里映出他的身影。 　　想做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 　　季晏没有在宁蔚家待到很晚，看完电影后他就回去了，离开之前，宁蔚塞给他一只北极熊和西伯利亚熊的公仔，还从他的CD珍藏里翻出好几张送给季晏。 　　季晏发现了，在送礼物的时候，宁蔚也很有进货的风范。 　　他猜，对方可能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他好，所以就拼命地送礼物给他，而且每次他接过礼物的时候，对方看上去很高兴。 　　尽管宁蔚的情绪表露得并不是很明显，但季晏就是能看出来。 　　细细想来，他和宁蔚已经相处了挺长一段时间，他已经慢慢具备了读宁机的特质。 　　“谢啦，宁老师。”季晏捏了捏对方的脸颊，示意对方不用再送他了。 　　“信别忘了写。” 　　季晏比了个OK的手势。 　　虽然宁蔚的马甲掉了，可两人给对方写信的习惯却依然保留着，两人一致认为，读信会给他们一种安宁感，在微信里表达不出来的东西，经由笔的痕迹传递到纸上时，他们的内心似乎都能安定很多。 　　宁蔚算是季晏最早的“粉丝”之一。 　　即使他现在拥有了比以前多几万倍的粉丝，可最初从粉丝那边得到的鼓励他却依旧记得。 　　在《消失的杀机》拍摄期间，他和宁蔚还在互相通信，季晏在微信里吐槽吐槽宋璟，又在信里吐槽两句，他感觉自己和宁蔚聊过之后会变大度很多。 　　可能是因为宁蔚太冷静了，对方的性格在不知不觉中也影响了他。 　　…… 　　电影拍摄完毕后，季晏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准备“翼”的演唱会。 　　谢鸣轩、陆苇和方屿三人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只有季晏速度最慢。 　　唱歌上倒是没什么问题，《迷雾》这几张专辑里的歌三人都很熟悉，就算是他们为演唱会准备的新歌，在排练过几次之后也慢慢熟悉了。 　　最大的麻烦是——舞蹈。 　　之前“翼”不管是参加跨年演唱会还是商业演出，站桩输出的次数往往更多，可演唱会——哪怕一场演唱会只有三首左右的快歌，舞蹈的部分还是让季晏练得很累。 　　他很清楚，在之前的表演里，谢鸣轩他们一直在迁就他。 　　哪怕“翼”的表演里有舞蹈，他们通常也会排一首更简单一点的舞，以便让季晏能跟上节奏。 　　但演唱会却不同。 　　至少这次演唱会是不同的。 　　这是“翼”出道以来的第一场演唱会，和他们一起参加《偶像世纪》的选手，除非是专注在影视圈发展，否则多数都开过演唱会。 　　比他们出道更迟的《Super Idol》推出的组合也在不久前完成了在几大城市的巡演。 　　对粉丝们来说，“翼”的这场演唱会他们期待已久，但对“翼”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作为“翼”的一员，季晏从未想过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了演唱会的质量，他只想让演唱会呈现出更好的效果，哪怕他记动作记到快吐，每天都在怀疑人生中度过。 　　“转了转了，很好。”方屿搬了张椅子指导季晏，谢鸣轩则表情严肃地盯着他，一旦季晏动作出错，他就会出声纠正。 　　“季老师不要沮丧，你的练习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方屿和谢鸣轩从来不觉得季晏的舞蹈是薄弱点，相反，他俩一直觉得季晏在舞蹈上挺有天赋，只是他自己不够有自信罢了。 　　练舞确实要一直持续，但季晏拍摄进组往往一去就是几个月，自然顾不上舞蹈的练习。 　　“再来一组。” 　　看季晏休息的时间足够了，谢鸣轩出声提醒。 　　季晏冲方屿挤了挤眼睛。 　　老谢完全是个魔鬼教官，他把写歌上的认真劲也放到舞蹈上了，他盯季晏练习的时候，不仅把季晏每一个不到位的动作指了出来，连休息时间都给季晏定得死死的。 　　季晏觉得，老谢真的有成为莺姐接班人的潜质。 　　“哒哒哒——” 　　音乐响起之后，方屿轻声给季晏数着拍子，而季晏嘴上虽然抱怨，真到了练习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含糊。 　　他一开始对动作的掌握是完全不够的，但在一遍遍的练习中，他对节奏的把握更稳，这一遍，谢鸣轩没再发现季晏在动作上的不足，季晏甚至慢慢掌握了这段舞蹈中展现的气场，这显然是他越来越自信的表现。 　　“季老师超棒！”方屿和季晏击了击掌。 　　“我先躺一会儿。”季晏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我已经废了。” 　　“放心，你还活着。”方屿拍拍季晏的肩膀，递给他一根雪糕。 　　“有冰棍吗？我想吃冰棍？” 　　“这可是批发价4块钱一根的宝贵雪糕，不比你那1块钱一根的冰棍香？”方屿把雪糕递给了谢鸣轩。 　　谢鸣轩：“……” 　　如果季晏要了这根雪糕，他是不是连雪糕也没得吃了？ 　　对此方屿表示：“没错。” 　　“魔鬼老谢吃什么雪糕！” 　　“就是！” 　　季晏一边呈大字形瘫在地板上，一边把冰棍咬的嘎嘎响。 　　“季老师注意你的吃相。” 　　“这是1块钱的吃相，你要4块钱的吃相找老谢去。” 　　谢鸣轩：“……” 　　投票吧。 　　谁想当队长谁去当。 　　应谢鸣轩的强烈要求，“翼”内部曾经就改选队长的事进行过投票。 　　投票结果如下—— 　　第一次投票，投谢鸣轩。 　　谢鸣轩3票，方屿1票。 　　第二次投票，投陆苇。 　　陆苇1票，其他人弃权。 　　第三次投票，投方屿。 　　方屿1票，其他人弃权。 　　第四次投票，投季晏。 　　所有人弃权。 　　季晏：“……” 　　呵，他感觉到了来自队友的歧视。 第111章 演唱会 　　为演唱会做准备时, “翼”全员都很认真，随着演唱会一天天临近，他们不再多想和演唱会无关的任何事情。 　　嗓音、身体、造型……方方面面成员们都认真配合, 以让演唱会效果得到更好的呈现。 　　关于这一点“翼”几人曾经问过演唱会经验丰富的“蓝色”, 可不管段意然还是杜渐的回答都很一致——上台之后他们就知道了。 　　…… 　　经过数天的准备，“翼”的第一场演唱会终于在A城拉开了序幕。 　　这场演唱会上, “翼”准备了27首歌，这也是一场演唱会比较标准的曲目数，几乎将《迷雾》、《在23岁》、《乌鸦》三张专辑的所有歌涵盖在其中，当然，为这一场演唱会, “翼”也安排了三首新歌。 　　抢到票的粉丝们早在几天之前就期待了, 有一起拼房间的, 也有每天早晨就开始狂吹“翼”的，尽管演唱会还没开始，可粉丝们对“翼”有种莫名的自信，他们一直觉得这场演唱会的质量会超出他们期待。 　　“因为’翼’就是’翼’，一定能展翅飞翔的！！” 　　“只是翅膀团至今为止的现场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而已, 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的现场会崩。” 　　选秀爱豆的拼盘演唱会质量通常很糟, 尤其是各家公司组成的临时团，像“翼”这种全签了一家公司的反而会比较安稳一点，哪怕成员们关系交恶, 组合倒还能一直维持下去。 　　而临时团——用一些粉丝的话说，他们本可以直接抢钱，却还是开了一场场演唱会。 　　偶像圈钱粉丝们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纯粹为了梦想而努力的偶像通常只是粉丝们的幻象，哪怕存在, 也是极少数，可就算要圈钱，粉丝们也不希望偶像们的嘴脸表现得太糟糕。 　　多数时候，粉丝是盲目的，当他们喜欢一个偶像的时候，即使上当受骗他们也心甘情愿。 　　但那至少得是脱粉之后，就算受骗，喜欢的偶像还是在他们的青春里停留了很久，是他们的少年时代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却不是在舞台上就明晃晃地摆烂，或者发一张质量糟糕的专辑，然后就迫不及待地等团解散。 　　不夸张地说，尽管“翼”成团年限不算长，但在选秀节目推出的偶像组合中，“翼”已经算是老团、老年团和为数不多没有解散的团了。 　　“……老年团？” 　　“老年……” 　　不过和最近这两年出道的偶像们进行对比，他们确实可以称得上老年团了，人家的组合平均年龄也就十九岁上下，过了20岁都是全团的“哥哥”了。 　　季晏尝试喊了谢鸣轩一声哥哥，被谢鸣轩用拖鞋追着打。 　　对此，吃瓜群众陆苇和方屿表示，那是因为季晏的语气实在太油了，他一开口他俩就食欲不振，连零食都不想吃了。 　　“能把老谢逼到这种程度，季老师你赶紧反省一下你自己！” 　　谢鸣轩很难想象自己被其他人叫哥哥的画面，方屿也很难想象自己叫所有人哥哥的场面，特别是季晏油腻地说出“哥哥要保护弟弟”这句话时，方屿拖鞋已经抓在手里了。 　　但老年团这个称呼确实让大家有点受打击。 　　不过几人心态上还算乐观，老就老呗，他们趁着真正老之前多发几张专辑，再多开几场演唱会就行了。 　　…… 　　演唱会前的下午，“翼”进行了最后的彩排。 　　等到下午6点之后，粉丝们已经陆续进场了，这场演唱会的场地并不算大，表演正式开始前，观众席上已经被粉丝们坐得满满当当。 　　下午心态都挺稳的几人这会儿都有些紧张。 　　“别丧了，加油就行。”方屿伸出拳头，依次在谢鸣轩、陆苇和季晏后背捶了一下。 　　“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几人深吸一口气，以彼此的拳头作为支撑，在第一首歌《是黑是白》的伴奏声中登上了舞台。 　　音乐响起的一瞬间，唯有一个声音可以盖过，那就是——全场观众的呼喊声。 　　因为这是他们的舞台，是属于“翼”的舞台，所以几人很清楚，这一瞬，满场观众的喊声都可以被他们所占有。 　　“‘翼’啊啊啊啊啊啊！” 　　“翅膀团！！！” 　　“谢鸣轩！陆苇！方屿！季晏！！” 　　这个舞台规模不大，观众席也紧紧贴着舞台，所以观众们呼喊他们名字的声音几乎是在他们耳边响起，那么热烈，又那么清晰。 　　“是黑是白，是明是暗……” 　　“来了！！！！！” 　　第一句歌词唱起的瞬间，观众们的喊声足以惊醒整个黑夜。 　　舞台在这一瞬乍然变得明亮。 　　明亮过后，一身黑白拼接造型的四人出现在舞台中央。 　　“是慌乱，是狂欢，是长眠之后骤然醒来。” 　　这首歌几乎是粉丝们最熟悉的“翼”的曲目。 　　歌声响起的一瞬，观众们就忍不住和“翼”一起合唱。 　　谢鸣轩的低沉、陆苇的清亮、方屿的活泼和季晏的深情，这是构成“翼”一首首歌的元素，粉丝们实在太熟悉了，这首歌被“翼”演绎过不止一次，但每一次成员们的唱功都很稳，随着第二张第三张专辑发行，粉丝们都能听出“翼”在唱功上的进步。 　　成员们个人的特质依旧保留着，声音的配合却更默契更合拍，此刻在演唱会的现场也是如此。 　　“神仙唱歌！” 　　“翅膀团真的真的不会让人失望！” 　　“今天超帅啊！” 　　黑白拼接的衬衫搭配黑色长裤，“翼”的造型简单却又干净，恰好适合《是黑是白》这首可以让人安安静静听完的歌，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莫名又有一种色气感。 　　“翼”不是那种特别注重造型的偶像，但因为身高和体型都足够，即使是简单的造型在他们身上也会很好看。 　　即便“翼”参加的时尚活动不多，也没有表露出向大牌贴近的意愿，可他们在《Alex》、《浮世绘》等几家顶刊上的发挥却足以证明他们驾驭时尚的能力了。 　　一首《是黑是白》唱完，粉丝们都用力地挥着荧光棒。 　　“超棒的！！” 　　“好听！！” 　　四人上前几步，在靠近观众席的位置冲现场粉丝们挥了挥手：“欢迎来到‘翼’的演唱会！！” 　　“这是我们的第一场演唱会，从成团，不，从选择成为偶像开始，我们就一直梦想着有一场属于自己的演唱会。” 　　“现在——梦想成真啦！！” 　　平时最不爱笑的谢鸣轩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翼”四人在舞台上用手比着“耶”，在灯光的映照下，他们眼里就像闪烁着光一样。 　　——那么有感染力，一点也不虚假。 　　没有眼泪，没有讲述他们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他们只是纯粹地为能开演唱会、能实现梦想这件事情而开心。 　　“能开这一场演唱会，要感谢各位粉丝的支持。”陆苇嘻嘻笑道，“我不是在发表获奖感言，这是我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创作的时候，我们会想，这首歌歌迷们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太不像翅膀团的风格？但是每一次，你们都让我们更大胆地去创作，让我们创造出无限可能。” 　　“现在是‘翼’的第一场演唱会，但绝不会是最后一场！这是此刻我们唯一能够保证的！” 　　第二首歌，几人唱的是季晏写的《告白》。 　　伴奏响起的瞬间，现场的粉丝们都有些茫然，这首歌不是他们熟悉的“翼”三张专辑里的任何一首歌，一开始他们以为是“翼”翻唱别的歌手的曲目，但大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创作者的名字。 　　作词：季晏。 　　作曲：季晏。 　　“季老师写的新歌？《告白》？？” 　　“居然有新歌！！刚刚那首《是黑是白》我已经觉得值回票价了，居然还有新歌！！！” 　　“嗷嗷嗷！” 　　伴奏的旋律温柔又带着一丝甜蜜，不是那种甜到发齁的感觉，却很有“翼”的风格。 　　《在23岁》那张专辑毕竟是以《与你相恋》这首歌为主打的，粉丝们对“翼”能唱情歌一点也不意外，他们感慨的是季晏风格变化之大，之前的《跃》，到《乌鸦》这张专辑的《天光》和《战斗狂魔》，季晏自己在采访中一直宣称自己是初学者，可他这个初学者真的很敢写。 　　“无风，微雨，阴天。” 　　“仲夏，清晨，午夜。” 　　“自由的我，被你锁上结。” 　　“踏入你的世界。” 　　和《与你相恋》讲小情侣的故事不同，《告白》这首歌被“翼”几人唱出来的时候，粉丝们可以听出歌声中“告白”的氛围。 　　到现在，“翼”的成员们在情绪的展现上已经毫无缺陷。 　　《告白》这首歌被他们低吟浅唱，尽管不是那么甜蜜，可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甜却还是融进了歌曲里，这不是一首很直接的歌，可告白的场景、告白的氛围……一切一切早已经存在于歌曲里了。 　　演唱时，成员们间眼神的互动足以令粉丝们嗑生嗑死。 　　尽管“翼”不会刻意引导粉丝们去炒CP，但其实成员们之间CP还挺多的，堪称蜘蛛网，不过粉丝们嗑的并不是互动的糖，而是成员们之间那份无需言说的默契。 　　他们一直努力，一直有梦想，一直热爱，一直坚持。 　　粉丝们感觉，“翼”几人在精神层面上是有共鸣的，每个人的努力既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成就更好的组合。 　　这比纯粹的CP要好嗑太多了。 第112章 演唱会继续 　　“好听！！！” 　　“啊啊啊啊老谢和伟哥的对视！年长组的笑容！！” 　　“大雨永远和季老师贴在一起！” 　　“翅膀团yyds！唱功超稳, 感觉每个人都参加了吃CD进修班，越来越稳了。” 　　当成员们在舞台上露出微笑时，粉丝们也挥舞着荧光棒, 嘴角上扬, 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如果说他们对“翼”这场演唱会的期待值是80分的话，那么只《是黑是白》和《告白》两首歌, “翼”就做到了100分。 　　《告白》唱到副歌部分时，舞台的背景忽然变了，放出了成员们之间相处的画面——自《偶像世纪》相识，那个时候相处还很克制的方屿和季晏。 　　这一幕出现在大屏幕的一刻，方屿勾住了季晏的脖子。 　　粉丝们都知道, 两人是“翼”的拆台组, 虽然关系好到不行, 可日常他们最擅长拆自己的台。 　　还有认识不久就帮陆苇和季晏扒舞的谢鸣轩。 　　“好青涩啊！” 　　“哈哈哈哈哈还有方屿半夜去厕所结果被陆苇吓到的镜头，简直常看常新。” 　　然后就是几人成团时的画面，还有成团后几人的舞台，“翼”没有一点遮掩季晏曾经很摆烂的意思，把季晏曾经僵硬的表演原封不动地放了出来。 　　在那之后, 就是《迷雾》这张专辑。 　　屏幕上放出了更多“翼”创作《迷雾》这张专辑的细节——疯狂揪头发的抓狂、一边想歌词一边啃雪糕的方屿、在窗台上拥有专座的季晏, 还有几人录制专辑时的默契。 　　粉丝们只嫌《告白》这首歌的时间不够长，他们想看到更多“翼”私下相处时的细节，但不管是此前他们看到过的, 还是“翼”在演唱会上展示出的内容——日常生活中的“翼”，确实就是他们想象中的样子。 　　《告白》唱完之后，舞台屏幕上呈现出的是“翼”三张专辑的海报，《迷雾》、《在23岁》和《乌鸦》是截然不同的三种风格，可每一张专辑都令粉丝们印象深刻。 　　画面最终停留在成团夜谢鸣轩代表“翼”的那段发言上, 谢鸣轩说，他们要成为最好最棒的偶像，创作出自己最喜欢的音乐，让所有人都记住他们的名字。 　　即使梦想并未完全实现，但他们一直在努力的路上。 　　…… 　　“翼”第二次出场前，舞台上响起了轻快的音乐，粉丝们立刻听了出来，是《乌鸦》专辑里的《猫》。 　　重登舞台的“翼”换了另一身造型。 　　粉丝们“啊啊啊”叫的声音响彻整座体育场，不少粉丝迅速拿出手机，把几人的新造型拍了下来—— 　　因为这一身！太可爱了！ 　　“有生之年！真的有生之年！” 　　“翼”几人居然戴起了猫耳，扮起了猫咪的造型！ 　　“嗷嗷嗷嗷超可爱！！！” 　　“是可爱猫猫！！！” 　　《乌鸦》这张专辑的氛围并不是可爱型的，方屿写的这首《猫》也是张牙舞爪嚣张型的，但粉丝们听过专辑之后，反而觉得《猫》是《乌鸦》里难得的风格偏可爱的歌曲，有粉丝特意做过总结，在“翼”三张专辑的所有歌里，《猫》这首是被女歌手翻唱次数最多的，甚至超过了公认的甜歌《与你相恋》。 　　而“翼”几人戴着猫耳的造型，与“翼”平时留给人的印象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和刚出场时那身简单利落的造型也有很大的区别。 　　“如果有猫尾就更好了。”有粉丝默默嘀咕。 　　“猫耳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好吗？” 　　“翼”显然对这样的造型适应不足，所以粉丝们觉得，他们必须给几人最大的鼓励，否则“翼”下一次很可能再没有这样的造型了。 　　就连谢鸣轩看起来都很可爱，哪怕他上台后的表情重新变得冷酷，可戴上猫耳就没有冷酷这种东西存在了，叫傲娇还差不多。 　　而此刻的观众席上，在VIP区第四排的两个女生一脸狐疑地看着坐在她们身边的一位观众。 　　她们觉得很奇怪。 　　“翼”这场演唱会的主要观众都是女孩子，虽然有男粉丝，但人数占比并不多，而且男粉丝和她们一样很兴奋。 　　至于她们身旁的这位—— 　　从演唱会开始到现在，对方既没有欢呼也没有尖叫，反而一直举着手机在拍照。 　　而且，对方还戴着帽子，遮住了半边脸。 　　至少两个女生觉得，对方一看就不是“翼”的正经粉丝，感觉……有点奇怪。 　　此刻的宁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归入“奇怪的人”甚至“奇怪的变态”的范畴，他没有和季晏说自己要来看演唱会，不过在演唱会开始前，他想办法拿到了门票，找了一个不算很近的位置坐下。 　　宁蔚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听歌的，“翼”唱第一首《是黑是白》的时候他一直很认真在倾听。 　　可“翼”唱了第二首《告白》。 　　看到作词和作曲都是季晏时，宁蔚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可这首歌却比他期待中还要好听，而且……这首歌要表达的意思他都明白。 　　宁蔚不自觉间攥起了手指。 　　这首歌让他——更喜欢了季晏一点。 　　大屏幕上放的有关“翼”的画面有一些宁蔚知道，但更多的他不知道，他以前也并不在意音乐以外的事情，但现在他会想更了解季晏这个人，了解更多他们认识之前的事情。 　　所以他一直在拍照。 　　至于《猫》这首歌的造型—— 　　不拍照绝对不行。 　　错过任何一个镜头绝对不行。 　　宁蔚已经可以想象他和季晏聊天时那只熊猫疯狂后退的画面，他未必要把照片发给季晏，但留下来珍藏还是很有必要的。 　　…… 　　可当“翼”开始演唱《猫》这首歌时，全场的粉丝们发现，“翼”这首歌并不是站桩唱，还有舞蹈！！ 　　几人在舞台上扭动的身影俨然就是一只只猫咪。 　　谢鸣轩一看就是冷酷的猫队长，因为每当唱到谢鸣轩的部分时，大屏幕上就会出现一只表情冷酷胡须长长名叫猫队长的猫。 　　陆苇是美人猫，画面中是一只白白软软会把自己滚成球的猫咪。 　　方屿的代表猫咪是大橘。 　　至于季晏，由于粉丝们都知道季晏莫名被猫咪歧视的事实，所以这是一只孤零零蹲在角落，还喜欢趴在窗台的孤独猫咪。 　　“我宣布，这只猫咪就是季晏本人！” 　　“我一直觉得季老师的属性是猴子，毕竟成天在窗台跳上跳下啊有木有！” 　　“哈哈哈哈人家是猫咪拟人，翅膀团是全员拟猫，简直可爱死了。” 　　“果然，咱们翅膀团就是不走可爱路线而已，一旦走起来，简直让其他人无路可走！” 　　《猫》这首歌的演绎带动了全场大合唱，但在“翼”这场演唱会里，引发全场合唱的却不止《猫》这一首歌，后面的《三原色》和《飞》，“翼”几人不仅造型引人注目，编舞和成员们在舞台上的互动同样引起了粉丝们的尖叫。 　　值回票价这四个字粉丝们已经说腻了。 　　“翼”的粉丝们里有一部分只追过他们，但另一部分粉丝却追过不少偶像——其中甚至有《偶像世纪》时期没有追过“翼”，却在《迷雾》这张专辑发行后慢慢迷上“翼”的粉丝。 　　他们看过不止一场演唱会，可“翼”这场却是所有演唱会中最值回票价的一场。 　　成员们的演唱很卖力，很真挚，三张专辑里的每一首歌都有值得记忆的点。 　　舞美、造型，以及成员们和粉丝之间的互动——一切都很完美。 　　事实上，除了开场之后的寒暄外，“翼”和粉丝的互动并没有其他偶像多，因为他们不说废话，常常是一首歌接着一首歌，演唱的中间偶尔和粉丝们挥挥手露出笑脸，可尽管如此，粉丝们内心却很满足，因为“翼”的真挚并不在他们的话语里，而在他们的歌里。 　　这一点所有粉丝都能听出来。 　　除了四人合唱的歌曲外，演唱会中途，成员们一人还演唱了一首歌。 　　谢鸣轩唱的是季晏写的《战斗狂魔》，用他偏低的嗓音来唱的话，战斗狂魔的威慑力似乎大大降低了，可谢鸣轩去唱这首歌却也有着他自己独特的味道。 　　独唱更能突出成员们的唱功，合唱的话，即使一位成员的演唱有不足，其他人也会迅速补上，可“翼”却让粉丝们知道，他们的强大既属于四个人，也属于他们每一个人。 　　陆苇的唱功更是在这场演唱会上得到了体现，他一个人驾驭了《乌鸦》这首歌，那种轻飘飘梦幻的味道原本是陆苇最不擅长的部分，可他一样演绎得足够出色。 　　“翅膀团永远的神！” 　　“翅膀团的每一位真的是，超绝了！！” 　　方屿和季晏同样是一人唱了一首不太有他们个人风格的曲目，可粉丝们发现，“翼”似乎有化不可能为可能的魔力，在粉丝们印象中并不适合他们的歌曲同样被他们驾驭得很出色。 　　季晏唱的是《与你相恋》，在他唱之前，粉丝们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也可以这么甜。 　　而且！ 　　季晏还秀了一段舞蹈！ 　　歌曲里原有的甜味被他完全演绎出来了，除此之外，跳舞的时候，季晏配合着歌曲的节奏，腰部轻甩，脚步一直踏在鼓点上，即使他没有刻意展现出自己的甜，但在粉丝们眼中，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已经甜度爆表了！ 　　“啊啊啊啊季老师！” 　　第四排座位那位神秘观众拍照的频率更是让一旁的女生们侧目。 　　噫，怪怪的。 第113章 后续 　　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粉丝们早已经猜到了, “翼”的选择也不出他们所料，是《未来》这首歌。 　　“我只想奔向有你的未来。” 　　“就算烦恼苦痛伴随着现在。” 　　“你的眼泪笑容我都要看到。” 　　“我要，未来有你在。” 　　这段歌词演唱完毕后, 舞台上, “翼”四人五指紧扣，对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来现场支持我们的粉丝！” 　　“希望’翼’的未来一直有你们在！！” 　　“一直都会在的！！！” 　　“麻烦多开几场演唱会好吗？根本看不够啊！！” 　　“嗷嗷嗷, 为什么演唱会这么短？！！” 　　粉丝们觉得根本没听够，但事实上，加上安可返场的曲目，这场演唱会上“翼”足足唱了28首歌，这场演唱会的规模并不算大, 按座次数来说的话只是中小型的规模, 可“翼”演唱的歌曲数却丝毫不输三四万观众的演唱会。 　　这足以证明“翼”对这场演唱会的认真程度。 　　演唱会结束之后, 粉丝们纷纷在网上晒图—— 　　“真的，错过翅膀团这场演唱会绝对会抱憾终身的，抢到票的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每一首歌都好棒！是我今年听过最棒的演唱会之一！如果让我用两个字来总结这场演唱会，那就是——真诚。” 　　“还有新歌，哈哈哈, 新歌我已经听过一遍了, 翅膀团可以发张EP，但是不要把它放进四专里，四专还是多留点悬念比较好。” 　　最先贴图的粉丝贴出了“翼”在演唱会上的不同造型, 尤其猫耳那组，在9张大图里占了足足两张，还有“翼”和季晏跳舞的动图。 　　没有去现场的粉丝们：“……” 　　呵。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毁灭？ 　　平时他们都可以亲亲密密地聊翅膀团的各种日常，但当一些人抢到了“翼”的演唱会门票而其他人没有抢到时，亲密度立刻下降50%, 现在，看到“翼”演唱会上的返图，亲密度已经跌到了0%以下好吗？ 　　简直！ 　　酸！！ 　　有粉丝晒出了“翼”演唱的现场，镜头里成员们的脸虽然不够清晰，可他们的声音却完完全全被展现了出来—— 　　“超好听！！” 　　“我也好想去现场，为什么我的手那么臭，剁了！” 　　“楼上别冲动，其实问题根本不是手臭，是翅膀团办的演唱会规模太小场次太少，@DW娱乐，出来干活，有钱不赚王八蛋！” 　　每一组晒图的粉丝微博下都有一群疯狂嘤嘤嘤的粉丝。 　　但还有一群粉丝知道嘤嘤嘤只是无能狂怒而已，他们把微博的家直接搬到了DW娱乐官博的评论区，在早晨官博的小编还没起床的时候，留言已经有了一圈—— 　　“早上好，翅膀团新演唱会的计划做了吗？” 　　“5万人的场次，谢谢，顺便转发赠个票。” 　　一开始粉丝们还会长篇大论，后面看DW娱乐这边完全不受影响，粉丝们的留言也变得更简洁—— 　　“5万，懂？” 　　“演唱会，懂？” 　　而到了晚上，官博已经不发新消息的时候，粉丝们的留言却还是没停。 　　“你睡了吗？可我睡不着。” 　　“没有翅膀团的新演唱会听我明天就去DW娱乐抗议。” 　　“已报名《千里挑一》综艺，亲爱的DW娱乐，等我上场，我就会和你亲爱的金总和吴总见面，我会告诉他们，你们俩都是吃干饭的吗？赶紧开啊！” 　　“楼上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千里挑一》就是DW娱乐高层参加的那档公司高层抢选手的节目，节目选手并非都以偶像为职业目标，也有擅长其他技能的，上一期的冠军就是一个爱吹葫芦丝的选手。 　　DW娱乐高层都有着很大但并不专业的脑洞，而且常常异想天开，节目播出后不久就被观众们看出了不太聪明的本质，但他们在《千里挑一》那档综艺上反而很受欢迎，因为选手和观众们都发现，这两人别的不行，脾气倒是一个比一个好。 　　而且也不是那种观众印象中心机深沉的娱乐公司高层。 　　但他俩上节目也有一个缺点，以前粉丝们骂人是没有固定目标的，但两人上节目之后，喷完DW娱乐之后，金总和吴总两人也经常被点名，微博还经常被@。 　　总而言之，“翼”在A城的这场演唱会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买到下一场C城演唱会的粉丝们不由充满期待。 　　…… 　　季晏却在某天聊天的时候收到了宁蔚发来的猫耳照。 　　季晏：“？？？” 　　发了几个问号之后，他赶紧补了一个熊猫疯狂后退的表情包。 　　“你是不是在偷偷嘲笑我？” 　　“没有。” 　　“不要解释了，我已经看出来了。” 　　就是在偷偷嘲笑他！！ 　　“翼”的演唱会造型是由专业人士负责的，其中当然会参考成员们的意见，但对方的想法他们通常都会采纳，毕竟成员们更擅长音乐，服装则还是要考虑专业人士的意见。 　　演唱会的造型本就该稍稍大胆一些，虽然猫耳的造型有些羞耻play，但为了配合《猫》这首歌，尝试一下可爱的风格几人也没有意见。 　　最重要的是，羞耻play并不是他们某一个人的play，是所有人的play。 　　当季晏为自己的造型感到尴尬的时候，他一看到谢鸣轩立刻就不觉得尴尬了，连老谢都豁出去了，他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说不定将来回顾“翼”的历史，这还是他们的经典造型之一呢！ 　　但这不意味着，这个造型能被宁蔚看到还被发出来。 　　季晏在手机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拍的一张宁蔚的丑图。 　　季晏觉得，他对他家宁老师应该有很深的滤镜，明明他的拍摄技术那么烂，可拍宁蔚的照片都是很正常的，哪怕偶尔手抖让画面看起来有些模糊，但镜头里的宁蔚却因此带着一种朦胧感。 　　更好看了！ 　　熊猫抗议过后就瘫着了，宁蔚却发来几个字：“我觉得很可爱。” 　　季晏：“……我不信。” 　　宁蔚又把季晏和熊猫合影的照片翻出来：“这张也很可爱。” 　　季晏：“……” 　　不不不，宁老师你还是发兔子吧。 　　他发现了，不仅是他对宁蔚有滤镜，宁蔚对他的滤镜恐怕有八百米那么厚——这个人到底从哪里翻出来他那么多照片的，不仅有这次演唱会的，也有两人一起外出宁蔚给他拍的，甚至连《偶像世纪》时的旧照片都被对方翻出来了。 　　季晏：“宁老师，你有一点点变态。” 　　“但是都很可爱。” 　　季晏觉得很可恶，明明隔着网线，他还是会被这个人说的话甜到。 　　因为宁蔚本身并不是会花言巧语的那种人，当他说“你很可爱”这几个字的时候，可信度会蹭蹭往上涨，如果换成方屿说同样的话，季晏不仅会觉得恶心，恐怕还会一脚直接把对方踹走。 　　季晏也不肯服输，他就到网上找“蓝色”以前的照片，有刚出道时的宁蔚，但他觉得，还是“蓝色”早期拍摄的专辑封面更有感觉。 　　越看季晏越觉得，到底是哪家媒体一直在强调宁蔚长相平平？宁老师的长相不是挺好看的吗？还有酒窝，季晏经常想去戳酒窝凹进去的部分，以前他不敢尝试，但最近试过几次，触手软软的，让他有再戳几下的冲动。 　　最终季晏选择认输，不管他怎么斗图，宁蔚只靠猫耳那张就能轻易赢过他。 　　…… 　　A城的演唱会结束后，“翼”几人聚在一起做了一次复盘和总结，演唱会之前他们排练过很多次，力图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位，最后的效果也还算不错。 　　不过在一开始他们确实都挺紧张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陆苇突然开口道，“老谢是不是说了他这辈子最多的话？” 　　“好像是。” 　　三人一齐朝谢鸣轩看过去。 　　谢鸣轩无语。 　　并不是他想多说，只是到了该和粉丝互动的时候，这三个社牛就会把他推出来，说这是队长的职责。 　　谢鸣轩想到改选队长失败的事就觉得很悲伤。 　　“感恩，比心。”方屿冲谢鸣轩抛了个媚眼，“为了庆祝这次演唱会的成功，老谢，请我们吃饭吧？” 　　谢鸣轩：“……滚。” 　　“我们拥有全世界最好的队长。”——陆苇也油腻上了。 　　“感恩，但是别忘了我的16顿火锅。” 　　“季老师你不觉得自己对老谢很残忍吗？可怜的老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谢鸣轩：“……” 　　“你们不要太过分啊。” 　　“那伟哥你请？” 　　“还是老谢请吧。” 　　谢鸣轩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论耍嘴皮子，他永远比不过他的队友们。 　　几人闹了一会，开始商量C城演唱会的计划，A城的演唱会让他们心里安定了很多，至少知道应该怎么去进行，可他们不希望C城演唱会和A城这场一模一样，在曲目和造型上多少要做一些变动。 　　“翼”几人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是很认真的，选什么歌，新歌挑哪首，包括舞蹈的编排，C城演唱会的准备时间不如A城的多，不过“翼”目前发过的歌不多，选来选去绝大多数歌曲还是一样的。 　　“等咱们发了第五张第六张专辑，应该就能多选些歌了。”陆苇感慨道，“再换一个大一点的场地。” 　　网上的声音“翼”几人也听到了，他们一开始的规划可能确实有偏差，粉丝对他们的期待比他们想象中高很多，一开始他们的筹备还是保守了些。 第114章 演唱会后 　　《告白》并没有如粉丝所想的被放进EP里, A城演唱会结束后不久，这首歌就被“翼”发布到了“流歌”平台，歌曲上线的时候“翼”并没有特意去宣传, 倒是“流歌”平台方面很积极, 歌曲上线的一刻，平台方面就为歌曲提供了足够多的宣传版面。 　　和前三张专辑不同, 《告白》是免费上线的。 　　事实上，“翼”在演唱会上唱《告白》的画面被不少粉丝贴到了网上，粉丝们以为要等很久才能听到歌曲的正式版本，可“翼”的速度却比他们想象中快多了。 　　《告白》上线的一瞬，就有无数粉丝挤进了“流歌”。 　　数字版本的《告白》要比刷演唱会视频清晰太多了, 这是《乌鸦》专辑发行后“翼”时隔多日的一首新歌, 如苏栗这样的粉丝迫不及待地听完第一遍, 又将歌曲郑重其事地放进了歌单里。 　　“盲客”给这首歌依旧打了四颗星。 　　“如果说《与你相恋》是直白的喜欢，这首《告白》则是内敛的喜欢，’翼’的专辑中情歌很少，这通常会让人忽略他们偶像组合的身份，这首歌里没有一个词写告白, 但要表达的情感却隐藏在歌词和旋律中。” 　　“好听就是了！” 　　“盲客老师真的很偏爱翅膀团, 每一次都给很高的分数。” 　　“讲真，从《偶像世纪》粉季老师到现在，我都没有想过季老师有一天会成为唱和创作全能型的歌手。” 　　“其实季老师现在舞蹈跳得也可以, 有视频为证。” 　　“不仅是季老师一个人吧，翅膀团全员都是这样，进步速度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关于“翼”团，粉丝们有太多太多想说的话。 　　…… 　　《告白》上线还没满24小时，歌曲在“流歌”平台的播放量空降进前五, 在新歌榜上更是稳稳占据了第一的位置，加上《告白》本身是免费的，除了“翼”的粉丝们，“流歌”平台也有一部分固定用户会点开这首歌，自然地，歌曲的播放量一直在涨，为“流歌”平台吸引了不少流量。 　　这个周期歌手们发专并不频繁，“流歌”平台的歌曲排行榜上也少有热度高的曲目，《告白》的上线算是填补了这一时期流量的空白。 　　而更让粉丝们惊喜的是，这一天，“翼”的官博发了一段成员们自弹自唱《告白》的视频。 　　“翼”成员们所处的房间粉丝们已经很熟悉，这段视频也很简单，谢鸣轩负责弹，季晏三人排排坐好，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可到了自己该唱的段落，就算正打着游戏，也没有谁唱错一句歌词。 　　伴奏很简单，因而每个人的演唱愈显清晰，尤其当几人的嗓音融合在一起的瞬间，粉丝们甚至能从他们的声音里听出幸福。 　　“翅膀团啊啊啊啊啊！” 　　“每次看到翅膀团的拍摄背景，我就很想看他们的团综！” 　　“太太太温柔的一首歌，粉上翅膀团之后，我从来没有失望过。” 　　买到C城演唱会门票的粉丝成为了这一刻最幸福的人，因为“翼”通知了，在C城演唱会上，他们还会唱至少一首新歌。 　　DW娱乐官博再次沦陷了。 　　小编每天早上都会收到无数条“在？干活”的提醒，这阵子就干脆装不在，只要他不干活，活儿就永远不存在。 　　…… 　　稍稍准备了一段时间，“翼”在C城的演唱会顺利举行了，这场演唱会的规模与A城相当，“翼”一样演唱了两首新歌，一首《知己》一首《无望》，两首歌的风格都和《告白》不同，有了《告白》的经验，“翼”刚在演唱会上唱完，粉丝们就默默期待着歌曲在“流歌”平台上线。 　　A城演唱会的当晚“翼”上过一次热搜，到C城这一场开唱的时候，关注度并没有前一场那么高，可演唱会唱到中途，“翼”在微博热搜榜的位置却飞速攀升，因为—— 　　“话说，求大神鉴定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宁蔚？” 　　发问的粉丝是在“翼”的超话里问的，照片才贴上微博不久，就有很多网友关注了。 　　“……很像。” 　　“真的很像。” 　　“这厌世的表情，还有穿搭，我记得大宁去年好像穿过一模一样的外套，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穿的牌子很大众很便宜，连我都买得起。” 　　“……话说，我在A城演唱会的时候拍到过这个人。” 　　“因为他在拍照片，全程在拍，很奇怪，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像正经粉丝。” 　　评论区里，一个粉丝详细介绍了他在“翼”A城演唱会上看到的怪人，几分钟之后，发问的粉丝回复了他：“对，他坐在我旁边，一直在拍照，我觉得很奇怪，就多看了几眼，结果越看越眼熟……” 　　在扒细节方面，粉丝们一直是万能的。 　　他们可以通过看偶像的墨镜、勺子以及各种光面物体的倒影来判断出某位偶像和谁面对面，这么大一张照片都摆在这了，他们自然要发挥侦探的超强功力。 　　宁蔚的帽子、外套甚至手机的型号都被迅速扒出来了。 　　“狗狗祟祟的宁老师，是在侦察敌情还是来支持好基友了？” 　　“……我一直觉得大宁是对音乐更痴迷的类型，所以为什么要在翅膀团的演唱会上拍照？”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jpg。” 　　“@宁蔚，大宁老师，该写歌啦！！” 　　粉丝们对宁蔚出现在“翼”演唱会的现场这件事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宁蔚和季晏一直关系很好，两人出去玩的照片都被粉丝们不知拍过多少次了，可这两人相处的时候都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态度，不管粉丝们怎么拍，他俩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点也不受影响。 　　季晏在演唱会结束之后也刷到了这组照片。 　　唱完歌他整个人都快累瘫了，回去的路上，半睡半醒之间，方屿轻轻推了他一下，然后季晏就看到全副武装出现在观众席的宁蔚。 　　季晏：“……”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掩饰很高明？ 　　季晏连发了几个嫌弃熊猫的表情过去。 　　宁蔚：“？” 　　显然，宁老师很少网上冲浪，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粉丝们拍到了。 　　季晏发了一张他戴着帽子、一本正经偷拍的照片给他。 　　宁蔚：“……我不可能不去的。” 　　“我手上有好几张VIP票。” 　　他当时还问过宁蔚要不要去，结果这人支支吾吾了一阵，季晏还以为他是没空，结果…… 　　呵，男人。 　　“把照片交出来！” 　　“不。” 　　“交出来！” 　　“不。” 　　宁蔚不会告诉季晏他换了一台新手机的事，那太丢脸了。 　　季晏一直强迫宁蔚把照片交出来，可这个人一直不肯，就算季晏把微信里所有熊猫生气的表情包摆出来，宁蔚也只会给他发兔子摇头的表情。 　　季晏：“别想靠兔子卖萌蒙混过关！” 　　宁蔚适当地放出了两张他拍的季晏的照片，以此平息季晏的怒火，可熊猫并不买帐：“除非你把海螺借我撸一天，不，两天。” 　　“OK哒！”兔子又在卖萌了，“我还可以把《告白》唱给你听。” 　　季晏：“……” 　　他现在庆幸他和宁蔚是隔着屏幕在聊，如果面对面的话，对方恐怕可以看到他滚烫的耳朵，因为这首歌他是从那天宁蔚的告白里获得的灵感，当面唱给对方听的话，即使是恋人，他也会止不住地羞窘。 　　所以季晏只推荐宁蔚去看C城的演唱会，不想他去看A城的。 　　但对方居然两场都去了。 　　“把海螺借我一周。” 　　不把猫撸够不足以缓解，而且他可以把海螺当成宁蔚狠狠教训一顿。 　　…… 　　对原本就嗑季晏和宁蔚的粉丝们来说，宁蔚来看演唱会是明晃晃地在发糖，而且粉丝们都不用拿着放大镜去找糖，因为宁蔚和季晏这两人简直是按着头让他们嗑。 　　“真的，他们还能再甜一点吗？” 　　“可恶啊，我为什么总是被甜到？” 　　“是什么让音乐狂魔忘记音乐，又是什么让社恐人士走上街头？一定是爱情啊！！” 　　除了在微博上喊着“甜甜甜”外，粉丝们私下拉的小群里，有几位粉丝在悄悄讨论。 　　“感觉他们是真的。” 　　“超real的，从他俩在音乐上互动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俩超级配。” 　　“大宁到现在也只关注了几个人而已，季老师就是其中一个。” 　　“季老师也是一样，他关注的明星就是拍戏的时候有过合作的几位，除此之外就是’蓝色’了。” 　　“每天都在被喂狗粮的路上，而且这两人完全没有切割的意思。” 　　娱乐圈里，明星之间炒CP是很常见的事，可粉丝们念念不忘的CP通常以BE结尾，不管他们曾经的互动里有多少让粉丝们难忘的情节。 　　再见面时能笑着打招呼的都很少，更多的是切割时撕得很难看，公司、粉丝以及偶像个人的利益牵扯在一起，即便想有一个好的收场都很难。 　　“我倒是觉得大宁和季老师的CP会长久一点，因为他们都是一线，而且他们都有足够的人气和创作能力。” 　　“翼”固然不如“蓝色”知名度高，可“翼”一直和“蓝色”平等相处，即便一开始宁蔚的关注让季晏获得了更多人气，可在作为明星的这条路上，季晏一直遵循着自己的路线在发展。 　　他有自己创作的歌曲，也有长空奖的青睐，提起季晏人们更多想到的是他的作品而非CP。 　　这样的关系显然更能长久。 第115章 华艺奖提名 　　A城和C城的两场演唱会后, “翼”打算过段时间再开启新的演唱会计划，至少是四专甚至五专之后，季晏几人都很注重新鲜感, 他们希望每一场演唱会都玩出点新花样, 像这样两场演唱会唱差不多的歌还好，如果再来三场四场, 恐怕他们都会觉得厌倦。 　　何况《乌鸦》发行已经有段时间了。 　　“正式进入写歌模式。”方屿瘫成大字形，“我感觉这一年好像没干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其实挺忙的。” 　　“翼”的成员们都有一种感觉，当他们做着和音乐无关的事情的时候，内心里多少有种飘飘荡荡不安定的感觉, 但一旦大家围在一起讨论音乐, 哪怕头发和神经备受折磨, 可心里的安稳却是做其他事情所无法替代的。 　　季晏感觉拍戏也还好，毕竟拍戏和唱歌都算是主业，这两项他全部都百分百投入，“翼”发的每一张专辑让他有满足感，当拍完几部电影时, 他的满足感也是一样的。 　　如果一直专注于本职以外的事情, 和谢鸣轩他们一样，他也会觉得不安。 　　几人都在尝试着自己未涉猎的领域，但一旦涉及音乐和创作, 其他事情都必须让步。 　　C城演唱会结束后，季晏收到了一封来自华艺奖的邀请信。 　　华艺奖同样是国内电影界三大奖之一，与侧重专业性的长空奖和注重明星效应及人气的星影奖不同，华艺奖是涵盖电影电视剧部门的奖项，相对另外两大奖项, 华艺奖走的是中间路线，它的审核标准没有长空奖那么严肃，但也不像星影奖那样过度看重明星的人气。 　　通常来说，每年华艺奖的提名名单和长空奖都有所重叠，华艺奖偶尔会提名几部冷门电影，但数量相对长空奖少一些。 　　至于星影奖，星影奖的唯一风向标就是观众，观众们喜欢什么，他们就选什么。 　　这一次，季晏在华艺奖上再度入围最佳男主角。 　　华艺奖在男主部门的提名名单和长空奖有所不同—— 　　奚铭，《一个我》。 　　季晏，《少年情诗》。 　　潘治民，《解放》。 　　吕伟昆，《这乱糟糟的生活》。 　　姜之路，《如梦之爱》。 　　在长空奖入围男主角的祝京和郭雷并没有获得华艺奖的青睐，入围华艺奖最佳男主的吕伟昆和姜之路在业内知名度都不低，《这乱糟糟的生活》和《如梦之爱》都是前一年口碑和票房都不错的两部作品。 　　而除了男主提名外，出乎季晏意料的是，他还入围了一个提名。 　　——华艺奖电视剧部门的最佳新人奖。 　　华艺奖分为电影和电视剧两个部门，奖项数量多，不过它更侧重于演员奖，对技术类奖项的分类没有长空奖那么细，只有最佳剧本、最佳剪辑、最佳摄影、最佳配乐这几个，连电影歌曲奖都没有，毕竟颁奖典礼时长有限，既要考虑电影领域，也要考虑电视剧部门，不能显得过于偏颇。 　　即便业内公认电影逼格高于电视剧，可作为专业性质的奖项，华艺奖不能给观众们留下这种错觉。 　　“牛啊季老师。”陆苇和方屿一人搭着季晏一边肩膀，“你拿过电影的最佳新人吗？” 　　“长空奖没有那个。” 　　“也对。” 　　“这不挺好的吗？”方屿把整个提名名单看完，“两个提名的演员很少，跨类型的就更少了。” 　　“不愧是我精心培养的队友，不错，很优秀。” 　　季晏：“你培养什么了？” 　　“培养你美好的品质，坚毅的品格，这都是我用珍贵的牛奶雪糕喂出来的。” 　　季晏：“……” 　　陆苇忽然伸手指了指提名名单的后半部分：“这里。” 　　季晏一看，这届华艺奖居然设置了一个最佳海外贡献奖，海外贡献奖的提名人里，季软的名字赫然在列。 　　季晏已经很久没听过对方的名字了，两人发展的领域不同，他偶尔会在网上看到季软的消息，据说对方已经成为了数家品牌设计师的灵感缪斯，正在时尚圈发展得热热闹闹。 　　他刻意保持着低调，又在时尚上展示着自己独特的品味，粉丝慢慢回来了不少，虽然有关他的报道下方都有网友科普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不过网友们的忘性毕竟大，除非是忠实的黑子，没有人会一直扯着一位明星不放。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季晏发展得很好。 　　在网友们眼里，曾经的季晏是受害人，季晏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得更多同情，但随着季晏事业一步步飞升，在音乐和表演上都取得了出色的成绩，他的人生似乎是完美无缺的，已经不需要更多的同情了，网友们自然会渐渐忘记他曾经的遭遇。 　　即使有粉丝提起，其他“大度”的网友会反过来劝他们：“季晏现在不是发展挺好的吗？季软已经付出代价了，何必斤斤计较。” 　　在这群人的角度里，身为一线明星就必须大度，如果一直提过去被欺负的事实，那也只是季晏的“怨妇心理”。 　　“只有走出过去，季老师才能更成功吧？” 　　“季晏现在的成绩应该和他之前的遭遇有关吧？如果没有季软，恐怕他也不会一直激励自己去奋斗。” 　　季晏的粉丝都被这种言论恶心坏了。 　　劝人大度天打雷劈好吗？ 　　“以前华艺奖没有海外贡献奖吧？”陆苇问。 　　“我印象中是没有的，不过影视圈的事情我不太关注。”方屿上网搜了搜，果然，提名名单公布后，华艺奖组委会特意作出说明，今年新设置了最佳海外贡献奖，旨在奖励为将华语电影推向世界以及在海外为电影行业的发展而拼搏奋斗的人们。 　　季软藏在五位提名人中，加上他用了自己的英文名，看起来就更有迷惑性了。 　　“我倒没有怀疑华艺奖权威性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什么事一旦和季软联系在一起，遐想空间就会变得无限大。” 　　不仅是季晏，“翼”几人都是吃过亏的。 　　他们从《偶像世纪》刚出道的时候，被骂过好几次low团，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其他未出道选手的公司在后面推动，可季晏和季软闹出风波的那段时间，“翼”被喷得尤其厉害，而随着季软慢慢退出娱乐圈，骂“翼”的声音也仿佛被他带走了一样。 　　加上最开始季软的负面新闻动不动就被删，时间久了，“翼”几人也回过味来了。 　　他们觉得，他们完全可以称为季软的受害者联盟。 　　“谁知道呢？”方屿拍着季晏的肩膀，“季老师你不用在意这个人，我教你和他相处的一个诀窍。” 　　季晏歪过头。 　　“要骂就当面骂个够，和这种假人相处不能太克制，直接开喷，想怎么喷就怎么喷，喷到他下跪求饶。” 　　季晏瞥他一眼：“我估计我和他不会有太多交集。” 　　…… 　　华艺奖没有最佳电影歌曲的提名，宁蔚这次就没有参加红毯活动，季晏觉得对方没必要来，宁蔚本身对参加这种活动就不热衷，如果是为了陪他就更没有必要。 　　颁奖典礼通常是很枯燥的，何况有了长空奖的铺垫，季晏对自己拿华艺奖男主这事没有任何信心。 　　奚铭还是太强了。 　　对所有提名人而言，奚铭的存在都是巨大的阴影。 　　对方连这届长空奖都拿了，季晏可不认为自己在PK中能赢过对方，何况就算华艺奖不想让奚铭达成双料影帝的出色战绩，季晏前面还有潘治民在，暂时还是轮不到他。 　　季晏是和何庆一起参加的红毯。 　　何庆落选了长空奖，却入围了华艺奖最佳男配角，在何庆的演员生涯中，这是第一个有分量的提名。 　　在走红毯这件事上季晏经验更丰富，何庆找不到合适的搭档，一个人孤零零走又太无聊，就拉上了季晏。 　　两人都没和《少年情诗》剧组一起走，因为他俩都有点朱书光ptsd，一看到朱书光的脸就会想起被对方支配的恐惧。 　　拍摄的时候是不得不见，拍摄既然结束了，那就能不见则不见。 　　“何哥，恭喜！”一见面，季晏就和何庆击了击掌。 　　“也恭喜你，又一个男主提名！” 　　何庆笑容满面，对他来说，华艺奖的分量虽然不如长空奖，却也是业内数得上的主流奖项，能够入围至少意味着他进入了电影圈的主流视野，演技和演员的身份都得到了认可。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年，何庆早从刚毕业时的意气风发变得淡然，他不是不想红，但抱着这种想法的演员成千上万，为什么一定会轮到他？ 　　但他并没有完全丧失信心，就算不能大红大紫，他也想在娱乐圈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次的华艺奖提名应该能让他被更多人看到。 　　那就足够了。 　　“知道《消失的杀机》什么时候上映吗？” 　　“鲁导说想在圣诞元旦档期试映，但时间可能会比较赶。” 　　“年底确实没有合适的档期。” 　　过节了，观众们自然想看到和和美美的剧情，《消失的杀机》这种过一会就死一个的在票房市场上绝对不会讨喜。 　　春节档的厮杀更是全年最恐怖，就算《消失的杀机》放在那时候上映，恐怕也会被院线方面丢到一边。 　　春节档通常是由小几部片子吸干大盘，总票房数亿乃至10亿的电影在其中都可能充当炮灰，更不用说《消失的杀机》这种成本只有1000多万的。 　　季晏不仅感慨，他什么时候也能拿到8位数以上的片酬，感觉圈子里拿到这个数的明星数不胜数，而他，拍《少年情诗》的时候片酬是小几十万，到了拍《消失的杀机》的时候还下跌了。 　　好在他有分成。 第116章 华艺奖 　　华艺奖红毯的现场直播吸引了一大批粉丝的关注, 相比严谨庄重的长空奖，华艺奖的出场明星数量更多，包括一大批流量和人气都相当不俗的当红生花, 在着装上自然也比长空奖更有看点。 　　作为提名男演员中的一位, 季晏的红毯造型依旧简单，与参加长空奖红毯的造型类似, 只是在细节上做了一点变动。 　　他和何庆一同踏上红毯的瞬间，红毯两侧粉丝们的尖叫声顿时热烈无比，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向他们扑来。 　　何庆之前压根没遇到过这种阵仗，他视线朝季晏那边微微一偏，就见季晏一脸从容地和粉丝们挥着手, 前排记者们的相机都快怼到他脸上了。 　　何庆顿时产生了一种割裂感——在平时, 他很难从季晏身上看到大明星的样子, 即便在《消失的杀机》剧组和宋璟发生了矛盾的那一阵，季晏也从未摆过当红明星的架子。 　　但这一刻，何庆真切感受到了季晏的人气。 　　“季老师！！” 　　“季老师绝对的红毯第一帅！！” 　　“啊啊啊啊看过来，他在朝我挥手！！” 　　在以前，季晏的帅仅限于偶像圈的范畴, 追过《偶像世纪》的粉丝们最了解他的颜值, 可随着季晏凭借《我，无名》在影视圈闯出名号，他渐渐成为电影圈内颜值出众的演员代表。 　　不过颜值出众的演员通常会被认为演技糟糕, 可季晏却不同。 　　一次长空奖影帝提名，一次华艺奖影帝提名，在一部分专业人士观点中，季晏无疑是近几年演艺圈最大的惊喜。 　　事实上，如果季晏不是季家三少的话, 圈内资本早就想把他纳入麾下了，这也是业内的通常操作，当一位演员在电影圈展露出足够天赋时，如果他只是小公司出身或者单干的话，大公司会毫不犹豫签下他，为他准备几部定制电影，在大制作中刷脸，进而吸引更多投资的加入。 　　季晏所在的DW娱乐规模的确不大，尤其和几位影视圈力推的新人比，DW娱乐可以用贫寒这个词来形容。 　　可季晏背后的季维却并不好对付，和季维执掌的季家相比，娱乐圈的所谓投资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所以季晏拍片拥有足够的自由度，他想拍什么就拍什么，不用屈从于资本，也不会让观众陷入是吃巧克力味的屎和吃屎味的巧克力的两难之中。 　　他就是巧克力味的巧克力。 　　更重要的是，季晏的确长得很好看，论长相，他比那几位被力捧的新人要好看得多——在一些时候，即使媒体和营销号疯狂刷屏某位新人的演技有多出色，只要他的演技没有强到可以弥补他演技上的不足，观众们宁愿看到好看的演员一直霸占着荧屏。 　　“他穿的还是镌刻吧？”《Alex》的记者眼睛很尖，略微一扫就判断出了季晏一身造型出自哪里，除了所佩戴的手表价格略微贵了一些之外，季晏的着装堪称亲民。 　　对“镌刻”来说，他无疑是最佳宣传广告。 　　“镌刻”这一年里大幅上涨的销量足以证明一切。 　　毕竟不管季晏穿什么，哪怕他只穿着一身破布，作为影帝提名人之一，在华艺奖今晚的颁奖典礼上，他必然能够占据一个重要版面，加上季晏的长相一向很受青睐，想必此刻有关华艺奖红毯的报道已经被他刷屏了。 　　何庆对华艺奖红毯的感慨只有一句：“人是真多啊。” 　　华艺奖红毯上的老戏骨们要比长空奖红毯少得多，不过由于奖项设置多，又跨了电影电视剧两个部门，红毯上自然星光熠熠。 　　但即便如此，季晏的存在依然很难被忽略。 　　他和《一个我》剧组以及《解放》剧组之前在长空奖上都打过交道，这一次又在华艺奖上碰面，彼此自然再互相打着招呼。 　　奚铭微笑着和季晏握了握手：“你最近有没有拍新片的计划？我手头有个不错的本子，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考虑一下。” 　　“我到时候看看，后面可能会发新专。” 　　奚铭这才想起季晏还有专辑要准备：“我把本子给你经纪人发过去，你觉得合适尽快回复我。” 　　虽然季晏和《一个我》的导演罗亿有一点不愉快，但他和奚铭的关系倒是还不错，两人虽然在今年的几项大奖上互为竞争对手，可奚铭和季晏之间是不存在直接竞争的，毕竟两人有足够大的年龄差。 　　奚铭这次接到了一部犯罪类电影的邀约，这部电影里有一个相当出彩的年轻角色，剧组挑选演员的时候，奚铭第一个就想到了季晏。 　　季晏拒绝罗亿《外星入侵》的事奚铭也有所耳闻，但和业内一片群嘲认为季晏没眼光的观点不同，奚铭反而觉得季晏很有勇气。 　　奚铭同样是年少成名的典范，他23岁就提名了长空奖最佳男配，在他成名之前他挑戏一直很自由，只凭自己的喜好去接，可从他入围长空奖最佳男配之后，他的字典里似乎只剩下“应该”和“不应该”这两个词。 　　人人都觉得他前途光明，应该接大片，接大导片，至于那些小制作的片子，似乎他接了就是目光短浅。 　　奚铭觉得，作为演员，至少得有挑戏的眼光。 　　盲目地信赖所谓大导制作是不可取的，大导也有眼光失误的时候，在很多情况下，一位演员之所以选择大导作品并不是他有多喜欢，而是这部电影可以让他得到梦寐以求的关注度、人脉以及奖项。 　　不可否认，就连季晏本人的成名也离不开黎响和朱书光两位大导的扶持，可他在出演《我，无名》之后的选择其实不少，但他还是选了制作成本极低的《少女情诗》。 　　季晏记下了奚铭要给他剧本这事，反正叶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她觉得质量不错的剧本给季晏过目，季晏会从中选出一两部自己喜欢的，再根据行程判断自己接不接。 　　…… 　　季晏时隔多日才和《长歌当哭》剧组碰面，给《长歌当哭》剧组救场之后，他和剧组这边就没有太多交集，电视剧上映的时候他也没有热情参与宣传，仅仅是发了一条微博而已。 　　他也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入围电视剧部门的最佳新人。 　　季晏在影视圈并非新人，不过《长歌当哭》的确是他第一部 参演的电视剧，这符合华艺奖最佳新人的报名要求，之前《我，无名》剧组报名华艺奖的时候给季晏报名的是最佳男配而非最佳新人，但季晏却在华艺奖这边落选了，没有入围最佳男配的最终角逐。 　　在《长歌当哭》的一众演员中，季晏看到了周行元。 　　两人间有龃龉这事《长歌当哭》剧组多少有耳闻，圈子里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是弦音娱乐那边在碰瓷季晏，不过周行元那条微博删得很快，没给他自己的名声造成太多破坏。 　　季晏没在提名演员中看到周行元，不过以对方如今的名气，出席华艺奖晚会也并不是件令人意外的事。 　　季晏并没有主动和周行元打招呼，反倒是对方先伸出手来：“季晏，我是周行元。” 　　对方眼神似笑非笑，在礼仪上倒是做得无可挑剔，季晏冲对方微微一笑，不过却没有握对方伸出来的手：“我还不够真挚，这手就不握了。” 　　季晏冲一旁的储云泉、张国任以及纪燮几人打了个招呼，就慢悠悠晃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才不管周行元怎么想，对方觉得他没礼貌也行，觉得他故意下面子也行，季晏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和别人虚与委蛇的人，何况周行元根本轮不到他去虚与委蛇。 　　一旁围观这一幕的其他演员：“……” 　　真有意思。 　　还记得之前季晏和周行元那场戏的圈内人士还真不少，周行元那句“总有一天，世界会看到你的真挚”都成圈内名言了。 　　季晏后来没发飙，他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季晏的打脸虽迟但到，他就在这等着周行元呢。 　　宋璟那样都叫真挚的话，季晏算什么？真挚他爹？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季晏就这么直接干脆地把周行元嘲讽了一通。 　　圈子里和弦音娱乐有仇的明星不少，毕竟弦音娱乐走的就是拉踩路线，一次次去挑衅其他明星的底线，等人家忍无可忍去回击的时候，弦音娱乐又想尽办法把人踩到泥里去。 　　多数明星不愿意轻易得罪人，不管怎么说，娱乐圈就这么大，圈子里的明星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知道现在结仇的明星将来能发展到哪一步。 　　可这并不代表周行元有多讨喜，看到季晏嘲讽他，其他明星心里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你为什么这么牛？”何庆远远看着，“他脸都发青了。” 　　更遗憾的是，季晏说那句话的时候，《长歌当哭》剧组的几位主创都在，可没有一位为周行元出声的。 　　《长歌当哭》播出的时候何庆瞟过两眼，这剧制作精良阵容强大，是近两年难得一见的爆款剧，剧情设置环环相扣，演员们的表演也是一个比一个出众。 　　——前提是，周行元扮演的角色戏份能再少一点的话。 　　《长歌当哭》以超高的收视率落下帷幕，当剧评人们以及普通观众点评这部剧的时候，往往是前面一长段的夸赞再加一句但是……但是后面通常会出现周行元的名字。 　　“因为我脸皮比较厚，不怕得罪人。”季晏微微一笑，“我也没说他，我说的是我自己，我确实不像他们弦音娱乐的人那么真挚，他们公司从老板到地上爬的蚂蚁都真挚。” 　　在《消失的杀机》拍摄期间，何庆也很烦宋璟，对方的连续NG让他也不得不把同样的戏份拍摄一遍又一遍，不过何庆毕竟没什么名气，他也没有对付宋璟的底气，只是在《消失的杀机》拍摄结束后，他、杨乐、岑绪之和季晏在微博上都有过互动，电影一众演员中唯独缺了宋璟，这就足以证明其他人的态度了。 　　两人闲聊的时候，过道旁，季软由台阶往上，恰好路过了季晏座位旁边。 　　对方依旧是十足的贵公子气质，在一身奢牌的点缀下，对方看起来就像一位真正的巨星。 　　季晏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依然在和何庆聊天。 　　可场中的明星和记者们却关注着两人相遇时的画面，一个记者紧急抓拍了这个镜头，将照片命名为《擦肩而过》。 第117章 去超越 　　华艺奖开始前, 季晏微信里的某位仁兄晒出了自己逗猫玩的视频。 　　季晏多嘴问了一句：“它是不是胖了点？” 　　一分钟后，宁蔚发来了一条海螺“雷霆震怒”的视频，照片里的猫猫甚至发出了狗的“嗷嗷”声, 令人怀疑它其实是一只狗伪装的喵。 　　很显然, 季晏愚蠢的猜测让海螺更加愤怒。 　　宁蔚又给他发来一句话：“海螺老师说，它预祝你获奖。” 　　“那宁老师呢？”季晏问。 　　以宁老师的性格, 说出那种鼓励的话难度恐怕很大，于是以兔子代替本体，给季晏发了连续几个fighting的表情。 　　熊猫贱兮兮地接受了。 　　等待颁奖典礼开场的时间，季晏不禁有些怀念和宁蔚一起参加长空奖的时候，虽然长空奖的气氛更严肃无聊还没有饭吃, 可他至少不会看到那些他不喜欢的人, 而华艺奖的浓度显然有些超标了。 　　季晏低着头和宁蔚聊天的时候, 现场的镜头恰好抓拍到了这一幕—— 　　身着西装的青年唇角弯起一丝弧度，眼中全是温柔，抬起头时，他的温柔依旧没有减淡，唇色甚至因为笑意变得更红了一些。 　　华艺奖官博节选的颁奖典礼开始前的动图中, 季晏的这一幕镜头恰好被放在第一个。 　　“不得不说, 季老师的颜值真的没法黑。” 　　“我感觉季老师越来越好看了，真正的美男子，这就是成熟男性的魅力吗？” 　　“作为燕子老师的歌迷兼影迷, 我想说，燕子老师可以可爱可以成熟也可以冷酷，总而言之就一个字——帅！” 　　“真的帅！华艺奖get到了某种流量密码。” 　　季晏怼周行元的事也没有瞒过网友，哪怕华艺奖官方不希望这种小道消息破坏了网友对奖项本身的关注，可季晏完全没有克制自己的意思, 到现在，“真挚”这个词已经成了一句骂人的话。 　　华艺奖的颁奖典礼从电视剧部门先开始，最佳新人的颁发在第四个，排在最佳男女配角和最佳剪辑之后，最佳男配角奖和最佳剪辑显然是《长歌当哭》剧组的囊中之物，事实上，在这届华艺奖上，《长歌当哭》是电视剧部门的最大赢家，它几乎涵盖了所有重量级提名，没有一部电视剧能够和它形成对抗之势。 　　“接下来颁发的是华艺奖电视剧部门最佳新人奖，获得这一奖项的是——” 　　颁奖嘉宾在台上制造着悬念，在场的演员们则默默看着大屏幕上的表演片段——尽管颁奖嘉宾磨磨蹭蹭没有念出获奖人的名字，可仅对比五位演员的表演画面，获奖者是谁已经格外清晰。 　　正如《长歌当哭》在本届华艺奖上的强势，季晏的表演在一众提名人中也绝对是碾压级的。 　　这是一座颁发给新人的奖杯，入围提名的演员也都是年轻演员，季晏甚至入围了电影部门的最佳男演员，拿下电视剧部门的最佳新人自然轻轻松松。 　　哪怕秦信这个角色的出场时间并不长，可他出场的短暂镜头中，这个人物已经被他清晰勾勒了出来。 　　“季晏，《长歌当哭》，恭喜！” 　　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季晏走上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了奖杯，他没有精心准备的获奖感言，上台之后说的话也很短—— 　　“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季老师加油！” 　　“季老师继续努力！” 　　季晏的事业粉们简直开心到爆，季晏在“翼”里摆烂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为对方说话的底气，但随着季晏事业一路向上，粉丝们都能变嚣张很多。 　　作品是底气，奖杯也是底气。 　　就算未来季晏的事业会走下坡路，可长空奖和华艺奖的历史上永远会有他的名字。 　　即便只是提名，那也代表着，他是这一年间最优秀的五位男演员之一。 　　而且粉丝们相信，只要季晏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下去，他所能获得的绝不仅仅是提名而已。 　　总有一天，季晏不会成为颁奖典礼上的陪跑者，他会成为聚光灯下最闪耀的中心。 　　…… 　　《长歌当哭》在本届华艺奖上的优势是压倒性的，整个电视剧部门，长空奖一共获得了最佳长篇剧集、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和最佳新人六项大奖，堪称今晚的最大赢家。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最佳新人的入围片段播放了和秦信有关的镜头外，在最佳长篇剧集的提名短片中也包括了秦信死亡的镜头，《长歌当哭》播放结束后，剧组对剧集中最打动观众的片段进行了评选，秦信决然击鼓的那一幕获得了票选第二名，仅次于最后一集中帝王去世的一幕。 　　季晏的粉丝们一直为他感到骄傲。 　　季晏的事业目前已经跨越了电影、电视和音乐三个领域，而季晏在每一个领域都有值得他们骄傲的发挥。 　　“季老师就是最牛的！” 　　“成神吧！季老师！！！” 　　“求季老师多演电视剧，在大荧幕上看到季老师的机会还是太少了，勤快一点啊！”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躲懒！” 　　“放过季晏吧，能不能看一下季晏的百科，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季晏的百科经常被粉丝们修改，就在刚刚，季晏拿下第47届华艺奖电视剧部门最佳新人的说明已经补充进了他的百科里。 　　而作品列表那一栏，音乐作品有《迷雾》、《在23岁》和《乌鸦》三张专辑，还有《飞》和《告白》这几首单曲，影视作品只有三部：《我，无名》、《少年情诗》和《长歌当哭》这三部。 　　可以说，季晏的作品列表虽然简单，但他的成绩却足以任何一位明星羡慕。 　　季晏的粉丝们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作为明星，季晏虽然不能和圈子里一些知名劳模相比，但绝对算得上是勤快了，只不过他挑战的领域太多，他的影迷们嫌他拍戏少，歌迷们嫌他发专少。 　　但季晏只有一个，他们不可能把他分成好几份。 　　…… 　　接下来，华艺奖进入了电影部门奖项的颁发。 　　由于季晏在电影和电视剧两个部门都有提名，在安排座位的时候，主办方把他安排在了《少年情诗》和《长歌当哭》两个剧组的中间，那么不管他获得哪个奖项，他都能及时获得剧组的祝贺。 　　电视剧部门的最佳新人已经拿下，季晏对自己的第二个影帝提名就很佛系了。 　　奚铭没入围的话他还有一争的可能，但对方既然入围了，他获奖的概率就会大幅降低。 　　首先颁发的是最佳男女配角的奖项。 　　“何哥，淡定。”季晏小声提醒何庆。 　　他能看出来，何庆已经紧张到不行了，虽然他故作从容，可和其他几位经验更丰富的提名人相比，何庆的表情着实称不上淡定。 　　何庆握了握拳：“我先呼口气。” 　　“我帮你挡镜头。” 　　何庆对自己获奖这件事并不抱希望，毕竟《一个我》的男配钟衡这次也入围了提名，可对他来说，入围本身已经是自己职业生涯中的高光时刻，何庆毕业之后一直发展平平，公司对他投入的关注度也有限，他从来没有被公司放进值得培养的名单。 　　可这一次，何庆是公司唯一一位入围本届华艺奖的签约艺人。 　　这次入围，何庆的经纪公司连着转发了几条华艺奖官方的微博，何庆和季晏走红毯的那组照片也被公司官博转发。 　　经纪公司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潜力一般，最近交给他筛选的本子都是之前的一哥才享受的待遇。 　　他这次提名来得恰到好处。 　　何庆公司的前一哥最近脱离公司单干了，经纪公司方面决心捧出一个新一哥，与其从头培养新人，不如把何庆放到前台，多给他投入一点资源。 　　何庆的优势很明显，他属于什么类型都能驾驭的演员，唯一的劣势就是不够腥风血雨，但他这样的明星无疑又是安全的，即便他很难迈入一线，但正剧方面的资源永远不会缺。 　　钟衡的获奖既让何庆失望，又让他的紧张彻底消失：“我就没考虑过自己拿奖的可能性。” 　　“我也是。”季晏低声安慰他，“保持淡定就行。” 　　在这一年里，《少年情诗》碰上《一个我》都注定悲剧。 　　这一次，《少年情诗》依然只是拿下了最佳编剧，秦镇长空奖和华艺奖双双在握，手头写的剧本刚刚开了头就被制作公司抢了下来。 　　哪怕秦镇的剧本不被主流所钟爱，可却很符合文艺类导演的品味，何况还能入围长空奖和华艺奖的提名，整体来说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最佳男主角奖名单公布的那一瞬，季晏的表情格外淡定。 　　镜头更多地落在他和奚铭身上，在五位提名人中，奚铭的知名度最高，季晏也是新生代中公认的紫薇星。 　　即使他没能获奖，能同时提名长空奖和华艺奖，能够与奚铭形成竞争之势，这足以让任何一位年轻演员骄傲很久。 　　“获得本届华艺奖最佳电影男主角的是——” 　　季晏直视着舞台。 　　“奚铭，《一个我》，恭喜！” 　　季晏默默为奚铭送出了掌声。 　　他接受结果的速度比之前长空奖要快上很多，并不是说季晏已经放弃挣扎了，只是在表演这件事情上，奚铭确实比他更强，他早已意识到了他和对方之间存在的差距。 　　所以，很简单，只要继续超越就可以了。 第118章 八卦 　　“继续加油吧季老师！” 　　“期待季老师光芒万丈的那一刻！” 　　华艺奖的直播间内, 粉丝们刷着弹幕，以大的热情为季晏送去鼓励，粉丝其实并没有为季晏感到遗憾, 以季晏的年纪, 能够同时入围长空奖和华艺奖佳男主角的提名，他的实力已经走在了很多人前面。 　　季晏自己看上去并不失落, 当然，这可能只是他的伪装。 　　“总之，绽放下去吧季老师！！” 　　在今晚，几项重量级奖项颁发完毕后，今年首次设立的海外贡献奖终于要颁发。 　　大概是为了宣传这一初次设立的奖项, 华艺奖将它的颁奖顺序安排在佳影片之后, 这几乎是整场颁奖典礼上受关注的时段了。 　　作为提名人之一, 季软的脸出现在了现场的大屏上。 　　当摄影机对准几位提名人时，不知是不是出于故意，镜头在这一刻拍到了季晏的表情—— 　　季晏目光平静，看向大屏幕时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由于季晏在季家少爷的事上一直保持低调，他的不少新粉甚至都不清楚他和季家人之间的关联, 季晏不会去刻意提起季软, 这是粉丝们越来越喜欢他的原之一——当年“翼”处于事业低谷的时候，季软的粉丝经常嘲笑季晏碰瓷，可哪怕是季晏参加《偶像世纪》被群嘲的时候, 他被嘲的理由只是一直强调自己季家三少的身份而已。 　　他几乎没有主动去提季软。 　　可季软呢？总是以娱乐圈前辈的身份去“鼓励”季晏，他的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可认真去分析的话，他话语中的那份优越感真的显露无疑。 　　然而，当季软季家三少的光环彻底消失之后, 他依然在提季晏的名字和季晏对比，不管做什么都要带上季晏。 　　而现在，论实力论人气季晏已经比季软强了，可季晏却从没有过痛打落水狗的想法，他不主动提季软，不主动说对方的坏话，只把对方当透明人看待。 　　这是粉丝们喜欢季晏的理由之一。 　　季晏很真实，季晏从不主动去伤害别人。 　　他要撕谁就堂堂正正撕，不会在和某位明星交恶的时候对外宣传自己和对方是朋友，他对待朋友和伙伴永远很真诚。 　　自季软依靠《超能飞人》杀回主流视野后，他碰瓷季晏已经不止一次了。 　　就算这次他入围了所谓的海外贡献奖，可在发宣传通稿的时候，部分营销号还是用上了“季晏兄长季软入围”之类的标题。 　　其实季晏根本不知道他和季软谁大谁小，但在营销号们眼里，恐怕是认为在季家待得比较久的季软才是哥哥。 　　“获得本届华艺奖佳海外贡献奖的是——季软，恭喜！！！” 　　颁奖台上，嘉宾一脸愉悦地念出季软的名字，季晏眉毛都没挑一下，他一点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当他看到提名名单里有季软在的时候，就默认这个奖会被对方拿下了。 　　季软步伐沉稳地上台接过奖杯。 　　他没有蠢到在颁奖典礼上继续cue季晏，而是很谦虚地表示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但尽管他“稚拙”，他依旧愿意为华语电影的发展继续做贡献。 　　不过季软不忘透露，他目前参与到了一部大制作的合拍片中，相信经过他和一众电影人的努力，华语电影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广。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季晏没鼓掌，只是默默打了个哈欠，从下午忙到现在，好不容易挨到颁奖典礼的后，他是真的困了。 　　他听明白了季软的意思，反正就是对方越来越牛逼，这次又造了一个比《超能飞人》还牛逼的饼。 　　不用猜季晏都知道接下来网上会出什么样的报道。 　　…… 　　果然不出他所料。 　　《华艺奖落幕，奚铭加冕佳男演员》 　　《季家双子星闪耀华艺奖，季软将华语电影推向世界》 　　《季软获海外贡献奖，与季晏发展路线截然不同》 　　“他怎么又来了？这都写的什么狗玩意儿？”方屿看了报道都觉得有些食不下咽了。 　　这些报道里，只要把季软和季晏放在一起说的，必然要捧一下季软踩一下季晏，意思是季晏还守着国内这一亩三分地，可季软的眼光已经看向了全世界，在季软获得合拍片话语权的同时，季晏却只能拍一部成本1000多万的《消失的杀机》。 　　“这部电影零星光、零知名度、低成本，可以说是一部三无电影，从长期发展的角度看，出演这样的一部电影对季晏本人没有任何好处，这难道是《少年情诗》的成功带给他的错觉？但即便同为低成本电影，《少年情诗》论阵容要比这部《消失的杀机》强上太多，季晏好还是要慎重一点。” 　　“这真的不是在放屁吗？”连陆苇都看不下去了。 　　“不用理他们，当他们在放屁好了。”季晏摇了摇头，“来来回回都是这几招，真的一点不腻。” 　　季晏懒得和季软计较。 　　在他看来，这种所谓的阴招损招是季软擅长的东西，对方越是这么干，季晏就越是认为对方是一个人品低劣的人，那就越不值得他正视。 　　他甚至会忍不住想，不知道季维兄弟几个此刻是什么心情。 　　用他家宁老师的话说，在有些时候，他是只坏心熊猫啊。 　　季晏其实只是在偷偷想而已，他不可能去季维对季软的通稿有什么看法，可季家那几位的反应却来得很快。 　　就在华艺奖结束的第二下午，所谓“季家双子星”的通稿满飞的时候，季雨时转发了其中一个营销号的微博，评论道：“不存在季家双子星。” 　　季雪空点赞了季雨时的微博，自己则在首页发了一条：“我只有一个弟弟，就是季晏。” 　　不过他俩只敢在微博上发发而已，如果真当着季晏的面说出来，季晏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喷他们。 　　季晏和季家的联系比起之前声称要解除兄弟关系时多了一点，但只是对长兄季维而已，一年联系多两三次，至于对其他人，他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如果季雨时和季雪空和他唧唧歪歪说什么哥哥弟弟的，季晏直接把他俩喷成狗。 　　他脾气比之前大了不少，一旦把那两人当成陌生人看待，他喷起来真的毫无顾忌。 　　方屿把季雨时和季雪空的微博发言给季晏看了，他很疑惑：“我记得这俩不是挺宠季软的吗？现在态度怎么……” 　　那简直是一个扇季软左脸，一个扇季软右脸，一点不留情啊。 　　方屿脑补了一出感情大戏，什么季软欺骗了季雨时和季雪空的感情，三个人的情感纠葛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我小时候看的电视剧就是这样，我爱你们每一个，你们看过没？” 　　“那种变态的东西只有你会看好吗？”季晏一个香蕉丢过去，“快别脑补了。” 　　“真是复杂的关系。” 　　其实这事说起来并不复杂，季晏只要季维，对方必然是愿意告诉他的，不过季晏没，季维有种家丑不能外扬的想法，就没和季晏透露这事。 　　透露又有什么用呢？季晏原本就对季雨时和季雪空两兄弟很失望，再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他只会更失望罢了。 　　其实就是《超能飞人》的事。 　　以季软的能力必然弥补不了《超能飞人》这部大制作的资金缺口，就算季软动用季维分给他的那部分资产，加上此前他偷偷转移给自己的一部分不够。 　　何况季软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慷慨拿出自己全部资产的人，他不像雷蒙德那样看好这部《超能飞人》，他所看中的只是这部电影阵容以及它能为自身带来的利益而已。 　　自然地，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季雨时和季雪空。 　　毕竟多年相处，季软比任何人都了解季雨时和季雪空的性格，在之前的20多年里，这两人都没有拒绝他的能力，他的要求基本都会被满足。 　　即使……他已经不是他们的弟弟。 　　总而言之，季软用季雨时和季雪空提供的资金填补了《超能飞人》拍摄期间的资金缺口，甚至还有余裕，用来对《超能飞人》这部电影进行宣传，他此在海外市场拥有了更多人脉。 　　尽管季软已经不再是季家人，可他带来的资金却是真实的，自然地，他的能力被海外所认可，这才有了华艺奖所谓的“海外贡献奖”。 　　季雨时和季雪空是隔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的。 　　不能说是被骗，只能说，两个不差钱的冤大头被当成提款机使用而已。 　　他们两人总是脑子一热为对方掏心掏肺，可过了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利用了。 　　很久之后听到这个消息的季晏：“……” 　　他们应该改名，一个叫季大冤，一个叫季大头。 　　但不得不说，听到这两人被坑，他心里隐隐约约居然有点高兴。 　　嘿嘿嘿。 　　…… 　　华艺奖结束后，时间又一次来到年底，季晏认真盘点了一下自己这一年忙碌的事情，好像只写了几首歌，开了两场演唱会，演了一部电影而已。 　　当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拥有了一个男朋友，对方还养着一只猫，就等于他有了一个男朋友和一只猫。 　　买一赠一，双倍的划算。 　　到了年底，各路活动的邀约再一次来袭，“翼”依旧被各大卫视邀请参加跨年演唱会，不过综合考虑了一番，季晏几人决定缺席今年的跨年演唱会。 　　他们想利用年底的时间构思新专，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氛围，而且今年的演唱会上他们已经把想唱的歌都唱过了，没有足够的新歌，他们在舞台上有些缺少动力。 　　季晏这边接到了奚铭说的那个本子。 　　奚铭发来的剧本质量确实不错，这是一部警匪片，除了有奚铭所在的影视公司参与外，有港岛那边的公司参与制作，这个本子是经过叶莺筛选之后递给季晏的，在经纪人看来，这是她这段时间看到的质量不错的一个剧本。 　　“你可以考虑考虑，我觉得可以接。” 　　“我再看看。” 　　对季晏来说，拍戏这件事大的缺点是周期长，尤其在黎响和朱书光这种能磨的导演手底下拍戏，那简直动辄半年起步，时长超过一年的拍不在少数。 　　他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投入到电影的拍摄中，为他不会放弃成为“翼”的一员，他要和小伙伴们一起奋战到底。 第119章 拒绝不了 　　“季晏, 帮我看看我写的词。”陆苇叫住季晏，“我感觉这一段看着有点别扭，说不上来, 但就是觉得哪里怪怪得。” 　　“我看看。”季晏搬了张椅子坐到陆苇旁边, 曲子陆苇已经写好了，就卡在歌词这里, 陆苇自己弹唱了一遍，又问季晏：“是不是有点怪？” 　　“确实。”季晏点点头。 　　他和陆苇两人讨论的时候，谢鸣轩和方屿也围过来，一个词一个词地琢磨，他们几人原先都不太擅长写词, 不过经过三张专辑的磨练, 大家多少还是有些创作力和判断力的。 　　方屿撑着下巴：“这一句词改改怎么样？” 　　“我看看。” 　　对于第四张专辑, 几人还是希望再有所变化，所以这张专辑的创作方式和前三张有不同，前三张基本是把成员们的创作收集在一起，挑出其中10首歌，进而决定专辑的整体风格, 而这一张, 他们先确定了主题和框架，再根据专辑的主题去进行创作。 　　也就是说，这张专辑是命题作文。 　　“翼”这张专辑的主题是神话传说, 走的是非现实主义的路线。 　　因为他们一直给人的风格是脚踏实地的，所以这一张，大家想走玄妙一点的路线，大概是《乌鸦》的再进阶版。 　　反正几个人一直都很敢尝试，对他们来说, 命题作文就得收起之前创作的随性，压力要更大一些。 　　尤其对季晏来说，这样的创作模式难度挺大。 　　当然，从《迷雾》那张专辑开始，就没有季晏觉得不艰难的时候。 　　…… 　　当“翼”几人不约而同地减少了发博次数的时候，粉丝们就知道，“翼”恐怕又在筹备新专辑了。 　　“翼”的粉丝们总是矛盾的，他们既希望早点听到偶像的新专辑，但当偶像整个处于失联状态的时候，他们又希望偶像能冒泡营业。 　　不过“翼”的闭关总能给粉丝们一种安心感，因为每一次闭关“翼”总能为他们带来一张超出他们期待值的专辑。 　　尽心是可以创作出好作品的，“翼”的粉丝们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而且偶像的努力并不是在嘴上。 　　当偶像频繁地在各类综艺露面，即便他们嘴上说着自己有多热爱音乐多热爱创作，或者强调自己多么努力地在筹备专辑，可创作这种东西是需要周期的，作品也是需要打磨的。 　　偶像是否真的为一件事付出过努力，粉丝们其实是知道的，即便此前偶像为自己做出过多少铺垫，在发专之后又有多么频繁的宣传和推广，作品本身是骗不了人的。 　　…… 　　季晏其实也没有一直死磕，以前遇上创作瓶颈的时候他总和自己的头发过不去，但现在，他时不时地把宁蔚约出来。 　　去过宁蔚家一次之后，他去的次数更频繁了。 　　撸猫、弹吉他、听对方弹琴、看电影……或者哪怕只是静坐着不说话，季晏也觉得很愉快。 　　这天刚到宁蔚家门口，门被打开的一瞬，季晏就灵活地往边上一躲，只留试图猛扑到他身上的海螺猫脸呆滞。 　　季晏不由冲它露出一个得意的挑衅神情。 　　海螺开始疯狂冲他喵喵喵。 　　“同样的套路第二次就没用了。”趁海螺埋在宁蔚怀里喵喵委屈的时候，季晏的表情更邪恶。 　　上次就是，他来到宁蔚家，结果门一开，屋里冲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直接弹在季晏胸口，差点把季晏给弹晕过去。 　　海螺的体型……有一点点膨胀。 　　季晏不太敢说这猫胖，因为这猫有点记仇。 　　人家说猫似主人形，不过季晏绝对不会承认他家宁老师是记仇的类型，所以他自作主张地认为，这猫有点像段意然。 　　段意然：“……？” 　　呵。 　　段意然觉得，自从宁蔚和季晏不再遮遮掩掩之后，这两人真的越来越嚣张了。 　　“下来。”季晏想要伸手抱海螺，因为这猫现在有个坏习惯，一旦受委屈或者假装受委屈，它就会疯狂往宁蔚怀里蹭。 　　季晏和猫咪目光对视：“把这个地方让给我。” 　　邪恶的海螺。 　　“我都没有被宁老师抱过！” 　　宁蔚：“……不要这么说。” 　　他也有种感觉，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季晏所谓的害羞不爱说话全都抛到了脑后，这人总是突然来一句让他很害羞的话。 　　宁蔚总有些难以招架。 　　“那给我抱一下？” 　　隔着海螺，季晏环住宁蔚的肩膀，和对方贴了贴。 　　他现在真的很喜欢和宁蔚贴一下，不一定非要做什么，但只要在对方身边，他总会忍不住离对方更近一些。 　　偶尔也会在对方家里过夜。 　　不过这个时候季晏总要提防不知从哪儿突然蹿出来的海螺，这猫神出鬼没，而且特别擅长破坏他和宁老师的贴贴。 　　…… 　　“你创作又遇上麻烦了？”宁蔚泡了杯茶给季晏，是红茶，闻着味道很香。 　　“不要用又这个词，我的创作一直处在麻烦之中。”季晏手托着下巴，“不用担心，愁着愁着慢慢就会找到灵感的。” 　　好歹有过三张专辑的经验，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 　　灵感来的时候像潮水，可硬憋的时候就像停水的龙头，等半天可能才有那么几滴。 　　“那你一般是怎么解决瓶颈期的？”季晏侧过身看向宁蔚，对方离他很近，很自然地，季晏在他鼻尖啾了一下，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宁蔚害羞的表情。 　　宁老师真的太太太容易害羞了。 　　可这会让季晏更忍不住去逗他。 　　“我一般会把创作先丢到一边，写信，看书，听其他人的歌。”宁蔚低声道，“不过我瓶颈期的时候并不多。” 　　其实季晏也能看出来。 　　“蓝色”的专辑并不是一专中只有一两首好歌，他们几乎每张专辑都有一大半传唱度很高的歌曲，几乎每一专都是经典。 　　他猜，可能和宁蔚从未分心、一直专注于创作有关。 　　同为歌手，季晏不禁有些羡慕。 　　“羡慕吧？”宁蔚冲他弯起唇角，嘴角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先不要想创作的事情，放松一下。”宁蔚递给季晏一本漫画，“我最近看到的，一起看？” 　　“好。”季晏乖乖坐到对方旁边。 　　两人一起看书看电影和漫画的次数很多，也会一起讨论剧情，这让季晏去书店的时候都很认真地挑选，以便找到能推荐给宁蔚的书。 　　宁蔚这次和他一起看的是一本搞笑漫画，可这人似乎有强大的憋笑能力，哪怕是最搞笑的剧情，对方也是一脸平静的表情。 　　季晏不由捏住对方的脸颊，网上扯了扯。 　　“继续看。”宁蔚其实看得很认真，“我看到网上有周边卖，是这个丑猫咪的，要不要一起买？” 　　季晏点头：“宁老师，不要问我要不要这三个字。” 　　宁蔚之前不太会网购的，因为他的注意力从来都不在这上面，可最近，他迷上了在网上买东西，不仅自己买，还会给季晏寄，除了正经的和音乐有关的东西外，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季晏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从哪里找出来的那些东西。 　　现在他的房间已经被各类熊猫填满了，连沙雕熊猫表情包的公仔都有，季晏的房间已经装不下了，所以他摆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这件事招致了“翼”其他人的强烈抗议，因为其中有一只熊猫公仔丑得他们无法接受。 　　“没有人想在一觉睡醒之后看到它！” 　　就连谢鸣轩也在抗议，因为他有天写词突然卡壳，本来已经想好接下来该写什么了，结果看到那个猥琐的熊猫表情，他的大脑一阵宕机，那句词到现在都没憋出来。 　　季晏：“……” 　　由此可见宁蔚审美的杀伤力。 　　一本漫画看完，外面还早，最近A城的气温慢慢降了下来，不过并不是特别冷。 　　所以季晏和宁蔚决定一起出去闲逛。 　　用宁蔚的话说，和季晏在一起之后，他逛过的A城的地方比过去加起来都要更多。 　　而且他和季晏一起去的都是那种成年情侣不会去的地方，比如说玩具店，一般是季晏现在网上搜，确定了地址之后就拉着宁蔚一起过去。 　　两人今天去的是附近的一家体育馆，他拉着宁蔚一起去打羽毛球。 　　在季晏印象中，他家宁老师应该不是擅长运动的类型，毕竟“蓝色”在舞台上都是站桩输出，像“翼”还有舞蹈的演绎。 　　季晏在“翼”属于体能菜鸡的类型，他不爱锻炼，不过日常的舞蹈训练已经让他消耗了足够的能量，他体力不算差，至少他自己觉得，他的体能应该比宁蔚强一些。 　　然后，一局打下来，比分是21比9，前面的是宁蔚的分数，后面的是他的。 　　季晏：“？？？” 　　他被宁蔚的抽球打到怀疑人生好吗？ 　　而且他看得出来，宁蔚是在球场上越打越嗨的类型，季晏觉得他第一局已经够厉害了，结果这人第二局更猛。 　　这一局季晏的分数更虐，他一共只拿了7分。 　　而且宁蔚都没怎么喘气，他却觉得整个人累到不行。 　　季晏的疑惑已经大到网多面的宁蔚都能看出来了。 　　“我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的羽毛球。”宁蔚一边打一边解释，无情的球直接飞过季晏的头顶。 　　季晏：“……” 　　不，这样的宁老师一点也不符合他印象中对方的人设。 　　季晏有一点想叫暂停。 　　但是宁蔚显然已经打上/瘾了，季晏中途想丢了球拍不干，可他刚休息没多久，宁蔚就投来一脸期待的目光。 　　谁能拒绝亮晶晶的眼睛和浅浅的酒窝呢？ 　　季晏做不到。 第120章 出去玩 　　这天以后, 宁蔚似乎重燃了对打羽毛球的热情，每天都兴致勃勃地找人打球，受害者于是不止季晏一个人, 杜渐和段意然都没有躲过, 惹得段意然有空就来找季晏吐槽。 　　季晏：“……其实我也不想的。” 　　好吧，他承认, 在这件事上他有责任。 　　每次打完球，季晏都觉得腿酸胳膊酸，一点也不比练一天舞轻松，可每次宁蔚开口他都无法拒绝。 　　他就是拒绝不了。 　　和这个人相处越久，季晏越是清晰地认识到对方的温柔, 不管他有什么想法什么观点, 他总是能毫无保留地说给对方听。 　　偶尔, 季晏甚至会产生两人之间并不平等的想法。 　　因为他是被包容更多的那个。 　　所以，季晏也想宠一宠宁蔚。 　　段意然&杜渐：“……” 　　肆无忌惮发着狗粮的情侣们。 　　关键在于——季晏宠宁蔚还是宁蔚宠季晏都无所谓，但是！季晏没空的时候，宁蔚就会让可怜的他们放弃温暖的被窝一起出门打球好吗？ 　　季晏：“你们也可以拒绝。” 　　……谁能拒绝自家主唱的要求呢？还不是一边抱怨着，一边被宁蔚的暴力抽球虐到想哭。 　　季晏觉得, 可能不同的组合之间有不同的生态, 放在“翼”里，他也是被队友们宠比较多的那一个。 　　…… 　　“我宁可去打球我都不想写歌，这破歌, 不写了，摆烂。”方屿卡在瓶颈已经好几天了，他往那儿一瘫，头发长长了都懒得去剪。 　　“准确地说，是一边打球一边写歌。”季晏啃着馍片, 分了方屿一包，“要不你也找点别的事做做？” 　　不得不说，打球虽然累了点，但去运动场上出过一次汗之后，季晏感觉大脑的运转似乎快了不少，至少他心态上放松了很多，慢慢不再觉得创作是件难熬的事情了。 　　“话说……”谢鸣轩轻轻转动着椅子，“咱们一起出去玩一下吧？总是闷头创作确实挺累人。” 　　他话音刚落，就见季晏、陆苇和方屿闪着电灯泡一样的眼睛看向他。 　　“有朝一日居然能从老谢口中听到这句话，震惊了。” 　　“震惊我全家。”——这是方屿。 　　谢鸣轩摆了摆手：“你家人太多了，就不必了。” 　　“噢。”方屿一脸嫌弃，“那去哪里玩？” 　　“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吧，离A城不要太远，自己开车去，几天来回。” 　　说去就去，在玩这件事情上，几人一直很有行动力。 　　“最好还是有好吃的地方，能扛一大包特产回来的那种。” 　　“我比较想去S市吃火锅，不过S市好像没有什么有名的山。” 　　成团之后，“翼”去过的城市不少，但几乎都是去各地参加活动和表演的行程，几人又属于比较宅的性格，天热了不爱出门，天冷了不想出门，除非是创作和专辑的宣传期，他们能用实际行动诠释懒这个词的终极含义。 　　大家一起出门旅游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对了，莺姐那边同意吗？” 　　专辑创作期叶莺是不太管他们的，不过偶尔也会来一两个突发的工作，比如录制应援视频或者某些公益活动之类的，这类工作“翼”一般推不掉，但就算叶莺为人宽松，也不代表着他们能偷偷出门溜达。 　　“莺姐同意了，不过要我们拍一个出去旅游的vlog，一天一篇。” 　　Vlog最近明星们都爱拍，“翼”之前在官博发的日常也算是vlog的一种，算是给粉丝们汇报一下动向，再和粉丝们互动的一种方式。 　　“翼”现在配备有专门的宣传人员，如果是官方活动的话，会有工作人员发图修图，出一些活动的视频，不过如果是日常的内容，成员们更倾向于自己拍，虽然他们的拍摄技术——特指季晏，总是被粉丝们一次次吐槽。 　　但粉丝们嘴上吐槽归吐槽，身体却很诚实，他们一边嫌弃着“翼”自己拍的视频，可从官博那边的数据看，成员们自己拍的视频要比工作室拍的播放量高多了。 　　粉丝们就吃这一套。 　　…… 　　经纪人那边既然已经同意了，大家很快选好了地点，季晏梦想的火锅计划正式破产，因为A城附近都是一些饮食清淡的城市，要吃火锅得坐上好几个小时的飞机。 　　难得出趟门，几人自然还是想以轻松为主。 　　定的地点能爬山能钓鱼，早点起床还可以去山顶看日出，谢鸣轩特意订的民宿，据说那边有几家很好吃的鱼头汤店。 　　这次是他们几个人私下里出去玩，所以公司的宣传没有跟他们一起，几人希望出去玩这件事能稍微自由一点，哪怕是拍vlog，他们也希望拍出他们私下里真实相处的状态，为了宣传这个目的出去玩，他们总感觉玩得不够纯粹有趣。 　　“吉他别忘了带。” 　　“鱼竿别忘了。” 　　一辆车根本放不下他们带的一堆东西，于是开了陆苇和方屿的车出去，季晏那车太旧了，方屿不止一次地吐槽他，让他换辆车，方屿和陆苇的车都是《在23岁》这张专辑发行后再买的，《迷雾》让他们买了房，算是暂且达成了收支平衡，之后的《在23岁》和《乌鸦》才真正让他们实现了财富自由。 　　不过就算这样，“翼”几人走的依然是朴实路线，他们不会动辄考虑豪车名表，也不觉得中等价位的车配不上自己的明星身份。 　　不管他们在娱乐圈里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在他们心里，自己和出道之初并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遗憾的是，以“翼”的发展路线，暂时还没有一家车企青睐他们。 　　当时陆苇、谢鸣轩和方屿几乎是同时买新车，季晏也想着给他哥换一辆，所以他们特意去问了叶莺，有没有车企考虑找他们代言。 　　叶莺冷漠地说没有，并且告诉他们，汽车品牌通常考虑英俊成熟大气的代言人，而不是他们这种小学鸡风格的偶像。 　　四人：“？？？” 　　“我不英俊成熟吗？”季晏表示疑惑，“我超成熟的好吗？” 　　“我也觉得自己完美符合代言人的要求。”方屿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成熟的脸娱乐圈里可不多见啊。” 　　叶莺：“……” 　　经纪人也有一些无语。 　　当然，那是《在23岁》那张专辑发行之后的事情，现在《乌鸦》都已经发行一段时间了，“翼”的人气不断上升，可能也会有汽车品牌考虑他们。 　　对这事“翼”几人都问得比较积极，因为这决定了他们是否英俊成熟大气。 　　叶莺始终冷漠脸：“没有。” 　　“翼”的代言基本都是年轻群体比较青睐的品牌，男装品牌“镌刻”几乎和“翼”一起成长，品牌价值不断提升，除此之外还有运动、电子、饮料和穿戴的品牌，数量不算多，在这一点上，“翼”几人还是比较克制的。 　　“季老师，你开还是我开？”陆苇问。 　　“你开。” 　　陆苇抬头望天：“我就知道。” 　　另一辆车上的情况也没有出乎陆苇的意料，开车的果然是谢鸣轩。 　　季晏很轻松地在后座瘫着，陆苇放了首很柔和催眠的歌，不过季晏并没有睡着，这次出门的路程虽然不长，但开车也要花上两三个小时，他怕陆苇无聊，一直在和对方聊天。 　　两人从一个八卦聊到另一个八卦，陆苇哼首歌，季晏也会立刻接上，他们在唱歌这件事上一直很有默契。 　　而且也是真的喜欢。 　　“外面是很漂亮啊。” 　　A城是纯粹的都市，出了A城之后，视野渐渐开阔了起来，季晏拿起相机录像，把路边的风景和陆苇的半边脸都拍了进去。 　　“我感觉自己的拍照水平提升了。” 　　“我不信。” 　　“等你看到你就信了。” 　　“我不信。” 　　不管季晏说什么，陆苇的回应只有冷漠的三个字。 　　“你过分了伟哥！” 　　“因为我是受害者。”陆苇默默叹着气，“我被坑不止一次了好吗？” 　　那简直是一段相当辛酸的历史。 　　陆苇和谢鸣轩开的两辆车一前一后，下了高速之后又在乡间开了一段，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到了！！” 　　季晏举起相机刚要拍，就被方屿没收了拍摄工具，方屿对着镜头摆了个V，然后高声说道：“由于季老师的拍摄水平实在太烂，经投票表决，这一期vlog 坚决不让季老师碰相机。” 　　“他在车上已经碰过了。”陆苇补充道。 　　“没事，只丑你一个。” 　　陆苇：“……” 　　方屿握着相机，被陆苇追得满地跑。 　　季晏拍下了这珍贵的一幕。 　　可惜当他去查看照片的时候，他发现，他拍的照片要么模糊到看不清人影，要么陆苇和方屿的脸歪成了异形。 　　季晏收起手机，假装一切没有发生。 　　练习，继续练习，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季晏几人入住办理得很迅速，这个季节A城附近的民宿并不火热，游客们一般会选温度比较高的地方，娱乐圈的明星们则大多选择出国游，要么租座古堡办party，要么在阿尔卑斯山滑雪，相比之下，“翼”的选择确实挺土的。 　　——其实只是懒而已。 　　和被窝相比，出国的一大堆流程让他们在决定出国这个念头开始之后就自动选择放弃。 　　…… 　　而开始的第一天，当他们思考着去哪里玩的时候，只有手机一直刷着消息，至于人—— 　　“我还躺着。” 　　“我还躺着。” 　　“躺着+1。” 　　昨晚他们兴致勃勃列了一堆计划，比如今天早起看日出，比如要在风中拍一组绝美精致的大片——这一点主要是季晏要求的，然后，大家兴致勃勃地定了闹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还是和平时一样足足赖到了10点才起。 　　“不是说要早起的吗？不是要让我们整个旅行计划充实的吗？”方屿发出了灵魂拷问。 　　无人应答。 　　过了一会儿，只听陆苇慢悠悠道：“出来玩都要早起，那和工作有什么区别？” 　　季晏觉得此言有理。 　　方屿也被成功说服了。 　　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的时候，他们一直都很有默契。 　　一直到接近中午，几人才到了山的入口，山很大，树很多，很漂亮，但是也很高，爬起来有些吃力。 　　这个季节风很凉爽，山上游客不多，被风一吹，感觉大脑立刻变清醒了，季晏和谢鸣轩两人走在后面，爬一会儿蹲在台阶上喝水。 　　“等会上了山顶是不是该唱首歌？”季晏问。 　　“你们唱，我替你们拍。”谢鸣轩笑容温柔。 第121章 出游 　　爬山的时候, 谢鸣轩殿后，他就在下面的台阶拍季晏他们的背影，上山之前几人还觉得有些凉, 慢慢就越来越热, 额头上开始冒热汗。 　　几人只得把身上穿的大衣脱掉，穿着毛衣继续爬。 　　这里的空气要比A城清新多了, 哪怕已经到了冬天，山上的树却都没秃，他们不至于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树干。 　　“唯一的缺点是，拍照太不高大上了。” 　　就算谢鸣轩很努力地给他们挑背景，拍出来的照片还是很有“翅膀团到此一游”的意境。 　　季晏觉得他们全员都该报名去上摄影课。 　　“姜哥到底是怎么把照片拍那么好看的？” 　　“翼”和姜崖合作过不少次, 也曾向对方请教过拍照的技巧, 姜崖给他们指导过几次, 按姜崖的形容，拍照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随便一拍就是大片，可就算有名师指导，真到了上手的时候, 该糊还是会糊。 　　再往上爬了一段, 台阶就慢慢没有了，季晏他们得借助绳子和树枝往上爬，体力消耗自然也越来越大。 　　“好累啊。”方屿感慨道, “我有种我们正在团建的感觉。” 　　“这难道不是团建吗？” 　　“那得再配上《团结就是力量》的BGM。” 　　“别，唱不动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快到山顶的那一段，几人把包里的水喝空，咬着牙一鼓作气爬到了山顶。 　　“哇！！拍照拍照！！” 　　山很高, 山下的风景一览无遗，树木和村庄，还有远方的城市——尽管他们错过了清晨的日出，可站在高处看向下方时，整个人似乎都变爽朗了。 　　“应该把吉他带上来的。”谢鸣轩盘腿坐下，“感觉有新灵感冒出来了。” 　　“等我支好自拍杆。” 　　几人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山顶并不是很平，但冬天的好处是，山顶不会有虫子和各种奇怪的生物出没，但温度确实有些低，尤其今天风很大，他们待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上的热气被风给吹没了。 　　但！ 　　“今天是我第一次爬到山顶！！” 　　“我也……” 　　所以必须待久一点，必须把刚刚爬了那么久的努力赚回来！ 　　虽然没带吉他，但对“翼”来说，没有乐器也没关系，谢鸣轩先开头，几人一起唱了“蓝色”的《荆棘丛林》，再把《飞》唱了一遍，谢鸣轩唱的时候，陆苇和季晏假装伴奏，算是拙劣版的阿卡贝拉，到后面，他们不再把一首歌唱完整，改唱串烧，但不管谢鸣轩唱到哪一首歌，其他人都能很快接上。 　　“好冷。” 　　“该下山了。” 　　没有台阶的那一段上去倒并不麻烦，下山却好像是滑下去一样，季晏的白鞋上全是灰，四人下山的时候没离得太远，基本都在一块，中间有一小段陆苇直接从一棵树滚到另一棵树，把季晏他们都吓坏了，就更不敢互相离太远了。 　　下山的时间倒是比上山短一些，不过腿更受力，所以他们其实比上山更小心些，到后来，季晏和方屿互相拉着对方，谢鸣轩则拉着陆苇，一路平平安安到了山脚。 　　“虽然累，但很舒服。”方屿伸了个懒腰，“要是有温泉就更好了。” 　　“只有人工温泉，离这里不远，去不去？” 　　“去！！” 　　方屿在查看相机里的照片，果然，在他们出色的拍照技术衬托下，公认颜值出众的翅膀团俨然成了二傻子聚集地，尤其风一吹，他们头发全炸起来了，看起来更傻。 　　“确定这个可以做vlog的素材吗？”方屿问。 　　“那用你一边爬一边嗷嗷叫的那段？” 　　“拒绝！” 　　晚饭是在民宿吃的，和网上的评价一样，这家的鱼头汤和小炒菜是一绝，季晏没忍住干了三碗饭，方屿他们纷纷侧目。 　　“季老师，少吃点，回去又要挨莺姐骂了。” 　　季晏：“……两碗半和三碗有区别吗？” 　　“有。”方屿瞅他，“真不公平，你明明吃得比我多，为什么比我还瘦一点？” 　　“老谢和伟哥比我还瘦。”季晏拍拍方屿的肩膀，“你有没有被安慰到？” 　　“完全没有。” 　　…… 　　吃过饭之后，虽然没有人提议，可几人都拿出了吉他，弹上一两段，或是在笔记本上写两句。 　　季晏也在思考，可惜民宿这边没有能让他往上跳的窗户，准备工作稍稍差了一些。 　　“糖，给。” 　　季晏拆开糖纸，嘴里含着糖，一边构思着关于神话的歌，专辑的主题确定之后，他们就在思考，是写东方神话还是西方神话，《乌鸦》专辑里有几首歌偏西方神话，比如《乌鸦》和《猫》，新专他们自然想往东方神话的角度去思考。 　　几人在网上下单了很多本东方神话的书，季晏也去书店逛了一圈，总之就是疯狂找灵感。 　　当然，负面效果也很明显—— 　　东方神话里有很多鬼怪故事，他们讨论灵感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聊到鬼故事，之前在公寓里还好，反正楼层高，对面的公司大半夜还有不少人留下来加班，可在民宿就不一样了，外面风呼呼刮着，树的阴影透过窗户就能看见，灯再一关，恐怖效果立刻拉满。 　　季晏倒觉得还好，他毕竟是真正经历过死亡的，再恐怖的鬼故事也吓不到他。 　　然而—— 　　方屿居然在他睡着之后敲他的门，说他怕鬼，要季晏在他去厕所的时候帮忙守一下。 　　季晏：“……” 　　好吧。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方屿晚上喝了很多水，一夜把他叫醒了三次。 　　他好想把这段内容放进vlog。 　　结果第二天一早，季晏发现，他们四个人居然全部面容憔悴，眼皮都有些发青。 　　他是被方屿吵醒了没睡好，至于其他人…… 　　好吧，他们居然都怕鬼！！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把主题定成东方神话？”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讲鬼故事？” 　　这一天大家都没太睡好，综合考虑之下，看起来状态最好的季晏接过了开车的重任，反正今天也没别的活动，只是泡温泉而已。 　　结果在去的路上，这群人还在讲鬼故事。 　　季晏除了深深赞美他们的牛逼，其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给宁蔚拍照片，有单人照，有风景照，也有和其他小伙伴的合照，可惜这边只有山和水，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文创，不过这边倒是有茶叶和本地制作的牛肉干，肉干很有嚼劲，味道尝起来很不错。 　　“咱们下次试试来这边拍MV怎么样？”谢鸣轩提议，“其实这边挺美的。” 　　“N城也是，我之前拍《少年情诗》的时候就想过去那边拍MV，风景是真的很美。” 　　《少年情诗》上映并且入围长空奖和华艺奖的提名后，N城的那座山村确实迎来了不少游客，哪怕拍摄地很偏，可剧组能去，游客们自然也愿意去，不少游客住在那边，模仿顾山的姿势仰望星星。 　　那里的星空确实很美，一部分游客的打卡照贴到网上之后，去那边玩的游客自然越来越多了。 　　“翼”并不追求多么高大上的拍摄环境，也不认为MV必须租多么昂贵的场地，MV毕竟是为歌曲服务的，在保证歌曲质量的同时拍一个漂亮的MV当然很好，可如果歌曲质量一般，MV即使做得再炫目，也很难让歌迷们记住。 　　而且他们一直有分享的想法，他们看到的漂亮的风景，他们也希望粉丝们能够看到。 　　…… 　　泡温泉果然是最安逸的。 　　季晏舒舒服服地靠着池壁，感觉都快睡着了，就在他迷迷糊糊快睡了的时候，旁边那几位又在讲鬼故事了。 　　他不懂，为什么就连老谢都那么起劲？ 　　看看你们的黑眼圈肿眼睛好吗？ 　　他深深怀疑，这几个人刚刚是不是在车里搜了恐怖故事大全，他们究竟是从哪里知道那么多鬼故事的？ 　　事实证明，当这些人疯狂说着鬼故事的时候，最终倒霉的只会是季晏。 　　谢鸣轩和陆苇已经知道了季晏守着方屿上厕所这件事，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全跑到季晏房间来了，对季晏的称呼也从季老师变成了季大师，因为季大师一看就正气凛然，能镇邪祛恶。 　　季晏：“快滚！！” 　　“就不！” 　　季晏：“……” 　　算了，他要冷静，改日再揍。 　　他怎么也没料到，本来应该是阳光灿烂出去玩，现在居然一个个的被恐怖故事吓倒了。 　　但不得不说，这就是他的小伙伴们的风格，组合里最正经的谢鸣轩也渐渐被带坏了。 　　不过方屿据称从鬼故事里找到了灵感，他要写一首特别阴森特别恐怖的歌，但在这天晚上继续睡不着之后，他选择放弃，决定继续当一个正能量的boy。 　　值得庆幸的是，后面两天他们终于放弃说鬼故事这件事了，出门钓鱼和烧烤，这边春天来玩应该更有意思一些，冬天过来也不算坏，游客少，几人有充足的发挥空间，而且不担心被粉丝认出来。 　　在A城的话，几人不管逛到哪里都有被拍的风险。 　　“季老师！给！” 　　“谢了！” 　　附近有家苹果园，可以给游客们采摘，他们也提着框去晃了一圈，因为长相帅（自认为），称重的时候阿姨还少收了他们钱。 　　“这一点必须在vlog上有所说明。” 　　“放心。” 　　出去玩的时候，季晏他们已经把这几天拍摄的内容发给了公司宣传，他们喜欢的那部分，还有拍摄中比较有意思的部分，按天进行剪辑。 　　几人回去的路上，第一天的vlog已经制作完成，发到了“翼”的官博上。 　　不得不说，《乌鸦》发行后，官博的营业要比去年勤快多了，包括演唱会的准备细节、成员们日常的练习和配合，以及单人活动的场景都被记录了下来，随着“翼”人气越来越旺，官博也渐渐发挥出了价值。 　　毕竟偶像是要营业的，不营业的偶像算什么偶像，当成员们营业不积极的时候，公司就必须得发挥作用。 　　最重要的是，DW娱乐才能提供在后台的、粉丝们看不到的“翼”。 　　那些都是粉丝们感兴趣的内容。 　　这次“翼”的旅游自然也不例外。 　　和粉丝们想象中高大上的旅游场面不同，第一天的vlog就让粉丝们看到了“翼”欢乐喜剧人的本质。 　　“……为什么都躺着啊，起来啊，去旅游啊！” 　　“风景是真的很漂亮啊！！再积极一点啊喂！” 　　“他们一上车，我就知道负责开车的是谁，这大概就是年上组的宿命吧。” 第122章 创作日常 　　“翼”出门旅行的状态和粉丝们想象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是我本人了。” 　　“躺着, 再躺着……喂，别忘了你们是来旅游的啊！希望下一期的vlog不要让我看到一群懒鬼，来一点新鲜的积极向上的内容啊！” 　　于是, 下一期的vlog放出了“翼”成员们一起爬山的镜头。 　　“爬山好啊, 充分展现团魂，多么励志感人的画面！” 　　可惜这一期里, vlog的重点全在山上山下的景色上，当然，也有成员们哼哧哼哧努力爬着山的画面。 　　“老谢好棒，一直是他在殿后！” 　　“队长在帮所有人拍照，哎, 果然, 翅膀团还是我熟悉的翅膀团。” 　　“所以季老师的拍照水平已经烂到全员吐槽的程度了吗？你们究竟有多不想让他碰相机？” 　　“这个地方是哪儿？感觉翅膀团的vlog拍出来的画面很漂亮, 有机会我也想去打卡。” 　　“想打卡＋1。” 　　“啊啊啊啊我上周刚好去过这，为什么不是这周去？！！” 　　这一期vlog的最后则是粉丝们最为期待的唱歌环节，“翼”四人一起坐在山顶，天空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云朵, 即使没有乐器伴奏, 四人的声音也是最纯粹的好听。 　　——轻快又愉悦，这正是他们喜欢过的少年。 　　即便“翼”的成员们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年纪，可在粉丝们看来, 只要四个人以组合的状态在一起，他们就代表着青春。 　　“翼”是很少让粉丝们联想到成人世界的偶像，听他们的专辑，注视着他们的生活，粉丝们总感觉自己依旧停留在《偶像世纪》看四个人出道的那一夜, 因为现在的他们和那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山风的呼啸中，几人一首一首歌唱着，粉丝们也不由跟着他们轻哼起来。 　　粉丝们本以为，这将是“翼”旅行vlog的主基调，谁知到了第三天，画风急转直下，看到内容的粉丝们纷纷：“？？？” 　　好好的旅行怎么突然开始讲鬼故事了？ 　　这一天，vlog的评论下被问号填满了。 　　这导致的结果是，原本最不靠谱的季晏居然成了支撑起队伍的那个人。 　　“我真的笑疯了，特别是方屿夜里睡不着让季晏守厕所的那一幕233333~” 　　“哈哈哈第二天晚上全员都指着季老师了。” 　　“季老师：终究是我一人扛下了所有。” 　　“？？？？各位翅膀团的成员们，既然很害怕就不用讲了，不服输的精神不是用在这里的好吗？” 　　“每个人都有好大的黑眼圈，季老师看起来真的好无辜啊，可是我很想笑怎么办？” 　　除了鬼故事提供的笑料外，这期vlog让粉丝们意见最大的点是——“翼”明明去泡温泉了，泡温泉前的画面有，泡温泉后面的画面也有，温泉呢？ 　　“温泉呢？我那么大一个温泉呢，怎么就没了？” 　　“偷走我的温泉大胸肌和偷走我的梦想有什么区别？” 　　“重点当然不是什么美男出浴图，重点是，这本该是宣传当地人文风景和温泉产业的良好机会，怎么能略过不提呢？裸/照一点也不重要。” 　　“楼上不愧是我的互联网嘴替，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 　　“听鬼故事太清凉了，需要温泉照来温暖一下。” 　　“＋1＋1＋1。” 　　可惜不管粉丝们怎么抗议呼吁，vlog里没有就是没有，官博倒是放了几张“翼”的合照和美食图作为补救，可惜粉丝们完全不买账。 　　“多么心酸，翅膀团最涩的图片应该就是演唱会的猫耳图吧？” 　　“别想了，翅膀团从来不走那种路线的，我只想看泡温泉的照片而已，这是粉丝的权利！” 　　“翼”官博一动不动。 　　事实上，这次的vlog是“翼”出道以来营业时长最长的一次，内容既好玩又生活化，就像给粉丝们拍了一场小型团综似的。 　　粉丝们一直知道“翼”成员们之间的相处很有趣，之前官博放出的视频里已经有所体现了，但这次的vlog则把更多的细节展示了出来—— 　　靠谱的队长也有疯狂搜鬼故事吓唬队友的时候。 　　最最最不成熟的季晏居然也长大了。 　　季晏个人对粉丝们“最最最不成熟”的评价表示不满：“我一直以为我是我们团英俊成熟大气的典型。” 　　陆苇＆方屿冷漠脸：“哦。” 　　季晏默默看向谢鸣轩：“老谢你管管他们。是谁半夜守护你们，让不成熟的队友们拥有了良好的睡眠？” 　　“谢谢季大师，季大师再见。” 　　…… 　　总之，结束了一段“乱七八糟”的旅行之后，“翼”几人继续琢磨新专的内容，大概是吸收了太多恐怖故事的缘故，大家都灵感爆棚，虽然偶尔写着写着思路就会走偏—— 　　“是神话传说啊，不是恐怖灵异，别把主题搞错了。” 　　“不会的，别担心。”谢鸣轩低声道，“至少我要写自己能唱出口的歌。” 　　可季晏觉得，谢鸣轩最近弹出的调多少有些神秘莫测的味道。 　　季晏虽然没有深入挖掘鬼故事，可他被迫听了一堆神奇的故事，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灵感也被激发了。 　　相处时间越长，他和队友们的脑回路越发一致，涉及到新专辑的主题，只要队友们能想到，哪怕是在旁人听来很玄妙的内容，季晏也能在第一时间get到。 　　半个月之后，“翼”各自成功写出了一首歌。 　　谢鸣轩这次的创作速度也有些慢，除了“翼”自身的这张专辑需要准备外，他的创作邀请一直没停过，“翼”之前为米琳写的歌创造了相当不错的口碑，在米琳的新专发行后，不少歌手对“翼”的邀请都发到了叶莺这边。 　　当然，还是谢鸣轩收到的邀请最多。 　　在“翼”里，谢鸣轩的创作是公认的最稳定的。 　　方屿和陆苇同样收到了不少邀请，相对之下，邀请季晏写歌的歌手反而是最少的，毕竟季晏有一半的精力分给了拍戏，他对为其他歌手创作的积极性并不算高。 　　好不容易憋出一首歌之后，几人的积极性大幅提升。 　　虽然要修改的地方还有很多，但成品好歹已经有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对新专的主题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思路，下一首该怎么创作，难度似乎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了。 　　“感动我自己。”季晏深深呼了一口气，“秃头的日子即将结束。” 　　“秃大师加油！！”方屿啪啪为他鼓掌。 　　季晏没忍住，踹了方屿一脚。 　　最近季老师这个称呼已经不复存在，他的昵称从季大师进化到了秃大师，甚至还小范围地在粉丝们当中传播开来。 　　“有东西可写就已经赢了。”陆苇感慨道，“感觉这一次比之前的三张专辑都要难。” 　　“话说，我刚出道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当创作歌手，我一直以为自己靠脸吃饭的。”方屿一脸遗憾，“事实证明，我果然是又有脸又有才华。”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季晏已经听不下去了，“老谢你快管管他。” 　　谢鸣轩：“……” 　　并不想管，只想重新投票选队长。 　　抱歉，他只能靠才华吃饭，明明靠脸和才华吃饭的人才更有资格当队长。 　　…… 　　随着歌曲的创作渐渐步入正轨，季晏的新片也慢慢有了眉目，他接受了奚铭的邀请，将和对方在下一部影片中有合作。 　　电影的导演曲溪羽是业内有名的犯罪美学大师，虽然名字听上去柔柔弱弱，个子也不高，性格也并不十分强硬，可这位女导演的作品却一部比一部彪悍，节奏又快又猛，第一部 电影都堪称视觉盛宴。 　　但同时，她对人物心理和角色互动的刻画却同样出色。 　　换句话说，出演她的电影，即便是吸引眼球的犯罪片，演员也不用担心成为工具人，她会为演员提供足够的发挥空间。 　　季晏心里很期待和奚铭同场对戏的时刻，长空奖和华艺奖同时输给对方，他早就了解奚铭在拍戏这件事情上有多厉害。 　　但他想亲眼见识一下对方的厉害之处。 　　新片他和奚铭的戏份基本五五开，剧本里他的发挥空间也很大，当然，角色对演技的要求也很高。 　　奚铭的剧本递给他的时候，拍摄计划包括演员阵容都没有确定，现在准备工作基本已经差不多了，只等着拍摄开始。 　　不出意外的话，新片年后就要开拍了。 　　但季晏要忙碌的不仅是新片，鲁鸣那边也通知他，《消失的杀机》年后也将上映，《消失的杀机》没有蹭春节这种热门档期，上映时间定在元宵之后，算是填补了春节之后相对空窗的电影市场，不过由于电影的成本实在太低，片方目前的计划是先点映。 　　本质上说，《消失的杀机》并不是一部文艺片，它是实打实的剧情片，可惜论成本和规模，电影的吸引力甚至都不如《少年情诗》，好歹朱书光还有一点文艺片的基本盘在，而鲁鸣和范聪的组合可以说是基本盘为零。 　　当然，《消失的杀机》也并非完全没有关注度。 　　季晏和宋璟之前的冲突就是在《消失的杀机》拍摄期间发生的，不少网友到现在印象都很深刻，毕竟娱乐圈里蹭热度的不少，可像他这样硬蹭的还真是足够标新立异。 　　甚至有网友开玩笑，说要见识一下季晏被蹭成那样还非得演下去的电影究竟是什么样。 　　“啊，好忙。”季晏算了一下时间，“这也就意味着，我在春节前必须再写一首歌。” 　　他是绝对不会把宝贵的春节假期用来写歌的！ 　　“我觉得可以试试，春节期间不是有很多和神话传说相关的习俗吗？我就打算带回去写，说不准就有灵感了。”陆苇道。 　　“伟哥加班的精神令我十分感动，顺便帮我把我的给写了吧。” 　　“请滚。”陆苇毫不留情。 　　“不要这样嘛伟伟！” 　　陆苇一副嫌弃的神色：“自己想。” 　　春节已经越来越近了，这张专辑明年上半年肯定要制作完成，如果时间充足的话，“翼”在明年恐怕要开启新演唱会的计划，倒不是说他们的想法有多迫切，而是粉丝们真的很希望他们多办几场演唱会，办成全国性的巡演最合适。 　　哪怕只有出专辑和办演唱会这两件事，也足够几人忙碌很久了，加上季晏这边还有拍摄任务和宣传工作，时间比想象中要紧得多。 第123章 春节 　　春节前几天, 距离出发回家只有一天的时候，季晏几人被一份临时安排的工作拦住了——《Alex》原定的封面人物被撤下，临时找明星补拍, 可惜符合《Alex》杂志要求的一线们工作邀约早已满了, 很难挤出时间为《Alex》安排一场拍摄，《Alex》主编陈薇只能找上了“翼”。 　　毕竟“翼”最近都没有公开的行程。 　　距离“翼”上次拍摄《Alex》已经过了很久的时间。 　　事实上, 因为“翼”这一年多来参与的时尚活动很少，在时尚圈，他们已经不再是品牌的宠儿，不过他们本身也无所谓品牌宠或不宠，“翼”一向以作品说话, 时尚品牌的青睐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对他们的生活没有造成太多影响。 　　但“翼”和《Alex》主编陈薇以及摄影师姜崖的关系一直不错, 对方既然需要他们帮忙，他们也不介意临时去补拍一组照片。 　　姜崖对他们能过来挺开心：“这次我一定帮你们拍出巨帅的效果。” 　　“本来就很帅好吗？” 　　姜崖这两年可谓春风得意，他在影视圈的人脉渐渐丰富了起来，时尚圈这边也没丢下，因而隐隐有了时尚圈第一摄影师的名头。 　　他在影视行业当然不能和苏畔这种浸淫已久的相比, 但拥有跨界的实力却让他收获了相当多的好评。 　　这一组封面是新年刊之后的一期, 《Alex》原先邀请的那位明星在财务上出现了一些状况，有关他的代言和各项邀约只能临时撤换，这算是最近娱乐圈的一大地震, 就连天天家里蹲的“翼”也有所耳闻。 　　单人封面和多人封面又不同，《Alex》原先设定的恶魔主题只能换掉，如果“翼”还尝试原先的主题的话，那恐怕要变成群魔乱舞了。 　　这次的主题是太空系列，“翼”的造型出自“镌刻”, 这是他们拍摄的要求，《Alex》方面倒是想用一线的男装大牌，可惜“翼”并不感冒，杂志方面也只能作罢。 　　“因为人家不用靠品牌提逼格啊。”姜崖的助理蓝奇轻声嘀咕，“镌刻的运气真不错。” 　　作为国产男装品牌，“镌刻”这几年的知名度急剧提升，受众也越来越广，这和品牌与“翼”的合作有很大的关联，从销售量上来说，“镌刻”已经不逊色于某些一线奢牌，考虑到品牌的价位比一线略低一些，从某种程度上说，“镌刻”的受众不比奢牌差。 　　品牌和明星之间通常是相辅相成的，对明星们来说，提升自身的时尚价值、拍摄品牌封面同样是成名的一条路线，不过当明星自身实力不足的时候，他在品牌方面前自然处于劣势，一些明星甚至要通过讨好品牌方获得合作的机会。 　　“翼”自然是例外。 　　他们既有偶像组合的人气，又有身为歌手的出色实力，更不必说季晏手握长空奖影帝的提名。 　　自长空奖举办以来，几乎所有的影帝提名人都是一线奢牌愿意合作的对方，毕竟长空奖是影坛最高逼格的奖项，邀请影帝影后提名人代言同样符合奢牌的品牌定位。 　　不过长空奖的提名人们通常年过50，在年轻群体中的影响力有限，像季晏这种外表实力和人气都具备的明星反而极为少见。 　　可惜季晏对所谓的奢牌一点也不感冒，在代言上他一向和“翼”共同进退，何况那些奢牌审核他们的时候可是又挑剔又严格的，等他们人气上去之后又来求合作，那和“翼”日常的行事风格差距有些大。 　　…… 　　“OK，完美！”姜崖冲几人竖起大拇指，“镜头感越来越好了。” 　　“我们一年的拍摄也不少。”陆苇伸了个懒腰，“而且这组照片拍完就能回去过年了。” 　　“你们都回家？”姜崖疑惑道。 　　“回啊，我们年年都回。” 　　等几人离开《Alex》杂志社，就连助理蓝奇都有些羡慕“翼”了，虽说春节期间娱乐圈里活动没那么多，但明星们该忙的照样很忙，就连姜崖都有好几年没回去过年了。 　　以“翼”如今的地位，他们难道真的没有工作邀请吗？说没有根本不会有人信，可他们真正把过年当成头等大事，还有平时不营业的作风，这让姜崖和蓝奇想到了“蓝色”。 　　在娱乐圈里，的确有人把“翼”看成低配版“蓝色”，不过以现在乐坛的情况来说，不用说低配版的“蓝色”了，就连低低低配版“蓝色”都很少冒出来。 　　创作毕竟还是需要安静的环境和踏实的心态，当然，也要有天赋。 　　姜崖静静整理着照片，和第一次拍摄《Alex》封面相比，“翼”的镜头感的确抢了不少，虽然这仅限于别人为他们拍照的时候，真让他们自己来拍，拍出来的内容——简直可以挑动姜崖作为摄影师的怒火。 　　他和“翼”的合作的确是愉快的，“翼”从不提夸张的要求，一直很配合，而且他们的理解力很强，总能get到姜崖想要的点，给他们拍摄，姜崖几乎不需要做多余的心理建设，“翼”总能达到他的要求。 　　不过姜崖觉得，正是因为他们一直是这样的风格，所以他们才能以组合的形式一路发展到现在。 　　在娱乐圈里，“翼”是独一无二的。 　　…… 　　季晏今年没有立刻回家，在回去之前，他和宁老师又见了一面。 　　宁蔚比他闲很多，原本可以早一点回去，但他还是一直等季晏等到了现在。 　　新年前的A城很空，路上人少车也少，季晏坐在副驾驶上，和宁蔚一起绕着A城兜了一圈，季晏默默瞅着对方：“你回家几天？” 　　“十天。” 　　“我应该没那么长，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那我早点回来。” 　　“高兴一点，我回A城很方便的。” 　　季晏家比宁蔚家离A城要近很多，但他忙的时候一般也没空回去看他哥，每年都指着春节这个时候。 　　而据宁蔚说，他每次回去都会被爸妈嫌弃，因为又能吃又不爱说话，每次就闷声干饭。 　　“是这样吗？”季晏撑着下巴，“你明明那么受欢迎。” 　　“还是被嫌弃。” 　　“没事，我不嫌弃你。” 　　季晏笑嘻嘻地说着这一句，他的本意是逗宁蔚玩，可这个人居然一本正经地说了句“我知道”。 　　宁蔚总是这样，在某个他自己恐怕都注意不到的地方戳中季晏的心。 　　怎么办？和宁老师相处久一点，他就会越喜欢对方一点，原本他只是作为“蓝色”的粉丝去崇拜着对方，宁蔚好像只能在很远的地方被他仰望着。 　　但现在，这个人正坐在他身旁，距离他很近很近，他对对方的滤镜并没有因为相处时间久而消散，相反，正是因为越了解对方，他的喜欢程度在不断加深。 　　“宁老师，新年快乐。”季晏很遗憾此刻宁蔚正在开车，否则他就可以亲到对方了。 　　季晏只能默默侧过头，很认真地观察着宁蔚。 　　“你不要一直看我。”宁蔚出声道。 　　“为什么？” 　　“我注意力会集中不了的。” 　　宁蔚的语气可以说是很认真，可季晏却情不自禁地弯起了笑眼。 　　海螺这次也和宁蔚一起回家，季晏对此很羡慕，他在去宁蔚家的时候向海螺发出了盛情邀请，可这傻猫对他的邀请不屑一顾。 　　“你怎么老欺负我啊？”季晏架起猫爪子，摆出狮子王的姿态，可惜持续没满三秒，刚好在宁蔚把一人一猫的合影拍下来之后。 　　“海螺是喜欢你的。”宁蔚坐到他旁边，海螺便直接跳进他怀里，“等过年的时候我给你发它的祝福视频。” 　　“会有吗？” 　　“有的。” 　　因为宁蔚妈妈为了欢迎海螺的加入，已经网购了一堆毛线，还有喜庆的猫猫衣服，就等着海螺回去给它穿上。 　　季晏的关注点在于：“你妈妈会网购？” 　　为什么宁老师一点也不擅长这个。 　　宁蔚和他解释，这同样是他在家被嫌弃的理由之一。 　　由于旁边有只猫一直虎视眈眈，季晏想多亲宁蔚一下的计划也破产了，只得偷偷地、小幅度地亲了一下，回家前，宁蔚把他送到公寓楼下：“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季晏欢快地冲对方摆了摆手，目送宁蔚的身影坐进车里。 　　这次季晏回家待的时间不久，可回家依然是他最放松的一段时间，墩墩已经可以很流利地说话了，还会问各种季晏难以招架的问题，就算季晏想躲也躲不掉，这个时候季青就会和嫂子对视一眼，然后默默走开。 　　季晏深深怀疑，他哥和嫂子就是想把墩墩丢给他去过二人世界。 　　回来之前季晏依然接到了季维的电话，这是每年春节都会发生的事情，季晏自然还是拒绝。 　　季雨时和季雪空的联系方式已经被季晏拉黑，所以春节的时候，两人只能转发季晏的微博说一声新年快乐。 　　就连季晏的粉丝们偶尔也会觉得这两位哥哥很可怜，可惜在季雨时和季雪空的微博转发过不久，季软就会在自己的微博首页分别@两人，祝两人新年快乐。 　　季软依旧有坚持粉他的粉丝们，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总会十分感动，粉丝们觉得，即使和季家脱离关系，季软依然对他的哥哥们有很深的感情。 　　季雨时&季雪空：“……” 　　季晏只想呱唧呱唧鼓掌。 　　感天动地兄弟情。 　　Fine。 第124章 新的一年 　　季维已经放弃修补季晏和季雨时季雪空的兄弟情这件事了, 他在和季晏次数不多的通话里偶尔会提到季雨时和季雪空，可季晏每次都是一副乐子人看笑话的姿态，久而久之季维自然就放弃了。 　　季雨时和季雪空当然也是后悔的, 可即便再后悔也没有修补的机会, 他们想说的话也传达不到季晏这里了。 　　是他们先关上门的，那就不能怪季晏再加一把锁。 　　…… 　　回家的生活依旧是平平淡淡, 聊天、闲逛、玩小孩，今年季晏的任务增加了一项——和宁老师聊天。 　　除夕这天的下午，季晏向宁蔚展示自家已经贴好的窗花，这项工作主要是由季青完成的，季晏负责帮他递窗花扶椅子, 可在对宁蔚的表述中, 季晏夸大了自己的功劳。 　　他必须让宁老师认识到自己的优秀。 　　宁蔚则给他发了几个兔子点赞的表情包。 　　季晏一激动, 直接给宁蔚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刚拨通季晏就后悔了，正要按掉，宁蔚那边却已经接了起来。 　　季晏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的。 　　他在和别人的相处中没有宁老师社恐，可在和人交流的时候, 他都是能发消息就发消息, 尽量减少视频或者电话的次数，因为他觉得电话的压迫感太强，似乎有些太急切了。 　　和宁蔚在一起之后也是一样—— 　　两人能见面则见面, 提前约定时间和地点，这比发消息更亲密——季晏几乎不用视频和宁蔚聊天，他感觉对方并不太爱和人打交道，即使宁蔚可以为季晏改变自己原本的习惯，但季晏不希望这样。 　　他希望他们俩在恋爱中能一直保持着自我, 一直是平等的状态，用自己原本的样子去面对对方就好。 　　视频一接通，季晏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许笑。”宁蔚小声指责着他。 　　看宁蔚的背景应该是在屋子外面，院子里飘着雪，树干和围墙上也布着一层厚厚的雪，宁蔚整个人则裹成球出现在镜头中，脑袋上戴着一顶红红的毛线针织帽，脖子里还裹着一条红围巾。 　　外面应该是很冷，他鼻尖都冻得有些发红。 　　“很好看的。”季晏先夸了他一句，“你穿红色很好看。” 　　——虽然他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家宁老师。 　　宁蔚的日常穿搭都是偏暗色系的，亮色的衣服很少，像红色这种又火热又喜庆的颜色季晏从没见他穿过，季晏猜，这恐怕是家里长辈强迫他穿的，毕竟宁老师只是外表冷酷而已，内心里其实是特别温柔的，家里人的要求对方想必无法拒绝。 　　“你家那边下雪了吗？”季晏露出羡慕的神色，“我们家没有下雪，但是有寒潮，风刮着脖子都疼。” 　　他也老老实实向宁蔚展现出他在家的状态——除夕他只负责搭把手，却依然因为光添乱被无情地从厨房赶了出来，所以他这会儿一个人蹲在房间里，穿着花纹式样丰富的棉衣和棉裤，正慢悠悠地剥着橘子吃。 　　砂糖橘很甜，季晏这会儿就炫了好几个。 　　“看外面，灰蒙蒙的。”季晏把镜头对准窗户这边，“天气预报说了要下雪的，可惜到现在还没下。” 　　宁蔚却默默打量着季晏的房间，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和季晏描述的他家的环境接近，不过房间看起来却很干净，桌子上摆着两张旧照片，可惜距离太远了，宁蔚看不太清。 　　他只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小男孩的轮廓。 　　房间里还有书架和衣柜，书架上摆着几本一看就历史很悠久的漫画，比较新的是几本音乐书籍，季晏虽然抱怨着不想把写歌的活儿带回家，可他还是惦记着自己春节前没写完的歌。 　　“要不要看看我侄子？”季晏突然问。 　　宁蔚表情有些茫然，但下一刻，季晏打开房门，一个小小的身影趁机钻了进来。 　　“我刚刚就听到他在敲门了。”季晏笑道，“我回来之后他就爱贴着我。” 　　季晏把手机支在桌子上，一把抱起墩墩，和对面的宁蔚介绍：“春节假的主要工作之一，负责看住这个成天乱跑的小朋友。” 　　前两年回来墩墩毕竟还小，又好哄，照顾起来没那么麻烦，可今年，这位小朋友俨然已经成为季家最难对付的人物，凶恶，破坏性强，而且一不留神就会出现在未知的角落。 　　季晏的最大优势是长相帅气，墩墩小朋友颜控的本性依然还在，所以季晏和他一起玩的时候他一直表现得很听话。 　　季青和季晏嫂子都很放心地把墩墩交给季晏带。 　　在季晏的指导下，墩墩清脆地喊了宁蔚一声“叔叔”，接下来他就一个人跑下来玩了，他最近对季晏房间里的旧漫画产生了兴趣，虽然看不懂，可他特别喜欢漫画书里那个衣服上印着龟字的老头，看到了都咧开嘴笑。 　　从季晏口中知晓墩墩颜控现实的宁蔚：“……” 　　说实话，他有一点受打击，虽然他早已了解小朋友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但他希望墩墩能更喜欢他一点。 　　“宁老师超帅的！” 　　“我男朋友超好看！” 　　虽然季晏只是超小声地嘀咕，可宁蔚依旧被他的吹捧讨好到了，镜头里，不知是被风吹红的还是因为季晏的夸赞，宁蔚的脸看起来比刚刚红了很多。 　　院子里的雪越下越大，宁蔚也回了屋子里。 　　“晚上我们这边放烟花，你家那边有吗？”季晏问，“我到时候拍给你看。” 　　“好。” 　　挂断视频后，宁蔚给季晏微信转了帐，备注为“给墩墩的新年红包”。 　　季晏没和宁蔚客气，反而在收到转账之后理直气壮问了一句：“我的呢？” 　　他甚至还用熊猫表情包壮胆，以熊猫的可爱掩盖自己伸手的无耻行为。 　　因为他很清楚，宁蔚一定会纵容他的。 　　果然，他把消息发过去之后短短几十秒，宁蔚那边就给他发了一个新年红包。 　　季晏笑嘻嘻地收下，然后给宁蔚回了一个红包过去：“新年快乐啊宁老师！” 　　“新年快乐。” 　　“明年也要好好在一起啊。” 　　兔子在另一端认真点着头，即便这一刻看不到对方的脸，季晏依旧可以想象对方认真的眼神和动作。 　　新的一年，他也忍不住多喜欢对方一点。 　　…… 　　Z县县城这几年一直禁燃烟花，季青家这一带恰好是禁止燃放的范畴，不过每年春节，本地会划出一片专门的区域放烟花，既可以放也可以看，慢慢地，烟花一年比一年绚丽，不少人在除夕这天都会过来凑热闹。 　　季晏把烟花的视频发给了宁蔚：“是不是很漂亮？” 　　“好看。” 　　宁蔚他家是可以放烟花的，他去年陪家里的小孩玩过，今年却没有放。 　　“我也想放。” 　　风很冷，季晏打字的时候都要缩一缩手，然后，他看到宁蔚发来的最新消息：“我可以邀请你来我家吗？” 　　季晏弯起嘴角：“我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 　　兔子发来一个恳求的表情，季晏的笑容于是更灿烂了。 　　季青就在离季晏不远的位置，一看他的表情，就和旁边的季晏嫂子轻声嘀咕：“小晏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这次回来确实一直捧着手机。” 　　“我没在新闻上看到他恋爱的消息啊。” 　　嫂子瞥了季青一眼：“你平时看的都是正经消息，我看那些娱乐八卦，不少八卦都往小晏身上扯。” 　　“那说他对象的事了吗？” 　　“没有。” 　　季青：“……” 　　他还以为自家老婆掌握了自己不知道的什么内/幕。 　　原来和他一样啊。 　　但不管季晏是不是恋爱了，季青都不打算多问，季晏喜欢谁不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只要他自己高兴就行，季青甚至觉得，季晏还能喜欢上什么人真是太好了。 　　季青觉得，从他亲生哥哥那边回来之后，季晏的状态就不是特别好，用现在流行的句子说，他的三观可能被颠覆了。 　　毕竟血脉亲人都能够那么对待他，他又怎么能对更不稳定的爱情抱有信心呢？ 　　在恋爱这件事情上季青不会约束季晏，不过作为兄长，如果季晏愿意说的话，他还是会提醒对方要认真。 　　“小晏也到这个年纪了啊。”季青感慨道。 　　季晏嫂子瞥了他一眼：“小晏已经很好了，你也很好，别成天一副压力特别大的样子，小晏都清楚的。” 　　作为哥哥，季青已经很到位了。 　　所以季晏和他嫂子现在反而是同一战线的，他们都希望季青能够过得更轻松一些，从兄长这个身份的负担中挣脱出来。 　　“我知道。” 　　季青走过去拍拍季晏的肩膀：“别玩太久，我和你嫂子先回去了。” 　　“哦好！” 　　季晏忙着聊天，因而没有注意到他哥脸上的笑容，他把烟花的照片拍给宁蔚，烟花放了很久，天气也越来越冷，回家的路上，季晏听到了零点的钟声敲响的声音。 　　“新年快乐啊宁老师。” 　　他以为宁蔚已经睡了，因为11点出头他已经和对方说了晚安。 　　但是并没有。 　　在季晏的语音发过去的瞬间，几乎是同一时刻，对方说新年快乐的声音已经向他传递了过来，几乎是默契一般，他们同时告诉对方新年快乐。 　　“这次是真的晚安了。” 　　季晏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冬天的晚上天色本该很黑，可除夕这天整座县城却是明亮的，季晏走了一会儿就开始跑，听着呼呼的风声在耳畔响起，站久了的身体也慢慢热了起来。 　　又是新的一年。 第125章 上映 　　新年过了几天, 季晏带着大包小包回了A城，季青听他说了他总蹭方屿他们特产的事，给他准备了一堆吃的喝的, 让他带回去给方屿他们分。 　　“翼”成员们关系好, 对彼此的亲人也很了解，季晏喜欢吃的肉干方屿他妈准备了很多, 谢鸣轩和陆苇也带了不少零食给他。 　　在这一点上，季青不想认输。 　　“在家冷也就算了，回来了为什么还是那么冷？”季晏吸了吸鼻涕，“我都快冻感冒了。” 　　“在你真正冻感冒之前，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 　　季晏幽幽叹了口气。 　　谢鸣轩他们其实是可以迟一点回A城的, 不过考虑到新专还有不少内容要讨论, 大家回来的时间都和季晏差不多。 　　季晏则是不得不回, 因为《消失的杀机》已经正式定档了，就在正月二十。 　　今年的春节档厮杀依旧激烈，各种类型的大片轮番上映，加上春节档一年高过一年的票价，眼下春节档尚未结束, 却已经是公认的票房数据最高的一年春节。 　　上映至今, 票房排行榜首位的电影数据已经达到了38亿，破40亿只是时间问题。 　　而尽管有这么个庞然大物在，其他电影的票房成绩依旧惊人——在这个春节档期内, 另外还有两部电影的票房总数突破了20亿，破亿的电影更是有数部，当然，在这么一个宝贵的档期里，票房过亿就是失败, 成本都未必能收回，毕竟春节档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个档期的宣发费用破亿的电影都不在少数。 　　《消失的杀机》定档期间，春节档依然还有余热在。 　　今年的春节档票房冠军《精密机器》哪怕已经上映数周，以它的体量，想轻易碾压《消失的杀机》这么一部小成本影片也是轻而易举。 　　但考虑到这一时期在时间上不上不下，多少能蹭到一点春节档的热度，剧组方面几经商讨，最终确定了下来。 　　鲁鸣其实很紧张，毕竟这是他的第一部 长篇之作，也是他叩响整个电影市场的敲门砖。 　　既然选了这个行业，谁不想当一个成功的导演？可外人只看到导演主宰剧组、随意调/教知名演员的轻松，但事实上，观众们所能看到的、能听说名字的导演只是导演这个群体里很小的一部分。 　　鲁鸣学的是导演系，他是京影导演系的科班，在这个行业里属于最正统的出身，就连普通观众都知道京影出导演，鲁鸣确实认识好几位有名望的师兄，可尽管如此，他的导演之路依然走得磕磕绊绊，同班同学里改行的不少，有投身时下热门的短视频行业的，也有回老家考公务员的，能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 　　就拿圈子里来说，《少年情诗》的摄影师苏畔也导过电影，可最终还是重新回到了摄影师这个位置上。 　　至于黎响、朱书光和罗亿这样级别的导演，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鲁鸣祈祷着《消失的杀机》能收获一些票房，能不亏本再赚些最好，他这部电影是经过“翼”计划筛选之后才获得资金投拍的，如果第一部 片子就彻底砸锅，业内恐怕没有人敢给他投资了，从投资的角度看，没人愿意赔本赚吆喝。 　　像卢瑜那种对朱书光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的制作人，在鲁鸣看来和神话传说没什么区别，不夸张地说，圈子里出几个黎响朱书光这类实力派的导演并不令人意外，可再多一个卢瑜这样的制作人，那绝对是能让一众小成本导演放鞭炮庆祝的喜事。 　　…… 　　《消失的杀机》能成功上映并不容易。 　　在档期上，正月二十这个档期新片不多，即使有上映的新片成本也不会太高，毕竟春节档的威力还在，观众们还是更偏向于知名度和口碑已经打开的大片。 　　《消失的杀机》是这一周上映的四部新片之一。 　　到大年十九这天，《精密机器》的票房依旧在千万级以上，票房排行榜第二名的《战斗区》日票房也有2488万，这两部都是春节档期数据不错的电影，上映20天后成绩依旧出色。 　　这一周新片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环月旅行》，这部电影的总投资在2.3亿，放在春节档恐怕要当炮灰，但在正月二十上映的电影中，《环月旅行》属于还有一点卖相的影片，电影由业内知名小生萧扬搭配新晋花旦陆芝芝演绎，电影既有太空类影片的浪漫，又能吸引到萧扬和陆芝芝两位演员的粉丝，加上这一档期距离情人节不远，观众们还挺期待在电影院看萧扬和陆芝芝两个俊男美女谈恋爱的。 　　而《消失的杀机》则采取点映的方式，观众们可选择的电影院少，总体来看的话，至少刚上映这几天，电影的票房并不会太出色。 　　——尽管电影的片花吸引了不少影迷。 　　“杀机”这个词听起来就有一种刺激的感觉。 　　从预告片中，观众们能看出来，一群衣冠楚楚的人物被锁在了一家酒店，不同角色眼神的变化、人物间的互动，以及前一刻安静的氛围被瞬间的凶杀打破的场景都格外让人好奇。 　　季晏的粉丝们很关注他在电影中扮演的角色—— 　　“季老师演的居然是一群光鲜亮丽的角色里唯一的土狗，我猜他演的那个角色是凶手。” 　　“期待新片！！感觉很刺激的样子！” 　　“这部电影的制作成本居然2000万不到？？？话说，这几年电影的制作成本蹭蹭上涨，感觉现在已经没有2000万成本的电影了，都是动不动上亿的。” 　　确定上映日期后，粉丝们自然会提前买票支持这部《消失的杀机》，结果电影上映的影院实在太少，不少粉丝根本没有买到电影票。 　　这也和影院方面对《消失的杀机》的期待值有关。 　　眼下《精密机器》、《战斗区》几部春节档电影还在上映中，这些电影的成本早已收回，影院多放一天就是多赚一天的钱，相对之下，《消失的杀机》除了季晏有一点票房号召力外，其他演员的知名度几乎为零。 　　可尽管如此，季晏的最好成绩也不过是《少年情诗》1.8亿的票房而已，《精密机器》多上映几天就可以赚到了。 　　院线方从来不是做慈善的，只有当一部电影体现了它应有的价值之后，它的排片和上映场次才会有所提升，在那之前，院线方是不会把赚钱的电影挤给不赚钱的电影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电影市场的马太效应，超体量的大片往往能够吸干大盘，院线方面愿意为它们提供足够的排片，大片们也可以投入更多的资金去宣传，而小成本影片原本就先天不足，在宣传上比不过大片，自然很难靠质量翻身。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能够翻身的影片也绝度不是《消失的杀机》这种千万级成本的，实现翻身的条件往往也要经历天时地利人和，在一年上映的数百部影片中不过只有那么一两部而已。 　　…… 　　《消失的杀机》上映前，季晏出席了剧组举办的看片会，不过支持者寥寥，专业媒体方面，也只有一直很看好他的《花样电影》派出了记者，其他媒体大多关注的是《环月旅行》。 　　春节档的热度暂时还未散去，记者们围绕春节档这个话题也有不少东西可写，比如《精密机器》的幕后花絮，比如演员们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付出的努力，相对之下，《消失的杀机》唯一值得关注的恐怕就是季晏和宋璟闹出的那场风波，但在电影的宣传期内，剧组刻意回避了这一话题，电影全程只有季晏在参与宣传，另一个主人公宋璟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 　　不过宋璟还是酸溜溜地转发了《消失的杀机》的宣传片。 　　电影拖长的进度害他损失了好几档综艺的合同，到现在电影早已经拍完，哪怕他依然指着季晏猛蹭，可两人平时连交集都没有，他硬蹭也不会有人买账。 　　弦音娱乐方面，就连一哥周行元都从季晏那边吃了点亏，公司自然也不指望宋璟硬蹭了。 　　对如今的宋璟来说，他嫌弃的《消失的杀机》甚至已经成为了他唯一翻身的可能。 　　弦音娱乐起步就不正，这样的公司当然不可能对宋璟真情实感，反正想进娱乐圈的演员多得是，宋璟这边如果没有爬上去的可能，公司这边再换一个人捧就是了。 　　在当下的娱乐圈里，捧一个新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不少公司专挑脸长得好看会来事的，把人送去选秀，热度够了就开始割韭菜，塞人进综艺，再一年安排几十个代言，哪怕新人拍戏的时候在镜头前硬成了木头桩子，只要能赚钱就行了，对娱乐公司来说，这可比苦苦培养新人、慢慢等新人演技提升要舒服多了。 　　新人们自身不乐意吃苦，自然也同意这种安排。 　　季晏和大导合作得多，大导对剧组的管理一般比较严格，可他也听何庆说过，在一个剧组里，演员什么替身都有。 　　武戏有武替，文戏有文替。 　　手不好看的有手替，脚不好看的有脚替，怕暴露隐私的有胸替。 　　只有观众没听说过的，没有剧组不敢替的。 　　季晏深深感慨自己没这种福分。 　　何庆瞥了他一眼：“这种福分最好不要有，2、30岁的时候当然无所谓，等年纪大了呢？” 第126章 上映 　　“选哪部电影呢？好难选。” 　　A城。 　　刚刚回归校园的大学生们迎来了返校后的第一个周五, 丁笑和舍友们吃过晚饭，纠结着等会出门去看哪部电影，丁笑一个宿舍都不喜欢萧扬, 《环月旅行》自然是直接pass, 至于春节档火的《精密机器》和《战斗区》她们宿舍几乎都看过了，只能从今天上映的新片里选择。 　　“《转弯》《深渊回望》……”丁笑手机往后移, “感觉确实没什么可看的电影啊。” 　　她们吃过晚饭时间已经不早，排在这个时间点的电影场次也已经不多，丁笑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舍友们：“要不，去看《消失的杀机》？” 　　学校附近的影院刚好有一场, 丁笑瞥了一眼, 周五到周日这三天, 《消失的杀机》一天也只映了一场。 　　丁笑对季晏并不很感冒，她挺喜欢“翼”的歌的，但她对季晏的演技是否配得上外界的赞誉还抱有疑虑，在丁笑印象中，年轻演员身上被捧的痕迹往往很重, 在观众们对他的实力没有足够了解的时候, 媒体的称赞和奖项的提名仿佛在按头给观众洗脑。 　　不过《消失的杀机》这一类型的片子丁笑一直很喜欢，可惜这类电影题材相对小众，数量偏少, 质量更是达不到丁笑的要求。 　　“那就看这部好了，票价也便宜。” 　　《消失的杀机》并不是特效大片，只是一部普通的2D电影，对刚经历过春节档高票价的观众们来说，它的票价可谓很实惠。 　　丁笑虽然买了票, 可她对电影的期待值其实并不高，可这会儿进了影院一看，放映厅里的观众比她想象中要多不少，一个影厅几乎全满了。 　　丁笑上网搜了搜《消失的杀机》有关的消息，看过的网友们评价都不错，但绝大多数都挂着季晏的头像或是“翼”的粉丝。 　　等丁笑把爆米花和奶茶放好，屏幕上，广告时间已经结束，影片正式开始放映。 　　《消失的杀机》成本不高，因而片头的制作方数量也很少，丁笑记得，影院入口那边甚至没有《消失的杀机》的宣传海报，还是春节档那几部大片和《环月旅行》的海报。 　　…… 　　在电影的最开始，医生唐时、音乐老师于倩、偶像秦渊同时收到了富商薛松发来的邀请函，在觥筹交错的醉人场景中，几人见到了几位平时未曾见过的大人物，内心里都有些飘飘然。 　　只有作为程序员的程远安安静静待在薛松身后，受他指派完成一项项为难的工作。 　　季晏出场时丁笑差点没认出来，这造型和“翼”舞台上的造型相差未免太大了些，她看了一点《消失的杀机》的预告，知道这是一部凶杀推理片，所以影片在一开始，丁笑就在猜凶手的身份。 　　丁笑觉得其他人都有可能，唐时的可能性恐怕是最低的，因为扮演唐时的演员表演有些出戏，远不如其他角色自然，如果他最终是凶手的话，那只能说明他的掩饰骗过了所有人。 　　令人迷醉的一夜过去之后，电影的画面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尽管变化是很微妙的，比如画面的饱和度上，有比如配乐的节奏上——丁笑是推理片爱好者，对于这一类型的影片，她多少有些心得。 　　电影中，第二天一早，唐时几人就被困在了酒店里，任凭他们想尽办法，依然无法打开酒店的门，但这一天，电视屏幕上的机械音却在重复着—— 　　“2011年11月7日，你在哪里？” 　　原本几人被困在酒店里已经带着一点紧张感，可当机械音响起的那一刻，观众们却都被吓了一跳，因为在同一时刻，酒店的屏幕上闪现了一张尖叫着的鬼脸。 　　积累了一上午的慌乱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开来，先是于倩尖叫出声，接下来又是一阵忙碌的拍门撞门，可门依旧没有被打开。 　　慌乱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程远的被袭击引起了所有人对2011年11月7日的回忆。 　　镜头中，程远撞了鬼般的模样令人惊惧，可他口中阐述的那个雨夜的场景所有人却慢慢想了起来。 　　于倩厉喝一声：“闭嘴！” 　　可她的尖叫在被吓住的程远面前却不起任何作用：“是不是她回来找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面色难看。 　　又是惶惑不安的一夜过去，第二天的11点07分这个时间点，薛松被杀了。 　　薛松是这场酒会的召集人，也是所有人怀疑的对象，可薛松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那封邀请函究竟是不是他发出来的？ 　　“是不是程远？” 　　“唯一和薛松有关联的是你！” 　　“电视屏幕也是在你操作之后才出现了那个该死的声音！” 　　薛松的死让程远成为了唯一的怀疑对象，在其他三人的目光注视下，他一直平淡的、放在人群中完全不起眼的面容忽然显出了一分邪恶，蓦然间，整个人物给人的印象完全变了。 　　季晏的表演并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变化，并不浮夸，相反，当他蓦然以另一种形象出现在镜头前时，就连丁笑也有种起了鸡皮疙瘩的感觉。 　　——十足的瘆人。 　　这一刻，程远这个角色给人的感觉是没有温情的，他拥有的美好人生被彻底摧毁，他以为全部是自己的罪过，然而，这一切却是由其他人制造的，而罪责却是他来承担。 　　“卧槽！牛啊！” 　　丁笑甚至能听到后排其他观众的低吼声。 　　所以程远选择杀死薛松，开启自己的复仇。 　　可观众们又觉得事实不会那么简单，倒不是说观众们个个有福尔摩斯的推理能力，只是电影的时长摆在那，明显还有后续。 　　不过丁笑和现场其他观众的兴趣已经完全被提了起来，主要是《消失的杀机》剧组完全不糊弄，说死人就死人，电影的成本虽然不高，却完全没有粗制滥造的感觉。 　　相反，这可以算是一部相当有质感的剧情片。 　　最让丁笑惊艳的还是季晏对程远这个角色的演绎，初出场时，程远给人的印象是极致的懦弱，可在刚刚的那一段镜头中，他又将这个角色的疯狂演绎了出来。 　　这是丁笑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季晏的表演，他的感受是，尽管季晏在一众演员中经验最少，他的表演却是最自然最融入的。 　　这是丁笑作为观众的看法。 　　剧情继续推进中。 　　电影中，唐时、秦渊和于倩认为他们已经揪出了杀死薛松的凶手，电影的节奏也随之稍显缓和，但第二天，如同死神的预告一般，在这一天的11点07分，手脚全部被绑住的程远竟然也被杀了。 　　“程远这么快就下线了？” 　　想到这里，丁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消失的杀机》剧情比他想象中还要紧凑。 　　尽管电影比之那些经典的悬疑片还有不够流畅的地方，但作为一部上映之前不被看好的影片，丁笑还是挺喜欢电影推进的节奏的。 　　程远的死加速了唐时几人的恐惧与疯狂，镜头中，他们在11月7日那天所做的事一一闪现。 　　他们看似毫无关联，但早在多年前的某一天，他们的人生就和某个死去少女的生命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是谁杀了程远？” 　　猜疑再次启幕。 　　每一次有人被杀，观众们就会陷入一次猜疑——谁才是躲在幕后的凶手？ 　　到这个时候，龟毛刻薄的唐时、看似天真烂漫的秦渊以及温柔从容的于倩都成为了观众们的怀疑对象，潜藏在他们外表下的，是一颗怎样的灵魂？ 　　唐时、秦渊和于倩三人都在怀疑着彼此，这一点他们三人都很清楚，表面的和平已经维持不住了，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与猜忌。 　　“到底谁是真凶啊！” 　　“我感觉像是秦渊，秦渊说话的语气还有他关门时候的表情，说不上来，挺奇怪的。” 　　“于倩也很恐怖，你们不觉得一开始的恐怖气氛都是她制造的吗？现在她反倒越来越淡定了。” 　　三个人的猜忌是无限的，这份猜疑在仅剩两人时才能完全消除——而恰好在后一天，唐时的命运终结时，于倩和秦渊都已经有了预感。 　　凶手必然是对方。 　　只有对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在这一刻，放映厅内的观众甚至觉得，《消失的杀机》有种看无限流的味道。 　　最后一幕，于倩已经闻到了自由的味道，但在她身后，一道身影默默出现—— 　　原本早已死去的程远却在这一刻出现在镜头中。 　　“程远？？” 　　他看向于倩的目光倒并不邪恶，但这一刻，电影院内的所有观众都知道，于倩的结局已经注定。 　　丁笑在程远露面时就想到了阿婆的那部经典小说，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声套路，但《消失的杀机》的套路并不让他讨厌。 　　电影的最后，程远的杀机被揭开—— 　　他并不是2011年11月7日那个最后撞死女孩的人，他是女孩的兄长，他花了多年时间才查到了真相。 　　薛松的暴富由他筹划，也是他制造了另外几人的境况，吊起了他们的欲望，再一步一步地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 　　程远没有想过活下去，在相依为命的妹妹死去的那一刻，他已经失去了活在这个世界的全部意义。 　　杀机从未消失，而是一直存在于他心中。 第127章 票房成绩 　　《消失的杀机》放映结束后, 丁笑依旧在和舍友们讨论电影的剧情，最后谜底的揭开并不算突兀，因为这部电影只有五个演员, 从程远到于倩每个人都被怀疑过。 　　而当结局揭晓的那一刻, 丁笑宿舍四个人每个人都能抓住一点程远是凶手的证据——在剧情发展的过程中，这些证据一直存在, 不过电影的视角又诱导他们往唐时、秦渊和于倩几人身上偏。 　　自然地，观众们都被拐跑了。 　　“我决定了，明天再来刷一场。”丁笑的室友潘融融伸了个懒腰，“感觉今天错过了很多细节，笑姐, 你来吗？” 　　“来。” 　　她们宿舍都知道丁笑对这种题材感兴趣：“可惜就是场次太少了。” 　　看完电影回去的路上, 她们特意看了网上对《消失的杀机》的点评, 还有一个大神特意跑了两家电影院，最后对电影的情节做了一个复盘，在大神看来，《消失的杀机》里程远的计划能够最终实现，在出场的四个人中, 他应该有个帮手。 　　程远的受伤不像是假的, 虽然是故意为之，但在他受伤的情况下，他如何实现对薛松以及唐时的反杀？ 　　大神认为, 秦渊应该就是程远的那个帮手。 　　也有可能是于倩。 　　以及——在《消失的杀机》剧情推进的过程中，五位角色都有对11月7日这一天的回忆，他们的回忆看似没有矛盾，但在细节之处依然有区别，究竟是不是角色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了美化？ 　　尽管故事已经到达尾声, 可观众们的疑惑却并未因此消失，甚至这应该是《消失的杀机》剧组特意留下的悬念，等着观众们以自己的想法去理解。 　　“唯一的遗憾是，我家附近的电影院一天只映了一场，还是晚上10点以后的场次。” 　　“我已经买好明天的票了，现在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明天再看一遍对一对细节。” 　　不少观众是奔着季晏进电影院的，可看过电影之后，他们完全被剧情吸引住了，电影中布置的疑阵太多，完全把观众给带跑了。 　　…… 　　正月二十这天，上映的四部新片中，《环月旅行》以49.8%的排片率一骑绝尘，上映首日拿下了5986万的票房总数，第二名的《深渊回望》和第三名的《转弯》连《环月旅行》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达到，因为这两者是偏意识流的电影，阵容也不算很出色。 　　这一天，票房排行榜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电影依旧是春节档的《精密机器》和《战斗区》。 　　在当日票房排行榜上，《消失的杀机》排名第九，总票房数据只有538.9万元。 　　《消失的杀机》唯一值得瞩目的是电影的单馆票房成绩，考虑到《消失的杀机》本身场次少、场次安排也非黄金档的因素，在排片数据远低于其他新片的情况下，《消失的杀机》上座率可谓十分惊人，几乎接近70%的水准。 　　更重要的是电影的口碑。 　　在国内最权威的电影评分网站海豚网上，《消失的杀机》以9.7的高分高居第一，尽管其中有观看人数少的因素，可和《消失的杀机》同期上映的电影中，《环月旅行》目前的评价是7.3分，《深渊回望》和《转弯》的评分则在8分和8.4分，《消失的杀机》可谓遥遥领先。 　　“值得二刷的电影。” 　　“季晏在电影中的表演真的震撼到我了，个人觉得唐时的角色是这部电影唯一的败笔，他身上演的痕迹太重了，感觉没有完全投入进角色中。” 　　“电影的构思很巧妙，喜欢。” 　　《花样电影》杂志同样给《消失的杀机》打出了高分，杂志方面甚至提议院线多给《消失的杀机》一点排片，电影完全可以成为《解密》那样的黑马。 　　于是，尽管第一天排片遇冷，《消失的杀机》依旧在观影群体中收获了不错的口碑。 　　第二天，电影点映的院线数稍稍有所增加，上座率却没有降低，而是直接杀到了70%以上——在这一年间上映的所有电影中，无论点映与否，这样的上座率都是第一。 　　而通常情况下，点映时上座率足够高的影片在大规模上映后票房数据都不会很差，不过考虑到电影的成本，院线对《消失的杀机》的排片依旧是很保守的。 　　但这一天，《消失的杀机》票房已经来到了当日票房排行榜的第六位，票房总数也创造了892万的出色成绩。 　　这一天的榜单第一依旧是《环月旅行》，但在上映第二天，《环月旅行》就不可避免地迎来了数据下滑，萧扬和陆芝芝的组合并未能拯救电影，相反，两人尴尬的演技和刻意制造的尬甜让观众们产生了在电影院里脚趾抠地的强烈欲望。 　　《消失的杀机》是这一天里唯一一部票房逆势增长的电影。 　　除了在新增加的观众外，也有已经一刷的观众来电影院继续解谜的。 　　电影终于迎来了《花样电影》外专业影评人的点评。 　　影评人们共同提出的点是，他们完全想不到这是一部成本仅仅两千万不到的电影。 　　“电影的拍摄场景仅限于一家酒店，尽管场地狭窄，在拍摄过程中，导演鲁鸣却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这个场地，将恐怖的气氛、刺激的节奏以及演员间的心理交战详细地刻画了出来。” 　　“演员方面，季晏、何庆以及岑绪之对角色的把握令人惊叹，杨乐同样完成了自身的职责，宋璟的表演稍稍逊色些，可能他的演技还不足以驾驭唐时这一稍显成熟的角色——空间越窄，镜头对演员的关注度就会更高，表演细节上的缺失就会被无限放大。” 　　“《消失的杀机》无疑有一个好剧本，又有一群努力配合的演员，他们构筑了电影的群像，也让电影的悬念继续延伸下去。” 　　尽管《消失的杀机》在各大电影院中的场次不多，可只要这一场映了《消失的杀机》，它必然会是一家影院一天内回报率最高的一场。 　　自然地，上映第三天的周日，各大院线重新调整了排片数，《消失的杀机》也在第一次实现大规模上映。 　　周五和周六的口碑已经逐渐发酵开来，在正月二十之后的这个档期里，论口碑，另外三部上映的新片根本无法和《消失的杀机》对比，在排片只有18%的情况下，《消失的杀机》却悍然拿下了4123万的票房，几乎是上映首日的整整八倍！ 　　它的排片依旧比《环月旅行》逊色一些，后者依然有27%的排片，可《环月旅行》此时的票房数据只有2378万，远不如《消失的杀机》。 　　上映仅仅三天，在成本仅不到2000万的情况下，《消失的杀机》正式登顶单日票房排行榜第一。 　　论成本论营销论阵容，上映之前最不受看好的《消失的杀机》却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逆袭。 　　这部电影并不同于《少年情诗》，对比《少年情诗》的内敛，这部电影有剧情有内容，在电影市场上原本就比《少年情诗》更有受众，尽管题材上是缺少市场的悬疑片，但华国观众的接受度一向很高，只要电影的质量达标，亲情片、爱情片、科幻片、战争片……任何题材的电影都有可能收获一席之地。 　　《消失的杀机》上映前，业内以为它会是被《环月旅行》吸干大盘的其中一部电影，但在上映之后，《消失的杀机》俨然担负起了这一周的票房市场。 　　周一，《消失的杀机》票房比之周日依旧没有下滑，电影的排片达到了25%，票房数据也直接增长到了6722万。 　　上映到现在，电影的票房总数已经达到了1.3亿。 　　这还是在电影排片不够高的情况下，按电影目前的涨幅趋势，不出意外的话，这周内院线方面必然会调整《消失的杀机》的票房。 　　在观影人数增长的情况下，电影的口碑却并未大幅下滑，相反，因为观看人数逐渐增加，推理帝们对电影的剧情进行了更深层次的分析，有一位推理大神直接分析出了电影隐藏的7层玄机，让身为编剧的范聪同样一头雾水。 　　不过范聪倒没有针对剧情出来表述什么，观众们的讨论越积极，就越能推动电影的票房增长，这是剧组上下喜闻乐见的。 　　上映一周后，《消失的杀机》的总票房达到了剧组上下根本不敢想象的数字。 　　——3.9亿，距离4亿仅仅一步之遥。 　　对高成本的大片来说，4亿当然是个不值得一提的数字，可对于《消失的杀机》剧组来说，这样的票房数据是成本的20倍，电影早已实现了大赚特赚。 　　鲁鸣最近每天化身票房汇报机，给季晏一遍遍截图票房数据。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见证电影票房的走势的话，鲁鸣甚至怀疑最近的票房是谁偷偷P图在哄他。 　　可都是真的。 　　不仅如此，《消失的杀机》的成绩还展现出了惊人的稳定性，周二周三周四这几天的成绩都没有下滑，到了周五，票房反而再次增长了。 　　对季晏个人来说，这部电影除了创造出他主演电影的票房最佳外，也让他成为了“翼”里最富有的一个。 　　他后来的追加投资换到了电影20%的票房分成，虽然是扣除了院线和宣发分成以后的数据，但按业内对《消失的杀机》票房的预估，季晏个人应该能分到8位数以上。 　　就……very very rich。 第128章 投资之神 　　“祝贺季老师！” 　　“庆功的火锅已经在等着季老师花钱了。” 　　“晒出票根, 表达一下我对季老师的支持。” 　　方屿和陆苇两人疯狂在群里@季晏，《消失的杀机》上映两周，电影票房顺利突破8亿, 成为正月这个档期里杀出的最大一匹黑马。 　　8亿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 相比电影不到2000万的拍摄成本，上映之后, 电影拿到了足足40倍的回报！ 　　尽管在《消失的杀机》上映后一周，依然有《大爱无声》、《醉梦情人节》上映，可《消失的杀机》依然凭借独特的风格和出色的口碑在电影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电影的票房依然出色。 　　情人节当天，《醉梦情人节》这类爱情片几乎成了情侣们的第一选择, 但电影的受众并非只有情侣, 依旧有一大批观众选择了《消失的杀机》。 　　据业内估计, 《消失的杀机》的最终票房至少能达到12亿以上，突破15亿也并非不可能。 　　在今年度已上映的影片中，《消失的杀机》目前可以排进票房排行榜第7，这一数据固然难以和动辄30亿、40亿的票房巨无霸相比，但论回报比, 《消失的杀机》绝对遥遥领先。 　　凭借这部电影, 鲁鸣直接从默默无闻的新晋导演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导演圈新星，各大电影公司纷纷找上门，邀请鲁鸣拍摄自家筹备的新片, 《消失的杀机》惊人的回报足以令任何一家公司心动。 　　编剧范聪手头也累积了好几个剧本的邀约，制作方并不强迫范聪写他不擅长的题材，只指望着他再写出一本和《消失的杀机》类型、质量都接近的剧本。 　　不夸张地说，《消失的杀机》剧组真实体会到了一夜成名的感受。 　　季晏作为主演倒还好，反正他从《少年情诗》上映以后剧本的邀约一直不少, 最近虽然没有公开，可他和奚铭合作新片的消息已经在业内传得沸沸扬扬——新片的基本阵容已经定了下来，但还有几个角色的演员没有确定，之前据说已经有好几位演员在争取，但自《消失的杀机》以黑马之姿杀出后，季晏听奚铭透露过，那几个角色的竞争更激烈了。 　　整个影视圈都能看出来，季晏的上位已经是不可阻挡的了。 　　在这部《消失的杀机》之前，他已经连续两次入围长空奖提名，演技得到黎响和朱书光两位大导的认可，甚至有“黎男郎”和“朱男郎”的称呼，可他在《我，无名》里的出场时间少，《少年情诗》的票房又不是特别出色，他看起来更像是业内倾斜资源捧出来的新人，在观众认可度上略有欠缺。 　　即使季晏所在的“翼”目前热度不小，还有几张大卖的专辑傍身。 　　但影坛的成绩毕竟与歌坛的成绩不相干，季晏想在影坛真正得到认可，还是需要一部真正的大卖的代表作。 　　从某种程度上说，《少年情诗》已经是季晏的一部重要代表作，但增加了一部《消失的杀机》，季晏的短板才得以真正补齐。 　　《消失的杀机》并不是大导、大制作、明星阵容，可以说，电影中唯一一位有大众知名度的演员就是季晏，在没有其他大牌明星参与的情况下，电影却以不到2000万的成本豪揽8亿以上的票房，这当然和剧本的出色以及鲁鸣的导演功底有关，但电影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主演季晏的功劳也是无法抹杀的。 　　他在电影中扮演的程远令人印象深刻。 　　除了季晏外，何庆、杨乐和岑绪之三人都拿到了新的拍摄邀约，何庆和杨乐甚至获得了自己演员生涯的第一个男主角。 　　“激动死了！！” 　　“虽然是偶像剧的男主角，但是我会好好演的！！” 　　何庆之前凭《少年情诗》入围华艺奖男配就已经给不少业内人士留下印象，不过他从影年限已经足够长，一般偶像剧和吸粉的戏不会找上他，但他这次却拿到了一部乡土剧的男主角和另一部戏的男二，看似没怎么赚，可那部乡土剧却有很大的可能在央爸上映，作为演员来说，这意味着事业直接迈上了新台阶，后一部同样是年度大戏，阵容虽不如《长歌当哭》，却也有多位老戏骨加盟。 　　杨乐则开始接到男主角了，比之拍《消失的杀机》前的境况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杨乐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认真拍戏这件事的好处。 　　相对来说，境况依旧糟糕的只有宋璟一个。 　　主要是他在《消失的杀机》拍摄期间折腾出来的事实在太绝，整个剧组宣传期都没有带他，加上他在电影中的表演和出色这个词一点也不搭边，几乎是《消失的杀机》电影中的唯一败笔，加上他之前硬蹭着季晏的操作，稍微有点上进心的剧组都不乐意带他拍戏。 　　除非是弦音娱乐方面自己开的戏，或者一些看中他话题度的网剧，但那些戏宋璟多少又有些看不上，毕竟《消失的杀机》票房已经快10亿了，他也算是主演之一，他自认为比杨乐还是强一些的，杨乐都有上星剧的主角演，他凭什么只能去演网剧？ 　　可惜宋璟的心愿最终没有达成。 　　他倒是想演上星剧，可男一号剧组不乐意带他，而男二男三的话，鉴于季晏被他蹭的悲惨遭遇，男一的演员基本都不同意和宋璟合作，唯恐被他沾上，自然地，剧组方面在邀他合作时也要考虑再三。 　　…… 　　当然，宋璟的遭遇和季晏无关。 　　《消失的杀机》上映后，他亲眼见证着电影渐渐红了起来，影院门口开始有主演们的宣传牌，还有地铁站和公交站的宣传海报，电影票房破10亿时还登上了微博热搜。 　　因为《消失的杀机》成本太低了，电影吸引了不少二刷三刷的粉，这些粉丝去贡献票房的时候自然很关注电影的票房数据，几乎是一天一天地刷新，看着《消失的杀机》从一天500多万的票房数据增长到最高日销破了9000万。 　　电影的票房涨幅同样像一篇爽文。 　　季晏的粉丝们也相当开心。 　　当时季晏放弃《外星入侵》而选择《消失的杀机》的时候，粉丝们虽然支持季晏的选择，可心里难免也会怀疑，毕竟《外星入侵》看着比《消失的杀机》要强太多了，可现在呢？ 　　《消失的杀机》成了季晏演员生涯的代表作之一，电影的票房红利季晏无需和任何演员分享，他几乎一个人独享了这部电影的全部高光。 　　而《外星入侵》目前还未上映，罗亿剑指今年的暑期档，可从演员阵容看，如果季晏参演的话，在几位影帝级演员的衬托下，季晏的高光还能有多少？ 　　粉丝们并非无脑吹季晏，只是如果《消失的杀机》只是一部没有任何优点的片子，那自然证明季晏的眼光有问题，可事实证明，《消失的杀机》是一部回报比在50倍以上的神片，说明季晏选片的眼光毫无问题，而季晏舍《外星入侵》而选《消失的杀机》，是不是足以证明后者更能发挥他作为演员的实力？ 　　一切要等《外星入侵》上映之后才正式揭晓，但粉丝们却无比坚信季晏的选择。 　　——自《消失的杀机》开拍以来，不管是电影上映前的冷清、拍摄中季晏被宋璟碰瓷，都有黑子酸溜溜地表示，季晏接了《消失的杀机》是自作自受，他活该，谁让他蠢到接一部烂片。 　　总之，没人看好《消失的杀机》。 　　季晏的粉丝几乎是亲眼见证电影上映第一天一群人打出季晏的大名嘲笑他，笑他扑街，说他票房生涯的高光就是《少年情诗》的1.8亿，第二天嘲笑声依旧存在，而第三天、第四天……《消失的杀机》成为了日票房榜单上唯一一部逆势增长的影片，上座率更是遥遥领先嘲笑声渐渐就看不见了，然后《消失的杀机》票房从1亿破到10亿，就更没有人嘲笑他了。 　　就目前来说，季晏是个人主演电影票房超过10亿的演员中最年轻的一位，并且他主演的两部电影《少年情诗》和《消失的杀机》都是由他主扛票房，没有另外一位票房巨星在一旁辅助，除此之外，他更是既有票房，又有长空奖、华艺奖影帝提名的演员，在同一辈年轻演员中，季晏也是第一位的。 　　就目前来说，没有一位年轻演员能够超越他。 　　…… 　　《消失的杀机》的最终票房停留在17.99亿，比18亿差了100万，为这个数据朱书光还特意给季晏打了个电话，意思是电影可以再延长几天，凑上《少年情诗》的10倍票房也挺好。 　　季晏：“……” 　　尽管朱书光没说什么，可季晏依旧感受到了老头子电话里深深的醋意。 　　因为，季晏一部《消失的杀机》的票房已经超过了朱书光这辈子导演的全部电影了。 　　连卢瑜都和季晏联系，问季晏有没有兴趣投拍朱书光的新片。 　　季晏和《消失的杀机》剧组的分成合同并不是秘密，早有媒体报道过，当时季晏个人投钱的时候还有人嘲笑他，说别人拍戏赚钱，季晏拍戏只亏钱，这其中也有《少年情诗》片酬低的因素在，季晏在剧组一待半年，这半年的时间不管是发唱片、开演唱会还是接商务，都足够季晏赚到片酬十倍百倍的收益。 　　《消失的杀机》的投资更是让季晏把全部片酬投了进去，还倒贴了一点。 　　但是现在，把《消失的杀机》最终票房计算成18亿，扣除院线分成和宣发，制作方能分到7个亿左右，季晏在其中占了20%的分成。 　　7个亿的20%。 　　不知不觉中，季晏已经被认为是演员中的投资之神了。 　　其他演员以分成抵片酬的不少，也有直接担任电影制作人的，可能够担当制作人或者能分成的演员都是巨星一级的人物，能被他们看中的影片成本绝对不会低，即便电影的票房在20亿以上，扣除各种开销外，演员个人的获利也不会很多，毕竟大制作电影通常构成复杂，有无数家公司在其中掺一脚。 　　《消失的杀机》投资很单一，能成功有巧合有偶然。 　　季晏不仅拿到了丰厚的个人分成，又因为《消失的杀机》这部电影原本就是“翼”计划投资的，也就是说，他折腾了一个扶助计划，目标是扶助那些缺少投资的影片，结果一部《消失的杀机》的获益就让之前的投入全部收了回来，甚至大赚了一笔。 第129章 新歌 　　“恭喜你。”某一天, 当“蓝色”成员们在工作室写歌的时候，段意然突然拍拍宁蔚的肩膀，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宁蔚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即将过上被土豪包养的生活。” 　　段意然的话让宁蔚更疑惑了, 他还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就见段意然举起手机，打开一篇文章, 宁蔚看了眼标题《爆红的背后》，文章中讲，季晏在《消失的杀机》电影中获得的分成就有一个亿。 　　宁蔚默默瞅了段意然一眼，他眼神里虽然没有杀气，但多年相处的经验还是让段意然选择避开。 　　“蓝色”这些年从来没少赚过, 可季晏的rich程度还是让段意然感到震惊。 　　他当然是和宁蔚开玩笑的, 至少在和季晏的日常相处中, 他感觉季晏对钱的态度和宁蔚很相似——两人对钱都不太在乎，但又莫名地属于特别能赚钱的类型。 　　其实宁蔚知道《消失的杀机》大赚的事。 　　因为《消失的杀机》成本太过惊人，在正月的电影市场上，它的话题度甚至胜过了《精密机器》，尽管后者的票房总成绩是《消失的杀机》两倍以上。 　　宁蔚甚至成为了每天刷票房数据的一员, 但这件事他没让季晏知道, 他甚至给周围的人都安利了这部电影。 　　那天看完电影之后，宁蔚还特意和季晏讨论了《消失的杀机》的剧情细节，宁蔚问的一些点让季晏都难以招架, 他只能默默求助范聪。 　　范聪很时髦地回复了他一句洋文：“Sorry，I don’t know.” 　　季晏：“……那我怎么explain？” 　　范聪回：“截图。” 　　宁蔚以超长的省略号表达了自己的抗议，但他的思路的确有些偏，至少超越了范聪撰写剧本时的构思，所以范聪也很难回答出来。 　　为了验证自己的脑洞, 宁蔚又网购了一堆侦探小说，他先看，然后寄给季晏看，两人再互相交换着小说推理环节中的重点，不是在微信上聊，而是写信来聊，因为两人都觉得写在纸上比较踏实。 　　《消失的杀机》的票房分成给季晏带来的最大好处是，他总算买得起宁蔚那个小区的房子了，季晏依旧是请叶莺帮忙看的，他想找一套离宁蔚家近一些的房子，这样两人平时见面也方便一些。 　　“你不是单纯只想买房子吧？” 　　叶莺的问话很简单，可季晏心里大概已经有了数，他很干脆地和经纪人坦白了。 　　叶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了季晏一句话：“希望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凭理智所做出，还有，别忘了你自己的目标。” 　　“我知道。”季晏的回答也很郑重，“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喜欢宁蔚，但他不会为了宁蔚放弃自己的事业，不会放弃成为一个好演员好歌手，季晏其实也清楚，自己和宁蔚恋爱这件事已经辜负了他的粉丝们，可他喜欢宁蔚，宁蔚也喜欢他，季晏同样不想辜负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在作为“翼”的一员这件事上，在作为演员这件事上，季晏无论如何都会付出100%的努力，他希望自己能以作品被记住，创作出最出色的作品，让粉丝们在喜欢他的时候有好歌听，也有好的电影可以看。 　　他逐渐喜欢上宁蔚是从对方的歌开始的，他是追逐对方的脚步才下定决心成为一个好歌手的，即便是和对方在一起之后，他依然在向那个目标奋进。 　　宁蔚从来都是他的动力，而不会成为他的阻碍，这一点没有人比季晏更清楚。 　　叶莺于是着手去给他忙买房的事情了，过了几天她给季晏发来消息，说宁蔚家不远就有一套房子最近在出售，她已经帮他谈得差不多了。 　　…… 　　《消失的杀机》除了给季晏带来丰厚的收益外，也让DW娱乐开始对电影投资这件事感到心动，公司的吴金两位老总开始鼓动季晏把电影分成拿出来做投资——同样的话术季晏最近已经听到过好几遍，耳朵都起茧子了。 　　最后还是莺姐出马把人给喷回去了。 　　“翼”如今是DW娱乐的摇钱树，叶莺也越来越有大姐大的气质，她回两位老总的话很直白，吴金就是无金，两人的姓凑起来就是没钱的意思，能把DW娱乐做起来已经不错了，别惦记着投资电影的事了。 　　就目前来说，投资电影确实获利丰厚，季晏不过为《消失的杀机》剧组垫付了几百万的资金而已，他所获得的回报可谓诱惑巨大。 　　…… 　　而到了“翼”这边，季晏千方百计让谢鸣轩请的火锅最后全被他包了，他要请所有人吃60顿+的火锅。 　　“……你们打算吃多少年？”季晏忍不住吐槽。 　　“没关系，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方屿拍着季晏的肩膀，“季老师，拿出有钱人的姿态，别那么抠。” 　　“还有呢？”季晏瞥他一眼，“趁着我还有钱，现在可以再提一个要求，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是有那么一辆车让我很心动。” 　　“乐高可以考虑一下，还有拼夕夕的50块钱三件包邮也可以。” 　　“季老师你真的过分了。” 　　季晏以冷漠的眼神看向方屿。 　　他和陆苇两人都才买车不久，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看中了一辆车，但以季晏对方屿的了解，对方根本不会再换新车，他们四个人在消费观上都挺现实主义的，有存款，有不动产，其他的投资他们也没有兴趣去做。 　　最终，季晏难得奢侈了一把，和方屿他们去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给方屿买了他一直惦记的超大型手办，给老谢买了一双联名款鞋，因为老谢最近穿的鞋已经丑到他们几个人发出抗议的程度了，还有陆苇的模型车。 　　在送礼物这件事上“翼”几人也比较克制，一般只会送对方比较喜欢的礼物，不会刻意去买很昂贵的奢侈品。 　　因为那些很贵的东西他们自己也买得起，他们享受的只是被对方放在心上的愉快罢了。 　　…… 　　等《消失的杀机》的宣传工作不需要季晏再出马之后，他继续将精力放在“翼”的第四张专辑上，到现在，他的两首歌已经写完了，一首《食铁兽》，一首《补天》，风格和他们之前讲的鬼故事差了十万八千里。 　　有《乌鸦》那张专辑在前，他们几人都以为四专会是和《乌鸦》风格接近，但内容侧重于东方神话的一张专辑，结果创作结束之后才发现，这张专辑一点也不阴森，甚至和阴森这个词扯不上任何关系，出去玩那几天听的鬼故事全白听了。 　　因为东方神话很浪漫，而且尽管是神的故事，可故事中人性永远是不可忽略的因素。 　　所以最后几人对比了一下自己写的歌，发现歌曲的整体风格都挺热血激昂的，没有一首和情情爱爱有关的歌，一首比一首彪。 　　季晏觉得，自己会写《食铁兽》这首歌是受了他家宁老师的影响。 　　尽管宁蔚还没写过一首和兔子有关的歌，可季晏已经忍不住把熊猫放进了自己的创作大礼包，他写完之后先和宁蔚分享了一下，获得了宁老师的五星好评。 　　“翼”进录音棚录这首歌之前，宁蔚已经听过了季晏个人独唱的版本。 　　“我在想，我要不要写一首和关于兔子的歌。” 　　“还是不要了。” 　　宁蔚默默盯着他看：“为什么？” 　　“那和你的气质一点也不相符，你是走高冷路线的。”季晏一本正经，“而且在写歌之前，麻烦你深入了解一下兔子这种生物。” 　　于是这天下午的约会，两人在宁蔚工作室看了一下午的兔子，不仅了解到兔子有9属43种，更了解到兔子的生活习性和强大的繁殖能力。 　　“所以如果要写的话，你打算怎么写？” 　　宁蔚沉默了好一会，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他忽然指着在工作室里跳上跳下的猫咪，低声道：“……那我写海螺吧。” 　　季晏：“……你要记得，一句坏话都不能写。” 　　而且不能让海螺觉得它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海螺是季晏认识的猫咪里最记仇的一只。 　　准确地说，季晏认识的猫咪不超过五只，海螺已经是难得的偶尔肯施舍一点亲密给他的猫咪了，不得不说，这都是宁老师的功劳。 　　然后季晏发现，宁蔚好像和动物较上劲了。 　　季晏写《食铁兽》这首歌似乎唤起了他对熊科动物的回忆，他想起了两人一起去逛动物园看的小熊猫和西伯利亚熊以及北极熊，在两人下一次约会的时候，季晏看到了他的《小熊猫之歌》《西伯利亚棕熊之歌》和《北极熊之歌》的草稿，不得不说，虽然歌名让人很想吐槽，但歌是真的很好听。 　　又温柔又可爱。 　　季晏原本对宁蔚的滤镜就足够厚了，这下又更厚了一些。 　　他觉得宁蔚在创作上的才华真的是天生的，对方不仅喜欢写歌这件事情，而且他对自己写的每一首歌也倾注了足够的温柔。 　　这些情绪全部都反映在歌曲上。 　　哪怕《小熊猫之歌》的歌名看起来像是儿歌，可真正去听的话，季晏却忍不住多听了好几遍，他真的很喜欢。 　　宁蔚比他想象中还要擅长观察，对方未必会说很多话，可季晏发现，在对方写的歌里倾注了很多他对所见事物的观察，那是季晏自己并不擅长的部分，却是宁蔚的天赋点所在。 第130章 专辑 　　季晏表示出了深深的羡慕。 　　于是他家宁老师为了展示自己的男友力, 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唱歌给他听，按电视剧里的套路，宁蔚应该很骄傲地告诉季晏“这是我为你写的歌”, 可惜他家宁老师嘴太笨了, 天赋技能全点在唱歌这件事上了。 　　其实季晏在他家书房看到过一本叫做《教你如何说情话》的书，宁老师把它偷偷藏在书架的最后面, 可惜还是被季晏摸到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宁老师并不擅长做这种事。 　　季晏开始等待宁老师的学习成果。 　　他发现，宁蔚确实在努力学如何说情话，可惜才刚开口, 他自己就绷不住了, 气氛瞬间崩塌。 　　季晏：“……” 　　他也不太想想象宁蔚一开口就是油乎乎的台词的模样, 感觉有点可怕。 　　不过季晏完全可以体会到宁蔚在这件事情上的努力，属于男朋友的滤镜作祟，他觉得宁蔚好像更可爱了一点。 　　…… 　　季晏和奚铭合演的新片名为《黑幕》，预计4月下旬到5月中旬开机，电影中有大量的枪战戏和特效戏, 拍摄正式开始前, 季晏还要接受为期数天的动作戏训练。 　　时间确实很紧凑。 　　“翼”第四张专辑的曲目已经全部确定了下来，目前正式进入录音阶段，按几人原先的计划, 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这张专辑今年夏天必然会面世。 　　距离三专《乌鸦》的发行毕竟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季老师，注意节奏！！” 　　“重来一遍，谢谢。” 　　录音棚里，负责的录音师一边耐心听着, 一边给几人提出指导意见，四专的名字由几人投票定了下来，原本打算直接叫《神话》的，后来又觉得太简单，想换一个好点的专辑名，可惜他们酝酿了几天，就差叫《腾云驾雾》了。 　　“叫这名还不如叫《成仙》。” 　　“那怎么不叫《上天》呢？” 　　几人越想越离谱，各种乱七八糟的名字被憋了出来，最终，这张专辑被命名为《山与海》。 　　这张专辑几首歌的曲风并不致郁，相反，由于歌曲大多比较激昂，反而很挑战“翼”几人的唱功——在每一首歌的录制过程中，每个人的声音都要做到极致的稳，才能不会有突兀感。 　　录音棚里录起来其实没有想象中困难，DW娱乐虽然抠，可修音师绝对是尽职尽责的。 　　但“翼”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依赖修音的歌手，他们既要在录音时保证最好的质量，也要达到最完美的现场效果。 　　不过在录主打歌《飞天》时，几人的配合就出现了一些问题。 　　这首歌不仅要飙唱功，还要演绎出歌曲本身的浪漫感，毕竟这是一张以东方神话为主题的专辑，歌曲的素材都取自东方神话，专辑的歌曲是有力量的，但同样是浪漫的，和“翼”此前几张的专辑风格略有些不同。 　　录音过程中遇上了困难，“翼”几人倒没有过于急躁，反正他们平时住在一块，一次不行就多练几次，练到足够默契就行了。 　　但事实上，从默契这一点上说，几人之间是不存在问题的。 　　问题在于唱功，或者说嗓音条件本身。 　　在“翼”里，驾驭《飞天》这首歌最出色的无疑是陆苇，他的高音很稳，尤其是演唱副歌部分的时候，他个人的嗓音特色能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所以他录制的全过程都很顺畅，季晏和谢鸣轩则在某几句话的演绎上有瑕疵。 　　主要是高音部分，即便他们两人能够吼上去，所呈现的效果也无法和陆苇相比。 　　这是嗓音的先天效果，后天通过练习或许可以改善，但即使再努力，也很难和先天实力强的陆苇相比。事实上，相比第一张专辑《迷雾》时期，“翼”几人的唱功已经实现了大幅提升，比如不擅长的高音部分，谢鸣轩可以通过技巧让声音更圆润，但他原本的声音远不如陆苇清亮，歌曲本身的震撼感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再试试呗。”方屿站起来晃了晃腿，“多尝试几遍，看看效果怎么样？” 　　这首主打歌依然是由谢鸣轩创作，选主打的时候，他们在《飞天》和另一首歌之间纠结了一阵子，另一首歌要比《飞天》好唱一些，但《飞天》的浪漫感和震撼感更强烈，所以到了投票的时候，几人嘴上说着难唱难唱，身体却很诚实，所有的票都投给了《飞天》。 　　“季晏，你再多练几次。”陆苇看向季晏，“我觉得你是可以唱上去的。” 　　讨论到工作的时候，陆苇、谢鸣轩包括方屿都会一秒切换到认真模式，态度很正经，挑毛病的时候也很直接。 　　其实季晏的高音问题并不大，因为他的嗓音条件还不错，只是不如陆苇稳定，毕竟季晏在“翼”此前几张专辑里也负责过好几首歌最多的part。 　　“我努力。”季晏深吸一口气，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是可以，不是你努力。”陆苇拍拍季晏的后背，“支棱起来。” 　　季晏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捧着歌词，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从第一句开始慢慢唱，他有一遍调起得比较高，到了副歌部分靠吼都很难吼上去，可又不能太低，他需要一种更自然的感觉。 　　《飞天》这首歌本质上还是四平八稳的，很有“翼”的风格。 　　因为他们是组合的成员，每个人都承担着演唱的职责，不像“蓝色”只有宁蔚一个主唱，所以宁蔚的表演既可以热烈又可以疯狂，在舞台上肆意展现着，而“翼”尽管也有热烈的时刻，但整体来说，他们的演唱都是偏稳的。 　　配合是每一首歌的核心。 　　季晏捂住耳朵，口中念念有词，实在有阻碍的时候，他跑到录音棚里，一遍遍唱，一遍遍听，唱到嗓子都有些哑了。 　　他从不介意在唱歌这件事上花费更多时间。 　　事实上，不仅是他如此，“翼”每一个人都是一样。 　　《飞天》这首歌陆苇驾驭得已经足够好了，可对方依旧在一遍遍练习，陆苇在尝试着达到自己最好状态的同时和其他人实现完美配合。 　　谢鸣轩则在挑战着高音，这不是他擅长的音域，可他也没想过摆烂或是依靠其他人的高音蒙混过关。 　　方屿在追求更稳定的状态。 　　就算练习本身很辛苦，但这种时候，季晏从来不是孤独一人，相反，他的队友们比他更努力，这群人一直一直激励着他，让季晏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觉得自己能加入“翼”、能成为“翼”的一员、作为这群人的伙伴真是太棒了。 　　“季晏，别走神。”谢鸣轩拿出笔，准确无误地点出了季晏刚刚出了差错的地方，其实那点差错不认真听根本发现不了，可谢鸣轩就像魔鬼一样，哪怕一丁点的疏漏他也能听清。 　　“知道了。”季晏点点头，继续下一遍。 　　“这一遍好一点了。”陆苇低声道，“继续练下去的话，后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关键还是现场。”方屿道，“现场至少要能飙出来。” 　　“嗯。” 　　对“翼”来说，每一张专辑的每一首歌其实都是挑战，可能歌迷们觉得简单，或者夸“翼”的演唱是“行走的CD机”，但事实上，像《飞天》这种偏高的曲目是谢鸣轩的弱势所在，但如果是rap或者节奏轻松的歌，陆苇的演绎就不如谢鸣轩和方屿，每一首歌都有不同的风格，在录音前，“翼”几人都会一遍遍地讨论，先确定歌曲本身的风格，再去加强各人所擅长的部分，弥补不擅长的部分。 　　“好累。” 　　一到休息的时候，季晏就很想瘫下来，让已经僵硬的大脑停止运转。 　　“我也好累。”方屿瘫在季晏旁边，踢了季晏一脚示意他让出点地方，可季晏连手指头都懒得动，最后还是方屿推了他好几下，他才小幅度移动了一下。 　　“来，吃点东西。” 　　谢鸣轩分给他们两支山楂棒——最近他们开始从儿童食品区挑零食了，不得不说，小孩子的零食大多做得比较好吃，看起来也更健康。 　　“我想啃鸡爪，想喝可乐，想看动画片。”季晏叼住山楂棒，“想过快乐的肥宅生活。” 　　“别想了，我们还有可能，你嘛……” 　　“求别说。” 　　季晏确实是“翼”里最忙碌的一个。 　　最近就算《山与海》这张专辑忙得他快冒烟了，他还有一份推不掉的工作——今年的长空奖颁奖典礼。 　　长空奖和华艺奖、星影奖的报名时间不同，华艺奖和星影奖都是以年为节点，把奖项颁给上一年度上映的电影，长空奖的提名则将时间节点确定为颁奖典礼举办前60天，在颁奖典礼举办前60天以及之前一年上映的影片都可以报名。 　　《消失的杀机》为季晏报名了最佳男主角奖，为何庆和于倩分别报名了最佳男女配角奖，电影刚好卡在了报名的时间点上，再过段时间就赶不上长空奖的报名了。 　　在长空奖的历史上，也发生过一些电影为了入围提名，紧急提档上映或者撤档的情况，当然，这些影片的类型多为文艺片，在票房上很难有所建树，只能寄希望于诸如长空奖这样的重磅级奖项，凭借获奖或者提名累积的口碑翻身。 　　当然，季晏暂时还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入围提名，不过就算没有入围，他也将以颁奖嘉宾的身份出席这一届颁奖典礼，如果他想继续提名的话，多少还是要给主办方面子的。 第131章 提名 　　“季晏, 练一遍？”下午休息了一会儿，谢鸣轩忽然叫住季晏，最近他俩一起进录音棚的次数比较多, 两人一起练状态要比一个人在那边吼好一些。 　　“行啊。” 　　其实季晏想和老谢说, 练歌的时候可以不那么一本正经地叫他名字，不过老谢这人一旦涉及音乐上的事情就会变得特别严肃, 他都不喊季老师了，直接叫季晏的原名。 　　不过季晏觉得这样也挺好。 　　老谢态度认真的话，他也会在不自觉间认真起来。 　　“要叫外援吗？”季晏忽然问。 　　“外援。”谢鸣轩露出了疑惑，过了一会，他忽然反应过来, “你也不用那么……麻烦人家。” 　　季晏这边并没有明确和其他人说他在和宁蔚谈恋爱, 可在几人之间, 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因为季晏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 　　在“翼”创作遇上麻烦的时候，季晏用起宁蔚几乎是明目张胆的。 　　陆苇和方屿纷纷表示，他们被狗粮亮瞎了眼。 　　但即便和宁蔚在一起，季晏也从未在“翼”的事情上分过心, 专辑、创作、演出、练习……每一件事他都以100%的效率去完成, 谢鸣轩几人偶尔也会觉得季晏这个人很割裂，即使他喜欢上一个人，他依然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 　　但仔细想想, 这就是季晏的性格。 　　他曾经也很在意季家那几位，可一旦他看清，和对方脱离关系的时候他也从不手软。 　　这并不意味着季晏性格冷酷。 　　他只是更愿意把情感倾注给值得他付出的人罢了，比如他们，季晏永远可以为了“翼”而努力, 一直作为“翼”的一员活跃在娱乐圈里，跳自己不擅长的舞，挑战自己不擅长的音域，即便他在影坛新生代中最受瞩目，可在季晏对自己的简介里，偶像组合翼成员永远排在第一。 　　季晏凭借《少年情诗》和《消失的杀机》在影坛站稳脚跟后，就有营销号暗搓搓地发文，暗示季晏很快就要把“翼”给甩开了。 　　放眼整个娱乐圈，只要是偶像组合的成员，比如曾经的温翔那样的，哪怕只能在电视剧里稳定出演男一号男二号，那也会想法设法摆脱自己曾经的偶像身份，向着更高层级的电视剧圈迈进。 　　尤其在季晏和奚铭合作电影的消息传来之后，“翼”的解散倒计时都被营销号们摆出来了，什么成员交恶，什么高层想让季晏独立发展，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满天飞，即便几人主动站出来辟谣，可谣言依然很热。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们正背着莺姐偷偷吃薯片，一看到这些营销号瞎说，嘴里的薯片都不香了。 　　…… 　　由于“翼”其他人暂时不需要宁蔚的帮助，宁蔚试图打入“翼”内部的计划再次破产。 　　事实上，之前合作的时候谢鸣轩他们倒是很欢迎宁蔚来指导的，可一旦确认了宁蔚和季晏的关系之后，他们和宁蔚的相处反倒稍稍别扭了一些，有一种利用季晏的家属（？）的感觉。 　　那两个人越亲近，他们反倒越不想麻烦对方，因为他们希望宁蔚和季晏要谈就好好谈，平等地去谈，而不是利用宁蔚的名气去提升“翼”的知名度。 　　谢鸣轩当然清楚，不管宁蔚还是季晏都不会这么想，这两人的性格都挺坦荡的，但作为季晏的队友，他们考虑的点难免会多一些。 　　“这就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吧？”方屿对号入座，给自己代入了角色，“吾儿叛逆伤透我心。” 　　听到这话的季晏一路追到厕所，成功把方屿堵在厕所里，喊了十声“爸爸对不起”才作罢，季晏欢快地把这段话录了下来，早晨起床之后就开始循环播放。 　　方屿：“你是不是变态？” 　　“谢谢夸奖。” 　　“季老师没救了，老谢，伟哥，你们是不是该管管季老师这种无耻的行为？” 　　陆苇轻轻摆手：“与我无关，反正叫爸爸的不是我。” 　　“队长～～～” 　　谢鸣轩：“你来当？” 　　方屿果断闭嘴，他宁可每天被季晏循环播放“爸爸对不起”都不想当队长，谢鸣轩这个队长就是背锅侠、请吃火锅侠和负责寒暄侠，与忍辱负重这四个词适配度100%。 　　老谢第一百零八次试图摆脱队长的身份，但从来没有成功过哪怕一次。 　　他永远能以最高票三票当选。 　　最伤谢鸣轩心的一次是叶莺也参与了投票，谢鸣轩本以为经纪人能读懂他的心，可事实是——除了他获得的票数变成四票之外，一切毫无变化。 　　因为在叶莺看来，唯一能管住另外三个的只有谢鸣轩了。 　　…… 　　宁蔚对被拒绝这事并没有说什么，可季晏发现，他开始发伤心兔类的表情包了——季晏一直很好奇，他那些兔子表情包都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因为兔子表达伤心的方式是耷耳朵，一会儿左耳耷下来，一会儿右耳耷下来，就……让季晏忍不住多看他伤心几次。 　　季晏觉得，他的心理果然有那么点变态。 　　为了安慰失望的宁老师，季晏把《小熊猫之歌》唱给了宁蔚听。 　　这首歌又温柔又活泼，季晏在宁蔚唱过一遍之后就找他要了谱子，自己学着唱了一遍，据宁蔚说，他会把这首歌放进“蓝色”的下一张专辑里，季晏以为他会给这首歌改一个正经一点的名字，可宁蔚却坚持用《小熊猫之歌》这个歌名。 　　因为歌名、曲子和歌词这样搭配才是最完美的。 　　“你们这张专辑快结束了吧？”宁蔚问季晏。 　　“快了。”季晏幽幽叹了口气，“感觉录音的过程有点崩溃。” 　　“那我还得再等一段时间了。” 　　宁蔚只听过新专里季晏写的两首歌，而且不是正式版的，他对“翼”这张专辑同样很期待，不仅是作为季晏的恋人，也是作为“翼”的歌迷。 　　“慢慢等吧宁老师。”季晏笑眯眯道，“我也在等你的新专辑。” 　　季晏毫无愧疚之感，因为和“蓝色”比起来，“翼”发专的速度真的太勤快了，“蓝色”这几年一共只发了《无声的钟》一张专辑，不夸张地说，歌迷们已经听到包浆了。 　　当然，这是“蓝色”一张张专辑累积起来的自由，即便他们时隔数年才出一张专辑，依然有粉丝愿意耐心等待。 　　“翼”现在所承受的发专的压力，其实也是在为以后的自由付出努力。 　　不管怎么说，努力总归是没有错的。 　　…… 　　一天上午，当季晏几人又一次走进录音棚去录《飞天》这首歌的时候，和以往不同，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强烈的顺畅感，可能是因为这天天气很好，天很蓝云很白，去的路上，风柔和又温暖，让人的心情不自觉间变得很好。 　　很难形容这一遍录制的感觉。 　　其实他们并没有使用太多技巧，甚至可以说，他们的状态其实只比上一遍录制好了一点点，但正是因为有这一点点在，《飞天》这首歌所有的缺口都被补上了。 　　谢鸣轩先伸出手来，然后是陆苇、方屿和季晏，几人用力握着彼此的手，然后用力击掌：“耶！” 　　尝试了那么多遍，也练习了那么多遍，他们要找的就是这种状态——并非每个人都是100%的完美，但“翼”这个组合能达到100%的完美，那就足够了。 　　“终于录完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当一只真正的咸鱼，谁也别拦着我。” 　　《飞天》是《山与海》这张专辑录的最后一首歌，其他歌曲的录音都很顺，只有这首歌一直卡着，但哪怕是一点点问题，几人都不想随意敷衍过去，只能一遍遍去磨，一遍遍重录。 　　这会儿终于卸下重担，几人都有躺下来的冲动。 　　“放两天假吧？”方屿问其他人的意见，“出去吃吃喝喝，再闲逛一圈？” 　　季晏举手：“我同意。” 　　“我也没意见。”谢鸣轩和陆苇都点点头，“确实需要放松一下。” 　　最麻烦的过程到现在已经结束了，虽然专辑的发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但不管封面如何、MV如何或者宣传如何，歌曲的质量永远才是第一位的。 　　当然，季晏始终没有闲下来。 　　4月份，万众期待的长空奖终于公布了这一届的提名名单。 　　每一届长空奖都可谓影坛盛事，尤其是影帝影后之争，看起来仅是颁奖典礼上的短短几分钟，但事实上，各大电影公司的公关之争、演员自身演技的对比……就连红毯造型也往往要分个高下。 　　上一届长空奖的竞争激烈程度在长空奖历史上都值得大书特书，这一届竞争比之上一届虽然有所不如，可提名名单公布之后，依旧引发了网友们热议。 　　最佳男演员提名人有—— 　　祝志和，《走向黎明》。 　　伍世，《风摧边关》。 　　季晏，《消失的杀机》。 　　崔晋魏，《燃烧吧，青春》。 　　仇伟，《战斗区》。 　　“季晏又提了？？” 　　“季晏这是第三次提名长空奖了吧？卧槽，说他是新生代第一人一点也不夸张。” 　　“祝志和伍世和崔晋魏都在提名名单里，话说，季晏这几年的竞争对手大半都是50后吧？” 　　影帝的提名刚刚公布，立刻有不少网友注意到了提名名单里那个年轻得过分的名字，可如果说季晏的上上次和上一次提名都足够令人震惊的话，这一次，网友们已经渐渐习惯了。 　　因为季晏有一次次入围提名的实力。 第132章 事业线 　　最佳影片的提名名单与最佳男主角奖几乎一致, 入围最佳男主角提名的电影中，有四部提名了最佳影片，唯一一部没能入围的就是《消失的杀机》。 　　这也被认为是季晏获得本届长空奖的阻力之一。 　　长空奖的评选标准一直不为人所知, 但纵观历届奖项的颁发情况, 一般来说，作品能入围最佳影片的话, 演员获得最佳男女主角的几率更大。 　　毕竟作品与演员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当然，季晏面临的阻力还有一个，这甚至可以说是最大的阻力——他的年龄。 　　长空奖历史上从未有过30岁以下的影帝，何况以季晏的年纪，距离30岁还有好几年。 　　“但只看《消失的杀机》并未入围最佳影片, 季晏却能够入围最佳男主角这一点, 这足以证明长空奖对他的偏爱。” 　　“从《少年情诗》到《消失的杀机》, 季晏分别用两部作品征服了长空奖，年轻一代第一人的称号实至名归。” 　　微博上，“季晏长空奖提名”的词条一直在热搜榜上挂着，即使平素并不关心长空奖归属的观众们对这一奖项的分量多少也有些了解，何况这已经不是季晏第一次入围长空奖了。 　　三部电影, 三次提名, 从命中率上来说，季晏的成绩甚至超越了不少影坛的老前辈。 　　当然，这也和影坛年轻一代发展整体式微有关系。 　　就目前来说, 在观众心目中最有影响力的电影人还是奚铭那一代，拿奚铭举例，他是典型的票房与奖项皆备的实力派演员，观众认可度也非常高，可在奚铭之后, 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影坛巨星了，尤其是年轻演员，即使电影圈在极力培养有大众影响力和出色演技的演员，这样的演员却依然没有出现。 　　这或许是整个娱乐圈诱惑过多的缘故，愿意在演技上花费时间的演员是极少数，仔细琢磨剧本、认真融入角色的演员更是一个指头数得出来，演员们更愿意参演那些自带粉丝的热门改编剧，从而借助角色本身的影响力来提升演员本人的认知度。 　　而电影圈的新人们又大多有点曲高和寡的风范，他们的作品观众们未必喜欢，即使他们的演技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可，但观众们却并不认可。 　　至于现在，一部《消失的杀机》以出色的票房成绩将将季晏推向大众，长空奖的三次提名则进一步加深了他在观众们心目中演技出色的印象。 　　…… 　　不过季晏自己包括叶莺这边都是十足的淡定，毕竟他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失败了，今年虽然再次入围提名，但论竞争力的话，《消失的杀机》未必就比《少年情诗》强。 　　《少年情诗》好歹有朱书光这块金字招牌在，电影本身的艺术性和画面感都堪称电影美学的代表，而《消失的杀机》画面和叙事节奏是比不过《少年情诗》的，至于剧本，尽管范聪这一次入围了最佳原创剧本的提名，可《消失的杀机》并不是一部正能量的作品，和其他几部提名影片相比，《消失的杀机》主题上就稍显逊色。 　　加上鲁鸣的导演功底相对稚嫩，不如《风摧边关》、《走向黎明》这几部最佳影片的提名作品成熟，因而季晏的劣势还是很明显的。 　　不管营销号和各路媒体把他吹成什么样，季晏自己倒是一直很清醒的。 　　提名次数多不代表一定能获奖，在长空奖历史上，熬了好几届提名都没能拿奖的比比皆是。 　　因而有媒体要求采访季晏时，DW娱乐方面也表现得很低调，完全没有拿季晏的提名去营销的意思。 　　“你真觉得没戏？”方屿皱起眉，“我觉得你演得很不错啊。” 　　“结果揭晓之前别放弃希望。”陆苇轻轻捶着季晏的后背，“就算拿不到奖，下一部电影继续努力就行了。” 　　正专注看着动画片的谢鸣轩也抽空冲季晏握了握拳。 　　老谢完全是被他们几个传染上了看动画片的毛病，现在已经成为了《猫和老鼠》的忠实观众，但他和季晏方屿他们又不同，季晏他们好歹还是会看看《龙珠》和《海贼王》这种热血风的漫画的，可老谢的喜爱作品有往幼儿动画发展的嫌疑。 　　当然，季晏他们也知道，老谢并不是多喜欢看动画片，他只是写歌累了放松一下而已，他既会看动画片放松，也会去刷那种老掉牙的段子，他每次还特别热情地在群里分享，可季晏他们每一次都会被那些段子冷到。 　　真的太冷了。 　　“我知道的。”季晏心态很平稳，“我自己已经尽力了，可评判这件事又不归我管。” 　　“加油就行了，季老师。” 　　“嗯！” 　　“翼”当然组团去看了《消失的杀机》，看到结局的那一刻，其他几人真的被季晏堪称瘆人的表演给惊住了——他们同样是看过《少年情诗》和《我，无名》的，那两部电影中季晏演绎的角色有多纯粹，就能对比出他在《消失的杀机》中的表演有多么吓人。 　　方屿他们对季晏的演技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们更深刻地了解到，他们的队友是一个怎样出色的天才。 　　娱乐圈里出现过无数天才，和天才们处在同一时代的明星往往是悲哀的，在天才耀眼的光芒下，他们似乎只能沦为陪衬，凡人的努力似乎怎么也比不过天才的灵光一现。 　　不过“翼”里倒没有自卑的人，他们很早就认识到季晏是有天赋的，不管是在唱歌还是表演上，但季晏的天赋却不是他们认输的理由，而且正因为他们是队友，他们比别人更清楚季晏有多努力——对方的努力同样是激励他们的动力。 　　而且几人坚信，即使这一次季晏再遗憾错失提名，总有一天对方是可以拿到的。 　　季晏是一个有了目标就会坚定走下去的人，对音乐也是，对电影也是。 　　对方从来就不会服输。 　　…… 　　长空奖的颁奖典礼依然在5月份举行，参加颁奖典礼的各项事宜季晏都交给了叶莺，自己则继续完成《山与海》这一张专辑，封面的拍摄、MV的拍摄，包括舞蹈的设计……每一项都需要成员们亲自去参与。 　　DW娱乐也向粉丝们透露了“翼”新专的发行时间。 　　“期待新专！！！” 　　“翅膀团终于要发新专了，要有新专，也要有演唱会，还要有团综！！” 　　“最近大家都好忙，季老师又要拍新电影了吧？翅膀团这次还受邀参加长空奖了。” 　　尽管“翼”在官博的营业次数比起《迷雾》那张专辑发行时要频繁了很多，可粉丝们依然觉得不够，至少和其他经常在综艺和商业演出上露面的偶像比起来，“翼”的露面次数真的算很少了，虽然“翼”从《迷雾》这张专辑开始创造的成绩就足够粉丝们吹很久，但粉丝们还是想多和他们见几面，多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活动现场。 　　关于“翼”有一件很神奇的事，那就是他们没有站姐。 　　所谓站姐指的是负责在各种场合拍偶像的美照、或者管理粉丝站的大粉。 　　“翼”刚出道的时候，他们是有站姐的，站姐甚至摩拳擦掌等着“翼”爆火从而大赚一笔，可惜刚出道不久，“翼”就因为季晏的摆烂沦为全网嘲，粉丝跑了不少，兢兢业业拍他们美图的站姐也变少了。 　　但那时候站姐还是存在的。 　　但到了后来，“翼”凭借《迷雾》那张专辑翻身，再靠《在23岁》奠定了歌坛地位，他们的站姐反倒越来越少，后来干脆没有了，一方面是“翼”和DW娱乐方面有意地引导粉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翼”活动的频率实在太低了。 　　“翼”简直有朝着“蓝色”发展的趋势。 　　谁家偶像一年到头都不参加综艺的，就算有商演，也多是跨年演唱会以及Night盛典这种规模比较宏大的，或者像长空奖颁奖典礼这种跨界的，在那种场合，再热情的粉丝也要稍稍收敛一些。 　　而且这些大型活动现场的媒体图通常也会出得很快，明星们之间也经常会有合影，比如上一届长空奖上季晏和奚铭有合影，Night盛典“翼”和米琳、齐照有合影，粉丝们在修图的时候就会比较克制，对方毕竟是圈内大佬，总不能为了突出“翼”而把圈内大佬们给得罪了。 　　久而久之，站姐们基本没了生意。 　　不夸张地说，她们的出图甚至没有狗仔多，狗仔好歹还能拍到“翼”某位成员下楼扔垃圾的场景，站姐们连机场图都拍不到。 　　并不是她们不够努力，而是！！ 　　“翼”一年到头坐飞机的次数少得令人发指！ 　　只能说，“翼”的路线对颜控党一点也不友好，但对事业党来说，每一天都是狂欢节！ 　　“翼”出新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专辑发行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可以时刻刷新专辑的销量数据，以及专辑在销售榜单上的排名！ 　　一想到“翼”每天都有小钱钱可赚，粉丝们也超为他们开心的好吗？ 　　“翼”的演唱会则代表着他们可以听到最令他们震撼的现场——尤其在“翼”和其他偶像打架的时候，粉丝们只要摆出两家的表演现场对比图，那什么都不必多说了。 　　“翼”的存在常常是降维打击。 　　总而言之，粉“翼”就是怎么粉怎么爽，越粉就越爽。 第133章 普通人 　　不过, 在新专发行前，倒是有不少粉丝拍到了“翼”在马路上溜达的场景——一行人穿着花里胡哨的夏威夷风衬衫，半蹲在路边, 举着相机拍天空, 拍完之后又去拍路边的楼和指示牌。 　　尽管成员们一个个表情严肃，仿佛即将拍完一封可以放进美术馆展览的大作, 但粉丝们不禁联想了一下“翼”日常拍照的风格。 　　拍得很好，下次别拍了。 　　有拍照的时间为什么不好好写歌呢？不写歌拍一组写真也是可以的。 　　不得不说，这又是粉丝们的一大残念——出道至今，“翼”还没有推出过一组写真，虽说明星出写真是公认的割韭菜行为, 可“翼”连当韭菜的机会都不给粉丝, 不管别的偶像出了多少单人写真组合写真, “翼”至今没有出过一本，只有发行专辑的时候偶尔会附赠一张海报。 　　“一群不懂赚钱的男人。”——这是粉丝们给“翼”下的定义。 　　但问题在于，从某种程度上说，“翼”的收入在整个娱乐圈里都可以排得上号，尽管他们懒到连营业都不愿意, 可一张专辑的收益却足够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就拿《乌鸦》发行后的一年空窗期举例, 没有新专的“翼”看似没有收入来源，但事实上，《乌鸦》、《在23岁》和《迷雾》三张专辑依然在销售中, 各类音综翻唱他们歌曲的也不在少数，在去年播出的电视剧中，有一部青春剧选了《与你相恋》做主题曲，另一部武侠片则选中了《战斗狂魔》，仅是版权费就让“翼”获得了丰厚的收益。 　　何况他们还有专辑之外的代言和商业活动, 虽然不多，但“翼”的价位并不低，走的是少而精的路线。 　　在粉丝眼中不懂赚钱的“翼”却是歌坛少有的能够靠卖专辑就大赚的明星，还有去年的两场演唱会，虽然规模不大，可不仅门票销售一空，演唱会还获得了很多商业上的赞助。 　　用摇钱树来形容“翼”并不夸张。 　　…… 　　这一次几人之所以出门，一是为了庆祝新专《山与海》即将发行，二是祝贺季晏再一次提名长空奖影帝。 　　“为了庆祝季老师入围提名，这顿火锅由季老师请，同意的举手！”方屿第一个把手举起来，陆苇和谢鸣轩也随之迅速行动。 　　季晏对此丝毫不慌张，只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如果这顿是大雨请的话，下一次的队长投票，我就投给大雨。” 　　谢鸣轩立刻叛变，把自己宝贵的一票投给了方屿。 　　“季老师你怎么能用这种事威胁老谢呢？你的人格呢？你良好的品德呢？” 　　“那种东西从来就没有过。” 　　现在是二对二了，方屿觉得他和陆苇的同盟也并不是那么坚定，于是这一次，他选择和季晏比猜拳。 　　“三、二、一。” 　　方屿出了布，而季晏出了石头。 　　季晏：“……我不信，再来。” 　　方屿多给了他一次机会，这次他出了剪刀，而方屿出了……石头。 　　方屿忍不住得意狂笑。 　　季晏只能默默付了这顿火锅的钱。 　　事实上，从《消失的杀机》拿到一笔天文数字的分成之后，季晏要请的火锅次数已经排到了100年以后，方屿他们只是要求他请吃火锅而已，而其他人……叶莺那边接到了无数希望季晏投资的电话，既有私人的要求，也有电影公司方面的要求，甚至一些剧本没有通过“翼”计划的筛选，直接希望季晏能走个后门。 　　考虑到安全性，“翼”现在的助理数已经增加到了五个。 　　有负责工作的，也有负责生活的，还有专门负责安全的，对比出道之初几人共用一个助理的情形，现在的“翼”终于达到了DW娱乐一哥的待遇。 　　“终于可以吃火锅了。”方屿满足地闻着火锅的香味，“感觉上一次吃火锅还是去年的事。” 　　“可惜只是微微微辣，闻着味道是挺香，但是吃起来一点也不辣。” 　　“毕竟专辑还没发。”陆苇看向季晏，“季老师，你什么时候进组？” 　　“等剧组那边通知吧。”季晏叹了口气，“我可能又要错过新专的宣传了。” 　　在季晏印象中，这种事好像不止发生过一次。 　　他心里总觉得挺对不起谢鸣轩他们的。 　　“担心什么？咱们是四个人的组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组合。”方屿眨眨眼睛，“季老师，宁神那边没意见吗？” 　　他这句话一问，谢鸣轩和陆苇也不动筷子了，三个人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季晏。 　　这还是队友们第一次和季晏聊到宁蔚——不是以他们崇拜的乐队“蓝色”主唱的身份，而是以季晏的绯闻男友的身份。 　　季晏同样无辜地眨眨眼：“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了！” 　　“宁神多可怜，给人家一个身份啊。” 　　“你不承认人家，还天天去白嫖人家的猫，季老师啊季老师，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渣男！” 　　季晏：“……” 　　过了良久，季晏才憋出一句话：“他能有什么意见？” 　　于是在他亲爱的队友们嘴里，这又成了他驭夫有术的证明。 　　季晏于是选择不说话，一个劲地埋头吃火锅。 　　过了一会儿，方屿轻轻叩着桌子：“季老师，介意再加几个人吗？” 　　季晏：“？” 　　他们吃火锅坐的是包间，多加几个人季晏自然不介意，可看着宁蔚、段意然和杜渐的身影出现在包厢里，季晏忍不住问：“你们都这么闲吗？” 　　“一直很闲啊。”段意然的语气格外欠揍，“不用发专辑，不用开演唱会，提前过上了养老的生活。” 　　“翼”几人：“……” 　　就连谢鸣轩也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了方屿。 　　方屿眼神回应他，请“蓝色”一起吃火锅这事是他们都同意的了。 　　其实和“蓝色”一起聚餐并不尴尬，他们更像是两个组合之间的团建，只是——“蓝色”和“翼”的其他成员总会忍不住偷偷观察宁蔚和季晏，试图挖到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 　　然而让他们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 　　这两人淡定得惊人，反倒让他们几个负责旁观的不好意思再多看了。 　　段意然只得在五个人新拉的群里感慨：“这两人真的……” 　　就这慢悠悠的性格和淡定的态度，感觉反而是他们成了小丑。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翼”和“蓝色”的第三个群，第一个群有“蓝色”和“翼”的所有成员在，第二个群还加了两个组合各自的经纪人，算是一个商业互吹群，而第三个群则负责排挤季晏和宁蔚，以及传递从今天开始发生在两人身上的八卦。 　　几人说着说着就讨论到了“翼”的新专和季晏的长空奖提名上。 　　聊起专辑几人自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过长空奖属于“翼”和“蓝色”都涉猎不多的领域，除了疯狂吹捧季晏牛逼之外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段意然和杜渐是真心觉得季晏很厉害。 　　季晏一开始和“蓝色”还不是特别熟的时候，他翻唱了《旅人》，当时有不少网友说他在蹭“蓝色”的热度，哪怕到了后来他的知名度渐渐上去，也和宁蔚一起合唱了几首歌，可在网友们心目中，季晏依旧是不能和宁蔚并肩的。 　　但现在，季晏第三次入围长空奖，第二次入围影帝提名，可以说，在演员这个行业里，他已经做到了年轻演员所能做到的极致。 　　放在歌坛，“蓝色”和“翼”都是年纪轻轻就有了一大批拥趸，因为歌手是一份消耗天赋和才华的职业，越是年轻的歌手越有可能在歌坛闯出一片天地。 　　而演员则不然，尤其是长空奖这种评判演技的专业性奖项。 　　年纪越长、积累越厚的演员往往能够积累更多优势，因为他们是靠一部部作品磨出来的，即便有如季晏这样本身极有表演天赋的演员存在，可评委们的标准和观众们的标准毕竟不同。 　　就拿这一届提名名单距离，祝志和、伍世和崔晋魏都是段意然小时候就认识的演员了。 　　以季晏目前的成绩，他完全可以和宁蔚并肩了。 　　…… 　　吃饭的后一半时间，段意然几人依旧在偷偷观察，他们得出的结论是—— 　　季晏和宁蔚虽然不像其他小情侣似的把甜蜜挂在脸上，可两人之间的相处实在太过自然，宁蔚喜欢吃什么季晏很清楚，说话的时候，季晏说了前半段，宁蔚能和自然地接到后半段。 　　段意然和杜渐并未见过两人相处的这种状态，他们很震惊。 　　光看宁蔚和季晏的相处，谁能相信宁蔚其实是个社恐？ 　　他们和宁蔚当队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曾经段意然以为，宁蔚这个人或许注定要和音乐相伴过一生了，他是音乐的天才，所以注定很难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可季晏把那样的宁蔚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不是“蓝色”的主唱，不是创作天才，不是无数光环加身的歌手，只是宁蔚。 　　这样的宁蔚，段意然从未见过，可他觉得这样也不坏，季晏并未破坏宁蔚所拥有的一切光芒，他只是把宁蔚变成了一个更快乐的人。 　　那两个人的世界，他们暂时无法踏入。 　　但段意然觉得，从宁蔚写出第一封信表达他对季晏的喜欢的时候，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他迈出了第一步，季晏同样踏前一步回应了他，然后他们才有了交集的可能。 　　这不是某一个人的努力，应该算是双向奔赴吧？ 第134章 红毯前 　　“羡慕啊。”聚餐结束之后, 段意然背着手走在宁蔚和季晏身后，他和杜渐没有打扰两人私底下相处，只默默看着。 　　在娱乐圈里, “蓝色”也算是一支很不走寻常路的乐队, 他和杜渐至今依旧是单身狗，倒不是说他俩信奉了某种不能恋爱的教派, 而是他、杜渐和宁蔚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很纯粹的人，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更相信感觉，恋爱也是一样。 　　不过段意然怎么也没想到，宁蔚居然那么快就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他忍不住有一点羡慕。 　　虽然宁蔚没有公开秀恩爱，可这人明明白白把“我很幸福”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但不得不说, 宁蔚和季晏的确很搭, 两人的性格不太相似, 但却都是能够认认真真投入一件事情的性格，宁蔚对音乐是如此，季晏对音乐对表演也是如此，这两个人讨论起音乐时认真的模样段意然见过，真的是专注又努力, 又有一股旁人难以形容的默契在。 　　其实以两人如今的成绩, 他们完全没必要那么努力。 　　段意然也见过宁蔚和季晏一起看电影、再讨论电影里的场景，尽管电影并非宁蔚擅长的领域，可他却能够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给季晏听。 　　季晏对电影的理解要更深刻一些, 他更懂演员在表演时采用了什么样的技巧和方法，他也会把这些分享给宁蔚。 　　哪怕宁蔚可能不懂。 　　但季晏会很努力地表达，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说给宁蔚听。 　　仔细看来，这两人的相处和普通情侣似乎没什么区别，但段意然觉得, 这两人之间就是有一种其他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从某种程度上说，宁蔚改变了季晏，季晏也改变了宁蔚吧？ 　　…… 　　“翼”和“蓝色”一起压马路的场面并没有避着人，总之，当几人一起出现在街头的时候，附近就有好几位粉丝发现了几人的动向—— 　　“翅膀团和颜色团又在团建了吗？” 　　“目测是刚刚吃完火锅，哎，不得不说，其他人都保持着完美的社交距离，只有季老师和宁老师在贴贴。” 　　“就是要贴贴，贴贴怎么了？” 　　对“翼”和“蓝色”混在一起这件事粉丝们一点也不震惊，毕竟两个组合私下里一起相处已经不止一次了，加上演唱会上的合作，以及发新歌时彼此间的互cue，就算“翼”和“蓝色”并没有营销过彼此间的友情，可粉丝们都知道他们关系不错。 　　除了一起吃火锅外，几人还在商场里研究着娃娃机。 　　“季老师和宁老师因为技术太菜被赶到边上了23333。” 　　“麻烦看看大宁委屈的表情好吗？他只是一个抓了十次什么都没抓上来的孩子而已，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哇！老谢不愧是翅膀团靠谱第一人，真的好会抓！！” 　　“可怜的老谢，苦兮兮抓了一堆娃娃，结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粉娃娃给队友，这就是队长的自我修养吗？” 　　“翅膀团就该出一期抓娃娃vlog，不要老是让我们看那几张破图。” 　　粉丝们觉得，“翼”每次被偶遇拍到的图片都挺有意思的，成员们要么一起出门吃火锅，要么去打球，要么疯狂展现自己突出队友的丑态，可抓的素材那么多，完全可以分享出来。 　　这一次和“蓝色”的团建也是一样，这群人不仅去抓了娃娃，还特别无耻地坐了商场里的小火车——出于羞耻感，“翼”和“蓝色”的良心谢鸣轩和杜渐都没有坐，至于其他人—— 　　嘴上喊着幼稚，结果车子来了之后他们真的爬上去了。 　　谢鸣轩捂着脸，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神情。 　　商场里还有一家射箭馆，几人也去溜达了一圈。 　　粉丝们忍不住畅想：“‘翼’接下来可以参加偶像运动会了吗？我好想看老谢他们四个参加。” 　　“连综艺都不参加的翅膀团会参加偶像运动会？清醒一点啊。” 　　事实上，每年的偶像运动会“翼”都会收到邀请，但几人一届都没有参加过，咖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们都没有拿得出手的运动技能。 　　菜就一个字，他们可以说很多很多次。 　　…… 　　长空奖一天天临近，尽管奖项组委会方面并未进行刻意的炒作，可作为一年一度的电影界盛事，长空奖的举办还是吸引了无数影迷的关注。 　　自提名名单公布后，影评人和影迷们纷纷预测各大奖项的归属，作为演员部门的重要奖项，最佳男女主角的名单比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更受人瞩目。 　　今年的女演员部门竞争不如去年激烈，不过奖项归属依然成谜——和去年一样，今年也没有一位演员的表演能够强势压制住其他提名人。 　　而男演员部门，和去年奚铭在颁奖季的一路强势比起来，今年的影帝归属同样难以预测。 　　祝志和、伍世和季晏是目前最受看好的人选。 　　祝志和和伍世的劣势在于，两人出演的电影《走向黎明》和《风摧边关》票房都不够出众，换句话说，大众认可度不高，甚至不如去年的《少年情诗》。 　　除此之外，祝志和伍世两人都获得过长空奖的认可，祝志和是第6届长空奖的影帝，伍世是第11届，两人算是一个时期成长起来的男演员。 　　除非是像《一个我》那样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影片，否则长空奖未必会考虑给两人颁发第二座影帝奖杯。 　　年龄是季晏的劣势，但同样是祝志和伍世两人的劣势，两人今年都在70岁上下，一直以来，长空奖都被诟病为尊老奖，给年轻人的提名数低得令人发指不说，奖项颁发上年轻演员的机会更是很少。 　　最近几年长空奖已经呈现出了要改革的趋势，如果要摆脱尊老奖的名号，年轻演员的优势或许更大一些。 　　至于另外两位提名人，以影评人们的眼光看，崔晋魏和仇伟在提名影片中的表演比之祝志和三人还有差距，评委会恐怕不会舍祝志和三人去选择崔晋魏和仇伟。 　　当然，不到奖项揭晓的那一刻，一切猜测都只是猜测而已。 　　但今年的长空奖抉择起来的确很难，如果祝志和、伍世和季晏之间有一个中间选择，评委们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定下名单。 　　可惜没有，评委们只能继续头痛下去了。 　　当然，在业内人士看来，季晏今年的提名比起去年又更近一步了，去年在一众评委心目中，奚铭的表演是无可争议地胜过他，但到了今年，他却令评委们左右为难。 　　不管季晏拥有多少劣势，年龄、《消失的杀机》没有入围最佳影片、影片主题阴暗……但有一点，他的表演无可挑剔，完全匹配得上一个男主提名，甚至——获奖。 　　对演员来说，这其实就是最大的认可。 　　因而，就算颁奖季有不少围绕着季晏的传闻，可从来没有一位影评人敢断言季晏获奖的几率是0%。 　　…… 　　“季老师，麻烦你配合一下。” 　　颁奖典礼前，男装品牌“镌刻”已经将为季晏设计好的礼服送来，造型师和化妆师也准备好，为季晏踏上红毯做最后的准备。 　　“镌刻”对长空奖的红毯无比重视，在长空奖的红毯上，多数明星选择的都是外国品牌，季晏是难得的身着国产品牌又有知名度的明星之一。 　　对“镌刻”来说，长空奖红毯是绝佳的宣传机会，在品牌方看来，去年季晏凭借《少年情诗》提名长空奖影帝已经是他演员生涯中的高光时刻，谁知今年《消失的杀机》又让季晏入围了一次影帝提名。 　　“镌刻”品牌方听过一个传闻，说之前和“翼”合作过一次的奢牌男装TR现在后悔得要命。 　　事实上，TR是最早和“翼”搭上线的男装奢牌，“翼”第一次踏上长空奖红毯的那一次就是由TR赞助的红毯礼服，当时对方通过《Alex》杂志牵线，据说已经在和“翼”谈合作了。 　　在一众奢牌中，TR原本就有走下坡路的趋势，设计师换了一个又一个，新的设计理念又和TR一直坚持的传统相悖，但经过那次长空奖上“翼”的宣传，TR的销量确实有所回升。 　　可海外奢牌的傲气让TR失去了和“翼”的合作，在那之后，“翼”事业持续飞升，季晏更是连续两次入围长空奖影帝，以季晏目前的咖位，别说TR，时尚圈的奢牌几乎是随便他挑。 　　不夸张地说，在本届长空奖上，季晏是唯一一位能对品牌起到宣传作用的影帝提名人。 　　其他几位影帝提名人都是圈内老前辈，不属于时尚品牌的受众会关注的那类明星。 　　TR方面自然是很后悔的，虽然在娱乐圈里这种踩低捧高的情况不少见，但季晏一看就属于能长红几十年的那种类型，脸不垮，又没动过刀子，再过个十年都未必会垮，加上有演技，圈内力捧，又会唱歌，粉丝数在一众年轻演员中遥遥领先，可以说毫无短板。 　　除非季晏自己主动选择作死，但以季晏最近几年的发展来看，他显然不是那种会主动作死的性格，他给合作导演的印象很好，刻苦又努力，在粉丝们当中也有相当不错的口碑，至于在其他明星可能犯错的金钱上，一部《消失的杀机》的获利就足够让季晏潇洒很久。 　　还有一个季晏不会主动去提，但圈子里没人忽略的季家。 　　对TR品牌方来说，他们直接损失了一个可能会合作几十年的代言人。 　　为了吸引更多年轻的消费者，TR最近刚为品牌换了代言人，用的是最近靠一部电视剧大火的流量小生，可论人气对方甚至打不过季晏，更不必说出席长空奖这种影坛盛事了。 　　季晏换好西装，又乖乖让造型师打理好头发，妆倒没怎么化，只简单地涂了一点粉。 　　“季老师帅的。” 　　造型师的夸赞不掺一点虚假，绝对真挚，不仅因为季晏是真的好看，也因为季晏为他的工作省去了不少麻烦。 　　季晏头发够浓密，所以不需要贴假发片，个头够高肩够宽，所以不用垫脚垫肩，衣服合身就行，加上季晏的脸在镜头前都很抗打，根本不需要造型师多费心思。 　　除此之外，季晏的红毯造型经常大获好评，出圈造型也有不少，他的造型往那儿一放，帮他设计的造型师第二天能多接十几个工作邀约。 　　造型师最喜欢合作的就是他这样的明星。 第135章 忍不住想念 　　“季老师今天确实有点帅。”方屿让季晏站着不动, 自己则慢慢绕到季晏身后，对着手机镜头摆了个帅气的Pose。 　　他冲镜头笑的时候，季晏也默默弯起嘴角。 　　方屿把这张照片分享到了微博。 　　“新鲜的图！！” 　　“讲真, 虽然拍摄技术很一般, 但是今天的大雨和季老师都超帅的！” 　　“是季老师参加长空奖红毯的造型吗？超帅！如果不是红毯造型，我很难想象季老师穿得这么正经的模样。” 　　“镌刻”品牌以制作西服起家, 在邀请“翼”成为代言人之后，品牌逐渐推出了休闲系列，休闲系列相比品牌传统的正装要畅销得多，在年轻消费群体中已经成为了潮牌的代表，毕竟“翼”的粉丝对正装的需求并不算高, 反而是休闲款的造型更吸引年轻粉丝。 　　事实上, “镌刻”也在考虑做女装的副线, 不过女装竞争力更大，“镌刻”此前从未涉足过女装领域，但因为品牌新推的几款休闲T也有不少女生在穿，品牌才萌生了这种想法。 　　激烈的竞争意味着背后有一个更广阔的市场，这一点品牌方非常清楚。 　　…… 　　方屿这张照片发出去之后, 转发量立刻超标。 　　方屿是“翼”里最爱发日常照的一位, 时不时会上传几张和其他成员的合影，可惜他的发挥并不稳定，偶尔能出一两张神图, 但多数时候，他贴上去的照片都很抱歉，堪称“翼”的头号颜值摧毁机。 　　但今天这张图……照片里的方屿和季晏笑容都很灿烂，是直透眼底的那种笑容，看到两人笑容的那一刻, 粉丝们也忍不住和他们一起露出笑容。 　　这就是他们最喜欢的“翼”的样子。 　　永远真挚，永远愉快。 　　这张照片被不少粉丝一键保存，他们喜欢这个组合，要记录下他们幸福的每一刻。 　　“季老师长空奖冲冲冲！” 　　“为季老师打call，秃大师永不服输！” 　　季晏：“……” 　　他现在很想把手伸进手机里，把那个喊他秃大师的揪出来打一顿。 　　人干事？人言否？ 　　简直丧心病狂！！ 　　…… 　　在本届长空奖上，《消失的杀机》一共入围了四项提名，分别是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原创剧本和最佳配乐，由于本届的主要奖项集中于《走向黎明》、《风摧边关》以及《燃烧吧，青春》几部电影，所以从数量上来说，《消失的杀机》的提名并不算少。 　　今年并没有如去年的《一个我》那样强势的电影，即便是提名数量最多的《走向黎明》一共也只有6项提名，比《风摧边关》多了一项。 　　季晏照例和何庆一起走红毯。 　　继去年错失提名后，今年，何庆终于凭借在《消失的杀机》里的表现受到了长空奖的青睐，他所演绎的薛松虽然不如宋璟和杨乐戏份多，但何庆在电影中的演绎无比老辣，眼神动作处处都是戏。 　　在演艺圈拼搏数年后，何庆终于进入了主流视野。 　　其实以戏份来说，宋璟演绎的唐时发挥空间很大，可惜对方并没有把握住人物的性格，让角色不仅在大荧幕上显得扁平化，更有一种突兀感，如果换成别的演技出色一些的演员来演，唐时这个角色还是会很出彩的。 　　…… 　　红毯上，季晏笑着冲两旁的影迷们挥手。 　　第一次参加长空奖时他还有些紧张，但现在，季晏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适应自己所处的娱乐圈。 　　长空奖主办方并不鼓励明星们用“艳压”之类的宣传稿，组委会更希望媒体和明星们都能侧重于电影本身，不过说归这么说，长空奖官博发的红毯图也更青睐那些地位更高、外表更出众的明星。 　　“季老师真的超帅超好看！！” 　　季晏出场的那一刻，不仅现场粉丝们在嗷嗷尖叫，直播间的弹幕同样有粉丝在疯狂刷着“啊啊啊啊”。 　　尽管季晏的红毯造型很简单，发型干练，西装只是稍显身材而已，可在他出场的瞬间，红毯的氛围几乎是炸开了。 　　走在季晏前面的崔晋魏这一刻转过身来，看到季晏之后顿时了然。 　　他作为颁奖嘉宾参加了上一届的长空奖，当时对季晏的人气已经有所耳闻，这会儿粉丝们的喊声虽然热烈，倒也符合崔晋魏对季晏的认知。 　　他倒是有几年没看到季晏这么受欢迎的提名人了。 　　这一届长空奖的提名出来后，《消失的杀机》已经从各大院线下画，但却登上了线上的视频平台，崔晋魏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整部电影看完了，在《消失的杀机》这部电影里，他印象最深刻的演员就是季晏。 　　对方对角色的把握、对角色情绪的剖析老辣得不像是一个年轻演员。 　　当然，并不是说年轻演员做不到，在崔晋魏年轻的时候，同辈的电影人中确实出现过这样的天才。 　　只是这种状态在现在的年轻演员中比较少见而已。 　　想做到这种状态，必须一遍遍地揣摩剧本，吃透角色，还要肯吃苦，在《消失的杀机》这个剧本里，天赋也是很重要的。 　　毕竟《消失的杀机》这部电影讲的不是一个好人有好报的故事，电影里人人都是负面角色，从受害者转变为加害者的程远也是一样，负面角色容易被年轻演员演绎得脸谱化，他们在脑海中想象出一个负面的形象，再按自己的想象去演——毕竟在现实生活中，养尊处优的年轻演员能遇到的负面角色很少。 　　年轻演员通常也不乐意演反派，怕次数多了形象固定，影响自己在娱乐圈里的进一步发展。 　　不过崔晋魏觉得，季晏恐怕是没有这种烦恼的。 　　优秀的演员一贯如此，挑角色，但是不挑出场时间、高光时刻，只挑能让自己感兴趣、具有挑战性的角色。 　　…… 　　弹幕上，粉丝们依旧在疯狂吹着彩虹屁。 　　“季老师现在是不是红气养人，感觉比出道的时候更帅了！” 　　“不仅是季老师，翅膀团全员都一样。” 　　一线明星们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光彩照人，是镜头聚焦的中心，是粉丝们的目光所在。 　　季晏在红毯上的步伐似乎都比旁人稳当一些。 　　走完红毯，季晏接受了主持人的简单采访，同样的问题他去年已经听过一遍，应付起来自然容易，倒是何庆受访的时候纠结了好一阵子。 　　何庆去年华艺奖的时候已经很受瞩目了，今年再来参加长空奖，他的心态要比去年稳很多。 　　当然，论出席阵容，长空奖比华艺奖的规格还是高上不少的，尤其是进入礼堂后，两人一起和圈内的前辈们寒暄，这个时候何庆觉得自己就是一颗微不足道的野草，周围的嘉宾们一个比一个大咖。 　　其实季晏也不比何庆好多少，他并不擅长和圈里人打交道，像黎响朱书光两位熟一些的导演还好，其他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聊起，只能对方问一句他答一句。 　　但实际上，这些寒暄涉及电影本身的部分并不多，不少影坛大咖直接找上来问季晏投资《消失的杀机》的经验，还有几位前辈在向他了解影视扶助计划的具体内容——“翼”计划进行了一段时间后一直不温不火，《消失的杀机》近18亿的票房让这个计划一炮而红。 　　眼下不仅是小成本电影希望获得“翼”计划的扶持，就连一些中等规模的电影都希望“翼”计划能够参与其中，除了希望获得“翼”计划的资金支持外，其实也想分担一些电影制作过程中的风险。 　　电影圈里多少是有些迷信在的，《消失的杀机》赚了成本90倍的钱，这在电影圈里堪称奇迹中的奇迹，能在回报比上如此惊人的还是那部著名的电锯恐怖电影，那部电影现在早已是全球有名的IP系列，而《消失的杀机》这边也有影视公司劝说鲁鸣拍摄续作，鲁鸣都觉得无力吐槽。 　　“关键是有人和我说，续作拍一个潇潇在天上看到程远的复仇很感动，求助鬼神帮程远复活的故事。” 　　季晏：“…………” 　　省略号代表他的心情，他必须多打一个。 　　不仅违背了核心价值观，还违背了不准成精的基本准则。 　　还有几家公司倒没有拍摄续作的想法，就是想蹭蹭《消失的杀机》的运气，从“翼”计划里分点投资，或者请季晏投个几百万，不求赚个成本的90倍，就是赚回10倍成本也行啊。 　　对此季晏表示，不管多少次，他还是会被这些剧组在拍摄之外的努力感动到。 　　…… 　　寒暄了一大圈，季晏感觉自己脸都快笑僵了，趁着颁奖典礼还没开始，他给宁蔚发了好几个熊猫表情包，几乎全是熊猫叉着腰说无聊的表情。 　　宁蔚大概是在忙，很久都没有回复季晏。 　　快到颁奖典礼开始的时候，季晏的聊天窗口才出现了一只冲冲冲的兔子，宁蔚回复季晏：“我去看直播了。” 　　季晏好奇道：“长空奖红毯的直播？” 　　宁蔚道：“红毯我只看了你出场的部分，我在看这个直播。” 　　他默默甩给季晏一个熊猫频道的链接。 　　季晏：“……你有点过分了宁老师。” 　　居然背着他偷偷看熊猫的直播！！！ 　　然而宁蔚看的不止熊猫直播，他一边看直播还一边有猫咪玩——发来熊猫直播的链接之后，宁蔚还发了一段“性感海螺在线讨好主人”的视频。 　　季晏：“哼，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无情！邪恶！ 　　现在颁奖典礼还没开始季晏已经觉得很无聊了，等会还得一动不动坐上好几个小时，只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季晏都感觉自己苍老了好几岁。 　　他家宁老师发猫猫视频显然上了瘾。 　　海螺也是个坏东西，平时对季晏的讨好不屑一顾，宁蔚甚至不用怎么哄它，这只猫就极尽谄媚之能事，卖萌，舔毛，甚至躺在地上任凭宁蔚抚摸。 　　呵，猫界之耻。 　　“你摸不到。”宁蔚不仅打下了这四个字，还发来兔子挑衅的表情包。 　　季晏：“……我真的生气了，不是装的。” 　　“我知道。” 　　宁蔚按着手机，对话框里果然出现了一个闷头生气的熊猫表情包，他几乎能想象，如果此刻季晏在他眼前，对方恐怕是同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 　　所以他慢吞吞地打下了四个字—— 　　“早点回来。” 　　虽然才一天没有见面而已，他却已经忍不住想念对方了。 第136章 颁奖 　　颁奖典礼开始前, 嘉宾们按照已经安排好的座次就坐，作为男主角提名人之一，今年季晏的座位依旧被安排在最中间, 他和祝志和伍世等几位提名人都坐得很近, 视线碰上时会轻轻颔首示意。 　　季晏和另外几位提名人都没什么交情，不过祝志和早几年演过几部黎响的电影, 和黎响关系相当不错，他对季晏的态度要比其他人更友好一些。 　　每年长空奖颁奖典礼的气氛都无比庄重，典礼开始后，嘉宾们也停止了交谈，季晏收好手机, 目光专注地看向舞台中央。 　　《少年情诗》提名的时候他还能和朱书光卢瑜两人聊一聊, 宁老师还和他一起走了红毯, 这部《消失的杀机》范聪和何庆的位置都离他有些远，四周的气氛更是沉闷到可怕。 　　季晏深深觉得，长空奖就该给他管顿饭，吃吃东西还能打发一点时间。 　　…… 　　长空奖最先颁发的依旧是最佳男女配角奖，何庆这次虽然入围了, 但他并非获奖的热门人选, 最终，在《风摧边关》扮演配角的演员赵□□凭借出色的发挥拿下了这座奖杯。 　　现场大屏里，何庆微笑着为对方送去掌声。 　　《少年情诗》没能入围长空奖的时候, 何庆心里是有些郁闷的，因为长空奖的提名名单是需要经过投票筛选的，何庆后来才知道，他和票数最少的那位提名人之间只有个位数之差。 　　到了这一届，何庆很清楚自己和赵□□之间的差距, 他并不奢望自己对薛松这个角色的演绎能够获得评委们青睐，对他来说，提名就是最大的惊喜。 　　他当时加入《消失的杀机》剧组是抱着帮季晏一个忙的心态，自己反正有空闲，和季晏合作《少年情诗》的时候两人关系又不错，对方那边缺人，一喊他就来了。 　　何庆的经纪人当时还不太乐意他过来，毕竟《消失的杀机》看配置连一些网大都不如，剧组能提供的片酬远低于何庆的市场报价，一看就是性价比很低的那类作品，对何庆个人发展的助力非常有限。 　　但现在，《消失的杀机》给何庆带来的报酬早已超过片酬的百倍，何庆原本只能在低成本剧组里打转，现在有了一个长空奖提名，他作为演员的选择骤然开阔起来。 　　影迷们对赵□□的获奖也并不意外，在五位男配角奖的提名人中，赵□□的优势是最明显的。 　　最佳男女配角奖后，诸多奖项被一一颁发，季晏在观众席上稍等了片刻，就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往后台走去。 　　他还有一项颁奖的任务要完成。 　　昨天季晏提前来了现场一趟，先做了一次简单的排练，虽然颁奖的流程本身很简单，但长空奖组委会还是希望能做到万无一失。 　　等最佳摄影奖颁发完毕后，现场响起即将颁发的奖项的提示声，在一片灯光聚焦之中，季晏缓缓走上台：“接下来，由我颁发最佳电影歌曲奖，获得本届华语电影长空奖最佳电影歌曲的是——” 　　“啊！颁奖人居然是季老师！” 　　“季老师果然盘靓条顺，上台之后更显帅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季晏都上台当颁奖嘉宾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最佳男主角无缘了？” 　　“……那种事最好不要发生。” 　　长空奖直播的弹幕区，网友们对于影帝获奖者的猜测始终没有停过，提名人中，祝志和、伍世、季晏三人都各有一大批支持者。 　　获得最佳电影歌曲的是《走向黎明》，这部电影的背景和《我，无名》在同一时代，只是视角不同，它讲述的是国家经历风雨飘摇后逐渐走向光明的故事。 　　尽管这一届长空奖没有如去年《一个我》那样强势的作品，可在一众提名影片中，《走向黎明》和《风摧边关》的优势依旧很明显，呼声很高，后者是一部战争历史片，制作精良，演员们的发挥也很出色。 　　这两部电影票房虽然不够出众，长空奖组委会给予的评价却很高，当然，这种类型的影片通常没有年轻演员加盟，都是一群老戏骨在飙戏。 　　最佳电影歌曲颁发后，最佳剪辑、最佳配乐等奖项被逐一颁发，《消失的杀机》不出意外地获得了最佳原创剧本奖，电影在剧本上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可以说，《消失的杀机》之所以能够拿到十数亿票房，剧本才是基础。 　　接下来，本届长空奖最受瞩目的时刻即将到来——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奖将被颁发。。 　　摄像机的镜头在这一刻对准五位男主提名人，五人俱是表情淡定，季晏甚至对着镜头轻轻挥了挥手。 　　“我觉得这次祝志和的希望最大，虽然我个人更喜欢季老师。” 　　“季老师也是有希望的！在履历上他当然没有另外几位老师漂亮，但是季老师已经是长空奖三提了，赢面也不算差。” 　　…… 　　季晏一点也不紧张，大概是去年《少年情诗》已经让他受过一次打击了，再来一次也无所谓，他自己也觉得，《消失的杀机》获奖的可能性未必会比《少年情诗》高。 　　考虑到题材，考虑到程远这个角色的身份，以长空奖保守古板的风格来说，他要获奖确实很有难度。 　　颁奖嘉宾登上台后，整座礼堂的气氛更显肃穆，现场的明星们也都是一副极其专注的模样，毕竟影帝影后是整个长空奖最受瞩目的两个奖项。 　　颁奖嘉宾是去年的影后林南，在去年，她和奚铭一样拿下了自己职业生涯中第二座长空奖奖杯，她是中生代女演员中实力派的代表人物。 　　林南缓缓打开信封，瞥见名字的一瞬间，她目光中的惊愕被镜头精准地拍到了，可林南毕竟在娱乐圈混迹多年，不过转瞬，她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 　　“？？？？难道这次的获奖人是林南没想到的人？” 　　“不要再卖关子了，快点公布吧，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押季老师，我感觉其他几位演员获奖都不至于让林南感到惊讶，也有可能是仇伟？” 　　“《战斗区》的票房确实厉害，不过我感觉仇伟的表演还不至于拿到长空奖影帝吧？” 　　林南稍稍上前一步，她声音不高，此刻却吸引了全场的瞩目—— 　　“获得本届长空奖最佳男主角的是——” 　　“季晏，《消失的杀机》，恭喜！”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出的瞬间，季晏眼睛微微睁大，目光中满是不敢相信，直到掌声响起，直到他身后的一位嘉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季晏才慢慢站起身，往颁奖台上走去。 　　他完全没有做好自己会获奖的准备，然而此刻，礼堂内灯光闪耀，晃得他眼睛有些发晕。 　　可大屏幕上已经放出了《消失的杀机》中程远的镜头，仇恨得报时他的释然与空虚在屏幕上放大了出来，即使现场很多嘉宾没有看过《消失的杀机》，可他们同样能够被季晏这一刻的演绎所感染到。 　　“恭喜了！” 　　“你超棒！” 　　季晏被何庆和范聪两人一左一右抱住，何庆用力捶了季晏胸口一下：“厉害啊季老师！” 　　“轻点轻点！” 　　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季晏一个人的成绩，同样是《消失的杀机》剧组的成绩，一个最佳原创剧本，一个最佳男主角，他们为这部电影所付出的全部努力得到了认可。 　　在开启《消失的杀机》这个项目时，他们并未期待这部电影会给他们带来多么巨大的荣耀，但事实证明，这部电影带来的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 　　“恭喜季老师！！” 　　“啊啊啊啊啊季老师宇宙第一牛，季老师就是我的超人！” 　　“秃老师永远的神！长空奖影帝了！季老师超厉害！” 　　三部电影三次长空奖提名，在最后一次，季晏更是不负众望，拿下了自己演员生涯中的第一座影帝奖杯。 　　粉丝们曾设想过这一刻，但在他们想象中，这应当是很久以后，当季晏在影坛发展的时间足够长，作品也厚到足够粉丝们拉出一长列。 　　但现在，很突然地，季晏拿奖了。 　　粉丝们对这个人究竟多厉害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们一直知道季晏很有演员的天赋，但季晏一直在刷新他们的期待。 　　这个人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奋斗，一直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粉丝看。 　　现在自然没有人说季晏弃《外星入侵》而选《消失的杀机》是一部烂棋了，从回报比上说，恐怕没有一部电影比得过《消失的杀机》，票房暂且不提，《外星入侵》这种科幻大片里恐怕也没有让季晏提名长空奖的发挥空间。 　　季晏在全场掌声中走向领奖台。 　　这个地方他刚刚来过一次，但作为颁奖嘉宾登台和作为获奖人登台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季晏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结果，因为他觉得自己资历不如祝志和和伍世，《消失的杀机》里程远这个角色也不够正面。 　　然而此刻，这座奖杯的确被他握在手中，有些沉，是金属冰冷的触感。 　　站上台的那一刻，季晏才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准备获奖感言，他平素的从容这一瞬消失了不少，台下的嘉宾们和看这场直播的观众们都能看出他此刻的紧张。 　　“哈哈哈，看起来流了不少汗的季老师。” 　　“秃大师说他忘词了我都不觉得意外，因为他看起来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了23333~” 　　“我大概是粉丝滤镜吧？明明是季老师拿影帝的关键时刻，我居然觉得他很可爱，该怎么治愈？” 　　“不用治愈，季老师就是很可爱，谢谢。” 　　季晏抬起头，笑容灿烂：“谢谢长空奖组委会，谢谢《消失的杀机》剧组，这是一个在我预料之外的奖项，可是影迷们的支持、剧组所有人的努力让这个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对于电影，我没有很伟大的梦想，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从事了这个行业，既然我要拍电影给观众看，那我就要尽全力做到最好。” 　　“但电影给予我的回报却比我想象中要多，它让我体验到不同角色的生活，给我鼓励，也让我可以挺起胸膛称呼自己为演员。” 　　“还要感谢我的队友们，在写歌写到头秃的时候，他们还要忍受我在旁边背台词，被我硬拽着入戏。” 　　“还要感谢一位朋友，很抱歉，《消失的杀机》没有请你唱片尾曲，我先跑一步了！” 　　季晏把奖杯凑近镜头： “我不想说什么大话，但我希望这不是最后一座！” 　　“季老师加油！！” 　　“恭喜季老师！！！” 　　在季晏站上领奖台的那一瞬，他已经成为长空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在他之前，没有一位演员实现他的成绩，在他之后恐怕也不会有人实现。 　　季晏站在领奖台中央，微笑着面对全场的祝贺。 　　…… 　　本届长空奖的最后，最佳影片被《走向黎明》收归囊中，最佳导演则是《风摧边关》获得，这些奖项的归属并不令人意外，在本届长空奖上，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最佳男主角奖的归属。 　　业内当然考虑过季晏获奖的可能性，但长空奖一向是保守稳重的，从这个角度出发，自然是祝志和、伍世两人获奖的希望更大一些。 　　可影帝居然真的被季晏给拿了。 　　在长空奖60多年的历史中，这无疑也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因而，在季晏上台领奖的那一刻，微博热搜就爆了。 第137章 颁奖典礼后 　　《长空奖名单揭晓, 季晏戚诗获得影帝影后》 　　《长空奖史上最年轻影帝诞生》 　　《回顾长空奖发展史，最年轻影帝带来新气象》 　　每一届长空奖的获奖名单都会引起巨大关注，这一届自然也不例外, 对比上一届获奖的奚铭, 这一届的影帝季晏年轻得着实有些可怕了。 　　不少影评人都在议论着本届奖项的归属，有支持的, 也有质疑的，毕竟季晏的年纪摆在哪里，在部分影评人看来，他的演技并没有出色到足以压倒祝志和、伍世的程度。 　　但质疑归质疑，季晏在《消失的杀机》中的表现却是无需多言的。 　　尽管《消失的杀机》已经下画, 但有新晋长空奖影帝的噱头在, 购买了电影网络版的视频网站直接把《消失的杀机》在首页置顶了整整一周, 倒是吸引了不少错过院线的网友购买。 　　“季老师真的超厉害！！” 　　“从今天起，季老师就是长空奖影帝了！季老师yyds，翅膀团yyds！” 　　对事业粉们来说，季晏获得长空奖最佳男主角这件事本身就像梦一样。 　　谁呢想到呢？当初在镜头前侃侃而谈的小偶像，有朝一日真的可以踏上山巅。当初季晏在《偶像世纪》说的中二台词也被网友们翻了出来, 在那段视频里, 季晏说要“改变这个世界对偶像的看法”，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做到了。 　　《偶像世纪》时期他是群嘲, 可现在，就算有人质疑，但也只是怀疑他做得不够而已，却没有人质疑他的奋斗本身。 　　在粉丝们心目中，季晏真的是超人了。 　　哪怕这个人平时懒懒散散, 也闹出过不少奇奇怪怪的笑话，但对音乐、对表演，他从来没有辜负过粉丝们的期待，他一直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着。 　　季晏的最新一条微博还是上个月发的，然而，随着这一届长空奖落幕，他最新一条微博的转发已经爆表，转发和评论里全是祝贺他的声音。 　　当然，也有季软和温翔的粉丝在酸溜溜说季晏德不配位，或者怀疑季晏是走后门才拿到的长空奖影帝，可惜他们也只能私下里偷偷嘲而已，真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就算是路人也会感到无语。 　　毕竟就算季晏是走后门，这个后门也得厉害到能让他被塞进提名名单里，但本届长空奖的提名名单却是观众们都认可的，季晏之所以被质疑，并非他不能拿影帝，他的表演完全配得上一座影帝奖杯，只是他太年轻了，才会显得这次获奖有些突兀而已。 　　有记者特意去采访了祝志和，询问他对季晏获奖的看法。 　　祝志和的态度却比大众想象中要温和得多，他不仅把季晏一顿狠夸，说从看过《我，无名》开始就很想和季晏合作，他甚至从技术角度分析了季晏在《消失的杀机》中的演技，用词专业，而且也让大众容易理解。 　　采访的记者原本是奔着八卦的目的去的，结果写着写着就成了一篇专访，祝志和对表演的严谨、对季晏的欣赏在专访里表露无遗，记者也不敢曲解他的意思，只能把全文发了出来。 　　这篇文章的受认可程度却比记者想象中要高得多，不少业内人士特意转发了文章，难得地，这家一向以八卦明星著称的小报第一次没有被喷，反而得到了不少夸赞，这让负责采访的记者怀疑自己可以改行做专访了。 　　但无论外界看法如何，季晏的长空奖影帝已经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的事实了。 　　季晏原本在影视圈发展得就不错，拿下长空奖之后，他目前获得的资源几乎是娱乐圈最顶级的，不管是剧本、综艺还是商务活动，即使季晏一直以“翼”成员的身份活动，追逐他的品牌却一直没有放弃。 　　毕竟有TR的先例在，谁也不想失去和季晏的合作机会。 　　…… 　　季晏获奖的第一时刻，他的小伙伴们就向他送去了热烈的祝贺。 　　“季老师你超强啊！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牛？” 　　谢鸣轩他们一边在家煮火锅，一边看了这一届长空奖的直播，“翼”这一次收到了长空奖的表演邀请，但思虑再三后几人还是拒绝了，因为他们并没有作品入围本届长空奖提名，硬要去的话更像是蹭热度，几人感觉站在台上都没什么底气。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担心季晏这次希望又落空。 　　不管怎么说，如果那一刻真实发生，他们在现场的话，恐怕要见证季晏最落寞的瞬间，这是谢鸣轩几人不想看到的。 　　季晏恐怕也不想要他们的安慰。 　　季晏在颁奖典礼结束后看到了他们晒的火锅图：“还有没有队友爱了？居然背着我偷偷吃火锅！” 　　方屿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你也吃了。” 　　季晏：“？” 　　方屿又晒了一张新图，新图里，季晏上领奖台的时候，方屿给屏幕里的他夹了一个丸子，季晏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停顿了一瞬，就像丸子自动滑进他嘴里似的。 　　季晏：“？” 　　“请发属于人类的文字，你只会打问号吗？” 　　季晏：“？” 　　他深深觉得，他的队友们根本不是人，没有一点属于人类的爱。 　　“都请你吃丸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季晏这次终于发了属于人类的文字：“我讨厌吃丸子。” 　　经过“翼”几人投票，为了庆祝季晏成功拿下长空奖影帝，接下来季晏将负责他们未来200年的火锅以及10年的全国游，以及赠送他们可爱的队友一人一辆车。 　　季晏：“请不要夹带私货，谢谢。” 　　“一辆车而已。” 　　“我送你一辆天竺鼠车车。” 　　“也行啊。”方屿觉得可以接受，“可爱的羊毛毡很符合本人的气质。” 　　季晏：“……” 　　服了，他真的服了。 　　总之，季晏虽然拿了长空奖影帝，在“翼”里，他和方屿依旧是几人调侃的对象以及群欺，后一个词遭到了谢鸣轩和陆苇的强烈抗议，认为季晏这是在夹带私货。 　　“事实证明，季老师就是这么无耻的人。” 　　不过玩笑归玩笑，谢鸣轩他们的祝福却是最真挚的，这一点季晏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 　　拿下长空奖影帝后，外界又开始出现季晏脱离“翼”的传闻，尤其这半年间“翼”集体活动不多，说是为了新专辑准备，可组合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并没有人知晓。 　　对于这样的留言，DW娱乐已经解释腻了，连叶莺在接受采访时都拒绝回答这么蠢的问题。 　　从《我，无名》让季晏提名长空奖最佳男配开始，这样的传言就一直没有断过，季晏提名男配的时候传一阵，提男主的时候再传一阵，什么组合内部互相抢资源，公司内部压着谢鸣轩三人不给拍戏，各种传闻说得有板有眼，如果不是二专三专到现在的四专都快出了，“翼”几人真的怀疑有记者蹲在他们床底下，日夜不休地记录下他们的日常。 　　享受这种待遇的也不止季晏一个人，谢鸣轩给其他歌手写歌的时候也经常有他的单飞传闻，什么“翼”成员间的友情“灰飞烟灭”，成员间的平和只是“伪装”，经纪公司“形同虚设”，作为一个绝望的文盲，季晏表示，营销号的用词真的让他掌握了不少知识。 　　他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可惜“翼”并未让营销号们的传闻存在太久，就在季晏拿下长空奖影帝的第二天，DW娱乐和“翼”的官博就发出了倒计时。 　　——“新专倒计时十天，敬请期待。” 　　粉丝们立刻占据了官博的评论区。 　　“新专要来了吗要来了吗要来了吗？” 　　“一年只勤恳一次的翅膀团终于要奋起了吗？最近超幸福，才看到季老师在长空奖上的光辉时刻，又可以听到翅膀团的新专，嘤嘤嘤嘤～” 　　粉丝们对四专自然期待已久，尤其对喜欢“翼”歌曲的粉丝们来说，前三张专辑他们真的翻来覆去听到腻，可等下一次想正经听一首歌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想起的还是“翼”。 　　这是无论“翼”多么拖延，粉丝们都有耐心等下去的理由。 　　他们在翅膀团的每一张专辑里听到了努力与真诚。 　　可惜倒计时的天数太久，粉丝们表示，就算“翼”明天发专他们也不会觉得突兀的，新专越早越好。 　　…… 　　季晏微信里的某位朋友也在隐晦地暗示他，说海螺已经等不及听这张专辑了。 　　季晏：“……到底是海螺等不及还是你等不及，不要把我当傻子啊。” 　　结果这人居然把海螺绑架了过来，让这只猫在镜头前表演喵喵独唱，背景乐用的是三专里的《战斗狂魔》，季晏疑惑宁蔚为什么不放《猫》这首歌，宁老师答，海螺每次看到《猫》的MV都想和MV里的猫猫打一架。 　　“我不想换新手机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季晏竟然从宁蔚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委屈。 　　季晏：“……” 　　在他印象中，宁蔚那个超大内存的新手机才换了不久。 　　但这次不是内存的问题，而是他在家放《猫》的MV的时候，海螺就会对着手机挠啊挠，那天差点把手机屏给摔碎。 　　不过虽然海螺表现出了对季晏的嫌弃，但它其实挺喜欢“翼”的歌的，宁蔚放歌的时候它会乖乖凑在一旁听，可惜这样的美好景象季晏一般看不到。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猫，宁蔚忽然发了一条消息：“新专发行前你有空吧？要不要来我家？” 　　“要！” 　　长空奖颁奖前，季晏本以为他可以早点回去和宁蔚见面，但他居然拿下了奖，接下来只能去参加组委会的庆功宴，和圈内的导演以及大牌演员们交流，长空奖组委会的几位成员在商讨为《消失的杀机》组织一场交流会，接下来会和鲁鸣交换想法。 　　《消失的杀机》是目前悬疑题材在国内取得的最高票房，这个题材一直属于有受众但上限低的类型，但《消失的杀机》却为题材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可能，这也是一些低成本电影未来可以走的路线。 　　除此之外，季晏和奚铭合作的新片《黑/幕》也是讨论的重点，原先这部电影的阵容已经很受瞩目了，季晏这座奖杯一拿下，《黑/幕》立刻成为两位长空奖影帝合演的作品，关注度立刻飞升。 　　季晏忙到连和宁蔚见面的时间都没有，距离上次见面已经隔了好几天了。 第138章 音乐 　　季晏在宁蔚家附近买的房子手续已经办完, 但是还没有装修，季晏暂时也没考虑搬过来，大概要等他的工作量减少、进入养老状态的时候。 　　季晏不知道他家宁老师有没有和他住在一起的想法, 两人相处的时间的确越来越长, 但同居的话……感觉他和宁老师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这种状态已经很棒了，毕竟他俩不是每天都要黏在一起的小情侣。 　　虽然偶尔……也会有那种想法。 　　…… 　　宁蔚刚打开门, 一道毛绒绒圆滚滚的身影和门一起弹了出来，冲着季晏张牙舞爪无限凶恶，季晏却稳稳地把这猫一把抓住：“它又胖了？你少喂一点。” 　　海螺嗷呜咆哮，可惜终究是季晏技高一筹，次数多了, 他逐渐掌握了对付这猫的经验。 　　宁蔚以沉默替代了回答。 　　季晏一点也不意外, 宁蔚这人不太爱对猫亲亲抱抱, 这是性格使然，可他平时却很放纵海螺，不管猫咪做了什么他都不生气，以至于海螺一开始有多凶，现在还是有多凶。 　　季晏陪猫玩了一会, 海螺表面上对他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可它已经慢慢习惯了和季晏相处，冷不丁会给季晏来一下恶虎咆哮，但多数时候它还是肯给季晏摸的。 　　季晏忍不住感动落泪。 　　宁蔚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 一边静静看季晏的表演。 　　季晏和海螺玩够了，也抓住一个抱枕坐到宁蔚旁边：“宁老师。” 　　宁蔚没出声，季晏又喊了一声：“宁老师。” 　　他很自然地越过两人之间的距离，抱住对方的胳膊，宁蔚的体温要比他稍低一些, 碰上去有些凉。 　　两人一起挤在沙发上有些局促，毕竟他和宁蔚个头都很高大。 　　不知从谁先开始的，手指攀上手指，气温似乎也在这一刻无限升高，等季晏神智恢复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被宁蔚按倒，鼻尖嗅到的全是对方的味道。 　　“宁老师，应该是我……” 　　季晏睁开眼睛看向对方，却见动作无比强势的宁蔚脸比平时红了数倍，从双颊弥漫到耳际，动作也很生涩，好像是抱着他乱啃似的。 　　季晏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回抱住对方。 　　他觉得宁蔚是很沉默内敛的人，但从实践来看，也并非如此。 　　…… 　　两人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都没有进一步动作，季晏倒是还好，宁蔚却一直勾住他的脖子不动，等季晏说了好几声热，他才默默从季晏身上移开。 　　莫名地，季晏觉得这人像条大狗，只有长相不像，身形，还有明明很闷却有些黏人。 　　但季晏只是隐约这么觉得。 　　相处越久，他越是能察觉到这个人性格里隐藏起来的一部分，有种探险寻宝的感觉。 　　但季晏也没有忘记重点：“宁老师，为什么是你在上面？” 　　“不要转移视线！！”季晏把宁蔚脑袋掰正，“诚实一点。” 　　宁蔚却静静看着他，眼中笑意满满。 　　季晏很清楚，论体力他是比不过宁蔚的，对方虽然看起来瘦，实际上力气很大，根据季晏的观察，对方也并不是健身爱好者。 　　只能说，这就是宁蔚的天赋。 　　他有亿点点羡慕。 　　晚上季晏没回家，抱着猫和宁老师一起看电视，两人一起看了部枪战片，光听电视机里突突突了。 　　宁蔚居然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不觉得吵。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宁老师越来越喜欢贴着他了，中途还发生过把猫放到一边贴着他的场景，季晏偷看了一眼，海螺的表情有些心酸。 　　真是喜新厌旧的宁老师啊！ 　　但是仔细想想，他和海螺谁先认识宁老师的？好像是他更早一些。 　　对不起啦傻猫，嘿嘿嘿嘿。 　　在宁老师家过夜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听本人即兴演奏，这人的灵感说来就来，唱歌又很好听。 　　季晏偶尔也会有炫耀的冲动——他所了解的宁蔚是旁人不知道的，这一面只有他能看到。 　　但相比炫耀，还是他一个人独占更美妙。 　　…… 　　这一天，季晏刚回公寓，就遭到了小伙伴们的疯狂盘问，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去了哪儿，但现在，调侃季晏已经成为“翼”的重要活动，就连谢鸣轩也会参与，因为季晏之前坑他们的次数太多了。 　　“季老师你好好反省一下。”方屿拍着季晏的肩膀，语气深沉。 　　“反思什么，你不练歌吗？” 　　“我亲爱的队友都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玩了，为什么我就得练歌？”方屿凑近季晏，“季老师，问到‘蓝色’新专的发行时间了吗？” 　　“今年应该不发。”季晏眨眨眼睛，表情无辜。 　　“EP呢？” 　　陆苇闻言接了一句：“在我印象中，‘蓝色’应该没有出过EP。” 　　“蓝色”专辑一直在出，一张专辑至少10首歌起步，但确实没有出过EP。 　　“季老师，记得和宁老师说一声，别光惦记着谈恋爱了，把你那专辑发一发。” 　　季晏：“……你自己去说。” 　　“你去。” 　　“你去。” 　　“先好好宣传自己的专辑行不行？”陆苇已经无语了，他转过头来看着谢鸣轩，“老谢你快管管。” 　　谢鸣轩：“……” 　　他躲在书里当听不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翼”几人就养成了习惯，把“老谢你管管”当成了口头禅，对此谢鸣轩表示十分无奈，他管不住，也不想管，他的每一个队友都比他凶。 　　在不了解“翼”的人看来，谢鸣轩是“翼”里的冷酷型男，看长相是组合里最不好惹的一位，但事实上，他的队友们永远能多角度全方位招惹他。 　　不过“翼”的不正经通常只持续半个小时左右，新专《山与海》即将发行，宣传工作已经开始，这一周内，“翼”为《歌坛》杂志拍摄了一期封面，新专的封面也在杂志最新一期里揭晓。 　　《山与海》的封面和前一张《乌鸦》截然不同，《乌鸦》是偏暗黑系的，这张《山与海》有种云缭雾绕的风格，却又不是古风的路线，封面上只有山和海，没有如前几张专辑那样出现成员们的身影。 　　封面的细节也有些出乎粉丝们意料。 　　粉丝们忍不住对四专的风格进行猜测，不过“翼”在专访中只聊到了创作过程中的一些趣事，对歌曲的描述并不多，因为他们要把悬念留到专辑正式发行的那一天。 　　“倒计时快点结束好吗？” 　　“我要四专！（扭曲）（尖叫）（爬行）！” 　　“恨不能翅膀团一年出10张专辑，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零花钱贡献出去！！” 　　如苏栗这样的忠实歌迷早早定好了闹钟，把时间定到“翼”新专发行的那个时间点，她还早早确定了“翼”这次有没有同时出实体专，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苏栗也提醒自己记得买实体专。 　　由于“翼”前三张专辑的反馈足够出色，到第四张专辑时，他们所引起的关注度已经不再是粉圈内部的狂欢，相反，“翼”累积了一大批歌迷，成员们虽然也有各自的粉丝，但团粉才是最牢固的。 　　“翼”成员们也不喜欢粉丝们列出清单对比他们每个人的实绩，更讨厌自己的粉丝攻击队友，陆苇唯一一次发脾气就是因为一个粉丝在他微博下骂方屿，陆苇不仅直接留言了，更在后来“翼”的一次活动中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恶感。 　　在粉丝们印象中，“翼”的成员们攻击性都不强，虽然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性格，但也都是大大咧咧不把什么事放在心上的类型，哪怕是嘴很毒的季晏，也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 　　所以陆苇冷着脸说他不喜欢的那次真的把粉丝们给吓到了，到粉丝们认真看其他人的神情，发现尽管他们没有像陆苇一样冷着脸，可他们一样很认真。 　　自那以后，粉丝们就不再热衷于“翼”的内部竞争，改成——嗑成员们之间的CP了。 　　几人：“……” 　　其实嗑CP这事从成团之后就一直存在，只不过他们发现，粉丝们嗑的CP越来越细化了，以前直接带姓或者带名，现在有“艳遇”CP，有年上组，还有头秃组……季晏他们都得思考一会儿才能分清这个组那个组，刚粉上“翼”的粉丝们恐怕就更疑惑了。 　　总之，“翼”并不反对粉丝们嗑CP，只要不和现实联系起来就行，不过他们还是更期待作品被人喜欢的那种感觉。 　　…… 　　“翼”四专发行的这天，A城的气温很高，苏栗早起之后就守在电脑前，一边打发着时间，一边祈祷“流歌”平台的网络别那么卡。 　　“流歌”不是购物平台，倒不会有最后一件抢购不到的情况存在，只是像“蓝色”、“翼”这种大热歌手发新专的时候，平台都会突然卡顿那么一下，忽然什么也刷不出来，叫人在那里干着急。 　　苏栗等这张专辑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在这之前，她听得最多的就是《乌鸦》和“蓝色”的《无声的钟》，在目前的华语歌手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蓝色”和“翼”，“蓝色”出道之初的几张专辑苏栗到现在还会反复去听。 　　可能旁人很难理解，但对苏栗来说，音乐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通过音乐认识了很多年志同道合的朋友，当朋友们和她安利一首歌的时候，苏栗总会满怀期待。 　　她会把朋友们对一首歌的评价看上很多遍，尤其当他们想法一致的时候，苏栗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变好。 第139章 反响 　　“倒计时了！” 　　苏栗目光紧紧盯着屏幕, 唯恐错过“翼”新专发行的那一刻。“流歌”平台早早就在首页为新专宣传了好几天，和《歌坛》杂志公布的图片一样，《山与海》这张专辑的封面很梦幻。 　　苏栗觉得, 有种梦境一般的感觉。 　　分针指向12点的那一刻, 苏栗第一时间点了进去，很好, 这次“流歌”的运行很流畅，苏栗第一时间就瞥见了专辑的全貌—— 　　依旧是“翼”所有成员作词作曲，苏栗以为这次季晏会懈怠的，但对方居然也创作了整整两首歌。 　　所以不尽管其他粉丝对季晏拿长空奖这件事多么忧虑，苏栗倒是一直心态平和, 她不认为季晏会放弃“翼”, 从对方在前三张专辑里写的歌就能看出来。 　　一首《跃》, 一首《战斗英雄》，季晏的野心都在歌里了。 　　…… 　　苏栗发现，“翼”《山与海》这张专辑里竟然有12首歌，主打歌《飞天》依旧是由谢鸣轩创作，陆苇和方屿写的《五指山下》和《人间》分别是第二和第三主打, 12首歌里, 季晏写的那首《食铁兽》是苏栗最关注的，因为歌名看起来就很可爱。 　　苏栗先点开了《飞天》。 　　这是谢鸣轩写的歌，苏栗本以为它会是温柔低沉的风格, 就像谢鸣轩的嗓音一样，然而，音乐响起的一瞬间，歌曲中那股豪迈大气的感觉却让苏栗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真的是一首和“翼”以往风格完全不同的歌。 　　细细描述的话……在“翼”过去的三张专辑里，没有一首歌与这首《飞天》相似, 看到歌名的一瞬间，歌迷们或许会以为这是一首很梦幻的歌，如同《山与海》专辑封面给人的印象一样，但这首歌看似唱的是神，其实它所描绘的还是人。 　　一首歌听完，苏栗默默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尤其是这首歌的高潮部分，“翼”四人声音的融合堪称完美，让苏栗不禁认真去回忆了他们以往的三张专辑。 　　“翼”有过这么好听的高音吗？ 　　似乎是没有的。 　　这首《飞天》即便高音部分不少，可苏栗完全没有听到其中炫技的成分，谢鸣轩和陆苇，方屿和季晏，每个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当他们用最真诚的声音去演唱时，苏栗完全可以感受到他们赋予歌曲的力量。 　　明明才听完一首歌，可苏栗已经忍不住和她的小伙伴们分享了—— 　　“《飞天》听了吗？巨巨巨好听！” 　　苏栗这话刚刚发完，好友群里立刻一堆人出来冒泡，大家都约了同一时间听“翼”这张新专，事实上，这个群里聚集了一群音乐爱好者，歌坛只要有任何一位歌手出专辑，群友们总会有人买来听的。 　　只是好专辑附和声更多一些，难听的专辑没人买，讨论声自然就少一些。 　　但最近几年，也只有“翼”、米琳和“蓝色”寥寥几位歌手的专辑才会引发如此热烈的讨论。 　　“我也觉得好听！听着就感觉特别震撼！《山与海》这张专辑是不是翅膀团的转型作？感觉他们开始向严肃风转变了。” 　　“其实不是这样，你们听第二首《五指山下》就知道了，这首歌才是真的震惊到我了，因为我根本看不出来这是陆苇写的歌。” 　　被群友一安利，苏栗又赶紧去听了《五指山下》。 　　听一遍还不够，苏栗听了好几遍，她妈进门的时候只看到自家闺女笑得怪怪的，还以为她又听什么稀奇古怪的歌，苏栗是有前科的，有次她们家有个熊孩子来拜访，在家里翻箱倒柜拆东西，苏栗忍了半天，后面终于忍无可忍，放了首像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唱的歌，把熊孩子给吓唬走了。 　　当然，《五指山下》绝对不是什么灵异歌曲，哪怕“翼”在接受《歌坛》杂志采访时说过他们被鬼故事吓到的囧事。 　　相反，《五指山下》这首歌挺欢乐的，风格甚至有些散漫，里面还有一小段rap，可这首歌看起来和陆苇并没有什么关联，追过“翼”的都知道，陆苇是“翼”的主唱，声音清亮稳定，高音部分尤其出色。 　　《飞天》反倒像是陆苇的歌。 　　《五指山下》的话，太活泼了点，和陆苇平素给人的印象一点也不搭。 　　但歌曲绝对是好听的，嬉笑怒骂之间唱出了齐天大圣的反抗，“翼”几人也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这首歌更贴合。 　　苏栗纠结了一会儿，她在《飞天》和《五指山下》两首歌里pick了《五指山下》，虽然没有人要求她去pick。 　　不过，听完两首歌后，苏栗很清楚，《山与海》这张专辑绝对是物超所值的，只《飞天》和《五指山下》两首歌就完全值得她花钱购买整张专辑。 　　她没有白等，《山与海》这张专辑的确值得她的等待。 　　苏栗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山与海》这张专辑的12首歌全部听完，不得不说，这张专辑比之《乌鸦》又有了进步—— 　　《飞天》和《五指山下》不必多说，第三首《人间》真的是惊艳到苏栗的，这首歌同样是说神话，但每一句歌词都离不开人间烟火，又温柔，又唱尽人的平凡，如果作词和作曲那一栏没有写着方屿的名字的话，苏栗甚至怀疑这是别人写的歌。 　　《人间》带给他的反差感和《五指山下》一样，她甚至觉得，陆苇和方屿两人是不是身份互换了？ 　　不过方屿毕竟是写过《未来》的，苏栗从未怀疑过他的创作能力，只不过方屿在“翼”里似乎一直走搞笑路线，这确实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在创作上的天赋。 　　而季晏写的《食铁兽》和《补天》，前者是可爱又激昂，后者是豪迈又激昂，个人特色很鲜明，苏栗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两首歌还是有季晏以前的创作的影子的。 　　苏栗又一次陷入了纠结的环节。 　　他们一群人在“翼”出专辑后是要列歌单写感想的，《乌鸦》那张专辑苏栗也是纠结了很久才挑出了自己喜欢的歌，《山与海》这张也是一样，她喜欢的歌太多了，每一次都让她进入两难境地。 　　但不得不说，作为歌迷，这样反而是很幸福的。 　　苏栗宁可一张专辑里有十首她喜欢的歌，让她因为不知道选哪一首而纠结，也好过一张专辑全是烂歌，除了电音和哟哟她什么也没记住，光听粉丝在微博上吹“XX流派”和“XX主义”的牛了。 　　一想起那段经历，苏栗就忍不住哀嚎一声，对她来说，听到屎一样的歌实在太痛苦了，偏偏她的账号里粉丝不少，经常收到让她品屎的私信。 　　苏栗很快把自己听《山与海》这张专辑的感悟上传到了微博，她一边写着感想，一边听着《山与海》这张专辑，再听时，这张专辑给她的惊艳感依旧没有消失，她喜欢“翼”里每个人的声音，不用仔细分辨就能听得很清晰。 　　…… 　　微博上，和苏栗有相同感受的歌迷不在少数，不过普通歌迷是想不出专业的词汇去表达他们听这张专辑的感受的，对他们来说，“好听”这个词就是最高评价。 　　“好听！！！” 　　“巨巨巨好听！大雨每次写的歌都能打动到我，他之前那首《未来》唱得我差点哭出来，这次的《人间》也是一样。” 　　“四专可以封神了，我个人心目中翅膀团最好的一张专辑。” 　　乐评人“盲客”总结说，《山与海》是“翼”的音乐风格转向成熟的一张专辑，这张专辑保留了《迷雾》、《在23岁》和《乌鸦》三张专辑的优点，却又开创了属于“翼”的全新风格。 　　“等待的时间很长，但’翼’这张专辑还是惊艳到了我，每一首歌的风格都很鲜明，在创作上，’翼’已经脱离了对潮流的盲从，而是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在演绎上，声音的层次感更清晰，每个人的唱功都进步得很明显。” 　　“一专、二专……到现在的四专，’翼’实现了从偶像歌手向实力派歌手的转变，四专的每一首作品中都有成员们成长的轨迹，是’翼’出道以来的集大成之作。” 　　“盲客”是真的喜欢“翼”的专辑，从《迷雾》开始，他对“翼”的每一张专辑都给予了超高评价，这张《山与海》自然也不例外，在乐评的最后，“盲客”甚至安利他所有的粉丝去听这张专辑，对此他给出的理由是，这是《乌鸦》这张专辑发行后整个乐坛最好的专辑。 　　“盲客”的粉丝们：“……”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乌鸦》和这张《山与海》……好像都是翅膀团的？ 　　但这足以证明“盲客”对“翼”这张专辑的欣赏程度。 　　但吃了他安利的粉丝们并没有感到失望，《山与海》这张专辑正如“盲客”形容的那样，每一首歌都堪称精品。 　　“话说，翅膀团一直这么会写歌吗？” 　　“第一次入坑翅膀团，《食铁兽》和《补天》这两首歌真的是惊到我了，因为我算是季老师的半个影迷，季老师演技很厉害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但这……真的是他写的歌？“ 　　”季老师长着一张帅比脸，看起来就是那种破锣嗓子在舞台上只能瞎蹦哒的类型，结果……我去，他为什么那么厉害？“ 　　”楼上，其实你没有说错，刚出道那会的季老师确实是这样的，有视频为证，还有他把一首性感舞曲跳成广播体操的黑历史，地址在这里。“ 　　只不过季晏以粉丝们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进化了，对方比起《偶像世纪》时期是成熟了很多，青涩感已经褪去，可在大荧幕上却更自信了，他长着一张帅到可以什么都不会的脸，偏偏他又很会演戏，会唱歌，更会创作。 　　熟悉他的粉丝们不禁想到季晏刚被认回季家时的状态，大概就是《偶像世纪》播出那段时间，那时候的季晏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 　　“其实季老师一开始未必想努力的，但是季家那群人让他不得不去努力，他必须去面对现实。” 　　“作为季老师的粉丝，我感觉，如果没有那段经历，未必会有现在的季老师，但它属于让季老师很伤心的一段故事，所以我不会去感谢它。” 　　从一专《迷雾》被季软的空降抢去宣传机会，到四专《山与海》转瞬创造销量纪录、12首歌整整齐齐地抢占播放量排行榜，粉丝们亲眼见证了“翼”一路走来的成长，“翼”并不是那种擅长营业的组合，他们硬是凭借作品杀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粉丝们既开心又骄傲，不过以他们对“翼”的了解，即便《山与海》这张专辑创下了出色的销售成绩，“翼”也不会止步于此的。 　　虽然四专才刚刚发行，但他们已经贪婪地在期待“翼”的第五张专辑、第六张专辑以及未来无数张专辑了。 　　…… 　　《山与海》刚刚在“流歌”平台上线，就以最迅猛的速度登上了“流歌”平台的周销量榜冠军，很快，月销量榜冠军也被《山与海》拿下，听了专辑的歌迷们纷纷在平台下方留言——没有批评声，几乎全部是在疯狂安利这张专辑的。 　　实体专的销量也相当出色。自《迷雾》专辑开始，“翼”坚持每一张专辑都发实体版本，粉丝们也习惯了购买一张实体专收藏，在歌手们越来越偏向发数字专辑的当下，一直发实体专的“翼”算是乐坛的一朵奇葩，但他们的每一张专辑质量都足够出色，所以买专辑收藏粉丝们心甘情愿，完全没有被当成冤大头的感觉。 　　在实体专销售渠道越来越少的当下，“翼”的新专反而成为了印刷厂争取的目标，《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的印刷数量不足，后来发行《乌鸦》的时候，公司还把《迷雾》和《在23岁》两张专辑加印了，因为“翼”这边一旦有新专发了，前几张专辑的销量多少都会有增长。 　　DW娱乐方面一点也不嫌钱少，蚊子腿毕竟也是肉，何况“翼”的所谓蚊子腿对不少明星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大的收入了。 　　在DW娱乐连续培养新人失败、持续亏钱之后，公司的高层们终于意识到，“翼”的存在才是他们能够美滋滋异想天开的理由。 　　尤其金总和吴总去参加了那档综艺之后，他俩的认知更加清晰。 　　以前他们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慧眼如炬才签下了“翼”这个组合，又是自己的悉心培养才让“翼”在娱乐圈闯荡出一番名号，“翼”的成功自己起了决定性作用。 　　可在那档综艺里，其他公司的老总明里暗里就说他们走了狗屎运，莫名其妙地去搞了档综艺，又签了几个几年难得一见的偶像，结果专辑发了，电影演了，奖也拿了，而他们那几家公司……把练习生往全球娱乐业最发达的几个国家送，每天勤恳营业各种争取资源，结果临到头终于演上阵容不错的剧了，也签了几档不错的综艺，想着应该能对标一下“翼”了。 　　结果“翼”的专辑一张比一张红，季晏更是直接把长空奖影帝拿到了手。 　　这还有比的需要吗？真是想想就让人生气。 　　娱乐圈现在很少制作所谓的财富排行榜了，可在圈内流传的各种财富榜单上，“翼”始终占据着一席之地。 　　DW娱乐这种运气，旁人真的羡慕不来。 第140章 综艺录制 　　季晏最近忙到只能抽空和宁蔚聊聊天, 他不是在活动现场就是在去活动的路上，行程表被排得满满当当。 　　这段时间“翼”的集体活动季晏全部没有缺席，除此之外, 他的单人行程虽然不多, 但一个月里也有那么两三次，在《黑幕》开拍前, 季晏尽量把一些任务提前完成，给电影的拍摄留足时间。 　　“今天的活动流程，看一下吧。” 　　季晏正在车里闭目养神，方屿给他递来一份文件：“要和嘉宾互动，还有现场表演, 我昨晚没睡好, 今天真是困得要命。” 　　这是叶莺给“翼”接下的一档互动综艺, 节目的收视率相当不错，业内为歌手提供的打歌平台少，《山与海》这张专辑发行后，“翼”的宣传主要集中在几档综艺上，有竞技类综艺, 也有谈话类综艺。 　　倒是有几档音乐类综艺想和“翼”签合同, “翼”之前有参加音综的经验，像季晏之前参加过的《天声歌者》，这档综艺一开始收视率不行, 但热度起来之后，也是播出了整整四季才停办的。 　　最近几年音综虽然称不上火，可每年都办，也算是积累了一批忠实观众，几位此前名不见经传的歌手借此拓展了大众知名度, 进而渐渐在歌坛闯出名号。 　　可惜“翼”目前没有参加音综的意愿，音综耗费的时间太长，除非只是作为嘉宾去参加一两期，下半年等成员们再聚在一起，“翼”打算办一次规模更大的演唱会？ 　　细细数来，成员们的工作都很忙碌，就算在没有工作的时候，谢鸣轩、方屿和陆苇也会聚在一起研究创作，或者学习一些新乐器和发声技巧，在《山与海》这张专辑里，方屿和陆苇写的歌认可度要比季晏高很多，毕竟他俩全心全意投入到这件事情上，季晏却被拍戏分去了不少精力。 　　季晏对此十分羡慕。 　　“季老师你做人不要这么过分，你已经很会唱很会写了，要承认你的队友们比你更优秀的地方。” 　　“我不。” 　　方屿＆陆苇：“……” 　　季晏这家伙就不是人！！ 　　其实就算在拍电影的时候，季晏对唱歌和写歌两件事也完全没有敷衍，这一点他的队友们都看在眼里，甚至可以说，就是因为季晏一点也不肯服输，他们才不敢有一点松懈，作为队友，他们也不能够输给对方。 　　这家伙已经是“翼”里公认的综合能力最强的成员了，他居然还在这说“我不”，简直…… 　　真的不是人。 　　完全没有一点属于队友的爱。 　　“对不起，那种东西从来没有存在过。” 　　方屿＆陆苇：“……老谢你管管他。” 　　谢鸣轩这次终于不沉默了，他静静地看着方屿和陆苇两人：“老谢不是砖，希望你们能认识到这一点。” 　　总而言之，《山与海》这张专辑发行后，四人之间的创作氛围和竞争氛围反倒更浓了，对此经纪人叶莺很满意，但谢鸣轩他们倒是很担心会步季晏的后尘，落下一个秃大师的外号。 　　坚定拒绝。 　　…… 　　“翼”参加的这档综艺依旧是雪山卫视出品，这几年“翼”一直是雪山卫视的常客，合作关系相当牢固，之前“翼”的知名度还不够足的时候倒没有说法，可随着组合四张专辑大爆，成员们的知名度一直在提升，就有别的卫视有想法了。 　　甚至有几家平台在思考，是不是“翼”刚出道那会自家的节目嘲笑过他们？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纯粹是因为成员们都很懒而已。 　　就算“翼”会上雪山卫视的节目，但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寥寥几次而已，成员们全年出镜的次数都不多，用营销号的话来说，想蹲“翼”的最新消息不如去他们那栋公寓楼下，拍到成员们丢垃圾的次数都比他们上综艺的次数多。 　　狗仔们拍的次数多了，甚至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首先，周末出门丢垃圾的必然是谢鸣轩。 　　“翼”几人丢垃圾严格遵循一人一次的标准，而且都是分类好了再丢，在这种个人能做的小事上他们从不麻烦助理。 　　季晏和方屿两人会一起出门丢垃圾，尤其在季晏丢垃圾的时候，方屿通常会和他在一块，因为这样他可以偷偷下楼吃一根雪糕。 　　甚至有营销号发了一篇长文，标题是《翅膀团和垃圾的故事》，讲的就是这些细节。 　　粉丝们：“……” 　　“大雨偷摸吃雪糕的样子好像他背着人抽了根烟。” 　　“[大哭][大哭][大哭]，给孩子吃一根吧，天呐，为什么他连吃雪糕也要偷偷摸摸，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灭绝？” 　　对此，经纪人表示，道德没有沦丧，人性也没有灭绝，纯粹是他前段时间刚吃坏肚子而已。 　　其实粉丝们挺爱看“翼”这种小日常的，不管是DW官博发的，还是成员们私底下发的，粉丝们恨不能看到他们实时更新。 　　方屿有一个公开的小号，这个小号没有瞒着人，开了没多久就被粉丝们发现了，主要是随着“翼”关注度越来越高，他们微博号发的东西也越来越正经，偶尔想发一点不那么正经的东西，一想到会被大几千万粉丝围观，他们心里也会有羞耻感。 　　方屿的小号会发发几人的日常，比如某天歌兴大发，真人弹奏《小跳蛙》的谢鸣轩，以及偷偷躲起来啃鸡爪第二天发现鸡爪被没收陷入绝望情绪的新晋长空奖影帝季某，以及扫地时发现头发掉量超标，试图从一堆头发里确认谁掉得最多的陆苇大仙。 　　陆苇之所以被称为大仙，是因为这种事正常人根本做不出来。 　　季晏倒是对他这个称号很满意，因为陆苇已经成功进化到他之上了，他只是区区大师而已，对方却是大仙。 　　季晏拿长空奖影帝那天，方屿在小号里极尽吹嘘之能事，粉丝们总结起来就是五个字—— 　　“我队友，牛不？” 　　鉴于方屿的小号带来的欢乐太多，粉丝们一再要求陆苇、谢鸣轩和季晏也开一个小号，可惜三人并没有方屿的兴致，而且他们开小号根本没有意义——方屿已经把能发的东西全部发上去了。 　　他们是一群完全没有秘密的人。 　　不过方屿的小号更新也不算勤快，尤其在四专《山与海》的宣传期，他一周下来不过发了两三条微博，但粉丝们倒是很乐意蹲他小号的更新，因为“翼”的日常一直很有意思，粉丝们每次点进方屿小号的感想都是，我倒要看看你又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这档《来玩吧》综艺算是竞赛类综艺和游戏类综艺的结合，和综艺名一样，这档综艺的宗旨就是让明星们玩得开心，粉丝们也能看个乐呵，虽然有奖励和惩罚，可惩罚往往是粉丝们更愿意看到的环节。 　　“翼”这次和另外两位偶像一起参加节目，《来玩吧》节目组当时还考虑过换嘉宾阵容的可能，因为有些明星对参加节目的嘉宾阵容是有要求的，尤其是几位圈内知名的爱耍大牌的一线，他们就不乐意参加有三线明星参加的活动。 　　对于明星的要求，节目组往往能满足就尽量满足，原以为“翼”多少也会提些要求，可节目开始前，“翼”不仅提早来了几个小时和工作人员确认流程，还把该玩的项目都玩了一遍，从头到尾只针对游戏的设置提问了两句，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所以人家能红啊！” 　　这是“翼”这期节目录制过程中《来玩吧》节目组上下的感受。 　　《来玩吧》是雪山卫视这几年最有影响力的一档综艺了，虽然游戏设置简单，可参加节目的嘉宾们大多很卖力，笑点也算密集，因而收视率一直不低。 　　但这只是观众们的感受，对节目组来说，不少“卖力”的嘉宾都是他们想尽办法剪出来的，很多嘉宾并没有在镜头里表现得那么配合，可就算如此，为了节目的口碑，节目组也会尽力满足嘉宾的需要。 　　做综艺往往是这样，咖位低的明星往往卖力镜头少，咖位大的明星出场少了粉丝有意见，在节目里表现不够好粉丝也有意见，说节目组特意不给他们哥哥/姐姐镜头。 　　可“翼”这场的录制却很顺利，从开始录到最后几乎没有一点问题，让《来玩吧》节目组很好奇的是，他们一个组合每天待在一块，为什么玩游戏的时候对待彼此都是一副必须打败邪恶对手的态度？ 　　…… 　　《来玩吧》“翼”这一期录制没多久就紧急播出了，考虑到“翼”还在新专的宣传期，加上组合和雪山卫视一直以来的合作关系，雪山卫视把之前拍完的一期往后挪了挪，而把他们这期排在了前面播出。 　　节目播出前，《来玩吧》节目组就在官博、卫视平台进行了大规模宣传。 　　突然发现惊喜来临的粉丝们：“？？？我看到了什么？？？” 　　“奶奶！十年了！你追的那个组合终于上综艺了！！” 　　“翅膀团上《来玩吧》？我推上我推，双厨狂喜！！” 　　“不知道为什么，翅膀团明明不是走喜剧路线的，但是我已经可以预见他们上《来玩吧》节目制造的笑料了，我忏悔，明明我听《山与海》这张专辑又激动又感动。” 　　在《山与海》这张专辑发行的当下，粉丝们一边听着新专，一边又觉得自己的“翼”能量严重不足，不禁更期待“翼”参加的《来玩吧》这一期。 第141章 臭手 　　周五晚上8点, 雪山卫视《来玩吧》新一期正式播出。 　　节目开始前的广告时间，已经有不少观众守候在电视机前，等待着“翼”在节目中出场。广告时间结束后, 在《来玩吧》熟悉的开场曲响起的瞬间, “翼”几人终于在镜头前露了面。 　　雪山卫视是和萤火TV一起合作播放《来玩吧》这档综艺的，节目的开始, 萤火TV的弹幕就在实时刷新中—— 　　“好帅！！新鲜的翅膀团帅气值又爆表了！！” 　　“是特意做过造型的四人组，终于有除了扔垃圾以外的画面看了！！” 　　“花衬衫和短裤，好夏威夷风的造型！“ 　　”翼“这期《来玩吧》的造型是草帽搭配花衬衫，季晏是浅蓝色，上面印着椰子树和大海, 谢鸣轩则是绿色和黄色的菠萝, 陆苇的衬衫上则印满了向日葵, 至于方屿，他的衬衫上切好的西瓜。 　　“好看！！！” 　　“想买一件大雨的同款，但是我觉得我穿会不好看！” 　　事实上，就在“翼”几人在《来玩吧》露面后不久，他们的造型就被时尚博主们扒了出来, 和以往不同, “翼”这次的穿搭并非来自“镌刻”，而是一家刚刚起步的快消品牌，几人身着的同款衬衫标价199元, 最近官网还在打折，折扣打完150块都不到。 　　粉丝们：“……” 　　心动不如行动，转瞬之间，这几件属于品牌滞销款的衬衫被销售一空，订单数多到在线客服一脸茫然, 完全不知道这些销量是从何而来。 　　而橙色软件上，所有卖花衬衫的店铺也在第一时刻打上了“翼”同款的标签，销量同样达到了近一个月来的最高值。 　　在男明星里，“翼”的带货能力绝对不差，几人和代言品牌间的合作关系一直很稳定，尤其随着事业的水涨船高，品牌也很乐意每年为“翼”提供一份报价更高的合同。 　　“翼”一路小跑着、欢快地出现在了拍摄现场。 　　“看起来像是被关了一个月出去撒欢的样子……” 　　“喂，不要用形容狗的词来形容我们的偶像好吗？” 　　《来玩吧》这一期有几个小游戏，第一个是背对背运球，两人背对着背夹住一个篮球，在手不碰球的情况下将篮球送到终点，手碰到球就是出局，如果三组嘉宾都没有将球送到终点的话，距离长的那组获胜。 　　换句话说，这个游戏有点考验嘉宾们的默契，但是并不难，只要稍稍掌握技巧就可以了。 　　但观众们没有想到的是，从抽签开始，“翼”几人就幺蛾子不断。 　　刚准备抽签的时候，季晏和方屿就摩拳擦掌，表示自己必须和谢鸣轩一组，被点名的谢鸣轩则默默躲到一边。 　　“老谢，不要那么叛逆，我俩是命中注定的搭档。”方屿笑眯眯地拍着谢鸣轩的肩膀，“爱你，比心。” 　　季晏也跟着冲谢鸣轩抛媚眼：“爱你，比心。” 　　《来玩吧》节目组则把命中注定四个大字打在了首页，还用了着重号，加了一颗大大的心。 　　“谢鸣轩：”有被油到，谢谢。” 　　“老谢：我老谢真的谢谢你了。” 　　“强烈建议DW娱乐为谢鸣轩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他真的需要一座心理健康调解室，喂，你们翅膀团平时都这么对队长的吗？” 　　“节目才刚刚开始了10分钟，但是谢鸣轩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了，真的很好奇你们接下来要怎么演下去。” 　　抽签开始。 　　粉丝们都好奇地看向屏幕，想知道他们究竟和谁搭档。 　　方屿将手伸进了抽签箱里：“这是一个充满魔力的球，能不能赢一台冰箱就看我的手气了。” 　　刚刚谢鸣轩已经抽到了3号球，方屿也在祈祷抽3号球。 　　但就在他祈祷好运的时候，镜头却在此刻对准了他的队友季晏，只见季晏口中念念有词，节目组将他的声音无限放大，才听出了他一直在重复的三个字—— 　　“变青蛙、变青蛙、变青蛙……” 　　粉丝们：“……” 　　喂！ 　　你们好歹是偶像圈第一男团哎！还有一位长空奖影帝！ 　　谁能想到呢？堂堂长空奖影帝、影坛最受认可的新星居然在祈祷自己的队友变青蛙。 　　主要是刚刚季晏先抽，他抽到了一个2号球，注定不能和谢鸣轩组成一组了。 　　方屿把圆球在镜头前飞快一晃，然后慢悠悠地把球转过来，直至圆球上印的数字完整地出现在观众们面前。 　　“2号！” 　　谢鸣轩激动地挥起拳头。 　　“从这里可以看出翅膀团真的毫无团魂了23333。” 　　“队长激动的表情和年下组的丧形成鲜明对比，我简直笑死。” 　　“很难想象这两人的’艳遇’tag在翅膀团里排第一，请不要这样互相嫌弃，毕竟你们原本就被队长嫌弃了。” 　　没有办法，季晏只能和并不甘愿的方屿组成了组合。 　　三组选手是一起的，这一次季晏和方屿一组，谢鸣轩和陆苇一组，和他们同期参加《来玩吧》的偶像吕一宁和宋晓舟则在另一组，只见哨声响起之后，谢鸣轩和陆苇迅速掌握了游戏的技巧，胳膊搭着胳膊一路飞快地向终点冲去。 　　而季晏和方屿这一组，哨声响起之后，两人刚说了一声“开始”，一个人的腿就往南挪，另一个人的腿则往北挪，球从两人胳膊空出来的缝隙里砸到地上，这两人还兴致勃勃地往前冲，结果球直接往季晏脚底下一滚，他一个没注意往地上一栽，连带着方屿也栽到了他身上。 　　“？？？” 　　“默契呢，团魂呢，队友之间的爱呢？” 　　“说翅膀团不是喜剧团我都不信，感觉我幼儿园的妹妹已经可以玩好这个游戏了，但他们俩居然还是不会。” 　　“年上组和年下组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谢和伟哥真的又默契又努力，另外两位你们是怎么回事啊？” 　　自然地，季晏和方屿这一组以倒数第一的成绩成为输家。 　　他们不得不在原地做了好几组蛙跳，一边跳一边唱《小跳蛙》。 　　在季晏和方屿两人疯狂蛙跳的时候，粉丝们心目中稳重又可靠的队长默默掏出手机，对着他的队员们一阵猛拍，图片还不够，他甚至蹲下来录了好几组视频，力求拍到季晏和方屿最丑的状态。 　　“看吧，这就是队友爱！” 　　“老谢也被同化了23333，话说，季老师和大雨做起蛙跳的表情真的丑。” 　　“真的丑+1，先强调一下，我是季老师的粉丝，但是表情真的丑。” 　　背对背的游戏结束之后，季晏他们又参与了拔河比赛，在2V2的游戏中，季晏和方屿又不幸抽到了一起，最终，两人以出色的成绩再度成为倒数第一，这次的惩罚是，两人必须吃完榴莲和臭豆腐。 　　季晏：“……” 　　说实话，当工作人员把这两种难以形容的食物推过来的时候，季晏已经默默退后了好几步。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看方屿面不改色地把自己面前的榴莲和臭豆腐吃完了。 　　季晏知道榴莲很受欢迎，也知道臭豆腐是一道很美味的食物，但这并不属于他可以接受的范畴。 　　“哈哈哈哈季老师露出了悲伤青蛙震惊的表情，真的好像啊！！” 　　有粉丝直接晒出了悲伤青蛙的表情包和季晏的震惊表情，乍一眼看过去的话，真的……有点像。 　　“撤回！我回不去了！” 　　“季老师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他？” 　　“话说，季老师的表情好像在说——真特么牛逼，你居然敢吃屎！” 　　“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那个表情，是什么让长空奖影帝如此震惊？我敢发誓，季老师被告知获奖的表情都没有现在这么震惊。” 　　在季晏心里，方屿立刻被升级到了超牛逼人士的一员。 　　但根据惩罚规则，要吃榴莲和臭豆腐的除了方屿还有他，就算他尝试着想逃避，可方屿早就抱住他的胳膊，疯狂提醒谢鸣轩和陆苇：“嘿嘿嘿。” 　　季晏：“……你好像有一点变态。” 　　“谢谢夸奖。” 　　但不管季晏怎么嫌弃榴莲和臭豆腐的味道，他还是被迫尝了一大口，要问季晏的感受如何，他只能说，没错，方屿果然比他想象中更牛逼。 　　对方居然能面不改色吃完这两样。 　　回去之后，他要把方屿的所有雪糕分光，换成榴莲和臭豆腐。 　　到了最后一个游戏的时候，季晏和方屿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输下去了，必须得赢一回，不然怎么挽回自己在粉丝们面前的尊严？ 　　经过总结和分析，两人得出一个重要结论——如果想在接下来的节目里赢下去，最重要的一点是，抽到老谢当搭档。 　　所以每一轮游戏的抽签环节两人都无比重视，从抽签一开始，两人就双手合十摆出了虔诚的表情，并且试图改变抽签顺序，并且疯狂摇晃抽奖箱，以确保自己抽到好运老谢。 　　“抽签结果揭晓，请各位将自己手中的球向镜头展示。” 　　在主持人的提示声中，季晏默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1号球，方屿离他最远，可两人手中握着的号码球却一模一样，甚至连颜色都是一样的绿色。 　　粉丝们：“……” 　　世间竟有如此手臭之人，真是长见识了。 　　“认吧，不要挣扎了！” 　　“我简直快被他们笑死了，这是什么手气啊！对不起，这期《来玩吧》看过之后，翅膀团在我心目中的高大上形象已经彻底没了。” 　　“感觉他们也并不在乎自己的帅哥形象23333～” 第142章 工作 　　这一期《来玩吧》播出之后, 节目的收视曲线就像坐火箭似的没再下来过，不仅电视台这边，萤火TV的直播也一样, 直播里的粉丝疯狂刷着弹幕, 播放量也在蹭蹭往上涨。 　　就算在“翼”稳稳踏一线的当下，粉丝心中多少有一他不靠谱的印象的——不久之前出的vlog里也一堆麻烦, 什么听鬼故事不敢去厕所，什么陆大仙秃大师……总之，每次听“翼”专辑的时候，粉丝会觉得这群人很高大上，但一看他的日常, 粉丝简直黑人问号脸。 　　可以说, 这期《来玩吧》强化粉丝心目中对“翼”的印象。 　　就……不靠谱x4。 　　经过这一期节目, 就连谢鸣轩冷帅酷boy的形象也彻底破灭，变成粉丝心目中“翼”的第一号背锅侠。 　　“离谱，真的离谱。” 　　“我在房里笑出鸡叫，我爷爷以为他养的公鸡跑到我房里来。” 　　“笑到打鸣，绝, 我现在最大的疑惑, 方屿到底怎么写出《人》这首歌的？这我四专里一直循环的一首歌。” 　　“只能说方屿同学属于心思很细腻的那一挂吧，看起来外向型的，其实内心很深沉。” 　　“快被他笑死, 我已经忘记翅膀团出场时有多帅，哈哈哈哈哈。” 　　这期节目的绝大多数笑料都由“翼”提供的，哪怕参加节目的另外两位偶像知名度不如他，可他照样和对方合作愉快，《来玩吧》本来就一档搞笑欢快的节目, 这一期除有“翼”的粉丝关注外，也有节目组原有的粉丝。 　　“翅膀团这期真的好玩！！” 　　“最后他唱歌的环节我一点都不觉得无聊，虽然我不翅膀团的粉，但他直接在蔬菜地里弹吉他唱歌的样子好自然，无修音这种状态的唱功真的无敌。” 　　“最后一首《人》一首《飞天》都好好听，他玩游戏就努力制造笑料，唱歌就好好唱，这期节目之后我绝对会买一张他的新专的。” 　　“买新专+1。” 　　爱看综艺的观众常常给人一种比较幼稚的印象，但事实上，没有观众傻子，哪怕星故意装作认真的样子，观众可以轻易从他的表现中看出他否真诚。 　　通常来说，《来玩吧》节目二三线的星出场时比较有意思，因为他很乐意为节目效果拉下脸来，而一线星通常很难，即使他很努力地营造出自己很有趣的氛围，但他和观众之有很强的距离。 　　“翼”这一期让观众觉得他很好玩。 　　“翼”的粉丝则为看到成员自然日常的状态觉得开心——在他印象中，很少有“翼”这样的偶像，人这样一天天亲密自然地相处下去，粉丝乎快忘记他其实《偶像世纪》节目推出的限定团。 　　按时来说的话，《偶像世纪》到今年已经过好年，就连季晏他作为嘉宾的《Super Idol》节目组成的限定团都已经解散，可”翼“作为长期的团一直稳定地走下去。 　　哪怕节目里他互相揭彼此的底，互相嫌弃互相拖后腿，可他配合时眼神的默契和脸上灿烂的笑容骗不人。 　　粉丝喜欢“翼”的理由有很多，有人因为华，也有人因为颜值，有人喜欢他的音，但在粉丝心中，作为独立个体的他确实很灿烂，可当他组成“翼”的时候，他真正闪亮到不可思议。 　　“翼”就“翼”，拆掉谁都不行。 　　这期《来玩吧》播出之后，雪山卫视方面惊讶地发现，“翼”参与的这一期竟然创造《来玩吧》节目开播以来的最好成绩，不仅收视率高得吓人，在话题度上也遥遥领先，等这一期节目在午重播时，收视率依然居高不下，不少粉丝很乐意把节目里的经典现场再重看一次。 　　粉丝也没忘记@DW娱乐，命令他放“翼”出来参加综艺。 　　官博的小编已经不敢说话，因为不管他发什么都满足不粉丝，最近他甚至熟练掌握卖萌的技能，隔三岔五地就把“翼”人的萌图放一遍出来，不管怎么说，粉丝不会在成员的萌图下口出恶言的。 　　#熟练掌握不挨骂技巧# 　　不过这次，在一部分粉丝要求DW娱乐给“翼”上综艺的时候，另一部分粉丝默默冒泡：“不，翅膀团应该筹备第五张专辑再开场巡回演唱会，赶紧安排谢谢。” 　　“团综也可以安排一下。” 　　“季晏师再拍部超红的电影，《消失的杀机》都上映多久？” 　　慢慢地，要求“翼”参加综艺和发专开演唱会的粉丝居然吵起来，小编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一会儿上线一会儿下线，再去找叶莺偷张萌图发在首页。 　　官博小编DW娱乐宣传部门的一员，如果微博上关于“翼”的话题炒得比较热的话，他一般会去和叶莺交流，官博下如果粉丝的呼很高的话，他也会主动找上叶莺。 　　以前叶莺比较好说话的，但自从公司高层瞎折腾把叶莺给惹恼之后，他再去找叶莺沟通，经纪人提供的解决方法通常如下—— 　　“可以把金总和吴总的手机号码贴上去，让粉丝给他打电话。” 　　小编：“……” 　　叶莺得罪两位总问题不大，他可不敢。 　　好在这天，粉丝纠结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录综艺和开演唱会出唱片完全可以同时行，只季晏拍电影的时候不太好协调。 　　“没关系，季师的时表很简单——0点到8点，创作专辑，8点到17点，拍电影，17点到18点，吃饭休息，18点到23点，准备演唱会，23点到0点，休息。”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勤快！” 　　“真一份完美的时表，季师听都想打人。” 　　“优秀的时安排，翅膀团粉有不起！” 　　看到这份时表的季晏：“……” 　　的确有一套。 　　…… 　　《来玩吧》这档综艺的播出对《山与海》销量的推动也很显，节目播出前，《山与海》这张专辑的销售已经比较平缓，粉丝的购买热情大多集中在前一周，但这期《来玩吧》播出之后，《山与海》包括前三张专辑的销量都实现小范围的增长。 　　对于“翼”和《来玩吧》节目组来说，这无疑一件双赢的好事。 　　导致的结果——“翼”这一周内收到数电视台数档综艺的邀约，尤其在收视上和《来玩吧》对打的那档综艺态度最为热情，可惜“翼”同一类型的综艺只参加一档，在《山与海》这张专辑的宣传上，人趋向于保守，更多地通过电台、杂志采访和现场表演的形式行。 　　毕竟他一直坚持以音乐为主，综艺虽好，并非他的本业。 　　发行20天后，《山与海》的销量已经全面超越《乌鸦》，不仅在数字专辑的销售数据上，实体专也一样，专辑里《飞天》、《五指山下》和《人》首歌的传唱度也丝毫不逊色于《乌鸦》的首主打，即使“翼”本身很低调，并没有为新专发行制造额外的话题，可新专里每一首歌被数位歌手翻唱过，连带着《山与海》这张专辑也一直在上热搜。 　　“盲客”将《山与海》这张专辑总结为——歌手赋予音乐的真诚可以被听到的。 　　“翼”用心做音乐，粉丝则用热情和销量回报他，这“翼”从一专到四专都很受欢迎的原因。 　　乐坛里不乏冷门歌曲，可即便再冷门的歌，只要歌手用心去做用心去唱，那首歌总会被歌迷发现，再不厌其烦地推荐给他周围的人。 　　而即便热门歌手的歌，就算请再出色的团队，把MV制作得多么精良，甚至为一个MV满世界飞，但歌曲本身不够出色的话，那不过包裹着糖衣的垃圾，精美的外表改变不垃圾的本质。 　　愚弄本身就一种傲慢，傲慢传递到歌曲里，歌迷可以听得很清晰。 　　…… 　　《山与海》的宣传期与《黑幕》的启动期时接近，季晏的时表确实很紧张，他在去活动的现场和晚上睡觉前会认真看一看《黑幕》的剧本和台词，不止看他自己的，也看奚铭的，这部电影里他和奚铭的对手戏占据剧本至少一半的篇幅。 　　季晏并不想在奚铭面前示弱。 　　他受一点营销号的影响，营销号提起两人合作的新片时已经用上两位影帝同飙演技的词条，《少年情诗》和《一个我》的竞争季晏完全输给奚铭，那么，在这部新片里，既然有和对方一起合作的机会，他多少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季晏绝对不可能毫无准备就组拍摄，新专的宣传很忙没错，但这他工作的一部分，《黑幕》的拍摄也他工作的一部分。 　　季晏觉自己一开始确实有摆烂的想法的，但或许受宁蔚的激励，也可能身边位队友的激励，他离摆烂这条路越来越远，总在不自觉就会认真起来。 　　虽然按方屿和陆苇的说法，他俩受季晏的激励变认真的。 第143章 写文 　　《黑幕》这部电影是一部典型的枪战犯罪片。 　　故事以虚构的城市D城为背景, 讲述一个黑与白之间争斗的故事。 　　结局自然是邪不胜正的经典套路，但正如影片的名称，哪里有光明哪里就有黑暗, 即使电影中的黑幕消失, 现实中的黑幕也会永远存在。 　　季晏在其中扮演的是一位隐藏的反派李裕。 　　据奚铭说，《黑幕》的剧本刚递到他手里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季晏，在圈内一众演员中，年龄和演技都符合角色的也唯有季晏了，导演曲溪羽唯一的疑虑是季晏能不能打，奚铭却让他不必担心。 　　季晏虽非科班出身, 也没有参演过动作戏, 可奚铭觉得, 季晏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他这类演员就是逢山开道遇水搭桥的类型，为了拍好电影吃点苦头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直以来，华语动作片都被港岛所垄断，老一辈的港星常常给观众一种能打抗打的印象, 但到了新生代这里, 港岛也有些脱节了，如今在大屏幕上活跃的依旧是那一批上了年纪的老打星。 　　曲溪羽属于电影圈里的异类，专心致志拍犯罪动作片, 创造的成绩倒是一部比一部出色，不过作为女性导演，她在以男性为主的电影圈里闯出名声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季晏之前没有和曲溪羽合作过，但和她有合作的同行们对她的印象只有一个字：狠。 　　对演员狠, 对剧情的要求高，镜头稍有些不对劲就必须重拍。 　　据说曲溪羽的性格比很多脾气暴躁的男导演还不随和，甚至可以说是很苛刻，她年纪并不算大，可在不少演员那里却有“灭绝师太”的称号。 　　谢鸣轩他们听说季晏下部片子要和曲溪羽合作都有些惊讶。 　　季晏却很理解曲溪羽的风格——娱乐圈原本对女性就不够友好，尤其是导演这种主导一个剧组的职业，各类影片的导演几乎男性垄断了，曲溪羽能在和一众男性导演的竞争中突出重围，其间付出了多少努力恐怕不为人知。 　　何况导演的性格也涉及到权威性的问题，对导演们来说，被害怕总好过指挥不了剧组的演员。 　　以他拍摄的经验来说，一位凶悍的导演反而可以让拍摄过程中的麻烦减少很多，拍摄《消失的杀机》的时候，鲁鸣的好脾气确实让演员们觉得愉快，可电影的拍摄中确实出现了很多麻烦。 　　…… 　　“季老师，新片加油！” 　　《山与海》这张专辑的宣传已经到达了尾声，“翼”几人也在筹备下半年的演唱会，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准备起来自然要轻松多了，不过新准备的演唱会是全国性的巡演，规模更大，要准备的内容更多，季晏要进组拍摄《黑幕》，自然不能和谢鸣轩几人一起投入到演唱会的准备工作中去，所以在《黑幕》拍摄的空闲时间，他还会和谢鸣轩几人保持联系，确认一些演唱会中的细节问题。 　　尽管还未正式进组拍摄，但一联想到接下来的忙碌，季晏就觉得头大如斗。 　　他的粉丝们大多也知道他要进组拍摄《黑幕》的消息，这部电影的筹备虽然在秘密进行中，但毕竟有奚铭和季晏两位长空奖影帝加盟，自筹备中起，影片就备受期待，被认为将是冲击明年电影市场的一部大爆片。 　　毕竟奚铭和季晏都是以选片眼光出色而著称的。 　　进组前，季晏很艰难地空出了两天时间和宁蔚待在一块。 　　两人一起出门闲逛，一起在家撸猫打游戏，季晏甚至还品尝到了他家宁老师的手艺，唯一的缺点就是时间太短了，他连海螺都没摸够。 　　“好想退休啊。”季晏幽幽道，“我也想当一个家里蹲。” 　　宁蔚的生活真的是他的理想状态了，有猫咪可以玩，有各种他喜欢的唱片收藏，还有一座大房子和一个很大的阳台，哪怕安静待着都不会觉得无聊。 　　“下半年我们也要启动演唱会了，明年预计发一张新专。”宁蔚道，“只是计划，具体还得配合我们每个人的时间。” 　　“新专？”季晏眼睛亮了亮。 　　“《小熊猫之歌》也会收在里面。” 　　“那首我喜欢。”季晏思考了片刻，冲宁蔚伸出手，“提前预定演唱会门票。” 　　“你要多少张？” 　　“很多张。”季晏数了一下，“我还想带我哥他们去看。” 　　不过他哥未必有时间，季青假期的时间也会批改作业，还有培训和教学之外的任务。 　　宁蔚脑袋靠在季晏肩上：“我要不去Z县办一场演唱会吧？” 　　季晏侧过头来，好奇地看着他：“Z县的场次可以办吗？” 　　一般来说，大牌歌手的演唱会只会在大城市和二三线城市举行，一二线城市的运作机制成熟，会场大，可以卖出足够数量的演唱会门票，三线城市则可以给予举办者更多的优惠，同时可以将舞美、服装等重复利用，支出上可以节省不少，但像他家那样的小县城，老旧的体育馆根本没法承担一场演唱会，之前确实有过那么一两场演唱会，但基本都是拼盘，正当红的歌手基本是请不到的。 　　“可以。”宁蔚解释道，“我们刚开始开演唱会的时候，就在三个人的老家各办了一场。” 　　只是规模很小，不过当时的“蓝色”还没有爆红，来支持他们的歌迷远没有现在那么多。 　　不过在家乡办演唱会还是不一样的，“蓝色”里，不管是宁蔚还是段意然和杜渐，哪怕工作再忙，他们春节都一定会回家。 　　“那我也和老谢他们说说看。” 　　季晏觉得，“翼”也可以在他们各自的家乡办一场演唱会，不需要规模太大，只要让家里人知道他们现在很厉害就足够了。 　　“你有空来当我们的演唱会嘉宾吗？”宁蔚问季晏。 　　“如果宁老师来当我们的演唱会嘉宾的话，可以考虑。”季晏瞅了宁蔚一眼，“我要进组拍新电影了，等导演选主题曲演唱者的时候，我去问问她。之前和你的约定我可没忘，宁老师，加油啊。” 　　季晏伸出手，小拇指勾住宁蔚的小拇指，轻轻晃了一下。 　　然后他家宁老师兽性大发，抱着季晏不肯松手。 　　因为季晏进《黑幕》剧组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以季晏的习惯，电影拍摄期间他一直很专注，很少分心在别的事情上，宁蔚一般不会干涉季晏的事业，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想念季晏。 　　拍摄《消失的杀机》的时候也是，哪怕季晏在A城拍完了全部的戏份，可两人见面的次数却少得可怜。 　　宁蔚并不是希望季晏把精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他很清楚季晏对工作的认真程度，对方的刻苦与努力一直是他喜欢的部分。 　　只是……作为恋人，他多少还是有一点私心的。 　　季晏觉得，这次宁老师热情得有些过度了，导致的结果是，第二天他根本直不起腰，两个人只能在家里看了一天电视，连伺候海螺的精力都没有。 　　季晏能看出来猫咪生气了，他只能伸脚把宁蔚踢下床，命令他去伺候海螺大爷。 　　“宁老师，为什么你的精力比我还旺盛？” 　　季晏很疑惑。 　　真的，他以前还在微博上看过粉丝给“蓝色”写的CP文，全是段意然X宁蔚和杜渐X宁蔚，完全不给宁老师一点反攻的机会，而且在粉丝们的描绘中，宁蔚就是一个沉浸在自己音乐世界中的纤弱无力的少年。 　　……假的，全部是假的，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 　　当宁蔚从季晏口中问出CP文的关键词时，一向冷静的他都不由露出了“……”的表情。 　　他打开自己不太爱用的微博，顺着tag找下去，把所有X宁蔚以及all宁蔚的词条全部给举报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拿给季晏看。 　　“什么？”季晏接过手机，顺着宁蔚指的内容看过去。 　　季晏：“……” 　　他发现，宁老师有时候也挺无聊的。 　　当然，网友们更无聊。 　　宁蔚指给他看的，赫然是他和宁蔚的CP文，季晏唯一疑惑的点是，为什么在“蓝色”攻度为0的宁蔚一和他组CP就是宁蔚X季晏，而且他们俩的CP不仅有粉丝写文，还有粉丝剪辑了小视频，分“初遇”、“知己”、“一生”几个part，他和宁蔚在跨年演唱会上的合作是剪辑的重点，一段画面被重复利用了好几次，还有他和宁蔚私下里见面的片段。 　　事实上，如果不是被粉丝们剪辑成视频，季晏恐怕不会发现。 　　原来，在他还没有和宁蔚恋爱之前，两人见面的时候，对方眼中蕴着的笑意已经如此清晰，而在恋爱之后……彼此见面时的喜悦根本遮掩不住。 　　季晏原本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但——旁人未必会发现，可作为当事人，他们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 　　剪辑的视频里，“知己”那一段其实还好，可到了“一生”那一段，哪怕其中有不少他和宁蔚并不熟悉时的素材，可剪辑的技术实在太高超，好像他们原本就该是一对似的。 　　…… 　　季晏发现，他的无聊程度和宁老师可谓不相上下，他俩居然有滋有味地把CP视频看完了，宁蔚甚至去网上搜了其他有关两人的剪辑视频，季晏一边嘴上说着嫌弃，可当宁蔚喊他看的时候，他一段都没有落下。 　　不得不说，确实有一点变态。 第144章 拍摄中 　　《黑幕》正式开拍前, 季晏和奚铭都接受了枪战戏和动作训练，《黑幕》剧组的动作指导都是业内最顶尖，为的是让演员们在拍摄中达到最佳状态, 不过仅是开拍前的一点训练还不够, 拍摄开始之后，季晏和奚铭在休息时间里都会接受动作戏的指导。 　　这是曲溪羽的硬性要求。 　　两人都选择了接受。 　　因为长空奖的关系, 季晏和奚铭多少有一些交流，《黑幕》这个剧本也是奚铭极力邀请季晏参演的，但实际上，两人之间并不是很熟，私底下的交集更是几乎没有。 　　季晏只知道奚铭是个对待拍摄很认真的人, 但对方认真到了什么程度, 他并没有很明确的认知。 　　可在正式和对方合作之后, 季晏慢慢认识到了。 　　奚铭今年已经有40岁了，他在影视圈发展的时间比季晏要长得多，不过他也属于年少成名的典范，年纪轻轻就打入了电影圈，并且得到了长空奖的认可, 后面更是一路星途璀璨。 　　按理说, 到了奚铭这个年纪，手里又握着两座长空奖影帝的奖杯，他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拼。 　　但哪怕是开拍前的训练, 奚铭全部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了，他的体力不如季晏，一场训练下来，季晏能在一旁听到他不住喘气的声音，可就算这样, 这个人也没有主动要求停下来，相反，他的枪击动作标准而又一丝不苟，在和动作指导对打的时候，他同样每一拳都打得十分用力，完全没有一点松懈的意思。 　　在日常相处中，奚铭的性格称得上是温柔的，除了演员的身份外，他同样在圈内的一些协会担任职务，在《我，无名》提名长空奖的那一届当过评委会副主席，在与圈内人的交往上，奚铭一直有着很不错的口碑。 　　然而，在拍电影的时候，对方就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他不仅对自己的拍摄要求很高，对待合作演员也同样不算客气，但奚铭的要求并不令人反感，因为即便他在拍摄中有得罪人的地方，可在拍摄结束后，这个人总能及时地去弥补。 　　才在《黑幕》剧组待了几天，季晏就意识到了奚铭的厉害之处。 　　导演曲溪羽如同传闻中一般不假辞色，不管季晏是不是刚拿长空奖，也不管季晏是不是有着千万粉丝，她对季晏的态度都很冷淡，当然，对待奚铭也是一样，始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季晏倒觉得这才是他习惯的拍摄氛围。 　　曲溪羽只是冷着脸而已，其实她没有朱书光那么凶，不过这位导演对待剧本同样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甚至可以称得上固执，刚进组没多久，季晏就领教了一回。 　　在这部电影中，季晏扮演的李裕是反派，但他这个反派和《消失的杀机》里的反派又不同。 　　如果说程远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复仇者的话，李裕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魔鬼，这个角色在年少时遭遇父母的虐待，这激发了李裕的反社会人格，他做坏事并非出于什么目的，他也并非有多少庞大的野心，他只是纯粹的恶而已，他天生就该做一个坏人。 　　这种角色季晏此前没有接触过。 　　季晏接下这个角色的时候奚铭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在剧本里，李裕是一个天生坏种，对季晏这种处在事业上升期的演员来说，接这种类型的角色其实不利于自身发展。 　　反派通常是配角而非主角，而季晏在《消失的杀机》里扮演的也是反派，这部《黑幕》又增加了一个反派，时间久了，业内包括观众们就会对他的形象进行定型。 　　可季晏还是接了，一点没反驳，也没想过找编剧去改自己的人设，这种事奚铭自己没干过，但他知道有些演员会干，不仅是那些被粉丝的吹捧吹热了头脑的新晋花生们会干，就连一些老牌演员也会。 　　演绎李裕这个角色的时候，季晏习惯性地把拍《消失的杀机》时的习惯带了上来——既然李裕这个角色年少时有过悲惨经历，季晏就想着，他要在现在的李裕身上演出过去的李裕存在的影子。 　　他认为，如果这么去思考的话，观众们更能理解李裕这个角色。 　　可曲溪羽只回了他三个字：“不需要。” 　　她的意思是，剧本里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描述，季晏不需要对角色进行发散，只要老老实实演出剧本里已有的东西就足够了。 　　季晏在《黑幕》剧组的第一次拍摄就遭遇了滑铁卢。 　　不过曲溪羽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季晏把角色再理理清楚：“我希望你能够把你之前掌握的知识抛下，从李裕的角度去思考李裕这个角色。” 　　“好。”季晏并未反驳，而是拿着剧本坐到一边，又认真看了起来。 　　“喝点水。” 　　季晏抬起头，冲坐到他旁边的奚铭打了个招呼。 　　《黑幕》电影一共有两条线，一条是奚铭演绎的谷朝所代表的正义一方，在电影的一开始，警察谷朝和李裕曾有过多次合作，谷朝凭借李裕提供的线索掌握了很多关键信息，侦破了不少案件，可随着一桩杀人案的出现，谷朝的怀疑渐渐转向了李裕。 　　另一条线则是李裕所代表的黑暗一方。 　　两条线有一定的交集，但在一开始的拍摄中，季晏和奚铭的拍摄往往是错开的，季晏这一组的戏份拍摄结束后，奚铭的戏份也正式开拍。 　　季晏一边琢磨着角色，一边观察着奚铭的拍摄。 　　如果让季晏用一个词形容奚铭对角色的掌控程度的话，季晏只能用老辣这个词。谷朝这个角色有属于警察的正义，可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正气凛然的警察，他有自己的思索，有时候也会另辟蹊径，在队伍里，他是相当特立独行的。 　　奚铭的拍摄开始的瞬间，季晏脑海中立刻冒出“角色附体”这四个字。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夸张，因为确实是如此。 　　《一个我》季晏是看过的，毕竟颁奖季里连续输给奚铭好几次，他自然想见识一下《一个我》究竟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但现在他发现，奚铭对谷朝这个角色的演绎和《一个我》中的角色看不出任何关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 　　这就是奚铭的厉害之处。 　　对方只是往那儿一站，属于谷朝这个角色的味道就完完全全地显示了出来。 　　季晏把剧本往后翻了翻，在剧本的后半部分，他和奚铭有大量的对手戏，这会儿看着对方的表演，季晏都忍不住去想，真到了两人对戏的时候，他能接得住奚铭的戏吗？ 　　同为年少成名的演员，不得不说，奚铭的表演真的惊艳到了季晏。 　　只是一场简单的吩咐下属办事的戏份，奚铭的演绎有动作、有面部表情，也有眼神，绝对不是浮于表面的，在他的演绎下，谷朝这个角色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季晏干脆连剧本也不看了，直接站到监视器的后方，现场围观着奚铭的表演。 　　曲溪羽看到季晏的动作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表情冷肃地盯着监视器，仿佛在场的演员人均欠了她几千万似的。 　　“十万火急了，老谷，你给我说这个？” 　　“急什么？”谷朝视线里闪过一丝漫不经心，“他跑不掉的。” 　　谷朝手指看似随意地掠过桌上的文件，可与他散漫的动作并不相符的却是他此刻锐利的眼神，他目光将文件检索了个遍，脑海中则飞速闪过他目前已掌握的证据。 　　季晏回忆着剧本中的内容，他记过奚铭的台词，不仅是两人有对手戏之后的台词，之前的台词他也记下来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是，奚铭真的把剧本里写的内容完完整整地演绎了出来。 　　一字不差。 　　曲溪羽没有叫暂停，奚铭的表演持续了下去。 　　奚铭这一段的演绎是很连贯的，季晏目睹了他把剧本里一长段的内容化为表演的细节，一点没有停留，几乎是一气呵成。 　　但曲溪羽却依旧挑出了奚铭这段表演的一点问题，只是小细节而已，可曲溪羽却并没有敷衍，她希望奚铭可以把这部分再完善一下。 　　奚铭点头应下。 　　他又坐到了季晏旁边，趁着其他演员在拍摄的时候，两人捧着剧本一边对台词，一边分析有关角色的细节，奚铭告诉季晏他对于李裕这个角色的理解，季晏则告诉奚铭自己对谷朝的看法。 　　“确实。”奚铭凝神道，“你的想法切入点和我不太一样，不过这是个不错的点。” 　　两人同时打开剧本，在空白的地方记下自己对角色的感悟。 　　然后，奚铭看着季晏笑了，季晏也忍不住笑了——两人的剧本看着都有些旧，剧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备注，尤其是对话居多的部分，除此之外，两人居然都另外带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已经写了挺厚的人物小传，剧本上写不下的部分全部记在笔记本上，只不过奚铭经验更丰富，他记的内容更有条理性，季晏的则有些乱。 　　“这本先借我？”奚铭问，“我的也借你。” 　　两人的交流虽然不长，但彼此确实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结合剧本去看无疑会更透彻。 　　就这样，两人互换了剧本和笔记本，打算回去慢慢琢磨对方对角色的看法。 　　谷朝和李裕虽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但电影中两人的对手戏不少，季晏和奚铭演绎时必然会考虑到对方角色的性格，进而有针对性地进行配合。 　　多交流确实很有必要。 第145章 表演中 　　“季晏, 早。” 　　“早啊奚哥。” 　　季晏和奚铭轻声打了个招呼。 　　这一天两人的第一场对手戏开拍，剧组那边通知的拍摄时间是早晨9点，可8点还没到, 季晏和奚铭就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拍摄现场。 　　吃过早饭之后, 季晏又和奚铭讨论了一下对戏时可能要注意的部分。 　　季晏的经验虽然不如奚铭丰富，可他的理解力还算不错, 奚铭稍一提醒他基本就通透了，季晏也趁着和奚铭交流的机会疯狂偷师，不管怎么说，和对方这种经验丰富演技出色的演员合作的机会很难得。 　　“你这部分打算怎么演？”奚铭把剧本上一部分内容圈了出来，轻声问季晏。 　　“应该是把李裕看成一个完全的反派角色吧。”季晏答道, “曲导觉得没有拖泥带水的必要, 我自己后来想了想, 好像确实是这样。” 　　李裕这个角色就是个冷血的怪物，对这个角色的塑造确实不需要探根究底，否则反而会让观众们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曲溪羽并不是那种希望观众会同情反派的导演，《黑幕》这个剧本也完全没有让李裕改邪归正的意思。 　　“行，那我俩到时候就这么拍。”奚铭冲季晏微微一笑, “我还有点紧张呢。” 　　进《黑幕》剧组之后, 虽然季晏向奚铭学习的地方更多，但实际上，奚铭也在观察着他。 　　能被长空奖认可, 季晏的实力毋庸置疑——季晏迄今为止参演的三部电影奚铭全部看过，他只能感慨，对一些人来说，表演上的能力几乎是天生的，季晏在《我, 无名》中的表演尚且带着一分青涩，但后来的《少年情诗》和《消失的杀机》两部影片，他的进步可谓相当明显。 　　有些演员即使拍摄了多部作品都很难开窍，但季晏显然属于只需要短暂磨炼就能迅速掌握拍摄技巧的那一类。 　　甚至因为他并非科班出身，他对角色的演绎没有科班的那股匠气，反而像是浑然天成的一般。 　　就像季晏不想在和奚铭的对戏中被对方压制，作为前辈演员，奚铭同样不想在对戏中落后于季晏。 　　季晏在《黑幕》剧组的努力他看得清清楚楚，对于表演这件事，对方毫不敷衍，而是真正拼尽全力去做。 　　8点过了几分钟，曲溪羽也来到了拍摄现场。 　　季晏没有在官方的场合和这位女导演见过面，据说曲溪羽私下里是很低调的，不热衷于参加各种活动，在奖项的评选上也经常表露出无所谓的意思，但她导演的几部片子票房成绩都相当出色，口碑也不错，对导演们来说，电影能不能获奖其实并不重要，重点是电影能够卖得出去，只有这样才有被看中投资的可能。 　　就拿《消失的杀机》来说，主演季晏倒是拿了长空奖最佳影帝，电影则在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的竞争中输给了《风摧边关》和《走向黎明》，但这完全不影响鲁鸣成为了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导演，境况和《消失的杀机》拍摄前完全不同。 　　曲溪羽提前来做拍摄前的准备工作，她和奚铭以及季晏简单打了个招呼，问两人：“今天的拍摄没问题吧？” 　　季晏比了个OK的手势，奚铭则轻轻点了点头。 　　但曲溪羽却依旧把两人叫到一边，又简单了讲了一下她要的大概状态。 　　曲溪羽并不是对两人不放心，季晏和奚铭都是业内数得上号的实力派，在表演上自然无需她操心，拍摄的这几天里曲溪羽很明白这件事，问题主要在理解力上，奚铭和季晏对角色以及剧情的理解偶尔会超出曲溪羽为剧本设置的框架。 　　对方确实拍得很好没错，但就像计算一道题目那样，尽管季晏和奚铭最终能够得到标准答案，可他们的表演却有些超纲了。 　　“行了，再休息一刻钟准备拍摄。” 　　曲溪羽一声令下，剧组里吃包子喝水的纷纷停下了动作，和两人合作的其他演员也都做好了准备。 　　《黑幕》这部电影除了有奚铭和季晏加盟外，也邀请了多位业内实力派演员，季晏对戏比较多的是获得过90年代长空奖最佳男配角的黄秋寒，对方扮演李裕手下的头号打手，奚铭所演绎的正义一方则有孔斐加盟，后者前些年一直活跃于影坛，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暂时退出了几年，再回来就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了。 　　不同于一般的港产动作片，曲溪羽的电影里是没有感情戏的，从她第一部 电影开始就是如此，因为她的电影要么编剧是她自己，要么是她挑中了一个本子，再经过彻底的大改、打上她本人的印记，曲溪羽并不擅长感情戏的撰写，她宁可漏掉这一部分，都不希望电影快速的节奏受到感情戏的影响。 　　宁缺毋滥，这就是曲溪羽的风格。 　　所以曲溪羽电影中的女角色很少，即便有，要么是英姿飒爽的女警，要么是心狠手辣的反派，一个个在大荧幕上派头十足，可往往因为角色形象太过鲜明，曲溪羽的电影往往让女演员们趋之若鹜，电影上映之后，参演的女演员通常能够吸一大/波粉。 　　《黑幕》里有一个女角色荆琼，她就是李裕这一派的军师之一，一个心狠手辣不逊于李裕的女人。 　　换而言之，在《黑幕》里，李裕和李裕这一派的代表全是神经病，没几个精神稍微正常一些的角色。 　　“拍摄开始。” 　　在这一场戏中，奚铭扮演的谷朝终于发现了李裕的不对劲，他一人独身犯险找上了李裕，可李裕却守株待兔般在等他，两人展开了头脑的交锋。 　　在剧本中，这也是李裕最终输给谷朝的伏笔——这场戏里，李裕一派气场更足人数更多，可他却被谷朝的虚张声势给瞒了过去，如果他能在这里做掉谷朝的话，结局必然会被改写。 　　季晏的形象和前几场也有了不同。 　　在造型上，他这场戏没有太大的变化，化妆师也询问过曲溪羽，需不需要给季晏的脸上加重阴影以凸显人物反派的地位，曲溪羽半点没犹豫，直接打断了这种想法。 　　那么，在外表、造型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下，季晏需要直接展示出李裕这个形象的恶。 　　这和《消失的杀机》里的程远大不相同，尽管演绎的同样是代表恶的角色。 　　季晏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曲溪羽的眼神指示。 　　这一场戏里，谷朝在老地方等待着李裕，对彼此身份的转换，双方都心知肚明。 　　酒吧灯光昏暗，俊男美女们毫无激情地跳着舞，谷朝点了一支烟，或许是打火机没气了，谷朝试了两次烟都没有点燃。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默默走近，在谷朝身旁替他把烟点上。 　　镜头里只有李裕的半边侧脸，可或许是全身处在阴影中的缘故，李裕的出场就给人莫名的诡异之感。 　　很难用语言描述季晏三两下就勾勒出的那种氛围，可此刻就算他的脸没有完全显露，也没有人看到他的眼神，但角色那种贴近黑暗的氛围却被很好地渲染了出来。 　　或许，沉稳这个词可以形容季晏此刻的表现。 　　他演绎的李裕太踏实了，很稳，所以能够稳稳接住奚铭的戏，因而在气场上，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一方弱于另外一方的感觉，反而有种势均力敌的味道。 　　哪怕此刻拍摄的场景极短，可那股氛围确实在。 　　《黑幕》剧组里的演员们几乎个个实力强大，有些东西课本上是不会教的，可多年的拍摄经验却让他们对表演这件事有独特的理解。 　　“李裕。” 　　李裕出场的瞬间，谷朝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可接烟的时候他心里一点没慌，烟被他手指夹着，顷刻就在小小的吧台弥漫了开来。 　　“谷哥。”李裕轻笑一声，镜头这才慢慢移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清晰的特写。 　　乍一看，脸还是那张脸，虽然在笑，可李裕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像一台冰冷的伪装机器。 　　“是你。” 　　谷朝话音落下的瞬间，李裕手指轻轻一转，一把小口径的手枪灵巧地在他手指转动着，倏然之间便抵住了谷朝太阳穴：“谷哥，别那么认真，我们也合作过不少次了，小弟有什么错你放过不行吗？” 　　李裕的手指很纤长，根本不像日常会动刀枪的手，可即便他的话音再轻松，那把手枪却未从谷朝太阳穴移开半分。 　　谷朝表情却也镇定，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李裕压在板机上的那只手：“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好好聊。” 　　两人的状态就像可以坐下来谈心的多年老友一般，完全没有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意思。 　　李裕静静看向谷朝。 　　谷朝也在这一刻静静看向李裕。 　　李裕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神色冰冷，双眼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盯着谷朝，这一刻，他卸去了一身散漫的气质，属于邪恶的一面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这一张脸很年轻，可作为幕后Boss，李裕最明显的气质就是周身的阴冷感，似乎他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即使只是朝此刻的他看上一眼，周围人也会产生头皮发麻的感觉。 　　仅是一段简单的表演罢了，一个人的气质居然可以产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曲溪羽则凝视着监视器不发一言，场上众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集中在了奚铭和季晏身上，这段戏要怎么拍下去？他们真的很期待。 第146章 拍摄 　　在李裕的眼神直视下, 谷朝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他将一根烟抽尽，烟头随意地按在吧台上：“小错倒是可以放过, 不过你……那和小错无关吧？” 　　烟头在浅色的吧台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那你想怎么办呢？”李裕轻声道。 　　他微微侧下/身, 身体慢慢靠近谷朝，目光中的侵略性却依旧十足, 那把手/枪依然在他手中，在暖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冰冷的色泽。 　　就在这一刻，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谷朝的手指却倏然勾到了手/枪，下一刻, 他的手指同样在灵活地摆动着, 手/枪在这一刻来到了李裕的太阳穴。 　　“噢。”李裕轻叹一声, “cool.” 　　就在谷朝动手的瞬间，李裕的手下们同样将目标对准了他，如果谷朝敢对李裕下手的话，那么下一刻，酒吧内重重的包围也势必将谷朝留在这里。 　　何况李裕并没有畏惧死亡的意思。 　　和传统意义上的精神病一样, 李裕并不是一个正常人, 如果是一般人，被手/枪抵着死穴，恐怕要么会害怕, 要么会吓到痛哭，即便是心态再好的人，充其量也不过是能保持冷静罢了。 　　可在监视器显示的画面里，李裕的神色竟然有些激动，甚至可以用急切这个词来形容。 　　他看向谷朝的眼神带着兴奋, 似乎是希望对方下一刻就能扣动扳机，那副黏腻的模样甚至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欲望，至少不是正常人会表露出的神态。 　　今天没有戏份要拍摄的孔斐摸了摸胳膊，风一吹，他胳膊上甚至起鸡皮疙瘩了。 　　确实是……变态啊。 　　季晏把李裕那个变态味完全演出来了，孔斐想着，要是正常生活中谁用这样的神态看着他，他恐怕都得恶心吐了。 　　“做个交易吧。”谷朝看向李裕，在对方亢奋的时候泼了一桶冷水。 　　可李裕居然也很快恢复了冷静——在《黑幕》这部电影中，李裕之所以是最终Boss，因为他并非一个脸谱化的反派，他同样会用大脑思考，只是他更青睐刺激性十足的场景，用一场场华丽的犯罪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孔斐已经在心里默默给季晏点赞了。 　　孔斐还在电影圈发展那段时间，奚铭已经是圈内有名的演技派了，他能轻松驾驭谷朝这个角色孔斐一点也不意外，可季晏却是孔斐离开演艺圈那段时间发展起来的新人，年纪轻得可怕，更是拿到了让孔斐眼馋的长空奖。 　　可看着对方和奚铭这一段戏，用头皮发麻四个字来形容都并不夸张。 　　可以说，季晏不仅接住了奚铭这段戏，在和奚铭的对戏中，对方也完全没有落于下风，至少在这段表演里，孔斐的目光没有只盯着奚铭扮演的谷朝，他对季晏扮演的李裕也投注了相当高的关注度。 　　孔斐也知道季晏不仅是时下颇具热度的演员，对方的粉丝数在演艺圈里也是数得上号的，可季晏好像没有偶像包袱似的，演个变态演得特别上心，完全不担心粉丝看到他这副变态样子跑光。 　　…… 　　“什么交易？” 　　明明谷朝只需轻轻扣动扳机，李裕就可以直接去见阎王，可李裕显然对能引起他兴趣的刺激性的东西更感兴趣，谷朝口中的所谓交易就是他的兴趣所在。 　　“和花山那桩案子一样，石巷的那桩案子，你能多挖一点证据给我的话，我就帮你把局里的证据都抹掉。” 　　李裕反而看向他：“谷警官，你说过的吧，我犯的不是小错。” 　　“这是个交易，你可以不参与。”谷朝目光沉稳，手中的那把手/枪却朝着李裕的太阳穴用力按了按。 　　“别那么大力气，我害怕。”李裕扶住谷朝一只手，“谷哥，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紧张，这支枪你应该比我更熟悉才对，P322型的新枪，裸枪的重量你应该很熟悉吧？” 　　谷朝常年玩枪，对各种型号的枪都相当熟悉，包括李裕用来威胁他的这支。 　　“我知道。”谷朝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那把P322型的手枪被他迅速移开，他拽着李裕换了个身位，李裕太阳穴上又多了一把手/枪。 　　“果然瞒不过谷哥。”李裕微微一笑。 　　他最开始用来威胁谷朝的只是一把空枪而已。 　　不过比起用枪把谷朝打死这件事，更让李裕兴奋的还是谷朝发现枪不是真的这件事，这让他有种谷朝是他命中注定的对手的感觉，所以李裕决心，谷朝必须死在他手中。 　　让对方死在这里实在太轻易了，他想和对方玩几把猫捉老鼠的游戏，再慢慢观察对方陷入绝望的模样。 　　那副画面让李裕无比兴奋。 　　“卡！” 　　“这段镜头不错。”曲溪羽语气依旧平淡，不管季晏和奚铭的拍摄状态如何，她始终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不需要再改了。” 　　这一幕戏的连贯性也很足，季晏和奚铭两人的镜头感一直很强，两人在拍摄中的默契堪称无敌，仔细去观察的话，甚至有种不动声色就将角色的特性完全展示出来了的感觉。 　　两人拍摄的时候都有着压过对方的心态，但这仅是在拍摄状态上，当奚铭以100%的状态拍摄时，季晏同样会投入100%的状态，却并不是抱着突出自己压制对方的心态，在拍摄中，两个角色的个性都显露了出来，而不会产生一个人光芒万丈另一个人却无比暗淡的情况。 　　从这个角度看，季晏和奚铭两人都是很成熟的演员。 　　曲溪羽嘴上不说，但和这种职业自觉性超强的演员合作，导演也会很省事。 　　奚铭和季晏两人都属于个人能力很强的演员，但在电影的拍摄中，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突出自己，而是为《黑幕》的剧情服务。 　　…… 　　在今天的后半段时间，季晏和奚铭各有一场单独的戏份，是谷朝和李裕两个角色单独交锋后的戏份，下一场戏中，谷朝对着手/枪中唯一一颗子弹长长舒了口气，在和李裕见面的过程中，他看似坦然镇定，可踏出酒吧的那一刻，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猛然间，他甚至有种头皮发凉的感觉。 　　——他回想起了李裕介绍P3222型手/枪时的语气和神态。 　　P322那支手/枪里真的没有子弹吗？ 　　谷朝这一刻其实并不确定。 　　酒吧光线昏暗，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可以确定，除了明面上那两个拿枪指着他的人之外，舞池中、墙角和窗户附近恐怕也有很多人在观察着他。 　　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人对重量的判断其实是很局限的。 　　那把手/枪里究竟有没有子弹？李裕是在暗示他没有，或者说，在误导他，可谷朝只带了一把手/枪，枪里也仅仅只有一颗子弹而已。 　　他还算幸运，老天挺眷顾他的。 　　而季晏的这场戏同样是两人分开之后他和黄秋寒的戏份。 　　李裕在观察着那把P322，他自然是确定枪里有没有子弹这件事的，不过在剧本中，这是留给观众们的悬念，并不会直接透露。 　　……当然，季晏本人并不知道。 　　为了剧本上这段描述，他还特意去问了曲溪羽，可冷酷的曲导并没有直接回答季晏这个问题，反而给了他冷漠的两个字——“你猜？” 　　季晏：“Sorry，I don’t uand.” 　　曲溪羽：“……” 　　奚铭偷偷告诉季晏，曲导不喜欢人家飙洋文，虽然她当年去海外进修过，可进修的那段时光并未勾起她对海外的热爱，相反，她对那段经历有点深恶痛绝的意思。 　　季晏：“其实我就会这么几句。” 　　从“翼”出道开始，季晏已经因为学历问题被嘲过好几波了。 　　…… 　　总之，《黑幕》的拍摄过程还算顺畅，比起《消失的杀机》还要顺畅一些，剧组里一众演员都很配合，没闹出过当时宋璟的幺蛾子。 　　曲溪羽对奚铭和季晏两位主演都不假辞色，其他演员自然不敢想从她这里获得什么优待，剧组一开始的风气已经定下来了，就算有个别麻烦的演员，曲溪羽也可以轻易制住。 　　以季晏的拍摄经验来说，曲溪羽在剧组里的威信完全不逊色于黎响和朱书光两位大导。 　　不过季晏并不是剧组里的那种刺头，虽然作为偶像组合的一员，他每进一个新剧组，营销号总要出来猜疑一波，说季晏可能会成为剧组的不安定因素。 　　不同于电视剧，电影上映之后都是真金白银的搏杀，一点不安定因素可能会对票房产生巨大的影响，最近《黑幕》虽然还在拍摄中，没露出一点什么时候上映的迹象，可电影已经在遭遇防爆了。 　　奚铭那边是找不出什么疏漏的，那自然要先从季晏这里找。 　　“这些都是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拍摄的某天，曲溪羽特意把季晏叫过去，“你安安心心拍戏就好，不管外界有什么想法，还是电影上映之后会有什么问题，那都不是你要操心的范畴。” 　　曲溪羽在桌子里翻了一会，递给季晏一盒牛奶：“出去吧。” 　　季晏：“……” 　　你们导演是不是有一言不合发吃的的习惯？ 　　但显然，曲溪羽要比外界传闻中温柔得多，她虽然一直被传脾气不好，可作为导演，她永远先护剧组这边，就算有不利因素，她也认为是《黑幕》剧组所面临的，而不是某一个演员所带来的。 第147章 拍摄中 　　除了日常的拍摄外, 空闲时间，季晏和奚铭则要抽空接受动作戏的指导，包括枪术和格斗能力——曲溪羽希望他和奚铭能够真打, 当然, 《黑幕》剧组是有替身的，但在一些重要戏份上, 奚铭和季晏还是要亲自上阵。 　　曲溪羽对这一点相当严格，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季晏几乎每天都练到肌肉酸疼，不过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他在《黑幕》剧组另一个明显的变化是——他更瘦了，比刚进组时瘦了快10斤，而且是练瘦的, 像拍摄《少年情诗》时季晏也瘦了, 不过主要是饿瘦的。 　　好在“翼”一直没有放弃舞蹈的训练, 季晏虽然不是体能狂魔，但他年轻，之前好歹还有一些舞蹈的底子，多少是能承受住动作戏的训练的。 　　但累是真的累。 　　《黑幕》的动作指导郭海起步于港岛，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龙虎武师出身, 年轻时候练起动作戏来出了名的不要命, 后来一是因为动作片的没落，二是因为身体的原因，郭海开始给各大剧组做动作指导, 在业内逐渐累积了名望。 　　作为动作指导，郭海对一众演员的态度都很严苛，动作上稍有不对他就回及时出声纠正，而且需要演员们亲自上阵的表演，他都会提前考虑到安全的问题, 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由他先试一遍，然后才由演员们进行演绎。 　　“呼……”季晏用力地喘着气，汗如同雨似的滚到背后，T恤一下子就湿了。 　　他刚刚和郭海对练了一套拳，动作要领他基本已经掌握了，但他的动作还是被郭海认为有些软，没有什么拳劲。 　　“至少在视觉效果上，拳头的力量要出来。”郭海又演练了一遍动作。 　　“好。”季晏一边喘气一边点头，再一看，离他不远的奚铭也没有任何抱怨，一个人沉默着完成了需要完成的动作，可以休息的时候，他还对着沙袋挥了几拳。 　　季晏咬了咬牙，又在继续。 　　在《黑幕》剧组拍摄了一段时间，他和奚铭之间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两人休息日会去附近的餐厅吃饭，也会经常待在一起讨论剧本，虽然年龄上有差距，可两人对待表演的观念很一致，因而一直很有共同话题，不过除了日常交流外，在拍摄中，在日常的训练中，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竞争这个词的存在。 　　事实上，从进组拍摄《黑幕》的那一刻起，竞争就已经开始了。 　　当然，论大众认可度论票房论奖项，季晏始终不能和奚铭相比，但奚铭在《黑幕》剧组就如同一个为他树立好的榜样，让季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黑幕》刚开始拍摄的时候，摄影棚的平均气温一直在30度以上，可电影拍摄了一段时间后，温度就渐渐下降了。 　　一转眼，拍摄已经进行了一个半月。 　　故事中，谷朝已经确认了李裕幕后Boss的身份，但谷朝的想法却并不为同事和上司所理解，他只能做好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准备，而另一方面，李裕的所作所为也越来越嚣张，他就像是在主动挑衅谷朝一般，留下一个个放肆的证据，诱导谷朝来抓他。 　　在拍摄进行的过程中，随着时间的深入，李裕这个角色的邪恶一点一点慢慢浮现。 　　这也就代表着，季晏的表演是要有层次感的。 　　在谷朝面前露出过邪恶的一面后，李裕的邪恶就愈发不加掩饰，他越来越肆无忌惮地进行着犯罪，普通人的痛苦就是他欢乐的源泉。 　　尤其是目睹有人死在眼前，或者有人苦苦哀求着自己的那一刻，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换成旁人来演绎或许会将这个角色演得很浮夸。 　　但季晏不是，他的演技已经越来越稳定，所以他对这个角色的演绎并不会给人一种停留在表面的感觉，他会让人觉得，他演绎的就是李裕本人。 　　甚至偶尔会令人产生一种季晏=李裕的错觉。 　　《黑幕》的剧本拍了大半之后，季晏发现，剧组里和他搭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就连化妆师都和他开玩笑：“我现在给你化妆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化到一半黄哥突然进来，说是要把我做掉。” 　　季晏：“……有那么夸张吗？” 　　“真的有。”化妆师笑道，“你拍戏的样子确实挺吓唬人的。” 　　可能也和季晏平时在《黑幕》剧组表现得很和气有关系，他本人越好相处，和李裕这个角色产生的对比就越明显，尤其前一秒季晏可能还笑嘻嘻地和化妆师开玩笑，一旦投入进角色，他整个人就像最邪恶的魔鬼似的，转换太迅速，变化又太大，即使见惯了演员的工作人员们都觉得很震惊。 　　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一般来说，聚集或影片里看起来最不像坏人的那个常常是大反派，慈眉善目和内心的冷酷并不相悖，可季晏能如此轻松地把李裕身上的恶演绎出来，总会让人怀疑，真实的他会不会就是李裕本裕？ 　　季晏有点忧愁，他不由和小伙伴们吐槽起了这件事：“你们说，《黑幕》上映之后我会不会被人扔烂菜叶？” 　　“如果真有这种可能的话。”方屿打完上半句，下半句隔了好一会儿才打出来，“这个机会务必给我。” 　　季晏：“……滚” 　　“行走在银河的火箭队正在旅行他的职责。” 　　季晏：“……队长，你管管他。” 　　几个月不见，方屿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季老师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会先去电影院看《黑幕》，先替观众审判你。” 　　其实“翼”的其他成员都能看出来，季晏嘴上吐槽，可心里其实挺享受拍《黑幕》这部电影的状态的，从对方拍《我，无名》开始就是这样，别看他吐槽不少，似乎每部电影都是非人折磨似的，可如果去电影院看了他拍的电影的话，季晏对这个过程的享受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对季晏来说，拍电影大概是一个痛并快乐着的过程。 　　“和奚铭老师相处怎么样，曲导好相处吗？” 　　“都是好人。”季晏发了几个欢快的表情包，“我这几个月学了不少东西。” 　　季晏关于拍摄的经验都是在实践中学到的，黎响、朱书光、鲁鸣和曲溪羽四位导演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但他们都让季晏学到了很多表演上的知识，有关于情感表达的，有关于人物心理的，和教授表演课的老师不同，他们不会很明确地点出什么是好表演，可他们对于电影本身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们知道影片里需要什么。 　　因而拍摄至今，季晏的表演中都很少有自己的影子，他的表演一直是为电影服务的，任何的修正都是为了呈现出更好的拍摄效果。 　　季晏很少即兴发挥，也有几档表演类综艺找他来拍摄，可季晏无一例外拒绝了。 　　倒不完全是因为咖位的原因。 　　众所周知，演艺圈内是有鄙视链的，以前偶像位于最末端，现在和偶像一起并列的还有综艺咖，虽然综艺咖们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可无论演员、歌手还是偶像，只要在综艺里露面次数太多，都会被冠上综艺咖的称号。 　　在综艺常驻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糊咖，另一种是极度缺钱的人，一般来说，能请到当红一线的综艺并不多，毕竟一线的档期通常很满，要么无缝进组拍戏，要么一场场开着演唱会，根本没时间在一档综艺上露面太久。 　　季晏和“翼”显然都属于很忙的那类明星。 　　除了本身很忙碌之外，季晏不擅长即兴表演也是一个原因，他属于必须把剧本翻来覆去地磨的那类演员，开拍之前，他要花上比常人想象中多很多的时间去研究剧本，而综艺能够给演员们准备的时间却很少，表演嘉宾的水平同样参差不齐，季晏感觉自己就算去了也只是个半吊子，不仅没法显露出优势，反而会把缺点全部暴露出来。 　　当然，综艺给出的价位真的令人心动。 　　季晏拿下长空奖影帝之前，一档表演类综艺给他的报价是一季打包价3000万，他拿到长空奖影帝之后，青睐他的同类型综艺更多，报价直接涨到了5000万。 　　而以季晏当演员的经验来看，除了侥幸拿够了分成的《消失的杀机》，片酬最高的就是这部《黑幕》，剧组给他的片酬是1700万——和这部电影的片酬比起来，《少年情诗》和《我，无名》相当于是免费拍的。 　　可就算季晏的片酬在演员中已经不低了，和综艺的打包价相比依旧不算什么，何况一季综艺拍起来可比进组拍戏轻松多了，尤其对非一线明星来说，在拍摄机会有限的情况下，在综艺中露面既能提高曝光度，靠综艺走红也并非不可能，又能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即使是在观众们看来掉价的综艺，只要钱能给够，明星们也未必不愿意接。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季晏。 　　季晏从《消失的杀机》拿到的报酬足以让娱乐圈里任何一个人眼红，不管是制作公司的老总还是演员们，《消失的杀机》票房爆了之后，各大公司都纷纷保持警惕，即便拍摄中缺少资金，也是尽量由制作公司补上，哪怕有演员愿意以片酬换分成，制作公司方面也是警惕再警惕。 　　季晏赚得实在太多了，如果演员们都效仿的话，电影亏损也就罢了，一旦赚了，很可能就是下一部《消失的杀机》。 　　从制作方的角度考虑，把那么大一块饼分出去着实让人心痛。 第148章 聊天 　　拍戏期间, 季晏和宁蔚的联系确实不多，两人不爱打电话，也不太爱视频通话, 每天的交流几乎都是通过表情包来进行的, 季晏发现宁蔚又搜罗了一堆兔子表情包，数量多到他以为宁老师专门雇了一个人给他画兔子。 　　“什么时候能拍完？” 　　“就算拍完了也会很忙, 下半年还有演唱会。” 　　季晏刚打完这句话，对方就发过来一个闷闷不乐的忧郁兔子，季晏只得回了一个给揉猫咪脑袋的表情包过去。 　　他确实很忙，就算在《黑幕》剧组拍戏，叶莺那边的工作要求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发过来, 这是拍《少年情诗》和《消失的杀机》时都没有过的情况。 　　长空奖影帝确实不同, 不仅代表着地位的提升, 也代表着圈内人观感的变化。 　　最近叶莺递给季晏的工作都是一些影视协会的，还有主管电影的部门的，虽然他能以进组拍戏为理由推掉一部分，可依然有一些工作是推不掉的，这个时候公司的金总和吴总反而派上了用场, 他俩可以去替季晏待会, 主办单位通常很能理解。 　　毕竟季晏自己来不了，公司高层来的话，也足以证明DW娱乐的诚意。 　　“还能这么干？”季晏眨眨眼睛, 内心里有些震惊。 　　“但是不能反复利用。”叶莺轻笑道，“他们其实还挺喜欢参加这种场合的。” 　　一是中年男人的虚荣心，而另一方面，他们也能忍受我只说三点，三点各分8小点的冗长会议。 　　偶尔季晏会请假去参加活动, 曲溪羽虽然有些不满，但多数情况下她会批准，换成朱书光和黎响恐怕就不会，这两人在影视圈里扎根久话语权重，就算他俩不放人旁人也不会说什么，可曲溪羽则不同，她自当上导演之后就经历了无数次妥协，作为女性，她深知这个圈子究竟有多不友好。 　　她可以不放人，但她不希望季晏因此难做人。 　　不过季晏请假参加的场合也经常会遇到奚铭，后者毕竟也是影视圈的标杆人物，重大场合绝对不会缺席。 　　到后来，奚铭和季晏在请假上也养成了默契，如果是非去不可的活动，两人就一起请假，这样剧组可以及时安排其他演员的戏份，如果今天季晏请明天奚铭请，剧组的拍摄节奏反而会被打乱。 　　…… 　　季晏和宁蔚聊天的过程中得知了“蓝色”新专已经快发行的消息，作为宁老师的男朋友，他决定使用一点内部的特权，从宁老师那里骗来了一首新歌。 　　他把耳机准备好了，还特意找了一个不会被打扰的晚上，一脸虔诚地点开新歌。 　　——刹那涌入耳朵的熟悉的旋律让季晏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他就忍不住给宁蔚发过去好几个问号。 　　这首歌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已经听了很多遍，赫然就是那首《小熊猫之歌》。 　　“……请不要糊弄我，谢谢。” 　　“因为我想你早点回来，最好能赶上新专发行。” 　　季晏大概算了算：“我们现在的拍摄节奏已经挺快的了，但至少还得要一个半月。” 　　电脑前，宁蔚举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松，鼠标不由点着日历栏。 　　一个半月，45天，加上之前没有见面的那些日子，他竟然觉得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 　　明明季晏拍《消失的杀机》的时候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但不知为什么，新片《黑幕》的拍摄一天天进行下去，宁蔚却蓦然发现，在等待季晏的拍摄结束的日子里，他竟然莫名多了一点焦躁的情绪。 　　想快点见面，想把新歌给对方听，还想…… 　　“这就是热恋中的情侣啊。”段意然在一边阴阳怪气，“你去找他不就行了吗？” 　　《黑幕》的拍摄地离A城并不远，以如今交通的便捷程度，去见季晏一趟并不麻烦。 　　“算了。”宁蔚摇了摇头，“我不想打扰他。” 　　段意然：“……” 　　这两人谈的恋爱，纯情度有点爆表了。 　　其实段意然很想问宁蔚，他和季晏进行到哪一步了，可惜作为多年队友，以他对宁蔚的了解，这人恐怕什么都不会说，甚至不仅不会说，还会因为恼羞成怒把他狠狠揍一顿。 　　不问=什么也不知道=一切平和。 　　问了=什么也不知道=挨揍+挨冷脸+挨海螺凶。 　　仔细算来，确实有点亏。 　　而且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宁蔚的私生活，他可以抱有好奇心，却也不能过于越界。 　　毕竟他们家主唱大人可是超级别扭的性格，季晏哄起来自然是容易的，可如果换他去哄的话…… 　　段意然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然后疯狂地摇起了头。 　　还是算了，理智的人还是不要尝试自己并不擅长的事物。 　　宁蔚有空和季晏发信息聊天，但这并不代表着“蓝色”很闲，相反，“蓝色”每一张专辑的筹备模式和“翼”类似，创作都由成员们独立完成，和“翼”不同的是，“蓝色”从专辑的封面制作、编曲、MV的拍摄基本都是由工作室独立完成，盈亏自负，像《无声的钟》那张专辑，封面就是由杜渐绘制完成的。 　　宁蔚是“蓝色”的主心骨，这是整个音乐圈内公认的，但段意然和杜渐两人也有创作，也参与编曲，“蓝色”歌曲的伴奏中会有琴、筝、水滴、敲击碗筷各种声音，这些也是三人在一点一点的磨合中找到的节奏。 　　专辑的创作从来不是容易的，即使对出过无数张专辑的“蓝色”来说，每一张专辑依旧意味着新的挑战。 　　但忙碌的时候，宁蔚感觉自己会更想季晏一点。 　　他觉得恋爱是件神奇的事。 　　从学生时代起，宁蔚就一门心思扑在音乐上，到后来建立“蓝色”，一步步从不知名走向大众，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对恋爱毫无兴致的人，哪怕是在他们出道的时候，乐队总是和私生活混乱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可宁蔚就是不感兴趣，他有音乐就足够了，不管是高额的收入还是豪宅豪车都无所谓，只有音乐可以激起他的兴趣，也让他有动力。 　　听到《旅人》的翻唱，是他真正对某个人的声音感兴趣的开始。 　　宁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季晏的声音很吸引他的耳朵，即便在那个时候，季晏的唱功在乐坛根本排不上号，可宁蔚偏偏被他的声音给打动了。 　　然后是一首歌一首歌的积累，听得越多，他就越迷恋对方的声音，写信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然后慢慢地，他越来越了解这个人，越觉得仅是简单的了解还不够，慢慢就从对声音的迷恋转为对人的迷恋。 　　对他来说，这算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宁蔚也不知该如何去阐述。 　　幸运的是，季晏是个很简单的人，对方也很喜欢他的音乐，所以他平淡的不会讲话的性格在对方那里都不是缺点，他以直接的方式去表达，对方也直接地去接受，没有给他设置任何障碍。 　　在一起这件事更像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在一起之后，宁蔚感觉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变化，一切还和之前一样，最大的区别恐怕就是他越来越喜欢季晏，越来越想把自己已有的东西炫耀给对方看，不管是他的收藏、他的音乐还是创作时的想法。 　　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会很认真去听。 　　积累到现在，对方去拍摄《黑幕》的时候，宁蔚才会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他感觉自己想更急切地入侵对方的生活，却又担心太束缚对方而把对方吓跑。 　　不去《黑幕》剧组探班也是这个原因。 　　季晏拍摄《黑幕》时的疲惫全部都告诉过他，对方已经很累了，不管是应付和奚铭的对戏还是应付麻烦的动作戏，就连休息时间对方也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摄这件事上。 　　宁蔚不希望让对方太紧绷，他去的话，季晏恐怕会把原本用于休息的时间分给他。 　　那也没必要，对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好好拍戏，也好好休息。 　　宁蔚也只能默默和季晏聊着天，偶尔会发一点新歌的片段吊着他，看着手机里一张张熊猫生气的表情包，宁蔚忍不住想象着季晏在屏幕那头想听新歌的样子，在不知不觉中，他就会露出笑容来。 　　甚至在筹备新专的过程中，他会想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立刻会变得更柔和。 　　段意然这时候会偷偷拍着杜渐的肩膀，或者给他发一条信息：“看，大宁开始变态了。” 　　但多数时候，宁蔚靠听《山与海》这张专辑解闷，他最常听的自然是《食铁兽》和《补天》这两首，但《山与海》这张专辑里的每一首歌他都没有错过，他同样很欣赏“翼”的音乐，四个人的声音融合时的感觉和一个人单独的演绎是很不同的。 　　一张《山与海》成了“蓝色”新专创作期放得最频繁的专辑，“翼”的前面三张专辑也在被循环播放，一天就能把四张专辑循环个遍，以至于段意然都偷偷摸摸给“翼”发消息，劝他们别躲懒，赶紧把五专六专七专八专全部整出来。 　　“翼”几人：“……” 　　总之就是摸不着头脑。 　　《山与海》这张专辑很好听段意然也承认，关键问题是，再好听的专辑天天放也会审美疲劳的。 　　宁蔚不会疲劳，因为季晏是他眼里的西施，他俩情投意合越看越美，可段意然会。 　　他已经听到快掐人中了。 第149章 最后一场 　　“停。”曲溪羽一伸手, “今天的拍摄到这里就结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好。”季晏脱下戏服，感觉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额头、脖子包括后背全部都是汗, 虽然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可每天的体力消耗还是让他觉得很累。 　　《黑幕》的拍摄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 　　故事的最后, 季晏扮演的李裕和奚铭扮演的谷朝将直接进行生死搏斗，在这几场戏份中，季晏需要从三楼跃下、攀爬水管，还有大量的打戏——尽管他已经渐渐掌握了动作戏的要领，可对打的镜头拍起来确实挺累。 　　他揉了揉胳膊, 胳膊和腿上都已经有了淤青, 膏药也贴上了, 每天都很累，不过看着监视器里自己像模像样的打戏，季晏倒还觉得挺满意。 　　他从电影中体会到的充实感大概就在这里——从未知到一点一点累积拍摄各种类型作品的经验，慢慢享受所扮演人物的人生。 　　从第一部 《我，无名》开始, 到这部《黑幕》, 包括唯一的一部电视剧《长歌当哭》题材都不相同，在参演这些电影的过程中，季晏对表演这件事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看法。 　　这种一点一点开拓的感觉真的令人快乐。 　　季晏现在很感谢黎响, 是对方把一无所知的自己拽入了电影的世界，他拍《我，无名》的时候确实只体会到了痛苦，但现在，随着拍摄的电影越来越多, 季晏却很乐在其中。 　　“明天晚上去不去喝酒？”奚铭拍了季晏一下，“下午去钓鱼？” 　　季晏：“……我只想先睡个觉，你都不累的吗？” 　　他算是发现了，他合作过的几位前辈一个比一个有精神，以前和黎响朱书光合作的时候，他还感慨过这两位大导演真能熬，结果现在和奚铭合作，对方的精力也旺盛到了堪称可怕的程度。 　　反倒是剧组里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咸鱼。 　　游戏不香吗？动画片不好看吗？别成天惦记你那破鱼了。 　　可奚铭偏偏很喜欢拉季晏出去玩，喝酒撸串还有钓鱼，在季晏印象中，奚铭是很长袖善舞的类型，对方给人的印象应该是每天出入高级场所，品着动辄几十万美金的名酒，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对方偶然有一回拉着季晏出门闲逛，逛完了直接找了家烧烤店坐下，点了肉串海鲜不说，还直接开了啤酒和季晏对吹。 　　于是，拍摄中两人没建立的感情反倒在这里变深厚了。 　　季晏：“……” 　　所以奚铭现在连钓鱼也叫他了，他不叫别人，光叫季晏。 　　季晏觉得，这就是所谓的一步错步步错，他倒是想逃出奚铭的魔掌，但他早知道奚铭有多么长袖善舞，他把对付投资人的商业措辞都用在季晏身上了，以季晏可怜的应对人的经验，他自然躲不过的。 　　他还被曲溪羽拯救了好几回。 　　说实话，季晏现在一点都不怕曲溪羽了，相反，导演在他眼中发着圣光，简直是救苦救难一般的存在。 　　不过如果他时间足够的话，季晏一般还是会答应奚铭的。 　　主要是他的钓鱼技术有了长足进步，都是在拍《少年情诗》那段时间练出来的——在季晏认识的人里，钓鱼技术最为突出的是何庆，据对方所说，他的技术原本只是一般，可惜《少年情诗》剧组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在生存的压力下，何庆苦练垂钓技术，拍完《少年情诗》之后还参加过两次业余的钓鱼比赛，还拿到了奖牌。 　　在《少年情诗》上映之前自然是没人关心何庆的这项技能的，但在他凭借《少年情诗》和《消失的杀机》两部电影分别入围华艺奖和长空奖最佳男配角之后，他的这项本领被营销号们挖了出来，也让他狠狠涨了一波粉。 　　何庆原本走的是正剧路线，粉丝多少于他并不重要，不过粉丝数量增长之后，何庆倒是接到了几个推广和代言，商业收入上提升明显。 　　所以何庆也时不时地喊季晏出门钓鱼，季晏不理他的话，他就回疯狂宣传掌握一门技能的重要性，并且在季晏装不在线的时候发一堆鱼的表情包。 　　现在他俩的聊天模式很简单，一般如果何庆找他的话，除了10%的公事之外，90%都是——“[鱼]？” 　　就是这么干脆且不带丝毫感情，像一个冷漠的鱼类杀手。 　　…… 　　《黑幕》剧组虽然有曲溪羽这样严厉的导演和奚铭这位超一线演员在，但拍摄的整体氛围倒是很不错，曲溪羽虽然严厉，但那只是因为她对拍摄的要求很高，剧情拍摄的准备工作通常很完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几乎做到了100%的配合，在这样的剧组拍戏反倒是很舒心的，对手戏演员高质量的发挥也带动了季晏。 　　在他看来，拍摄《黑幕》和拍摄《我，无名》、《少年情诗》以及《消失的杀机》三部电影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另外三部电影拍摄期间，季晏面前是没有如奚铭这么出色的参照在的。 　　尽管没有人要求，但事实是，只要是和奚铭的对戏，季晏都会把自己绷得更紧，注意力集中到100%甚至超越那个限度，只要奚铭出现在摄影棚内，对他的压力都是无法言说的。 　　有对方在，季晏必须强迫自己做到更好。 　　当然，尽管神经紧绷，季晏却并未被压垮，相反，和业内最出色的演员的对戏让他有一种强烈的亢奋感，他整个人都投入了进去，神经、视线、动作、心理……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沉浸在了拍摄这件事中，几乎是忘我的状态。 　　说实话，这种感觉其实挺爽的。 　　…… 　　《黑幕》的最后一场戏是在雨中进行的。 　　从电影开拍之后，剧组就一直盼着一场大雨，等了很久，等来的要么是十来分钟的雷阵雨，要么是从早上到晚上的小雨，所以这场戏一拖再拖，剧组已经在考虑人工降雨了，但人工降雨的效果一般没有真实的雨效果好，特别是这种自带电闪雷鸣特效的。 　　在雨中，季晏和奚铭完成了一场打戏。 　　这一场，两人全部是亲自上阵而没有用替身。 　　之前之所以用替身，倒不是因为打戏动作有多狠，而是因为当时穿插着一部分文戏，那一部分文戏按剧本的时间节点应该是在打戏之前，所以他们身上不能有伤痕。 　　这一场的话，为了拍摄效果更逼真，两人的动作戏镜头更多，还另外有一场排爆戏。 　　拍摄之前，郭海和两人叮嘱了很久，讲述戏份拍摄的要点，讲述打斗中要注意的场景。 　　一开始是夺枪—— 　　谷朝和李裕的子弹几乎都用尽了，李裕的弹匣内还有两颗，谷朝的却已经空了，于是他自远处直接向李裕扑来，将李裕的手/枪甩到了河道里。 　　两人就在地上疯狂地扭打起来。 　　李裕对着谷朝面庞来了一拳，谷朝也毫不相让，拧住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翻转，下一刻却被李裕找到机会，对准他的下巴砰砰砸了好几拳。 　　季晏和奚铭虽说是真打，但一直掌握着分寸，在郭海的指导下，两人很清楚要怎么打看起来才像回事，手上动作看着狠，但并未真正伤到对方，不过磕碰还是有的，奚铭一拳直接揍在季晏鼻梁上，对方刚一松手，季晏就觉得鼻梁发酸。 　　两人一路互揍着，一拳比一拳狠，慢慢地，两人的脸都显得无比狰狞，谷朝愤恨地吼着，愈发凶悍地揍着李裕，可李裕却顶着一张被他揍到模糊的脸放肆地笑着：“打死我吧，没关系，和我一起堕落吧。” 　　他是一个对生死无所谓的人，或者说，他其实一直在期待这个时刻。 　　可对谷朝来说，李裕毁掉了所有他珍视的人，他一开始还能保持从容，但现在，他对这个人只有止不住的愤怒与杀意，他的表情越来越凶狠，可李裕的眸子里却满溢着期待。 　　他就如同魔鬼一般，即使是死，他也要把谷朝拉进他所属的黑暗世界。 　　李裕的笑容几乎可以用疯癫来形容。 　　镜头这一刻拍摄着两人的近景——并不开阔的画面内，谷朝和李裕的表情都无比清晰，连毛孔都能拍摄得清清楚楚。 　　正是因为如此，现场众人才能深深体会到奚铭和季晏的表演实力。 　　谷朝这个角色奚铭驾驭起来自然是没问题的，但在奚铭的演员生涯中，这也属于比较有挑战性的一个角色，所以他拿到剧本后就确定了要参演，而针对李裕这个角色的人选，奚铭毫不犹豫地点了季晏的名字。 　　如果说一开始季晏被邀请有长空奖提名这个因素在内的话，那么现在，仅看此刻仿佛定格一般的画面，季晏恐怕是李裕这个角色的唯一人选。 　　年轻演员中，谁能和奚铭对戏而不落下风？ 　　《黑幕》剧组原先想不出任何一位演员的名字，可看过季晏和奚铭的对戏后，他们已经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在他的演绎下，李裕的疯狂、冷血、残酷……这些恐怖的特质被他完完全全地演绎了出来，从拍摄的一开始到最后，无论是智斗戏还是打戏，季晏都始终保持着高水平的发挥。 　　这个镜头里，尽管面庞已经血肉模糊，可李裕的眼神带来的压迫感却依旧存在，他就像一张黑网，牢牢地笼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黑幕本身。 第150章 拍摄完毕 　　“瘆人。” 　　“谁被李裕这种变态缠上了是真的倒霉。” 　　剧情的最后, 李裕和谷朝都没有了再继续打下去的力气，李裕一边吐着血，一边向谷朝描绘着他动手看着活生生的人变成尸体的感受, 提起来时他甚至有些餍足。 　　“谁让我遇到了你呢？”他轻笑道, “你有我没有的一切，家人, 朋友，幸福。” 　　偏偏谷朝对待那样的李裕都愿意正视，都可以平等对待。 　　李裕的心理却早已扭曲，谷朝越把他当一个正常人看待，他越是想看到对方幸福被摧毁那一刻的表情。 　　他拥有的不幸, 他要让所有人都体会一遍。 　　谷朝的愤怒、谷朝的悲伤……只会让李裕体会到深深的满足。 　　即便他会被杀死, 但谷朝同样不能以正常的人格存活在这世上, 这就是李裕的期待，也是电影中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OK，这一条也过了。” 　　曲溪羽轻声喊着，原先还趴在地上的季晏和奚铭都爬了起来，洗掉脸上的妆容, 血肉模糊的效果当然是化妆化出来的, 不过两人对打的时候身上确实挨了好几拳，化妆师稍稍用了点力气，季晏就忍不住喊出了声：“轻点轻点。” 　　“我都快忘了季老师是靠脸吃饭的了。”化妆师笑了一声, 不过手上动作照样不慢，卸完妆之后季晏才发现，自己脸有一块红了，明天说不准还会肿。 　　而且他还没有完全从李裕这个角色的心理中走出来。 　　《消失的杀机》里的程远只是一个半变态半正常的角色，李裕这个角色却是完完全全的变态, 为了把这个角色演好，除了研究剧本外，季晏也看了不少讲述变态杀人魔以及变态心理的纪录片，如果不是为拍戏的话，季晏是绝对不会碰这一类纪录片的。 　　从拍摄《我，无名》开始，季晏被夸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共情能力，但说实话，在演绎李裕这个角色时做到共情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相反，季晏感觉自己需要调整几天。 　　他演绎李裕这个角色的时候一直努力从李裕的角度出发，对方在剧本中的所作所为，季晏在驾驭的时候，总是代入自己就是对方这个前提。 　　拍摄期间感觉倒还好，因为有责任感在支撑着他。 　　可越到后期，除了身体上的疲惫外，季晏感觉自己大脑也挺累的。 　　“我变成变态该怎么办？”季晏向自己的男友发出了疑问。 　　“像熊猫一样的吗？” 　　季晏：“……人家是色/情熊猫，不是变态熊猫，谢谢。” 　　为了将季晏从奔向变态的路上拉回来，宁蔚给他透露了又一首新歌的一部分内容——这首竟然是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情歌。 　　宁蔚写过情歌的，但是没有在“蓝色”之前的专辑里发布。 　　但这首歌—— 　　“是不是写给我的？” 　　虽然这么问了，但季晏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根本没必要问——旁人或许听不出来，但作为“蓝色”的粉丝，旋律响起的那一瞬间，他就听懂了宁蔚隐藏在这首歌里的情感。 　　有一个会写歌的男朋友真的很棒。 　　这首歌又比他想象中甜很多倍，拍摄《黑幕》期间累积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治愈了很多。 　　季晏觉得，在这个时候，果然只有他家宁老师写的歌才能拯救他。 　　“是的。” 　　宁蔚的回复还是那么简短，却让季晏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这首歌名字定了吗？” 　　“定了，叫《你》。” 　　季晏想说，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不够“蓝色”，但没办法，把宁蔚拉下神坛的是他，从今天开始，他家宁老师的歌名恐怕会越来越朴素。 　　“什么时候回来？”宁蔚又问了这个问题。 　　“最后的戏份已经拍完了，我再等一等，看有没有需要重拍的内容。” 　　他是5月末进《黑幕》剧组拍摄的，电影的拍摄进度比他想象中快了很多，现在是9月底，如果时间足够快的话，他应该还能赶上国庆节的尾巴。 　　当然，电影进度之所以快，离不开奚铭、他以及其他演员的出色发挥，虽然季晏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除了最开始他和奚铭的磨合还存在一些问题外，拍到后来，两人越来越默契，很多场戏都是一条过。 　　曲溪羽一直紧皱着的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唉，回去又得忙了。”季晏连续发了几个熊猫叹气的表情包，为了跟得上宁老师发兔子表情包的速度，季晏也增加了熊猫表情包的收藏量，现在他的熊猫表情在《黑幕》剧组排行第一，战胜了99%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不仅如此，他还在剧组疯狂推广熊猫表情包。 　　然后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被制作成了表情包。 　　表情包截取的是“翼”出门旅行的vlog，季晏99.9%生不如死的表情都出自那里。 　　第一天，表情包只在《黑幕》剧组私下里流传。 　　第二天，表情包覆盖了微博。 　　第三天，表情包占据了所有社交媒体。 　　第四天，熊猫头季晏即将统治地球。 　　季晏：“……存点好的。” 　　总之，自从谢鸣轩他们准备演唱会的百忙之中还抽出空发季晏的表情包，季晏就认识到这个表情包使用的广泛程度了。 　　更让他清晰意识到的还有粉丝们的头像……以前他的粉丝们头像要么是他帅气的舞台照，要么是《我，无名》里贺棠这个角色的剧照，毕竟季晏扮演的角色里，贺棠是最帅的一位，还有一部分粉丝用的是他的Q版头像，但一夜之间，季晏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堆熊猫头。 　　好多粉丝把头像换成了熊猫头，铁粉的占比更是…… 　　季晏：“……换点好的。” 　　他的话语绝对真诚。 　　季晏以为，以他家宁老师的个性，应该不会做出发他表情包这种丧心病狂的事，结果……宁老师居然真的干了，他应该是不小心发的，怕季晏发现，他在五秒钟内就把那个表情包给撤回了。 　　季晏：“……我看到了。” 　　“你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 　　“没有。” 　　“天塌下来了你打算用嘴硬撑吗，宁老师？” 　　回应季晏的是漫长的沉默，隔了许久，宁蔚老老实实地发了一个新表情包，是宁蔚版的熊猫头。 　　但季晏依旧不满意：“你的表情包为什么比我好看那么多？” 　　呵，他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制作表情包还特意选好看的图。 　　太有心机了。 　　季晏于是开始了漫长且刻苦的搜寻，但他发现，由于宁蔚出席的公开活动少，丑照很少留存，就算是演唱会上彻底投入的表情，从粉丝的角度看也是很帅气的。 　　不过季晏的努力最终还是得到了回报，他没有再去网上搜了，而是去翻自己的相册，他手机里有很多宁老师的独家照片，拍糊了的更有好几张。 　　季晏勤勉地把他的照片制作成熊猫头，准确地说，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熊猫头了，而是一个异形熊猫头，由于季晏独特的拍照技术，他照片里的宁蔚享受VIP待遇——在高糊镜头下，宁蔚成功拥有了四只眼睛。 　　宁蔚：“……” 　　宁蔚对季晏的一切行动都很包容，所以他并未对季晏亲自制作的表情包发表任何看法，但某一天，段意然偶然看到这只新型熊猫头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你的多重影分身术修炼成功了？” 　　宁蔚冷酷的表情让段意然选择默默躲开。 　　明明就很像啊！ 　　唉。 　　和季晏处对象之后，宁蔚越来越听不得善意的批评了。 　　…… 　　季晏没有在《黑幕》剧组停留太久，戏份杀青之后，他抓紧时间赶回A城——自10月起，“翼”将在国内十几个城市举办演唱会，谢鸣轩几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做演唱会的准备工作，现在就差季晏了。 　　由于“翼”四张专辑里舞蹈的部分不多，加上季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排练舞蹈，这一次演唱会“翼”依旧以站桩输出为主，一场演唱会下来可能只有3、4首歌包括舞蹈，所以几人商量过，要增加和粉丝互动的环节。 　　回去之后季晏就加大了练习量——拍摄《黑幕》期间，有关演唱会的各项工作都是由谢鸣轩三人以及叶莺协调的，那在表演效果上他自然不能拖小伙伴们的后腿，必须做到完善才行。 　　“你状态还好吧？”方屿看向季晏，“先休息两天，两天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 　　方屿他们从助理那边听说了季晏拍《黑幕》的压力，说实话，季晏回来的那天他们确实有点被惊住了，对方看起来瘦了不少，皮肤也黑了，不过整个人看起来结实了，就是心情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不是累，我之前提过的吧，我在《黑幕》里演了个变态。” 　　“程远那样的？” 　　“程远的两百倍吧。” 　　“难怪。”方屿拍拍季晏的肩膀，“先休息一下，调整一下状态，你刚下飞机不久，还是先缓缓。” 　　方屿多嘴又问了一句：“那这次人物的结局是……” 　　季晏：“……死了。” 　　方屿：“……”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季晏的肩膀：“孩子，要坚强。” 　　方屿觉得，按季晏的发展趋势，以后被叫个角色杀手之类的问号应该问题不大，从《我，无名》那部电影开始，季晏到现在还没演过一个happy ending的角色，甚至不能说是be，无一例外全部die了。 第151章 厉害之处 　　季晏特意和叶莺嘱咐了一声, 接下来对方给他筛选剧本时，记筛一些结局圆满，变态角色他暂时也不考虑了, 感觉和李裕类似角色他要花很长时间缓过劲来。 　　“帅哥怎么样？”叶莺反问他。 　　“什么？” 　　季晏还有些疑惑, 叶莺就一言不发地递给他一堆剧本，其中有电影剧本, 也有电视剧剧本，无一例外都是霸总裁爱上我类型，光看简介都猜到故事结局是什么。 　　季晏眨眨眼睛：“找我本子那么多？” 　　“这里只是其中一部分，可以先看看。” 　　虽然在叶莺看来，已经拿到长空奖影帝季晏去看这类剧本完全是多余, 当然, 也不排除季晏有当霸总裁心理, 毕竟杰克苏梦是什么年龄段男演员都可有。 　　虽说季晏靠《年情诗》和《消失杀机》在电影圈站稳了脚跟，可他不粉丝一直在幻季晏在当红IP里演一次男主——人气说里男主总是帅气逼人，在很多时候，粉丝们一边看说，一边忍不住将季晏脸代入其中。 　　季晏脸是真好看。 　　演《我, 无名》时候倒还好, 贺棠这个角色是不粉丝心目中白月光，可《年情诗》和《消失杀机》两部电影不仅没有突季晏颜值，反倒把他往丑里捯饬, 粉丝们就很希望季晏演一个又帅又彩男角色。 　　“霸总还是算了吧。”季晏了，“帅哥倒是可以。” 　　“这里一大半都是霸总。” 　　季晏默默叹了口气：“莺姐，我可是认识一位现实中霸总。” 　　季氏目前掌权人，放在说里，怎么也是个霸总了吧？ 　　季维、季雨时和季雪空长相都不错, 之前季晏甚至看到过一本以季雪空为原型说，虽然不喜欢季雪空本人，但季晏也承认，对方还是很符合说男主身份——身豪门、外表众，走又是众文艺路线，受女孩子欢迎一点也不意外。 　　可季晏一到季家三位兄弟就对演所谓霸总毫无兴趣，对于迷恋霸总剧情粉丝们来说，霸总一言一行都是对恋人宠爱，可季晏是从霸总手上吃过苦头，一旦霸总决定要什么，普通人都只让路。 　　“慢慢挑吧。”叶莺一点也不急，“至演唱会结束了进组吧？” 　　季晏点了点头。 　　演唱会10场起步，举办时间一般在每周周六或者周末，这么算话，从演唱会启动开始就是至三个月时间，新剧本确实不用着急。 　　“总感觉压力有点大。” 　　叶莺轻轻拍了季晏脑袋一下：“别成天丧丧，让男朋友带去玩。” 　　季晏：“……” 　　他男朋友也很宅来着，而且“蓝色”新专这几天就要发了，季晏也不去打扰对方。 　　在工作这件事上，他和宁蔚一直很有默契。 　　…… 　　但显然，季晏错估了宁蔚见他程度。 　　他回A城第二天，早晨室内还是昏昏暗暗，季晏迷蒙听到有人在敲他门，他以为是谢鸣轩或者方屿，这两人早上一般不会打扰他睡觉，除非有事找他，可季晏飘着去开了门，门外站着身影让他眨了眨眼睛，他没到会在寓里见到宁蔚。 　　通常都是季晏去他家，寓这边宁蔚还没有踏足过。 　　季晏一下子就清醒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季晏视线看过去，就见方屿和陆苇两人狗狗祟祟地冲着他笑，眉毛都快挤到一起去了，季晏一个眼刀飞过去，然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噫……” 　　隔着门季晏都听到方屿他们在阴阳怪气。 　　宁蔚带来了“蓝色”新专，刚刚炉实专，数字版本甚至还没有在音乐平台上线，他就迫不及待把这张专辑分享给季晏听。 　　“不是应该很忙吗？”季晏给他递了一个橘子，宁蔚却把橘子拿在手上滚着玩，季晏只接过橘子，替他把橘子皮剥了。 　　“是很忙。”宁蔚直视着季晏，“但是更见。” 　　这一瞬，季晏感觉自己像一个祸国妖妃。 　　宁蔚说见他真只是见而已，两人一起听了“蓝色”这张新专《无畏》，《》是这张专辑第三主打，第四主打则是《熊猫之歌》，在《无畏》这张专辑里，《熊猫之歌》这个名字怎么看怎么古怪，却又透着一股可爱劲。 　　主打歌则是《地球毁灭》，这首歌听完，季晏默默瞅着他家宁老师：“上一张专辑逆转时空了，这张专辑就开始毁灭地球了吗？” 　　“毁灭过了之后可以补天。”宁蔚回答一本正经，“这其实是《补天》这首歌给我灵感。” 　　季晏却忍不住羡慕：“怎么每天都有灵感？” 　　“是我灵感？” 　　季晏摸了摸胳膊上鸡皮疙瘩，然后冲宁蔚伸手：“拿过来。” 　　“什么？” 　　“《教如何说情话》，那本册子，封皮很旧那本。” 　　宁蔚：“……” 　　他不太给，但在季晏目光注视下，他只不甘不愿地翻这本书递给季晏。 　　“不要再学了。”季晏拍拍他肩膀，“再学就榨油了。” 　　他把这本书稍稍翻了翻，果然，书上真有“是我XX”句型，编这本书人似乎还觉自己很有，还特意举了好几个例子。 　　是我光。 　　是我奇迹。 　　是我命追寻。 　　写很好，下次别写了。 　　看这本书皱巴程度，就可以看宁老师学习有多么刻苦。 　　季晏觉，还是兔子表情包比较符合宁老师气质。 　　…… 　　从歌迷角度看，《无畏》这张专辑很符合季晏对“蓝色”新专期待，主打歌《地球毁灭》是狂暴式，听完第一遍时候还感觉不来，但听完一整张专辑之后，《地球毁灭》确实是最入耳一首歌。 　　具去形容话，这首歌就像一座喷发火山，一开始是平静，但慢慢地，那股狂暴感开始入侵双耳，叫人再也难以忘记。 　　如果创作人不是宁蔚话，季晏很难象，《地球毁灭》、《熊猫之歌》和《》自同一人之手。 　　但放在宁蔚身上，一切就很自然，和音乐打交时候，这个人似乎天有股魔力在，他永远如何写最吸引人音乐。 　　季晏觉很羡慕。 　　“我也写不《跃》和《补天》。”宁蔚轻轻抓住季晏手指，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 　　听歌时候，大概是很久没见原因，宁蔚全程贴着他，声音仿佛在他耳畔响起似，季晏可以清晰地会到他身上热度。 　　他不把宁蔚手握更紧了一些。 　　然后，在《》这首歌背景里，季晏听着他家宁老师一遍遍重复“我”这几个字，对方突然热情让他有些不适应。 　　但他同样念对方。 　　不管是长相、声音、手指还是写歌。 　　季晏很感谢方屿带他去看那场演唱会，对他来说，如果没有看到宁蔚舞台话，他恐怕不会作为“翼”一员继续走下去。 　　季晏示意宁蔚松开在他腰上手指，转过身来，和对方脸贴着脸，然后对准对方嘴唇亲了下去。 　　…… 　　宁蔚离开之后，方屿他们正要起哄，就见季晏一脸邪恶地拿—— 　　“卧槽！《无畏》？？？不是说后天发吗？” 　　季晏微微一笑，继拿第一张专辑之后，又拿了第二张、第三张和第四张，而且是“蓝色”全员签名版本。 　　“这是内部人士福利吗？” 　　“嘿嘿。”季晏甩了甩手上专辑，“方老师，请改正一下对我态度。” 　　陆苇：“……我看不下去了。” 　　谢鸣轩没有声，只是轻轻点头。 　　“快管管。” 　　“管。” 　　“快管管。” 　　“石头剪刀布？输人去拿专辑？” 　　“成交！” 　　其实宁蔚带专辑过来就是分给“翼”四人，不然杜渐和段意然不会那么快签名，新专发行之后“蓝色”恐怕会忙碌很久，“翼”这边也有演唱会要准备，不意外话，“翼”和“蓝色”演唱会在时间上还会有重叠，原本宁蔚是计划来当“翼”演唱会嘉宾，但考虑到对方行程，计划未必真实现。 　　“演唱会之前不该听他们新专。”陆苇感慨，“有没有觉自卑感变强了？” 　　谢鸣轩和方屿都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无声钟》质量已经够色了，这张《无畏》却一点也不输，《地球毁灭》蕴藏力量甚至比《逆转时空》更令人震撼，在“翼”几人心里，“蓝色”一直是歌坛天花板，他们努力着试图离“蓝色”更近一些，然而越了解对方，听到对方越多歌，他们反而觉自己距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粉丝们夸奖、专辑销量偶尔会让几人自满，在一些营销号宣传里，“翼”似乎已经和“蓝色”并列了，但其实并没有。 　　那几个人厉害之处，同为歌手，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了。 　　“蓝色”每一张专辑都是负责给他们灭火，新专发行之后他们会膨胀一阵子，膨胀完了再去听“蓝色”歌，膨胀气球立刻就瘪了，接下来就再写新歌，再做心理建设。 　　但从《迷雾》开始，他们每张专辑也都是有进步，或许还是不不仰望“蓝色”，但他们同样走了属于自己音乐之路。 第152章 演唱会前 　　“小晏, 我这边还有个本子，你有没有兴趣？” 　　《黑幕》才拍完不久，奚铭就给季晏打来了电话。 　　“如果是和李裕差不多的角色, 我不考虑接。”季晏的回答很干脆。 　　“剧本我发给你, 你先看一看。” 　　凭《消失的杀机》拿下长空奖之后，季晏接到了不少剧本的邀约, 后来因他进了《黑幕》剧组只能作罢，但《黑幕》拍完之后，到他这边的邀请又多了起来。 　　黎响导演也才联系过他不久，说手头有部科幻片的剧本，问季晏有没有档期。 　　罗亿导演的那部《外星入侵》确实爆了, 电影在暑期档上映, 不仅打破了华语科幻片的纪录, 票房更是直逼春节档票房冠军《精密机器》，不过最终并未超过《精密机器》，拿下了截止目前为止的年票房榜第二的成绩。 　　罗亿在导演圈内的地位更是进一步提升，尽管《外星入侵》是一部纯商业电影，但它的火爆还是带动了国内科幻题材的崛起。 　　连黎响这种老牌导演都觉得心动。 　　《外星入侵》的票房成为了整个暑期档的热门话题, 电影上映之后, 自然有营销号提到季晏拒了这部电影的事，在《消失的杀机》上映前，季晏拒绝这部电影自然是收获群嘲, 可在《消失的杀机》让季晏收获了长空奖影帝的奖杯后，群嘲的声音自然消失了。 　　季晏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主演一部票房40亿+的电影，一个是主演一部票房17亿+并且能拿长空奖影帝的电影，这两种选择对多数演员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 　　罗亿后来还松了口, 在《外星入侵》上映后，他表示自己去电影院看了《消失的杀机》这部电影，他喜欢电影本身，也很欣赏季晏在电影中的发挥，希望后面能和季晏有合作。 　　等季晏拿下长空奖影帝后，罗亿看季晏拒演这件事就容易多了——如果接下《外星入侵》的话，那个角色的确难以给季晏足够的发挥空间，这对于一般演员来说无所谓，可季晏显然是对表演有自身见解的那类演员，罗亿提供的那个角色还不能满足他。 　　于是最近，季晏手头又收到了罗亿递来的新剧本，不得不说，题材是他想拍的那种类型，角色的设定也很有趣。 　　季晏只能感慨，大导们不仅导戏有一套，他们能看中的剧本也是业内最顶尖的——在现今的电影圈，好剧本甚至比好导演还珍稀，出色的剧本早就被几位最顶尖的导演垄断了，其他的，要么像鲁鸣和范聪那样自己出来单干，要么偶尔冒出一两个漏网之鱼，普通演员想接触其实并不容易。 　　毕竟电影圈的厮杀要比电视剧圈激烈多了。 　　季晏倒是想尝试一下喜剧电影，可惜喜剧自有喜剧的一套生态，他去参演反而是破坏人家的生态，这并不是锤炼演技就能够弥补的，得有喜感和观众缘。 　　…… 　　“水要吗？” 　　方屿冲季晏喊了一声，季晏伸手接过水，猛灌了一大口。 　　“翼”在为巡演做最后的准备，尽管需要准备的舞蹈不多，可为了在舞台上保持状态，几人还是认真在排练——考虑到巡演每一场的表演不可能完全相同，尽管舞蹈只有三首歌左右，可几人却准备了两倍以上的歌单。 　　“刚刚这一遍很好。”谢鸣轩冲季晏和方屿竖起了大拇指，“合格了。” 　　尽管季晏是个真正的舞蹈废，可他毕竟已经在“翼”待了好几年，就算是耳濡目染也足够他学到很多东西了。 　　从《偶像世纪》成团，到第四张专辑《山与海》发行，不知不觉中，“翼”也已经成立7、8年了，成员们倒没有对成团这件事大肆庆祝，他们都不是有浪漫细胞的那类人，可粉丝们却把他们成团的日期牢牢记在心里。 　　在偶像圈，“翼”绝对是老团了，从限定团到长期团，几人更是独此一家。 　　季晏的舞蹈进度虽然慢，可他一直在成长，初进入“翼”时他是整个组合里最突兀的一个，但现在，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带着“翼”的标签。 　　今年是“翼”成团以来第二次举办演唱会，目前已经公开了A城、E城以及G城三场的售票渠道，这三场演唱会都选择了3万人以上的大场馆，“翼”包括DW娱乐上下都做好了票买不完的准备，结果售票渠道公开不过半小时，3万张以上的票尽数售空，而且并非仅仅一座城市，三城都是如此。 　　几人都有些懵。 　　他们一直觉得自己的未成年粉丝更多一些，平时也会收到粉丝“最近期末了”“数学好难”之类的评论，这是多数偶像团体的现状，未成年粉丝的数量多于成年粉丝，粉丝们转评赞都比较积极。 　　结果演唱会售票的速度远远超出他们预料。 　　现在他们明白为什么去年只办两场粉丝们会有那么大的怨念了。 　　门票售空带来的结果是——尽管演唱会还未进行，可举办的成本已经全部收回了。 　　而随着演唱会日期的临近，“翼”和DW娱乐的官博逐渐放出了巡演的宣传视频以及彩排情况，每一条都能吸引无数粉丝留言。 　　对“翼”的这场演唱会，粉丝们真的期待已久。 　　四专发行之后他们就一直在等，终于等来了消息，哪怕演唱会正式举行还要等季晏拍完《黑幕》，可粉丝们对此有足够的耐心。 　　他们想看到作为偶像的“翼”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粉丝们希望“翼”永远不解散，从20岁一直唱到60岁。 　　哪怕这个愿望实现的可能性很小，可粉丝们实在太喜欢四个人肩并肩一起前行的模样。 　　最艰难的时刻从未放弃过彼此，荣耀时刻彼此共享，在粉丝们眼里，“翼”已经成为了偶像的标杆。 　　他们担心，如果有一天“翼”选择单飞的话，他们恐怕很难再找到“翼”的替代品了。 　　“偶像团本来就是吃团魂的，偶像们一起努力一起进步一起喜悦的模样才是最打动人的。” 　　“真的怕了那些解散之后撕得很难看的组合了，他们撕得越难看，就越显得真情实感追过他们的粉丝是傻/逼。” 　　“其实在我心里，翅膀团解散也没关系，我总有一种感觉，就算有一天翅膀团会解散，那也一定是为了成全各自的理想。” 　　“哈哈哈，到那时候，希望我能很淡然地说出翅膀放心飞，我永远相随那种话。” 　　…… 　　“翼”演唱会的第一站依旧是由A城启幕，第一站的体育馆足足可以容纳4万名观众，规模可谓相当惊人。 　　演唱会还未开始，场馆外已经有卖荧光棒和“翼”周边的粉丝。 　　段意然一脸无奈地看着宁蔚在又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 　　问题一：宁蔚为什么偷偷摸摸来看演唱会？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来啊。 　　问题二：宁蔚完全可以自己来，为什么还得拉着他和杜渐？ 　　问题三：这个人是要把附近的小摊全买一遍吗？ 　　好在对方只对每个小摊出的季晏周边感兴趣，这边的小贩卖的主要是“翼”的舞台海报，还有一些明信片，当然，也有荧光棒和猫耳闪光头套一类的东西，幸亏宁蔚对那种东西完全不感兴趣，不然段意然很难想象自己被拍到戴猫耳头套的模样。 　　“是你自己想来的好吗？”杜渐在一边吐槽着段意然，“不要把锅甩在大宁头上。” 　　“宣传太累了。”段意然瞅了杜渐一眼，“你难道不是因为同样的理由才来的吗？” 　　《无畏》这张专辑的宣传行程挺紧凑，忙碌之余他们也很需要喘口气，来听演唱会自然是很不错的选择。 　　到了“蓝色”这个地位，乐坛里能让他们感兴趣的歌手已经越来越少了，老牌歌手大多已经淡出乐坛，即便偶尔露面，办演唱会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在音乐圈待的时间越久，段意然越是觉得，他年轻时候可能已经听完这辈子所有的演唱会了，到现在，喜欢的歌手越来越少，也没有年轻时追星的那股劲头了。 　　这也算是歌迷的现状吧。 　　所以即便粉丝戏称“蓝色”已经进入养老模式，但实际上，相比同一批出道的歌手，“蓝色”办演唱会的频率已经是很高的了，不管间隔多久，他们至少一直在出唱片一直在办演唱会。 　　他们很清楚，一直有粉丝在期待他们的演唱会，粉丝都有耐心一直一直等下去，他们自然也可以一直一直办下去。 　　段意然旁边，杜渐在问宁蔚：“你买完了吗？” 　　宁蔚双手提着袋子，以证明自己的购买力是多么强大。 　　杜渐：“……” 　　怎么说呢？ 　　自从宁蔚和季晏谈恋爱开始，对方在自己心里构建的形象已经轰然坍塌。 　　对此，段意然表示，宁蔚原本就是闷骚的性格，只是和季晏恋爱这件事加剧了他的明骚过程：“不然他那些歌怎么写出来的？” 　　杜渐对此有一点赞同。 　　至少在这之前，他是无法想象宁蔚对着一沓海报说出“我全要了”这几个字的。 　　感觉对方坍塌的人设正在逐渐变得支离破碎，碎到杜渐都有些不忍直视。 　　但作为队友，他和段意然的一个观点很一致——恋爱之后，宁蔚写歌的感觉也不一样了，这张专辑里的好几首歌，甚至《地球毁灭》这首歌都不是他原本的味道，乐评人们能听出来，熟悉他们的粉丝也能听出来。 　　但这种转变并不坏，《无畏》和《无声的钟》两张专辑里，杜渐最喜欢的歌就是《地球毁灭》。 　　《你》和《小熊猫之歌》的话，前者杜渐不想评价，段意然对这首歌的态度是“深深的嫌弃”，他俩弹这首歌的时候都有种侵犯了季晏版权的感觉，而《小熊猫之歌》，杜渐的喜欢仅次于《地球毁灭》，因为这首歌实在太温柔了，温柔到他听这首歌的时候动作都会放慢一些，怕打扰了歌里的那只小熊猫。 　　宁蔚的转变来自何处杜渐很清楚。 　　他算是见证了一点宁蔚和季晏相处的过程，他感觉，这两个人恐怕是把彼此当成自己的动力了。 　　宁蔚在音乐上进行更多的尝试，季晏则在挑战自己作为演员和歌手的极限。 　　杜渐曾担心过季晏会改变宁蔚，事实证明，改变确实存在，但却是向着好的一面转变。 　　作为队友，他希望宁蔚可以一直这么幸福。 第153章 演唱会 　　“翅膀团的演唱会哎！！” 　　“人好多！” 　　路梦和好友背着相机, 通过安检之后进了场，本以为他们已经算来得早的了，可到了体育馆一看, VIP区和看台区人已经来了大半, 路梦还是学生党，和好友买的都是看台区中间的票, 位置还不错，就是距离舞台有点远。 　　但路梦已经很满意了。 　　她对“翼”的演唱会期待已久，这张票是她靠着强大的手速抢到的，之前“翼”在A城开的那场，她只差一点点就能抢到票了。 　　路梦由此对同担们的手速有了清晰的认知。 　　但抢票这件事也让路梦对如今“翼”的火爆程度有了清晰的认知。 　　路梦是“翼”最早的那批粉丝, 在电视上看《偶像世纪》的时候她才初中毕业, 到今年她已经快大学毕业了, 作为一个资深追星粉，路梦见证了一档档偶像选秀节目巅峰后坠落，也看到无数喊着要追梦的偶像干着和梦想毫无关联的事情，但“翼”还在坚持着，还一天比一天红。 　　路梦总觉得, “翼”被群嘲不过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而已。 　　好友买了水, 递给路梦一瓶：“少喝点，中途去厕所就很烦了。” 　　路梦点点头，视线向周围看了一圈。 　　她和好友只买了最简单的发光头套, 附近不少粉丝带了一堆灯牌和海报，演唱会开始前，现场有一点嘈杂，路梦正在纠结要不要去趟厕所，她身边空着的三个座位立刻就坐满了。 　　路梦并没有盯着别人的脸猛瞧的习惯, 可对方坐下来之后，路梦视线稍稍一扫，脑海中就蓦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她怎么觉得——她旁边坐着的这位，有点像宁蔚？ 　　路梦立刻把这想法抛在了脑后，没可能的，以“蓝色”和“翼”的关系，对方如果来看这场演唱会的话，至少也应该坐在VVIP区吧？ 　　但人一旦产生了怀疑，就会产生无数联想，现在路梦不仅觉得她旁边这位像宁蔚了，间隔的那两位观众，她越看越像段意然和杜渐！ 　　毕竟“蓝色”集体活动的情况很多。 　　“翼”的粉丝里还是以女粉居多，男粉虽然有，但是数量很少，以“翼”几张专辑的质量来说，他们应该属于男粉丝会欣赏的类型，可惜他们的颜值又比普通男孩子好看很多，那就注定男粉的队伍不会发展壮大。 　　看台上突然多出三个男粉丝是挺奇怪的。 　　路梦悄悄和好友提了一嘴，好友朝着她身边看过去：“……我也觉得很像。” 　　“会不会是真的？” 　　好友推了她一把：“真的就真的呗，互相不打扰就行了。” 　　虽然她们也很喜欢“蓝色”，但今天她们特意来看的是“翼”的演唱会，她们更期待看到自己喜欢的偶像在舞台上的光芒，“蓝色”再厉害，至少今晚不需要在意。 　　…… 　　稍等了片刻，观众席这一片的灯光慢慢暗了下去，秋冬季节天原本就黑得很早，灯光一灭，头顶只有璀璨的星空和无数正在发着光的荧光棒。 　　路梦的心情在一瞬间雀跃了起来。 　　自从季晏进组拍摄《黑幕》后，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到成员们同框的画面了。 　　荧光棒依然在亮着，最中央的舞台却在这一刻闪烁着蓝紫色的光线，中央和两侧的大屏上，“翼”四人的身影在烟雾中缓缓出现—— 　　“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一刻，路梦听到了现场无数粉丝的尖叫声，她也迫不及待地成为其中的一员。 　　“超帅啊啊啊啊！” 　　“翼”依旧是谢鸣轩和陆苇站在中间，季晏和方屿站在两侧的阵型，舞台中央响起的是四专里《飞天》这首歌的伴奏声，但最让粉丝们诧异的是，这次“翼”全员都换了新发色！ 　　从一专开始，“翼”几人就一直顶着一头黑毛，虽然出圈的造型也有不少，但粉丝们觉得，那和黑发毫无关联，纯粹是因为他们脸长得足够好看罢了。 　　但这一次，谢鸣轩居然染了一头金发，他是冷酷禁欲型的长相——虽然粉丝们知道这并非他本来的性格，可当他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禁欲的气质真的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陆苇的新造型则是灰发，在公开场合，陆苇属于组合里话比较少的一位，灰色和他安静的气质很贴。 　　方屿倒还是黑发，但他足足戴了五颗耳钉，每一颗都又亮又闪！ 　　至于季晏—— 　　“季老师居然是红发！！” 　　“新造型好帅！” 　　“狠狠击中我的心！” 　　粉丝们从一专等到四专，终于看到了全新造型的翅膀团！ 　　“真的被帅到了！！” 　　段意然毫无意外地看到宁蔚在疯狂拍照。 　　和宁蔚不同，段意然是第一次来到“翼”演唱会的现场，粉丝们这一刻爆发出的尖叫声真的把他惊住了。 　　他当然知道“翼”的人气，作为“蓝色”的一员，他很了解“翼”几张专辑的成绩和在粉丝群体中的影响力。 　　但不在演唱会的现场是无法直观感受到的。 　　对于歌迷们而言，演唱会的时刻，位于舞台中央的歌手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对于歌手来说，演唱会无疑也是职业生涯中神圣的一刻，经典的演唱会哪怕时隔数十年也会被歌迷们深深记住，甚至改变歌迷的命运。 　　音乐改变世界，这并不仅仅是一句空话。 　　音乐响起的一瞬，段意然也放下思考，沉浸在音乐声中。 　　“天边有一条线。” 　　“分割神与凡人的世界。” 　　谢鸣轩的嗓音依旧低沉，但在演绎《飞天》这首歌时，他的声音里却多了一分性感，这首歌的调很高，录制时他们费了很大的精力，可随着一遍遍地完成录制，又唱过几次现场，几人慢慢掌握了驾驭这首歌的技巧。 　　“谁借我一把斧。” 　　“劈下禁锢你我的牢笼。” 　　“飞天，世界。” 　　“困不住我的视线。” 　　季晏和方屿冷漠地对视着，嗓音却在这一刻融合在了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地向舞台后方走去，陆苇的声音则在这一瞬响彻整座体育馆。 　　“好听！！！！” 　　路梦激动地挥舞着荧光棒！！ 　　她从来没有听过“翼”的现场，只有在电视机里看他们表演的机会，但此刻即便成员们只唱了《飞天》一首歌，她却感觉到热血沸腾。 　　这就是现场！！ 　　演唱会开始的前几天，路梦睡觉前都会畅想一下现场的画面，而事实上，这场演唱会比她想象中更好，会场的大屏幕上亮起的是深邃的无尽的苍穹，配合着《飞天》这首歌的伴奏，一个梦幻的世界仿佛瞬间出现在她眼前。 　　路梦不由去想，写论文的日子里，她就是在无限循环《飞天》这首歌里度过的，从开题报告到最后的参考文献，大脑被混乱的思绪占据的时刻，就是《飞天》陪着她熬完了一整篇论文。 　　或者说，从初中毕业那年喜欢上“翼”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四张专辑就陪伴她度过了数个四季。 　　“能来现场真是太好了。”路梦情不自禁在好友耳边呜呜呜。 　　“多亏了你的手速。”好友微微一笑，“下次再去抢票！！” 　　…… 　　第一首歌演唱完毕后，“翼”四人站到了舞台中央，现场的镜头便齐齐落在四人身上，刚刚表演的时候镜头多少是有些晃动的，但现在，每个人的笑容、每个人的造型都清晰地出现在了粉丝面前。 　　不仅是方屿戴了耳钉而已，几人都戴了项链，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璀璨。 　　“我们又来了！！”谢鸣轩挥着手，冷峻的表情在这一瞬消失无踪，但和他的金发造型依旧很搭，他喊出这一声的瞬间，现场粉丝们爆发出了更热烈的呼喊声。 　　“会来这么多人是我们没有想到的。”谢鸣轩声音里的愉快现场每一个粉丝都能听见，“谢谢你们的喜欢，谢谢你们来看我们的演唱会！” 　　在现场每位粉丝注视的目光中，“翼”四人弯下腰，向着全场粉丝鞠了一躬。 　　门票比他们想象中卖得更好，但数字的变化毕竟不是实体，他们只知道有4万张门票被卖出去了而已，但此刻在观众席上支持他们的观众却是真实的。 　　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发出的声音……全部是冲着他们来的。 　　处于这样的氛围中，身为偶像，他们一点也不想辜负来支持他们的粉丝们。 　　出道的那一刻，他们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们可以被那么多人喜欢，他们也可以开一场如“蓝色”的演唱会那么宏大的演唱会。 　　他们不需要羡慕任何人，因为他们也可以做到。 　　回后台的那一刻，尽管灯光有些暗，季晏还是看到了陆苇和谢鸣轩微微发红的眼睛。 　　他轻轻推了两人的后背一下：“该换造型了。” 　　“嗯。”谢鸣轩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平静了。 　　在“翼”里，他和陆苇是最投入到音乐里的成员，他一直在写歌、创作，陆苇则一直在提升唱功，因为这就是他们俩最大的长处，两人的定位更接近于歌手。 　　他们是最期待这场演唱会的——尽管此前已经举办过两场演唱会，但这一场才是他们出道之前的梦想。 　　他们的声音可以被数万人听见，他们的音乐可以传递到数万名歌迷的耳朵里。 　　台下歌迷们的目光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 　　梦想实现的感觉如此美好，他们忍不住想，恐怕到了年老的时候，他们也忘不了此刻发自内心的快乐吧。 第154章 翻唱 　　第二首歌依然来自四专《山与海》, 是专辑的第二主打《五指山下》，“翼”几人新换了一身黑色的造型，稍有些贴身, 粉丝们又是阵阵惊呼。 　　但片刻之后, 粉丝们发现，换新造型不为别的, 是因为这首歌有舞蹈！ 　　而且是很能带动气氛的舞蹈，几人分开在舞台的各个角落和歌迷们进行着互动，尽管声音听起来有些喘，可一首歌唱下来，几人依然很稳。 　　段意然忍不住在宁蔚耳边提醒：“收着点行不行？季老师知道你平时这样吗？” 　　宁蔚回了他一句：“我在很认真地听歌。” 　　“哦。” 　　段意然选择冷漠。 　　恋爱中的男人本来就没救了, 把主人公代入宁蔚的话, 那根本就是无可救药。 　　“季老师怎么受得了你这种黏糊的个性的？” 　　段意然觉得, 宁蔚一定在季晏面前伪装了。 　　《五指山下》这首歌比《飞天》更活泼一些，现场的气氛很轻易地就被这首歌带动了起来，当“翼”几人举起话筒示意粉丝们一起唱的时候，粉丝们也用力唱出了每一句歌词。 　　“啊啊啊啊翅膀团！！” 　　“造型再火辣一点就更好了！！” 　　《五指山下》这首歌里最突出的是方屿，他的嗓音和这首歌最为契合, 所以演唱的部分是最多的——“翼”发展到现在, 成员们的路线基本已经固定了，季晏走演员的路线，谢鸣轩是创作, 陆苇则是主唱，相对来说，方屿在“翼”里最为全能，因为他多少都会一点，也参演过影视剧, 但只是试水，没有成为演员的打算，他的综艺感也不错，时尚品味也很好。 　　但全能在很多时候也被认为是不够突出，尤其在另外三人有很突出的点的情况下。 　　这或许是一部分粉丝的想法，不过季晏他们却从来不这么认为，《未来》和《人间》两首歌都是方屿写的，粉丝们在盘点创作的时候自然会更倾向于谢鸣轩，可方屿创作的那些细腻的歌却一直很受欢迎，“翼”的几张专辑发行后，DW娱乐方面进行过评选，只要涉及到喜欢的歌曲，无论有多少粉丝投票，《未来》都必然位列前三，《人间》也隐隐有跟上《未来》的趋势。 　　喜欢《猫》的粉丝也有很多，现在已经是铲屎官们的最爱了，不得不说，“翼”几张专辑的歌经常有商业上的合作，包括电影电视剧的主题曲和广告曲，而《猫》这首歌则是宠物产品的必选歌，方屿因此挣到了不少版权费。 　　《未来》和《人间》两首歌也是如此，这两首歌温柔又细腻，经常被用作晚会的主题曲，尤其是前者，即使这首歌已经发行很久，依然很受歌迷们喜欢。 　　而且方屿的唱功一点也不弱，他的舞蹈实力也不差，这首《五指山下》偏快偏活泼，谢鸣轩、方屿和季晏三人很难把它驾驭好，但方屿可以，他的嗓音是那种潇洒帅气的风格，听起来很不费力，似乎轻飘飘地就能做到，可真正翻唱过这首歌的人才知道，只是听起来不费力而已，谁也唱不出方屿那股随意的味道。 　　并不是会飚高音才是唱功，方屿的风格谁也模仿不来。 　　第三首歌来自三专《乌鸦》，是季晏写的《战斗狂魔》，“翼”几人的造型没有变化，但现场大屏上却充满了黑暗的色调，天空一片黑暗，一大片骷髅行走在干涸的土地上，然后—— 　　英雄出场！ 　　《五指山下》是一首活泼的歌，这一首《战斗狂魔》同样激情满满，季晏甚至在这首歌里秀了一把rap，这是原版里没有的，这首歌唱完的瞬间，粉丝们的荧光棒挥舞得热烈，喊声几乎可以掀翻体育馆的棚顶。 　　气氛从“翼”出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点燃，但他们一首一首歌唱完，现场的氛围反而比开场时更热烈了。 　　路梦不停地挥着荧光棒，或尖叫，或跟唱，只觉得嗓子都快沙哑了。 　　听着“翼”在舞台上唱歌，她甚至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在这一刻，她可以忘记毕业前的迷茫，忘记自己必须承担的成年人的压力，只作为热爱“翼”的粉丝而存在。 　　作为粉丝的时候，她就是最纯粹的。 　　三首歌演唱完毕，在接下来，“翼”选了几首很温柔的歌，有一专的《是黑是白》和《三原色》，也有《人间》和《未来》，还有一首《飞》。 　　“翼”已经很久没有唱《飞》这首歌了，唱这首歌的时候，现场大屏上截取了一部分《我，无名》的镜头，有粉丝们印象很深的贺棠赴死的画面，这首歌原本就很打动人，配合着“翼”几人充沛的情感，段意然注意到，粉丝们一边跟唱，一边眼底闪烁着泪光。 　　演唱会真的是一个牵动人心的场合。 　　这就是他们无法和歌迷们说再见的原因，他们享受作为歌手的时刻，享受自己出现在舞台上的每个瞬间。 　　和歌迷互动是他们的兴奋剂。 　　温柔的歌是需要集中注意力去听的，所以段意然也没顾得上看宁蔚的表情，他一偏头，就看到宁蔚目光专注地盯着舞台中央，眼睛居然也有些发红。 　　段意然：“……” 　　他真的很想问，这个人究竟有多喜欢季晏啊！ 　　当然，他更想问的是，宁蔚是不是不打算给单身狗活路了？ 　　段意然试图去找杜渐求安稳，“蓝色”吉他手却冲他露出微笑：“忘了告诉你，我最近也交女朋友了。” 　　此刻，段意然脑海中浮现出一首经典歌曲的歌词。 　　#在我心上，用力地开一枪# 　　他选择一枪一个，把他们都给突突了。 　　…… 　　不知不觉间，“翼”已经演唱了超过10首歌，既有四张专辑里偏热门的曲目，也有几首比较小众的，但也只是相对小众而已，《迷雾》到《山与海》这四张专辑的销量都很出色，再小众的歌曲都有着一大批拥趸。 　　粉丝们听得很激动。 　　尤其是路梦这种长期追“翼”的粉丝，她几乎是见证了“翼”几人从《偶像世纪》成团以来的发展，可以说，在当下不少偶像只能半开麦演唱的情况下，“翼”却能稳定地唱到现在，声音没有沙哑，即便连唱带跳声音依旧很稳，哪怕达不到圈内几位有“行走的CD机”之称的歌手，他们的唱功也绝对是很强了。 　　作为粉丝，她是真的很骄傲。 　　而下一首歌，前奏响起的瞬间，路梦眨了眨眼睛，感觉这首歌似乎有些耳熟，但又—— 　　但她附近的其他粉丝却很激动，尤其是那位疑似宁蔚旁边的疑似段意然，他在晃着疑似宁蔚的胳膊。 　　“是《地球毁灭》！”好友在路梦耳边喊道。 　　难怪！ 　　“蓝色”的新专路梦没有买，但好友已经和她安利过了，专辑才刚出不久，可《地球毁灭》这首歌已经是歌坛下半年的爆曲，“翼”居然在演唱会翻唱了这首歌。 　　“这首歌巨巨巨难唱！” 　　上一次“翼”翻唱“蓝色”的歌出圈的还是那首《荆棘丛林》，那个现场路梦看得不多，也就看了区区十次而已，那首歌很难唱，但又很燃，“翼”翻唱的味道和“蓝色”的原唱截然不同，可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这首《地球毁灭》也是一样。 　　路梦没有听过“蓝色”的原版。 　　但听着“翼”的翻唱，她脑海中只有三个字——燃炸了！ 　　站在舞台上的“翼”犹如四团会燃烧的火焰，歌曲里的那股疯狂感和毁灭感被他们完完整整地诠释了出来。 　　“翼”已经不能再维持唱《未来》那几首歌时的温柔表情了，因为《地球毁灭》这首歌的难度很高，从大屏幕上看，几人的表情甚至是有些扭曲的。 　　可那份震撼感却在重重敲击着路梦的心脏。 　　她注意到，唱到副歌部分时，季晏和方屿都用力地捏紧了麦克风，他们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座体育馆，身后的大屏幕上，一颗红色的火球在这一刻彻底炸开。 　　路梦身边全场安静的那位疑似宁蔚都暂时放下了相机，拳头捏紧。 　　路梦决定去买一张《无畏》回来听听看，这首《地球毁灭》真的很好听。 　　粉丝们倒是习惯了“蓝色”和“翼”在演唱会上的互cue，这几人在社交媒体上联系并不多，可却会在彼此的演唱会上唱对方的歌，翻唱的版本和原版都有各自的韵味。 　　粉丝们觉得，这大概就是歌手间的惺惺相惜。 　　“他们真的都很会唱。”段意然不由感慨道。 　　“蓝色”一直是宁蔚作为主唱，宁蔚的唱功和情感表达都是乐坛公认的出色，但“翼”却是四个人都很会唱，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次比一次会唱。 　　在段意然印象中，对方对《荆棘丛林》这首歌的驾驭已经足够出色了，《地球毁灭》这首歌是很难唱的，但“翼”对这首歌的演绎却丝毫不逊色于《荆棘丛林》，甚至更出色一些。 　　一直在成长，一次比一次厉害，这就是“翼”的可怕之处。 　　“蓝色”的歌被不少歌手翻唱过，《无畏》这张专辑刚发行不久，可已经有不少歌手购买了版权，具体谁买了段意然他们并不关注，毕竟人数一直不少，他们就算记也记不过来。 　　“翼”会选《地球毁灭》这首歌他们并没有想到，但“翼”的每一次翻唱都令他们印象深刻。 　　段意然于是默默看了宁蔚一眼，问了一个致命问题：“你说，他们为什么没有翻唱《你》？” 　　“看来季老师还不够爱你。” 　　宁蔚冷漠的眼神朝他飘过去。 　　段意然于是又去和杜渐搭话了：“季晏如果现场唱《你》的话，咱们大宁会不会现场哭出来？” 　　杜渐压根不想理他，选择沉默。 　　宁蔚又一个眼刀杀过去。 　　“会哭的吧？” 　　“一定会哭的！”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段意然觉得无比满足，但现在问题来了——如何成功让季晏翻唱《你》？ 　　恐怕只有宁蔚出卖色相才能做到。 　　那么问题又来了。 　　“大宁，你的色相能达标吗？” 　　宁蔚：“……能。” 　　段意然眨了眨眼睛，对哭不哭这个问题宁蔚一言不发，可一旦提到色相这个问题，宁蔚倒是能秒答。 　　他只听宁蔚说了一句话，宁蔚的声音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被段意然听得很清楚：“他说，我长得很好看。” 　　段意然：“……” 　　杜渐：“……真的，你活该。” 第155章 继续 　　“这首, 超帅啊啊啊！” 　　“酷！” 　　不仅是“翼”四人的合唱，《地球毁灭》这首歌的舞台效果也相当出色，有粉丝在“翼”开唱时就打开手机开始拍摄, 可惜体育馆的信号不行, 但依然有很多粉丝忍受着快变成2G的网络，一遍一遍地发送着“翼”的现场。 　　“翼”为这场演唱会付出的努力, 粉丝们全部看得清楚。 　　至少目前已经唱完的十几首歌，“翼”展现出的全部是新东西，不带任何敷衍，只有满满的诚意。 　　而在接下来，“翼”又从四张专辑里筛选了几首歌, 包括季晏创作的《跃》和《无声告白》, 观众们一边挥舞着荧光棒, 一边和“翼”一起大合唱。 　　路梦的心情一直是激动着的。 　　哪怕演唱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哪怕她已经看到了自己期待的现场，可这份兴奋的心情却一直没有变过。 　　她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几乎一眨眼的时间，演唱会就进行了接近三个小时。 　　但“翼”的状态却出乎意料地好, 让人完全看不出这只是他们举办的第三场演唱会而已, 成员们的气息依旧很稳，陆苇依旧可以飙出高音。 　　一般来说，在歌手出道一段时间后, 他们的技巧会越来越成熟，技术会渐渐盖过情感，可在“翼”几人的声音里，粉丝们却听不出这种改变，相反, 演绎《无声告白》和《三原色》这几首一专里的歌曲时，他们表达的情感和最开始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已经接近11点钟了。 　　路梦打了个哈欠，她有点困了，但精神却是十足的亢奋，她感觉自己还可以听“翼”继续唱50首——A城是国内娱乐重镇，在这样的一线城市里，大牌歌手的演唱会通常是两场起唱，可惜“翼”只安排了这一场。 　　“你想把他们累死吗？”好友吐槽道，“能听一场我就很满足了。” 　　路梦觉得也是。 　　她觉得，只要“翼”一直不解散，他们的演唱会就能一直开下去，从现在等到成员们60岁，她还有很多次去听他们演唱会的机会。 　　“翼”演唱的最后一首歌是《与你相恋》，算是给了这场演唱会一个甜蜜的收尾，这首歌演唱完毕后，舞台的灯光忽然暗了下去。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荧光棒用力地挥舞着，粉丝们的声音大到在后台的“翼”成员们也可以清晰地听见。 　　等待了足足一分钟，原本已经暗下去的屏幕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 　　“来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 　　但出乎粉丝们意料的是，出现在舞台中央的却并非“翼”全员，而仅有谢鸣轩一人。 　　谢鸣轩背着吉他，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头金发在灯光下依旧闪耀，他本该酷炫狂拽气势十足，可安静坐着的时候，谢鸣轩却有种让周围也安静下来的气质，他拨着弦，粉丝们能听出来，他唱的是《猫》。 　　《猫》是三专《乌鸦》里的歌，属于邪魅又有点活泼的风格，听起来就和谢鸣轩的气质很不搭，可对方自弹自唱《猫》的时候，粉丝们却听出了一种奇奇怪怪的可爱。 　　——只能用这句话去形容。 　　既然谢鸣轩第一个露面，粉丝们自然很期待接下来陆苇三人的出场，然后，陆苇唱了《食铁兽》，也属于粉丝们觉得和他本人一点也不搭的一首歌。 　　不过陆苇驾驭这首《食铁兽》同样驾驭得很好，粉丝们觉得，大概是“翼”几人相处的时间太久，成员们之间已经互相同化了。 　　接下来是方屿，作为“翼”的一员的时候，方屿是很少有秀唱功的机会的，但当他安静下来一个人弹唱完一首歌的时候，粉丝们才忽然意识到，方屿的实力也很强。 　　“大雨老师一直超棒的好吗？” 　　“翅膀团全员都是我的神，话说，成员们彼此间倒从来没有提过谁实力强谁实力弱这件事，反倒是一些粉丝，从成团开始，一会儿说这个拖后腿，一会儿说那个拖后腿，我只想说，翅膀团的每一位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好吗？” 　　“疯狂+1。” 　　“翅膀团的进步绝对是全员的进步，如果一个组合里真的有拉垮的人存在的话，粉丝们早就看出来了，但是翅膀团的话，从一专《迷雾》到四专《山与海》，有谁摆烂吗？没有。” 　　“在我心目中，’翼’就是完颜团+实力团+创作团，不允许反驳。” 　　季晏在最后出场，他唱的是四专里的《补天》，是他自己写的那首歌，四专发行之后他就进组拍《黑幕》里，《补天》这首歌公开演唱的机会很少——季晏唱了一半之后，在全场粉丝关注的目光中，“翼”几人依次出场。 　　“啊啊啊啊我爱翅膀团！！” 　　大屏幕上同时出现了这场演唱会截取的粉丝镜头。 　　有开场前聚在一起大声唱着《未来》的女孩子们，有晃着脑袋展示好看的灯牌的情侣，还有被带到演唱会的小朋友，看台上，VIP区，包括为这场演唱会付出辛劳的工作人员们都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每一张照片被放出的时刻，观众席上都会响起一阵热烈的尖叫声，有很多粉丝在挥着手，示意镜头拍到自己这里。 　　然后—— 　　某个镜头蓦然被拍了进去。 　　全场4万观众在这一瞬同时注意到了三只呆头鹅。 　　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三只呆头鹅原来并不是这么呆的，他们一开始甚至没有注意到镜头停留在自己身上，直到原本有点喧闹的体育馆这一瞬间被爆/炸般的呼喊声所淹没，他们抬头去看屏幕时，却发现了自己的脸。 　　方屿笑出了声：“来了三位比较眼熟的观众呢。” 　　“应该早点拍到的，不然就可以把他们拉上舞台，一起唱《地球毁灭》了。” 　　“是不是很过分？” 　　回应他们的是全场观众整齐的“是”。 　　季晏也觉得很过分，宁老师居然瞒着他偷偷摸摸来到了演唱会的现场，他觉得对方最近出新专会很忙，纠结了很久才没有要求对方必须来看自己的演唱会。 　　这件事好像已经不止一次了…… 　　粉丝们早在“蓝色”几人的面孔入镜时就举起了手机，“翼”A城的这场演唱会没有邀请嘉宾，不少事业粉还担心这场演唱会会没有话题度，但“蓝色”居然来到了演唱会现场，还坐在最普通的看台区。 　　“VIP区的表示实名羡慕看台区的。” 　　“颜色团和翅膀团的友情果然还在延续。” 　　最近“翼”和“蓝色”互cue的次数没有之前那么多，这次“翼”在演唱会上翻唱《地球毁灭》已经是惊喜了，可粉丝们没有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在新专宣传期露面次数都不多的“蓝色”成员们，居然出现在了“翼”演唱会的观众席。 　　“互相是粉丝这件事实锤了。” 　　“热爱音乐的人们果然是互相欣赏的。” 　　等观众席上的喧闹暂时止住，陆苇举起话筒：“既然三位老师来看我们的演唱会了，下一场可不可以当我们的演唱会嘉宾？” 　　还没等宁蔚几人回应，陆苇把话筒塞进季晏手里，让季晏重复了刚才那个问题。 　　宁蔚直接做出了OK的手势。 　　“不要在A城的演唱会上说下一场演唱会的事好吗？” 　　“嘤嘤嘤我只抢到了一张啊拜托，都这么说了，我真的很想去看的！！” 　　“只有我觉得大宁很宠季老师吗？我觉得他俩的关系真的好到超标了。”一位粉丝忍不住把自己的分析发在网上，“我甚至觉得，颜色团和翅膀团其实就是宁蔚和季晏两个人联系起来的。” 　　一切要从季晏翻唱的那首《旅人》说起——自那以后，“蓝色”和“翼”两个原本没有交集的组合就成为了朋友，再然后，宁蔚和季晏不止一次被狗仔拍到，甚至有一次，有狗仔在宁蔚家小区门口拍到了开车回家的季晏。 　　但由于这两人都是对自己私生活很低调的人，就算被拍到私下里相处的模样，这两人依旧坦坦荡荡，没有丝毫要躲闪的意思。 　　宁蔚的粉丝们原本觉得季晏是故意去抱宁蔚大腿的，可季晏在影坛的发展犹如坐了火箭一般令人瞩目，短短几年就拿下长空奖影帝，到现在自然已经不存在谁抱谁大腿这种事了，宁蔚作为歌手很厉害，季晏作为演员、作为偶像组合的成员一样很厉害。 　　当然，粉丝们也只是分析而已。 　　他们私下里也嗑过宁蔚和季晏的CP，他们甚至觉得，如果宁蔚真的和季晏在一起，好像也……可以。 　　至少不是一件坏事。 　　两人对彼此音乐的欣赏毫不掩饰，在今年，“翼”发《山与海》这张专辑、“蓝色”发《无畏》这张专辑之后，两个组合都接受了《歌坛》杂志的专访，细心的粉丝们发现，在采访中，季晏和宁蔚说过的两句话居然是一样的。 　　不知究竟是出于巧合，还是两人之间存在的那种默契。 　　可两人看待音乐、看待人生的态度的确都很接近，文字的描述或许有些古板，但认真去看两人的采访视频的话，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粉丝们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不管是作为歌手还是作为挚友，至少在追求音乐的这条路上，这两个人都不会孤单。 第156章 离谱 　　“我先走了。” 　　“季老师别那么急嘛！”方屿在身后贱兮兮地喊着季晏的名字, 可季晏已经匆忙收好东西往体育馆外走了。 　　他没有参加演唱会结束后的工作，这是谢鸣轩他们允许的，不过方屿还是调侃了季晏几句, 说他见色忘友情节严重。 　　秋末的风有些凉, 季晏换下演出服，套上风衣和围巾——宁老师买的, 两人有同款，刚刚两人电话里联系了，宁蔚在停车场等他。 　　钻进车里，呼呼的风声不见了，季晏觉得身体也变暖和了, 他刚系好安全带, 就看到宁蔚裹着和他同款的围巾。 　　“来看演唱会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宁蔚不说话。 　　季晏于是掐着他的脸, 捏了一下又一下：“别想蒙混过关。” 　　不过看到宁蔚的脸出现在镜头里的瞬间，季晏一点也不惊讶，只觉得“果然如此”，以他家宁老师闷骚的个性，这种事他绝对能干出来, 毕竟他是能把一本《教你如何说情话》倒背如流的男人。 　　而且…… 　　虽然车里的光线很暗, 可季晏还是注意到了，车后座上放着某样正闪着光的东西，他直接把后座上的袋子拎了起来, 就看到袋子里装着海报若干、明信片若干…… 　　季晏：“……” 　　好吧，这事宁老师确实会干。 　　相处越久，季晏觉得，他越是能发现他家宁老师的本质，总之, 和他的第一眼印象差别真的很大。 　　就……经常离谱。 　　汽车在夜色里静静开着，利用车里微弱的光线，季晏把整个袋子检查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这些你都可以找我要的。” 　　“翼”虽然没有出过专门的写真，可他们拍摄杂志封面，不仅是《Alex》这种一线顶刊，也有《歌坛》这种偏专业的刊物，甚至还有和“翼”路线不一致的家居类、健康类杂志的封面，杂志方偶尔也会出一些奖励粉丝的周边。 　　DW娱乐每年也会给合作方和媒体寄“翼”的明信片和台历，有全员的，也有单人的，还有每张专辑的封面海报……“翼”几人手头虽然不多，可DW娱乐那边却堆了一个仓库。 　　以前“翼”知名度还没起来的时候，粉丝们寄来的信，还有合作方的各种周边只用几个箱子就能装下了，但随着“翼”知名度逐步提升，他们的周边已经不是箱子够装的了，DW娱乐专门开了一个屋子作为仓库，把粉丝们寄来的信分门别类地装满，他们有助理专门负责整理东西，几乎一周就要整理一次。 　　这还是在“翼”本身营业不够积极的情况下，如果“翼”一直积极营业的话，DW娱乐那边准备的仓库恐怕都不够装。 　　主要是粉丝们太热情了。 　　“翼”又属于比较念旧的人，至少对待粉丝写的信，他们一直很认真，现在他们当然是没有时间去看信了，不过几人偶尔还是会到仓库那里，翻翻粉丝写的信，从中看到粉丝们对他们创作的歌曲的想法，也能去挖一挖灵感。 　　毕竟他们是偶像，偶像原本就是靠粉丝的支持坚持下去的。 　　季晏这一晚依旧住在宁蔚家，不过他已经没空指责宁老师背着他偷偷去看演唱会了，因为还没等车子开到宁蔚家楼下，季晏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在舞台上他的精力或许很旺盛，可一旦停下来，困意就止也止不住。 　　季晏醒来的时候，身上裹着一条围巾，不是他的那一条，是宁蔚那条，车里的温度也比刚上车时要高，所以他虽然睡着了，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到了楼上，季晏刚坐在沙发上揉了一会海螺，整个人又迷糊了。 　　确实很困，从《黑幕》片场回来之后，他只在一开始休息了两天，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工作的节奏，整个人也很紧绷。 　　毕竟是属于“翼”全员的演唱会，原本就因为他进组这件事耽误了，季晏不想再让他的队友们迁就他，尽管他心里清楚，如果他想暂停一会儿的话，那几个人绝对会同意的。 　　在“翼”的这几年，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被队友们宠着，哪怕是《偶像世纪》结束后那段时间，他的队友们也没有放弃他。 　　而之后，季晏拍摄了一部又一部的电影，几部电影的票房成绩都很出色，可他拍一部电影都至少花几个月的时间，在这几个月里，谢鸣轩他们其实一直都在等他。 　　缺了他的“翼”就不是完整的“翼”，但这几年，因为季晏一直在拍电影，“翼”一年中至少有几个月是不完整的。 　　这都是因为队友们在单方面迁就他。 　　季晏唯一懊恼的地方就是，他能够回报给队友们的实在太少。 　　季晏偶尔会和宁蔚聊一聊这种话题，这同样是有一位男朋友的好处，有些话不能够在队友们面前说，却可以说给宁老师听。 　　“你不用想太多。”宁蔚伸出手，拍了拍季晏的发顶，“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他们应该也能知道。” 　　宁蔚和段意然、杜渐组成“蓝色”已经有十多年，以他的经验看，组合如果想长久的话，是否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但心必须在一起。 　　能长久成团的队伍都是如此。 　　即使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解散，这样的团在多年之后依旧可以相聚。 　　成员们的心如果不在一起的话，即使成员们每天一起活动，参加各种宣传，组织各种纪念日，但他们永远没有办法对自己所在的组合有信心。 　　宁蔚虽然不爱理会娱乐圈里的纷纷扰扰，可这件事他很清楚，毕竟“蓝色”组合的时间足够长，在“蓝色”出道时和巅峰期的阶段，其他公司也推出过几个和“蓝色”对打的乐队组合。 　　现在“蓝色”依旧在，但和他们同期的乐队却有不少解散了。 　　这和专辑的销量有关，成绩不够出色的话，在公司的压力下组合自然会分崩离析，但也有如“蓝色”一样坚持了十多年的乐队，即使成绩不如“蓝色”，可在音乐圈度过了这么久，成员们慢慢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反而更不会解散了。 　　“唉。”季晏轻轻叹了口气，闷了口热牛奶。 　　“你不喝吗？” 　　“我不喜欢喝牛奶。”宁蔚坐到季晏旁边，给他塞了个靠垫，然后告诉他，“你其实不用想那么多。” 　　“既然你们是队友，他们一定是可以愿意接受你的缺点的。” 　　宁蔚知道季晏以往的经历，但季晏和他那些哥哥的交流他没有参与到，哪怕现在他已经和季晏成为恋人，季晏老家的哥哥也知道这件事，可季晏却并没有把两人交往的事情告知季家的倾向。 　　从季晏觉得拖累队友、对队友怀有愧疚这件事也能看出来，季晏属于那种会反思自己哪里不够好的性格，这或许有一部分是他的天性，但另一部分——或许是他在季家的那段经历导致的吧。 　　在那些人眼里，他没有优点只有缺点，所以哪怕现在季晏已经完全摆脱了他们的影响，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会先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对越亲近的人，这种倾向越明显。 　　季晏把一瓶牛奶喝完：“不过我觉得自己表现还不错。” 　　“很厉害。” 　　“你说了不算。” 　　宁蔚：“……？” 　　就见季晏喜滋滋地把海螺抱上沙发：“海螺螺，我厉不厉害？” 　　海螺不愿意面对季晏无耻的脸，选择以屁股对着他。 　　季晏：“……呵，这可是价值3亿的脸。” 　　海螺的屁股撅得更高了。 　　季晏并不是吹牛，因为之前有一家网站做了一项评选，评选娱乐圈男星的颜值，在入选的50位男星中，季晏高居第一，并且被认为一张脸价值3亿。 　　但季晏并没有去给自己的脸投保，第一，他不想浪费自己的钱，第二，他感觉自己还没有自恋到那种程度。 　　但据莺姐说，公司的两位老总真的有过这个打算，不仅给季晏投，也给谢鸣轩他们投，但问过价格之后他们选择作罢。 　　季晏忍不住问叶莺：“要投多少钱？” 　　“3万起步。” 　　季晏：“……” 　　喂，这可是价值3亿的脸啊，3万块都不肯出吗？ 　　真抠，金扒皮，吴扒皮。 　　DW娱乐的抠门早就全娱乐圈闻名了，全娱乐圈都知道，DW娱乐就是由“翼”撑起来的公司。 　　…… 　　这一天，季晏带着宁蔚去翻仓库。 　　主要是宁老师很感兴趣，旁敲侧击了季晏好几次，为此还把季晏带到了工作室的仓库——那里有“蓝色”出道以来的痕迹，季晏翻到了很多宁老师出道时的照片，单眼皮，还不爱笑，不过属于他越看越顺眼的那种脸。 　　季晏一边嘲笑宁老师很离谱，一边按斤往外搬东西。 　　好吧，他也有点离谱。 　　但他拒绝承认自己很离谱，他是被宁老师传染了。 　　就是这样没错。 　　其实宁蔚对季晏拿走自己照片这件事并不是很乐意，因为“蓝色”出道的时候就是以外表平凡出了名的，当时各大公司和“蓝色”对打的清一色的帅哥，有走潇洒路线的，也有走帅哥偶像组合路线的，可不管颜值多高，到最后帅哥们还是没有打得过“蓝色”。 　　宁蔚觉得现在的自己更帅气一点，毕竟他是被季晏称赞过的。 　　可看着季晏一脸兴奋的样子，宁蔚觉得，他的心态或许和季晏的队友们很像。 　　不，应该比他的队友们更强烈一点。 　　他完全沉迷进去了，就想让他的恋人一直笑着，一直开心下去。 第157章 演唱会后续 　　“都有这么多了吗？” 　　季晏仔细观察着仓库的规模, 比他想象中更大，里面堆着几个超大的置物铁架，还有玻璃柜和纸箱, “翼”这几年收到的粉丝信件、周边, 还有“翼”获得的奖杯，包括季晏拿的长空奖影帝的奖杯也都收纳在这里, 上了一把安全锁，倒是不担心会丢。 　　不止是季晏，谢鸣轩他们偶尔也会过来看一眼。 　　“那是我们出道那天的奖杯。”见宁蔚目光盯着一座水晶奖杯，季晏出声道，“当时我们每个人都拿了一座。” 　　季晏把奖杯底座翻给宁蔚看：“最佳颜值奖。” 　　——虽然季晏一直很不理解设这个奖项的意义是什么。 　　《偶像世纪》那会儿, 虽然季晏的实力烂到一直挨骂, 可在颜值这件事上他却没有被黑过, 哪怕是他被骂得最狠的阶段，粉丝们骂他的时候也得加上一句“虽然长得好看”，节目开始之后不久，他就是32名选手里公认的颜巅，选手选颜值担当的投票他一个人拿了31票, 粉丝们私底下也制作过选手颜值的投票, 季晏的票数始终遥遥领先。 　　“给我吧。”宁蔚忽然出声道。 　　“这个奖杯？”季晏眨眨眼睛，还没等他反应，就见宁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奖杯塞进包里, 这人带了一个超大的运动包，现在已经有些鼓了。 　　季晏：“……你这是进货来了吗？” 　　但宁老师的要求他基本都会满足，所以季晏只犹豫了五秒钟，就把奖杯塞给了宁蔚。 　　他则在一边看粉丝的来信。 　　到现在，助理们依旧会把筛选过的粉丝来信拿给他们, 他们一般一次会看20封左右，回信倒是回得比较少，因为工作一直很忙碌，实在没有多余的回信时间。 　　收信的数量的确可以见证他们人气的变化，从《偶像世纪》刚出道那会儿是个小巅峰，但慢慢地，来信越来越少，但《迷雾》那张专辑发行后又慢慢多了起来，到后来越来越多——来信的粉丝有一部分是以前寄过信的老粉，他们一直有给“翼”写信的习惯，还有一部分是初中生或者高中生，挑的信纸大多很漂亮，笔迹也足够认真。 　　季晏找了个小板凳坐下，一封一封拆开慢慢看。 　　他手里的是一封今年夏天寄的信，是一个高三毕业生写的，说她今年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现在的我还没有去看演唱会的财力，但工作之后，我一定会去看的，期待看到舞台上最闪耀的翅膀团！” 　　季晏一封信还未看完，就感觉胳膊被环住，宁蔚的脑袋抵在他胳膊，鼻息几乎在季晏手背了，季晏推了他一下，可这人硬是赖着不走，季晏只能把信纸稍稍往上举了举，以方便对方看到。 　　“我的呢？”他忽然问。 　　“都在我房间里，不在这里。” 　　宁蔚是最早给季晏写信的“粉丝”了，“翼”被外界猜测要解散的时候，写信给谢鸣轩方屿他们的粉丝还是有的，但是给季晏写信的却很少，只有那么寥寥几封，这也是季晏能找到宁蔚的信、再和对方发展成笔友的原因。 　　后面两人还保留着写信的习惯，到现在依然会写，但这已经是两人之间的情趣了，用方屿的话说，这就是不含任何添加剂的虐狗行为，是季晏对他可怜的队友们无情的屠戮。 　　季晏对此的反应是，他更凶狠地把方屿屠戮了一下。 　　“你都挑好了吗？”季晏问。 　　他感觉宁蔚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怎么不去看？”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虽然宁蔚的声音很轻，可季晏却听得很清楚。 　　——他们相处的时间确实很短。 　　季晏闲的时候宁蔚通常很忙，等宁蔚闲下来了，忙的又变成了季晏，“翼”依然处在上升期，现在的行程已经是叶莺筛选之后相对轻松的行程了，如果“翼”的行程和同咖位的其他明星一样的话，那季晏恐怕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至少现在，在巡演的间隙，他还能和宁蔚见面，一周还能空出一周左右的时间。 　　季晏转过头，宁蔚便很自然地低下，吻很轻，可季晏却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季晏对香水的识别能力几乎为零，他只知道，是一股能让他安静下来的味道。 　　和宁蔚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更平静一些。 　　即使不说话，他也知道，这个人一定能懂他心里的想法。 　　…… 　　“翼”在A城的第一场演唱会举办结束后，哪怕时间很晚，如路梦这样的粉丝还是迫不及待地把现场图po到了微博，路梦属于比较矜持的，只放了几张舞台的图和“翼”出场的画面，还有不少粉丝直接把演唱会的内容拍摄了下来。 　　“好听！！现场好棒！！翅膀团的唱功以前有这么厉害吗？” 　　“翅膀团这次的演出地里有我市，但看时间表应该是明年了，唉，快点来啊！” 　　“现场好炸，《五指山下》的现场超酷飒！！” 　　“我强推翅膀团翻唱的《地球毁灭》，我心目中仅次于原唱的最好版本，不得不说，翻唱颜色团的这么多歌手里，翅膀团永远最得我心。” 　　“蓝色”《无畏》这张专辑发行后还没有公开演出过，翻唱舞台永远比原版舞台更早，可看过一众歌手的翻唱后，“翼”的舞台质量真的要更好一些。 　　并不是指舞台画面，而是指演唱本身。 　　“翼”是真正地研究过《地球毁灭》这首歌，才会让整个舞台又燃又炸。 　　“我也想看！！我也想听现场版的《地球毁灭》。” 　　“话说，听了《小熊猫之歌》之后，我一直幻想大宁能在演唱会现场翻唱《食铁兽》，那不就是小熊猫和大熊猫的梦幻联动了吗？” 　　“我是一个无情的+1机器，楼上说出了我的心声！” 　　“翼”现场的很多首歌都有清晰的音频，哪怕粉丝们的拍摄有一定的晃动，可画面中传出的声音却极为稳定—— 　　“在现场的本人表示，谢鸣轩他们真的就像在吃CD一样，一点也不夸张，全程我只有一个感想——翅膀团真的牛逼！” 　　“牛逼！！！” 　　乐评人“盲客”同样去听了这场演唱会，他对这场演唱会的总结被粉丝们称为“一个翅膀团吹是如何花式吹翅膀团的”，不管是舞台效果还是成员们的演唱，“盲客”对每一个细节都进行了总结，在团的点评中，他用的最多的词是“成熟”。 　　在“盲客”看来，“翼”已经是一个相当成熟的组合了，是当下乐坛绝对的一线。 　　最后的彩蛋当然也没有被粉丝们错过，事实上，从“蓝色”被现场镜头拍到之后，三人仿如呆头鹅的一幕就立刻登上了微博热搜榜。 　　“被抓包的颜色团的一生。” 　　“宁蔚&段意然&杜渐：我是谁，我在哪儿，旁边这个人我其实不认识！” 　　“大大方方看一场演唱会真的不犯法！笑死，摄像师加一个鸡腿。” 　　“差点笑死，摄像师拍得太晚了，拍早一点说不定能看到大宁他们听到《地球毁灭》的表情。” 　　“‘蓝色’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选了看台还是会被抓包？三个人一脸懵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我想问，继翅膀团之后，颜色团是不是也有走谐星路线的潜质？” 　　“蓝色翅膀实锤了！” 　　双方的粉丝看到这一幕都很想笑，尤其是“蓝色”的粉丝，毕竟追星追了这么久，几乎没有机会看到这么囧的“蓝色”，但除了发笑外，粉丝们也忍不住去“蓝色”几人的微博下留言： 　　“别光惦记着看别人的演唱会，你们自己的呢？” 　　“一个成熟的组合该学着自己开演唱会了，这种事情不需要粉丝催的吧？” 　　“现在，立刻，我要看《无畏》的现场啊啊啊啊！” 　　就连季晏几人也没能幸免，“蓝色”粉丝的催促已经发到他们的评论下了，让他们记得提醒“蓝色”去开演唱会。 　　季晏：“快去啊！但记得时间要和我们错开，我也想看。” 　　他也有很久没听“蓝色”的演唱会了。 　　这就是工作太忙的坏处，想放长假很难，想安安静静听完一场演唱会也很难。 　　…… 　　在A城的这场演唱会结束后，“翼”今年的巡演继续进行，每一周都至少一场演唱会，他们既需要完成演唱会本身的准备，也要让自身保持在最佳状态，忙碌一直在持续着。 　　“蓝色”的演唱会也在不久之后开启，季晏在自家组合演唱会的前两站还能抽空和“蓝色”见个面，尤其是第二场巡演，“蓝色”作为表演嘉宾演唱了一首《补天》。 　　台下粉丝们的热情甚至盖过了“翼”出场的时刻。 　　不过“翼”几人一点也不嫉妒，“蓝色”回到后台之后，几人不约而同地递出了签字笔，求签名求合影。 　　现实当中熟悉的“蓝色”和舞台上的“蓝色”是不一样的，不管在群聊里他们互相吐槽过多少次，但在舞台上，“蓝色”全身上下闪烁着光芒，超刺眼！ 　　段意然：“……” 　　正如他理解不了宁蔚和季晏都谈那么久了还互相写信这件事，他也理解不了季晏居然还在要宁蔚的签名。 　　他和杜渐吐槽：“大宁是神吗？” 　　“在季老师眼里说不定真是这样。” 　　“那我觉得，在大宁眼里，季晏也是神。” 　　就那股黏黏糊糊刚恋爱小情侣的劲都持续多久了，这两人就不会腻吗？作为旁观者，他都看不下去了。 　　“坚强。”杜渐默默拍着段意然的肩膀，“这种情况恐怕会持续很久。” 　　在杜渐看来，季晏和宁蔚这场恋爱谈得一点也不常规，按普通人的恋爱，时间越长彼此的缺点就会越清楚，甚至渐渐腻了也有可能，但在这两人身上，杜渐却完全看不出有腻了的趋势，相反，相处越久，两人对彼此的滤镜越厚，真的是糊了厚厚一层。 　　听到季晏形容的宁蔚，杜渐偶尔都会产生“这是我认识的人吗”的怀疑，听谢鸣轩方屿他们的描述，他们似乎也是一样的感受。 　　最终，杜渐得出一个结论——情趣。 　　这大概就是两人相处时的情趣。 　　认识宁蔚这么久，杜渐和段意然一直觉得，以这个人的性格，孤独终老的可能性很大。 　　但并没有。 　　他和季晏的相处会让两人产生什么锅配什么盖的想法。 　　针对这事“蓝色”排除宁蔚以及“翼”排除季晏的群专门讨论过，谢鸣轩他们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 第158章 周叔来访 　　“演唱会超棒！！” 　　“我永远喜欢翅膀团的演唱会！” 　　“翼”巡演一开就是整整两个月, 第一场和第二场时几人尚有些不适应，但随着场次变多，几人的表演愈发驾轻就熟, 青涩感完全消失。 　　但尽管如此, 几人始终认真对待每一场演唱会，他们不想辜负粉丝们的期待, 每一场演唱会都有新歌。 　　“加油！” 　　但一场一场下来，疲惫感确实在一点点累积，不过几人感慨的却不是累这件事情，而是—— 　　“话说，我出道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开万人演唱会。” 　　“没有人敢想的好吗？” 　　“我当时连一专都不敢想, 现在居然出到四专了。” 　　“我也是, 哈哈哈, 那段时间我把柜子整理得特别整齐，就怕万一哪天解散了，可以直接提着箱子走人。” 　　“我当时只觉得重新找房子会很麻烦，不想动。” 　　演唱会……尤其是巡演，对当时的他们来说, 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可我们还是办到了, 我认真想想也觉得自己很牛逼。”方屿安逸地瘫在沙发上，“赶紧休息休息，等会还要排练呢。” 　　从第一场A城的演唱会举办以来, “翼”今年的演唱会场场爆满，几乎是一开票门票就全部售罄，在目前的演艺市场上，“翼”和“蓝色”的门票是最好卖的，今年《无畏》和《山与海》两张专辑双双破了数字音乐的销售纪录, 先是《山与海》破了纪录，《无畏》发行之后，《山与海》创造的销量数据又一次被打破。 　　两个组合的关系也是乐坛公认的。 　　之前很少有歌迷把“翼”和“蓝色”相提并论，但慢慢地，媒体和歌迷们开始对比《山与海》和《无畏》这两张专辑，对比“翼”和“蓝色”的巡演数据，这种对比仿佛要把两个组合放在对立的状态，季晏其实不太喜欢，但他很清楚，在乐坛，这就是他们足够红的标志。 　　早年乐坛兴盛的时候，天王天后们几乎每一张专辑都会被拿出来对比，销量就是地位，能被媒体反复对比的必然是处于同一地位的歌手，天王和天后的标杆很高，即使有些歌手足够红了，也很难获得天王天后的称号。 　　“蓝色”在乐坛一直长红，“翼”则是近几年才起步的新星，可即便“翼”在各方面的数据依旧不如“蓝色”，但至少对整个乐坛来说，他们代表了新一代歌手的崛起，也让音乐人们看到了希望。 　　“翼”对这次巡演其实并没有太大野心，但歌迷们的反馈却大大超乎他们意料，4万人、3万人的体育馆票都卖得很不错，即使在三线城市，歌迷们爆发出的热情也比他们想象中更热烈。 　　他们是没有超越“蓝色”的想法的，他们最多只是希望自己离“蓝色”更近一些，即使和“蓝色”的成员们成为朋友，他们依然知道自身和对方存在的差距，在专注度这一项上，他们就远远无法和“蓝色”相比。 　　但他们一直在努力接近对方。 　　“翼”在巡演上演唱了“蓝色”的两首歌，一首是《地球毁灭》，另一首是《沉默时刻》，后者季晏在《天声歌者》的舞台上演绎过，一首很燃，一首有点闷，但几人很愿意尝试“蓝色”不同风格的歌曲。 　　而“蓝色”则如粉丝们期待的那样唱了《食铁兽》，和《小熊猫之歌》一前一后，实现大小熊猫的梦幻联动，粉丝们听得相当满足。 　　“可爱系的！有朝一日我想听我双担一起唱。” 　　“超可爱！！我喜欢颜色团的新歌！！” 　　气温越来越低，在温度最低的那段时间里，“翼”的演唱会也没有停歇，不过他们把举办地放在了南方城市，在北方已经零下的气温下，这几座城市的平均气温依旧在10度以上。 　　在这场演唱会举办之前，季晏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每个城市都有那么多歌迷，但在一座座城市唱下来，在每一座城市里，都有无数粉丝在默默支持着他们。 　　灯牌和荧光棒照亮了体育馆的夜空，季晏他们也能听见。 　　新年前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在T城，足以容纳近4万人的体育馆里，结束前的时刻，当“翼”唱起《飞》这首歌的时候，有几万的粉丝在现场和他们一起唱，T城的这座体育馆和观众席很近，几人表演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粉丝们脸上的表情。 　　最开始的时候，粉丝们脸上只有激动，但随着一首首歌唱完，到了分别的时刻，粉丝们眼中的泪也被他们看见了。 　　这一瞬，虽然谁都没有说，可他们真的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意义。 　　他们有真挚地爱着自己的粉丝。 　　这场演唱会结束后，“翼”几人都在微博上留了言。 　　谢鸣轩写的是：“谢谢你们，喜欢我们。” 　　陆苇的是——“谢谢你们来看我一生必须唱一次的演唱会。” 　　方屿的稍稍煽情一些：“你们是翅膀团的翅膀。” 　　季晏则写了一句“被爱着真好。” 　　四人都很久没有发微博，这几条微博一发，粉丝们的留言点赞和评论立刻飙升，粉丝们也有些激动，但他们觉得，他们之所以愿意支持“翼”，愿意看他们的演唱会，只是因为“翼”足够好罢了。 　　不管是组合的四张专辑，还是今年巡演开始后的舞台——他们从来没有辜负过粉丝哪怕一秒。 　　出专辑的话，他们就尽全力写出最好的歌，办演唱会的话，他们也全心全意做到最好。 　　粉丝们其实并不期待“翼”主动去说爱粉丝的话，追“翼”追了那么久，从《偶像世纪》那会儿开始，“翼”成员们都属于不会说大话的性格，他们一直是行动派的，只要他们说过的话，他们绝对都会尽全力完成。 　　那就足够了。 　　他们做了什么，粉丝们都能够清楚地看见。 　　…… 　　新年之后，巡演依旧会开启，因为前面的场次热度一直很足的原因，演唱会主办方希望“翼”可以多加几场，DW娱乐方面也是一样的想法。 　　几人倒也不介意多加场次，但并非考虑主办方的想法，而是出于回应粉丝的期待。 　　“翼”这场巡演毕竟没有覆盖所有的城市，但就算已经覆盖的城市，依旧有粉丝要求他们再办一场。 　　他们觉得，有春节作为缓冲期的话，只要休息的时间充足，多加几个场次并非不可以。 　　“终于能休息几天了。” 　　“好累。” 　　对几人来说，巡演的经历真的很累，场次越来越多，疲惫感几乎是成倍叠加，他们既要考虑到把舞台做到完美，又要考虑粉丝的新鲜感——因为真的有粉丝连追他们好几场。 　　包括舞蹈也是，原本“翼”已经计划了好几首歌，但实践下来发现根本不够，只能现学，还有对嗓子的损耗……办到第6场的时候，陆苇感冒了，他有两天嗓子都没法发出声音，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劲，怕传染给其他人，陆苇就把自己关在隔壁的房间不出来，可就算这样，等到周末的那场演唱会，他还是把《飞天》一首歌飙了下来，回后台休息的间隙，季晏他们都能听见陆苇粗重的喘气声。 　　后来有一场，方屿和谢鸣轩又过敏长疹子，还有一场设施在调整的时候出了问题，把季晏胳膊给砸了，幸亏问题都不是很严重，可在演唱会途中出现这种状况却会让人心情变紧张。 　　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第一次，但幸好他们顺利熬下来了。 　　“春节你们都正常回家的吧？”方屿问，“季老师你今年去不去宁老师家？” 　　“不去……我也不确定。”季晏思考了片刻，“得看他邀不邀请我。” 　　——其实宁蔚已经邀请过他了，但季晏还在纠结，他感觉时间有点早，还有……他在纠结宁蔚家里人的态度。 　　季晏多少是有些畏惧的。 　　对待他哥哥季晏就很坦然，因为季青很纵容他，而且有季家那段经历在，他们差一点就做不成兄长和弟弟了。 　　季青和他都很珍惜彼此，对对方的选择，季青不会干涉。 　　季晏本以为今年春节和往年没什么区别，时间一到他就回家摸小侄子玩，可等“翼”几人刚回A城，季晏就迎来了一位访客。 　　几年不见，周叔看上去更老了，不过依旧身姿挺拔，一看就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管家。 　　不出季晏所料，周叔是来当说客的，他希望季晏今年能回季家过个年，并不是因为季维想加深和他的兄弟感情，只是季维春节期间打算结婚，他想让未来的妻子和弟弟们见个面。 　　弟弟们里自然也包括季晏。 　　“我得先问一下我哥。”季晏冲周叔笑了笑，“如果真要去的话，至少得和他说一声。” 　　季青果然同意了。 　　季晏早猜到了，季青的性格一向如此，他并不希望季晏和季维兄弟几人闹得太僵，毕竟他们是真正有血缘的亲兄弟。 　　别人这么说季晏恐怕会不耐烦，可季青说了，季晏都会听。 　　他也会从的角度思考，他尚且不是季青的亲弟弟，季青对他却和亲弟弟没有任何区别，季青是很珍视亲情的，如果季软那时候没有伤到季青的心的话，季青也一定会当一个负责的哥哥。 　　季晏认真想了想，他曾经在乎的亲情，季软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季青那么好的哥哥，对方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周叔见季晏还在沉思，忍不住出声道：“季晏少爷，这是季维少爷一生一次的婚礼，还是请您参加一下，婚礼不在老宅，也不需要您在老宅那边待太久。” 　　季晏摆摆手：“周叔，去我就去了，不过我觉得，这婚礼是不是一生一次还真说不准，说不定有第二次第三次呢？” 　　周叔沉默了片刻：“您愿意去就好。” 　　季晏不介意去，毕竟他和季维之间还是比较平和的关系，只要不和季雨时季雪空打交道，世界就可以一直和平下去。 　　但季晏这次不打算一个人去，他还是回了趟老家，带了大包小包一堆年货之后，顺便绑架了一个重要人物——墩墩小朋友，和他一起去参加婚礼。 　　墩墩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个子高了不少，但依旧是季晏的跟屁虫，据季青说，他对《食铁兽》这首歌的喜爱程度仅次于《小跳蛙》，在电视上出现季晏的镜头时，他也可以暂时放弃《宝宝巴士》。 　　季晏对此十分欣慰，也深深感受到了自己在未成年儿童中的人气。 第159章 回季家 　　“季老师加油啊！” 　　“老季加油！” 　　季晏伸出拳头, 和方屿他们碰了碰：“我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至于这么夸张吗？” 　　“很至于，季老师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小可怜的人设, 被人欺负了会嘤嘤嘤那种……”方屿话还没说完, 就被季晏一脚踹到了边上：“滚你的吧。” 　　方屿提供的人设，他连脑补都觉得恶寒。 　　“不用担心, 我也不是之前那个我了。” 　　季晏很淡定，主要是现在的季家对他的影响力很有限，“翼”团和电影两样东西已经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季家那群人了。 　　对季晏不跟着自己回家过年这件事，宁老师欲言又止, 两人聊天的时候, 季晏只见他的输入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可等了很久，他只等来了兔子比出OK手势的表情包。 　　——倒也符合他家宁老师的气质。 　　“明年我一定去你家。” 　　这句刚刚发出去，对话框那头的兔子就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季晏思考了一下, 明年不回家过年的话他哥恐怕要嘀咕了, 不过现在还是得把男朋友的情绪照顾好。 　　在这种时候，季晏感觉自己像个到处许诺的渣男。 　　…… 　　这是几年之后季晏第一次回到季家老宅，虽然老宅并非婚礼的举办地, 但按婚礼的流程，客人们都得先去老宅一趟，季晏依旧开着自己那辆破车，把墩墩在后排安排好，然后打开导航, 往季家老宅的方向开过去。 　　他有好几年没来了，具体地址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虽然都在A城，可这几年间，季晏也只是偶尔路过这一片区域而已，倒不是刻意避开，只是A城实在太大了，固定的生活区域一旦确定就很难改变。 　　偶尔季晏也会有一点感慨。 　　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季家老宅曾经是他心目中的圣地，他的几位哥哥更是高不可攀，可现在，滤镜一旦打破，他就会觉得一点都无所谓，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 　　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季家老宅已经出现在了季晏视野之中，这一片都是别墅区，要开车先上山，才能进入季家面积巨大的停车场，去停车场的山道上全是豪车，大概都是来参加季维婚礼的，相比之下，季晏这辆旧大众显得格外格格不入，进来之前，季晏直接被保安拦住了：“先生，麻烦出示一下您的请柬。” 　　请柬季晏还真没有，他甚至不知道请柬这回事，他翻了翻手机，发现季家上下的号码全被他拉黑了，周叔的电话他也没有，因为季雨时那个傻叉之前用周叔的电话骚扰过他。 　　季晏顿在那里，保安看他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善了：“先生，没有请柬的话，我只能请您离开了。” 　　“好吧。”季晏思考了三秒钟，设想了一下他找人去联系周叔，周叔再让保安放他进去的画面，感觉整个程序比他想象中要麻烦很多，直接放弃会比较快。 　　不是他不想来，只是看起来他和季家老宅有点犯冲，他不知道周叔为什么没给他留请柬，难道是认为他是这个家庭的成员之一？ 　　“那我先倒个车。”季晏看了眼车后座，墩墩像是快醒了的样子，他拿起一个红封递给保安，“麻烦把这个交给季维，祝他新婚快乐。” 　　说罢季晏就发动车子往外开，不过停车场今天只开了一个入口，季晏要倒车的话，后面的车势必堵在那里，有墩墩在车上，季晏倒车不可能快，就在他倒车的几分钟里，身后的喇叭已经响了好几波。 　　季晏依旧不慌不忙，把导航目的地调成老家，再看了眼表，现在开回去的话，应该能赶上他哥嫂的晚饭，就是给墩墩的零食没带够，估计等会下车还得再买一些。 　　“什么情况？”就在季晏倒车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车窗外响起，季晏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保安打起精神，“三少，他没有请柬要进停车场，我在请他离开。” 　　季维的婚礼是商界大事，A城有头有脸的家族，以及和季氏有合作的企业家来了多位，除了收到邀请的客人外，也有一些没有请柬试图蒙混进来的，今天保安已经赶走了好几位——不过就算是假装客人混进来的，开的也多是宾利一类的豪车，相比之下，季晏这台大众便宜得过于突出了。 　　季雪空视线往保安所指的方向扫了一眼，立刻认出了那辆车的车型和熟悉的车牌号。 　　“三少，我让他快一点，别挡住后面的客人。” 　　季雪空赶紧挥手，大步跑到季晏车前。 　　季晏车头已经调整好了，差一点就要开了，面前突然冒出一个大活人，他吓了一跳，车窗一开，季雪空的脸突兀地出现在他视线中。 　　“你能过来，谢谢。” 　　几年不见，季雪空看上去更成熟了，他本来是季家几兄弟里最有艺术家气质的，就算穿上西装照样气质超群。 　　“我带你过去，你把车子放下就行，会有人帮你停好车。” 　　季雪空像是没看见季晏掉头要走的动作，只示意季晏打开车门下车，在季晏印象中，他还没见过季雪空说话这么温和的时候，既然对方表现大度的话，季晏也不想显得过于小气，他开门下车，又在季雪空注视的目光中从后座抱起墩墩：“我侄子，这次带他过来玩玩。” 　　墩墩刚好醒了，迷迷糊糊地就把口水往季晏身上蹭，季晏赶紧捏住手帕，在口水蹭到他身上前的零点零一秒把口水接住了。 　　听到季晏介绍“侄子”的一瞬间，季雪空的目光暗了暗。 　　季家兄弟里，季维才刚结婚，他当然不会有侄子。 　　他视线忍不住朝季晏脸上看了几眼，却又不敢过于明目张胆，按季晏刚刚的态度，他能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对方绝对是会扭头就走的。 　　季晏确实和他妈很像，对比家里的照片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他那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季雪空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从季晏离开季家开始，季雪空被季软骗了两次，以至于他根本不敢想象季软是他一直宠着的弟弟，对方似乎没有把他当成家人的意思，只当他是提款机，但对季雪空来说，金钱上的一点损失其实无所谓，但他内心确实很受打击。 　　他在这几年间尝试和季晏联系过，但对方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变，只当他是陌生人。 　　…… 　　季家老宅季晏确实很久没来了，布局还是以往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客厅依旧富丽堂皇，大理石楼梯一如既往地冰冷。 　　“你楼上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累了先休息一下。” 　　季晏摆摆手：“不必，我只是一个客人，那边就不用带我过去了。” 　　“只是休息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季晏冲他一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转账会比较麻烦。” 　　毕竟他和季雨时好几年没有金钱往来了，去翻原来的账号是件麻烦事。 　　季雪空立刻听懂了季晏的意思，他没再强求，只沉默着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季晏刚回到季家的时候，季雪空很痛恨他的奢侈，毕竟他是音乐家，在音乐圈里交往的都是高洁的名流，这些人即便穿着高定都不会轻易露出Logo，可季晏恨不得把我有钱这三个字写在脸上。 　　他那时候自然一直对季晏出言嘲讽。 　　而现在，季晏的笑容平常，语气也很平常，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既然他喜欢算钱，对方就每一笔账都和他算得清清楚楚。 　　对方虽然拿到了季家分的那一笔钱，可季雪空很清楚，现金季晏几乎全部捐出去了，至于不动产——交到他手里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对方根本没有动，可能连看都没有去看过。 　　季雪空一直觉得季晏爱钱，可后来他才发现，季晏在季家所有的花销和他用在自己身上的季家的资金，可能连季软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他那个“翼”计划不仅没有亏钱，反而赚了不少，从《消失的杀机》大卖之后，“翼”计划资助的几部电影成绩都不错，获得的分成数据也相当可观。 　　季雪空确实很后悔。 　　但季晏对他的排斥却是摆在明面上的，对方没有生气，也没有记恨，季雪空并未感觉对方在对上自己时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成陌生人罢了。 　　仅此而已。 　　可季雪空却忍不住有些难过。 　　如果他当时能稍稍温和一些，哪怕只是用对待季软的态度平等对待季晏，对方恐怕也不会这样。 　　“叔叔，那是你的哥哥吗？”墩墩忽然揪住季晏，晶亮亮的眼睛盯着季晏看，“爸爸说叔叔来参加哥哥的婚礼，让我听叔叔的话。” 　　季晏思考了一会儿，感觉很难向墩墩解释他和季家几位兄弟复杂的伦理关系，于是干脆一刀切：“不是，叔叔的哥哥只有你爸爸。” 　　“那他是谁？” 　　墩墩对长得帅的人都很有好奇心，这次季晏把他带过来，他和谢鸣轩他们处得可好了，每天乐颠颠地喊着叔叔，被方屿支使着满屋子跑，季晏这个叔叔都要往后排。 　　“一个叔叔以前认识的人。”季晏摸着自家侄子的头发，“不用特别去记。” 　　墩墩依旧有些懵懂，但他一直很听季晏的话，就没再追着季晏问。 　　季雪空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以前认识的人？ 　　这个称呼让季雪空像发笑。 　　客厅里，来参加这场婚礼的客人恐怕都知道季晏是他的弟弟，但只有季晏自己不承认。 　　可他毫无办法。 第160章 婚礼 　　季家老宅这边只是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季晏见到了季维和他的新娘，不过凑到季维那边寒暄的人太多，他没有上去凑热闹, 只和墩墩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零食。 　　季雨时和季雪空都在帮忙招待客人, 季晏自动把自己归为客人一类，别的客人做什么他也做什么, 别的客人往哪儿走他也往哪儿走。 　　季维的房间也在楼上，一行人上楼的时候，季晏同样混在人群中，稍稍往后站了一点，这样等大部队上去之后, 他只要在楼梯站一会儿就行。 　　季维是新郎没错, 可这一天他却比任何人都要忙, 毕竟他商业上的朋友一直很多，新娘子那边同样出身巨富，需要招待的客人也有一大群。 　　可季维还是到季晏这边说了会话，给墩墩包了个红包。 　　季雨时和季雪空也要包红包的时候，季晏伸手拦了下来：“还是不用了。” 　　他没有多说理由, 可拒绝的意思两人都很清楚。 　　季晏愿意对季维客气, 因为季维对他还算不错，可他和季雨时季雪空却没有那么多的交情，他也没有和这两人加深情感的意思。 　　季晏也注意到, 季维的婚礼，季软居然没有出现，他本以为，按季雨时季雪空两位兄长对季软的宠溺，就算季软犯了错, 季维的婚礼对方也应该出席才对。 　　可季晏看了周围一圈，他也没看到季软的身影。 　　季晏吃了零食休息了片刻，就和其他客人一起前往婚礼的举办地，地点离季家老宅并不远，是一处很华丽的酒店。 　　等到了婚礼现场，季晏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奚哥，你怎么也在？”季晏感觉缘分真奇妙，《黑幕》杀青之后，他没在娱乐圈里的任何场合和奚铭碰上过一次，但居然在季维的婚礼上见到了。 　　“你怎么也……”奚铭后半句话直接没问，季晏和季家的关系在娱乐圈是公开的，只不过季晏这人平时很低调，他也从没秀过他和季家几位的亲密，以至于一提起他，哪怕是营销号们都只会联想到“翼”和他演员的身份，却极少把他和季家联系在一起。 　　据奚铭所知，季晏和季家的关系也很一般。 　　“我被老板拉过来的，老板要和季总搭上关系。”奚铭叹了口气，“我好歹是张熟脸。” 　　以奚铭在影视圈内的地位，准确地说，他并不仅是一个演员，他其实也是所在公司的合伙人，除了拍片外，也会投资电影，但就目前来说，一部电影动辄投资上亿，以奚铭公司的财力也承受不住，必然要引入外部资金。 　　影视公司在娱乐圈内一直名声显赫，可在商圈中却算不上什么，奚铭被同行们捧得很高，可到了这个场合，他也只能伏低做小：“幸亏遇上了你，我还能喘口气。” 　　两人坐的位置稍稍偏外一些，墩墩一直睁大眼睛盯着奚铭打量——就算年纪渐长，奚铭也依旧是帅大叔一枚，还属于墩墩没有见过的那种好看，这小孩看得很直白，就算奚铭视线看过来他也不转头：“好看。” 　　奚铭把他抱起来：“谢谢认证。” 　　奚铭也不太适应现场的氛围，这个场合出席的多是商圈大佬，就算他主动上前招呼，结果往往是被碰一鼻子灰。 　　他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对金钱的欲/望已经没有以前强烈，不过开公司这种事就是这样，就算自己想停，还是有一群人靠着他吃饭，投资一部电影，大赚未必能有多少收益，可一旦亏本了，那是真的亏不起。 　　好在奚铭的眼光一直不错，也没有人到中年必须拍杰克苏电影或者必须当男主角的想法，他大投资小投资的电影倒是都能接，不过如《少年情诗》和《消失的杀机》成本那么低的他也不会考虑，当然，这两个剧组也请不起他。 　　婚礼仪式开始后，季雪空和季雨时坐在家人的席位上，入座的时候，仿佛是约好了似的，季雨时和季雪空的视线都朝季晏这边看了过来，周叔也上前几步：“小少爷，您去那边坐吧。” 　　季晏摆了摆手：“算了，不用。” 　　他红包已经给了，估计那点钱季维也看不上，但好歹是他的一份心意，给完红包他今天的任务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负责蹭吃蹭喝就行。 　　周叔没有劝动他，只能默默离开。 　　那一边气氛倒是很热烈，季维父母虽然已经不在，女方父母却是A城商圈的知名人物，婚礼进行的期间，时不时有人上前攀谈，等仪式结束后，季维也和新娘一起与客人们打着招呼，过了一会儿，他来到季晏这一桌：“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他的妻子也和季晏碰了碰杯。 　　季晏在中老年人里知名度还不够，可来参加婚礼的二代三代认识他的却不少，毕竟季晏是娱乐圈里的熟脸，这些二代三代们一直挺看不上娱乐圈明星的，就算是奚铭这样的一线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尔尔。 　　不过季晏却是季维货真价实的弟弟，哪怕没人统计，可季晏从季家这边分到的资产却比这些只能领零花钱的二代三代们多多了，因此等季维这边敬酒结束后，季晏倒是收到了好几波的名片。 　　等整个仪式快结束了，季晏也大概吃饱了，一部分距离远的客人就住在这间酒店，季晏看天已经黑了，他在考虑是继续住酒店，还是带着墩墩回公寓，现在开车回去也不是不行，就是还得回季家老宅取车。 　　“你要不跟我的车走？”奚铭问。 　　奚铭和季晏关系不错，晚宴的后半部分，季雨时和季雪空都和他聊了一会儿，之后就有几位涉及娱乐业的投资人来和他谈天，当然，合作未必能达成，毕竟季家的面子重要，实打实的钱也重要，就算商界的大佬们不差钱，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下来的，不会因为季家的面子就几千万上亿的投资砸下去。 　　除非季维乐意带头，那倒也不是不行。 　　“也行。”季晏没多纠结，因为墩墩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墩墩平时虽然爱在外面溜达，可生活环境就是家里和楼下的小广场而已，来参加了一场婚礼，婚礼的布置看得他眼花缭乱，加上出现在婚礼现场的人比他这辈子认识的人都多，墩墩看得都有些发晕了。 　　“住这儿吧。”季维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孩子都快睡着了，等会又要把他弄醒。” 　　“我今晚也不回家住，就住酒店，咱们一起聊聊。”季维应该喝了些酒，脸色有些发红，在他身后，季雨时和季雪空静静站着，一直没有出声。 　　奚铭只得和季晏打了声招呼，没过多久，宴会厅里只剩下他们几人，新娘和周叔他们都出去了。 　　现场安静了几秒。 　　季雨时的电话先响了，季雨时看了一眼，没接，直接按掉了，几乎在他按掉的同一时刻，季雪空的电话也响了，他依然没接。 　　“是季软打来的吧？”季维问。 　　季雪空没有说话，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再打过来你就接，把声音放大。” 　　果然，第二通电话没过多久又打了过来，季雨时开了免提，季软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出来：“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大哥的婚礼？大哥养我到20多岁，他的婚礼总该有我的位置吧？” 　　季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和对方太久没见了，但在季晏印象中，对方的声音一直是很从容的，语调也没有现在这么尖。 　　“是我不同意的。”季维突然出声，“你还有什么想法？说给我听听。” 　　季维的声音不高，但在季家，他的话代表了绝对威信，季维下手也比季雨时和季雪空狠得多，这一点季软早深有体会。 　　他不敢缠着季维，哪怕对季雨时爆发也只能用回报季维恩情的说法，因为上一次他借季雨时季雪空的资金去投拍电影之后，季雨时和季雪空也只是生气愤怒罢了，但季维却告诉他，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律师团，只要季软再敢打季家的主意，他可以让季软的下半生再监狱里度过。 　　季维说到做到，不过好歹是照顾了季软20多年，季维还是手下留情了，他只是把自己掌握的一部分证据发给了季软，让他自己做好选择。 　　季软那边声音也软了一些：“大哥，祝你新婚快乐。” 　　季维并没有给季软更多表达情感的机会，示意季雨时直接把电话挂断。 　　“是不是觉得挺可笑的？”季维忽然看向季晏。 　　季晏点了点头，表情正经：“是有一点，但这不属于我的兴趣范畴。” 　　跟演连续剧似的，季晏打开深夜档能看到一模一样的剧情，人家比这个还更激烈一点，什么白血病患骨髓，什么禁断之恋，他们这个剧情好歹没有禁断之恋，不然季晏觉得情况会更糟糕。 　　“你这样和妈也挺像的。”季维笑道，“很大气，不记仇。” 　　季维对父母的印象最为深刻，父母还在世时他已经大了，他记得他妈就属于很乐观大气的性格，他爸则正好相反，季维在商场上的行事有点像他爸，记仇，下手又快又狠，季晏则像母亲，但从那之后就不再搭理他们的做法来看，季晏身上还是有他爸的影子的。 　　但季晏没有报复心。 　　到现在，季维也没听说季晏主动去找过季软，落井下石或者嘲笑季软这种事他一次都没有做过。 　　他只是对自己在乎的人很好，但如果他的一腔真心被证明是白费的话，季晏也不会再继续投入感情。 第161章 新年日常 　　季维说是要和季晏好好聊一聊, 可他毕竟是大忙人一个，即使结婚也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不可能完全闲下来。 　　他和季晏刚刚说了几句话, 秘书就来了足足两趟, 把需要签字的文件转给季维，还有一些紧急任务需要他来决断。 　　“我也想停一停, 把工作丢到一边，休个长假，可惜停不下来。”季维叹了口气，“其实以我的生活节奏，也不太适合和人结婚。” 　　季维对季晏倒是很坦白——季氏家大业大, 但现在只有季维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季雨时和季雪空两人都不是经商的料, 以他们的能力承担不起一个庞大的季氏。 　　在这之前，季维不是没把一些任务交给两人，可惜季雨时和季雪空既没有天赋，对经商这件事本身也不感兴趣。 　　他们更喜欢艺术，也习惯了潇洒的生活。 　　在这种时候, 季维认为自己需要一个继承人。 　　他是长子, 季氏是父母创下的产业，接手季氏的时候，季维只抱着不能让父母的心血毁于一旦的想法, 倒没期盼过将季氏发扬光大，结果他在经商上显示出了不错的天赋，头脑也还算灵活，他接手之后季氏的家业反倒越来越大，季维自然更不可能甩开手了。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 也可以试试接手一部分。”季维笑道，“从娱乐产业开始，你那个计划做得挺不错。” 　　季晏没出声，他对经商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也没有季维那样的责任感，确定和宁老师谈恋爱之后，季晏就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有后代这种事。 　　他觉得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人继承也没关系的，难道你想让公司开一千年？” 　　季氏的发展已经是很稳当的了，可即便如此，在公司壮大的过程中，季维还是遇到过不少麻烦，很多时候问题并不是季维造成的，而是来自于环境本身，商界风云诡谲，曾经如日中天的企业可能一两年间就迅速濒临破产，一个细微的决定都可能让一家正常经营的公司陷入困境。 　　这种事情季晏即便没有参与，也一直有耳闻。 　　他不觉得季维有了继承人之后，他的继承人就一定能把季氏经营好。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季维笑了笑，“真不感兴趣？” 　　季晏很直接地摆了摆手：“没兴趣。” 　　他连人都不想和季氏有太多牵扯，何况是金钱上的往来。 　　“雨时和雪……” 　　季维话还未说完就被季晏打断：“看到他们的脸对我来说已经挺不容易的了，别为难我。” 　　“你还恨他们？”季维收起笑容，表情稍显严肃。 　　“这倒没有。”季晏很诚实地摇摇头，“我只是懒得看到他们而已，恨倒是没有，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 　　“只是我一直很忙，我不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意义的人和事上。” 　　“好吧。”季维又叹着气，“看来我确实没有必要和你多说这些。” 　　季维清楚，季晏心里有一把尺子，他早已量好了和旁人相处时的距离。 　　恐怕他那两个傻弟弟心里会不太好受。 　　季雨时和季雪空这几年也慢慢反应过来了，他们对季软付出了不少心意，可到现在，那些付出反而成了往他们心上戳的刀子。 　　如果他们一直蠢下去或许还没有这种心理负担，可一旦反应过来，心里自然是后悔的。 　　可惜季晏完全是一副不想理会他们的态度，不管季雨时和季雪空想了多少办法，季晏这边没有都丝毫和他们搭上关系的意思，季雨时和季雪空两人也只能买买他的专辑、在他电影上映的时候去买票支持，仅此而已。 　　在季晏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也会和旁人介绍，说长空奖的新晋影帝是他们的弟弟，“翼”今年的演唱会季雨时和季雪空都去看了，只是不敢让季晏知道——季晏在娱乐圈的发展令季雨时和季雪空很惊讶，无论是他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长空奖影帝，还是他收获的那么多人气。 　　然而，季晏的奋斗没有他们的参与，在季晏心里，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季雪空有时候甚至想打自己，身在季家，钱明明是最不缺的东西，他为什么非要对着季晏指指点点？ 　　不过他怎么想季晏全不在意，哪怕两人在酒店里碰了面，季晏也对他视而不见，倒是墩墩看他长得好看挺乐意和他打交道，季雪空对墩墩的态度倒是挺温和，有几次墩墩偷偷跑出去，还是他送回来的。 　　“就这样吧。”季晏和宁蔚聊着天，“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不期待太多，这样对彼此都比较健康。” 　　宁蔚在对话框里晒着他在家吃的糖葫芦，还有一年比一年丰盛的年夜饭。 　　季晏：“……我又吃不到。” 　　酒店里的饭本身不难吃，为了准备季维的婚礼，季家特意邀请了几位名厨筹备婚宴，可惜婚宴的氛围过于庄重，酒店里的客人季晏基本不认识，和他也不在一个圈子里，与其和不认识的人吃着无味的饭，他宁可和宁老师两人一起出门撸串。 　　“果然，有对象的生活和没有对象还是不一样的。”季晏感慨道，“下次还是去你家吧。” 　　“说好了。” 　　“说好了！绝对去！” 　　…… 　　季晏和季维也没有多说什么，季维提醒他把那些房子商铺还有几栋楼的租售处理一下，季晏直接建议对方收回去——不管对方分给他多少房子，季晏只有一个人，他没法把自己劈成多少份去住。 　　何况他更喜欢住自己买的房子，有种踏实的安定感。 　　从季维婚礼回来，春节已经过去了，周叔很想促成四兄弟之间能够好好坐下来谈谈心、一起吃顿年夜饭，遗憾的是，季晏并没有给他准备的机会。 　　季维没有说什么，季雨时和季雪空脸上的失望倒是显而易见。 　　季晏带着墩墩出门溜达了一圈，去了趟动物园和游乐园，春节的人潮挤得他恨不能在床上呆着，可惜墩墩小朋友一直兴致勃勃，不仅对动物们很好奇，在人太多他看不到猴子和小熊猫的时候，他会直接伸手，要求季晏把他抱起来。 　　季晏唯一庆幸的是，季小墩同学是一个活泼爱动的小朋友，在多数时候他都是自己亲自跋山涉水，不需要季晏抱的。 　　“那是因为季老师你太菜了，实践经验不足，就墩墩这个吨位的，我一个人能抱十个。”方屿对季晏的菜鸡进行了深深的谴责。 　　季晏一边抱怨着出去玩辛苦，一边花式在群里秀着自己和小侄子出门玩的照片，方屿表示，季晏的险恶用心已经被他摸得很透彻。 　　季晏：“……能别用吨位这个词吗？未成年儿童也有自尊心的。” 　　“摆出你能抱十个的证据，不然我不信。” 　　方屿秀出了他被三四个小朋友环绕的照片，季晏忍不住吐槽：“说好的十个呢？” 　　其实墩墩不重，他长大了些，视觉上反而更瘦了，不像小时候胖乎乎的，他外婆说小孩圆得像水泥墩子，才取了墩墩这个小名。 　　季晏对他们家人取名的能力已经绝望了。 　　不过挤归挤，看到墩墩开心的样子季晏也挺高兴，他带着墩墩去参加婚礼，小朋友全程都很乖，季晏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对于小朋友来说，婚礼的氛围显然太拘束了些。 　　那至少，季晏希望墩墩在这里能玩得开心些。 　　这下季晏也算是体会到了带孩子的辛苦，墩墩已经是很听话的小朋友了，但只要有他在，季晏就得全程保持警惕，不能有一点松懈。 　　他哥那会儿带他恐怕还更难一些？ 　　季晏有过一阵子叛逆期，后来又被认回了季家，种种事情发生之后，他哥恐怕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光。 　　…… 　　墩墩在A城待了几天，被季晏开车送回了家，他开学倒是还早，不过他一个人在外面他外婆有些不放心，毕竟季晏也不是什么太靠谱的人，并不是为人上，而是生活上。 　　在家的时候，有墩墩外婆和妈妈一起看着，季晏还是对小朋友很纵容，可以想象没人监督的时候季晏的纵容会夸张到什么程度。 　　其实季晏也就是带小朋友多吃了点零食而已，水果也吃了不少，可在他嫂子和墩墩外婆和善的目光下，季晏居然莫名有些心虚。 　　他默默朝他哥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季青默默往后退了退。 　　季晏：“……” 　　回家之后，他哥嫂倒是给他补了一顿大餐，不得不说，季晏感觉这几天真的有点受罪，以他粗糙的厨艺，他做的饭自己都很难下口，可还得照顾好小朋友的营养。 　　从墩墩的表情看，季晏做的饭确实不太好吃。 　　等到了晚上，季青把季晏叫住，季晏本以为他要问季维婚礼的事，可季青却告诉他：“你哥……那边也给我寄了请柬，不过我没参加，去了那边也尴尬，家里也有些忙。” 　　季晏好奇道：“所以你才把墩墩借给我？” 　　“不叫借，我问他想不想去你那儿玩，他说想去，我就让他过去了。”季青踟蹰了一会儿，最后把手机递给季晏，“你看看，我前几天收到的。” 　　季晏凑近看了看，是个未知号码发给季青的消息，但看到内容之后，兄弟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不用猜消息是谁发过来的，一切都很明显。 　　“他以前给你发过信息吗？”季晏问。 　　季青缓缓地摇头：“没有过，这是第一次。” 　　其实如果不是季软发信息给自己，季青一般是不会主动想到他的，但这条消息里没有别的内容，都是以前他对季晏不够好之类的话，他希望季晏帮忙说情，让他和季维兄弟几人见一面。 　　虽然是发给季青的短信，可这条短信里几乎没有提到季青。 　　“我没有理他。”季青道，“如果那边真的想和他见面，应该不会找你当说客吧？” 　　季晏做什么是季晏自己的事，尤其是涉及到季家的方面，季青绝对不会代替他做选择。 　　“他们确实没见。”季晏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说给季青听，顺便提了一句之前季软坑了季雨时和季雪空的事。 　　“他这是想干什么呢？”季青也只有一声叹息。 　　他不想当着季晏的面说，但偶尔，他翻到爸妈照片的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抱错的事没发生就好了，季晏不会受委屈，季软……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暂时还不会找你。”季青轻声道，“但是后面如果他找上你，记得，不要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我知道。” 第162章 封杀 　　刚好在家有点时间, 季晏上网搜了一些季软的消息，他有阵子没关注季软了，忽然发现对方明星还当得有滋有味的, 粉丝数和互动数都不少, 更新也很勤快，除了晒作品外, 也会晒日常的穿搭和造型。 　　对方登上时尚杂志封面的次数要比自己多多了。 　　季晏的目光停留在对方最新一条微博上。 　　恰好是在季维婚礼的当天，对方转发了商圈媒体的一条有关季维成婚的消息，用词很平淡，只说了一句“大哥，新婚快乐”——由于季维的婚礼全程保密, 如果季维本人不想透露的话, 记者们连细节都挖不到。 　　记者们也不清楚究竟有谁出席了季维的婚礼, 季氏方面也只透露了几位重要人物的名单，这一方面也是为了加大宣传、提升股民对季氏的信心，毕竟强势的合作方也意味着季氏在商业发展上的稳健。 　　季软这条微博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似乎他本人出席了婚礼似的。 　　季软和季晏这两年交集很少，随着季晏事业的一路飞升, 季软已经不再能和他对标, 除非是季软有作品或者商务需要宣传，他才会把季晏的名字拉出来，也让网友们回忆起两人间复杂的关系。 　　季晏一般懒得理会, 叶莺倒是和季软那边联系过，警告他少利用季晏营销，可惜她的警告作用不大，闹大了就是白白帮季软宣传，这事叶莺也不想做。 　　这一次, 季软主动发的消息唤起了网友们对“真假少爷”事件的记忆。 　　这几年，季软在不同场合cue过季家好几次，反倒是正牌的季家少爷自始至终没有提到过季家，哪怕是季维的婚礼，季晏都没有转发过一条消息。 　　“这就叫日久见人心，虽然季晏是季家四少，可他和几位哥哥之间的感情显然不如季软。” 　　“虽然不借助季氏的资源是挺好，但季晏这样有点太冷漠了吧？” 　　“谁让现在春风得意的是季晏呢？他粉丝经常说季晏在季家受了多少委屈，又说季软鸠占鹊巢，可也没见他对季家那边有多好，他的长空奖影帝说不定也有季家的帮助呢？” 　　季晏觉得，这恐怕是季软粉丝统一的话术。 　　他着实不明白季软的想法，对方已经被季维警告过了，可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依然在蹭着季家和季维炒作。 　　“你以为他很笨？”叶莺有些鄙视地看了季晏一眼，“他说自己去婚礼现场了吗？” 　　“他宣传自己和季家几兄弟的感情了吗？他什么都没有说，冲在前面的是粉丝。” 　　就算季晏和季氏两边有反应，季软也完全可以用粉丝行为四个字把自己撇清。 　　他发的那句话，只是感恩季维多年对自己的照顾，表示他没有忘记季维的意思，其他内容全部来自粉丝脑补，即便有人在其中刻意引导粉丝，只要季软本人没有亲自下场，这种事就不存在。 　　“事实证明，什么也不发才是最聪明的。”季晏嘻嘻一笑，“反正我看季维新婚也没有多快乐。” 　　季晏并不是诅咒季维，他是真觉得季维没多开心，新娘那边也是一样，更像是两家公司的强强联合，而没有掺杂过多的私人情感。 　　从某种程度上说，季维为季家、为他的弟弟们真的牺牲了很多。 　　有季维在扛着，季雨时和季雪空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追求自己喜欢的艺术，过自己想要的人生，季晏偶尔也会有些酸——这两人脑子虽然不算太好，可人生却是很幸福的。 　　当然，产生这种想法并不是因为季晏内心不平衡，他只是在感慨这两人有福气罢了。 　　不过季晏觉得自己也不坏，尤其有在季家的那段经历对比，季晏觉得自己还挺幸福的。 　　他是很容易满足的性格，尤其在被给予爱的时候，别人对他的好他会一直记住，也会想办法还回去。 　　…… 　　网友们有关季维婚礼的猜测直接波及了季晏，有记者来采访叶莺，询问他季晏是不是和季家关系糟糕，季维的婚礼他是不是去了现场，叶莺原本想回无可奉告，但季晏告诉他，和记者说实话也没关系。 　　季晏这边刚回复完记者，另一边，奚铭在一次偶然的采访中倒是透露了婚礼的细节：“季晏去了现场，当时他是整个会场我最熟悉的人，我真的有种被他拯救了的感觉。” 　　“季软？可能是现场人太多的原因，我没有看到季软出席。”奚铭思考了片刻，“应该是没有，如果影视圈有人出席的话，我认出来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奚铭的合伙人老板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季晏参加了婚礼，季软没有参加。” 　　奚铭和他的老板自然没有撒谎的必要，不过季晏很疑惑，奚铭这人一向不爱掺和这些狗血故事，他这次接受采访反而主动先提了参加婚礼的事。 　　季晏直接去问了奚铭，反正他俩现在挺熟的。 　　“一位慷慨大方的投资人出钱了。”奚铭的答案非常诚实。 　　“谁？” 　　“季维。” 　　“好吧。”季晏忍不住吐槽，“奚哥，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不会向金钱低头的人。” 　　“一般来说是不会。”奚铭顿了顿，“但他给的太多了。” 　　季氏的投资足够奚铭筹拍至少两部电影，如果资金方面再控制一下，三部都足够他拍了。 　　季晏：“……其实我也有钱。” 　　“算了，和大金主比起来你还差太多。”奚铭和季晏开着玩笑，“反正我这边话说过了，你有空帮我在季总那边说两句好话。” 　　这次季维之所以愿意投资奚铭的电影，奚铭和季晏的关系是很重要的因素，不过季维当然不会那么说，他只通过秘书告诉奚铭，自己很喜欢奚铭出演的几部电影，等合作关系确定之后，秘书又在不经意间说了一句，希望奚铭在今后的合作中能多照顾照顾季晏。 　　“季晏少爷他不太会为自己辩解，方便的时候，您可以替他说两句话。” 　　奚铭秒懂。 　　这次不仅他站出来透露了内幕，他公司的老总和另外几位参加了季维婚礼、和奚铭关系也不错的影视业大佬也发了声，这当然是件小事，可季维毕竟给出了诚意，那么反过来，他们也需要向对方展示自己的诚意。 　　季软所谓的新婚祝福立刻被证明是一个人的表演。 　　他粉丝口口声声季晏和季维关系糟糕，但季晏毕竟是去了现场的，而感念季维恩情的季软却连现场都没有去过，这着实令人无法理解。 　　季软也不可能向大众公开他已经被季家赶出门外的消息，那对他的演艺事业影响实在太大了。 　　之前季雨时和季雪空被他坑了一笔投资，而除了投资之外，这也是季软在向外界展示他依然有季家作为后盾，因而重回娱乐圈后，尽管资源大不如前，季软的发展倒也不算差，粉丝们回来了不少，时尚圈的资源依旧在维持着。 　　他唯一遗憾的是之前下手太干脆，没能把季雨时和季雪空稳住，现在想再骗一次已经没有可能，这等于断绝了他继续在影视圈发展的可能。 　　倒是有电视剧剧本递给他，可惜季软并非当红小生，给他递的本子要么是他看不上的男一，要么是偶像剧的男二，季软也是当过一阵子小天王的，最落魄的时候也是在海外大片里出演角色，电视剧的男二号他当然看不上。 　　季软决定继续在高端路线上走下去，得益于前面20年的经历，他的时尚品味一直不错，穿搭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他手头还有不少品牌的经典款——当时季维着手分财产的时候，季软的私人物品依然保留着。 　　再次被打脸，季软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他也不靠所谓的舆论吃饭，之前他已经跌落谷底了，那些时尚品牌依旧很乐意和他合作，他唯一不爽的是奚铭的发声，这让他认识到了季晏在娱乐圈的人脉。 　　按理说季晏属于不擅长交际的性格，这才是季软的招数百试不爽的原因，不管他说了什么，除了季晏那几位队友外，为他说话的人几乎没有，季晏在一次次地遭受质疑，时间久了，不明白情况的网友们恐怕都会想，怎么每次都是你？ 　　哪怕季晏本身没有错，可只要这种印象进一步加深，他的路人好感就会慢慢流失。 　　粉丝们不提，观众们还是喜欢低调又有实力的明星，哪怕季晏拿下了长空奖影帝，可只要他给大众的印象是负面的，观众们自然不会优先选择他出演的电影。 　　季软自己不太好过的时候，他也不希望季晏太好过。 　　可这一次，事情的发展却大大超乎季软的意料。 　　他的经纪人匆匆忙忙找上了他：“T家和C家的推广不需要你做了，品牌方那边说撤回合作。” 　　“什么情况？”季软皱起眉，但并没有很慌乱。 　　T家和C家是季软最近合作关系不错的品牌，但并非季软主力攻克的对象，这两个牌子并非顶奢，但品牌给他推过两三个封面，还把他引荐给了设计师，对季软来说，这都是他在时尚圈继续发展下去的重要人脉。 　　然而，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他经纪人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合作邮箱里是各个品牌发来的合作终止意见，包括季软关系最好的A家品牌。 　　季软已经是A家的代言人了，这个代言是他费尽心思才争取到的，奢牌一向高傲，代言人的位置一旦空出来，明星们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冲了出来。 　　季软都不想回顾那一段经历，只能说，这个奢牌代言人是他最好的武装，只要能够得到机会，就算付出一些他也甘愿。 　　“到底是什么原因？皮特先生，我们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作为代言人，我一直在努力提升品牌的销量，它在华国的销量一直呈上升趋势。” 　　“瑞恩，我的朋友，你说的我都明白，但……作为代言人，你的言论给品牌带来了更多不确定性。”A牌的分区总裁皮特轻声透露，“总部希望进一步拓展华国市场，同时进军服务领域，季氏能够提供的助力是你无法想象的。” 　　一个下午，代言全部掉光，在那之后，经纪人的电话没有再响起过。 　　尽管并没有谁刻意指示，可季软这一次被彻底封杀了。 　　——几乎是整个时尚圈和影视圈的默契。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的封杀非常彻底。 第163章 见面 　　季晏倒没有感受到时尚圈的血雨腥风, 因为他一直离时尚圈比较远，品牌代言人的变化向来不是他关注的范畴。 　　而这一次，奢牌代言人的更换仿佛有默契一般, 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 没有特意声明，营销号们也基本没有发声, 就好像更换代言人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似的。 　　时尚圈趋利避害的本性明星们相当清楚，毕竟时尚圈就算打着改变世界的旗号、以公益环保作为宣传点，它的主要目的还是卖货。 　　季晏后知后觉，直到方屿后来提起很久没见季软的消息，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但那已经与他无关了。 　　不过季青和他说过几次, 说季软这段时间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重点已经不在季维兄弟身上了, 而是说他想去看看季青，想拜祭一下自己的亲生父母。 　　季青有一点苦恼。 　　好在季晏嫂子和墩墩外婆统一了意见，季软想拜祭父母可以，但是季青尽量减少和他的会面，最好不要让墩墩和他见到。 　　母女俩的想法是, 季软心不够好, 让他和墩墩见面很可能把墩墩带坏。 　　墩墩性格和季青也是有些像的，心软又颜控，被人骗了恐怕还会傻乐。 　　…… 　　季晏回A城之后没多久, 谢鸣轩他们也都回了公司，对墩墩被带回家这件事，他们凶狠地对季晏进行了批判：“都是因为季老师你做饭太难吃了。” 　　季晏一脸鄙视：“你们做的好吃？” 　　季晏承认自己的厨艺是很烂，可这几个人绝对没有比自己好到哪里去，他们的日常就是低脂餐+偷偷吃零食+偶尔下馆子而已, 就算是厨艺最好的谢鸣轩，做出来的菜也只是能吃而已，和好吃这个词根本不沾边。 　　方屿选择了沉默，然后打开行李箱，开始给每个人分香肠。 　　这是“翼”每年的例行活动，除了分香肠外，还会分各种肉干以及糖果，香肠和肉干都是在网上买不到的，香肠是方屿爸妈灌的，肉干则是在他们家附近的牛肉摊上买的，但却比网上的高价牛肉干味道更好。 　　回来的前两天，空气里弥漫着肉和花椒的味道。 　　但——叶莺通常选择在这个时候偷袭，不管季晏几人如何展示自己的身材，叶莺总会默不作声地拿出秤，让他们按顺序站上去。 　　她连他们的秤都不相信。 　　好吧，他们确实偷偷作了弊。 　　买秤的时候只有谢鸣轩一人反对，但其他三个人都赞同——他们买的秤，站上去之后，体重可以自动减5斤。 　　主要是这事儿有点过火了。 　　去年底演唱会一场场开下来，“翼”几人看着都瘦了不少，作为歌手太瘦了不行，毕竟演唱会还是需要体力去支撑的，原本就瘦，秤上的数字看着更吓人，叶莺立刻拽着他们去了医院。 　　然后—— 　　想到那尴尬的一幕，几人恨不能立刻从医院里逃跑，可惜莺姐没有给他们这种机会，在他们企图逃跑的前一秒，叶莺笑眯眯地拽住他们的衣领，再命令助理把他们拦截住。 　　现场的气氛可以用地狱来形容。 　　可以说，叶莺在和“翼”斗争的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学识、心态、对网络世界的理解能力……方方面面都进化完全了。 　　自那以后，叶莺养成了自带电子秤的习惯。 　　春节这段时间，几人都胖了，只有谢鸣轩胖得没那么出众。 　　“叛徒！！” 　　“老谢你知道什么是从众吗？你这样没有人喜欢的。” 　　谢鸣轩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声问他们：“这里的众，是乌合之众的意思吗？” 　　季晏&方屿&陆苇：“……” 　　不得不说，老谢也越来越毒舌了，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不过今年春节叶莺并没有过于在意他们的体重，因为春节后巡演还会继续，任务一点也不比去年轻——“翼”几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演唱会的场次越开越多，之前有几座城市并未纳入“翼”的巡演范畴，但因为粉丝们太过热情，慢慢地，“翼”方面只能提交演出申请。 　　季晏手头接到的剧本已经有好几个开机了，因为他的时间实在凑不上。 　　回来之后，几人就进入了刻苦训练的模式。 　　一场场演唱会开下来，几人的状态越来越好，不仅是舞台效果，几人的控场能力也在逐步提升。 　　季晏趁着排练间隙和宁蔚聊着天——“蓝色”同样很忙，点开演唱会的售票网站，开演场次最多的就是“翼”和“蓝色”，年后两个组合的巡演都要继续开启，但宁蔚比季晏还是轻松一些的，毕竟“蓝色”只要唱就行了，季晏他们却需要连唱带跳。 　　“你们春节后第一场在哪里开？”季晏一边问宁蔚，一边在网上搜，“蓝色”年后的第一场演唱会在H城，票当然早就卖光了。 　　“翼”的第一场在M城，季晏看了眼，他们是周六场，“蓝色”则是周日场，他们结束之后开车去H城听演唱会正好。 　　季晏直接找宁蔚要票去了。 　　“下次你们再去听我们演唱会就别偷偷摸摸了，光明正大一点。” 　　“好。” 　　“你每次都会说好。” 　　“那……见个面，拉钩？” 　　季晏觉得可以考虑。 　　不过他还有演唱会要准备，再过两天就要飞去演唱会现场，所以这次和宁蔚见面的时间很短。 　　然后……他被很用力地啃了。 　　真的，和宁老师恋爱越久，他越能感受到这个人藏在深处的热情，每一次都有被整个人被他吞噬的感觉，但仔细想想，他家宁老师确实是这样的人，就算他不爱笑，就算他给人的印象是冷淡又社恐，可他的想法却都在一首首歌里体现出来了。 　　季晏不相信真正冷漠的人会写出《荆棘丛林》和《地球毁灭》那样的歌。 　　当然，据宁老师的队友段意然指认，《荆棘丛林》和《地球毁灭》这两首歌在“蓝色”的音乐生涯中也属于炙热程度超标的范畴，他不认为这和季晏无关。 　　季晏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幸亏明天不用上台。” 　　他脖子上的印痕太明显了。 　　他估计这个印记瞒不过方屿他们，明天恐怕又要被嘲笑了。 　　而且他觉得宁老师有些见色忘猫，他被啃的时候，就听到海螺在房间外面喵喵叫着，偶尔还听得到海螺挠门的声音。 　　宁老师听而不闻。 　　宁老师置若罔闻。 　　宁老师在装聋。 　　“你轻点。”季晏一把抓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声音再小一点。” 　　可实在是太热了，手指被按住，季晏的威胁对宁蔚来说毫无威慑力，他动作是变轻了一些，吻却更细更密。 　　到后来，季晏也只能放弃挣扎了。 　　…… 　　从卧室出来时，迎接宁蔚和季晏的是一只疯狂的海螺。 　　这猫完全炸毛了，整只猫仿佛膨胀了似的，冲季晏和宁蔚露出……鄙视的神情？？ 　　季晏眨眨眼睛：“我有没有看错，它刚刚……在鄙视我们？” 　　宁老师对此无动于衷。 　　季晏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宁蔚一下。 　　好在海螺只是有一点点嫌弃而已，它原本就有些嫌弃季晏，随着季晏愈发频繁地光临这座房子，海螺渐渐默认了他的存在，现在它依然是围绕着宁蔚转，但对季晏的讨好还是很受用的，嫌弃程度比起一开始反而减少了一些。 　　季晏撸了好一会儿猫，海螺还算配合，猫眼慢慢闭上，等宁蔚凑过来的时候，它又忽然睁开眼睛，直接蹦到宁蔚腿上了。 　　宁老师一边轻轻地揉着猫咪，一边和季晏说回家之后的事，季晏静静听着，顺便讲了一下自己的婚礼见闻。 　　“后面应该没有这种事了。”他忍不住吐槽，“有钱居然也有这么多烦恼。” 　　“确实。” 　　“你们演唱会什么时候结束？”季晏问宁蔚。 　　“和你们结束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演唱会结束之后我们又得准备新专了。”季晏叹了口气，“总觉得时间很不够用。” 　　《黑幕》的上映时间也确定了，曲溪羽和奚铭、季晏都通过气了，电影瞄准了今年的暑期档，剧组那边没有透露票房目标，但敢放在暑期这个竞争最为激烈的档期去厮杀，剧组上下对票房的期待自然不必多说。 　　《黑幕》的成本不低，有1.6个亿，电影的场面倒也不是特别宏大，但实景拍摄多，加上曲溪羽又是精益求精的风格，到最后拍摄成本比预期还超了一点。 　　当然，奚铭和季晏两位主演的片酬都给得足足的，《黑幕》从开拍到杀青都一直备受关注，奚铭和季晏两位长空奖影帝的加盟是最重要的原因。 　　奚铭本就是中生代演员中颇有票房号召力的一位，而季晏目前虽然仅有《少年情诗》和《消失的杀机》两部代表作，但两部电影都是以小搏大的典型，尤其是后者，堪称近几年电影市场最大的一匹黑马。 　　可以说，《消失的杀机》以一己之力带动了推理悬疑类型的影片的发展，其他电影未必达到了《消失的杀机》的口碑与票房，但却也出现了受观众欢迎的佳作。 　　“《黑幕》的主题曲邀请了我。” 　　季晏视线转向宁蔚，眼睛微微瞪大：“哪一首歌？是我听过的歌吗？” 　　宁蔚摇了摇头：“他们想要《地球毁灭》这首歌的，我觉得不是很适合，就按导演的要求新写了一首。” 　　“我可以听吗？”季晏问。 　　“不可以。”宁蔚轻轻摇了摇头，“电影上映之后你就知道了。” 第164章 偶像 　　季晏是真的很想听, 但宁蔚老师也是真的固执，尝试无果之后他也只能放弃，继续投入撸猫大业中。 　　他第二天特意穿了件高领毛衣, 方屿他们自然是发现了, 他们明面上是没有说什么，可看季晏的表情却透着一分揶揄。 　　“季老师, 再来排一遍，明天去M城。” 　　“OK，这就来。” 　　对“翼”几人来说，摆在最前面的任务还是接下来的演唱会。 　　春节后A城的气温依旧不高，空气里的水汽冻得人瑟瑟发抖, 季晏他们根本离不开暖气, 不然手都伸不出来, 好在年后几场演唱会的举办地气候都很宜人，他们倒不用担心被风吹得冻伤了。 　　第二天，几人出发前往机场。 　　春运还未过去，机场人流如织，在机场穿梭的人群中, 明星们的身影也并不少见, 尤其是近几年有流量的几位明星，他们登机的那一刻，狗仔们、代拍们包括苦守现场的粉丝们都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A城的天气着实是冷, 扛不住气温的明星们也都裹上了羽绒服，但也有几位钢筋铁骨穿着破洞裤出现在了现场，抗冻能力令人深深佩服。 　　季晏他们感觉自己和对方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翼”的画风都很一致，又长又厚的羽绒服裹着，赶路的时候匆匆忙忙, 就算有狗仔蹲着拍他们的照片，几人也没有停留的意思，来蹲几人的粉丝几乎没有，因为“翼”不喜欢粉丝堵在机场，这一点早在《迷雾》那张专辑发行之后粉丝们就知道了。 　　在那之后，粉丝们和“翼”在这一点上达成了默契。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翼”太宅了，他们让粉丝们蹲无可蹲，就算粉丝们每天守在机场，除非这种开演唱会的时候，他们连人影都不太看见。 　　“翼”最近的演唱会开得热闹，粉丝们也不太关注他们在机场穿了什么，现在粉丝群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有没有抢到演唱会的门票。 　　不夸张地说，尽管演唱会的场次和规模都扩大了，但！门票还是一如既往地难抢。 　　尤其去年场的口碑一直不错，粉丝们的反响都很热烈，从微博上透露的现场视频看，每一场表演都称得上是经典。 　　于是，“翼”演唱会一场场持续增加，门票却反而越来越难抢，“翼”甚至没有去大规模宣传，可每场演出的黄牛票价却都有四位数，DW娱乐想办法整治了一批黄牛，但依然有粉丝愿意从黄牛手中买高价票。 　　他们对此也很无奈。 　　不过粉丝们虽然更关注“翼”的作品，但对他们的机场造型……嗯，他们很卑微地期待着，“翼”偶尔能从实用型转为好看型，倒不是说实用型不好，按“翼”成员们的外表，就算套上麻袋也不会难看，但穿得过于朴素的话，粉丝们总觉得有点浪费颜值。 　　当然，实际情况是，“翼”那一身纯黑不带任何花纹的羽绒服反而火了，一是因为今年冬天确实冷，二是因为，纯黑的羽绒服穿在他们身上反而显得修长又苗条。 　　在粉丝们心里，“翼”就是完美的存在。 　　有作品，有颜值，有人气……还有全心全意创作的毅力。 　　其实粉丝们的期待通常是很低的，他们并不要求偶像有多完美，实力弱一点、唱功差一点都没有关系，但他们想在偶像身上看到真诚，想以偶像为人生寄托。 　　喜欢上“翼”的这几年，他们不必焦虑，因为“翼”永远为他们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作为偶像，“翼”无疑是完美的。 　　一年一年过去，看着“翼”一步步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看着成员们事业走上巅峰，粉丝们反而会觉得，“翼”不用那么努力也可以，在娱乐圈里要维持完美是很难的，“翼”总是一直紧绷着，粉丝们不用猜也知道，成员们想必付出了很多。 　　很多粉丝甚至可以接受“翼”谈恋爱。 　　因为“翼”成员们也快30岁了，《在23岁》那张专辑已经发行了好几年，以前《偶像世纪》的时候，粉丝们经常看到“翼”又皮又青涩的一面，可现在，四位成员也很少再可爱了。 　　而且粉丝们很清楚，以“翼”事业狂魔的性格，就算谈恋爱，他们也必然不会成为恋爱脑。 　　“翼”可以是一时的偶像，也可以是一生的偶像，但在日常生活中，没有一个真实的人过着偶像一样的生活。 　　…… 　　M城的气温比A城高了10多度，上飞机的时候几人还裹着羽绒服打瞌睡，下了飞机之后，温暖的温度反而让他们有些热。 　　“翼”几人是从A城过来的，演出服和表演设施却早已运到了M城，作为组合，“翼”的演唱会没有用伴舞，因为他们的舞曲不多，而且四个人站在台上已经够用存在感了，增加伴舞在视觉上反而有些多余。 　　当然，这就意味着成员们要更关注地投入，要把粉丝们的目光牢牢吸引过去。 　　粉丝们对此总结为——DW娱乐抠门人设不倒。 　　之前DW娱乐高层的确干了几件蠢事，但后面其实慢慢没有了，可粉丝们的固定印象已经形成，DW娱乐俨然成了“翼”发展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翼”没有团综是DW娱乐的锅，不开演唱会是DW娱乐的锅，就连成员们悄无声息地胖了也是DW娱乐的锅。 　　公司高层：“……” 　　偶尔很嫌弃公司高层的叶莺对此也只能沉默。 　　只能说公司高层是快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但作为娱乐公司来说，DW娱乐规模是不大，公司高层的眼界确实不如业内的几家大公司，就算有野心，也只是想多赚点提成罢了，“翼”事业上升的这几年，也有资本找上DW娱乐，想和他们签对赌协议，公司的两位老总却只想安安稳稳赚点小钱，他们想赚钱，但更害怕赔钱，对赌协议的风险大到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所以不管对方把前景说得多么美好，两位老总一点也不动心。 　　他们宁可天天听叶莺的吐槽。 　　——虽然偶尔会产生一种叶莺是老总，他们才是下属的错觉。 　　除此之外，DW娱乐的合同并不严苛，或许是有“翼”的合同作为范本，对其他新人，DW娱乐并没有设置夸张的违约金，这和有“翼”这棵摇钱树在有关，DW娱乐不至于通过收违约金来增加收入，业内确实有这样的经纪公司，他们手底下的艺人收入是很有限的，他们只能通过盘剥艺人和收取违约金赚钱。 　　严苛的公司会让艺人更想跑路，跑路就要交违约金，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确实是一个营收的完美循环。 　　当然，相比其他公司，DW娱乐能提供的资源也很少。 　　“翼”算是公司一哥，每年获得的收入在娱乐圈里位居前列，但问题在于，不管是开演唱会还是出唱片，“翼”都不依赖外界，至少依赖性比其他明星弱一些，他们不需要参加综艺增加曝光，也不需要争取更多的影视资源，因而DW娱乐和其他公司很难产生资源的置换。 　　仅靠DW娱乐自身的力量去获得资源是很难的。 　　这也是“翼”几人的错，他们完全没有以自己的知名度去带动整个公司发展的自觉，一是因为懒，第二……主要是两位老总也拿他们毫无办法，甚至只能化身背锅侠。 　　…… 　　M城的这场演唱会气氛依旧热烈。 　　在舞台上，“翼”几人和粉丝们合唱了《是黑是白》、《飞》以及《未来》几首经典歌曲，这场演唱会上“翼”还唱了一首新歌《漂浮》，这是“翼”演唱会的福利，原本他们计划是一场演唱会一首新歌的，可惜曲库慢慢不够了，但尽管如此，“翼”在这一次巡演上唱的新歌也可以凑够一张专辑了。 　　组合官博下也有粉丝让他们发新专的提议，“翼”只回复说会发新专，但这张专辑的数字版会免费。 　　至于实体专……实体专成员们打算少出几张，粉丝们有收藏需求的可以买。 　　这场演唱会“翼”没有翻唱“蓝色”的歌，唱了“宇宙飞船”的另一首代表作《世界在脚下》，“宇宙飞船”的代表作《天空尽头》季晏在《天声歌者》节目上演唱过，这是“翼”成员们很喜欢的一个组合，《世界在脚下》的传唱度也很高。 　　又励志又热血又灿烂，只需要唱出第一句，观众席上的几万人就会一起挥舞着荧光棒演唱。 　　“翼”每一场巡演都会翻唱一首歌，有很多7、80年代的流行歌，对粉丝们来说，每周一次的翻唱简直像在看某档翻唱综艺的现场，就连如“盲客”这样的乐评人也会特意@“翼”，向他们推荐自己喜欢的老歌。 　　粉丝们期待“翼”的演唱会，就像期待一档由固定档期的综艺。 　　“翼”的翻唱当然不可能都超过原唱，但他们的每一次翻唱都很有组合独特的风格，没有去模仿原唱，但他们的翻唱也没有把原唱的氛围毁掉，粉丝们能听出来，“翼”绝对是花心思好好研究过那些老歌的，从改编到演唱都很用心。 　　他们如此认真地对待演唱会，即使一周一次时间很紧，可只要登上舞台，“翼”展现出的永远是最好的状态。 　　看到这样的“翼”，粉丝们当然会更喜欢他们一点。 　　没有人会不对这样的偶像动心。 第165章 嗑 　　“季老师, 帽子，还有围巾……”方屿在身后叫住急于出门的季晏，“你不会打算一点伪装也不做吧？” 　　联想到“蓝色”几人在观众席被镜头突袭的场景, 方屿他们决定做一点简单的伪装, 墨镜这种反而更容易受瞩目的装饰品就不需要了，简单一点, 方屿耳朵上戴了三颗耳钉。 　　季晏吐槽他：“你觉得自己这样很低调？” 　　他和方屿对低调的定义完全不同。 　　昨晚的演唱会结束后，几人忙碌到深夜，今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可还是感觉有些困，演唱会对体力的消耗还是挺大的, 醒了之后, 季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一边挤牙膏一边眯眼打瞌睡，一不留神，牙膏直接挤到了水池里。 　　出门的时候他也有点丢三落四。 　　“不好，季老师有痴呆的嫌疑了。”方屿表情无语，“这里的痴呆没有别的意思, 指的是又痴又呆。” 　　演唱会的第二天, “翼”几人通常会睡懒觉或者发呆，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只静静躺着思考人生。 　　不过“蓝色”的演唱会还是很值得一去的——他们喜欢的歌手里, 也只有“蓝色”一直在开巡演了，其他歌手偶尔会放出开演唱会的消息，但通常会被证明是谣传。 　　M城到H城的距离不算远，开车大概需要三小时左右，季晏和方屿两人坐在后排听着歌, 前排谢鸣轩和陆苇则打着盹。 　　等两人瞌睡打够了，前排就会有零食递过来，基本是水果糖或者巧克力，还有肉串和豆干。 　　大家都没有出声，车内的氛围很安静。 　　季晏眯了一会儿，然后把身体坐直，打开平板，去看一段舞蹈镜头，他最近时不时会琢磨这个，但也只是看，没有上手。 　　他一个重复镜头看了好几遍，等到第五遍的时候，方屿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个动作是这里发力。” 　　“这里？”季晏指着他的腰侧。 　　“往上一点。”方屿手指滑着平板，“我再确定一下，视频里还是不够清楚。” 　　“什么视频？”陆苇按着座椅朝他们看，“链接发来。” 　　“你们也来看看。” 　　陆苇和谢鸣轩两人也在前排琢磨上了，时不时发出一声讨论，过了一会儿，谢鸣轩递来一张纸：“大概是图里画的那个位置，方向是从内向外。” 　　“好抽象的画……” 　　“为什么你连纸和笔都带了，多啦A梦吗？” 　　在这一点上，他们觉得老谢需要被深深吐槽。 　　“多啦谢梦，谢谢。” 　　谢鸣轩：“……不用谢，只是坐车比较无聊而已。”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外号？ 　　他对他的队友们已经绝望了好吗？ 　　围绕季晏看的这段舞蹈，“翼”几人度过了无聊的坐车时光，一晃神就进入了H城地界，“翼”还没有在H城开过演唱会，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 　　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蓝色”超大幅的海报格外清晰，海报上，宁蔚三人的表情都严肃又正经，季晏默默把海报拍下来，发到两个组合的群里。 　　“帅！” 　　“蓝色”那边还没有反应，“翼”几人倒是已经开始疯狂吹捧，等宁蔚他们上线之后，段意然先发了一个超长省略号，然后问他们：“想打架吗？” 　　杜渐则是超短省略号。 　　而宁蔚…… 　　他是某种意义上的人设不倒，如果说季晏只有一张“蓝色”的演唱会海报的话，他大概有……数不清的张数？ 　　但他只在群里发了四张。 　　作为偶像组合，“翼”的演唱会海报当然要更浮夸一些，有羽毛的，有吸血鬼的，宁蔚把图发出来的瞬间，段意然已经在疯狂“哈哈哈”了。 　　“撤回！！”——来自季晏几人的无能狂怒。 　　“这不是挺帅的吗？我撤回打架的邀请。”段意然发了一个微笑表情包，“你们要敢于面对真实的自己。” 　　“话说，你们不排练吗？”陆苇义正辞严，“作为歌迷，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做！” 　　“蓝色”几人当然早已做好了准备，宁蔚的舞台一直很稳，现场功力在乐坛一直排名前列，他不是综艺歌手，也不是OST歌手，宁蔚早就习惯了在演唱会上控场。 　　“放心吧。”段意然问，“等会要不要来后台看一下？” 　　“结束之后可以。” 　　“翼”几人有经验，演唱会开始前去后台的话，他们恐怕会看到一片兵荒马乱的场景，歌手们在舞台上总是呈现出最光鲜的一面，然而后台的准备往往一片匆忙。 　　这一点季晏他们还是懂的。 　　…… 　　进场之后，歌迷们已经快把整座体育场填满了，“翼”几人默默走向VIP区，安静地等待了片刻，演唱会正式开场。 　　“蓝色”三人出场的那一瞬，《地球毁灭》的节奏响起，整座舞台瞬间就燃了起来，就连季晏他们也忍不住喊出了声。 　　果然，最燃的永远是现场！ 　　“蓝色”《无畏》这张专辑他们听过无数遍，《地球毁灭》他们也翻唱过，可当宁蔚在舞台上演唱的时候，他们依旧会被震撼到，一次又一次地。 　　季晏有时候会感觉，在舞台上的宁蔚和现实中的宁蔚距离有些远。 　　一首《地球毁灭》之后，第二首歌是《旅人》，宁蔚的表情变得很平静，在舞台上，他永远能收放自如，《旅人》就像一首能让人平静下来的诗，他静静唱着的时候，整座体育场的氛围都仿佛被他感染了一般。 　　季晏无声地挥舞着荧光棒，目光看向舞台上的宁蔚。 　　这一刻，也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别的什么，宁蔚的目光忽然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只是一眼而已，两人的目光竟然对上了。 　　季晏有强烈的感觉，应该是对上了。 　　因为下一刻，宁蔚的视线朝这个方向又看了一次，嘴角勾出笑容，酒窝在舞台的灯光下显得很清晰。 　　“大宁在看哪里？” 　　“我的关注点是，大宁居然笑了？！而且还是唱《旅人》的时候。” 　　粉丝们的呼喊声不由更热烈了一些。 　　而在之后几首歌的表演中，宁蔚的目光更加频繁地朝着季晏的方向看，半点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季晏只得用手挡住脸，感觉他家宁老师真的是个笨蛋。 　　“快让他收敛一点。”方屿拍着季晏肩膀。 　　季晏：“……我有什么办法？” 　　宁老师可是连猫挠墙都能无视的人。 　　在宁蔚坚持不懈的注视下，几分钟后，“翼”终于全员暴露了。 　　VIP区先发出了一阵起哄声，看台区的歌迷们一开始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慢慢地，“翼”几人的脸被摄影机拍了下来，暴露在了大屏幕上。 　　“嘿嘿嘿，翅膀团！” 　　“约好了的吧？” 　　毕竟“蓝色”去看“翼”演唱会的事人尽皆知，“翼”几人出现在“蓝色”的观众席似乎也不令人意外。 　　季晏几人也只能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我的关注点不在于翅膀团出现在了演唱会的现场，我的关注点是，宁老师为什么一直在看翅膀团的方向，而且笑容很甜？” 　　“＋1＋1＋1，宁老师看起来真的很在意，就……让人忍不住怀疑，网上报道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蓝色”的粉丝们虽然重点都在演唱会上，可宁蔚和台下的互动他们却看得很清楚——在台下的、歌迷们也很熟悉的只有“翼”一个组合在，而“翼”的成员们里，和宁蔚关系最好的显然是季晏。 　　对方也是宁蔚出道至今，唯一一位在网上能嗑的CP。 　　主要是宁蔚对季晏展露出了足够的热情，宁蔚出道这么多年，除了“蓝色”的另外两位成员外，他和其他明星的交集都很少，更不用说炒CP这种事。 　　而宁蔚和季晏两人的互动……看起来根本就不是炒CP，毕竟人工糖精这种东西粉丝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两人给人的感觉很real。 　　作为季晏和宁蔚的CP粉头（自称）之一，追了“蓝色”快十年的钟璐在无声尖叫：“嗑到了，我CP是真的！！” 　　嗑宁蔚和季晏的快乐其他人根本不会懂——这两人不会在网上暗搓搓地秀同款之类的，但翻唱和合唱——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吗？ 　　钟璐经常觉得，宁蔚最近写的几首歌像是在回应季晏的歌一样，《小熊猫之歌》和《食铁兽》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吗？明明就是大熊猫和小熊猫，换个名就假装不熟，怎么可能？ 　　还有其他细节更不必多说。 　　这两人真是秀得坦坦荡荡，秀得毫不遮掩，尤其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钟璐把两人的对唱视频看了五遍，对于那个舞台，钟璐的评价是——永远的神。 　　不管是舞台效果还是两人在舞台上的CP感全部拉满，堪称钟璐心目中的CP圣经。 　　唯一遗憾的是，季晏和宁蔚的合作一共只有这么一次，就算是演唱会上有合作，那也是“翼”和“蓝色”两个组合之间的事情，钟璐可以从组合合作的细枝末节中看出季晏和宁蔚的默契，但是！太内敛了！ 　　她喜欢更直接更强烈一点的。 　　钟璐是脑补届的冠军，她不喜欢把自己get到的点分享出来，但她会偷偷地嗑，偷偷地存粮。 　　她最近嗑的点是段意然不小心说漏嘴的。 　　那是有一天段意然拍了段和猫一起玩的视频，那只猫钟璐知道，叫海螺，是“蓝色”养的猫，但这只猫一般跟着宁蔚一起混，比较傲娇，通常比较给宁蔚面子，至于给不给其他人面子得看猫大爷的心情。 　　段意然属于海螺偶尔会给面子的范畴。 　　段意然那天逗海螺玩，先喊的是宁蔚的名字，这猫默默看向段意然，表情有点萌，段意然随后喊了季晏的名字，出乎钟璐意料的是，海螺竟然只表露出了一点嫌弃而已。 　　钟璐关注了两点，第一，段意然为什么要在喊过宁蔚名字之后去喊季晏的名字？第二，海螺看上去和季晏有点熟。 　　要知道，季晏被猫嫌弃这件事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海螺这么一只脾气不够好的猫居然没有很嫌弃季晏，他嫌弃段意然都比这表现得明显。 　　一切已经大白于天下，感谢优秀的猫猫侦探海螺。 　　钟璐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但遗憾的是，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关注这一点细节。 　　那些人每天只会夸猫猫好看！ 　　猫猫是很可爱，但她心里只有她的CP。 　　只有她，能从细微之处窥探到真实。 第166章 工作 　　“蓝色”的这场演唱会结束后, 微博上几乎都是歌迷们疯狂吹捧演唱会效果的声音——这是“蓝色”每场演唱会的常态。 　　当然，也有不少歌迷提到了“翼”一起去看“蓝色”演唱会的事情。 　　“昨天翅膀团才开完演唱会吧？今天居然跨市去看颜色团的现场，是真爱无疑了。” 　　“哈哈哈, 不得不拿出我珍藏的对视10秒钟视频, 请认真观看宁蔚同学的眼神以及酒窝。” 　　“这场真的……不去会终身遗憾的，大宁的表情真的好嗑。其实我看过颜色团好几场演唱会了, 但这场……我总觉得大宁整个人变活泼了。” 　　“求翅膀团也来H城开一场演唱会，你们都特意跑来看演唱会了，不开一场像话吗？” 　　“翼”和“蓝色”的互动自然又一次被翻了出来，不少粉丝开始期待他们的下一次合作——仅是当彼此的演唱会嘉宾粉丝们觉得还不够，最好一起合作一首歌, 或者在电视舞台上合作一次。 　　季晏这次和宁蔚没有约在一起, 但演唱会结束后, 他们几人跑后台去参观了一下，和预料的一样，虽然“蓝色”呈现出的舞台效果接近完美，但后台的确一团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季晏和宁蔚说了会话, 就和谢鸣轩他们一起坐车离开了。 　　下一周, 两个组合的演唱会依旧在继续。 　　“翼”这次巡演一直开到4月中旬，时间跨度长，场次多, 上座率高，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次巡演奠定了“翼”的一线位置，作为歌手，专辑销量和演唱会数据决定了他们在乐坛所处的位置, 在乐坛整体处于低迷的当下，出道不满10年的“翼”成绩可谓十分亮眼。 　　现在“翼”早已不是新生代的代表，组合出道时间够长，专辑发了好几张，数据上也毫无短板。 　　不过对成员们来说，演唱会结束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一场，不旅游，哪儿也不去，当一个彻彻底底的家里蹲。 　　“好累啊！” 　　“累瘫了，答应我，下次至少两年以后再启动巡演好吗？” 　　“我要开始胡吃海喝，一周三顿火锅！” 　　巡演的累在于他们每一周都有固定要做的事，就像一项任务，每一周都有deadline，而这个任务的持续时间又比他们想象中要长很多，“翼”几人习惯了散漫的生活，就算写歌也可以自由地控制时间，演唱会则完全不同。 　　当然，巡演的收获也超出了成员们期待。 　　不管是粉丝们的热情，还是每场演唱会结束后他们的状态——对歌手来说，演唱会的现场就是和粉丝们最直接的交流，粉丝们的掌声和欢呼声是他们动力的源泉。 　　…… 　　接下来之后的10多天里，几人不约而同地过上了咸鱼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或者看动画片虚度光阴，除非是非去不可的工作，几人才会不甘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吃火锅除外。 　　A城这一两年开了不少家网红火锅店，“翼”几人两周炫了五家，其中有一家味道很好，他们又默默去了第二次，吃完之后就开始上火长包。 　　也长了一点肉。 　　其中，方屿的脸圆得最明显，但他坚持认为自己是累圆的，和吃火锅这件事毫无关系。 　　几人盘点了一下行程，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是发新专，除此之外，他们也只是有几个商务需要拍摄而已，最忙的要属季晏，他要参加今年的长空奖颁奖典礼，还有新片《黑幕》的宣传。 　　眼下虽然五一档期还未开始，但暑期档新片的宣传已经提上了日程。 　　季晏叹了口气，整个人呈大字形躺下，静静研究经过叶莺筛选的剧本。 　　悬疑类的有两部，季晏直接推了，虽然剧本本身很有意思，和《消失的杀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但季晏暂时不想选同题材的作品。 　　还有一部古装玄幻大片，这也是季晏不会考虑的范畴，虽然这个剧本的主线是神仙之间动人的爱情，但他觉得，靠这一条主线撑过至少100分钟的剧情难度太大，反而会让整个剧本显得很空洞。 　　但这种片子投资方真舍得砸钱，季晏看了眼拟邀名单，既有正当红的一线小生，也有长红的几位顶级演员，如果季晏答应参演的话，片方会给他一个惊人的片酬数字。 　　对此，季晏表示：“不差钱。” 　　奚铭：“……” 　　两人刚好聊到了这个剧本，奚铭也在被邀请之列，不过他的选择和季晏一样，两人都没有过分在意片酬的高低，但剧本一定要符合他们的要求。 　　奚铭听到季晏不差钱的宣言忍不住有些酸，其实明星是绝对的高薪行业，前提是他们不要把自己当成投资之神，他们绝大多数人没有那样的天赋，靠着片酬和代言收入已经能够过上很滋润的生活。 　　但很多明星并没有这样的观念，他们觉得自己就是投资之神。 　　奚铭会投资，但他属于谨慎挂的：“我上学的时候数学经常不及格，所以才去学了表演，就我那脑子，连账都算不好，能投资什么？” 　　但奚铭也提醒季晏，碰上这样的剧本要提高警惕：“这就不是一个常规的电影配置。” 　　这个剧本只能打5分，但电影的阵容配置却是满分，加上投资方名声在外，奚铭觉得这本子还是少碰为妙。 　　季晏手头还有个青春片的剧本，但他实在没有演男高中生的脸皮，按年龄算的话，他高中毕业都有十年了，很难鼓起勇气扮嫩。 　　他手头还有一部竞技类影片和科幻片的剧本，剧本质量都不错，阵容也很有看点，季晏在这两个剧本里纠结。 　　科幻是他感兴趣的题材，《外星入侵》的火爆带动了业内拍摄科幻电影的热情，好本子确实比前些年多上不少，数量一多就会出精品，当然，出现烂片的频率也会大大增加。 　　竞技片的话，讲的是平凡的田径少年踏上国际舞台的故事，剧本其实很简单，没有狗血的情节和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但这种类型的电影本身就有燃点和泪点。 　　季晏纠结了几天，最终选了那部竞技电影，不过后来科幻片那边又给他发了消息，说两部电影的拍摄时间并不冲突，后者开机要晚上几个月。 　　季晏于是都接了。 　　“季老师你是工作狂吗？”方屿吐槽了他一句，“痛苦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我也没有那么热爱工作。”季晏思考了片刻，“但是不工作还能做什么？” 　　下一秒，一包薯片砸到他面前：“还让不让人吃了？” 　　“这是什么凡尔赛发言？我啃的鸡爪都不香了。” 　　季晏把薯片拆了，欢快地嚼啊嚼：“我胃口很好，不用担心。” 　　…… 　　新一届长空奖颁奖典礼开始后，作为去年的影帝获得者，季晏负责颁发今年的影后奖项，今年的影后由女演员朱璇获得，提名人中有和季晏合作过《少年情诗》的尤可思，后者在一部灾难片中的发挥在业内收获了无数好评，可惜奖项竞争中她依旧输给了朱璇。 　　这一届的影帝则由老戏骨兰唐获得，兰唐今年已经有80周岁，在长空奖历史上，他也是年龄最大的一位影帝。 　　去年的影帝是史上最年轻的一位，今年则是最年长的一位，长空奖评委们的选择着实令人捉摸不透——当季晏和兰唐一起合影的时候，影迷们除了感慨季晏的年轻外，也会产生电影行业后继有人的感慨。 　　在颁奖典礼的后台，季晏还碰上了季雪空，对方今年为一部文艺片《歌剧世界》配了乐，虽然最终没有获奖，可《歌剧世界》这部片子的口碑不错，季雪空在配乐上的才华也得到了认可。 　　虽然对这个人有意见，但季晏也承认，在音乐这个领域，季雪空还是有一点才华的。 　　季雪空刚要和季晏打招呼，季晏却被圈内几位知名演员喊住了，几人聊了聊最近电影圈里发生的事，又聊聊几位导演的趣事，在和一群演员相处的时候，季晏又淡然又沉稳，整个人像是融入了那个环境中一般。 　　季雪空没有见过季晏这种成熟又从容的状态，这显然是独属于他的战场，甚至隐隐约约地，他能在这样的季晏身上看到季维的影子。 　　季雪空就站在那里，可季晏的视线却没有朝他飘来哪怕一下，片刻之后，季雪空也只能默默离开了。 　　…… 　　长空奖颁奖典礼结束后，暑期档日益临近，定档暑期的几部大片也开始进入厮杀阶段，几部大片的上映时间并不完全一致，但即便上映时间间隔一周，彼此间的竞争性依旧存在。 　　自宣传开始之后，《黑幕》的宣传重心一直放在季晏和奚铭两个人身上。 　　5月底，电影放出了第一支宣传片，在短短一分多钟的镜头里，奚铭和季晏两人的台词不多，可角色间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完全展现了出来。 　　两人相处时的那份张力也是影迷们关注的点。 　　“是反派吗反派吗反派吗？感觉季老师这次又演了一个反派，而且是特别变态的那种，我先押一下，等上映了之后再来看。” 　　“期待新片！哎，感觉从宣传片里就能看出很多细节，季老师的表现一看就很棒，他和奚铭的对戏都很稳，一点没有被压制住的感觉。” 　　“期待季老师新片，期待《黑幕》！” 第167章 上映 　　嗷嗷叫着让季晏演一次超级反派的粉丝有不少, 但也有粉丝依旧惦记着季晏在《我，无名》里扮演的贺棠，那真的是他们心目中的白月光。 　　“季老师甭惦记你那反派了, 演个帅哥不行吗？” 　　“＋1, 有点担心季老师演多了反派形象固定，希望《黑幕》里他的角色不是反派。” 　　“这就是有颜任性吗？我要看帅哥季老师！” 　　可惜粉丝们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不久之后，《黑幕》剧组就放出了第二支宣传片，这进一步坐实了季晏是反派的事实。 　　尽管电影并未剧透，可看季晏邪气十足的眼神，他不是反派谁是反派？ 　　第二支宣传片里有一个季晏沉思的镜头, 在短短的视频内容中, 他这个表情占据了整整10多秒, 深邃而又……令人畏惧，他的神情是有变化的，只是嘴角细微的变化，整个人的情绪立刻凸显了出来。 　　粉丝们有一种感觉——季晏似乎完全融入进角色中了。 　　但自拍戏开始季晏一直是这样，有足够的天赋, 又很愿意钻研演技琢磨角色, 拿下长空奖影帝后，对方拍完了《黑幕》，又经历了“翼”周期漫长的巡演, 可不管是巡演还是拍戏，季晏似乎都保持着专注。 　　《黑幕》有奚铭作为对手戏演员，又有曲溪羽担纲导演，电影的质量根本无需担忧，粉丝们唯独担心电影的票房, 虽然奚铭和季晏两位演员多少都有基本盘在，可粉丝们还是希望票房能再更多一些。 　　在他们眼里，《消失的杀机》17亿多的票房根本不是季晏的极限，季晏还可以做到更好。 　　一家视频网站上有季晏此前扮演角色的二创视频，程远、顾山、贺棠几个角色都被放进了视频中，连季晏在《长歌当哭》里的片段都有，视频主要讲了一个前世今生的故事，《黑幕》的宣传片曝光后，李裕这个角色也被剪了进去。 　　这个视频的传播范围很广，季晏自己也看到了。 　　视频评论里一大半都是对贺棠的心疼，粉丝们甚至用上了“我宝”“我崽”这一类的称呼，看得季晏表情直接变成了“……”。 　　贺棠确实很有人气，在他扮演的角色里，贺棠是出场时间最短的，当年他靠贺棠这个角色入围长空奖的时候，外界质疑的声音还很多，但慢慢地，贺棠反而成为了经典，一般来说，影视内容的二创里，只要出现令人心疼的角色，其中必然会有贺棠。 　　但现在的季晏已经演不出贺棠那种感觉了。 　　当年黎响导演挑中他，一方面是因为季晏的颜值，而另一方面，是贺棠是个很纯粹的角色，这样的角色只适合做减法而非加法，欲望太多、技巧太多的演员不适合演它。 　　现在季晏显然成为了欲望太多、太会做加法的那类演员，他现在已经演不出贺棠身上的那份纯粹了。 　　…… 　　《黑幕》定档在7月16日，暑期档的某个周五，在暑期档上映的一众影片中，《黑幕》定档的时间最早，在《黑幕》之后，其他影片也陆续定档。 　　在这个暑期档，《黑幕》是最受关注的影片之一，而除了《黑幕》外，黎响导演的新片《白昼危机》定档在7月9日，仅比《黑幕》早了一周，不出意外的话，两部电影势必会在暑期档形成竞争。 　　暑期档体量最大的影片是魔幻题材的《猎魔时刻》，这部片子在特效上花了5亿，在近几年的国产电影市场，这也是绝对的大手笔。 　　除了几部大制作外，暑期档一直很受喜剧片和青春片的青睐，这两种题材的电影虽然投资不大，但在票房上却常有以小博大的表现，尤其是后者，以千万投资获得数亿票房的也不在少数，只要在学生群体中口碑打出来，海赚并不是问题。 　　作为主演之一，季晏一开始的宣传很中规中矩，基本是剧组发一条物料他就转发一次，有时候他会转发奚铭的微博，可—— 　　“天！这么勤快的季老师真的是我认识的季老师吗？” 　　“巡演那么久，麻烦季老师数一数自己到底发了几条微博！” 　　“感动全世界，感动全地球，季老师还是多多拍戏吧，至少还能多上上微博，@谢鸣轩@方屿@陆苇，这里不是特指季老师，麻烦看到的翅膀团成员们也反省一下。” 　　“巡演之后就进入了失踪状态的各位，麻烦奋斗起来！” 　　方屿瞅了瞅自己的@，忍不住踢了季晏一脚：“季老师，这都是找你的吧？” 　　季晏头也不抬：“不要赖我，明明是你们懒到粉丝都看不下去了。” 　　今年的暑期档依旧一片热闹，这也是季晏参演的电影第一次参加竞争力如此激烈的档期。 　　季晏没有感受到压力，毕竟有奚铭在，票房的好坏两人一起扛，细究下来的话，奚铭扛的反而要比他扛的多。 　　时间飞逝，眨眼入夏，A城去年冬天特别冷，今年夏天又特别热，自6月底开始，数部电影开始轮番上映。 　　6月底，《黑幕》揭晓了最后一支宣传片以及……主题曲演唱者。 　　最后一支宣传片中，季晏扮演的李裕依旧有足够的出场镜头，但比起前两支宣传片，角色身上那股黑暗的气息仿佛稍稍减弱了一些。 　　电影中，李裕与谷朝彼此间合作默契，李裕帅气中有一分潇洒，谷朝也有吊儿郎当的一面，但让影迷们疑惑的是，即使是这样的画面，电影中所展现的依旧是浓墨一般乌黑的背景。 　　“到底是全员白切黑还是全员皆黑？” 　　“赶紧上映啊啊啊啊，别吊我胃口了！” 　　主题曲演唱者季晏倒是一早就知道是谁，可影迷们并不清楚，当“蓝色”这个名字出现在宣传片最后、附带30秒的主题曲内容后，影迷们全部炸了！ 　　“这是什么超神配置，双长空奖影帝＋‘蓝色’演唱主题曲＋曲溪羽的动作片，《黑幕》是不是已经瞄准暑期档票房冠军了？” 　　“看来《黑幕》剧组是真的不差钱，连大宁他们团都能请到。” 　　“咳咳咳，我感觉，未必是《黑幕》剧组的面子，也许大宁看到季老师的名字就来了呢？” 　　“哦……” 　　“噫，这就是兄弟情吗？” 　　总之，观众们对《黑幕》的期待值已经拔到了最高，虽然暑期档多年的实践表明，这个档期往往会冒出一匹大黑马，最受期待的那部电影通常不会拿到最好的票房成绩，可观众们才不管这些。 　　就连黎响导演也给季晏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和他开玩笑，说“求轻虐”。 　　季晏笑着回他：“黎导，这话您应该和曲导说。” 　　黎响新片《白昼危机》目前已经在上映，这是一部灾难片，题材上有一点沉重，电影季晏去影院看了，他是和奚铭一起去的，因为《白昼危机》计划和《黑幕》在宣传上做一次联动，等《黑幕》上映后，《白昼危机》剧组也会帮忙宣传。 　　客观来说，《白昼危机》是一部质量很高的灾难片，灾难是主题，其中也掺杂了部分科幻元素，讲述了太阳难以为地球提供光能的情况下、人类拯救自我的故事。 　　在电影院观看的时候，季晏脑海中只有两个字——震撼。 　　不管是日光即将消失、世界堕入黑暗的那一幕，还是平凡人为拯救自我、拯救世界做出的牺牲，既有恢宏的特效，也有感动人心的细节。 　　从两人合作《我，无名》开始，季晏就看到有媒体报道，说黎响在考虑退休，可看过《白昼危机》之后，季晏觉得，黎响导演完全可以再拍50年。 　　黎响：“生产队的驴都没到这个程度。” 　　在黎响导演眼里，季晏俨然成了周扒皮一般的存在。 　　在《白昼危机》上映的后一周，《黑幕》也正式和观众们见面。 　　由于《黑幕》的投资成本够大，上映之后就是大范围公映，在竞争激烈的周五，上映首日，《黑幕》就拿下了足足39.6%的排片，这也足以证明院线对这部电影的信心。 　　和《黑幕》同期上映的还有青春片《写给雨季》、悬疑片《惊魂峡谷》、喜剧片《咕咕咕》以及动画片《熊猫大头》，后者是儿童特供片，这类影片往往不需要太多排片，但有固定的受众，票房成绩通常也比较稳定。 　　作为主演之一，季晏参加了电影在A城举行的首映式。 　　首映式的规模不大，因为曲溪羽并不是那种喜欢高调的导演，她并没有邀请圈内的明星红人，首映式由《黑幕》剧组的主创、影评人以及专业的媒体记者组成，也开放了一部分的观众票，但数量并不多。 　　季晏一眼就看到了他家宁老师。 　　对方在后台也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但这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别人和他打招呼，他都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周围就没有别人了。 　　“宁老师！”季晏冲他招了招手。 　　这一瞬，真的是一瞬，季晏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喊对方之前，对方的眼神是不聚焦的，只看着周围发呆，但在名字被他喊出声的那一刻，对方的眼睛亮了。 　　下一瞬，宁蔚加快脚步向他走来。 　　季晏于是也顾不上周围人了，感觉宁蔚也在这一刻成为他眼中的光源，季晏同样迈开步子向对方走去。 　　他现在有点知道，被人在意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第168章 上映 　　“宁老师, 你没有告诉我你会参加首映式。”季晏找到理由，先把他家宁老师训了一下。 　　宁蔚上一次参加电影的宣传活动还是《我，无名》, 不过当时两人之间还并不熟悉, 季晏完全是以粉丝看偶像的态度去看待对方的。 　　不过据他家宁老师透露，以及段意然在一旁作证, 宁老师喜欢上他的时间比他以为的还要早。 　　“是不是写信那会儿你就已经对我心怀不轨了？” 　　对于季晏的提问，宁蔚拒绝回答，因为段意然在很早之前就吐槽过他——“你那写的是信吗？明明就是情书好吗？” 　　宁蔚遣词造句的认真程度令段意然很震惊，为此还特意送了他一本成语词典，以防宁蔚的文化程度跟不上。 　　当然,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季晏知道的, 打死宁蔚也不会说, 他也不许段意然说。 　　他的情话大全是被季晏给没收了，但最近……宁蔚又买了一本，那本没有前一本那么土，销量也很不错，虽然对于宁蔚来说有点太摩登了。 　　但他一直在刻苦学习, 并予以认真实践。 　　…… 　　两人默默待在角落里, 等待首映式开始，季晏还没有看到《黑幕》的成片，宁蔚唱的主题曲片段他倒是循环过很多次, 是他喜欢的旋律，听过之后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试图利用私人关系让宁老师给他唱一遍，可惜宁老师为人太有原则，他就是不乐意, 季晏也只能作罢。 　　在后台，季晏和曲溪羽、奚铭以及剧组的其他演员打着招呼，众人只见季晏走到哪里，宁蔚就静静跟在他身后，对两人相处的生态相当好奇。 　　就连奚铭也好奇地看过来。 　　他认识宁蔚的时间其实比季晏要长，但他和宁蔚的关系却一直平平淡淡，没有深交，在他印象中，宁蔚是个很难和他人交心的人，可能有才华的人都是这样，但宁蔚居然能和季晏相处那么顺利，奚铭忍不住问季晏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季晏：“可能……他是颜控？” 　　奚铭：“……是我不好看吗？” 　　奚铭年轻的时候绝对是帅气小生一枚，比脸从来没有怕过谁好吗？ 　　季晏：“可能是我更帅一点？” 　　季晏这话就让奚铭听不惯了，不过他人比较大度，也有一点承认季晏在长相上的优势，但仔细一想他还是有点不爽，看在季晏带来了金主爸爸的份上，奚铭选择原谅他。 　　几人寒暄了片刻，奚铭在和季晏讨论最近筹拍的电影的事，两人聊的话题宁蔚并不感兴趣，不过还是站在原地听两人聊完。 　　奚铭很遗憾季晏没有选择他挑中的剧本，季晏也很无奈：“档期实在排不开。” 　　奚铭能看中的剧本质量绝对不会差，不过相对来说，季晏更喜欢手头接的两个本子，他每年能挤给拍戏的时间着实有限，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有个分/身。 　　…… 　　首映式开始后，一众主创先落座，先简单介绍之后再放映影片，观众席上，《花样电影》和《Movies》几家专业杂志的记者也都在列。 　　作为宁蔚和季晏双方的粉丝，钟璐很幸运地抢到了一张观众票，抢票的过程真的是体力与精神的双重刺激——钟璐原本不知道宁蔚也来了现场，她是奔着季晏主演电影和宁蔚演唱主题曲这事来的，这还不real？这不就是cp铁证吗？ 　　铁证如山，她就是证婚人。 　　就算在珠穆朗玛峰的峰顶，她也要把民政局搬来。 　　结果到了现场，钟璐才知道，宁蔚居然也来了，对钟璐来说，这就是近距离直击的机会。 　　然后，她看到，台上列着那么多座位，按照扮演角色的重要程度，季晏应该和奚铭、曲溪羽坐在靠中间的位置，宁蔚虽然咖位大，但他毕竟不是电影的主角，座位偏一点是很正常的，但他和季晏两人居然相当自然地在边上的位置坐下了。 　　钟璐：“……” 　　真的，有点明目张胆了。 　　但这两人太过自然了，就好像同样一件事情曾经发生过千遍百遍似的，其他人都get不到，只有她可以。 　　钟璐只得感慨，无敌是多么寂寞。 　　…… 　　作为主演，季晏和奚铭分享了两人在拍摄途中的趣事，两人是第一次搭戏，又都获得过长空奖影帝不久，记者们很关注两人拍摄中产生的化学效应，还有记者询问了季晏是否担心自己形象会固定，等季晏回答之后，奚铭和他开玩笑：“以季老师的形象，什么类型的角色都能驾驭。” 　　之后，《黑幕》正式在放映厅内播放。 　　主创们撤到台下观看电影，钟璐站起身往前看了一眼，果然不出她所料，季晏和宁蔚的位置还是靠在一起。 　　屏幕渐亮，放映厅内反倒渐渐暗了下来。 　　D城。 　　天色很黑很暗，是一间小巷，一个女人无声地躺在那里，待路边两个醉汉走过，踢到她时骂骂咧咧地往前走，蓦然，其中一个醉汉仿佛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瞬间醒了酒，目光直直地看向刚刚走过的方向。 　　镜头切换到警局，性格散漫的谷朝正在被上司按头训，说他这次又违反了什么规定，谷朝一边老老实实听训，令一边，他则依照自己的想法在查案，季裕是他接触最多的线人之一，对方总有办法找到他想要的线索，谷朝对他当然有防备心理，但时日久了，两人倒也慢慢熟稔起来。 　　酒吧昏暗，镜头落在谷朝身上，又顺着谷朝的视线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对方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烟雾袅袅，他的面孔在这一瞬都仿佛变模糊了。 　　看到季晏的脸出现在镜头的一瞬间，钟璐脑海中只浮现了一个字——帅！ 　　季晏原本就帅，可他之前演过的电影里，只有《我，无名》把他的帅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而在《黑幕》的这一幅画面，很有古早欧美文艺片的氛围，季晏的轮廓无比清晰，帅的氛围瞬间被营造出来了。 　　钟璐一直挺喜欢季晏的，她原本就对季晏带有滤镜，现在滤镜足足有10米那么厚。 　　屏幕中，谷朝和李裕又完成了一次信息交换，谷朝依然在旁敲侧击地试探李裕，试探的方式很圆滑，李裕表情始终不变，仿佛没有看出他的试探一般，整个人被一层神秘笼罩着。 　　谷朝的试探还未结束，就接到上司打来的电话，说某地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谷朝只能匆忙离开。 　　就在谷朝消失在视野中的那一瞬，酒杯映出了李裕的脸，对方在笑，他的笑容明明不瘆人，可在7月的天气里，钟璐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阴森。 　　“季老师演变态真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钟璐虽然不知道剧本的具体内容，可在她心里，季晏扮演的角色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只不过《消失的杀机》最后的几幕是外放型的变态，《黑幕》里是内敛的变态罢了。 　　虽然变态确实很带感，但钟璐觉得，季老师还是在舞台上最帅，整个人就像会发光一样。 　　故事中，谷朝发现的凶案越来越多，慢慢地，线索集中在了一个他认识的人身上。 　　只是此刻的谷朝还不是很相信，在他印象中，李裕并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在心中保留着一丝希望的情况下，谷朝去找了李裕，从对方的表现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这就是季晏和奚铭手1枪对峙的那场戏。 　　在两人手中，手2枪仿佛是玩具一般，两人的神情都没有丝毫恐慌，似乎这就是一场游戏，可在观众们眼里，这场戏的刺激感不必多言。 　　尤其在镜头下李裕的眼神——与他此前出场的镜头不同，他的眼神对准的似乎不是活物，他本人就像一个冷血动物，无论是手3枪还是人，都无法让他表露出属于人的情绪。 　　季晏和奚铭的交锋更是让人觉得过瘾。 　　季晏年轻，奚铭年长，但这两人却以默契无比的发挥将对手戏演绎得无比出色，钟璐除了感慨李裕这个角色的变态之外，接下来就只有牛逼这个词了。 　　别的高大上的形容钟璐也想不出来。 　　后一幕画面中，李裕被手/枪指着太阳穴时，那副兴奋而黏腻的神情让现场观众们头皮发麻，身处那个场景中，观众们忍不住想，如果他们是谷朝，能从李裕手下逃脱吗？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这个人既不敬畏生命，却又有与他变态的内心相匹配的实力。 　　可谷朝最终还是逃脱了，双方的你来我往让观众们绷紧了神经。 　　当谷朝逃脱的时候，弹匣里唯一一颗子弹让观众们也为他揪心，可随后，谷朝慢慢复盘李裕与他就手4枪展开的讨论，现场观众也不禁怀疑，究竟李裕是不是在误导谷朝？ 　　在电影目前的剧情中，现场观众和影评人的想法是——谷朝仿佛是李裕的猎物一般，虽然他很聪明，可在他身后，李裕手中却仿佛握着一根根看不到的线，在他身后默默操控着他。 　　钟璐一开始是奔着宁蔚和季晏的CP来的，但电影进行到这里，她也不由投入到了剧情中，心思根本分不到别的事情上了。 　　《黑幕》的剧情又急有缓，李裕和谷朝两人的对峙可谓极其精彩，奚铭和季晏的演绎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出戏，相反，这两个人把角色的特质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钟璐反而觉得很刺激。 第169章 纯正的 　　电影看到一半, 季晏悄悄凑过来问宁蔚：“是不是有点变态？” 　　宁蔚偏过头，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季晏的神色, 却能够感觉对方的呼吸, 借助屏幕前的光线，他攥住了季晏的手指, 在季晏掌心按了一下。 　　他不敢太大胆，因为会被影院的工作人员发现，但和季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和对方贴得更近一些。 　　他喜欢看季晏演的电影，但屏幕上的对方总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宁蔚还是喜欢现实中的季晏。 　　“有还是没有？”季晏又问了一遍。 　　“有一点。” 　　电影中, 和谷朝的这次对峙后, 李裕的行事愈发没有了顾忌，但他很聪明，他做的事谷朝和他都心中肚明，但谷朝揪不住他，反而因为一次次地扑空引发了很多误会。 　　这反而让李裕加深了对他的挑衅。 　　李裕是一个毫无原则的恶人, 在电影中, 他动手愈发张扬，人死前哀求他的声音反而让他兴奋，而谷朝虽然为人散漫, 他内心里却是一个很正直的人，李裕所做的一切在侵蚀着他的思想，却也让他坚定了把李裕绳之以法的想法。 　　观众席上，《花样电影》和《Movies》的记者忍不住议论：“季晏可真胆大啊。” 　　一般能当上主角的就没几个乐意演反派的，反派通常都是配角, 而且形象太黑暗，形象固定了的话就在反派圈子里兜不出来了，像季晏这种级别的演员去演反派，他商务上可能都会受影响。 　　至少没有一家品牌想看到一个大坏蛋代言自家产品。 　　季晏已经在《消失的杀机》里演过一次反派了，这部《黑幕》他反派的症状进一步加深。 　　但《花样电影》和《Movies》两家的记者也承认，季晏在《黑幕》中的发挥非常出色，比起奚铭丝毫不弱，《花样电影》这类杂志在季晏刚崭露头角时就很关注他，也注意到了他演技上的一些变化，但哪怕从专业的角度看，从贺棠到李裕也是惊人的蜕变。 　　并不是说贺棠不好，而是……这两个角色看上去并非由同一个演员演绎。 　　“他自己应该是有准备了。” 　　“明年的长空奖？” 　　“应该很有难度，长空奖还是很保守的。” 　　季晏拿影帝的那届，他演的是反面角色这一点已经构成了足够大的劣势，而这部《黑幕》，李裕已经不能用反派来形容了，他就是反派中的战斗机。 　　在国内已上映的影视剧中，坏成这样的也并不多见。 　　屏幕上，电影剧情依然在上演着，李裕的行事不再仅限于陌生人，也开始出现谷朝身边的人，他尽自己所能地挑衅谷朝，逼迫对方成为和自己一样的疯子。 　　最后几幕镜头则是酣畅淋漓的打戏，谷朝功夫厉害观众们都很清楚，因为此前的镜头中已经展现过了，但出乎人意料的是，李裕的拳脚功夫并不逊色于谷朝，对方和谷朝打得难解难分，拳拳到肉，每一个动作都直奔对方最薄弱的点。 　　奚铭和季晏都不是观众们印象中的动作戏演员，但两人的动作丝毫不会给人花拳绣腿的感觉，相反，在屏幕上，两人的搏斗无比激烈，一拳一拳要置对方于死地，两人脸上最细微的情绪波动都能看出来，谷朝的是愤怒，李裕的则是兴奋。 　　这是一个疯子——所有人都很清楚。 　　而这样的疯子即便被消灭了，他带给人的恐惧感依旧存在，就像一张大网笼罩了整片天空，黑幕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个角色从小就没有收获快乐，也没有感受到来自世界的哪怕一点善意，即便他作为人存活着，可这只是他的面具而已。 　　故事的最后，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可李裕对谷朝产生的影响却始终存在着，甚至直到最后都无法说清，究竟是谁战胜了谁。 　　屏幕亮起的瞬间，宁蔚的声音在观影厅内响起——明明是一部讲述黑暗的电影，主题曲居然定了《纯白》这个歌名，但宁蔚微微隐藏着疯狂的嗓音却与这首歌的主题极为相配。 　　——只有足够的漆黑才能映衬出足够的纯白。 　　《花样电影》的记者在画面结束的那一刻做着笔记，在他看来，《黑幕》是一个足够精彩的故事，节奏很快，文戏也丝毫不拖沓，奚铭和季晏两位演员在电影中的发挥堪称巅峰，甚至可以说，如果这部电影换成其他演员来演的话，未必会产生这种效果。 　　首先在视觉上，奚铭和季晏就属于很吸引观众的那类演员，两人的搭戏完全不突兀，相反，配合上可以说是非常精彩，形象、表情、互动……在发挥上，两人可以说是毫无缺点。 　　如果非要挑出问题的话，那就是李裕这个角色本身，他实在过于负面了，因而在会给观众一种不够真实的感觉。 　　当然，《黑幕》从未自称为现实主义作品。 　　“这部的话，票房不好说，质量绝对是合格的。” 　　正如电影名那样，《黑幕》讲述了一个偏黑暗的故事，在电影市场上，这种题材本身并不太受欢迎，观众们还是更青睐喜剧结局或者足够正能量的作品。 　　诸位影评人在心里默默回想了一下《黑幕》的成本，还好，《黑幕》的投资不算低，却也算很夸张，放在暑假这个档期的话，回本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上限，恐怕就得看奚铭和季晏两人的票房号召力，以及电影本身的被接受程度了。 　　…… 　　电影放映结束后，一众主创重新登台，屏幕前的灯光也变得明亮，待几人坐下后，观众席上忽然响起掌声，主创们弯下腰，接受了来自台下的掌声。 　　影评人们的目光在这一瞬看向了季晏。 　　《黑幕》宣传期开始后，曲溪羽导演、奚铭包括季晏本人都在采访中提过，季晏在电影中扮演的李裕是职业生涯的大突破。 　　影评人们试想过他突破的状态，可事实证明，季晏对李裕这个角色的演绎堪称疯魔，至少没有人预料到，季晏居然演出了一个真实的魔鬼。 　　即使观影厅内灯光明亮，李裕这个角色带来的那种阴森感却似乎一直存在着。 　　哪怕此刻季晏身上看不到一点李裕的影子，可他笑起来的时候……依然会令人畏惧。 　　“当时我们剧组也是这种状态，戏才开拍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和季老师嘻嘻哈哈，可越往后拍，和他开玩笑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害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给咔嚓了。” 　　季晏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电影放完，话题自然转移到了剧情本身和演员的表演上，季晏接受的提问是几位主创里最多的——他扮演的李裕显然是整部《黑幕》里最为引人注目的角色，这个角色和季晏个人产生的反差感实在是太惊人了。 　　光看表演，季晏完全配得上一座长空奖奖杯，当然，长空奖的颁发往往要综合评判多个方面，题材也在考虑范围内。 　　“季晏，你当时接李裕这个角色的时候就没有担心吗？它会不会对你的人气产生影响，这个角色并不常规，你有没有担心过自己无法驾驭它？” 　　“那当然还是有担心的，刚进组的时候我确实觉得这个角色很难驾驭，但慢慢地，我开始相信，只有我自己能把这个角色演好，接下来就越来越投入。” 　　奚铭补充道：“刚刚有一段是我和季晏两人心理交锋的一场戏，我们俩是一条过的，很神奇，但拍那场戏的时候我们两人的状态都很好，可能是前期的准备很到位，后面自然就一气呵成了。” 　　两人在拍摄上有很多话好聊，比如对戏，比如打斗的训练，在《黑幕》的拍摄过程中，奚铭和季晏都觉得，对方是能够激励自己的存在。 　　剧组方面透露的细节更多，宣传上的发挥空间自然就更大，到后来，影评人和记者们的关注度放在了“蓝色”演唱电影主题曲这件事情上，宁蔚虽然话少，但还是讲述了自己创作主题曲的契机。 　　不过当记者问起，“蓝色”为什么愿意时隔多年后为一部电影献唱，宁蔚则巧妙地闪避过去，并没有正面回答记者。 　　只有钟璐在这一刻化身懂王：“还能为什么，也不看看他旁边坐了谁？” 　　钟璐的情绪看上去有些激动，她身边的一位观众不由好奇地朝她看了好几眼。 　　…… 　　这是《黑幕》上映的首日，在这一天里，电影的首日票房将会揭晓，各大影评网站也会开出电影的初始评分，虽然首日票房未必能决定电影的生死，可对于《黑幕》这样的重量级大片来说，首日票房几乎决定了电影的后续钱途。 　　当然，《黑幕》占据了当天1/3以上的排片，票房数据必然不会太差，可在结果未揭晓前，主创们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就连季晏也忍不住把“黑幕”两个字打进搜索栏，搜索起了观众们对于电影的实时反馈。 　　“有点牛逼！” 　　“看到电影内容的我傻了，季晏老师真的超神了。” 　　“我去，季晏老师这坏人演的，有点刺激。” 　　“《黑幕》还是很好看的，和《白昼危机》风格完全不同的一部大片，奚铭和季晏两个人的对戏太有存在感了，剧情也紧张又刺激，看得我心脏一直怦怦跳。” 　　“《黑幕》绝对合格分以上的作品，值回票价，因为里面某个角色过于变态，我打算去二刷，真的太久没见这么正宗的变态了。” 第170章 没有上限 　　“正宗变态”季晏摸摸眨了眨眼睛, 于是不再搜索“黑幕”这个关键词，改搜“变态”。 　　然后，他完全不意外地发现, “变态”这个词条下基本都带着李裕的名字。 　　季晏：“……” 　　很好, 他要在变态界成功出道了。 　　在电影或者剧集中，最容易被观众记住的往往是那些个性上比较极端的角色, 要么是极致的温柔纯粹，比如贺棠这样的，要么如李裕这样极致的变态，而《黑幕》这部电影中，李裕绝对是存在感最高的角色——季晏甚至看到一个影迷发表了千字长文来骂李裕。 　　电影最终会得到怎样的票房数据, 《黑幕》剧组上下都没有把握。 　　现在毕竟是暑期档,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成本千万的电影豪取几十倍票房的情况并不罕见，也有备受业内看好的电影砸锅的情况。 　　甚至第一天的票房成绩都说明不了什么。 　　在早几年海外电影在国内电影市场上攻城略地的时候，前一天票房揽收5、6个亿，第二天立刻下跌50%的情况也存在，按《黑幕》剧组上下的估计, 这种情况还不至于发生, 毕竟《黑幕》还是有剧情在的，重点并不完全在刺激的打斗场面和特效上，纵观国内电影票房排行榜, 显然，观众们更为青睐剧情，一部电影最好是内容和画面兼具，才能积累起强大的票房。 　　《黑幕》上映的第一天晚上，两家评分网站分别出分, 在某瓣上，《黑幕》开分9.7分，其中，打5星和4星的观众占据了绝大多数，即使偶尔有差评，也是因为有观众认为，李裕这个角色被塑造得过于无敌了，不像是现实中存在的人物，而在另一家评分网站上，《黑幕》则开画就取得了4颗半星，暑假的观众体量本就庞大，即便是电影上映的首日，给电影打分的观众依然不在少数。 　　出分以后，依然有源源不断的观众在给《黑幕》打分。 　　自6月底暑期档正式拉开帷幕后，《黑幕》的开画评分在一众上映影片中遥遥领先，唯一能够一争的只有一部《白昼危机》，本周《黑幕》上映后，《白昼危机》的排片比例大幅下降，但电影依然拿到了近20%的排片，作为一部高水准的灾难片，《白昼危机》的票房潜力有目共睹，尽管电影的拍摄成本有好几个亿，可上映一周后，电影早已成功回收了成本，现在上映的每一天都是在赚钱。 　　一方面是因为《白昼危机》的剧情出色，特效画面更是逼真得令人震惊，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电影上映后不断积累的口碑。 　　和《白昼危机》选在同一天上映的也有一部拍摄成本在2亿的电影，那部电影原本是想和《白昼危机》在暑期档实现双赢，可由于电影的质量比《白昼危机》差了太多，那部电影仅在上映第一天对《白昼危机》构成了威胁，自那之后，那部电影的票房一泻千里，成本或许勉强能收回，但那只能是借助视频平台购买网络版权——从这个角度考虑，暑期档的确是残酷的。 　　…… 　　截止周五晚上10点，《黑幕》上映首日的票房也正式公布——2亿6866万元。 　　剧组上下悬着的心先放回去了一半。 　　不管电影后续票房的走势如何，至少第一天的票房成绩已经高于拍摄的总成本，后续电影还有足够的上映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票房总成绩熬过6亿应该不成问题，电影至少应该是有得赚的。 　　而微博上，看过《黑幕》电影的粉丝们也在热烈讨论着，这一天有不少和《黑幕》有关的词条登上了微博热搜，其中热搜排名最高的就是“李裕为何如此变态”，影迷们讨论这个词条也就算了，他们一边讨论还一边@季晏，试图从季晏口中问出李裕变态的原因。 　　季晏：“……”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更重要的是，李裕变态不等于他本人变态。 　　但不管怎么说，《黑幕》的讨论度确实因此形成了，影迷们讨论的重点都在李裕这个角色、李裕与谷朝的交锋上，最后一段酣畅淋漓的打戏也让影迷们觉得很过瘾——季晏还注意到，很多讨论《黑幕》剧情的帖子里，都有留言问《黑幕》究竟好不好看。 　　他这天结束了首映式后就回了公寓，没去宁老师那边，因为最近电影的宣传期比较忙，明天还要继续跑路演，这段时间未必都待在A城，国内几大城市的影城他都需要光顾一下。 　　宁蔚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季晏要注意身体。 　　可分开的时候，他却握了季晏的手指很久，不想分开的意思表露无疑。 　　《纯白》这首主题曲也在《黑幕》上映的同时在国内各大音乐平台正式上线，在流量最高的“流歌”平台上，《纯白》一经上线就迅速登上了播放榜榜首，影迷们看完电影也不忘狠夸《纯白》，甚至有影迷乐意二刷再听一遍这首歌。 　　“因为这首歌的感觉和《黑幕》很贴，宁蔚的声音搭配《黑幕》的剧情，那股窒息感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将人包围。” 　　“好听，可以说是今年听过的最好的一首电影主题曲了，可惜颜色团太难请了，多年之后再听到宁蔚献唱，我真的觉得很惊艳。” 　　季晏也默默将《纯白》加入了个人的歌单，等《黑幕》上映的第二天，他把自己翻唱《纯白》的视频贴上了微博。 　　“震惊，变态李裕亲自唱歌！” 　　“虽然季老师的翻唱很好听，但是刚刚看过《黑幕》的我表示，看到季老师的脸会有点害怕……我也不想这样。” 　　“哈哈哈哈，知名偶像竟因扮演变态惨遭粉丝嫌弃，@季老师，甭惦记你那变态了，多出专辑多拍MV，再这么下去粉丝会跑光的。” 　　“我明明是在粉偶像，却在不知不觉中替偶像操起了心。” 　　“笑死，季老师因为扮演角色过于变态痛失粉丝，但有一说一，季老师翻唱的《纯白》真的好好听，这是为什么？季老师翻唱的每一首大宁的歌我都很喜欢。” 　　季晏毕竟不常发微博，这次为《黑幕》的宣传他已经多发了很多条，有一些当然是很官方的，但这首翻唱却是他本人出镜，造型随意，细看的话，在他身后，谢明轩弹着吉他为他伴奏，陆苇在为他和声，方屿在……演绎着某种不知名的神奇舞蹈。 　　哪怕只是一段简单的视频，粉丝们却依然能从中找到不少乐子。 　　《黑幕》上映第二天，这是一个周六，选择进电影院观影的观众人数更多，而在评分网站上，随着打分人数的逐渐增加，电影的评分有所下降，但分数依然有9.5分之多。 　　上映第二天，在排片与周五相当的情况下，《黑幕》揽收了3.7亿的票房，呈现出逆势上涨的趋势，和《黑幕》同天上映的电影票房成绩则要弱于《黑幕》，第二名的票房成绩是1.4亿，而第三名则是……上映已经超过一周的《白昼危机》，在这个周六，《白昼危机》依然取得了1.19亿的票房成绩，不出意外的话，等到明天，《白昼危机》恐怕就能在票房排行榜上排名第二。 　　暑期档的竞争不仅局限于电影层面，影片的宣发投入同样是重点，黎响导演在业内一直颇具口碑，他在宣发上的经验比其他导演更丰富，和院线的关系也更融洽，《白昼危机》在这个暑期档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即便电影的上映天数足够长，可《白昼危机》依然有足够的票房潜力。 　　当然，《白昼危机》的成绩与《黑幕》无关，两部电影并未打算在暑期档争个你死我活，相反，在一开始，两部电影就希望实现在暑期档的双赢——第二天的票房成绩出炉后，《黑幕》剧组上下已经彻底安了心，因为到目前为止，电影的票房已经收回了。 　　在讨论度上，《黑幕》也是暑期档电影中数一数二的，李裕这个角色是极致的恶，而季晏又把他的恶极为直白地展现在了观众们面前，观看《黑幕》的观众里有不少是季晏的粉丝，他们是冲着季晏来看这部电影的，可从电影院里出来之后，李裕这个角色带给他们的震撼感久久不散，以至于粉丝们都忍不住给季晏留言—— 　　“季老师，你的心理状态还好吗？” 　　“季老师你睡了吗？我睡不着，我一想到李裕我就睡不着，他怎么那么坏，你怎么就能把这个人的坏演得那么逼真呢？” 　　“睡不着+1，现在想制作一个李裕娃娃，每天踢他一脚。” 　　不仅是粉丝们感慨，业内抱有同样想法的影评人和演员们也不在少数，季晏的演技一直是很受认可的，从《我，无名》开始就是如此，当时他入围长空奖时，无数人都感慨于他的年轻，可随着他接连出演了《少年情诗》和《消失的杀机》两部电影，他再拿下长空奖时，质疑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了。 　　在业内看来，季晏确实是一个有实力的演员，甚至是年轻演员的代表。 　　但在这部《黑幕》中，业内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季晏，他和奚铭将谷朝和李裕的故事充分地展现在观众眼前，这两人的演技，这两人对决时的老辣——让人觉得，这两个人仿佛是没有上限的。 　　他们可以展现出最极致的表演。 第171章 会变坏的 　　等《黑幕》上映到第三天时, 电影的总票房已经接近10亿，剧组上下心态都变得很放松了，接下来电影多上映一天都是纯赚, 到现在, 几大专业类电影网站已经把对《黑幕》票房落点的预测从20亿提升到了30亿，它有很大可能会成为季晏职业生涯中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 　　虽然—— 　　“翼”的群聊里, 方屿和陆苇都表示，季晏演的角色过于恐怖，作为队友，他们有点害怕。 　　季晏：“……我现在是不是成了变态代言人了？” 　　“快了，季老师加油, 早日成为变态中的变态, 变态的King。” 　　季晏：“呵呵。” 　　他最近一直在跑路演, 虽然没有开演唱会那么累，可每天要么住酒店，要么在飞机上，有一种自己一直在忙碌奔波的感觉，但随着上映天数的增加, 《黑幕》的票房慢慢从10亿增长到20亿, 已经打破了季晏个人最好的票房纪录，尽管暑期档电影竞争激烈，可《黑幕》依旧凭借出色的质量杀出重围。 　　在年轻演员中, 季晏的票房成绩可谓十分亮眼。 　　《黑幕》是由他和奚铭共同主演的电影，尽管他的排位要落在奚铭之后，可在戏份上，季晏并不逊色于奚铭，但如果非要选出一位男主角的话, 奚铭当然是第一位，毕竟谷朝这个角色代表了光明，李裕则是黑暗。 　　等到8月份，《黑幕》的路演和宣传活动才正式结束，电影的票房已经达到了30亿，而且依然还在上涨中，不出意外的话，电影可能会上映到10月份，而目前尽管电影依旧在院线上上映，几家视频平台已经向《黑幕》发来了合作邀请。 　　但季晏的工作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黑幕》上映期间，叶莺递来了几个想邀请季晏参演的剧本，看到内容之后，季晏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还嫌我演的角色不够变态吗？” 　　总而言之，李裕现在已经成为了各类视频剪辑的常客，什么变态boss邪恶主宰，各种buff往他身上叠，好在粉丝们不会把李裕和贺棠剪在一起，毕竟贺棠这个角色实在过于美好了，就连热衷于二创的粉丝们也不希望李裕和贺棠沾上一点关联。 　　《黑幕》上映之后，季晏作为演员的实力和能力得到了进一步认可。 　　…… 　　他可以拥有一个稍微长一点的假期了。 　　他要出演的那部竞技电影还要过段时间再开机，“翼”成员们虽然也在考虑创作五专的事情，但大家的心态都比较佛系，至少没有急着把成品展现给观众——这算是巡演后遗症，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原先的工作节奏。 　　多次，经纪人总结了一个字——懒。 　　她带“翼”这个组合已经不是一年两年，虽然成员们编了那么多高大上的借口，什么适应什么节奏，可叶莺清楚，这群人就是不想干活而已，想当咸鱼和家里蹲。 　　叶莺选择放他们一马。 　　毕竟“翼”已经不是初入娱乐圈的小年轻了，他们自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娱乐圈生存之道，在多数时候叶莺不愿意拘束着他们——叶莺自己也是一样，接手“翼”的时候，她不过才30出头，今年却也已经有40岁了，拼劲和冲劲确实不如年轻的时候，她自己有时候都会追求更自在的生活。 　　事实上，目前的“翼”只是没能像“蓝色”那样封神而已，可论成绩，他们已经可以俯视乐坛一大半的明星，无论是巡演、唱片的销售数据，还是成员们对于自身唱功和情感的磨练，即使叶莺是公认的严格的经纪人，可在“翼”几人身上，她也很难找到缺点。 　　不夸张地说，即使成员们选择从现在开始养老也不是不可以。 　　娱乐圈是个繁华又复杂的圈子，没有人能保证自己长红，可如果想一直红下去的话，那必然要付出比常人多很多倍的努力，但在叶莺看来，自出道之初开始，“翼”只是一群有音乐梦想的男孩子罢了，他们一直有音乐梦，所以他们一直在创作一直在发专，可他们并没有思考过长红这个问题，从时间的角度考虑，与其说他们是想长红，不如说他们是想作为歌手一直唱下去，一直把好的音乐呈现给歌迷。 　　红只是他们努力过后的附加产品。 　　叶莺现在的心态也很平和了，作为经纪人，作为和成员们一路相处的朋友，她只希望“翼”几人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她觉得，到了“翼”这个年纪，慢慢地，他们也不需要被偶像这个身份束缚住了，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莺姐，爱你，mua~” 　　“滚滚滚滚滚！” 　　叶莺平时不仅要把“翼”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和公司高层的交涉也几乎是由她一个人完成，她可以说是挡在“翼”面前的一面盾牌，不仅可以挡刀挡剑，砸人的时候也特别疼。 　　…… 　　《黑幕》的宣传告一段落，“翼”这边也没有需要季晏烦心的事，季晏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和他的男朋友以及男朋友的猫重新建立深厚的感情。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对宁老师还不够好，一旦工作忙碌起来，他最先偏向的往往是工作，平时只和宁老师在微信上聊天，但见面次数很少，细究起来，其实一直是宁老师在包容他。 　　季晏心里其实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偏偏现在又是他事业最忙碌的阶段，作为“翼”的成员，作为演员，他都处在上升期，季晏不是恋爱脑，让他舍弃事业选择爱情他是很难做到的，但他又难免会对宁蔚有愧疚——他一直觉得，他和宁蔚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双向的，而不是宁蔚一直包容着他。 　　但季晏又忍不住觉得自己很幸运。 　　他没有遇见别人，而是遇见了宁蔚，季晏没有谈过别的恋爱，但他觉得，他恐怕不会再遇上比宁老师对他更好的人，虽然对方话语不多，情话都像是从三流言情小说里学到的，可每当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季晏都能觉得自己在被真挚地喜欢着。 　　宁蔚的性格在外人眼里或许是很闷的，可季晏却很喜欢。 　　因为这样的话，就只有他可以看到宁老师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只有他知道这个人有多喜欢乱啃，也只有他才知道这个人脸红的时候的样子，以及……某一瞬这个人突然加速的心跳。 　　仔细想想，他和宁蔚的恋爱已经经过了好几年，可季晏却从未产生过要和这个人分开的想法，他只想一直一直和宁蔚在一起。 　　《黑幕》路演结束的阶段，宁蔚恰好很闲，作为主题曲演唱者，他仅是和《黑幕》剧组参加了一场首映式而已，之后的巡演，他倒是表露过要参加的想法，可季晏却觉得没必要。 　　他很清楚，宁蔚之所以会唱《黑幕》的主题曲，应该和他有很大的关系，季晏也很喜欢《纯白》这首歌，但听着这首歌的时候，他会想到宁老师对他的迁就，他就会觉得，宁老师可以不要那么迁就他。 　　他也很希望自己可以对宁老师更好一些。 　　季晏敲门的时候，宁蔚果然在家里待着。 　　季晏没听到宁蔚的脚步声，倒是挺到海螺用爪子挠门的声音，这猫做了绝育之后脾气愈发凶暴，恢复了原先冷酷无情的个性，尤其见不得季晏和宁蔚黏在一起的场面。 　　季晏和宁蔚吐槽过：“……它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第三者。” 　　宁蔚：“……” 　　宁蔚只得发了一个省略号，然后用兔子卖萌的表情包蒙混了过去。 　　季晏：“宁老师，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敷衍了吗？” 　　他发现了，只要是他家宁老师拒绝回答或者根本回答不出来的问题，他就会祭出兔子表情包这个大杀招，一个不够他就发两个，以至于季晏和他抱怨，自己出门路演的时候都不敢吃当地特产的兔头。 　　毕竟他的男朋友用兔子做了太多错事。 　　宁蔚选择继续用兔子表情包萌混过关。 　　宁蔚开门之后，果然，海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上来，遗憾的是，季晏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对付猫的出色技巧，他迅速往宁蔚身后一躲，然后迅速地进了屋内。 　　季晏在这座小区买的房子也已经装修结束了，他偶尔会来住一下，在有离这边比较近的工作的时候，季晏给谢鸣轩他们都留了房间，一般大家工作结束比较迟的话，就会在附近对付一晚上——出道之后，“翼”几人都买下了不止一套房子，有一套都在一个小区，这是他们约了将来一起养老的房子，还有几套位置就比较分散，但这样确实方便工作，毕竟公司在这里，“翼”还是以A城作为自己的大本营的。 　　“给你。”季晏递给宁蔚一个盒子。 　　“什么？”宁蔚从季晏手里接过，拆开之后，他发现，这是季晏以前出演的几部电影的光盘，是主创们纪念用的，《黑幕》的光盘暂时还没有制作，但应该快了。 　　“我听段意然说了，你是不是去看了好几遍《黑幕》？” 　　宁蔚在电影首映的那天已经看过一遍了，但后来据段意然说，他和段意然单独看了一遍，又和杜渐单独看了一遍，综上所述，至少已经有三遍了。 　　“李裕太坏了，你会变坏的。”季晏叹着气，“看一点稍微正能量的东西。” 　　虽然《消失的杀机》的光盘也在其中，但季晏觉得，那部电影的结局至少不算坏。 第172章 一些日常 　　季晏心满意足地听宁蔚唱了好几遍现场版的《纯白》。 　　他觉得, 这是交到一个会唱歌的男朋友的福利，想听什么他家宁老师都会唱给他听，虽然偶尔……宁老师也会要求他唱, 比如这首《纯白》, 虽然季晏的翻唱已经贴到了网上，可是宁蔚依然要求他再唱一遍。 　　季晏也拒绝不了他家宁老师的要求, 正如宁老师拒绝不了他一样。 　　两人一人弹琴，一人弹吉他，海螺则蹲在宁蔚脚下，圆圆的猫脸看起来也没有刚刚那么凶悍了，表情上甚至是很满足的。 　　季晏发现了, 在喜欢宁老师这一点上, 他和海螺是共通的。 　　…… 　　季晏来宁蔚这边就免不了被啃, 分开的时间越久，宁蔚的热情就越难以形容，第二天早晨起来，季晏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后颈的印痕，视线再往下, 痕迹越来越清晰。 　　他踢了踢正在刷牙的宁蔚一脚：“你属狗的吗？” 　　简直……越来越热情, 季晏觉得自己体力越来越不错，可依旧难以招架宁老师的热情。 　　幸亏他最近可以多休息几天，倒不必担心被方屿他们嘲笑。 　　但遗憾的是, 季晏显然低估了宁蔚。 　　他在宁蔚家待了整整三个晚上，每一个晚上！宁老师居然都那么精力十足，让季晏怀疑他根本不是人，而是某种披着人皮的猛兽。 　　他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精力很好，体力更棒, 季晏喊到嗓子都哑了，这个人动作上是轻了一些，却依旧在舔他的脖子。 　　他们俩确立关系之后，季晏很清楚宁蔚有多青涩，不管是在动作上还是语言上，但是现在——作为恋人，他真的能深刻体会到宁蔚的变化。 　　具体让季晏来形容的话，他觉得——宁老师像是在一夜之间毕业了似的。 　　于是整整三天，季晏都过上了颓废的生活，因为他没有精神没有体力出门溜达，即使有，他恐怕也得穿上一件高领毛衣，还要戴口罩挡住自己被亲破的嘴巴。 　　季晏以前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更像是言情小说作者对霸总人设的一种丰富，但事实证明，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因为他已经亲身实践过了。 　　小说名可以叫《霸道天王，化身为狼》。 　　不过看在两人确实很久没见面的份上，季晏选择原谅他。 　　…… 　　出乎季晏意料的是，《黑幕》这部电影不仅坚持到了10月，到了10月以后也没有下画，反而延续了密钥，一直到11月份，A城的气温渐渐凉下来之后，《黑幕》才彻底从院线下画，电影上映4个多月，总票房39亿6566万，和《白昼危机》两部电影各自占据了今年暑期档的票房第一和票房第二。 　　《黑幕》的票房成绩虽然不能和罗亿的《外星入侵》相比，但在华语电影票房排行榜上，电影成功排进了影史第五，在票房排行前十的电影中，《黑幕》的成本是最低的。 　　借助这部电影的票房成绩，季晏主演电影的总票房达到了59亿，这个数字在电影行业中不能说排名前列，但在年轻演员中，季晏绝对是独一份的，而且在上榜的演员中，季晏参演的电影总数是最少的，至今只有4部而已，59亿只是他出演的3部电影的票房总和。 　　《黑幕》固然有奚铭的票房号召力在内，但季晏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并不容忽视，更重要的是，他的每一部电影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性价比，在59亿这个数字背后，是2亿出头的拍摄成本，相比其他演员，季晏的票房回报堪称惊人。 　　自《我，无名》让季晏成功打入电影圈开始，他在影坛贡献了一个个经典角色，每一个角色都令人印象深刻，贺棠、顾山、程远和李裕，每个角色的性格截然不同，可季晏却从细微处着手，将他们完美地演绎了出来。 　　11月份一过，转眼就将进入12月，等到明年，长空奖的评选即将启动，即便李裕这个角色是一个纯负面纯恶的形象，可依然有不少影评人看好季晏，认为他在《黑幕》中的表演完全有资格碰走一座长空奖奖杯。 　　不夸张地说，李裕这个角色不仅征服了观众，也征服了业内。 　　《花样电影》杂志发文，说季晏为年轻演员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不管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季晏都以极大的专注度和努力去投入，因为即使扮演的是反派，他却依旧能够得到观众的认可。 　　年轻演员们，尤其是能够在电视剧电影中扮演主角的演员往往很畏惧反派，没有人愿意演，他们更喜欢正面帅气的人设，最好是人设本身就能给演员以加成，可季晏却并非如此。 　　然而，在一众年轻演员中，季晏无论是人气还是实绩都是最顶尖的，他可以不担忧人气下跌而选择一个令人厌恶的角色，即便损失了粉丝，可他作为演员的努力、他为角色付出的心力却都在镜头中展现了出来，他并没有辜负自己。 　　总而言之，《黑幕》上映之后，季晏作为演员的可塑性和潜力得到了进一步认可，递给他的本子各种类型各种题材都有，完全不单一，因为在导演们心目中，他完全有能力驾驭任何类型的角色。 　　…… 　　11月之后，季晏和“翼”几人在琢磨着创作五专。 　　这次的新专他们在心里默默对标“蓝色”的那张《无畏》——尽管前面四张专辑都有不错的成绩，可他们依旧希望五专可以超越前面的四张专辑。 　　从《迷雾》开始，“翼”其实发了不止四张专辑，今年巡演过后，他们把巡演里唱过的歌出了一张精选辑，不过数字版不收费，实体专的定价也并不高，在“翼”几人的概念里，这并非一张正式的专辑，所以几人也就没有宣传。 　　结果，在数字专免费的情况下，实体专的销量竟然直接爆了。 　　他们出精选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自己和希望收藏专辑的粉丝，毕竟现在受数字专辑的冲击，实体专辑市场进一步萎缩，乐坛大咖们的实体专销量也大不如前，很多歌手甚至根本就不出实体专。 　　可在这种情况下，“翼”一次性放出的数万张实体专竟然迅速售空了。 　　他们只能再放出一批，再麻烦印刷厂赶工。 　　“翼”几人也没想到粉丝们居然能如此热情。 　　但他们是不会把已经唱过的歌放进五专里的，在成员们的计划中，五专应该都是新歌。 　　这会是一张非常阳光灿烂的专辑。 　　那天决定专辑主题的时候，和确定之前四张专辑主题时的纠结不同，这一专，大家的想法都很一致——出一张阳光灿烂青春的专辑。 　　因为他们已经不再青春了。 　　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的巡演既漫长又疲惫，但它却让“翼”积累了很多想法，想要写给自己，想要唱给粉丝们听，这张新专成员们写的几乎都是自己的感悟，所以创作的速度很快，没有卡壳，几首歌写得都很顺畅。 　　“我们是不是出师了？”季晏被自己写歌的速度震惊到了——创作五专的时候，他甚至有种自己开窍了的感觉。 　　不仅是他，方屿和陆苇的创作也很顺利，至于谢鸣轩……在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老谢通常被他们排除在话题范围内。 　　——这张专辑的完成速度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巡演结束后，他们的画风很一致——很累，需要休息。 　　除了季晏忙着《黑幕》的宣传外，谢鸣轩他们都很闲，尤其在季晏外出宣传那一阵子，这几个人睡到中午就在群里发各种摆烂表情包，顺便齐齐@季晏：“今天好闲，该干点什么好呢？” 　　季晏发了一个10只熊猫举手/枪突突突的表情，一天能发20个。 　　可就在这种又闲又摆烂的情况下，他们居然以无比迅速的速度把一张专辑创作完了，等专辑录制结束的时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就……真的很神奇。 　　很难形容录制结束那一刻他们的心情。 　　可确实是结束了。 　　录音师并没有提出太多意见，他们演绎的单句和合唱都很顺，没有一首歌的录制遇上了麻烦，因为实在太顺了，他们一时半会儿甚至难以接受。 　　“难道我是歌神转世？”方屿拍了拍自己的脸，“妈咪妈咪哄，把季老师变成猪。” 　　季晏一脚踢向他屁股：“我先把你揍成猪。” 　　叶莺：“……” 　　目睹了这一场面的经纪人依然无法理解他们的幼稚，不过对这次录制的默契，叶莺倒是毫不意外：“你们那么多场巡演，难道是白唱的吗？” 　　“翼”原本就不是录音棚歌手，现场功底绝对不弱，可连续数月的巡演却进一步强化了他们的现场能力，他们每周要面对至少3万歌迷，至少唱30首歌，在这种情况下，声音里哪怕一丝缺点都会彻底暴露在歌迷们面前。 　　“翼”当然不会允许不完美的演唱会出现，相反，在存在缺点的情况下，他们选择去超越自我。 　　那么，在数十场巡演完成后，他们把超越变成了习惯，无数个现场表演让他们拥有了挑战任何类型歌曲的能力，经历过巡演的困难模式，再切换到录音棚的适中模式，即使几人自己未曾察觉，可他们的状态的确是不同了。 　　巡演中吃过的苦头，已经化为他们自身的能量。 第173章 翅膀团 　　等“翼”又一次接到各大卫视发来的邀请时, 季晏不由感慨这一年过得飞快，他感觉自己什么正经事也没做，时间好像一下子就没了。 　　但他感觉自己过得还挺充实的, 有种还可以继续摸鱼100天的感觉。 　　“季老师, 你要勤快起来！” 　　“季老师，奋起奋起！” 　　陆苇和方屿两人在一边阴阳怪气, 季晏嗷着冲了上去，勾住他俩的脖子：“你们今年比我休息多吧？” 　　方屿一边挣扎一边示意谢鸣轩拍照：“老谢，我要揭露这个人的丑态！” 　　谢鸣轩举起手机拍了一张。 　　下一秒，方屿就把照片发到微博上，然后@季晏：“李裕, 你又想对谁下手？” 　　“世界竟有如此残忍之事！季老师, 你终于连队友也不放过了吗？” 　　“目击季老师残害队友之现实@谢鸣轩, 队长，你在做什么？” 　　“队长在拍照23333，感谢翅膀团的活宝们。” 　　“翼”成员们一天天在成熟，当年支持他们的粉丝也从学生党变成了社会人士，他们追星的劲头当然不如学生时代火热, 不过“翼”的专辑他们依旧会买, 演唱会也会买票支持。娱乐圈里每年都会有新流量出现，“翼”的声势似乎没有曾经那么旺了，但事实上, “翼”变得越来越沉稳，组合的粉丝也越来越死忠。 　　仅从“翼”一场巡演的售票能力就能看出来。 　　“翼”每一场演唱会都能拉到足够多的赞助，甚至演唱会本身不需要那么多的赞助，可依旧有品牌和主办地的企业希望和“翼”达成合作，甚至想拿到演唱会的冠名。 　　“翼”上热搜的次数依然不少, 不过成员们越来越低调，粉丝们也很默契地不去打扰他们，只要有专辑可买、有演唱会可看就足够了。 　　绝大多数粉丝都是事业粉——即使一开始年轻的粉丝会为偶像的任何一个错误辩解，可时间久了，年轻的偶像层出不穷，一部分粉丝会换新的偶像来追，而那些不再冲动的粉丝则会默默关注她喜欢的偶像，看着偶像的事业一步步发展起来。 　　“翼”已经成为某些粉丝养老的选择了。 　　…… 　　今年年底，“翼”接到了10多家电视台和网络平台的邀请，他们也算是见证了跨年演唱会的发展史——一开始只是几家电视台参战，但慢慢地，举办跨年的平台越来越多，跨年演唱会的报价也越来越夸张。 　　雪山卫视今年给“翼”的报价是——2首歌120万，这绝对是天价了。 　　当然，如果“翼”愿意参加雪山卫视的综艺的话，价格还可以继续谈。 　　最近几年，各种类型的综艺越来越丰富，明星们参加综艺的价格也越来越高，或许是因为财帛动人心，那些网友们认为请不到的大咖们也出现在了各类综艺的现场，反倒是“翼”一如既往，上次参加综艺还是《Super Idol》播出期间，主要是为了还《偶像世纪》的人情。 　　粉丝们掰着指头数了数，《Super Idol》的举办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Super Idol》节目推出的男团都不知解散多久了。 　　在综艺市场上，“翼”绝对属于有价无市的类型，报价都是一线的价位，后面跟着的0的位数让人瞩目，但唯一的问题是——请不到。 　　雪山卫视已经是和“翼”关系很好的平台了，但“翼”最多也只是参加一下跨年演唱会而已，综艺的话，想请到他们还是很有难度。 　　但正当红的明星的确如此，演员们有戏要拍，歌手们有演唱会要开，确实很少有当红明星一直泡在综艺节目里。 　　今年倒是“翼”难得有空闲的一个年底，组合接受了雪山卫视和Night盛典的邀请，要去现场表演，华艺奖和星影奖的主办方也给“翼”发来了邀请，不过今年他们并没有歌曲入围到这两个奖项中，只能选择拒绝。 　　DW娱乐早早就公布了“翼”年底的行程，然而，雪山卫视和Night音乐盛典的动作却更快，在和“翼”敲定合同之后不久，两家平台就在各自的官博上公布了这一消息。 　　“雪山卫视真的好着急23333～” 　　“翅膀团去年有巡演，所以没去跨年演唱会，前年去没去来着？” 　　“看过演唱会的表示，翅膀团的现场绝对是爆炸级的，不看绝对会后悔！” 　　“期待期待期待，从雪山卫视的急切程度可以看出他们对翅膀团加盟的惊喜了，毕竟今年雪山卫视没什么大咖啊。” 　　资本的涌入导致传统卫视在竞争中已经逐渐落后，何况在一众上星卫视中，雪山卫视原本就不是资金最雄厚的，论财力它根本打不过其他卫视——雪山卫视给“翼”的报价是咬牙硬抠出来的，因为他们那边也有其他卫视的消息，据说那两家强势卫视给“翼”的报价是2开头。 　　“翼”之所以会接受他们的邀请，完全是因为之前的合作结成的良好关系。 　　不过在跨年演唱会开始前，季晏正式进组拍摄竞技电影《跑出一片天》，电影拍摄开始后，他利用休息日去参加了雪山卫视的跨年演唱会，Night盛典同样也是如此。 　　粉丝们本以为，“翼”会在跨年演唱会上唱前面四张专辑或者精选辑里的热门歌，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本届跨年上，“翼”唱的居然都是新歌。 　　一首《新年快乐》，另一首叫《想养一只猫，但经纪人不同意》。 　　歌迷们原本满心期待熟悉的旋律响起，可伴奏响起之后，第一首是喜庆又温馨的风格，几人的造型居然都是红色。 　　“帅帅帅！！” 　　“好听！！” 　　对于没有去看巡演的粉丝们来说，“翼”的现场他们期待已久，而《新年快乐》这首歌真的让他们看到了完全蜕变的“翼”，成员们本来的特质保留甚至更厉害了，可音乐中包含的诚意却始终还在。 　　“老谢的低音，yyds！” 　　“伟哥声音的辨识度越来越强了，超好听！” 　　粉丝们除了牛逼没有别的感慨，他们只知道“翼”的歌很好听，至于歌曲里用了什么技巧或是唱法属于什么流派，那是乐评人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而第二首歌—— 　　“什么鬼啊哈哈哈哈哈！” 　　“歌名已经无敌了，莺姐到底做了什么啊？” 　　“笑死，如果不是看惯了翅膀团的日常的话，我真的以为莺姐是那种大魔王啊喂！” 　　“莺姐：每天都在疯狂背锅。” 　　“笑死，翅膀团不能养猫这事我记得，明明是季老师被猫嫌弃得太厉害了好吗？不是经纪人不同意，是经纪人在帮你们养猫啊喂！” 　　“表示前几天还在助理微博里看到那只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猫，不要当人家不存在，明明是你们喜新厌旧。” 　　可听过这首歌名长得过分的歌之后，粉丝们也不得不承认，这首歌除了歌名皮一些，歌曲质量依旧是“翼”的高水准，完全可以放进正式专辑的那种。 　　从这个角度看，“翼”着实有些任性了。 　　虽然《山与海》之后几人没有再发新专，可他们出的新歌却一直没有少过，这大概就是创作型歌手的任性，而且“翼”团会创作的还不止一个，四个人都会写。 　　——却不仅仅是会写而已，只看他们在跨年演唱会上拿出的《新年快乐》和《养猫》这两首歌，如果是别的歌手的专辑，那完全有资格成为专辑的主打歌。 　　这几年在娱乐圈的摸爬滚打，“翼”提升的不仅是唱功，也有创作上的实力，就目前来说，音乐圈内不少歌手都找过“翼”约歌，还有一些热门综艺包括影视剧都请“翼”创作过主题曲，碰上“翼”几人没时间的时候，对方则会购买老歌的版权。 　　而随着“翼”的走红，愿意走创作道路的年轻歌手越来越多，“翼”在销量上的成功对于当下低迷的乐坛也是一种激励，之前音乐圈最低迷的时候，甚至有音乐人喊出了“乐坛已死”的口号，当然，“蓝色”是其中唯一的异类。 　　但也仅有一个“蓝色”而已。 　　歌迷们也以为，只有一个“蓝色”。 　　可“翼”慢慢成长了起来，现在的“翼”处在歌手生涯的巅峰期，出产的作品几乎首首是精品，有一大批拥趸，不夸张地说，现在大街小巷几乎都能听到“翼”的作品。 　　有“翼”带来的两首歌，雪山卫视今年的跨年演唱会力压其他几位竞争对手，在收视率和话题榜上遥遥领先，《新年快乐》和《养猫》两首歌的现场版也平台发上了微博，转发量无数，尤其是后者，当“翼”官博发了《养猫》的现场之后，粉丝们纷纷行动，晒出了自家猫咪的乖巧脸。 　　一开始话题还是“晒晒自家的猫”和“看看这猫有多可爱”，慢慢地，话题进化了，变成了“什么，翅膀团的粉丝都有猫？”，到最后，终极进阶版是“只要你粉翅膀团，翅膀团会给你发猫”。 　　就这样，一大批网友找上了“翼”几人，要求他们给自己发猫。 　　季晏：“？？？” 　　他自己都没有！ 　　这群人怎么回事，真的很不对劲！ 　　他看到那些猫猫图都很眼馋好吗？ 　　季晏不由幻想了一下，一群猫咪排排坐蹲好等着被他发的场景。 　　啊，做梦真好。 　　“季老师，醒醒。”方屿瞅了他一眼，“我觉得，说不定就是你每天发色情熊猫的表情，猫才不想理你的。” 　　“不，现在色情熊猫已经进化到扔弹熊猫了。”陆苇补充了一句。 　　“血脉压制？” 　　季晏：“老谢，麻烦不要学他们。” 　　Night盛典的情形和雪山卫视的跨年演唱会类似，“翼”的出场引发了全场轰动，粉丝们一边看直播，一边期待着“蓝色”和“翼”实现在舞台上的再次合作，不过粉丝们只是想想而已，没有期待过这种事情能成功。 　　《新年快乐》和《养猫》两首歌成为了春节前最火爆的两首歌，前者是拜年专用，而后者——网友们对这首歌进行疯狂篡改，改成《想养一只猫，但我妈/我爹/另一只猫/狗/家里的老鼠不同意》等多个版本，热度俨然要超过《新年快乐》了。 　　这也是“翼”几人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首歌原本就是写给叶莺听的，自那之后，叶莺来找他们一趟，他们就把这首歌开到最大，循环播放。 　　叶莺：“……” 第174章 拍戏中 　　《养猫》这首歌让“翼”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拥有着话题度, 特别是在“蓝色”翻唱之后，这首歌的热度直接到达了最高点——视频里，宁蔚一本正经地唱着“想要一只猫”这句词, 他本人的表情却平淡又冷静, 可以让粉丝们清晰地体会到他的反差萌。 　　粉丝们一边把视频循环播放几十遍，一边摆出证据—— 　　“大宁你是有猫的！” 　　“天, 这就是让翅膀团羡慕不已的猫猫吗？” 　　“笑死，我真的好喜欢翅膀团和颜色团互相翻唱彼此歌曲的这种可爱，我太吃了。” 　　“+1+1+1，虽然有猫的颜色团唱这首歌有凡尔赛的嫌疑。” 　　《养猫》本身是一首很可爱的歌，而“翼”和“蓝色”却都不是走可爱路线的, 但这样的他们去唱这首歌, 粉丝们反而能够挖掘到他们身上可爱的点。 　　自然地, 一直到新年，《养猫》都成为了各大音乐排行榜上的热门歌曲，获奖无数。 　　在近几年，“翼”在国内各大音乐类奖项的评选上从来都有一席之地，尽管他们很少出席颁奖典礼, 可从二专《在23岁》开始, 只要“翼”当年出了专辑，他们总能拿到一张年度最佳专辑。 　　除非那一年有“蓝色”和他们竞争。 　　但和“蓝色”的发专频率相比，“翼”算是非常勤快的了, 通常来说，“翼”和“蓝色”很少成为奖项竞争的对手，双方的粉丝关系也很和谐。 　　“蓝色”的粉丝们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两个组合关系足够好的话，他们恐怕很难看到“蓝色”发布的翻唱视频——在往年, 除了巡演和发专外，“蓝色”几乎没有任何营业。 　　就连养猫这件事也是，“翼”成员们会嘲笑季晏被猫嫌弃，而“蓝色”的成员们在采访中也会cue到猫猫，一边夸自家的猫可爱，一边对季晏被猫嫌弃这件事表示同情。 　　总之，就是很凡尔赛。 　　…… 　　季晏进组拍摄《跑出一片天》在12月以后，他除了参加两场活动外没有缺席过一天的拍摄，这部电影剧情本身比较简单，场景的搭建也不复杂，所有的故事都是围绕赛场展开，没有绚丽的特效，也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只有最纯粹的对奔跑这件事的热爱。 　　从某种程度上说，《跑出一片天》的主角任路和顾山有些像，都是那种一旦爱上就彻底投入进去的性格，只不过顾山选择的是漂渺无际的星星，任路则选择了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跑出自己的人生。 　　在近几年的电影市场中，竞技电影是绝对的冷门，一年能有一部都算不错，即使有，基本也是偏热门的项目，除此之外，电影通常讲述的不是纯粹的竞技，通常会加上青春期少年的迷茫以及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初恋。 　　但这部《跑出一片天》则不同，季晏挑剧本的时候看中的就是电影的纯粹，这部电影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情节，主角就是一直在跑而已，不管有多么困难他都努力坚持，别人说他不行，他就努力证明自己行，多么艰苦的条件他都能够克服。 　　在今年开机的电影中，《跑出一片天》剧组非常低调，剧组的阵容算不上强大，拍摄成本一共3000多万，比《少年情诗》和《消失的杀机》略高一些，但放在全年电影票房500亿+的年份，这样的投资着实算不上什么。 　　但季晏的加盟却让电影收获了极大的关注度。 　　众所周知，季晏拍什么什么赚，虽然说不上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可他主演电影的票房却很让人眼馋，尤其是《消失的杀机》，那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大赚，票房之外还有奖项，哪怕季晏出演的作品数很少，但在提名数量上，他可以称得上是一骑绝尘。 　　在知晓季晏进组拍摄这部电影后，已经有多位业内人士在猜测，这部电影究竟有什么优点能让季晏青睐。 　　于是，在一部分人的有意推动下，电影市场上，开始有投资商青睐竞技类的影片，研究之后投资商们发现，竞技类电影通常成本不高，唯一的困难就是要在观众们面前呈现高水准的比赛场面——但这不是绝对的，只要场景够燃，就算是学生的比赛照样能拍出激动人心的效果。 　　——这一点也不夸张，如今的电影市场对季晏就是很追捧。 　　影视圈从业者通常都很迷信，明星连着爆几部的话，投资商们就会挥舞着手中的支票为他的新片投资，如果演员本身号召力足够的话，他的选择甚至可以带动一个冷门题材的热度，奚铭算是这类演员，而季晏虽然比奚铭年轻许多，但他慢慢也拥有了票房号召力。 　　就算他出演的电影不能大爆，可影迷们都清楚，他至少不会出演烂片。 　　季晏的出演电影数量是不能和其他演员相比的，不过正是因为他一年、甚至两年只有一部电影上映，影迷们反而相信，他拍摄的剧本都是精挑细选的。 　　…… 　　“OK！这条过了！” 　　导演在监视器的那头冲季晏比着手势。 　　《跑出一片天》开拍后，一切就就顺利得不可思议，季晏在进组之前就认真钻研过剧本，分析过人物的心理，在拍摄时，他接受了专业田径运动员的指导，同时给自己做了增肌——但他的肌肉依旧不能和专业的运动员相比，不过主角走上专业赛场是剧情进行很久之后的事情，到那时候，一部分拍摄会通过特效来完成。 　　在剧组里，季晏通常是低调而安静的。 　　对于任路这个农村出身的少年时，他觉得对方是那种安静却又倔强的性格，很坚韧，又很有毅力，电影中，主角也有过亲人离世的遗憾，那大概是季晏拍摄至今最费心力的一场，因为那场戏最能够展现主角的性格——悲伤过后，他依然让自己被跑步填满。 　　他就是为跑步而生的。 　　电影开机的时候天气很冷，尽管拍摄地特意选了靠南的省份，但气温依旧不算很高，季晏多数时间只能穿着比赛服在赛道上奔跑，即使他不是专业的田径运动员，可每一场他都要竭尽全力去跑，跑到心脏都快爆炸的那种状态。 　　有一天，一场早晨的戏，季晏刚跑出去不久就知道不好，他稍微加了点速，就感觉右脚往外一歪，立刻疼得不能拍了，他心里挺着急，剧组这边也挺着急，只能等他休息好了再拍。 　　《跑出一片天》面临的困难和《少年情诗》以及《黑幕》这两部截然不同。 　　不过除了扭到脚的那一次外，《跑出一片天》的拍摄倒没有遇到过任何麻烦，季晏自己就是剧组最大的咖，又有票房又有奖项，等电影上映之后，票房和口碑都要靠着季晏去攒，因而在拍摄中，全剧组上下都是围绕着季晏一个人转的。 　　这让季晏有些受宠若惊，他毕竟在黎响、朱书光和曲溪羽三位导演手下混过，经常体会这三位导演“爱的鼓励”，虽然鲁鸣也属于那种性格不错的导演，但《消失的杀机》拍摄过程中毕竟也出过破事，到现在宋璟的表演还会被影迷们拉出来鞭尸。 　　《跑出一片天》剧组则不同，有季晏压着，氛围很和谐，加上季晏又不是爱耍大牌的演员，他进组之后就只研究剧本研究怎么拍出更好的效果，季晏都这么拼了，其他演员自然不会躲懒。 　　因而，《跑出一片天》的拍摄进度要比导演的计划快了三分之一，春节过后不久，剧组就正式杀青了。 　　剧组上下一共只放了5天假，作为主演，他的假期比其他人还少了一天，这一年春节，季晏是真的想去宁蔚家过年，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的假期本就短，回去的当天，宁蔚老家下了一场多年不遇的大雪，把路都封住了，季晏只得……先把宁老师提溜回了Z县。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神奇。 　　其实季晏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出发去宁蔚家的路上，他还在思考自我介绍该怎么说，是说他是宁蔚的男朋友呢，还是对象呢，还是……总而言之，季晏既希望能把自己的身份给定下来，又不想太刺激宁蔚的家人。 　　回去见他哥的话，压力就给到了宁老师这边。 　　季晏表面上不动声色，眼睛却在偷偷看宁蔚的表情，他发现了，宁老师表面上稳如老狗，一副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模样，可事实上，看他一直攥着的手指就知道了，放松状态下的宁老师手指是绝对不会攥紧的。 　　还有他紧绷的身姿，以及额头冒出的汗……在这个气温下想冒汗可不容易，车里的温度也没有高到可以让他出汗的程度。 　　汽车渐渐开到Z县地界之后，宁蔚看上去更紧绷了，他刚刚还会和季晏聊天，或者看一眼手机，现在他连手机也不看了，表情却认真又专注，季晏觉得，宁老师大概和他刚刚做的事情差不多——在背自我介绍。 　　“快到了。”季晏提醒了宁蔚一声。 　　宁蔚蓦然回过神来：“衣服，可以吗？” 　　季晏举起大拇指：“超帅，我哥就喜欢这样的。” 　　他哥喜不喜欢其实季晏不知道，但季晏清楚的是，他嫂子喜欢，墩墩也喜欢，“蓝色”不少歌迷都在他哥嫂这个年纪，他哥比较土，平时也不是很爱听歌，可他嫂子就不一样了，“蓝色”的歌季晏还听她哼过几次。 第175章 见家长 　　汽车还没到小区楼下, 季青就牵着墩墩的手在外面等了，墩墩又长高了不少，看起来完全是个大孩子了, 等季晏和宁蔚下了车, 墩墩一脸兴奋地挥挥手，可他很快发现, 车上下来的却是和季晏长相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墩墩看着这个人，感觉有些眼熟，他圆圆的眼睛一直盯着宁蔚，脖子随着宁蔚的走动而移动…… 　　季晏轻轻抠着宁蔚的手指：“墩墩是颜控。” 　　宁蔚默默点头，待视线对上季青, 他又有些紧张了, 明明季青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很威严的家长, 甚至看上去很温和，不管是对家人还是对外人，他们进小区的这一路，都有人在和季青打着招呼，还有人笑眯眯地喊着季晏的名字。 　　“季老师来接小晏吗？” 　　“小晏又变帅了, 有空来我家吃饭！” 　　家门一开, 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座屋子不算新，却很有家的味道, 进门之后就是饭菜的香味。 　　季家人，除了墩墩之外，现在都知道宁蔚是季晏的男朋友。 　　季青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他心理上其实已经接受了，作为哥哥, 他无条件支持季晏的任何选择，但当宁蔚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季青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 　　他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宁蔚。 　　说实话，宁蔚的事业如何还是墩墩他妈告诉他的，他现在只知道，宁蔚作为歌手比季晏还红一点，把这个名字输入随便哪个网站，都能冒出一堆有关这个人的介绍，但季青并不在乎他有多红多出名，他只想知道，对方是不是一个会对季晏很好的人。 　　所以从宁蔚下车的那一刻起，季青就在静静观察着他。 　　季青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但作为老师，常年和小孩子打交道，他的心思比常人要更细腻一些。 　　落座之后，季青用眼神示意自家老婆，让她注意观察宁蔚和季晏两人间的相处。 　　吃饭的氛围很轻松，大家讨论的话题都很常规，无非是宁蔚老家在哪儿，家里有几口人，和季晏是怎么认识的——感觉有点像相亲局，先从个人情况问起，再进一步加深认识。 　　但气氛其实还是有些尴尬的。 　　不用说季晏也能感觉得到，尤其宁老师性格本就有些社恐，碰上这种场面恐怕更是煎熬。 　　季晏只能猛地给他夹菜，尽量减少宁老师开口的次数。 　　季青一开始没说话，见季晏夹菜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不由看向季晏：“你别尽夹些宁蔚不爱吃的菜，你让他自己夹。” 　　季青话不多，语气也慢吞吞的，但过了一会儿，他和宁蔚就喝上了酒。 　　——季晏也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的，总之，就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这两人已经喝上了。 　　季晏和宁蔚在一块的时候没喝过酒，他哥也属于酒量极其之菜的类型，可这会儿，他俩已经碰上了杯，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意思。 　　季晏：“……” 　　他们一桌人吃完都快下桌了，连墩墩都发困了，这两个闷声虫还在静静地碰杯，偏偏这两人都属于话很少的类型，隔上好一会儿才能听见两人说上那么一句。 　　总之，气氛很神奇，但又莫名地有些和谐。 　　到了晚上，这两人居然聊上了美术和音乐，还聊起了文学，就……季晏一开始其实脑补过他哥嫌弃宁蔚那种电视剧里的情节的，虽然以他对他哥性格的了解，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 　　季晏打算招呼他哥回去休息，却被他嫂子给拦住了：“你哥难得碰上一个能好好和他说话的，就让他们多聊一会儿。” 　　季晏有些疑惑：“我哥平时都找不到人说话吗？” 　　季晏嫂子疑惑了片刻，许久之后，发出了“嗯”的一声。 　　季晏：“……” 　　不过他哥既然能和宁老师聊下去，宁老师似乎也不觉得累，那就让他们继续聊下去吧。 　　…… 　　等季青和宁蔚结束两人间的聊天，天色已经挺晚的了，季青现在住的房子再多一个人自然是住不下的，季晏和宁蔚被赶到了季晏买的那套房子里，季青年前请人打扫过——倒不是特意为了两人回来而准备的，季晏虽然常年不在家，季青却总是把他的卧室收拾得清清爽爽，平时墩墩很皮，一天总爱去季晏的房间溜达好几圈，可季晏的东西却被季青放得很高，墩墩怎么够都够不着。 　　回去的路上，季晏透过路灯的光线观察宁蔚，发现对方走路的速度确实比平时更慢一些，更安静了，可却一直攥着他的手不肯松。 　　外面天气很冷，季晏被他握着的手指却很暖。 　　“我哥问你什么了？”季晏问。 　　宁蔚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却在蓦然间倚着季晏的肩，身体重量压在他肩上，慢悠悠地走着。 　　季晏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没问什么。”差不多过了整整三分钟，这个醉鬼才回答了季晏刚刚的问题。 　　季晏对他的反应速度有些无语，但怎么说……宁老师私底下的这一面他也没有见识过，现在总觉得有些神奇。 　　他忍不住想看到更多。 　　所以季晏一路上没有出声，只听宁老师一个人说。 　　夜里气温凉，两个人一起走却不觉得冷，这两天是新年，路上灯一直亮着，还有不同内容的红色灯牌，在夜里亮得非常醒目。 　　季晏听着宁蔚嘀嘀咕咕，一会儿说他哥对他很好，一会儿说他侄子很可爱，一会儿又说墩墩外婆烧的菜很好吃，可惜他哥一直喊喝酒，他都没好好把菜吃完。 　　季晏觉得宁老师的语气听上去很委屈，就……挺可爱的。 　　没想到这个人喝醉了会变成话唠。 　　他也没想到宁老师的酒量会这么差，在他熟悉的人里，他哥的酒量已经属于很不行的了，结果宁老师居然也好不到哪儿去，难怪能和他哥喝个有来有回。 　　季晏也不嫌他吵，但这个人话多了会嫌季晏不理他，只要他说了长长一段季晏没回他的话，他就会睁着眼睛盯着季晏猛看，直到季晏理他一次，他才会默默转过头，又重复着和刚刚类似的话。 　　好在嘀咕了一阵子他就困了，说话的劲头也没有刚刚那么足了。 　　季晏把他搬上床，没多久就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季晏在纠结着要不要问问他哥对宁老师的看法，但仔细想想，他哥这人有什么想法恐怕也不会立刻说，按他当老师的习惯，他恐怕会找个时间把季晏叫过去“训话”。 　　不过也未必。 　　因为他哥一向很尊重他的选择，不管他做了什么、选了谁，他哥永远都只有支持，哪怕他选了那边的季家他都没有多说什么。 　　季晏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有心机的，对于一向支持他的哥哥，他就会忍不住更任性一点，因为无论他怎么任性，他哥永远会选择包容。 　　…… 　　宁蔚一觉睡到第二天快中午，两人回到他哥家的时候，季晏却听他嫂子说，他哥睡到现在还没醒：“他是真不能喝酒，偏偏还拉着人家宁蔚喝。” 　　季晏嫂子其实对宁蔚很好奇，毕竟是活生生的偶像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但家里毕竟已经有季晏这个明星在了，嫂子虽然激动，心态还是能稳住的。 　　季晏好奇道：“他们昨天喝了多少？” 　　季晏嫂子指着桌子上一个酒瓶：“那一瓶还剩那么多。” 　　季晏：“……” 　　这两人醉得他以为一人干掉了一斤，但实际上，一瓶酒还剩大半，两人可能只喝了……小半杯？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酒量确实差到一定境界了。 　　然而，或许是有了酒量差这个共同的缺点，季青和宁蔚的相处反而和谐了起来，其实仔细想的话，这两人的性格其实有点像，都是平时话不多、待人真诚、性格温和的类型，哪怕宁蔚看上去待人冷淡，但这只是他不擅长社交的表现罢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两人都不会说大话骗人，似乎和现实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可这两人遇到之后，就蓦然觉得对方和自己差不多，所以前一天季青还叮嘱家里人帮他观察宁蔚，第二天已经和宁蔚一人拿着一根钓竿出门了。 　　季晏：“……” 　　他发现了，身边不管是谁，最终都会迷上钓鱼。 　　总而言之，宁蔚和他哥的相处是很愉快的，但是坏处也有—— 　　在宁老师的妖言蛊惑下，他哥直接背叛了他们的兄弟联盟，把季晏小时候的各种囧照翻给宁蔚看，其中甚至有季晏被打扮成小姑娘去影楼拍的照片。 　　“小晏小时候就比别的小孩好看，我特别喜欢带他出去玩，带他出门买东西的话，人家老板都能多送几个。” 　　“他确实比别人好看，比我认识的人都好看。”宁蔚同样一本正经，“真人比上镜的时候更好看。” 　　“就是。” 　　“他上学的时候不喜欢穿校服，总要把校服的扣子解开，冬天那么冷，他扣子开了就感冒……” 　　季晏在这两人旁边都待不下去了，因为他不得不全程听着他哥和他男朋友花式夸自己，而且这两人还夸上映了，一个负责夸，另一个就捧哏，末了两人都是一副相见恨晚的神态。 　　一般人恐怕还看不出这两人相见恨晚，但季晏可以，毕竟他对他哥和他男朋友都太了解了。 　　他只是听不下去罢了——这两人对他的滤镜厚得都实在太过分了。 　　他没有变坏绝对是因为他太能克制自我了，按这两人吹捧的习惯，任何人都会迷失好吗？ 第176章 长空奖报名 　　等到新年过去, 季晏必须回《跑出一片天》剧组拍戏了，宁蔚依然有些依依不舍，他在季家待的这几天也和墩墩熟悉了起来, 墩墩每天乐呵呵地牵他的手在小区里闲逛, 他还被季晏和宁蔚带着去商场逛了一圈。 　　“你哥嫂人都很好。”宁蔚小声地在季晏耳边嘀咕。 　　至少这几天，他真切感受到, 他是被这个家庭所接纳的，只不过并非他本人有多么好多么优秀，只是因为他是季晏的男朋友罢了，季晏愿意接纳他，他的亲人们就愿意接纳他。 　　季晏咧开嘴, 笑容灿烂：“是吧？” 　　“是。”宁蔚嘴角微弯, 露出酒窝来。 　　季晏很喜欢听他夸他的家人们, 从他眼睛里的笑意就能看出来。 　　但在季家的这几天里，他确实能感觉到这一家人对季晏的喜欢，哪怕年纪最小的墩墩也是一样。 　　可惜季晏有工作要忙，两人也只能先回去了，季晏直奔《跑出一片天》的拍摄地, 宁蔚也想跟他一起去, 被季晏无情地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季晏感觉他拍戏的样子被宁蔚看到的话会比较窘, 他自己一个人拍倒还好，被熟悉的人看到了，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出戏。 　　然而，宁蔚虽然没能成功跟去，可在热搜上, 他和季晏的名字却靠在了一起。 　　…… 　　事实证明，明星回家过年会很容易被拍到，尤其是季晏这种长相本就很醒目的一线，而当和他一起的人变成宁蔚之后，受瞩目的程度会百倍增加。 　　事情要从春节后几天说起，有狗仔在网上爆料，说宁蔚和季晏回家过年，放出的照片是宁蔚和季晏牵着墩墩一起逛商场的那张，墩墩的脸被马赛克了，宁蔚和季晏的脸却很清楚，一眼就能被认出来。 　　“啊这……” 　　“感觉季老师和宁老师真的有情况，这么想的只有我一个吗？” 　　“我也……他俩的关系好像有点超出挚友的范畴了，不过他俩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一直是大大方方相处，这反倒让人迷惑了。” 　　“不过他俩现实中也好醒目啊，季晏没化妆吧，还是那么帅，谁说宁老师长相普通的？要身高有身高，要体格有体格，酒窝很可爱，单眼皮其实也挺帅的啊。” 　　“连过年都一起吗？真的让人很难不怀疑。” 　　但狗仔也只敢爆料两人一起回家过年的消息，却不敢说宁蔚和季晏在谈恋爱这种话，毕竟两人在娱乐圈内的地位是公认的，如果出柜的话，整个娱乐圈都恐怕会地动山摇。 　　两人所涉及的不仅是自身，也有商业代言和电影投资，在这种小明星们分分合合都会占据微博热门的当下，宁蔚和季晏如果是真情侣的话，微博恐怕会直接瘫痪。 　　两人的粉丝虽然没有明说，却忍不住怀疑。 　　明星们的友情通常是有界限的，可季晏和宁蔚的关系却明显超出了一般的界限，尽管两人没有穿情侣装、也没有印证情侣身份的配饰，但粉丝们是敏感的，他们感觉到，宁蔚和季晏之间似乎存在某种磁场。 　　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东西。 　　如果认真去听宁蔚和季晏这两年写的歌的话，或许能听出一点蛛丝马迹。 　　当然，粉丝们也只是怀疑而已，在两人没有承认之前，他们也找不出什么证据。 　　不过粉丝们还是设想了一下，如果季晏和宁蔚真的公开的话，他们会怎么样？ 　　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两人一直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奋斗，两人在音乐上也很有共鸣，在一起似乎也并不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不过也有粉丝@了两人，让他们以后出门低调一些，粉丝们倒不是觉得两人非要包得严严实实才能出门，只是考虑到安全性罢了。 　　…… 　　春节之后，季晏完成了《跑出一片天》的拍摄，第五张专辑的录制也已经结束，只剩下后期的一些工作，新专被命名为《灵感》，因为这是一张难得的在灵感爆棚的状态下创作出的专辑。 　　这一张专辑里，季晏第一次写出了一支主打歌，歌名叫《光芒万丈》。 　　这次投票选第一主打的时候，大家都完全没有犹豫，很一致地把票投给了这首《光芒万丈》，季晏怀疑，大概是因为光芒万丈是他们自出道以来的目标。 　　作为偶像、作为歌手，他们一直期待自己在舞台上可以光芒万丈。 　　五专的第二主打是陆苇写的，叫《曾经的少年，永远的少年》，听起来会是一首很文艺很煽情的歌，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几人都觉得，这首歌算是写出了他们的某种心态。 　　又一年过去，组合里最大的谢鸣轩的确已经虚岁30了，但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心态很年轻，虽然再过几年他们大概都很难完成一场高难度的舞蹈表演了。 　　“老谢这下真成老谢了。”陆苇感慨道。 　　“没事，至少他比小伟好听多了。” 　　方屿话刚说出口，就被陆苇锐利的眼神击中，但仿佛毫不畏惧，甚至不怕死地问了陆苇一个：“在伟哥和小伟之间，你比较喜欢哪个？” 　　陆苇：“……” 　　虽然伟哥这个昵称也不怎么样，但不得不说，听惯了之后，伟哥居然也慢慢变顺眼了。 　　只能说习惯真的很可怕。 　　“其实我可以叫小陆。”陆苇语气很认真。 　　然而无人理会。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击溃信仰，从此光芒万丈。”季晏轻声哼了一句。 　　“天上的星辰，此刻被我点亮。”陆苇接了下一句，之后就因为调太高被方屿和谢鸣轩抗议了，“你这样没人能唱下一句吧？” 　　几张专辑下来，陆苇的高音越来越可怕了。 　　在“翼”里，陆苇的唱功一直是公认的，乐坛里经常有组合成员单飞的情况，虽然远不如邻国的情况密集，在邻国棒国，人气高实力强的歌手就算自己不急着单飞，粉丝们也会迫不及待地希望她走solo路线。 　　而“翼”这边，倒没有多少粉丝催着成员们单飞。 　　作为组合，“翼”的实力是公认的，成员们之间关系好也是公认的，成员们的实力也很均衡，哪怕陆苇唱功够强，可谢鸣轩他们也没有差到哪里去，而且陆苇自己很开心，粉丝们觉得，以“翼”现在的状态，就算陆苇单飞，他也未必会比在团里开心。 　　其他人的粉丝也是一样的想法。 　　在季晏拿下长空奖影帝之后，他的粉丝们也没有产生“翼”已经配不上他的想法，当然，的确有个别粉丝这么说过，但没有人舞到季晏面前来，因为他们知道季晏不喜欢。 　　“又是一张新专啊。”方屿感慨道，“我们居然已经出五张专辑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当年参加选秀的时候，我都没想过居然可以和你们组这么长时间的组合。” 　　“谁不是呢？” 　　前几天他们还一起看了《偶像世纪》的碟——《偶像世纪》举办已经有10年了，这个节目播出的时候，它所在的网络平台还很火，但现在，各种短视频平台崛起之后，那家网络平台的声势已经大不如前，《偶像世纪》在平台上也已经没了资源。 　　好在当时节目组出了个比赛光碟，作为节目的主办方之一，DW娱乐这边库存有不少张，后来被季晏他们分走了大半。 　　季晏他们也不看后面的几期，就看最开始的一期，他们当时真的是又土又年轻，彼此之间又不熟，现在再看他们都觉得当时的自己有些好笑。 　　五专定在3月份发行，恰好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这一年的3月，长空奖的报名又再次启动，作为《黑幕》的主要角色之一，季晏报名了长空奖的最佳男主角，曲溪羽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季晏有些惊讶：“不是最佳男配吗？” 　　“男主。”曲溪羽又强调了一遍，“奚铭报名的男配。” 　　季晏之所以认为剧组会替自己报名最佳男配，是因为根据长空奖的规则，一届只能报名一个最佳男主角，也就是说，《黑幕》剧组只能从他和奚铭中二选一。 　　在《黑幕》这部电影里，奚铭扮演的谷朝是一个正面角色，男主角报对方更合适。 　　季晏忍不住问了曲溪羽为什么。 　　“因为电影名是《黑幕》，还有一点，电影对李裕这个角色的剖析比谷朝更丰富。”曲溪羽道，“还有，我认为报你更合适。” 　　季晏：“……” 　　这就是名导的任性吗？ 　　不过毕竟合作过一场，季晏也了解这位导演的个性，曲溪羽在做决定的时候还挺自我的，她会妥协，但她只会为不得不妥协的事情妥协。 　　曲溪羽一直不太受正统奖项的青睐，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 　　她居然胆子大到把一个杀人狂魔报名男主角……季晏顿时觉得本届长空奖他恐怕前途无亮，如果是男配角的话，他应该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季晏并不反感把他报成男主。 　　不管怎么说，总要任性一下。 　　曲溪羽从不为业内喜欢什么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她觉得季晏饰演的角色更适合冲男主，那她就报成男主，她不会去想，这个角色本身是杀人狂，不正面，所以他不适合当男主。 　　在她看来，想法过多的话，拍出来的东西就不纯粹，尤其当那些想法并不是为了拍出更好的电影而产生的时候。 　　一部电影不可能迎合所有观众。 　　但曲溪羽也不会去迎合特定的观众，甚至那当中的一部分人根本就不是观众。 第177章 销量 　　当然, 从实际的角度出发，季晏报名本届长空奖最佳男主角的话，获奖的可能性确实会很低, 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拿过一次了, 另一方面则是李裕这个角色本身很负面，当时《消失的杀机》提名时季晏已经遭遇过一次了, 这次如果他能靠《黑幕》再提名的话，恐怕问题还出在这里。 　　不过季晏暂时没多思考这个问题，输给奚铭的时候他确实挺郁闷的，但他现在毕竟已经有一座长空奖了，对长空奖的渴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切了。 　　3月份, 季晏的主要精力依旧在《灵感》这张新专上。 　　“翼”早就对粉丝宣布, 说巡演结束之后会休息一阵子再筹备新专, 以粉丝们对成员们懒惰程度的了解，“翼”所谓的“一阵子”恐怕至少得有大半年。 　　果然不出粉丝们所料，这大半年里，除了季晏宣传《黑幕》和进组拍摄《跑出一片天》外，其他成员的动静几乎为零。 　　“翼”的粉丝们如今大多也成为了社畜, 承受着上司和甲方的deadline威胁, 追星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愿让“翼”承受他们的痛苦，于是就看着“翼”一路懒懒散散到了春节。 　　本以为这张专辑会遥遥无期，结果3月份, DW娱乐方面居然公布了“翼”新专的发行时间。 　　“新专？！！！” 　　“这很不翅膀团，五专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哎，感觉之前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啊啊啊啊啊又有新专可以听！” 　　“既然五专在年初的话，六专是不是在年底[狗头][狗头][狗头]？” 　　“楼上的想法甚妙，和我观念一致。” 　　对“翼”的粉丝们来说, 想看成员们上综艺是很难的，舞台表演也没有那么多，但有新专可听也是很棒的。 　　尤其在当下，不少偶像和歌手都把上综艺当成主业，一直在坚持发专的“翼”其实已经可以称得上努力了。 　　从20岁到30岁，“翼”一直在实践着自己作为歌手的梦想。 　　…… 　　如苏栗这样的老歌迷早就定好了日期，要在“翼”发新专的第一时刻听到，而除了一直追着“翼”的老歌迷外，这几年里，“翼”也吸引了一大批新歌迷，他们并不是被“翼”成员们的脸吸引过来的，也不会追美图盼综艺，他们唯一期待的就是“翼”的新歌，从旧专到新专都听了无数遍。 　　《灵感》在“流歌”平台上线后，场面依旧无比火爆。 　　现在“翼”一旦发专，“流歌”平台给予的宣传页面往往是最大的，在网站首页最醒目的位置，今年这张《灵感》确定发行日期后，“流歌”平台甚至自掏腰包为“翼”在其他网站购买宣传页面，这是以往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DW娱乐的抠门又一次被对比出来了。 　　不过在乐坛整体低迷的当下，除了自带粉丝的流量歌手以及几位巨星外，多数歌手发专并不赚钱，平台也并非歌迷们想象中那样赚到盆满钵满，相反，仅靠歌迷们开通的VIP是不足以支撑一座平台继续走下去的，但和大牌歌手合作的话，一方面可以获得分成，另一方面又可以吸引到更多粉丝付费，“流歌”这样的平台通常很乐意。 　　而这一张《灵感》的销量也并未辜负“流歌”平台的期待。 　　和“翼”的前几张专辑相比，《灵感》的销量几乎是最快登顶的。 　　主打歌《光芒万丈》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播放量榜首——在同期没有大牌歌手对打的情况下，“翼”几乎就是无敌的。 　　“好听！！！” 　　苏栗一听到这首《光芒万丈》，就在心里给歌曲打了最高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翼”的每一首歌都能触动到她。 　　这首《光芒万丈》唱的显然是“翼”自己，它讲述了成员们终于登上舞台、终于将光芒绽放给全世界的心情，或许因为这是写给自己的歌，由“翼”的成员们唱出来时，真实感和真诚感才会那么强烈。 　　“又是一张让人惊喜的专辑。” 　　苏栗听的第二首歌是《曾经的少年，永远的少年》，其实这首歌的主题和《光芒万丈》相似，只是更抒情一些，唱这首歌的时候，“翼”几人的嗓音很温柔，既像是回忆他们的少年时期，又像是在和少年时期告白。 　　作为“翼”的忠实歌迷，苏栗也很久很久没听到成员们唱出一首这么温柔的歌了。 　　四专《山与海》里，陆苇创作的曲子要更热烈一些，而五专里的这首歌却是温柔的极致。 　　苏栗很难不去喜欢。 　　作为歌迷，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感慨，“翼”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精力，明明巡演很忙，只靠巡演和发专间隙的时间来输入未必会够，季晏那边更是一部接一部电影拍着。 　　这张专辑里最让苏栗惊讶的就是季晏写的《光芒万丈》，不管是歌曲本身，还是它的作词作曲是季晏这件事，在“翼”几位成员里，季晏显然是最忙的一位，发专、巡演、拍戏……各项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 　　营销号们都在传，说季晏和宁蔚两个人在谈恋爱，苏栗对此却是怀疑居多，“蓝色”已经进入了养老期，宁蔚谈恋爱并不令人意外，但季晏……除非他是时间管理大师，如果他这么忙都有时间谈恋爱的话，那苏栗只能感慨，他和宁蔚绝对是真爱。 　　一定是喜欢得不得了，季晏才会从繁重的工作中分出一点时间给宁蔚。 　　所以在N年后宁蔚季晏正式公开时，苏栗的信誓旦旦被群友们疯狂嘲笑，但她是真的很震惊，那种感觉，就像看到——鱼爱上了自行车。 　　在她心里，宁蔚和季晏两人没那么搭，虽然她后来慢慢接受了这个结果，而那两人也一路走过了风雨，直到苏栗记忆力慢慢退化的年纪还在一起。 　　苏栗一直喜欢“翼”，也一直喜欢“蓝色”，她觉得自己追了一场漫长的星，而宁蔚和季晏也是一样，两人谈了一场漫长的恋爱，到老都在一起。 　　最开始的那阵子，苏栗听到过两个组合的歌迷不赞同的声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最后慢慢就消失不见了。 　　…… 　　五专里，苏栗还很喜欢《编歌词》这首，真实表达了“翼”对于写歌词的痛苦，歌词也很好玩，连季晏秃大师的梗都加进去了，苏栗唯一遗憾的是《养猫》这首歌没有在正式专辑里发行，她只能期待“翼”把这首歌塞进下一张精选辑，因为她是真的喜欢。 　　五专《灵感》依旧是由“翼”四位成员的创作组成，苏栗发现，她这次喜欢的四首歌恰好每位成员各占一首，不过《灵感》这张专辑里她没有不喜欢的歌，她听“翼”的专辑通常只分一下子就喜欢上的歌和慢慢喜欢上的歌。 　　苏栗三专一开始最喜欢的是《猫》，但慢慢地，她最喜欢的歌变成了《战斗狂魔》，感觉这首歌莫名契合她在工作中的气质，特别是赶deadline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很需要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每次听完这首歌她都感觉自己战斗力满满，无所畏惧。 　　苏栗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好家伙，她听的这首《编歌词》刚刚才几十万播放量，结果她刚听完，也就4分多钟而已，播放量就上百了，如果不是对“翼”的信心的话，苏栗自己都会怀疑这个数据注水。 　　但这也足以证明“翼”现在的影响力。 　　“真可怕啊。” 　　苏栗是见证“翼”一步步走向巅峰的歌迷之一，现在她的群友们已经不需要再震惊“翼”新专的数据有多牛，或者他们新专的歌有多好听了，每次新专一出，大家就都佛系听歌，“翼”的歌还没让他们失去新鲜感，可他们对自己的乐评已经失去兴趣了。 　　…… 　　“翼”现在也并不担心他们专辑的销量，毕竟出道这么多年，专辑也发得不少了，基本盘还是有的。 　　就算去看“流歌”平台，成员们关心的也是歌迷们对新专的评价，他们挺害怕歌迷们说他们写的歌老套或者没什么进步的，尤其在新专他们本身还挺满意的情况下。 　　歌手，哪怕是大牌歌手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沉浸在自己过去的成功中，认为自己发的每一首作品歌迷们都会满意。 　　但事实并非如此。 　　歌迷们会因为曾经的痴迷而不忍心说重话，愿意花钱买他们的专辑，但这并不代表歌迷们真正喜欢这张专辑。 　　“翼”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歌手，所以他们一直很认真地去看歌迷们的反馈——他们还有后续继续出专辑的计划，每一张新专，他们都希望有新东西呈现。 　　《灵感》这张专辑发行一周后，销量打破了“翼”以往发行专辑的一周纪录，比《山与海》同期的销量高了近10%，在《山与海》本身销量就很恐怖的情况下，《灵感》的销量堪称高得惊人。 　　在乐坛不少专业人士看来，目前一发专就能有如此数据的歌手，业内恐怕也只有“翼”和“蓝色”，尽管“翼”和“蓝色”两个组合并没有正式对打过。 　　以往自然是“翼”的销量不如“蓝色”，但慢慢也有歌迷认为，“翼”和“蓝色”再去比拼专辑销量的话，孰强孰弱还真说不准。 第178章 表演 　　“翅膀团啊啊啊啊！！” 　　“谢鸣轩！陆苇！方屿！季晏！！” 　　“看这里看这里！！” 　　《灵感》发行后, “翼”难得露面，参加了由雪山卫视和柠檬TV联合主办的一档音乐盛典，活动设置了红毯环节, 几人太久不走红毯, 都有些生疏了。 　　“现在需要季老师的指导。”方屿把季晏推出来，“季老师走红毯的次数是我们几个人里最多的吧？” 　　“应该是？” 　　季晏参加电影节和颁奖典礼的红毯经验比较丰富, 不过音乐类节目的红毯就随意多了，对嘉宾们的着装要求不高。 　　“翼”这次活动的红毯依旧由“镌刻”操刀，经过几年的发展，“镌刻”在男装领域的影响力足以比肩一众奢牌，休闲的副牌发展也很顺畅, “翼”踏上红毯后粉丝们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就足以说明一切—— 　　“翼”是红毯的压轴, 当成员们踏上红毯的那一瞬, 现场镜头全部在他们身上聚焦，闪光灯响起的声音和粉丝们的欢呼声混在一起，几乎制造了红毯上最为热闹的一幕。 　　“他们的人气真高啊！”《歌坛》杂志的记者感慨道，“在我印象里，’翼’其实不太参加红毯吧？” 　　今天的红毯上也有几位新晋流量加盟, 都是20出头的小伙子, 走到哪里都有一堆粉丝追捧，人气在记者们看来已经很让人咋舌了，可“翼”的出场却刷新了记者们对人气的概念, 明明“翼”出道已经超过10年了，但在人气上，“翼”的声势却丝毫不弱于任何一位明星。 　　一路长红至今。 　　“现在《偶像世纪》都成选秀典范了，记得当时这节目被推出来的时候，多少人感慨乐坛没救了, 还有不少人觉得，这节目就是一阵风。” 　　毕竟娱乐圈的选秀一届接着一届再办，偶像们一茬又一茬地选出来，可细细数来，从偶像类选秀发展到现在，能走到这一步的也只有“翼”。 　　初出茅庐时，“翼”只是一群青涩的少年，现在却已经有了巨星风范。 　　会场的角落里，嘉宾席后方的位置，一个黑色皮衣、打着耳钉的男生询问边上的前辈：“温哥，谢鸣轩他们以前和你一档节目出来的吧？” 　　他嘴上喊着哥，语气里却没有任何尊重，甚至仔细观察的话，他看向他口中的“温哥”时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神色。 　　如果谢鸣轩几人在的话，恐怕能认出来，温哥就是《偶像世纪》里和他们同期的温翔。 　　对方拍摄《长歌当哭》时被储云泉导演踢出剧组，季晏到剧组救场，还因此和他产生过矛盾，当然，所谓的矛盾基本是温翔的粉丝对季晏的单方面指责，说季晏抢走了温翔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角色。 　　而事实曝光后，温翔在娱乐圈的人气一落千丈，他之前关系不错的那位后台也没有一直扶持他，过了两年，温翔签约了现在的经纪公司，但他毕竟是中途转过来的，并非经纪公司的亲儿子，对方只把他当成血包扶持自家培养的明星。 　　但温翔别无选择，他现在只剩几个老粉在苦苦支撑着，资源少，也没有人捧，可让他直接退圈他却不乐意，毕竟在娱乐圈里混着，哪怕只有一丁点人气，也比干别的工作要强太多了。 　　到现在，温翔无比唾弃当初那个不珍惜机会的自己。 　　“翼”当初还没起来的时候，他的人气和“翼”其实差不太多，而后来“翼”虽然靠着《迷雾》翻了身，但在《偶像世纪》的参赛选手中，温翔在娱乐圈的发展也只仅次于“翼”而已，比其他人要强太多了。 　　可现在，温翔在娱乐圈已经失去了姓名。 　　“翼”却早已是一线，不仅在偶像圈，在整个歌坛都是巨星级别的组合，而“翼”的爆火也带动了不少粉丝对《偶像世纪》这个节目的考古，之前不少被忽略的选手又被重新挖了出来。 　　不少选手并没有像温翔那样选择捷径，他们只是一步一步努力磨砺着自身，慢慢地，他们在自身发展的领域也有了一些人气。 　　这场晚会是温翔难得争取到的机会，他也不想在谢鸣轩几人面前碍眼，毕竟他当时确实得罪过季晏，如今他们地位已经完全不同了，在这场晚会上，“翼”是为数不多有话语权的明星，他们和雪山卫视的良好关系人尽皆知。 　　只要谢鸣轩他们开次口，温翔辛苦争取的机会可能就要泡汤。 　　但实际上，进入会场后不久，谢鸣轩他们就认出了对方，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偶像世纪》比赛期间，他们确实一起住了几个月，虽然彼此间的关系相当一般，比赛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温翔和他们并不是一路人。 　　不过几人没有乱告状的爱好，也不觉得温翔的存在碍了他们的眼——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只看对方的模样他们也知道，温翔的发展或许并不顺畅。 　　至少对方已经没有了《偶像世纪》时期那股意气风发的劲。 　　这场活动，“翼”在最后出场，活动直播开始后不久，直播间的弹幕就一直有粉丝在追问“翼”的出场时间，可惜一直等到晚上11点，晚会已经接近尾声了，主持人才喊出了“翼”的名字—— 　　直播间那一刻似乎都沸腾了。 　　直播间当然是没有人说话的，可在那一刻，屏幕上几乎看不出表演画面，“翼”、“翅膀团”以及成员们的名字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整个屏幕。 　　这场晚会，“翼”演唱了《光芒万丈》和《曾经的少年、永远的少年》两首歌。 　　《光芒万丈》的伴奏响起的那一瞬，舞台似乎洒下了莹白的月光，在灯光的映照下，四道身影缓缓出现—— 　　“啊啊啊啊是王子造型！！” 　　“白马王子翅膀团！下次可以骑天马飞起来了！” 　　出道多年，“翼”的身型依旧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只是他们已经不再是少年，没有了刚出道时的那股纤细感，但帅气依旧在，也更成熟了——走红让他们愈发沉稳，现在“翼”的身上有成长，有积淀。 　　我击溃信仰，从此光芒万丈。 　　天上的星辰，此刻被我点亮。 　　成员们唱《光芒万丈》的第一句时，现场的粉丝们就安静了下来，“翼”的歌总能让他们带着耐心去倾听。 　　不管是独唱还是合唱，四位成员在这首歌里倾注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随着组团时间越来越长，他们声音里的独特感依旧保留着，熟悉成员们的粉丝可以轻易地听出哪一句是由谁来唱。 　　但—— 　　不管由谁来唱，几人的声音带给他们的感动却一直在。 　　从《是黑是白》到这首《光芒万丈》，从一专到五专，“翼”在成长，听着歌的他们也在成长。 　　《曾经的少年，永远的少年》这首歌最能唱出粉丝们的心声，这就是“翼”在他们心目中形象的真实写照。 　　“翼”从少年走向了成熟，可在粉丝们心里，走红后的他们和初出道的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翼”依旧是那个努力写歌、努力唱歌、努力实现梦想的“翼”。 　　后排，温翔一直默不作声，过了许久，他才轻轻捂住眼睛。 　　“温哥？”同公司的后辈喊了他一声，见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递给他一张纸巾：“被记者拍到了不太好。” 　　“谢谢。” 　　这一刻，温翔想到了自己曾听过的一句话。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的星途必然会一路璀璨，对资源挑三拣四，只想着走捷径，甚至在走上捷径之后，他也觉得，自己获得的一切都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 　　可现在想想，论实力，他比“翼”里的每一个人都差太多了。 　　或许曾经是接近的。 　　在《偶像世纪》时期，他的实力绝对是超过季晏的。 　　但现在，季晏已经在演艺圈和歌坛占据了一席之地，成为多栖发展的巨星，而他，因为耍大牌的次数太多，很多平台已经不愿意再和他合作，剧组也是，加上他对舞台的敷衍，就算曾经信赖他的粉丝也跑了一大半。 　　温翔忍不住去想，在他年轻的时候，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但现在，后悔已经没有了意义，他也只能努力去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在看过“翼”的现场之后，他更坚定了这一点。 　　谢鸣轩他们的实力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当年参加选秀的时候，谢鸣轩陆苇他们是很突出，但也没有突出到不可战胜，至少当年的温翔对他们人气更高这件事是不服气的。 　　可现在，谢鸣轩他们身上其实已经看不出《偶像世纪》时期的模样，即便有相同点，恐怕也只剩那一份信念了。 　　他们真的成功了，也真的做到了。 　　温翔回想起了参加《偶像世纪》时谢鸣轩他们说过的话，放在其他人身上，那只是为了吸引粉丝投票说的空话和假话而已，但这四个人，不仅说到了，也做到了。 　　他们没有给任何人反驳他们、嘲笑他们的机会。 　　当年诉说着梦想的那几人很光辉夺目，而现在，一直坚定实践着目标的他们也是一样的光辉夺目。 　　回看当年的节目，温翔甚至觉得自己是丑陋的，就像一个小丑，在台上说着莫名其妙的谎话，既愚弄了支持自己的粉丝，也愚弄了自己。 第179章 长空奖提名 　　4月底, 一年一度的长空奖再次公布了入围名单，这一年的奖项竞争依旧激烈，最佳影片入围名单中, 《黑幕》和《白昼危机》两部电影赫然在列, 两部影片是今年暑期档的票房冠亚军，都是票房与口碑兼具的作品。 　　今年的竞争就体现在这里——往年的话, 最佳影片的候选名单里往往只有一部票房出色的，那部电影通常还只是陪跑，对最终结果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那种口碑、剧情、票房方方面面都出众的电影，近几年里，也只有奚铭主演的那部《一个我》。 　　季晏拿影帝的那一届, 《消失的杀机》连最佳影片都没有入围, 这足以证明长空奖对提名名单的慎重了, 哪怕《消失的杀机》票房出众，演员们的表演也可圈可点，但不够资格就是不够资格，长空奖评委会绝对不会在提名名单的选择上敷衍。 　　季晏顺着名单继续往下看。 　　除了最佳影片外，《黑幕》还提名了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配乐、最佳摄影、最佳电影歌曲、最佳剪辑和最佳原创剧本……在季晏参演的电影中, 《黑幕》绝对是提名数量最多的一部。 　　他再去看了眼《白昼危机》, 好家伙，《白昼危机》的提名数和《黑幕》一模一样，甚至比《黑幕》多出一个最佳女配角, 《白昼危机》里女演员的戏份还不少，《黑幕》里几乎没有。 　　季晏：“……” 　　怎么说呢？颁奖典礼还没有开始，但他已经感受到了一股腥风血雨。 　　不过最让他惊讶的是，长空奖方面居然真的让他提名了最佳男主角。 　　以长空奖的保守程度和古板程度，季晏一直觉得, 就算把他的名字报上去，他可能也会在初筛环节直接落选，毕竟李裕这个角色又坏又变态，真让季晏入围了提名，就好像长空奖组委会鼓励这种类型的角色似的。 　　倒是奚铭提名最佳男配这件事一点也不让人意外，季晏觉得，以奚铭的实力，把奖项直接颁发给对方都很正常。 　　还有一个提名是—— 　　季晏看到提名名单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给宁蔚报了喜：“宁老师，看到新出的长空奖提名名单没？” 　　兔子点头代替了宁蔚的语言。 　　“既然你有提名的话，我就想拿一次奖。”季晏感慨道，“可惜这次想拼奖太难了，是宇宙级别的难度。” 　　“你可以的。”在认为季晏能获奖这件事情上，宁蔚一向很盲目，季晏有时候觉得，宁老师比他的粉丝还要盲目，他在宁老师心目中的形象大概是介乎超人和奥特曼之间。 　　当季晏这么说的时候，他的队友们表示不赞同。 　　“我觉得你的形象应该介乎于秃大师和色情熊猫之间，不要认为宁神美化了你，季老师，你自己也在美化自己好吗？” 　　季晏：“……我有那么差吗？” 　　“把吗字去掉。”方屿轻拍着季晏的肩，“在变态这件事情上，你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 　　对于长空奖的这次提名，谢鸣轩他们都觉得，如果纯粹评判表演的话，季晏获奖的可能性其实很大，因为在一众提名角色中，他扮演的李裕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季晏的表演也堪称碾压——即使他是提名演员中最年轻的一位，可他对李裕这个角色的驾驭却是很受认可的。 　　唯一的问题是，李裕这个角色着实过于负面了。 　　还有一点，季晏手里已经有一座长空奖奖杯了。 　　长空奖的颁奖标准当然一向以演技为先，可颁奖本身却并非冰冷的机械作业，其中涉及多方面的因素，至少在这一届，季晏在几位提名人中是不占优势的。 　　不过能和宁老师在同一届入围他已经很开心了。 　　虽然一起获奖的可能性很低。 　　在获奖的几率上，宁老师获奖的可能应该比他高一些，《黑幕》在这个奖项上最大的竞争对手显然是《白昼危机》，但《白昼危机》主题曲的影响力不如《纯白》大，而且《纯白》更贴《黑幕》这个故事，能更直接地将观众们带入故事的氛围中。 　　但季晏毕竟是和宁老师有过约定的，如果可以的话，约定当然是越早实现越好。 　　“颁奖典礼你会参加的吧？”季晏问宁蔚。 　　下一秒，他从宁老师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那一起走红毯吗？” 　　微信对话框里，蹦蹦跳跳的兔子点头表示赞同。提名名单出炉的同时，长空奖组委会已经向各位提名人发出了邀请，而宁蔚除了参加颁奖典礼外，也受邀在颁奖典礼现场表演。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唱《纯白》？”过了一会儿，宁蔚问了季晏这个问题。 　　“你被邀请了吗？”季晏好奇道，“我可以啊，但是长空奖主办方那边同意吗？” 　　“不可能不同意的。” 　　宁蔚只是，忽然地很想和季晏一起上台唱歌而已。 　　他之所以会接下《黑幕》的主题曲邀请，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季晏，作为恋人，他既想把季晏藏起来，但有时候也会产生秀恩爱的想法。 　　宁蔚猜，季晏的想法恐怕也和他差不多，他们俩的脑电波会在某一刻莫名其妙地连在一起，即使在外人看来很奇怪的想法，季晏也能迅速地get到。 　　合唱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难得季晏和宁蔚两人都愿意登台，长空奖组委会正愁没有话题度，自然没有不同意的意思。 　　事实上，自从季晏在这几年间提名长空奖并且捧走一座影帝奖杯之后，长空奖组委会真的体会到了他带来的流量——观众们、尤其是年轻观众对奖项的关注度更高了，每年的提名名单出炉后，都会有大批观众针对最终名单进行猜测，除此之外，颁奖典礼的收视率也直播收看人数也有明显的变化。 　　长空奖当然不会因为一点人气就改变对获奖者的选择，但长空奖方面同样是盼望流量的——即使红毯的关注度高一些也很有好处，这会让颁奖典礼更快地获得品牌赞助，进而收回举办成本。 　　对长空奖组委会来说，每年举办一场这种规模的活动同样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他们是很需要来自外界的经济支援的。 　　“季老师居然又入围了，真的，我感觉季老师的事业线已经开挂了，不能用牛逼这个词来形容，他这次是第几提了，三提四提？” 　　“四提，另外透露一个冷知识，《黑幕》是季老师参演的第四部 电影。” 　　“最让我震惊的是，季老师这次演的可是李裕啊，就靠李裕那个超级大变态他居然还能提一次影帝，长空奖到底是有多喜欢他？四部电影四次提名，季老师是长空奖亲儿子吧？” 　　“个人觉得，就算季老师是长空奖亲儿子，也因为他有当亲儿子的资格，真以为长空奖提名是那么好入围的吗？一年进院线的电影有上百部，票房都好几百亿了，能被长空奖青睐的演员又有几个？” 　　讨论本届长空奖提名的多数是影迷，其中当然也有季晏的影迷，不过多数影迷对电影发展和奖项本身更感兴趣，相比之下，季晏的影迷反倒是很淡定的那一批。 　　不是他们凡尔赛——可能有那么一点，但对季晏提名这件事他们一点也不意外，从第一部 《我，无名》开始，季晏带给他们的震惊就已经够多了，今年的话……季晏获奖大概会让他们震惊一下，而提名—— 　　区区提名而已。 　　季晏也只提名了那么四次罢了。 　　总而言之，对粉丝们来说，在季晏身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们觉得惊讶。 　　季晏任何类型的角色都能驾驭，纯粹的、疯狂的、邪恶的……对方敢于尝试，也能够把自己扮演的角色剖析透彻。 　　他凭《我，无名》第一次提名长空奖最佳男配的时候，外界的质疑声很高，而他靠《消失的杀机》拿下最佳男主角的时候，质疑声已经消失了。 　　到了今年，没有人再去质疑季晏对李裕的演绎，他演出了一个让人害怕的角色，哪怕李裕的脸出现在镜头中，依然会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季晏出演《黑幕》之后，粉丝其实是流失了一点的，不过后来靠着《灵感》这张专辑又涨了回去。 　　倒不是说粉丝们抛弃他该追别的明星了，而是——《黑幕》上映之后，他的部分粉丝和家长一起去看了这部电影，从电影院里出来，就有家长觉得，季晏这人看上去不太正经，不适合被未成年人喜欢。 　　李裕坏得太叫人害怕了，连成年人也未必就能扛住。 　　季晏：“……” 　　怎么说呢？这种理由让他无法反驳，掉粉是掉粉了，但这足以证明他角色演得挺好，季晏的虚荣心反而又一次得到了满足。 　　但他很想说，其实他这人挺正经的，只是偶尔发一发色情熊猫的表情包，再偶尔被猫嫌弃一下，偶尔蹭老谢的火锅偷方屿的雪糕，其他坏事他真的没有干过。 　　黎响导演在提名名单出炉之后给季晏打来了电话，他笑嘻嘻地告诉季晏，他那一票投给了季晏。 　　黎响是长空奖评委会的成员之一，有一票的权利。 　　“我给关澜老师打个电话。”季晏笑道。 　　关澜是《白昼危机》的男主角，也是季晏在本届长空奖的竞争对手之一。 　　黎响：“……尊重一下老年人。” 　　“尊重一下再过负11年就18岁的帅哥，谢谢。” 第180章 颁奖典礼 　　“季晏到了吗？” 　　“没呢, 《黑幕》剧组到现在也没到。” 　　今年的长空奖一如既往地受人瞩目，尽管昨夜刚下过雨，今天预报是阴天, 可红毯上依旧是人挤人, 看着红毯四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驻守长空奖颁奖典礼的记者们都清楚, 年轻影迷大多是冲着季晏来的。 　　“我也拍了好几年的红毯了，怎么感觉季晏的人气就没跌过？” 　　“红不红是玄学，谁也说不准。” 　　按理说，有人气的偶像专注于演员这条路之后，人气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下滑, 但不知是“翼”的影响力太广, 还是季晏本身足够合观众眼缘, 他在《黑幕》里演了一个那么变态的角色，演技不仅得到了业内认可，在观众群体里居然也收获了不错的口碑。 　　“快来了！” 　　“季晏来了？人在哪里？” 　　季晏名字被喊出的瞬间，人群里响起一片躁动声，但遗憾的是, 季晏暂时还没有露面, 这会儿出现在红毯上的是《黑幕》剧组，可惜两位主演奚铭和季晏都不在。 　　等了许久，红毯就快要结束了, 场外才缓缓驶入一辆车，车门开启的一瞬，一条腿先踏出了车门，记者们还未反应过来下车的是谁，粉丝们的尖叫声却已经响了起来。 　　红毯两侧平静的人潮也在这一刻涌动了起来。 　　记者们：“……” 　　他们是真的服气, 到底怎么能靠一条腿判断出谁是谁的？偏偏他们还猜对了。 　　下车的果然是季晏，但另一边车门，和季晏一同出现在镜头内的居然是—— 　　“宁蔚？！！” 　　“是大宁！！” 　　闪光灯立刻亮个不停，不管是宁蔚还是季晏，在这条红毯上，两人都无疑是最闪耀的明星，何况从季晏凭《少年情诗》提名最佳男主角之后，这是两人再度携手走红毯。 　　“这是想把传闻坐实了吗？”一位记者轻声嘀咕了一句，但看着宁蔚和季晏坦坦然然一点也不避嫌的样子，他又觉得两人之间应该没有什么。 　　不过这两人显然也不是会在意的性格。 　　…… 　　两人踏上红毯之后，整个红毯环节就结束了，时尚记者们一边记录着明星的着装品牌，一边看各家奢牌都认领了那几位明星——在长空奖这样级别的红毯上，明星们都拿出了压箱底的表现，和品牌间的勾心斗角也在这时候表现得最为明显。 　　除了欣赏造型外，时尚记者们还有列出明星着装排名的任务在，女明星们的着装第一年年都会换人，到了男明星这边就简单多了，大家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服，把简单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 　　有季晏参加的年份，男星着装红榜上必然有他的名字——时尚记者在描述季晏的红毯着装时都感觉很轻松，只要把去年的词拿出来修改一遍就行了，季晏团队这边要求也不高，不需要他们一遍一遍去和经纪公司交接，也不用担心出了丑图被对方经纪公司抗议。 　　一方面是季晏本人大度，并不在意这些，而另一方面——以季晏的颜值，出丑图的可能性着实不高。 　　接下来，各路媒体的关注点都集中到了奖项的归属上。 　　本届长空奖男主角提名有五位，季晏和《白昼危机》的男主角关澜是其中之二，另外还有《悲歌一曲》的男主角刘越、《惊情》的楼扬雨以及《我生命中的美好》的男主角骆铠，五位提名人中，关澜被认为最有可能获奖，因为《白昼危机》有口碑有票房。 　　当然，关澜的劣势也有——《白昼危机》讲述的是人类拯救自我的一部灾难片，画面与剧情基本是五五开，剧情方面，“人类”才是重点，关澜是主角没错，但《白昼危机》并不是一部个人英雄主义的电影。 　　在几位提名人中，季晏是最不受看好的。 　　虽然在业内和观众们心目中，他对李裕这个角色的驾驭可圈可点，但一讨论起本届长空奖的获奖名单，他就被自动放在最后。 　　毕竟他前年已经拿过一次影帝了，再拿一次的话，以不到30岁的年纪拿下两届长空奖影帝，季晏绝对可以封神了。 　　他能够凭李裕这个角色入围提名已经足以证明业界对他的认可了——前期投票的时候，评委们自然会对演员们的表现进行对比，但即便是最苛刻的评委，他固然可以给李裕这个角色挑剔出无数毛病，却很难从季晏的表演上挑出毛病。 　　季晏也清楚自己不被看好，所以他参加颁奖典礼的心态是很放松的，典礼开始之前，其他嘉宾都在后台互相寒暄着，季晏则拉着宁蔚溜达了一圈，和几位熟悉的演员导演打了招呼，之后就直接在嘉宾席上坐下了。 　　宁蔚的座位和他隔着几个，不过《黑幕》剧组都坐在一块，季晏和宁蔚旁边的剪辑师张婉换了个位置，两人又重新坐在了一起。 　　…… 　　稍等了片刻，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今年的长空奖竞争依然激烈，入围男女主角和男女配角的演员中没有新人，都是在娱乐圈内颇有口碑的演技派，在提名人的评选上长空奖一向标准严格，从某种程度上说，季晏之所以如此受瞩目，也是因为长空奖在他身上打破了传统。 　　最先颁发的最佳男配角奖，奚铭毫无意外地击败了一众竞争对手拿下了奖杯。 　　“奚哥，恭喜！” 　　今年的男配角奖竞争力并不弱，只不过奚铭的赢面实在太大，如果奖项不颁给他反而让人觉得有黑幕。 　　奚铭和季晏碰了碰拳：“把我的好运分你一些。” 　　季晏笑眯眯地接收了对方的好运，但他觉得，奚铭能获奖和好运关系不大，而是对方把角色完美演绎了出来，长空奖举办了这么多届，靠好运拿奖的提名人寥寥无几。 　　即使有那么一届的获奖人备受争议，他拿奖的那一两年倒是风光无限，可一两年后，提起他的获奖，就连爱把八卦写得神神叨叨的营销号们也会用上“争议”、“质疑”一类的词去形容。 　　现场镜头偶尔扫过季晏。 　　“不出我所料，季老师和宁老师又是排排坐，这就是热恋中的情侣吗？” 　　“季老师和大宁的关系真的让我云里雾里，要说他俩是真情侣的话，这热恋期未免太长了，季老师《少年情诗》入围是好几年前了吧？” 　　“但是我觉得，在娱乐圈里，能有像季老师和大宁这样的关系也很难得吧，两个人有共同话题，又是各自领域的top选手，性格又特别搭。” 　　“啊啊啊啊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吗？我真的嗑生嗑死，作为大宁的十年老粉，我想说，大宁这十年里笑的次数都没有和季老师在一起笑的次数多。” 　　颁奖典礼继续进行中，等最佳摄影奖颁发完毕后，最佳电影歌曲奖不久之后也将要颁发，作为表演嘉宾，季晏和宁蔚暂时离席去后台准备，看直播的观众们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不过在现场，观众席的后排，眼尖的观众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即将见证宁老师和季老师同台？？！” 　　“真假？好了，不管真假，从现在开始，我不换频道不去厕所，静静等待ing。” 　　“等待＋1。” 　　“坐等。” 　　现场的消息显然是真的！ 　　不过短短十分钟后，季晏和宁蔚就换上一身演出服出现在舞台上，演出服依然很正式，白色上衣搭配黑色裤子，但在以白雾为背景的舞台上，《纯白》的伴奏声响起的那一瞬，气氛立刻被烘托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合唱！啊啊啊啊！我男神出场！” 　　“只要活得够久，就会有奇迹发生！！” 　　《纯白》这首歌由宁蔚创作，他的歌迷们已经把这首歌听了无数遍，宁蔚的声音立刻把它们带回看《黑幕》这部电影时的氛围。 　　季晏演绎的李裕，则是极致的暗黑。 　　可当季晏和宁蔚一起演绎《纯白》这首歌的时候，两人的声线极为完美地贴合在了一起，这两人莫名地有股默契在，不仅是声音，还有演绎歌曲时的感觉、情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好听！！！” 　　尽管已经很久没有合作，可再度在舞台上合作时，两人依然将这首歌演绎到极致，不需要提示，甚至不需要眼神的互动，两人的演唱就好像他们本该是一个组合的一般。 　　“宁老师和季老师的唱功，真绝了，季老师绝对是演员里最会唱歌的，也是歌手里最会演戏的。” 　　“呜呜呜呜幸亏我没有错过长空奖的直播，我CP真是太太太配了。” 　　“话说——” 　　某一瞬，直播间的弹幕仿佛被谁清空了一般忽然消失了，但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啊啊啊啊”覆盖了整个屏幕，季晏和宁蔚的脸几乎都看不见了，但“啊啊啊啊”还一直在。 　　因为，在唱到某句词时，季晏忽然朝宁蔚伸出了手。 　　宁蔚在那一刻是闭着眼睛的，他唱得很专注，眼神甚至都没有分给镜头。 　　但，就在季晏向他伸出手的那一瞬，他忽然睁开眼睛，很自然地握住了季晏的手。 　　瞬间即分。 　　两人的动作都很自然，不像是排练过，但又很难解释这份默契。 　　“不必解释了，我吃还不行吗？” 　　“这猝不及防的糖！但是真的好甜！” 　　“到底是默契还是排练了很多遍啊，告诉我！” 　　“很好，你们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啊啊啊啊！我没有遗憾了！！” 第181章 正文完 　　《纯白》演唱开始的那一瞬, 长空奖的直播收视率直线增长，等季晏和宁蔚的合唱结束，本届长空奖颁奖典礼的观看人数达到了峰值。 　　网友们不由感慨, 每一届季晏的提名都能为组委会带来不少流量。 　　截止到目前, 近10届长空奖颁奖典礼，收视率最高的一届就是季晏凭借《消失的杀机》获奖的那一届, 不仅是收视率，就连红毯的受关注度也远超往。 　　那一届上，季晏是最有希望获奖的提名人之一，而这一届，尽管业内猜测季晏再凭《黑幕》二封的可能性很低, 可他和宁蔚呈现的《纯白》舞台却无疑会成为本届颁奖典礼的最经典时刻。 　　微博已经爆了。 　　“跪求季老师和大宁多几个舞台, 帅哥就该在舞台上表演啊！” 　　“+1+1+1, 季老师甭惦记你那变态了，舞台上的季老师才是我心目中的超人。” 　　“《纯白》舞台我肯要看上100遍，真的，大宁和秃神完全可合作很多次，他们俩上台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张力, 但真的很吸引我。” 　　“可惜《黑幕》已经下画了, 不然我可为《纯白》再去刷一遍。” 　　表演结束之后，季晏和宁蔚重回嘉宾席，就见奚铭默默冲他眨着眼睛, 路过《白昼危机》剧组的时候，黎响导演把他拦住，两人嘀咕了一会闲话——《黑幕》和《白昼危机》是本届长空奖上的最大竞争对手，也是彼此在暑期档最大的票房竞争对手，不过两个剧组间关系一直不错, 毕竟奚铭和季晏都和黎响导演合作过，从某种程度上说，两个剧组在暑期档的合作实现了双赢。 　　黎响是真的看好季晏再下一城，他开玩笑似的和季晏提过一次，也很正经地说过一次。 　　毕竟季晏是黎响带入影视圈的，没有人比他更懂季晏的进步有多么巨大，从《我，无名》到这部《黑幕》，季晏整个人仿佛是脱胎换骨一般。 　　黎响是带着惊讶去看《黑幕》的。 　　因为他没有想到，季晏居然能把李裕的崩坏演绎得如此透彻。 　　《我，无名》拍摄期间黎响就知道季晏很有天赋，作为演员，季晏的优势很大，可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季晏，《我，无名》上映后，季晏飞一般的速度成长着，对角色的驾驭越来越老辣，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经典镜头。 　　至少从黎响的角度看，对角色的驾驭上，季晏是胜过关澜的。 　　他是那种比较老派纯粹的导演，既然是评演技类奖项，那当然要选出一个演技最好的男主角。 　　…… 　　在接下来颁发的最佳电影歌曲中，宁蔚创作的《纯白》不出所料地拿下了这座奖杯，宁蔚去领奖的时候，现场的欢呼声无比热烈，但宁蔚本人依旧无比淡。 　　“恭喜了，宁老师。”季晏和宁蔚击了击掌。 　　宁蔚安静地坐到他旁边：“我也想看到你上台。” 　　“我争取。”季晏笑了笑，“其实我已经上过一次台了，你忘了吗？” 　　“快忘了。”宁蔚嘴角边露出一个酒窝，“所需要加深记忆。” 　　奖项一个个被颁发出去，《黑幕》这边拿下了最佳摄影、最佳电影歌曲和最佳男配角，《白昼危机》也不遑多让，几乎和《黑幕》把当晚有份量的奖项全部收入囊中。 　　而随着颁奖典礼的逐渐推进，一开始的新鲜感过去后，典礼逐渐显得平淡而无聊，安静中却又带着一份紧张感。 　　重量级奖项逐渐靠近了。 　　“获得最佳原创剧本的是——《黑幕》，恭喜！！” 　　《黑幕》拿下了份量十足的最佳原创剧本奖，《白昼危机》则获得了最佳剪辑奖，两部电影的竞争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 　　而接下来，最佳男女主角奖项即将颁发。 　　每一届长空奖，最佳男女主角都是最受瞩目的大奖，最佳男主角奖项中，今年的竞争力虽然不弱，可影迷们认真盘点过后发现，另外四位提名人——关澜、刘越、楼扬雨和骆铠，他们虽然都曾数度提名长空奖影帝，但至今他们仍未获得过一座长空奖影帝的奖杯。 　　反而是年纪最轻的季晏已经有了一座，在五位提名人中，已经四次入围长空奖的季晏居然是履历最漂亮的。 　　“季老师牛逼！！” 　　“哎，真的牛逼啊，季老师的长空奖提名多到让人怀疑长空奖是他家开的。” 　　粉丝们真情实感地觉得，粉季晏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轻松的事情，因为他本人是事业狂，又是那种特别有天赋的事业狂，和同年龄的其他明星battle更是轻松碾压，每次90后的小生们互相battle实绩的时候都会自动把季晏排除在外，倒不是说别的明星粉没有一争之力，只是当他们还吹着自家偶像上了几次顶刊封面的时候，季晏家直接甩出一个长空奖影帝，这怎么比？ 　　根本就没有比的必要。 　　至于时尚封面这种，季晏虽然不多，但也有，他就上过《浮世绘》的新年那期，《浮世绘》用他来对打《Alex》几位巨星组成的新年特辑。 　　但季晏和《Alex》的关系也不错，去年他还和“翼”的其他成员一起登上了《Alex》的九月刊，传说中金九银十、含金量最高的一期。 　　可登上《浮世绘》、《Alex》封面这种成绩是不会写进季晏履历里的，毕竟季晏的履历要分影视和音乐两块来写，影视上，长空奖、星影奖和华艺奖满贯影帝，音乐上，几张年冠专辑，短短两行字就足秒杀娱乐圈99.9%的明星。 　　…… 　　本届最佳男主角的颁奖嘉宾依旧是上一届的长空奖影后，对方登台的那一刻，现场镜头已经落在了五位提名人脸上。 　　季晏微笑着冲镜头挥了挥手，他是神色最淡的一位。 　　季晏从没考虑过自己会获奖这个可能，就算有，实现的几率应该也不会超过10%。 　　第一座长空奖影帝已经拿得很艰难了，再来一座，那绝对不是两倍的难度，至少是十倍百倍。 　　“超淡的季老师。” 　　“能看出最紧张的是关澜，他的获奖可能性最大嘛，虽然大家都在故作镇，但还是能看出紧张的。” 　　“其实我私心还是觉得季老师的李裕演得最好，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可惜他的劣势太明显了。” 　　镜头从自己脸上移开的时候，季晏在和宁蔚讨论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吃什么。 　　他的计划是一顿火锅，宁老师举双手赞成，准确地说，季晏的提议他一般不会拒绝。 　　他俩的口味慢慢变得很接近了，宁蔚原本也不是挑食的人，他对外国菜兴趣不大，也不是那种非去米其林餐厅不可的性格，一般是季晏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如果是他很喜欢吃的店，他会提议季晏再去一次。 　　所季晏很轻松地摸头了他家宁老师的喜好。 　　这会儿颁奖典礼的氛围又很紧张，现场安静得针落可闻，季晏觉得，和宁老师说上两句也能化解紧张。 　　“去哪家店比较好？你家小区马路对面那家，还是最近的那家？” 　　“我家对面。” 　　“那就说了。” 　　两人讨论的时候，镜头忽然格在季晏脸上。 　　季晏的表情尚有些茫然，就听同一时刻，颁奖嘉宾清晰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获得本届华语电影长空奖最佳男主角的是——季晏，《黑幕》，恭喜！！” 　　季晏整个人呆住了。 　　在镜头里，他的表情就是茫然和呆滞的混合，眼睛甚至眨了两下，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颁奖嘉宾念的是自己的名字。 　　宁蔚在这一刻轻推着他的后背，把他从座位上推起身，于是季晏的视野在这一刻变得更为开阔，目光所及，所有人都在朝他露出笑容，包括颁奖台上的颁奖人。 　　“去吧。”宁蔚冲他微微一笑。 　　这一刻，迷茫的世界仿佛变得真实而清晰，季晏终于反应了过来，但他完全没有准备，直到这一刻还觉得大脑发昏。 　　“啊啊啊啊啊啊啊拿奖啦！！” 　　“恭喜季老师，季老师真的，一直在创造奇迹！” 　　“第二座长空奖，天呐，就算我是季老师的忠实影迷，我也只敢在发梦的时候想一下他会拿这一届的影帝，居然真的拿到了！！！！” 　　直播间在这一刻炸了。 　　季晏居然再一次打破了观众们的印象，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二座长空奖影帝奖杯握在手中。 　　“季老师我的神！！” 　　奖杯握在手中时，季晏才产生了一点真实感，但现场的掌声却一直持续着，在鼓励着他。 　　“这是一座在我意料之外的奖杯。”季晏将奖杯举得很高，“很感谢组委会把这个奖颁给我，我没有准备获奖感言，这是真的，因为我到现在都没有料到这件事会真实发生。” 　　“接下李裕这个角色的时候，我在想，我没有演过一个纯粹的坏人，坏到骨子里，让所有人都厌恶，所拍摄的时候，我大脑中在思考的是，如果我能把这个角色演到极致，那应该不会有角色能够难倒我。” 　　“我明明演了一个那么坏的人，但无论是拍摄过程中还是电影上映后，我都从支持我的影迷们身上得到了很多鼓励，还有我的队友们，为了我能演好这个角色，他们很积极地帮我模拟，即便我缺席了组合的活动、我错过了演唱会排练，他们的支持从来没有变过。” 　　季晏冲着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两根手指：“老谢，伟哥，大雨，我现在有两座奖杯了，可分你们一座。” 　　“折现，谢谢。” 　　方屿发了这条微博之后，粉丝们都乐傻了。 　　“哈哈哈哈，不要这样，季老师多么真情实感。” 　　“还是折现香，笑死。” 　　舞台上，季晏视线看向台下：“关于这座奖杯，我和一位朋友有过约，有一天，我们可在长空奖的舞台上达成一起获奖的目标，我为这个目标会实现得很迟，但它却比我想象中要早很多，你看见了吗？” 　　镜头在这一刻锁台下，观众们的目光也看向了舞台下方。 　　只见一道身影默默举起拳，冲季晏露出一个同样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彼此，没有多余的话，只有最真挚的笑容。 　　很久后，当这两人向全世界公布在一起的事实后，这一幕镜头又被网友们翻了出来，命名为《约》。 　　——正文完—— 第182章 番外一 　　“准备了没？” 　　“来了来了。” 　　镜头已经摆好, 季晏稍微理了理头发，冲着镜头挥了挥手。 　　这一年，“翼”全员平均年龄在36岁以上, 出道时间刚过15年, 发行的专辑总数也超过了10张，作为偶像组合, 他们近几年还会出舞曲，但是基本已经不会做太复杂的舞蹈动作了。 　　出道15年纪念日上，由于粉丝们一直在期待他们的团综，这一年，“翼”总算把团综列入了工作行程。 　　今天开始拍摄团综的第一集 , 是直播的形式。 　　DW娱乐当然是做不了这种节目的, 团综是DW娱乐和柠檬TV合作, 值得一提的是，到今年，DW娱乐两位高层正式退休，叶莺接掌了公司的大小事务，对他们几个人来说, 最大的改变就是——他们原本就很嚣张, 经纪人当老板之后，他们走路都是横着走的。 　　——只是幻想。 　　经纪人当老板之后，出于配合莺姐的想法, 他们感觉自己身上的责任感更重了。 　　在现在的DW娱乐，“翼”不仅是招牌，也是公司内年纪最大的签约艺人，在公司的新人面前要保持威严，连摆烂都不能摆。 　　团综以展现“翼”的生活为主要目的, 带一点出去玩的内容，还有他们平时是怎么创作的、私下里的生活状态如何……这些都是粉丝们很好奇的点。 　　柠檬TV接下合作之后，原以为“翼”的团综只有他们的粉丝感兴趣，对观看直播的观众人数并没有抱太大期待，然而节目上线的那一瞬，观看人数着实把柠檬TV惊住了。 　　这已经是不低于柠檬TV制作的一档热门综艺的观看人数了！ 　　柠檬TV方面也没有想到，观众们会看他们的生活看得那么津津有味。 　　…… 　　事实上，当“翼”几人出现在镜头内时，粉丝们已经在激动了。 　　年岁越长，“翼”越专注于巡演和专辑创作，参加活动的频率越来越低，几人当中最活跃的要数季晏，对方平均一年能有一部电影上映，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票房巨星，扛票房的能力是业内公认。 　　粉丝们想象中，“翼”的一天应该是无比高大上的，队长谢鸣轩性格虽然冷了一些，但很有责任感，创作实力在当下乐坛也是最顶级的。 　　然而—— 　　他们看到了四个瘫在沙发上的人。 　　“？？？？” 　　“这不是加班之后的我本人？” 　　然后，方屿默默走到冰箱里，拿起一根牛奶雪糕慢慢啃了起来，季晏踢了他屁股一下：“给我拿一支。” 　　“不行，你昨天已经偷了一支了。” 　　粉丝们：“……” 　　他们看了一眼日历，确认了一下时间，现在的“翼”团已经全员36岁了，不是6岁，在明星收入榜单上，“翼”的四位成员排名也一直很靠前，仅靠版税收入每年就能收获一大笔。 　　但这群人，居然在抢雪糕吃！ 　　“这就是翅膀团的日常吗？震惊！” 　　“能看出来……非常生活化。” 　　“高情商：生活化；低情商：乱糟糟。” 　　“翼”毕竟已经过了积累粉丝的年纪，几人现在已经不是每天都住在一起了，不过到了专辑创作期，几人还是会待在一块儿思考——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掉的。 　　于是粉丝们亲眼目睹了成员们吃鸡爪啃雪糕嚼薯片的日常。 　　“说好的创作艰辛掉头发呢？！！” 　　因为这几个人在摆烂了一上午之后，居然！！出门吃火锅了！！ 　　“真实的翅膀团：摆烂；虚假的翅膀团：努力勤恳刻苦可靠。” 　　“哈哈哈哈不过据说翅膀团一直是这样，他们不是大家想象中那种苦行僧。” 　　“吃火锅的理由是，季老师欠每个人4891顿火锅，这到底是为什么？季老师做错了什么？” 　　明明是一群人的摆烂生活，但不知为什么，粉丝们却莫名看得很开心，他们能看出来，“翼”几人的日常里没有修饰，这就是他们的日常。 　　不是用力过猛地提醒自己有镜头在拍摄，而是在镜头前展示出最真实的自我。 　　或许这是他们足够红之后的底气。 　　在火锅店里，粉丝们也听着几人疯狂吐槽—— 　　“我现在吃火锅都很担心莺姐忽然从后面冒出来。” 　　“说不定莺姐已经把你冰箱里的雪糕给偷了。”季晏看向方屿，“谁让你爱吃雪糕，只能用冰箱藏，每次一抓一个准。” 　　“呵呵，雪糕才2块钱一根，你一包鸡爪都5块钱了。”方屿猛地想到了什么，“我手机里好像还有一张很古早的照片，要不要我和粉丝们分享一下？” 　　季晏伸手按住他的手机：“不行！” 　　“如果粉丝们都同意的话，行不行？” 　　“不行！” 　　“行行行行行！黑历史我最喜欢看了！” 　　“季老师淡定，任何黑历史都不会比秃大师更黑了23333，感觉到季老师的抓狂了。” 　　“事情逐渐变得有趣了起来。” 　　“男人，三秒钟之内，我要看到所有打包的照片。” 　　在粉丝们的强烈要求下，方屿展示了他手机里的内容——鸡爪被搜走之后陷入悲伤的季晏，那叫一个真情实感，给人的感觉像是刚看完一部从第1集 虐到第88集的长篇电视剧。 　　“理由是鸡爪被搜走了？！！” 　　“因为那段时间的季老师被要求减肥。”方屿解释道，“他的鸡爪藏得非常隐蔽，猜猜是哪里？” 　　“在他藏的专辑后面，但是那天很不巧，莺姐过来了，还带了猫，因为创作期大家压力都比较大，莺姐就带了猫给大家摸摸。” 　　“季老师看到猫的时候超开心，有照片为证。” 　　镜头里，季晏摸猫摸得一脸享受，尽管猫猫的表情里有一点嫌弃，但看在叶莺的面子上，猫猫选择原谅。 　　“然后，猫在季老师屋子里溜达了一圈，碰到了一张专辑，发现鸡爪，把鸡爪叼出来邀功。” 　　“哈哈哈哈哈，猫咪成精了。” 　　“兽人永不为奴，季老师永远败在猫咪手下。” 　　“所以季老师写了《战斗狂魔》吗？我记得三专大家一起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季老师灵感的来源之一是猫猫。” 　　“哈哈哈哈，难怪《战斗狂魔》这首歌充满了杀气，那是从饿肚子的人嘴里抢走的口粮啊，何其残忍！” 　　“笑死，前一秒喜笑颜开，后一秒悲伤入骨。” 　　“我的关注点根本不是战斗狂魔的创作契机，我的关注点是，他们吃火锅真的吃得好香啊！我还没有吃午饭！！” 　　“+1+1+1。以及队长真的是所有人的队长，他连饮料都帮忙倒好了！” 　　谢鸣轩吃火锅时依然表情严肃，倒可乐时的表情仿佛在做化学实验，要确保每个人杯子里的可乐都是一模一样的容量。 　　“强迫症实锤了。” 　　“我以为我在看团综直播，结果我在看吃播，碗里的煮土豆顿时不香了。” 　　“土豆倒点花椒油，再来两勺酱油简直很美味的好吗？我在吃包菜。” 　　“……西兰花配鸡胸肉的我，但是我又舍不得关掉直播，万恶的翅膀团！” 　　“建议季老师把欠队友们的4891吨火锅还掉。” 　　“楼上，按吨计算的话确实太为难翅膀团的各位了，吨23333～” 　　火锅吃完之后，在一众粉丝的瞩目中，“翼”几人去商场楼下溜达了一圈，居然开始……抓娃娃了。 　　不仅是抓娃娃，他们还去买了刮刮乐。 　　方屿和陆苇两人自诩是抓娃娃高手，一买就是100币，但在无数粉丝关注的直播中，这两人抓什么娃娃都失败，从好看的抓到丑的，一个都没抓到。 　　手头只剩10个币了，娃娃机玩一次要塞5个。 　　“我现在把这个娃娃命名为季老师，现在开始季老师大召唤术。” 　　季晏：“……” 　　“哈哈哈哈，季老师的表情好嫌弃。” 　　“惊！是什么让长空奖影帝化身表情包，为您揭开东方古老大召唤术的神秘面纱。” 　　结果——在把丑娃命名为季老师之后，方屿剩下的10个币抓到了整整两个娃娃。 　　“@季老师，我就快期中考试了，请赐予我力量！” 　　“楼上，你这样显然是不行的，学学我——万能的秃大师，用你的头发发誓，请让我期中考试考满分吧！” 　　“喂，季老师的头发到底做错了什么，反省一下，季老师从第一张专辑开始就艰难地和头发进行斗争，现在专辑加精选辑都出了十几张了，他的头发已经越来越少了！” 　　季晏：“……” 　　他发现了，不管讨论什么问题，这群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拐到他的头发上！ 　　呵，他的头发非常强韧有光泽，前不久他还代言了一款洗发水……头发只是少了一点而已，但是！ 　　绝对不会秃头！ 　　连发际线都没有后移很多！ 　　方屿把夹到的娃娃塞进季晏怀里：“季老师，抱一下你的兄弟。” 　　季晏：“？” 　　他有一个新发现，他的队友其实才是他最大的黑粉吧？ 　　呵呵。 　　至于刮刮乐，他们一人买了10张，主要是为了测试这一天的运气。 　　然后大家发现，谢鸣轩这一天的运气是真的爆棚，他买的10张刮刮乐居然一大半都中了，有一张直接中了500块，看得季晏很羡慕。 　　因为他中了^ - ^20块钱呢。 　　不要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上一行的表情代表他此刻的心情。 　　“季老师的运气……” 　　“啊这……” 　　“哈哈哈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季老师！” 　　团综第一天，是季晏受伤的一天。 第183章 番外二 　　粉丝们等了很久, 终于等到了“翼”成员们的创作日常。 　　在粉丝们想象中，进行创作的时候，成员们应该是有些怪癖的, 但应该是更高大上的怪癖, 而不是——看着默默坐在窗台的季晏和啃着牛奶雪糕的方屿，粉丝们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呢？这和他们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 　　就……感觉过于接地气了一些。 　　当然, 处于思考状态的几人和平时还是很不同的，首先在专注这一点，他们好像压根不在意有镜头正在拍摄，而是全心全意投入到创作的状态中，虽然偶尔也会皮一下, 但专注的状态却更持久。 　　在这种时候, 时间往往流逝得很慢, 但专注于看直播的粉丝们却并没有察觉到。 　　因为“翼”几人实在是太专注了。 　　纸被铺了满桌，密密麻麻写着各种认不清的符号，如果灵感顺利倒是还好，不顺的话，粉丝们就能看着“翼”纠结了许久许久, 卡在那里, 或者在某一刻转来转去，或者干脆躺下来继续摆烂。 　　可摆烂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一旦灵感来了, 粉丝们就会看到一道身影突然趴到桌子上继续写，或者弹上一段，等到没灵感的时候又继续瘫着摆烂。 　　和舞台上光芒闪耀的场景不同，创作时的“翼”看上去既平淡又无趣，眉头常常紧皱着, 连笑容也不太见。 　　但从他们创作期的互动中，粉丝们却依然能看出只存在于成员们之中的默契。 　　灵感卡壳的时候，他们互相会求助队友，哪怕是公认的创作实力最强的谢鸣轩也是如此——谢鸣轩的创作大多由自己独立完成，但他的作品中也会有来自陆苇他们的建议。 　　“……有种翅膀团突然安静下来的感觉，我还不太适应。” 　　“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发专前的那段时间翅膀团都在闭关了。” 　　“我也……” 　　“明明是很平淡的内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看得挺津津有味，甚至拿出了作业在写。” 　　“楼上提供了一个好主意，我也来写作业好了。” 　　“翼”团综的配乐柔和而舒适，画面里偶尔会出现“翼”几人弹琴和声的镜头，对粉丝们来说，这种场景反而能够让他们放松下来。 　　事实上，这就是他们想象中“翼”成员们私下里的生活。 　　轻柔的、舒缓的……就像“翼”这个组合本身带给他们的感觉，“翼”不算高大上，也不算洋气，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似乎在说，他们本来就是这样。 　　即使是团综，他们呈现给粉丝的也绝对是最真实的自我。 　　…… 　　粉丝们喜欢上看“翼”创作的镜头了。 　　在这一天，陆苇一开始就遇上了创作瓶颈，他的形容是，脑子里原本有一段音乐在，可忽然地，他就怎么也找不到感觉了，粉丝们就看着陆苇一路纠结，只盯着脑袋后面的一根头发揪，他笔在纸上画着，过了一会儿却把刚刚写完的一段都删光了，又开始重复新的纠结。 　　“伟哥，吃糖。” 　　陆苇扯开糖纸，把糖往嘴里塞，但就在他把糖含进嘴巴的那一瞬，他整个人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嘴紧紧抿着，一点都不见平时在舞台上的温和。 　　不过粉丝们也看到，换了表情的陆苇没有把自己已经写完的东西删掉，相反，接下来呈现在镜头中的就是长长的、连续的一段音符。 　　然后—— 　　粉丝们第一次现场听到了“翼”新专的未曝光曲目，即使只有一段，即使这一段后面有被修改的可能。 　　但当陆苇脸上露出笑容、神色变得柔和时，粉丝们忽然也体会到了创作完成时的那种畅快之感，哪怕“翼”几人并没有把困难完全地展示出来，可看着他们完成了自己想要的作品，粉丝们理解了游戏通关那一刻的快乐。 　　团综里，“翼”此前从未展现过的刻苦与努力也被他们看到了。 　　“翼”每出一张专辑，粉丝们都会买，“翼”第一次开演唱会的时候才发完三专，当时他们只觉得歌不够唱，可到了现在，“翼”的巡演光是选歌就会纠结很久，因为粉丝们喜欢的歌很多，巡演的评论下都是粉丝们给出的各种建议，这个时候“翼”几人也会陷入选择困难症。 　　粉丝们喜欢的歌实在太多，“翼”的每张专辑在他们心目中都是经典，哪怕最早的《迷雾》也是如此，粉丝们都知道这是“翼”最不成熟的一张专辑，但这张专辑里却能看到“翼”此后每一张专辑的影子。 　　在不熟悉“翼”的网友甚至一部分粉丝眼里，“翼”的一张张专辑代表了他们在音乐上的天赋。 　　只有天赋。 　　但这次团综却让粉丝们知道，所谓的天赋并不是轻易就能获得的，灵感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有的，只不过“翼”的表现看上去很随意而已，但实际上，从《偶像世纪》节目出道至今，“翼”走的每一步都有自身的努力在其中。 　　“至少翅膀团后期的专辑质量还是很好，其实他们已经功成名就了，年轻时候许下的目标已经实现了，可他们还是很努力。” 　　“对他们来说，努力本身就是一种习惯吧。” 　　“从《迷雾》开始，他们四个人就不迷恋大制作，也不惦记着去国外拍MV，很多人都嘲笑他们抠，但现在已经过了10多年了，他们的歌还是我在KTV必点，歌曲的质量依然还是很高。” 　　团综直播的弹幕几乎成了粉丝们对“翼”成员们的表白墙。 　　事实上，从“翼”发第一张专辑的时候粉丝们就期盼着他们能出团综，可“翼”一心只扑在创作上，后来“翼”又把精力分给了巡演，团综看上去更是遥遥无期，加上“翼”参加活动又少，很多粉丝都觉得，他们粉“翼”其实是粉了个寂寞。 　　到后来，“翼”一张接一张出专辑，团综看上去更是遥遥无期，粉丝们干脆就歇了这个念头。 　　他们还挺羡慕那些出团综展示团魂的组合的。 　　当时“翼”还被别家粉丝嘲笑说没有团魂，毕竟他们日常只有舞台，根本没有秀团魂的机会，像那种哥哥保护弟弟的画面只有偶尔成员们放出的短视频才能看出来，而且也不是哥哥保护弟弟，而是方屿他们三个欺负谢鸣轩一个。 　　但后来，“翼”巡演开了，成员们稳定的唱功和配合直接让他们晋升为实力派的代表，粉丝们自然清楚，在没有出团综、几乎不参加综艺的情况下，“翼”日常究竟在忙些什么。 　　在出色的专辑和唱功、与团综之间二选一的话，粉丝们自然会选择前者。 　　不过现在，粉丝们想要的团综还是有了。 　　果然，“翼”还是很宠着他们的。 　　仔细想想，粉丝们倒也不是多么热爱团综，只是作为粉丝，他们想多看看“翼”，看看他们喜欢了多年的偶像是什么样，看看他们和出道时的变化。 　　“翼”变了很多，但也有很多没有变的地方。 　　…… 　　除了创作之外，“翼”几人也把团综当成vlog，拍拍几人出去闲逛的画面，通常是吃火锅、逛书店、K歌、逛乐器店还有撸猫、钓鱼……“翼”的生活圈其实挺简单的，经纪人还是刚出道时的经纪人，圈内的朋友也不算多。 　　但粉丝们还是看到了“蓝色”来拜访“翼”的场景。 　　想象中惺惺相惜一碰头就聊音乐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因为他们居然约着一起出门去钓鱼，段意然从车里抱出一只无比肥硕的猫，熟悉“蓝色”的粉丝们都知道，这猫叫海螺，作为一只长相不俗的三花，海螺和“蓝色”以及“翼”两个组合都建立了相当亲密的关系。 　　“嘿嘿嘿，看翅膀团的团综果然有惊喜！” 　　“这就是老男人的退休生活吗？@宁蔚@段意然@杜渐，别惦记你那猫了，新专都多久没出了！” 　　“楼上，别只盯着一只羊薅毛了，快催催年轻歌手多出专辑吧。” 　　“蓝色”的发专频率比前几年又降了，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和同期出道的几位歌手相比，“蓝色”在音乐上已经是很坚持的了，和他们同期的歌手在各类音乐综艺上倒是很活跃，就是不太出专辑。 　　“哎，能看到大宁他们我就觉得挺好的了，我已经过了每天蹲偶像日常的年纪，但看着我喜欢的偶像一个个都能生活幸福，我就觉得青春期喜欢过他们真的很好了。” 　　当然，季晏和宁蔚以及海螺的互动同样是粉丝们关注的重点。 　　但粉丝们已经不惊讶了。 　　“又来了是吗？” 　　“接下来又开始秀恩爱的环节了，咳咳，低调点好吗？” 　　海螺在季晏面前也很乖，一看就和季晏很熟悉，“翼”和“蓝色”其他人的表现也有些心照不宣。 　　尽管宁蔚和季晏到现在都没有公开，可他们几乎已经是默认的关系了，这一点圈子里几乎都知道，双方的粉丝也都知道，只是没有点明罢了。 　　毕竟他们都是以组合的形式在娱乐圈内活动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翼”和“蓝色”成员们的活跃度都有所降低，但组合并没有解散，如果选择公开的话，他们两人倒是可以承受后果，可“翼”和“蓝色”之后的发展恐怕会受到一些影响。 　　当然，越往后影响只会越有限。 　　但季晏觉得，公开的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他一直有种强烈的预感。 第184章 番外三 　　关于我CP什么时候公开那点事 　　楼主：我嗑的是哪对CP大家应该很清楚了, 就是那对，众所周知的、半公开的、每天甜甜蜜蜜不怕齁的，我一直以为我CP里年轻的那位属于性格比较跳脱的, 他和他相方性格完全相反, 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但事实证明, 我被打脸了。 　　一楼：立刻知道楼主说的是哪一对，娱乐圈里应该就是他俩了。 　　二楼：真的很多年很多年了，哎，但是最近看到他俩的新闻还是会被甜到，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季老师还不是top, 现在已经是影坛巨星了。 　　三楼：楼上不要因为季老师拍戏厉害就忽略了“翼”的成绩啊。 　　二楼：我的错, 我真的是很感慨, 因为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想过他们会在一起那么久，他们俩在娱乐圈的地位，你们懂的吧？ 　　一楼：懂，属于那种我明明有很多选择，但我一开始认定了是你, 所以一辈子就是你。 　　四楼：大哥精准地描述了我的感受, 在十八线小明星都一直出轨的当下，我家CP真的是老夫老妻模式了。 　　五楼：他俩的关系业内都清楚，季老师和宁老师都一起参加过四五次长空奖红毯了, 每次两人都坐一块，长空奖那群老古板也没有说什么。 　　六楼：+1，甜是真的甜，这么多年都一直很甜，最近他俩不是拍到一起逛菜场了吗？季老师穿着小黄人的拖鞋, 结果宁老师脚上居然是同款。 　　一楼：此时此刻要祭出我的相视而笑图，这张图在我手机里存了很久了，真的超甜。 　　七楼：就没有人缕一下他俩的时间线吗？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八楼：我最感慨的点还是季老师和宁老师都很得人心，按理说，他俩一个是顶级乐队的主唱，一个是顶级团的成员，粉丝人数加起来能绕地球三圈，可他俩就这样半公开着甜甜蜜蜜地谈恋爱，两家粉丝居然都不反对，真的很神奇。 　　九楼：我感觉一是因为粉丝慕强，他俩的事业都是各自领域的顶尖，宁老师不用多说，季老师虽然年轻一些，可到现在已经拿了三座长空奖奖杯，累计票房影史第一人，他俩在一起就属于不管怎么看都很配；二是因为他们都是那种很有事业心的人吧？他俩应该很早就在一起了，时间线大概是《乌鸦》这张专辑发行前后吧，但在那之后，季老师拿了多少奖，“翼”的专辑一张比一张出色，“蓝色”的专辑质量依然是顶尖，从专辑竞争上来说，后期的季老师和宁老师基本是相爱相杀的那种状态吧？恋爱耽误他们的事业了吗？没有。而且他俩给我的感觉是，娱乐圈里明明有那么多人，但他们俩就是最配的。 　　五楼：还有一点，就是宁老师和季老师的感情很好，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俩是踏踏实实在谈恋爱，其实粉丝们也不反对偶像谈恋爱，但他们希望偶像能真正过上幸福的生活，平淡一点也没关系。 　　六楼：一起逛菜场、一起钓鱼、一起撸猫、一起吃火锅压马路，我一开始是宁老师的粉，当时隐约能看出来他在和季老师谈恋爱，当时我挺担心的，因为宁老师的性格感觉是被骗了还会帮人数钱那种，我感觉，如果季老师真的骗他的话，宁老师恐怕会受伤很深。但他俩一直很稳，谈着谈着就在一起了那么多年，而且如果不是和季老师在一起，我恐怕也看不出宁老师那么可爱的一面。 　　十楼：+1+1+10086，楼上全部是我的网络嘴替，我真的超爱他俩的日常，我还珍藏着他俩一起去游乐园的照片，当时的他们真的年轻又帅气。 　　十一楼：现在也超帅气的好吗？ 　　十楼：没有说现在不帅的意思，哎，我以前是觉得宁老师的长相有一点普，但我现在发现，其实我就是个酒窝控，以前的宁老师实在太不爱笑了，他笑起来其实超可爱的好吗？ 　　十一楼：其实楼上还忽略了一点，话说，他俩除了日常之外不是还有舞台吗？ 　　七楼：舞台！！永爱！！ 　　八楼：！！！！ 　　十楼：宁老师和季老师的舞台真的yyds，现在想想，他俩支持者很多，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事业粉，还有我这样的舞台控，《纯白》是我心目中的top1，我有一年刷了整整58遍，视频网站帮我盘点的。 　　十二楼：早期的《逆转时空》也超经典的好吗？还有最近的《专属》，《专属》根本就是他俩在互相写情诗好吗？季老师唱大宁写的歌超好听的，大宁唱他的歌也是一样，他俩不仅配合很默契，我感觉他俩的声音也超搭。 　　十三楼：楼里的小伙伴们难道没有看到“翼”最近的vlog吗？其实不能叫vlog，就是他们随便拍拍，宁老师没有出镜，但是我视频的3分18秒里出现了他的声音，他在和季老师讨论海螺最近比较喜欢什么牌子的猫粮，可惜季老师把他的提议全否了，然后宁老师的声音超委屈的，没有看到这个视频的现在就给我去看。 　　一楼：有这事？ 　　二楼：？？？？现在就去看。 　　十四楼：今天我决定在这栋楼住下了，作为我CP忠诚的狗，我不会放过他们相处的任何细节以及我不知道的细节。 　　八楼：十四弟，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细节，那就是——你CP是猫派。 　　十四楼：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十一楼：听完回来了！！嗷嗷嗷嗷，今天又是被我CP感动到泪流满面的一天，这就是爱情！[扭曲][尖叫][阴暗的爬行] 　　十二楼：甜！！！！宁老师委屈的声音简直萌死我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爬到他们床底下去偷窥，嗷嗷嗷，不能更棒！ 　　六楼：从此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变态。 　　九楼：从此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变态，其实我也…… 　　十五楼：果然，只有我关心他俩谁攻谁受吗？ 　　十六楼：去听了那个视频，我圆满了，我的灵魂得到了升华，我不怕甜，我只要摩多摩多。 　　十四楼：个人认为季老师是攻，他一看就能把宁老师吃得死死的。 　　八楼：十四弟只是以常理来判断，但根据我敏锐的直觉，攻应该是宁老师，宁老师一看就属于内秀型的性格，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上…… 　　十七楼：不要把我推形容得像反派，虽然在这一点上，我也支持八哥的观点，季老师就是看着有点凶而已，其实……不太攻的样子。 　　十八楼：不如来看一下他俩的合影吧，最近两人一起去看电影了，看电影的时候还互相牵着手，以及，季老师的新片《旷野》又是宁老师唱主题曲，他俩真的……好real，以及我想说，季老师的新片自己唱主题曲其实没问题吧？他自己又会写又会唱，但每次都是宁老师来。 　　五楼：每次都是宁老师来+1。 　　十四楼：呵呵，愚蠢的楼上们，如果宁老师不唱主题曲的话，他们就得找新的借口走红毯了，对这两个人来说，编借口其实挺麻烦的吧，但是写歌就容易多了。 　　十九楼：xs，写歌就容易多了，哈哈哈哈，不过想想确实是这样，季老师一看就是那种很怕麻烦的性格，至于宁老师……他的怕麻烦程度比宁老师还要夸张。 　　二十楼：《旷野》超好看的，即使不是粉也必须强推的程度，话说，季老师拿下三届长空奖了，《旷野》这次又提了仲夏电影奖，那边给奖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二十一楼：不要对海外的电影奖抱有太大信心，季老师之前也提过两次仲夏了，那边遛了他两次，第一次季老师还去参加了红毯，最近两次他连去都懒得去了，仲夏那边还以为咱们没看过其他获奖影片呢，上届和五年前那届的影帝真比季老师演得好？ 　　五楼：在表演这件事情上，季老师真的是天选。 　　十四楼：仲夏电影奖，狗都不要。 　　二十二楼：十四哥，你刚刚才说了自己是狗的，反复无常的十四哥。 　　八楼：但是宁老师和季老师几届长空奖红毯的造型都超搭，还有他俩参加音乐活动的时候，造型又随意又好看，可惜“镌刻”没有女款，男款又太大了，想买都下不了手。 　　二十二楼：楼上让我又把《纯白》的舞台回看了一遍，真希望我CP能多登台几次啊。 　　二十三楼：+1+1+1，我现在一直觉得，能粉上他俩真的是件超幸福的事情，他俩虽然性格不太一样，但都属于又认真又专情的，有时候看娱乐圈的八卦，我总觉得，对明星来说，专情其实是件挺难的事情，我现在也不是很肯定季老师和宁老师一定就能走完一生，但很莫名其妙地，我就是对他们很有信心，感觉如果是他们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 　　二十四楼：绝对可以的！我对我CP超有信心。 　　二十五楼：所以今天讨论的话题不是我CP到底什么时候公开吗？为什么突然歪楼歪到各种嗑CP了？对于这种歪楼的行为，我表示严厉指责，并且要求你们多发几张，衣服越少越好。 　　十四楼：我也想看。 　　八楼：我也想看！二十五弟先发一发你的私藏。 　　二十五楼：根本没有好吗？还是请十二哥先去床底下钻一下。 　　十二楼：我努力，还是请十四弟先变狗吧。 　　十四楼：都说他们是猫派了嘤嘤嘤…… 　　八楼：所以我CP到底什么时候公开？ 第185章 番外四 　　“获得本届长空奖最佳男演员的是, 季晏，《于无声处》，恭喜！” 　　“在今年, ’翼’的新专《狂乱》再次获得年度销量冠军, 这张专辑在海外市场同样反响热烈，在Apple……” 　　在粉丝们眼中, 如果回顾季晏在娱乐圈的发展历程的话，那只能说他打了一场最漂亮的翻身仗。 　　没有谁能想，也没有谁敢想，当年那个在《偶像世纪》里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的偶像居然能踏上娱乐圈的最巅峰。 　　几届长空奖影帝、累计票房最高的男演员、主演票房最高的男演员……季晏的履历无限接近于完美，出道多年, 他从未拍过一部烂片, 在他主演的电影中, 也有票房只有几千万的，早年的《少年情诗》票房也不能说是多么出色，可即便不是季晏影迷的观众们也承认，只要是有季晏参演的电影，基本都是精品。 　　哪怕票房只有几千万, 那部电影也并没有亏损, 因为电影成本只有几百万，季晏又是零片酬出演，仔细算来电影其实赚了不少。 　　从某种程度上说, 这其中有季晏不受资本裹挟的因素在。 　　尽管他和季家关系恶劣，在公开场合，他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季家的一员，但季家的存在确实让季晏拥有了更多选片的自由度。 　　当然，他也并不贪婪, 不会为了高片酬去演一部自己本身并不喜欢的电影。 　　季晏出演的成本最高的影片当属罗亿的《机器人》，那是一部很硬派的科幻电影，场面宏大，光制作成本就花了足足7个亿，演员的片酬也足够高，当时季晏和罗亿的合作新闻一传出来，就有媒体报道说季晏也向金钱低头了。 　　毕竟在电影圈里，年轻时有代表作有口碑的演员到了年老时演烂片的比比皆是，毕竟演员们都要生活，好口碑敌不过银行卡里实实在在的金钱。 　　当然，当时《机器人》这部电影的盘子太大了，制作成本高，哪怕罗亿和季晏的名号摆在那里，依然有一大批业内不看好。 　　但电影最终还是拍成了，罗亿拉下脸去求了一众投资商，最后还有缺口，就由季晏和他两个人补上。季晏和罗亿之前虽然因为《外星入侵》这部影片闹了点不愉快，可真正到了合作的时候两人的默契还是很足的。 　　《机器人》开机期间依然有很多唱衰的声音，罗亿宣称要制作出国内最好的科幻片，一堆人嘲他做梦，不过季晏觉得，罗亿这话说得虽然有些满，可他还是有资格说的，毕竟《外星入侵》就是目前国内最好的科幻片，不管是票房还是口碑上。 　　季晏和罗亿两人算是把自己拍片多年的身家都砸了进去，罗亿一开始没好意思让季晏投太多，毕竟他是找季晏拍电影的，还要出季晏的片酬，结果到最后季晏的投资额反而比几家电影公司出得都高。 　　但后来，罗亿意识到了，季晏是真的有钱。 　　虽然季晏不出演几千万一集的综艺，平时的生活也比较低调，不太爱炫富，罗亿也没听圈内谁说季晏买了豪宅豪车，可罗亿简单算了算，按季晏的片酬，他投给《机器人》的钱差不多就是他这些年的拍片所得了。 　　然后季晏告诉他，没关系，因为他还有歌手的职业，他还可以再给罗亿投XXX元，如果钱不够的话。 　　罗亿：“……” 　　他现在改行当歌手还来得及吗？ 　　当然，罗亿很清楚，季晏之所以那么富有，是因为他们那个组合真的很红，不管是影坛还是歌坛，能登上巅峰的那批绝对是很富有的，尤其“翼”一直在出专辑开巡演，他们在公开场合比较低调，但不代表他们的事业不成功。 　　于是《机器人》成功拍摄了。 　　这一部电影彻底奠定了季晏在商业片的战绩。 　　在这之前，季晏票房最成功的三部电影是《黑幕》、《夜幕下的列车》和《恐怖循环》，这三部电影的票房都在国内票房榜前十，季晏是三部影片的主演，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国内在票房上战绩最为显赫的电影人了。 　　只不过，在三部电影中，票房成绩最为出色的《恐怖循环》一共只拿下40多亿，没有破50亿，和票房成绩最高的那几部依然还有10亿的差距。 　　而在这之后，《机器人》登场了。 　　《机器人》在国内的票房成绩是61.7亿，直接突破了国产电影票房排行榜的纪录，这是电影上映前没人预料到的，而除了国内票房外，电影的海外票房也同样出色，因为罗亿在这部电影中投注了很多对未来的设想，《机器人》并不是一部纯粹构想的科幻，还是有一点硬核的。 　　总而言之，电影的票房直接爆炸，季晏的投资获得了非常可观的回报，比他在《消失的杀机》这部电影中赚得还要更多。 　　借助这部电影的影响力，季晏直接飞升到电影界第一人。 　　而“翼”的成绩也可以说是相当恐怖，巡演和专辑的纪录都在不断创造着辉煌。 　　对于季晏的粉丝们来说，他的成长可谓梦幻。 　　在《偶像世纪》播出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看好他，可多年以后网友们再回顾《偶像世纪》，一直提起的也只有“翼”的几位成员。 　　可以说，季晏除了在电视剧圈没有留下太多作品外，在电影圈和音乐圈，他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季晏30岁前拿下了两座长空奖奖杯，粉丝们以为那就是他的巅峰了。 　　可从30岁到40岁，季晏却一直在巅峰，他一直有新电影在上映，也一直在创作着新的歌曲，作为“翼”的一员在乐坛活跃着。 　　然后，一转眼就是季晏的40岁生日。 　　粉丝们原以为，他的这一年会和以往一样平淡，队友们和朋友们在微博上给他发祝福，他可能是和队友们一起度过，也可能是和恋人一起度过——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恋人是谁。 　　粉丝们都已经习惯了季晏这样的日常。 　　对方年轻的时候就平平淡淡的，那时候偶尔还会和其他明星闹一闹矛盾，虽然基本都是对方主动挑衅季晏，而30岁以后，有能力挑衅季晏的明星越来越少，也没有谁会想不开做这种事，季晏的生活也越来越平静。 　　当然，对粉丝们来说，这样的季晏反而让他们很安逸，粉季晏很省心，每年都有好电影看，有好专辑听，偶尔季晏也会带来一点惊喜。 　　但40岁生日这一天。 　　零点刚过，粉丝们却并没有看到谢鸣轩他们如往常一样的祝贺，不仅谢鸣轩没发，陆苇和方屿也没发。 　　“什么情况？” 　　“今天是季老师的生日没错吧？” 　　就在粉丝们一边脑补“翼”成员们之间可能闹矛盾了一边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季晏自己的微博忽然有了动静。 　　他发了一张图片，图片里是两个指环，很朴素的那种，没有夸张的花纹。 　　微博正文里，他@了宁蔚。 　　只有图片和一个@。 　　可一切已经很明晰。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谅我用语言制造着声污染，因为此刻我只想化身尖叫鸡，这是告白吧告白吧告白吧！！！” 　　“是告白吧告白吧！！！” 　　“天！！！我CP终于公开了！！我的天，我现在要下楼溜两圈表达我的喜悦，呜呜呜呜呜！” 　　“40岁就来这个阵仗，请季老师提前预告好不好？但是！明明我偶像有对象了，他不是我的唯一了，但是我好开心啊！” 　　“这是一生的承诺吧？” 　　“在一起十几年，终于可以公开了，虽然我觉得时间挺晚的，但是想到季老师的事业，想到他背负的代言，感觉他能选择公开已经很不容易了。” 　　“答应他！！此时此刻恨不能化身宁老师的我。” 　　“他们好甜！他们能公开真的很不容易，难怪从去年开始，季老师的代言迎来了一波解约潮，品牌方那边都暗示是季老师主动解约的，季老师自己也承认了，但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因为自己有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只能先取消合作。” 　　“静静等待宁老师那边回应。” 　　粉丝们觉得，宁蔚的画风并不属于那种会主动晒出戒指照片的—— 　　“宁老师一看就是很高冷的类型。” 　　“错了，宁老师一点也不高冷，别忘了他家那几百张有季晏签名的专辑，他其实是恋爱脑好吗？” 　　“不太敢想象恋爱脑宁老师的画风。” 　　几分钟之后，宁蔚终于发了微博。 　　他的回答是： 　　“生日快乐。” 　　“好的。” 　　配图是一张他戴着戒指的照片。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好的好的好的好的，我宣布，从今天起，好的就是我心目中最美的语言！” 　　“生日快乐啊季老师！要一直一直幸福下去，和宁老师一起幸福！” 　　“今天是我嗑昏头的一个晚上，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们不会公开的，他们不公开也挺好，毕竟他们都有各自的事业，他们又是那种对自己、对队友足够负责的人。” 　　“我知道公开要付出的代价，但我最终选择公开，因为你对我来说更重要。” 　　“为他俩的爱情哭泣！” 　　季晏和宁蔚的微博早已被粉丝们的祝福占据，最上面的评论里，疑似忘了季晏生日的队友们也一个个出来冒泡了。 　　“季老师，要幸福啊！” 　　“季老师，要永远幸福下去！” 第186章 番外五 　　季晏和宁蔚的公开在娱乐圈可谓掀起了一阵大风波, 尽管这几年他和宁蔚的关系在娱乐圈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可主动公开性质毕竟是不同的。 　　自然地，两人的事业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影响。 　　首先在大制作电影的选择上, 那些电影本身投入的资金就很大, 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风险因素, 他们自然更青睐那些相对安全的演员。 　　季晏显然不在此列。 　　“翼”发专开演唱会倒是不会受影响，不过自从季晏和宁蔚官宣后，官方的公开活动邀请“翼”和“蓝色”的频率急剧下跌，当然，两个组合原本就不太在公开场合露面, 对“翼”的影响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虽然也有一部分粉丝有怨言, 认为季晏不该因为个人的恋情影响了整个团。 　　但“翼”的成员们, 不管是谢鸣轩，还是陆苇和方屿，他们从未在任何场合表达过不满。 　　“季晏是我的队友，他陪伴我的时间已经接近20年，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娱乐圈里基本没有’翼’这么长久的团吧？从成团的那一天开始, 我们就没有分开过，不管他喜欢谁，就算他喜欢外星人我们都只会祝福。” 　　陆苇在一档采访中说了他对季晏和宁蔚恋情的看法, 谢鸣轩和方屿的想法也和他一致。 　　“我最高兴的一点是，季晏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谢鸣轩他们都没有任何想法，粉丝们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事实上，粉丝们语气说是在抱怨, 不如说是在担心，他们担心“翼”会因此分崩离析，也担心其他成员的事业会受到影响。 　　但事实上，季晏的事业受阻也只是公开后的那几年而已。 　　在那之后的几年，季晏都没有大制作的电影找上门，不过季晏自己倒并不忧虑，公开之后，他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毕竟这些年他一直专注于事业，能够静下心来休息的时间其实很短。 　　于是很经常地，记者们会拍到他和宁蔚两人在早餐铺子门口闲逛，买一笼小笼包，再吃一碗粉丝汤，或者在路上闲逛，和公开前不同，那时候的两人在公共场合还是有顾忌的，但现在，即使去吃早饭，两人也会牵着对方的手。 　　如果是天气冷的早晨，狗仔们经常会拍到季晏欢快地出门晨跑，宁蔚在后面给他递围巾的画面。 　　对于粉丝们来说，这样的日常太……平淡，但又很温暖。 　　甚至给他们一种感觉——这两个人的公开并不是给粉丝一个交代，而是给彼此一个交代。 　　他们用戒指锁住了彼此。 　　虽然季晏和宁蔚的日常也常常被吐槽太老大爷，和同年龄的男明星比起来，他们好像活得太过滋润了一些。 　　“我觉得，那是因为宁老师和季老师的努力都留给了工作，私下里当然要怎么舒服怎么来，但是有些人嘛……你看他拍戏不怎么样，唱歌也不怎么样，但工作以外十项全能，人设多到满天飞。” 　　当然，狗仔们偶尔也能拍到季晏和宁蔚出门逛街，两人在店里试着衣服，宁蔚试穿的时候，季晏替他拿着东西，顺便提上一两句意见，狗仔的镜头并不算清晰，但两人对视中的温暖却清晰显露着。 　　不需要用语言描述，粉丝们也能看出来，这两人是幸福着的。 　　“大宁的笑容一年比一年多，出道时走冷酷路线的大宁是很酷，但现在的大宁也很让我喜欢。” 　　“我好喜欢宁老师和季老师带给我的感觉，他们俩真的很配。” 　　“很配+1。” 　　…… 　　那几年间，找上季晏拍摄的剧本多是一些小成本的文艺片，像黎响和朱书光这些和季晏合作过的导演也没有那么多顾忌，季晏和黎响导演又合作了一次，但这部电影的成本不如《我，无名》高，业内那段时间对待季晏的态度可以用冷眼旁观来形容，如果季晏没有被市场抛弃的话，他倒是可以继续被用。 　　除了和黎响的合作外，季晏自己也造了一个小饼，拍摄了一部和音乐有关的电影，他没有当导演，而是以制片人和主演的身份加盟，电影的票房虽然不是特别出色，但没有亏本，也拿到了相当不错的口碑。 　　也就是说，即便是事业最低谷的时期，季晏主演的电影依旧是赚的。 　　在电影圈内，能够造饼而且不亏本的其实不多，加上季晏不管是文艺片还是商业片都能驾驭，拍摄的电影又大多能够获奖，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这样的演员一直是稀缺资源。 　　季晏造饼的那部《花与声》虽然没有让他自己入围长空奖提名，可电影却参与了长空奖的角逐，入围了最佳女配角、最佳配乐和最佳电影歌曲，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就是长空奖官方提供的讯号。 　　下一年间，邀请季晏参演电影的剧组多了起来。 　　还有几家电影公司在邀请季晏一起造饼，他们倒未必是希望电影能够创造多么大的票房效益，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只要有季晏加盟的电影，存在感都比其他电影更强一些。 　　季晏的电影事业在渐渐恢复。 　　但事实上，拿下三座长空奖影帝、《机器人》打破华语电影票房纪录之后，季晏的电影事业根本就不容撼动，哪怕他只能去参演那些成本低廉的电影，可只要有他在，那些关注度不够的电影总是能创下比想象中更出色的票房成绩。 　　《消失的杀机》和《跑出一片天》两部电影早已经证明过了。 　　“翼”这边也是一样。 　　组合刚刚建立的时候，他们只是限定团，按《偶像世纪》出道的规则，“翼”的成团时间不过两周年而已。 　　当时因为有季晏在，粉丝们一直很怀疑“翼”能不能撑过两周年，事实上，在组合成立不到两周年的时候，“翼”确实陷入了解散危机。 　　之后就是《迷雾》这张专辑的出炉。 　　两周年以后，粉丝们不禁猜测，“翼”可不可以有五周年。 　　但接下来，他们见证了“翼”的十周年和二十周年。 　　当年在巡演观众席上嗷嗷吼着成员们名字的粉丝们也逐渐步入中年，他们追星时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狂热，但对于“翼”能继续走下去这一点他们从未怀疑过，因为每一位成员都在努力证明这一点。 　　三十周年来得并不意外。 　　“翼”也从曾经的少年偶像变成了歌手圈的传奇，他们还在出专辑，专辑依然销量出色，成员们的嗓音虽然没有年轻时代那么清澈，可只要“翼”还站在舞台上，只要他们还在唱歌，粉丝们都会有青春回来了的感觉。 　　或者说，他们从未苍老，因为他们的偶像一直年轻着。 　　“翼”一直没有解散，所以粉丝们期待的四十周年也不会是梦想。 　　到这个时候，“翼”成员们在出道时许下的承诺已经全部实现了，不管是一路扶持着走到最后，还是一直一直唱下去。 　　“翅膀团真的是一辈子的偶像，他们说过的话真的全部做到了。” 　　而作为“翼”的一员，季晏哪怕在电影圈已经功成名就，但他依旧没有缺席“翼”的每一场巡演，不管是在他和宁蔚公开的前后，因为组合的活动，季晏推掉过好几个公认出色的剧本。 　　不过季晏对此倒是很淡定，剧本总归是要有人演的，不是他还有其他演员，他不可能把每个好剧本都攥在手里。 　　季晏和宁蔚的感情也是娱乐圈公认的稳定。 　　宁蔚偶尔会出现在“翼”的演唱会现场，有时候在观众席，有时候是在舞台上，到后来，在“翼”演唱会现场找宁蔚成了演唱会的一场重要活动，“蓝色”的演唱会也是一样，粉丝们总是试图在现场寻找到季晏的身影。 　　两人并不是那种像连体婴儿一样的情侣，季晏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宁蔚也一样，他们不会去影响对方的工作，但在工作以外的时间，他们全部留给了对方。 　　特别是在公开以后，季晏参加电影宣传活动结束后，如果主办方还有一些并不太重要的工作，他会推掉，理由是他要陪着家人。 　　节假日，虽然两人不太晒日常，可只要两人展现出自己私下生活的场景的话，季晏那里总会出现一点宁蔚的痕迹，比如他明明不养猫，家里桌角却会出现一袋猫粮，还有某张曾经是宁蔚珍藏的CD也会出现在季晏家里。 　　宁蔚家里也是一样，桌上偶尔出现的零食可以作证，还有海螺脖子上各种款式的一看就不是宁蔚会买的铃铛。 　　当然，还有季晏偶尔戴错的围巾——粉丝们一点点拼凑着两人生活的日常，会发现季晏在生活中并不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甚至会把戒指戴错，可在粉丝眼里，这全是他和宁蔚在一起很幸福的证据。 　　两人的生活一直平静而又稳定。 　　在一开始并不能接受的粉丝们也习惯了季晏或者宁蔚的生活里出现的另一个人，慢慢地，粉丝们觉得他们这样也挺不错，有喜欢的音乐，有热爱的事业，有猫，有互补的性格。 　　不需要轰轰烈烈，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也是粉丝们期望的幸福。 　　在一开始，粉丝们也并不确定，他们彼此间的关系能够持续多久。 　　一直关注着两人的粉丝知道，在公开前，他们或许已经相恋多年，而公开之后，他们一直携手，在粉丝的见证下过完了一生。 第187章 番外六 　　树上的叶子又掉了一片, 气温越来越冷，窗户一开，就有一只猫灵巧地从窗台跃下, 再在树干底下蹲一段时间, 慢悠悠地舔毛，绕着树转一圈, 等待下一片叶子落下。 　　这是名为海螺的三花猫最近的日常。 　　它年纪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懒散，失去了把睡梦中的主人叫醒的兴致，在主人没有起床的早晨，它总会偷偷溜出去转一会儿。 　　和主人在一起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海螺早已忘记了, 它是一只老猫, 记性并没有那么好，它只记得现在的生活，记得它算是一只很幸福的猫。 　　又一片树叶落下的瞬间，风又大了些，三花猫思考了一下时间, 重新跃上窗台, 感觉到主人渐渐睡醒了，它默默蹲在房门口，露出乖巧可爱的表情。 　　这种时候, 主人总会先揉一会儿它的下巴，再安静地去洗漱。它的主人并不是很爱吵闹的性格，从年轻时候就是如此——一年里的某些时间，这个房子会变得热闹很多，主人的笑容也会比平时更灿烂一些。 　　但最近却没有那样, 因为那个人最近不在家。 　　海螺到现在也没有弄清那个人的身份。 　　那个人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它喜欢揉海螺的背，偶尔还会挑衅似的摸摸海螺的尾巴，虽然他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可年轻时候的三花猫会追着那个人跑上好几圈，以报复对方玩/弄自己尾巴的邪恶行为。 　　在这种时候，偏心眼的主人都会向着对方。 　　海螺会委屈一阵子，连平时最喜欢的猫粮也吃得不那么香了。 　　可作为一只猫，它有敏锐的嗅觉和触觉，它能感觉到，那个人在家的时候，主人身上的味道和热度是不一样的，对人类来说，那应该是一种叫幸福的情绪。 　　当然，并不是说那个人不在的时候主人会不幸福，但见到对方的话，主人的确是会比平时更开心一些。 　　海螺一直疑惑的点是，它平时经常见到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屋子里亮晶晶的屏幕上，穿着不同的衣服，还会莫名其妙地死掉，第一次看到那个场景海螺真的吓坏了，可不久之后那个人又会回来，继续揉它的背揉它的尾巴，再被视他为挑衅的海螺追得满屋子跑。 　　主人刷完牙之后，会给它装一些猫粮，还会倒一些奶给它，但是量比去年少很多，自从主人带着海螺去了那个有白墙和讨厌的味道的屋子之后，主人就在控制着每天给海螺吃饭的量。 　　从此之后，它变成了一只连饭都吃不饱的猫咪。 　　15斤的海螺非常忧愁。 　　它喵喵叫了好几下，以抗议伙食量的减少，不仅是猫粮少了，平时会喂给它的虾和鱼的量也变少了，但海螺很清楚，主人的性格虽然很温柔，不会斥责它，反而会抱着它，还会给它弹好听的曲子，但在喂饭这种事情上，主人其实是挺强硬的。 　　那个人……大概是唯一能说动主人的人。 　　海螺以前挺嫌弃他的，但慢慢地，它也习惯了生活中多出这么一个人存在，对方的手很轻，看向主人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海螺也觉得很温暖的味道。 　　如果那个人在家的话，他会趁着主人不注意偷偷给它喂好吃的，一人一猫虽然不是特别亲密的关系，但在这种事情上，他们却有着常人并不知晓的默契在。 　　某些时候，海螺还是希望他能早点回来的。 　　…… 　　吃着不算饱的早饭，温度也慢慢升上来了，阳光从玻璃窗里照到身上，暖洋洋的，海螺喜欢站在阳光最明亮的地方，感觉毛都变得蓬蓬的。 　　这样的上午家里很安静，主人一般会捧一本书看，他不近视，但是看书的时候会戴一副眼镜，在他翻动书页的时候，海螺会跳到沙发上，再轻盈地跳到主人胸口，有时候会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书本，如果书上有漂亮的插画的话，海螺也会凑到书前看几眼。 　　而这个时候，主人的注意力也会暂时转到它身上。 　　他会拿起手机，把它看书的照片拍下来，等手机滴滴响起提示声，主人会拿起手机，身上的味道……海螺用力嗅了嗅，会更温暖一些。 　　海螺喜欢主人身上的这种味道，所以每次主人要拍照的时候，它都会当一只乖巧的小猫咪，虽然它也会听主人在电话里低声抱怨：“它以为跳到我身上我不知道，其实很重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海螺很熟悉：“它那么可爱，你包容一下。” 　　好吧。 　　其实它已经很轻盈地在跳了，比从窗台跳下来的时候动作要小多了，因为它害怕看到主人突然皱起的眉头。 　　但主人并没有。 　　海螺很享受和主人一起看书的时光，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主人身上很暖和，它常常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上午的时间总是匆匆而逝，等到下午，主人会拿起琴，弹上一段，或者再和那个人打电话，问他戏有没有拍完。 　　海螺猜，戏大概是那个人的工作。 　　它和那个人的相处虽然没有和主人那么友好，但以一只猫咪的审美来看，那个人也属于人类里比较好看的范畴，至少被它抱着下楼的时候，作为一只三花，它会被很多高贵冷艳的猫咪搭讪。 　　海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趴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它耳朵竖了起来，因为它听到主人又在和那个人打电话了……一旦那个人闲下来，他俩聊起天来真是没完没了，海螺觉得他们有些打扰到自己睡觉了，所以它慢吞吞地跑到了另一个房间打瞌睡，但打完瞌睡回来，他们还在聊。 　　真是让猫受不了。 　　它的主人以前也是个高贵冷艳的两脚兽啊。 　　不过海螺并不讨厌主人的转变，因为它也很喜欢主人的笑容，尤其是主人脸上那个叫酒窝的东西，不仅那个人喜欢戳，海螺看到了也会忍不住戳两下。 　　主人以前不会说很多话，但一旦他手机上出现那个人的脸，他们就会说很久的话，但他们聊的都是海螺听不懂的话题，比如吃沙子，比如泡海水，那个人还委委屈屈地说自己吊威亚手受伤了。 　　哼，真会卖乖。 　　海螺早已看穿了他的险恶用心。 　　偏偏主人很吃这一套，他的声音会更温柔，听得猫心里都发痒，那个人就更委屈了，主人就更宠他。 　　哼哼哼哼哼。 　　他们聊天的时候也会提到海螺，但说的都是海螺不喜欢的字眼，比如胖，比如吃太多，但那个人的矛盾点在于，他会和主人告状说它胖，但是主人给它减少饭量的时候，他也会让主人对自己别太苛刻。 　　海螺：“……” 　　它有时候想挠他，但有时候又会想舔他。 　　狡猾的两脚兽。 　　聊天之后主人常常会开心一点。 　　其实主人也不是经常在家，他也有自己的工作，他的工作室也是海螺的另一个驻地，那里另外还养了一只猫，是主人的队友养的，那只猫很小，海螺私下里把它认作小妹，但海螺又有点嫉妒它，因为它是一只玳瑁，在海螺眼里，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猫。 　　总感觉那只猫会分走它的宠爱。 　　“季老师最近还在拍戏吗？”主人的队友在问他。 　　“嗯。” 　　“他这部电影拍的时间真够久的，有好几个月了吧？” 　　“嗯。” 　　“大宁你别这么冷淡嘛，知道你很惦记你家季老师。” 　　“他现在拍片的数量比前几年少了不少，新拍的这部片子剧本好像挺有意思的，最近在G城拍？” 　　“嗯。” 　　海螺：“……” 　　海螺试图指认，它主人在家话其实挺多的，但是在它的队友面前就会很少说话，可惜不管海螺表达的意愿是多么强烈，它的主人只听到它一直在喵喵。 　　他给它喂了点好吃的。 　　海螺：“……” 　　其实它不饿，但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坏。 　　海螺只能和玳瑁猫分享着它的日常，美女玳瑁很有耐心地听着，一会儿也和它喵了几句，玳瑁觉得它的主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聒噪的两脚兽，每天就抱着它说话，偶尔他话变少了，它反而会很担忧，感觉主人是不是生病了。 　　海螺不禁感慨，果然，猫也有猫的烦恼。 　　和玳瑁猫聊过之后，它不禁有些期待那个人能早点回来，一直用“嗯”回答问题的主人当然也很好，但它总觉得，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主人看起来会更幸福一些。 　　他们俩会一起靠在沙发上，舔一舔对方。 　　也会一起看书，那个人会念书给主人听，也会让主人靠着他的肩膀睡着，还会招呼海螺睡到他俩中间，再把它的背摸个够。 　　这样也不讨厌。 　　海螺不太喜欢的地方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会把卧室门关上不让海螺进去，屋子里就会传出一些声音，虽然他们刻意压得很低，可海螺可是耳朵很灵敏的猫，它什么都能听见。 　　那个人出门去拍叫“戏”的东西的时候，树上的叶子才刚刚开始变黄。 　　海螺也有一点想他了。 　　虽然那个人笑起来傻乎乎的，还会摸它尾巴。 　　还会在亮亮的屏幕里突然变成大坏蛋。 　　但是那个人会带海螺出去闲逛，会帮它按摩，也会在主人生气的时候护住它——主人生气的时候很少很少，一年大概会发生一两次，通常都是因为它做了错事，在这种时候，海螺都会缩着尾巴自动躲到那个人后面。 　　它很清楚自己犯错了之后究竟要找谁。 　　那个人不在的日子确实很无聊。 　　主人也很想他。 　　回家的时候，下车，海螺还听到他在和主人打电话，说他在外面寄了一点东西回来，让主人记得收一下。 　　主人应了。 　　屋子里的灯被打开，但海螺莫名觉得，白天很亮很温暖的房子，被温暖的灯光溢满的时候，它居然会有一种空旷的感觉。 　　门铃声在响。 　　应该是那个人寄的东西到了。 　　可蓦然间，海螺的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它飞快地从屋子里蹿了出去，然后，它看到——灯光下，主人和那个人的影子叠在了一起。 　　主人的眼睛里，那个人的眼睛里，都有温暖的光。 　　他们俩就那么静静站着，不说话，气氛很安静，可海螺却又能从他们身上闻到温暖的感觉，主人也和白天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更热一些。 　　海螺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它只能一个纵身，敏捷地跳进了那个人怀里。 　　就见那个人一只手抱住它，另一只手牵起主人：“宁老师，我回来了。” 第188章 番外七 　　“周叔, 我出门啦！！” 　　一辆黑色跑车自停车场内飞驰而出，却没有一口气开下山，而是停在老宅门口, 车里的人一身朋克造型, 连头发都染成了一头黄毛，可对方下车的动作却并不粗鲁, 双腿蹬蹬跑到屋内，和年岁苍老的管家用力挥了挥手。 　　“我买的蛋糕放你卧室了，记得吃！” 　　“但是不能多吃，老年人要少吃甜的！” 　　周叔笑呵呵应了，一边觉得自家小少爷虽然到了叛逆期, 可骨子里还是那个又乖又听话的小少爷。 　　他只是喜欢和哥哥们作对而已。 　　小少爷是季家最小的一位少爷, 季家夫妇去世之后, 大少爷季维承担起了家业，二少季雨时和三少季雪空也有各自的事业要忙碌，唯独小少爷季晏活得最为舒服自在。 　　但小少爷却并没有长成纨绔子弟，他和A城富豪圈内那几位名少关系都很一般，才20出头的年纪, 对方就和各路明星网红传过绯闻, 也有人想着带几个人过来和小少爷发展发展感情，可季晏却压根不乐意。 　　“她们还没有我好看！” 　　哪怕他叛逆期和季维对着干，把头发染成了不符合全家审美的黄毛, 可他的脸毕竟在那里，之前参加活动的时候，旁人不知道季晏的身份，还往他手里塞了好几张名片。 　　甚至有那种看他长得好看要把他包了的。 　　他和周叔聊起这个的时候总是气鼓鼓的。 　　不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他大多会接，尤其在季维没有出差的时候, 他直接冲到季维的办公室，暗示季维把手机拿过来，再哐哐一通操作，让季维加了对方的微信好友。 　　季维皱眉看他：“又来？” 　　季晏笑嘻嘻道：“哥你比较有经验，给我骂死他。” 　　季维瞥他一眼，他在商场上就是公认的睚眦必报，看到别人这么对自家弟弟当然很生气，等对方那边有任何污言秽语冒出来，季维就会直接找上对方，自报家门。 　　听着对方在电话那头连声道歉，季晏又会凑过来，在一边又是鼓掌又是竖大拇指，那一头显眼的黄毛季维觉得特别碍眼：“你就不能把头发给染回去？” 　　“不好看吗？”季晏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笑容灿烂，在这种时候季维都不忍心斥责他，因为季晏笑起来特别乖，季雪空和季雨时两个弟弟对季维有敬有畏，偏偏季晏从小就爱贴着季维，一点不害怕他的冷脸不说，一旦季维在A城总部呆着，他总要溜达到公司这边，给季维带点吃的喝的，买点东西。 　　最夸张的一次，他直接给季维带了一只小奶猫过来。 　　可能是体质的原因，季晏不太受猫喜欢，但他自己偏偏挺喜欢猫，他自己不能养，他非得让季维这边养一只，理由是他办公室大，猫咪活动时间多，而且季维有秘书有助理，又不用担心猫挨饿。 　　季维睨他：“人家正经事不干，给你养猫？” 　　季晏于是从自己的小金库里给季维的秘书和助理加了工资，还有买猫粮和零食的钱。 　　季维：“……” 　　他很难形容秘书推开门看到一只猫睡在他办公桌上的表情，但季维很清楚，从那一刻开始，他在秘书心目中冷酷高贵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 　　事实上，两天时间都没到，整个季氏大楼都在传，老总办公室养了一只猫。 　　后来季晏还试图给季维塞一只狗，在季维的强烈反对下作罢。 　　…… 　　作为季家的小少爷，季晏其实没有上面两位哥哥有上进心，季雨时和季雪空虽然没有进入季家的核心，但两人还是给自己找了份事业去做。 　　而季晏……他最大的爱好是在家看动画片。 　　季维甚至都开口说，他愿意出钱让季晏出去投资，自己做一份产业，可季晏却很理直气壮：“惦记着投资的富二代都破产了，我对自己很了解，我就不是那块料。” 　　季晏太过直白，把季维都给震住了。 　　事实上，季晏并不是那种到处撒币的二代，他开来开去就那么一辆跑车，平时挺爱吃美食，有什么好吃的必须第一时间吃到，心情好的话会给家里人带一份外卖，其他富二代有的消遣他都不多，虽然挺爱玩，但他爱玩的都是游戏这些，并没有玩人的爱好。 　　季维对季雨时季雪空会严厉一些，但季晏毕竟是最小的弟弟，对方既然愿意这么过，季维也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以季家的资产，足够季晏一辈子安逸到老，哪怕挥霍都没关系，何况季晏并不是那种爱挥霍的性格。 　　季晏也并不笨。 　　他对家人朋友很纯挚，可谁对他好谁不对他好他心里门清，不会轻易被谁给哄了去。 　　…… 　　某一天，当家里人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季晏忽然很郑重地对全家宣布，他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想当作曲。 　　季维：“……作曲？” 　　季晏大学学的是兽医，没错，在金融以及管理成为二代们之中最热门专业的时候，季晏去学了兽医，他很喜欢动物，尤其喜欢猫，虽然经常被猫嫌弃，当时家里对他学什么讨论了很久，可他自己居然宣称要学兽医，这个专业让他的几位哥哥一头雾水，季雨时都忍不住建议，既然季晏爱往冷门专业上凑，不如去学个文物或者考古专业，回来之后可以在家里的博物馆帮帮忙。 　　但在季家，只要是季晏做的决定，他的哥哥们基本都会同意。 　　季晏毕业之后开了家宠物诊所。 　　宠物诊所最经常光顾的当然是猫和狗，季晏开的规模很小，他主要是想和猫狗接触，没打算把自己的兽医事业做大做强，可惜他低估了自己被猫嫌弃的体质，猫不乐意来光顾他的诊所，猫咪们之间可能还达成了一个联盟（季晏私下里这么认为），总而言之，季晏每天都生意惨淡。 　　他觉得自己的技术不错，一定可以出师。 　　毕竟他去学兽医也不是开玩笑，大学四年，他踏踏实实学完了所有的课程，毕竟是涉及到小动物的健康，季晏在这种事情上是很谨慎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但他的诊所一直生意不太好，开了没多久就倒闭了。 　　其实以他的财力，继续开下去倒也没什么问题，可他作为人倒是挺受人欢迎的，但是作为两脚兽的话，他着实不太受猫咪欢迎。 　　思考了一下，季晏最终把这家诊所给关了，安安心心当起了咸鱼，顺便默默开始思考人生。 　　几位哥哥包括周叔都习惯了思考状态的季晏，他猛地说自己要开始学作曲了，哥哥们倒是吓了一跳。 　　他们原以为季晏是说着玩的。 　　可从那天开始，他居然真的在踏踏实实做这一件事情。 　　买书、买乐器、上课……当季晏决定认真起来的时候，他会彻底摆脱那种咸鱼一样的懒散状态，虽然季维他们觉得，如果季晏对音乐感兴趣，完全可以去娱乐圈当个歌手，他们找国内最好的作曲给他写歌，直接开公司把他捧红就行了。 　　可季晏对这种露脸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真的只踏踏实实在写歌，一开始写出的东西是很简单的，可他没有灰心，慢慢地，可能他真的有一点作曲上的天赋，他尝试着给唱片公司投稿，最开始的几首唱片公司那边是不接的，但到了后来，他真的有曲子被唱片公司选中了。 　　然后季晏开始给“蓝色”工作室投稿。 　　季维也是后来才听周叔透露，说季晏有一阵子特别迷那个叫“蓝色”的乐队，“蓝色”季维自然也是知道的，对方的歌曲说是红透大江南北也并不夸张，如果说“蓝色”是季晏决定当作曲的契机……那倒也有可能。 　　“但是我记得，这个乐队的歌都是自己创作的吧？”季维问他，“你投的曲子人家不要该怎么办？” 　　“我试着投一下。”季晏倒也不丧气，“说不定呢？” 　　他觉得，人家不用，他至少为接近自己的偶像做出了一点努力，而人家用的话……他就向自己的梦想迈进了一大步。 　　宁蔚他男神！ 　　段意然他男神！ 　　杜渐他男神！ 　　他宅在家里的时候听完了“蓝色”出的所有专辑，他感觉，“蓝色”写的每一首歌很戳他的心，反正就莫名其妙地很喜欢。 　　他去过“蓝色”的演唱会，站的是VIP区视野最好的位置，在那场演唱会上，他应该是和宁蔚距离最近的人。 　　季晏说不出那一刻的感觉。 　　但莫名地，他觉得自己应该更早就和这个人认识。 　　总之，宁蔚给他一种相当熟稔的感觉，还有对方写的歌——虽然很多歌他是第一次听，但是那些歌的旋律，季晏却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最近他给“蓝色”工作室寄的一首曲子叫《小熊猫之歌》，是季晏琢磨了很久想出来的歌，歌写完的时候他有种神奇的感觉，仿佛这首歌应该出现在“蓝色”的某张专辑里，被宁蔚唱出来也应该很合适。 　　寄出去之后，季晏也没多想，继续去构思新的曲子了，他很了解“蓝色”一直以来的风格，所以他并不期待“蓝色”会用他写的歌。 　　期待这种东西并不代表着一定会实现。 　　但几天后的某个上午，季晏的邮箱里收到了一份来自“蓝色”工作室的新邮件，上面写着，《小熊猫之歌》已被“蓝色”乐队采用，宁蔚很喜欢这首歌，希望他有空去“蓝色”工作室详谈。 第189章 番外八 　　“周叔, 哪件比较帅？” 　　“我的头发是不是看上去不太正经？” 　　“衬衫还是T恤，周叔，帮我决定。” 　　周叔的回答很认真：“小少爷, 你穿哪一件都很帅。” 　　季晏：“周叔你太敷衍了。” 　　“小少爷, 你穿哪一件都很帅。” 　　周叔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季晏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分, 为难老人家着实不行，但周叔并不认为自己在敷衍季晏，季晏的长相继承了他母亲，是季家三位少爷里和母亲最像的，也是外表最为出众的一位。 　　周叔看着季晏长大, 他那时候就觉得, 他没见过比季晏更好看的小孩子。 　　季晏很兴奋地告诉他, 自己写的歌被喜欢的偶像选中了：“等他们发了新专，你就能听到我写的歌了。” 　　“小少爷写的歌一定是最好的。” 　　“周叔……” 　　有时候季晏觉得，太受宠也是一种烦恼，他从小到大就没听周叔说过他一句不好，哪怕那种在外人看来很叛逆的想法, 在周叔看来, 他会做的一定是对的。 　　季晏是真心觉得自己很幸福，比大多数人要幸福很多，虽然父母早逝, 他对父母已经没有太多印象，可他每天都能看到父母的照片，会从周叔口中听说他的父母是多么好的人，那也会给季晏一种感觉，那就是他的父母从未离开过他。 　　季晏到“蓝色”工作室之后, 最让他惊讶的一件事是，“蓝色”工作室居然有猫，虽然是一只圆圆肥肥的三花，看上去有些凶巴巴的，可有猫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他羡慕了，他只能去季维的办公室撸撸猫，他哥嘴上说着嫌弃猫，但是最近，他哥居然连出差都把猫带着了！ 　　季晏扑了个空，对季维这种独占猫咪的行为非常不爽。 　　“蓝色”工作室这只三花在季晏露面之后就给了季晏一只下马威，虽然它眼睛不大，但是挺聚光的，所以季晏可以清楚地看出一只猫眼中的嫌弃。 　　但是！ 　　在宁蔚出现之后，季晏真的是见证了一只猫的飞速变脸，真的是一秒钟从嫌弃变成讨好的面孔，这猫一直围着宁蔚喵喵个不停，简直是猫界的马屁精，一点没有作为猫咪的高冷拽。 　　呵。 　　而在宁蔚转过身之后，这猫又换成了那副嫌弃的面孔。 　　好家伙，一只猫居然有两副面孔。 　　“它叫海螺。”宁蔚蹲下/身，“是我捡到的猫，它脾气不太好，刚刚是不是凶了你？” 　　季晏摇了摇头：“猫本来也不怎么喜欢我。” 　　宁蔚默默看向他，两人的距离很近，季晏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瞳孔的颜色，他感觉私下里的宁蔚似乎是个很安静的人，不像在舞台上时那么张扬。 　　但和对方的相处，他却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陌生感，相反，他有种……想更靠近对方一点的冲动。 　　这股冲动从何而来季晏不得而知，但他心里很清楚的是，他不仅喜欢舞台上的宁蔚，也喜欢生活中的宁蔚。 　　“但是你很喜欢猫。”宁蔚微微一笑，季晏注意到，对方是有酒窝的，虽然因为笑容很浅看得不够清晰，“如果不喜欢的话，你是写不出《小熊猫之歌》的。” 　　“蓝色”工作室会收粉丝的信件，但来自音乐人的投稿却很少收到，毕竟音乐圈内都很清楚，“蓝色”三位成员通常会包办乐队的专辑制作，何况“蓝色”自出道之初走的就是创作型乐队的路线，他们根本不会采用其他音乐人的作词和作曲。 　　但《小熊猫之歌》宁蔚是真的喜欢。 　　所以他和段意然他们商量了一下，这首歌最终将出现在“蓝色”的下一张新专里。 　　宁蔚也想了解，能写出这首《小熊猫之歌》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季晏比他想象中更年轻，也更活泼，对方一看就是被爱着长大的，性格很好，也爱笑，谈起音乐时眼睛仿佛会发光一样，看到他的表情，宁蔚觉得他和猫有些像。 　　也许这是对方不被猫喜欢的原因。 　　对方是“蓝色”的歌迷这一点宁蔚并不意外，如果不是歌迷的话，对方恐怕也不会投稿到工作室来。 　　两人坐下来，静静聊了聊《小熊猫之歌》。 　　几乎是季晏一直在说，宁蔚在听，偶尔补充上一两句，两人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可说话的时候动作神态却很自然，好像两人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一样。 　　自然地，在离开的时候，季晏和宁蔚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人还互相交换了最近创作的成果，季晏希望宁蔚能帮他点评一下自己写的歌，宁蔚也答应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季晏感觉自己提出要求的行为挺突兀的，但他又有一种预感，宁蔚应该会答应——这才是他提出要求的原因。 　　但宁蔚的点评方式却出乎季晏的意料—— 　　对方并没有给他发微信或是邮箱，而是给他寄来了一封长信，信纸上写满了对他的指导，每一句点评都很认真，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 　　季晏于是也开始给对方回信了。 　　这明明是一种很古老的交流方式，季晏却一点不觉得土，为了让自己的回信看上去像模像样，季晏把字写得很认真，争取让每一个字都不显潦草，因为他从宁蔚的回信中看出了对方对音乐的认真，也看出对方是真正把自己当成一个合格的音乐人对待，那么季晏自然也不想让宁蔚失望。 　　回信的过程中，季晏更清晰地认识到，对方是一个值得自己喜欢的歌手。 　　接下来，除了点评歌曲外，宁蔚也会给他推荐国内外的优秀创作，还给季晏寄过几次CD——季晏对音乐的了解不如对方，但他财力雄厚，只要和几位哥哥说一声，季雪空在国外都会给他找某张他想要的专辑。 　　“这是最近我认为挺不错的一个音乐人，他的歌你可以听听看。” 　　宁蔚给他推荐过一个叫谢鸣轩的作曲，季晏听过之后也很喜欢，谢鸣轩自己也发专辑，也为其他歌手写歌，他和陆苇以及方屿的合作很多，三位歌手的歌季晏都很喜欢。 　　于是季晏又默默给对方所在的公司投稿的。 　　一来二去的，季晏在音乐圈倒是交上了不少朋友。 　　后来季晏知道，谢鸣轩、陆苇和方屿是在一档叫《偶像世纪》的节目里选秀出道过的，他们和当时节目的人气第一季软组成了限定团，可惜他们和季软都不太处得来，对方和公司高层关系更好，资源和人气都比他们更多，限定团的时间甚至还没到，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个人活动。 　　那自然地，时间一到，限定团就解散了，季软还在原来的公司被力捧，谢鸣轩三人却出来另谋出路。 　　好在他们有才华，运气也不错，才慢慢混出了头。 　　季晏对娱乐圈的事情不太了解，他也不混娱乐圈，不过作为季家四少，他倒是经常收到奢牌的看秀邀请，前两年季晏还经常会去，这两年忙于创作之后他就拒绝了邀请。 　　毕竟他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之前去看秀是实在没什么事做，加上秀场上明星多模特也多，看到脸长得好看的人会让他心情愉快，季晏属于那种想法很简单的人，他只要心情好就行了，没有其他远大的追求。 　　但后来和谢鸣轩他们一起参加一场音乐活动时，季晏还是看到了谢鸣轩口中的那位季软。 　　对方确实很红，红毯上和观众席上一大批粉丝都是冲着对方来的。 　　季晏眨着眼睛看向谢鸣轩：“我觉得你比他好看。” 　　不仅是谢鸣轩，方屿和陆苇都比季软好看。 　　谢鸣轩：“……不要这样。” 　　但他们的性格确实是不如季软会来事，对方不仅在娱乐圈里如鱼得水，和不少富豪圈的名流关系也不错。 　　“那个季家你知道吧？他和季家二少三少的关系不错。” 　　季晏和谢鸣轩方屿他们坐一排，他后排也坐着几位明星，大概是知道季晏不是圈里人，对方小声嘀咕的时候刚好被季晏给听见了。 　　A城的季家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A城的地盘上，别人口中的季家一定是他们家。 　　季晏：“……” 　　他怎么就不知道这事？ 　　但很快季晏就知道了。 　　因为在活动的后半场，明星们彼此间自由活动的时间，季软默默来到了几人面前，季晏更确定了刚刚的看法，看外表的话，对方是绝对比不过谢鸣轩和方屿陆苇的。 　　“谢鸣轩，你最近出的那张专辑挺好听的，可惜宣传不太够。”季软看向谢鸣轩时，目光也注意到了在谢鸣轩旁边站着的季晏，但在他印象中，娱乐圈没有这一号人，他猜季晏是谢鸣轩公司新签的爱豆，看季晏的脸，进娱乐圈再合适不过了。 　　谢鸣轩并没有接季软的话茬，季软倒也不恼：“要不要我帮你宣传一下。” 　　“不用了。”这句话谢鸣轩倒是回得很快，就是语气硬邦邦的，一听就知道他是真的很嫌弃季软。 　　“其实你真的不用那么强硬的，以你的才华，只要能稍微注意一下为人处事，你早就红了。”季软笑容不变，“季家三少对有才华的音乐人很欣赏，过几天在季家的艺术馆有个展览，我可以把季家三少引荐给你。” 　　“不用了。”谢鸣轩的语气依旧冷硬。 　　“我怎么没听说过季家三少欣赏有才华的音乐人？”季晏眨了眨眼睛，忽然出声道。 　　不是季晏吐槽，他三哥当哥哥是挺到位的，可他性格其实挺古板的，他三个也混音乐圈，但他自诩是古典音乐圈出身，和搞流行的音乐人话不投机，季晏迷着“蓝色”的时候，他哥也只是勉强承认“蓝色”的歌还不错而已。 　　要说很欣赏这三个字，那真是和他哥一点关系都不沾。 　　不过季雪空自己嫌弃归嫌弃，他不介意季晏进娱乐圈发展，他对季晏一直很纵容，季晏去当兽医成天和猫狗打交道他都不说什么，有时候他去宠物诊所找季晏，季晏一身臭去见他他也不在意。 　　不过季雪空的包容只给了家人，对外人的话……作为亲弟弟，季晏实在太了解他哥了。 　　季软的目光又分了一点给季晏：“他确实这么说过。”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看。” 　　季晏这话一出，不仅是季软，谢鸣轩他们也把目光投向了他。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哥，我听说你很欣赏有才华的音乐人？” 　　电话那头，季雪空也是一脸懵逼：“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你朋友这么说的。” 　　季雪空可能还在睡觉，他纠结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问季晏：“你和季软在一块？” 　　“要不要我把电话给他？” 　　片刻之后，季晏把电话递给季软，季软接过，等电话挂断，他一脸复杂地看向季晏，之后就默默离开了。 　　其实季晏还有点懵，他不知道对方忽然走掉是什么意思，到后来，他才从季雪空口中得出答案——季雪空以为季软是他的朋友，两人是以此为契机认识的。 　　季晏：“我的朋友？” 　　“是啊。” 　　按季雪空的说法，季软对季家人似乎都挺了解，家里的情况，每个人的性格，连季晏的性格他都能准确地说出来，所以季雪空一点也没有怀疑。 　　事实上，季雪空也没有给季软提供什么资源，只是在几场活动上和对方有交流而已，参加活动的人很多，遇上一个自己稍微有点熟悉的人，聊上一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季雪空没想到的是，不过是很正常的交流，就被传成了他是季软的后台，还有所谓的把其他人引荐给他全是对方扯出来的谎话。 　　季晏对季软了解他这件事挺好奇：“可我不认识他啊。” 　　季软能准确说出他的性格，可是在两人见面的时候，对方却没有一点认出他脸的意思。 　　“可能是那种玄幻小说，前世今生什么的。”方屿猜测道。 　　“也有可能。”季晏脑补了一下，“或者其实他是在做梦，但是梦里的我没有脸。” 　　“你这是在演鬼片吗？” 　　季晏觉得这种可能也不一定不存在，他和宁蔚相处、和谢鸣轩他们相处的时候，就有一种自己好像已经认识对方很久的感觉，哪怕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可季晏却很迅速地和他们处上了朋友。 　　不过季晏确实不太喜欢季软，看到对方的时候，他的本能就告诉自己，他绝对和季软处不来。 第190章 完结章 　　对季晏来说, 遇见季软这次只是个意外，在之后的生活中，他和对方并没有太多交集, 因为季晏自己平时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事情, 至于季雪空，自从那次季晏给他打过电话之后就没再和季软联系过。 　　季雪空和季晏聊起过季软, 他觉得季软有些古怪，对方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却并不是那种让他愉悦的熟悉。 　　但季雪空没有告诉季晏的是，在和季软相识的时候，他心里莫名也会有一种慌张的感觉, 尤其当季软提到季晏的时候, 季雪空并不希望季晏知道两人认识, 对方有种……会把他弟弟抢走的感觉。 　　季晏打电话的那天晚上，季雪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一门心思认定的弟弟居然是季软，后来哪怕季晏被认回家了，二哥和他居然还是只宠着季软, 对季晏冷嘲热讽, 说他心思坏能力差，根本不配和季软争。 　　季雪空气得要打梦里的自己，可他毫无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晏被自己越推越远，到最后，他整个后半生都没有得到弟弟的认可，只能看着季晏对另一个人喊哥哥。 　　他唯一庆幸的事是，哪怕在那个世界里, 季晏最终还是过得很好。 　　那场梦的后劲太大，或者说，梦带来的真实感太过强烈，季雪空醒来之后抽了两根烟，默默往购物车里加了很多东西，奢牌的手表、最新款的跑车还有C城的一套他名下的大别墅直接过户给了季晏。 　　他有点怕弟弟跑了。 　　以前季雪空是没有这方面的忧虑的，但那个梦……真实到可怕。加上他身边的确出现了季软这个人，对方给他的感觉和梦境中很相似，而对方对季家的情况又太过熟悉。 　　他实在不能理解梦境中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对待季晏——在现实中，他的弟弟可比梦里的季软要好上太多，至少他弟弟绝对不是那种用了季家资源还走独立人设的人，梦里的他虽然一直在说季软善良，可在现实中的他看来，季软的性格和善良根本沾不上边。 　　想了想，季雪空还是不放心，他给季雨时打了个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遇上什么怪事或者奇怪的人，又问他最近季晏怎么样。 　　季雨时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反倒是季雪空送车又送房让他有点吃醋，他也忍不住多送了些礼物给季晏。 　　季维那边当然不用说，大哥和小弟的关系一直好得让季雪空惊讶，作为弟弟，他一直很敬畏大哥，可小弟却和大哥很亲，比他和二哥还要亲一点。 　　季晏自然不知道季雪空忽然产生的危机感，他就是觉得最近他几位哥哥似乎都有点保护过度的意思，不过他并不讨厌来自亲人的关心，毕竟父母已经去世，兄弟之间相互扶持也是应该的。 　　而且他也很理解哥哥们的想法，最近他在音乐上分的心思比较多，平时和几位哥哥见面的次数也变少了，感情还是要多维持一下的。 　　于是接下来，季晏开始经常和哥哥们在微信上聊天，在网上看到的段子和笑话也会发给他们，季维对这种笑话不太感冒，季雨时和季雪空倒是挺感兴趣，后面他们也会给季晏发笑话，有几回季晏正好在喝饮料，差点把饮料喷到手机上。 　　说实话，他之前一点也不觉得他哥会发这种段子。 　　他几个哥哥在家和在外面的状态是完全不同的，在外面必须一直端着，在家当然不可能保持豪门少爷的状态，不过在季晏看来，季雪空和季雨时都有点艺术家的范儿，他们不是那种会讲笑话的人。 　　所以一般的笑话未必会把他逗乐，但是季雨时和季雪空发来的笑话却可以。 　　…… 　　《小熊猫之歌》果然被放进了“蓝色”的新专，作为这张专辑里唯一一首不是“蓝色”成员作词作曲的歌，《小熊猫之歌》在发行之后还被瞩目了一下，不过季晏毕竟不是演唱者，只是作词和作曲，歌迷们一般不会关注下蛋的鸡长什么模样，在网上也搜不到关于季晏的任何消息，在网上也就没什么人关注他了。 　　但季晏和“蓝色”几位成员的关系倒是慢慢好了起来。 　　宁蔚他们都知道他是谁，可他们和季晏相处的时候却很自然，宁蔚、段意然和杜渐都是很随和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蓝色”其实一直不在娱乐圈的主流，虽然他们很红，但他们和娱乐圈里那些纷纷扰扰没有太多关联，心思一直在好好做音乐这件事情上。 　　季晏觉得，可能有些人就是适合做朋友。 　　他踏进“蓝色”工作室的那一瞬就觉得很舒服，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有猫，好吧，有猫也可以作为理由之一，但那不是他和宁蔚他们成为朋友的重点。 　　季晏和宁蔚很谈得来，倒不是说宁蔚有多么健谈，甚至可以说，对方是他见过的话最少的人之一，但聊起音乐的时候，宁蔚却很迷人，季晏觉得这个人的大脑里藏着最深邃的星空。 　　在这个时候，他会觉得宁蔚很帅，比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帅，明明季晏看到过很多帅哥，包括他自己，有时候他和谢鸣轩他们在一块玩，就会有人把他当成娱乐圈的明星，可在季晏眼里，谈到音乐的宁蔚才是最帅的，当然，在舞台上的对方也很帅。 　　总而言之，在认识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宁蔚忽然向他告白了。 　　季晏答应得也很干脆，比他自己意料中更干脆，事实是，如果宁蔚不先和他表白的话，他应该也会找个时间和宁蔚告白，季晏觉得这件事应该自己先做，因为以他对宁蔚的了解，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主动告白的人，但对方居然先做了。 　　季晏产生了一种自己输了的感觉，虽然恋人之间其实是没有所谓输赢的。 　　在和宁蔚相处的日子里，季晏发现，这个人真的是最适合他、也最让他舒服的一个人，对方性格里的可爱之处被他慢慢挖掘出来，和他相处越久，季晏就会发现，这个人除了在舞台上很闪耀之外，私下里也很可爱。 　　大概是恋人的滤镜吧，但让季晏总结他心目中宁蔚的形象的话，那就是——超可爱超可爱超可爱！ 　　季维对此不屑一顾。 　　季雨时对此不屑一顾。 　　季雪空对此不屑一顾。 　　事实上，季晏把宁蔚带回家的时候，季家人难得聚在了一起，他们对季晏带一个男人回家这件事倒并没有那么在意，他们在意的点是季晏有了对象这件事本身，不管是谁，只要那个人是季晏的对象，他们就……有点挑剔，有点不屑一顾。 　　哪怕季晏的开心都摆在脸上了——他们拒绝认识任何能让季晏的喜欢超过他们的人。 　　用宁蔚的话说，去见家长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全身像被X光照过一样，连骨头里的小心思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但季维并没有反对。 　　因为宁蔚和季晏之间确实是热恋的氛围，季晏把宁蔚带回来的时候，季维和他聊过，他并不是反对和宁蔚在一起，但就现实来说，男性之间的恋爱并没有那么轻松。 　　但宁蔚和季晏却比他想象中走得更为长久。 　　慢慢地，哪怕冷硬如季维也把宁蔚看作了家庭中的一员，季雨时和季雪空也是一样，他们的原则永远都可以为季晏打破，何况他们也能看出来，宁蔚对季晏的喜欢绝对是出于真心，不掺一丝虚假。 　　在季家生活的日子里，季晏始终无忧无虑，而和宁蔚在一起的时光，季晏也没有再忧虑过。 　　他偶尔会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很好，说不定是上辈子在哪里吃过苦头。 　　“不许瞎想。” 　　他这么说的时候，季雪空的反应反倒比季晏本人更大，于是在季晏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某处的房产又增加了，车子也多到他可以再建一座停车场，季晏觉得季雪空这样纯粹是浪费，可他哥却振振有辞，说自己这么做是促进了消费。 　　季晏：“……” 　　好吧，你帅你有理。 　　季晏作曲的事业也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直推进着，他并不是那么勤奋的音乐人，但《小熊猫之歌》带来的热度确实让他有了不少邀约，加上之后季晏还和方屿陆苇他们合作过几次，他俩专辑里有几首热歌就是出自季晏之手。 　　作曲至少是一份长期的事业，季晏觉得这种幕后的生活还挺适合自己。 　　但他的生活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低调，因为他并不是纯粹的圈内人，所以在他和宁蔚确定谈恋爱之后，宁蔚就向全世界公开了。 　　季晏觉得，可能是他几个哥哥太凶了，宁蔚害怕他跑掉。 　　公开之后季晏确实被媒体追逐过一阵子，但季维介入之后，报道季晏的记者变少了，他和宁蔚的生活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虽然还未过完一生，但季晏觉得，就这么过完一生也挺不错的，有他喜欢的人在身边，有他喜欢的事情做，一切都顺遂无忧。 　　大概这就是幸福吧。 　　全文完。